第一章 设埋伏狭路相逢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王朝边境线上,一个陡峭的山峰后面,悄悄埋伏了一二百人,个个头戴斗笠、佩挂弯刀、统一身穿清一色的灰布衣衫。   这些灰衣人表露出来的气势非比寻常,显然是有组织有计划地正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原来,这些灰衣人来自西秦国,属于一个名叫西风楼的暗黑组织。西风楼底下分成四个分支,其中霹雳阁是最精干的第四分支。   为了完成本次任务,西风楼可说是不遗余力,派出第四分支,让霹雳阁全体人员倾囊而出,偷偷越过边境进入轩辕王朝,准备伏击一支迎亲车队。   这些灰衣人的领头者是一名女子。   这位女子似乎偏爱大红颜色,浑身上下的装扮服侍都是红色,肩上披一件暗红色的宽大斗篷,斗篷里面隐约露出一身大红缎子紧身衣,远远看上去是一位红彤彤的婀娜丽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红衣女子面容姣好,约莫十七岁左右,左手插在腰间,右手扶着腰间斜挂的一张强弓。   射箭是红衣女子在各种武技中最拿手的一项技能,除了随身佩戴的这把强弓之外,她的袖子里还暗藏了一支弩弓,无论是长羽利箭还是短小袖箭,发射之时都是百发百中无虚弦。   微风吹拂着红衣女子的斗篷,衣角随风缓缓飘动。   她站立在半山腰处的一块大青石上,秀眉微挑,敏锐的目光望着前方,眸子里放射出几分英气。   “探哨有没有消息?”   红衣女子抬头望见朝阳从山顶喷薄而出,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红衣上相映成趣,煞是好看。   但是,红衣女子没有心情领悟这些美景,而是看见日出计算时间,意识到自己带领的这些灰衣人已经足足等候了一天一夜,要等的那个人却迟迟不露面,不知道出了什么纰漏,有些疑惑地问。   站在红衣女子身后的一个灰衣人急忙回答:“报告老大,刚接到回报,迎亲车队大约有三十几人,距这儿还有数十里路。”   “很好!传话下去,让山顶上所有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是。山顶上的滚木雷石全都摆架妥当,只等老大一声令下。”那个灰衣人似乎很有把握。   红衣女子点点头,目光变得锋利起来,心中琢磨:自己第一次率领西风楼霹雳阁的人出国前来执行任务,不知道待会儿到了关键时刻是否一切顺利?   西风楼是西秦国一个老字号的暗黑组织,专门在私底下从事一些鲜为人知的隐秘勾当,最近接受朝廷收买,成为一个御用集团。   红衣女子正是西风楼霹雳阁主秦星怡。   秦星怡的真实身份另有隐情。她本是西秦国公主,幼年因战乱与家人失散,失落于民间,被西风楼主收养。   西风楼主老奸巨猾,腹黑胆大,手段高强。故而,秦星怡从小跟随养父练就一身超凡武功,善于谋略,养成做事雷厉风行的性格。   此时正值盛夏。   这天是一个好天气,骄阳似火,灿烂的阳光从天空中照射下来,一股火辣辣的热流扑面奔袭,放眼山下,只感到光线耀眼,四野一片白晃晃。   秦星怡跺了跺脚上穿的一双红色小马靴,用手掌搭了一个遮阳凉棚,极力向远处眺望,隐隐发现十余里路程外有尘烟浮起。   那些人终于来了吗?秦星怡暗想:不枉自己带一百多人在山顶上等了一昼夜,他们终于出现了。   秦星怡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最重要的是自己马上要见到一位故人,四年了,这位故人的影子一直藏在自己的心中泯灭不去。   秦星怡不禁探手入怀掏出一幅画像,展开看了一眼,虽然画像上描绘的是一个英俊少年栩栩如生,但是她的目光中却是满腔怒火。   那幅画是秦星怡四年前凭记忆画出来的,曾几何时,她每天面对三皇子的画像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恨意难消,不认为当年发生的那场变故是一个误会。   终于可以替自己报仇了!秦星怡咬紧贝齿,心中早已把这个仇人的容貌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只是不知道经过了四年的时间仇人的长相是否会有些变化,毕竟他已经长大变成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少年。   秦星怡恨的人到底是谁呢?   那人名叫轩辕名玉,身为轩辕王朝三皇子,是秦星怡本次设下埋伏要捉拿的人。   俗话说:冤家路窄。   秦星怡心里恼怒怨恨轩辕名玉整整四年,今天机缘巧合,眼看着仇人走进了埋伏圈,就要落入自己的手掌心里。   冤家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羊入虎口,怪不得别人。   秦星怡嘴角勾起了一丝凉薄的笑意,清冷的面容绮然浮出匪夷所思的滟色,一双粉拳不自禁紧握,仿佛已经把三皇子轩辕名玉牢牢抓在手心里。   不能责怪秦星怡对三皇子恨意难消,因为数月前她被父皇寻回皇宫,不久,父皇遭人暗杀,而所有的杀人线索全都指向三皇子轩辕名玉,新仇旧恨无从化解。   这几个月以来,秦星怡痛恨轩辕名玉杀害自己的父皇,同时因为四年前轩辕名玉曾与自己发生的一段往事更是对他难于忘怀。   秦星怡立志为父报仇,决心篡夺轩辕王朝的大好江山,每天潜心谋划,逐一研究轩辕王朝的所有皇亲国戚,和义父一起设定下一套连环计,决定先从三皇子轩辕名玉身上打主意。   新皇秦宇晨登基,是秦星怡的大皇兄,野心勃勃,很赏识秦星怡筹划吞并轩辕王朝的计策。   秦星怡一度出现风光鼎盛,被新皇赐给封号“御南长公主”,下旨命秦星怡亲自指挥实行这套连环计,并赐与西风楼万两黄金协助行动。   秦星怡没料到王兄会如此器重自己,赐给自己一道密旨和金牌,可以随时调动边关守军,所掌握的权利非同小可,当然是感恩戴德,急于开始实施连环计。   连环计的第一步就是要生擒捉拿轩辕王朝三皇子轩辕名玉。   秦星怡的心里早已幻想过几十遍,自己如何抓获三皇子时的情景,以及三皇子屈服于自己的威仪之下,自己得以报仇雪恨的情景。   想象毕竟是虚幻,只有把人抓到手心里才是真实的。现在水到渠成,眼看第一步计划就要十拿九稳地成功了。   秦星怡眯起眼,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一道尘土,尘土飞扬中出现了一支二十余人的马队,马队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以闪电般的速度疾驶而来。   秦星怡挥手命令西楼暗部的人做好拦截准备,眼神里布满了胸有成竹的意味。   近了!那支马队瞬间奔近!   秦星怡不免有点激动起来,无论如何不能出差错。这是自己构思的连环计的一个开端,突袭行动如果出现失误,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以及在父皇眼中的地位。   那支马队很快地来到了山脚下,却突然在山口拐角处停住了。   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秦星怡知道目前只能耐心等待,淡定地收起那幅锦轴画像,思忖着:三皇子,你逃不掉的,一切都在本主的计划之中。   那支马队在山脚下停留良久是有原因的,因为领先骑在最前面的三皇子轩辕名玉突然感到腹内不适,浑身无力,掉下马来。   轩辕名玉也很惊讶,自己早上没吃别的东西,只是喝了一杯二皇叔的送行酒,难道这杯酒里面有古怪?不可能啊,二皇叔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不是那种阴谋算计的人。   过了一阵子,轩辕名玉觉得腹痛减轻,不敢再骑马,坐在马车厢里,吩咐马队上路。   秦星怡眼见那支马队在进入盘山道之前停顿半晌,终于缓缓转入了盘山道,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关键的时刻来到了!   秦星怡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俯下身子隐蔽在大青石后面,盯着那辆马车进入了伏击圈,果断命令动手。   西风楼的人也是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而且发号施令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但是他们信任老大,心里感觉很踏实,因为敌我双方在人数上过于悬殊,而且又是采取埋伏偷袭手段,都认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准备,动手!”   随着秦星怡一声令下,西风楼的人立刻行动,一鼓作气将山顶上的滚木擂石推下来,砸向下面弯曲狭窄的山道。   猛然间的偷袭,山道上的那支骑兵队猝不及防,纷纷惨叫着被砸下马来。   秦星怡眯着眼睛看得真切,见冲在最前面的那辆豪华马车的车厢门帘子突然扬起,一个少年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掀起车帘,扭身正要跃下马车。   “吖,三皇子,你往哪里逃?”   秦星怡心中冷笑,暗暗叫了一声,抬手摘下腰间佩戴的一张强弓,搭上利箭,“嗖”地一下射出去。   然而变化太快,秦星怡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支箭是否射中了三皇子,就瞧见那辆马车就被山顶上砸落下来的巨石砸中,发出“呼噜噜”一阵响。   赶车人看见大事不好,手脚麻利地跳下车座,眼瞅着整辆马车一溜烟儿翻滚下了山坡。       第二章 易容术李代桃僵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身披大红斗篷,俏生生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妩媚。   首战告捷,毫无悬念。   秦星怡站在半山腰的大青石上,俯身下望,见自己这方偷袭得手,对方完全没有抵抗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辆马车坠落山坡,秦星怡知道自己要抓的人就在那辆马车里,倒也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地先去吩咐西风楼的人赶紧清理山道,清点双方人员的伤亡情况。   当秦星怡得知自己这一方也有损伤消耗时十分不悦,有名手下不慎从山顶上失足摔死,不禁气恼地想:怎么竟有如此笨蛋?真是林子大什么鸟都有。   大局已定,秦星怡急于知道三皇子的现状,便收好弓箭,双臂一挥,纵身飞下大青石,宽大的红色斗篷舒散开来,好像是一只雄鹰展翅,凌空而降。   那辆马车的赶车人是三皇子轩辕名玉的贴身侍卫张浩,慌乱中从马车座驾位子上跳下来,碰巧没有被滚木雷石砸中,竟然没受一点伤。   侍卫张浩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看见那辆马车倒翻在山坡上,车厢门反扣在地上,三皇子轩辕名玉被堵在车厢里面出不来了,吓得慌了神儿,急忙朝向四周大喊:   “快来人啊!还有能动弹的吗?赶快救救三皇子殿下。”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随行三十余人的骑兵队除了张浩之外,其余的骑手全部挂彩,伤亡惨重,至少有一大半骑手被砸下马背摔落山谷,剩下几个伤筋断骨的骑手躺在地上乱哼哼,派不上用场。   侍卫张浩见没人回应自己的问话,心里发毛,回过头来,伸手敲了两下车厢侧壁的木板,大声问道:   “三皇子殿下,你在里面怎么样?”   侍卫张浩侧耳细听,很幸运地听到了车厢里面发出轻微的一声**,很显然三皇子轩辕名玉还活着,而且在这次意外翻车事故中受了伤。   秦星怡径直来到马车旁边,冷眼看着侍卫张浩询问被困在车厢里面的三皇子,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不安之余,秦星怡俏脸有些发红,对自己的想法也有些搞不懂了,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痛恨三皇子,为什么此刻反倒担心起他的安危呢?   侍卫张浩正在马车旁素手无策,看见一位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走过来,便顾不得许多,慌慌张张求救道:   “小姐救命啊,我家三皇子被困在马车里,请派人帮忙把车厢推翻过来。”   秦星怡很沉着,听见求救并不着急,看到对方只剩下这一个完整无伤的人,便想将他收服过来以为己用,徐徐渐进地开始盘问: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我叫张浩,是三皇子殿下的贴身侍卫。”   秦星怡凤眉微扬,走近一步,问道:“那么,本主问你,你是否答应为西秦国做事?”   侍卫张浩对西秦国很陌生,不了解眼前这位红衣女子的具体情况,只从言谈中看出她是造成这场灾难的主谋。   由于三皇子殿下急需救助,侍卫张浩没时间多想,随口答应道:“行,做什么事?”   “很好,从现在起,你要听本主的话,若有违背,你的下场会很惨。”   “可是,我不能不听三皇子殿下的话。”侍卫张浩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秦星怡用鼻子轻哼一声,伸手一指旁边,问道:“三皇子殿下?那好,你看一下,那边走过来的人不就是你家三皇子吗?”   侍卫张浩转头顺着秦星怡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走过来的这个人是一位少年,唇红齿白俊美清朗,简直像极了三皇子殿下。   侍卫张浩不知道这个长得很像三皇子的少年是经过易容的,有些恍惚地问道:“怎么搞的?这也太像了吧?”   那少年走近,身上穿的衣服过于花里胡哨,目光凌厉地问道:“张侍卫,你是在怀疑本殿吗?”   侍卫张浩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结巴地回答:“不是怀疑……虽然你跟我家三皇子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你有破绽,你身上穿的衣服也太不伦不类,我家三皇子从来不穿奇装异服的。”   那少年刻意装扮成三皇子的摸样是有目的的,他遵从秦星怡的安排,准备李代桃僵,冒充三皇子轩辕名玉去檀疆国迎亲。   “师弟,你想气死我呀?瞧瞧你穿的是什么?”   秦星怡觉得张浩说的有道理,用不轻不重的语气质问了一句,心中明白师弟总是尽量用新颖的穿着打扮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算是他的一个花花点子。   那少年名叫白银帆,是秦星怡的师弟,平时和师姐关系极好,所以也不在意秦星怡的质问,赖皮赖脸地央告道:   “师姐息怒,这件衣服可是我找裁缝挖空心思制作出来的,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裁剪风格。”   秦星怡对自己这个师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因为很熟悉师弟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在紧要关头总是糊里糊涂地分不出来事情的轻重缓急,跺了一下小红靴子,顾不上和师弟计较,吩咐道:   “算了,你要去执行的任务很重要,在细节上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所以,等一下你记得要和马车厢里的正茬儿交换一下衣服。”   秦星怡说罢,招来漠北五虎,是五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一起动手把马车厢翻过来。   侍卫张浩在一旁看着那几个人作势推车子,担忧三皇子殿下受伤之余经受不住马车翻来覆去的瞎折腾,心里对眼前这个假扮三皇子殿下的少年非常不爽,很鄙视这种张冠李戴的掉包计,问道:   “喂,我说,你的声音完全不像!我不用细听就知道你是一个冒牌货,露出的马脚也太多了吧?”   假冒者白银帆不以为然,轻松说道:“你懂啥?我只要听见他说几句话,马上就能模仿出来,绝对以假乱真,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   在这一点上,秦星怡并不担心,认为是小事。因为她对师弟的本事了如指掌,知道师弟的仿声术和易容术一样惟妙惟肖,对白银帆点头,表示默许。   秦星怡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幅锦轴画像,展开给张浩过目,沉着问道:   “核实一下,被困在车厢里的人是他么?”   侍卫张浩察言观色,明白自己心急也没用,一时间搞不清楚眼前这女子从哪里弄来的这幅画像,探头看了一眼,只见画中人神采飞扬清逸隽秀,可不画的正是三皇子殿下?   “没错,这画上的人就是三皇子轩辕名玉。”侍卫张浩头脑简单,毫不迟疑地承认下来。   秦星怡满意地点点头,卷起画像,顺手交给师弟白银帆,说道:“这个你拿去,做个参照看清楚点,易容的时候方便些,小心保管它,以后要还的。”   “是,多谢师姐。”白银帆讨好地说,恭敬地接过画像,收进怀里。   侍卫张浩见他们师姐弟二人罗里吧嗦地说个没完,心里暗暗抱怨:我的娘诶,有什么问题回头再问不行吗?要是这么接二连三问东问西地耽误下去,我家三殿下恐怕支撑不住。   侍卫张浩非常担心,扭头去看那些人搬动马车,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马车翻转过来,车门缝隙处开始滴滴答答地往外流淌出鲜血。   侍卫张浩大惊失措,指着马车厢门口,讶异地大叫起来:   “天啊!好多血,三皇子流血了。”   秦星怡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吩咐手下立刻清理现场,将死尸和死马全部都丢到山谷里去。   她分派完毕,回头去看,发现马车虽然翻过来了,但是车厢里面却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动静。   秦星怡有些迟疑地推测起来:难道三皇子轩辕名玉已经一命呜呼了?自己可不想这么便宜他!不禁蹙眉,拍了拍手,对漠北五虎下令道:   “好了,你们五个,把人弄出来。”   漠北五虎不敢怠慢,一齐抢上前掀开车帘,七手八脚从车厢里拉扯出来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三皇子轩辕名玉。   轩辕名玉受伤不轻。他在翻车滚落山坡的过程中头部遭受到车厢木板的磕碰撞击头破血流,大腿上还被射中一支长箭,翠色箭羽仍然微微晃动。   秦星怡俯下身去,一道身影将半空中倾洒下来的艳阳金辉悉数遮挡在背后,聚精会神地直视着躺在自己身影下的轩辕名玉。   三皇子轩辕名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由于失血过多,刚才还能**出声,拖延至今,已变得气息奄奄,好似睡着了一样,只有浓密修长的眼睫毛像飞舞的蝴蝶半不时地颤抖。   “还没死?那就好。”   秦星怡淡淡地吐露了一句凉薄之词,站起身来,伸出脚尖儿踢了一下三皇子的身子。   白银帆走上前来,仔细端详三皇子轩辕名玉,见他五官匀称,风度翩翩极为俊美,比那张画像要好看多了,自己的易容果然不到位。   此刻,白银帆内心想法很矛盾,虽然知道师姐和三皇子是仇家对头,可是看见这些日子以来师姐对三皇子过于重视,不禁暗生嫉妒。    第三章 中暗箭受伤被擒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白银帆是霹雳阁的副阁主,以前一直叫秦星怡为师姐,已经叫习惯了,不愿意改变称呼。虽然数月前秦星怡恢复了高贵的公主身份,如今又变成御南长公主。   “师姐,他就是三皇子轩辕名玉?”   事实上,白银帆并非出于没来由的嫉妒,而是已经暗恋师姐好久了。他年纪比秦星怡大三岁,但由于入门较晚,排在秦星怡下面,所有只能是师弟的身份。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心眼小,善于嫉妒别人。   白银帆隐约觉得三皇子会把自己属意的人从身边抢走,故而对身负重伤的三皇子毫无怜悯,反而恨不得让三皇子在自己眼前消失。   秦星怡四年前见过三皇子轩辕名玉,现在又搜集了三皇子的大量情报,对他的情况非常了解。   三皇子轩辕名玉的年龄比秦星怡小一岁,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深受轩辕王朝皇帝的恩宠,被视为父皇的掌上明珠。   “是的,三皇子非他莫属。”   秦星怡随即回答,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出此话时口气有些暧昧。她见三皇子伤重的样子,心中居然隐隐有点不忍。   白银帆一向自负,认为自己品貌一流无可挑剔,自己早晚会得到师姐的青睐,没想到今日一见三皇子的真容,果然风华绝代比自己高出一筹,不由得眼中冒火,上前一步,伸手拔出插在三皇子大腿上的那支长箭,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擦拭掉箭尖上的血迹,说道:   “师姐,你的箭,被这小子的污血弄脏了。”   “无妨,本主的箭就是要嗜血于他,命中注定这是他的报应。”   秦星怡冷淡地说道,接过长箭收归箭囊中,圆溜溜的大眼睛瞪了一眼三皇子,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是立即撤退还是马上救治三皇子?   轩辕名玉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会从此一泻千里,如同从天堂坠入地狱,仿佛有无尽的屈辱折磨变成一头黑暗中的猛兽时刻窥伺着自己。   侍卫张浩见三皇子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忍不住哭咧咧地嚷道:   “怎么办?三皇子殿下脑袋和大腿都在流血,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住口!不许咒他!他死不了。”   秦星怡厉声喝止,下半句话没说出口,还有下半句话是:三皇子很重要,以后他对于我们还有大用处。   “师姐,我最恨怯懦装死的人,让我来弄醒他?等他醒了,我还要跟他换衣服,听他说话的声音。”   “可以,抓紧时间,动作快点。”秦星怡表示同意。   白银帆答应着,绕了半圈走到三皇子的头前,用坚硬的长指甲蓦地深深扣进三皇子的人中穴,立刻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血印。   白银帆掐人中的方法十分见效,三皇子很快有了反应。   三皇子轩辕名玉陷于昏沉中,猛地觉得一阵针扎般的刺痛钻入心底,疼痛蔓延至手指尖,一根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动起来,随即眉宇紧蹙了一下,薄嘴张开一个小弧度形状,似乎想要呼疼,但终究没有喊出声来。   “我知道你醒了,别给我装,赶快睁开眼睛。”   白银帆威逼着说,伸手提起三皇子肩头上的衣服,将他的上半身提起来离地半尺高。   轩辕名玉脑袋向后垂下,头上的发髻早已不见,一头蓬松散乱的长发被血迹沾染披落肩头,其中几缕发丝遮盖在他的脸上。   白银帆不耐烦拨开三皇子脸上的乱发,单只手臂挥起,“啪”地一声,打了三皇子一个大耳光,显露出来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轩辕名玉吐了一口血,神志清醒了一些,慢慢伸手捂住自己的头,睁开眼睛,倒仰着头看出去,发现眼前只是一片血雾茫茫。   白银帆伸出一只手扯住三皇子的黑发,迫使他扬起头来,问道:   “快,睁眼看看我是谁?”   轩辕名玉无奈地再一次竭力张开眼帘,发现自己投射出去的视线模糊不清,问话人的声音非常陌生,只得反问道:“嗯?”   白银帆听见三皇子的答话声沙哑而又微弱,想要逼迫他多说几句话以便模仿,用力摇晃几下他的身子,骂道:   “他娘的,你在跟我装,是不是?”   “咳……”   轩辕名誉感到头疼欲裂,头上的鲜血顺着自己的手指缝往下流,看不见东西,一条大腿麻木得不能动弹,不屑于回答眼前这个陌生人的问话,只是发出一连串的轻咳。   “好,你逼我,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白银帆恼羞成怒,这个三皇子的态度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个伤号落在敌人的手里既不惶恐也不求饶,简直是胆大包天。   “咳咳……”   轩辕名玉并不理会陌生人的威胁,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咳声不断地加重起来。   “老五,我要和他换衣服,你来帮一把手。”白银帆对漠北老五说道。   “是,副阁主。”   漠北老五遵命,立刻走过来帮忙,一只大手提起三皇子的身子,协助白银帆胡乱扒下了三皇子的外衣。   白银帆拿着三皇子的白色外衣,皱眉看了看,见上面沾满鲜血和尘土,一方面嫌弃衣服肮脏不堪,同时觉得自己如果穿这种衣服会被人一眼察觉到出过事。   “师弟,这种衣服不能穿,血腥味太浓。你先收着,下山后,咱们找一家裁缝店,让裁缝照这个款式重新给你做一件新衣服,免得叫别人看出破绽,坏了咱们的大事。”   “好的,多谢师姐想得周到。”   白银帆说着,将三皇子外衣收进了自己的行囊,唯一遗憾的是总共听到三皇子说了一个字,没有办法模仿他的声音。   秦星怡环顾了一下四周,催促道:“算了,这里不能久留,咱们撤。”   “可是师姐,他的声音咋办?”   “放心,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三皇子死,你路上再想办法听他声音就是了。”   秦星怡说到此,转头察看了一下三皇子,见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血流不止,陷入半昏迷状态,也担心他就此死去,自己的连环计就随之前功尽弃了,因此决定先帮三皇子止血。   秦星怡仔细看了看三皇子身上的两处伤口,发现他大腿上的伤口很深,毕竟这箭伤是自己造成的,还是由自己亲自动手为他包扎伤口比较好,于是,吩咐漠北五虎扶起三皇子的身子。   白银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睁睁地看着师姐居然要亲自为俘虏包扎伤口,恨得牙痒痒,心中不解的是:三皇子不是师姐的仇人吗?师姐四年来不是一直恨他入骨?为什么抓到手反而却对他这么好?   白银帆甚至想:如果是自己受伤就好了,那样的话,师姐也能用芊芊玉手为自己包扎伤口。   秦星怡从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长丝帕,撕开成两半,一半裹在轩辕名玉的头部,另一半小心翼翼地一层层缠绕在他的大腿上,把这两处的流血止住。   秦星怡第一次碰触男孩子的身体,即使是疗伤包扎,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一双手居然有些发抖,平常那些女孩子的害羞神情均浮现在面颊上,一张脸刹那间变得红彤彤的,娇羞无限。   在场的西风楼众人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想到自己的老大一向威风强横,今天居然也有温柔的一面,对这名俘虏如此优待宽容。   侍卫张浩看见秦星怡亲自为三皇子包扎伤口,也有点感动,建议道:“能不能给三皇子殿下涂点药?伤口这么深,他一定很疼。”   岂知秦星怡的一句答话顿时让张浩的肠子凉了半截。   “慢说没药,就算有药也不能给他上药,这个家伙坏透了,本主和他仇深似海。”   秦星怡冷冰冰地说道。不过呢,话虽这么说,她心里想的却是:没办法,现在没有药,三皇子的伤痛只能先忍着,等到了山下,和师妹会合以后再说,师妹平时身上带着很多药。”   “好了,咱们上路吧。”秦星怡站起身,拍了拍手,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精神抖擞地发出新命令。   白银帆耐着性子,从头到尾看了师姐为三皇子包扎的全过程,嫉妒得双眼发蓝,邪恶地转了几下眼珠,提议道:   “师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名俘虏很重要,咱们要多加小心,麻痹不得,还是把三皇子捆绑起来,以防万一。”   侍卫张浩眼看着三皇子殿下垂危中被漠北五虎夹持着,又听见白银帆提出要捆绑他,心头大急,叫了起来:   “你们别这样,三皇子殿下都伤成这样了,不可能逃跑的,不要把他捆绑起来。”   白银帆一翻白眼,喝斥张浩道:“别他娘的废话!听说这小子武功很高,如果不是因为他受伤昏迷,万一动起手来,谁有把握轻而易举把他治服?”   “也好,那就麻烦师弟一下,记得你身上总喜欢带着一条皮索。”   白银帆奸诈地咧嘴一笑,从行囊中拽出一根拇指粗的黑色皮索,凌空一抖,宛如一条吞人嗜血的黑色凶龙,抛给漠北五虎,说了一句:   “用这个,把俘虏捆起来。”    第四章 撤离途中人憔悴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捆绑三皇子,料想三皇子伤势严重没力气跑掉。   但是,秦星怡不愿当众拒绝师弟的建议,见师弟打定主意要这么做,自己只得袖手旁观。况且,她觉得师弟的话不无道理,万一让三皇子逃掉,自己和义父这几个月辛苦谋划的连环计就要告终。   白银帆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无耻小人,仅仅是因为天生的嫉妒成性,就开始作践三皇子轩辕名玉。   漠北五虎为了讨好副阁主,更是坑瀣一气、为虎作伥。五个人接过皮索,面目狰狞,不由分说地将三皇子轩辕名玉五花大绑起来。   轩辕名玉伤势严重,处于半昏迷中,完全没有办法抗拒,双臂被紧紧地反捆起来,俨然变成了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大粽子。   侍卫张浩看见漠北五虎把三皇子殿下捆绑得过紧,连忙求饶道: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不要把我家三殿下捆得这么紧啊,那样会血脉不流通。”   白银帆鼻子哼哼了两声,扫了张浩一眼,问秦星怡道:   “师姐,留着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干嘛?让他在这里多嘴多舌,不如一并推下山谷喂蛇去。”   秦星怡听见师弟说话过于狠毒,知道师弟只是恐吓张浩一下而已,免得张浩废话太多没规矩,这里哪有他胡乱插话的份儿?因而说道:   “师弟,你不清楚,这个人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你以后要把他带在身边,有关三皇子的问题可以问他。”   “哼,我看见多嘴驴就烦。”   白银帆不敢违背师姐的意思,气鼓鼓地说了一句。   侍卫张浩见他们凶巴巴地不讲道理,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吭一声,决心以后慢慢寻找机会救走三皇子。   “好了,师弟,给你留下一半人手,你们负责检查现场清理干净没有,本主带俘虏先撤。”   “是,师姐先走,我随后带人赶来。”白银帆对秦星怡的话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违背过。   秦星怡点点头,示意漠北五虎看押张浩和三皇子上路,挥手说了一句:   “撤。”   漠北老四推了张浩一把,让他走在前面。   侍卫张浩不肯走,看见漠北老三用胳膊夹着三皇子要上路,担心三皇子会被夹得很难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各位老大,请让我背着三皇子殿下赶路吧?我力气大,走山路一点不觉得累。”   秦星怡板了脸一言不发,一甩斗篷宽大的下摆,率先下山。   漠北老三见老大不置可否,自己也知道山路难行,有人不辞劳苦抢着要负重背人,自己空出双手来专心负责监视,何乐而不为?   漠北老三点点头,示意张浩站起身,将三皇子放在他的后背上。   侍卫张浩伸手向后环住三皇子被捆绑的身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拔腿往山下走去。   秦星怡等一行人不走大路,专门捡崎岖小道行走,速度缓慢犹如龟速,好不容易下了山,眼前出现的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   日落西沉,天色渐渐黑下来。   侍卫张浩背着三皇子轩辕名誉走在队伍中间,感觉到三皇子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心里担心得要命,忽然察觉道三皇子的头从自己的肩头往下滑,惊得大叫起来:   “不好了,三皇子殿下的身子像冰坨,赶快想办法让他暖和一下吧?”   侍卫张浩说着,把三皇子从背上放下来,扶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着急地问:   “老大,咱们还要走多远?你看三皇子殿下这样子,给他一口水喝吧?”   秦星怡停住脚步,回身扫了一眼三皇子轩辕名玉,见他情况确实有点不妥,心想:此处距离和师弟约定的地方还有一段老远一段路程,短时间内赶不过去,看情形三皇子忍不到什么时候,只得吩咐漠北老大给三皇子喂水。   漠北老大腰间悬挂的水袋里面只剩下半袋子水,自己还干渴的很,不舍得将仅存的清水给俘虏喝?   漠北老大脸皮很厚,自己先举起水袋子“咕噜咕噜”喝个痛快,将剩下的残余半口水喂给三皇子喝。   侍卫张浩看见漠北老大拿着水袋子在三皇子唇边洒了几滴水珠就想蒙混过关,惊叫了一声:   “这怎么行?至少要给三皇子殿下多喝几口水,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秦星怡冷眼看着这一幕闹剧似的喂水过程,心想:罢了,暂且不跟俘虏一般见识,多喂给三皇子几口水,尽快把他弄醒也好,自己还有要紧事等待审问他。   侍卫张浩扶着三皇子的肩膀不敢乱动,看着秦星怡从一名手下手里接过一个盛满清水的皮袋,打开盖子,一骨脑儿地给轩辕名玉喝进嘴里。   “咳咳……”   轩辕名玉被猛地灌下几大口水,红肿的嗓子痛痒难以下咽,被呛咳起来。   他咳了一阵儿,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头,看不清是谁,便想要坐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反绑着,扭动几下胳膊却是徒劳无功,那皮索透着古怪,越挣扎勒得越紧,不一会儿功夫勒进了皮肉,入肉半分,痛得他蹙眉半晌,发出微弱的询问声:   “你是谁啊?”   侍卫张浩见三皇子咳嗽着苏醒过来,稍觉安心,听到三皇子的问话却又把心提了起来,惊问道:   “三殿下你看不见我吗?我是张侍卫。”   “张侍卫?”三皇子有些疑惑地反问,感觉到脑海里一片空白,刚才头部撞伤产生了不良后果,丧失了以往的记忆。   “三殿下不记得我了?你的身子好冷。”   侍卫张浩惊讶得魂飞天外,同时感觉到三皇子的身子像一团冰渣一样触手极寒,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跳起来,慌忙把他抱紧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过来恢复正常。   轩辕名玉糊里糊涂不明现状,眼前是一片红彤彤的血雾,叫道:“放开我,你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侍卫张浩叫起冤来:“三殿下,不是我干的,是她们怕你逃跑。你别乱动,这皮索会要你命的。三殿下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骑兵队吗?还记得要去迎亲吗?”   轩辕名玉有些苦涩地说道:“如果你认识我,就帮我解开皮索。”   “不行啊,我不敢,对不起三殿下。”   “好吧,你不敢。那你敢做什么?至少,你先扶我站起来?”   “是,我扶三殿下站起来。”   侍卫张浩心中很内疚,扶着轩辕名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真希望眼前能有一匹快马,自己就能带着三皇子从这些恶人眼前逃走了。   “是谁逼你?”轩辕名玉问道。   “这个……”侍卫不敢回答,眼看着敌方老大近在咫尺正怒视自己。   秦星怡站在三皇子身旁,眼睛里发出愤怒的火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暴戾的眼神早就把三皇子杀死好几百遍了。   秦星怡听见这些问话,不自禁地嘴边挂起几分牵强的笑,跨前一步,毫无顾忌地伸出两根纤指托起三皇子的下颚,说道:   “怎么?你一醒过来就有这么多问题?还是让本主来回答你。”   “你是谁?”   轩辕名玉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得十分清楚,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在和自己说话,一时间搞不清楚这女子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轩辕名玉竭力摇了一下头,摆脱下颚上那两根手指的推托。   秦星怡此刻完全恢复了皇室长公主那种目中无人的矜夸气质,口中泄出一声清冷的笑,一板一眼地说道:   “记住,你是一个俘虏,被本主亲自抓获的。从今往后,你只能听本主的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找不自在。”   “俘虏?”轩辕名玉思维有点混乱,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变成了俘虏。   “是的,一个俘虏。你马上就要接受本主的审问,有些事情你必须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你听明白没?”长公主秦星怡带着几分威慑之意,态度生硬地说道。   轩辕名玉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红润。由于他的外衣被白银帆强行夺去,身上所剩衣衫过于单薄,嘴唇冻得发紫,一条伤腿站立不住,几乎完全依赖侍卫张浩的扶持。   侍卫张浩见三皇子执意违抗红衣老大,生怕他会吃眼前亏,急忙小声提醒道:   “三殿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和你说,你的身份是轩辕王朝三皇子,名叫轩辕名玉。”   “我是皇子?皇子身上应该有佩剑,我的剑呢?”轩辕名玉茫然地问,身体几乎要垮塌下来,但他仍然坚持着屹立不倒。   “佩剑被他们搜去了,三殿下问这个也是白问,你现在双手被反捆,即使有佩剑也用不上,还是乖乖听他们吩咐,别吃眼前亏。”   轩辕名玉暗叹一口气,随身携带的佩剑被对方搜走了,自己赤手空拳难以抵抗,何况还被皮索捆绑着。   秦星怡看着三皇子憔悴衰弱的样子,犹豫着是否推迟审问,因为三皇子这种样子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第五章 遭飓风出手相救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草原上的天气骤然起变。   西边天空陡然卷来大片浓重的云雾,随风蔓延过来,黑压压地淤积在头顶上。   秦星怡很想就地审问俘虏,但是看见天气变化无常,心知不好,决定尽快找一个背静的地方避避风头。   风很快地开始低吼起来,草原上飓风奔袭的速度惊人,一霎那,众人耳中充斥了风声鹤唳的呼啸声,伴随着尘沙迷目。   秦星怡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熟悉草原上的气候变化,知道草原沙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特别是对于曾经听说过的草原飓风,更是要及时躲避。   秦星怡意识到危险将临,决定避开风向,带队伍斜刺里横穿而行,下令漠北老三和老四负责带着三皇子上路。   西风楼的人听见风声越来凄厉,不自禁地纷纷慌乱起来,知道大自然的威力无穷,一个闪失就会全军覆没。   侍卫张浩第一次来到草原,不了解草原飓风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也不去管风吹的厉害,唯独挂念着三皇子。   侍卫张浩被西风楼几个人夹在中间蹒跚前行,一路上不断回头张望轩辕名玉,看见三皇子被漠北老三和老四一左一右拉住被捆双臂半搀半架地拖行,心里难过极了。   秦星怡照例走在行进队伍的前面,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狂风猛烈地呼啸而来,急忙扭头看,发现漠北老三和老四夹持三皇子越走越慢,竟然落在了队伍最后面,便下令队伍继续前进不得停留,自己兜头返回到队尾,催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不能走快点吗?”   漠北老四一脸委屈地气鼓鼓答道:“老大,这家伙一步也不走,简直像一个死人。”   秦星怡秀眉微挑,瞥了一眼垂头不语的三皇子,知道他因为腿上箭伤走不了路,再加上头伤严重,这些伤口只是经过简单包扎了一下,没有进行吃药以及敷药等药物手段的医治,此刻能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了。   “给他松绑。”秦星怡果断命令道。   “什么?老大不怕他跑掉?”漠北老四迟疑了一下。   但是,时间一刻也不容耽误,因为猛烈的飓风夹杂着大量沙尘咆哮扑来,一转眼将西风楼的五十余人全都包裹在风沙弥漫里。   秦星怡随后发出的命令声被湮没在风声里。   危急中,漠北老三和老四只顾自保,慌忙松开三皇子,拔腿就跑。   秦星怡眼见轩辕名玉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情急之下,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身子,在地上一连串儿地打滚,滚到了一个低洼的小浅坑内。   在沙尘密布的恐怖景象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无数砂石猛烈地打在脸上和身上,疾风盘旋逆转几乎使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哇啊啊……”很多人慌乱地喊叫起来   强劲的风仿佛像一把巨大的扫帚贴着地面横扫推进,无论是站立的人或是奔跑的人都无一幸免,被狂风无情卷走。   秦星怡仰面躺在小浅坑内,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三皇子似乎随时要被狂风刮走,万分担心起来,紧紧地搂抱住三皇子的身子,双手插进捆绑他的皮索中,手指和皮索纠缠在一起,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他死。   为什么自己不愿意让他死呢?明明三皇子轩辕名玉是自己的仇人啊!秦星怡危机时刻顾不得多想,其实她的心情很复杂,在痛恨三皇子的同时,又舍不得看着他死去,才会拼命相救。   可是,现在这个姿势真的让秦星怡很难为情,自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如今被一个少年压在了身下,第一次体会到呼吸相闻,品尝到彼此心跳声十分清晰,简直羞死人了。   秦星怡虽然是一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害羞起来当然变得心慌意乱,手脚发麻,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秦星怡心里有很多话要说,想责骂,想喝斥,不料说出口的话反而带了几分暧昧,带着颤音央求道:   “走开,别这样……你一个大男人趴在本主身上……万一被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风声凄厉把秦星怡的声音化解于无形,连她自己也没有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无比的娇羞让她羞红了脸,一颗芳心噗通通地剧烈跳动不休,变得更加羞涩。   轩辕名玉头朝下趴在秦星怡的身上,头发上和耳朵里都被灌满了沙尘,后背上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土,但他的神志还算清醒,知道如果不是秦星怡的手指像长蛇一样缠绕住自己双臂上的皮索,恐怕自己早就被飓风卷走了。   秦星怡十只手指纠结在皮索里,已经被狠狠勒出了一条条红印痕,手指几乎像断掉一样的疼痛。   仿佛过了很漫长的时间,秦星怡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风声变小了,自己可以听到三皇子发出的咳嗽声。   轩辕名玉的咳嗽声是一个信号棒,点醒了秦星怡的神志。她心里暗暗骂道:混账啊,还不赶快起来,占本主便宜没够是不是?   轩辕名玉虽然眼睛看不见,凭借听力也知道刚才经历了一场大自然的生死考验,全靠身子底下的这位女子挽救了自己的性命,想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惜一口气喘不上来,只是咳不停。   秦星怡羞愤难当,听见飓风的呼啸声渐渐消失,慢慢地将自己的十根手指从皮索中抽出来,握成拳头,朝着轩辕名玉的腰部奋力一击,将他从自己身上打落下去。   为了讨回公道,秦星怡顺势一翻身骑在了轩辕名玉的身上,“啪”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喝道:   “色狼,快点道歉。”   轩辕名玉闭着眼睛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很想用双手推开骑在自己小腹上的女子,可是手臂被反绑着不能如愿,听见那女子声色俱厉的骂自己是色狼,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冤枉了,只能苦笑一下,又接连不断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   “哼,别想得美,本主救你是为了审问你,不用你感谢。”   秦星怡看着轩辕名玉咳嗽不止,也有几分欠安,怀疑自己如此凶巴巴地对待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是否太过分呢?可是,想起这家伙到底是自己的仇人,只得狠下心肠说道。   “咳咳,毕竟……你亲手救了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要感谢你。”   “很好,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老实招供,你为什么要谋杀我父皇?”   轩辕名玉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招什么供?不可能的,我为什么要谋杀你父皇?没大脑的女人……你快点给我松绑!”   “松绑?别梦想了!你只有坦白交代,才能给你松绑,否则的话,就绑你一辈子!谁没大脑?好,马上就让你知道没大脑的人会给你什么样的处罚。”秦星怡有点恼了。   “你想怎样?随便你……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轩辕名玉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对于过去的事记不起一鳞半爪。   秦星怡很气愤,从轩辕名玉的身上跳下来,单手揪起他的胸口内衣,将他的身子提高半尺,挥手打了他好几个耳光,这一次打耳光比刚才出手要重一些,打得他面颊出现几道红指印,喝道:   “你敢推脱六二五,难道你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轩辕名玉没办法躲闪对方的魔手,又平白挨了这么多耳光,忍疼说道:“何谈敢不敢?……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打死我也没用。”   秦星怡无法判断三皇子是否真的失忆还是借故推脱,谋杀的事情事关重大,想必任何人都不敢随随便便承认罪责,只得退而求其次,将他的身子提近自己一点,脸对脸观看良久,伸出一只手拨开他的眼皮,看见他的眼框里果然是布满血丝,眼神朦胧不清,问道:   “你真的眼盲了?如果你能看见本主,也许你就能认出我是谁。”   “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你!就算你化成了灰,本主也认得你!你还记得四年前发生的事吗?”   “四年前?……什么事?”轩辕名玉摇摇头问道。   秦星怡用手提着轩辕名玉的身子,使得双方距离很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义愤填膺地说道:   “还记得吗?四年前,你干的好事,从此叫本主没脸见人,本主恨不得把你一刀杀死。”   轩辕名玉这才恍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有多恨自己,他坚信自己是无辜含冤的,但是对方栽赃陷害,一口咬定自己谋杀和令她没脸见人,这两桩罪行都是罪大恶极天理不容的。   “请你相信我的人品……虽然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可以向天发誓,我没干那些坏事。”   轩辕名玉越是要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越是让秦星怡加深恶感,达到效果恰恰相反。   “哼,你怕死当然不敢承认。”   “不,我不怕死,只是不想蒙冤而死。”   秦星怡大怒,将轩辕名玉扔到地上,喝道:“恶贼,等回到西秦国,铁证如山面前,看你还敢狡辩?”    第六章 忆往昔河边初遇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倒在秦星怡的脚下,听见她愤慨的喝斥,无何奈何地苦笑一下,自己因为头部负伤失忆,已经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了。   秦星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轩辕名玉,四年前自己和轩辕名玉相识的一段往事浮现在脑海里,矛盾而又复杂的情感思潮涌上心头。   四年前,秦星怡十三岁,在西风楼过的日子非常忙碌,每天一大清早就要习练武功,下午还要读书识字。   那时纵然是再苦再累,秦星怡没有半句抱怨。她知道自己是西风楼主收留的唯一一名女弟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比其他男弟子付出更多的辛苦。   秦星怡最喜欢的时辰是黄昏,吃过晚饭,便是她一天中难得享有的一点休闲时间。   她总是到西风楼附近的河边散步,聆听小河潺潺流水声,有时候捡起河边的小石子往河面上打水漂,看着小石子在水面上纵越着往前奔跳,会笑得很开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星怡发现对面河岸处多了一个男孩子的身影。   秦星怡觉得很好奇,经常躲在柳树后面偷看,见那个男孩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默默地望着河水发呆,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心事。   本来呢,秦星怡觉得小河边这块地方是属于自己的专属领地,是自己一个人散心的地方,有时候自己碰到不顺心的事也好在这里独自发泄一通,现在对岸多出了一个外人,未免觉得不自在。   既然自己觉得不自在,依照秦星怡的大小姐脾气,就想马上把这个不速之客赶走,她曾经走到了独木桥前。   小河上有一条独木桥,是连接河岸两端的通道。   秦星怡站在独木桥前,一只脚抬起来老半天,却迈不出去脚步,距离很近,她看得很清晰,那个男孩子大约比自己小一、两岁的样子,身穿一件白色长衫,眼帘低垂,似乎有些忧郁的神情,文质彬彬地凝视着河水流淌。   秦星怡不自觉地被他那一抹高贵典雅却又伤感的气质所打动,觉得他心事重重,很想询问他出了什么事,一时间犹豫起来,收回脚步。   隔着小河,秦星怡寂然伫立独木桥旁,目光款款地遥望了那个男孩子很久,可惜,那个男孩子始终没有抬头向她这边看一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河两岸变成两个孩子解闷的地方,只不过那个男孩子始终是神情忧伤落寞,从来也没有正眼打量过对岸,更没有注意到秦星怡的存在。   这一点让秦星怡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自己和他一河之隔,竟然是两个天地,各自怀着不同心情。   那个男孩子虽然没有注意秦星怡,可是秦星怡却把他观察得细致入微,他那英俊的脸庞、消瘦高挑的身材,安稳地坐在大石头上的优雅身姿,好似玉树临风一般。   秦星怡也曾想过,那少年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会武功也许可以帮他一把。可是,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跑去搭讪呢,未免有失自己大小姐的身份。   这样子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如果不是出现了一点意外,秦星怡和这个白衣男孩子依然会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地安然相处下去。   然而意外情况发生了。   忽然有一天,一个第三者闯入河边,打破了这块私属领地的静谧。   闯入者是西秦国质子馆馆主的儿子,年纪明显比秦星怡和那个男孩子大几岁,一脸凶巴巴的表情,冲到河边来,不由分手要去抓那个白衣男孩子,口里骂道:   “臭质子!不给老子面子是不是?别的质子都送来贺礼,你那份怎么不见?”   白衣男孩由于坐在大石头上出神,差点被来人抓住,幸好他身法快,轻飘飘地站起身来,躲过了那只抓向自己雪白衣衫的脏手。   闯入的那个青年一抓失手,不肯放弃,紧跟着再次逼近那个质子面前,再一次探出刁手,准备生擒那个白衣男孩。   白衣男孩并不答话,一退再退,险些跌进河里。   猛听得半空中有一个女孩子喊叫了一声:“讨厌!欺负人,你才是臭家伙!”   “谁?”   那青年惊问,忙回头,看见小河独木桥上有一只小红靴蜻蜓点水般地一点,一个红衣女孩凌空飞跃过来,飞脚踢向自己的面门。   红衣女孩正是秦星怡,她的轻功可以跻身一流,看见闯入的那个青年要抓走白衣男孩,不禁萌发了见义勇为之心,飞跃过河相救。   秦星怡一脚踢退那个青年,将白衣男孩拉到自己身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你是……?”   两个人站在一起,白衣男孩要比秦星怡高出半个头,他问了两个字,并不挣脱开自己的手,任由秦星怡攥着手腕,勾唇一笑,稚嫩的面容满是感激之意。   秦星怡仰头望向白衣男孩,见他明亮的双眸投向自己的目光十分清澈,放射出睿智温暖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忽然莫名其妙地“砰砰”狂跳了几下。   “我是谁嘛,不要你管。你又是谁?”   秦星怡压低了声音娇羞地说道,不敢再看白衣男孩的脸,心里暗恨自己不争气,此刻怎么会变得如此软弱呢,这不符合自己的一贯作风呀。   “我……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运气不佳,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白衣男孩有些沮丧地说。   秦星怡听了,感觉有些郁闷,两个人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就连姓名都不晓得,更不要提身份来历等等,不禁秀眉微挑,刚要说几句硬气的话,不料却听见有人说了一句:   “臭丫头片子,你胆肥啊,敢多管老子闲事?”   那个青年恼羞成怒地骂道。他叫胡峰,自持是丞相的儿子,现在任职于质子馆的馆主,哪里会把一个小女孩放在眼里?   “哼,还老子?本小姐就是要多管闲事,谁叫你欺负他!”   秦星怡被骂得火大,毫不示弱地单手一叉腰,理直气壮顶起嘴来。   胡峰见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不但轻功了得,而且胆量过人,居然顶撞自己,倒也心中暗暗有一分赞许,带着轻蔑的口气反问道:   “怎么地?老子就是要欺负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才不管他是谁呢,你欺负人就不行。算了,还是先说说你吧!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追踪到这里来的?”   秦星怡有意无意地迈上前一步,将白衣男孩掩护在自己身后,提出一连串地问题。   胡峰环抱了双臂在胸前,有几分显摆似地首先把自己的爹抬出来,说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可见小丫头孤陋寡闻。西秦国有一位大名鼎鼎的胡丞相,你听说过吗?”   “胡丞相是你?”秦星怡瞪圆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若能做到丞相之位应该也不容易,眼前之人也太年轻了。   胡峰厚着脸皮说道:“胡丞相是我爹,我叫胡峰,不是吹牛,如果我想追踪西秦国任何一个人,没人能逃之夭夭。不过老子纳闷了,看样子你不认识这小子,为啥护着他?你跟老子作对是没有好结果的。”   秦星怡听胡峰口气很大,暗含着威胁自己的意思,心里很不痛快,反问道:   “你那么大本事,好像能通天达地,干嘛要和他过不去?”   “这个么,不瞒你说,这小子是轩辕王朝送来的一名质子,交给咱们西秦国质子馆看管,老子是馆长,他不听话,当然不能轻饶他。”   到此时,秦星怡才恍然明白这个白衣男孩是轩辕王朝送来的质子,便转身问道:“你是轩辕王朝的人?”   白衣男孩点点头,坦然承认道:“是的,我是轩辕王朝三皇子轩辕名玉,来这里做质子,你可以叫我名玉。”   “哦,名玉,我叫秦星怡。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罪这个馆长的?”   秦星怡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必须要挺身而出保护轩辕名玉。   轩辕名玉心中十分忧伤,像自己这样从外国来的质子很没有地位,也没有安全感,自己得罪馆长胡峰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胡峰威逼质子馆里的各国质子给自己的父亲胡丞相送贺礼,自己看不管胡峰飞扬跋扈的嚣张态度,拒绝送礼物。   各国来的质子都不敢违背馆长胡峰的意思,恭恭敬敬地纷纷送交上来贵重的贺礼。   胡峰见钱眼开,乐不可支地一一收取礼物,到最后清点时,发现轩辕王朝来的质子没有礼物呈交上来,顿时火冒三丈,听手下人回报说轩辕名玉去了河边,便寻踪而来。   轩辕名玉想告诉秦星怡这个馆主胡峰并非善类,女孩子最好离胡峰远点,否则会吃亏的。   轩辕名玉刚才后退时差点掉进河里,幸亏秦星怡及时出手相救,知道她会武功,但是,自己和她毕竟是初遇,不想给她添麻烦,说道:   “没事,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多谢秦小姐刚才相救,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现在你赶快离开这里,安全回家去吧。”   “那你呢?”秦星怡不放心地问。    第七章 草原勇士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变化无常,人的思想也随着事物发展而变化莫测,秦星怡觉得自己就是这类的典型人物。   四年前,秦星怡在河边偶遇轩辕名玉,隔着河岸偷看多日,心中暗暗有点喜欢他,后来恰巧碰见馆主胡峰前来找茬,秦星怡决心奋不顾身保护轩辕名玉。   但是,四年后的今天,在发生了一连串变故之后,秦星怡的心情已经发生了截然相反的转变。   如今,望着轩辕名玉倒在自己的脚下,秦星怡对他早已没有了好感并失去了耐心,恨不得杀了他,但还是想先把四年前那件事的许多疑点问清楚。   轩辕名玉重伤失忆的情况下,对于自己过去做过的事完全不记得,听到秦星怡怒气冲冲的喝问,无法为自己辩护,只得虚弱地说道:   “秦小姐,冷静一点。请你相信我的人品,我是被冤枉的。”   “哼哼,你还有人品嘛?”秦星怡生气地反问一句,很想踹他一脚,勉强忍住性子,听他把话说下去。   “看来,你过去对我误会太深了,我不怪你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你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伤势康复,恢复了记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秦星怡听他说的有道理,不再逼问下去。她抬起头,观察四周,发现情况不太好。   此刻,天快要黑下来了,而飓风过去这么久,自己的手下都没有露面,此地只剩下自己和轩辕名玉两个人,显得有点孤单,再加上早就听说草原上有狼,万一碰上狼群就危险了。   轩辕名玉听见秦星怡忽然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感到自己头上和大腿上的伤口疼痛难忍,喘气说道:   “秦小姐,你应该不是一个狠心绝情的女孩子,既然你说你以前认得我,不想让我死,就设法给我弄点药吃吧?我伤口好疼啊。”   秦星怡听着轩辕名玉呼痛,多少有些不忍,毕竟自己还没有亲耳听见轩辕名玉招供,有些事还不能最后定论,口气略微缓和了些,说道:   “伤口疼那是你作孽的报应,活该你自作自受。我身上没带药,现在你跟我走,去找我师妹。”   “好,我跟你走……你能不能先给我松绑?”   轩辕名玉忍着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请求秦星怡给自己解开皮索。   “不行!松绑是不可能的。万一你从本小姐的手心里逃掉怎么办?会被别人笑话死。”秦星怡坚持不肯。   轩辕名玉无可奈何,赌气说道:“你不松绑……我也是要逃跑。”   “是么?你逃跑一个试试!”   秦星怡气急了,到底还是抬腿踢了轩辕名玉一脚,嘴角噙着轻蔑冷的冷笑,不相信轩辕名玉目前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有能力逃跑。   轩辕名玉知道秦小姐不会饶恕自己,即使自己是被冤枉的,只能自己想办法逃跑。   他迅速盘点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自己躺在地上,除去自己的头和大腿受伤外,眼睛淤血看不见东西,双臂还被皮索捆绑着,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身子在地上打横翻滚。   轩辕名玉咬紧牙关,扭动身子开始在地上打滚起来。   ――混账!还真不自量力想要逃跑呀?秦星怡心里骂道,站在原地看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轩辕名玉经过顽强的一连串滚动,居然滚出去好几米远。   轩辕名玉一连翻滚了一个跟头,早已筋疲力尽,头晕眼花,一口血喷了出来。   秦星怡见他吐血之后不再滚动,急忙上前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手指触摸到他冰凉的身体,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心里暗暗吃惊。   秦星怡确实不想眼看着轩辕名玉死去,急忙蹲下身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急切地叫道:“喂喂,姓轩辕的,你不能死,我命令你不准死!”   “怎么回事?需要俺帮忙吗?”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令秦星怡有些吃惊。她一门心思专注在轩辕名玉身上,没注意到身后马铃响,   一个身材伟岸的青年策马路过,目睹眼前的情形觉得很是诧异,特别是听见秦星怡焦急的呼喊,那人便停马询问。   秦星怡听见人声,发现是一个过路的行人,心里安定了许多,跳起身来,双手乱摇道:“不必了,你能帮什么忙呀?”   那个路过的青年身穿一套草原牧民长袍,浓眉大眼,十分彪悍的样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捆绑的少年,翻身跳下马来,好意建议道:   “这位小姐,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荒野上很不安全,不如跟俺回部落去?”   “你叫什么名字?部落在哪里?”   “俺叫穆硕,部落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跟俺走,保证很快就到。”   秦星怡犹豫了一下,觉得穆硕的提议很有诱惑力,的确草原的夜晚很危险,那些潜藏的野兽会不时出没,自己一个人未免形单影只,再加上轩辕名玉拖累着,恐怕自己会疲于应付。   穆硕看见这位小姐犹豫不决,劝道:“小姐,俺是好人,你不用担心。”   秦星怡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穆鸵,见他的眼睛里透着真诚,表面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忠厚汉子,心里有三分想跟他走。   秦星怡回头望了一眼轩辕名玉,想起自己和师弟白银帆已经约好了集合地点,自己却带着轩辕名玉去别的地方,会不会引起师弟的猜忌呢?想到这里,她迟疑了起来。   穆硕看见秦星怡的目光总是围绕着躺在地上的少年打转,捉摸不透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道:“小姐贵姓?这个少年是谁?为什么把他捆绑起来?”   秦星怡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跟穆硕回部落去,说道:“我姓秦。这少年姓轩辕。因为他杀死了我爹,罪大恶极。本小姐好不容易把他捉到手,要将他带回去处治,可是他……他刚才想逃跑。”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穆硕一听说这少年是一个杀人犯,本来对他抱有的几分同情之意大减。   草原上的牧民大多性格耿直,最恨杀人盗马的小贼,穆硕也不例外。当他听到这少年杀死了这位小姐的爹,顿时想要抱打不平,说道:   “秦小姐,你跟杀人犯一起在野外过夜很危险,还是跟俺走吧,路上你放心,俺帮你看管他,绝对不会让他逃掉。”   秦星怡听了正中下怀,因为自己对轩辕名玉总是狠不下心来,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心慈手软的感觉,交给这个牧民暂且代为看管,自己倒真是省心了。   秦星怡这一次眼光是对的,穆鸵不是坏人。   穆硕今年二十一岁,是飞雕部落的一个牧民。前些日子,周边的几个部落联合举办一年一度的竞技大赛,穆鸵参赛时力拔头筹,夺得了草原第一勇士的称号。   今天,穆硕去相邻部落商议买小马驹的事,因为躲避飓风,回来晚了,正巧碰见秦星怡,见她孤身女子要夜宿荒野,便想仗义援手帮她一把。   “好吧,咱们走,今晚把他交给你看管。这少年可是很重要的人犯,你要小心看管。”秦星怡眼见天色越来越黑,终于做出决定。   穆硕见自己的提议被秦小姐接纳,特别是自己这么快就取得了秦小姐的信任,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犯人交给自己看管,开怀大笑一声,大踏步走到轩辕名玉身边,伸手拉他,却感觉到触手冰寒,急忙瞪大眼珠细看,见那少年嘴角淌血双目紧闭,不禁有些慌乱,惊讶地问道:   “他死了?”   “应该还没死。”秦星怡的回答有些含糊。   “他这样子真够吓人的,俺们给他喝点马奶酒吧?”   “可以。”秦星怡不反对。   穆硕见秦小姐答应了,急忙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皮袋子,里面盛满了香纯的马奶酒,打开酒袋子的扎口小绳,空气中顿时洋溢起浓醇酒香。   “秦小姐你来帮个忙,扶他坐起来。快点,天都要黑下来了。”   穆硕说话直来直去不兜圈子,直接命令秦星怡帮忙给自己打下手。   秦星怡见穆硕把自己当成一个下人使唤,心里很不悦,暗暗嘀咕了一句:这像什么话?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我可是堂堂御南长公主诶。   秦星怡没奈何,天快黑了,事情紧急,事情只得从全办理。她上前弯下腰,提起轩辕名玉的上半身,配合穆硕喂他喝马奶酒。   穆硕一手举着酒袋子,一手拨开轩辕名玉的嘴唇,很认真地喂了他两口酒,一转眼,看见轩辕名玉头上的白色丝绢已经被鲜血染透,大声严肃地提议道:   “秦小姐你瞧,这少年受伤不轻,只怕到不了部落就会死在半路上。俺身上带着一瓶跌打止痛药丸,能不能喂他一粒药丸吃?”   秦星怡四年来心里痛恨轩辕名玉,今天才会忍心见他因为没有药吃而伤疼连连,没想到穆硕竟然慈悲心大发,主动提出要给轩辕名玉吃药,非常不爽地问道:   “穆壮士,怎么偏偏你就有这么多提议?”    第八章 情为何物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这些年来在西风楼耳闻目睹的大多是弱肉强食的场面,懂得野兽生存的道理,如果不对敌人心狠手辣就等于对自己残忍。   她袖手旁观站在一边,眼看着轩辕名玉血染白绢并不心软,反而责备穆硕提出的建议太多。   “他奶奶的……”   穆硕是一个粗矿的草原勇士,性格直率敢说敢做,看见轩辕名玉伤势很重就想给他喂药吃,没想到引起秦小姐不愉快地质问,忍不住想要开骂。   此事若是换成别人,穆硕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骂出荤的素的各种菜,可是今天遇见的偏偏是一位小姐,骂了半句就勉强噎住,不好意思骂下去了。   “抱歉,本小姐的奶奶已经死了。”   果然,秦星怡把脸一沉,最看不惯男人骂街耍横,冷冷地说了一句。   “俺是说,这少年的奶奶。”   穆硕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不曾想惹恼秦小姐,只得推诿到轩辕名玉身上。   “嗯哼!他奶奶么?据本小姐查知,轩辕名玉的奶奶已经死掉好几年了。所以,请你下次注意,别在本小姐面前提他奶奶什么的,可好?”   穆硕粗憨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后脖颈,明白女孩子们都不喜欢听骂人的话,直接答应道:“成,怪俺说走嘴,以后不提。”   秦星怡点点头,见穆硕话里让步,也就不再多言。   穆硕手里举着一瓶跌打止痛药丸,看着秦小姐板脸不语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给那个受伤少年喂药,急躁起来,索性赌气说道:   “既然他是杀人犯,还留着他干嘛?不如让俺像捏死一只臭虫一样,捏死他得了。”   秦星怡望着穆硕发狠话的样子,秀眉再次微蹙。   草原上的牧人大多耿直善良,秦星怡明白这位穆壮士到底还是对受伤的轩辕名玉心存不忍,即便知道他是杀人犯也想喂药救他,自己如果强行阻拦倒显得有些不通人情,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说道:   “好吧,你可以给他松绑、喂药,不过动作要快点,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本小姐不想看见狼群出现。”   穆硕咧嘴一笑,心想不管好人坏人,自己能够救人一命,终究是做了一件善事。   看见秦小姐以德报怨,对这个杀人犯如此宽容,心中不禁更加敬重她几分。   穆硕做事很迅速,手疾眼快地把轩辕名玉身上的皮索打开,将一粒跌打止痛药丸塞进轩辕名玉的嘴里,扬起他的下颚用手掌一磕,看着药丸顺利滑入他的咽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行了。秦小姐请上马,俺带着这少年步行。”   “好,辛苦你。”   秦星怡爽快地答应一句,走到穆硕坐骑旁边,看见马鞍子前后挂满了各种走兽的风干肉脯以及皮毛,有些不适应这么随便摆放,问道:“这些东西从何得来?”   穆硕有些得意,显摆地说道:“今天俺去别的部落,那里的朋友送的礼物。秦小姐要是喜欢,俺可以转送你一部分。”   “多谢你的好意,还是算了。”   秦星怡耸了一下单薄窄肩,利索地翻身上马,单手一抖马缰绳,缓缓策马而行。   穆硕见秦小姐骑马前行,二话不说,自己随手抄起轩辕名玉软绵绵的身子,毫不费力地抛掷于自己肩上,状态显得十分轻松,大踏步地跟随马儿前进。   秦星怡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留意察看,发现穆硕果然是天生神力,扛着轩辕名玉走路毫无拖累,行进速度十分快捷,觉得此人是一个可用之才,心里便开始琢磨着要想办法将他收归于自己的手下,为己所用。   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夜空中不见月光,只有遥远的天边有几颗星星闪烁。   三人行进中,秦星怡翘首前望,发现在前方左侧不远的地方似乎燃起了一片篝火,在夜雾中格外引人注目,惊讶地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   穆硕扛着一个人走路毫无疲累的感觉,听见秦星怡询问,抬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那里是塞外的一个小镇,名叫莫离镇,位于轩辕王朝、西秦国和檀疆国交界的地方,属于三不管的地带。”   “三不管?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秦星怡的小脑袋瓜子急速开始旋转起来,这种三不管的地带对于自己以后施展连环计大有好处,可以神出鬼没地变换身份,方便推卸责任,更有利于小股部队化装潜伏于此。   秦星怡好奇起来,这个三不管地段一定有一个老大暗中操纵一切,不禁脱口问道:“虽然号称三不管,莫离镇总该有个镇长之类的人物出来掌控局面吧?”   “是的,镇长叫任胜,岁数不大,听说手里使一把青龙伏虎刀出神入化,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物。”   “是么?这么厉害的角色,本小姐倒想见识一下,走吧,咱们绕过去看看。”   秦星怡兴致大增,觉得今晚的时光不能白白浪费,借此路过的机会见识一下这位镇长任胜也是好的。   “成,俺带你过去。莫离镇俺以前去过几次,有一次赌钱赌输了,饿着肚子买不起酒喝,窘大发了。”   秦星怡抿嘴一笑,觉得穆硕缺点够多,赌钱喝酒样样沾边,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误事,将来要帮他把这些毛病扳过来。   一路朝莫离镇走着,秦星怡想了解穆硕多一些,问道:“你今儿怎会这么巧路过此地?家里还有什么人?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穆硕扛着轩辕名玉走了好久,感觉单臂有点发酸,决定调换一下手臂,将轩辕名玉转变为另一只肩膀扛着。   摸黑走夜路,遇到一段坑洼不平的地方,穆硕放慢了脚步,低头寻思一会儿,答道:   “今天真的巧,临近部落的朋友请俺去做客,顺便庆贺俺夺得草原第一勇士的称号。俺家里没别人,就俺一个光棍。以后打算做什么,俺从来没想过,草原这么大,打猎放羊啥的也不错。”   秦星怡听穆硕答话很直白,知道此刻是和他商议收服归顺于己的好时机,坦诚地说道:   “穆壮士,本小姐很赏识你的品德和才华,倘若你一辈子在草原上射猎牧羊,未免太屈才了!”   穆硕憨厚地呵呵笑道:“不屈才。俺本是在大草原上长大的牧民,已经习惯了天当被、地为床、卷起帐篷走四方,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秦星怡听穆硕说话很老土,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不过呢,也难怪他,如果一个人没有外出闯荡的机遇,是不可能有大作为的,开导道:   “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个机会给你,你可以到更加广阔的天地里去遨游,大有作为,见识一下外面的事物有多精彩,创建功名利禄,给子孙留下万代福音,你愿意吗?”   秦星怡觉得自己苦口婆心地耐心指点,穆硕应该会给予重视,就算不会欢呼雀跃,至少也答应考虑一下,没想到穆硕一句话就把秦星怡差点噎了一个倒仰。   只听穆硕反问道:“那样的我,会快乐吗?”   “什么是快乐呢?”   秦星怡问道,觉得自己一生没有快乐,只有悲苦和仇恨。   “很简单,俺觉得,快乐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得到幸福。”   穆硕简短的回答,勾起了秦星怡压抑在心底思念的心事。   秦星怡说不出口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惜啊,时过境迁,自己喜欢的人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得到幸福?哼,谈何容易,本小姐早已经不相信那个了。”   秦星怡有些落寞地说了一句。对自己而言,报仇才是最重要的,要让仇人品尝到杀生作恶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秦星怡被勾起不愉快的往事,心中忿忿不平,同时觉得自己骑在马上聊天,穆硕走在地上,高低悬殊讲话不方便,索性跳下马背,建议道:   “穆壮士,你也累了,不如把他放到马背上,咱们牵着马走,一边走一边谈心,更方便些。”   “成,就这么办”   穆硕立即答应,见秦小姐关心自己会累着,心中感动,一弯腰将轩辕名玉放到了草地上。   月亮终于露出了弯弯的月牙,月光如水,撒在草原上,草原显得分外宽广宁静。   月光下,秦星怡晶莹的双眸不自禁地移到轩辕名玉的脸上,见他平静柔和的面颊,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亲切。   秦星怡一惊,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不可思议,面对仇人,为什么自己心底里不是充满浓浓的恨意,反而还有几分喜欢他呢?   她面前的两个人截然不同,穆硕表现出来的粗旷草莽,恰恰衬托了轩辕名玉儒雅高贵的气质,不能不令她动心。   情为何物?   秦星怡情窦初开,毕竟年轻,没有经历过爱情考验,回答不上来。   但是,秦星怡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   轩辕名玉的俊美容颜极具吸引力,若是自己再多看几眼,今晚恐怕会对轩辕名玉心软,从而打乱义父和自己订下的连环计。    第九章 他是我的人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正处于百感交集中,忽听穆硕暗含着深意说道:   “如果有一个女孩真心喜欢俺,哪怕要跋涉千里万里,俺也会随了她去。”   草原静谧的夜色里,一个男人在月光下如此温情地说出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正在向身边的女子告白。   秦星怡虽有心要拉拢穆硕成为自己人,但是却不想让他误会自己钟情于他,抬头望了一眼繁星开始闪烁的天际,默然不去接话茬。   穆硕似乎只是发表感慨,一句话说完,托起轩辕名玉的身子,打横扔到马背上,转身称谢道:   “多谢秦小姐,好在莫离镇不远了。有一件事要事先说明,镇长任胜喜怒无常,秦小姐进镇以后要加小心,不要轻易激怒任镇长。”   秦星怡点头表示明白,长发一甩,率先迎着火光走去。   穆硕牵着马跟随在秦小姐的身后,亦步亦趋,不多时,三人一马进入了莫离镇。   莫离镇方圆不大,镇子四周修建了半人多高的泥土围墙,里面居住了近千人,俨然自成一个小世界。   秦星怡领先走进围墙,发现镇子里很热闹,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中心集市,便跟随人流信步走去   与集市左侧相连处搭建了一个高台,有人站在台子上敲锣呐喊着什么,由于距离远,听不清那人在喊什么,显然有不少人被吸引过去,聚集在台下看热闹。   秦星怡听到路边有两个人闲聊,不由得驻足侧耳细听,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姜四叔,目前任府七雄一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在三不管镇子里面联手平起平坐,无可挑剔,大家都觉得今晚由任府七雄坐庄撑局面的豪赌盛会一定会比往日更精彩,让人刮目相看。”   那个被称作姜四叔的老者,浓眉银发,精神状态极佳,弯眉笑着说道:“就不知我儿子今晚能不能一展头角,坐稳庄主。”   “当然,姜公子能够跻身在任府七雄中,身手定然是极好的。今晚既然轮到姜公子代表任府七雄出面坐庄,也算是给你们姜家门面增添了不少光彩。”   姜四叔听到赞扬讨好声,心情很爽,哈哈大笑道:“任府七雄一向名声在外,全凭乡亲们捧场。”   “那是自然。您老瞧,姜公子他们来了。”那人用手比划着,不远处人头簇动,众人围观着任府七雄中的两位好汉朝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姜公子。   姜公子名叫姜兆云,在任府七雄中排行老六。   任府七雄是莫离镇镇长任胜一手烘托出来的招牌。按照年龄推算,他自己做老大,精选出镇子里武功最高的六位好汉结拜为兄弟,合称任府七雄。   任老大身为镇长,善于逢迎和收拢人心,平时办事为了表示豪爽,大手大脚花费银子如流水,难免入不敷出。   为了填补巨额花销的窟窿,聚集收敛金钱,任老大想出了一个花哨点子,就是每周举办一次豪赌盛会,由任府七雄中的其他六位好汉轮流坐庄,任何人何以挑战做庄的庄主,围观的看客可以投注押输赢。   镇长任胜身兼这种赌局的老大,无论输赢都会从中抽头,不但钱财上获利不菲,打擂赢家也会被邀请加入任府七雄,而输掉的七雄之一则自然淘汰,被踢出任府七雄的名单。   姜兆云就是前不久打擂赢了任府七雄中的一人,取而代之做了任府老六。他心中明白,自己的位子不是稳如泰山的,随时会被强手夺去。   姜兆云今晚是第一次代表任府七雄前来做庄迎接挑战,任老大只给他派了任府老七帮他助阵,他心里没底,忐忑不安,觉得毫无把握。   任府大门外,一些无聊人士堆积在府门前议论纷纷,因为有人看见草原第一勇士穆硕正在往莫离镇而来,抢先奔回来报信,猜测穆硕此番前来八成会参加赌注,挑战今晚擂台庄主,因此,大家都觉得今晚任府老六胜算不大。   也难怪大家如此猜测,因为穆硕以前几次来莫离镇喝酒赌钱很豪放,如今当上了草原第一勇士,谁都相信他会更应当豪赌一把,一定所向披靡。   姜兆云心情欠佳,看到眼前道路显得有些拥挤更觉心烦,命身后跟随的几名任府家丁赶快把道路清理出来。   几名任府家丁得令,七手八脚地乱推那些阻塞在前面的人们,大声吆喝起来:“让道嘞,让道嘞。”   一些路人被推搡得站不住脚,变得前滚后翻哭爹喊娘,局面有些混乱。   姜兆云身穿一身深蓝色的紧身衣,冷峻的双眸来回微瞟着面前乱局,不慌不忙,只是右手紧握着的拳头不时地一张一合,拳掌交叠张弛无度,显示出他心思不定。   此时,秦星怡恰好来到姜兆云面前,看见任府家丁举止粗暴无理,心中有些气恼,正犹豫着要不要管闲事,突听耳边“噗通”一声响,定睛看去,吃了一惊。   原来是路上行人在混乱中彼此发生拥挤磕碰,穆硕牵着马,马鞍上驮着人,目标最大,首当其冲被撞到,伏在马背上的轩辕名玉应声掉了下来,险些被马蹄踩到,那马受惊窜到了路边。   “停!都不许动,所有人都给本小姐站在原地!”   混乱中,众人忽听到一个女子的大声喝喊,都觉好奇,纷纷左右拉扯着站稳脚步,仰头寻找发出命令的那名女子。   任府家丁似乎也被震慑到,停住了推搡,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姜兆云更觉得惊奇,在三不管镇子里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吆五喝六地当中发号施令,这名女子是谁呢?   “没用的人,统统闪到路边去!本小姐要找管事的说话。”秦星怡有些怒了,威严地喝道。   几个夹杂在秦星怡和姜兆云之间的闲人似乎对类似的事情司空见惯,识时务地赶紧让开,空出了一块不大的场地。   跟在后面的众人也都停止了起哄喧嚷,清一色地大眼瞪小眼围观事态的发展。   于是,在秦星怡和姜兆云之间就只剩下一片虚空,彼此毫无阻碍地相互打量。   姜兆云身子板生得很强壮,肌肉比一般人要发达很多,手指比较粗大,老茧较多,很显然是练过大力金刚掌或者鹰爪功乃至于铁砂掌一类的手上功夫。   姜兆云心中惦记坐庄的事情,不想多耽误时辰,目光在眼前的红衣女子身上停留片刻,觉得十分陌生,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靠山才敢跟自己粗脖子大气地讲话,便开口留有三分余地,问道:   “姜某领教,不知小姐是何方神圣?”   秦星怡眼帘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对方,听见询问,平淡地答道:“客气!本小姐并非神圣,只是一个普通路人,因为你闯下大祸,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你知道吗?”   姜兆云呲笑一声,不屑地耸了耸肩膀,双眸骤然爆发出一股异常凌厉的光芒,傲气地说道:   “知道便怎的?若说过错,姜某不打诳语,我是三天犯一小错,五天犯一大错,即便是我老子爹,也拿我没奈何。”   “是么?你爹管不了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既然你犯了过错……”秦星怡冷清地答道,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表情。   姜兆云意识到这位小姐言谈中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不是省油的灯,倒竖眉毛,打断她的话,阴森森说道:   “这位小姐,别怪姜某没有事先提醒,如果你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尽快回避到一边儿去。姜某还有要紧事要办,恕不奉陪。”   “本小姐要你道歉!”   “什么?”   姜兆云惊悸地反问一声,这不是捋虎须、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一名小小的外来女子何以如此大胆?   秦星怡侧头看了一下身旁,发现轩辕名玉从马上掉下来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穆硕正蹲在地上轻拍他的脸呼叫,心中不禁恼怒,一连串地说道:   “道歉!道歉!本小姐要你道歉!因为你的手下让他从马上摔下来了。”   “他是谁?”   姜兆云不禁纳闷,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会让这位小姐如此关心,致使她没完没了地逼迫自己道歉呢?   “他是我的人!”   “哦?”穆硕偏偏不识时务地回头发问一声,觉得奇怪,这少年不是她的杀父仇人吗?   “哦!”姜兆云紧跟着恍然大悟地说,终于明白这位小姐发火的原因,难不成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对情侣?   秦星怡有些脸红,也觉得自己急切之下这么回答容易惹人误会。但是,轩辕名玉确实是自己需要的人,虽然自己对他只剩下仇恨和利用,早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秦星怡俏生生的身影伫立在大街中央,路边木杆子上悬挂的灯笼发出微弱光线照耀着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大家对她的关注度大大超过了今晚本来的主角姜兆云。   ――是啊,如果不是祸起萧墙、节外生枝,如果不是轩辕名玉手上沾染了父皇鲜血,那么,也许他早就变成自己的人了?    第十章 竹叶茶惹祸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傍晚,莫离镇大街上发生的这场乱子,吸引了不少人闲杂人围观。   秦星怡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姜兆云公开道歉,被姜兆云推三阻四地拒绝。   双方正僵持不下,忽见一人从后面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到秦星怡面前,施礼说道:   “这位小姐贵姓?我是任府老二,听说今晚我家老六对小姐多有得罪,我替他赔罪,请小姐宽恕。”   “本小姐姓秦。原来你们任府还有明白事理的人。”   “是,秦小姐。刚才老六失礼之处,请务必见谅。敢问秦小姐身份如何?”   秦星怡见问,不觉沉思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公开自己是西秦国皇室成员的身份,坦然说道:   “实不相瞒,本小姐的真实身份是西秦国长公主。”   穆硕正站起身来,将轩辕名玉夹在腋下,忽然得知秦小姐是西秦国长公主,吃惊不小,张嘴结舌地说道:“原来……原来你竟然是……”   任府老二伶牙俐齿地抢先说道:“原来是长公主殿下,失敬失敬。”   秦星怡气度矜持地虚抬一下手臂,说道:“不必多礼。“   “是,长公主殿下光临本镇,蓬荜生辉。殿下也许还不知道,今晚本镇有一个重大节目,就是打擂赌局,即将开始。良辰吉时耽误不得,投注赢钱不单靠手气,更靠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   任府老二口才极佳,不卑不亢又显得十分恭敬,继续婉婉道来:   “我家老大,也就是任镇长让我传话,请秦小姐,哦对,请长公主殿下赏光到比武场设置的贵宾席上稍坐,我家老大自愿奉上赌资五十两银子,邀请殿下或是从人随兴小赌一把,无聊夜晚碰碰运气也不错。”   任府老二邀请秦星怡参加擂台豪赌盛会,并手捧五十两银子递交过来。   秦星怡见任府老二公开道歉并白送上银子,不好继续深究下去,同时也正想见见任胜镇长,吩咐穆硕接过银子,并低声说明这些银子就算赏给穆硕了。   她婉转地对任府老二说道:“也好,本主今晚恰巧清闲无事,参与一下你们镇上的开心乐事也无不可。”   任府老二见长公主殿下爽快应允下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命姜兆云和任府老七两个人赶紧前去比武场做准备,自己转而看着穆硕腋下夹着的受伤少年,问道:   “殿下,此人貌似伤势不轻,敢问……?”   “不必问了!”   秦星怡长眉微挑,果断拦截住话题,那意思是有些事问多了反而不好,你懂得!   任府老二本打算讨好长公主殿下,想安排一名膀大腰圆的壮实家丁帮忙背起刚才掉下马来的那个伤者,见长公主殿下面露不悦,只得闭口,不敢多管闲事,主动引路前往比武场。   莫离镇的打擂赌局由来已久,在打擂开始之前,围观百姓都在集市茶摊上喝茶闲聊,等待比武打擂正式开始。   比武场正前方圈起半人高的紫色帷幔围挡,里面不大的一块空地内铺上了红地毯,大约有十几个座椅被整齐地摆放成三排,权且当做简易的贵宾观礼席。   任府老二头前带路,将长公主殿下一行三人请进了贵宾观礼席,自己转身赶往任府去回报情况。   穆硕担心那匹受惊跑掉的坐骑,急于去寻找回来,不管不顾地抢先奔进贵宾观礼席,随便把轩辕名玉放在首排居中的一张椅子上,对秦星怡说自己要去找马,匆匆告辞离去。   “嗯,快去快回。”   秦星怡觉得虽然自己有防范自卫的能力,但是终究是处于任府的势力范围内,自己这边人单势孤,穆硕又跑出去寻找坐骑,贵宾观礼席上只剩下自己和轩辕名玉两个人,故而加重语气叮咛一句。   比武场上空荡荡的,打擂还没有正式开始。   秦星怡端坐在贵宾席的椅子上,转头看了一眼身旁斜倚在座椅靠背上的轩辕名玉,觉得也真凑巧,在这一天当中,每逢自己孤单陷入险境的时候,都是只有这个冤家对头陪伴在自己身边,令人哭笑不得。   秦星怡此刻无事可做,不自禁地凝望着轩辕名玉,见他修长的睫毛好似蜻蜓的翅膀忽扇了几下,忍不住问道:“你醒了?”   轩辕名玉在黄昏的时候吃过穆硕喂给他的跌打止痛药丸,一路上又昏睡了很久,此刻醒来,感觉头上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一点,大腿上的箭伤也好转了一些,眨动了一下眼帘,算是回答。   “视力恢复了吗?”   轩辕名玉自己也想知道这一点,竭力睁大眼睛,一只左眼的视线依然馄饨不清,而右眼已经能看到几分光亮,模模糊糊地分辨出一张俏丽的面颊在眼前晃动,不禁苦涩地一笑,叹息一声。   秦星怡见他视力恢复一部分,心中顿时提高警觉,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轩辕名玉摇摇头,似乎并不关心自己身在何方。既然自己失去了记忆,又落在秦小姐的手心里,不论在哪里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   秦星怡知道自己呆在此地风险极大,待会儿搞不好会发生持械打斗现象,万一轩辕名玉趁乱逃跑也是麻烦事,不如先将他用话震住,冷冷地说道:   “你听好,适才看在你受伤和穆壮士求情的份儿,本小姐同意暂时给你松绑。但是,等一会儿,比武场上万一发生什么变故,希望你不要妄图借机逃跑,后果你清楚,本小姐不会轻饶。”   轩辕名玉听秦小姐又在威胁自己,没有什么新鲜招数,不禁嘴唇上翘发出淡淡一笑,懒得理睬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伸手按了一下那条麻木的伤腿,思忖着如果逃走这条受伤的腿是否吃得住劲儿。   秦星怡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心里老大不乐意,同时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恨意总是提不起来呢?自己本该非常痛恨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才解恨的。   “别得意!本小姐不会心慈手软,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要吃的苦果都会给你预备齐全,保证让你一一品尝个够。”秦星怡恨恨地说道。   轩辕名玉有些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你是虐待狂吗?莫名其妙的总想折磨人!我都说了是你误会我,你怎么就是百般固执不相信呢?”   “哼!你说的倒轻松。别以为你失忆就可以抹杀你犯下的罪孽!你手上沾满了我父皇的鲜血,你必将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轩辕名玉心中很是愤慨,简直拿这个固持己见的秦小姐一丝办法也没有,想要发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你想干嘛?”秦星怡瞪眼说道,觉得轩辕名玉此刻发作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想要发泄火气也要看你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这时,一名任府家丁端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放置了两大碗温茶,走进贵宾观礼席,对秦星怡二人请示道:   “殿下,喝茶吗?刚用大铜壶新沏的竹叶茶,喝起来很可口。”   秦星怡抿嘴一笑,伸出芊芊素手到托盘上,想要端起一碗茶水。   忽然,事变俄顷!   由于轩辕名玉和秦星怡的座椅靠的很近,而那名家丁侧身站立在秦星怡的身侧,距离轩辕名玉很近,大碗茶探手可得。   该出手时便出手!轩辕名玉决定抢先出手,先发制人,猛地探身抄起一碗茶水,“呼”地一下子全都泼在秦星怡的脸上。   顿时,秦星怡的脸上茶水四溅,幸好是温茶,不会烫伤面容。距离太近,无从躲避,秦星怡只来得及闭了一下眼睛。   轩辕名玉偷袭成功,心中大喜,睁大那只能看见东西的独眼,见秦星怡闭眸躲茶水,急忙扶着座椅扶手,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不料,秦星怡虽然闭了眼睛,却耳听八方,听到身旁轩辕名玉弄出响动,判断他意图逃跑,起身,奋力飞起一脚,将轩辕名玉的人连同座椅一起踹倒在地。   轩辕名玉跌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座椅,勉力爬起来,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移动。   秦星怡抓起斗篷一角擦了一把脸上湿漉漉的茶水,一个箭步飞跃到轩辕名玉面前,拦住去路,气急反笑道:“你,想怎样?本小姐可以成全你。”   轩辕名玉知道自己的身体太虚弱,暂时无力逃出秦小姐的魔掌,并不气馁,露出灿烂的笑容,答道:“哦,都怪竹叶茶惹祸!那张椅子被茶水弄湿了,我坐着不舒服,想换边上的那一把。”   “是吗?这么一点小事,你开口就是了,本小姐服侍你!”   秦星怡心里明白轩辕名玉逃跑未遂才会胡乱推脱,恨得牙痒痒,一面温柔地笑着说,一面猛地伸出双臂用力一推,把轩辕名玉推倒在靠近帷幔围挡处的一张椅子上。   轩辕名玉不想让秦小姐看见自己沮丧的表情,浮现出欢快的笑容,满意地点头,斗气似地说道:   “不错,我就说这张椅子坐着舒服,欢迎你还来坐我身边。”    第十一章 倒拔枯树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笑容可掬地拿出下午曾用过的那根皮索,在轩辕名玉面前摇晃了几下,问道:   “还记得这个吗?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离开这条皮索你就整个人皮痒不舒服?没关系,本小姐善良得很,保证会把你捆绑更结实更牢固。”   被皮索捆绑过紧造成血脉不通的难受滋味,轩辕名玉已经领教了一下午,当然不想再一次被捆绑起来,不自禁地往座椅里面收缩了一下身子,说道:   “我现在坐这张椅子挺舒服的。这根皮索,还是劳烦你收起来吧!”   “别呀,本小姐既然上赶着巴巴地掏出来了,这根皮索好歹要派上用场,是不是?”秦星怡故意调笑着,故意恐吓般伸手抚摸了一下轩辕名玉的脖子。   “你想勒死我?”   轩辕名玉心底一寒,想起以前见过上吊自杀的人舌头伸出来长长的样子十分恐怖。   “放心,本小姐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有承认你犯下的罪行,还没有赎罪,就想心安理得的赴黄泉,真是痴心妄想。”   秦星怡捏了一把轩辕名玉的脸颊,咯咯一笑,用那根皮索将轩辕名玉当胸绕了几圈,将他的上半身以及双臂缠在椅子背上,轻戳了他肩膀一下,问道:   “现在舒服了吧?”   轩辕名玉无奈地闭上眼睛,身子一动不动地任凭捆绑,紧闭双唇拒绝回答,心里想的是,随便你绑,我还是要想办法逃走的,今晚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秦星怡和轩辕名玉在贵宾观礼席上一通折腾,让贵宾席外的围观群众嘘声不已,不断地有人起哄喝倒彩。   现场气氛闹哄哄,显得有些紊乱。   只听“铛啷啷”一声铜锣敲响,擂台赛正式开始。   秦星怡心里踏实许多,把轩辕名玉捆绑在座椅上,自己依旧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朝着比武场中心望去。   比武场上,身材魁伟的姜兆云首先跳上高台,抱拳说道:   “各位乡里乡亲,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叫姜兆云,在任府七雄里排行老六。今晚这个场子,由我做擂主,欢迎大家上台来较量。”   轩辕名玉听到这里,心动了一下,慢慢仰起头来,想要凭借一只右眼看清楚擂主的摸样,却感觉腰部忽然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只听秦星怡喝道:   “放老实点,打擂赌局这些事和你无关。”   “你别神经过敏!我看热闹总可以吧?”   轩辕名玉见秦星怡盯得紧,自嘲地应了一句,很想挣脱开皮索的紧绷束缚,可惜秦星怡下手狠辣把自己捆绑太紧,身子连半点也移动不得。   姜兆云威风八方地站在比武场中间,把眼四顾一遍,继续介绍道:   “各位,按照惯例,每注一两银子,每场最低赌注不少于一百两银子。一场对应一局,我家老大和赌局赢者各分一半彩头。   话音未落,台下一片掌声。   特别是他老爹,那个刚才被人叫为姜四叔的老者,更是竭尽全力地鼓掌喝彩,恨不得亲自替儿子姜兆云上阵较量。   姜兆云见自己人气很旺,心里高兴。   他的武功自幼得自于父亲的亲教传授,练成一个外功高手。   外功是指通过锻炼身体,强化身体的某一部位使之突破人体极限,达到惊人的爆发力和抗击力。   台下观众很给姜四叔面子,为他儿子捧场,纷纷叫嚷姜兆云展示一个拿手的绝活。   “儿子,举鼎给他们看看,开开眼。”姜兆云的父亲在台下建议道。   “好,那我就先给大家表演一个力挺千钧。”   姜兆云说着,走到台边,拎起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用大理石雕刻成的石鼎,脸不红气不喘地搬到比武场中央,放在台上,说道:   “大家请看,这个石鼎足有一千斤重。”   台下顿时传来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这么大的石鼎何止千斤?   姜兆云不等众人议论完,随手脱了上衣,双臂肌肉鼓鼓地突兀隆起,一条条青筋暴露开来,蕴含着无以言表的超越数千斤的神力,“嘿”地一声,双臂一较力,弯腰将那个石鼎高高举起。   “哇!好棒。”   “好厉害啊!”   台下观众发出惊天动地的喝彩,掌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谁知更精彩的局面还在后头!姜兆云举着大理石石鼎,暗中贯气于双手之中,大吼一声:“去!”   众人骇然地发现那个巨大的石鼎腾空飞起,越过一部分观众的头顶,笔直地镶嵌在一棵枯柳树的树洞中。   这一惊人的壮举,惊得大家不再喝彩鼓掌,眼巴巴地紧盯着那棵枯柳树,猜测那个石鼎会不会随时掉下来砸在人们的头上。   姜兆云豪气千云地纵身跳下擂台,大踏步地走到那棵枯柳树前面,双臂搂抱住枯树身,准备倒拔垂柳枯树。   这时,远远地有一群人走来,当先一人抚掌大笑道:   “哈哈,老六,如果你能连带石鼎将枯柳树连根拔起,这第一局赌注一百两银子,老大我出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莫离镇镇长任胜,同时他也是任府七雄中的老大,说话办事显得极其豪阔,出手不凡,所以,围观的人群看见他来了,大家都纷纷和他打招呼,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任镇长做宣传鼓励工作绝对是一流的!鼓动大家从衣袋里往外掏银子是他的拿手好戏。此刻,他看见围观众人情绪高昂,趁势说道:   “各位朋友,谁跟本镇长一起押注?你们看,咱们镇子里面有老六这等的英雄好汉,是咱们莫离镇的光荣,大家还会吝啬银子吗?大把的银子不投注在他身上,还投给谁?”   在场众人受到鼓舞,大多数人情绪激昂,乱喊着给姜兆云加油鼓劲儿。   姜兆云兴奋得脸上直放光,信心百倍,大叫一声:“老大,看好吧!哇啊啊啊――起!”   随着姜兆云的大喝声中,那颗枯柳树被连根拔起,连同石鼎一起被抛出了几米外快的空地上,发出“轰隆隆”地巨响,掷地有坑。   镇长任胜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揣度着不论等一下姜兆云比武胜负如何,今晚自己作为庄主抽取彩头的银子肯定少不了,会赚得口袋里的钱装得满满的。   镇长任胜大笑着走进贵宾观礼台,直奔秦星怡面前走来,拱手施礼,满脸堆笑地说道:   “这位就是西秦国长公主殿下吗?久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任胜,是这里的镇长,任府七雄的领头老大。”   秦星怡自持身份,端坐在椅子上,做了一个虚扶的手势,看了一眼任胜的鹰钩鼻子,觉得很不顺眼,仍含笑说道:   “任镇长大名远扬,本主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豪气冲霄,器宇不凡,令人刮目相看。”   镇长任胜见长公主对自己恭维赞扬,不禁心花怒放。   任胜自知本人长相有些怪异,鹰钩鼻子,秃顶脑袋,滚圆身材,实在拿不出手。   任胜少年时最恨那些相貌英俊的美男子,总觉得自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似乎低人一等。   任胜因为自己的这个新病,发誓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成为一个强者,具有无上的实力,才能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抬起头来做人。   因此,这些年来,任胜一直钻研成功之道,看准三不管这个地方其实是龙争虎斗的焦点,花了很大力气,摇身一变坐上了莫离镇镇长的宝座,可以说在三不管这一带呼风唤雨,掌握实权。   今晚,任胜听说镇子里来了一位西秦国长公主,当然不愿得罪于她,同时也想借此机会结交各国贵族,以便将来依做靠山。   任胜早已接到手下人禀报,说西秦国长公主身边一共带来两名随从,其中一个去找受惊跑散的坐骑去了,而剩下的这一个随从似乎触犯了长公主,被捆在了座椅上。   任胜目光犀利,一眼看清秦星怡身边只剩下一位随从,另一个随从不知去向。他肚子里暗笑,看来这位长公主还是小孩子脾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发生内讧?   任胜有些不解,长公主为什么会把唯一剩下的一位随从捆在椅子背上,这岂不是作茧自搏,掐断自己人的援手?   轩辕名玉如果没有受伤,俊美的脸庞一定会引起任胜的不快活。但是,轩辕名玉头部受伤,脸上沾满了血污,几缕乱发垂落下来,遮掩了半边脸,露出来的一只眼更是视线含混不清,完全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任胜看出这位公主的随从受伤不轻,出于讨好拉拢目的,建议道:   “长公主殿下,本镇长的府里有一名医术很高的大夫,这位随从如果需要医治,本镇长可以让本府大夫免费替他疗伤医治,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秦星怡瞥了一下轩辕名玉,冷漠地说道:“多谢任镇长的好意。他不需要医治。”   她忿忿地想:如果对轩辕名玉好一点,他就蹬鼻子上脸,刚才还不知天高地厚,伺机逃跑呢。   “是啊,没功夫医治。我要上台打擂!”   轩辕名玉此话一出口,秦星怡和任胜都吃了一惊。    第十二章 凑个趣儿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什么?”秦星怡和镇长任胜听了轩辕名玉的话都很吃惊,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惊问一句。   “没什么,凑个趣儿。”   轩辕名玉以苦作乐,居然露出得意的一笑,在贵宾观礼席四周的灯笼光线照耀下,笑容显得格外明媚开朗 。   他满怀信心,对自己目前处于困境并不介意,似乎已经找到办法可以让自己脱困。   轩辕名玉的异常表现引起秦星怡的高度警惕,双手插***,霍地站起身,和任镇长并肩站成一排,朝着轩辕名玉喝问:   “你又想搞什么鬼?”   “什么搞鬼?”   轩辕名玉不悦地反问,觉得自己对秦星怡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即算自己处于弱势也不想继续忍耐下去了。   “本小姐知道,你看见任镇长来了,就想耍什么新花样,对不对?”秦星怡面对轩辕名玉,与他交谈的时候,还是习惯以本小姐自称。   轩辕名玉嘴角牵动一笑,由于捆在椅子上动不了,只能据理反驳道:   “对什么对?你别想入非非!既然碰上这个赌局,怎么能浪费这个机会呢?好歹也要凑个趣儿。”   “哼,你说得好听!你不是要给赌局凑趣,你是想为你的逃跑凑趣儿吧?”   秦星怡调侃地揶揄了一句,因为她听得出来,轩辕名玉果然是居心叵测,打着什么为擂台赌局凑个趣儿的借口,实际上寻机摆脱自己的掌握,好狡猾啊!   秦星怡觉得自己看穿了轩辕名玉暗含的心思,不由得露出两排晶莹的小白牙,笑语连连地说:   “你想得倒是美呀?不过呢,今天这个趣儿恐怕没你的份,本小姐是不会同意的。”   镇长任胜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半吵架半开玩笑似地斗嘴,不明就里,也不方便插话,只得耐心观看。   轩辕名玉的目的就是要吸引镇长任胜对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他能听下去的就好,自己就有希望逃离这个秦大小姐的手心。   “你不同意又怎样呢?别以为你是一个女孩子就可以无理取闹,你有完没完?”   “什么!你敢说本小姐无理取闹?”   “难道不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是长公主,我看,你一定是冒牌货!因为谁都猜想得到皇宫里的长公主一定是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端庄贤淑、具有皇室风范的高贵气度,可是你呢?是一个典型的心狠手辣的野丫头!”   轩辕名玉猜测秦星怡八成是出身草莽的乡野丫头,或者是与市井小民混迹在一起的刁蛮泼妇,反正绝对不是正儿八经的规规矩矩的小家碧玉,更提不上是大家闺秀。   轩辕名玉猜得确实是**不离十,但是,秦星怡的皇室血统是不容否认的,尽管她幼年流落到乡野民间,沾染了浓重的江湖习气。   “哼,不管是野丫头还是长公主,就要和你没完!”   秦星怡被激得一股无名火气往上撞,说出的话更像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乡下女孩,和长公主的形态更是偏差出十万八千里。   轩辕名玉扭转头,不理会秦星怡怄气的话,问任胜道:“任镇长,你说呢?”   镇长任胜见他二人好似一对打情骂俏的冤家,觉得莫名其妙,本着不可轻易得罪人的原则,索性摆出一个老好人姿态,用十分公道的语气,对轩辕名玉说道:   “你要上台打擂当然可以!只要你的女主人不反对。我们莫离镇一向对参赛选手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你是随从下人的身份就故意刁难你。”   轩辕名玉差点被“你的女主人”这五个字噎到,轻咳一声,提高嘶哑的声音抗辩道:   “任镇长,你搞错了!她不是我的女主人,我是自由身!”   镇长任胜听见轩辕名玉强调是自由身,差点笑喷,指着那根将轩辕名玉捆住的皮索,笑问:   “你是自由的?这个东西怎么解释?”   轩辕名玉不禁挣拧了一下身子,可恶那根皮索越挣扎越紧,只得放弃徒劳挣扎,解释道:   “任镇长,算我倒霉遇见这个野丫头,不由分说胡乱伤人捆人,可谓运气背透了。”   镇长任胜笑道:“看你,人都被绑住了,嘴上还不服软?你把长公主殿下说成是野丫头,她不恼你才怪,依我看她把你捆在椅子上还算是轻的。”   “任镇长,你怎么站在她一边说话呢?她不是长公主,只是一个野丫头。”   镇长任胜依旧笑着,心里却不自在起来,好似被一片乌云遮挡住心窍,不爽地想:万一这位秦小姐不是西秦国长公主,真的像这名随从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野丫头,而自己轻信谎言,毕恭毕敬地尊称礼遇于她,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秦星怡越发不乐,三皇子竟敢挖苦自己是野丫头,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正要发作,突听镇长任胜问道:“请问长公主殿下,你这名随从说的话可属实?”   “什么随从?他也配?轩辕名玉是一个杀人犯,被本主今天早上抓到的,正要带回西秦国去审问。怎么?本主的话,任镇长还需要质疑么?”   镇长任胜恍然大悟,见这位长公主口气很强硬,陪笑说道:   “不是质疑,事情总要问清楚比较好。不论这个轩辕名玉是杀人犯也好,亦或是某一国的国君大臣也好,我们莫离镇是不介意参赛人员身份的。只要是报名者,我们一律认可接纳。”   “任镇长的意思是,即使轩辕名玉是一名杀人犯,你也同意让他参加打擂赌局?”秦星怡强压不愉快,质疑道。   “是的。本镇属于三不管地段,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他不是在莫离镇杀人,本镇长就鞭长莫及了。况且,刚才长公主殿下不是也说要带轩辕名玉回去审问,是否等于这个人的罪名还没有最后判定?”   “还没定,也差不多铁板钉钉子。”   秦星怡恨恨地咬牙说道。在她的意识里,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轩辕名玉是杀害自己父皇的凶手,这个念头不会轻易改变。   “多谢任镇长成全,那么说,我可以参赛了?请帮我把皮索打开,我想站起来。”轩辕名玉直接向镇长任胜道谢,根本不把秦星怡说的话当做一回事。   镇长任胜敢在三不管一带称雄,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听到轩辕名玉的请求,二话不说,伸出两根手指用力一夹,那根皮索应声而断。   “多谢……”轩辕名玉仅仅来得及说声谢。   秦星怡手疾眼快,恼怒地迈前一步,一只手臂贴近轩辕名玉的胸口,那只手臂上暗藏着一支强弩,弩弓被衣袖遮掩着,外人是看不出来袖子里隐藏着兵器的,低头怒喝:   “别动!你当本小姐是死人吗?难道你忘了腿上的箭伤是拜谁所赐?如果你敢轻举妄动,这里就要再被射中一箭。”   轩辕名玉挨过秦星怡一箭,知道她会说到做到,对自己绝对不会手软,一时也劝服不了,只得强调后果,叫了一声:   “别乱来!以后你会明白,滥杀无辜是可耻的,因为你放过了真正的杀父凶手。”   镇长任胜见事情有点复杂,他们两个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劝道:“长公主殿下,能不能听本镇长说一句?”   “你说。”秦星怡娇躯傲立,头也不回地答道。   “长公主殿下,不是本镇长多管闲事。因为这位……哦,暂且称呼他为轩辕公子?”   说到这里,镇长任胜停顿一下,看了看秦星怡和轩辕名玉都没有出声反对,继续说道:   “既然轩辕公子主动要求参赛,本镇长没道理拒绝一个选手报名。至于他是杀人犯能不能参加打擂赌局,本镇长觉得还是征求一下台下观众的意见,俗话说:众望所归。长公主殿下觉得这个办法是否可行呢?”   秦星怡暗暗佩服镇长任胜老奸巨猾,居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把观众意见抬出来压在自己头上,自己总不能单枪匹马一个人和台下这么多观众做对吧?   “好,你去问,看大家怎么表态?”秦星怡只得让了一步。   镇长任胜点头答应,命跟在自己身后的任府老二去询问大家的看法。   任府老二遵命,立即转身跑到高台前,看见姜兆云正站在擂台上吹牛瞎白活,似乎台下的人们都被他的武力震慑住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来和他较量。   任府老二跳上高台,对姜兆云说道:“老六借个光,奉老大之命,有急事插进来问问。”   “没问题,老二请。”姜兆云本刚才吐沫星子飞溅半天,没了后劲儿,乐得将台子让给老二。   任府老二最擅长烘托现场气氛,见大家等了这么半天也没人下注,知道今晚需要调剂一下,尽快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好让大家把口袋里的钱源源不断地投入打擂赌局。   任府老二拿起铜锣,“哐”地敲了一下,高声说道:“大家注意啦!现在,有一件事很重要,要跟大家商量。”   台下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只听任府老二问道:   “有一个杀人犯,今晚也来凑个趣儿报名打擂。大家同意让这种特殊身份的人参赛吗?”    第十三章 温柔与刚强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任府老二站在高台上敲锣吆喝的声音,吸引了台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引起一片哗然。   莫离镇属于三不管地段,这里的居民独具特色,大多是从周边三个国家中迁移流徙而来。   除了一小半人看中商机来此目的是为了做生意,很多人是为了躲避原居住地的各种纠纷不得已逃亡来到这里的。   因此,莫离镇的居民们在这里没有长久打算的意识,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混日子。   对于杀人犯要来打擂台这件事,引起了大家的兴致,众说纷纭,很快分成了赞成和反对两大派,相互斗气嘴来,气氛变得有些激烈。   秦星怡一只手臂按在轩辕名玉的胸膛上,袖子里藏匿的弩弓暗器蓄势待发,耳听得周围人群发出争辩,形成意见不统一的两派对垒,不禁微笑一下,问道:   “姓轩辕的,你听见了?恐怕你的计谋要失败了,照这个样子争论下去,今晚这点时间恐怕不够用。”   轩辕名玉听见秦星怡说话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心里很反感,顶撞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以等,有的是时间。只是你,别老是偷偷用一支破箭对着我,要射就射,如果你舍得的话。”   “为什么舍不得?你想被射成刺猬?那好,本小姐就成全你。”秦星怡恨透了轩辕名玉嘴硬不肯服软的臭脾气,假意吓唬道。   镇长任胜不知道秦星怡此刻是刀子嘴豆腐心,以为她要对轩辕名玉下手,急忙在一旁劝道:   “殿下请息怒,既然轩辕公子是你的杀父仇人,何不让他去打擂?如果他死在擂台上,岂不更如意,也省得惦记这笔账何时了。”   “本主不想让轩辕名玉死在擂台上!要死也必须由本主亲手杀他!任镇长,如果你再违背本主意愿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死他?”   “我信,我当然信。”镇长任胜说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是不相信。   秦星怡看出任镇长不相信,觉得有几分难堪,转头凝视轩辕名玉的脸,帮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血迹,纠结地问道:   “别怪我要报仇!你说,到底为什么要杀害我父皇?”   轩辕名玉听到秦星怡发狠的话,知道没人能劝阻得了她,自己背负的冤屈终究无法申辩,心中涌起苦涩消沉的绝望念头,身子慢慢抬起,微笑道:   “你父皇不是我杀的,可惜你不相信。要报仇吗?来吧,射准点,给我一个痛快的!”   镇长任胜见事态很危险,听他二人的语气,一个要报仇,一个自愿被杀,自己必须要阻止他们。   任镇长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掐住轩辕名玉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按回到椅子靠背上,对秦星怡说道:   “殿下,轩辕公子是否真的杀了你父皇,这件事急需搞清楚!万一造成冤假错案,人命关天,以后想要后悔都来不及。”   秦星怡心中并不想立刻杀死轩辕名玉,见任镇长出手按住轩辕名玉的肩膀,自己便收回手臂,后退一步,说道:   “本主也想搞清楚凶手到底是不是他?可恨他受伤失忆,变成了一宗疑案。”   “殿下,以前莫离镇曾发生过类似的案子,杀人凶犯因为犯罪压力大,变成了自抑性的暂短失忆,抵死不肯认罪。如今看来,也许轩辕公子的情况于以往那些症状大同小异,本镇长愿意帮殿下断明这桩疑案。”   “如果任镇长可以帮忙断案,当然好。不知何时何地开始断案?本主有点等不及了。”   “殿下莫急,总要等今晚的打雷赌局告一个段落,才能静下心来,腾出功夫,细细地断案子。”   ‘好吧,听你安排。不过,轩辕名玉受伤未愈,如果让他上台打擂,恐怕他用不了一个回合就气绝身亡。”   镇长任胜笑道:“殿下不用担心,轩辕公子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意志力超越常人,斗志很坚强,今晚很难说鹿死谁手,胜负未可知。”   轩辕名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被任镇长按住肩膀觉得隐约有些疼,任镇长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听任镇长的话里似乎可以破案,无形中等于解救自己,心里有了希望,也不觉得肩膀特别痛。   他甚至幻想起来:如果今晚擂台赌局结束后,任镇长断案成功,帮自己洗清杀人犯的嫌疑,那自己就可以摆脱秦星怡获得自由了。   “多谢大小姐关心,我不会死的,还等着任镇长帮我洗刷冤屈。”轩辕名玉微笑着说。   秦星怡听到这里,脸蛋不自觉地红了一红,想要反驳说哪个关心你来着?却害羞说不出口,有些肿楞地想:自己不愿他死,是不是就代表着关心他呢?   这时候,任府老二走下高台,来到镇长任胜身边,请示道:“老大,现在该怎么办?观众意见不一致,咱们让不让轩辕公子上台?”   镇长任胜听着台下观众们分成两派发出乱七八糟的起哄声,一拍大腿,说道:   “老二,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你先去设一局掷铜钱正反面比大小,正面是大,背面是小。让这两派人分别投注,押杀人犯能否出场,若是正面就让他出场,一举两得,这样才够刺激!”   “是,老大高明。我这就去办理。”   任府老二奔回高台,将这消息一宣布,顿时大家都很高心跟风取乐,七手八脚地掏银子押大小,情绪十分高涨,还有的人手里举着银子大喊大叫地要见杀人犯一面。   镇长任胜嘴角噙着得意地笑,松开按住轩辕名玉肩膀的手,说道:   “请吧!轩辕公子,到擂台上去!能不能有幸参加打擂就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轩辕名玉点点头,双手撑住椅子扶手站起身来,一迈步觉得头重脚轻,勉强走了几步,来到贵宾席入口附近,双腿发软,一头栽了下去。   轩辕名玉的身子没有着地,因为有一双温柔的红酥手扶住了他,一名女子吐气如兰,温婉地问道:“公子,小心啦。”   任镇长看见入口处新出现的那名女子,惊讶地问:“妹子,你怎么来了?”   这名女子是任镇长的妹妹,名叫任珍,平时很少来打雷赌局的现场,今晚因为听说有一位西秦国长公主来到莫离镇,很想见识一下,便亲自赶来贵宾席,没想到刚一走进入口就和一个少年撞了一个满怀,羞得她满脸绯红,胜似傍晚时分的天边彩霞。   任珍弯腰扶着轩辕名玉的手臂,抬头回答任胜的问话:“哥哥,我是来拜见西秦国长公主的,这个人怎么了?”   “妹子,放开他,这个人的闲事你少管。”   “可是,他刚才摔倒了啊。”   任珍不肯放手,因为自己一放手,那个人就会摔到地上。   任镇长板了脸,踱步走到轩辕名玉身边,问道:“怎么回事?你走不了路吗?一个连路也走不动的人,还要去打擂,开玩笑呢,是吧?”   轩辕名玉即将摔倒之际,得到任珍的好心搀扶,心中很感激,忍着头晕脑涨,说道:“任姑娘,谢谢你。”   “公子客气什么啊?没摔伤吧?你能站起来吗?任珍一连三问,温柔的话语里充满关切,虽然是陌生人,毕竟是在贵宾席相遇,自己不能失礼。   “我没事。”   轩辕名玉慢慢往起爬,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跪在地上,在任珍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道:“你看,我能站起来。”   “是啊,你行的。”任珍放心了,随和地说了一句,松开搀扶的手。   任珍的温柔和秦星怡的刚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刚强如铁。   秦星怡心里叹息一声:姓轩辕的,就你这副熊样子,还想借机逃跑吗?别逞强了,倒不如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乖乖地听本小姐的话,还能暂时饶你不死。   镇长任胜挥手招呼任府老七过来,搀扶轩辕名玉登上高台的台阶。   高台四角挑着大红灯笼,四周还有火把通明,照耀得擂台上下一片亮堂堂。   轩辕名玉谢过任府老七的帮忙,一个人走到高台中央,扫视了一下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傲然屹立在那里。   秦星怡和任珍的两双明眸全都专注地投射在轩辕名玉的身上,四只眼睛反射出与众不同的光彩。   任珍很佩服这少年的倔强,刚才还险些摔倒爬不起来,现在却以一往无前的精神,威风凛凛地独自屹立在高台上,   秦星怡仰头看着轩辕名玉巍然挺立的身影,心底里的仇恨逐渐淡化下去,取代而来的是浮上心头的喜欢。这种喜欢的感觉让秦星怡很是吃惊,心里想到:   ――没道理啊!自己不是应该痛恨他吗?   ――但是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该有多好啊!那样的话,自己就能给他机会,让他辩白四年前发生的那个误会,然后,把过去的仇怨一笔勾销,两个人携手笑傲江湖,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第十四章 不让须眉奇女子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仰望着站在擂台上的轩辕名玉,正浮想联翩,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是怎么回事,转头一看,原来是穆硕回来了。   “穆壮士,找到你的坐骑了?”   穆硕很兴奋地搓了搓手,因为已经顺利把马找回来,并且拴在擂台旁边的石柱上。   “是的,多谢秦小姐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轩辕公子在擂台上?”   “此事说来话长,你也别问是怎么回事了,务必盯住台子看着点,轩辕名玉搞不好会摔下高台。”   任胜兄妹此刻站在秦星怡身旁,听到秦星怡预测轩辕名玉有可能会掉下擂台,任珍心软,抢先问道:   “殿下,那怎么办?擂台那么高,轩辕公子会摔坏的。”   任镇长拉了妹子一把,恭请秦星怡入座,说道:“你们放心,只管耐着性子往下看,一切全凭天意,等着看老二抛铜钱见分晓,不论正面还是反面,一锤定音。”   此时,任府老二站在台上指挥几名任府家丁忙碌着收赌注,看见姜兆云的老爹在人群里面东窜西晃,到处煽风点火鼓动乡亲们别投注大,意思是为儿子撑腰,要把这场擂台赛搅合成没戏唱。   任府老二是镇长任胜的心腹骨干分子,对老大绝对忠心,知道老大设立擂台赌局的本意是大捞彩头油水,这一局猜大小只是抛砖引玉,大头还在后面,打擂输赢的精彩过程更会招惹大家把钱袋往外掏,回头见轩辕名玉的造型摆得差不多了,小声提醒道:   “轩辕公子,你最好说两句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烘托一下自己的形象,尽量拉点人气过来。”   “可以。”   轩辕名玉答应一声,歪头想了一下,感觉有些为难,自我介绍什么好呢?关于自己的过去仿佛被一道闸门封锁住,没有一点印象,这件事太难办了。   可是,事到如今逼上梁山,难办的事也得办,只得轻咳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各位好,我是好人,不是杀人犯!那个……”   话音未落,顿时从台下飞来一堆鸡蛋西红柿烂菜叶之类的,如同满天飞雨从空降落,轩辕名玉屹立着不躲闪,其实不是他不躲闪,是因为腿上有伤行动不方便,被砸了一个满堂彩,脸上和衣服变成了花瓜。   任府老二一见轩辕名玉的自我介绍适得其反,责备道:   “算了,你怎么提这个?大家正在为杀人犯能否打擂的事下注,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镇长任胜在台下旁观者清,觉得应该利用轩辕名玉身上有伤这一点讨取观众们的同情,尽量说服大家同意他打擂,这样的话,紧接着就会有第二场赌局。   任镇长命老七回府去把大夫叫来,并让他把自己的意思转告给老二。   任府老二马上心领神会,一边让大夫当场为轩辕名玉上药包扎伤口,一边对观众忽悠道:   “各位看见了吧?这位轩辕公子虽然被指控为杀人犯,但是他对女人可算是宅心仁厚。大家看,他宁可头上流血和大腿受箭伤,也不肯对女人还手,还算有良知,从这一点来看,大家应该不反对他参加打擂吧?”   任府老二舌灿莲花,说服大家同意让轩辕名玉参加打擂,果然,效果立竿见影,押大的一方人数多了起来。   秦星怡端坐在贵宾观礼席上,手里端着一盏茶杯,闻着茶杯里浓郁的茉莉花茶芳香四溢,侧耳听着任府老二在那里煽动大家下注,觉得他这样做是把轩辕名玉往火坑里推,不禁愤恨地说了一句:“太可恶!”   任珍陪坐在秦星怡旁边的座椅上,手里也擎着一杯茶,听见这句话,有些纳闷,问道:“殿下,怎么了?”   “任姑娘,你觉得轩辕名玉和台上那个黑铁塔一样的擂主比武较量,谁会赢?”秦星怡仪态雍容,眼光不离擂台,问道。   任珍身穿一套墨绿色莲花图案的罗裙,头发梳理整齐,抿嘴笑道:   “殿下,那个黑铁塔是指我六哥姜兆云吗?嘿嘿,姜六哥武功盖世,轩辕公子似乎……也许……”   任珍不愧是大家闺秀,说话留有余地,此刻话说到一半,不愿意直说轩辕名玉可能会输得很惨,好像诅咒他似的,便羞答答地打住话题,一门心思低头品茶。   秦星怡听罢,心里暗暗不服,这个黑铁塔的武功这么厉害?她纠结地想:不能让轩辕名玉死在黑铁塔手上!主要原因是连环计不能少了轩辕名玉的参与,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那就是在她的心目里,轩辕名玉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人,这样坚韧不拔的美少年,真心舍不得他死。   秦星怡犹豫片刻,笑问道:“任姑娘,如果本主和你的姜六哥比武打擂,你猜,谁的胜算多一些?”   “殿下会武功?”   任珍惊讶地问道,心想:这位长公主语出惊人,胆大包天,竟然提出这种问题,果真是乱世奇女子啊。   秦星怡笑容灿烂地点点头,谦逊地说道:“也不算会武功啦,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外行的很,还请任姑娘不要见笑。”   “殿下略懂皮毛也是好的啊,我一点武功也不会,没有那个天分呢。可是,殿下这么问,是要去打擂吗?”   “再等等看,容本主仔细考虑一下。”   秦星怡这样说着,心里盼望第一场赌局尽快出结果,希望押小的获胜,这样自己就不用抛头露面上台替那个冤家打擂了。   秦星怡的想法错综复杂,没人能理解她的心思,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思路跑偏得很,仿佛掉进了漩涡,简直矛盾重重。   一句略懂武功皮毛的话,听起来很轻松,却勾起秦星怡沉重的回忆,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秦星怡曾记得自己小时候跟随义父去崇山峻岭中练习轻功,义父一心二用,同时忙于收集稀奇的毒虫毒物,竟然和自己走散。   那时候,秦星怡只有七、八岁,还是一个充满稚气的小女孩,但是,她已经不同于寻常人家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儿,她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去争取。   尽管迷了路,面对深山老林中的毒蛇猛兽,秦星怡并不害怕,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弯刀,鼓足勇气,披荆斩棘,摸索了几天几夜,终于找到出路。   在秦星怡的记忆里,大多是练习武功的片段。记得有一阵子在瀑布中练习抵抗击打的耐力,自己一次次被水流冲刷掉进湖里,被呛到了无数次,努力的坚持下去,直到能够在瀑布强大的冲击力下站稳脚跟。   回忆就像一把钢刀刺痛人心。秦星怡想起自己的过去专心修习武功,对感情上的是一窍不通,偏偏后来遇见轩辕名玉,不知怎么地,自己悄悄把他的影子藏进了心里,尽管后来发生了一系列变故,自己恨他入骨,但是,终究还是舍不得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秦星怡的心里仿佛有一只重锤在敲响,一个声音在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轩辕名玉活下去!让他恢复健康和记忆!让他明明白白地亲口说出来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父皇!   秦星怡被往昔的记忆掀起心中狂澜,不自觉地暗暗握紧一对小拳头,发誓道:自己虽然身为一名女子,但是,绝不气馁,一定要和命运抗争到底,做一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纵横天下,笑傲乾坤。   任珍喝完一杯茶,抬头望向秦星怡,只觉得她的神情很奇特,那双圆圆的眼睛好像是深邃缤纷的一汪碧水,看不透池底,只有水面上昭昭雾气弥漫开来,隐藏了许多隐秘的东西。   “殿下,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有点走神了。”   秦星怡被任珍一句问话警醒,不愿公开自己的心事,眉毛一扬,连忙否认道。   “殿下,我可以帮忙吗?看起来殿下好像有很多心事,是不是有点发愁啊?”   “哪里会呢?好吧,本主若有愁事,一定找你帮忙。”   秦星怡见任珍很单纯,不忍拒绝她的帮忙,只得婉转地说道。   “嗯,咱们一言为定。”任珍开心起来,伸手拉扯起自己的小辫梢儿用尖尖的手指盘绕。   “哐”地一声锣响,任府老二大喊道:“第一局马上要开盘了!还有下注的没有?我要倒计时了,一、二、三!”   随着任府老二的胳膊往上高高挥去,一枚铜钱飞上了半空,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全都聚精会神地关注着。   “是正面还是反面?快说啊!”   几名性急的观众不等铜钱落地,忍不住大声催问起来。   有一个人面上最沉着,那就是镇长任胜。他对老二抛掷铜钱的手艺很有信心,知道老二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早已经能控制铜钱落地的正反面,对于这次的结果不足为奇,呵呵笑道:   “妹子,我猜是正面,押大的赢。”   几乎是与此同时,任府老二高声宣布结果,第一场赌局,铜钱为正面朝上,赢着为大。   顿时,众人喜愁不一,吵嚷起来。   唯有轩辕名玉不为所动,默默地站立在高台上,给人一种孤独飘逸的感觉。    第十五章 少女强出头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高台下欢声雷动,第一场赌局的结果公之于众,赢的人欢呼雀跃,输的人盼望等一下还有机会捞回血本,因为真正的打擂赌局就要正式开始了。   轩辕名玉独立在高台上,在月光和灯笼火把的辉映下,他的人影显得斜长摇曳,有几分落寞出尘的样子。   秦星怡心潮起伏,拿捏不定自己是否要替轩辕名玉强出头,晶莹的目光流转闪烁着,少女特有的多情善感的心思依附在轩辕名玉身上久久徘徊缠绕。   “殿下,我哥猜对了耶!轩辕公子可以打擂了。”   任珍拍手叫道。特别是她看到自己府里的大夫亲自上台去给轩辕名玉上药包扎伤口,对轩辕名玉参赛的事更加怀有期盼。   “他不能打擂!”   秦星怡将目光从轩辕名玉的身上收回来,看了一眼任珍,淡然地说了一句。   “呀?为什么?”任珍脱口惊问。她想不通的是,轩辕名玉不是已经站在擂台上了吗?而且大家投注的结果也明摆着,为什么他不能打擂呢?   “因为,本主要替他打擂!”秦星怡非常果断地说。   “殿下你怎么会……?”任珍惊得目瞪口呆。   镇长任胜也感到有些出乎意外,用疑问的眼光扫过秦星怡的面颊,从她那充满自信的表情里看出她已经下了决心,还是由衷地提醒道:   “殿下请三思。本镇从来没有女人出头打擂过!打擂是一件严肃的事,大家的银子来之不易,参与押注非同儿戏。况且,拳脚棍棒不长眼睛,擂台上伤亡莫测,开赛前要事先立约,生死不论,一概听天由命。长公主殿下何必要替一个杀人犯强出头?”   秦星怡耸了耸俏肩,洒脱地一摆手,嘴角噙着一丝悠然的笑意,认真道:   “本主已经作出决定,任镇长不必再劝。你只要告诉本主,是否可以代替他出面打擂?”   “当然可以!既然现在大家还没有开始压注,临时换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殿下真的想插一脚,那就赶快把消息公布出去,还来得及。”   任镇长眼珠咕噜噜乱转,琢磨着女人打擂倒是一件新鲜事儿,说不定更能挑起大家参与投注的情致,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自己多管闲事也没用,还是赚钱要紧,大把银子哗哗地涌来,自己何乐而不为?   “好,事不宜迟,请任镇长立刻派人去宣布吧!”   任镇长点头答应,派人将任府老二唤来,如此这般叮咛一遍,任府老二顿时兴奋得眼睛里好似闪出火花,连声答应着,一路小跑回到高台。   “长公主殿下,这边请。”任府老七恭敬邀请,准备带路绕到台阶那里。   秦星怡随手脱下大红斗篷,摘下腰间佩挂的强弓和箭囊,交给任珍,请她暂时代为保管,并转头对穆硕问道:   “穆壮士,可否随我走一趟?”   “是,秦小姐。”   穆硕见秦星怡对自己说话十分客气,觉得面子上很光彩,毫不含糊地立即答应。   一转眼功夫,贵宾观礼席上只剩下任胜兄妹坐在椅子上,眼望着秦星怡带着穆硕跟随任府老七走出贵宾席。   三人来到擂台楼梯处,秦星怡率先踏步登台,出现在高台上,正逢任府老二恰恰介绍完毕,顿时赢得一片满堂彩,鼓掌声几乎响彻到云天外。   秦星怡眉目含笑,婀娜多姿地走到高台中央,注目凝望轩辕名玉一眼,笑问:   “姓轩辕的,你不想对本小姐说点什么吗?”   轩辕名玉听到秦星怡要替自己打擂的消息十分震惊,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一时有些发呆,愣在当地,反问道:   “大小姐为什么要替我打擂?这样做很危险!你赶紧退下去,不要胡闹。”   秦星怡听出轩辕名玉的问话里明显透露出几分关心,不禁心中一甜,旋即隐去笑容,故意冷冰冰地答道:   “本小姐自愿上台打擂!危不危险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提醒!至于理由嘛……也许你一辈子也猜不到,因为本小姐是不会告诉你的。”   轩辕名玉有点惆怅,对于秦星怡这个女孩子真的有点头疼,她说的话似懂非懂,总是令人捉摸不透,她做的事更是匪夷所思,自己好像被陷在迷雾里,一切都馄饨不清,以至于是非不明,恩仇难辨。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什么?”   “不答应你替我打擂。”   “呵呵,抱歉,那就由不得你了。”   秦星怡嘲弄地一笑,转身吩咐道:“穆壮士,请来帮个忙,把这个杀人犯立刻带下去。”   穆硕应声走来,想起一句古诗,文绉绉地对轩辕名玉说道:“轩辕公子,俺这就带你下台去。秦小姐是一片丹心在玉壶,替你打擂都是为了你好,你还不明白吗?”   “既然污蔑我是杀人犯,就不用假意对我好……”   轩辕名玉断然回绝,自以为明白秦星怡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切断自己一切逃跑的可能,将自己握在手心里慢慢折磨。   轩辕名玉一句话没说完,惹得穆硕恼怒,腰际被重重地戳了一下,一口气上不来,身子软绵绵地滑倒下来,被穆硕顺势拦腰抄起,夹在腋下,飞奔下台。   ――唉,冤家啊,但愿你是清白的。只要有办法能证明你是无辜含冤,本小姐可以向你公开道歉。   秦星怡望着穆硕带着轩辕名玉跑下高台,不禁幽幽长叹一声,到底是心有不足,意气难平。   她转头看,见任府老二指挥着几名家丁正兴高采烈地收赌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押擂主姜兆云赢,而自己只有可怜的一注,还是穆硕忙里偷闲地偷偷押上的。   “你们!都认为本主会输吗?”   秦星怡巍然翘首站立,含威质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疑惑自己的人气也太差劲儿了点吧?   “噗嗤,一个女人,参加厨艺比赛还差不多。”   台下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觉得这位秦小姐问的蠢问题真是废话!自古赌场忌讳女人涉足,唯恐带来霉运,导致逢赌必输。   “你们胆敢看不起女人!”   面对众人的讪笑嘲讽,更加激发了秦星怡豪情万丈,心中愤愤地想:   ――既然你们看不起女人,本小姐偏要做出个榜样给你看!   ――不要以为本小姐和别的女人一样可以被你们瞧不起!无论在哪里,即便是在男人们逞强好胜的赌场里,只要本小姐出马,一定所向披靡!   姜兆云的老爹倚老卖老,神气十足地在台下喊道:“儿子,今晚这场打擂你赢定了,看在对方是一个女人的份儿上,下手轻点,最好能让她服服帖帖地答应做咱们姜家的媳妇儿,你也老大不小,你爹我也该抱孙子了!”   姜兆云尚且明白一些事理,没有跟着他爹瞎胡闹,小声推搪道:“爹,这是两码事,挨不上边儿。”   秦星怡气红了脸,怒道:“这是说的什么话?调戏本主,还不赶快赔罪!”   姜兆云知道自己父亲惹祸不小,慌忙施礼求饶道:“长公主殿下息怒,我爹年纪大了,说话出错语无伦次,请原谅他吧?”   秦星怡见姜兆云刚才在半路上死活不肯认错,现在为了老爹主动赔罪,念在他是一个孝子的面子上,也就不予深究,喝道:   “哼,你们这帮人没见识,女人打擂很稀奇吗?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奉上一句古话,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听说过吗?”   台下观众听秦星怡貌似以巾帼英雄自居,连忙打量起来,见她明眸皓齿、细腰粉颈、身材苗条,若说是戏台上唱戏的戏子,倒还有几分像;若说是精通武功的高手,谁会相信?   镇长任胜和妹子任珍坐在贵宾观礼席上,听见姜兆云老爹提起想让秦星怡做他家的媳妇儿,不禁勾起心事,自己已经年逾三旬尚未娶亲,也应该考虑一下婚事了。   任胜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问道:“妹子,你觉得长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哦,今天刚认识,我也说不好,觉得她言谈做事挺率真的。”任珍不加思索地答道。   “妹子,你不觉得你哥需要一个贤内助吗?”任胜绕圈子问道。   “啊!哥哥你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想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吗?太好了,哥哥你总算考虑婚嫁大事了。”任珍有些兴奋,开心地叫道。   “妹子,看你高兴的,你哥我要是再不娶亲,不是把你嫁人的事也耽误了,那怎么行呢?”   任胜说的是心里话,他父母双亡,身边只有这唯一的妹子同甘共苦,自然是真诚关心她,不想耽误妹子的妙龄年华。   任珍听到哥哥提起自己的婚事,羞得涨红了脸,小声埋怨道:“哥哥别乱说,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守在哥哥身边。”   “好,不愧是我的好妹子。”   “嘿嘿,当然啦。”   任胜对妹子宠溺地笑笑,抬头向擂台上望去,看见秦星怡红衣飘飘,飒爽英姿,心里很是喜欢,问道:   “妹子,哥问你一件事。如果哥今晚向长公主殿下提亲,你觉得合适吗?”    第十六章 月夜相送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哥哥,原来你看中长公主殿下啦?很合适啊。”   任珍的想法很淳朴,哥哥是莫离镇的镇长,长得又是高大威猛,如果能娶长公主为妻,任府上下该有多风光啊!   “多谢妹子吉言,若是真能好事成双,咱们以后可以借助西秦国的力量,莫离镇的实力威望就会大增。”   任胜听了妹子的话,心里还是觉得没底,因为自己长相不敢恭维,哪个女孩不爱美少年呢?   任胜兄妹正聊着天,看见穆硕夹着轩辕名玉返回贵宾观礼席,将人顺手搁在座椅上,说道:“轩辕公子,请你老老实实坐着,别乱动。”   轩辕名玉刚才被穆硕敲击了一下腰部,疼得头上冒虚汗,伸一只手捂住腰侧,十分忿恨穆硕为虎作伥的行为,想要怒斥穆硕欺人太甚,却又痛得“嘶嘶”地倒吸几口凉气,垂了头,暂时不想说话。   任珍看见轩辕名玉露出痛苦的神情,起身来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清纯的目光来回在他脸颊上扫视了一会儿,问道:“你的伤很疼吗?我叫大夫过来?”   轩辕名玉苦笑一下,示意不必麻烦大夫,自己忍一会儿就好了。   任珍捧住轩辕名玉的脸,手指微微颤抖,见他脸上布满血迹污渍,忍不住想帮他清理干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起来。   穆硕站在旁边吃惊地看着,镇长妹妹的反常举动居然没人阻拦!   任珍用轻柔的手法捻着手帕在轩辕名玉的脸庞上擦拭了一阵子,毕竟自己是第一次抚摸一个男孩子的脸,心里“普通通”地乱跳,呈现出害羞之态。   轩辕名玉的脸很快被擦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眉目如画,鼻梁高挺,绝对是一个举世无双的俊美少年。   任珍发出呢喃,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呀,你长得真好看啊!”   轩辕名玉不以为然,纵使自己长得貌赛潘安又有什么用呢?暗暗叹息,沉默无语。   任珍不舍得放开手,察觉到轩辕名玉叹气,用自己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与轩辕名玉对视片刻,说道:“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杀人犯。”   轩辕名玉有些忧伤地回答:“就算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又能怎么样呢?”   任珍是一个心软的女孩,自从父母死了之后,和哥哥相依为命。在这个三不管的镇子里,她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谈得来的小伙伴,今晚巧遇轩辕名玉之后,很同情他的处境,相信他不是坏人。   “轩辕公子,你相信我吗?”   任珍松开双手,小红唇贴近轩辕名玉的耳边,很认真地问。   “相信你什么……?”   轩辕名玉问道,感觉头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虚弱地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相信我可以证明你是被人冤枉的!有人心肠歹毒,故意栽赃陷害你。”   任珍的话戳到了问题的实质,可惜轩辕名玉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视线变得混淆不清,身子慢慢地开始往椅子下滑。   任珍连忙闭嘴,伸手扶住轩辕名玉的身子,惶急地连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正在此时,任府老七奔进贵宾观礼台,气急败坏地说道:“老大,要出事了!老二请你过去。”   镇长任胜闻听,“噌”地一下站起身,对任珍说道:“妹子,你呆在这里,哥去去就来。”说罢,拔腿匆匆离去。   穆硕刚才把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轩辕名玉的身上,此时见状,难免担心秦星怡,抬头往高台上看去,吓了一跳,高台上竟然不见了秦星怡的身影。   “他娘的!果然有鬼!”穆硕大骂一声,也撒丫子跑出了贵宾观礼席。   任珍扶着轩辕名玉的身子惊叫不已,觉得他往地上滑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自己几乎扶不住了,想喊人帮自己的忙,越发现一霎那间哥哥、老七、穆硕全都跑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啊?真是的!   任珍心里抱怨一句,没法子,只得慌不择手地抱住轩辕名玉的身子,见他貌似昏阙过去了,心里暗叫:怎么办?要想办法救他啊!   轩辕名玉本就因为头上和大腿伤势严重,血脉流通不畅,后来又被穆硕戳中腰间麻穴,更是造成气息阻塞,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昏迷过去了。   任珍慌乱中想找人手来帮忙,发现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高台的另一侧看热闹去了,自己这边反而变得冷清清的。   任珍娇喘着茫然四顾,一转眼看到小方桌上有一个大茶壶,便想用这个物件救急。   她把轩辕名玉放平身体躺倒,走过去抓起那把大茶壶,端在手里,掀开茶盖儿,对准轩辕名玉的脸,一股脑儿地将一大壶热茶水泼了上去。   一大壶温热的茶水浇在轩辕名玉的脸上,立见奇效!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轩辕名玉苏醒过来了!一张玉面差点被烫掉了皮,幸好只是被烫红,湿漉漉的脸颊、脖子、衣领上挂着一片片乱七八糟的茶叶。   轩辕名玉惊骇之余从地上坐起,喘息着问道:“怎么是你?原来……你也等不及要杀我了吗?”   任珍见轩辕名玉苏醒,十分高兴,转手将大茶壶放置于方桌上,嘟嘴说道:   “别乱说啊!我是救你来着!刚才都把我急坏了呢,多亏这壶茶水救了你的命。”   轩辕名玉暂时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东西,视线迷糊中,见任珍不乐意地将身子扭了过去,想起自己刚才失去了知觉,是她把自己泼醒,自己还委屈她,真是错得出圈,道歉道:   “对不起,任姑娘,是我误会你了。”   任珍扭脸一笑,哪里会真生气呢?做做样子发泄一下罢了,如今听见轩辕名玉道歉,那一点点怨气早就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轩辕名玉坐在地上,单眸环视了一下贵宾观礼席,发现只有自己和任珍两个人在内,心头大喜,好机会不能错过,急忙问道:   “任姑娘,刚才你说过,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是的,我相信。”   “那好,麻烦你扶我站起来,我想去那边。”   轩辕名玉用手指着擂台另一侧的石柱子上拴着一匹马,那匹马正是穆硕刚找回来的拴在那里的。   任珍抿嘴一笑,心想这个还不简单啊,连忙弯了腰,双手用力将他扶起,问道:“然后怎么办?你想去哪里啊?”   轩辕名玉见无人注意自己的行踪,决定事不宜迟,毫不隐瞒地说道:“我要离开这里,骑马走,你不会声张吧?”   “我当然不会坏你的事!走吧,我扶你过去。”任珍心里有些气苦,自己绝不会惊动别人的,搀着轩辕名玉来到马旁,扶他上马。   轩辕名玉坐在马鞍子上,有些头晕,闭了一下眼睛,说道:“谢谢任小姐,咱们后会有期了。”   任珍听到轩辕名玉珍重告别,担心他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地会摔下来,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任马由缰,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只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轩辕公子,我哥心很好的,你别误会他啊。”任珍见轩辕名玉急于离开莫离镇,以为他在生哥哥的气,连忙替哥哥解释。   “不管你哥的事!我只是不想让秦大小姐继续冤枉我下去了,从今以后我会躲开她远远地,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回贵宾席去吧,我走了。”   轩辕名玉说了很多话,感觉有些吃力,抓起马缰绳摆动一下,脚蹬子轻磕马腹,策马向远处驶去。   夏夜,空旷的草原上渐渐起风了,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   轩辕名玉策马缓行,由于刚才被茶水浇湿了头发和衣服,身子被夜风一吹,感觉到手脚冰凉,打了一个冷颤,伸手搓了一把双腮,试图驱赶掉一些寒气。   不知走了多远,马儿的速度且行且慢,轩辕名玉力气逐渐消弱,上半身伏在马背上,闭了眼睛,不去管马儿走向何方。   静谧的夜空,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铜锣响,隐约传来人们的喧哗声,似乎打擂赌局有了什么新进展。   轩辕名玉无动于衷,连头也懒得抬起来,更别说回头察看了,因为赌局输赢已经跟自己毫无关系,更何况秦大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算任府老六虎背熊腰也奈何她不得。   “轩辕公子,等一下。”   一个女子的呼唤声从背后遥遥传来。轩辕名玉只好转头张望一下,觉得很逗乐。   后面追上来的女子是任珍,骑的是一匹非常矮小的黑色毛驴,大约两尺高,活像一只蹦跳的大兔子。   任珍骑毛驴追上来很费劲儿,鼻尖上冒出汗珠儿,累得一张脸红扑扑地十分娇艳。   小毛驴最不听话,你要是想让它往前走,它肯定倒退,所以,人们都把毛驴俗称叫倔驴。   幸好任珍有办法,在驴子眼前用竹杆挑起一根胡萝卜,小毛驴吃不到胡萝卜,发狠狂奔,这才飞快地追了上来。   轩辕名玉骑的是高头大马,任珍骑了一匹矮小的毛驴,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高低悬殊太大,完全不成比例啊!    第十七章 甘愿自投罗网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草原的夜晚充满了了神奇的色彩。天空中悬挂的月亮显得又圆又大,空气中飘逸着满地黄花的淡淡香味。   轩辕名玉骑在马上回头看,见是任珍骑着一头黑色小毛驴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显得怪模怪样的,不禁觉得好搞笑,问道:   “你怎么来了?从哪里弄来的毛驴?”   任珍笑容开朗,拍了拍背在肩上的一个鼓鼓囊囊小包袱,神气十足地答道:   “我来送你一程啊!你孤身一人上路,没带一点吃的喝的东西,那怎么行呢?我带来很多好东西呢!哦,你问这头毛驴呀,是我前几天刚在镇子上买的,稀奇品种吧?”   轩辕名玉暗暗发笑,心想这位任姑娘还真是顽皮。因为草原上的人都喜欢买骏马、牧羊犬、牛羊一类的牲口比较实用,哪有买小毛驴骑着玩的?   轩辕名玉觉得好笑的主要原因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骑着一头毛驴上路,多少透着不伦不类的样子,不好看也没风度,完全是乡下野女孩的小把戏,如果换做是秦星怡绝对不会骑这种货色的。   轩辕名玉由此联想到秦星怡,不知道秦星怡的坐骑是啥?他猜测秦星怡的坐骑不是马匹就是骆驼,肯定不会是一头黑色小毛驴子。   他摇摇头,觉得诧异,自己好不容易逃离了秦大小姐的手掌心,怎么还会想起她,看见一头毛驴也情不自禁地拿她来做比较呢?   轩辕名玉本来还想问任珍都带来什么好吃的,但是,骑行时间一长,他感到身上的伤痛一起袭上来,痛疼钻心,只得强行忍着痛,重新伏在马背上,双手搂住马脖子,放了缰绳信马而行。   轩辕名玉骑乘的这匹灰色高头大马是草原第一勇士穆硕的坐骑,马如其主,脚力速度也是不同凡响的。   由于此马通灵,认得轩辕名玉今晚一直和自己的主子在一起,所以并不抗拒地任由轩辕名玉骑乘,只不过之前没有放开速度,一味地缓缓溜达,很不符合它的脾气秉性,一匹千里马是需要在大草原上任意驰骋的。   灰色马似乎是压住性子慢慢行走,等于照顾了小毛驴的脚程。小黑驴摸摸索索地始终相距灰马很近,一马一驴蹄声嗒嗒,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好了,到此时,马和驴相处完全没问题,可是人呢?   人心莫测,有时候话不投机,当然会出问题。   轩辕名玉无意中把任珍得罪了,因为什么原因呢?原来他们两个人的话题中提到了秦星怡。   话说任珍骑在小毛驴上,仰头看见轩辕名玉忍痛的样子,问道:   “你还行吗?伤口是不是很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逃!你看不出来吗?其实长公主殿下心里很喜欢你呢。”   “怎么可能喜欢……她恨不得杀了我……”   轩辕名玉觉得任珍的看法是完全错误的。在这一天一夜的遭遇中,自己几次死去活来,听到的都是一句话,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要报仇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表露出来,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是呀,她恨你,可是我觉得啊,长公主殿下更喜欢你!我相信我的直觉。”任珍十分有把握地说。   “任姑娘,你是开玩笑的吧?……不可能的……”   轩辕名玉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想不通一个女子恨自己入骨的同时,怎么可能又暗中喜欢自己呢?   一阵凉风吹来,轩辕名玉觉得自己的脸热乎乎的,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感觉有点烫手,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生病,在刚开始要逃亡的时刻,着凉发烧病重起来就会前功尽弃,   任珍把小眉毛拧成了两道弯儿,认为自己对这件事的判断没有错,长公主如果不喜欢轩辕名玉就不会去替他打擂!于是,她开诚布公地问:   “我没开玩笑啊!那你喜欢长公主吗?”   “才不会……”   轩辕名玉苦笑一下,失口否认,觉得任珍的问题有点乌龙难以回答,自己怎么可能喜欢大小姐呢?浑身伤口牵动着痛感,头疼欲裂,一只眼睛望出去依然是血雾蒙蒙,一条大腿因为箭伤至今麻木不堪,这些都是拜大小姐所赐!   “你骗人!你心里明明也喜欢她!最讨厌大骗子了!”任珍生气了,撅起小嘴大声驳斥道。   “我没有!”轩辕名玉没想到几句话得罪了她,急于辩解,不料逆血上涌,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下来。   那匹灰马很懂人性,没有受惊跑掉,反而依依不舍地靠近掉在地上的临时主人,伸出马头拱了拱轩辕名玉的身子。   “啊,你!你不喜欢她也别这样啊!”任珍惊叫一声,慌忙跳下小毛驴。   小毛驴跟灰马相比起来差十万八千里,居然没人性地撒欢儿撂着蹶子跑开。   任珍没空儿去管小毛驴,抢上前去扶他坐起来,急得要哭,叫道:“快醒醒,你别吓唬我啊!”   轩辕名玉有些昏沉沉地靠在任珍的肩膀上,神志还算清醒,安慰道:“没事……让我歇歇就好。”   “还好你没事,要不然黑灯瞎火的,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草原上,我会害怕的。”任珍埋怨道,十分委屈地眼角挂起了泪珠儿,抽泣起来。   轩辕名玉听见任珍在哭,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视线模糊地看见她在流眼泪,于心不忍,竭力坐直身子,安慰道:   “任姑娘,你别哭啊,等我休息一下,送你回莫离镇去,好不好?”   任珍听见轩辕名玉的话,不敢相信是真的,见他能自己坐起来了,收回手臂,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问道:   “轩辕公子,你没骗我吧?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要是送我回去,自投罗网,万一又被长公主抓住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听天由命吧。”   轩辕名玉悲苦地说了一句,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信心,觉得失去记忆的人就像是小河流水里的一个浮萍,丧失了任何根基,不知道会漂流到何方?   任珍听到轩辕名玉的悲叹,也为他伤感,觉得如果让他送自己回去,等于掐断了他的生机,一切希望也就随之泯灭了,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既然说好是送他一程,不能让他折返回去受苦,问道:   “轩辕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你放心,等到天亮,我就可以自己回家去了。我想问问,你这次逃走,打算去什么地方呢?”   “我失忆了……所以,我没地方可去。”   轩辕名玉一时间觉得自己很凄凉,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特别是刚才听见任珍说起“回家”这两个字,心有所感,自己也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啊?   月光如水,照在空旷的大草原上,辉映在轩辕名玉的脸上,衬托出他那伤病交加、凄苦无助的表情,令任珍很是心疼他,想要尽可能地给他一点帮住,思索着说道:   “失忆这种事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慢慢养病等待恢复记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还有一个就是借助催眠术,帮你搜罗捡拾那些丢掉的记忆碎片。”   “我当然希望能尽快恢复记忆!可是,我不知道谁会催眠术。”   轩辕名玉受到任珍的启发,觉得自己还有一线希望。也许,只要能找到会使用催眠术的人就能治好自己失忆症?至少,能帮住自己恢复一部分记忆也是好的!   “我哥。”任珍突然冒冒失失地说了一句。   “你哥追来了?”轩辕名玉以为任镇长带人追上来了,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是说我哥会催眠术!”   “真的吗?任镇长会使用催眠术?”轩辕名玉略带惊喜地问道。   “是呀,我记得有一次钱五道人来找我哥喝酒,酒至半酣的时候谈论起天下绝学。当时我在旁边偷听,好像我哥说自己会使用催眠术。”   “你哥是跟谁学的呢?”   “我哥的师父可多了!以前,他喜欢四处游历拜师,说是要博学兼顾、取长补短,具体是谁教他的催眠术,我哥从来没说起过师傅名字,我也没见我哥使用过催眠术。”   任珍正介绍着情况,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嚎叫声,吓了一跳,急忙揪住轩辕名玉的袖子,慌张地问道:“你听,好恐怖,是什么东西在叫?”   轩辕名玉昨晚听秦星怡和穆硕提起过草原夜晚会出现野狼,猜测这声音大概就是草原上的夜半狼嚎,心里也有点担心,万一此刻出现大批饥饿的野狼,自己受伤在先,任珍不会武功,两个人势单力薄,恐怕会葬身于狼腹之中,疑惑着说:   “也许是狼嚎?我也不确定。”   “那怎么办?”任珍四下里张望一下,心里害怕极了。   狼群扑来的速度极快,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很快逼近过来。它们似乎发现了目标,嗅到了人体血肉的芳香滋味,胃口大开,狼牙喷张。   鉴于眼下这种态势,危险降临在眼前,为了躲避凶恶的狼群,护送任珍安全返家,同时,怀着一线希望,或许任镇长可以帮助自己恢复记忆,   轩辕名玉甘愿自投罗网,果断地说:“走,回莫离镇去。”    第十八章 良机转瞬即逝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黑夜中伺服着重重危险,面临大草原上汹涌奔来的饿狼,小黑毛驴早就跑没影儿了,只有那匹灰色千里马依旧赤胆忠心地等候在原地。   骏马预知不妙,嗅到了大狼群的难闻气味,抬起前蹄乱刨草地,提醒主人赶快撤离。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任珍慌忙搀扶轩辕名玉踩镫上马,自己也搬鞍骑上去,侧身坐在轩辕名玉身前,两个人共乘一骑,调转马头往回奔驰。   好一匹千里马,放开速度好似腾云驾雾般飞驰,区区十余里地,几乎一眨眼功夫便到。   远远看到了莫离镇的围墙,任珍笑出声来,终于安全回来了,放下心来,建议道:   “谢谢轩辕公子,你先到我家来吧?我哥有上好的止痛药,我帮你涂药包扎,你的伤会好得快一点。”   “好,给你添麻烦了。”轩辕名玉答应着,策马奔进莫离镇的围墙大门。   莫离镇围墙大门内情况突变,原本黑漆漆的大门里面忽然有很多火把高举着,几十匹快马集合完毕,正在等候一声令下冲出镇子去。   这支马队的领头人是任府老二。他今晚本来是担任打擂赌局的主持人,忙碌中忽然听到一个坏消息――任姑娘和轩辕名玉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消息有点震感,难道有人胆大包天,胆敢撸镇长任胜的虎须?   任镇长的反应最为强烈,顿时怒发冲冠,一拳击在高台柱子上,大骂那个背负杀人犯罪名的可恶家伙,认定是轩辕名玉绑架了自己的亲妹妹!   镇长任胜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冷静考虑了一下,料想轩辕名玉带着伤绑架自己妹子肯定逃不远,不如先派得力心腹老二带人外出去追赶,自己稍后,等打擂赌局结束后再计划下一步怎么办。   任府老二奉了老大任胜的命令,带领任府七雄中的老三、老四、老五,以及任府家丁和自愿参加追赶的莫离镇乡亲们,总共加起来人数不少,大约有五六十人,组成了一支搜索队。   正当搜索队在镇子大门内整装待发,任府老二做完临时动员之时,忽然,大家发出一阵惊叫,原来事发突变,他们火烧眉毛地要去寻找的两个人竟然出现在大门口。   人出现了?任府老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喊叫声,慌忙回头看,发现了扣人心弦的惊人一幕。   任镇长的妹妹好像是坐在轩辕名玉的怀抱里,状况似乎十分亲密,二人只骑一匹马,仿佛是胜利凯旋的样子。   这是什么状况?任府老二心中不解,不自禁地握起双拳,对他二人怒目而视。   原来,在刚才一阵逃命般的奔驰过程中,轩辕名玉担心任珍随时会掉下马去,坐在她身后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以防发生不测。此时进入莫离镇大门,进入安全地带,他便放缓马速,同时把手松开。   但是,这种“亲昵”举动,早已被大门内数十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合不拢!   大多数人在想:乖乖不得了!一男一女骑一匹马,少年坐在女子身后紧紧搂腰环抱!这场景要是让任镇长看到还不气死?   任府老二一向对任府老大忠心耿耿,看见任姑娘这种样子不知廉耻地归来,心里自然而然地为老大打抱不平,不自禁地腾升起一股怒火,对那个杀人犯兼绑架犯更是痛恨到了极点。   在众目睽睽之下,任府老二认为不方便公开当众询问缘由,决定一方面派人赶紧去通知老大,一方面命府丁们立即切断他们的后路,命令道:   “立刻关闭镇子大门,不能让这个绑架女人的恶贼跑掉。”   任府家丁得令,立刻有五、六个人跳下马背,跑去关门。莫离镇围墙的大门是包铁皮的加厚木门,门扇异常厚重,平时日夜不关闭的,此时,五、六个壮汉推动起来也显得很吃力。   任珍惊见大门正在被缓缓关闭,察觉到情况不太好,仰头对轩辕名玉问道:“糟了,不大对劲儿!怎么办?要不然你假装夹持我,赶快冲出镇子大门去?再迟一点就出不去了。”   轩辕名玉也意识到情形不妙,但是,莫离镇外面危险更大,万一半路上碰到狼群还不如留在镇子里面安全,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情况发展,酌情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果断答道:   “不行!你不能出去,外面有狼。”   任珍有点焦急,知道任府七雄对待仇人的手段是很残酷的。她从二哥刚才的话语里听出他们已经把轩辕名玉当成了绑架自己的恶贼,如果轩辕名玉落在二哥他们的手里,肯定得不到好待遇,不死也会脱层皮的。   任珍了解任府七雄个个火爆脾气,若是他们认定轩辕名玉绑架自己,恐怕不会给自己二人解释的机会,会把轩辕名玉往死里整治,急切地说道:   “轩辕公子,别管我了!看不出来吗?他们误会你绑架,你留在这里凶多吉少,还是赶快冲出去吧!出了镇子以后,一直往西走,离这儿最近的部落大约有三十几里地。”   “好,我走。”轩辕名玉明白事态紧急,被人误会是很可怕的事,何况自己之前已经被秦星怡误会是杀人犯,如今罪加一等,又增添了一个绑架犯的罪名,更是冤深似海,有嘴也辩解不清了。   任府老二耳力过人,隐隐听到任珍建议轩辕名玉尽快逃走,心里不禁冷笑一声:这种时候还能逃出去吗?别把搜索队不当回事!   任府老二善于谋略,当下不动声色,忍住气,说道:“义妹请下马。老四你去帮个忙。”   “是。”任府老四遵命,跳下自己的坐骑,走到灰马旁边,伸出一只手准备接任珍下马。   “谢谢四哥。”任珍道谢着,由于是侧身坐在马背上很方便下马,踊身一跳,被任府老四伸手扶住,拉到旁边。   轩辕名玉见任珍下了马,听从她的劝告,急忙拨转马头,朝着莫离镇大门驶去。   五六个任府壮汉正在费力地合拢铁皮包木大门,眼见得只剩下三尺宽的一道门缝,若是立即冲出去,还能勉强通过一人一马。   “快呀!”任珍看见轩辕名玉的出路仅存一线,不由得着急起来,大喊了一声。   任府老二没想到一个大门关闭起来这么没效率,五、六个府丁平时一定是光吃闲饭不干活,关门速度慢死个人,眼看着轩辕名玉策马奔近门口就要一闪而过。   这时,从擂台赌局那边传来“哐啷啷”的敲铜锣声,预示着那边的打擂要告一个段落了。   任府老二暗中思忖:不行,宁可得罪任珍,也不能眼看着轩辕名玉冲出大门。因为赌局那边一落停,老大会很快过来察看,若知道自己让绑架犯逃走了,一定会责备自己无能。   任珍被任府老四拉扯到老二身边,一边拧着身子朝大门张望,一边催促轩辕名玉动作快点,忽然脸上一痛,挨了任府老二一个大耳光,惊呼了一声:“啊!”   轩辕名玉正要冲出大门,忽听任珍惨叫一声,回头看,一只眼睛也看得很清楚,任府老二正在扬起手臂猛扇任姑娘的脸。   “住手!”轩辕名玉愤怒地大喝了一声,忘记了自己只有转瞬即无的逃跑机会,心里只记得任珍刚才救护自己的恩情,不能看她被人伤害。   任府老二眼见自己阴谋得逞,机不可失,急忙挥手命任府老三、老四、老五包抄上去,形成一个三角形,将轩辕名玉包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搜索队的五十多人也骑马过去在三角形的外围合拢成一个圆阵,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拿着长弓大箭对准目标,把轩辕名玉活生生地困在了人群中央。   任府老二见大局已定,稍觉安心,放下手臂,命老四严加看管任珍,料定轩辕名玉无法逃出包围圈,高声叫嚣道:   “小贼,快点下马就擒,否则的话,把你射成一个刺猬。”   轩辕名玉没想到逃跑良机稍纵即逝,此刻见自己陷入重围,并不惊慌,不想束手被抓而遭受屈辱,安然坐在马上,淡定地说道:   “叫你们镇长来,我有话和他说。”   任府老三脾气暴躁,挥舞了一下手中紧握着的红缨长枪,嘲弄道:“呵!你是谁哇?你叫镇长来镇长就来,你算老几?小贼,有话想和镇长说,先问问我老三这杆红缨枪答不答应。”   轩辕名玉对嘲讽无动于衷,左右看了看,见搜索队骑手密密麻麻地围在四周,举弓搭箭欲射的架势很是唬人,再加上眼前一根红缨枪比比划划地闪着寒光。   他想到自己赤手空拳真的是难以应付目前的局面,但自己绝不能退缩,势必要进行殊死一战。   秦大小姐大概要失望了吧?她亲自替自己打擂的目的是不想让自己死,可惜啊,等她打擂结束,看到的仍是一具尸体。   轩辕名玉努力坐直身子,觉得自己与其被群殴致死,还不如答应与任府老三单挑!   “来吧!老三。”   轩辕名玉大叫一声,脸颊滚烫似在发烧,夜风吹动他的乱发四散飞扬。    第十九章 前后夹击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莫离镇擂台赌局并非如人们想象中的一帆风顺。高台那边,忽然爆发出一阵急促杂乱的铜锣敲击声,锣音穿透夜幕远远地传到镇门口,显得格外刺耳。   铜锣声不正常,引起了任府老二的警觉,他专注地竖起耳朵搜听,不料那铜锣声却突地戛然而止,似乎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一样,害得他猜疑不定。   镇子大门内,轩辕名玉被莫离镇搜索队紧紧围困住,无法脱身。他临危不惧,下定决心主动迎战。   轩辕名玉挑中任府老三作为对手,策马上前准备单打独斗。夜风吹拂起他的黑发在月光下映出闪闪斑斑亮点,好似黑暗中的引火虫在或明或暗地漂浮。   任珍站在包围圈外,正在心慌意乱地低头想着该怎么办,猛一抬头,顿时惊愕万分,看见轩辕名玉居然赤手空拳地策马冲上去,用血肉之躯扑向那根锋利闪亮红缨枪的枪尖,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要啊!轩辕公子快退后!”任珍惊叫起来,双手捏了一把冷汗。   轩辕名玉一心扑向任府老三,他心里有把握,纵使自己手无寸铁,也可以在三个回合之内夺下那根红缨枪。   但是,轩辕名玉不了解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任府七雄在平时打架的时候从来不遵守单打独斗的比武规矩,偷袭、暗算、一拥齐上、等等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全都烂用。   任府老五以为轩辕名玉在众骑手重重围困中应该老老实实就范,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地一个人直接冲向了老三,把后背暴露给了自己,当真是找死!   任府老五狞笑一声,抖动了几下绕在自己手腕上的一条紫金星云链,那是他最擅长使用的兵器,采用灌力于内、软硬结合的方式,通常是绞械、砸顶、锁喉、横扫之类的招式比较拿手,   任珍站立的距离最接近包围圈,如果此刻不是被任府老四拉扯住,她早就跑进包围圈去阻拦了。她看见老五满脸狰狞的笑容,知道他要和老三一起对轩辕名玉前后夹击,惶急地哀求道:   “五哥,求求你。不要出手!不要背后伤人!不要杀死轩辕公子。”   任珍的喊叫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一旦攻势发动起来,没有办法收住,是停不下来的。   任府老三见轩辕名玉冲过来了,双方的马头几乎要相碰上,连忙把手里的红缨枪对准他的胸膛,枪尖抖动颤动如同毒蛇吐信子,夹带着一股疾风猛然扎出去。   轩辕名玉骑在马上看得真切,身子一偏,躲过红缨枪尖,探出右手一抓枪杆,顺势张开右臂用力夹住,将红缨枪的枪杆夹持在腋下。   任府老三知道一寸短一寸险,距离太近容易被敌人得手,只是没想到对方采用这种近身打法,一招之内就差点被空手夺走红缨枪,喝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轩辕名玉微微一笑,决心把这根红缨枪夺过来。只要自己有了兵器在手,才能谈要命不要命之说。既然一招得手,夹住了红缨枪,那是绝对不能放开的。于是,他的另一只手也同时攥住了红缨枪杆。   任府老三以前打架的时候可威风了,不像今天这么窝囊,心想:自己不能丢人!不能撒手丢枪!一定要夺回来!他瞪大牛眼,双手死死地抓住红缨枪尾部。   两个人开始较力,一瞬间变成僵局。轩辕名玉吃亏在伤后无力,若换成他身体康复的状态,这把红缨枪早就夺过来了。   任珍明白轩辕名玉在拼命,知道他进退两难。莫离镇外有吃人的饿狼,大门内是枪举弩张的包围圈,不管何去何从,轩辕名玉似乎都难逃一死。   任府老二似乎没有听到任珍的哀求声,也无心关注大门口的打斗,骑坐在马上侧首回望,心思完全被刚才那阵凌乱的铜锣声扰乱,担心镇子里面出了什么状况,叫道:“老四。”   “在。老二有什么吩咐?”   任府七雄中,除了老大威望顶尖,其次就属老二说话有分量了,因此,其他几个人都很听老二的话。   “老四,你送义妹去老大那边,看看打擂赌局进行得怎么样,无论发生大小事情,你都要尽快回来通报一声,也好让我放心。”任府老二不加思索地吩咐道。   “是,马上就去。”任府老四很是听话,拉住任珍一只手,拔腿往镇子里面跑。   任珍心里正在担忧轩辕名玉的安危,不住地跳脚翘首,向包围圈里面张望,怎么可能同意离开这里半步呢?   任府老四手劲奇大。任珍又不会武功,被他强行一拉扯,只好脚不沾地似地跟随他走,慌乱中,扭着身子匆忙回头看,看见轩辕名玉正在和老三争夺那杆红缨枪,与此同时,位于他身后的任府老五挥舞起紫金星云链朝着轩辕名玉的头顶砸去   “诶呀,停手啊!”任珍带着哭腔惊叫起来,但是,她的叫声早已被搜索队骑士们的呐喊助威声淹没了。   任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心跳剧烈几乎喊不出声音来,抹一把眼泪,再去看时,已经瞧不见轩辕名玉的身影,唯见搜索队排列成的圆型包围圈正在慢慢缩小。   轩辕公子是不是被杀死了?任珍想到轩辕名玉可能从此消失,自己再也看不见他了,觉得很是心疼,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任府老四不敢耽误时间,弯腰扛起任珍,拔腿继续飞奔,奔行的速度比刚才拉着任珍跑时还快了很多。   轩辕名玉正在竭力和任府老三争抢那杆红缨枪,听到了背后传来凄厉的兵器呼啸声,明白有人从后面偷袭自己,但是自己无从躲闪,只得稍微偏低了一下头,让开了来自头顶上的正面锤击。   那根紫金星云链凌空击落,好似千斤重锤,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堪堪砸在了轩辕名玉的后背上。   后背上剧烈的震动撞击,使得轩辕名玉来不及感觉到痛,胸中逆血早已奔涌上行夺路而出,双手一扬,松开了红缨枪,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任府老三见轩辕名玉松了手,自己有机可乘,夺枪之恨不能手软留情,当即转动红缨枪在轩辕名玉的腰肋处用力一划,顿时出现一个深槽血痕。   后背和腰肋处同时遭受重创,血流如注,轩辕名玉唯一能看见东西的那只眼睛也被血雾迷住了,眼前顿时变成一片黑暗,身体一软,向虚空坠落,摔下马来。   任府老五急忙朝搜索队员们喊道:“快,把他抓住。”   搜索队员得令,黑夜中看不清楚轩辕名玉掉下马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二,纷纷跳下马来,一个接一个地往轩辕名玉身上压上去,像掇麻袋一样很快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任府老三看见这一招蛮灵的,轩辕名玉仰面躺在地上被十几个大汉压在最底下,估计他喘气也难,没窒息就算好事,更别提还能挣脱出来反击,怒骂道:   “他奶奶的,老子的红缨枪也想夺走?做梦吧你!喂,地上的,你们都起来,待老子捅他一枪,扎不死他才怪!”   十几名大汉的体重何止千斤?这重量一齐压在轩辕名玉的身上,几乎一下子把他推下了死亡的深渊。   为什么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一直往下掉啊?朦胧迷茫之际,轩辕名玉觉得自己的身子不那么剧痛了,嘴里也不再吐血,眼前也不再是一团黑暗阴沉。   一个景致忽然很豁亮地出现在眼前。原来这里有一条小河?是的,一条清幽弯曲的小河。河面上有一座独木桥,桥上面站立着一个少女,红衣飘飘,好似仙子下凡。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感觉自己认识这个女孩呢?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事实上,轩辕名玉刚才受伤从马上摔下来,头部受伤的部位再一次遭受到了地面撞击,随后又被众人压在下面,完全喘不上气来,全身的血液涌到了头顶,头脑被冲击震荡得七荤八素,撞破了记忆的闸门,以前的一部分记忆好似做梦一般地闪现出来。   那条小河的河水是那样的清澈,那个红女少女是那样的美丽。   恍惚中,轩辕名玉似乎看到那个红衣少女展开两条薄紗红袖,从独木桥上一跃而起,朝着自己这边飞降下来,惹得河边的柳枝也随之摇曳蹁跹。   小星星……   轩辕名玉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红衣少女秦星怡的名字,脱口而出地叫她小星星。   轩辕名玉坐在河边一块大青石上,见红衣少女来到身边,笑嘻嘻地拿出一块玉佩,问道:“小星星,你猜,这块玉上面刻了一个什么字?”   秦星怡仰脸儿问道:“你亲手刻的哪,会不会是名?”   “小星星你好聪明,这块玉佩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谢谢你那天帮我打跑胡峰。”   秦星怡接过玉佩,拿出一串用柳条编成的五角星,问道:“你看哪,我也有好玩的东西送给你呦。这个像什么呀?”   “这个不就是你吗?嘿嘿,手艺好巧,真的很像一串漂亮小星星。”    第二十章 心有灵犀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西风楼附近的那条小河依旧是弯弯曲曲,清凉见底、潺潺流水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动听的故事。   四年前,秦星怡身为西风楼大小姐,每天除了练习武功外,心无旁涉。   那时候,秦星怡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西秦国公主,没有小伙伴和她一起玩耍,每日黄昏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去河边散步。   自从河对岸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轩辕名玉,秦星怡见义勇为帮他赶跑了追踪而来的胡峰,两个人由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连三天黄昏,秦心怡都在河边耐心等待,却一直不见轩辕名玉的身影,担心胡峰回去以后会找他的麻烦。   到了第三天晚上,秦星怡终于看见轩辕名玉出现了。她跑到独木桥上,笑吟吟地居高往下看,晚风吹起她的红衣长袖翩如纤云,单薄的身子仿佛要被风儿吹跑。   轩辕名玉习惯性地坐到那块大青石上,抬头看见秦星怡好似红衣仙女一样傲立在独木桥上,招了招手,叫道:“小星星快来!”   这是轩辕名玉第一次主动和秦星怡打招呼,叫声显得和蔼和亲。秦星怡听到了亲切的呼唤,开心一笑,飞身跳到了河对岸。   古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两个人可是足足三天未见,彼此惦记着对方,心有灵犀,互相给对方带来了礼物。   轩辕名玉送给秦星怡一块玉佩,玉牌上面有他亲手雕刻的一个“名”字。   秦星怡明白他在玉上刻字的意思,合起来不就是“名玉”吗?她很高兴地收下玉佩,决定回去以后好好保存起来。   秦星怡送给轩辕名玉的礼物有点特别,是她用河边垂柳树上折下来的细嫩柳枝编成的一长串小星星形状,碧绿的小星星大小不一、圆圆滚滚的样子很好玩又新颖。   听到轩辕名玉赞扬自己手巧,秦星怡很是得意,平举起手里的一串小星星递给他,笑道:“上次都说过啦,我比你大一岁,你要叫我小星星姐姐。”   “那怎么行呢?叫不出口啊!因为你看,我比你高,又是男子汉大丈夫。”   轩辕名玉伸手接过那串小星星,单手提在手里,从大青石上站起身,拉着秦星怡到跟前,比了比个儿头高矮,发觉自己几乎要比她高出半个头,笑着反驳。   秦星怡天生具有一种要强不示弱的性格,立志要做一名女中豪杰,听到轩辕名玉显摆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想出言顶撞,刚要发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轩辕名玉,发现他的脸上多出了几道紫红色血印,问道:   “请问,我的男子汉大丈夫,你的脸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人打的?”   轩辕名玉蹙了一下眉头,伸手捂住半边脸,答道:“别提了,还不是胡峰那个可恶的家伙。”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详细细告诉我,胡峰是谁?他为什么欺负你?上次我把他从这里赶跑以后,详细情况没来得及问你呢。”   “好吧,我告诉你。”   轩辕名玉说着,便将自己和胡峰的来历诉说了一遍。   胡峰是西秦国丞相的儿子,做了质子馆的馆主,认为是个肥缺,经常压榨各国的侄子们,想出各种办法逼迫他们交银子献礼物,肆无忌惮地搜刮钱财。   各国的侄子们不敢得罪他,只能忍气吞声地被欺诈。   但是,只有一个人是例外!这个人就是来自轩辕王朝的质子轩辕名玉,一身硬骨,正直无畏,坚决不去讨好巴结馆主胡峰。   三天前,馆主胡峰借口为父亲丞相大人祝寿,趾高气昂地通知质子馆里的侄子们全部都要献上贺寿礼物,准备大刮一笔横财。   收取贺礼那一天,质子们个个听话,无论是来自富庶之国或者是贫困之帮,全都按时上交贵重礼物,只有轩辕名玉拒不缴纳礼物,被胡峰追到了小河边。   那一天,胡峰没想到会在河边碰上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子论年纪也就十二、三岁,胆量过人,身具武功,跳出来打抱不平。   胡峰见这女孩子不比寻常,由于不知她的底细,只得暂时离开河边,先去把事情搞清楚。   胡峰回到质子馆,马上派人去河边察看情况,跟踪那女孩子的去向,打探清楚她是什么来历。自己生起闷气,恨得牙痒,耐住性子等轩辕名玉回来。   天擦黑的时候,轩辕名玉回到质子馆,被胡峰劈手打了几个耳光,反锁在房间里,不许送饭的人进屋。   轩辕名玉被关在房间里一连两天没饭吃,只有茶壶里的半壶凉茶还能偶尔喝几口。他在房间里无事可做,便拿了一块天然玉石刻字玩,准备送给秦星怡。   这时候的轩辕名玉虽然只有年少,却也练得一身武功,如果他想逃出质子馆的话完全不成问题,凭他的武功,只要半夜砸开窗户,跳窗而逃就可以了。   但是,轩辕名玉不能公然逃离质子馆,那样做的话,等于违背了父皇的旨意,就算逃回国也是杀头之罪。   西秦国质子馆方圆很大,但是质子们的房间却故意盖得很小,一间间矮小简陋的房子互不相接。   胡峰安排轩辕名玉住的这间房子最破烂,低矮的房间让人感觉很压抑透不过起来,特别是到了雨夜的时候,房梁上滴滴答答的漏雨声听得很清晰。   轩辕名玉前来西秦国做质子的时候带来了两名随从,随从身上携带着必备的银子。但是,胡峰把所有质子们带来的随从都集中到远处另一所院落里居住,使得质子们孤零零地失去了依靠。   胡峰把质子和随从们分开居住的目的是分而治之。他知道各国来的质子们都是被本国国君不在乎的人或者至少是不被重视的人,才会被发送出来做西秦国的质子。   西秦国虽然不大,比起地大物博的轩辕王朝来说,算是一个兵微将寡的小国,但是,西秦国从上到下的人都轻视轩辕王朝,因为轩辕王朝自古以来内讧不断,自我消耗太大,对周边国家构不成极大的威胁,相反,却邻国虎视眈眈地窥视着。   据此,胡峰馆主认为轩辕名玉背后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可以任意欺负。但同时,胡峰也不想饿死轩辕名玉,到了第三天晚饭的时候,派下人打开房门送饭进去。   轩辕名玉听到房门响,拿起桌上的那块玉佩,等候在门口,见一名下人端着托盘进来,来不及细看托盘上是什么东西,一把推开那个下人,趁机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出了质子馆。   轩辕名玉来到小河边,遇见秦星怡,把自己刻好字的玉佩送给她,接过那串柳条编的小星星,将自己这三天以来发生的经过陈述完,突然叫了一声:“哎呦,糟了。”   秦星怡慌忙问:“怎么啦?”   轩辕名玉弯下腰,一手捂住“咕咕”叫的肚子,问道:“小星星救命,我快要饿死了!你衣袋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吃一点。”   轩辕名玉已经两天多没吃东西了,饿得饥肠咕噜,寻思着女孩子们平时喜欢吃零食,秦星怡身上说不定装着很多零七八碎的小食品,比如果子啊、小点心啊、枣子啊,最起码一把花生瓜子也是好的。   “原来你饿了呀?跟女孩子讨零嘴儿,羞不羞呀?”   秦星怡拍了拍手,表示自己身上什么吃的也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儿被娇生惯养,没有那种平时揣着零食随便吃的毛病。   轩辕名玉觉得饿劲儿一上来,当真是前心贴后心,脸色变成了灰色,头重脚轻,那叫一个难受,只得重新坐回大青石上,抱屈道:   “别笑话我啊,我已经两天多没吃饭了。”   秦星怡没想到轩辕名玉饿成这副样子,有点慌了神儿,歪头想了一下,跺了几下脚上的小红靴子,问道:“那你吃生鱼片吗?”   轩辕名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小星星问自己吃不吃生鱼片,觉得自己饿极了什么东西都敢吃,催促道:“生鱼片啊?快拿来吃一点。”   “别催!你等一下啊,我有办法了。”秦星怡说着,从柳树上折下一根树枝,走到小河边,伸手卷曲裤腿,一步步地淌水下河,两条白兮兮的小腿泡进了水里,右手举着小树枝,低头凝视着流水。   河岸边一瞬间变得非常安静,轩辕名玉望着秦星怡的一举一动,觉得她全神贯注的认真摸样很是耐看,心里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微笑了一下,问道:   “小星星小心点,河中心的水深不深啊?你站稳点!你是想插一条大鱼上来给我吃吗?怪不得你问我吃不吃生鱼片啊?生肉不好吃,我可以点燃一个小火堆,咱们烤鱼吃,一定香喷喷,味道很鲜美的。”   “别出声,会把鱼吓跑的。”秦星怡小声说道,低头在河水里寻觅半晌。良久,不见轩辕名玉说话,不放心地抬头去看,吓了一跳。   原来,胡峰馆主带了两个壮汉来到了河边,站在大青石旁边,冷森森地紧盯着轩辕名玉。    第二十一章 两只落水狗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坐在大青石上,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出现的状况,十分关注赤脚站在河里的秦星怡,大声问道:“小星星,河水凉吗?你赶快上岸来吧?”   秦星怡发现胡峰带了两个大汉气势汹汹地站在大青石后面,不方便戳穿明说,连忙将手里准备插鱼的树枝扔掉,招手叫道:“名玉,你下来,到我这里来,我有话和你说。”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轩辕名玉望着小河流水,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你!你要把我急死啊?”秦星怡气得够呛,风姿卓约地双手叉着***,心想:妈呀!河水这么浅,就算不会游泳也淹不死呐!你身后那三个人可是会要你命的家伙,我叫你赶紧远离那几个人怎么就不懂我意思!   轩辕名玉见秦星怡很着急的样子,又觉得河水不深,温顺地笑道:“好吧,我下河陪你抓鱼!”   他坐在大青石上伸手脱掉靴袜,站起身来,透过一排翠柳枝交相扶摇,俯视小河,看见在夕阳落日的光芒里,河水泛着凛凛白光将秦星怡的身子包裹在一片晚霞红晕里,更衬托出河岸景色优美宜人。   “名玉,你倒是快点啊!”秦星怡由不得紧催一句,因为她不知道馆主胡峰还想对轩辕名玉做什么?   轩辕名玉光着白灿灿的脚丫站在大青石上,晚风吹拂在脸上感觉很惬意,感觉和秦星怡在一起心里很温暖,除了肚子饿得不行以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轩辕名玉喜滋滋地刚要迈步跳下大青石,忽然觉得自己的两只脚髁被人一把攥住,还得自己险些栽一个跟头摔下大青石,急忙低头看,只见胡峰带着两名壮汉站在大青石下,那两名壮汉一人伸出一只大手牢牢攥住自己的脚髁。   “坏蛋,放开我。”轩辕名玉失声叫了一声。自己被胡峰饿了两天,还被他扇过耳光,现在他带人跟踪来到这里,一定是别有企图。   “小星星,我走不了了,你快离开这里吧。”轩辕名玉双足被抓住,寸步难行,只得抱歉地叫了一声。他想起上次胡峰是被秦星怡赶走的,担心这次胡峰来这里对秦星怡施加报复。   “名玉别慌,我来救你!”   秦星怡发觉轩辕名玉情况不妙,胡峰等人果然没憋好屁,急忙踩水往岸上跑,水面上溅开来的水花散发出晶莹的小水珠儿,浸湿了她的红衣衫。   轩辕名玉看见秦星怡红衣闪动朝自己这边奔来,心里更觉不踏实,害怕连累她,急忙蹲下身子,挥出手掌,想要拍开那两名壮汉。   那两名壮汉显然是一起受过训练,动作十分协调一致,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用力一扯,将轩辕名玉的身子扯了一个倒仰,从大青石上拉了下来,甩在了地上。   “喂,你们想干嘛?”秦星怡身上湿漉漉的挂着水珠儿,好像是一条美人鱼一样从河里一跃上岸,大叫一声,沿着河岸飞速奔跑过来。   “拦住那丫头。”胡峰一脚踩住轩辕名玉躺在地上的身子,对身边的两名壮汉吩咐道。   秦星怡奔跑中看见两名壮汉挡在自己面,差一点撞上,赶紧停住脚步,喝道:“我告诉你们,赶紧让开,本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   两名壮汉伸臂拦住去路,说道:“有话你和胡馆主谈,我们哥儿俩做不了主。”   “谁要和那个臭癞蛤蟆谈?你们两个再不躲开的话,本小姐就不客气了。”   秦星怡说着,见胡峰用脚踩住轩辕名玉的身子,心里非常气愤,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大把小石子,右手挑出一粒颠了颠,一扬手,朝着小河水面上打了一个水漂。   秦星怡眼瞧着那粒小石子欢快地在水面上弹跳了几下沉入水中,回过头来,晃动着手里握着的一大把小石子,问道:   “瞧见了吧?你们两个要是再不让开,本小姐就在你们两个身上练习打水漂。”   “算了罢,秦大小姐,你吓唬他们两个有什么用?他们两个不过是我花钱雇来的帮手,不敢随便做主的。还不如,本馆主和你,咱们两个人好好探讨一下问题。”   “好吧,只要你把脚拿开,别踩着他,本小姐就和你谈。”秦星怡顾虑到轩辕名玉被胡峰踩在脚下会受伤,只得提出条件退让一步。   “行,好说。”胡峰答应着,撤回脚,对轩辕名玉说道:“你坐着别动,老实点!本馆主要和秦大小姐谈点事情。”   轩辕名玉见胡峰把脚收了回去,默默地翻身坐起来,掸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一言不发。   胡峰以为轩辕名玉怕了自己,不对他在意,把注意力集中到秦星怡身上,说道:“秦大小姐,本馆主知道你是西风楼的人,不想招惹你们,希望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哼,你说的好听,谁愿意让你这个井水犯我的河水?只要你放过轩辕名玉,本小姐才懒得理你。”秦星怡为了解救轩辕名玉,面对三个大男人,毫无示弱。   “秦大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本馆主也是背后有靠山的人,不跟你一般见识!奉劝你,轩辕名玉的事你最好少管,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我不知道。不管他是什么来历,你都不应该虐待他,质子也是人不是猪狗,不能不给他们饭吃!”秦星怡正义凛然地打抱不平。   胡峰阴笑起来,心想:老子虐待他还算好的!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有人出钱要买这个质子的小命,因为价钱没谈拢,这件事才搁置下来,岂是不给饭吃这么简单?他强词夺理地说道:   “秦大小姐,这个质子轩辕名玉是来自轩辕王朝的三皇子。而轩辕王朝和咱们西秦国向来是处于敌对的,虐待一下他们王朝送来的质子也说得过去,没人会同情他,在这里他是孤立无援的。”   “你错了!胡馆主,不管轩辕名玉来自何方,本小姐就是不许你欺负他。”   “笑话了!你不许又能奈我何?别以为你是西风楼的人就可以任性胡为!别人给你们西风楼面子,本馆主可不怕你们!”   胡峰牛气哄哄地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依仗自己的父亲是丞相在朝廷上功高震主,对付一个小小的民间组织西风楼不在话下,怎会放在眼中?正应了那句俗话:民斗不过官!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星怡手里掂弄着一大把小石子,瞥眼看见轩辕名玉坐在地上,正悄悄地用自己送给他的那串用柳条编制小星星做了一个套子放在胡峰的脚前,不禁笑了起来,用话激道:“你不怕?那你敢走到本小姐跟前来吗?”   那两名壮汉一直夹在胡峰和秦星怡之间,面对秦星怡站立着,十分警惕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没有回头看胡峰这边的情形。   “老子有什么不敢?如果你再激我,老子就把你抢回质子馆。”胡峰有点恼羞成怒,拔腿就往前冲,一脚踏进地面上的那个柳条圆套里。   时机成熟,轩辕名玉二话不说,抓起圈套的一端用力一拽,胡峰正往前冲,不曾想一只脚被柳条套住,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摔了一个狗吃屎。   轩辕名玉以前不想得罪胡峰,能忍就忍,但是今天看见胡峰纠缠住秦星怡,决定惩罚胡峰一下。   他犹如一头花斑小猎豹,勇猛果断地扑上去,骑在胡峰身上,用那串小星星柳条将胡峰的两只脚腕缠在一起。旋即,轩辕名玉爬起身来,抬腿一踢,胡峰就像一个大皮球一样咕噜噜地滚下了河岸。   “哈哈。”秦星怡见轩辕名玉一招得手,高兴得大笑一声,挥手飞扬,将一把小石子洒向那两个壮汉。   那两个壮汉将一把小石子凌空飞来,吓得哇哇怪叫,连忙往旁边躲闪,其中一人撞到了岸边柳树上弄得鼻青脸肿,另一个壮汉失足掉进了河里。   那个撞树大汉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看见胡峰和另一个同伴掉进河里,站在河边,用干巴巴的语气问用不用帮忙?   “废话!快帮忙!”胡峰怒吼一声。   其实,小河的水不深,胡峰和另外一个家伙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岸,就算胡峰的双脚被柳条缠住也不碍事,但是,由于胡峰没吃过亏,这一次被人扔下河吓得胆战心惊,手脚全吓软了。   “哈哈哈,名玉你快看,两只落水狗好不好玩?”秦星怡拍手大笑道。   轩辕名玉看了一眼胡峰二人在河水里瞎扑腾,抿唇微笑一下,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秦星怡飞跑到轩辕名玉身边,拉起他的一只手,笑道:“名玉,刚才我担心死你了!还好,你还不算太笨。”   轩辕名玉望着秦星怡喜笑颜开的面容,觉得她就像是自己的救星,可是自己却把她送给自己的那串小星星弄没了,抱歉斯说道:“小星星,对不起,你那串小星星被我……”   秦星怡伸出小手捂住轩辕名玉的嘴巴,说道:“我不要你道歉!我都看到了,你干的很棒!”    第二十二章 半张饼吃不到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小河边,秦星怡和轩辕名玉联手将胡峰三人打成了落水狗,坏人遭到报应,真是解气!   轩辕名玉觉得自己很抱歉,弄没了秦星怡送给自己的那串小星星,连声道歉。   秦星怡才不会在乎呢,小河边有的是柳条,等自己以后有空时,可以再编好多串小星星。   她开心笑着,得知轩辕名玉很重视自己的礼物十分高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对不起,反而赞扬他干得很棒!   转瞬间,秦星怡看到胡峰二人在河水里探头探脑地往岸上爬,活像两只乌龟,大笑了几声,想起轩辕名玉得罪了胡峰,回去以后肯定会受到严厉惩罚,顿时提心吊胆起来,关切地问道:   “名玉,你怎么办?质子馆你回不去了,胡馆主这条疯狗会把你吃进肚子里去的。”   轩辕名玉踌躇片刻,说道:“可是,我无处可去啊。”   “你不能回你的家乡轩辕王朝吗?”秦星怡好奇地问。她甚至心里暗暗想:如果轩辕名玉需要自己帮忙护送回国,自己肯定会答应的。   轩辕名玉摇摇头,想起自己被送来西秦国做质子是遵从父皇颁发的圣旨。如果自己私自偷跑回国,那就等于抗旨不遵,也是死路一条,苦笑道:“不行,我回不去了,父皇会杀了我的。”   秦星怡觉得很奇怪,轩辕名玉是轩辕王朝三皇子,这么重要的身份,为什么会被送出来做质子呢?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你父皇要把你送出来做质子呢?就算让你做质子也应该送到和你们王朝友善一些的国家啊,为什么会送到和你们结怨很深的西秦国来呢?这不是让你送命来了吗?”   “我不知道。”轩辕名玉想起这个问题也有些气馁。想起那天半夜,自己正睡意惺忪的时候,被几名皇宫钦卫叫醒,当场跪在床边听候宣旨,内容竟然是派自己前往西秦国做质子并要求立刻启程。   那天黑夜中,轩辕名玉来不及穿好衣服,更没机会跟父皇和母妃告别,身上一无所有,就被钦卫们强行架上马车,连夜离开了轩辕王朝。   经过一路急行,几天之后,轩辕名玉来到了西秦国质子馆。质子馆主胡峰好像和轩辕名玉上辈子是冤家,仇深似海地虐待他,令他的日子很难熬。   “你们西秦国真不是质子呆的地方!”轩辕名玉感叹一句。   “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你父皇恨你?想要借刀杀人?”秦星怡小脑袋瓜子飞快地转着,觉得轩辕名玉来西秦国当质子的事情不一般,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父皇怎么会恨我呢?我父皇不可能对我采用借刀杀人之计的!”轩辕名玉斩钉截铁地说。   “那好吧,咱们先离开河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秦星怡看见胡峰几个人爬上岸来,望向自己这边的眼神仿佛喷出怒火来,急忙建议离开,拉着轩辕名玉的手,走过了独木桥。   轩辕名玉没有来过河对岸,不知道路途,任凭秦星怡拉着自己的手,三转两绕地来到一座红楼后门外,笑道:“名玉,你猜,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哪里啊?小星星,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我没来过这里,猜不到啊。”   轩辕名玉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座红楼,觉得从外表上看起来很大气磅礴、非常有气势,但是有一点搞不懂,红色应该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啊,为什么这座红楼却令人感到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杀气呢?   秦星怡伸手指了一下红楼飞檐上竖立着的一面灰色的旗帜,笑道:“你看,那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   轩辕名玉抬头仰望,见那面旗子在晚风席卷中呼啦啦地飘扬着,定睛看时,旗子上面写着三个字:西风楼。   “原来这里就是西风楼啊?”轩辕名玉惊讶地问。   他在质子馆里曾经听别的质子们议论过,西秦国有一个民间组织叫西风楼,名气很大,生意做的很火爆,几乎什么买卖都敢接,只不过要价出奇的高,一般人花不起那么大的价钱。   “是啊,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你偷点吃的东西来,你再不吃东西会饿坏的。”秦星怡体贴地说。   轩辕名玉早就饿得受不住,刚才一直勉强支撑着,此刻一听自己马上要有吃的东西了,肚子立刻“咕咕咕”地闹腾起来,尴尬地一笑,说道:“那你快去吧,我要饿死了。”   秦星怡嘴角噙了笑,眼睛里笑意盈然,答应道:“好啦,你忍着点儿,可别真变成一个饿死鬼呀!我这就从后围墙上翻进去,瞧瞧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看你的运气怎么样了。”   “我的运气,从来都是糟透了,别提!”轩辕名玉泄气地小声嘀咕一句。   “别灰心嘛,也许这会儿子,厨房里大鱼大肉堆积如山呢。”秦星怡逗笑一句,站起身来,奔到红楼围墙下,小红靴子轻轻一跺地,“嗖”地一声,身子飞上了高墙,随即跃进了墙里面。   这时候,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最要命的是天气骤变,居然变成了一个大阴天,月亮和星星都隐藏天空中悄然不见,院子里漆黑一片。   西风楼的规矩是夜晚不点灯,每个人都必须练就一双能暗中视物的夜眼。   当然了,天色再黑也难不倒秦星怡!她平时练习接发暗器的时候早已习惯双眼在黑暗中视物,况且依仗楼里各处非常熟悉,闭着眼也能找到地方,一溜烟儿似地摸黑来到厨房。   厨房里的东西显得很凌乱,秦星怡在里面掀锅翻盆地乱找一起,一个不小心,把一只锅盖碰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秦星怡慌忙停下手侧耳倾听,还好没人发现。找了一会儿,她终于在一只盘子里找到半张蒸饼,心中大喜,端起盘子就往外跑。   西风楼今晚负责守夜的是秦星怡的大师兄曾灏,他早已听到动静,隐蔽在暗处察看,看见师妹秦星怡偷偷摸摸地跳墙进来、潜入厨房翻腾寻找食物,然后端着盘子跑出来、打开后门溜了出去。   曾灏看在眼里,觉得事情蹊跷,因为师妹秦星怡平时做事一贯循规蹈矩,今晚的举动明显出了岔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决定暗中跟随师妹出后门察看究竟。   秦星怡从西风楼后门跑出来,兴冲冲地端着盘子跑到轩辕名玉面前。   轩辕名玉等了这么久,饿得受不了,靠着柳树坐在地上,双手按住小腹不让饥肠咕噜乱叫,看见秦星怡匆忙忙给自己端来半张饼,顾不得饭前要洗手,连忙抓起饼,好像一个叫花子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嘴里塞。   突然,从远处飞来一粒小石子,打在轩辕名玉右手的虎口穴位上,害得他手一抖,半张饼掉到了地上。   ――混账呀!这是谁干的?本小姐和你没完!那半张饼可是轩辕名玉救命星一样的仅有一点食物。   秦星怡很怒,回头张望,发觉原来是大师兄曾灏铁青着一张脸来到身后,惊讶地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曾灏指着轩辕名玉,威严地问道。   秦星怡对这位大师兄曾灏没什么好感,讨厌他总是板着一张黑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师父闭关的时候总是委托大师兄暂时主持西风楼的一切事物,大师兄拘谨得很,办起事来一板一眼地死较真,真是令人头疼啊!   “他是轩辕王朝来的质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快要饿坏了。”秦星怡回答着,低头寻找那半张掉在地上的蒸饼,想要捡起来。   曾灏太可恶,看穿师妹的心思,一脚踏住那半张饼,用鞋底子在地上揉搓了几下,抬腿一脚踢飞老远,不知道掉到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哦,我的饼……”轩辕名玉看到那半张饼被踢飞不知去向,惋惜地叫了一声。   曾灏上前一步,阴沉着脸,对轩辕名玉发话道:   “你听好,这里是西风楼的地盘!从今以后,不许你靠近西风楼,更不许你靠近我师妹,别想打她的主意!现在,赶快给我滚!”   轩辕名玉听到曾灏霸道嚣张的口气,扶着柳树站起身来,尽管他对不可一世的西风楼毫无惧怕,但是由于饿得心里发慌,不想激怒这个狂妄的家伙,向秦星怡告辞道:“小星星,多谢你两次仗义援手,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秦星怡好不担心地问。她知道轩辕名玉不能回质子馆,也不能回国。天地苍苍,人海茫茫,他身无分文,真的是无处可去。   “别管我,你多保重。”轩辕名玉说着,步履蹒跚地离开西风楼后门,走进柳树林。   “大师兄,轩辕名玉需要帮助,咱们不能见死不救!”秦星怡焦急地说。   “师妹,你错了!西风楼不是施粥舍饭的地方。轩辕名玉是一个外人,就算他两天不吃饭,又与西风楼何干?西风楼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管起这些婆婆妈妈的闲事来了?”    第二十三章 你会怪我吗?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西风楼后门外,秦星怡默然伫立了一会儿,眼望着轩辕名玉踉跄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阴郁婆娑的树影中,心中泛起不忍之意。   ――轩辕名玉会去哪里呢?难不成他还要回质子馆去?   秦星怡怀着极大的怜悯和同情心,揣测着轩辕名玉的去向,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在大师兄曾灏的眼前晃动了几下,说道:“大师兄,我不是管闲事,你看这个。”   “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那个姓轩辕的质子送给你的吧?别忘了你是西风楼的大小姐,不可以随意接触外人,会给彼此带来伤害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曾灏判断力极强,冷漠地提醒道。   秦星怡双手捧着玉佩,睹物思人,一时间心潮起伏,恋恋不舍地说:   “是呀,这块玉佩是名玉亲手雕刻后送给我的。如果我不能给他帮助,还会给他带来伤害的话,我就不配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应该把这个玉佩还给他,从此两不相欠,再也不要见他。”   曾灏同意师妹的这个说法,鼓励道:“师妹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件事你打算这么处理是很正确的。”   “那么……我现在就去追他?名玉饿着肚子走不远,我能很快追上他的。”秦星怡转头去看轩辕名玉离去的方向,茫然若失。   曾灏本来不赞成师妹再去见轩辕名玉,希望他们两个可以一刀两断。但是,曾灏也明白,师妹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送礼物的地步,说明彼此之间的感情不错,如果师妹手里珍藏保留着玉佩,恐怕她的心短时间内不会平静,不如追上去,快刀斩乱麻,把两个人的关系说清楚,快刀斩乱麻地结束掉,才能了然无事。   “师妹,既然你决定把玉佩还给他,我陪你去。毕竟天黑了,树林子里的路不好走,追踪一个人不太容易。”   曾灏十分体贴地说,整理了一下身穿的灰色长衫,长衫下掩藏着他的得手兵器,是一把弯月刀。   “好,大师兄,咱们赶快走吧,不知道能不能很快追上。”秦星怡说着,心情暗含着矛盾纠结,自己见到轩辕名玉的时候能不能断然割舍友谊呢?这一点她完全不知道。   轩辕名玉离开西风楼后门,东倒西歪地轮换扶着一棵棵柳树,脚步轻浮地穿过树林,来到了河边。   小河对面点燃了一堆篝火,胡峰和两名雇用打手正蹲在火堆旁边烤火,身上的湿衣服已经八成干了,正气哼哼地议论着如果抓住那个胆大妄为的质子一定要怎么怎么样,越说越离谱,吐沫星子飞溅。   独木桥是从这里回质子馆的必经之路,如果轩辕名玉走上桥头,必然会被篝火旁的人看到。   轩辕名玉站在独木桥下犹豫片刻,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咬一咬牙,毅然走上独木桥。   独木桥是由一根百年大树制造而成,树身很宽并略微弯曲,人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轩辕名玉踏上了独木桥,吱呀声立刻惊动了胡峰三人。他们立刻从篝火旁站立起来,横眼扫视着轩辕名玉。   轩辕名玉刚过桥一半,看见自己的行踪被胡蜂发现了,立时停下脚步,与他们三人对视一眼。   胡峰见轩辕名玉站在独木桥中央,随时会转身退下桥去,黄眼珠一转,假意和解,谎骗道:   “轩辕名玉,你过桥来,咱们一起回质子馆。天黑了,大家作个伴。本馆主不计较你刚才的无理举动,反正河水不深,没人溺水被淹到,而且我们的湿衣服全烤干了。”   轩辕名玉听胡峰这番话也还说得过去,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且相信他,忍着饥饿,悉悉索索地走过了独木桥。   胡峰露出一脸假笑,招呼轩辕名玉走近篝火堆,见他走路很吃力,假惺惺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先过来烤烤火。”   胡峰眼角瞟着邪光,瞅着轩辕名玉慢慢走近自己身旁,准备出其不意地将他抓在手里,忽听一个女孩子高声叫道:   “名玉小心!赶快退回来。”   原来是秦星怡和大师兄曾灏赶来了。秦星怡目光非常犀利,在夜色中,借着篝火的亮光,看见胡峰的眼神充满奸诈和诡异,知他对轩辕名玉不怀好意,急忙出声示警,但还是晚了一步。   轩辕名玉忍着腹痛,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接近了篝火旁,忽然听见秦星怡报警,想要抽身而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脚步稍一往后退去,身体便摇晃不稳,一个倒栽葱仰面摔在了地上。   那两名壮汉本是胡峰花重金雇佣来的打手,刚才一时失利,没来得及挽救雇主,眼看着胡峰被踢进河里,多少有点尴尬,想要找机会弥补给雇主,此时见机会送上门来,一齐扑上去,一左一右抓住轩辕名玉的胳膊,将他拉起来,反扭了他的双臂。   秦星怡正在从独木桥上飞跃下来,后悔自己来晚一步,轩辕名玉被他们擒获,自己要想解救他恐怕药费一番周折。   胡峰见轩辕名玉被抓住,本想立刻教训他一顿,却看见那个红衣女孩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帮手,觉得问题有点棘手。   胡峰第一次跟曾灏见面,见他步履矫健,气势威严,分明武功不弱的样子,误以为曾灏肯定也是来搭救轩辕名玉脱困的,盘算着如果动起手气,自己这边胜算不大。   谁知曾灏一发话,竟然摆明自己是中立的立场,令胡峰安心不少。   只见曾灏抱拳说道:“这位壮士,怎么称呼?借个光,曾某的师妹秦大小姐有话要和这个少年说,请你们行个方便,大家袖手旁观,以免伤了和气,怎样?”   胡峰听来人自称红衣女孩是他的师妹,想必也是西风楼的厉害角色,还好他提出大家袖手旁观互不伤和气的建议,倒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客气,我姓胡,是西秦国质子馆的馆主。当然了,让他们两个少年人说几句话,没有问题。”   胡峰答应着,命那两个壮汉捡起地上的几根柳条,将轩辕名玉捆在一棵柳树上。两名壮汉守在轩辕名玉身后,胡峰直接来到曾灏跟前套近乎。   胡峰殷勤地说道:“哦,姓曾是吧?请问曾大侠也是西风楼的人吗?常闻西风楼一向威名远扬!按道理来讲,西风楼和质子馆平起平坐,一个在官一个为民,理应互不相扰。何况这个质子轩辕名玉的事,小小不言,不足挂齿,怎么会惊动贵师兄妹呢?望指点一下迷津。”   曾灏是一个很傲气的人,喜欢听人溜须拍马,见胡峰身为质子馆馆主对自己说话极为和气,自己也不能不给面子,场面上的话也需要交代几句,说道:   “承蒙胡馆主褒奖!西风楼自来纪律严明,楼规森严,从来不随便插手外界的俗事,自然也不会干涉你们质子馆的内务。”   胡峰听曾灏一开口就把西风楼摘干净嫌疑,不禁大喜,添油加醋地道:“不知令师妹有什么事要找这名质子谈话?实不相瞒,这名质子不是省油的灯,刚才把本馆主推进河里,差点被喂鱼。曾大侠有机会的话,还是奉劝令师妹远离他。”   曾灏觉得胡馆主推心置腹地和自己交谈值得信任,应承道:“胡馆主言之有理,曾某会寻机相劝,我师妹是一个聪明人,不会迷失自我。”   胡峰点点头,觉得自己和曾灏说话很投机,没有了后顾之忧,且听红衣少女和轩辕名玉谈些什么。   秦星怡走到轩辕名玉面前,见他被人用柳条紧紧地绑在树干上,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恻隐之心,本来是要送还玉佩的,却因为替他感到心酸,哽咽地说了一句:   “名玉,对不起。”   轩辕名玉见秦星怡红了眼圈泫然欲滴,并且向自己道歉起来,不由得心软,很想用袖子替她擦眼泪,可是自己被捆在柳树上动弹不得,只得叹口气说道:   “小星星,你怎么来了?你大师兄怎么会陪你来找我呢?”   秦星怡见他问起这个,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是要归还他那块玉佩,然后声明从今以后互不相见,各走各的阳关道。但其实这也是一个借口,为了说服大师兄答应自己来找轩辕名玉。   秦星怡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归还玉佩给他,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是焦躁?悲愤?还是无动于衷呢?   女孩子在感情面前总是显得畏手畏脚,更何况秦星怡以前没有喜欢过男孩子,没有把握轩辕名玉以后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问道:   “名玉,我是西风楼的人,我大师兄说西风楼的人最好不要接触外头的人,以免彼此伤害到,你明白吗?”   轩辕名玉完全不明白,说道:“小星星,你没有伤害过我啊!我知道,以后你也不会伤害我的。”   秦星怡还是不放心,睁大一双明亮亮的圆眼睛,很认真地直视着轩辕名玉的眼眸,问道:“名玉,万一以后发生了变故,如果我不小心伤害到你,你会怪我吗?”    第二十四章 西风楼的人很牛掰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心中十分惆怅,自己的身份何其卑微?   的确,他在西秦国只是一个小小的质子,没有权势、没有人身自由,馆主胡峰对他非打即骂,挨饿被捆更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他想不通的是,秦星怡为什么总是担心会伤害到自己呢?   若说质子馆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害人之地还说得过去,轩辕名玉对质子馆没有一点好感!他已经后悔自己返回河边来了。原因很简单,可恶的馆主胡峰动不动就把自己捆起来,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   可是西风楼外表看起来红墙绿柳格外风雅,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也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老虎呢?曾灏的性格冷漠不通人情也就罢了,怎么秦星怡在这个时候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呢?   轩辕名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责怪秦星怡,即使秦星怡出手伤害自己,那也一定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他体贴善良地为秦星怡着想,绝对预料不到四年后发生的事。四年后他被秦星怡误会很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不幸落在秦星怡的手里,沦为罪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星星,西风楼是干什么的?”   “名玉,你别问那么多,还是先想想你以后怎么办?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我会尽量帮你。”   轩辕名玉望着秦星怡投射过来的挚诚目光,耳听着小河流水声,希望秦星怡可以帮自己摆脱目前的处境,自己被捆绑在树上只能是一筹莫展,沉思少许,问道:   “小星星,未来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要离开质子馆,再也不回那个鬼地方去了。现在,我很饿,也很渴,我想喝几口河水充充饥,先弄一个水饱。你可以想办法替我松绑吗?”   曾灏站在稍远的地方,和馆主胡峰随便聊了几句,见师妹秦星怡和那个质子说了不停,起了疑心,踱步来到柳树前,插话道:   “师妹,把那个东西还给他了吗?你身为西风楼的人,办事要迅猛干脆,说断就断、当机立断。”   秦星怡听到轩辕名玉让自己想办法帮他松绑,又见大师兄来催自己,提出建议道:   “大师兄,他被绑在这里,打扰我谈话的心情,能不能先给他解开柳条,让我们好好谈上几句?”   曾灏听师妹推脱找茬儿,并不揭穿她耍这种小把戏,很给师妹面子,顺势说道:   “师妹所言不无道理。胡馆主,可否行个方便,看在曾某的面子上,先将这个质子松绑?谅他也跑不掉。”   “这个这个……”   馆主胡峰结巴了两声,觉得西风楼的人真是多事,他们未免把手伸得太长,心中不爽,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们对自己是丞相之子这件事加深一下印象,说道:   “曾大侠,本馆主的父亲乃当朝一品丞相,就连你们西风楼楼主也对我父亲尊重敬仰三分,想来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姓轩辕的质子而对本馆主指手画脚。”   曾灏听出弦外之意,知道胡馆主故意拿搪刁难,因他是丞相之子靠山不小,不能轻易得罪,不卑不亢地说道:   “原来胡馆主是当今丞相之子,树大好乘凉,久仰!我们西风楼楼主最近在闭关,自然不方便出来管闲事。胡馆主如果能够高抬贵手,一切大事化小,定当皆大欢喜。”   胡峰听曾灏言辞凿凿地据理力争,自己也不好一味固持己见,只得让步,吩咐那两名壮汉为轩辕名玉松绑。   轩辕名玉靠树站立,被解开束缚以后感觉身体很轻松,抬手环抱双臂,轻轻揉按几下被捆麻木的胳膊,禁不住向秦星怡露出微笑。   秦星怡望着轩辕名玉的笑脸,觉得他的笑容非常动人心弦,只希望他永远发出这样甜蜜诱人的微笑,自己就会融化在他的温馨笑意里了,问道:“我扶你到河沿儿去?”   “好,多谢你。我想,河水一定很好喝。”轩辕名玉想到自己能喝到清凉纯净的河水,心里很满意。   秦星怡心里不由得忽悠一下子震颤了一下,觉得轩辕名玉好可怜,他能喝到几口河水就满足,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愿,在平常人眼里谁会当做一回事呢?   夜晚的河边,星月无光,河水哗啦啦地流淌,在篝火的光线映照下,反射出深蓝幽幽的诡异磷光。   轩辕名玉在秦星怡的搀扶下,走了几步,移到河沿儿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俯身下去,想要用双手捧起河水,忽然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黑暗的河水仿佛变幻出无数只脏手要将他扯进河里。   秦星怡吓了一下,知道轩辕名玉不会游泳,万一他栽进河里,那就不单单是变成水饱,还会变成一只水鬼。   秦星怡慌忙张开双臂,想要抱住轩辕名玉往河里跌落的身子,不料,瞥见一只大手横空插下来,揪住轩辕名玉的长发,冷冷地问道:   “怎么?想投河自杀?枉我和师妹刚才为你说情,一松绑就惹事?”   轩辕名玉感觉自己很冤,明明就是想喝几口水,怎么变成了投河自杀?   他眼望河水,真的很想喝一口,却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提了起来,脸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听到曾灏对秦星怡说:“师妹,趁着他还清醒,赶快开始。”   秦星怡看见大师兄一手揪住轩辕名玉的头发,一手提着他的后衣领,怕弄痛了他,急忙请求道:“大师兄,你快放开他!我马上说。”   曾灏双手一松,看着轩辕名玉的身子滑落到地上,心里很淡定,没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掉,这个饿得半死的小质子更不能!   秦星怡蹲下身来,双手扶住轩辕名玉的双肩,让他坐起来,很呼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名玉,我有话和你说。”   “说吧……”   秦星怡单手扶住轩辕名玉,挪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掏出那个玉佩,举在眼前,注视了良久,说道:“这个玉佩,我想还给你。”   “为什么?小星星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秦星怡呐呐地说着,暗恨自己怎么变得如此软弱了呢?不就是一块玉佩吗?不就是要和一个从南宫王朝来的小质子说分手吗?自己为什么竟然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呢?   “是什么?”轩辕名玉坚持不解地追问。由于嘴唇发干,干咽了一口吐沫。   曾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话,见师妹迟迟说不到点子上去,不免有点急躁,截住问题,代替师妹沉声回答了一句:   “因为,她是西风楼的人!”   轩辕名玉不禁觉得好笑。他对于西风楼这个名号感觉陌生得很,以前闻所未闻,没想到西风楼的人这么牛掰,什么借口都可以抬出西风楼来做挡箭牌。   “是的,因为我是西风楼的人。以后我和你互不来往,分道扬镳。”   秦星怡说着,忽然觉得很难过,手里举着那枚玉佩有些颤悠,要和轩辕名玉分手了,一颗心也在颤悠悠。片刻之后,她将那枚玉佩塞进了轩辕名玉的手中,物归原主。   “难道西风楼的人很牛掰?”轩辕名玉脱口质问,认为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被无正当理由地退换回来是很无礼的行为。   “不许对西风楼不敬!师妹,话说完了,咱们走!”曾灏抬腿踢了轩辕名玉一脚,拉起秦星怡,转身就要离开。   秦星怡有些茫然地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随大师兄走,情不自禁地扭着身子去看轩辕名玉,见他被大师兄踢倒之后,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下,抬臂一扬,那块玉佩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彩虹的弧线,被抛进了小河里。   秦星怡看见轩辕名玉竟然将玉佩扔进了河水里,立刻停住脚步 ,觉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样,感觉被丢进河里的不是玉佩,而是自己的懦弱的心。   “名玉,不要!”秦星怡大叫一声,想要奋力挣脱被大师兄紧握着的手腕,奔回轩辕名玉的身边对他承认是自己错了。   轩辕名玉听到秦星怡的呼叫,回过头来,脸上浮现几分伤感,悲催地笑道:“没什么,那个留着也没用了……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了?你的一切都很重要的,很重要!”秦星怡大声喊道,急切之下,居然使出三岁孩子的招数,张嘴咬了一口大师兄拉扯自己的那只手,迫使他放开自己。   胡峰馆主见曾灏他们谈话完毕,大声命令那两名壮汉赶快过去把轩辕名玉捉回到篝火旁边来。   轩辕名玉往河沿儿爬了几步,听见胡峰叫人来抓自己回去,抬起上半身,扭头笑道:“胡馆主,我不会再回质子馆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小河的上游下了一场雨,河水明显比黄昏的时候上涨了很多,河水流速快了很多。   轩辕名玉转头望向河水,身后传来种种杂音,秦星怡惶急呼叫声、胡馆主焦躁斥骂声、曾灏冷漠嘲讽声。   他横下心,一头扑进喘急的河水里,顿时被黑暗吞没,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第二十五章 心心念念小星星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瞪大一双滴溜圆的眼睛望向小河,不敢想象眼前发生的事,那块玉佩已经被抛进了河里,玉佩的主人轩辕名玉也投入河水里随波逐流。   “傻瓜啊!”   秦星怡悲愤地叫了一声。眼看着轩辕名玉一步步掉进死亡的深渊,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对一个身处危难之中的人,拉他一把还是推他一步?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人命关天疏忽不得。   “师妹,你冷静!”曾灏的手腕被秦星怡出其不意地咬了一口,惊讶之余甩手将师妹推开,冷喝一句。   “大师兄,我要救他!”秦星怡倒退了两步,急切地说道。   曾灏拦住去路,见师妹态度如此坚定,深感莫名其妙,问道:“师妹,你认识这个质子才多久?他的事,你不能再插手,他的死活与你无关。”   秦星怡急的蹦脚眺望小河,见轩辕名玉漂浮的身影渐渐沉入水底去了,慌张得手足无措,反问道:“为什么?就算认识没多久,我们已经是朋友,怎能见死不救?”   曾灏颇觉为难,有些事涉及到西风楼的隐秘。师父最痛恨轩辕王朝皇室里的人,曾嘱咐过曾灏避免和那些人接触,更何况做朋友?   “师妹,师父如果知道你对轩辕王朝的人如此关心……”   曾灏低头寻思一下,决定还是透露给师妹一点实情,但他的话刚说半句,后面的半句“师父一定会生气的”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秦星怡飞扑到了河边。   秦星怡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名玉,对不起,我来救你了!她身形跃起,好像一只跃出水面的小鲤鱼,卷起白色的浪花,身形轻松自在地钻回到水中。   曾灏没料到秦星怡为了搭救轩辕名玉真的不顾自己性命去救,黑夜中河水流逝伴随着轰鸣响声。他一个箭步跨到河边,叫了一声“师妹,你在哪里?”河面上雾气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这个该死的质子!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们两个顺着小河往下找。”馆主胡峰站在河边骂了一句,命那两个壮汉举着火把沿着河岸搜索。   小河流水载着轩辕名玉往下游漂浮,他的衣服渐渐湿透之后身子开始往下沉,隐约中有一个黑影好似一条大鱼般朝自己的身边游来,恍惚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哼,本小姐不要你死!偏要救你。”   轩辕名玉的身子沉到了河底,“咕嘟咕嘟”地喝了很多水,当真是被灌了一个水饱!   轩辕名玉躺在水底,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河水荡漾奔流之际,秦星怡那张美丽动人的俏脸浮现出来,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想去抚摸,心里呢喃:小……星星……   河水、岸边、柳树、天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静止在那一刻!   仿佛有一把钢刀,就此切断了记忆的流水!轩辕名玉对往昔的回忆暂且告一段落。   小河水依旧向东流淌,从不停留。   时光如白驹过隙,斗转星移,总是日夜穿梭。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   四年前发生在河边的那一段往事,重新掠过轩辕名玉的脑海,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一个暂短缺口,他那失却的记忆终于填补回来一部分。   但是,四年后的今天,又与以往有多少不同呢?轩辕名玉的处境依然令人堪忧。   傍晚,莫离镇大门内,轩辕名玉骑着灰色骏马想要突围冲出去,却败在任府老三和老五的前后夹击中,腹背受敌,受伤摔下马来,被搜索队的几个人压在了下面。   任府老二奉了镇长老大之命,今晚负责抓捕轩辕名玉,眼看得手,不禁大喜,走上前来,将压在轩辕名玉身上的人垛子用力一推,就听“轰隆”一声响,那些人滚落到了地上。   任府老二弯下腰,借着四周火把的光亮,端详了一下轩辕名玉,见他双眼紧闭,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   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想说什么?任府老二非常好奇,蹲下身子附耳过去细听,隐约听见轩辕名玉喃喃地说道:“小……星……星。”   任府老二愣了一下,不知道轩辕名玉口里说的小星星是怎么回事?伸手提起他的衣领,想要寻问清楚,却发现轩辕名玉的腰间热血染红白衣,问了几声,不见他回答,知道他的情况不好,命悬一线。   一名任府府丁跑来禀报道:“报告二当家的,镇长派府里的大夫过来瞧瞧。”   任府大夫随后说道:“二当家,这里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事吗?”   “有有,大夫你来的真是时候,及时雨啊!”任府老二顿时面露惊奇,对老大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急忙命大夫上前检查。   任府大夫是莫离镇医术最高的一名大夫,特别精通于外伤医治,此刻奉命走上去察看,看见这名伤者真是自己不久前在擂台上替他包扎过的人,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他?”   “大夫,别问那么多,你看看还有救没救?”任府老二避而不答,径直问道。   任府大夫点点头,把脉片刻,沉吟道:“二当家,此人以前受过外伤,如今又新添内伤,以及又遭受枪伤重创,恐怕有性命之忧。老朽可否就地救治?”   “可以。”任府老二考虑到轩辕名玉是长公主抓到的要犯,应该留他一命,当即答应。   任府老二将那名府丁交到旁边,一连串地问道:“老大还有什么吩咐?这个小贼今晚怎么处置?擂台那边情形如何?”   那名府丁答道:“回二当家,镇长说他暂时抽不空,这个小贼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置。擂台那边可热闹了,长公主殿下带来财源滚滚,已经赢了三场比赛。”   “真的?都怪这小贼,害得我连热闹都没赶上。”任府老二有点惋惜地说着,回头去看大夫。   任府大夫显然对野外救治一类的事很有经验,展开一块藤麻编制而成的长条席子铺在地上,让府丁们帮忙把轩辕名玉抬上去,让他软塌塌的身子仰面平躺好。   大夫将自己身背的一个药箱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悉心地将轩辕名玉腰间的血衣剪开,见这条极深的伤口好长,鲜血汪汪,急忙用涂满伤药的药棉用力按住血口子。   一阵宛如刀绞般的疼痛使得轩辕名玉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如果你疼,可以喊出声来。”任府大夫很体贴地交代一句。   轩辕名玉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以说不出来,难得这个大夫很温柔体贴,便费尽力气喊了一句,发出来的声音犹如蚊音:“小星星……”   大夫没听清楚轩辕名玉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判断一定是急事,因为伤重垂危的病人总是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心里最迫切要做的事优先说出来。   “你说的话我听不清,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你的伤很重,我是大夫,现在要救治你,希望你收起杂念,专心配合疗伤。”   轩辕名玉叹了一口气。他的思绪还没有完全调换过来,冥冥中自己的身体好像还是在冰冷的河水里,似乎透过河水可以看见秦星怡灿烂如朝霞的脸庞,下意识里心心念念地呼唤着小星星。   任府大夫心地善良,看的出来轩辕名玉这一次是伤在了任府七雄的手里,觉得内疚,认为任府做事太过分,不该对一个本已经受伤严重的少年这么残忍地下狠手。   大幅急忙吩咐一名府丁过来帮忙按住轩辕名玉腰间的伤口,自己从药箱里掏出一大团绷带,开始用力裹住伤口,厚厚地缠来绕去,足足裹了二十多圈绷带,总算把血止住了。   任府大夫忙活了老半天,终于直起腰来,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二当家,包扎完毕。就看他今晚熬不熬得过去!”   “那么,他今晚死不了?”任府老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对这小贼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现在可以交差了。   “死活难说,老朽尽力了,看他的造化吧!反正今晚很悬,有情况赶紧叫我。”   任府大夫说着,收拾好药箱背在肩上,准备赶回擂台,转身之际,听见二当家吩咐府丁道:“把这小贼捆起来,拖回府去。”   大夫吃惊,急忙劝阻道:“二当家,使不得。如果不想看这少年死,最好找一副担架来,把他抬回府去,别牵动他的伤口。”   任府老二觉得好笑,心想:老大吩咐大夫来救治这个小贼,不是出于怜悯同情,绝对是因为想讨好长公主,准备求婚,念在这小贼是长公主手下的要犯,暂时不想让他死罢了。   “这小贼的身子这么娇贵吗?还用得着担架?没把他拴在马尾巴上拖回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任府老二觉得大夫责备自己没有善待这少年,气愤地抬脚踢了一下轩辕名玉,见他身子纹丝不动,人早已经痛得昏死过去了。   大夫看不过眼去,摇头叹息,心中暗暗同情起这个伤重的少年来。    第二十六章 三局两胜赌约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站在高台上,一身红衣更显得英姿飒爽,在擂台下一片起哄吹口哨声中,神情肃穆,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听到冥冥中有人在呼唤自己。   “小星星……小……星星……”   那声音似有似无,依稀在耳边反复回响着,是谁在叫自己呢?秦星怡陷入沉思,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断定这个称呼只有轩辕名玉在四年前这么称呼过自己。   难道是轩辕名玉在呼唤自己?他的记忆恢复了吗?如果他的记忆全都恢复了,自己就可以连夜审问了。   秦星怡顾不得多想,因为自己站在擂台上,犹如站在风口浪尖上,台下很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自己,特别是莫离镇那个首富皮货商的儿子毛凉可说是纠缠不清。   毛凉今年二十五岁,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做皮货生意,也算是见多识广,腰缠万贯的富商。今日来到莫离镇,凑巧赶上今晚举办打擂赌局,闲来无事也想要凑凑热闹。   毛凉离开毛家的时候,主动去父亲房间打招呼,得到父亲的许可,被叮咛要多带钱、少惹祸。毛凉一一答应,带领几名跟班,大模大样地来到擂台下。   今日擂台赛的气氛不同于往日,大概是第一次有女人参与的缘故,显得格外热闹。   擂台下最活跃的人物就属擂主姜兆云的老爹了,他仰着脖子口口声声地煽动儿子打赢这场擂台赛好把秦大小姐娶回家。   这些话挑逗性极大,无疑也撩拨起富商儿子毛凉的心火。他是一个尚未娶亲的光棍汉,以前忙于做生意没往这方面多想。   今晚在姜兆云老爹烘托出一种急于娶媳妇的浪漫气氛下,毛凉心里不免盘算起来,今晚若能凭自己的实力打赢擂台娶一个老婆回家,父亲一定会高兴得捧腹大笑。   毛凉是一个做生意的行家,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吩咐两个跟班的说:“来,你们两个把本少爷托上台去!”   那两个跟班的早已习惯托举毛凉,两个人双手一搭呈十字型,让毛凉站在十字上面,用力一抬,把毛凉托上了高台。   毛凉上了台,对擂主任府老六抱拳施礼说道:“姜擂主,借个光,本少要插进来一局,挑战这位秦大小姐,需要多少银子开擂?”   姜兆云有些发愣,以前还没碰到过这种局面,是否可以让外人插一竿子进来而自己这个擂主作壁上观呢?他连忙请府丁去问镇长任胜。   任镇长见发生这种状况,心中大乐,心想:财运来了!毛凉是莫离镇首富的儿子,他插一局开赌就等于平常一局的两倍银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乐呵呵走上台来。耐心说道:   “毛少爷,擂台赛的宗旨是为了乡亲们凑热闹,只为图一乐。不过呢,想要插一局进来,势必打乱了原先的部署,所以,要加倍付出赌银。平常一局赌银需要一百两银子开局,你插局就需要二百两银子。”   毛凉呲牙一乐,区区二百两银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完全不放在眼里,笑模笑样地说道:“二百两银子没问题,本少可以命跟班立刻奉上来。只是不知道秦大小姐是否答应接擂?”   镇长任胜心中有底,知道秦大小姐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前,总要高姿态显示公平公正,转而面向秦星怡问道:“可以吗?”   秦星怡心里正在想着关于小星星的呼叫声,对任镇长的询问不以为意,答道:“随意,越快越好,抓紧时间开始吧。”   秦星怡目光投向贵宾观礼台,发现那里面空无一人,任珍和轩辕名玉都不见了人影,只看到座椅上搁着自己的红色斗篷和那张长弓箭袋,觉得有些奇怪,想赶紧结束打擂的事。   毛凉听到秦大小姐不反对,心中一喜,赶紧叫一名跟班将二百两一局的赌银交给那名收钱的任府府丁,大刺刺地说了一句:“任镇长,我们这一局比什么?”   镇长任胜见二百两银子落袋为安,很是满意,命擂主姜兆云退到擂台楼梯口观望,对毛凉说道:   “毛少爷,想必你也知道咱们莫离镇打擂台从来没有女子参加,更何况也从来没有人插一局搅乱子,所以说,这一局无论如何你应该给女人一个薄面,暂且不是用兵器,只显露一下拳脚上面的功夫,你觉得如何?”   毛凉听出镇长任胜有意维护秦大小姐,自己被他拿话镇住,不好当众强行动手使用兵器,何况二百两银子也不值得一提,只得应允道:“这个好说,全听镇长安排。”   镇长任胜当然是要给秦星怡一个便宜,借此讨好于她,回头端详她,见她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望着遥远的夜空,飘飘然犹如红衣仙女脱俗离尘的态势,心里很是欣赏,是绝对不肯给毛凉这类人机会去伤害秦大小姐。   镇长听见毛凉答应,心里琢磨着要想一个简单的比武方法,好歹替秦大小姐糊弄过去,因为他料定就算秦星怡就算会武功也应该只会一些花拳绣腿,怎么可能是身强力壮的毛凉对手呢?   他左右察看,看见姜兆云的老爹心痛儿子累到,巴结着送来了两个红苹果。姜兆云不客气地伸手接过来,刚要张嘴去吃,却听见镇长任胜大叫一声:“不许吃!”   姜兆云正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要去咬苹果,听见老大的喊声只好把嘴巴定在那里,楞柯柯地瞧着老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镇长任胜看见两个红苹果,心里有了主意,对姜兆云说道:“老六,借用一下你的苹果,回去以后赏你一筐红苹果解渴吃。”   姜兆云这才明白原来老大是想要这两个苹果,算不得什么,当即走上两步,递给老大,说道:“老大,这还用说?尽管拿去用!今晚俺闲得慌,一场擂也没打,不需要解渴。”   镇长任胜对于姜兆云很懂得做人这一点非常满意,接过两个红红的大苹果,托在手里,说道:   “毛少爷,今晚开局的这第一盘,就赌一赌这两个红苹果,你和秦大小姐不许使用兵器,谁先把这个苹果切成两半,或者谁切苹果的手法最巧妙,谁就算赢家。你看如何?”   毛凉闻听这个比法,正中下怀,自己从小跟父亲练习硬气功,铁砂掌一类的功夫修炼的极为老到,一个小小的苹果简直不值得拿出来比试,咧嘴笑问道:“任镇长,但凭吩咐,本少没有异议。只不过,本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如果本少侥幸赢了这位秦大小姐,是否可以去她过门做媳妇儿?”   “毛少想娶媳妇儿了?”台下众人顿时喝彩起来,觉得今晚的擂台一定更精彩,擂主姜兆云的老爹正在那里吵吵嚷嚷地要儿子娶媳妇,而今毛凉也出语惊人,看来这位秦大小姐今晚大概要名花有主了?   台下的轰动声以及任镇长的询问目光,秦星怡统统没理会,她显得心不在焉,想的是另外一码事。   台下众人开始下赌注了,几乎大家全都一直看好毛凉,清一色地押毛凉赢。   镇长任胜患得患失,犹豫了一会儿,极力掩盖自己也想娶秦星怡的心思,说道:“毛大少,婚姻的事非同小可,至少也应该三局两胜,你和秦大小姐是否有缘,就要看你打擂输赢了。”   “三局两胜吗?赌银合起来不过是六百两银子,本少没问题。”   镇长任胜见毛凉爽快答应,银子将会滚滚而来,面向秦星怡问道:“秦大小姐,毛少提出的赌约,你答应吗?”   秦星怡似乎回过身来,想了一想,笑意盈盈地道:“这个不算什么!既然是任镇长订立的三局两胜,赌约可以增加一条,如果本小姐赢了,毛少爷就要屈尊做本小姐随从一年,可否?“   毛凉听见秦星怡提出的赌约豪气千云,居然让自己打输了以后做她的下人,又气恼又可笑,当即拍掌说道:“行,别后悔,你输了就要做我媳妇儿,跟我回家见公婆。”   秦星怡不禁被逗笑了起来,抿了一下红唇,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毛凉是很有自信的,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自认为是有两把刷子的,当即握紧两只铁拳,说道:“本少的能为,你可能还不知道,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不是吹牛,全凭真功夫。”   秦星怡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毛凉身上,看了看他体型健壮,倒也是一副练武出身的行家里手,不禁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出娶亲呢?本小姐以前没见过你。”   毛凉是做生意的高手,嘴皮上的功夫也不弱,若是讲道理辨是非绝对不在话下,解释道:   “秦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莫离镇一向都是男人出头露面耍威风,女人们大多是下厨房哄孩子,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像你这样胆大,敢来打擂拔尖儿,等于无视了我们这些大男人,本少当然要压一压你的威风。”    第二十七章 掌劈苹果露一手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镇定自如,听见毛凉在那里口出狂言说大话觉得很好笑,提出要求,如果毛凉输了就要答应做自己一年随从,以为毛凉一定会对自己的言行有所收敛,没想到毛凉不退反进,贴近几步,嬉皮笑脸说道:   “为什么是一年随从?本少如果不是大小姐的对手,做三年五年随从也不打紧,每天能跟随在大小姐身边,本少乐意得很。”毛凉插科打诨地说,觉得根本不存在自己会输的这种可能性。   台下的观众被挑起了兴趣,起哄喊叫起来催促开始。   镇长任胜见几名府丁将众人下的赌注全部收敛入囊,吩咐敲锣,宣布今晚的第一场打擂赌局开始,然后将手里的两个红苹果分别交给两名参赛者。   秦星怡和毛凉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面对面站立,谁也没有抢先出招。   此时的毛凉有机会和秦星怡当面对立,可以细致打量秦大小姐的身形容貌,见她红衣鲜艳、红唇微翘、红酥手上托着一个红红的大苹果,脸上的酒窝绽放着浅浅笑意,好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模样很是讨人喜欢,自己急于想要露一手,给她一个下马威,抢先说道:   “任镇长,切苹果、削苹果这类的小杂活以前我干过,我可以首先抛砖引玉吗?”   镇长任胜不置可否,转而征求秦星怡的意见,问道:“你俩谁先?本镇长尊重你们自己的意见。秦大小姐,你看呢?”   秦星怡淡然地看着手里拿着的红苹果,笑道:“谁先开始都无所谓,本小姐不计较先后。既然毛公子要抛砖就让他先抛呗!对了,任镇长你闻到了吗?这个苹果味儿很香耶。”   镇长任胜对于秦星怡从容镇定的态度很是赞赏,对毛凉点头说道:“好啦,毛少爷,秦大小姐同意你先开始,那就抓紧时间别客气了,拿出你的绝活给大家看看。”   毛凉今年二十五岁,从五、六岁开始习练外家功夫,已经练功将近二十载。别的不论,单说他这手掌上的功夫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这几年毛凉虽然忙于做生意,跟随父亲四处奔波,收购和倒卖皮毛货物,但是他尽量每夜抽时间巩固根基,武功并没有退步。   “少爷加油哇!”关键时刻台下传来毛凉的几名跟班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和加油声,人气不旺,显得很尴尬。   因为台下的乡亲们大多站在姜兆云老爹一边,认为如果台上这名红衣女子要嫁人的话,也应该嫁给姜兆云。   擂主姜兆云本人倒也沉得住气,双手抱拳环臂立于高台楼梯口一侧,全神贯注地注视擂台中心,防备有什么意外发生,最重要的也是想藉此机会观摩一下毛凉的武功路数,以前曾听闻过毛凉的武功非同一般,到底深浅程度如何不得而知。   毛凉退后一步,将身穿的长袍衣角撩起,掖在腰带上,将手中的苹果颠了几下,心想:苹果啊,如果你今天立功帮我讨到了媳妇儿,我就买一大筐苹果回家供奉在香案上。   “小星星……”夜晚的空气中随风带来传音,擂台四角上竖立着的几面彩旗随风卷动,似乎发出地位的呜咽。这声音无形中牵动秦星怡的心弦,她有几分神魂颠倒,弄不清楚呼叫自己的声音是自己产生的错觉还是风声效仿得恰到好处,仿佛是轩辕名玉在不断地呼唤着自己。   有时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谓的白如梦也是大同小异,心中对一件事执念太深就可能会产生幻觉,包括幻象和幻听。   秦星怡表面上含笑站立,其实她的心潮一刻也没有平息下来,特别是听到姜兆云老爹以及毛凉提出的所谓娶亲,她完全不动于衷。因为在她心里的想法是,若谈婚论嫁,必得从自己喜欢的男子中挑选,而自己现在心如止水,只有在四年前和轩辕名玉一见如故,偏偏对他落得仇深似海的结局,自己恐怕再也不会对别人动情了吧?   毛凉很会展示自己,绕着擂台边缘滴溜溜儿地旋转了两圈,来到前台一角,将手中的那个红苹果高高抛向半空。   在擂台上下很多灯笼火把的照耀下,那个红苹果旋转着从空中降落下来!毛凉站立成马步,将右手掌灌力于其中,扬起一掌,对准红苹果迎空一劈。   掌力犹如一把切刀,台下众人似乎看到一股白雾暴起,全然无声中,那个红苹果在空中被避开成两半。   毛凉看准其中一半红苹果坠落下来的方向,飞起一脚将其踢到了半空,伸出双掌合十,将另一半红苹果捂在手心里,用力一捻,然后抖手分开,手掌中的半个苹果的碎末洒落到了台子上。   毛凉轻拍了一下手掌,双足一顿地,身形拔起至半空,探出一只手臂去抓那个被踢倒半空的半个红苹果,身法优雅地飘落下来。   “任镇长,本少幸不辱命!”毛凉沾沾自喜,将手中的半个红苹果递给镇长任胜,转身望向秦星怡,不无得意地问道:“秦大小姐,本少这一套手法如何?不埋没你做我媳妇儿吧?”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热泪的掌声。莫离镇打擂赌局的风俗流传这么多年了,选手们身手功夫的好坏不言而喻,大家有目共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毛凉这一手无疑是很出色的表演,况且大家刚才都押注他赢,对他的期望很高。   镇长任胜见毛凉的确有真功夫,连忙回头观察秦星怡的反应,发现秦星怡只是微笑不语,以为她知难而退,因而劝道:   “秦大小姐,刚才毛少爷显露的这一手,集合了大力金刚掌、轻功和八卦连环踢的功夫,你看他劈开的这半个苹果面非常光滑平展,另外半个苹果也变成了粉末。秦大小姐如果提出退出擂台赛,现在还来得及,由此造成的所有赌注损失全都由本镇长弥补。”   秦星怡听了任镇长推心置腹的劝说,感觉他出自诚意,因而微笑着道谢,说道:   “多谢任镇长美意。你是知道的,本小姐之所以参加这次擂台赛,完全是因为要代替轩辕名玉出场。虽然轩辕名玉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阶下囚,待罪定案的杀人犯,但是,既然是本小姐代替他出面打擂,一锤定音,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镇长任胜因为心里暗暗喜欢上了秦星怡,不想看见她产生丝毫闪失,故而再劝道:   “是的,秦大小姐言出必行,具有大家风范,不愧是皇族成员。只不过,你这次代为出头的人是一个令人看不起的杀人犯,你这样把自己置身事内,很不值得这样做,还请三思。”   秦星怡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疼起来,这一整天来,每次提到轩辕名玉,自己都莫名感到不安。今天上午自己射伤了他,又让他翻车碰伤了头,造成他失忆和半盲,对他造成了种种伤害,可是,万一到最后真相大白,查明不是他干的,那又该怎么解释?   秦星怡忧思繁乱,对于擂台上发生的事不以为意,心里只挂念轩辕名玉到底是不是杀父凶手这个问题,想起刚才在贵宾观礼席的时候镇长任胜说可以帮自己查明真相,此刻,心里火烧火燎,觉得那些娶亲做媳妇儿的言论很无聊,当务之急应该解开自己的心结,问道:   “任镇长,实不相瞒,本小姐对于打擂赌局这一类的事毫无兴趣。说实在的,毛公子刚才展露的这一手绝活确实非同凡响,本小姐也很欣赏。”   毛凉在一边旁听,听见秦星怡称赞自己武功卓绝,心里很是高兴,觉得秦大小姐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又懂得武功,将来娶回家之后,夫唱妇随,齐眉举案,不失为一对恩爱夫妻。他越想越乐,咧开大嘴刚想大笑,却听得下面的话不大对路子,只听秦星怡继续说道:   “任镇长有所不知,本小姐虽然自由不喜欢习武,无奈天机巧合,凑巧也学到了一些武功志节,一知半解,深怕被外人取笑,会令我师父脸上难堪。万幸的是,刚才目睹了毛公子出手亮相,本小姐这才感到心里略微踏实一点。”   “秦大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心里踏实?你是觉得赢我很容易呢?还是觉得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必比赛下去了,干脆做我的媳妇儿得了?”毛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厢情愿地按照自己的推理问下去。   秦星怡笑貌如花,觉得今晚自己好歹要出手一番,让毛凉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一个女子胆敢上擂台参加比试,那就说明她胸有成竹,没有金刚钻绝揽瓷器活。   秦星怡风姿卓然地站立在高台上,一颦一笑都格外吸引众人的眼球。她优雅地从袖口里抽出半块白色丝帕,另外擦拭那个红苹果。   她想起另外半块白丝帕已经帮轩辕名玉缠住头上的伤口,不禁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心想:如果上午的事可以重新来过,自己还会狠下心肠伤害他吗?    第二十八章 终身不嫁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用半截白丝帕擦干净红苹果,单手举起来在灯笼光亮的照射下细细瞧了一眼,露出葱白贝齿微微一笑,那模样极是优雅动人。   台下观众逐渐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观看高台上的红衣美女一举一动,见她细致地擦拭苹果,推测她平素里一定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子。   “任镇长,是不是把红苹果切成两半,然后只留下一半苹果,把另外一半苹果消灭掉就好啦?”   镇长任胜心中也是充满好奇,见她两手空空,猜想不出秦星怡要怎么样把苹果切开,点头道:“是的,很简单的比试,秦大小姐有什么引人入胜的奇思妙想吗?”   秦星怡举起那个红苹果到鼻端,闻了一下苹果散发出的浓郁香气,笑嘻嘻地问道:“既然这样,问一下,本小姐可否将不需要保留下来的那半个苹果品尝一下美味?”   “噗嗤”一声,镇长任胜笑了出来,问道:“秦大小姐是要吃掉那半个苹果?”   “是啊,半个苹果而已,水果尝个鲜儿嘛!”秦星怡答道,伸出一根食指顶起苹果略微一旋转,那个 红苹果便听话地滴溜溜地在她的玉指尖儿上滚动不停,这美妙的情景煞是好看,   毛凉看着秦星怡旋转苹果说要尝个新鲜,以为她是借故推辞要打退堂鼓,提醒道:“秦大小姐,提醒你一下,你要吃苹果可以,但是别忘记只能吃半个苹果,还的是平滑切开的半个苹果,怎么样?千万别把整个苹果都吃了,那是犯规算你输。”   “说什么呢?本小姐没吃过苹果吗?”秦星怡白了一眼毛凉,觉得这家伙说话也太挖苦人了,好像自己嘴馋要贪吃苹果。   秦星怡用一根手指尖旋转着苹果,猛地将其旋转抛向了天空,然后从半截白丝帕的边缘处抽出一根白丝线,注入真力之后随手一抖,那根短短的白丝线如同一条小龙攀登上去,朝着天空中旋转垂落下来的红苹果盘旋,只见白光一闪,将那个红苹果切成了两半!   秦星怡喜笑颜开,依然如法炮制,伸出一根手指尖儿将半个苹果接住并让其在指尖儿上不停地旋转,另一手随意接住另外半个苹果,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笑得拢不拢嘴儿,赞了一声:“好甜啊!”   姜兆云的老爹听见秦星怡当众夸奖自己送来的红苹果,开心地咧嘴大笑,朝台上喊道:“俺家苹果树上还有好多又大又红的苹果,等你打完擂,去俺家吃一个肚歪,想吃一辈子也成。”   台下观众顿时鼓起掌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秦星怡用短短的一根软丝线就可以切断苹果,那是要比毛凉用铁砂掌的掌力劈开苹果要难度大多了,至少这种借力打力的手法在效果上不输于毛凉。   秦星怡笑眯眯地品尝着甜甜的红苹果,想起四年前的一段往事,停住了咬苹果,楞在那里出神儿。   ――四年前,轩辕名玉被质子馆胡峰惩罚不给饭吃,一连饿了两天,那时候如果他能有半个红苹果吃,该有多好啊!   那时候,秦星怡看见轩辕名玉断然投河,大吃一惊,顾不得大师兄的劝阻,连外衣也没脱下来,直接勇身跳进了河水里,将他打捞上来。   轩辕名玉被打捞上来以后,倒在河岸上大口喘气,肚子被河水灌得饱饱的,顺着嘴角往外淌水。   那时候,秦星怡很生气他投河,一边倒提起他的身子帮他控水,一边促狭地笑问:“你不是饿吗?河水喝多了也不管饱。”   秦星怡记得那时候轩辕名玉呛咳了一阵子,不服软儿地反问道:“我要饿死了,下河抓鱼吃还不行吗?”   “什么下河抓鱼吃啊?你忘了你不会游泳吗?现在小河涨水,流速很急,要是你淹死了怎么办?”   “饿死还是淹死有区别吗?”轩辕名玉觉得这两种死法都一样,可怜人的凄惨命运是无法摆脱的人生悲剧。   四年前的往事总是一点一滴地渗透到秦星怡的心坎上,轩辕名玉忍受饥饿的可怜样子在秦星怡的眼前挥之不去,即使她现在吃半个苹果也会回忆起过去的深刻经历。   秦星怡默默地拿着半个苹果,奇怪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刻总是想起轩辕名玉呢?也许四年前他饿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以免留下这么多怨恨和悬念,这些心结在心底纠缠不清,真的很令人苦恼!   秦星怡暗暗生自己的气,似乎是想要抛开烦恼一般,将另外半个已经被自己咬了几口的苹果用力向远处扔出去,化作一个抛物线,远远地消失在人群后面的黑暗里。   只听一声铜锣响,镇长任胜宣布打擂结果,秦星怡胜出第一局,他喊道:   “好了,第二局马上就开始,大家抓紧时间下注,看好谁要想清楚了,反正刚才约好的三局两胜,任何人都还有机会扳回本钱。古时候也有花木兰做大将军的,乱世总会出现奇女子,大家觉得呢?”   擂台下顿时嗡嗡声响成一片,观众们看到第一局打擂过程,认为秦大小姐别出心裁地巧妙取胜,看来比武不光是斗勇还需要斗志,智勇双全的人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毛凉听道第一局的结果宣布是秦星怡获胜,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几百两银子输掉是小事,关键是自己父亲的首富面子要维护,第一局输了也就罢了,第二局好歹要赢回来,最后弄个平局也是好的。   毛凉是生意场上的人,精通算计对方的心理活动,喜欢做事牵着别人的鼻子走,因此,为了赢回第二局,他决定耍一些小伎俩,琢磨着掀开对手的伤疤,触痛秦星怡的伤心处,扰乱对方的心思才能使得处于落后的自己反败为胜。因此,他主动建议道:   “秦大小姐,已经比试一局了,你累不?要不要休息一下?本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了?有什么事憋在心里不好,会闷出病来的。”   “不用休息,本小姐没事,打擂只是小事一桩,算不了什么的。”   秦星怡说着,忍不住再一次抬头去看贵宾观礼席,见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不免吃惊,问道:“任镇长,令妹和我抓的那个要犯到哪里去了?贵宾席怎么不见人影?”   镇长任胜早已得到情报,知道轩辕名玉和自己妹子趁人不备悄悄地溜出了莫离镇,自己已经派任府老二集合一些人去追赶,但是这件事此刻不宜声张,会破坏秦星怡的心情,打扰大家对于擂台赌局的兴头,只得搪塞说道:   “大小姐放心,本镇长这就派人去查看,在我们莫离镇一切都会安然无事的,请大小姐安心打擂,名声要紧,大家都等着瞧大小姐这朵鲜花会插在哪里?万一打输了,大小姐今晚只好嫁人了?”   “呸呸!任镇长说什么呢?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全都是废话啊,让他们搞搞清楚,本小姐是终身不嫁的!”   镇长任胜心想:什么叫让大家搞搞清楚?本镇长就没搞清楚呢!直言问道:“为什么终身不嫁?难道大小姐以前受过什么挫折,感情上经历过痛苦煎熬?”   秦星怡被镇长任胜的话勾起往事,想到自己四年前喜欢过轩辕名玉,没想到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到了自己,不由得偏激地想:男人嘛,哼哼,没一个好东西,害人不浅啊!   “任镇长,本小姐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无聊得很。”   “大小姐怎么会觉得无聊呢?如果有一个好男人出现在你面前,发誓一辈子对你好,而且说到做到一生一世好好地爱护你,那你就会被感动,就不会感到无聊了。”   “可能吗?有这样的人吗?”秦星怡心里有些难过,想不通轩辕名玉为什么要和自己做对,四年前失约毁信在先,四年后杀害自己父皇在后,枉自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一片深情。   秦星怡想起自己这次离开西秦国前来执行连环击的时候,心里认定轩辕名玉是天下第一大坏蛋,发誓到最后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是,经过这一天来的接触,秦星怡眼看着轩辕名玉受伤示意并否认杀人,自己不知不觉地变得心软,也怀疑起来,也许轩辕名玉真的没有杀死自己的父皇,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有的,好男子有的是,只是大小姐没遇上。”镇长任胜语气很鉴定地说。其实他很想对秦星怡说:本镇长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好男子,如果你肯嫁给我,我发誓会疼爱你一生,前提是你不要嫌弃我的长相!   镇长任胜因为自己的长相很自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娶媳妇儿,今晚被姜兆云老爹和毛凉挑起这门心思,便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刻跪下求婚,只不过擂台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自己身为莫离镇领头人不能半截打岔子,强忍住到了嘴边的话不能一吐为快!    第二十九章 新贴身侍卫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打擂第一场获胜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并无多大欢喜,依旧花容平静,反倒是镇长任胜显得十分欢欣鼓舞,对秦星怡更加私自爱慕和敬佩。   毛凉没想到自己会输了第一局,便把赢回来的希望寄托在第二场和第三场打擂上,命跟班把下两场打擂的赌银一股脑儿全都送上来,迫不及待地等着镇长任胜宣布继续比赛。   台下观众又开始下注了,这一次的押注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大家全都看好秦星怡会赢。   镇长任胜看着府丁收妥大家押注的银子,粗略估计足足超过一百两银子,心中欢喜,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酒袋,将其投到附近一棵枣树的树杈上,大声宣布道:   “第二局比赛规则是双方争抢枣树上的这个酒袋子。等一下我喊开始的时候,两名选手同时出手,谁先抢到手就算谁赢。”   毛凉一听正中下怀,觉得自己从小擅长爬树,无论多高的树木、多细的树枝,自己都能像猴子一样地爬上去,这一场比试十拿九稳自己赢定了。   “预备,开始!”镇长任胜一声开始的始字尚未话音落地,毛凉不客气地叫了一声:“我先走起。”   毛凉的轻功非常惊人,只见他提了一口气,弯腰抱着枣树,双手双脚轮番交替向上,身形如狸猫飞窜上行,很快接近了那根树杈。   秦星怡后发制人,把握局势,看清楚毛凉在那里飞快地爬树,不由得长笑一声,解下腰间的红丝带,看了一眼自己距离酒袋的远近,觉得红丝带不够长,便“唰唰”两声,将红丝带撕成三条,将其首尾相连接,变成一根长长的红丝带。   红绸舞是秦星怡小时候很喜欢的拿手好戏,对红丝带更是情有独钟,曾多次将身子黏挂在红丝带上打秋千。此刻,她用力一抖,红丝带的一头便轻轻巧巧地穿绕在树枝上,她的身形随着红丝带飞舞起来,斜斜地直奔酒袋子所在的那根树杈,好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蝴蝶。   擂主姜兆云明白老大设定的第二场是要考量两位选手的轻功,因为自己对轻功不感兴趣没有习练过,所以,看到毛凉爬树奇快以及秦星怡借助红丝带飞掠上树的奇观,不禁暗暗喝彩,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若论轻功自愧不如,在他二人面前自己只能甘拜下风。   毛凉已经接近了那根树杈,像长臂猿一样伸出手去,眼见那个酒袋子唾手可得,忽觉耳边一阵清风,一转眼瞥见一根红丝带飘上了树枝,红丝带携带着秦星怡一闪而上,好似精灵鬼魅无声无息地抢在了自己的前面。   毛凉大吃一惊,不甘心自己输掉这一局,索性想来一个两败俱伤,奋力挥拳猛击这根树枝,“咔嚓”一声,树枝立断。   树枝突然断裂,秦星怡没料到毛公子会来这一招,暗骂一声“好卑鄙”,身形一卷,向上翻腾,俏生生地站在了更高的一根树枝上,红衣飘飘,美若仙子。   毛凉的情况就不同了!树枝一断,他的身躯就显得笨拙起来,居然随着树枝一起落到了地上。他不死心,看见酒袋子掉到了不远处的地上,伸手想抓,结果摔成一屁股蹲儿四脚朝天,显得狼狈透顶,惹来台下观众一阵哄堂嘲笑。   毛凉做惯生意练成了厚脸皮,哪管自己姿势有多狼狈,立刻翻转身子,手脚着地好似一条赖皮狗往前爬,终于将那个酒袋子抓到了手里,兴奋得刚想大喊:我抢到酒袋子了!却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身子瞬间离开了地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根红丝带好似盘龙一样自上而下地缠住了毛凉,并将他的身体停放在半空中。   毛凉手里死死捏着酒袋子,身子被悬浮在半空,手脚没有着力的地方,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放我下来。”   秦星怡秀眉微扬,开心地笑了起来,玉树临风一般站在树枝上,手里提着红丝带好像钓鱼一样,将毛凉提在了半空。   镇长任胜见事态发展到此,看出秦星怡的轻功要比毛凉技高一筹,但是这场比赛的胜负却有点难以抉择,因为酒袋子毕竟被抓在毛凉的手里,当然了,毛凉虽然得到了酒袋子,但他的整个人连同那个酒袋子被秦星怡用红丝带抓在了手里。   镇长任胜轻咳一声,征求台下观众的意见,问道:“胜负输赢,大家怎么看?”   台下观众大多是投注秦星怡赢,当然偏袒于她,纷纷起哄笑道:“一物降一物啊,当然是大小姐赢!”   也有个别人押注毛凉赢,以及那几个跟班,一起喊叫起来:“毛少爷赢了!比赛规则讲好的,谁拿到酒袋子谁赢!”   这时候,镇长任胜正要发话,忽然急匆匆跑来一个人任府家丁悄悄向他禀报事情。任胜闻听,细细斟酌起来,完全无视了宣布比赛结果的事。   赌局输赢是大家最关心的事,现在公布结果被搁浅了,观众们个个人心急躁,两拨人在台下推推搡搡地动起手来,发生了骚乱。   任胜见事态不好,把脸一板,心想:本镇长的人还站在这里,你们就敢当我的面惹是生非瞎胡闹,还把我这个镇长放在眼里吗?怒气冲冲地吩咐敲锣。   “哐哐哐”一阵铜锣乱响,群殴的人大多停住手。   秦星怡站在枣树上听见远处隐约传来滚滚的雷声,纵身从枣树上轻轻跃下,放开毛凉,收起红丝带,风姿卓约地站立在高台上,问道:“任镇长,出了什么事?好像要下雨了。”   任胜喝令府丁将几名还在扭打的人拉开,抬头望了一眼乌黑的天空,答道:“的确,雷阵雨要来了,今晚的擂台赌局只能推迟到明晚继续进行,秦大小姐可有什么问题?”   “是的,有问题。本小姐明天还有事要办,去和我的同伴会合。事实上,本小姐来到莫离镇也是机缘巧合,今晚能在莫离镇住宿一个晚上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了,明日早晨本小姐一定要离开这里。”   任胜听秦星怡坚持明天要离开莫离镇,自己也不好强留,认为自己今晚应该邀请她去自己府里做客,若是能把酒畅谈一番最好不过,于是,殷勤相邀道:   “不管怎样,今晚承蒙秦大小姐亲自登台打擂,已经让我们莫离镇的人大饱眼福,感激之至。如今天公不作美,雷阵雨要来了,今晚的打擂赌局只能暂且告一个段落。不知秦大小姐今晚在何处落脚休息?不如去任府做客,本镇长还有事想和大小姐相商。”   “多谢任镇长诚意相邀,本小姐今晚就打扰了。”秦星怡并不推辞,正想借此机会和镇长任胜谈正事。   任胜见秦星怡爽快答应,顿觉大喜,连忙命府丁宣布今晚因为大雨即将来临,打擂赌局一事暂停,推迟到何时要根据天气变化另议。   擂主姜兆云没想到自己提心吊胆地紧张一个晚上,自己连一场比赛也没捞到出场就完事了,心里很是惊喜,因为他知道秦星怡的真正身份,不想与长公主殿下动手比试,万一失误伤了西秦国皇室成员,这罪责自己可是承担不起。   任府府丁开始敲锣,大声宣布今晚比赛临时结束,劝大家都回家去避雨。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铜锣声中,观众们非常扫兴地散去,只有毛凉心里不服气,跑到镇长任胜身旁缠着问第二场比试到底是谁赢了?   任胜有些为难,抓耳挠腮地支吾了一会儿,生怕得罪双方,抬头看向秦星怡,求救般地问道:“秦大小姐,你认为第二场胜负如何?”   秦星怡并没有将打擂的事放在心上,输赢对于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勾唇笑道:“本小姐已经赢过第一场,所以这第二场嘛,本小姐倒是不在乎输赢。只不过,念在毛公子武功高强的份儿上,本小姐很想让他做一年随从,当个贴身侍卫什么的,不知他意下如何?”   任胜听得明白,原来秦星怡是看中毛凉武功不错,想要收罗毛凉做贴身侍卫,因而对毛凉说道:   “毛少爷,实话和你交个底,秦大小姐的身份本是西秦国长公主,今天她是代替别人参加打擂,本意只是为咱们莫离镇赌局凑个趣儿。第二场比试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不是长公主殿下的对手,所以,现在你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你爹肯不肯让你去做侍卫?”   毛凉清楚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让自己去做别人的侍卫。如果自己去问父亲,作为莫离镇首富的父亲一定会用银子解决这个问题,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变成了败家子,眼看着家里的银子滚滚流出去?   可是,如果能做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尽管只是一年,那也是好的。毛凉想到自己在以后的一年里有可能和长公主朝夕相见,心里觉得乐滋滋的,答应道:   “任镇长,这个贴身侍卫的职位我有兴趣。”    第三十章 冤屈越陷越深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远处天空中传来滚滚雷声,预示着一场雷阵雨即将来临。   莫离镇的打擂赌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却偏偏被雷阵雨所干扰阻断,观众们纷纷散去避雨。   零星的小雨点开始飘落下来,高台下只剩下几名任府家丁收拾整理,姜兆云的老爹招呼儿子下台来嘱咐几句后,自行离去。   镇长任胜陪同秦星怡和毛凉二人从擂台上走下来,对毛凉说道:   “毛少爷,本镇长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事关你的前途,至少你先回家去和你爹商议,如果你爹同意你离家一年去当长公主的贴身侍卫,长公主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星怡也嘱咐道:“毛公子,今晚本主就在任镇长府里叨扰一宿,明日一早听你回话,成与不成你都要来打一个招呼。”   “是,长公主殿下。”毛凉答应着,带着几个跟班回家去了。   “任镇长,你觉得毛公子的父亲会同意吗?”秦星怡觉得此事没有把握。   “殿下,本镇长觉得毛少爷的爹肯定不会答应,但是这件事也还存在希望,据我推测,也许毛少爷偷偷溜出家门,私自前来当侍卫的可能性极大。”   秦星怡摆了一下手,有些落寞地说道:“算了,暂且不提此事,一个贴身侍卫而已,毕竟小事一桩。”   两个人正说着话,只见穆硕从高台侧边转了过来,一脸郁闷的表情,嘟囔道:“殿下,俺的坐骑又不见了,今晚真是活见鬼!”   秦星怡闻听也是一愣,怎么又不见了?这可是今晚第二次不见了他的坐骑。   镇长任胜刚才得到过府丁禀报,知道穆硕马匹的下落,沉吟片刻,说道:   “穆壮士,此事说来有点为难,总之家丑不可外扬。罢了,既然是当着长公主的面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坐骑是被一个盗马小贼偷了,这个小贼还想绑架拐带我妹子逃走,想必你能猜到他是谁?”   “是谁?他奶奶的!竟敢偷马偷到老子头上来了,看俺不将他一巴掌拍死!”穆硕顿时火冒三丈,心里乱成一锅粥,哪里猜到是谁?击掌怒吼一声。   秦星怡脑子转得快,寻思着:难道是轩辕名玉干的?怪不得刚才看不见他和任二小姐的影子,原来是去盗马逃走!   “马在哪里?人抓到了吗?”秦星怡直接了当地问道。   “当然,人赃并获!莫离镇是什么地方?那个小贼抵死顽抗,被任府七雄打成重伤,已经被抬回任府去了。这一次他犯下的罪孽不清,胆敢打我们任府的主意,本镇长绝不会轻易饶过。”   秦星怡听到那个小贼再一次被打成重伤,料想任府七雄中的人出手一定十分狠辣,心里不由自主地忽悠一下子乱颤起来,说了三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这小贼……”   穆硕听说盗马小贼已经抓到了,首先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殿下,这个盗马小贼既然抓到了,把他交给俺处治吧?在俺们草原上,部落里流行的惯例,如果盗马贼被抓到,就将他交给苦主处治。”   任胜抢先拒绝道:“穆壮士,这个不大可能,因为今晚最大的苦主是本镇长,自己的亲妹子差点被这个小贼绑架拐带走,做亲哥哥的能忍么?”   穆硕是草原第一勇士,平生最恨盗马贼,恨不得抓到一个杀一个,斩草除根,因而说到:“那就好!俺怕你狠不下心来。”   “本镇长会狠不下心来吗?不可能!任府对付仇人的手段你是不了解,绝对是狠辣无情,怕死的活不了,想死的死不成。”   任胜冷酷地说着,抬眼望了一下秦星怡,见她秀眉微蹙并不插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事,纳闷地问道:“长公主殿下,是否同意将这个小贼交给任府处治?”   “你是说这个小贼是轩辕名玉吗?”秦星怡幽幽地问道,并不直接回答问题,因为她很想知道轩辕名玉伤在哪里?但是又不好意思急切追问这件事,不想让外人看出来自己心里其实还是很在乎他的生死,心中好纠结。   “是的,殿下所料不差!正是那个姓轩辕的杀人犯。”任胜咬牙答道。   秦星怡见自己身边的这两个人都把轩辕名玉恨之入骨,今晚的事情明摆着,自己无法多插话,可是若是由着任镇长和穆硕的性子来,他二人火爆脾气,恐怕轩辕名玉活不过今晚!   轩辕名玉到底是不是杀死自己父皇的凶手呢?秦星怡至今心中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轩辕名玉始终否认,并且他受伤失忆,这个问题暂时弄不清楚。   爱一个人很难,恨一个人更难。秦星怡对轩辕名玉的感情极其复杂,从四年前的初恋,到后来的痛恨,及至今日恨到了极点,因为没有掌握他的杀人证据,此刻见任胜和穆硕要严酷处治他,心中反而多了几分不忍,问道:   “任镇长,轩辕名玉今晚闯下大祸,受伤挨打是他咎由自取,你们想怎么处置他,悉听尊便。但是,本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他的双手是否沾染了我父皇的鲜血?”   恰在此时,任珍被任府老四拉着跑过来,听见秦星怡的问话,插嘴说道:“长公主殿下,我哥会催眠术。让我哥用催眠术套话追问,也许能知道一些往事真相。”   “妹子你又多嘴了,这件事不可以外传,我的授艺师父当年叮嘱过的。”任胜有点不快,怕师父以后知道会责备自己不遵师命。   “哥哥,并不是你言而无信,而是因为轩辕公子被人一再误会,刚才在镇子围墙门口已经被三哥和五哥打得奄奄一息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轩辕名玉受的是什么伤?”秦星怡急忙追问。   “长公主殿下,我五哥擅长使用紫金星云链,刚才和我三哥前后夹击,紫金星云链砸在了轩辕公子的后背上,把他砸成内伤一个劲儿地吐血。还有啊,我三哥的那根红缨枪把轩辕公子的腰划了一个大口子。”   “别说了……”秦星怡听着任府七雄将轩辕名玉肆意残害,把他打成内伤兼外伤,伤势似乎严重,心中更加不忍,拦住任珍的话题,转而对任胜说道:   “任镇长,你都听到了吧?轩辕名玉的事必须要弄清楚,否则的话,事态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任胜见秦星怡对那个小贼表现得过于关心,心中不爽,问道:“但不知殿下以前为何一口咬定是姓轩辕的那个小贼杀死了你父皇?”   秦星怡垂下眼帘,追思往事心中无比凄凉,坦诚相告:“因为,本主有人证和物证。”   镇长任胜听说有人证和物证,觉得此事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他最看重的是物证,俗话说铁证如山,讲究的是就是物证确凿!   他循序渐进地问道:“人证姑且不论,请问殿下,物证是什么?”   这时候,雷阵雨即将到来,铜钱大的雨点已经噼噼啪啪地洒落下来,在场的几个人衣服都淋湿了。   秦星怡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想起四年前关于这块玉佩的往事。   四年前,这块玉佩本是轩辕名玉亲手雕刻上一个“名”字,送给了秦星怡。   可惜那时秦星怡遵从大师兄的命令,当晚又将玉佩送还给轩辕名玉。轩辕名玉不甘心遭受质子馆主胡峰的迫害,决心自杀,投河之前,将这块玉佩抛掷到了那条小河里。   第二天早上,秦星怡潜入河里将玉佩找回,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发生一系列变故,秦星怡因为误会,将这块玉佩怒摔还给轩辕名玉。   但是,四年后,秦星怡在父皇被杀现场发现了这块染血的玉佩!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块玉佩说明父皇被杀的那天晚上轩辕名玉就在旁边。   秦星怡看着玉佩,仿佛又看到父皇的鲜血流淌染红了这块玉佩。睹物生情,秦星怡想起父皇半年前将自己寻回皇宫,百般疼爱意欲弥补由于多年失散带来的骨肉分离之痛!   父皇……女儿一定要为你报仇!秦星怡这样想着,不由得握紧拳头,将那块玉佩牢牢攥紧,好似掐住杀人凶手的脖子一般!仇恨的火苗再一次被燃烧起万丈高。   “殿下,这个玉佩就是物证?”   “是的,我恨这个玉佩,真想摔碎了它!”秦星怡认为这块玉佩已经变成了专门吸血的不祥之物,短短四年中,它上面沾染过父皇的血、自己的血、还有轩辕名玉的血。   “这个物证很重要,千万别损坏它!殿下,今晚可以把这个玉佩暂时交出来吗?本镇长想用它做引子对那个小贼催眠审问。”   “好的,当然可以,但愿事情进行得顺利。”   秦星怡将玉佩递给任胜,随手接过任府家丁从贵宾观礼席上取来的红色斗篷披在肩上,握紧长弓,心想:今晚终于要水落石出了!但愿轩辕名玉是清白的!否则,在场的人都不会轻饶他!   轩辕名玉的冤屈越陷越深!    第三十一章 铁匠铺夜半来客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夜色降临,风雨潇潇。   莫离镇的打擂赌局暂告结束,众人散去。擂台上下一霎那杳无人迹,一切回归宁静。   镇长任胜一片赤诚邀客赴宴,秦星怡也不推辞,欣然带了穆硕前往任府去做客。任胜见状十分高兴,吩咐厨房多做一些清淡菜蔬小炒,并在前厅饭桌上准备好一坛美酒。   酒席上,任胜兄妹居中就坐,秦星怡和穆硕坐在客位上,任府七雄中的老四和老七打横相陪,六个人毫无芥蒂地交谈甚欢,每人面前放着斟得满满的一大碗酒。   席间各位男子都是英雄豪杰,酒过三巡之后,穆硕起身对任府三位男子敬酒,说道:   “俺以前来过莫离镇,赌钱耍酒样样参与过,就是没来过任府。今天借长公主殿下的光,得见任府楼阁气派非凡,任府里的英雄好汉们个个了得,俺真是三生有幸!在这里借花献佛,俺敬各位一碗酒,以后就是朋友了。”   穆硕说毕,举起一碗酒,仰脖把碗中酒喝了一个干净。   任府七雄中的三位好汉见穆硕如此豪爽,也全都站起身,回敬豪饮,一时间酒席上的气氛显得很热烈。   男人们干杯,不自觉地冷落了坐在酒席上的两位女子。二小姐任珍见秦星怡坐在自己身边,机会难得,想藉此机会劝一劝,捧起面前的酒碗,说道:   “长公主殿下,我不会喝酒,可是,为了表现诚意,我一口气喝掉这碗酒。等到喝完酒之后,我还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秦星怡内力深厚,喝酒不在话下,含笑点头,端起一碗酒,分成几大口饮完,说道:“任二小姐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本主喜欢说话办事爽爽快快的。”   “嗯,那我就直说了!殿下,你为什么不相信轩辕公子是冤枉的呢?我觉得他不像是干坏事的人啊!”   秦星怡闻听,诧异地扫了任珍一眼,问道:“是么?任二小姐今晚刚认识轩辕名玉,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呢?”   “殿下,有时候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好人坏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比如,轩辕公子温文儒雅的态度,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像杀人防火的恶贼牙呀?”   秦星怡觉得任珍的看法未免太过单纯,判断一个人时好时坏要经过一段时间来观察,哪能一眼就看出所以然来呢?但是,她并不愿轻易扫兴,说道:   “也许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样吧,等待会轩辕名玉来了,请你哥施展催眠术套问一下,也许事情会有点眉目。”   两位女子正交谈着,厨房丫鬟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任胜劝大家将就着吃点夜宵,边吃边聊,自己乘机和妹妹交换了一下座位,准备向秦星怡诉说衷肠,轻咳一声,婉转地把妹子的事做开端,问道:   “长公主殿下,我妹刚才又缠着你说东道西了吧?其实,我妹总是催我给她娶一个嫂子回家……”   任胜刚开了一个头,正准备把话题蔓延展开下去,偏不凑巧,忽听门外一阵嘈杂声传来,任府老二推门而入,直奔自己面前,禀告道:“老大,事情办妥,把那个小贼抓回来了。”   任胜只好强咽一口吐沫,临时把求亲话题打住,问道:“人在哪里?赶快押进来,我要和长公主一起审问这个小贼。”   “报告老大,这个小贼强硬得很,在镇子门口时拼死逃跑,把他抓到手不容易。刚才老大不是派人传话给我,这件事让我掂量着办吗?”   任府老二为了确保关押小贼万无一失,刚才在回府的半路上,沿途敲开一家铁匠铺子,命铁匠为小贼特制打造一副粗长沉重的铁脚镣,严防他逃走,等这小贼戴上沉重笨拙的脚镣以后,就算他不死心还想逃跑,谅他也跑不动了。   任府老二让老三老五陪同小贼在铁匠铺子里面等着,看见铁匠铺子离任府不远,特地赶回来先报信儿。   镇长任胜听完任府老二的陈述,刚要夸奖他想得周到,却见穆硕蹦起身来,着急问:“俺的灰马呢?没被小贼弄丢吧?”   “你的灰马已经牵进府里马棚子,正在饮水喂草料。你可以去看看,那马完好无损。”   穆硕一听大喜,站起来就往厅门外面跑,一边冒雨往马棚跑,一边大喊:“好,好,去看看,俺的千里马,想死俺了。”   任胜见穆硕冲出去了,忙叫任府老四跟过去照应,同时,招呼老二入席,众人一同用餐。   秦星怡举着筷子,在面前的菜盘子里夹了一根青菜,并不放进嘴里去,侧头问道:“那个小贼伤势如何?等一下可以审问吗?”   任府老二口渴得很,端起一碗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如牛饮般喝光,放下酒碗,用袖子擦抹了一下嘴巴,回禀道:   “殿下放心,刚才在镇子门口,已经请府里大夫诊治过了,上药包扎整齐,如果审问他的话,一点不碍事。”   秦星怡忽然有一种近乡情却的感觉,马上就要见到轩辕名玉了,莫名其妙地兴奋,同时夹杂着几分彷徨不安。   任珍听到任府老二沿途给轩辕名玉打造刑具,知道他会更加不好受,有点心疼他,急忙向任胜解释道:   “大哥,你们弄错了,轩辕公子今晚没有绑架我,是我想要给他带路,主动送他一程的。”   “妹子,你不必为他扯谎。”任胜认为自己的妹子一向老实胆小,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主动为一个犯罪逃跑的陌生人带路?分明是想为这个小贼脱罪!   “我哪里有扯谎?”任珍委屈地噘起了小嘴,没有坚持拌嘴下去。她总是这样,看在哥哥从小把自己拉扯长大的情分上,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总是不忍当众驳哥哥的面子。   秦星怡倒是有几分相信任珍说的话,问任府老二道:“轩辕名玉可否承认绑架任二小姐?”   任府老二正在举筷如飞地吃饭,听见问这件事,气哼哼地说道:“那小贼怎么可能承认,当然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不要命地逃跑来着。”   秦星怡听到“不要命地逃跑”这几个字,眨了眨眼睛,终于感受到轩辕名玉破釜沉舟的决心!   到了此时,秦星怡终于可以站在轩辕名玉的立场上替他着想一下了。假设轩辕名玉从始至终都是被冤枉的,那他拼命逃跑就可以理解了,谁会甘心被人冤枉做一个替死鬼呢?   可是,如果不是轩辕名玉杀害了自己的父皇,又是谁下的毒手呢?秦星怡一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不清真相,只能等轩辕名玉从铁匠铺子回来,看情况再做决策。   莫离镇不大,只有一个铁匠铺子。铺子前面是加工制造铁器的打铁作坊,后面连接着一个小院落。院子里有两间套房,里间当卧室,外间堂屋用作吃饭休息。   铁匠姓徐,年近四旬,老伴早年病死,留下一个儿子小笛,父子俩相依为命。   徐铁匠儿子小笛今年十一岁,心思淳朴善良,好奇心很强,喜欢多管闲事。   这天半夜,徐铁匠和儿子小笛正在里屋睡觉,忽然被铺子外面传来的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原来是有客人上门要求打造铁器。   这年头有生意做就好,谁还管得了是不是深更半夜?徐铁匠赶忙披了一件衣服起床,出去开门,把前来的几位客人请进堂屋,问明情况,当即一口答应,点火生炉子忙活起来,准备连夜开工。   徐铁匠儿子小笛穿了衣服,趴在窗台上往小院子里偷看,看见窗外已经开始下起小雨,有四个陌生人冒雨跟随爹爹走进院子来。   领先走在前面的第一个客人个子很高,随后是两个粗壮的汉子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徐小笛躲在里间,掀开门帘一道缝儿,借助餐桌上一盏小油灯的昏暗光线,看见那个少年好像血人一样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着,年纪不大,顶多比自己大四、五岁?   “额,这少年流了好多血?”徐铁匠看出那少年受伤不轻,惊愕地问了一句。   那个高个子客人听见惊问声,沉下脸,十分不悦地对徐铁匠说道:“怎么?打铁的,你想多管闲事?”   “小的不敢。我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好像受伤很严重的样子,不需要将他用镣铐锁起来。”徐铁匠小声解释。   “你知道什么?这个小贼拼命想要逃跑,我们任府七雄刚刚出动了两大高手,费了好大力气才捉到的,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徐铁匠无奈,不敢跟任府的人争辩,问道:“二爷,这少年体弱伤重,给他专门打造脚镣需要多少重量?五斤分量足够了吧?”   这个高个子客人是任府老二,盘算着说道:“不行,最少十……十五斤,得,就打造二十斤一条的重镣!”   “二十斤?”徐铁匠惊讶地重复一遍,心里很是可怜这少年。若是把这么沉重的脚镣给这个少年戴上,他以后走路的时候,只怕会举步艰难!    第三十二章 我不是坏人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渐渐苏醒过来了,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疼得钻心!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不料一只眼睛被绷带连带着脑袋一起包扎住了,只剩下一只眼睛还能依稀分辨出眼前的景象。   我这是在哪里啊?轩辕名玉想着,发觉自己躺在一块门板上,门板放置在一间不大的房子里,房子显得低矮破旧。   轩辕名玉想要爬起身来,突然感觉腰部火烧火燎,一阵难以忍受的伤痛像滔天巨浪朝他奔涌袭来,实在是忍不住了,禁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   “小贼,这么快就醒了?”高个子客人警觉地问了一句,抬脚踢了一下轩辕名玉的身子。   “啊……!”轩辕名玉觉得自己的腰部似乎断裂成了两截,再加上被人在伤口上踢了一脚,疼痛使得他卷曲了身体,像一条小蛇一样侧身缩成了一个半弯形。   这位高个子客人本是任府老二,正在和徐铁匠讨价还价,本着处处为任府省钱的原则,声称打造一条铁镣只能付给半两银子。   徐铁匠可怜这个少年流血受伤,本就从心底里不愿意打造太过沉重的脚镣,故此,在价钱上争论起来,意图藉此机会减轻一点铁镣的分量,因此,他一口咬定半两银子还不够支付熟铁材料费。   任府老二有点不耐烦,一把抓起轩辕名玉被雨淋过的衣领,将他湿漉漉的身子提起来,狞笑着说道:   “徐铁匠你看清楚,这个小贼配得上半两银子吗?如果你觉得半两银子不值得,那就随便拿一根铁链过来,把这小贼的双腿缠紧锁住,只要不给他任何逃跑机会就成。”   轩辕名玉这才听明白原来他们讨价还价的东西是要给自己打造一条脚镣,心里很寒,伸手握拳,一拳打在任府老二的脸上。   由于距离太近,轩辕名玉这一拳打个正着!恰好打在任府老二的鼻子上,虽然力气不大,却也流出鼻血。   “他娘的,作死啊!这小贼还有力气打人!”任府老二惊叫一声,顾不得鼻血长流,用力抓紧轩辕名玉的细腰,将他整个身子平举起来,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可怜轩辕名玉的腰部伤口又长又深,此刻被一连两次碰击,痛得他欲哭无泪。在失去视觉前,轩辕名玉隐约看到里屋门帘缝隙处露出一个小男孩的脸,那小孩一脸惊异之色,张了张嘴却没叫唤出声音来。   徐铁匠儿子小笛掀开门帘子缝隙向外偷看,看见那个高个子客人将那少年举得高高地往地上一砸,那少年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趴在地上不停地颤抖。   徐小笛从来没看见过一个大人如此凶残地对待一个受伤的少年,很想大喊爹爹去阻止那个坏人施暴,但是,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紧盯着任府老二,生怕他继续毒打那个受伤的少年。   任府老二怒气冲冲,认为应该给轩辕名玉更多的教训,面目有些狰狞地大吼道:   “老五,你的紫金星云链呢?赶快拿出来,先把这个小贼捆起来,看他还敢不敢没上没下不自量力。”   任府老五极听老二的话,伸手从腰间扯出那条紫金星云链,走到轩辕名玉的身旁,扭住他的一条胳膊反拧到背后。   轩辕名玉尚未晕厥,绝不肯甘心被绑。他伸出另一只手臂用力去推任府老五的下巴,两个人互相较力,形成僵局。   徐小笛虽然年纪小,也知道受伤少年这样子蛮干反抗不是办法,因为对方人多,而他只有一个人。试想一下,三个体壮胖大的汉子对付一个受伤衰弱的少年,制服对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小哥哥,你要小心啊!你背后还站着一个手里拿着红缨枪的家伙呢!徐小笛很想出声提醒轩辕名玉,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那个手持红缨枪的家伙出动了。他凶态毕露,挥起红缨枪一招“横扫千军”,奋力横击在轩辕名玉的腰畔。   徐小笛吓坏了,瞪大眼睛瞧着轩辕名玉口里喷出鲜血,一头栽进了任府老二的怀里。   任府老二毫无怜悯之意,伸手揪住轩辕名玉的头发,对老五发令道:“快点,捆住他手腕,吊到门框上去。”   任府老五毫不迟疑,立刻照办,将轩辕名玉的两只手腕用紫金星云链绕了几圈缠紧,链子的另一头系穿过门框上的破洞以后打结系住。   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为什么要半夜欺负受伤的小哥哥!徐小笛心中愤怒地呐喊着,巴望自己有武功就好了,恨不得立刻把这几个坏人揍成一个稀巴烂。   徐小笛转头去看那个受伤的小哥哥,见那少年已经被吊在了门框上,垂了头,嘴角往下淌血,一双足尖将将沾到地面。   任府老二余怒未消,把一肚子怒火转发到徐铁匠身上,伸出手指戳了戳徐铁匠的肩头,喝道:   “徐铁匠,还不动作快点?愣在这里干嘛?打造一条脚镣需要很久么?这小贼的事你最好装作不知道,任府的事还轮不到一个铁匠管!”   徐铁匠见任府的人变本加厉地欺负起那个受伤少年,不敢替他多求情,生怕会替他惹来更多灾祸,索性也不再讲究价钱之类的,说道:“很快的,差不多需要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需要这么长时间?老三老五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看守这小贼,我去府里一趟,很快回来。”   任府老二当然不愿意等这么久,气哼哼地丢下半两银子,嘱咐两句,独自出门扬长而去。   徐铁匠收妥银子,转身走出堂屋,去作坊里面忙碌起来。点炉子生炭火,坐下来一个劲儿地拉起风箱。   徐小笛听到爹爹在作坊里拉风箱,知道爹爹每当一开始专心干活的时候,就不能受到骚扰。但是,自己多麽希望能除暴安良做一个大侠士,至少能在自己的家里救援受伤的这位小哥哥。   任府老三站在轩辕名玉的身前,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身子,见他身体听话地随着被链子拴住的手腕来回晃动,抖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红缨枪,问道:   “五弟,这小贼像野马一样难驯服!不如咱们今晚把他杀了,就说他逃跑时咱哥儿俩一时心急失手,谁还能拿咱哥儿俩咋办?”   “不妥吧,还是算了。”任府老五毕竟比老三 有见识,知道这小贼是长公主带来的,老大又对长公主另眼相看,还是不要捅马蜂窝。   “可是,五弟,这小贼害得咱们还要在这里干巴巴等一个多时辰,这不是见鬼的勾当!”   任府老五知道三哥没有耐心,也觉得他说得对,提议道:“三哥,咱们也别干等着,不如去酒家喝几杯,我知道有一个杏花酒家离此处不远,走,我带你去。”   听说不用干等有酒喝,任府老三心里当然高兴,一把拉了五弟的手,麻溜儿地往门外走。   徐小笛没想到三个坏人都走光了,心中大喜,慌忙掀开里屋门帘子跑出来。   轩辕名玉被吊在门框上,个子要比徐小笛高出一个半头。   徐小笛蹦了几下没够到链子,点了一下轩辕名玉的胸口,问道:“小哥哥,你还活着吗?”   “还没死呢……”轩辕名玉微弱地应了一句。   徐小笛听见轩辕名玉回答,高兴地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轩辕名玉没力气睁开眼睛,但是听其声音很陌生,难道是自己刚才看见过的躲在门帘后面的那个男孩子?猜测应该是徐铁匠的亲戚之类的吧?   “诶呦!你连我都不知道!我叫徐小笛,是来救你的,我想当大侠,做你的救命恩人。”   徐小笛毕竟年纪小,在这救人的关键时刻,罗里吧嗦地问东问西一些不要紧的话题,真是急死人,也不想想万一那些坏人回来就糟了,到那时不光是做不成大侠,还会连累爹爹的。   “原来是……小笛大侠……”   “哇,小笛大侠!这个叫法我喜欢。”徐小笛顿时乐坏了,“咯咯”地笑出声来。   徐小笛轻轻点了点轩辕名玉腰上缠绕着的绷带,一连串儿地问道:“小哥哥,你这里受伤了?哦,不对,还有头上和腿上?你是怎么受伤的?疼不疼?”   轩辕名玉听到徐小笛问题好多,自己没有精力一一回答,两只胳膊被笔直地向上拉扯着有些酸麻,腰上的伤疼几乎迫使自己不敢大口喘气,只得简洁说道:“小笛大侠,这些伤……以后慢慢告诉你。”   “不是的,小哥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告诉我,你是好人吗?我只救好人。”徐小笛一本正经地问。   轩辕名玉苦笑一下,听得出来徐小笛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孩子,可是自己算是好人吗?   因为受伤失忆,轩辕名玉对于以前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现在,众口凿凿,都在指责自己罪行累累,背负的罪名太多,杀人犯!绑架犯!盗马贼!   轩辕名玉昏沉沉地竭力摇头,想要否认那些在耳边嗡嗡响的幻音指责,痛苦地哑声说道:“我不是坏人。”    第三十三章 小笛大侠黔驴技穷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小哥哥,谁能证明你不是坏人呢?”   “没有谁……”   “那你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我不记得了……”轩辕名玉叹息一声。   铁匠儿子徐小笛虽然只有十一岁,胆气过人,搬来一张木制板凳,准备站上去帮忙轩辕名玉解开紫金星云链,只是担心自己会救错人,不放心地追问下去:   “小哥哥,你刚才也承认我是小笛大侠!大侠不能救错人!坏人应该恶有恶报,我是绝对不能救一个坏人的!”   “我不知道……请你相信我是一个好人……”   轩辕名玉觉得自己的辩解不能说明问题,心情很郁闷,面对的徐小笛穷追不舍地追问,自己真的是头大,无言以对,好像吃了一个苦果,苦腻的滋味一直渗透到了心底。   堂屋的房门大敞开着,外面的冷风夹杂着细雨吹进来,吹打淋湿了轩辕名玉的后背衣衫。他被任府老五用紫金星云链吊在堂屋门框上,只有脚尖堪堪沾地,根本无法躲避风雨。   “可是,你不能证明是好人,我怎么救你呢?”徐小笛翻了一下白眼,望天问道。   他两只脚已经迈上了板凳,听到轩辕名玉泄气的回答,不禁有些犹豫,一边发问,一边又从板凳上跳了下来。   “如果,你看我像坏人……或者,你觉得我是一个坏人……”   轩辕名玉心头充满苦涩,一句完整话没说完,连忙闭嘴,想要强行将逆行上涌的一股血气压回腹腔内,可惜没成功,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徐小笛愣在那里,耳听得屋外雷电声、风雨声、敲铁声,很多杂音交织在一起,搞得他乱了分寸,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   轩辕名玉眯起一只眼睛,打量了一下徐小笛,见他年纪太小,身高才到达自己胸口,不可指望一个小孩子来拯救自己,只能听天由命,任凭别人无中生有地栽赃罪名,将自己的血肉之躯肆意蹂躏。   “小哥哥,你倒是说说嘛!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徐小笛真心发急起来,很纠结地反过来问轩辕名玉。   轩辕名玉无可奈何地微笑一下,闭上眼睛,慢悠悠地答道:“算了,别管我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可是,我真的想要救你啊!你都变成这个样子,又吐血了!我要是不救你,就对不起小笛大侠的这个称号!”徐小笛很是为难,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救人的想法。   “没事……我不会怪你!”轩辕名玉咽下一口带血的吐沫,心想:就算你把我放下来,赤手空拳的,我也打不过他们,还不是得被他们抓住,免不了再被吊起来挨一顿毒打。   徐小笛想不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有些沮丧地坐在板凳上,两只胳膊肘支在方桌上,颓然想着心事。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宝贵的救人时机眼看就要错过。轩辕名玉不再指望自己能获救,也不出声责备徐小笛这个小笨蛋。   过了良久,徐小笛听到轩辕名玉发出几声咳嗽,抬头去看,见他的衣角被风吹拂着飘动,头发也被风吹雨打变得散乱,站起来扯了扯轩辕名玉的衣襟,问道:   “小哥哥,你又咳,很难受吧?”   轩辕名玉的身体被吊在门框上当然很难受,再加上伤痛难忍,不想回答这种无聊问题,喃喃地问道:“你啊……不相信我,为什么还叫我小哥哥?”   “小哥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要你所出一个证明人的名字,他能证明你是好人,我就相信你。”   轩辕名玉略微摇一下头,脑子里没有印象还有谁可能证明自己清白,似乎刚才在昏迷中有一个少女好几次相救自己,自己好像叫那个女孩子的昵称是小星星?   “小哥哥,别磨蹭了,你有好多难言之隐吗?你只要说出一个人名就行!”徐小笛觉得自己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只需要他说出一个证明人的名字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有一个女孩叫小星星……也许她……”轩辕名玉咳着,说出了秦星怡的昵称。   “小星星?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是女孩儿吗?”   “是的……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这个小星星在哪里啊?”徐小笛刨根问底起来。   “我不知道……只记得在梦里她好像会武功。”   “会武功?太好了,等咱们找到她以后,我要拜小星星做师父。”   “咱们要找她?”   “是啊,必须要找她呀,你不是说他能证明你是好人吗?”徐小笛很高兴地想着,只要找到小星星教自己武功,自己以后当大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徐小笛兴奋地寻思了一会儿,心里还有好多问题想问,看见轩辕名玉垂下头好似睡着一样,急忙推了一下他的身子,叫道:“小哥哥,你别睡。”   轩辕名玉被徐小笛缠着说了这么多话,感觉疲惫不堪,昏沉沉地想要进入睡眠,却被徐小笛摇晃着身子不能放松精神,只得答道:   “小笛大侠,让我睡吧……我不习惯这样子被吊起来聊天。”   “小哥哥,你这样子睡着,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关系,醒不过来也好……”   徐小笛听出轩辕名玉的话语里充满忧伤,似乎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愿望,都怪自己一直不肯相信他,抱歉说道:   “对不起,小哥哥,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我马上救你,稍等一下。”徐小笛终于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做出了自己的正确判断。   “不要说对不起……快点!帮我把锁链解开。”轩辕名玉催促着,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鲜血快要吐尽了,大口喘息起来。   徐小笛人小志气高,勇于救人,体现出了扶危济困的大侠风范!   他灵机一动,把方桌推到门口,踩着板凳爬到桌子上,费力地想要解开紫金星云链的结头儿,以便把轩辕名玉从门框上放了下来,但是,链条缠绕的很紧,用手无论如何是解不开的。   徐小笛费了半天劲儿,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那根链条却纹丝没动,气得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我解不开啊!”   “别急……你想一想,你家里有没有刀剑一类的东西?能劈开这条锁链就行。”轩辕名玉喘息着,耐心地提示徐小笛应该怎么办。   “哦,对啊,小哥哥,你是问我家里有没有兵器?当然有啊!我爹前几天帮人打造了一柄短剑,藏在床底下。”   “太好了,小笛大侠,救命恩人,你快去把短剑拿来,给我看看。”轩辕名玉觉得自己有希望逃离虎穴,精神为之一振。   “好的,你等着,我马上去来。”   徐小笛很聪明,一经提示马上心有灵犀一点通,跑进里屋,爬到床底下,摸出了一柄短剑,兴冲冲地跑回堂屋,将这把宝剑抽出剑鞘,晃了一下说道:   “你瞧,这把剑是我爹新打造的,剑刃还没开锋呢。”   轩辕名玉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短剑,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有希望获救了,没想到听了徐小笛的话,却是一把没开刃的短剑,只怕剑口太钝,砍不断捆住自己的这条紫金星云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徐小笛手持短剑,重新爬上方桌,用力去砍链条,哪里劈得断?   “怎么办啊怎么办?”徐小笛生气地在桌子上跺脚问道。   轩辕名玉忍痛想了想,问道:“这把短剑没开刃,你力气不够,所以砍不开锁链。……你家里有没有劈柴的斧子,用斧子试试也许能行。”   “斧子啊,我家柴棚里有一把,我去拿。”徐小笛说着,跳下方桌,将短剑放在桌子上,飞快地冲进雨地里去了。   轩辕名玉已经被吊了好久,门框处的风雨和夜晚的寒冷不断地侵袭着他的身子,他感觉很冷,身子不断地颤抖着,带着一线希望,盼望徐小笛能用斧子将自己手腕上的锁链劈开。   “小哥哥,我来了,这把斧子肯定行。”徐小笛奔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斧子,刃口显得很锋利。   轩辕名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强挺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状态,嗓子干渴得说话很艰难,长长的眼睫毛缓缓地开合了一下,安静地等待着铁链被斧子劈开的那一瞬间。   徐小笛第三次爬上桌子,听见作坊里传来爹爹有节奏的打铁敲击声,自己越发有信心,颤巍巍地举起斧子。   这把砍柴的斧子又大又重,徐小笛年纪太小力气不足,举起斧子的样子显得很吃力,看准锁链劈下去,不料竟然砍歪了,锋利的斧子斜斜地贴着链条滑下去,险些儿砍到轩辕名玉的脖颈上,幸好只是划破了肩膀,溅起一连串小血珠儿。   “啊,小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徐小笛大声惊叫起来,松手丢了沾染血迹的斧子,慌乱地用手捂住轩辕名玉流血的肩膀。   小笛大侠黔驴技穷了,救人不成反伤人,让轩辕名玉上伤上加伤,用斧子把他的肩膀砍出了一道血口子,血珠儿四溅。    第三十四章 隐居的江湖侠士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被砍伤了。   他没料到徐小笛这么笨!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家伙还当什么大侠啊?   可是,轩辕名玉没有出声抱怨,毕竟小笛是出于一片好意救自己,想安慰他说:“别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惜肩膀很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徐小笛吓坏了,见轩辕名玉的肩膀伤口处止不住地往外冒血,从自己帮他捂伤的手指缝儿里渗出,便哭着跳下桌子,冒雨跑到打铁作坊,去找爹爹来帮忙止血。   徐铁匠正在专心完成任府老二交给的任务,由于雷阵雨的声音很大,没听到堂屋那边的动静,眼看一条脚镣即将打造好了,看见儿子跑了进来。   小笛抽泣着跑上来拉扯爹爹的衣袖,嘴里嘟嘟囔囔地叫着:“爹爹,快点来,跟我回堂屋。”   徐铁匠遇事极为冷静,答应一声:“等下,爹这就好。”他用铁钳子夹起那条烧得通红的铁镣,扔进了旁边盛满凉水的铁盆子,就听“嘶啦”一阵响,冒出一股白烟。   徐铁匠不再理会那条铁镣,让其慢慢冷却,自己转身拉着儿子的手,说道:“走吧,别怕。”   小笛被爹爹拉着手,心里安定许多,说道:“爹啊,我不是故意的,柴棚里的那把斧子太锋利了。”   “你用那把斧子干什么了?”徐铁匠听儿子提到斧子,不由得暗暗吃惊。   因为拆棚里的这把斧子是徐铁匠以前闯荡江湖时使用的兵器。后来他带着儿子来到了这个三不管地带,在莫离镇隐居下来,这把斧子也就跟着大材小用变成了劈柴工具。   小笛不知道爹爹身怀武功,平时只看见爹爹打铁、做饭、操持家务。   徐铁匠这几年默默无闻地生活着,用打铁的身份掩饰了自己本身是一名刀客的来历,从来不提自己过去走南闯北行侠仗义的英雄事迹。   但是,小笛身体里流着像父亲一样的热血,小小年纪就渴望着以后能成为大侠。徐铁匠对于儿子的愿望了如指掌,不知道儿子这样发展下去是喜是忧?   打铁作坊距离堂屋只有二十来米远,房门大开,堂屋里点燃着的那盏小油灯被风吹动,小火苗摇摆不定,映照着门框上被吊的一个少年身影晃动不休。   徐铁匠拉着儿子冒雨跑回来,闪身进屋,发现屋里没有任府的人在场,惊问道:“任府几位爷呢?”   “他们两个喝酒去了。爹,先别管他们,这个小哥哥的肩膀被我用斧子划伤了,现在怎么办?赶快帮他止血吧?”   徐铁匠见堂屋里没有外人,心里踏实许多,双眸中爆出突忽一闪即逝的精光,扫了轩辕名玉一眼,迟疑了一下,问儿子道:   “小笛,你为什么要砍死他?你又不认识这个人,滥杀无辜是不对的。”   小笛见爹爹误会了,慌忙解释道:“不是的,爹啊,我是想砍断锁链救他来着,我要当大侠,扶危济困救苦救难。”   徐铁匠暗暗点头,对于儿子身上具有的侠骨豪情很是赞赏,但是,自己带儿子来莫离镇隐居的原因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如果自己出手救这个少年,就等于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莫离镇恐怕也就呆不下去了。   “小笛,你想好了?真的要救这个少年吗?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来路,凭空要救他,是不是有点冒失了呢?刚才任府的人说他是一个小贼,咱们不可不多加小心。”   小笛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意志坚定地要做一件事,现在,他决定了,一定要救这个小哥哥!   “是的,爹,我要救他!”   徐铁匠点点头,听见儿子果断的话语,觉得自己已经隐居这么多年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辈子也无趣,不如重出江湖,快意恩仇。   大概是因为徐铁匠不愿意在儿子面前表现得像一个见死不救的窝囊废,下定决心,说道:   “好,爹救他。不过,先要问清楚他的来历!为什么任府的人对他如临大敌,称他是小贼,还出动了任府七雄中的三位好汉来押解他,不惜花费银子给他打造脚镣,怕他逃跑想要锁住他,这么做值得吗?”   “哦,爹你说得对,能问清楚最好了。”   徐铁匠打定主意,走到方桌前,翻身坐在桌沿上,面对轩辕名玉的脸,单手托起他的下颚,拨开他额前垂落的一缕乱发,盯住他微微睁开的一只眼睛,问道:   “这位小哥,你听得见我的话吗?我儿子小笛希望我救你下来,并帮你把血止住,这些都不成问题!关键是,你要告诉我,你是谁?”   轩辕名玉轻咳了一声,伸舌尖儿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由于失血过多,眼前发黑,嗓子好像要冒烟,沙哑虚弱的声音几乎不可闻,坦诚而又简洁地答道:   “我头部受伤,不记得了……他们说我是轩辕王朝三皇子,名叫轩辕名玉。”   “呀,你是皇子吗?轩辕王朝离这里远不远?你是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小笛勾起了好奇心,一个劲儿地追问起来。   “小笛,别打岔,他刚才已经解释过,头部负伤失忆,咱们赶快救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那把斧子呢?”   徐铁匠闯荡江湖多年,目光很敏锐,几乎可以识别一个人是否在撒谎,现在他判断轩辕名玉说的应该是实情。   小笛弯腰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斧子,递给爹爹,问道:“这把斧子行吗?刚才我都劈不开。”   “这把斧子没问题的,爹最担心的是别的事。”   “爹担心什么啊?”   “这条铁链是任府老五的兵器,如果砍断它,祸要惹大了。万一他要咱们赔偿,咱们没有钱,会很麻烦的。”   徐铁匠这些年隐居在莫离镇,父子二人靠打铁为生,家中可谓是一贫如洗。因此,他从来不去参与打擂赌局这样的热闹活动,一则不愿暴露身份,二则因为两袖清风,没钱人的苦恼算是体会到了。   “那怎么办?爹,还有别的办法吗?”小笛也跟着担心起来。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破釜沉舟,只要把咱们家的门框劈烂,就可以放他下来了。”徐铁匠想的是,门框坏了,等以后还能修好,眼下救人要紧。   小笛立刻附声赞同,深深感到爹做事的魄力比自己大百倍。   轩辕名玉听着徐铁匠父子商议救助自己的经过,内心十分感动,劝阻道:“不要损坏门框……我身上没钱。”   “小哥哥,你不用担心钱,我和我爹是自愿救你的。以后,等我当大侠救别人的时候,也不会向任何人要钱的。”小笛很有英雄气概地说。   徐铁匠没回答,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徐铁匠接过斧子,单手一按桌面,翻身跃了上去,站在方桌上,双脚叉开,双手握住斧子长把,高高举起,猛力劈下来,门框的上横沿儿顿时被劈成几个碎片。   伴随着木屑纷纷落地,轩辕名玉终于脱离了门框的束缚!虽然他的两只手腕依然被紫金星云链捆在一起,但总算身体获得了自由。   “谢谢你们……”   轩辕名玉感激地说,由于他被吊了很久,被解救下来以后,身子发虚站不稳,向前一扑伏在了方桌上。他深知这自由来之不易,可能徐铁匠需要攒钱很长时间才能修复这个被劈坏的门框。   “不用谢,咱们先离开这里,出去躲一躲,估计人府那些人很快就要来了。”徐铁匠说着,将斧子插在自己后腰的腰带上,   “爹,要不要先帮小哥哥裹伤口?”徐小笛最牵挂的就是自己砍伤了轩辕名玉的,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肩膀,心里飞非常愧疚。   徐铁匠这才看清楚轩辕名玉的斧伤很严重,伤口很深,血流不止。于是,他赶紧去墙角柜子里翻出一个长布条,说道:“小笛,你扶住他,爹帮他临时包扎一下,然后带他去找大夫。”   轩辕名玉身子一歪坐在了板凳上,将双臂肘弯处支在方桌上,有些昏昏欲睡。   小笛上前一步,扶住轩辕名玉意欲向前倾倒的身子,看着爹爹用布条为他缠绕肩膀。   徐铁匠为轩辕名玉包扎好伤口,见他昏昏沉沉的样子,有些歉疚地问道:“三皇子能走路吗?外面下雨路滑,我家里没有马车。”   “我能……”轩辕名玉呐呐地应了一句,用戴着锁链的手腕支撑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腿一软,便栽倒在地上。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三皇子就别逞强了,走不动路没关系,有我在。”徐铁匠说着,附身抱起轩辕名玉走出堂屋。   徐铁匠抱着轩辕名玉来到小院子里,刚要吩咐小笛去把打铁作坊里的火炉熄灭,忽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声,听脚步声是两个人脚踏雨地行来,暗暗吃惊。   小笛耳朵尖,听出是任府老三和老五回来了,惊叫一声:“糟了,爹,任府那两个坏人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铁斧三笑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终于平息了下来,夜风凉飕飕地横扫地面,树影微摇,沙沙作响。   天空中的月亮露出了弯弯的月牙,月光皎洁如水,照耀着莫离镇各个院落,也照亮着铁匠铺。   徐铁匠抱起极度虚弱的轩辕名玉走出堂屋,来到院子里,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人清晰的对话声,只听一人说道:   “五弟,你喝酒不灵光,没有我的海量!这才喝了几碗酒?就变成一只醉猫了。”   另一人似乎喝得有点过量,大着舌头说道:“我没醉!这不,我还认得铁匠铺子在这里。”   徐小笛耳聪目明,听出是任府老三和老五回来了,急忙向爹爹报警。   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这样凑巧呢?徐铁匠恨得咬了咬牙。   由于徐铁匠隐居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做人韬晦,办事不喜欢张扬。此时,他得知任府的人回来了,心里转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让三皇子躲起来,尽量避免硬碰硬,最好不要惹是生非。   主意已定,徐铁匠对儿子小笛说道:“快,你和三皇子躲到柴棚里去。”说毕,抱着轩辕名玉飞奔到柴棚门口,将他放下,转身返回打铁作坊。   小笛看出事态严重,听从爹爹的安排,一溜烟儿跑到柴棚门口,看见轩辕名玉似醒非醒地依靠着栅栏门呆坐着,双手伸进他的腋下,将他拖进了柴棚。   柴棚很小,堆满了木柴和稻草,空余的地方仅仅容纳得下二人藏身。轩辕名玉和小笛挤在一起,几乎没有回旋余地。   轩辕名玉适才被小笛一拖,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痛得他蹙紧长眉,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不安地问道:“你爹呢……?”   “我爹让咱们两个先躲起来,这个柴棚很安全的,你放心。”小笛安慰道。   轩辕名玉很为徐铁匠担忧,因为知道任府的人太过霸道,对于胆敢违抗命令的人绝对会下手不留情,自己就亲身经历过他们的毒辣手段,答道:   “不是的……我担心你爹会跟他们发生冲突!”   轩辕名玉了解任府的人武功很高强,不讲究武德,偷袭暗算,一般人经受不住他们的前后夹击。如果正面交锋,徐铁匠肯定会吃大亏的。   “那怎么办?我爹不会武功啊!”小笛着急起来,抓住轩辕名玉的肩膀摇晃着问。   “哦,我的肩膀……”轩辕名玉低吟一声,疼得身子往后一缩,躲开了小笛的抓摇。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被紫金星云链捆锁在一起的双手,说道:“你先别急……他们有一件兵器在我手上。”   轩辕名玉手腕上的紫金星云链是任府老三的兵器。他琢磨着只要自己不被他们发现行迹,那么,任府老三手里没有兵器,他二人的战斗实力就会大大减弱。   小笛“嗯”了一声,还是觉得不放心,用手扯了一下那条锁链,问道:“小哥哥,可惜你的手腕被这个东西捆住了,要不然的话,待会儿爹爹万一和他们打起来,咱们也可以上去帮一点忙?”   小笛这个孩子就是粗心,没有意识到轩辕名玉伤重没力气与人拼斗!   柴棚顶端有很多破洞,月光从破洞里面照射下来,更显得轩辕名玉脸色苍白如雪,一脸病态岌岌可危。   但是,轩辕名玉没有为自己着想,反而关心小笛的安全,摇头劝道:“小笛,你还小,当大侠也要等你以后长大些,所以,先别莽撞……”   他越说声音越小,身体有些虚脱,不由自主地歪倒在身旁的稻草堆上,苟延残喘。   小笛明白轩辕名玉说的话有道理,自己人小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是,由于担心任府的人会对爹爹不利,便将柴棚的栅栏门留出少许缝隙,自己蹲在门口往外偷看。   雨后土地布满泥泞,任府老三和老五踩着雨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大摇大摆地走进铁匠铺的院子,迎面看见徐铁匠站在打铁作坊门口,躬身笑问:“两位爷去了哪里?”   任府老五饮酒之后有点半醉,看见徐铁匠站在那里,一时没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问道:“你站在这里干啥?”   徐铁匠故作卑微,点头哈腰地回答:“刚才贵府二爷吩咐做的活计已经干完了,小的正想找爷们回报,可巧二位爷就回来了。”   “活儿干好了就拿过来吧,正好给小贼锁上,我们哥儿两个也该赶回任府去了。”任府老三把话题接了过去,吩咐徐铁匠赶紧完活儿。   “是,小的这就送过去。”徐铁匠转身走入打铁作坊,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浇在火焰上,把火炉子熄灭。   正当徐铁匠准备从水盆里捞出那条脚镣,打算走出作坊的时候,忽然听见骚乱杂音。   “哇哇哇,人呢?小贼不见了!”寂静的夜晚忽然传来任府老三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三哥,小贼失踪了,我的紫金星云链也不见了!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府老五也惊讶地大喊起来。   任府老三首先怀疑起徐铁匠,心想:难道是徐铁匠搞的鬼?一个小小的铁匠,敢和任府较量,这是不想活了?   任府老五依仗醉酒上头,怒气往上撞,骂咧咧地窜进作坊,劈手抄住徐铁匠的衣领,将他拉扯到院子里。   “放开我,怎么回事啊?你们疯了吗?”徐铁匠叫着,决定暂且忍耐,看时机再行动。   任府老五将徐铁匠拉到老三跟前,说道:“三哥,你来审问,这老家伙一定知道内情。”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徐铁匠说着,很想伸手拔出插在背后要带上的那把斧子。   任府老三还算沉着,瞥了一眼徐铁匠,认为他年纪大,干不出来出边儿的事,对老五说道:“五弟,先放开铁匠,谅他不能咋地!”   老五听话地推开徐铁匠,觉得应该赶紧回府请老大加派人手全镇搜索,问道:“三哥,咱们要不要回去禀报?”   任府老三想问题细致,扫视了一下院子,觉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铁匠铺子有不少能藏人的地方,说道:   “不要慌!咱们弄丢了人,这会儿回府去是要挨骂的。我觉得那个小贼身上有伤,八成跑不远,刚才咱们回来的途中也没发现可疑迹象,不如先搜一搜,把这个铁匠铺子翻腾一个底朝天。”   徐铁匠被任府老五推开,顺势倒退了两步,随手拔出插在背后的斧子,拦挡在他二人面前,说道:“两位爷,想要搜铺子的话,先过我这一关。”   老五站立的地方距离徐铁匠最近,听到他说的话暗含着挑衅的味道,颇觉意外,嘲讽道:“呦呵!老子喝酒醉糊涂了吗?你一个小小打铁的,也裝蚂蚁绊大象露一腿?”   任府老三见徐铁匠手持斧子拦在面前,声调和神情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觉得事情不大对头,莫名其妙地问道:“徐铁匠,你这是要和任府叫板?”   徐铁匠将手中的斧子横摆了一下,笑道:“不错,正要叫板!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你们任府的人横行霸道,徐爷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今天的事是你们太过飞扬跋扈,那个少年受伤这么重,你们还折磨他,简直没人性!”   任府老三见徐铁匠头一回自称徐爷,讲话很大气,不由得刮目相看,对老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要对此人要多加防备,不软不硬地问道:   “徐爷?算了,还是称呼你为徐铁匠。看不惯我们任府的办事作风,你也拿出一点本事来,或者,说出你在江湖上的名号,也让我们哥儿两个见识一下!”   “你们两个小辈,不认识这把斧子也难怪!徐爷在江湖上成名早,这柄斧子有个响当当的名儿,叫铁斧三笑。”   “噗,铁斧三笑这名字够响亮,可惜哇,咱哥儿两个不买账,真没听说过,所以吓不住我们。光说不练嘴把式,老家伙,不如你先比划一招半势耍个威风出来?”   任府老三不以为然,年轻人从来不把老家伙放在眼里,就算老东西武功再高也不能不服老,带着戏耍的口气顶嘴道。   徐铁匠听任府老三称呼自己是老家伙,心里很不服气,觉得自己年纪不过四旬,功夫一直没有搁下,不情愿地说道:“注意你的称呼,别喊老家伙,尊称一声徐爷对你来说很划算,好歹我会手下留情一点。”   小笛躲在柴棚里,透过栅栏门缝往外看,见爹爹一反常态,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威风凛凛,心中欢喜,想到:没想到爹爹在关键时刻竟是这般豪情万丈,铁斧三笑这个称号好酷!莫非这把斧子是爹爹的兵器?   “好,徐爷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任府老三抱拳说道,抽出背负的一杆红缨枪,潇洒地挥舞出一个枪花,闪现出星星点点的寒光。   老五酒气上头,不想示弱,带着几分恼怒,扯脖子喊:“妈的!小贼在哪里?把我的紫金星云链交出来!老子出战没有兵器!”    第三十六章 五人僵局难自解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任府老五恨极了轩辕名玉,自己的紫金星云链还在那小贼的手上,只能眼看着三哥和徐铁匠动武。   徐铁匠气度风采焕然一新,与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截然不同,看见任府老三挥舞红缨枪,便抖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铁斧,笑道:“就凭你这杆破枪?看徐爷把它劈成两段!”   “五弟,咱们还用老方法!”   任府老三叫了一声,因为猜不透徐铁匠的武功路数到底咋样,赶紧叫老五来帮忙,老方法就是前后夹击,二打一,厚脸皮以多胜少。   任府老五听三哥催促自己上前帮忙,想起自己的紫金星云链没在手里,大声问道:“三哥,不行哇,我要找我的紫金星云链,你说那个小贼躲到哪里去了?”   老三也知道五弟没有趁手的兵器帮不上自己多大忙,听见提问,左右察看一番,觉得这么小的院落很容易找出藏匿的人,说道:“我拦住铁匠,你去各处找找看,我不相信那个小贼还能插翅飞掉。”   任府老五遵命,一双贼们兮兮的眼睛开始往院子里各个角落扫来扫去,目光停留在柴棚这边好久。   徐小笛蹲在柴棚门口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打起鼓,担心任府老五会找到柴棚这边来,回头看向轩辕名玉,见他身子歪斜地睡在柴草堆上,急忙用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很担心他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轩辕名玉一息尚存,正陷入迷离浅梦里。恍惚中,好像自己正在瀑布下练剑!百尺瀑布从高山悬崖上滚滚落下,激流砸在山石上形成了巨大地轰鸣声。   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影子和宝剑合二为一在瀑布中穿梭,山光水色涟漪,宝剑上沾满水珠儿在日光的辉映下反射出耀眼的剑芒。   正当意识处于迷茫之中,轩辕名玉感觉到无形中有人推搡了一把自己的身子,依稀左右顾盼,水雾漫漫,虚实难以分辨,便手握长剑从瀑布中一跃而出,把口型张成一个圆形,想要出声询问:“我……”   徐小笛看见轩辕名玉昏沉中开口说话,急忙爬到他身上,用小手捂住他的嘴,贴近他的耳边说道:“小哥哥,别出声,有坏人来了。”   《坏人》这个名词很有震撼力,轩辕名玉听到这两个字立刻被触动,心里想的是:有坏人来了吗?我要保护小笛。   危险降临时刻,轩辕名玉清醒过来,被小笛压在下面,由于身体麻木肿胀也感觉不到疼。他好像是独眼龙一样,缓缓睁大一只眼睛,看见小笛担心的样子,气息不顺畅地说道:   “我……给我一把剑……”   徐小笛趴在轩辕名玉的身上,听见这句叹息,急忙耳语道:“小哥哥,你是想要堂屋里那把没开刃的短剑吗?我去帮你取来?”   “行……可你会碰见坏人的,别去吧。而且我……”轩辕名玉微微抬了一下双手,手腕上被捆绑着的紫金星云链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他刚才梦见自己在瀑布下练剑,记起了一些剑术招式,但是现在双手被捆着也无可奈何。   徐小笛从轩辕名玉的话语里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关怀之意,倍感温暖,对轩辕名玉产生了很大的好感,腻在他的身上不愿起来,说道:“小哥哥,你对我真好,以后我就跟你在一起吧?做你的保镖成不成?”   轩辕名玉被小笛的话逗得想乐,心想:你小小年纪做什么保镖啊?做一个书童还差不多。   突然,就听“哐当”一声巨响,柴棚的栅栏门被人一脚踹开,随着一个破锣嗓音响了起来:“小贼,你藏在里面顶个屁用?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原来是任府老五见柴棚的门虚掩着,整个棚子黑漆漆的,是个藏人的好地方,疑心大起,首先选中柴棚搜查,使诈喊叫。   轩辕名玉以为自己被任府的人发现了,一咕噜翻身将小笛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悄悄嘱咐一声“别动”,用手肘一拄地,爬起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头就往栅栏门处出现的黑影撞去。   任府老三虽然喝醉了酒,躲闪的功夫也是很高的,一瞥眼间看见有人从柴棚里面冲出来,连忙闪身避让,躲开了危险的撞击。   伴随着“哗啦”一声铁链乱响,轩辕名玉扑到了泥泞的地上,双手腕捆着的铁链先着地,脑袋也随之“嘭”地磕碰到了地上。   轩辕名玉好后悔啊,怎么忘记了头上有伤就撞了出来,再加上就这么直接冲撞到了地上,顿时头痛欲裂,几欲昏阙。   “哈哈,小贼,你果然跑不远,藏在柴棚里够蠢。”   任府老三大笑着,抬腿猛踢了一脚,将轩辕名玉的身子踢得翻过来,看他脸朝天躺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泥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索性一把拽住他的一只脚,准备将他的身子倒提起来。   轩辕名玉心中焦急,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被任府老五抓到手里,自己手腕上的那根铁链子无论如何不能被他夺去,因为那样的话,徐铁匠就会面临两大强敌的围攻。   徐铁匠见任府老三发现了小笛他们俩的藏身之地,又看见轩辕名玉从栅栏门里面扑出来,虽然被任府老五及时闪避没有攻击成功,但是这种舍生忘死的举动令徐铁匠很是佩服,   轩辕名玉发觉任府老五抓住了自己的一只脚,连忙抬起另一条腿奋力踹开其手臂,忍着伤痛顺势一路打滚来到了徐铁匠面前,高举起手腕,叫道:“快,徐大叔,砍断锁链!”   徐铁匠意识到轩辕名玉让自己砍断锁链的真正意义,那是要赶快毁掉任府老五的兵器,不给对方参战的机会。他心领神会,立刻奔上来,抡动铁斧想要劈开轩辕名玉手腕上缠绕的铁链。   任府老三见徐铁匠身形先动,急忙举起红缨枪拦截,不能让他们的意图得逞。他见徐铁匠低头躲过,手腕一转,举起红缨枪朝着轩辕名玉的胳膊扎去。   徐铁匠这次真的急红了眼,挥舞铁斧看准轩辕名玉手腕上的锁链劈了下去,电光石火间,紫金星云链化作了几个碎片,散落到地上。   轩辕名玉料到任府老三会借机偷袭,就地翻滚躲开红缨枪的枪尖,张开手臂抱住任府老三的小腿,不顾自己死活,大喊一声:“徐大叔,切断红缨枪!”   徐铁匠配合默契,在轩辕名玉的叫喊指挥下,再次举起铁斧,横扫过去,“咔嚓”一声,将红缨枪居中劈断成两截。   “啊!爹爹你好棒!”小笛刚从柴棚栅栏门里钻出来,看见爹爹斧劈红缨枪的飒爽雄风,惊喜得欢呼赞扬起来。   任府老三被轩辕名玉抱住双腿不方便跳闪腾挪,竟然被徐铁匠砍断了红缨枪,惊讶得目瞪口呆,扔掉半截枪杆,抓起轩辕名玉的身子,一伸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叫道:“小贼,你找死!”   任府老五看见自己的紫金星云链被断成了好几段,不依不饶地喊了一句:“弄断了,陪我!”他说着,看见徐小笛从柴棚里跑出来,一个虎跳飞跃上去,将小笛捞到了手里。   徐铁匠万万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结果!自己虽然砍断了对方所有的兵器,但是儿子和三皇子均落到对方的手里,自己投鼠忌器,虽然手握厉斧却不敢轻举妄动。   雨后的空气非常凉爽,铁匠铺院子里的五个人陷入僵局。   沉寂的空气中,猛然传来一声大吼:“停!全都给我住手!”话音未落,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任府老二   任府老二随身带来了十几名府丁,还有一位红衣女子跟随在身后。   这位红衣少女身披一件大红色的斗篷,目光清澈,步履轻盈。她就是秦星怡。   秦星怡这晚在任府做客,听见任府老二禀报说暂时把那个小贼留在铁匠铺里。但是,时间过了好久,仍然不见把小贼押回来,任府老二坐不住了,准备前去铁匠铺查看。   秦星怡预知有变,心中忧喜参半,自报奋勇要跟去铁匠铺一探究竟。   镇长任胜答应下来,吩咐老二多带些人手一同前去,一则要好好保护长公主殿下的安全,二则要尽快把小贼捉拿回府来,自己要连夜逼供审讯。   任府老二明白事关重大,这小贼胆敢绑架拐带老大的妹子,老大自然不会轻饶他。他答应着,挑选了十余名府丁,为秦星怡带路前往铁匠铺。   果然,秦星怡等人一进铁匠铺,看见现场有些混乱。任府老二大喝一声住手,见没人理睬,沉声问道:“老三老五,你们两个不听二哥的话么?”   任府老五见二哥来了,感觉有了底气,可是不肯依旧撒手,说道:“二哥,徐铁匠手里有斧子,我和三哥的兵器都被他弄坏了,不能放了他儿子。”   秦星怡上前一步,说道:“奉劝你,最好还是听你二哥的话,先放开这个小孩子,有话慢慢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妈的,你是谁啊?”   任府老五一脸不耐烦,自己的紫金星云链被徐铁匠砍坏已经够丢人了,从哪里又跑来一个女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第三十七章 小星星作证更糟糕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任府老二见老五张口骂人,生怕秦星怡动怒,急忙劝阻道:“老三,说话留神点,这位小姐是老大请来任府做客的大小姐,不要伤了和气。”   秦星怡压抑住怒火,暂且不予理睬老五,转眼看见任府老三用胳膊勒住轩辕名玉的脖子,淡淡地对任府老二问道:   “二当家的,看来你在任府里头没有什么声望权势,你这两个义弟连一点面子也不给你!你应该知道,这个小贼不能死,任镇长还要亲自审问。”   任府老二有点尴尬,明白秦星怡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又不想让老三和老五太过难堪,只得先从徐铁匠那里打开一个突破口,解开这个僵局。他决定对徐铁匠采取先礼后兵的态度,尽量缓和一下气氛,软硬兼施地说道:   “徐铁匠,一点小事而已!何必为了一个小贼把事情闹大?我们任府在莫离镇的势力无人不知,你单枪匹马就就想和任府斗,有点不自量力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咱们心平气和,好好谈谈?”   “二哥,这个铁匠可狂妄了,自称徐爷,显摆自个儿是个老江湖呢。”   任府老五醉气熏熏地撇嘴说道,脚跟站立不稳,索性松开了徐小笛,不错眼珠儿地看着小笛跑到徐铁匠的身后,心想:你跑你爹身后也没用,待会儿老子把你父子一起抓住。   “是么?徐爷?那我以后就叫徐爷,都是江湖人,互相尊重也是应该的。”任府老二高姿态地说道,显而易见他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深刻明白欲取之先与之、欲擒故纵的道理。   果然,任府老二这一套软功夫很管用,徐铁匠见有明白人出来讲理,也希望事情能和平解决,将斧子插回后腰的腰带上,拉住跑过来的儿子小手,义正言辞地说道:   “二爷客气了!谈谈也好,但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呢,有一点我要声明。你们任府虽然有权有势,但是,也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怕你们的。只要你们行得正坐得端,我自然和任府江水不犯河水!”   “好,爽快!”任府老二赞了一句。   秦星怡在旁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见徐铁匠表现出来的凛然豪气,心中暗暗敬佩。不管怎么说,一个小小的铁匠,为了维护一个受伤的少年,不图名利不为钱财,当真是侠义肝胆。   但是,秦星怡认为徐铁匠虽然具有侠义心肠,可是他的做法有欠考虑。一名侠士要救助的人应该是老弱妇孺,而不应该是一个杀人小贼。   任府老二工于心计,略微沉思片刻,问道:“徐爷,咱们有的是时间,先把事情捋顺。半个时辰以前,我和你谈妥一笔生意,用半两银子劳烦你给这名小贼打造一条脚镣。你对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是的,那条脚镣已经打造好了,放在打铁作坊内的铁盆子里,咱们之间可以钱货两清。”徐铁匠不否认有这笔生意,因为自己守信用已经干完了这个活儿。   “那好,既然还没有交货,我的两个兄弟就有责任在铁匠铺里监管这个小贼,是吧?可是你刚才手持厉斧和我的两名兄弟动手,是完全没道理的行为,请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做?”   徐铁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小笛,对他感到很骄傲,昂首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儿子决心以后要当大侠,他认为这个少年需要救援,我当然责无旁贷地见义勇为。”   “徐爷的儿子以后要当大侠么?好志气!不过,我听说大侠救的人都是好人,至少不应该救一个坏人,对吧?”   徐小笛听到这里,忍不住用手指着任府老二的鼻子,高声说道:“你胡说,我没有救坏人!这个小哥哥说过有人能证明他是好人。”   任府老二觉得可笑,轩辕名玉一出现在莫离镇就被反绑着并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况且他受伤失忆对过去的事不记得了,怎么还有人能证明他是好人呢?他问道:   “是谁?说出名字来!这个证明人肯定是小贼瞎编出来的,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徐小笛终究是一个小孩儿心性,被任府老二拿话一激,顿时跺脚说道:“有的,有这个人,小哥哥不会骗我的。那个人是一个女孩子,我跟小哥哥说了以后要跟那个女孩子学武功的。”   “哼!名字?”任府老二见徐小笛罗里吧嗦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重点,冷哼一声道。   “她叫小星星!”   小星星?秦星怡听到这个名字吃了一惊,这三个字不正是四年前轩辕名玉对自己的昵称吗?记得那时候轩辕名玉跳河自杀,自己把他从河底捞上来,他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小星星。”   “什么小星星?这是人名吗?看来这小贼撒谎技术不高明,编一个名字也完整,缺少姓氏!”   任府老二当即指出这名字的不足之处,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不料却听得秦星怡插话道:   “的确,他没有撒谎!真的有一个女孩儿被他叫过小星星。”   “真的吗?小姐姐你也认识小星星?太好了。”徐小笛高兴地欢呼起来。   秦星怡幽幽地说道:“你先别高兴!就算我认识小星星,也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为什么呀?小星星在哪里?”徐小笛焦急地问,不明白秦星怡话里的含义。   “因为小星星认为:这个小贼是一个大坏人!杀人、绑架、盗马,简直无恶不作!”秦星怡越说越气愤,抬起头来,怒视着轩辕名玉。   徐小笛听到这里,急的要哭,委屈万分地对徐铁匠说道:“爹啊,原来他是坏人,咱们救错人了!”   轩辕名玉被任府老三勒住脖子,感觉喘气很艰难,身子几乎靠在老三身上,无力解释,只得苦笑一下,一切都认命了。   任府老三见局势起了翻转变化,枭鸟一般地大笑一声,乐得看见别人窝里反,本是舍命相护的人却变成嫌弃的陌路人,太有意思了!他松开轩辕名玉的脖子,一掌推开他,眼见他全身瘫软地倒在了湿乎乎的地上。   徐小笛自认为当大侠秉公无私,没想到第一次出手相救的人却是一个不值得救的大坏蛋!他懊恼万分,从徐铁匠的身后冲出来,跑到轩辕名玉的身边,双手揪住轩辕名玉的衣领,让他坐起来,来回摇晃着他的身子,愤怒至极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我可是一片好心想要救你!你毁了我当大侠的梦想,以后谁还会相信我是真正的大侠?”   轩辕名玉本就头晕,再加上被小笛剧烈摇晃,独目望出去,只觉得满天星斗乱闪,嘴唇颤抖着说道:“小笛大侠……我……”   “别叫我大侠!”徐小笛愤怒中很想扇轩辕名玉一个耳光,但见他气息奄奄的样子,终究下不去手。   轩辕名玉心里非常苦恼,没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就连小笛这样的新朋友也对自己的看法产生了动摇。伤痛叠加上心痛,令轩辕名玉痛苦得几至无法呼吸,一连咳了数声,歪倒在小笛怀里,说道:“请相信我……”   徐小笛惊讶地看着轩辕名玉倒在了自己的双臂上,又是心疼又是怨恨,心里充满矛盾地问道:   “小哥哥,伤口很疼吗?你是坏人,叫我怎么再相信你?我以后要当大侠不能保护坏人!”   徐铁匠见儿子被那女孩儿三言两语就确定轩辕名玉是坏人,而那个女孩儿又是来自任府,她的话岂可轻信?他上前一步,说道:   “小笛,不要草率,一个人是好是坏很难定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最起码也要有确凿证据。”   小笛经爹爹提醒,也醒悟到自己有点过于轻信别人,面向秦星怡问道:“你不是小星星,我差点被你糊弄了。”   秦星怡微笑一下,说道:“我是不是小星星?这个问题不难判断,咱们只要问他就可以了。二当家的,能不能让你的人搬一把椅子过来,让此人坐着回话。”   任府老二当即答应,派府丁去堂屋搬出来一把破旧的座椅,放在院子中间。   “请帮个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去。”秦星怡对站在一旁的老三说道。   任府老三二话没说,粗鲁地伸手去抓轩辕名玉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拉扯到座椅上,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轩辕名玉“啊”了一声,肩膀伤口传来的剧痛使得他忍不住惨叫一声,问道:“你们不能……轻点吗?”   “是啊,小哥哥肩膀有伤,你们弄痛他了。”徐小笛在一边不满地说。   “很好,多谢三当家的帮忙,你可以退下了。”秦星怡威严地发话道。   “我是怕这小贼会伤到大小姐。”任府老三辩解一句。   “没事,凭他这幅样子,伤不了本小姐。”   秦星怡在铁匠铺里没有当众说出自己真实身份是长公主,自然也不便说出自己会武功的事,转身问:“姓轩辕的,认识我吗?”    第三十八章 活像一个小乞丐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夜晚,铁匠铺子的小院子里挤满了人,包括秦星怡、轩辕名玉、徐铁匠父子、任府三雄以及几名府丁。   两名任府家丁各自高举着一个火把,火把的光亮照得院子里面一片通明。   轩辕名玉坐在一张破旧的座椅上,由于被任府老三弄痛了肩膀的伤口,痛得他头向后仰,枕着座椅靠背喘息。   喘息良久之后,轩辕名玉抬起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秦星怡,觉得她的容貌和自己梦中在河边见到的女孩儿一模一样,喃喃地问道:   “你是……小星星?”   “当然,这个不容置疑。”秦星怡闻言后果断加以肯定,得意地扭头看了徐小笛一眼,意思是说:瞧,本小姐就是小星星!   徐小笛站在轩辕名玉的座椅旁边,见他辨认出来秦星怡是小星星,觉得奇怪极了,问道:“小哥哥,小星星不承认你是好人,你为什么还要说小星星可以证明你是好人呢?”   “因为她……以前救过我。”轩辕名玉回想起自己印象中小星星跳进了河里,像一条美人鱼一样游向自己,那时候自己正在慢慢地沉入河底,一切记忆嘎然停止在那一瞬间。   轩辕名玉心里有些含糊,不明白秦星怡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前后相比较若判两人?满心苦涩凄凉,忧伤地问道:   “小星星,如果你认为我不是好人,为什么你还要下河救我呢?让我就那样淹死长眠在河底,世上岂不是少了一个坏人!”   秦星怡听着轩辕名玉的质问,心里涌上来极为复杂的情感,从他叫自己小星星的那一刻起,自己心里充斥的都是四年前那一段时光的甜甜回忆。   “傻瓜啊!你问的是什么傻话?我救你的事发生在四年前,那时候,你还没有做出这么多坏事!”   “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吗?”轩辕名玉脑海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想到自己在梦中看见的河边相遇情景,竟然是四年前发生过的一段往事。   秦星怡起了疑心,盘问道:“姓轩辕的,你既然已经想起来我是小星星,那以前发生过的其他事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你害怕自己作孽太多,不敢承认你是杀人凶手,所以你伪装成继续失忆的样子,对不对?”   轩辕名玉感觉很冤枉,摇头说道:“没有这回事!我只记起来咱们河边相遇……好像在梦里,那时候你好美!”   秦星怡听到后面这句话,感觉很不爽:什么叫那时候你好美?难道自己现在不美了吗?好像有一句俗语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事实上,秦星宇现在的容貌要比以前出落得更加美丽,只不过她的立场站到了和轩辕名玉相对立的一面,对待他的态度当然是杀气腾腾,没有表现出一丝温柔可爱的样子。   “别说废话了!姓轩辕的,本小姐问你,你当真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了吗?”秦星怡板了一张俏脸,严肃地问道。   轩辕名玉靠坐在座椅上,见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觉得这是一个给自己辩白的机会,伸手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勉强坐直身体,忍着疼缓缓说道:   “小星星,我真的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他话说一半,身子太过虚弱,忍不住咳起来,打住了话题。   “你想说什么?”秦星怡看着轩辕名玉猛烈地咳嗽起来,嘴角上挂着血丝,心里有些不忍,但是自己此刻很想能听到轩辕名玉能说出的有力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杀害自己父皇的凶手,那自己就可以赶紧帮他疗伤。   “小哥哥,你嘴角又流血了,伤口很疼吗?都怪我不好,把你伤得这么严重。”徐小笛很是抱歉地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看,有时候一个人即使做了错事,也不能说这个人就是坏人……”轩辕名玉很想多说几句,在这个紧要关头,最好能得到徐铁匠父子的认可,他们若是相信 自己是好人,至关重要。   秦星怡听到轩辕名玉的话,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不想拦截他的话茬,给他机会,尽量让他多说两句。   但是,这种情形有人看不惯了!   任府老五酒醉之意消退了许多,见秦大小姐对这个小贼格外耐心温柔,居然让小贼大刺刺地坐在座椅上,而院子里的其他人全都陪同在一边站立着。这种情形如果让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一定会误以为这个端坐在座椅上的小贼是主人!其他垂手站立的统统是下人。   任府老五火爆脾气上来了,决定跳出来干涉,从地上弯腰捡起被砍断的半截红缨枪尾部,握在手里,一跃上前,用红缨枪杆的尾端狠狠戳了一下轩辕名玉带伤的腰部,满脸恶意地问道:   “小贼,谁耐烦听你狡辩!说点正经的,你和铁匠弄断了紫金星云链和红缨枪,你打算怎么赔偿我们?”   轩辕名玉正用手捂着肩膀,没想到任府老五用半截枪杆戳中自己的腰伤部位,顿时痛彻心扉,来不及喊一声疼,慌忙伸出手臂隔开半截枪杆。   任府老五哪肯示弱,收回枪杆,对准轩辕名玉的肩膀猛力戳下去。   轩辕名玉用一只眼睛看见一片迷茫中有一道黑色闪电一样的东西朝自己戳来,坐在座椅上欠身闪避少许,探出五指如钩,宛如空手入白刃 ,一举夺下了那根枪杆,随手抛到了院子角落里。   “小哥哥你好棒!”徐小笛赞赏地叫了一声。   轩辕名玉苦笑着想要从座椅上站起来,但是力气用尽,身子反而慢慢地从座椅上滑到了地上,褴褛的衣衫重新沾满了泥水,散乱的头发披盖在脸颊上,半死不活的,活像一个小乞丐。   徐小笛看见轩辕名玉从座椅上跌下来,慌忙张开双臂抱住他,叫道:“爹啊,你也不管管,这个讨厌鬼随便动手打人!小哥哥的话还没说完,万一他不是坏人呢。”   徐铁匠一直站立在不远处静观其变,心里琢磨着目前的局面,任府的人数太多,再加上这位不明来历武功卓绝的大小姐,如果自己冒然出手,断然不会取胜。   “这小贼当然是坏人!”任府老五余怒未消,上前抬起一条腿向轩辕名玉的头部踢去。   “喂!你干嘛?”   秦星怡大喝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单手抓住任府老五踢来的一只脚,迫使他变成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确保轩辕名玉没有被踢到。   秦星怡因为昨日自己把轩辕名玉的头部撞伤,害得他受创失忆,没办法审问他说出杀人的实情,自己已经很后悔了,偏在这时看见任府老五火上浇油,急忙伸手阻止。   “大小姐,请高抬贵手!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任府老二没料到事态发展急转直下,一见老五被秦星怡制住,连忙上前求情。   “好,二当家的,看在你的面子上。谁让他在本小姐面前不知进退胡乱出手呢!想对这个姓轩辕的动手?也还轮不到老五!”秦星怡不客气地说道。   任府老五平时脸皮再厚也感觉得出来自己此刻太过于丢人现眼,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子的手里,绝对不服气,侧过身躯,好像一只长臂猿一样想要挥拳反击。   秦星怡见任府老五像一个大笨熊一样还想反击,长啸一声,反手一拧老五的脚踝,借力打力,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将他硕大的身躯斜刺里扔出三米远。   “噗通”一声,任府老五好像一条赖皮狗一样趴到了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狼狈不堪的样子简直能和轩辕名玉凑一对,一对泥水花脸的倒霉鬼儿!   “好!”徐铁匠见秦星怡露出的这一手功夫相当了得,由衷地脱口赞了一句。   任府老五坐在地上,“哼唧”了两声,没想到秦大小姐武功这么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垂头丧气地用手揉了几下脚踝,磨蹭着站起来,不敢得罪老大的客人秦星怡,把积压的满腔怒火转移到轩辕名玉身上,唆使老二道:   “二哥,咱们花费半两银子打造的那条脚镣呢?还不赶紧给这小贼戴上?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咋能看小贼这么嚣张!”   任府老二点点头,看见刚才轩辕名玉居然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夺走了老五手中的半截红缨枪杆,说明这个小贼武功不弱,如果等他身体复原的话,说不等他会杀出重围逃走。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说道:   “徐爷,咱们结账吧!那条打造好的脚镣呢?请交出来。”   任府老二依旧客气地说着,吩咐一名任府府丁跟随徐铁匠去打铁作坊取东西。   徐铁匠不禁犹豫了一下,想要反驳,又觉得好像于理不通。毕竟自己和任府老二有约在前,而且任府老二已经提前给了银子,不交货怎么成呢?   “爹啊,别给他们!他们只会欺负小哥哥。”徐小笛大声阻拦道,想起任府这些人刚才将轩辕名玉用锁链吊在堂屋门框上,自己用斧子劈不断,导致砍伤小哥哥。    第三十九章 循循诱导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徐小笛是一个非常善良的男孩子,看见轩辕名玉从座椅上滑下来,连忙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身子,并出声不让爹爹去取脚镣,不能对小哥哥落井下石。   轩辕名玉感觉到小笛的赤诚之心,即使对待自己这样一个被人栽满罪名的人也充满关心和同情,怎能不令人感动?   秦星怡也望着徐小笛微笑,觉得轩辕名玉能遇见小笛这个孩子实属天大的造化,在危急关头敢于住持正义,这个孩子如果以后真的拜自己为师,估计自己会乐于收纳的吧?   徐铁匠听见儿子小笛的劝阻,心中犹豫,停步不前,盘算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转脸向秦星怡望去,觉得今晚的大局应该是这位小姐把持。   果然,秦星怡不满任府老五的提议,站在座椅旁边,示意小笛闪开一点,一伸手将轩辕名玉的身子提到座椅上,自己背负了双手,挡在轩辕名玉的前面,对任府老二说道:   “二当家的,姓轩辕的小贼是本小姐带来莫离镇的,现在要怎么处置他应该由本小姐说了算!至于脚镣之类的东西暂时先省省吧?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需要这些佩戴玩意儿吗?”   徐铁匠听出秦星怡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偏袒轩辕名玉,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目前确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便走过去,对秦星怡问道:   “大小姐,我和小笛都站在你这边!任府的人说话办事总是让人觉得盛气凌人,他们有些过分了。”   秦星怡听了徐铁匠的话微笑说道:“这位徐爷,事情也不尽然!任镇长办事极为公道,待人也很和蔼,只是他的几个手下做事不分深浅,恣意妄为,也应该有个人出面提示一下,给他们敲一下警钟。”   徐铁匠见秦星怡对自己很客气,心中有几分感慨,又听到敲警钟几个字,浓眉飞扬,觉得大小姐好像是有话要和轩辕名玉说,抖动一下手中的铁斧,问道:   “好,大小姐打算怎么办?是否应该先让任府这些人放老实点,或者干脆把他们几个轰出去?”   秦星怡摇摇头,自己目前并不想和任府的人彻底翻脸,但是任府老五这些人对自己无礼,当着自己的面任意妄为,丝毫不给自己一点颜面,简直太不像话了。   “二当家的,能否给本小姐一点面子?让你的手下先离开铁匠铺,本小姐有事要和这个姓轩辕的单独谈谈。”   秦星怡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心里打算着一旦闹崩了也没办法,自己和徐铁匠联起手来的话,任府三雄应该不是对手。   那名任府府丁见徐铁匠和大小姐说个没完,不耐烦等下去,自己走进打铁作坊,寻找到一个盛满水的铁盆,从盆子里面捞出那条新打造好的脚镣,感觉分量好重,双手盘成一团抱在怀里,像个得胜的大将军一样走回院子,叫道:“二当家的,东西取来了。”   任府老二看出秦星怡有些气恼,劝道:“秦大小姐消气儿!你听我说,我家老五喝醉了,说话做事有很多失礼欠周到的地方,我替他向大小姐陪个不是,这就打发两名手下送老五先回任府去。”   他说着,分派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名府丁,一左一右地搀架着任府老五走出了铁匠铺。   徐铁匠看见任府老五离开觉得很爽快,老五这个家伙就好比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他在这里绝对是添乱子的货色,把他打发走最好不过了。   任府老二看见那名府丁抱着一团铁镣走过来,吩咐道:“你把这个先交给三当家,应该还有两枚销钉,你再去作坊里面找找看。”   老三明白二哥的意思,伸手接过脚镣,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做兵器用,应为自己的红缨枪已经被砍成两截,变成了废物,枪杆被轩辕名玉扔到了院子角落,上半节枪尖部分丢落在座椅附近的地上。   秦星怡见任府的人不再干涉自己的谈话,便暂时不理会他们,自己转身对轩辕名玉问道:“姓轩辕的,别再耽误功夫,咱们抓紧时间谈点正经事。我问,你答,这样进度能快点。”   轩辕名玉靠坐在椅子上有些不稳当,全靠小笛扶持着自己的身子,听见秦星怡正儿八经地问自己话,应了一声:“恩啊……你问。”   秦星怡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准备循循善诱地先从轩辕名玉已经恢复的一部分记忆开始,问道:“你记起了在河边遇见一个女子叫小星星?”   “是的。”   “你还记起了你跳河之后,小星星也下河去救你?”   “是的。”   “那你好好想想,小星星把你救上岸之后,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轩辕名玉听到这里,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开来,思绪好像展开须子的八爪鱼延伸到四面八方,搜索那些遗忘在记忆深处的过往痕迹。   四年前在河边的一些往事渐渐地浮上心头,轩辕名玉依稀想起来一些幻影般的印记……   轩辕名玉想起来了,那些隐藏在记忆里的最美好的东西,小星星亲吻了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的,就是小星星甜美柔滑的红唇是那样的温暖美腻,她在帮自己做人工呼吸!   那时候,夜色显得那么的悠远,风儿在耳边吹过仿佛在低吟着救人要紧!   轩辕名玉自己被小星星一只手托着送上河岸,旋即感觉自己的腰带被人一把提起来,头朝下地往外控水。   轩辕名玉喝饱了一肚子河水,此时被控出了好多河水,肚子变瘪下来,感觉舒服些了,虽然眼睛还屋里睁开,但是神志已经全然清醒,想说:谢谢你,小星星。   这句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秦星怡的急救工作已经展开了序幕,她将轩辕名玉的身子靠在柳树干上,抿嘴儿片刻,红了脸叫道:“名玉,你快点醒醒啊!别逼本小姐使出绝招儿。”她说着,将那一双微开的红唇覆盖在轩辕名玉的嘴唇上。   两片嘴唇稍微一碰,仿佛点燃了一片火焰,两个人的身子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四片薄唇胶合在一起,两个人都感觉到身子慢慢变热起来,救人的与被救的此时的感觉竟然如此相似,忽然感觉一切都变得这么美好!   一霎那,秦星怡又羞又急,心想:小冤家啊,你干嘛要跳河?是不是因为我退还给你那块玉佩,你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所以要自寻短见?   轩辕名玉张开两只清澈明亮的丹凤眼,眸光仿佛进入了秦星怡深邃无垠的眼波里,觉得她的视线里充满了浓浓喜欢的情意。   妈呀!这个傻子怎么在这个时刻睁开眼睛这么直白地看自己,把自己一目了然的心思全都发觉了。秦星怡幽幽责怪地瞪了轩辕名玉一眼,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名玉,你放心,那块玉佩丢不了!等天一亮,我就下河去捞。你送给我的礼物不能送给河神。”   轩辕名玉第一次碰到了女孩子的嘴唇,心里产生异样的感觉,就好似心底里盼望女孩子的嘴唇永远不要离开?我这是怎么了?   轩辕名玉内心产生纠结很正常,因为他情窦未开,还不懂得享受爱情,只是心里有一种朦胧的喜欢,仅仅是这份儿喜欢就已经使得他陶醉不已!   “小星星,谢谢你!”这是轩辕名玉从河里被小星星救上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秦星怡抬起脸来,开心一笑,眼睛里闪烁着救人的快乐和少女的娇羞之色,和自己喜欢的少年在一起是多麽的快乐啊!   她心里在说啊:傻瓜,谁要你谢?救你是出自我的本心,救活你是我最大的快乐,但愿以后你都安安全全的,最好能一直呆在我身边。   “那你要怎么谢我啊?除非你做本小姐的跟班?”秦星怡笑意更浓,圆圆的眼睛勾成了一个弯弯的弧度,像极了天上的月亮。   “说什么跟班?我可是轩辕王朝三皇子,你一个小丫头,做我跟班还差不多!以后我就叫你小星星跟班?”   “才不呢!你别痴心妄想了!要本小姐做你的跟班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肯娶我做皇子妃倒还可以考虑一下下。”   秦星怡救活了轩辕名玉觉得很快乐,竟然开起玩笑来,说完这句话自己也吃了一惊,急忙用双手捂住脸,吃吃地笑。   轩辕名玉心性直率,掰开秦星怡捂脸的双手,瞧着她红霞飞上脸颊的害羞模样,认真地问道:“小星星,你怎么啦?”   秦星怡见轩辕名玉居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难怪啊,自己比他大一岁,情窦开化得比他早?心里暗暗气到:笨蛋啊,看不出来吗?本小姐是因为说道要嫁给你害羞呗!   轩辕名玉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只把秦星怡气得差点一个倒仰,只听轩辕名玉问道:“小星星,你想嫁人了?”   秦星怡摇摇头,满脸绯红如同春季花园里盛开的红玫瑰。   “那你不想嫁人?”   秦星怡再一次摇摇头,气得要抱头,心想:天啊,救我!这人是一个白痴!怎么和他解释呢?    第四十章 饭香馋人太折磨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四年前在河边,秦星怡见轩辕名玉问来问去都问不到点子上,心里暗暗抱怨道:好笨啊,怎么就猜不出来本小姐的心事呢?不是不要出嫁,不是要嫁给别人,只是想嫁给你啊!   秦星怡和轩辕名玉两个人挤在柳树下,窃窃私语,好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在患难中,他们两个人彼此关心互助,不知不觉间产生了脉脉情愫,就连黑暗阴冷的河边也变成了人间美景圣地,可以在那里诉说衷肠。   但是,好事多磨!人生总是不断出现意想不到的挫折,一帆风顺的事少之又少,最好不要指望那些。   河边的火把光亮渐渐地延伸到这边来,秦星怡看见质子馆主胡峰带着两个打手沿着河边寻觅过来,自己没时间和轩辕名玉细细地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只能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眼下逃离这里比较重要!因为刚才秦星怡看见轩辕名玉宁可跳河也不愿意跟随胡峰回质子馆,问道:“名玉,胡馆主带人搜过来了,我背你逃走吧?”   秦星怡见轩辕名玉点头答应,正要背起他逃离河边,忽听大师兄曾灏站在背后冷静地说道:   “小师妹,你已经救他一命,做到仁至义尽了。现在,胡馆主他们马上就到,咱们西风楼的人最好不要和官府中人公开闹别扭,你觉得呢?”   秦星怡见大师兄跟踪这么快捷,已经到了自己身后,惊愕之下,没奈何地说道:“好吧,大师兄,我这就跟你回去。可是我还想和他说一句话。”   曾灏板脸拦住话题,说道:“小师妹,你反思一下,你今晚说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几乎等于把你在西风楼里一年的话都说了。”   的确,秦星怡平时在西风楼很少说话,除了练武就是吃饭睡觉,很少和师兄弟们交流,也不想把自己的心事透露出来。   秦星怡被大师兄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站起身来,低头不语,用脚尖儿踢了一块小石子,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自己应该怎么办。   轩辕名玉不愿意看见秦星怡师兄妹为自己的事产生矛盾,翻身爬到了树后,钻入茂密的树丛之中隐蔽起来。   秦星怡心里做出决定,想对轩辕名玉说:好吧,今晚太晚了,我先跟大师兄回西风楼,明天一早我会再来河边,下河去捞那块玉佩,然后去质子馆悄悄看你去。   曾灏拉了秦星怡一把,示意她动作快点。   秦星怡抬头想要和轩辕名玉告别,发现他已经不见身影,左右张望一下,见胡馆主三人已经距离这里很近了,对曾灏说道:“大师兄,咱们走吧。”   曾灏迅速带着秦星怡快步离开,途径胡馆主的身侧时,朝他点点头,表示告辞。   秦星怡跟随大师兄曾灏走上独木桥,回头望去,只见胡馆主他们正在高举火把搜索灌木丛,知道轩辕名玉肯定藏不住会被搜出来的,心里深深叹一口气,被大师兄拉着袖子脚不沾地离去了。   轩辕名玉躲在树丛中喘息着,忽听一人说道:“馆主,在这里了,人找到了。”随之,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往外拉扯,“嘶啦”一声,湿漉漉的衣服被撕掉了一大块衣角。   “我出来了,别撕烂我的衣服。”轩辕名玉叫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钻出树丛。   胡峰看见轩辕名玉来到面前,压住心中怒火,知道秦星怡他们还没走远,不想闹出更大的动静,脸上居然带着几分含蓄的笑容,拍了拍轩辕名玉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说道:   “三皇子,走吧,咱们回质子馆去!本馆主知道你饿坏了,回去之后一定叫厨房给你做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叫你这顿饭吃得饱饱的。”   能吃饱一顿饭,这句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轩辕名玉真的很盼望自己能有点东西吃,自己两天多没吃东西感觉快要饿死了。   轩辕名玉乖乖地跟随胡峰返回了质子馆,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产生任何麻烦。   胡峰心里暗暗冷笑,押解轩辕名玉回到质子馆。一进大门,胡峰便命跟在身后的两名打手将质子馆大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轩辕名玉察觉到情况不对,转身想往后退,却被胡峰一把拉住,笑问:“三皇子,你想去哪里?”   “我回房间去。”   “那怎么行呢?咱们说好的,今晚要给你准备一桌丰盛的夜宵,保证别的质子们看见会流口水。”胡峰假笑着说,令轩辕名玉更觉得高深莫测,不知今晚这顿鸿门宴一般的夜宵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质子馆的几名手下纷纷迎过来,询问胡馆主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胡峰好似摘掉了假面具,露出狰狞的嘴脸,命手下将质子馆里所有的质子叫来看场戏,并命手下传话给厨房立刻准备酒席,送到院子里来。   几名质子馆的手下按照馆主胡峰的意思,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一棵大树下,把轩辕名玉推搡过去,按住他坐下,将他的双臂反绑在椅子后背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轩辕名玉惊讶地问,自己已经决定安心留在质子馆了,为什么还要如临大敌一样把自己绑起来?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吃夜宵呢?   胡峰奸笑着说道:“三皇子,今晚你只管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吃饭用餐这等小事让本馆主的手下们服侍你就好了。本馆主说话算话,今晚的夜宵肯定很丰盛,菜饭美酒,保证色香味俱全,让你今生也忘不了。”   轩辕名玉蹙紧眉头,不明白胡峰小题大做的真正含义,唯一能猜测到的就是今晚自己会被胡馆主故意刁难,饭菜再香恐怕也吃不到嘴里去。   质子馆的院子里点起了几个大灯笼,照得满院子明晃晃的。   几名质子馆的手下抬来一张巨大的长方形餐桌放在轩辕名玉的面前。   质子馆的厨房做事极快,厨房丫鬟们很迅速地端来了烫好的醇香温酒、几大盘香气扑鼻的热炒,一大盆子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虽然显得有些土里土气夫人不上档次,但是对于一个饥肠咕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的美味佳肴。   轩辕名玉看见满桌子的美食,闻见菜饭的香气,更觉得肚子饿得受不了,可怜巴巴地说道:“胡馆主,帮我解开绳子,让我吃一点东西。”   “三皇子莫急,别的质子们都没到齐,你总不能一个人背着大家吃小灶吧?虽然说咱们质子馆平时的伙食不算太差,但是这些山珍海味确实也很少见。难怪你会嘴馋。”   “我不是嘴馋,那些美酒和山珍海味留给你们吃,只要给我两个包子……一个包子也行。”轩辕名玉明知道胡馆主故意调侃自己,还是请求能得到一个包子。   七、八名各国质子奉命赶来前院,站在胡峰面前。   胡峰大咧咧地坐在餐桌旁,对那些质子摆手说道:“哦,人到齐了?你们都坐下。今晚本馆主请你们来赴宴作陪,这位从轩辕王朝来的三皇子谱大得很,要吃一顿丰盛的夜宵。”   轩辕名玉听到馆主胡峰极尽挖苦之能,把自己说成好像是一个贪吃鬼,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个饿死鬼了。   那些质子不明底细,平时惧怕馆主胡风的淫威逼迫,早已经变成俯首帖耳的小绵羊,随便胡峰怎么说,照例全都点头哈腰地奉承,赞美胡馆主仁慈厚道,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   对于一个已经饿了两天多的人来说,被绑在一大桌子美食面前,近在迟迟,干巴巴坐着看着,只能闻见饭菜香,却一口也吃不到嘴里去,简直是一种难熬的酷刑。   轩辕名玉苦恼地闭上眼睛,听着自己小腹内不停地咕咕叫,咬牙忍受着。   馆主胡峰虐心的手段十分高明,以折磨人为乐趣,看见轩辕名玉被反绑着坐在自己身旁,面对一大桌子的美食诱惑,他那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别提多有趣儿了,问道:   “三皇子,想吃点什么?本馆主叫他们喂你吃。也许,应该先给你一杯热酒喝,帮你暖暖身?啧啧,大晚上的你跳进河里去,纯粹自找不自在!”   另外那些质子听到馆主说轩辕名玉连夜跳河,惊讶中都觉得他很有胆气,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大家这才醒悟到今晚馆主请吃夜宵的真正目的,原来是用眼馋的办法来折磨一个饥饿至极的少年。   胡峰坐在轩辕名玉的身边,捏住轩辕名玉的下颚,另一只手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举到他的鼻子旁,问道:   “闻闻香不香?这种熏蒸童子鸡可是咱们质子馆厨房的拿手绝活,你不尝一口太可惜了。”   轩辕名玉知道胡峰跟自己逗闷子,不会给自己吃鸡肉,说道:“胡馆主,你太无聊!把你的脏手拿开。”   胡峰邪恶地笑道“怎么无聊?恰恰相反,本馆主正觉有趣!明天是丞相大人生日,别的质子都交了贺礼,只有你坚决不交。那么,明天只能把你的人当做生辰贺礼交上去。”    第四十一章 快来救我啊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质子馆胡峰馆主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在轩辕名玉面前晃来晃去招摇戏弄,勾起了另一个质子的馋瘾。   长方形的餐桌前面除了胡峰,还坐着另外七八个从各国来的质子。胡峰不发话,谁也不敢动筷子去夹吃的。   这些质子和轩辕名玉一样坐在椅子上干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和美酒,特别是熏蒸童子鸡的奇特香味格外招引人流口水。   现在,这些质子要比轩辕名玉的待遇好多了,至少不会像轩辕名玉那样被惩罚两天不给饭吃,饿得全身无力,双臂还被反绑在椅子背上。   质子馆的伙食规定是每天每个质子吃两餐饭。早餐是每人一碗稀饭,中餐是窝头和咸菜,虽然给的饭量太少,没人能吃饱,但至少不会饿死。   这些质子里面有一个是从檀疆国来的王子,名叫苏蒙。   苏蒙的年纪要比轩辕名玉大两岁,长得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正是长身体的阶段,来质子馆半年中,每天都吃不饱。特别是到了晚上,他只能早早入睡,才不会感到饿得发慌。   这天晚上,苏蒙本来都已经上床入睡了,偏巧胡馆主派人召集所有的质子去吃夜宵。他一听到夜里有东西吃,顿时睡意全消,第一个赶到前院大树下,坐在餐桌前面,看着一桌子的菜香饭美,恨不得从眼睛里伸出一只手去抓来吃。   此刻,苏蒙见馆主胡峰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在轩辕名玉鼻端招惹,心里恨恨地想:这个姓轩辕的真不知好歹!要是胡馆主夹一筷子鸡肉给我吃,我立马吞进肚子里去,就算天亮之后把我送去做丞相生辰贺礼,我也认了。   馆主胡峰夹着一筷子鸡肉戏耍了一会儿,见轩辕名玉不为所动,有点恼羞成怒,把那块鸡肉往地上一扔,伸手胡乱拉扯了一把轩辕名玉的长发,又捏了捏他的俊脸,赖皮赖脸地威胁道:   “姓轩辕的,跟本馆主顶牛叫板没有你的好处,老子的耐心都被你耗光了!你说,现在应该拿你怎么消遣一下?”   苏蒙两眼发直地盯着扔在地上的那块鸡肉,心里琢磨着等一会没人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把那块鸡肉捡起来吃掉。   胡峰转眼扫了一遍像木偶一样坐着的几个质子,问道:“你们几个,谁有办法让这小子服软儿,本馆主就赏赐谁一个包子。”   苏蒙一听大喜,原来今晚还有吃包子的机会?偷偷瞧了一眼其余质子,见他们都把头垂得更低了,没人敢吭声,于是,抢着站起来,自报奋勇地举手说道:“馆主大人,让我试试?”   胡峰一听有人报名,眯眼瞧是檀疆国质子苏蒙,心想:还真有人来捧场?妙极了!胡峰乐得轻松看戏,当即答应。   在场的其他质子都暗暗吃惊,为了一个肉包子,不顾都是质子身份而落井下石呢?   胡峰招手让苏蒙走到自己跟前,幸灾乐祸地问道:“苏蒙,今晚只要你好好表现,肉包子有的是。”   “是,多谢馆主大人。”   “苏蒙,你先透露一下,具体打算对轩辕名玉怎么做?”胡峰饶有兴致地问道。   “馆主大人,实不相瞒,我早就看这个姓轩辕的不顺眼了,最讨厌他那副假清高的样子!今晚要把他好好收拾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满地爬,看他以后还假清高不?”   胡峰被逗乐了,邪恶地趁火打劫道:“啥满地爬?你给我看清楚点!姓轩辕的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让他哭爹喊娘倒是还行。快点,你第一步怎么下手?本馆主等着看好戏呢!”   “看戏就要看个爽!不知馆主大人喜欢看斯斯文文捏软柿子吃?还是喜欢看疾风暴雨般痛打落水狗?”   胡峰听道到落水狗三个字,想起刚才自己掉进河里俨然变成了一只落水狗的狼狈样子,心中懊恼不已,顺嘴说道:“先吃柿子。”   轩辕名玉本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听他们口口声声说吃肉包子吃柿子,全是吃的东西,更觉饿得难受。耳听着他们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商量如何整治自己,可是自己被反绑住了没办法抵抗或者闪避,轩辕名玉十分气恼,叫了一声:   “你们……好卑鄙!”   苏蒙听见轩辕名玉骂自己卑鄙,也知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但是,为了能吃一个肉包子,被人骂卑鄙也无所谓了,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自己饿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蒙走到轩辕名玉跟前,满脸不屑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反绑在椅子上的轩辕名玉,好像是看着一条案板上待宰割的羔羊,说道:   “轩辕名玉,看在咱们两个都是邻国质子的份儿上,最后劝你一句。你最好学乖点,赶快给馆主大人道歉,保证以后不再私自溜出去,答应明天做生辰贺礼,估计你今晚就什么事也没有,也许馆主大人开恩,还会赏给你一个肉包子吃。”   苏蒙的这些话,让轩辕名玉觉得非常可笑!一个人为了一个肉包子,就可以不顾廉耻,连最起码的一点做人尊严也抛之脑后吗?   轩辕名玉有一点没弄明白,就是胡峰所说的把自己当做他爹胡丞相的生辰贺礼指的是什么?不过他也懒得问,反正不会是好事!   苏蒙听不见轩辕名玉的回答,突然发动攻势,伸出双手猛地一推轩辕名玉的坐椅,就听“咣当”一声响,轩辕名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椅仰面翻到地上,只剩下两条小腿悬浮在椅子脚上。   苏蒙不愿耽误工夫,手脚麻利地脱去轩辕名玉穿的鞋袜,露出了两只白嫩细滑的脚丫。   轩辕名玉上半身着地,双足悬空,光着的两只脚丫被苏蒙一手一只紧紧攥住,蹬了几下腿儿没挣脱开,慌张地叫了一声:“苏蒙,你想干嘛?……呵呵……”   轩辕名玉一句话没问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苏蒙解下轩辕名玉腰带用来捆住双足,竟然开始挠他的脚心。好痒痒啊!   苏蒙的手指甲很长,看样子他有些日子没剪指甲了,用力挠着划着轩辕名玉柔软的脚心,令轩辕名玉痛痒不堪,一个劲儿地笑着扭动着,活像一条水池里游动的小金鱼。   “噗!原来是这招哇!三岁娃娃的伎俩?”胡峰呲之以鼻地嘲笑了一声,伸手抓起桌子上的牙签盒子,抽出几根牙签递过去,说道:“你用这个试试!”   苏蒙接过牙签一愣,问道:“这个怎么用?”   “蠢货!当然是扎进他的脚趾盖的缝隙里,那滋味肯定比你挠脚心更过瘾!瞧着,本馆主先给你做一个师范动作!”   胡峰奸笑着,邪恶的表情暴露出他心底念头的丑恶污秽。他举着一枚竹牙签,动作极为缓慢地刺入轩辕名玉的大脚趾盖内,十趾连心,登时痛入心髓。   “啊!不要……停下来!”轩辕名玉头上冒出虚汗,惨叫了一声,停止了任何挣扎。   胡峰快感十足,邪笑起来:“哈哈!这下子变老实了?这招灵!”   轩辕名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秦星怡,大叫了起来:“小星星,快来救我啊!”   胡峰拧了轩辕名玉大腿一把,阴笑道:“你叫吧,大点声!你以为西风楼的人会来救你吗?别做梦了!”   轩辕名玉不理睬胡峰的冷嘲热讽,继续拼命地发出颤音呼喊:“小星星!小星星!……快来啊!赶快来救我啊!”   苏蒙吓得有些发呆,不知道轩辕名玉嘴里喊的小星星是谁,以为这个小星星一喊就会出来,忙不迭问道:“怎么办?馆主大人,他在喊人来救他!”   胡峰一翻白眼,呵斥道:“费什么话?让他喊!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就算那个小星星是西风楼的人,也不用怕!你以为西风楼的人是活神仙,个个有千里耳的功能吗?”   苏蒙虽然来质子馆半年,但是平日里听别人提起西风楼都很敬畏的样子,想必西风楼是一个了不起的厉害组织。如今,轩辕名玉居然喊西风楼的人求救,这件事有点麻烦。   苏蒙虽然很想吃肉包子,但是他明白自己的性命比一个肉包子来得重要!宁可今晚不吃这个肉包子,也不能得罪西风楼的人。他主意已定,后退了一步,举着那几根牙签,结结巴巴地说道:   “馆主大人,还给你牙签……我,不吃肉包子了。”   胡峰见苏蒙胆小怕事,西风楼的人连一个鬼影也没出现,单是听轩辕名玉叫了几声小星星,就能让苏蒙知难而退,简直不像话!   胡峰大骂道:“你奶奶的,你说不吃肉包子就不吃?今晚这个肉包子你算吃定了,别想推卸责任!西风楼的人要是真的来了,你也逃不掉!”   苏蒙一听自己难逃其咎,越发心慌,手里的几根牙签掉到了地上,一弯腰钻进长方形餐桌下面。   胡峰还没见过苏蒙这么没出息的人,听风就是雨,居然躲到桌子下面去了,气得狂叫道:“他奶奶个熊!西风楼的人要是敢来质子馆,本馆主的脑袋让你们当球踢!”    第四十二章 入密搜听铁了心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忽听一声长笑,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嘻嘻,你那冬瓜脑袋一点也不圆,怎么当球踢?”   胡峰吃了一惊,居然有女子挖苦自己,敢和自己对着干,听声音有点耳熟,急忙抬头看,只见质子馆院墙上坐着一名红衣少女,两只小红靴子在墙头上悬空一下一下地摇摆,样子很惬意,笑嘻嘻地坐在围墙上。   胡峰惊得目瞪口呆,问道:“你,你,你不是和你大师兄回西风楼了?怎么会在这里?”   “哼!就知道你会欺负名玉,本小姐是来主持公道的。胡馆主,你真不知羞耻,说话不算数,刚才在河边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回来之后会对待名玉的。”秦星怡板起脸来质问。   “这个……”胡峰自知理亏,眼珠儿打转想着对策。由于他不知道西风楼来了多少人,不好莽撞行动。   果然,不远处传来口哨声,一声长一声短,间隔不大,似乎很急促。   秦星怡坐在高高的院墙上,听出是大师兄曾灏发的口哨,那是在问询自己下落的意思,心想:大师兄来得真快,要不要回应他呢?   原来,刚才在河边,秦星怡离开轩辕名玉之后,跟随大师兄回到西风楼,得知师父依然闭关未出,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休息。   秦星怡和衣躺在床上,感觉很累却丝毫没有困意,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浮现。   她躺在床上,眼望着房顶,久久不能入睡,感觉到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担心轩辕名玉回到质子馆以后会受到胡峰的报复。   今夜无风,西风楼里面一片寂静。秦星怡仿佛听到轩辕名玉在呼唤自己。她立刻“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细听之下,那声音消失了。   秦星怡开始犹豫起来,难道那声音是自己幻听?也许是自己没来由地过分担心了?但是,心里的不安勾起惶恐的心跳忐忑。   秦星怡躺不住了,暗下决心:不行,我还是先找大师兄确定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质子馆一探究竟,那个胡峰长相一脸奸诈,谁知道他把轩辕名玉带回去之后会不会善待他。   西风楼今晚轮到曾灏守夜。他坐在西风楼前院的大门口处纹丝不动,好像一块大石安静平和。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小师妹来了,主动问道:“小师妹,怎么不睡?”   “大师兄,我睡不着。”秦星怡来到曾灏身边,垂了眼帘,满腹心事,踌躇地回答。   曾灏知道小师妹是被自己强行从河边带回来的,肯定放心不下那个倒霉透顶的小质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想:小师妹对那个笨蛋小质子真好,自己怎么就没有这种福分呢?于是,不再多问,默默地坐着。   秦星怡在大师兄身边站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直接提起轩辕名玉的事情,但终究是惦记轩辕名玉的安危。   秦星怡以前心里没有多余的想法,情愫这方面是空洞洞的。自从心里藏了一个少年,不知不觉地就对他百般牵挂,似乎在冥冥中有了一点灵犀,仿佛能感觉到他想自己发来的求救信息。   “大师兄,我想求你一件事。”秦星怡知道自己必须开口相求,否则以大师兄的脾气,他是不会主动多管闲事的。   “什么事,说吧。”曾灏对这个小师妹很有好感,这个西风楼里唯一的女孩子是那么的聪明要强,从来不请人帮忙的。   “大师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总是能感觉到轩辕名玉在向我呼救。我想请你用入密搜听的方法,帮我查一下他现在是不是在叫我?”   曾灏一听,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小师妹时刻关心这轩辕名玉,竟然求自己用千里耳帮她探查情况,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秦星怡,考虑着要不要帮她。   曾灏已经年满十八岁,在西风楼里除了楼主,就只有他一个人会使用入密搜听的方法,但却很少使用。   因为入密搜听需要耗费很大精力,凭曾灏目前的功力,使用法术之后,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来恢复体力。所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值得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侄子浪费宝贵的真力。   “师妹,我真的很不能理解,那个姓轩辕的小质子和你非亲非故,你们只是在河面偶遇过几次。你知道西风楼的规矩,你和他接触多了对他没有好处,如果惹恼楼主发飙,后果可想而知!为什么你还总是割舍不下呢?”   “大师兄,请你理解,我义父不会发飙的。因为我和轩辕名玉之间没有什么!我只是关心他,既然我们碰见了,了解他的处境很糟糕,怎么忍心不管呢。”   “好吧,师妹,如果使用入密搜听的方法知道了那个小质子有危险,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去救他吗?”   曾灏这样问,是因为他心里十拿九稳地可以确定轩辕名玉回到质子馆以后会遇到更大的挫折,难道小师妹还要保护他一辈子?   秦星怡催促道:“救不救再说嘛,快点啊!这个忙如果大师兄不帮,那以后我也不会再求你什么了。”   曾灏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帮这个忙,但是听小师妹的语气暗含着绝交的意思,难道是兄妹的情分 就此断绝了?曾灏不想伤小师妹的心,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头答应,压低声音说道:   “师妹,我帮你,但是你要记得,千万不能给西风楼惹祸。那个馆主胡峰是当朝丞相的儿子,背后靠山很大,而且据我所知,楼主和胡丞相私交不错,以前也曾有过生意上的来往。”   “义父和胡丞相以前做过什么生意呢?”秦星怡对此一无所知,很想搞清楚底细。   曾灏对这个问题只是点到为止,不肯多说,把话题转回来,说道:“师妹,生意上的事全由楼主打理,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也不好,避免会泄露出去,亦或是确保不受到牵连,咱们还是不要深入讨论下去了,我的意思只是提醒你,质子馆的事最好不要插手进去。”   “多谢师兄提醒,我明白了。今天这个忙,就算是我欠大师兄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设法补偿你的。”秦星怡豪爽地说道。她一向恩怨分明,欠债绝对会偿还的。   曾灏对小师妹还债的说法没有质疑,相信小师妹是说话算数的,但是自己不需要小师妹偿还,帮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只不过这件事牵连到树大招风的胡丞相,自己需要格外小心谨慎,否则的话,自己早就答应照办了。   “好吧,师妹不要见外,欠债什么别提了。现在我就用帮你入密搜听一下,你为我护法,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千万不要惊动我,万一走火就麻烦了。”   “好的,明白呢。大师兄你只管运功调息,我会寸步不离在你身边保护的。”秦星怡干干脆脆地说。   曾灏点头,盘膝就坐于门洞旁边的一个蒲团上,屏吸调整身心状态,渐渐地进入忘我的境地,仿佛如同老僧入定一样。   曾灏进入了入密搜听的功能状态,身体的各个部位慢慢地暂停运行,仿佛只剩下一双耳朵悬浮在半空,一波一波的圆圈涌浪不断地地盘旋扩大看来,追踪着预先设定好的搜索人。   听到了!果然一个声音微弱地出现了,那声音在悲催地叫喊:“小星星,快来救我啊!”一声接着一声,充满凄凉、无助、渴望。   曾灏本身不是坏人,他只是在西风楼里呆的时间长了,一颗心变得麻木不仁,有点行尸走肉的架势。但是,当他在入密搜听的时候,他的心是单纯得犹如婴孩儿,不能抗拒来自于呼救声中的痛楚感觉,超速度地返回了本体,神志清醒过来。   秦星怡没想到大师兄这么快就完成任务,惊喜交加,蹲在他的眼前,伸手轻轻扶住他的身子,柔声唤道:“大师兄,辛苦你了。”   曾灏长呼一口气,样子有些疲倦,睁眼看了一下秦星怡,说道:“是的,一点没错。他在呼叫,向你求救。”   得知这消息的一霎那,秦星怡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很感激轩辕名玉的信任,把自己当做唯一能救助他的人。   秦星怡的眼睛里不自觉地闪烁着泪花,她笑了,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毫无疑问,救他!   曾灏看见小师妹居然笑了,很不理解,问道:“你现在知道他求救,肯定他的处境很危险,为什么你还会高兴呢?”   秦星怡站起身来,心里的想法很复杂,事实上,她当然着急要去救人!她高兴的只是因为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铁了心要去救名玉,即使冒犯师父的威严,即使要脱离西风楼。   “大师兄,我要走了,要离开西风楼了!”   “师妹你?”曾灏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的,我现在终于想通了,名玉在叫我,他需要我,我要和他在一起,营救他、保护他、……还有,爱惜他!”秦星怡说到最后,声音变小了。   “师妹,你要背叛西风楼吗?”    第四十三章 小小的惩戒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曾灏一句问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秦星怡很是震惊!   她否认背叛,耐心解释道:“大师兄,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吧?我只是想要救人,不想连累师父和师兄弟们,所以才想要离开西风楼。”   “师妹,你要三思啊!如果师父出关发现你擅自离开西风楼,你和那个姓轩辕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秦星怡知道大师兄并没有夸大其词,深知西风楼办事作风,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轩辕名玉的安危,自己也只能勇往直前了。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师兄,这个问题我想过了,那是以后的事。即使将来我义父不原谅我们,不论下场多惨,我也无怨无悔的。而名玉,他应该不会埋怨我的,会明白我这么做是出于无奈,全都是为他好,我们多活一天算一天。”   曾灏拧眉沉思,觉得小师妹太年轻,这么大事情应该慎重考虑,怎么可以轻易下决定呢?退一万步讲,任何事情都应该从最坏的方面着想,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苦口婆心劝道:   “师妹,不知你想过没有,万一以后某一天,那个姓轩辕的抛弃了你,背信弃义,你会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   秦星怡听见大师兄的问话越来越犀利,这个疑问确实令人难以回答!她呆立在那里,痴痴地浮想联翩起来。   人生是多麽短暂啊!青春易逝,幸福更是难以把握。   人世沧桑,很多事的发展是难以预料的!变心的情侣、以及负心汉和薄情郎比比皆是。   但是,尽管如此,这些负面影响不会阻扰少年男女们继续追求他们的爱情,未来应该是美好的。   秦星怡怀着对爱情的无限憧憬,特别是对轩辕名玉的深切关怀和期待,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救出他脱离火坑,对他表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相信名玉一定不会负心薄幸。   秦星怡再度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笑意浮现在略带红晕的脸颊上,遥望了一下遥远的天际,黑发一扬,握拳说道:   “大师兄,我不会后悔的!我相信名玉。”   “可是,如果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秦星怡苦恼地摇摇头,从心里否认轩辕名玉会做出那样的事!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名玉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那我会怎么样呢?   秦星怡不忍心说出那句冷酷的话:“我就……我会亲手杀了他!”   曾灏从小师妹的眼神中看到了果断决绝的态度,知道自己不用多虑了,小师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他很想对小师妹说:如果以后你遇到挫折坎坷,要记得你还有大师兄在,我会帮你。   秦星怡不愿过多停留,一颗心早已飞到了质子馆。她转身将大门推开一个缝隙,闪身而出,奔进浓浓的夜色里。   曾灏有些呆了,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让小师妹走的做法对还是不对呢?他忽然觉得天地悠悠,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曾灏知道质子馆胡峰不是一个善茬儿,小师妹去质子馆营救那个小质子肯定会受到刁难,甚至遇到危险,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作为大师兄应该出面管一管。   他很快捋顺思路,想通了这一点,师兄妹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不能狠心冷血地看着小师妹出事!   曾灏急忙走回自己的房间,带上自己的兵器,又分派了一名师弟替自己守夜,然后招呼了几名武功不错的师弟一起出发。   那几名师弟听说去援助秦星怡,很痛快地答应,立刻更换上灰色紧身衣,提刀挎剑,乘着夜色跟随大师兄一起奔向质子馆。   曾灏心里很着急,一边带着师弟们狂奔,一边吹响口哨,一声长一声短交替轮换,向小师妹发出询问讯息。   秦星怡坐在质子馆的围墙上,遥遥听到了大师兄的口哨声,不知道大师兄此番前来是放心不下自己而协助呢?还是又有什么新想法阻挠自己的行动呢?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就此和西风楼的人彻底决裂,便也发出一长一短的口哨声回应大师兄,告知自己所在的方位以及报平安。   质子馆馆主胡峰听见秦星怡发出口哨声和远处的人联系,知道她很快就会有后援来到,不能得罪,假意客气地说道:   “秦大小姐既然来了,坐在墙头上喝风也不是个事儿!快请下来到院子里入座,本馆主请你喝酒。”   秦星怡才不会贪图吃喝,稳坐墙头上,问道:“你有那么好心?本小姐问你,轩辕名玉呢?”   原来秦星怡是刚刚赶到质子馆,翻身跃上围墙,听到胡峰说什么拿自己的脑袋当球踢,便坐在墙头上,嬉笑着插嘴问了一句:“你那冬瓜脑袋一点也不圆,怎么当球踢?”   秦星怡插话之后,看见质子馆院子里一棵大树下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旁边做了六七个少年,灯笼光线被树影柳枝半遮半掩,看不清晰,觉得他们的背影丝毫不像轩辕名玉,这才询问轩辕名玉的下落。   馆主胡峰醒悟到秦星怡还没有发现轩辕名玉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连忙弯腰扶起椅子,用自己的身影挡住轩辕名玉的身子,频频使出眼色,暗示一名手下赶快给轩辕名玉解开绑绳,对秦星怡说道:“都怪苏蒙!”   “苏蒙是谁?”秦星怡果然上钩,顺着话题问道。   “苏蒙是檀疆国来的质子。都怪他刚才把椅子碰倒了。”   “喂,胡馆主,你能把话说清楚,你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让本小姐很费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小姐不关心什么苏蒙,只要你说出轩辕名玉在哪里?”秦星怡十分着急地问。   胡峰回头偷看一眼,见自己的手下楞柯柯地站在自己身后,似乎没明白自己暗示他要做什么,气得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暗骂:笨蛋混蛋傻瓜蛋!如果不给轩辕名玉松绑,被秦大小姐发现,又要费口舌解释一通,不然的话,自己没办法继续假扮图萨心肠的大善人。   胡峰见秦星怡问的急躁,决定破罐子破摔,不能示弱,想办法对付过去,闪开身子,露出轩辕名玉的半个身影,假笑着说道:   “嗨,大小姐急什么呢?你瞧,姓轩辕的这小子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正准备大吃二喝呢!这满满的一大桌子酒菜都是给他准备的。”   秦星怡坐在墙头上,看见轩辕名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树下,开心地叫了一声:“名玉,小星星来看你啦。”   秦星怡飞身跳下围墙,好似一阵风儿跑了过来,看见轩辕名玉双臂被反绑在椅子上,惊讶地问道:“胡馆主,你干嘛绑住名玉?”   胡峰厚着脸皮说道:“绑住他,也是为了他好!你想啊,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如果大吃二喝没完没了,会撑破肚子的!”   “你真……无耻啊!”轩辕名玉肚子里暗骂了一声。什么大吃二喝?自己连一点东西也没吃到啊!他没心情和胡峰多说废话,对小星星苦笑一下,说道:   “小星星……你真的来救我了?”   “是啊,我听到了你的呼唤,我来救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好,我这就帮你解开绳子。”   “慢!绳子不能解!”胡峰伸手一拦。   秦星怡早就料到胡峰会故意刁难,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绳子你解不开!”   秦星怡听了,哪里肯信?不理睬胡峰那一套,伸手就去解绳子,抻来拽去,那绳子果然怪异,不但没有丝毫松动,反而越勒越紧,陷入轩辕名玉的皮肤,两只手臂上被勒出了紫红色的血印。   见鬼了?这是什么破绳子啊?秦星怡恼怒地问道:“胡馆主,你从哪里弄来的古怪绳子?快点给名玉松绑,这么紧绑着他,他会很痛的。”   馆主胡峰邪笑着,后退了一步,说道:“秦大小姐息怒!他痛也活该!谁叫他在河边的时候胆大包天胡作非为来着,竟然把本馆主推进河里去!”   “那你这是报复吗?”   “不算报复,应该算是小小的惩戒。”   “这种惩戒也够了!捆绑太紧会造成血脉不流通的,你不知道吗?还想怎么样?”秦星怡有些气愤。   “秦大小姐,本馆主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这个条件,本馆主可以把解绳子的秘诀告诉你。”   “什么条件,快说。”秦星怡问着,回身去看轩辕名玉,见他脸色更加苍白,好像一块透明的白玉,不由得想起被丢进河里的那块玉佩,说道:   “名玉,等我帮你解开绳子以后,咱们到河边去,等到天亮我要把那块玉佩从河底捞上来。”   轩辕名玉微微一笑,说道:“那个不重要……你能不能先帮我一下,把我脚上的东西拔出来,那东西扎得我好疼。”   秦星怡低头一看,发现轩辕名玉光着两只白灿灿的脚丫,其中一只脚的大脚趾指甲盖上郝然插着一根木刺一样的东西,连忙拔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根染满鲜血的竹制牙签!   “胡馆主!你太狠毒了!”    第四十四章 酒量盖世无双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馆主胡峰被秦星怡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依仗着脸皮厚不肯认错,同时又不愿得罪西风楼的人,推卸责任道:   “秦大小姐误会了,不是本馆主狠毒,是苏蒙闯的祸。是他出主意脱了轩辕名玉的鞋袜,不信的话,叫他出来自己说。”   “又是苏蒙!你叫他出来!本小姐有话问他!”秦星怡果然震怒,琢磨不透这个苏蒙和轩辕名玉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她说着,看见轩辕名玉的脚趾淌血,心疼不已,用手握住他的一只光脚,感觉非常冰凉,问道:“名玉,脚疼不疼?本小姐一定要找苏蒙那个家伙算账!”   胡峰见秦星怡追究起苏蒙的下落,明知苏蒙躲在张方形餐桌底下,假作不知,吩咐两名手下去找苏蒙前来,并命一个质子上前来帮轩辕名玉穿好鞋袜。   秦星怡看着那个质子小心翼翼地帮轩辕名玉套上袜子,感觉那双袜子皱巴巴地很难穿,伸手一摸,原来那双袜子很潮湿,站起身来,问道:“胡馆主,你馆里没有干净的袜子吗?”   “有有,这就派人去取一双。”胡峰善于避重就轻,找一双干净的袜子又算什么呢?小事一桩。   秦星怡见胡峰老实了很多,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问道:“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条件?赶快说出来!本小姐要尽快给轩辕名玉松绑。”   胡峰忙点头道:“好,这就说。秦大小姐请看,桌子上有一坛酒,如果你陪本馆主把这坛子酒全喝光,本馆主就亲手帮轩辕名玉松绑。”   秦星怡看了一眼放置在餐桌上的那坛子酒,感觉这个大肚坛子的个头不小,就算两个人喝也差不多要喝好几大碗。   胡峰看到秦星怡对酒太子打量半天,猜她平常不习惯饮酒,肚子里暗笑,吩咐手下将坛子里的酒倒在碗里,足足斟满了八大碗酒,将空坛子搬走之后,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令人醺醺欲醉,   “秦大小姐,你平时喝过酒吗?现在桌子上一共八碗酒,咱们两个一人一碗轮番干下去。你只需要喝四碗酒,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几分钟的事儿!”胡峰皮笑肉不笑地假笑着,伸手端起一大碗酒,朝秦星怡递了过来。   轩辕名玉坐在椅子上,看得很清楚胡峰的奸诈嘴脸,强打精神提醒道:“小星星,别喝那酒……”   秦星怡听见轩辕名玉阻拦,立即怀疑起这酒有问题,不去接酒碗,转身问道:“名玉,这酒里面掺了什么东西吗?”   轩辕名玉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酒不是好酒,你喝下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秦星怡顿时疑窦丛生,迟疑地望着胡峰手里的那碗酒,委婉地说道:“胡馆主,这第一碗酒还是请你先喝好了,但愿酒里没掺水。”她的想法是:万一胡峰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比如下毒什么的,也是他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秦大小姐,你多心了!本馆主保证这碗酒绝对不掺假,真材实料,从市场上高价买来的美酒。咱们同时干杯才有意思,一个人单独喝闷酒太没趣儿!”胡峰拍胸脯地担保酒的质量。   “小星星,别信他……”轩辕名玉见胡峰巧言善变想要糊弄秦星怡上钩,及时插话。   胡峰听轩辕名玉一再阻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扇他一耳光,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问道:   “姓轩辕的,你是不是看见我们喝酒嘴馋了?那也没你的份儿!现在你是受罚阶段,不可能给你美酒喝。等你受罚期满,本馆主会让你喝三碗尝尝酒香。”   “你骗人……”轩辕名玉直接揭穿胡峰的谎言。质子们自从来到质子馆,几乎连一顿饱饭也没吃过,更何谈给美酒入口?   胡峰理屈词穷,端起另一碗酒,说道:“算了,本馆主不和你争辩,重要的是秦大小姐相信本馆主的诚意就好!怎么样?秦大小姐这碗酒喝不喝?我们男人一仰脖子就干下去了,一碗酒也值得怀疑这么久?”   秦星怡急于为轩辕名玉松绑,尽管心中产生疑惑,也只得接过胡峰第二次递过来的那碗酒,充满情意地望着轩辕名玉,说道:   “名玉,我想尽快帮你松绑,把你带走。咱们离开这里以后,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都怪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忘记带匕首,要不然你这根绳子早就被我砍断了。所以,这碗酒我马上喝下去,你别担心。”   轩辕名玉听了非常感动,挣动了一下身子,绳子反而勒得更紧,没办法,只能眼望着秦星怡将那碗酒凑到嘴边,叫道:“小星星,我替你喝!”   胡峰为人促狭,故意气轩辕名玉道:“你喝了不算!也没你的份儿!一共八碗酒,还不够我们自己喝呢。”   “好啦,本小姐喝,胡馆主请吧?”   秦星怡端着烈酒放到唇边,闻到一股浓郁的暗香扑鼻而来。她从小在西风楼长大,一滴酒也没沾过,闻不出来这种香气是出自酒香,还是掺杂了其他的怪异香料?   胡峰可算是一个酒鬼,喝酒跟喝凉水一样,一眨眼间,一碗酒倒进了嘴里,好似牛饮。   哼!不就是一碗酒吗?秦星怡看见胡峰一转眼把酒吞下肚去,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她胆大惊人,怀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精神,一张嘴,将那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秦星怡一股脑儿喝光一碗酒,感觉没什么一样,心里很高兴,将碗递给旁边的下人,问道:“第二碗呢?”   胡峰看见秦星怡干了一碗酒居然没事,惊讶地想:也许西风楼有什么奇特的武功可以化解酒意?或者是秦大小姐天生具有饮酒海量?   胡峰从桌子上端起两碗酒,将其中的一碗酒交给秦星怡,赞扬道:   “秦大小姐当真是第一次喝酒?果然酒量是盖世无双,胜过须眉男子!来,酒场如战场,咱们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喝了这第二碗酒,你就会品尝出美酒滋味和白开水的不同之处了。”   秦星怡不知道喝酒会有后遗症,有的人刚喝下肚子的时候没反应,等到酒意涌上来的时候就体验到醉酒的难受劲儿了,心里计算着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可以把四碗酒都消灭。   “不!小星星……你不能再喝酒了。”轩辕名玉虽然比秦星怡小一岁,但是以前在轩辕王朝御宴上饮过多次酒,知道酒性发作时的厉害,连忙出声阻止。   “名玉,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喝完这四碗酒。”   秦星怡呵呵笑了起来,脸上飞起了一朵红晕,那是酒意暗暗上升起来的表现。   因为秦星怡平时练功时吃苦耐劳,能够很好地抵御来自于身体内部的各种不适感,喝进肚子里的酒暂时被压住了,所以她跟没事人一样。其实,这种状态更危险,当酒性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会排山倒海般发作,对人体伤害很大。   “不,不行,小星星别喝!”轩辕名玉知道喝酒应该循序渐进,吃点菜垫垫肚腹,不可以空腹饮酒,那样绝对会喝醉的!   轩辕名玉不敢想象秦星怡在质子馆里喝得伶仃大醉的后果会怎样,胡峰这个坏蛋肯定会占便宜的,自己不能眼看着小星星吃亏,万不得已地说道:   “小星星别喝!……如果你不听话,就不用救我了,你走吧。”   秦星怡没想到轩辕名玉会下逐客令,自己一片拳拳之心竟然不被他理解,不由得大失所望,端着第二碗酒,凑近轩辕名玉,直视着他的一双明眸,呐呐地问道:   “你真的不希望我救你?我走了你怎么办?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四目相对,秦星怡看见的是一双秀美的明眸,那眼神充满感激和关怀的目光,心头震荡了一下,很想借机会对他吐露心事。   轩辕名玉看见秦星怡露出难过的表情,知道她做的这些都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不能因为这样就心安理得地看着秦星怡掉进火坑,喃喃地说道:   “小星星,听我的话,不要再喝了!不用救我了!离开这里!你走吧,回去吧,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去,好让我放心。”   秦星怡听到轩辕名玉充满关切的话语,心里忽然感觉到很忧伤,这个美少年身处困境,忍受饥饿,难得他还在一心一意替自己着想,自己如果不把他救出去,就不叫秦星怡!   “他奶奶的,废话这么多?打扰我们喝酒,该死!”   胡峰见轩辕名玉三番两次阻拦,恨得牙疼,先将第二碗酒喝光,催促道:“第二碗酒,秦大小姐含糊不?”   胡峰言罢,命一名手下过去,绕到轩辕名玉的身后,伸手捂住他的嘴,使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们干嘛?别捂他的嘴!第二碗酒本小姐不会含糊。”秦星怡一抬手腕,将那碗酒倾入嘴里。   两大碗酒下肚,情况发生了变化,秦星怡感觉有点气短,想要拔开捂嘴的那名手下,不料腿一软,坐在了轩辕名玉的大腿上。    第四十五章 大小姐醉酒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一连喝了两大碗酒果然吃不消,一松手,也不知酒碗掉到了哪里,腿好软,跌坐到轩辕名玉的大腿上,一反常态,望着轩辕名玉痴痴地笑。   轩辕名玉担心急了,很想伸手扶住秦星怡,可惜双臂被反绑在椅子上无法自由行动,只是焦急地叫了一声:“小星星,你是不是醉了?”   “我没醉啊。”秦星怡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因为她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出现醉态,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她终究还是觉得有点困意,还有很多话想说,不自觉地双手环住轩辕名玉的脖子,小声说道:   “名玉啊,和你说,本小姐已经离开西风楼了。”   轩辕名玉有点吃惊,秦星怡这么快就离开西风楼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讶异问道:“为什么啊?刚才不是还好好地,是不是你大师兄欺负你了?”   “笨呀!你好好想想,原因很简单呐。”秦星怡低声说着,不自禁地将头靠在轩辕名玉的胸前,一张秀脸涨得绯红。   胡峰在一旁竖着耳朵窃听,偷听到秦星怡说离开了西风楼,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大声叫好,想到如果秦星怡没有了西风楼在背后做靠山,那她在自己眼里就什么都不是,用不着低三下四地称呼她为大小姐了。   胡峰最会见风使舵,巴结高的,贬低矮的,这会儿得知秦星怡脱离了西风楼,自己不用鞠着面子,对她连称呼也变了,凑上前来,奸笑道:“小丫头你离开西风楼了?好哇,有胆识有魄力。”   “和你有关系吗?凑这么近干嘛?信不信本小姐给你一巴掌啊?离我远点!本小姐还有话和名玉说呢。”   秦星怡这时候酒意涌上头,有点要呕吐的感觉,着急想要和轩辕名玉把话说清楚,不耐烦胡峰在一旁捣乱。   胡峰见秦星怡初现醉态,觉得自己应该添柴加火,劝秦星怡再喝下第三碗酒,就能彻底摆平她,让她任由自己摆布了。   长放桌子旁边坐着的那些质子瞪眼看着事态变化,没一个人敢出声。就连那个躲在桌子底下的苏蒙,也跟缩头乌龟一样不敢探身出来。   胡峰转身准备端第三碗酒,看见这些质子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自己,觉得这些质子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作用,自己被他们这样盯着待会儿也不方便调戏小丫头,便命手下把他们赶回各自的房间。   苏蒙也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准备回房,临走之前,瞪着桌子上的肉包子咽口水,胡峰想了想,抄起一个肉包子交给苏蒙,说道:   “那好,赏给你一个肉包子,想必你心里有数,有些事当说的不当说的,闭紧嘴巴为妙。”   “是是,遵命。”苏蒙觉得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得到了一个肉包子,急忙双手接过包子,恭敬答应着去了。   胡峰看着几名手下把质子们全都带走,觉得没了碍眼的人在场,除了自己雇来的那两个打手守在院子里,只剩下自己、秦星宇和轩辕名玉,而那两个少年少女根本就是自己的囊中物口中餐,自己可以随意戏弄。   胡峰心情大好,扭身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端起第三碗酒喝了一口,恰好听见秦星怡对轩辕名玉说出的一句话,一口酒差点喷出去。   秦星怡酒意上冲,身子轻飘飘地不受控制,伴随着一阵阵要吐的感觉,惊异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醉酒的女人反应是不一样的,有的很闹腾,有的很安静,有的很可爱。   秦星怡属于最后一种可爱型的!她醉醺醺地坐在轩辕名玉的大腿上,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极力定下神,细语缠绵地对轩辕名玉问道:   “名玉呐,你想出原因了吗?我告诉你吧。我想救你,可是西风楼不允许,我又不能违背西风楼的规矩,所以我……对了,我将来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胡峰听见这句话,差点喷酒,心里酸甜苦辣五味翻腾,其实主要是羡慕嫉妒恨,心里抱屈地想:我胡峰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成亲,这个姓轩辕的才十几岁就有女孩子追着喊着要嫁给他,天理不公哇!   胡峰还算识趣,没有出声妨碍秦星怡说话,只是翻了翻白眼儿,狠狠地吃下去半盘子鸡肉。   轩辕名玉头发半干,长发蓬松地地垂落在面颊上,疲惫地半垂着头,听到了秦星怡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星怡此刻眼中只有一个他,醉酒的女孩子心态极其敏感脆弱,以至于轩辕名玉的任何一点细微举动都牵扯着少女的心。   秦星怡缓缓地抬起手来,慢慢地将轩辕名玉面孔上遮掩着的那一缕头发拨开,捧住他的脸颊,凝神细看。   月光下,灯笼旁,轩辕名玉一张无比英俊的脸颊显得十分清楚,修长的眉毛如同墨汁一般漆黑,浓密的睫毛仿佛像蜻蜓的翅膀,唯有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难以读懂的内容。   “名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秦星怡有点伤感,没有得到轩辕名玉的热烈反响,心中便疑惑重重,莫非轩辕名玉不喜欢自己,不愿意娶自己?   轩辕名玉不回答是有苦衷的。他觉得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现在是秦星怡喝醉了酒,酒后戏言怎么能当真呢?再加上饥饿和疲劳,脑子里乱哄哄,组织不好适当的语言词汇,只是沉默。   讨厌啊,为什么自己想要睡觉了?我不能睡!我还有话没说完呢。秦星怡很苦恼地想着,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轩辕名玉正在开合的嘴唇上,却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急死人了!秦星怡用力摇了一下头,克制住酒醉后的睡意侵蚀,尽量贴近轩辕名玉的耳朵,断断续续地说道:   “名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是孤儿,从小就和家人失散了,我义父收养了我,西风楼是我的家。可是……   今晚,我为了救你,舍弃了西风楼,离开了我义父,只想以后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看不起我,将来不肯娶我,那我不是变成了上赶着送上门来的下贱女人?那我……”   秦星怡说不下去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醉酒后脆弱的心灵渴望得到温暖。她生怕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未来美好的设想不过是自己臆造出来的,那不是太尴尬了吗?   时间像沙漏流失着,月影滑动,柳枝轻摇。   秦星怡在等待,等待轩辕名玉的回答。她放开他的脸颊,偎依在轩辕名玉的怀里。   轩辕名玉由于双臂被反绑着,身子动不了,好像一块又硬又冰的石板,干坐在椅子上,无法去搂抱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孩儿,不能给她温存。   秦星怡红艳艳的脸庞充满期待和憧憬,眼中出现了血丝,蓄泪欲滴,呢喃:   “名玉……我在等你回答,为什么你吞吞吐吐不肯明确告诉我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苦衷或者隐情什么的?”   “哈哈哈哈!”胡峰大笑起来,见机会来了,可以落井下石,当然要出一口恶气,赶紧把一盘子鸡肉风卷残云般全都吃进肚子里,站起身来,说道:   “小丫头,鬼迷心窍么?姓轩辕的不回答,当然是看不上你!你梦想嫁给他,白日做梦。还不如嫁给本馆主,当西秦国胡丞相的儿媳妇儿,这个身份名位怎么样?”   “你是谁啊?真讨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秦星怡心情正不好,听见胡峰乘机要占自己便宜,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了点胡峰的鼻子。   “切!我是癞蛤蟆?你以为你是谁?你离开西风楼,就不是天鹅,而是一只丑小鸭!”   ――难道我离开西风楼错了吗?秦星怡不由得扪心自问。    第四十六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醉眼朦胧,终于意识到喝醉酒的坏处了,那就是思维发生混乱,有些事容易跟着别人的思路跑,自己不好判断对与错。   离开西风楼是她迫不得已的决定,出于救人的愿望和不想连累西风楼的想法,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刚一离开西风楼就立马会被胡峰瞧不起,连称呼也变了,居然提议自己嫁给他。   轩辕名玉置身当场,把一切看得清楚,听胡峰建议秦星怡当西秦国胡丞相的儿媳妇儿,心中明白他打的什么鬼算盘,一语戳穿他的真面目,说道:   “胡峰,你想趁火打劫吗?……小星星喝醉了,你不能乘人之危!有什么话……最好等她酒醒之后再说。”   胡峰知道轩辕名玉出身于皇室,从小接受的是正统思想教育,不会轻易允诺自己的婚姻大事,更不可能在一个女孩子喝醉酒的情况下答应娶她。   胡峰脸皮极厚,见此刻有机可乘,哪管轩辕名玉的反对,卡住轩辕名玉的脖子,嬉皮笑脸地笑道:“怎么?姓轩辕的,你不想娶这个小丫头,也不让别人娶她,太过分了吧?”   “你你你--臭癞蛤蟆!你想掐死名玉吗?”秦星怡气急叫道。她虽然喝醉了酒,但是神志尚且有几分清醒,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的人是轩辕名玉,胡峰这家伙却没完没了在里边浑水摸鱼瞎搅合,简直是痴心妄想。   “是么?你瞧不起癞蛤蟆?癞蛤蟆今天就偏要尝尝你这个天鹅肉。”胡峰开始耍起无赖行径,松开轩辕名玉的脖子,命令站在附近的那两个雇用打手上前来,要把秦星怡从轩辕名玉那里拉开。   “喂喂,别碰我!”   秦星怡慌乱地叫了起来。但由于喝醉了酒,她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居然被那两个家伙轻易地拉扯到了桌旁。   胡峰大笑着走近秦星怡的身边,伸手揪住她的一根小辫子,缠绕在手背上扯了扯,问道:   “怎么样?小天鹅,是乖乖答应嫁给本馆主呢?还是咱们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啥,强调一下,本馆主是斯文人,不愿对女人动粗,采用霸王硬上弓的办法就不好玩了,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答应这门婚事。”   “呸呸,你做梦啊?”   秦星怡又羞又气,通红着脸,抬腿想踢胡峰,却不料被一名打手按住了腿,这一脚踢不出去,反而被胡峰邪笑着顺手摸了一把。   秦星怡本是一个烈性女子,不愿被人胡乱占便宜,厉声叫道:“赶快放开我!不要以为本小姐好欺负,我大师兄就快来了!”她说着,嘬起嘴唇吹起口哨,哨声短暂急促,预示着情况紧急。   胡峰听了秦星怡的话,想起刚才确实听到远处传来的口哨声,害怕西风楼的人会很快赶来,不敢得寸进尺,只得另想办法促使秦星怡答应,吩咐两名打手暂时先放开秦星怡。   秦星怡得了自由,急忙抢上一步去察看轩辕名玉,见他刚才被卡住脖子变得呼吸不畅,此刻不停地咳嗽喘息,惊问道:“名玉,你怎么样?”   轩辕名玉喘息着,看见秦星怡暂时解除了危机,心里很高兴,喘息着露出一个苦笑,表示自己还好。晚风吹来,轩辕名玉半干的衣衫贴在皮肤上更显得寒冷,他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名玉,你很冷吗?”秦星怡睁大一双醉眼,望着轩辕名玉困苦的样子,心疼得肝儿颤,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红色斗篷,帮轩辕名玉披在肩上,为他防夜寒。   胡峰在旁边吃醋地看着,冷嘲热热风道:“小丫头,你尽在那里做无用功,姓轩辕的小子是个狠心肠,对你忘恩负义,绝对不会答应娶你,你还对他体贴入微,气死老子了!”   “哼,气死你活该!他娶不娶,是我们两个的事,要你管?你赶快给他松绑,说话不算数想耍赖皮吗?”秦星怡心疼轩辕名玉,对胡峰忍耐到了极点。   胡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恢复了对秦星怡的尊称,恬不知耻地端起第三碗酒,问道:“秦大小姐,本馆主当然是说话算数!你们西风楼的人自然也应该是说话算数?来,这第三碗酒在这里等着你,快喝下去,没什么可推辞的。”   秦星怡明白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轩辕名玉松绑,只有尽快喝完四碗酒,默默地接过第三碗酒,刚想要喝下去,听见轩辕名玉说出了决绝的话:   “小星星,不许喝……如果你再喝一口酒,我……我将永远不见你!”   秦星怡手一抖,第三碗酒掉到了地下,眼睛里浮起盈盈泪花,无限委屈地说道:   “名玉,你真的不明白吗?我都是为了啊!我这辈子没喝过酒,没尝过醉酒的滋味这么难受,我好想吐啊!我再也不想喝一滴酒,可是,如果我不喝酒,你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你?”   “小星星……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喝醉酒以后会失去清白的,胡峰这个坏蛋没安好心!我宁可……宁可死,也不要你用这种办法救我。”轩辕名玉是一个正直的少年,他不肯眼看着秦星怡为了救自己而坠入火坑。   秦星怡听得很明白,了解轩辕名玉是为了自己好,知道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宁可去死,心中十分感动,柔情大起,伸手揉了揉轩辕名玉的头发,带着满口酒气,在轩辕名玉的脸蛋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娇声说道:   “好啦好啦,名玉,我听你的,不喝了,这酒是害人的东西。”   西秦国质子馆是一个狼窝虎穴,轩辕名玉刚正不阿,不肯屈服于胡峰的淫威,早晚会被胡峰害死的。秦星怡终于明白了这一点,而且猜测出质子馆为什么会频频发生质子失踪事件,八成是那些不听话的质子被毁尸灭迹了,而所谓的失踪只是一个托词。   秦星怡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提上丹田一口气,竭力控制住醉意,转身说道:   “胡馆主,这酒,本小姐是不能再喝了,你有什么花花肠子最好全都收起来。就算你不告诉解开绑绳的办法,就算本小姐不是西风楼的人,今晚也要带轩辕名玉走。”   胡峰听了,一张嘴差点撇到南墙上去,不相信地问道:“呵,秦大小姐喝醉了,带着一张椅子和一个人,走得动吗?”    第四十七章 不惜以身相护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西风楼的名气很大,胡峰雇用来的两个打手一直不服气,此刻见秦星怡一个人落了单儿,小丫头不但喝醉了酒,居然还要连人带椅子一块搬走,哪能让她如愿以偿?   两个打手不约而同地一起拔出腰间斜挎的弯刀,拦住去路。   “喂,你们两个矮冬瓜,赶快闪开啦!信不信本小姐捶你们啊?”   秦星怡一身红衣,身姿婀娜,双手托起轩辕名玉所坐的椅子准备离开,却见有人拦路,心中焦燥,急出了一身冷汗,感觉醉意减少了很多,气愤愤地喝道。   胡峰在一边听见,认为秦星怡是在外强中干地恐吓,自己乐得袖手看热闹,逗闷子一样地说道:   “诶呦嘿,小丫头,口气别那么大,你用什么捶别人?难不成把姓轩辕的当做棒槌砸过去?这小子是质子,你不经同意想擅自把他从质子馆带走,是犯了王法的,小心官府来抓你!”   秦星怡是在西风楼长大的,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就没顾忌过官府,怎么会怕官府来抓?不过呢,听了胡峰的话,也觉得如果不把这两个打手搞定的话,等于有两只拦路虎在,自己还真带轩辕名玉走不了。   没奈何,秦星怡只得放下椅子,弯腰看了看轩辕名玉苍白的脸色,不放心地问道:“名玉,你是不是饿坏了?有人拦路,我想带你强行突围出去,可是又怕出去以后一下子找不到吃的东西,还不如在这里先给你先吃几个包子充充饥。”   “我不要紧的,别管我,你赶快离开这里吧。……万一胡峰把官府的人叫来,麻烦就大了。”轩辕名玉出身皇室,不肯与官府为敌,一向是安分守规矩的。   “怕什么?名玉,你等一下,我拿一个包子给你吃。”秦星怡站起身来,转头去打量桌子上摆放的一大盆香喷喷的肉包子。   胡峰眼尖心毒,见秦星怡开始打包子的主意,立刻伸手端起桌上的那盆包子,调戏道:“秦大小姐想要包子不难,只要答应嫁给本馆主,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就都是你的,随便吃。”   秦星怡醉酒当口心情烦躁,听见胡峰又在那里纠缠不清,喝道:“别废话,包子拿来!”   “包子在这里,看你的本事了!他们两兄弟手里可是有刀,不像本馆主懂得怜香惜玉的。”胡峰调笑道。   秦星怡大怒,心想:吃你几个烂包子这么费劲儿?推三阻四的难为人,本小姐还就不信了!   好一个秦星怡,长吸一口气,施展一招巧云细翻身,好像一只飞燕一样猛扑了过去,凌空踢出一脚。   胡峰正站在餐桌旁幸灾乐祸地调侃,没想到秦星怡突然发动攻势,纵身找自己扑了过来,吓了一大跳。他虽然身具武功,但却无法和秦星怡的身手相提并论,况且今晚一口气喝进肚三大碗酒,心里没把握和她较量,也学苏蒙那招,急眼就钻桌子!   “妈呀!”胡峰惊叫,好似一个小丑一样,扔了那盆包子,一低头就往桌子底下钻,心慌之下,身子只钻进去一半,屁股还暴露在桌子外面。   “呐!包子!”秦星怡身子飞跃在半空,见那盆包子堪堪要落到地上,急忙来一个鲤鱼打挺,将踢出去的一脚改成踢盆子,将那个包子盆踢得高高的,伸手捞在手里,平稳落地。   还好,一盆包子完好无损地保住了!秦星怡稍觉安心,落地之时,看见胡峰钻桌子的丑态,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顺脚踹了胡峰臀部一下,单手掀翻了长方形的餐桌,桌子上面的盘盘罐罐汤汤菜菜如落叶缤纷洒落到了地上,浇了胡峰一身,瞬间变成了一个落汤鸡。   那两个打手见主子胡峰如此狼狈,急忙挥刀抢上来,要和秦星怡动真章。   秦星怡怒极发飙,最恨为虎作伥的败类,大喝一声:“该死的,看招!”   那两个打手正奔跑间,忽见迎面打来一连串暗器,黑影幢幢呼啸袭来。   跑在前面的那个打手眼见扑面而来的暗器力道凶猛,忙不迭提刀招架拦挡,最后一个暗器没挡住,“啪”地一声打在脸上,惊慌得哇哇大叫,摔一跤坐到地上。   原来是秦星怡见对方持刀,自己赤手空拳,若是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自己还可以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绝活夺刀,现在体力欠佳难以抵挡。她急中生智,将自己手中的一盆包子当做暗器发射了出去。   后面的那个打手看得清楚,那些发来的暗器居然是十几个包子!此人十分狡猾,会捡软柿子捏,采取声东击西的神略战术,举着刀,凶神恶煞一样冲向轩辕名玉。   秦星怡以一敌三无所畏惧,瞥眼见后面的那个打手居然要去偷袭轩辕名玉,那怎么能行?不能让那个家伙得逞,绝不能让轩辕名玉在自己手底下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秦星怡身法之快犹如疾风掠过,飞扑到轩辕名玉身旁,一把将轩辕名玉连人带椅子推倒在地,躲过了刀锋一击,看见地上的鞋袜,拎起一只鞋,朝持刀人甩去。   那名打手一刀砍空,第二刀劲道奇大,将一只鞋劈成了几截,断鞋好似落叶流星般凋零陨落。   轩辕名玉已经是第二次被椅子拖累摔倒在地,看见自己的一只鞋变成了碎片,苦涩地说了一句:“哦,我可怜的鞋。”   秦星怡有几分抱歉,扶起轩辕名玉所坐的椅子,说道:“对不起,名玉,弄坏了你的鞋子,待会我背你!”   “没事的……没有鞋子不碍事,我光脚也能走路。”轩辕名玉并不在乎一只鞋,觉得自己如果吃饱饭有了力气,就算单脚蹦也能离开这里。   那名打手得寸进尺,看见秦星怡只顾安慰轩辕名玉疏于防范,举起刀第三次劈来,顿时形势万分危急。   秦星怡刚才发射包子暗器,力气消耗过大,醉意无遮拦地涌上头来,觉得头晕眼花,听见背后刀锋带动嗖嗖风起,知道危险来临,急忙附身趴在轩辕名玉身上,不惜以身相护,心想:名玉,我们一起死!   危急中,忽然质子馆的院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身材高大,器宇不凡,沉声喝道:“混蛋!敢伤我师妹!”   只见那人一扬手,一柄柳叶飞刀凌空飞射,准准地正中那个打手的手腕。那名打手弯刀脱手,暗叫不好,一咕噜滚到了一边。   秦星怡听到大师兄的声音,感激他来得及时,刚想起身道谢,却忽觉得身子一轻,拦腰被大师兄提了起来,耳听大师兄曾灏说道:“师妹,你喝醉了!我们走,回西风楼去!”   秦星怡醉态可掬,挣动了一下身子没挣脱开,想说:大师兄,我不回去!   曾灏连夜赶来质子馆,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小师妹附身抱住轩辕名玉的画面,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淫贼!去你的!”    第四十八章 一个也不放过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大惊失色。见大师兄曾灏误会了。居然怒斥淫贼。朝着轩辕名玉发出了一枚柳叶飞刀。慌忙弹指把大师兄的臂肘推歪了一下。   曾灏怒气冲霄汉。本意是要给淫贼一点薄惩。沒想到小师妹从中添乱。自己发射的柳叶飞刀“嗖”一声斜飞出去。险险地贴着轩辕名玉的腮边掠过。不知去了何方。心中尴尬。自己竟然失手了。   曾灏发射暗器从未失手过。今天丢人显眼大发了。单手夹着小师妹。恼怒之下。奋起神威。抬腿一脚踹向轩辕名玉的座椅。就听“诶哟”一声。轩辕名玉发出一声惨叫。座椅被踹了一个稀巴烂。整个人软绵绵地翻滚落地。倒在了地上的一堆木屑残片里。   “啊啊啊。。大师兄你干什么啊。”秦星怡惊叫。沒想到大师兄一來就痛下杀手。犹如乾坤霹雳势不可挡。   “给你报仇。这里的人。一个也不放过。”曾灏咬牙怒吼。对于敢撸动西风楼虎须的人。自己不会手下留情。   曾灏附身捡起地上的一根座椅木腿儿。抄在右手中。瞧着那两个东倒西歪的打手。眼中喷射怒火。喝道:   “你们两个畜生。敢对我师妹比划刀子。活腻歪了。你们两个是一起上。还是单挑。”   那两名打手惊呆了。刚才看见秦星怡双手托起一人一椅何其吃力。此刻。看见曾灏手里夹持着师妹毫不费力。雄赳赳地站立当场大声叫阵。气势夺人。武功高低一目了然。他二人先自腿软了。不敢与西风楼的人对阵。   曾灏连续发动攻击毫不停留。俨然是一名打球高手。挥动木椅腿儿。左右开弓。“噼啪”山响。将那两名打手像滚皮球一样。咕噜噜地滚到了墙角。哼哧叽叽地不敢乱动。   胡峰坐在地上。仰头望见曾灏雄姿勃发。好似一尊威风凛凛的巨塔天神一样。所向披靡要扫清一切障碍。他心中忌惮。慌忙服软并挑唆道:   “曾大侠。不关我的事。本馆主请大小姐喝了两碗酒而已。那啥。你也看见了。倒是那个小质子。风流倜傥得出边儿。大模大样坐在酒席上对你小师妹又搂又抱的。你小师妹偏偏喜欢这号货色。还上赶着口口声声要嫁给他。成何体统。”   曾灏信以为真。况且刚才也看到一些蜘丝马迹。怒气更胜。扔了木椅腿儿。拔出一大把柳叶飞刀。回身对轩辕名玉喝道:   “淫贼。狗胆包天。轻薄我师妹。看我。。”   秦星怡见大师兄经受不住胡峰的鬼话撺弄。竟然要对轩辕名玉下杀手。惊得五脏六腑冒烟。伸出双手抱住大师兄的右手。哀求道:“大师兄。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曾灏被小师妹一求。登时心软。右手握着的一大把柳叶飞刀发不出去。反问道。   “大师兄。你不能当众杀人。你忘了楼规。”   曾灏明白秦星怡的提醒是对的。西风楼的楼规一向不主张公开惹是生非。特别是杀人放火之类的极端行为。不可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实施暴力。   “好。师妹。只要你答应跟大师兄一起西风楼。我就对这个淫贼网开一面。饶他不死。”曾灏说着。收起柳叶飞刀。一换手。将秦星怡背在了后背上。   “大师兄。你先放我下來。我有话和你说。你误会了。名玉他是被冤枉的。”秦星怡伏在大师兄曾灏的后背上。由于醉酒挣扎不开。只能替轩辕名玉辩解。   曾灏非常生气。见小师妹醉成这副样子了还一个劲儿不忘维护轩辕名玉。自己如果不借机除去这个祸害。小师妹就不会安心呆在西风楼。转念一想。不知胡峰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不听话的小质子。不悦地问道:   “胡馆主。以你所说。这个姓轩辕的在质子馆胡作非为风流成性。难道你就袖手旁观。不管不问。任由他逍遥快活。”   秦星怡听了大师兄的问话觉得哭笑不得。很为轩辕名玉抱屈啊。他明明很显然一直处于水深火热的艰苦境地。饿得半死不说。还要被冤枉误会。真是倒霉透顶。怎么在大师兄的口里就变逍遥快活。如果他真的有半分逍遥快活。自己也不用着急救他。喝醉酒一切都变得无能为力。   胡峰脸上浮现出虚伪假笑。刻意摆出一副慈悲模样。从地上爬起來。双手一摊。装作温文尔雅地说道:   “曾大侠。本馆主是读书人出身。斯文惯了。平日里待人极是和蔼的。你也知道。这个小质子今晚逃离质子馆。本馆主客客气气地请他回來。听说他饿了。本馆主连夜吩咐厨房准备一桌上等酒席请他吃。谁知道他居然花花肠子对你师妹不敬。”   “胡峰。你说瞎话不脸红吗。本小姐喝醉酒都是你害的。关轩辕名玉什么事。你不要把污水泼在他身上。我大师兄不是糊涂人。”秦星怡醉眼惺忪。愤然指责。   “小师妹。你喝醉了。别插话。黑白自能分辨出來。”曾灏此刻偏信胡峰的话。拦住秦星怡的话。   “大师兄。我是说真的。胡峰是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饭。可是轩辕名玉到现在一口也沒吃到啊。”   秦星怡沒有底气地说着话。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辈子也不喝酒了。喝酒太碍事。自己想为轩辕名玉据理力争都很困难。不但困倦不堪。沒力气挣扎和动武。就连口舌之争都很费劲。   曾灏在西风楼里身为大师兄。在师父闭关修炼期间临时主持西风楼里的大小事务。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自然不会轻信胡峰说的话。对小师妹的话当然也是半信半疑。自己要亲自验证一下。   胡峰不想让曾灏发现真相。故意调开话題。说道:“曾大侠。实不相瞒。本馆主对于这个敢于犯上作乱的小质子还是有一定对策的。明天是我父亲丞相大人的寿诞之日。质子馆里只有这个姓轩辕的拒不送贺礼。对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本馆主有一个好办法对付他。”   “什么办法。”曾灏心里正考虑着如何处置轩辕名玉。听到胡峰说另有办法对付。急于知道详情。问道。   “曾大侠。是这样的。咱们西秦国皇帝陛下对我父相恩宠有加。下旨为我父相在桃花阁举办寿宴。这真是极大地荣宠。为了增添雅兴。听说都城郭首富要带着他新得來的一名男宠赴宴贺寿。我父相也想收一名男宠。到时候在寿宴上。两名男宠献艺较量。比美争夺魁首。其主人脸上也有光彩。”   “胡馆主的意思是。”曾灏对男宠一类的事情听知不多。只是听闻有些大户富贵人家私底下喜好男风。悄悄收养了一些美少年在身边做贴身下人。   “曾大侠。你觉得这厮是否拿得出手。本馆主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姓轩辕的小质子拒不上交贺礼。就把他的人当贺礼作为男宠献上去。不知我父相看不看得上眼。”   “原來如此。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不过他现在这副脏兮兮的邋遢样子。丞相大人眼高于顶。八成看不上他。”曾灏一听。不由得撇嘴讥笑了一下。嘴里却赞赏一句。   胡峰对于这个疑问并不气馁。想起轩辕名玉的容貌俊美异常。如果好好打扮一下。绝对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答道:   “曾大侠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丫鬟们把轩辕小质子梳洗打扮之后是什么样子。保证跟老庙开光一样。”   “曾某沒兴趣。”曾灏摇摇头。很扫兴地回答。但他并不觉得胡峰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轩辕名玉有了新的去处。丞相府不同于别的地方。肯定对下人们管束严厉。下人们不能随便进出被圈在府里。自己从此可以放心了。   “大师兄。男宠是什么。”秦星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不明白男宠是怎么回事。奇怪地问。   “师妹别问。以后也别提这个。反正不是好事。”曾灏拒绝回答。   “如果不是好事。那名玉就不要去做。大师兄。我反对让他去当什么男宠。”   “师妹。姓轩辕的是质子。质子馆让他做什么。咱们管不了。西风楼的人从來不管闲事。你知道的。我们走。你喝醉了。大师兄背你。”   “不。大师兄。等一下。让我再看一眼名玉。”秦星怡焦急地说。自从刚才大师兄把轩辕明玉连人带椅子踹了一脚之后。只听见轩辕名玉惨叫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沒动静。不知道怎么样。   “师妹。你还是算了吧。看一眼也是白看。咱们不要插手了。还是把他交给胡馆主处治。胡馆主。今晚多有打搅。西风楼和质子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就告辞了。”   胡峰听见曾灏告辞。心想:总算把这一对小阎罗打发走了。   由于质子馆大门是关闭着的。胡峰便想吩咐在墙角的两名打手去开门锁。不料一抬头。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西风楼的人高來高去。根本用不着开门。   曾灏背着秦星怡走到院墙边。双脚一跺地。轻飘飘地上了围墙。   在他们师兄妹越过院墙的一霎那。胡峰瞧见秦星怡留下幽怨的目光。醉声细微悠长。颤抖地叫了一声:“名玉……”   第四十九章 遍寻男宠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质子馆里的人差不多闹腾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   天亮了。西秦国胡丞相寿诞之日的准备工作进入忙碌之时。相府管家一大早就开始分派任务。护院们分成几队加强巡逻和防守。小厮和丫鬟们各就各位不得怠慢。自己带领几名仆从在大门内负责接收各处送來的礼物。   相符管家颇有预见性。认为今天送礼之人一定会蜂拥前來。巴结胡丞相的人不在少数。因为都城里的人都知道胡丞相是皇帝陛下眼前的大红人。皇上对胡丞相几乎是言听计从。呵护有加。   胡丞相能够得到皇上恩宠是有原因的。他最会揣摩皇上的心思。往往投其所好。处理问題的时候对症下药。把皇上服侍得面面俱到。让皇上觉得处处少不了他。   就拿今天晚上胡丞相的这场寿宴來说吧。其实是胡丞相为了讨好皇上特意计划好的。   胡丞相知道皇上近年來转了性子。喜好男风。偏爱起娈童。想要寻找一名绝色的男宠进宫。悄悄收在身边以便贴身服侍。却又不愿将此事公开。   胡丞相精明老练。为皇上着想。私下里遍寻美男。他假借自己寿诞为由。对皇上诉说自己准备在寿宴上和都城首富郭大善人互相炫耀自己府里的男宠。來一场比美选拔赛。以示风雅豪奢。   都城里从來沒有举办过这类比赛。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想一睹盛况。   胡丞相预计到时候会非常热闹。便邀请皇帝陛下观赏比赛。言下之意要把花魁奉献给皇上。   皇帝陛下闻言大喜。特别恩典今晚在桃花阁举办寿宴。因为桃花阁内有暗道。方便皇上微服前往。在二楼雅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观看这场绝无仅有的赛事。   胡丞相巧妙构思出这场选拔美男比赛。得到了皇上赏赐的很多金银珠宝。给了他极大荣宠。越发卖力要办好这件事。特此传话下去。命各位心腹亲信多多留神。寻找一些可以参赛的美少年。   消息传到胡峰耳朵里。他稍一思索。认为自己管辖的质子馆里就有一个绝色少年。那就是小质子轩辕名玉。   但是。胡峰深知轩辕名玉性格倔强。不会轻易答应做为男宠去参赛。果不其然。饿了两天也困不住他。昨晚轩辕名玉逃去了河边。万幸的是自己带打手及时将他抓回。闹腾了一夜。   天萌萌亮之际。西风楼大师兄曾灏背着小师妹秦星怡离开了质子馆。胡峰这才觉得消停了。   那两名打手从墙角爬起來。猥琐地走到胡峰身边。生怕遭到胡峰一顿臭骂。幸好胡峰心不在焉。带着几名手下走去察看轩辕名玉。   刚才曾灏奋力踹毁轩辕名玉的座椅。冲击力非常强大。轩辕名玉受到大力震荡。内伤严重。倒在一片木屑碎片中。紧闭双眼。手臂上捆绑的绳索失去了椅子靠背的固定变得有点松弛。身子不停地抽搐战栗。好似秋风下的枯叶随时将凋零坠落。   胡峰发觉轩辕名玉情况不太妙。吩咐一名手下给轩辕名玉松绑。自己蹲在他身边。戳了戳他那不断颤抖的身子。问道:“别装死。问你一个问題。今天把你送到丞相府去做男宠。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什……么。”轩辕名玉昏沉中听到这么奇怪的问題。不明白男宠是什么东西。忍痛颤音问了两个字。   “真麻烦。你连这个都不懂。这么跟你说吧。本馆主今天要把你这个人当做礼物献给丞相。到时候丞相大人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待遇肯定要比质子馆好得多。对你來说是一个往上爬的机会。也许以后能攀龙附凤、飞黄腾达也说不定。”   “我……”轩辕名玉了解胡峰的品行。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打什么好主意。想要一口拒绝。可惜疼痛剧烈侵袭肺腑。腹中饥饿难忍。嘴唇蠕动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字便陷入了昏迷状态。   胡峰登时变得老大不耐烦。站起身來。用脚蹬了一下轩辕名玉奄奄一息的身体。骂咧咧地道:“他奶奶的。给老子装死是吧。你不回答。就当是你答应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爬高枝儿还不乐意是怎么着。”   胡峰骂了一会儿。觉得出了气。再骂也沒用。便命几名手下把轩辕名玉抬去洗浴。   洗浴室里。两名丫鬟按照胡峰的吩咐。将轩辕名玉的衣裳脱净。把他放置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里。帮他浑身上下洗干净。   轩辕名玉坐在木桶里。昏昏沉沉地觉得自己仍然在小河的河水里。仿佛看见秦星怡好似一条美人鱼朝着自己游來。一把扯住自己的身子往岸上拖。   迷迷糊糊中。轩辕名玉好像听见秦星怡含泪问自己:为什么不肯答应将來长大了娶她呢。   恍惚着。轩辕名玉感觉到秦星怡的眼泪哗哗地流淌。自己的身子都被浸泡在泪海里面了。在这似是而非的幻觉中。轩辕名玉头脑中产生了一分惊醒。意识渐渐脱离一团团迷雾。连连喃喃自语:   “小星星……对不起……”   “小星星……我会娶你……”   两名丫鬟在木桶旁边正帮轩辕名玉洗浴。忽然听见他发出呢喃梦语。虽然不知道小星星是谁。却很羡慕这个叫小星星的女人。能让这么帅气的轩辕王朝三皇子如此惦记。在梦中也念念不忘要娶她。真是幸福的女人。   胡峰走进來查看情况。恰巧听见轩辕名玉呢喃自语。知道热水浴可以让轩辕名玉放轻松从而苏醒过來。上前一把将他的头按进热水里。隔了一会儿提起來。喝道:   “姓轩辕的。别做白日梦了。瞧你这个怂包样儿。倒霉鬼儿。不死就算好事。西风楼大小姐一辈子不会嫁给你。你不用痴心妄想。乖乖去丞相府做你的男宠去。”   两名丫鬟很是惊讶。不明白胡馆主何以对一个半昏迷的质子大发雷霆。差点将轩辕名玉溺死在洗澡水里。何必呢。再看轩辕名玉。头垂在木桶边上。死气沉沉地一点反应也沒有了。慌忙问道:“馆主大人。他死了。”   “姓轩辕的这个贱货。死不了。你们赶快把他收拾干净。打扮利索。本馆主这就要带他走。”   两名丫鬟连声答应。手脚麻利地为轩辕名玉洗净全身。更衬托出他的皮肤细腻柔嫩。宛如丝缎一般光滑。   轩辕名玉苍白的脸颊。略微有点红润的嘴唇。人处于昏迷中依旧带有无穷的魅力。让其中一名丫鬟暗暗动心。感谢老天赐给自己这个机会可以亲手伺候这位天仙一般的人物。   那名动心的丫鬟盼望可以长久地帮他洗浴下去。偏偏胡峰在一边催促不停。只得和另一人扶轩辕名玉出浴。将他安放在一张座椅上。盖上一条浴单。   那名动心的丫鬟抢着要给轩辕名玉更换新衣衫。忽然发现衣服款式不对。惊问道:“馆主大人。拿來的衣服好像错了。这套粉红色的是女装。”   “沒错。就是这套女子衣裳。他有新衣服穿已经是撞大运。你们别废话。尽管给他穿上。”   胡峰邪笑起來。这是他挖空心思想出來的新点子。就是要别出心裁让大家雌雄难辨。图个出场新颖。好给父相凑趣取乐。   两名丫鬟不敢怠慢。一人扶住轩辕名玉的身子坐稳椅子。另一人精心细致地为他梳头。   轩辕名玉的头发经过洗浴后显得飘逸曼长。松松软软地散落在肩头。那名丫鬟一手攥住秀发。一手用桃木梳将他拿漆黑的长发高高梳起。并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扎束在头顶上。   该穿衣服了。那名动心的丫鬟有点小激动。小心翼翼地掀开浴单。一副美妙绝伦的玉体宛如一轮明月光芒四射。令人目不暇给。   那名丫鬟直了眼睛发愣片刻。蹑手蹑脚地帮轩辕名玉换上粉红色的艳丽女装。佩戴上一大堆不值钱的钗环首饰。   少顷。终于整理停当。丫鬟请胡峰过目。检验一下梳妆打扮之后的神奇效果。   胡峰走近前來。托起轩辕名玉的俏腮。定睛察看。果然貌若天仙美轮美奂。   俗话说;人在衣裳马在鞍。轩辕名玉经过梳妆打扮之后和刚才大不相同。一扫刚才的污秽疲沓之象。焕然一新。变成一个明媚妖娆的美娇娘。   “他奶奶的。真邪门。这小子装扮成女子还真是活灵活现。不知道底细的人绝对会被他的表象蒙蔽了。”胡峰啧啧称奇。感叹了一会儿。   一名手下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竹篮子送进屋來。将轩辕名玉放进竹篮子里。   两名丫鬟在一旁围观。见轩辕名玉无声无息地躺着。好像一只漂亮的小花猫卷缩在竹篮子里面。似乎睡得很熟。萌态万方。惹人垂怜。不禁相对暗暗叹息。   “你们两个赶快梳洗一下。跟本馆主走一趟。路上负责提篮子。”胡峰吩咐道。   两名丫鬟大喜。可以和轩辕名玉多呆一会儿了。路上多看他几眼也是好的。   一辆马车早已在质子馆门外准备好。一名手下赶车。两名打手跟在车后。胡峰眼瞧着两名丫鬟提着竹篮子登上车厢。   车轮滚滚。马车直奔丞相府而去。轩辕名玉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呢。   第五十章 一生不虚度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马车剧烈摇晃着。车厢里的正座上坐着胡峰。倒座上坐着两名丫鬟。在他们三人之间的空隙处搁置着一个大竹篮子。篮子里面挤放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就是轩辕名玉。马车快速行进中的颠簸将他摇荡震醒。   轩辕名玉睁开眼睛看去。车窗缝隙中照射进一抹朝阳光线。胡峰得意洋洋的嘴脸在晨光下尽收眼底。他双脚踩在自己的身上。居然把自己的身躯当做了踏脚石。   “哦。不……”轩辕名玉出于本能地想要抗拒。为什么自己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个恶魔啊。   胡峰居高临下地斜视着自己脚底下的竹篮子。知道此刻安静地睡在里面的轩辕名玉只是表面暂时老实。顾虑着待会儿到了丞相府他会不会扎刺呢。   瞧见眼前的少年睁开眼睛露出厌恶的眼神。胡峰意识到轩辕名玉对自己很反感。眉宇上刻画的都是坚韧不屈的痕迹。好恼。胡峰忿忿地想:这个小质子从來就沒有被自己征服过。   “什么不。不知死活的东西。沒有你选择的机会。”胡峰弯下腰。用力捏了一把轩辕名玉那吹弹可破、美如冠玉的容颜。留下了一个红印痕。   轩辕名玉仿佛处于无喜无悲的境地。沒有感觉到被掐的脸颊有多疼。察觉到的第一感觉就是饥饿。为了忍住饿。为了不表现出懦弱。他转过脸。望向车窗外那一小方块的景色。   胡丞相府附近的马路上种植了很多观赏紫竹。修长高大参天。   轩辕名玉从车窗洞开处看到的是一根根紫竹一闪而过。想起自己的奶娘也是喜欢穿紫衣裙。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端茶喂饭问寒问暖。   奶娘……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母妃的死因是什么呢。马车的车轮声好像奶娘在委婉絮语。奶娘那扑朔迷离的目光穿梭在紫竹的影子里。包含着不能与人言的苦衷。   母妃仙逝得早。皇上把三皇子轩辕名玉交给陈妃名下抚养。实际上是奶娘一手带大的。   奶娘很疼轩辕名玉。知道他身世可怜。   轩辕名玉的母妃惨败于宫斗。被人污蔑陷害。皇上既然深信不疑。判定三皇子是母妃和别人所生。将其关进冷宫。母妃死于抑郁。年纪轻轻撒手尘寰。   母妃的死。仿佛像一个谜团。轩辕名玉至今沒能解开。如果父皇不是自己的生父。那么自己的父亲又是谁呢。母妃为什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去和别人生孩子呢。   轩辕名玉的心底里充斥着跳跃闪动的烽烟袅袅回旋。惨淡的身世压抑得他喘不过气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皇才狠心把自己送到西秦国当质子。睁一眼闭一眼看着自己吃苦受罪随时会命丧黄泉吗。   轩辕名玉心中绞痛。想起自己被遣送出国时。只有奶娘一人怀着慈悲心肠相送到皇宫大门口。将所有的担忧不安埋藏在一张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猜测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很难有回国之日。   如今。轩辕名玉的心底里怀有一线希望。想要回国去问父王。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亲生。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孽种。那就沒什么可期盼的了。死在西秦国也好。   听到胡峰说自己沒有选择的机会。轩辕明玉苦笑。摇头道:“不……我还可以选择……死。”   胡丰盛怒之下。用靴子踹住轩辕名玉的额头。刻薄地说:“你奶奶的。想死也不行。你现在要被送出去做下人。运气好的话做男宠。算做是礼物。不会让你死。别自找不痛快。你要是轻举妄动。就再把你捆起來。”   轩辕名玉伸手想推开胡峰踩住自己额头的靴子。可惜饿了三天全无力气。心里惆怅。悲哀地想:难道自己真的生來命贱如同一根稻草吗。   与此同时。秦星怡也在担心着轩辕名玉。   秦星怡喝醉酒之后。被大师兄曾灏背回了西风楼。在自己的房间子一睡至天明。   秦星怡睡醒后感觉头有点发沉。走到窗前。推开两扇窗户。院子里的梨花在晨曦中摇曳着散发浮香。   她听到微风鸟语从遥远的天边吹拂降临。送來了名玉对自己的哀戚悲鸣。依稀能辨清几个尾音:“小、星、星……”   呀。名玉。是你在呼唤我吗。秦星怡听到了心心念念之人的低吟。禁不住向窗外虚无的天空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那个心仪的幻影。   但是。虚空的幻影怎么可能挽留得住呢。秦星怡伸出去的双手扑了一个空。那个美妙的幻影好似随风消散。忍不住凄凉地长长叫了一声:“名玉。。”   秦星怡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轩辕名玉处于水深火热中。自己此刻如果不去救他。坐失良机。那么恐怕自己以后就算穷尽一生。再也无法弥补这个机会了。   自己不能束手站在这里。不能什么也不做。怯弱的性格不属于自己。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主动争取和及时把握。   秦星怡做出决定。打开房门。却一眼看见站在门外的大师兄曾灏。微微一愣。   曾灏已经站立在小师妹门外很久了。   西风楼被附近翠绿的松柏环绕着。翠绿的藤蔓爬满山坡。花木扶疏。碧波叠峦。风景宜人。远处的山峦在清晨霞光里格外秀丽。   曾灏无心观赏周围美丽的景色。纵然风景再美。也抵不过心事积压阴霾。小师妹真是让自己不省心啊。她喝醉酒之后自己把她带回來。酒醒之后她会不会再度离开西风楼呢。   有些话如果不说就沒机会说了。有心事如果不趁早表白会后悔一辈子。曾灏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昨晚小师妹离开之后才明白的。明白得还不算太晚。因为小师妹还沒有走远。   曾灏把喝醉酒的小师妹背回來。第一句话想和她说的就是:小师妹。不要走了。我想让你做我最亲近的人。我们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但是。曾灏毕竟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深夜直说。何况小师妹醉态惺忪。自己说了也是白说。不如等天亮。   曾灏想要和小师妹公开坦承自己的心事。特意郑重地换上了一件淡蓝色新衣。走到大堂铜镜前面细细观看。生怕自己在小师妹面前露出什么瑕疵。   铜镜里面的人影身材卓约。浓眉大眼。仪表堂堂。曾灏很是满意。双手掬水洗了一把脸。自往小师妹的房屋门口等候。   曾灏在西风楼弟子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办事也算果敢立决。但是。唯独在私情表达上面不擅长。一个大男人对女孩子表白如果表现懦弱。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   曾灏耐心等待中。终于看见小师妹打开房门并看着自己发愣。顿时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几根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身穿的淡蓝色衣衫边角。搭讪着问道:   “师妹。你睡醒了。一般人喝醉后会头痛。你沒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我还好。谢谢大师兄昨晚相救。”秦星怡正式道谢。低首垂眸。收敛了心中所有沉浮的翩翩思绪。   曾灏尽量摆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妹。我想和你谈一件正经事。”   秦星怡“噗嗤”淡笑。大师兄和自己说话从來都是一板一眼正正经经的。谈的事何尝不正经过。她心知大师兄目前在西风楼里挑大梁。操劳过度也很不容易。很理解他的立场和做法。推辞道:   “大师兄。有什么事可以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曾灏望着小师妹柔美的面容。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会这么坚定决绝地去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质子。随时会一命呜呼的倒霉鬼。有什么值得为他不顾一切呢。   “师妹。你还想去救他。”   “是的。他在等我去救。”秦星怡冷静地回答。想到轩辕名玉在垂死的边缘上嗷嗷挣扎。救他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大概是上天注定的吧。   “你一个人救得了他吗。昨晚你差点连自己也搭进去。别忘了质子馆打手多。胡峰也是一个厉害角色。而且。我估计今天他们去了丞相府。胡丞相今天过生日。肯定里里外外防守严密。”   “我不会退缩的。”秦星怡只有这一句话。   曾灏平日里自认为为人处世隐忍有谋。不肯冲动激进。然而今日却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说是吃醋也罢。说是嫉妒也无妨。双拳紧握。哼哼了两声。想说几句狠话。犹自彷徨。   秦星怡目光敏锐。若是在平时早就会发现大师兄的异状。然而今日心思紊乱。一心只想请大师兄相助。坦诚说道:   “大师兄。我已经在西风楼呆了十年了。这十年我几乎心静如水。每天就是专注于习练武功。心静如水。   可是。我不想一生这样度过。我想用另外十年去陪他。不管是苦是甜。和他在一起度过。   如果注定他短命。那么。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的一生不虚度。也算圆满了。大师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曾灏沒料到小师妹会说出这么凄苦的话。自己如果失去小师妹。是不是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呢。喉头一哽。失声答道:“笨蛋。大师兄当然帮你。”   第五十一章 十年单相思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沒想到大师兄答应帮自己去救人。顿时目光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浅浅的笑意在脸颊上荡漾开來直达眉梢。问道:“大师兄。咱们怎么做。”   曾灏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答应了小师妹。沒來得及细想。此刻见小师妹无比期待的神情。似乎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不能言而无信。说道:   “师妹。这件事非比寻常。胡丞相在西秦国是一位首屈一指响当当的人物。丞相府势力庞大。咱们西风楼如果跟丞相府公开挑战。肯定损兵折将。会吃大亏的。”   “可是。大师兄……”   “师妹你别急。让我把事情捋顺一下。”   曾灏拧眉沉思片刻。说道:“师妹。咱们不能明着去闹事。可以暗中较量。据刚才胡峰说。今天是胡丞相诞辰。质子馆会把轩辕名玉当成礼物送去。师妹。不如咱们这么办。施展妙计。化妆易容成裴大少爷夫妇。前去送贺礼。混进丞相府。找机会救人。”   “好呀。这个办法好。不和他们发生冲突。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名玉。”秦星怡拍手叫好。   “但是。师妹。还有一个难題。因为西风楼的钱财咱们不能随便使用。咱们自己的钱袋空空如也。沒钱买贺礼。”   俗话说: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曾灏觉得出主意再好也沒用。沒钱恐怕难以按计划实施。   秦星怡聪颖过人。眼珠儿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嘻嘻地问道:“大师兄。贺礼需要送什么东西好呢。”   “这个应该无所谓。裴大少夫妇又不是什么顶尖儿人物。随便送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行。”   “大师兄。我有办法了。”   “快说。是什么。”曾灏催问。知道小师妹聪明绝顶。总是能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想出柳暗花明的好出路。   秦星怡想起西风楼的后院有一棵百年檀香枯树。前些日刮大风的时候连根拔起倒在院子里。后來厨房将树身用作烧火劈柴。只剩下一个大树根留在后院角落里。   提起那个大树根。形状颇为稀奇。盘根错节的样子好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别具一格。令秦星怡路过时对其刮目相看。引起浮想。如果做成一个龙头靠椅也不错。   秦星怡曾经跑到厨房去跟厨师说千万不要把树根砍成劈柴烧掉。记得当时那个厨师笑着说:   “大小姐是不是要把那个大树根做成根雕。本厨可以帮你烧一盘滚烫的红辣椒油。到时候你涂上去。就是一个完美绝佳的艺术品。如果拿出去卖。应该很值钱的。”   秦星怡听后笑了笑。沒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來一忙也就忘了。今天听大师兄说起沒钱买贺礼。秦星怡想起那个檀香龙头根雕很值钱。如果送去当贺礼。应该不成问題的。   秦星怡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曾灏。曾灏听了认为有道理。立刻喊來两个师弟。命他们去厨房吩咐厨师立刻烧制红辣椒油。并将红辣椒油涂抹在大树根上。把半成品完善成一件上好的工艺品。   曾灏分派活儿完毕。看见秦星怡若有所思。问道:“师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个檀香龙头根雕价值不菲。是一件很气派的贺礼。咱们送礼之后。丞相府的人一定会好好款待咱们用餐。那样就有机会救人了。”   秦星怡此刻不是顾虑贺礼的问題。而是担心自己和大师兄化妆易容为裴大少夫妇。万一裴大少本人亲自前往祝寿。那不就穿帮了。   秦星怡秀眉微蹙。把自己怀疑的事告诉了大师兄。   曾灏听后大笑一声。安慰小师妹被担心。因为昨天自己有事去过一趟裴大少府。正巧看见裴大少收到了一封胡丞相府送來的请柬。而裴大少另有急事需要去办。懊悔不能参加胡丞相的寿宴。   “师妹。咱们需要约法三章。我才能安心去救人。”   “大师兄。什么约法三章。你快说啊。”秦星怡眼看问題一个一个地解决掉。大师兄又出新花样。心急地问。   曾灏认真地说道:“师妹。今天我答应和你一起去救人。从道义上说还过得去。但是。从西风楼的规矩來说。咱们两个触犯了楼规。是要被惩罚的。特别是我。知法犯法。不但不阻拦你。反而给你出谋划策。师父如果知道一定把我关禁闭的。关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定。”   “大师兄。哪有这么严重啊。况且师父正在闭关。等师父出关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到时候这件事过去时间久了。也就沒人会再提。对吧。”   “师妹。你未免小瞧师父了。师父虽然正在闭关。可是我觉得咱们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咱们以后想瞒也瞒不过去的。还是老老实实招人了。听从处罚就是。”   秦星怡知道师父功力很高。也许在闭关中也能察觉西风楼发生的大小事。但是救人十万火急。就算将來师父要责罚。那也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大师兄。你的约法三章是什么。只要不伤害轩辕名玉。我都会答应的。”秦星怡无奈地说。   “师妹。约法三章第一条。待会儿咱们到了丞相府你要听我的命令。我的安排是:咱们两个分工合作。你负责去找出那个小质子的下落。然后救走他。我负责掩护你。如果我掩护的时候落在后面。你不要管我。不管我的处境会有多危险。你先带着救出的人逃出去。可以答应吗。”   “大师兄。你……”   秦星怡是一个感性的人。听了曾灏说的第一条。霎时被感动了。哽咽说道:“大师兄。我怎么可以看见你危险最逃走呢。咱们一起去。应该一起返回來。”   “师妹。你不是想要不顾一切救出那个人吗。”曾灏有点伤感。认为小师妹心中只有那个姓轩辕的少年。自己在小师妹心中不占任何位置。   “是啊。大师兄。我是要救名玉。可是。我也不想你出事。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秦星怡的愿望很单纯。有点难过地说。   曾灏不想看见秦星怡难过。安慰道:“师妹。第一条只是我的预防措施。也可能咱们一切顺利。寻人救人如同快刀斩乱麻。”   “嗯。大师兄。第二条呢。”   “第二条。如果救人成功。你要跟我回西风楼。这里是你的家。你不能离开我们。”曾灏有点真情流露。希望秦星怡能答应。   “这……”秦星怡犹豫起來。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师兄。名玉是轩辕王朝的人。如果他需要我护送他回国。那我怎么忍心拒绝他呢。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   “师妹。你要送他回国。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他昨晚沒有答应以后娶我。我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秦星怡说着。心里难过极了。自己所爱的人不喜欢自己。将來终究会分道扬镳的吧。单相思是最痛苦的。自己未來能不能忍受得住呢。秦星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概爱情和别的事不一样。不是自己披荆斩棘就能做到的吧。   秦星怡用痛苦的眼神望向天空。清晨的太阳红彤彤的。湛蓝色天空漂浮着几片白云。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自己和大师兄讨论半天要去救的人却不爱自己。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师妹。姓轩辕的小质子太狂妄。他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曾灏看见小师妹痛苦的样子。义愤填膺。忘记了这种结果岂不是对自己更有利。他一心为小师妹打抱不平。很想揪住轩辕名玉很揍一顿。看他答应不答应。   “大师兄。不怪他。也许是他在这种落魄凄楚的境遇中沒心情谈论婚嫁的问題吧。我要救他。然后。我会等他。十年。”   “师妹。万一姓轩辕的这小子就是不肯娶你。你的十年青春就浪费在他身上。太不划算了。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也配。”   “大师兄。别这样说他。我觉得他一定有苦衷。我看得出來他的孤独寂寞。他有难言的心事压抑着。我愿意用十年去陪他。如果他真的要娶别人。那我……”   “如果他娶别人。我帮你把他们两个都干掉。”曾灏顺着秦星怡的话说下去。毫无怜悯之意。认为对于那些欺骗伤害小师妹感情的人。自己不会后下留情。   “大师兄。还是不要那样做吧。何苦來呢。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我……我会悄悄地离开他。找一个沒人烟的地方隐居起來……”   秦星怡不能把握未來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辛酸地说着。一粒眼泪顺着清丽的面颊缓缓滚落。   曾灏眼见小师妹的初恋陷入如此纠结的地步。真想一把将小师妹从苦海里拎出來。但是。他是有尊严的人。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也就压抑住心里的话。不肯向小师妹告白。   “大师兄。第三件是什么。”   “第三件。我推测还有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在丞相府里。咱们失手救不出那个小质子。并且眼看着那个小质子被杀死在咱们眼前。我想请你答应我。不要绝望。乖乖地跟我回西风楼。”   “你预感他……会死吗。”秦星怡伤心地问。又一颗晶莹的泪珠儿划过腮边。   第五十二章 谭生争宠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今天有热闹瞧喽。西秦国都城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吸引许多人争相前來看热闹。   “有粥喝啦。随便什么人都能來领一碗粥喝。”西秦国丞相府门前设立了一个粥摊。一大锅白米粥热气腾腾。旁边小木桌上叠放了一大摞木碗。两名相府小厮殷勤地张罗着。   胡丞相寿诞之日非比寻常。他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单说丞相府大门外的马车道。一大早就停放了二十几辆豪华马车。蜂拥前來的不光是一些达官贵人。也有很多沒有请柬却慕名而來的寻常商贾人士。   相符管家哪儿能料到会來这么多宾客呢。急的直搓手。原本为了安全起见是不允许那些不速之客进丞相府的。但是禁不住來宾们呼声震天:   “哪有不收生日礼物的。都是都城百姓。低头不见抬头见。好歹通人情给点面子吧。”   相府管家沒辙了。赶紧派小厮去书房通报丞相老爷。同时命丞相府护卫们严守大门。不让门外那些沒有请柬的闲杂人等随便进出。   胡丞相披了一件狐裘长袍端坐在书房桌案前看书。听到小厮回禀。放下书卷。沉吟片刻。   今天是个好日子。胡丞相觉得面对这么多主动前來送礼和套近乎的宾客。总不能据门不纳。若被众人说闲话则有失身份。特别是不能被朝堂上的敌对臣子捞到话柄。   传话的小厮从书房急匆匆赶回來。把丞相老爷的吩咐传达给相府管家:“今日喜逢寿诞。不能失了礼数。对那些手持请柬的贵宾。可以邀请进入前厅稍坐。等候午宴开席。对于那些不请自來的不速之客。可在宽敞的前院里摆设几个八仙桌。暂且邀请他们入座喝茶。”   由于正式贺宴预定晚上在桃花阁举办。皇上会御驾亲临。所以。桃花阁所位于的相府后花园西南一角。戒备森严。阁门紧闭。只等晚上才能开启。   红日高照。阳光灿烂。丞相府门外聚集围观的人群减少了一部分。一部分有钱送礼的人就当做是花钱买门票看戏。应酬一下随便送点礼物就可以进去了。只剩下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依旧停留在大门外看热闹。   这时。一阵马车轮子响。质子馆的马车來到了丞相府大门外。围观的人们知道是丞相之子來了。议论纷纷。猜测他会带來什么礼物。   胡峰从乘坐的马车上跳了下來。看到大门外嘈杂混乱的情形。拧眉不乐。命两名打手推搡人群闪开一条通道。自己手里托着一个红漆小箱子。身后跟随两名丫鬟提着一个大竹篮子。三人一起走进丞相府。   一进大门。迎面是相府管家陪笑上前打招呼道:“大少爷來了。今儿个时辰还早。”   “我爹呢。”   “相爷在书房看书。大少爷这就请过去。”相府管家恭敬有请。   “好。本少带來的这些礼物你查收一下。”胡峰将手中托着的红漆小箱子放在管家身边的小桌子上。并示意两名丫鬟把竹篮子提上前來。   “是是。”相府管家忙命身边的仆从打开红漆小箱子开始清点里面的金银珠宝。转眼看见竹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大红布。问道:“这是啥。”   “这是本少送來的一名小厮。看看能不能选做男宠。不知道府里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   相府管家闻言笑道:“大少爷果然是贵人救急。咱们府里正缺这类货色。刚才已经收到几个小厮。相爷还沒來得及亲自过目挑选。总之不嫌多。多多益善。”   一名仆从掀开竹篮子上的红布。相府管家探头往里面一看。吃了一惊。问道:“大少爷何以送來一具死尸。”   “什么死尸。这家伙还沒断气呢。”   相府管家见送來的这名小厮身穿女装。心知大少爷花样多。见怪不怪。伸手为竹篮里的少年把了一下脉。察觉到尚有微弱脉搏在跳动。果然是活的。惊讶问道:   “这少年去死不远。大少爷何故要送一个半死不活的货色來。倘若死在相府。对于相爷的诞辰日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放心。这家伙命硬死不了。管家你仔细看。他的容貌与郭首富家男宠相比较能否有得一拼。咱们丞相府可不能输给郭首富。这个面子输不起的。”   相符管家自然是明白胡峰所说的道理。但是。低头看看睡在竹篮子里的少年。确实令人担心。他那苍白无血的面颊。若有似无的气息。恐怕连站起來都困难。怎么能拿得出手去和郭首富家的美男一决高下。问道:   “大少爷言之有理。但是今晚就要比赛。这货这般唧唧歪歪的摸样。可有办法短时间恢复活力。”   “当然。办法是有的。管家。你去叫人端一碗热米粥给他灌下去。保准立见功效。”   “如此。这个容易办。”相府管家立即命仆从去厨房端一碗热粥來。   “管家。你忙着。本少先去见父相。这两个丫鬟你随便使唤。”胡峰说毕。扬长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那名仆从很快地从厨房取來一碗粥。一名丫鬟伸手接过粥碗。另一名扶起轩辕名玉。悉心照料喂粥喝。   恰好此刻无人出入。相府管家闲着无事。在旁边踱步片刻。凑近竹篮子旁边。看见丫鬟一勺一勺地喂粥。向忙碌中的两个丫鬟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两名丫鬟不敢多说。吱吱呜呜地应了一声:“他叫轩辕名玉。好久沒吃东西。饿坏了。管家行行好。让我们把这碗粥喂完吧。”   相府管家点点头。看着两名丫鬟把粥喂完。见篮子里的少年脸色略微有些红润。知道他缓过一点劲儿來。吩咐一名仆从接过竹篮子送到后院东厢房去。   后院东厢房里关押新送來的八名小厮。一顺边儿蹲在墙跟下。一名姓伍的护院站在一边看守。忽听房门响。一名仆从提了一个大竹篮子走进來说道:“伍爷。得。又一个。接着。”   伍护院伸手接过竹篮。惊奇问:“怎么。是个丫头。”   “不晓得。管家让送來的。他姓轩辕。你收了就是。”那命仆从说完。走了出去。   伍护院将竹篮子放置在另一个墙角处。心中暗笑:原來相爷是男女通吃。算了。不管那么多。   对于额得半死的人來说。一碗热粥果然见奇效。   轩辕名玉感觉肚子里面有了热乎气儿。躺在竹篮子里睡了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了一分力气。睁开眼睛。看见屋顶很陌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听见好像有一个人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在问自己什么话。   原來。天近中午。伍护院急于上茅厕。吆喝屋里新來的小厮们别乱动。自己急匆匆出去。锁上房门。   蹲在屋角最西边的那名小厮见看守走出去了。急忙站起身來抻了一下懒腰。对另外七个小厮。挥着拳头说道:   “你们几个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谭生就是你们的老大。今晚选男宠的事。你们不许和我争。听到了沒有。”   七个小厮都是老实胆小的男孩子。沒人敢反驳谭生的话。全都默默点头。   谭生见沒有人敢阻碍自己。心里很得意。心想自己这次可以完成呼延将军交给自己潜入丞相府、混迹在胡丞相身边、搜罗情报的任务了。   忽听一声低吟。谭生转身一看。看见一个绝色美少女正要从竹篮子里爬起來。不由得想到:呦呵。还忘了存在这一个竞争对手。虽然是个女子。也不能小瞧。万一胡丞相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也有可能。   谭生走到竹篮前。伸手抄起篮子底部翻了一个底朝天。将轩辕名玉像倒土豆一样掀翻在地上。问道:“小丫头。快叫一声谭老大听听。”   轩辕名玉还弄清周边情况是怎么一个状况。就被人掀出了竹篮子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睁眼细看。却是一个硬朗挺拔的少年。对自己不怀好意地奸笑着。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虚弱地反问道:“为什么。我不是……丫头。”   谭生见轩辕名玉居然提出质疑。不遵从自己的话去做。心头恼火。喝道:“废啥话。不是丫头难不成你还是小姐。让你叫就叫。否则打扁你。”   “你是谁啊。……这么霸道。”轩辕名玉欠身坐起。看见墙角处还蹲着好几个少年。显然他们都很惧怕谭生。低着头一言不发。   谭生恼了。伸手揪起轩辕名玉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提起距离地面一尺高。骂道:“臭丫头。你再顶撞一个试试。”   轩辕名玉在谭生手里挣扎了一下。扭头看见房屋东侧墙壁处设置了一个香案。香案上摆着一个小小的佛龛。佛龛前面有两碟子供品。一盘青苹果。一盘小点心。   “放开我……那盘点心……”   “你想吃点心。”   轩辕名玉感觉好饿。哪怕吃一小块点心也是好的。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快饿死了……你先把点心递给我。”   谭生随手把轩辕名玉推搡在地上。起身去端來那盘点心。让他闻闻点心的香味。说道:“不管你是丫头还是小厮。只要你答应不跟我争宠。这盘点心就是你的。”   第五十三章 两个美少年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俗话说:不巧不成书。谭生手里拿着一碟小点心。在轩辕名玉眼前晃悠。正在胁迫他答应今晚不跟自己争宠。忽见房门“哗啦”一声响。伍护院开门进來了。   供品也敢动。这些新來的小厮当真是闹翻天了。伍护院怒喝一声:“你们两个要逆反。胆敢偷吃供品。”   “不是。护院大人别误会。是他。都怪他喊饿。要吃这盘子点心。我是心软想帮他。幸好护院大人回來的及时。这盘点心完好无缺。”谭生急忙洗清自己的嫌疑。把一切罪过全都推在轩辕名玉的身上。   “谭生。你倒是摘得干净。怎么别人都规规矩矩蹲墙角。偏你咋咋呼呼进行狡辩。一定不是个好坯子。”伍护院半信半疑地斥责道。因为他看得清楚。轩辕名玉倒在地上。谭生完全掌握主动权。   谭生身怀秘密任务。不敢得罪伍护院。急忙将手里的那盘点心放回桌上。退回墙角蹲着。口里强辩了一句:“我真是好心。不信你问他。”   “你闭嘴吧。蹲墙角不许出声。当然。老子会审问这个姓轩辕的丫头。”   轩辕名玉见他二人在那里拌嘴。知道自己拖不了干系。勉强在地上翻身坐起。说道:“我不是丫头……”   “是么。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你不是丫头就可以在这里犯上作乱。”伍护院脸色不善地问。   轩辕名玉用手扶着墙站起身來。郑重回答道:“我叫轩辕名玉。是个男子。出身清白。不会去争什么男宠。所以。请让我离开这里。放我走。”   “放你走。噗嗤。可能吗。告你说。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进了丞相府做了下人。就别妄想会能离开这里。除非相爷把你送人。或者有人把你买走。”   轩辕名玉明白伍护院所说的是实情。如果想让他们放自己出去是千难万难的。但是。自己绝对不会答应做什么男宠。就算死也要保住自己清清白白的名声。   “去。给老子蹲墙角去。和他们一样。”伍护院喝道。转身拎起那个空荡荡的竹篮子。推开窗户。想要把竹篮子从窗内扔出去。   轩辕名玉决心冒险。猛吸一口气。扑倒伍护院身后。双手用力一推。就听伍护院“嗷嗷”怪叫着。身体一个倒栽葱翻出了窗户。   轩辕名玉眼见一推得手。慌忙关闭窗户。插上插销。回转身扑倒房门前。将房门插上门栓。一连串动作做完。累得他呼哧带喘。   谭生见轩辕名玉使出这种黔驴技穷之术。关闭门窗。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困兽。不知道是何用意。蹲在墙角问道:“姓轩辕的。你这是干嘛。把你自己和我们几个困在房里有什么好处。”   轩辕名玉喘息了一会儿。听见房子外面伍护院歇斯底里的敲门声。苦笑一下。对谭生说道:   “谭老大。你们几个可以站起來放松一下身子。我想把那盘子点心吃光。攒足力气逃出去。不用怕。不关你们的事。”   谭生听轩辕名玉终于称呼自己为谭老大。很是高兴。直到此刻才开始佩服轩辕名玉的勇敢精神。依言站起身來。回头看。见那七个小厮依旧蹲在那里不敢动。喝道:   “你们几个。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起來。不许偷听我们说话。”   那七个小厮果然乖乖听话照做。闭眼捂耳。不敢招惹是非。   轩辕名玉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走到桌旁。拿起一块小点心就往嘴里送。却听谭生走到自己背后说道:“如果你饿急了。不能吃太多点心。会被噎到的。”   轩辕名玉扫了谭生一眼。心想真应了那句古话: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一个人饿久了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干粮。谁还会在乎会被噎到。   谭生拉住轩辕名玉身穿的女子衣裙。“嘶啦”一声扯下了一大块衣襟。   “你干吗。”轩辕名玉惊叫一声。嘴里含着半块小点心。   “什么干嘛。我谭老大对你沒兴趣。你只能吃一块点心。其余的点心我帮你包起來带走。”   谭生说着。将那块衣襟布平铺在桌子上。把一盘小点心全都倒在上面。打成一个小包袱。交给轩辕名玉。说道:   “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事是什么吗。赶紧逃走。”   轩辕名玉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呢。他收起小包袱入怀。嘴角勾起苦涩地一笑。说道:“外面有护院。我出不去。”   谭生小声说道:“沒关系。我帮你。从房顶出去。”   “真的。可是我饿太久了。力气还沒有恢复。”   “是真的。來吧。我有力气。”   “你为什么帮我。”   “走不走吧。现在还有时间问这个。”   谭生说着。感觉自己的心思蛮复杂的。帮助轩辕名玉出逃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消除自己的争宠压力。第二个就是被他的勇敢精神所触动。好汉惜好汉。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友情互助。   “好吧。我不问了。我们有缘千里來相会。谢谢你今天帮我。”   “走。现在。”谭生果断说道。腾身翻上桌子。伸手一提轩辕名玉的身子。将他拉上桌子。两个人对视一下。知道从此也许会擦肩而过。   轩辕明玉上了桌子。站在谭生对面。很感激谭生出手相助。俊美的眸子闪现出美妙的笑意。包含着感谢和温情。目光仿佛如同一支利箭射进了谭生的心口。   哦。原來他比我好看。如果胡丞相今晚來挑男宠的话。一定会选他的。我就算千方百计要争宠。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谭生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觉得轩辕名玉逃走的做法其实是在成全自己。不由得言而由衷地说:“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   两个美少年站在桌子上。分别之际。互相说着感谢的话。彼此感到友谊的可贵。   “你知道你长得很美吗。”谭生不想欺瞒对方。想要把实情说出來。   “那个不重要。”轩辕名玉不在意地回答。   “可对我重要。我救你有很大原因是不想让你和我争宠。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卑鄙。”   “沒事啊。谭老大。你既然当面说出來了。就不是卑鄙。我知道的。你是为我好。救我脱离苦海。”轩辕名玉非常体贴地回答。   时间很紧。沒有更多的时间让他们两个人互诉衷肠。因为外面伍护院吵嚷了一阵子。奔去叫人了。   谭生见轩辕名玉宽容大度并不责怪自己。心里感动。决定开始行动。   他跟随呼延将军数年。舞枪弄棒。练成了扎实的武功根基。特别是双臂力气过人。平时举个八百斤的鼎不费吹灰之力。   谭生双脚叉开站稳桌子。双手用力托起轩辕名玉的双脚。将他整个人托了起來。   轩辕名玉整个人的分量都压在了谭生的双手上。幸好轩辕名玉这半年來吃不饱穿不暖。身形十分消瘦。体重算是轻的。   他双手扒住房梁。揭开几片屋瓦。整个身子从屋顶破洞处钻了出去。   轩辕名玉非常机警。他趴在房顶上。将刚才揭开放在一边的那几片瓦重新归位。弥补了屋顶出现的漏洞。   谭生看见轩辕名玉从屋顶爬出去又修复好了屋顶破洞。放心了。纵身从桌子上跳下來。悄悄敞开窗户一线。然后自己依旧和七名小厮蹲在一起。   过不多久。猛听得房门被人用厉斧劈开。三四名护院气势汹汹地闯进屋子。寻找惹祸的少年。遍寻不见踪迹。问那八个蹲在墙角的小厮。都摇头说不知道。   还是伍护院眼尖。发现窗户露出的缝隙。猜测轩辕名玉是从窗户跳出去逃跑了。立刻前往大门口去禀报相府管家。   此时临近正午。前來送礼祝寿的嘉宾多了起來。相府管家正忙碌着接待络绎不绝的宾客。其中。裴大少夫妇送來的礼物极是名贵。竟然是百年檀香龙头树根。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像这样的百年檀香树根。天生造型如此奇特。实属罕见。   相府管家正在对裴大少夫妇说着客气话。忽见伍护院跑來禀报说:“管家。那个刚送來的姓轩辕的小厮不见了。”   “不可能吧。那货差一步之遥就见阎王爷了。怎么可能逃跑。你们快去搞搞清楚。”相府管家不太相信。   “管家。那间东厢房里里外外都搜遍。沒半个人影。肯定逃跑了。”伍护院判断道。   裴大少夫妇正是秦星怡和曾灏易容化妆假扮的。此刻听见丞相府里的人议论有一个新送來的姓轩辕的小厮不见了。推测那人不是轩辕名玉还会是谁。   秦星怡心中暗暗欢喜。恨不得一下子奔到后院去寻找轩辕名玉。却被大师兄不动声色地拉住衣袖。对管家笑道:“天热。可有酒喝。”   “当然。有请柬的贵客都请去前厅入席。”管家说着。命一名仆从引领裴大少夫妇前往。   三人步至前厅门前。裴大少夫人忽然提出要去茅厕。那名仆从有些为难。自己是带少夫人去茅厕呢。还是陪大少爷进入前厅呢。   幸好裴大少夫人通情达理。建议仆从给自己指点一下通往后院的路径即可。   裴大少客气地请那名仆从引领自己走进前厅。进门前回头一望。含笑看着自己的少夫人风姿翩翩地独自走向后院。   第五十四章 屋顶娇羞揽情郎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西秦国丞相府建筑规模宏伟。别具一格。分为三叠套院落。就连后院也是蛮大的。   秦星怡借故溜进后院。一眼望去。一大片盛开的桃花簇拥着几块巨大的假山石。院子东西两侧修建了两排厢房。   轩辕名玉会在那里呢。秦星怡环顾四周。目光逐一挨个儿扫过那些厢房。终于发现了一点破绽。就是那间位于最东边的厢房。房门虽然在外面被一把大锁锁住。窗户却敞开一个缝隙。   院内无人。秦星怡蹑手蹑脚地靠近东厢房窗户。透过窗缝向里面张望。发现屋子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   门锁很大。只能从窗户入内。她轻轻推开窗扇。纵身跃了进去。   阳光从推开的窗户照射进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许多。秦星怡看见靠近里侧墙角处蹲在几个少年。走近几步。问道:“喂。你们几个蹲在这里干嘛。”   其中。蹲在最西边的那个少年看出秦星怡一身富贵夫人打扮。应声回答:“我们是新來的小厮。伍护院命令我们蹲在这里等候挑选。”   “挑选。”秦星怡不明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挑选男宠。选上的参加今晚比赛。选不上的做相府小厮。”   “你叫什么。”秦星怡听见是新來的小厮。觉得他们也许知道轩辕名玉的下落。见这答话的少年口齿伶俐。问道。   “回夫人。我叫谭生。”   “很好。谭生。你站起來回话。本夫人问你。你可知道轩辕名玉在哪里。”   “他啊……”谭生刚要说出轩辕名玉的下落。忽然转念一想。谁知道这位夫人打听这个是何居心呢。万一是仇家找上门來呢。自己和轩辕名玉相识一场。可不能轻易泄露他的藏身之处。赶忙闭了嘴。   秦星怡不知谭生有这么多曲折心思。见他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着急地催问:“他怎么样啊。”   “夫人找他干什么。”谭生沒办法。只好坦白问。   “本夫人找他……“秦星怡一下子卡住了。自己总不能说是來救轩辕名玉的。停顿了一下。找了一个托词。说道:   “本夫人和他沾亲带故。算是远房亲戚。嗯。这位小哥。你知道轩辕名玉的去向吗。有急事找他。只要你说出來。本夫人有赏。”   “夫人打赏就不用了。我不需要钱。”谭生一口回绝。封住了话題。   秦星怡察言观色。猜测谭生肯定知道一些线索。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说实话。看來也不是贪图钱财。心里发急。喃喃自语道:“好吧。实不相瞒你。本夫人担心名玉饿坏了。他已经好几天沒吃东西了。”   “夫人为什么不给他饭吃呢。”   秦星怡一时觉得难以回答。都是胡峰这个狠心肠的大坏蛋干的好事。质子馆里的质子们哪个不被他欺凌。轩辕名玉被胡峰枪打出头鸟。折磨得最为严酷。   “那是一个奸诈小人干的坏事。你在丞相府会见到这个人的。”秦星怡含蓄地答道。   谭生不能细问。了解轩辕名玉饿肚子的悲苦状况。见这位夫人知道此事。料想她不会对轩辕名玉做出不利的事。有心想告诉她底细。又怕屋子里的其他小厮会打小报告。只得眨眨眼。仰头向屋顶张望。   “怎样。你是说他在那里。”秦星怡聪明异常。用葱白尖尖手指向房顶比划了一下。   “是的。我刚才帮了他一点小忙。算是弥补我对他的歉疚吧。可是。我觉得依照他那情形。就算出了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请夫人出去想想办法。看看他是否平安。”   “你歉疚什么。”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可能是我太自私吧。他长相比我帅气。我怕他跟我争宠。”   “嗯。你知错就好。沒人难为你。本夫人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沒有别的。就是想请夫人给他吃一顿饱饭。”谭生说完。回到墙角依旧蹲下來。   秦星怡听了。心里有点发酸。可见轩辕名玉的饥饿给人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如果一连两三天吃不到一点东西。一个正在发育成长的少年是多麽难以忍受。   望着蹲在墙角的那些新來的小厮。秦星怡觉得他们的处境很是可怜。但是自己无能为力。顾不上救出这么多人。何况只救轩辕名玉一人还存在很大困难。   院子里传來嘈杂的脚步声。秦星怡连忙闪在窗后细细察看。看见相府管家带了七八个护院走进后院。问道:“伍护院。你们都仔细检查过了。”   “是。查过了。连半个人影也沒有。”   “这样。你们几个分成四组。沿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出府追查。方圆二十里认真梳拢一遍。回來向本管家回报。这个失踪小厮是大少爷送來预备做男宠的。你们务必要将他捉回來。明白了吗。去吧。”   那些护院答应着。自行结伴分组。告辞出了丞相府。追踪轩辕名玉去了。   相府管家暗骂护院是废物。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自己怎么向大少爷交代。   秦星怡提心吊胆了一会儿。生怕护院们进屋來搜查。还好。看见他们分头追踪出府去了。这才安心下來。等到沒人时。推开窗户跳到后院里。   丞相府的厢房顶部稍微带有一点八字斜度。是用瓦片平铺而成的。   秦星怡走到院墙边。提起跳上墙头。小心走了两步。纵身跃上了屋顶。抬眼定睛一看。顿时大喜。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人趴在屋顶上。   “名玉。”秦星怡轻声呼唤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來到了轩辕名玉的身边。   “小……星……星。”轩辕名玉侧脸伏在屋顶瓦片上。饥饿干渴和正午烈日暴晒使得他无力动弹。闭着眼睛听天由命。却听到了细微的呼唤。那声音像极了秦星怡。   “是啊。是我。睁开眼睛。我來救你了。”秦星怡爬到了轩辕名玉的身旁。轻轻捧起他的脸。耳语般地说着。凝神望着轩辕名玉极度憔悴惨白的脸颊。心里涌起千百不忍。暗暗鄙视该死的胡馆主。竟然把这么漂亮的美少年折磨得不成人样。   轩辕名玉这回听清楚了。确实是小星星來到自己身边。他微微睁开一线有些肿胀的双眼。看见秦星怡一副贵夫人装束。想笑。可是嗓子犯痒痒又想咳。   小傻瓜。千万不能咳出声儿來呀。秦星怡担心地想着。伸出小手捂住轩辕名玉的嘴巴。防止他大声咳嗽暴露行踪。   轩辕名玉涨红了一张俏脸。拼命忍住咳嗽。想说:如果我忍不住弄出声音。你就打晕我啊。   秦星怡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轩辕名玉。怎么可能忍心打晕他呢。她目光有些湿润。捂住他嘴巴的左手有些颤抖。心里哀哀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是來救你的。反而更让你吃苦了。   轩辕名玉看见秦星怡到來。心里松了一口气。被她捂了嘴感觉气息不畅。闭上眼睛想要进入沉睡。却被秦星怡轻轻拍了拍了面颊。耳语着说道:   “名玉呐。求求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会儿。等管家他们走远点。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轩辕名玉当然想要坚持。逃离魔爪是他此刻最大的愿望。但是。眼皮发沉。再也睁不开。心里觉得万分抱歉。   秦星怡不想看着轩辕名玉入睡。在这大白天的炎热天气里陷入沉睡。会不会一睡不起呢。好担心。不行。要想办法。尽量让轩辕名玉清醒着。   骄阳似火。这样的好天气对于轩辕名玉來说真的是煎熬。躺在屋顶怏怏待毙。   秦星怡极为聪慧。看见房角处有一株高耸的参天大树在屋顶上留下一点余荫。便拖着轩辕名玉的身子在屋顶爬了十几步。來到屋顶一角阴凉处。用宽大的华服锦袖帮他扇风乘凉。柔软地耳语说道:“这里凉快。怕你中暑呢。”   轩辕名玉长长的眼睫毛眨动了几下。微微睁开蓄满笑意的眸子。说:“我怀里……有点心。”   “你弄到吃的了。”   “是啊……谭生帮我包了一盘糕点。撕了我一片衣衫。”   “谭生。怪不得他刚才说帮了你一点小忙。”秦星怡淡淡一笑。稚气善良的脸上浮现出小酒窝好似荷叶上旋转的小雨珠儿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秦星怡从轩辕名玉的衣襟里掏出一包小点心。用手掰了一小块。放进他的嘴里。转眼见他衣服撕得破烂。言笑晏晏压低声音问道:   “名玉。你怎么穿了女装。真像一个女孩儿呢。把天下美女都比下去了。可惜你衣衫褴褛受委屈了。等咱们逃出去以后。一定给你做一件漂亮新衣服。”   轩辕名玉吃了一小口点心。心里很满足。含笑点头。嘶声赞道:“你衣服……好像贵夫人。”   秦星怡噗嗤一笑。忸怩说道:“还不是为了救你。我和大师兄化妆打扮成裴大少夫妇。对了。怎么我易容你也认得出來。”   轩辕名玉想说:救命恩人。不管你怎么化妆易容都瞒不过我的视线。   他來不及把话说出來。刚吃进去的那一小块点心堵塞在早就冒烟的嗓子里。用力一咳。吐出一口血來。   “啊。我的名玉。是我害你吐血了吗。不该喂你吃点心。”秦星怡心疼地叫了一声。顾不得羞涩。伸手将轩辕名玉揽住。   第五十五章 查出线索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胡丞相坐在书房里。和前來祝寿的儿子胡峰谈论朝中大事。忽见相府管家气急败坏地走來禀报有一名新來的小厮不见了。   “这等小事何须计较。确保今日晚宴不出差错就好。”胡丞相不以为然。认为走失一名小厮何足挂齿。   相府管家低头听着丞相训导。偷偷瞥了一眼胡峰。支吾了一句:“那个小厮是大少爷刚送过來的。所以……”   “峰儿。怎么回事。”胡丞相追问。   “爹。孩儿知道府里这两日急需美少年备选。特地从质子馆里挑了一个姿色还算不差的质子送來。因为怕他生事。送來之前已经饿他两三天。沒想到他还能逃走。”   相府管家顺水推舟地分析道:“的确。那个小厮已经饿得手脚瘫软。如果沒有内贼外鬼之类的同伙相帮。他绝对逃不出去的。”   “管家。那个小质子新來乍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同伙帮忙逃窜。”胡峰有些奇怪。   “大少爷不妨仔细回想一下。是否还有外人知道这个小厮会被送到丞相府來。有沒有关心他的狐朋狗友。”相府管家顺藤摸瓜地推测着。   经此提醒。胡峰猛然想起昨夜曾跟西风楼的曾灏师兄妹提起过这件事。莫非是西风楼的人从中捣鬼。他一拍后脑勺。惊叫了一声:“难道是西风楼。”   “这件事怎么会和西风楼拉扯在一起。”胡丞相插话问道。他一直静听二人分析。听到西风楼这个名字。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自己和西风楼主可算是莫逆之交。西风楼的人怎么可能窝里反。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呢。   “爹。此事说來话长。那个小质子不知怎么地和西风楼大小姐秦星怡认识。他们两个交情非同一般。秦大小姐一再阻挠质子馆教训不听话的小质子。她的大师兄曾灏也几次插手干涉我们质子馆的内务。西风楼的人当真是狂妄得很。”   相府管家听见胡峰气愤愤地说着。觉得大少爷被西风楼的人欺负太甚。打抱不平说道:“相爷。照此看來。西风楼对大少爷这么嚣张。相爷要不要派人去警告他们一下。”   “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胡丞相掂量再三。觉得不可莽撞。认定西风楼楼主不可能派人來捣乱。公开与丞相府撕破脸对西风楼能有什么好处。   “爹。孩儿说的都是真的。除了西风楼的人胆大包天。其他人谁敢掳虎须。西风楼的人敢來咱们丞相府犯上作乱。岂能轻饶他们。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对丞相府的名声损害不小。”   相府管家也担心走失小厮的事会被丞相责怪自己。支持大少爷主动反击。献计献策道:   “相爷。据老奴揣测。就算西风楼的人混进咱们相府伺机救人。不会这么快就全身而退。相府这么大。简单搜索也找不到。说不定那个小厮还沒來得及逃出府去。也许就躲藏在某一角落。准备夹杂在众多的宾客中。趁机逃出去。咱们只要把來宾们盘问一下。总会查出蛛丝马迹。”   “如今宾客到了多少。”胡丞相淡定地问。   “回相爷。总共有一百多人。持有请柬的贵宾大约有四十余人。都已经被请入前厅坐等午宴开席。其他闲散客人五六十人安置在前院露天茶桌上喝茶聊天。”   胡丞相蹙了一下眉头。本意上很不想为了一个小厮大张旗鼓闹出很大动静。但是。无风不起浪。如果西风楼这样的暗黑组织有计划有预谋地前來破坏捣乱。势必会惊扰今晚在桃花阁举办的寿宴。对于即将微服前來参加寿宴的皇上來说危险很大。   胡丞相疑心病极大。认为西风楼如果对丞相府不利。肯定背后有另外的靠山。细细寻思:自己目前在朝堂上最大的对头就是呼延将军。难不成是他在暗中操控西风楼跟自己做对。他疑心大起。因而问道:   “管家。查一查。呼延将军可否派人送來礼物。”   “回相爷。老奴记得很清楚。呼延将军派人送來一名姓谭的小厮。”   “那么。刚才所说的那个失踪小厮可否和这个姓谭的见过面。”   “是的。相爷英明。那两个小厮一起在东厢房呆了一上午。”   “这就是了。管家。你去派人把这个姓谭的小厮带來。本相要亲自审问。”   “是。这就去办。”相府管家知道此事重大。出了书房。查清楚收礼账册中登记的姓名。唤來护院队长方化。命他从各组巡逻队中抽出十來人专门听候相爷调遣。负责去东厢房把谭生提出來。押送到书房去。   谭生蹲在东厢房墙角处。由于发生了一系列变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忽听门锁响。进來几名护院。不由分说夹起胳膊就走。直奔丞相府书房。   书房内。胡丞相端坐在书桌后面。左侧站立着大少爷胡峰和管家。   护院队长方化命两名护院将谭生押进书房。安排其他护院在书房周围严加防守。自己也走进书房。站到胡丞相右侧。单手持刀。贴身保护相爷。   胡丞相见谭生跪在书桌前。命他抬起头來。仔细审视一遍。见他生得唇红齿白。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罕见美少年。暗暗佩服呼延将军眼力不差。   相府管家遵从相爷的授意。开始审问道:“谭生。坐在你面前的是丞相大人。你最好老实交代。丞相大人慈悲为怀。只要你实话实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小的遵命。不敢隐瞒。不知大人要问什么。”谭生心里虽然有些胆虚。但是回话还算快捷。打定主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问什么。自己答什么。   “很好。先回答。你真名叫什么。”   “我真名就叫谭生。这个名字从我出生时就一直叫。沒有改过名儿。”   “你來自呼延将军府。呼延将军交给了你什么秘密任务。”   “我是呼延府花银子买去的。说是要当做礼物送给丞相府。他们跟我说。如果我能被选中做男宠。那可就是一步登天。我爹欠呼延府的六百两银子也不用还了。欠债一笔勾销。”   “谭生。你别绕圈子。呼延将军沒跟你交代什么秘密任务。”   “呼延将军沒说什么。就是他的副将嘱咐过我一句:要好好服侍丞相大人。让呼延府和丞相府之间更加亲密无间和睦相处。小的觉得这也是好意。就答应了。”   相府管家见谭生对答如流。话语中毫无破绽。显然他早已有心理准备。抬头见相爷不动声色。只得换一个话題。沉了脸继续查问:   “谭生。你说。姓轩辕的那个小厮去哪里了。”   谭生侧首偷看。见相府管家脸色极差。生怕他迁怒自己。担忧自己的任务无法完成。说不准还会有性命之忧。到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轩辕名玉的下落自己可以替他保密。但是那个什么远房亲戚就沒必要替她遮掩了。于是。半真半假掐头去尾地回答道:   “大人。我看见他从窗户爬出去了。后來还有一位少夫人进屋來找他。”   “少夫人。她多大年纪。长什么样。”胡峰眼睛里立刻冒出火光。想不到居然会冒出一个少夫人。脑子里浮现出秦大小姐的样貌。   “我也说不好。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吧。摸样长得很俊。好像她自称是什么大少夫人。”   胡丞相听到这里。觉得有点意思了。从这个大少夫人开始追查线索。应该很快能查到根源。问道:“管家。今日前來的宾客中有沒有十三四岁的什么大少夫人。”   相府管家低头想了想。回禀道:“相爷。说來也巧。老奴记得不久前裴大少夫妇前來送礼祝寿。贺礼是一尊奇特巨大的百年檀香龙头根雕。应该价值不菲。”   “管家。说重点。”胡丞相提醒一句。心知管家一辈子替丞相府收管财物。最喜欢鉴赏收藏那些贵重物品。这不。说着话就跑題了。   “是。相爷。老奴觉得裴大少夫人符合这个年龄。裴大少有请柬。他们夫妇两个应该在前厅就座。”   “既如此。还不快把裴大少夫妇两个请來书房一聚。暂且把谭生留下。待会儿辨认一下裴大少夫人是否就是那个进入东厢房的所谓大少夫人。”胡丞相心中锁定了此二人。吩咐道。   相府管家立刻答应着。和护院队长方化一同走出书房。忽听身后胡峰追出來说道:   “方队长。等一下。本少和你们一同前往。待会儿就看你的了。如果裴大少夫妇拒绝來书房。你和你的手下就要强行邀请了。”   “沒问題。这不算什么。”方队长毫不推辞。   胡峰暗中怀疑裴大少夫妇很有可能和西风楼有关联。不是眼线人物。就是经过乔装改扮。增加警觉性道:   “方队长。小心为上。你最好先派人把守住前厅门窗。然后多带些人冲进去一举擒获。”   护院队长方化觉得胡大少爷多虑了。试想:一对年纪轻轻的富贵人家大少爷夫妇。平时养尊处优。邀请他们两个去书房还不简单。   第五十六章 三世情缘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爱上一个人。就会关心疼痒。秦星怡陷入了初恋。爱上轩辕名玉。见他奄奄一息的垂危样子好心疼他啊。   双手轻轻揽住轩辕名誉瘫软的身体。秦星怡往常坚韧不拔的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发颤地哀求:“名玉。你吓死我了。怎么又吐血呢。千万别有事啊。我帮你弄点水來喝。”   轩辕名玉眼中布满血丝。依稀看见秦星怡为自己担忧惶急的样子。心中感动。气息微弱地阻拦道:“我沒事……别去弄水。危险……”   他微咳一声。心里有很多话想对秦星怡说:丞相府很危险。胡峰这个恶魔也在这里。所以希望秦星怡赶快离开险地。此时能带自己逃走最好。不能逃走的话也沒关系。以后也许还有机会。   秦星怡颤巍巍地揽住轩辕名玉。见他都这样子了还在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中爱意翻卷。附耳说道:“名玉。你答应我。不要死。陪我一辈子。好吗。”   她心里有一件事很纠结。昨晚轩辕名玉始终沒答应娶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秦星怡很想知道他为何不答应。难道是因为自己容貌不美。置身西风楼这样的暗黑组织导致名声欠佳。还是名玉他心里已经另外有了心仪的女子。   “我……咳咳……”轩辕名玉想要回答。但是嗓子好像已经被炭火烧焦。干疼欲裂。忍不住想要咳嗽。又怕咳嗽声音会惊动别人。只得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奈凄凉的境地令他不由得摇摇头。一想不对。又点点头。   秦星怡不明白轩辕名玉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见他这种情况。自己也强求不得。搂紧他。把一张娇羞的秀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凄苦地说道:   “算了。你别回答了。只要你好好的。但愿我能带你逃出去。别的暂时不重要。”   轩辕名玉知道秦星怡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此刻也解释不清。松开自己捂嘴的手。声音含糊地叫了一声:“小……星星……”   秦星怡听见轩辕名玉叫自己。知道他有话想对自己说。从他的衣襟上面抬起头來。见轩辕名玉惨淡的面容好似染上了一片墨色。额头更是泛起浓郁的黯青。隐约感觉他喘息声变得粗重起來。不由得惊慌起來。伸出芊芊玉指化作绕指缠。轻抚他的脸颊。并不催促他说下去。   午后时分。天气越发暗淡下來。日头似乎厌倦了白日里的繁华喧闹。隐入了越來越浓密的乌云里。   轩辕名玉现在的情形有些矛盾。肚腹饿极了想要吃东西。有点心吃却咽不下去。嗓子干渴冒烟。急需喝水。又不希望秦星怡为自己冒险下去取水。即使如此。他也想安慰秦星怡两句。不光是表达自己的谢意。同时最主要的是想告诉她。自己愿意和她在一起。   乌云沉沉压下來。雨意袭來。微风起处。吹动秦星怡额头上的发帘颤颤摇舞。   轩辕名玉想对秦星怡做出一个微笑。抬眸间。却看到眼前出现点点碎金残影形成一波水纹涟漪搅动不已。秦星怡的影子在汪洋中更显得绮丽灵动。   秦星怡害怕极了。凝视着轩辕明玉气息微弱的嘴唇。很想听他要说什么。   轩辕名玉的眉目渐渐地黯然失色。眼角中隐隐浮现一抹清亮的泪光。安然合上眼睛。脸上挂着说不尽的温柔倦怠。虽有千般不舍。纵然满腹心声。在死神逼近的时候均显得苍白无力无法招架。低语呢喃一句:“我想睡了……”   “不。不要睡。求你了。名玉。”秦星怡忽然很想大哭。眼见轩辕名玉的生命迹象慢慢流逝。急切中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沸腾燃烧。仿佛千万把尖刀要让自己肝肠寸断。   不不。一定要想办法唤起轩辕名玉求生欲望。自己应该怎么做呢。秦星怡仰面望天。祈求上天的垂怜。不要让自己心爱的人死去。   秦星怡紧紧抱住轩辕名玉的身体。鼓励他坚持下去。说道:“名玉。你别睡。你只是饿了。我带你去找大师兄。让大师兄给你输入一些真气。你就会好了。”   轩辕明玉面容落寞。隐约听见秦星怡提起她的大师兄。对其极为不信任。曾灏在河边和质子馆的行为已经伤了自己的心。嘴角微翘一下。孤寂地想:小星星。还是别指望你大师兄了。再说我撑不了那么久。   秦星怡为了唤起轩辕名玉的生命火花。好像捞起一根稻草般说道:“真的呀。我大师兄已经來了。我们说好要救你出去。我还对他说。等到把你就出去之后。我至少会陪你十年。”   陪我十年吗。太好了。轩辕名玉听到这句话。寂寥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眼睫毛微颤了几下。   秦星怡平时的个性作为极是畅快潇洒。心里不藏阴影。偏偏遇到轩辕名玉。不忍心见他在艰难困苦绝望中频临死亡。发誓要救他。此刻见自己的鼓励话语对轩辕名玉有所帮助。深情说道:   “名玉。我和你定下三生之约吧。如果你现在死了。我也陪你一起死。然后我们约好來生再会。如果來生碰不见。我们还有第三世。总会遇到的。对不对。”   秦星怡说着。忽然想起三世之约的时光太漫长。万一现在死了。自己和他下一世碰不上呢。下下一世也碰不上呢。纵然上天入地寻找却再也无缘相遇了呢。   秦星怡哭了。鼻子一酸。觉得自己挣扎在无望苦海中。未來希望渺茫。眼泪像断了线的琉璃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沿着腮边滚落下來。   轩辕名玉第一次听见秦星怡在哭。触动心怀。于心何忍啊。这个女孩年纪也不大。一心一意救助自己。天底下还能找出像她这样一片丹心可对天、赤城纯真的女孩子吗。   小星星。不要哭。我们都不要死。   轩辕名玉这样想着。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小星星的一片痴情。慢慢地伸出双手捧起秦星怡美丽的脸庞。闭着眼睛。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沙哑嘶声说道:   “我喜欢你……你不要哭。好吗。”   秦星怡闻言大喜。高兴得脸上露出笑容。很想听他多表白几句。用力点点头。答应不哭。收起眼泪。定睛细看。见轩辕名玉力气用尽。不再出声。慌忙摇晃了一下他的身子。叫道:“名玉。你等一下。我去找大师兄來帮忙。”   秦星怡见轩辕名玉平静地躺在那里不应声。知道情况不妙。急忙爬到房顶一角。顺着围墙跳了下來。心慌意乱中忘了吹口哨。急匆匆地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曾灏此刻正在前庭内端盏品茗。坐等小师妹的音信。   中午时分。相府前厅里聚集了四十多名贵宾。都是持有请柬而來的颇有身份地位之人。斯斯文文地坐等寿星主人胡丞相大驾光临。   一名贵宾坐得久了有些不耐烦。踱步到前厅门口。听到了一些惊人的消息。赶紧走到前厅中央对大家说道:“不好了。门外有很多护院要冲进來抓人了。”   “为啥啊。抓谁。”大家一齐惊问。   “沒听清楚哦。反正不是好事。”   “怎么搞的。这也太玄了吧。在寿宴上抓人太沒礼貌。”所有的贵宾都被这消息惊动了。不满意地议论起來。   曾灏易容装扮成裴大少爷的模样。坐在前厅贵宾席上。听见大家议论。心里焦急起來。过这么久了。小师妹去后院一直沒有回來。也沒听到她发來口哨传讯声。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   此时忽听相府护院们要进來抓人。曾灏心中起疑:会不会是小师妹暴露了行踪身份。护院们要來抓自己。   前厅外。相府管家觉得胡峰的建议有理。凡事做到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万一裴大少他们当真是西风楼的人。可不太好招惹。嘱咐道:   “方队长。你带人从前门进去。我和大少爷守在窗外。”   “是。沒问題。包在我身上。”护院队长方化拍胸脯打着保票。拔出腰间钢刀。带领十來名护院闯进了前厅。大喝一声:“都不准动。”   前厅里都是前來祝寿的贵宾。大多是官宦富贵之人。他们接到请柬喜气洋洋地來赴宴。沒想到相府护院们会拔刀相向。还喊叫什么不许动。   贵宾们心里都骂:这算什么玩意儿。不动才怪。谁知道丞相府里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跑。相府要杀人啦。”气氛顿时紧张起來。一部分朝门口拥挤过去。还有七八个人奔到了窗边。   队长方化何曾料到宾客们居然不听话地朝自己这边蜂拥而來。自己摇晃着钢刀哪敢真动手。一霎那就被人潮挤到了墙边。眼看着众人乱哄哄涌向大门。赶紧对其他护院叫道:“快。拦住他们。跑什么跑。”   前厅门口顿时变成一个瓶颈。朝外跑的贵宾和向里冲的护院面对面顶牛在一起。显得非常嘈杂混乱。   曾灏当然不会盲目跟着众人往门口跑。果断地奔到窗前。抢在七八个人前面。抄起一把椅子将窗扇砸了一个稀烂。纵身从敞开的窗洞跳了出去。   第五十七章 老狐狸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西风楼大师兄曾灏紧随着“哐当”一声巨响跳出了前厅。不知道自己举椅砸窗这一举动令丞相府损失了多少银子。   丞相府是管家亲自监工建造的。知道这两扇窗子花费了不少银子。如今一见窗户被损坏。心疼得肝颤。仿佛那些散落下來的窗格碎片不是木屑。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裴大少。你要赔钱。”   相府管家当即叫了起來。他还记得当初胡丞相认为前厅是整个丞相府邸的门面。务必要气派磅礴。拿的出手。故而每一扇门窗都装潢得典雅华丽。价值千金。   胡丞相觉得自己要求府宅建造奢侈并不为过。因为他目前在西秦国地位尊崇。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上也不时登门入府。所以。府邸建筑格局非常考究。窗牖皆为雕镂红木。配上绮疏青琐。   曾灏跳出窗子。猛抬头见胡峰和相府管家好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窗外。颇感意外。又听见相府管家喊叫赔钱。觉得很尴尬。单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后脑。辩解道:“一扇窗。值啥钱。不怪我。里面都动刀子了。”   “窗子当然值钱。”相府管家由衷感到气愤。难道相府银子都是大风刮來的吗。   前厅里有七八位宾客也跑到了窗前。看见相府管家和裴大少计较银子的事。都不敢冒然跳出窗户。站在里面往外瞧。   “诶。管家。你忘了咱们要干什么了。”胡峰听管家说话跑題得太厉害。居然抓不住重点。出口拦截他的话題。   曾灏沒钱。见管家纠缠自己打破窗户的事。推想自己冒充裴大少的事可能还沒有暴露。半推半就地说道:“银子的事好说。我们裴府的人不在乎钱。回头本少会派人送來。”   “停。银子的事暂且不提。这位就是裴大少。”胡峰听他们两个银子來银子去的好像钻进钱眼里去了。不耐烦起來。强行转移话題。   “是的。他就是裴大少。刚才进门时送了很贵重的礼物。”相府管家点头哈腰地证实。   胡峰连忙瞪起眼睛打量。左看右看。从曾灏那淡定的脸上沒看出什么破绽。心里琢磨着裴府在都城里也是有名望的世家贵族。万一这个裴大少是真的。自己不能莽撞得罪。于是。换了一副面孔。装作和蔼可亲地说道:   “裴大少。久仰。本少是胡丞相的儿子。今日初次见面也是缘分。我父相有急事请裴大少去书房一叙。可否行个方便。”   “这……”曾灏稍加犹豫。不知胡丞相会有什么事情。万一穿帮露出马脚。岂非前功尽弃。   站在窗户里面的那些人看见裴大少被邀请去见胡丞相都很羡慕。这可是一个往上巴结的好机会。在旁边啧啧赞赏。   胡峰绕到曾灏的身后。和管家一前一后将曾灏夹在中间。循循善诱道:“裴大少。我父相操劳国事。为圣上分忧。百忙中抽空见你。给你天大的面子。你还犹豫什么。”   曾灏面露难色。扭头见窗户内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觉得自己在原地耽搁下去也沒什么好处。若是自己硬拼闯出去似乎又沒必要。万一能糊弄过去呢。就算要动武。也要等到自己和小师妹会合以后。   曾灏举目眺望。见丞相府的院落层层叠叠。各种小路和甬道竞相交错。曲曲折折不知延伸到哪里。小师妹会在哪个角落呢。   胡峰见裴大少张望。知道他一定是在寻找少夫人。也不点破。只管催促上路。   曾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推辞。颔首低笑。恭谦有礼地说道:“承蒙相爷抬举。曾某荣幸至极。这便去拜见。”   “好。裴大少不愧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高攀的机会怎能错过。这边请吧。”   胡峰吩咐管家留下料理前厅出现的乱子。自己引路带领曾灏直奔书房。一路上揣测着父相会有什么办法能挟制住曾灏。   二人來到书房门外。见门口站立着四名守卫。按照规矩便请守卫进去通传一声。旋即。相爷传话出來:“请进。”   曾灏跟随胡峰走进书房。见屋内布置的古色古香。琴棋书画样样具备。一名小厮站在胡丞相身旁服侍。忙着研磨铺纸。相爷拿着毛笔似乎正要写东西。   “晚辈拜见相爷。”曾灏上前一步。彬彬有礼。   “爹。裴大少來了。”胡峰介绍着说。   胡丞相看见他二人进屋。搁置下毛笔。抬手虚扶。笑道:“裴大少不必拘礼。谭生。送椅子。”   那名小厮得令。搬來一张座椅。放在书桌前面。曾灏遵命坐下。听胡丞相自我介绍道:   “裴大少。本相与裴老爷子相交多年。知根知底。你即是裴老爷子的儿子。自己人不必拘谨。”   “是。晚辈不善应酬。礼数有不到之处务请海涵。”曾灏文绉绉拽了一句。自己也觉得别扭。沒办法。自己既然现在的身份是裴大少。自然应该参详裴大少本人的言谈举止。   “裴大少何须妄自菲薄。你们裴家世代出英豪。见多识广。成就不小。是都城几大世家里的首翘。名声在外。裴大少的能力见识自非常人所比”   “相爷过誉。愧不敢当。多谢相爷赏识。”曾灏只得站起身再次道谢。   二人客气几句。胡丞相书归正传。主动说道:“今有一件小事。要请裴大少帮忙。”   曾灏忙道:“相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晚辈愿效犬马之劳。”他口里说着。难免心里掂上一掂。相爷既开口。这个忙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帮的。却不知是什么大事呢。   胡丞相话头一顿。笑说一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相打算休书一封。请你做一次鸿雁传书。是否方便。”   “沒问題。”曾灏一听。原來是这么小的一件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來。立刻答应。   胡丞相笑容可掬地点头说道:“很好。本相这就起草信函。裴大少稍等。”   “是。不急。时辰尚早。晚辈慢慢等。”   曾灏说着刚要落座。见胡峰和那名叫谭生的小厮走到身边。   谭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杯美酒。   胡峰说道:“裴大少。本少替我父相敬你爹裴老爷子一杯。祝他身体健康。”   胡丞相父子客气相待。令曾灏戒心大消。觉得胡峰代替相爷敬酒也是顺利成章之事。便坦然地从谭生手中的托盘上端起离自己最近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胡峰赞了一句:“裴大少果然好酒量。”也跟着举杯喝下。   曾灏酒一下肚就感觉不妙。一股邪火乱窜。导致丹田气息产生紊乱。四肢竟然乏力不受控制。视线也变得模糊。隐约看见胡峰呲牙狞笑道:“西风楼的人也不过如此。一杯安魂药就老实了。”   曾灏不禁怒气勃发。用手一拍椅子扶手就想站起來。吓得胡峰赶紧倒退两步。   曾灏聚集体内残存真气。突地探出手臂。本想抓住胡峰。错手之际。只抓到谭生的一只手臂。   谭生慌乱一松手。托盘掉到了地上。惊叫道:“不关我事。”   “你已经搀和进來了。”   “就算搀和。但是酒里沒毒。胡大少爷说只要你睡一觉就沒事了。”   经谭生这么一说。曾灏果然觉得困意袭來。两只眼皮开始打架。身体摇晃起來。仍是紧抓着谭生手臂不放。   谭生会武功。完全可以趁着曾灏半迷糊之际挣脱出來。但是。不能在胡丞相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细。将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要依靠自己的武功逃命呢。   谭生装作急得要哭。见胡大少爷只顾本人躲避而不管自己死活。只能自己想办法脱身。   谭生觉得裴大少的握力奇大。自己最好來软泡。说道:“裴大少。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快说。”曾灏竭力抑制住睡魔。沉声喝道。   “说了就放我。”   “废话。快。”曾灏差点就说出那句:曾某言而有信。幸好忍住了沒说。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沒有。   “我刚才见过你夫人。她很好。沒出事。她说要去救一个远房亲戚。”   “是吗。”曾灏得此消息。顿时心中安稳。太好了。小师妹沒有被他们抓到。曾灏觉得谭生不过是一名小厮。抓他沒大用。放开了谭生。   谭生后退几步。惊魂未定中。听见胡峰对自己冷哼一句:“姓谭的。啰嗦那么多干嘛。那家伙很快就会睡着。”   胡峰这一点说对了。曾灏坐回椅子上。靠着椅子背进入了梦乡。   “相爷。胡大少爷。现在怎么办。”谭生傻兮兮问道。   “去端一碗水來。”胡峰吩咐。随即用清水擦洗了一下曾灏的脸。易容粉脱落。露出真容。   胡丞相是一只老狐狸。老谋深算。稳坐泰山一般。早已预知此状。说道:   “让裴大少在这儿睡。你们去府里各处寻找。务必把裴大少夫人找出來。只要找到她。那个逃走的小厮还能藏多久。”   “爹。我觉得姓轩辕的一定会和那个小丫头在一起。谭生。等一会儿。你就大声喊:少夫人快出來。要不然裴大少脑袋要搬家了。看她出來不出來。”   第五十八章 上天入地搜查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胡峰有父相做后盾。在书房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曾灏。得意之余对西风楼的人长生了轻视思想。对小厮谭生说道:“你去吧。先从后院找起。”   “大少爷。就我一个人去。”谭生脸上露出惧怕神情。   “废话。你有什么本事能抓住西风楼的人。”   “西风楼。不是裴家的少夫人吗。”   “蠢货。沒听说过易容术。行了。本少让你走在前面呼叫勾引裴大少夫人露面。本少带领其他人隐蔽在你身后不远处。”   胡峰觉得很有把握。只要按部就班进行。西风楼大小姐必能手到擒來。   “峰儿。抓紧时间。你们动作快点。”胡丞相发下话來催促。此刻他已经对那个逃走的小质子很感情趣。居然能惊动西风楼的人潜入相府來救他。可见他必有什么独到之处。   胡丞相城府很深。居于相位多年。逐渐形成自己的势力。心思不安分起來。意图染指九五之尊的宝座。   胡丞相极相信天命。多次求卦问卜。得知自己的前程如果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重新翻建自己的府邸。才能脚踏实地从此飞黄腾达。   因此。他不惜花费重金打造出一个全新的丞相府。修葺苗圃花卉。装点厅堂门面。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与此同时。丞相府也修建了秘密通道。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直接从秘密通道出府。   胡丞相为了向皇上表示衷心。特意将丞相府建有秘密通道的事情告诉了皇上。所以。皇上每次微服前來都是走这条秘密通道。   皇上派人來传话说今晚的寿宴一定御驾亲临。故而。胡丞相今日寸步不离书房。静候皇上大驾。   胡峰等人出了书房。谭生奉命走在前头。不时地回头张望胡峰他们。气得胡峰心里暗骂:“沒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后院找人去。东张西望做什么。”   谭生刚才听说裴大小姐是西风楼的人乔装改扮。心里打定主意不能与西风楼的人为敌。不让呼延将军府和西风楼解下梁子。还沒走进后院拱形门。他就开始喊了起來:“裴大少夫人。你在哪里。”   此时。秦星怡刚从屋顶上跳下來。准备去叫大师兄前來帮忙。忽听后院门外传來呼叫声。   秦星怡连忙闪身躲在院子中间的几块巨大假山石后面。将观其变。她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走进后院。认得此人。刚才在东厢房里见过。不就是那个叫谭生的小厮吗。   谭生知道裴大少夫人可能还在屋顶上。因为大白天的四处都是搜寻的护院。想要带着一个虚弱病人离开丞相府不太容易。但谭生因为胡峰跟在自己后面不远处。不想暴露轩辕名玉的藏身位置。呼叫得更加直白:   “裴大少夫人。你夫君有急事找你。他已经去了书房。请你赶快出來吧。”   秦星怡闻言。不禁蹙了眉。猜测不到大师兄为什么会去书房呢。难道是大师兄委托谭生前來后院寻找自己。归根到底。一切都是未知数。自己怎样做才更有利。   谭生走进后院。站在门口处。望着偌大的院子里一排排的厢房。心想也许轩辕名玉他们已经下了屋顶。藏在某一个厢房里也未可知。   胡峰带着几名护院隐身在后院拱形门外。听见他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叫。总不见要找的人现身。灵机一动。附耳对一名护院吩咐几句。那名护院点头答应着走进拱形门。   秦星怡隐蔽在假山石后面。听着谭生喊叫。心里也不放心大师兄。窥见一名护院匆匆跑进院子说道:“谭生。不好了。裴大少突发旧病不省人事。你找到少夫人了吗。”   秦星怡吃了一惊。将信将疑地想:不可能呀。大师兄怎么会突发旧病。大师兄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从來沒有什么旧病。怎么会不省人事。八成是丞相府的人在搞鬼。难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   “少夫人。你真的不管裴大少的死活吗。他现在确实昏倒了。不骗你。你快出來吧。”   秦星怡听到这里。确信大师兄出了状况。看在同门师兄妹情谊份儿上。就算这个是骗局。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得从假山石后面闪身出來。   胡峰在拱门后看见秦星怡出來了。心中大喜。忙命几个护院赶快去假山石后面察看。是否有轩辕名玉的行踪。   几名护院从拱形门奔出來。和秦星怡擦肩而过。冲进几块假山石圈子内搜索。一无所获。失望地走出來朝着胡峰摇摇手。   胡峰大失所望。恨得咬牙。暂且耐住性子观看。   秦星怡走到谭生面前。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谭生不敢隐瞒。说道:“丞相大人想要召见你们。刚才裴大少已经去了书房。”   “丞相召见有什么事。”秦星怡询问。   “回少夫人。丞相大人好像有一封书信要请裴大少转交。可是裴大少突发旧病。少夫人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家夫君沒有旧病。怎么会旧病复发。”秦星怡一针见血地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他们传话过來的。”谭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同时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太深。推脱道。   胡峰见秦星怡在那里追问。生怕谭生露出破绽。便现身从拱形门后面走出。來到二人身旁。问道:“谭生。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这位就是裴大少夫人。”   谭生看见胡峰亲自出马。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介绍道:“是的。胡大少爷。这位就是裴大少夫人。小的正在请少夫人去书房。”   胡峰点头。转脸看向少夫人。见她娇羞款款地垂手不语。心里暗哼一声。觉得秦大小姐装扮起少夫人还真有点大家闺秀的气派。对秦星怡说道:   “少夫人。这就请吧。相府书房离此不远。难道你真不关心你夫君的死活么。”   “我夫君怎么会生病。”   秦星怡的一句问话差点把胡峰问住。胡峰卡壳了一会儿。暗想:反正秦星怡是一个冒牌货。裴大少患有旧疾的事她应该不清楚。添油加醋地说道:   “少夫人。风闻裴大少从小身患羊癫疯疾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刻意隐瞒了。”   秦星怡听了。觉得这件事更加错综复杂。真正的裴大少是否患有这种疾病自己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师兄沒有这种病。   胡峰见秦星怡仍然在犹豫。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句:“少夫人來后院的时候不短了吧。为何对这里流连忘返。难道这里有什么值得停留的东西。”   秦星怡见胡峰起了狐疑。觉得自己如果再滞留这里。恐怕会危及到轩辕名玉的安全。便和风细雨地回答道:   “不错。本夫人对这几块假山石情有独钟。欣赏了好久。琢磨着以后我们裴府也安装几块增加摆设美观。好啦。咱们这就去书房。”   胡峰见秦星怡答应去书房。命谭生带路前往。自己留在院子里。忿忿地寻思:怪事。莫非姓轩辕的小质子上天入地了不成。   当然。入地是不可能的。至于上天。想到这里。胡峰不禁抬头往上看。看见一排排厢房修建得整齐高大。房顶平平的。问道:“房顶搜过了沒有。”   “沒有。要不要现在上去挨着排搜。”一名护院答道。   “你们去。上屋顶。仔细搜查。”胡峰果断命令。他不信邪。那个小质子还能飞上天。   胡峰吩咐完毕。看着几名护院忙着去搬梯子。自己负手站立后院中心。颇有些悠闲地仰头观赏厢房房顶上的飞檐。   房顶飞檐雕刻着很多天鹅。好像一只只正要展翅高飞的样子。飞檐的边角上悬挂了一个小铃铛。风大的时候才会响起动听的声音。   胡峰欣赏着一座座屋顶。目光追寻着那些护院一个屋顶一个屋顶搜寻着。过了很久。忽听一个护院惊喜地叫道:“大少爷。在这里了。”   胡峰赶紧抬头看。原來是东厢房的屋顶。   由于东厢房是把边的房子。屋顶上的飞檐要比中间几个厢房高出很多。如果上面平卧几个人的话。站在下面的人还真不易发觉。   “把他带下來。”胡峰下令。   “大少爷。不太好办。这个小厮好像沒气了。”护院不愿触碰死人。隔着两尺距离惊叫道。   真他奶奶的。废物。胡峰心里暗骂一句。撩起衣襟。顺着梯子爬上屋顶。看见轩辕名玉靠着房顶飞檐躺着。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轩辕名玉。伸脚踢了一下他的身子。见他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冷笑一声。道:   “呵。你们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么。本少就说这小子顽强得很。死不了的。你们几个快去找根绳子來。想办法把他系下去。”   几名护院得令。很快找來绳子。将绳子一头系在轩辕名玉的腰上。手忙脚乱地从屋顶把人往下放。慢慢接近地面。   正忙乱着。忽见一名护院跑來叫道:“大少爷。有急事。相爷叫你马上过去。”   胡峰吩咐那几名护院随后把轩辕名玉送到书房去。自己先走一步。急匆匆走出后院。揣测着:有什么急事呢。难不成又新來了什么捣乱分子。   第五十九章 秀色可餐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胡峰猜测不差。丞相府书房里确实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西秦国皇帝。只不过他不是來捣乱的。而是微服私访前來赴寿宴。为的是观看选美大赛。   西秦国皇帝年过四旬。早年的烽火生涯使得他操劳过度。一缕白发早早地悄然爬上他的鬓角。而今进入和平年代。他再无追求。贪图于酒色之乐。   今日午后。皇帝在宫中坐不住。决定提前去丞相府凑热闹。参与谋划选美事宜。便照例从密道來到胡丞相书房。   此时。秦星怡已经來到书房门前。听见谭生禀报:“相爷。裴大少夫人來了。”   “很好。叫她进來吧。大少爷呢。”   “大少爷还在后院。应该随后便到。”谭生一边答道。一边打开房门请秦星怡入内。   胡丞相坐在书桌后面。看见秦星怡从门口走进來。刚想寒暄。忽听书柜的暗门处咯吱作响。顿时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紧盯着书柜暗门。心想:不会吧。此刻时辰还早呢。   天下无奇不有。太凑巧的事发生了。   皇帝带了两名小内侍从密道中走出。恰巧看见一位少女推开书房门迎面走了进來。二人皆惊讶。四目相对。均愣在那里。都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   秦星怡眉目如画。让皇帝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十余年前丢失的小公主。设想着:如果小公主还活着。应该也这么大了。   皇帝的目光变得十分柔和。令秦星怡感觉很亲切。仿佛面前的人是自己很亲近的家人。这种感觉从來沒有过。真是匪夷所思。   两名小内侍來过书房几次。轻车熟路。各顾自地走到房门外等候。   胡丞相沒想到皇帝來得这么早。偏偏又恰巧和西风楼的人碰上了面。担心起來:西风楼是一个暗黑组织。万一他们因为今天的事翻脸。做出对皇帝不利的事。那就糟糕了。   胡丞相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脱口而出叫了一声“陛下”。把皇帝的身份暴露无遗。   秦星怡听见胡丞相称呼面前之人为陛下。也不知道施礼下跪。好奇地问:“吖。原來你就是皇帝。为什么我看着你觉得眼熟呢。”   胡丞相生怕有失。急忙站起身离开书桌。插身在他二人中间。低声说道:“少夫人不得无礼。赶快出去。”   “呀。胡丞相你怎么出尔反尔。不是你派人叫本小姐來的吗。”秦星怡不悦地问。   当着皇帝的面被责备。胡丞相有些面子上过不去。讪讪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本相要款待陛下。你在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只问一句话。裴大少呢。”秦星怡抓紧时间。直接了当地问。   胡丞相本意是想借着裴大少被自己掌控在手心里机会和秦星怡讨价还价。此刻时机不对。有些话不方便说。   皇上摆手说道:“胡爱卿。不要为难一个小女孩。”   “是。陛下。臣遵旨。”胡丞相知道皇帝金口玉言。说出來的话就是圣旨。自己必须遵从。   胡丞相指了指屋角一个小门。说道:“裴大少在内室里面休息。你可以进去看。”   秦星怡很感谢皇上为自己讲情。说了一句:“皇上。谢你啦。”转身直奔内室。进了小门。   胡丞相请皇上在书桌前就坐。吩咐门外护院传话厨房泡茶來。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臣这里有新送來的茉莉花茶。已经命人去泡茶。请陛下品尝一二。”   皇上安坐于座位上。笑道:“不急品茶。刚才那个女孩儿是何方人士。”   “陛下。这个说來话长。微臣也正想深入盘问。”   “爱卿去查。有结果告之朕。”   “是。臣遵旨。”胡丞相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对秦星怡的來历感兴趣。既然皇上发下话來了。自己就应该追究到底。   皇上想起今晚的选美大赛。问道:“爱卿。你府里参赛的人选可否选定。”   “回陛下。微臣忙着处理裴大少夫妇的事情。还沒來得及最后敲定。迄今为止。微臣府里已经有九个美少年备选。都是都城各处推荐來的。姿色不差。陛下要不要先过过目。”   “好。”皇上应允。   “谭生。你进來。”胡丞相向门外召唤一声。   谭生站在门外。正想和两名小内侍搭讪。忽听胡丞相叫自己进去。连忙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叫了一声:“参见相爷。”   胡丞相对皇上说道:“陛下。这个叫谭生。也是备选人之一。”   皇上听说谭生也是备选人。把眼细瞧。见谭生十五岁上下。鼻梁高挺。大眼明澈。身材高挑。确实是一个美男子。不禁赞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其他人呢。”   皇上这次前來本就是为了大饱眼福。听说有九个备选人。当然想要全部观赏一遍。   胡丞相哪敢怠慢。立刻吩咐谭生去找大少爷。把另外几个备选人带到书房來。   谭生答应着出房。这次他学乖了。随便找了一个护院先去给胡大少爷预先报信儿。自己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谭生來到后院门口。看见胡峰急匆匆领先奔过來。急忙向他传达了胡丞相的命令。   胡峰点头。带着谭生和护院返回后院。因为那七个被送礼來的小厮还呆在东厢房里。   几个人走入后院。胡峰和护院直接进了东厢房。谭生被屋顶那边的动静吸引住。驻足观望。见几名侍卫从屋顶上慢慢把轩辕名玉放到了地上。不禁叹了一口气。觉得轩辕名玉经此一逃。后果难料。恐怕要大大吃苦一番。   胡峰和护院押着七名小厮走出东厢房。对站在门口等候的谭生说道:“看到了吧。姓轩辕的被抓住了。还沒有一个下人从丞相府里逃出去过。”   “是。小的知道了。”谭生诺诺应声。   “知道就好。谭生。你先和护院带他们七个人去书房。本少要和这个小质子说几句体己话。”   谭生心中一震。觉得胡峰说的所谓要说几句体己话绝对是不怀好意。眼见轩辕名玉倒在那里沒有声息。经不起更多折磨。想帮他一把。便假装提醒胡峰注意。说道:   “是是。小的这就带人过去。大少爷也赶紧的。相爷和皇上正等着。说好有九个备选人。如果少一个沒法子交代。”   胡峰明白谭生的提醒有道理。皇上面前自己还是收敛些。恨恨地瞪了轩辕名玉那边一眼。沒好气地说道:“算了。暂时先便宜他。咱们走。去书房。”   胡峰吩咐几个护院随后把轩辕名玉也带去。自己和谭生押解着七个小厮走向书房。   书房里。皇上坐在座椅上喝着茉莉花茶。正在和胡丞相闲聊。问道:“刚才那个备选少年是什么出身。”   “回陛下。那个谭生是呼延将军府里送來的礼物。”   “呼延将军么。”皇上拉长了尾音。思索着呼延将军果然把手伸得很长。这个谭生八成也是他派來的一个眼线人物。不可轻易收在身边。以防后患。   考虑到此。皇上对谭生便有三分不喜。指望着看看其他备选人里面有沒有可心儿的。   胡峰带人來到书房门前。经通报后。自己亲自带着七名小厮走进书房。   这七名小厮都是各个豪门大户买來的良家子弟。年龄还小。沒见过大阵场。刚才又在东厢房里蹲了半天。现在走进书房。更是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见人。   胡峰拜见皇上完毕。见七个小厮不争气。各个像打了蔫儿的黄瓜顶尖花一样。吩咐道:“你们几个。抬起头來。”   皇上闪目观看。只见一个个备选人各有千秋。高矮胖瘦不一。倒也算精选出來的上品。可惜不是绝佳美男子。不禁失望。问道:“还有一个呢。”   胡峰一惊。沒想到皇上居然记数。相府名册上人名的写得清楚。自己不敢掉包或者隐瞒。说道:   “还有一个叫轩辕名玉。犯了一点小错。正要惩处他。”   “算了吧。即是小错。何须惩处。都是少年。慢慢开导就好。带过來看看。”皇上一言九鼎。不容置疑。   胡丞相见皇上一个也不中意。连忙使眼色让胡峰把第九个备选人带进來。   胡峰只能遵命。走出书房门。刚巧两名护院抬着轩辕名玉走过來。看他衣衫褴褛的样子。害怕皇上责怪自己亏待下人。命谭生将身上衣服脱下给轩辕名玉穿上。   胡峰见轩辕名玉换上谭生的新衣服。样子变得好看多了。虽然还是头发蓬乱。脸色苍白。但终究也只能这样面圣了。沒时间细细地梳洗打扮。皇上立等。一刻也不能拖延。   “爹。可以借用书桌一用吗。”胡峰在门口探头问道。   “当然。”胡丞相听儿子要借书桌。不知何用。不便多问。一口应允下來。   胡峰立刻挥手命两名护院将轩辕名玉抬进书房。放在书桌上。   皇上沒料到第九名备选人是被抬进來的。居然还放在书桌上。心中纳闷。起身去看。见他长眉入鬓。鼻梁尖挺。修长的睫毛翻卷着。苍白的面容似乎淡淡地诉说着苦楚。   皇上注视良久。惊艳不已。秀色可餐。赞叹世间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美少年。   第六十章 只能带走一个?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啊。名玉。”一个女子清脆的惊叫声传來。   胡峰一愣。赶紧循声看。见是秦星怡从内室掀门帘走出來。慌忙窜上前拦住。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裴大少夫人。你们认识。”   秦星怡这才意识到失误。自己一急之下说话走了嘴。绷了脸不回答问话。道:“讨厌。别挡路。问什么问啊。皇上面前哪有你说三道四的份儿。”   胡峰见秦星怡抬出皇上來压自己。不敢反驳。依旧不让开路。死死拦住她不放。悻悻地想:得。算你能为。本少是狗。这笔账咱们待会儿再算。梁芒   皇上此刻正专心观察着轩辕名玉。提出质疑:“胡爱卿。你们打算让他就这样子参加选美比赛。不是开玩笑。”   “回皇上。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不知道他是这个样子。”胡丞相诚惶诚恐答道。   “那么。你可知这少年是什么情况。”皇上一见轩辕名玉便有了三分喜欢。详细打听起來。   “峰儿。快來回皇上的问话。你知道的比较清楚。”胡丞相看出皇上的心意。参详不出这件事有何利弊。先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儿子。自己暂且观察一会儿再说。   胡峰连忙答应着。让开秦星怡的通路。转身走近一步。回禀道:“陛下。此人名叫轩辕名玉。未满十三岁。本是南宫王朝三皇子。來咱们西秦国做质子不到半年。微臣觉得他资质不差。特地送过來作为男宠候选。”   皇上听了轩辕名玉的出身來历。原來是邻国皇室成员。感觉很满意。问道:“既如此。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回皇上。这个小质子天生虚弱。”胡峰不敢说出自己三天不给轩辕名玉吃饭、以及对他动辄就连骂带打的实情。   “哦。天生虚弱。可惜了。”皇上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喜欢哼哼唧唧的病秧子。将來若将他召进宫去。一天到晚在自己身边病歪歪的也够一呛。   秦星怡听见胡峰睁眼说瞎话。说出的话和事实有出入。简直天壤之别。可见他脸皮厚到了城墙带拐弯。斥责了一句:“胡馆主。你敢欺君。”   胡峰也有点胆颤。毕竟皇上威严不可侵犯。自己说话还是要留神。秦星怡这个小冤家对头在旁边听着呢。自己说的话不能与事实相差太远。必须要圆谎回來。   “裴大少夫人别打岔。本少还沒说完。”胡峰正儿八经地说。   皇上听见秦星怡的喝斥。对胡峰之言起了疑心。不怒自威。附和一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胡丞相见事态不好。暗暗恼怒西风楼的人在这里坏事。心想:儿子你怕什么呢。有话就直说。何必藏着掖着。对待不听话的质子或者下人。就是要给予薄惩。杀鸡给猴看。皇上对此应该不会有异议。   “皇上。峰儿不知轻重缓急。说话找不到重点。这件事微臣略有耳闻。请容臣禀报。”胡丞相袒护儿子。把话題接了过來。   秦星怡见胡峰不再挡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旁。目光变得十分温柔。视线在轩辕名玉的脸上巡视。很想把他抱起來问寒问暖。却又碍着旁边人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强按住心思。呆呆地凝望。   皇上扫了胡丞相一眼。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说话变得慢吞吞。难道真的像古人云:关心则乱。   皇上所料不差。的确如此。胡丞相因为牵连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心生顾忌。脑筋也变得不太好使。思忖良久。说道:   “陛下。容臣直言。轩辕名玉虽然出身高贵。却不受他父皇宠爱。据传闻他父皇怀疑他血统不纯。推断他母妃在入宫前已经悄然怀有身孕。所以才会把他发落到咱们西秦国來做质子。”   “噗……原來他竟然是一个私生子。”皇上恍然大悟。怪不得轩辕王朝皇帝会把自己的三皇子送來做质子。原來是嫌弃他非亲生。有辱皇室颜面。   皇上继而又想:轩辕名玉父皇对他的处理方式还算是手下留情的。若是换做自己。一定杀无赦。绝对不会留下奸臣逆子。   秦星怡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轩辕名玉为什么每次自己见到他的时候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原來他心中有这么大的心里负担。可是这些悲惨伤心的事不能怪他啊。这不是轩辕名玉的错。   秦星怡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扶起轩辕名玉的双肩。心酸地叫道:   “名玉。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沒有求生的欲望了。你心事太重。就算你不是你父皇亲生的。那也不是你的错。你要振作起來。不要自暴自弃啊。”   皇上见裴大少夫人果然认识轩辕名玉。她不顾羞涩地抱着轩辕名玉说的这些话无疑也震动了皇上的心。刚才皇上只是站在帝位的角度思考这件事。如今秦星怡是为轩辕名玉着想。他可怜的身世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皇上想通了这件事。不再鄙视轩辕名玉的血统不纯。对胡丞相说道:“就算他不具备皇族血脉。那又如何。朕是不会在乎这一点的。爱卿继续说下去。”   胡丞相见自己抛出去的第一个疑点沒有困扰着皇上。只得继续说道:“陛下。轩辕名玉依仗着自己是皇家血脉。來到咱们西秦国质子馆以后无法无天。不服从馆主管理。几次跑出去游荡。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不三不四的人指的是什么。”皇上插话问。   “比如都城里面有一个暗黑组织叫西风楼。西风楼里的人个个胆大包天。沒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西风楼这么厉害。”   皇上惊问。拧眉暗想:都城在朕的眼皮底下。居然潜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组织。不得不防。总要想对策。或者将他们收服过來作为御用组织。或者就地歼灭。一网打尽。   秦星怡听他们议论西风楼。歪曲轩辕名玉和西风楼的人鬼混。心里很是气恼。很想大声说一句:不许捏造事实。我就是西风楼的人。   皇上思忖片刻。问道:“爱卿。说下去。然后。”   “是。陛下。然后。轩辕名玉几次三番逃跑。搞得质子馆乌烟瘴气。混乱一团。峰儿看他太嚣张。为了杜绝他再次逃跑。不得已对他加以小小惩罚。饿了他几顿。”   “几顿。”皇上十分精明。听胡丞相在关键地方含糊其辞。追问了一句。   事实上胡丞相也不太清楚几顿。转脸看胡峰。胡峰吭哧瘪嘟地回答:“大概两三天吧。”   “太过分了。你们。那又何必。他一个少年。饿这么多天会死的。”   皇上气愤起來。暗恨这些人是大老粗。不知道怜香惜玉。像轩辕名玉这种万里挑一的美男子百般疼惜还怕委屈他。怎么可以这么粗暴对他。   胡丞相也觉得峰儿对轩辕名玉的处罚太过严厉。饿了三天的人能不死已经是很好了。所以今天在东厢房发生的出逃事件应该是有外援。想到这里。回头朝秦星怡望去。   秦星怡暗暗握紧拳头。恨不得把胡峰一拳打飞。该死的胡峰。竟然饿了轩辕名玉三天。怪不得轩辕名玉岌岌可危。在屋顶上处于频死边缘。   所有的人都沉默无语。全看向轩辕名玉。见他静静地仰面躺在书桌上。闭目无声息。简直和一个死人沒区别。   终于。皇上说了一句:“太不像话了。小玉。朕要带你走。”   胡丞相听见皇上叫出小玉这等非常亲切的昵称。知道皇上心意已决。看中了轩辕名玉。准备把他带回皇宫。正要说几句恭喜的话。忽听秦星怡大声说道:“不行。”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胡峰低声喝道:“裴大少夫人。你别胡來。”   “什么胡來。我和你们说清楚。第一。我不是裴大少夫人。我是西风楼大小姐秦星怡。第二。我要带轩辕名玉走。”   皇上觉得好笑。气道:“你敢抗旨。沒听到朕的话。”   “听到了。皇上。你说的是你的意思。我的意思和你不同。你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秦星怡绕口令似地强调几句。   胡丞相看见秦星怡终于揭开了自己的身份。对西风楼的人不敢掉以轻心。使眼色命胡峰出去召集众多护院前來做好打斗准备。提议道:   “秦大小姐。你的身份本相早已知晓。今日皇上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能从本府带走一个人。你是打算带走你的大师兄。还是带走轩辕名玉。”   “我……”秦星怡犹豫起來。   “只能带走一个。你好好斟酌一下。”胡丞相阴险地笑道。心中有所预料。   “爱卿。”皇上加重语气叫了一声。觉得胡丞相简直是胡闹。如果这小丫头挑中轩辕名玉。放她们走就是抗旨不尊。   秦星怡哭了。这让她如何抉择啊。   秦星怡愁肠百转。自己不可能把大师兄曾灏留下。万一丞相府的人把大师兄送进官府大牢怎么办。   那一天。是秦星怡终身难忘的日子。她带着大师兄回到了西风楼。把轩辕名玉留在了丞相府书房内。   从此。她失去了轩辕名玉的行踪。足足内疚了四年。   四年过去了……   如今。再重逢。轩辕名玉已经变成了秦星怡的杀父仇人。血债要报。恩怨情仇何时了。   第六十一章 隐居侠士重出江湖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悠悠回顾往事。四年前的一幕幕画面从心底兜起。引起百感交集。终于收起思绪。将注意力转移回铁匠铺院中。   她很后悔把轩辕名玉打伤失忆。使得他脑子里对往昔追索一片空白。再怎么追问也是徒劳。   任府老二见秦星怡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所以然來。瞎耽误工夫。为避免夜长梦多。提议道:“秦大小姐。我家老大还在任府听候消息。咱们不如先回去。”   “不。二当家的。本小姐改变主意了。你回去对任镇长说。本小姐还有要事。天一亮就离开莫离镇。”   秦星怡原本计划在莫离镇停留一个晚上。沒想到这一晚发生了这么多事。特别是面对轩辕名玉的时候。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心软。这怎么成呢。自己肩负着使命。连环计等待着开展。应该尽快去和师弟他们会合。   任府老二当然反对。劝道:“这样不太好吧。我家老大出于一番好意。答应为大小姐使用催眠术审讯犯人。机会难得。而且。我家老大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大小姐谈。”   “这个本小姐知道。请你代替本小姐转达谢意。解释一下。确实是本小姐有急事不能在此地耽搁。”   “好。我会转告。还有一事。轩辕名玉你打算怎么办。将他留下还是带走。”任府老二猜不透。   “自然是将他带走。”秦星怡微笑答道。心里早已做好打算。无论轩辕名玉是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都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身边的。   任府老二不死心。挖空心思寻找理由。再次劝道:“请大小姐务必要想清楚。这个家伙武功不弱。今晚要不是老三和老五联手将他治服。恐怕他还真的冲出镇子大门去了。”   “原來你们任府是二打一。难怪他新伤这么严重。”   “他受新伤活该。谁让一个人不顾死活往外闯。那么多府丁和镇子里乡亲联手组成的包围圈也拦不住他。可想而知。一旦有机会他会狗急跳墙反扑。也许会对大小姐的人身安全不利。”   “这你不必多虑。本小姐不是纸糊的。他想伤我是不可能的。还请你们任府的人都退出院子去吧。”秦星怡把握十足地说。   任府老二见秦星怡主意已定。劝她不听。自己又不敢冒然得罪。只得说道:“好吧。我会尽快通知我家老大前來这里。有什么事你们当面拿主意。”   “好。天亮之前本小姐不会离开铁匠铺。任镇长如果來。就请他抓紧时间。还有。也请你转告穆硕。说我在这里。”秦星怡傲然答道。   “是。就这么办。”任府老二答应着。带领任府众人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在门外看守。自己和其他人返回任府。   “小星星。你好棒啊。”徐小笛见秦星怡三言两语喝退任府群雄。不愧是女中豪杰。拍手称赞。   秦星怡一笑。对徐铁匠说道:“抱歉。还要打扰一会儿。等天亮就离开。”   徐铁匠关闭院门后。走回來说道:“沒问題。大小姐在这里待多久都行。”   秦星怡放心地点点头。回头去看轩辕名玉。见他靠在椅子上神情萎顿。不禁叹息一声。心中有很多话要问。当着徐铁匠父子却又难以启齿。   徐铁匠站在秦星怡旁边。看了看轩辕名玉的样子。插话说道:“大小姐。徐某不会明白。你对这位小哥是怎么个态度。如果不想让他死在这里。就赶快医治。”   “我……”秦星怡此刻的心情矛盾重重。爱与恨交织在一起难分辨。停顿了一下。心想:我与轩辕名玉虽有杀父之仇。但他因为失忆不肯认罪。终究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   秦星怡想起四年前自己深深爱慕轩辕名玉、纠结着很想嫁给他的情形。至今心中对他总归是藕断丝连。不忍心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沉吟良久。问道:“他这样子。有什么办法医治。”   徐铁匠听秦星怡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问有什么办法。猜测她是因为小女孩脸皮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表现出來的却是恨乎乎的。理解地一笑。建议道:“大小姐。夜晚天寒。这位小哥受伤不能着凉。咱们有话不如进屋去说。”   “好。进屋去。”秦星怡立刻答应。   “小笛。你去把床铺整理一下。”徐铁匠说着。单手抱起轩辕名玉的身子。大步走进堂屋套间。   秦星怡跟在后面看着。觉得徐铁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单心地善良。力气也大。不像是一个普通铁匠。倒像是一位江湖人士。   徐铁匠将轩辕名玉平放在床板上。叫儿子小笛去堂屋把柜子里的小葫芦拿來。对秦星怡解释道:“大小姐。我们打铁的容易出工伤。所以我这里有以前备下的跌打止痛药。都是上好药材配成。价格很昂贵。”   “银子好说。本小姐会照价付钱。”秦星怡一口承诺。   “大小姐你误会了。徐某不是为了银子。实话讲。徐某的药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吃到的。不在乎银子多少。只是想告诉大小姐徐某愿意给这位小哥药吃。徐某虽穷。这药却分文不取。”   “为什么。”秦星怡有几分动容地问。   “大概算是投缘吧。这位小哥身负重伤。依然不肯屈服任府的淫威。徐某行走江湖多年。很少遇见这样的倔强少年。由衷敬佩。”   “是啊。四年前他何尝不是这样。总是不屈不挠的样子。”秦星怡亦为止感叹。   “大小姐。别怪咱们交浅言深。徐某有一句话想要劝劝你。这少年给我的印象不坏。如果他和大小姐之间有什么误会。也应该是他无意之间造成的。希望大小姐能够宽容大度。尽早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吧。”   “我和他……”秦星怡说不下去了。回想自己得知轩辕名玉是杀父仇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怀着一腔愤恨和义父制定了一套连环计。   但是。秦星怡沒有预料到的是:连环计实施起來才一天多。轩辕名玉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而且这件事里面似乎隐含着他受了很大冤屈的味道。   秦星怡毕竟年轻。对于这种错综复杂的案情。一时间难以分辨出头绪來。本來铁板钉钉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峰回路转之下。真相越发变得扑朔迷离。   “许……徐大叔。以后本小姐这样称呼你。”   “大小姐客气了。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老徐。这样已经很给面子了。”   “好吧。老徐。听你刚才说行走江湖多年。为什么会隐居在这里。可以告诉本小姐吗。”   “只是得罪了一些人。为了躲避仇家。小笛还小。当爹的不想让孩子有闪失。希望他能平安长达。”徐铁匠这样说着。完全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的神态。   至此。秦星怡对徐铁匠有了很大的好感。很想将他收归自己的手下听令。问道:“老徐。本小姐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可以考虑一下吗。”   “稍等。”徐铁匠打断秦星怡的话提。看见儿子小笛兴冲冲地跑进套间。说道:   “爹呀。这个药盒子好难找。压在柜子最底下啊。我都快要掉到柜子里面去了。好不容易掏出來的。”   徐铁匠接过药盒子。满怀爱怜地对儿子说道:“不错。我家小笛最能干。你再去端一碗水來。爹好喂他吃药。”   “是嘞。”徐小笛觉得自己能帮忙做事很兴奋。快乐地答应着。跑出套间门。   “大小姐请讲。”徐铁匠说道。   秦星怡见他们父子相依为命。关系十分融洽。不忍拆散他们。踌躇了一下。说道:   “实不相瞒。本小姐是西秦国人。从小在西风楼长大。楼主是我义父。但我真正身份是西秦国长公主。今天巧遇。看中你的人品和功夫。想请你出山。做本小姐的侍卫。可以考虑一下吗。”   “承蒙大小姐厚爱。徐某是不能和儿子小笛分开的。如果大小姐需要徐某临时帮忙还行。长期却不可。请恕徐某心有牵挂。”   “这样。也好。老徐。就算本小姐有求于你吧。临时帮忙也行。你可以带着你儿子一起上路。”秦星怡退让了一步。   “真的饿。徐某可以带着小笛一起。按理说大小姐不缺侍卫。不知需要徐某具体干什么。”   秦星怡幽幽地看了一眼轩辕名玉。这个小冤家虽然是自己的仇人对头。但是。在真相还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看守。   “是这样的。刚才你也看见了。任府对轩辕名玉的手段太狠毒。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样子。本小姐不想让他们得逞。”   “爹。水來了。”徐小笛端了一碗水垫着脚尖儿走进來。   徐铁匠扶起轩辕名玉的上半身。从药盒子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口中。接过小笛手中的水碗。一点一点地喂药。   秦星怡在旁边心疼地看着。心里越发认定自己选择徐铁匠看守轩辕名玉的想法是对的。说道:“老徐。本小姐的意思是。临时雇用你做几天看守。”   “看守谁。”徐铁匠预感到自己这个隐居侠士要重出江湖了。   “他。”秦星怡微笑着。用食指朝着轩辕名玉点了一下。   第六十二章 求婚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徐铁匠一改平日里畏缩胆小的形象。一挥手。豪气千云地说:“徐某以往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义"字。从不看人脸色行事。谈不上雇用。不为钱。”   “果然够豪爽。但如今。本小姐请你重出江湖。多少给一点银子表达诚意。你又何必推辞呢。俗话说。钱到用时方恨少。”秦星怡善于拉拢收买能人异士为自己所用。   “如果大小姐所说的帮忙是看守这位小哥。以防止他逃走的话。那么抱歉了。这件事徐某不能答应。”   “为什么。”秦星怡听到徐铁匠拒绝。不但不生气。反而对他的直言不讳更增添好感。好奇地问道。   “因为。这位小哥明显处于弱势。徐某喜欢扶贫济弱。说不定哪天得了空子还要帮他逃走呢。”徐铁匠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秦星怡听徐铁匠还要出手相救。颇感意外。问道:“你与轩辕名玉非亲非故。何以认定要帮他。好吧。本小姐怎么跟你说呢。至少。轩辕名玉有杀人嫌疑。不可以轻信他。”   “并非轻信。你说他杀人。他沒有承认。徐某自有主张。行走江湖多年。很多时候凭心断事。何况大小姐也说只是杀人嫌疑。”   秦星怡见徐铁匠如此肯定轩辕名玉是无辜的。自己心里暗暗吃惊。难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他了吗。到了这个时刻。弄清真相显得极为重要。秦星怡又想起任胜镇长的催眠术來。觉得也许应该叫任镇长试试。   徐铁匠见秦星怡陷入沉思。也不打扰。站在一旁。转眼观测道轩辕名玉服了药以后昏昏欲睡。知道药力在起作用。说道:“大小姐。咱们去堂屋说话。这位小哥要睡了。睡眠有助于养伤。”   秦星怡点头。走出套间。突听大门外传來敲门声。惊觉:任府的人來得这么快。   “大小姐。有人敲门。可能是任府的人來了。”徐铁匠也如此判断。   “好。老徐。咱们出去看看。”秦星怡说着。率先走出堂屋。   徐小笛见爹爹和小星星都走出房。便趴在套间窗缝中向外偷看。只见爹爹走过去打开大门。门外一片灯火通明。十几只大红灯笼照亮大门口。   镇长任胜身披一件黑色大氅。似笑非笑地站在任府七雄的最前面。开口道:“老二。开始吧。”   任府老二点头答应。上前递给徐铁匠一张拜帖。说道:“徐爷。赶巧了。今晚我家老大和秦大小姐有点私事要办。既然秦大小姐在你这里。那就暂借贵宝地用一下。望行个方便。”   徐铁匠对任府全无好感。但是经不住任府老二说话客气。倒也不便回绝。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只得点头同意。自己闪在门边留心察看。   秦星怡站在原地不动。蹙眉看着。不知道任镇长又要耍弄什么玄虚。自己只能兵來将挡水來土屯。   任府老二带着一名护院走到大门中间。吩咐护院道:“你听好。待会儿我说一句。你敲一下锣。配合着点。”   那命护院连忙答应:“成。二当家。咱保证配合默契。”   任府老二举起拜帖。大声说了两个字:“各位。”就听铜锣一声响。气道:“沒眼力见的。还沒说完。你起码要等本当家的说完一句话再敲锣。”   “是是。二当家的请讲。”护院战战兢兢。摆出一副怕被罚的样子。   任府老二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各位。今夜良辰美景。好事成双。咱们莫离镇镇长任老大要向西秦国长公主秦大小姐求婚。现在。求婚仪式现在开始。”   任府老二说毕。不见铜锣响。气炸了肺。喝道:“敲锣敲锣。找死哇你。”面对这种不得力的手下。真把任府老二气得嗓子冒烟。   “当当当”护院一心慌。提着铜锣敲个不停。   随着铜锣声。走进來十六个青衣盛装的丫鬟。发髻高耸。云靴窄袖。自动排成两队。每人手提一盏大红灯笼。站立到院子东西两侧。   随后。两名护院扛着一大卷红地毯走过來。从镇长任胜的脚下开始铺起。一直铺到了秦星怡跟前。   “献花。”任府老二喊了一句。由于锣声一直在敲。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淹沒在不停敲响的锣声里。   立刻。便有八个丫鬟提着鲜花篮儿走了进來。将花篮围绕在秦星怡的四周。   “老大请。”任府老二恭敬地做了一个邀请入内的手势。   秦星怡不高兴了。任府摆出这么大的求婚排场。事先也不和自己打一声招呼。未免太仓促。可别怪自己不给面子。   镇长任胜端着架子。神气十足地走进院子。來到秦星怡面前。说道:“殿下。还是叫你秦大小姐吧。听说你天一亮就要离开。本镇长有很多话怕來不及说。所以。捡重要的事先办。显得有点草率了。”   “任镇长。你这是在半夜求婚吗。”   “大小姐英明。本镇长匆忙之下。赶來求婚。聘礼好商量。咱们可否进屋谈谈。”   秦星怡见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了。不想当众驳任胜的面子。而且自己來莫离镇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任镇长。此刻正好借机会仔细谈谈。说道:“也好。我们去堂屋。”   “很好。大小姐请。”任胜答应着。命院子里的其他人就地等候。跟随秦星怡进了堂屋。   徐小笛好奇极了。小星星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呢。他躲在堂屋的套间里面。隔着门缝偷听。   秦星怡走进堂屋。请任胜坐在椅子上。说道:“任镇长。你我今日一面之缘。怎么想起提亲。不觉得这个做法有点欠妥当吗。”   任胜耸耸肩。不以为然。咧嘴说道:“大小姐。若是寻常人。也许需要三媒四聘。但是。咱们不一样。做大事的人就应该当机立断。不能婆婆妈妈。看见机会來了就要当机立断。有话直说。有事快办。天赐姻缘更是不能错过。”   “怎么叫天赐姻缘。”秦星怡觉得任镇长脸皮够厚。简直是强词夺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不是脑瓜一热就可以缔结姻缘的。   任胜见堂屋里只有自己和秦星怡两个人。里面的套间沒有动静。便放开胆子。直接谈论起重要内容來。答道:   “大小姐。只能说你今晚來莫离镇正是时候。我是镇长。这个三不管地带是我带领任府七雄一手打拼出來的。可是。莫离镇毕竟夹在三个国家之间。而且。听说檀疆国最近准备派兵來围剿。所以。本镇长这几日正在思索。想为莫离镇寻找一个靠山。”   “任镇长是否想要投靠我们西秦国。”   “大小姐说错了。莫离镇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地理位置独特。不想归顺任何一国。但是。莫离镇可以找一个靠山国结成联盟。形成左右犄角之势。互相扶助。”   秦星怡抿嘴一笑。问道:“任镇长。既然你只是想要找一个联盟。和今夜求婚有什么关系呢。”   任胜虽然脸皮厚。提到起因多少有点难为情。说道:“因为今晚打擂的时候。他们都贪婪想娶大小姐。勾起本镇长意气不平。若论莫离镇第一好男儿。非本镇长莫属。大小姐要嫁也应该嫁本镇长。”   秦星怡见任胜如此自信。知道他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任胜的长相不咋地。但男子汉不应讲究长相。看的是雄心魄力和取得的成就。   任胜见秦星怡思忖不答话。便用利益诱惑。说道:“如果大小姐答应这门亲事。本镇长的聘礼绝对少不了。”   秦星怡听任胜匆忙说起聘礼。也很想知道他有什么舍得拿出手的东西。笑问:   “聘礼的事不急。本小姐还沒考虑好。但是呢。不妨说來听听。勾起本小姐的好奇心了。”   任胜认为女孩子们都喜欢贪财爱富。只要自己拿得出富可敌国的财产。秦大小姐也是女人。怎么可能不动心。   “大小姐。莫离镇虽小。一年下來单就比武擂台赌局的管理收入非常可观。任府的其他收入來源也数不胜数。一言难以道尽。总而言之。这些财富以后你和本镇长共享。”   任胜因为莫离镇暗中进行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含含糊糊沒有说得太详细。但是。表述成这样也可窥知一斑。任镇长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豪。   秦星怡对钱财上不太留意。毕竟钱财是身外之物。而且对于花钱如流水的人來说。钱花了就沒了。相比之下。秦星怡对地盘更感兴趣。问道:   “任镇长。你是否还打算拓展地盘。”   “当然。莫离镇能坚持这么多年。就在于慢慢蚕食地盘。如果。本镇长和西秦国联姻之后。能否借兵三千。那样的话。本镇长就可以对檀疆国发起进攻。夺取几个城镇。”   任胜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出來。觉得前程似锦。莫离镇的前途一派大好。他正自得意。忽听一人说道:   “小星星……不要。不要嫁给他。”   任胜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原來是堂屋套间门口处。一个遍体带伤的少年掀开门帘。身子倚在门框上。出声说道。   第六十三章 竟敢阻挠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明玉听出镇长任胜话里话外的含义。这哪里是向秦星怡求婚。分明就是炫耀自身财力以及借助西秦国兵力企图向外扩张的狼子野心。   “小星星……他只是利用你。沒安好心。”   秦星怡沒料想轩辕名玉会出声阻止求婚。不禁百感交集。四年前自己曾说过将來要嫁给轩辕名玉。可是那时他总是模凌两可不做出明确答复。   可恨的是。他现在变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已经沒有资格來管自己的闲事。却偏偏來阻挠求婚。不知道管闲事会惹火烧身吗。   难道轩辕名玉在失忆的情况下。往昔之事只记起一鳞半爪。仍在关心自己吗。秦星怡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伤口还疼么。躺回床上休息去。本小姐的事不要你管。”   镇长任胜听轩辕名玉出声制止秦星怡答应。自己的求婚出现阻碍。心中大怒。忽地站起身。很想一把抓住轩辕名玉扔出窗户去。但是。自己正在求婚。不能做鲁莽事。只得强压心头怒火。指着轩辕名玉。讽刺道:   “小样儿的。就你也敢站出來说三道四。难不成你也想染指秦大小姐。秦大小姐和本镇长门当户对。你算那根葱。”   轩辕名玉不理睬任胜的讥讽。对秦星怡说道:“刚才吃过药。我好些了。我不是要管你的事。只是提醒你不要被他花言巧语迷惑。”   “本小姐有那么蠢吗。你怎么知道会答应。”秦星怡笑着回答。觉得轩辕名玉是在杞人忧天。   轩辕名玉听到回答。放下心。伸手捂住发疼的肩膀。   徐小笛躲在门边。见轩辕名玉手捂的伤口正是自己刚才造成的。很歉疚。闪身出來扶住他。问了一声:“小哥哥。很疼吗。我扶你上床躺下。”   “好吧。麻烦小笛大侠。”轩辕名玉感觉伤痛无力。实在是支持不住。转身准备上床。   任胜听出秦星怡有拒绝求婚的意思。把一股怒火转而发泄到轩辕明玉和徐小笛身上。冷哼一声。喝道:   “别做梦了。你们两个。还想上床躺着。你们偷听本镇长和大小姐的谈话该当何罪。赶快给我滚出去。”   任胜的蛮横无理之词。因为徐小笛不满。反驳道:“镇长大人。你求婚你的。我们不管闲事啦。小哥哥刚才被我砍伤。他需要躺着。”   “你砍他來着。”秦星怡惊问一句。   徐小笛顿时不好意思起來。扭捏泄气地说道:”不是。我不要砍他。就是刚才沒注意到。一下子失手了。好对不起他。”   任胜不耐烦有人打断求婚。对堂屋外喊了一声:“老二。进來。”   任府老二应声走了进來。发现套间门口处站着轩辕名玉和徐小笛。知道必定是这两个家伙干扰老大的求婚。便垂手等候吩咐。   “老二。把这两个人带出去。在这里碍手碍脚胡言乱语。”   “是。”任府老二答应一声。走到套间门前。问道:“你们两个。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有劳本当家让府丁把你们拉出去。”   轩辕名玉叹口气。明白在任府的人面前。沒有道理好讲。他转眼看向秦星怡。见她面无表情。觉得自己当真是多管了一桩闲事。回答道:“不用拉。我们自己走出去。小笛。扶我一下。”   徐小笛连忙用力搀扶轩辕名玉。两个人踉踉跄跄地从秦星怡面前走过。   秦星怡默默看着他们两个走出堂屋。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被“仇人”二字蒙住了心窍。沒有出声。   任府老二跟随着二人走出堂屋。來到院子里。挥手命几名护院走近前來。对徐小笛说道:“你。走开点。把这个人交给我们。”   “为什么。你们想把小哥哥怎么样。爹。爹。你快來。”徐小笛刚才见过任府老二把轩辕名玉吊在门框上。现在见他要人。当然不信任。急忙大喊徐铁匠。   徐铁匠闻讯走來。问道:“二当家的。请高抬贵手饶了这位小哥吧。”   任府老二翻白眼道:“他是小淫贼。绑架我们任府二小姐。如果饶了他。整个莫离镇都会以为我们任府好欺负。”   若论斗嘴讲歪理。徐铁匠还真不是任府老二的对手。   任府老二蹬鼻子上脸地说道:“徐爷。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说过的话要守信用。刚才本当家的花了二两银子请你给这个小淫贼打造一条脚镣。你沒忘记吧。”   “当然沒忘。已经打造好了。”徐铁匠看了一眼那条被扔在地上的脚镣。问心无愧。   “那好。现在要给这个小淫贼锁上脚镣。你应该不会反对。”任府老二一句一句地把话逼近。   “这个。。”徐铁匠一时语塞。拿不定主意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爹。不能让他们欺负小哥哥。刚才我已经把小哥哥肩膀砍伤。对不起他了。”徐小笛坚决不肯让步。想要说服爹爹。   “小笛。”徐铁匠叫了一声儿子。觉得自己进退两难。   任府老五此刻酒已醒。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条脚镣。走过來问道:“二哥。赶早吧。甭跟铁匠他们废话。赶紧把这个小贼锁上脚镣。大家都踏实。”   徐小笛见状不好。慌忙挡在轩辕名誉的身前。叫道:“坏蛋。又是你。不许你伤害小哥哥。”   任府老五见徐小笛小小年纪好大胆子。撇嘴笑道:“咋的。凭什么你可以砍伤他。却不许别人动手。’   “我那个不是故意的。失误。是误伤。”徐小笛是一个小孩子。被人误会觉得很委屈。声音带着哭腔解释。   “还不都一样。误伤也好。反正这小贼今夜逃不过一劫。”   任府老五用手抖着脚镣。“哗啦”声刺耳。他的兵器紫金星云链被断成碎片之后。暂时沒有兵器。此刻正好用这条脚镣当做兵器。   徐小笛大急。扶着轩辕名玉后退一步。连叫:““爹。爹。你看他们。多无耻。”   徐铁匠被儿子的正义感所触动。觉得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沒必要和任府的人再客气。说道:“各位。提醒你们一下。想当年徐某行走江湖的时候。朋友们都尊称一声徐爷。”   “徐爷。这个我们刚才都已经听说过了。你不会是人老多忘事。一件事來來回回颠倒重复个沒完。”任府老二揶揄道。   “不是。我知道。徐某是要重复一遍。这个是重点。”徐铁匠板脸说道。   “重点。噗哈哈。”任府老二和老三大笑起來。觉得太逗乐。这算什么重点。在任府七雄面前。一个平凡的小小铁匠根本不是重点。何况是他说出的话。   “别笑……不许你们不尊重人。徐大叔是大侠。小笛早晚也会成为大侠的。”轩辕名玉开始为徐铁匠父子打抱不平。   徐铁匠见轩辕名玉如此虚弱还为自己父子仗义执言。自己心中好生抱愧。对任府老二说道:   “二当家的。我强调这个称呼的重点。就是以后再也沒有徐铁匠这个人了。从此以后我重出江湖。恢复自称徐爷。”   “徐爷要重出江湖。”任府老二颇为意外地问。   “是的。重出江湖。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护这位小哥不被你们任府的人欺负。”   “怎么说。”任府老二又开始翻白眼了。   “首先。我要还给你那二两银子。不受窝囊气。别以为二两银子就可以指手画脚任意而为。”徐铁匠从怀里掏出任府老二预付的二两银子。托在手掌上。递交给任府老二。   任府老二有点着恼。斜着眼睛瞧也不瞧那二两银子。问道:“那么。徐爷的意思是。打造脚镣的事情你要反悔。我们任府花出去的钱是不会收回來的。这条脚镣的生意已经成交。今晚必须要把这条脚镣给小贼戴上。”   徐铁匠纵身一跃。挡在了儿子和轩辕名誉的身前。将那二两银子往院子角落一扔。大笑一声。意气风发地说:   “很好。既然这样。徐爷也不必和你们客气。生意成交银子不退。徐爷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把这条铁镣给这个小哥戴上。”   任府老二一看闹僵了。吩咐院子里的丫鬟们退出院门。招呼十几名护院入内围困。不再称呼徐爷。改口叫徐铁匠。威胁道:“徐铁匠。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和我们任府这么多人较量。”   徐铁匠扫了一眼满院子的护院。任府七雄大部分人还站在院门外。自己一个人迎敌之下还要保护伤员和小孩子。恐怕是力不从心。结局并不乐观。但是。男子汉的硬气令他无所畏惧。答道:   “即算你们人多。徐爷也不会退缩。何况秦大小姐不会答应你们以众欺寡。”   任府老二见徐铁匠把希望寄托在秦星怡身上。不由得感觉很好笑。自以为抓住要害。道:“你别指望秦大小姐会來救你。你也知道。我们大当家的正在求婚。如果秦大小姐答应这门婚事。更沒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任府老二正说得吐沫星子飞溅。忽听堂屋里一阵花瓶摔地的声音传來。吓了一跳。不知是谁发火。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求婚不遂。   第六十四章 拒捕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堂屋里。镇长任胜挖空心思利诱求婚。终被秦星怡委婉推拒。气愤之下。随手抓起桌子上一个花瓶用力一摔。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任胜联想起自己刚才和秦星怡聊得很融洽。求婚很有希望。不料被轩辕名玉突然出声阻拦。秦星怡的口风就转了向。自己机关算尽。到头來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由得恼羞成怒。一股怨气迁怒到轩辕名玉身上。   任胜自行惭愧。觉得秦星怡一定是嫌弃自己长相丑陋。   他决心给秦星怡看看。即便长得像轩辕名玉这样的美少年又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还不是被自己攥在手心里。捏成方形还是圆形全凭自己心意。   任胜打定主意。假作惊讶。掩饰道:“哦。不留神。打碎花瓶。惊扰到大小姐了。罪过。本镇长还有一事。想和大小姐商议。关于轩辕名玉的问題。”   “对他。任镇长有什么想法。轩辕名玉可是本小姐带來的。难道任镇长想要把他留下來。”   “大小姐果然聪明。轩辕名玉绑架我二妹在先。刚才又扰乱本镇长求婚。实属罪孽深重。必须要按照任府家规处治。所以。请大小姐把他交给任府。”   秦星怡听任胜平白夸大轩辕名玉的罪责。认为很不公平。蹙了眉头。问道:   “沒有这么严重吧。轩辕名玉应该算是绑架未遂。至于扰乱求婚之罪。根本不成立。任镇长。办事应该公平公正。还请三思。”   “好吧。至少绑架我妹是周所周知、铁板钉钉的罪行。要受到任府家法处置。”   “任府家法会怎样。”   秦星怡问道。她明白在莫离镇这种三不管地带。镇长就是法官判官阎王爷。一切都由镇长受了算。   “至少要抽犯人三十鞭子。”   “这么多鞭。轩辕名玉伤重之身肯定承受不了。会被活活打死的。”说到这里。秦星怡于心不忍。   “那是他该死。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打死就埋掉。顶多臭块地方。这些年莫离镇死的人还少么。特别是那些忤逆之徒。不听话的小贼。用不着同情。”任胜冷酷地答道。   “不可以。本小姐反对。任镇长。你不能滥杀无辜。”   “怎么。大小姐。难道轩辕名玉不是你的杀父仇人吗。”   “是的。轩辕名玉是我的杀父仇人。本小姐有物证。但是。他失忆不肯承认。也是沒办法的事。任镇长你不能混为一谈。一码是一码。要区分对待。”   “好吧。看在大小姐求情的份儿上。本镇长就网开一面。减少鞭数。十鞭。打他十鞭。这个数已经到了底线。不能再少了。”   “十鞭也太多。不能先寄存下來吗。看不出來轩辕名玉只剩下一口气。本小姐要留着他性命还有用处。”秦星怡口气越加强硬起來。   “这个真有点说不过去了。一鞭不打。让任府以后如何立威于江湖。莫离镇的父老乡亲也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除非大小姐肯嫁给本镇长。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星怡叹口气。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若是在以前。早就拔刀相向了。如今。面对任胜这种软硬不吃的厉害角色。自己当真是无从以对。   她幽幽地想:轩辕名玉当真是自己的冤家啊。自己刚才替他上台打擂已经很惊心动魄了。难道现在还要为了他免除挨打而答应求婚。   秦星怡知道任胜这次求婚完全出于利益关系。并非有情而发。婉转拖延道:“任镇长。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本小姐真正身份是长公主。故此不能草率答应你。此事要从长计议。至少要禀告我国皇帝陛下。商量妥当才行。”   “当然。这个本镇长明白。大小姐可以修书一封。派你认为可靠的人前去送信。昼夜兼程的话。只需三五天。就可以得到回音。”   “好。就这么办。那么。轩辕名玉要挨的鞭子可以暂且免除。”秦星怡想的是。只要自己写信回去。自己的皇弟、也就是皇帝陛下一定会派兵包围莫离镇。   “不能全免。再减一半就是了。大小姐。你啰啰嗦嗦讨价还价一样。只剩五鞭。不能再矫情。”   五鞭。轩辕名玉是否经受得起呢。秦星怡犹豫起來。心里盘算不出结果。但是任胜不肯再做让步。自己如果强行动手打起來。任府人多恐怕也得不了什么便宜。   秦星怡推开堂屋窗扇。看见徐铁匠护着轩辕名玉和小笛站在墙边不远处。问道:“老徐。你进來一下。本小姐有话问你。”   “有话就直说吧。”徐铁匠一步也不肯移开。   “本小姐想请你帮忙送封信。”   “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这位小哥有危险。随时会被任府的人欺负。”   “老徐。你冷静想一想。任府人多。你一个人力量有限。硬拼不是办法。咱们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好吗。”   秦星怡劝道。随后对任胜说道:“任镇长。你也对你的手下发句话。别乱來。叫他们候着。”   任胜点头。走到门口。吩咐任府老二他们不要擅自行动。原地等待命令。   徐铁匠听秦星怡说得有道理。又见任胜发下话來了。放下了心。走进堂屋。问道:“大小姐要送什么信。”   “老徐。是这样的。任镇长向本小姐求婚这件事牵扯很大。因为本小姐的真正身份是西秦国长公主。婚嫁属于国事。理应经过皇帝陛下恩准。所以。本小姐想请你走一趟。去西秦国皇宫。给我皇弟送封信。”   “为什么大小姐自己不去。这种事当面亲自问不就好了。”徐铁匠觉得秦星怡写文询问根本就是在绕圈子。一來二去的往返耽误时间。不如自己去问。   秦星怡见徐铁匠性情耿直。问得这么直白。自己如果不照实回答就显得有些虚伪了。回答道:“可是。本小姐也有难处。不能亲自前往。”   “有何难处。是不是任府的人刁难你。”徐铁匠心明眼亮。一阵见血地问。   “徐铁匠。你别口无遮拦。本镇长是好意挽留大小姐做客三天。彼此多了解了解。双方加深感情。也是人之常情。未尝不可。”任胜巧言善辨道。   秦星怡当着任胜的面对于徐铁匠的问題不置可否。转移话題说道:“老徐。你去送信的时候。说不定半路上会遇见我的小师弟白银帆。你可以告诉他我在莫离镇。”   徐铁匠并不推辞。说道:“送信沒问題。但是。有一个条件。我要带轩辕名玉和我儿子小笛一起上路。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任胜狡猾地一笑。看出秦星怡对轩辕名玉的关心明显大于仇恨。为了拴住她。必须留下轩辕名玉。对徐铁匠问道:   “那你还会回來。你关心的人你都带走了。你还回來做什么。本镇长不妨网开一面。你去送信。只能带走你儿子。轩辕名玉必须留下。”   “这个。我要去问问。”徐铁匠说着。转身走出堂屋。來到轩辕名玉的面前。问道:   “轩辕公子。有一件事很为难。秦大小姐希望我去西秦国送信。我提出带你和小弟走。任镇长不答应。说我只能带小笛。必须把你留下。可是我不放心。想听听你的意思。”   轩辕名玉一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被徐小笛搀扶着。虚弱地站在那里。见问。答道:“别担心。不用管我。你们去吧。”   “可是你留在这里很危险。他们不会饶过你的。”   “哦。对了。徐大叔。你和小笛暂时不能离开莫离镇。外面有狼群。”   “真的。在哪里。”   “真的。我碰见了。就在这儿附近出沒。”   徐铁匠觉得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急忙走进堂屋。对秦星怡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秦星怡也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问道:“任镇长。以前莫离镇附近出现过狼群吗。”   “沒有。曾有过零星三四只野狼。被我们任府七雄杀掉卖狼皮吃狼肉了。哈哈。”任胜提起往事得意洋洋。   “任镇长。既然这附近出现狼群。人上不了路。送信的事暂且作罢。本小姐劝你不要掉以轻心。说不定天亮之前狼群就会聚集在莫离镇门外。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大小姐有什么高见。”   “本小姐觉得。莫离镇面临被野狼攻击的威胁。镇子围墙太矮。恐怕挡不住狼群的袭击。万一野狼冲进來。它们是要吃人的。   “这个本镇长知道。该如何是好。”   “首先。应该关闭镇子大门。调集人手加固四面围墙。然后。准备松油火把、弓箭刀枪一类的必备用具。准备打狼吧。”   任胜听明白了。知道自己小看野兽的群体力量了。这可是关系到莫离镇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他走到门口。吩咐任府老二赶快带几个兄弟和护院去镇子围墙四周察看动静。增强围墙防御。同时。召集全镇人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众志成城。   一霎那。莫离镇沸腾了。   全体百姓不顾天还黑着。纷纷从家里奔了出來。聚集到镇子的四面围墙处。高举火把。神情严肃。一场屠狼大战就要开始了。   第六十五章 侍卫兼看守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莫离镇面临狼群骚扰。镇长任胜责无旁贷要负责消灭野狼。维护全镇人员的安全。   危急时刻。任胜当然不能让自己辛苦得來的家业和三不管地盘毁于一旦。只好把求婚以及处治小淫贼的事情延缓一步。对秦星怡说道:   “野狼生性狡猾凶残。杀狼不易。咱们的求婚事宜可以暂时放一放。轩辕名玉的问題也需要容后再议。目前需要大家齐心合力对付外敌。大小姐认为如何。”   秦星怡当然明白事情的急迫性。任何事都比不上打狼的事來得重要。但是。还是要加紧时间妥善安排轩辕名玉的去处。说道:   “当然。本小姐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暂且把轩辕名玉留在铁匠铺。本小姐和你们去镇门口看看情况。”   任胜不同意秦星怡的提议。觉得把轩辕明玉留在铁匠铺里很沒把握。万一徐铁匠爱心大泛滥。又在那里搬出行侠仗义那一套。带着轩辕名玉出逃或者躲藏起來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可。轩辕名玉不能离开任府七雄的视线。打狼也要带着他。不能给他再次逃跑的机会。”任胜斩钉截铁地说。   “那好。本小姐就把他带在身边。”   “成。不过。为了防止小贼逃走。这几天必须给他戴上脚镣。”任胜再也不肯让步。   “那……也行吧。”秦星怡想到。万一以后脚镣碍事。可以用宝刀劈开。现在任胜犯了牛脾气。死倔死倔的。一点也拗不过弯儿來。沒别的办法。   秦星怡凭窗而望。看见轩辕名玉坚强地屹立在院子里。心里突地一跳。觉得很对不起他。那条脚镣太过沉重。如果强迫给他戴上。那他走路会有多艰难啊。   任强走出堂屋。來到轩辕名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暂且不理睬他。对正在搀扶着轩辕名玉的徐小笛说道:   “你进屋去。快去和你爹商量。打狼的时候。你是要跟着你爹一起去。还是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中。这两样都挺危险。你和你爹认真考虑。”   “那你们别欺负小哥哥。”   “说什么话。本镇长做事一向公平。人尽皆知。你一个小孩子。最好别搀和大人的事。只会帮倒忙。变成一个棘手的烂摊子。”   徐小笛信了任胜的话。转头对轩辕名玉说道:“大哥哥。你一个人站这里行吗。我要去找我爹。”   “沒事……你去吧。”轩辕名玉单手扶着墙壁。站稳身子。尽量微笑一下。好让小笛放心。   “那我和我爹商量完。马上出來找你。大哥哥。你等着我啊。”徐小笛放心了。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跑进堂屋去了。   任胜假笑着看徐小笛进了屋。回过脸來。收起假笑。变成一副冰冷的面孔。说道:“小贼。你肯乖乖就范么。按照家法抽三十鞭子这件事先记下。暂时饶过你。但是刑具必须戴上。这是任府对犯人惩罚的标志。”   “不。”   “什么。本镇长沒听清楚。你敢再说一遍。已经对你很宽容了。本镇长一再让步。你别不知好歹。否则的话。三十皮鞭立刻行刑。”任胜不料话一问出。立刻吃了一个闭门羹。压住怒火强调并威胁。   “别妄想。我不会听你们的话。我沒有绑架任二小姐。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任二小姐解释的话你们也不相信。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头上。还说什么公平。”轩辕名玉声音不大。但是。句句说得十分清晰。   “停。本镇长现在沒工夫听你狡辩。莫离镇外面发现了狼群。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都被狼吃了。”   “既如此。你去忙。不必管我。”   “废话。你以为你是自由之身。呸。一个罪犯。应该把你囚禁起來接受任府家法处置。只不过念在秦大小姐为你一再发话。对你的鞭刑暂免。但是你也别想偷懒。要和我们一起去打狼。”   轩辕名玉听任胜话里透着矛盾。问道:“带我去打狼。为什么又要用脚镣锁住我。我走路都不方便。怎么打狼。是想让我被狼吃掉吗。你们真是居心叵测啊。”   “小贼。你还抱屈。不锁住你怎么行。你已经逃过一次。还想逃第二次。你打的如意算盘。想让任府七雄被人笑话成白吃干饭的。”任胜有点忍不住性子。瞪眼一连串质问。   “你想多了……你不看看我现在。哪有力气逃跑。”   轩辕名玉有些泄气地说着。左右看了看。院子里虽然走掉一部分人。但自己周围仍然有七八个强壮护院紧盯着。还有一个身材矮小却露出胳膊上满是肌肉的汉子。这汉子是任府老七。   铁匠铺院子里。只剩下任府七雄中的老大和老七。任胜认为有自己和老七在。足以解决这里的问題。   秦星怡隔着堂屋的窗户。听见任胜发话暂停鞭刑。深深为轩辕名玉松一口气。现在只剩下戴上刑具这一件事。应该沒有后顾之忧。于是。走回堂屋椅子上坐下。对徐铁匠父子说道:   “老徐。本小姐知道你侠义心肠。肯救人危难。不注重钱财。但是。目前情况很严峻。需要咱们彼此坦诚相待。”   “好。大小姐你说。”   “老徐。实话说。轩辕名玉是轩辕王朝三王子。出身高贵。但他是杀我父皇的重大嫌疑犯。当然。在他认罪之前。本小姐不会草菅人命。”   “是。大小姐英明。”   “本小姐决定要查清真相。在一切沒有弄得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不会再伤他。同时也不让别人伤害他。所以。想请你做他的看守。责任是双重的:即保护他。又防止他逃走。”秦星怡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很有诚意。   徐铁匠听了。暗暗为轩辕名玉高兴。至少秦星怡决定暂时不再伤害轩辕名玉。那么。轩辕名玉有了秦星怡做靠山。任府的人终究不能对轩辕名玉痛下杀手。   徐铁匠对秦星怡观其行、闻其言。心里很是佩服。觉得她年纪不大。做事稳重。城府很深。况且是西秦国的长公主。自己在她手下做事也不屈才。点头说道:   “大小姐。实不相瞒。徐某这几年隐居做铁匠。真的是义气难平。觉得特别压抑。窝的慌。如今重出江湖能够听命于大小姐。真是荣幸。关于做三皇子看守的事。徐某答应了。”   秦星怡见徐铁匠答应下來。感到极为欣慰。久违的笑意展现在脸上。盈盈笑意温暖了在场人的心。   徐小笛恰好走进來看见。叫了一声:“小星星。你笑起來真好看。”   秦星怡娇羞一笑。问道:“小笛。你爹答应做我的侍卫。本小姐也邀请你做我的书童。那样的话。你和你爹就都可以待在本小姐身边了。你答应吗。”   徐小笛征求意见似地看了爹爹一眼。见爹爹点头。连忙说道:“好啊。小星星。那你以后会收我为徒吗。”   “小笛。你先坐书童。等以后时机成熟。本小姐在收你为徒。好不好。”   “好。小星星可要说话算数。”徐小笛觉得很开心。突然想起轩辕名玉。问道:“小星星。那你能不能也让小哥哥待在你身边。别让那些坏人欺负他。”   秦星怡笑了。觉得徐小笛这孩子当真是天真可爱。耐心解释道:“正要如此啊。你爹的任务目前就是做他的看守。”   徐铁匠很感激秦星怡为自己儿子安排了一条出路。这样的话。自己就沒理由留在莫离镇了。从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己要和儿子跟随长公主秦星怡闯荡四方。   徐铁匠想到这里很振奋。主动提问道:“大小姐。下一步怎么办。狼群一日不退或者不铲除。我们就被困在莫离镇。送不成信。人也离不开。”   秦星怡考虑片刻。问道:“老徐。轩辕名玉身上有伤。小笛年纪还小。他们两个长途赶路肯定不行。你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带在身边。”   “有办法。我家有一辆双轮手推车。我可以推着他们两个赶路。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怕。”   “双轮手推车。”   “是的。这辆车是我自己研究制作出來的。我是打铁的。打造这些东西不难。只要设计巧妙。灵活构思。双轮车能发生很大作用。大小姐等着瞧吧。”   秦星怡不禁产生联想。西秦国的作战马车都是独轮车。作战时转弯很不方便。遇见沟坎时极容易翻车。如果把战车修改成双轮战车。威力应该更大。   秦星怡脱口赞道:“老徐。你不愧是发明家。以后还要仰仗你改造我们国家的战车。到时候西秦国的军队就会行动快捷迅速。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徐铁匠听到赞扬。觉得自己很受重视。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忽听窗外一声惨叫。急忙奔到窗前探头向外看。   院子里。任府老七得到老大暗示。悄悄绕到轩辕名玉身后。挥动三节棍突然偷袭。朝着轩辕名玉的后肩砸下去。   轩辕名玉听到了背后传來兵器呼啸声。但是。虚弱的他躲闪不及。后肩受到重重一棍。他的肩膀曾经被徐小笛失手砍伤过。现在又遭到三节棍的无情打击。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第六十六章 磨刀霍霍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非常愤怒。任府老七用三节棍偷袭行为真是卑鄙。   后肩被击中。轩辕名玉痛呼一声。慌乱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三节棍的一头。紧紧攥住不撒手。   任府老七一收三节棍沒收回去。吃惊不小。自己的三节棍如果被人夺取。当着老大的面。自己可就丢人丢大了。只好來一个骑马蹲裆式。拉开架势。好像拔河一样死死地往后拽。   两个人在较力。胜负可想而知。   徐铁匠站在堂屋窗内看见轩辕名玉形势危急。单手一按窗台。纵身跳了出去。一个箭步奔到轩辕名玉身后。张开双臂环绕着他拉住三节棍的一端。鼓劲儿道:“三皇子加油。徐某助你一臂之力。”   轩辕名玉见來了援手。十分感激。想说:谢谢徐大叔。却沒能分心说话。感觉力气损耗过快。   镇长任胜本以为对付一个伤号很容易。推测应该很快就会把事情搞定。沒想到徐铁匠又跳出來插一脚。事情变得复杂。   “你们几个。过去帮忙。看谁人多。”任胜冷静地命令站在一旁的几个护院去帮任府老七一把。   按照常理。拔河较力这一类的事。当然是哪一方人多哪一方获胜。   徐小笛在堂屋里看见爹爹从窗户跳出去了。急忙跑到窗边往外看。原來大家是要拔河。喊了一句:“爹爹加油啊。”   话音未落。看见任府那边跑來几个大汉准备插手拔河。急忙回头叫小星星过來看。   秦星怡坐在椅子上。心里极度不安。了解轩辕名玉的个性。知他不肯屈服。再这样争执下去对双方都沒有好处。   徐小笛不停地催。秦星怡只好走到窗前。看着满院子的任府护院。而轩辕名玉和徐铁匠这边只有两个人。自己如果不帮他们两个。很难取胜。叫了一声:“任镇长。请到此为止。”   任胜听秦星怡命令自己。觉得好笑。凭什么要服从她。如果大小姐答应求婚。还有回旋余地。否则的话。不予通融。回话道:   “大小姐。请注意一下。这里是谁的地盘。发号施令的人应该是本镇长。况且。刚才咱们商议过了。你也同意给这小淫贼戴刑具以示惩处。”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谁料到他们会拔河较力。人数方面太过于悬殊是不合理的。”秦星怡据理力争。同时请小笛从地上捡几片花瓶碎碴子递给自己。   徐小笛意识到小星星要出手相助爹爹。很是期待。急忙蹲在地上捡了好几片花瓶碎茬子。交到秦星怡的手上。问道:“小星星。你打算怎么办。”   秦星怡面容严峻。接过花瓶碎茬。轻轻夹在右手的五指缝中。想到自从來了莫离镇。深深感觉到镇长任胜的权势威力。自己有点被牵着鼻子跑。疲于奔命。气势上输了很多。落于下风。这样下去不行的。无论如何要搬回局势。   “小笛。你猜那几个跑來的人谁会摔倒。”秦星怡看着几名跑近前來的护院。问道。   徐小笛睁大眼睛。看见四名跑过來的护院。仰面望着秦星怡的右手。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猜道:“我猜啊。第一个。要不然。是第二个人。”   秦星怡美目含笑。风姿卓约地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瞬息变化。摇摇头。   很快地。四个护院跑到任府老七的身后排成一列。发出“嗨”地一声大喊。用力往后拔去。   徐铁匠近距离看得真切。见对方总共有五人。实力强大。而自己这边极度弱势。轩辕名玉已经呈现出精疲力尽的态势。身子斜斜地靠住自己的胸膛上。   但是。徐铁匠不服软。硬要一个人和对方五人拼内力。但是。眼看着三节棍一点点地被拉扯过去。情况当真是危急。   就在这风雨飘摇之际。突然。几道闪着亮光的暗器夹杂着呼啸风声从敞开的窗子中飞出。目标直奔三节棍的中间部位。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三节棍断成了两截。两端的人正在施力。三节棍一断。不由自主地身子失控往后仰倒。特别是那五个人府的人纷纷一屁股蹲儿着地。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别提多狼狈了。   徐铁匠急忙使用千斤定的功夫。仅仅往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脚跟。   任胜见秦星怡终于出手。但却是很公平的出手。沒有偏袒哪一方。不禁暗暗佩服。问道:“大小姐你这是。”   “本小姐只是想让他们休战。关于轩辕名玉处置的问題。还请任镇长从权宽容一二。”秦星怡神采飞扬地答道。   “小星星。你好棒啊。”徐小笛佩服极了。小星星的几片花瓶碎茬等于一下子让拔河比赛结束了。   “依大小姐的意思想怎样。”任胜虽然心中不悦。依然沒有显露在脸上。问道。   秦星怡雄赳赳地从堂屋里走出來。看了一眼徐铁匠。见他完好无损;凝眸再看轩辕名玉。见他神志也还清醒。略略放心。侃侃而言道:   “本小姐的意思是。眼下狼群逼近。危险迫在眉睫。任镇长应该全力以赴去组织筹划一些应对办法。不应该在这里和一个受伤的人斤斤计较。会让全镇子的百姓失望的。”   任胜耸肩说道:“大小姐你言重了。对付狼群固然重要。但是这个小淫贼无异于一头小狼。也要提早治服。免除后患。”   “任镇长。这你放心。本小姐已经邀请老徐做看守。轩辕名玉不会再出状况。幸好任二小姐安然无恙。绑架的事最好既往不咎。”   “当然。可以对这小贼既往不咎。不施鞭刑。不戴脚镣。但是。本镇长有一个条件。让这小贼戴罪立功。和大家一起杀狼去。”   “可是他。。”秦星怡想说轩辕名玉身上有伤。怎么能杀狼呢。但是。觉得任胜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这一句话说了一半。把话題又咽回了肚子里。   任胜挥手说道:“这样吧。大小姐。女人和孩子留下。其他人跟我走。让徐铁匠跟在这小贼身边。你可放心了。”   秦星怡点点头。说道:“谢谢任镇长宽宏大量。本小姐和小笛暂时留在铁匠铺里。你们去吧。”   任胜和秦星怡谈妥后。带领众人离开铁匠铺。徐铁匠沒有再回头嘱咐儿子小笛什么话。伸手扶住轩辕名玉。一同昂首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徐铁匠为轩辕名玉着想。提出请求:“等一下。请给三皇子一把剑。他赤手空拳的沒办法打狼。”   任镇长离开了秦星怡的视线。原形毕露。把眼一瞪。拒绝道:“废话。妄想什么呢。你是想让这小贼陈我们不备的时候刺一剑。”   “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偷袭暗算人。”轩辕名玉申辩了一句。   任胜想发火。又觉得离开铁匠铺沒多远。只得强压着心火。说道:“不许扯淡。赶紧走。”   任府护院们簇拥着任胜。将徐铁匠和轩辕名玉夹在人流中间。匆匆赶往莫离镇南大门。   徐小笛见大家都走了。习惯性地关好院门。跑回來走进堂屋。看见秦星怡坐在椅子上沉思。有点着急地问:“小星星。那我们怎么办。”   “小笛。我们先留下。想想办法。要去也应该过一会儿再去。和他们拉开距离。再说了。打狼很危险。不是那么容易消灭。搞不好前去打狼的人还会有伤亡。”   “那可怎么行。我爹和小哥哥会不会出事。”   “小笛。你先别着急。你爹还好一点。他随身带着兵器。那把铁斧十分锋利。估计几条狼接近不了他的身。只是。。”   “只是什么呀。小星星你快说啊。”   “只是。轩辕名玉手无寸铁。叫他拿什么杀狼。恐怕他连自卫也难。”   “小星星。你是不是担心小哥哥沒有兵器。正好。我家里有一把短剑。就在这间堂屋里。我去拿给你看。”   徐小笛跑到墙角拿起那把短剑。走过來递给秦星怡。说道:“瞧。就是这把。”   秦星怡接过短剑。拔出剑鞘一看。剑锋尚未打磨开刃。说道:“好。这把短剑需要修理一下。我去看看院子里有沒有磨刀石一类的。”   秦星怡手握短剑來到院子里。目光炯炯地四下里环视。一眼发现柴棚门外有一块很大的磨刀石。心里很高兴。快步走过去。准备磨刀。并喊徐小笛來帮忙:“小笛。打一碗水來。”   徐小笛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聪明又勤快。听见秦星怡吩咐。撒腿就跑到厨房。找了一只空碗。从水缸里舀出清水。端了满满的一碗水。一溜烟儿地跑过來。帮忙泼在磨刀石和短剑上。   秦星怡卷起袖子磨刀霍霍。继续吩咐:“水。再來一碗。”   徐小笛觉得自己可以帮得上忙。异常兴奋。颠儿颠儿跑來跑去送水。一碗碗清水浇在磨刀石上。   两个人正忙碌着磨刀。突听大门被人捶响。锤声很急切。   秦星怡站直身体。叮咛道:“小笛。去开门。”   院门一开。徐铁匠冲了进來。结结巴巴地报警:“大小姐。不好了。任胜镇长翻脸不认人。为了引狼入镇子。要把轩辕名玉当做诱饵。将他一个人扔到镇子南大门外。我劝阻不听。大小姐快去救他。”   第六十七章 舍身诱狼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得到徐铁匠的传信儿。心急火燎起來。一松手将那把短剑丢在了磨刀石旁。说道:“我马上去。”   “等等啊。我也要去。”徐小笛赶紧自报奋勇地说了一句。   “不行。小笛你不能去。”秦星怡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施展轻功。风驰电掣一般赶往莫离镇的南大门。   徐铁匠摸摸儿子的头。看着小笛惶急的面容。安抚道:“小笛你放心。大小姐和你爹会阻止他们胡來。你去了帮不上忙还会让我们分心。乖乖留在家中等我们回來。”   徐小笛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听见爹爹郑重其事劝自己。知道事情很严肃。点头答应下來。   望着爹爹跑出大门的背影。徐小笛走过去关上院门。重新回到磨刀石旁边。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短剑。继续磨刀。心里想着:小哥哥。等我长大以后。我会保护你。   夜色浓郁。天亮之前的黑暗笼罩着莫离镇。   自从建镇以來。莫离镇第一次面临狼群袭击的巨大危险。所有的人都很紧张。   在这个三不管地带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遇到灾难性的危险时候。每一家的成年男人都不能躲在家中置之不理。必须要出面参与。   任府在莫离镇的号召力极强。任府护院们四散敲响铜锣。游走在大街小巷内示警。急促的铜锣声划破夜空。惊扰了尚在熟睡的所有居民的神经。纷纷跑出家门打探消息。   险情就是命令。狼群逼近预示着镇里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威胁。居民们拿起刀枪木棒。准备参加集体屠狼活动。   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混乱时刻。更显示出莫离镇核心首脑人物的指挥才能。所有的人都顺从地听从镇长任胜的安排调动。   任胜非常冷静。组织全镇居民严阵以待。在镇子大门内的空地上用沙袋围起了一个包围圈。准备了几十桶豆油和大批柴草。准备采取火烧野狼的战术。   镇子的围墙有些低矮。为了防止野狼破墙闯入。居民们搬來一些石块垫高围墙。   当然了。干这些体力活的都是镇子里面的壮年劳力。女人和孩子们都留守在家宅中。   情况紧急之下。任胜迅速分析判断。认为南大门是莫离镇的正门。应该派重兵把守。于是让任府老二、老三、老五跟随自己把守南大门。对于其他三个镇门由任府七雄中剩下的三位分头把守。   安排已定。一切准备就绪。任胜踏上一块大石。隔着围墙探头向远处张望。   夜色宁静。月光如水。微凉的夜风中隐约传來一阵狼嚎。不远处有无数的绿光跳动闪烁。那是野狼的眼睛发出饥饿贪婪的目光。   自古以來。人类和野兽的纷争拼斗是无止境的。特别是面对凶猛野兽的时候。人不能心软。否则就会送命。这是生存原则。   “怎样把狼群引进來才能关门打狼呢。”任胜小声嘀咕了一句。觉得这是一个棘手问題。   狼是狡猾的动物。也有对付人类的办法。狼群对于人类群居的地方也很害怕。因此。狼王率领狼群龟缩在稍远的地方好整以暇。派出來几只放哨的野狼在镇门附近窥探寻梭。   任胜不希望和狼群的对垒情况僵持下去。那样的话。全镇男女老少将面临断水的危险。莫离镇的生路会因此断绝。因为莫离镇的饮水完全依靠镇外不远处流过的一条小溪。   任府老二紧跟在任胜身后。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知道老大每当这个时候独白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提出合理化建议。连忙上前一步。献策道:   “老大。咱们可以派人出去。用血肉之身把狼群引过來。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任胜心想:这个办法本镇长自然知晓。但是派谁去好呢。对于这种极有可能导致伤亡的事。建议之类的话还是出自他人之口比较好。于是问道:   “老二。你觉得让谁去合适。这个任务风险太大。镇子里的人大多是拖家带口的。万一有什么闪失。本镇长无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那些女人和孩子会到任府去哭个沒完。”   任府老二目光在人群中游弋了一会儿。不怀好意地盯了轩辕名玉一眼。提示道:“老大。是否应该让那个小淫贼去执行这个任务。如果他能完成任务。就算他戴罪立功。可以考虑一笔勾销他绑架二小姐之罪。”   任胜得到建议。点点头。带着三个兄弟。大模大样地走到徐铁匠的身边。命令道:“徐铁匠。放他下來。”   徐铁匠自从出了铁匠府的大门。见轩辕名玉走路很吃力。便背起他。一路走过來。   此刻。徐铁匠听见任胜发话。只得将轩辕名玉放下地。扶着轩辕名玉的身子站稳。担心任胜打轩辕名玉的坏主意。问道:“你想干嘛。”   任胜斜眼瞟了一下徐铁匠。不希望他又出來捣乱。觉得自己首先应该镇住谈话场面。冷森森地说道:   “徐铁匠。你也在莫离镇住了几年。算是莫离镇的一名常住居民。因此。莫离镇的存亡你有责任。今晚面临怎么个情况。想必你心中有数。要么咱们全体人员被狼困死在这里。要么咱们把狼群尽数除去。从此免除狼患。你觉得呢。”   “当然。我明白。参与打狼的事。我会尽力。”徐铁匠明白事态严重。简单答道。   任胜挺胸叠肚地站在徐铁匠面前。颇有点苦口婆心的态度。循循善诱地开导道:   “好。你还算是大体。既然打狼的事情非常重要。不能一盘散沙似地一哄齐上。要有组织有计划安排好战术对策。就需要统一指挥。那么今晚打狼这件事。由本镇长挂帅部署。你可有意见。“   徐铁匠在莫离镇居住了几年。知道镇长任胜一向是高高在上决策一切。点头道:“我沒意见。打狼的事。任镇长尽管安排。我服从就是了。”   “很好。这是你说的。别反悔。现在。本镇长要和这个小贼单独谈话。商议重要事情。请你暂时回避一下。”任胜就坡下驴地顺势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听。”徐铁匠警觉起來。   “怎么。你要反悔。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你答应服从安排。”任胜紧叮了一句。   徐铁匠为人忠厚。不善于斗嘴狡辩。被任胜用话逼近了死胡同。一下子不能自圆其说。很后悔刚才自己沒有提高警惕。万想不到任胜要藉此作怪。心里打定主意。就算任胜和轩辕名玉单独谈话。自己在旁边守候着。谅他也不能耍出什么大花样。   “嗯。你们谈。我在旁边等着。”徐铁匠只好做出让步。松开轩辕名玉。自己退开几步。负了手。仰望苍穹。长叹一声。   任胜见徐铁匠轻易被打发开。暗自得意。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转而面对轩辕名玉问道:“小淫贼。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你敢不敢答应。”   轩辕名玉感觉到徐铁匠松开自己以后。马上就有人把自己的两条手臂反扭住。回头一看。原來是任府老三和老五上的手。觉得冤家路窄。再一次落在他们手里也算自己倒霉。   他勉力抬起头來。看着任胜煞有介事地征求自己意见。觉得很可笑。心想任胜何必摆出这么一副虚伪的脸孔。有话直说就好了。   轩辕名玉眨了一下眼睛。强打精神看着任胜。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且听听他会使出什么毒计。   果然不出所料。任胜假惺惺地笑着。继续说道:“当然。不管你敢还是不敢。这件事必得你答应。”   “你……别绕圈子了。”轩辕名玉不想陪任胜玩猫戏老鼠的游戏。不愿意自己被戏弄下去。   任胜变脸极快。立刻收敛笑容。板脸说道:“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狼群引过來。只要你把狼引到这个刚搭建起來的沙袋围墙圈子里。就算完成任务。剩下的事由我们來做。一把火烧死这些饿狼。”   “我一个人去。”   “当然。只有你一人。这种事不需要更多人前去冒险。而你。只不过是莫离镇的一个犯人。能否戴罪立功减轻刑罚。就要看你今晚的表现。本镇长苦口婆心地奉劝你。你最好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一个送死的机会。你明明知道我的罪名是被栽赃的。你妹子的话你不听。”   轩辕名玉看出任胜此议的险恶。直言不讳地着指出其险恶用心。   任胜假惺惺关切道:“怎么会让你送死。本镇长会吩咐他们给你准备一把长剑和一根松油火把。最重要的。大功告成后。莫离镇全体百姓都会认为你是大英雄。任府也会设宴为你庆功。”   轩辕名玉想到小笛。慨然允诺:“我答应。不图别的。只为莫离镇百姓的安全。”   任胜以为还需多费口舌。沒想到轩辕名玉居然一口答应舍身诱狼。赶紧吩咐:“老二。准备两个大筐子。一个框子让他乘坐。另一个筐子放一把长剑并插上一根点燃的火把。从镇子围墙上系下去。”   轩辕名玉微笑着。任凭任府老三和老五将自己架起來放进筐子里。   第六十八章 心软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率先一人飞奔到了莫离镇南大门。看见那里悬挂了很多大小不同的灯笼。映照着南大门内一片通明。   在明晃晃的光线下。镇长任胜和一大群人聚集在一处围墙下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事情。秦星怡气喘吁吁地跑过來问:“人呢。”   任胜明白秦星怡问的是谁。用手指着围墙。淡然说道:“大小姐來晚一步。那个小贼已经被送到了下面。”   秦星怡顾不得多问。急忙跳上一块大石。探头往镇子围墙下张望。只见围墙下面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问道:“他在哪里。”   “那不是。大小姐仔细看。发出亮光的那个影子。小淫贼手里有火把。”任胜用手指着远处一点光亮。解释道。   “任镇长。你太过分了。”秦星怡很生气地责备道。   “大小姐息怒。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你这么做等于把轩辕名玉推上死路。人命关天。于心何忍。”   “大小姐。请你替本镇长着想。但凡遇到有生命危险之事。决策者通常会派谁去做。姓轩辕的是一个外來人。他本身來这里的时候已经背负了杀人犯的罪名。而且在莫离镇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绑架少女罪。你觉得本镇长让他戴罪立功有什么不对。”   任胜虽是强词夺理。但他所说的话里面也含有一部分实情。令秦星怡纠结。毕竟是自己认定轩辕名玉是杀父凶手。并告知他人。使得轩辕名玉背负的罪名越來越多。   “大小姐。”徐铁匠恰好赶來。边跑边叫。见秦星怡默然伫立着冷静望向围墙外。灯笼光下显得她的面容表情十分复杂。   秦星怡回过头來。见徐铁匠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心里犹豫片刻。拿捏不定主意。自己是否应该和徐铁匠冒险去救轩辕名玉。   秦星怡觉得征求徐铁匠的意见很必要。问道:“老徐。你觉得我们值不值得冒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有可能是罪犯的人。”   “大小姐。救。”徐铁匠的回答极其干净利落。   秦星怡有了信心。点点头。对任胜说道:“任镇长。借一把长枪來用用。”   “大小姐。你不会是想要出去冒险。为了救那个小贼。跑到狼群里去。”   “你说对了。任镇长。本小姐要把轩辕名玉找回來。你赶快准备好第三梯队。尽快出发去接应我们。”   任胜皱眉。由于心里面对秦星怡抱有很大企图。希望能借助西秦国的力量來帮助莫离镇扩大地盘。所以不愿得罪这位长公主。只得含糊答应会派人前去接应。并命手下取來一根长把红缨枪。亲手交给秦星怡。说道:   “大小姐。本镇长知道你武功高强。不过还是劝你小心点。”   在场的众人听说秦星怡要和徐铁匠两个人前去参与引狼行动。都很吃惊。觉得这个女人非同小可。居然比男人还英勇胆大。自发地鼓起掌來。赞声不绝道:“女豪杰。女英雄。”   在一片赞扬声中。秦星怡接过红缨枪。笑道:“各位乡亲。多谢鼓励。给本小姐温好一杯酒。等我们胜利凯旋。把狼群引进包围圈。到时候就看你们的了。”   任胜见秦星怡今晚在莫离镇出尽了风头。自己也不甘示弱。应承道:“大家放心。秦大小姐出发之后。本镇长会带领任府七雄前去接应。保证不会让他们有什么闪失。大家赶快严阵以待。准备打狼。”   任胜慷慨激昂的表态顿时赢得了全体在场居民的掌声。更加尊崇自己的头儿。   “大小姐。咱们这就走。”徐铁匠从背后拔出铁斧。紧握手中。意志坚定地问。   “好。走啦。”秦星怡娇笑一声。左手撩起大红斗篷。右手紧握红缨枪。不需要任府人帮忙。纵身跃出了围墙。   徐铁匠夺过身边一人手中的火把。紧随秦星怡身后。张开双臂。好像一只大鹏展翅。腾空跳出了围墙。   这二人巧妙的轻功技巧令莫离镇的居民大开眼界。纷纷叫好起來。   任胜赶紧站在大石上。探头观察秦星怡两人的动向。看见徐铁匠手持的火把光亮渐渐远去。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苦辣酸甜大概都混杂在一起吧。   秦星怡身手矫健。跑在前面。心里疾呼:名玉。我來了。你要坚持住。   正跑着。徐铁匠见远方的那个亮点忽然不见。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大小姐。不好。前面的火光消失了。”   秦星怡吃了一惊。慌忙抬头看。前面一片黑暗中只有一些绿色的光斑在移动。那是野狼的眼睛。   “名玉。名玉。”秦星怡忍不住大叫起來。一时间陷入惶急错乱的情绪里。忘记了轩辕名玉有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此一刻不想要他死。   其实。轩辕名玉此刻就在距离秦星怡不远的地方。   原來。在三柱香之前。轩辕名玉平静地坐在大筐里。看着拴筐的缆绳缓缓下垂。两个大筐平稳地降落到地面上。   轩辕名玉从筐子里爬出來。转头四望。围墙外面的情景无比空旷寂寥。和围墙之内热火朝天的情景相比较俨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轩辕名玉沒有恐惧。淡定地从另一个筐子里拔下那根竖立插在筐缝中的火把。同时。拿起那把长剑。坚毅地迎着狼群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似乎夜风中传來小星星在呼唤自己的声音。轩辕名玉不禁回头望了一眼镇子围墙。围墙上方火光映染着空荡荡的墙头。并沒有半个人影晃动。   他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秦星怡对自己怨念太深。也不知道自己和她的误会什么时候能解除。但愿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能等到和解的那一天吧。   轩辕名玉脚步歪斜地行进着。忽然发现眼前好像有十几只绿色小灯笼在左右晃荡。原來是有六七只大灰狼出现在眼前。   这六七只狼相当于是负责监视莫离镇动静的哨兵。嗅觉极为灵敏。早已嗅到人身上的血肉气息。悄无声息地围拢过來。   轩辕名玉站定脚步。发觉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小小包围圈中。暗道:好狡猾的狼。居然会使用和任胜一样的作战手法。设埋伏包围敌人。   黑夜中。这几只野狼停止了嚎叫。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发射出來的诡异光芒让人产生一种莫名恐惧感。而野狼身上散发出來的难闻气味更是令人作呕。   轩辕名玉知道自己体力不足。如果自己拔腿往回跑。必定会被野狼从身后扑上來。自己的身体会被野狼很快地咬噬一空。   轩辕名玉仔细观察。发现对面除了有六条大灰狼团团围困住自己之外。另外还有一条小白狼躲在六条狼的后面。似乎野性十足。非常不耐烦地用一只爪子一个劲儿刨地。   六条大灰狼围住轩辕名玉之后。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扑上來的样子。但是它们忌惮轩辕名玉手里举着的松油火把。仅在原地上蹿下跳跃跃欲试。   一个人和七条狼。双方暂时形成对持僵局。   轩辕名玉将手持的火把晃了一圈。试探着朝小白狼的方向移动了一步。立刻引起其余六条狼的警觉。其中三条狼迅速挡在小白狼面前。好似保镖一样。   轩辕名玉看出破绽。觉得这条小白狼身份不一般。猜测它极有可能是狼王所下的崽子。地位要比别的狼高出一筹。故而其他大灰狼都很紧张它。   小白狼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看來它还沒有扑杀活人的经验。只处于围观学习的阶段。   轩辕名玉明白这样子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要转移六条大灰狼的视线。然后设法抢先奔逃。将这七条狼引进莫离镇的包围圈中。   他不知道还有更多的野狼隐匿在远处。只等这几条哨狼发出信号。就会全体出动迅猛扑过來。   轩辕名玉练过武。如果身子沒有受伤的话。这几条野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由于这两日來他接连不断地受伤。伤情严重。沒有力气和这几条狼狼长时间纠缠。决定采取速战速决的方法。   那条小白狼就是一个薄弱环节。轩辕名玉迅速判断出对方的弱点。决定先向小白狼发起攻击。   轩辕名玉将火把上下翻飞旋转。冲开一条通路。   自古狼怕火。在飞舞的火把面前。迎面的几条狼节节败退。哪敢阻挠。   轩辕名玉避开那三条担任保镖任务的野狼。快速绕到小白狼的背后。举起手中长剑。就要往下刺。   小白狼毕竟幼小。沒有对敌厮杀经验。发现危险來临。反而倒退蹲坐在地上。“嗷嗷”叫了两声。有几分像婴孩哭求。   轩辕名玉居高临下看得真切。觉得这条小白狼应该沒有吃过人。眼中流露出满是求饶的意思。可怜巴巴。很像一个无辜的孩子。   他下不去手。高举的宝剑在空气中颤抖。燃烧的火把好似发出一声长吟。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心软而不能痛下杀手。   人和狼不能共存。人不杀狼就要被狼吃。这个道理轩辕名玉很清楚。   但是此刻。轩辕名玉看到小白狼充满乞求的眼神。不知不觉间。感觉自己和小白狼一样。都是可怜的弱者不能自卫。   第六十九章 爱心大泛滥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千钧一发之际。轩辕名玉手中举起的宝剑停滞在半空。近距离对视之下。觉得小白狼沒有伤人之意以及自卫能力。居然不忍心挥剑杀掉小白狼。   如果秦星怡在场看见这种情况。一定会问:傻瓜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爱心大泛滥。别忘了你身后还有六只凶恶残忍的大灰狼。你不要命了吗。   关键时刻容不得犹豫。六条大灰狼似乎对小白狼很在意。一齐嚎叫着朝着轩辕名玉猛扑过來。身上散发出來的腥臭气息弥漫过來。仿佛要将轩辕名玉遮掩在纷乱狼影中。   决定了。轩辕名玉立时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不杀小白狼。小白狼是一个绝佳的引子。可以把这些大灰狼引到莫离镇布置好的包围圈里去。   不妙的是。轩辕名玉察觉到左手举着的火把出现异样。发出“突突”地跳动。火焰迅速变小。很快就要熄灭了。   真够糟。时间紧迫。一刻也不能拖延。   轩辕名玉尽力挥舞起火把。拼命在原地旋转了两圈。将六条狼临时逼退一步。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那就是放弃火把。   轩辕名玉将那根火把朝最近的那条大狼猛砸过去。借着火把余光。空出单手。附身抄起小白狼。感觉它的分量很轻。   剩下來的步骤应该就是飞奔回去。虽然小白狼不重。但是揽在手臂间。轩辕名玉却感觉重逾千斤。使得自己拔腿往回跑的时候越发吃力。   失去了火把。眼前一片漆黑。轩辕名玉步履踉跄地往回跑。心里担心小白狼会不会趁机咬自已一口。   轩辕名玉百忙中急忙低头看。见小白狼宛如一只白色的小猫卷缩在自己的臂肘内。不由得一时产生错觉。恍惚它变成了一只猫咪宠物。   荒野夜色中。情形有些诡异。一个少年抱着一头小狼。身后紧紧跟踪着六条大灰狼。   轩辕名玉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完成诱狼任务。但是。他伤重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一会儿。体力很快消耗殆尽。奔跑中。忽然腿一软 。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吗。轩辕名玉咬牙想要站起來。却力不从心。   明显感觉到背后的六条狼追上了自己。耳根子能察觉到大狼张开的嘴巴里喷出來的怪味热气。轩辕名玉猜测着。这是饿狼要扑咬自己血肉之躯的节奏吗。   但是。轩辕名玉猜测有误。大狼们并沒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逼近在咫尺。向那条小白狼发出几声嚎叫。   小白狼似乎有几分通灵。好像知道轩辕名玉无意伤害自己。两只前爪软软地扒着轩辕名玉的胳膊。似乎待得很惬意。   轩辕名玉当然不会放弃小白狼。把小白狼揽紧在怀里。单手持剑。面对黑暗中闪烁着的狼眼晶亮绿光。纵然心中无所畏惧。但确实沒有把握以一敌六。   夜风低吟中。隐约似乎传來了一声轻唤:“名玉。。”   轩辕名玉以为又是自己产生幻听。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惯性。每当到了性命危机的时刻。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依赖秦星怡的救护。   “三皇子。。”又是一声呼叫。   这一次。轩辕名玉听清楚了。是徐铁匠在召唤自己。   绝处逢生。轩辕名玉心中大喜。抬头看。只见两支火把风驰电掣一般地飘过來。带來了希望的光芒。   “小星星。徐大叔。我在这里。”轩辕名玉回应了一声。脸上浮起笑容。心里有了底气。奋力站起身。横剑护在胸前。   秦星怡轻功非凡。第一个跑到跟前。想要去搀扶轩辕名玉。在火把光线的照射下。看见他居然怀抱一头小狼。吃了一惊。讶异地叫道:“名玉。你白痴啊。怎么和狼这么亲近。”   “什么亲近啊。……把小白狼带回去。整个狼群都会跟來的。”轩辕名玉微笑道。   “可是。它是狼呀。”秦星怡从來沒有想到过人可以这么亲近。思想里的固有意识是狼吃人。   徐铁匠跑到秦星怡和轩辕名玉身边。看到眼前的六条大灰狼凶态毕露。看來不太容易对付。手持铁斧。问道:“大小姐。现在怎么办。你和我联手。还是各自对付三只。”   六条大灰狼见又有人举着火把來到。纷纷嚎叫起來。似乎是向远处发出信号。   秦星怡听见野狼凄厉的嚎叫。很嫌弃这些丑陋的大灰狼。况且空气中弥漫着的野狼气味极其难闻。说道:“老徐。杀生的事还是算了。咱们撤。”   徐铁匠一听大乐。因为他沒有杀狼经验。搞不好会陷入黏拙缠斗的状况。既然已经找到三皇子。目的达到。安然撤退是最好的办法。他大喊一声:“好。那就快跑。”   秦星怡和徐铁匠配合默契。一边一个伸手拉扯住轩辕名玉的双臂。开始拔腿狂奔。   于是。一场追逐赛开始了。悬念在于两条腿的人能跑过四条腿的狼吗。一般情况下。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也有例外。武林高手可以创造奇迹。   秦星怡和徐铁匠的功夫都是一流的。三人奔跑起來快如闪电。六条大灰狼尽了全力追赶。也无济于事。只能落在后面。   远处的群狼发出嚎叫声遥遥呼应。很多绿光在朝这边移动。其中。有一双墨绿色的亮点速度最快捷。脱颖而出。迅速甩掉同伙奔驰前來。   是狼王。一头全身雪白的强壮巨大的公狼。速度惊人。飞跑起來无人能与之匹敌。   秦星怡和徐铁匠各自提着一口丹田气。不敢说话。一个劲儿地拉着轩辕名玉猛跑。   轩辕名玉觉得自己的身子飘乎乎地。似乎双脚不沾地。迎着夜风奔驰了一阵子。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的前进步伐也嘎然停止。   秦星怡早已察觉到身后有东西追上來。目中余光瞥见一条白影竟然超越了自己。心想:这白影速度奇快。自己就算沒有轩辕名玉的拖累。轻功速度也就和这个白影在伯仲之间。   秦星怡停住脚步。定睛一看。原來这个白影是一条大白狼。气势凶猛地拦住去路。   徐铁匠惊赞一句:“哇呀。这家伙速度这么快。”   经过狼王这么一阻。后面大批的野狼也追近了很多。   秦星怡见前有阻碍。后有追兵。进退两难。形势不容乐观。反而不着急了。抓紧时间对轩辕名玉问了一句:“你呀。为什么答应任镇长出來送死。”   “难道。我还有别的路可走。”轩辕名玉摇摇头。很无奈地回答一句。   “可是。你不能死。本小姐命令你。不许死。”秦星怡咬了咬嘴唇。发出命令。   轩辕名玉不禁苦笑一下。觉得自己和秦星怡之间的误会至今沒有解开。此刻她不希望自己死。也许只是情急之下的一句戏言。不能当真。反问道:   “如果。真的是我失手误杀了你父皇。你还会命令我不许死吗。”   “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秦星怡立刻瞪圆一双杏核眼。投射出怀疑的目光。在轩辕名玉的面容上來回扫视。   轩辕明玉轻咳一声。答道:“你别紧张。我失忆了。只是说假设。”   “傻瓜啊。哪有这么假设的。你不想活了。”   徐铁匠见秦星怡在这种紧急时刻居然问起这个问題。觉得她到底还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心性。往往会颠倒轻重缓急。只得打断她的问询。说道:   “大小姐。赶快冲过去。我拦住这个白色的大家伙。”   “等一下。徐大叔。”轩辕名玉及时发话。   “怎么。”徐铁匠已经冲上去一步。听到轩辕名玉的喊声。急忙收住步子。   徐铁匠回头看。见轩辕名玉抱着的那头小白狼拧着身子想要挣脱下來。赶紧提醒道:“三皇子。小心。”   轩辕名玉对小白狼说道:“小白。如果这条大白狼是你亲人的话。我放你走。但是你要保证以后不许吃人。”   轩辕名玉不知小白狼听懂自己的话沒有。反正它停止了挣扎。只是望着对面的白色大狼。   “名玉。你真的要放走小白狼。”秦星怡疑惑地问。认为一旦放走小白狼。沒了牵制狼群的引子。三人前面的努力就算是前功尽弃。   “是的。我想放生。它还太小。”轩辕名玉做出肯定的回答。   秦星怡听了。忽然觉得自己对轩辕名玉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不肯伤害一个小白狼。对动物尚且慈悲为怀。何况是对人呢。他这种善良心态。怎么可能会去杀害自己的父皇。   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轩辕名玉了。那自己把他害得受伤失忆。不是更过分吗。   秦星怡越來越觉得疑点颇多。感觉轩辕名玉距离杀人凶手相差越來越远。不禁喃喃细语:   “名玉啊。到底是谁陷害你。那个物证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父皇惨死一事难道另有别情。”   轩辕名玉沒注意秦星怡在自语什么。弯腰放下小白狼。抚摸了一下它的脊梁白毛。说道:“去吧。你自由了。”   小白狼灵性不小。像一只小花猫一样爬行两步。回头望了轩辕名玉一眼。似乎是谢恩的意思。又似乎是要记住轩辕名玉的样貌。然后。迅速奔向亲人那边。   第七十章 奇情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镇长任胜登上围墙边的一块大石。遥望远处的三个亮点。惊讶发现一瞬间只剩下了两个。另一个亮点不知道为啥熄灭了。转头询问任府老二道:“老二。咱们要不要出去增援。”   “老大。再等等看。你是莫离镇的主心骨。不适宜出去冒险。应该稳坐钓鱼台。顶多等他们回來的时候打开镇门迎接一下也就足够了。”任府老二建议道。   任胜听后。更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双眼望向远处。恨不得穿透夜空看清楚秦星怡那边发生的情况。   此时。秦星怡正关注小白狼的动静。觉得自己沒有阻拦轩辕名玉释放小白狼是对的。因为小白狼爬到大狼腿边蹭來蹭去。样子好萌。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力。   轩辕名玉的视线也被小白狼吸引过去。看着它和大白狼亲昵的神态。很羡慕也很开心。嘴角噙了笑。把周围的危险忘在了脑后。   “大小姐。三皇子。”徐铁匠突然大叫一声。   在三个人里面。只有徐铁匠沒有留意小白狼的一举一动。而是转头四顾。十分警惕地观察狼群的动静。看见距离最近的六条大灰狼猛扑过來。慌忙高喊示警。   秦星怡反应最灵敏。扬手将火把奋力插在地上。双手挥舞红缨枪以横扫千军之势挡住迎面扑來的三条狼。   徐铁匠一手举住火把。一手抡圆铁斧。逼住左右临近的两条狼。   六条大灰狼中只剩下最狡猾的一条狼。绕过秦星怡和徐铁匠的阻击。直扑轩辕名玉。   一场人与狼的搏击展开了。   三个人对付六条大灰狼。旁边还有两只大小白狼观战。   秦星怡首当其冲。力敌半数。仍然不放心轩辕名玉。用眼角余光向他扫去。惊讶发现轩辕名玉居然手持长剑來给自己解围。和自己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把三条大灰狼围在当中。   “傻瓜。注意后面啊。”   秦星怡惊呼。生死关头。忘记了彼此间背负的恩怨情仇。关心对方比关心自己还要重要。撤回红缨枪。去帮轩辕名玉阻挡背后偷袭而來的那条大灰狼。   为了维护对方的安全。轩辕名玉和秦星怡等于大换班。两个人擦肩而过。快速调换了一下方位。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秦星怡禁不住瞄了轩辕名玉一眼。见他忍着伤痛咬紧牙关、不顾个人安危帮自己分忧解难。不由得心中十分感动。呢喃地唤了一声:“名玉。”   轩辕名玉听到了秦星怡在叫自己。引起心头震颤。每一次秦星怡呼唤自己。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在梦幻里。都等给自己带來很大的震撼。沒力气回答。只是默默地回应一声:小星星。我不会让狼伤害你的。   秦星怡在一闪而过的缝隙里。瞧见轩辕名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对自己百般关切的神情。虽然听不到回音。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不禁产生万般欣慰。绽放出绚烂的笑容。   一对少年男女在与群狼的搏斗中。苦中作乐。彼此关怀。淡薄仇怨。两颗心又贴近了一步。   “名玉。你坚持一下。”秦星怡知道轩辕名玉带伤之躯很难抵御三条大灰狼的攻击。但是。自己必须先替他解决掉來自于他背后的危险。尽快除掉那条狡猾偷袭的大灰狼。   秦星怡舞动红缨枪。仿佛在空中画出很多小漩涡。星星点点地洒落下來。当头向那条大灰狼罩去。   一连串的长枪银光宛如岸边卷起的波涛浪花。几乎要晃瞎狼眼。那条狼险险避开枪尖。癞皮狗似地向后打了几个滚儿。躲到了后面。   秦星怡顾不得喘口气。慌忙回头看。发现轩辕名玉危急万分。恐慌得一颗心儿噗通噗通地狂跳。就差哭喊出來:名玉。你要小心啊。   轩辕名玉脸颊紧绷。面对三条恶狼。将自己全身力气集中在右臂上。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手腕一抖。分刺从两边首先扑來的恶狼。不料。第三条狼后发制人。从正中间的捷径窜上來。张开狼牙咬住轩辕名玉持剑的手腕。   轩辕名玉感觉到自己的右腕剧痛。手一松。长剑落在了地上。   位于旁边的两条大灰狼看出便宜。猛扑上來。将轩辕名玉扑倒在地上。对他的脖颈处张开血盆大嘴。   形势万分凶险。轩辕名玉命在旦夕。两条恶狼 伺机咬断他的脖子。   啊啊啊。秦星怡心中大叫:可恶啊。该死的大灰狼。不要咬死名玉。   转身、踏步、腾空而起。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秦星怡停在半空。惊得身子好似呆住了。   徐铁匠催动铁斧转动起來好似车轮。将自己面前的两条狼杀退。听见秦星怡叫声。触目惊心。一看情况不好。急忙飞身过來救援。终究慢半拍。   存在时间差最要命了。任凭秦星怡和徐铁匠武功再高。到底是來不及。   轩辕名玉一只手腕被狼咬了一口。只剩下一只手抵抗那两条将自己扑倒在地的恶狼。力不从心。觉到狼牙距离自己的脸孔很接近。预感到自己无法幸免于难。   紧要关头。还会有救星出现吗。古云:善有善报。合该轩辕名玉死不了。   轩辕名玉仰面躺在地上。勉力侧过头。不愿去瞧丑陋的吃人大灰狼。忽然发生怪事。看见眼前一团白球飞了过來。有些惊讶地想:那是什么啊。   那团白球正是小白狼。轩辕名玉怎么也想不到小白狼会來救自己。   小白狼发出急促的嚎叫。飞窜过來。仿佛像一团白色的小绒球。撞击向那两条准备咬噬轩辕名玉的大灰狼。   别看小白狼个头小。急切之下冲击力巨大。竟然将压在轩辕名玉身上的那两条大灰狼撞开。   危险一下子解除了。轩辕名玉很高兴。用左手握住自己受伤的右腕。傻兮兮地问道:“小白。你是來救我的吗。”   小白狼哪里会说话呢。但它明白轩辕名玉询问的意思。蹲坐在轩辕名玉的身边。舔了舔他沒受伤的手腕。   轩辕名玉又有点糊涂了。觉得这头小白狼很像一只小狗狗。舔人的样子显得和自己很亲切。   那条大白狼是这个狼群里的狼王。小白狼是他的崽子。   狼王一直在观战。看出三人中有两个人最难对付。而第三个实力较弱的人又是自己的小崽维护对象。便发出狼嚎。命令六条大灰狼暂停攻击。   秦星怡看到这里。惊讶得说不出话來。难道人与狼之间可以信任。进一步产生奇情。   轩辕名玉翻身坐起來。忍着手腕疼痛。很感谢小白狼的救命之举。唤了两声:“小白。小白。如果你是一条小白狗多好。那样的话。我就能把你带在身边了。”   小白狼似乎善解人意。轻轻蹭了蹭轩辕名玉的小腿。表示留恋之意。然后突地跑开。回到大白狼身边。嗷嗷叫着。意思是催狼王率领众狼离开这里。   眼前惊人的一幕。是秦星怡前所未见的。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走到轩辕名玉身边。慢慢将他扶起來。问道:“手腕疼吗。我帮你包扎一下。”   “疼。帮我包扎吧。”轩辕名玉如实回答。乖乖地伸出右手。   秦星怡叹息一声。心疼轩辕名玉伤上加伤。用红缨枪尖割掉衣衫下摆一条红布边儿。细心替他缠住右手腕伤口。   片刻之后。包扎完毕。秦星怡抬头看。发现狼王带着小白狼和六条大灰狼向后撤退了。   “谢谢你。小星星。”   “谢谢你。名玉。”   两个人一起同时道谢。大概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徐铁匠有点感慨。惋惜说道:   “你们两个。明明是有情人。为什么会变成杀父仇人。可惜三皇子失忆。要不然。你们有情人历经患难。终成眷属。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秦星怡听到徐铁建感叹的话。也想问:名玉。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呢。如果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该有多好。   “小星星。我想和你说一件事。”轩辕名玉问。   “说吧。什么事。”秦星怡语气温婉。   “小星星。狼群已经退了。镇里的人暂时应该沒有危险。任府对我的态度很不好。还不如小白狼对待我。所以。我不想回莫离镇了。”   秦星怡非常敏感。听见轩辕名玉不想回去。以为他又想逃匿。沉了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回不回莫离镇。要由本小姐决定。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在这个嫌疑沒有澄清真相之前。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你依然是本小姐的一名囚犯。”   轩辕名玉觉得心寒。前一刻。自己和秦星怡还在拼命维护对方的生命安全;这一刻。自己和她又变回冤家对头。在她眼里。自己仍然是一名犯人而已。   夜风吹拂下。轩辕名玉感觉很冷。彻体冰寒。有些伤感无奈地问道:“万一。我一直不能恢复记忆呢。”   “名玉。你听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我手里有证据。以前你曾经送给过我的那块玉佩。被遗落在杀人现场。上面沾满了我父皇的鲜血。”   “玉佩。”   “是的。玉佩为什么会在现场的來龙去脉。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的话。你就一直是本小姐手里的囚犯。”   第七十一章 爱与恨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人世间。彼此相互信任很难。产生误会却容易得多。特别是被人设计栽赃陷害的时候。仇怨双方结下的死扣很难解开。   轩辕名玉到底是不是杀害自己父皇的凶手呢。这个心结一直积压在秦星怡的心头。沒有办法化解。   刚才危难來临的时候。秦星怡还可以暂借放一放个人恩怨。但是当危机过去之后。仇恨重新涌回充满心头。无法释怀。慢慢放开搀扶轩辕名玉的一只手。   地上有一把长剑。那是刚才轩辕名玉因手腕被狼咬伤而失落在那里的。看着那把剑。轩辕名玉想重新拾起來。恰好秦星怡放开了自己的手臂。机会來了。他用力朝前一扑。   秦星怡何等机灵。看见轩辕名玉注视那把剑。猜测他想要捡那个兵器。待他往前一扑。急忙伸腿一绊。轩辕名玉一个倒栽葱扑了个空。一头栽倒了地上。   “笨蛋啊。就这么点能耐。对哈。你伤得这么重。还能干什么。”秦星怡沒好气地问。   由于受伤的手腕率先着地。痛得轩辕名玉“嘶”地倒吸了一口气。翻转身子坐在地上。左手按住右手腕。倔强地说道:“反正。我不回莫离镇。”   “如果本小姐要你回去。你有什么办法拒绝。”秦星怡觉得轩辕名玉固执得很可笑。   轩辕名玉坐在地上。蹙眉喘息着。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徐铁匠。问道:“徐大叔。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徐铁匠看他们两个为回莫离镇的事发生口角。觉得沒有必要。点头。劝道:“大小姐。徐某认为这件事应该尊重三皇子的意见。”   “为什么这么说。老徐。你偏向他。”   “不是偏袒。徐某说话实说。毕竟今晚莫离镇伤害过三皇子。他心里对莫离镇有抵触情绪很正常。”   “哼。谁让他私自逃跑。那不是自找的吗。”   “话不能这么说。设身处地想一想。我觉得能理解。谁愿意被人当做阶下囚。”   “他不愿意也沒办法。我父皇的血债还沒和他清算。”   “报仇的事。大小姐一定要慎重。一旦杀错人。将來追悔莫及。”   秦星怡默不作声了。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搞错人。让真凶逃过法网。   “还有。任镇长对大小姐求婚的事。大小姐不觉得晚回去一两天不是更好。任镇长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大小姐慎重考虑。答应还是拒绝求婚。”   秦星怡很听劝。明白徐铁匠的建议是对的。确实需要慎重考虑一下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秦星怡原本是想拉拢这个三不管地带当家的听自己调遣。不料。镇长任胜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居然借机求婚。想利用和自己的裙带关系与西秦国结成联盟。达到借兵之目的。扩充莫离镇地盘。野心不小。   “如果不回莫离镇。去哪里临时落脚比较好呢。”秦星怡对这一带不熟悉。   “大小姐。距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是罗塔部落。草原第一勇士穆硕的家也在那里。那里的族人热情好客。可以暂时去罗塔部落休息一两天。”   “原來穆壮士的家在罗塔部落。”秦星怡重复了一遍。觉得他这个建议不错。   “走吧。”秦星怡说着。伸手去拉轩辕名玉。   “干嘛。我不回莫离镇。”轩辕名玉好似犯小孩子脾气一样。赖在地上不肯起來。   “傻瓜啊。谁说要回莫离镇了。本小姐依从你的心愿。咱们去罗塔部落。”秦星怡笑道。   “真的吗。”   “当然真的。本小姐不会让你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所以你别想逃跑什么的。给我省心点。”秦星怡告诫道。伸手一扯。将轩辕名玉从地上拉了起來。   徐铁匠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莫离镇。说道:“大小姐。你们直接去罗塔部落。我想悄悄回去把小笛带出來。他年纪太小。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会饿死的。”   “好。你去。小笛是好孩子。不能有事。”秦星怡立刻答应。   徐铁匠将手中的火把交给秦星怡。说道:“给。我不需要火把。我想从其他镇门偷偷溜进莫离镇。最好不要惊动任府的人。”   秦星怡自己的那根火把已经熄灭了。接过徐铁匠的火把。叮咛道:“不急。我和名玉会在罗塔部落等你。两天足够了吧。”   “是的。从这里走路到罗塔部落很近。用不了两个时辰。”徐铁匠说着。提了铁斧飞奔而去。   秦星怡望着徐铁匠远去的背影。觉得他有勇有谋。自己收拢了这么一个手下。很是欣慰。   “名玉。能走吗。你放心。在沒有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之前。本小姐不会苛求虐|待你。”秦星怡安抚道。   “还行吧……能不能把你的红缨枪借给我。当拐棍拄着。”轩辕名玉不确定自己能走多远。需要借助外界力量。至少有一根拐棍。   “沒问題。给你。”秦星怡豪爽答应。立刻将手中的红缨枪交给轩辕名玉。自己附身将那把长剑捡了起來。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   “红缨枪给了你。你不会寻机扎我一枪吧。不过呢。本小姐有防备。这柄长剑足以对付你。”   轩辕名玉凄然一笑。觉得不能怪秦星怡多心。毕竟她对自己有血海深仇。提防之心不可无。   他左手接过红缨枪。当做拐棍拄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路漫漫。似乎走也走不完。轩辕名玉觉得越來越吃力。走路很费劲儿。停下脚步。苦笑着说道:“抱歉。我走不动了。”   秦星怡跟在轩辕名玉身后。手持火把。一手拿剑。宛如押解犯人的官差。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沒有。你别乱猜……只是觉得很累。想睡觉。”轩辕名玉撒手将红缨枪扔到了地上。双膝一软。坐了下來。   秦星怡见轩辕名玉确实是体力不支。并非另有图谋。连忙也扔了长剑。单手扶他坐稳。将火把移近一些。看清楚他的面容更加显得疲惫憔悴。问道:“名玉。别睡。你还能坚持一下吗。”   轩辕名玉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已经坚持很久了。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呢。他困顿地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想睡了。”   秦星怡惊讶地看着轩辕名玉晕晕欲睡。身子歪斜在自己的臂肘里。不由得提心吊胆起來。扔掉了火把。伸手帮他号脉。察觉到他的脉搏极其微弱。担心起來。伸手将他身子揽住。劝道:   “名玉。不要睡。好不好。天快亮了。别在露天地里睡。会冻坏人的。”   轩辕名玉迷迷糊糊很想睡。可是听见秦星怡关切的话语。心中颇有感触。觉得这是一个谈话沟通的好机会。也许可以说服秦星怡释放自己。于是。强打精神。眯眼问道:   “小星星。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你把我当做囚犯。却又这样关心我。你对我的心意到底是怎样啊。”   秦星怡觉得轩辕名玉提出的问題一时难以答复。自己也察觉出对他的态度充满矛盾和纠结。充满又爱又恨的情愫。睁大了一双明眸望着他。   轩辕名玉用疑惑的语气说道:“小星星。如果你恨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会让我产生错觉。以为你担心我的死活。”   秦星怡被问到了心结处。纠结了一会儿。答道:“废话啊。我当然担心你。不想让你就这么死。”   “可是你这样。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仅仅根据一块玉佩。就认定我是杀人凶手。把我当囚犯。这样对我來说很不公平。”   秦星怡听出轩辕名玉有几分抱怨。解释道:“一开始。我确实认为你是杀人凶手。但是现在。我也不确定了。这件事好像是一个谜团。让我陷入浓雾里。”   轩辕名玉听了。慢慢坐起身子。睁大眼睛。清澈的目光里抱有一丝求生希望。问道:“我虽然失忆。可是脑海里还残存了四年前你下河救我的情景。那时候你肯救我。现在。也请你再救我一次。”   秦星怡听轩辕名玉提起过去的事。心里荡漾起情丝微澜。一波一波的涟漪扩散开去。心儿也变得温软软的。爱意渐渐地占了上风。注视着轩辕名玉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幽幽地问:   “名玉。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轩辕名玉觉得谈话很和谐。越來越有希望。直言不讳地指出:“你打伤我。致使我失忆。我不怪你。那是因为你误会了我。所以。你不能把我当犯人。放我走吧。从此我和你分道扬镳。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让这个疑团如同石沉大海吗。轩辕名玉呀。你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秦星怡默默想了一下。断然说道:“名玉。你不明白我的想法。如果真的是你杀害了我父皇。我是不会饶恕你的。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会和你在一起。尽力补偿你。所以啊。你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本小姐了。”   秦星怡沒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说法很霸道。恨一个人可以是单方面的行为。但是爱一个人。最好是两情相悦。   爱和恨是两个对立的极端行为。怎么能够轻易互换。   第七十二章 掉包蒙混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天蒙蒙亮。轩辕名玉和秦星怡的谈话告一段落。他很心寒。自己提出的要求被拒绝了。   秦星怡不想在荒野中多停留。决定将红缨枪、长剑以及那根火把统统丢掉。腾出双手。准备背起轩辕名玉赶路。   “不。你离我远点。”轩辕名玉拒绝道。翻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想要离远些。   秦星怡很不喜欢别人违背自己的好意。在狼群出沒的地方。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要尽快赶到约定地点。   轩辕名玉本意是想要滚到枪剑之前。偏巧秦星怡含笑抬腿一踢。枪和剑顿时被踢飞。落到了远处。气得叫了一声:“小星星。别让我开始恨你。”   秦星怡嘻嘻一笑道:“哼。随便你恨。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不跟你走。不用你背。你是坏人。”轩辕名玉断然拒绝。往前爬了一步。   什么。你骂本小姐是坏人。我是坏人吗。秦星怡扪心自问。她想:如果自己真是坏人的话。何必和他啰嗦这么多话。强制他跟随自己上路的办法有很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自己手指头一动。点他穴道。看他还能怎地。   轩辕名玉对秦星怡沒有了好感。挣扎着在地面上爬行。一寸一寸地远离。   秦星怡望着轩辕名玉拖着满身伤痕的躯体慢慢爬出了十余米。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心里忽然产生疑问。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做错了。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突然被人打伤失忆。并被人宣称是杀人罪犯。自己会老老实实低头认罪吗。当然不会。   秦星怡忽然觉得自己沒了底气。不由得蹲了下來。双手抱着膝盖。抬头仰望天空中露出的一抹鱼肚白发呆。   轩辕名玉觉得自己爬了很久。不见秦星怡追上來阻挠。撑起半身回头望。见她蹲在地上发呆。猜测到:难道小星星终于良心大发。放了自己。   总算获得自由了。轩辕明玉这样想着。顿时觉得浑身不知道从哪里涌來了无穷的力量。慢慢爬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向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秦星怡有些沮丧地站起身來。眺望轩辕名玉离去的方向。晨雾弥漫。身影全无。   秦星怡感觉头痛起來。大概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心理变化落差很大。有些承受不住。需要尽快调整心态。想要找一个安静地方调息打坐。   正思忖着。忽听晨雾中传來很多马匹奔驰的声音。心中疑惑起來。來的这些人马会是谁呢。   “师姐。师姐。”忽听师弟白银帆兴奋叫喊。薄雾中一骑人马率先冲了出來。   秦星怡看见西风楼的人來了。心里很高兴。回应了一声:“师弟。你怎么找來了。”   白银帆跳下马背。兴冲冲地说道:“师姐。别提了。整整找了你们一天一夜。只找到几个随从。独独不见师姐。快要把我吓死。幸好现在找到了。”   秦星怡听到自己带走的那批人只剩下几个。有点黯然神伤。不管那些人是遇难还是被风吹散。总之目前联系不上。执行任务时在人力上难免要大大打折扣。   “师姐。三皇子呢。”白银帆左右看了看。不见轩辕名玉的影子。   “我头好痛。”秦星怡所问非所答。用一手托着额头。   “哦。师姐你不舒服。”   “嗯。我要尽快打坐调息。帮我找个地方。”   “师姐。这方圆数里沒有什么好去处。不如就地休息。我给师姐临时搭建一个简易帐篷。怎么样。”白银帆建议道。   “好。就这么办。有劳师弟。”   “师姐不用客气。”白银帆很乐意为师姐效劳。立刻招呼跟随自己前來的五十余人全体下马。就地宿营。快速搭起几座营帐。   西风楼的人对于露天宿营的事习以为常。随行携带帐篷绳索。大家一起动手。很快搭好了帐篷。   白银帆请师姐进入一个空账蓬休息。并安排几名手下在营帐门口把守。不许闲人入内骚扰。   秦星怡见师弟安排事情井井有条。倒也满意。想起自己和师弟此番远行是为了执行连环计。如果让关键人物轩辕名玉游离在外恐怕不妥。万一他记忆恢复。自己和义父制定的计划就要泡汤。   “师弟。你带人去那边找找。轩辕名玉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伤。估计他走不远。”秦星怡伸手遥指了一下轩辕名玉离去的方向。回头叮咛了一句。走进帐篷关严门帘。   白银帆得到秦星怡的命令。立刻照办。挑选了几名亲信跟随自己出发。吩咐其余的人就地待命。做好防范。为师姐护法。   这时。天已经大亮。四周景色变得十分清晰。   白银帆和几名亲信上了马。一路向西行。沿途寻找轩辕名玉。   走不多久。白银帆眼尖。发现前面出现几个黑点在晃动。心里有点纳闷:师姐不是说轩辕名玉只有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好像多出了几个人。   白银帆看得沒错。轩辕名玉此刻确实不是一个人。任府有人來找他了。   话说昨夜。任府二小姐任珍见哥哥不听自己解释。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一夜心绪不宁。觉得任府冤枉轩辕名玉绑架自己。真是太不明白。   任珍非常善良心软。想要出头为轩辕名玉申辩冤屈。可惜寝室里门窗都被关得很严。她一个弱女子沒办法破门而出。憋在房子里。宛如一只热祸上的蚂蚁在屋里來回兜圈子。   任珍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觉得自己应该设法把丫鬟叫进屋來商议对策。便口口声声喊渴。   门外守卫的一名护院不敢怠慢。连忙叫丫鬟前來服侍二小姐。   丫鬟小杏正在睡觉。闻讯赶來。身穿一套翠绿衣裙。头发披散着。跑到厨房泡了一壶茉莉花茶。端在手里。走进任二小姐的房间。   “小杏。赶快给我说说。外面情况怎么样。”   丫鬟小杏不知道二小姐心急。慢条斯理地把壶中热茶倒在一个茶杯里。用茶杯盖抿去浮在上面的茶叶。张嘴吹了吹热气。小心将茶杯递过來。说道:   “小姐请用茶。趁热喝才解渴。外面乱哄哄的。消息满天飞。谁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呢。”   任珍急的不得了。都想叫丫鬟姑奶奶了。自己越想打听消息。她偏不在意这个。真真傻死了。   事实上。任府护院们不断地有人回來参加府内执勤巡逻。捎回來的口信一个又一个。   “快点。小杏。捡重要的说。”任珍催促。接过茶杯捧在手里。沒有心情喝茶。   小杏是个丫鬟。按照她的思维判断觉得沒什么重要的。想了一下。说道:“对了。小姐好像快有嫂子了。听说任镇长带了任府七雄去求婚來着。”   “真的。”任珍觉得这个消息的确很重要。哥哥 终于开口求亲。任家延续烟火的事不用发愁了。   “这个信儿不掺假。任镇长挑了十个丫鬟提着花篮从这里出发。直接去了一个铁匠铺。”   “我哥向谁求亲呀。不会是那个今晚來的西秦国长公主吧。”   “好像是一位长公主。都叫她秦大小姐。”   “噗……真是她啊。”任珍笑了起來。觉得哥哥很听劝。今晚自己在打擂贵宾观礼席上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沒想到哥哥真的去提亲了。只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着急问:   “后來呢。哥哥求婚成功了沒有。”任珍知道哥哥这许多年从未对一个女孩子动心。如今在自己的撺弄下鼓起勇气去求亲。万一被女方拒绝会不会受刺激。   “后來。因为发现了狼。任镇长他们都去镇子门口布置打狼。求婚的事就沒下文了。”   任珍点点头。预感到哥哥向长公主求婚的事不会一帆风顺。中间也许会存在很多波折。长公主那么精明能干。哥哥不会那么容易追求到手的。   从秦星怡的事联想开來。任珍很想知道轩辕名玉的情况。问道:“小杏。有沒有轩辕公子的消息。”   “轩辕公子是谁。沒听说过这个人。”小杏认真想了一下。印象里沒有姓轩辕的公子存在。   “真笨啊。就是本小姐今晚送他一程的那个人。”   “哦。我知道了。小姐你是说那个绑架小姐的小淫贼哪。听说他答应舍身诱狼。已经一个人出了镇子。”   “啊。什么。那他不是很危险。”任珍惊叫了一声。心想:什么叫舍身诱狼。分明是舍身送死。不行。我要去找他。   “小杏。快。咱们两个换衣服。本小姐要混出门去。”任珍压低声音说道。   “小姐。你又要出去冒险。任镇长会生你气的。”小杏一边提醒着。一边脱下自己身穿的翠绿衣裙。递给任珍。   “沒办法。哥哥他们总是误会轩辕公子。连我的话也不信。”任珍迅速换上丫鬟的衣裙。拔下发钗。象丫鬟那样披散了头发。   “小姐。你要小心啊。你的坐骑在马棚里。需要我帮你把马牵出來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任珍端起茶壶。打开房门。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从守在门口的那名护院面前沉着闪了过去。   那名护院万万沒想到一向温顺的任二小姐也会使诈。她居然用掉包计。轻易蒙混过去了。   第七十三章 任二小姐想要弥补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任府二小姐和丫鬟小杏调换了衣裙。披散着头发。端着茶壶。从守在房间门口的护院眼前轻松蒙混过关。直奔马棚。   任珍走到马棚门口。看见棚子里面点亮着一盏油灯。棚壁角落里坐着穆硕。正在举着酒袋子喝酒。看样子酒喝多了。一张脸红扑扑的。   穆硕是草原第一勇士。平时打猎牧羊喝酒不算啥。不喜欢在正轨场合下与陌生人寒暄应酬。干脆借着看马的机会。躲到了马棚图个安静。   “二小姐。你怎么这样子。”穆硕看见任珍披散着头发走來。惊奇地问。   任珍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急忙伸手拢了一下头发。拉扯平整衣襟。说道:“我还好。穆壮士怎么坐在这里喝酒。”   “我是闲极无聊。不想打扰秦大小姐她们在前厅谈正事。还不如陪着我的宝马在这里喝酒。”穆硕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袋子。   任珍点点头。探头瞧了一下马棚里面。沒看见自己经常骑乘的那匹马。却看见靠近马棚门口拴着一匹非常神骏的烈马。一指那马。问道:“这匹马是你的。真是一匹好马。”   穆硕见任二小姐问起马。顿时提起兴致。赞不绝口道:“任二小姐不愧是伯乐在世。慧眼识马。俺这匹马的确是一匹世上少有的千里马。”   “真好。能借我骑吗。”任珍拍了一下手掌。问道。   “任二小姐怎么突然跟我借马。不是俺小气。因为这马性子太烈。你们女孩子恐怕侍弄不來。骑上去被摔下來就不好看了。”穆硕婉拒。   “我常骑的那匹马不见了。有急事。我想出镇子去找轩辕公子。”   “怎么。那个姓轩辕的不在镇子里。”   “是啊。他出镇去了。外面有狼。很危险。”任珍说着。担心地蹙起了眉头。   “莫离镇外面有狼。”穆硕说着。“噌”地站起身。将酒袋子收了起來。露出一副准备去打猎的神态。   “干嘛。外面有狼。你兴奋啥。”任珍举得穆硕一反常态。一般人听见有狼会害怕退缩。而穆硕的反应却恰好相反。   “谢谢二小姐报信。以后俺会送你一张狼皮。铺在地上防潮很暖和。”穆硕打算慷慨送礼。   “那就谢谢你啦。快点借我马。说不定这会儿秦大小姐他们三个已经被狼群吃掉了。”   “啥。你是说秦大小姐也出镇子去了。”穆硕吓了一跳。秦星怡是自己带來莫离镇的。如果有什么闪失。自己要承担责任的。   “是啊。你再七问八问下去。他们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了。赶快把马借我用。我要出镇。”   “好。二小姐。俺和你一起去。如果真遇到狼。俺还能保护你。”穆硕说着。松开马缰绳。将自己的那匹马从马槽旁牵开。   穆硕一番好意。任珍沒理由反对。况且有一个帮手在自己身边照应。也算两全其美的事。当即答应下來。随便牵了一匹马。走出马棚。   两个人牵马來到任府后门。那里静悄悄的沒人。任珍上前打开后门。和穆硕一起出去。翻身上马。赶往莫离镇西大门。   不一刻來到西镇门。远远看见任府老六正在和几个护院聊天。任珍叫了一声:“六哥。开大门。我们有事要出去。”   任府老六见二小姐和穆硕骑马要出去。愣了一下。问道:“二小姐确定要出去。外面很危险。狼群就蹲守在附近。”   “别问那么多。赶紧的。”任珍担心任府老六一直问下去。自己瞒着哥哥出镇的事情会暴露。那就出不去了。   任府老六不敢阻拦。命护院们打开西大门。同时。为慎重起见。派一名护院去南大门报告给老大。   西大门缓缓打开。任珍赶紧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回头叫了一声:“穆壮士。快呀。”   穆硕哪里用得着催。好一匹千里马。后发制人。发力奔驰。一转眼间将任珍抛在后面。   “穆壮士。等等我。”任珍只好喊穆硕慢一点。   穆硕大笑起來。觉得任二小姐朝令夕改。叫自己忽快忽慢的。挺有意思的。   任珍被穆硕笑得有点脸红。不好意思看他。连忙把视线往前移。看到前面影影绰绰地走來一人。身背一把铁斧。雄赳赳的样子。连忙勒马。喊道:“喂。前面那个人。你等一下。”   那人正是徐铁匠。见迎面奔來两匹马。马上一位女子呼唤自己等一下。停住脚步吧。抱拳问道:“两位。何事。”   任珍见前來的单身客如此镇定。好像此前并沒经历什么风险。奇怪地问道:“你沒碰到狼群吗。”   徐铁匠沒见过任珍和穆硕。此事关系到秦星怡和轩辕名玉的去向。不愿细说。只是淡定地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穆硕看不过眼。只好插话帮忙解释道:“这位朋友。俺们不是要多管闲事。问你几句话。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因为莫离镇西大门关闭着。你着急也白搭。进不去镇子。”   徐铁匠不愿多言。瞧了一眼穆硕。见他体魄很是强壮。看來不是一般人。便客气地点点头。   “朋友。俺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任府二小姐。”   “哦。”徐铁匠淡淡应了一声。穆硕不提任府还好。一提任府这两个字。顿时引起徐铁匠的警惕。目光变得烁烁起來。   “哎呀。穆壮士。你说这么多干嘛。还是我來问吧。”任珍见穆硕说了半天沒说到重点。尽在那里绕圈子。把话接了过來。问道:   “这位大叔。怎么称呼。”   “叫徐爷就好。”   “好的。徐爷。本小姐只是担心慕容公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他出镇子去了。外面有狼很危险。我想把他找回來。”   徐铁匠听到这儿。有点义愤填膺。暗含着责备的意思。说道:“你现在來找。不觉得晚了点。都怪令兄所为。不管三皇子死活。强行逼迫他一个人出镇子。还有。二小姐。好像你也有责任。怎么就默认被绑架。等于给三皇子扣上一顶小淫贼的帽子。”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任珍惊讶地问。也觉得自己对不住轩辕名玉。沒有为他及时伸冤。   “徐爷是谁。问你哥就知道了。徐某不想插足你们任府的事。但今晚他在我的铁匠铺求婚过。排场不小。”徐铁匠随便举出一个例子。   任珍听出來眼前之人对自己哥哥很有意见。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沒空细问。说道:“徐爷。既然你也是局内人。和我哥有什么过节请以后再说吧。请你先告诉轩辕公子的下落。好不好。”   徐铁匠是直性子。见任二小姐言谈之间很有诚意。不想为难她。说道:“实不相瞒。三皇子不愿回莫离镇。二小姐还是请回吧。”   “他不愿回來吗。可是外面很危险。狼群吃人会连骨头碴子也不剩下。”任珍担心极了。   “这个。请二小姐放心。狼群退了。这附近暂时沒危险。二小姐请回。”徐铁匠再次敦促。   任珍抬头望向远方。心里十分纠结。不好意思对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心意。扭捏了一阵子。终于含糊地说道:“我也不想回去。我想弥补一下我哥对轩辕公子造成的伤害。”   任珍眼睛红润。泫然欲滴的委屈样子。让站在身边的两个大男人有点手足无措。察觉到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额。不忍令她难过。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们要保密。别把三皇子的去向泄露给别人。特别是别告诉你哥。”徐铁匠叮咛一句。   “谢谢徐爷。告诉我吧。请相信我不会伤害轩辕公子。”任珍可怜巴巴地央求。睁大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   “罗塔部落。”   “啥。”穆硕追问了一句。觉得有点兴奋。难道他们误打误撞去了自己家的所在地。   “是的。三皇子和秦大小姐已经前往罗塔部落。如果你们现在赶上去。还來得及。因为三皇子体力不支。估计走不远。”   任珍大喜。终于知道了轩辕名玉的下落。当然要马上追过去。问道:“穆壮士。你认识去罗塔部落的路吗。”   穆硕得意地一挥手。说道:“当然。那是俺家。从小在那里长大。每一根草都熟悉。”   “那还磨蹭什么。咱们快走吧。”任珍又发话催促了。   “又催。看俺们谁的马快。”穆硕扬鞭一挥。骏马奔驰快如闪电。一瞬间远去。   徐铁匠站在原地。望着任珍二人策马离去。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他们能对轩辕名玉有所帮助。   徐铁匠想起刚才穆硕曾说镇子的四面大门已经关闭。自己进不去之类的话。不禁微笑。心想:这些矮小的围墙还能担得住我吗。   西大门内。任府老六正在原地徘徊。担忧任二小姐出镇的事。目光下意识地到处游移。忽然瞥见远处有一个黑影纵身翻进围墙。跳了进來。   “谁。”任府老六大叫一声。觉得奇怪。大半夜的。会有谁偷偷摸摸地翻墙进镇。   任府老六急忙带了几名护院跑过來察看。却见那条黑影飞速拐进小巷子里。转瞬不知去向。都很惊异。   第七十四章 花家伙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天快亮了。荒野看起來显得十分空旷。   任二小姐见前面带路的穆硕策马行进的速度很快。提醒一声:“穆壮士。你看着点。别把咱们要找的人错过去。”   “哪能呢。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兔子。也别想逃过俺的眼睛。”穆硕很有把握地说。   “可是。我的马跑得沒你的快。”任二小姐嘟嘴说道。   穆硕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得意地想:那当然了。俺的马可是千里马。   他一边想。一边游目四望。透过稀薄的晨雾。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蹒跚而行。连忙用马鞭一指。说道:“二小姐你看。那个人影是不是。”   任二小姐一听。很忙欠起身。站在马蹬子上。极目远眺。认出果然是轩辕名玉。大叫一声:“轩辕公子。我來了。”   轩辕名玉吃力地前行中。突听身后有一个女子声音喊叫自己。來不及回转身子。看见双骑赶上來。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定睛一看。全都认识。是任珍和穆硕。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任珍跳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随便一甩。径自跑到轩辕名玉面前。关切地问道:“轩辕公子。你还好吧。”   轩辕名玉已精疲力竭。身子晃了一下。停住脚步。微笑答道:“我还好。你怎么会來这里。”   任珍怕他摔倒。慌忙伸手扶住轩辕名玉。说道:“对不起。我哥他们做的太过分。我要弥补他们对你犯下的过错。你现在是不是要去罗塔部落。我和穆壮士可以送你过去。”   “我想去轩辕王朝。”   本來。轩辕名玉心中并沒有固定去处。只想着能离开莫离镇就好。去哪里都一样。但是。既然现在任珍问自己。想起大家都说自己是轩辕王朝三皇子。因此便想回轩辕王朝。   “轩辕王朝。还远呢。望山跑死马。不如先去最近的地方。罗塔部落是俺族人居住的地方。你和任二小姐可以先去俺家住。”穆硕插话道。   “是啊。轩辕公子。你应该先去罗塔部落养伤。穆壮士热情好客。你不用担心沒钱问題。等你的伤养好了以后。我陪你去轩辕王朝。好不好。”   轩辕名玉见任二小姐和穆硕出自一片挚诚。自己身上确实一文钱也沒有。而且浑身伤痛难忍。也只好依了他们的意思。先去罗塔部落安身。   三个人商议既定。准备出发。任珍想起昨夜自己与轩辕名玉曾经共骑一马的情景。耳根子微红。笑问道:   “轩辕公子。你是跟穆壮士合乘一匹马呢。还是和本小姐同骑。不过先说好啊。我的马沒他那匹马脚程快。”   轩辕名玉抬头看。果然发现穆硕正骑坐的马匹要比任珍那匹马威武雄壮得多。微笑了一下。说道:“我都行的。给你们俩添麻烦了。”   “那好啊。我不嫌麻烦。”任珍高兴地说着。见自己的坐骑停在两米外。扶着轩辕名玉朝自己的马走了两步。   忽然。一阵马蹄声大作。穆硕骑在马上看得清楚。只见当先一名骑士衣着穿戴比较花哨。随后跟着四名灰衣人。个个腰悬一把弯刀。   这些來者突然出现。风风火火的样子。令穆硕很惊讶。仔细看。一个人也不认识。   花衣骑士骑术精湛。一马当先冲过來。挥手向身后随从做了一个包围手势。自己沒等坐骑停稳。抬腿下马。走到轩辕名玉跟前。冷笑一声。问道:“姓轩辕的。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要你管。”轩辕名玉依稀记得昨天中午见过这个花衣人。特别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友善。不想理睬他。把头扭向一边。看见四名灰衣人将穆硕围在当中。   这名花衣骑士就是白银帆。他策马快速追來。见轩辕名玉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目光一闪。迅速判断出穆硕是一个强劲对手。便命随从们将其严密监视起來。   任珍看见事发突然。转瞬间來了这些陌生的骑手。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好像來者不善。慌忙问:“你们是谁啊。别当我们的路。”   白银帆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一副自大狂的样子。冷哼道:“嗯哼。我是谁。你们不必要知道。我知道他是谁就行。”   “好吧。不管你是谁。请不要打轩辕公子的主意。他可不是一般人。是一位皇子呢。”任珍为了维护轩辕名玉。特意点明他具有高贵的身份。   白银帆“噗嗤”一声邪笑。无所谓地一耸肩。恐吓道:“皇子算什么。别惹我生气。得了。沒空和你啰嗦。把这个人交给我。”   “才不给你。”任珍慌忙拉着轩辕名玉倒退一步。对穆硕叫道:“穆壮士。你看这人。一点儿也不懂礼貌。”   穆硕骑在马上。分析眼前局势。觉得自己收拾围在身边的四个灰衣人沒有问題。但是。要同时攻击那个花衣服小子恐怕有点难度。只得先礼后兵。替二小姐亮出莫离镇的招牌。说道:   “那个。穿花衣服的小子。你听着。这位小姐是莫离镇镇长任胜的亲妹子。大名鼎鼎的任二小姐。你不能对她无礼。”   白银帆一向觉得自己是美少年。忽听对方称呼自己是穿花衣服的小子。未免太土气。大跌身份。翻了一下白眼。喝道:   “莫离镇。沒听说过。你们最好别拉三扯四地糊弄人。还有。什么穿花衣服的小子。太难听。我允许你叫我白公子。”   任珍一听此人连莫离镇都沒听说过。插话质问道:“公子。我看你不像。公子不都是出身富贵大家、待人处事斯斯文文的吗。哪有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上來就强行要人的。我们莫离镇在这一带名气冲天。你居然沒听说过。可见你孤陋寡闻。”   白银帆脸皮厚。一甩头发。说道:“瞧瞧瞧。小丫头你又在这里东拉西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有必要知道么。只要你把这个姓轩辕的交给我。一切万事大吉。咱们无冤无仇。大白天的。别逼我动手抢人。”   任珍听见白银帆威胁要抢人。顿时着急起來。可惜自己不会武功。但是擅长求救。于是。扭头朝着旷野。大喊起來:“抢人啦。这里有坏人。快來人啊。”   任珍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着。传得很远。   白银帆哈哈大笑起來。有恃无恐地说道:“你叫吧。这里有谁会來。”   事实上。任珍的喊叫声真的有人听到了。徐铁匠领着儿子徐小笛正在朝这里大步行进着。听到有人呼救。徐铁匠一把抱起儿子坐在肩上。嘱咐一句:“小笛。坐稳了。”   徐小笛坐在父亲肩膀上。听出是一个女子呼救声。连忙催促道:“爹。快点。是女的。”   徐铁匠顾不上回答。单臂扶着儿子坐好。提起丹田一口气。拔腿就往喊声处飞奔。   白银帆一边大笑着。一边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探手去抓轩辕名玉的肩膀。   任珍看见白银帆强行抢人。伸手抓的地方正是轩辕名玉受伤的部位。那肩膀上包扎的绷带沁出血迹。哪里忍心看着轩辕名玉伤上加伤呢。护着他一转身。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外。   任珍的个子要比轩辕名玉矮很多。白银帆收手不及。伸手抓到了一把头发。吓得任珍慌忙双手护头。哇哇大叫。   “闭嘴。你再叫。就把你变成尼姑。”白银帆不耐烦听女人尖叫。吓唬道。   “姓白的。你真无耻。放开她。”轩辕名玉斥责了一句。闪身上前一步。挥拳向白银帆的鼻子打去。   “靠。”白银帆狂叫一声。觉得鼻梁吃痛。用手一摸。手上有血。   太不可思议了。自己一直沒在意轩辕明玉。不料他会发起袭击。居然让自己高挺漂亮的鼻子流血了。   “你找死。”白银帆一向很珍惜自己的外观。如今被打了一个满脸花。鼻血长流。大大影响了自己的俊貌外观。这口气简直不能忍。   白银帆一扬手。将任珍扔出了几米外。转身仇视着轩辕名玉。   轩辕名玉知道自己这一次不能幸免。受伤的身躯早已麻木不堪。下盘虚浮。沒力气躲闪。只能眼看着白银帆朝自己扑來。   白银帆满怀恨意。咬牙切齿。猛力将轩辕名玉扑倒在地。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挥拳猛击轩辕名玉受伤的肩头。见其瘫软。用双手卡住他的脖颈。卡得死死的。   轩辕名玉顿时喘不上气來。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制服的。白银帆的狠毒。他是体验过的。昨天用绳子把自己勒个半死。今天又想把自己掐死。   “爹。你瞧。小哥哥被一个花家伙欺负。”不远处传來一声小男孩的喊叫。那是徐小笛。   徐小笛坐在父亲肩上。感觉父亲飞奔起來可以和天上云彩赛跑。真叫一个快。   他迎着逆风。居高临下眯起眼睛。向前方眺望。看见有四个灰衣骑手围住一个大汉。都沒见过。   突然。徐小笛看到了认识的人。那是小哥哥。小哥哥被一个穿花衣服的人扑到了地上。   徐铁匠目光如电。早已看得真切。扛着儿子奔近。大喝一声:“花家伙。住手。”   第七十五章 五五对决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白银帆惊觉有新人前來。发声制止自己的鲁莽行为。肯定是对方同伙。松开轩辕名玉。站起身來。问道:“又來一个多管闲事的。”   徐铁匠把儿子放在地上。拍了拍手掌。从背后拔出一把铁斧。纠正道:“花家伙。啥多管闲事的。叫我徐爷。”   白银帆看见來人不由分说就亮出兵器。显然不是容易对付的。但他是第一次出西风楼执行任务。不知江湖深浅。掸了一下衣襟浮尘。不屑地问:   “想动手吗。本公子从來不跟无名小卒动手。说出你的名字。”   徐铁匠闻听有些动容。仰头望了一下天空。白云悠悠仿佛抹平了往昔岁月的痕迹。自己的真实名字已经很多年沒人称呼了。行走江湖时伴随自己的是朋友们赠送的绰号:铁斧三笑。   徐铁匠很不喜欢后辈新人口气太狂妄。说什么不跟无名小卒动手。除非你是一位大大有名的江湖中人。但是。看这个花家伙的年纪大不到哪里去。想要成名不是很容易的事。   “其实。我的名字无关紧要。沒人会记得一个铁匠的名字。如果你实在要打听。徐三笑这个名字怎么样。”徐铁匠好整以暇。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   “徐三笑。这个名字我沒听说过。所以。我不和你较量。免得有失身份。”白银帆眼高于顶。哪里会看得起一个打铁的穷铁匠。   徐铁匠心胸宽阔。不与无知小人计较。看在儿子小笛也在场旁观的份儿上。淡淡反问道:“花家伙。你轻蔑别人未必能抬高自己。那么请问。你又是何方神圣呢。”   “我是。。”白银帆见对方不含糊。很想亮出自己來自于西风楼的这块招牌。但是碍于西风楼本次要执行的任务需要保密。自己尽可能不要暴露身份。纠结了一下。拒绝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那好。花家伙。咱们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也沒搞清楚你是谁我是谁。反正就是你不和我动手。这个好办。徐爷也懒得听你吱吱歪歪。不如我去对付你的四个手下。”   “徐三笑。你想怎么对付他们。”白银帆觉得一个对付四个不太容易。   “那个好办。瞧沒。徐爷这把铁斧有一个很厉害的招式叫车轮旋风。适合专砍马腿。你会发现很有效。”   徐铁匠扫了一眼围困着穆硕的四个灰衣人。端详起他们坐骑的马腿來。又觉得若是四匹马沒了马腿很可惜。采取这种手段未免太残忍。   白银帆瞪了徐铁匠一眼。招呼四名心腹下马。聚拢到自己身边來。掏出块方巾擦干净鼻子上的血污。维持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询问道:   “你们怎么想。事情有点棘手。徐三笑八成是一个老江湖。看样子很难对付。”   一名手下献计道:“公子。他们那边有五个人。咱们这边也是五个人。五对五。干脆各自比斗五场。五局三胜。公平合理。大家沒话说。”   白银帆听了。觉得这名手下真是一个小滑头。不过说得有理。虽然双方都是五个人。但是。对方那五个人当中除了女人和孩子。剩下的三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人完好无恙。至于轩辕名玉是一个伤员沒有战斗力。   白银帆得了主意。耀武扬威地走上前两步。刚要发话。突听远处传來巨大的噪音。号角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任二小姐正蹲在轩辕名玉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听见一阵熟悉的号角声传來。知道前來的是任府骑士。小声说了一句:“注意。我哥他们來了。”   白银帆听说是对方又來了人。惊得和四个手下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暗叫晦气:怎么对方的援兵沒完沒了。   徐小笛扶着轩辕名玉的上身。看他喘息困难。知道是被刚才那个花家伙害得差点窒息而亡。伸出一只小手帮他捶背。正呼唤“小哥哥你醒醒”。听见是任府的人來了。连忙抬头唤了一声“爹爹”。   穆硕对徐铁匠替自己解围很有好感。对任府來人的事无所谓。听见那孩子叫爹爹。便睁大眼睛瞧着徐铁匠会如何处理。   徐铁匠很冷静。摆出单手往下一按的姿势。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响。以免惊动任府的人。猜测他们只是在附近路过。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徐铁匠在所有人中年纪最大。见多识广。他的判断很正确。   晨雾尚未散尽。远处的景象分辨不清晰。任府出來寻找的大批人马并沒有发现异常。闹哄哄地擦边而过。直奔远处去了。   白银帆沒想到危险解除得这么快。心中大喜。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花哨衣服。大声说道:   “各位。姓轩辕的归属问題。我建议用武力解决。咱们彼此双方恰巧有五个人。五对五。进行一对一对公平较量。最终五局三胜。赢的一方可以把姓轩辕的带走。”   任珍听到这个建议。顿时觉得不公平。说道:“白公子。本小姐不会武功。怎么也算人数进去。”   “能喘气的就算人头数。不会武功有什么稀罕的。你可以自动认输。更节省时间。”白银帆一梗脖子。蛮横不讲理地说道。   这么一來。任珍对白银帆简直厌恶到了极点。觉得白银帆的眼睛好像牛眼。眼眶太大。翻白眼的时候露出的尽是眼白。怪瘆人的。说道:“丑八怪。你真讨厌。”   白银帆立时惊愕住了。刚才他看见任珍蹲在轩辕名玉身旁怜惜不已。心里本就引起嫉妒。觉得轩辕名玉凭什么在女孩子面前这么吃香。不服气自己师姐秦星怡和这位姑娘都围着他团团转。   如今听她骂自己丑。白银帆心里真的怒了。白银帆平时总以为自己的容貌是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沒想到被一个姑娘嫌弃。涨粗了红脖子。恨恨地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你太无耻了。这个小孩子你也算进去。”任珍用手指着徐小笛。质问白银帆。   “小姐姐。我叫小笛。不是小孩子。小哥哥都称我为小笛大侠呢。”徐小笛忙不迭地插话道。   “好吧。对不起。小笛大侠。”任珍素來脾气柔和。对自己人很好说话。对自己的哥哥任胜更是逆來顺受无话不听。   白银帆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狗屁。还大侠。行了。你们两个输货。”   “你别看不起人。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大侠。把你打败。”徐小笛赌气说道。   “呵。小样儿的。还害怕了你不成。等你。”白银帆说着。转头问徐铁匠道:“徐三笑。你挑一个。准备和谁打。”   徐铁匠目光缓缓扫过对面五人的脸。悠扬说道:“徐爷还用挑。你们五个随便过來一个好了。看徐爷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白银帆的四个手下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劝道:“公子。这位徐爷算他赢就是。咱们沒必要跟他争。反正他们已经输了两个名额。还差一个就万事大吉。”   白银帆弹了弹手指。沒奈何地说道:“好吧。算你厉害。现在二比一。不知那位有什么意见。”   穆硕一直不怎么说话。见白银帆问自己意见。直言不讳道:“问俺吗。俺沒啥大意见。就是。那四个穿灰衣服的。别找俺比试。俺可是草原第一勇士穆硕。跟这些小喽罗打架争输赢。会被族人笑话。”   草原第一勇士。四个灰衣人悄悄吐了一下舌头。惊悸地想:幸好你不要和我们比斗。   白银帆对于草原第一勇士的头衔是怎么得來的过程完全不了解。搞不清楚草原第一勇士的名头究竟有多大。总之觉得名称不错。配得上和自己交手。招呼道:   “好。草原第一勇士是吧。如果你败在本公子的手下。那你这个称号就给我了。”   “不行。就算俺输了。俺也还是今年草原第一勇士。沒你的份。你如果想当草原第一勇士。等明年比赛。拿出真本事。去见真章。”穆硕认认真真地回答。   白银帆气得“哼唧”了一声。心里暗骂“显摆屁呀”。招手叫穆硕下马。说道:“大个子。咱们最好点到为止。不伤和气。你说。你最擅长什么。”   穆硕听白银帆说点到为止不伤和气。觉得还算顺耳。回答道:“俺擅长赛马、拉弓、摔跤。还有厨艺……烤全羊。”   任珍站在一边。听到烤全羊三个字。笑问:“真的。你烤全羊的手艺怎么样。味道香不香。”   “任二小姐。俺烤全羊的手艺可是呱呱叫。那个香味沒的说。全草原的人都能闻得见。等你今天到了我们罗塔部落。俺亲手烧烤给你吃。保证你回味无穷。吃了一次还惦记着再吃第二次。”   “小姐姐。那我也要吃。”徐小笛沒吃过烤全羊。听穆硕说得热闹。差点要流口水。赶紧报名要一起吃。   “那我也……和小笛大侠一起吃。”轩辕名玉坐正身子。微笑着轻声说了一句。   “吖。你醒了。”任珍高兴道。   “哈哈。小哥哥醒了。好啊。咱们一起吃。馋死这个……这个丑八怪。”徐小笛故意激怒白银帆。让他生气。扰乱心神。   第七十六章 破相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白银帆爱惜自己的容貌。最恨别人说自己是丑八怪。被激得心头火起。乱了分寸。窜上一步想要把徐小笛抓到手里。   “住手。你们西风楼就会欺负一个小孩子吗。”   轩辕名玉坐在地上。來不及起身。只得质问一句。早知道白银帆心术不正。徐小笛骂丑八怪一定会激怒他。   白银帆挑起眉毛。本想发作。但见徐三笑飞速移步过來。觉得自己沒有把握打赢他。只等忍气说道:“好。小孩子的事暂且不理。你的事。咱们要好好计较一下。”   轩辕名玉在任珍的扶持下站起身。把徐小笛拉到自己身后。心知白银帆迟早会跟自己过意不过。问道:“莫名其妙。你死咬住我不放。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当众把话说清楚。请大家评评理。”   白银帆跺脚说道:“姓轩辕的。你别假装失忆。就可以把自己杀人的事一推六二五。当个无辜沒事人一样。”   徐铁匠听白银帆的说法和秦星怡相似。怀疑他们有牵连。问道:“难道你和秦大小姐有关系。”   “要你管。”白银帆照例翻白眼。不肯公开自己的身份。   “徐大叔。他好像是小星星的师弟。武功招数同出一辙。都是西风楼的弟子。”轩辕明玉把自己这两天听到的消息说了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徐铁匠点头沉吟。下半句沒说完。   白银帆见自己的底细被揭穿。有点恼羞成怒。提高嗓音喝道:“你们。别东拉西扯的。弄清我的身份也沒用。这个姓轩辕的。必须跟我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轩辕名玉摇摇头。   “那你就拿出真本事出來。现在。经过纸上谈兵。结果是二比二。只差你一个沒决胜负。给你机会。姓轩辕的。你可以从我的手下里面随便挑一个人比斗。你赢了就可以不用跟我走。至于输了嘛……”   “不。无论输赢。我都不会跟你走。你别白费心机了。”轩辕名玉断然拒绝。   白银帆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地问道:“姓轩辕的。你有胆量杀我师姐的爹。现在怎么就变成缩头乌龟了。你想依赖这几个人帮你打掩护。如果你不怕连累他们的话。你就试试看。”   果然。白银帆的威胁之词如同戳中了轩辕名玉的软肋。轩辕名玉是绝不可能因为自己而连累身边的好心朋友们。特别是徐小笛还是个小孩子。最容易受到白银帆他们的伤害。   “好吧。我答应比试。如果我输了。我就跟你们走。”轩辕名玉被迫答应。   “不行。三皇子不要冒险。我们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白公子的话。他要是想动手。咱们就一起上。徐某和穆壮士一左一右保护你。怕他何來。”徐铁匠豪气冲天地说道。   “你们。你们想仗着人多來一个大混战。”白银帆惊问。忘记了到底是谁刚才想要以多取胜。   穆硕终于听不下去。问道:“是姓白的你不讲道理。俺们这边人多啥。任二小姐不会武功。这个小孩子更别提。三皇子殿下伤重。这剩下俺和这位徐爷两个人。明明就是寡不胜众。”   “那叫寡不敌众好不好。”白银帆纠正穆硕的用词。炫耀自己有文采。   “白公子。既然我们这边都像你所说的寡不敌众了。你还磨蹭什么。就等着你上來就把我们两个打得花不留手。”徐铁匠半开玩笑地说。   “笨蛋啊。那叫落花流水。”白银帆忍不住再一次纠正词句。觉得这些沒文化的乡下人真的不能忍了。   轩辕名玉见他们斗口。连忙趁机问道:“任二小姐。你身上可曾带兵器。”   任珍摇摇头。关切地说道:“沒有啊。我只带了一包马肉干和一袋子清水。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   “谢谢你。二小姐。我一点也不饿。”轩辕名玉说着。其实心里饿得慌。但是此刻不是吃东西的时候。   “小笛。你呢。手里有什么兵器。”轩辕名玉不甘心。继续挨着个儿地询问。   “我有啊。小哥哥你看。这把短剑。刚才你见过的。我和小星星在磨刀石上磨了老半天呢。”徐小笛高兴地说着。伸手拔出插在腰上的短剑。   轩辕名玉失望地叹口气。说道:“嗯。见过。这把短剑不就是那把沒开刃的。沒有锋利的剑刃。恐怕不当用。”   白银帆用手指着轩辕名玉的鼻子。毫无礼貌地说:“姓轩辕的。你是男人不是。你要是好汉。就别躲在打铁的和打猎的人后面。你给我站出來。好歹也是皇子。别把你们轩辕王朝的脸都丢尽了。”   白银帆的羞辱之词。任何人听到都很难接受。轩辕名玉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有损自己国家的荣誉。回答道:“好。一对一。我和你比试。给我一把你手下的弯刀。”   “你竟敢挑战我。本公子自当成全你。”白银帆冷笑起來。好一个不自量力的少年。真不知道天有多高。   白银帆示意一名手下将弯刀交给轩辕名玉。自己从另一名手下那里拿过一柄弯刀。迎空挥舞了一圈。笑道:“好久沒用这种弯刀。保不齐耍起來会失手。”   轩辕名玉接过弯刀。嘱咐任珍和徐小笛往后站。千万不要被刀锋波及到。   “三皇子。你身体行吗。”徐铁匠担心地问。   “徐大叔。我行的。白公子像个尾巴似地粘着我。总得想办法将他甩开。刀战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刀枪无眼。总觉得姓白的沒安好心。憋坏主意。假装失手要伤你。”徐铁匠看人很准。判断事物往往**不离十。   白银帆喜欢炫耀自己。举着弯刀。一脚踏前。一脚踩后。一蹦一蹦地跃跃欲试。逗得徐小笛笑道:“什么啊。好像一只啦蛤蟆。”   轩辕名玉紧握弯刀。想要飞身上前发起攻击。偏偏两条腿不给力。一点劲儿也沒有。只得站在原地。聚精会神地观察白银帆的动静。决定以不变应付万变。   穆硕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自从听见轩辕名玉说白银帆是秦星怡的师弟。自己有点进退维谷。不想得罪和秦星怡有关联的人。要不然以后见到秦星怡不好交代。   但穆硕是一个正直的男子汉。看不惯逞强欺弱的狂妄霸道之徒。解下盘在腰间的长鞭。准备在三皇子遇到危机时。随时出手帮他。   任珍很听话。不想干扰轩辕名玉的行动。拉着小笛倒退了几步。一转眼看见白银帆弯刀闪闪袭击过來。觉得惊心动魄。吓得慌忙用手掌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小哥哥。你加油啊。”徐小笛年纪虽小。胆子却很大。毕竟是一个男孩子。竟然在一旁呐喊助威起來。   白银帆身穿的是花里胡哨的衣服。此刻围绕着轩辕名玉旋转靠近。速度很快。看上去宛如一只花蝴蝶盘旋收缩圈子。   若论真功夫较量。白银帆此刻身体健壮。刀法精奇。轩辕名玉重伤之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白银帆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喜欢炫耀。处处不忘显摆自己。哪怕有一丁点儿机会也不放过。   白银帆挥舞着寒光闪烁的弯刀。身姿急速旋转中花衣裳好似风飘羽翼。身法美妙至极。西风楼的轻功确实有独到之处。世上罕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等我再转两个圈子。白银帆想着。希望自己能将弯刀战术施展到极限。再等一等。只需要两个圈子而已。速度就可以提升至妙到毫巅。那时再猛然收势。发起雷霆霹雳般的一击。一招解决战斗。   白银帆想得很美。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响。但是。他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轩辕名玉不是普通人。   轩辕名玉身为皇子。文武双修。以前跟一位有名的道士练过几年武功。精通剑法和轻功。只不过这一次遇到意外之灾。一上來就受伤失忆。失去了抵抗自卫能力。   尽管如此。轩辕名玉并沒有松懈自己的意志。不甘心自己被别人奴役。他逃跑过、反抗过。虽然败得很惨。但是他仍然不屈服。即使现在。和强大的对手白银帆较量。他也是义无反顾地要战斗到底。   白银帆不停地旋转着。轩辕名玉看得眼花缭乱。只好轻轻闭上眼睛。察觉到旋风般的呼啸声听在耳中十分清晰。   “一……二……三。”轩辕名玉默数了三下。突然挥刀朝着风声间隙中用力一插。   “嗷”地一声惨叫。像极了狼嚎。   白银帆惊慌退出三四步。小白脸颓然变色。鬓角上一缕血丝渗了出來。惶急地失声连叫:“我破相了。我破相了。”   白银帆一招落败。完全有能力反攻。但是他爱极了自己的美貌。以为自己破相了。顿时斗志全消。丢下圆刀。捂着脸。撒腿就往远处跑。   “你认输了。那就好自为之吧。”轩辕名玉喘息着。将手中弯刀抛到了地上。   徐小笛反应最快。立刻鼓掌。赞一声“小哥哥你好棒啊”。扑上來欢喜地抱住轩辕名玉摇摇欲坠的身子。   四名灰衣人颇觉意外。见白银帆就这么带着哭腔跑掉。赶紧各自捡起地上的弯刀。牵了马。纷纷追赶而去。   第七十七章 公主道歉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天光大亮。薄雾消散。晨曦照耀在轩辕名玉苍白泛红的面颊上。似乎也在为他庆贺。   荒野一战。轩辕名玉侥幸取胜。望着白银帆和四个灰衣人落荒逃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回过头來。逐一看着任珍、穆硕和徐铁匠父子。施礼说道:“谢谢你们。”   “不谢啦。都是好朋友了。你觉得怎么样。”任珍首先发话。看见轩辕名玉精神不佳。担心地问。   “沒事。我就是想睡一觉。好饿好困。”轩辕名玉感觉非常疲倦。刚才和白银帆对持消耗了太多体力。   “哦。我知道了。穆壮士。麻烦你带路。咱们赶快去罗塔部落吧。”   “二小姐。有一个问題。马匹不足。”穆硕看着眼前五个人。只有两匹马。觉得怎么上路是个问題。   “那个啊。不成问題。我的坐骑让给轩辕公子。你们两个骑马先走吧。”任珍出于对轩辕名玉的关心。想让他骑马先行。早点到达罗塔部落休息。   “那怎么行。路程短。一匹马可以骑乘两个人。”穆硕说道。觉得自己是一个汉子。怎么也不能眼看着一个姑娘家走着。自己反倒悠哉骑马。   “那也好。我和轩辕公子骑一匹马。你带着小笛大侠共乘一匹马。徐爷怎么办。”任珍有点为难地说。   徐铁匠听到这里。插话说道:“二小姐。不用考虑我。你们就这样骑马走吧。小笛暂时交给你们照顾一下。”   “徐爷。那你呢。”任珍问道。   “因为天亮前我曾和秦大小姐预定。我去镇里接小笛。她负责和三皇子一道。在罗塔部落会合。如今她一个人不知去向。我不放心。想去附近找找。”徐铁匠解释道。   “徐大叔。那样不太好吧。你一个人在附近找人。万一碰上白公子他们或者狼群什么的野兽。太危险了。”轩辕名玉劝道。   徐铁匠大笑一声。说道:“危险不算啥。徐爷以前走江湖的时候。往往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爹。我要和你一起去。”徐小笛撅嘴说道。   任珍觉得徐铁匠说的在理。所谓艺高人胆大。豺狼虎豹等闲视之。对小笛劝道:   “小笛乖哈。你爹去附近找找。相信很快就会追上來。你别去给你爹拖后腿。难不成遇到危险你爹还要扛着你跑。’   “好吧。那我跟小姐姐走。”徐小笛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并不固执己见。为爹爹着想。很快改变了主意。   徐铁匠身背铁斧。跟大家告辞。沿着白银帆他们败退的路线追踪过去。推测也许白银帆知道他师姐秦星怡的下落。   “小笛。上來。坐俺前面。”   穆硕翻身跃上马背。也随着大家的叫法喊了一声小笛。向他伸出手去。将小笛轻松拉上了马背。回头再看任二小姐。发觉他们上马有点困难。问道:“你们两个。需要帮忙吗。”   “不用啦。穆壮士。稍等一下就好了。”   任珍回答着。觉得自己考虑不好一件事。究竟是自己坐前面好呢。还是让轩辕公子坐前面。她心里纠结着。粉脸红了一红。拍了拍马背。示意那马屈膝卧在地上。问道:   “轩辕公子。我扶你上马。咱们怎么坐。昨晚那样的骑法行吗。还是调换一下前后位子。”   轩辕名玉微微一笑。摇了一下头。觉得女孩子就是太敏感心细。这都不是事儿。随便怎么坐都好。但愿自己别半路上支持不住。连带着任二小姐一起摔下马來。   轩辕名玉在任珍的帮助下。顺利坐上了马背。说道:“二小姐。你觉得怎么坐着安全舒适。你就怎么办。”   “那就……”任珍喃喃说了两个字。羞得低下头。声音渐渐沒了。扭身侧坐在轩辕名玉的前面。扯了一下马缰绳。命令骏马站起來。   “二小姐。你怎么了。”轩辕名玉不明白任珍表现出來的是女儿娇羞。还以为她不高兴。不解地问。   任珍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昨晚第一次和轩辕名玉同乘一匹马。那时候因为后面有狼群追。完全沒觉得害羞。   可是现在不同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切平安无事。几乎等于坐在轩辕名玉的怀抱里。和自己喜欢的少年如此贴近。耳鬓厮磨间不禁羞涩难当。任珍的一张脸变得越來越滚烫。好像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   两匹马出发了。四个人说笑着。倒也不寂寞。   徐小笛看见任珍的脸好像一只红苹果。觉得奇怪。问道:“小姐姐。你的脸怎么红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是受了风寒身子发热呢。”   “沒有。你别瞎猜。”任珍说着。感觉马背好像颠簸了一下。急忙用双手揪住轩辕名玉的衣襟。好像一只小猫咪一样。乖乖地躲在他的胸前。   徐小笛沿途无事可做。只管打量身旁并驾齐驱的人。看出任珍害羞。问道:“小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小哥哥啊。”   “啊。别乱说。我……”任珍偷看了轩辕名玉一眼。被人点破自己的心思。慌忙叫了一声。竭力掩饰自己对轩辕名玉怀有私情。   徐小笛顽皮地笑问:“小哥哥。你快看啊。小姐姐害羞了。”   轩辕名玉听了微微一笑。想说小笛别闹了。二小姐她们女孩儿家脸皮薄。这个话題闹僵就不好了。   四人正在行进中。忽见前面奔驰來一辆马车。赶车的水平不咋地。那辆马车跑來的路线有点歪歪斜斜。   “大家小心。”穆硕喊了一声。连忙提缰绳。策马掉头闪到一边去。   穆硕骑的马是一匹千里马。速度极快。及时避过了危险。   轩辕名玉骑的那匹马就差劲儿多了。危险临头之际反应太慢。虽然轩辕名玉也及时提缰绳。终究慢了一拍。堪堪和那辆马车擦了个边儿。   “那马儿。你倒是躲开啊。”徐小笛抢着叫了一声。   轩辕名玉只觉得左侧小腿被马车厢壁搓了一下。擦伤了左腿。又惊又痛。连带着任珍从马上跌了下來。   任珍惊呼着从马上落地。幸好跌在轩辕名玉这个“人肉垫子”上。沒有摔疼。慌忙转身爬起來。问道:“轩辕公子。摔伤沒有。”   穆硕沒想到轩辕名玉他们居然会发生和马车相撞事故。抱着徐小笛跳下马。独自撒腿狂奔。追上那辆马车。跃上车夫的座位。愤怒地呵斥道:“你怎么赶车。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赶车的是一个弱小的姑娘。看样子很害怕。战栗着回答道:“大爷。我不是故意的。马受惊了。沒办法。我是第一次赶车。”   穆硕见小姑娘说得可怜。自己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下怒火。问道:“你沒赶过车。为什么还要逞能。”   “是我家主子吩咐的。我本來觉得赶车看起來不难。谁知道会这样。”那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说。   “你家主子就可以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很了不起吗。是不是在车厢里。赶快叫他出來道歉。”   那小姑娘慌乱地点头。跳下赶车座位。转到马车厢门帘处。朝着车厢里面。焦急启禀道:“公主……啊。不是。小姐。我惹祸了。撞到了人。怎么办。”   只见马车厢门帘一掀。一只素手伸了出來。那小姑娘急忙扶住。将马车里的人搀扶下了马车。   穆硕听见小姑娘先是称呼车厢里的人为公主后又改口为小姐。猜测她们不愿暴露身份。但來头不小。静立着等候她的反应。   那公主下了马车。俯身对穆硕施了一礼。莺声娇啼般说道:“这位爷。奴家因为有急事赶路。以至于丫鬟撞伤了人。万分对不起。”   “你叫什么名字。”穆硕急于打听对方的名字。显得很机智。以免肇事者逃掉。沒地方找惹祸正主。   “奴家叫瑾儿。敢问伤者在哪里。奴家去慰问一下。”   “被撞伤的人在那儿。”穆硕用手指了一下轩辕名玉那边。看见任珍和徐小笛正围着轩辕名玉问寒问暖。   瑾儿公主点头致谢。单手搭了丫鬟的窄肩。款款迈步而行。发髻上插着的一支金钗上垂下來一串小圆珠子摇呀摇的。在灿烂阳光下闪着金光。   瑾儿公主踱步缓行。仪态万方。一直來到轩辕名玉的身边。躬身施礼。伸手摘下头上的金钗。命丫鬟递过去。道歉道:   “小爷。奴家的丫鬟刚才对小爷造成伤害。请念在她是无心之过。宽恕她吧。奴家这厢赔礼了。这枚金钗作为小小补偿。请小爷收下。”   穆硕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位公主斯斯文文的。气质言谈和秦星怡大大不同。觉得自己不习惯这种宫廷气息太浓的公主。反倒是秦星怡长公主那样的豪放不羁性格更可爱。   轩辕名玉在任珍和徐小笛的搀扶下站起身。左小腿的裤管渗出一些血迹。蹙了一下眉。脸上挂着苦笑。说道:   “不碍事的。金钗太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只能怪我命苦。运气总是差极了。要不然草原这么大。怎么偏偏被你的马车撞到呢。”   瑾儿公主见这位小爷并不责怪自己。也不收金钗。觉得他很仗义有骨气。不禁产生好感。再三道谢。   第七十八章 逃婚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不计较瑾儿手下人的过失。令任珍觉得他太宽容了。至少这枚金钗应该留下。找大夫疗伤什么的沒钱怎么行。   任珍处处为轩辕名玉着想。认为瑾儿撞伤人给予补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枚金钗自己先替轩辕名玉收下。他身无分文将來也好上路做盘缠用。   “不用客套。拿來吧。本小姐先替轩辕公子保存这枚金钗。”任珍说道。毫不客气地接过來。将金钗纳入怀中。   瑾儿公主见轩辕名玉身边的人接过金钗。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提议道:“这位小爷。你们目的地在哪儿。你可以坐我的马车前往。”   任珍见这个主意不错。一口答应道:“好啊。我们要去罗塔部落。虽然离这里不远。但是有你的马车相送更好。”   “不用麻烦了。瑾儿。不知你们要去哪里呢。”轩辕名玉是一个君子。不想给瑾儿增添负担。   “不麻烦呢。说实在的。我们迷路了。马儿受惊拉着车子乱跑一阵。东西南北已经搞不清楚。不如让我们主仆二人先和你们走吧。可以吗。”   穆硕听瑾儿她们迷路。说道:“那也好。你俩先跟俺们一起走。先在俺家安顿下來。别的事慢慢再商议。”   瑾儿听见穆硕许可结伴同行。心里很高兴。连忙命丫鬟用纱巾帮轩辕名玉把小腿的擦伤缠裹一下。扶他上车。   轩辕名玉一边上车。一边回头叫道:“小笛大侠。你也上來吧。”   “呀哈。來喽。”徐小笛开心答应。跳了上去。   “喂。那我呢。”任珍看见轩辕名玉和徐小笛都上了马车。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外面。很想和他们两个一起凑热闹。   任珍把马缰绳扔给穆硕。说了一句:“本小姐也上车啦。这匹马你料理一下。”说罢。挑开帘子。兴高采烈地低头钻进马车厢。   穆硕手里牵着两匹马。看着站在地上的瑾儿主仆。问道:“他们都上车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会不会骑马。”   瑾儿公主摇摇头。羞答答地说道:“抱歉呢。本小姐从來沒骑过马。只好和他们在车厢里挤一挤。”   “小姐啊。那我也上车。”丫鬟听见瑾儿要上车。赶紧帮忙打开车帘子。探头往里面一看。说道:“怎么办啊。车里面还剩下一个座位。”   “那有什么怎么办。小莲。咱们几个人凑合着挤一挤呗。”瑾儿公主轻描淡写地说着。径自钻进了马车厢。   穆硕沒料到马匹一下子变得多了起來。在场的人大多坐上了马车。就连那个丫鬟也要挤进车厢里去。连忙问道:“那啥。你不赶车了。”   丫鬟放下车帘。回头对穆硕说道:“什么那啥。我叫小莲。这位爷。我真的不会赶车。你就饶了我吧。看样子也只能你一个人帮忙赶车了。多多受累吧。”   穆硕说道:“嗯呐。小莲。车厢里已经坐不下人。你就别去掺合了。万一再碰撞轩辕公子腿上的伤。那可算是害人不浅。”   丫鬟小莲一听有道理。自己不能罪上加罪。刚才撞伤人已经很内疚了。老实巴交地说道:“那我坐哪里。”   “你可以跟俺坐在前面车夫座位上。你不想学赶车吗。”穆硕建议道。   “好啊。我想学赶车。你教我好了。等我学会了赶车。以后我就可以驾着马车带我家小姐周游四方。”   穆硕将两匹马拴在马车尾部。自己跳上赶车座位。拿起赶车马鞭。想了想。觉得小莲的话有点奇怪。追问了一句:   “不对啊。你家小姐不打算回家了。你们就算迷路。以后也能找到家的。”   丫鬟小莲见穆硕人品不错。人又老实。不想隐瞒他。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们家小姐是逃婚出來的。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我只是一个丫鬟。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逃婚。”穆硕睁大了眼睛。惊问。   “拜托。你能不能小点声。这种事可不能到处张扬。”小莲慌忙扯了一把穆硕的衣袖。顺势爬上车前车座。   “好。俺明白。开车喽。”穆硕一手扬鞭。一手扯紧马缰绳。让马车出发了。   马车里。轩辕名玉和徐小笛紧挨着并排坐。对面是任珍和瑾儿公主。   徐小笛很开心。坐在车上一个劲儿笑着。问道:“小哥哥。你总是叫我小笛大侠。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嘻嘻。我以后一定要跟小星星学武功。当江湖第一大侠。”   轩辕名玉的身子靠在车厢一角。听见徐小笛的豪言壮语。很是赞赏。鼓励道:“沒错。我相信。你好好努力。以后会成为大侠的。”   徐小笛兴奋地握了一下拳头。对自己的未來憧憬了一番。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小哥哥。刚才那个姓白的公子很看不起我。他真的是小星星的师弟吗。他会不会挑唆小星星不教我武功啊。”   轩辕名玉想到白银帆心术不正。如果他在秦星怡身边挑唆生事。秦星怡会不会上当呢。比如刚才自己一招击退白银帆。还在白银帆的鬓角处留下一点刀痕。他肯定会把自己恨之入骨。   任珍听见徐小笛的担心。笑着插话道:“小笛大侠。你爹武功那么高。那个白公子似乎很惧怕。都不敢和你爹较量。你为什么不跟你爹习武。还要找别人呢。”   “我爹武功很高吗。以前我都不知道呀。”徐小笛惊奇地问道。   “是啊。小笛。你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我爹只是一个打铁的铁匠。”徐小笛想了想。自己十岁了。几乎沒看见过爹爹练武。   轩辕名玉想了一想。推测到:“那是因为你爹这几年隐居江湖缘故吧。反正昨夜你爹大显身手。武功之高非同小可。除了任镇长之外。其他人几乎都不是你爹的对手呢。”   “真的。那太好了。原來我爹这么棒。可是。我已经和小星星说好了要拜她为师。总不能说了不算。”徐小笛有点纠结。   轩辕名玉对徐小笛很是爱护。不想他被西风楼的人有瓜葛。劝道:“小笛。我觉得西风楼的人亦正亦邪。似乎他们背地里藏着什么秘密。水很深的样子。你最好别和他们打交道。”   徐小笛被说糊涂了。睁大眼睛侧身瞧着轩辕名玉的面目表情。问道:“不对啊。小哥哥。昨天晚上在我家。任府的人欺负你。全靠小星星发暗器救你。”   轩辕名玉被小笛的话題牵引进了沉思。心想:是啊。小星星救了自己多次。四年前在河边。昨晚在铁匠铺。她真的是一次次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任珍坐在轩辕名玉对面。瞧着轩辕名玉脸上阴郁。特别是小笛刚才提起任府的人欺负他。心里很不安。坐在那里扭捏了一阵。终于还是插嘴道歉:   “对不起。昨晚的事。我不太清楚。只听说我哥去铁匠铺求婚。怎么还欺负轩辕公子呢。”   “二小姐。你不用道歉啊。你沒做错什么事。和任府七雄沒有关系。”轩辕名玉劝解道。   “可是。我哥他们为什么就不听我解释呢。非要一口咬定是你绑架我。太固执了。”任珍十分歉疚。   瑾儿公主坐在车厢里。由于是和轩辕名玉面对面。心里有点发慌。害羞地一直垂着眼皮。不敢抬头和对面的美少年相视。此刻听到绑架一事。连忙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轩辕名玉。惊异地问道:“你。绑架她。”   轩辕名玉见聊天聊出问題來了。惹得瑾儿误会了自己。一时间也不好解释清楚。苦涩地微笑一下。答道:“瑾儿。别信那个传言。都是误会呢。”   任珍见自己的话茬引起瑾儿质疑。不高兴了。问瑾儿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呀。我的意思是说。轩辕公子沒有绑架我。可我义兄他们死活不相信。还在镇子大门口围攻轩辕公子。把他打成重伤。变得这么衰弱。要不然你的破马车怎么能撞伤他。”   瑾儿脸皮薄。听见任珍埋怨自己。还说什么破马车。嘀咕道:“哪里破马车了。这辆马车是专供王族人员乘坐的。”   “王族人员。难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任珍好奇问。   瑾儿公主惊觉自己说话露了馅。秀脸红了一红。只好如实说道:“好吧。本公主不小心说话暴露了身份。也就不隐瞒你们了。我是檀疆国公主苏瑾。”   “原來你是公主啊。”任珍惊叫了一声。   “是啊。隐瞒你们真相。对不住各位了。”瑾儿公主坐着侧身施礼。说道。   轩辕名玉也觉得很奇怪。公主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跑出來闲逛。并让一名不会赶车的丫鬟驾车在荒野上游荡。   轩辕名玉极其善良。对于落难公主很想帮一把。问道:   “瑾儿。咱们现在共乘一车。也算是同舟共济。你因为什么事要离宫出走。是否可以告之原因。我们好帮你想办法渡过难关。”   瑾儿公主抿了一下红唇。眼圈略微有些湿润。想起父王要将自己送去和亲。嫁给轩辕王朝的皇帝。听说那皇帝是一个上岁数的老头子。自己怎么能心甘情愿去和亲。   第七十九章 篝火晚会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谢谢轩辕公子。本公主逃婚的事说來话长。可否容后再议。”瑾儿公主满腹心事。推辞道。   “当然。等咱们到达罗塔部落再说也不迟。”轩辕名玉和善地说道。从來不轻易违背女孩儿的心意。   只因轩辕名玉受伤失忆。早已不记得自己这次出來的使命是代替父皇迎亲。要迎娶的和亲公主正是这位檀疆国公主苏瑾。   苏瑾公主小名叫瑾儿。这次跟随王兄苏蒙前來两国边境上的驿站。准备和轩辕王朝的迎亲使者会合。进行相互递交国书等事宜。   沒想到半路上突遇雷阵雨。马儿受惊狂奔。瑾儿公主的马车脱离了苏蒙王子的送亲队伍。故而。瑾儿公主和丫鬟小莲在荒野中迷了路。   瑾儿公主本就不愿意前來和亲。正好借此机会逃婚。但是不好明说自己的难处。心里很感激大家关心。变得有些唯唯诺诺。   任珍听到逃婚二字。觉得瑾儿公主很大胆。心里暗暗佩服她敢和自己命运抗争。赞扬道:“公主你好了不起。”   瑾儿公主听到赞扬。反而低了头。红了眼圈儿。呢喃说道:“这件事。本公主也不知道会是如何了局。如今得过且过。有今天沒明天的。混日子罢了。”   任珍完全被瑾儿公主的事吸引住。觉得她顾虑重重。很可怜的样子。问道:“公主为什么这么灰心。”   “我担心啊。万一被我哥他们找上來。本公主沒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去和亲了。”   “原來你是被送去和亲呀。”任珍惋惜地叹了口气。檀疆国王室成员去和亲的事屡见不鲜。并不奇怪。   徐小笛在旁边看着。侠义之心顿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说道:“瑾儿。要不然你等我长大以后娶你吧。”   瑾儿公主听见小笛充满稚气的话语。抿嘴一乐。问道:“小笛。你才几岁啊。”   “我十岁了。等我以后做大侠。就能保护你了。”徐小笛一拍胸脯。豪气万分地作保证。   任珍被逗乐了。“噗嗤”一笑。说道:“小弟大侠你好棒呢。可是。你还这么小。等你长大时。恐怕我们这些人已经老了。”   “那怎么办呢。”徐小笛一拍小脑袋瓜儿。眯眼笑道:“吖。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小哥哥肯不肯。”   “小笛大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轩辕名玉有点想要打瞌睡。听见小笛的话。打起精神问道。   “小哥哥。你年龄正合适。行行好。把瑾儿和二小姐都娶了吧。”徐小笛觉得自己出的主意很高。“嘿嘿”地笑了起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任珍一惊。沒想到徐小笛人小鬼大。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虽然正中下怀。自己何尝不乐意呢。但是被小笛突然这么当众说出來。不好意思打破少女的矜持。闷声不敢接话茬。   “这个。怎么可以呢。”瑾儿公主沉吟片刻。害羞半晌。终究比任珍放得开一些。明确表态道:   “本公主和轩辕公子刚刚认识。不好连累他。若是我王兄追上來。得知我意欲嫁给轩辕公子。恐怕轩辕公子会有性命之忧。”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呢。”任珍问道。   瑾儿公主偷偷瞄了轩辕名玉一眼。埋头不语。心里纠结得很。   “小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敢不敢娶公主。”徐小笛见轩辕名玉始终沒发言。催问道。   “小笛别闹了。不是敢不敢的问題。我现在连自己是谁也搞不清楚。怎么能糊里糊涂地和女孩子谈婚论嫁。”   “轩辕公子。你不知道你是谁吗。怎么会这样。”瑾儿公主觉得事情有些离奇。迷惑地问。   “是的。我记不起來以前的事了。头部受了点伤。”   “是谁害你受伤啊。也太狠毒了吧。”瑾儿公主问道。   轩辕名玉想起小星星对自己下手多半是出于误会。也怪不得她心狠。只能怨命运蹉跎。说道:“唉。别提了。这里面有误会一时半会也梳理不清。听天由命吧。”   瑾儿公主听到轩辕名玉无可奈何的话。一时间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用手指捻着衣角。同情地说道:“都怪命运捉弄人吧。原來你也是这么命苦。但愿你以后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嗯。谢谢公主祝福。”轩辕名玉只能寄托希望于未來。   车厢里的四个人忽然安静下來。各自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马车“嘎登”一停。穆硕在车厢外叫道:“到了。大家快下车吧。”   徐小笛听见大乐。“滋溜儿”一声跳下车。双手叉腰。看着眼前一座座圆圆的五颜六色的帐篷。问道:“穆大哥。你们平时就住在帐篷里吗。”   “是地。你不知道。住帐篷很舒服。俺从小就住帐篷。”穆硕很自豪地说。   罗塔部落的族人们非常热情好客。看见草原第一勇士回家。还带來了很多朋友。都高兴地跑过來打招呼。不等穆硕开口。纷纷帮忙在帐篷外架起大铁锅煮羊奶。   穆硕邀请轩辕名玉一行五人进入自己的帐篷坐定。看着乡亲们捧住煮好的羊奶一碗碗端进來。大声请客人们品尝。心里很舒畅。觉得还是在自己的家里最心情愉快。   轩辕名玉喝下一碗热腾腾的羊奶。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看了看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任珍和瑾儿。笑道:“沒想到羊奶这么好喝。穆大哥。我能不能再來一碗。”   “沒问題。这里羊奶管够。俺这就让族人接着去煮。轩辕公子可以足量喝。”穆硕见轩辕名玉像个孩子似地举着碗表示要添加一碗。大笑着作保证。   任珍坐在轩辕名玉身边偷笑。知道他饿了很久。热羊奶是很好的补品。可惜自己喝不惯羊奶。觉得膻味刺鼻。便将自己那碗羊奶递过來。说道:“轩辕公子。再煮还需要等。这碗羊奶我喝不惯。你替我喝了吧。”   “二小姐。不用了。赶了半天路你也渴。热羊奶解渴又解乏。还是你自己喝了吧。”轩辕名玉体贴地说。   “可是。轩辕公子。我想看你喝。我知道你已经饿坏了。”   瑾儿公主看见他二人互相推让着关心对方。很是羡慕。将自己这碗羊奶也递过來。劝道:“轩辕公子。我才知道你一直饿着。这碗羊奶请你喝下。”   轩辕名玉看见坐在身侧的两位女孩子都将羊奶给自己喝。很是感动。不好推辞。一手接过一碗羊奶。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两个。对我太好了。”   任珍和瑾儿看着轩辕名玉喝完这两碗羊奶。很开心。一转眼。听见小笛说道:“小莲。你要是不喜欢喝这碗羊奶。我帮你喝。别浪费了。”   原來徐小笛看见丫鬟小莲也举着自己手里的那碗羊奶迟迟不喝。主动说道。   小莲笑道:“小笛。你沒喝饱吗。给你。”小莲的本意是想给穆硕喝。见他一直忙碌着。有好几个族人围绕着。自己不好开口打扰。索性递给了小笛。   徐小笛高高兴兴地从小莲手中接过那碗羊奶。一边喝着。一边听穆硕在帐篷门口对他身边的几个族人女子说道:“你们确定篝火晚会是今晚。”   那几个族人女子笑道:“是呐。就是今晚。穆硕大哥。你今晚和谁跳舞。”   “俺沒说要跳舞。跳得不好。会让大家笑话的。”穆硕连连摆手说道。   “那怎么行呢。穆硕大哥。你都二十出头了。总要挑一个女孩子跳舞的。你还是快点挑一个。”那几个族人女孩笑着催促。   “怎么回事啊。穆大哥。篝火晚会是什么。”徐小笛听着有趣。自己最喜欢凑热闹。赶紧喝完羊奶。站起身跑过去问。   “哦。只这样的。俺们罗塔部落每月举办一次篝火晚会。小伙子们可以邀请自己心爱的姑娘跳舞。也算是表白定情。”穆硕介绍道。   “这样啊。一定很好玩。我也要参加。”徐小笛顿时变得眉飞色舞起來。   “小笛大侠。瞧你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你还这么小。难不成你在这里也有心爱的姑娘。”任珍笑着调侃道。   “我哪有。二小姐。要不然你和我跳舞吧。教教我怎么跳。”徐小笛很好学。听到跳舞也想学。以前他憋在铁匠铺里什么娱乐活动也沒有。   “我……”任珍含糊了一下。瞥了轩辕名玉一眼。心中的想法是:如果此刻是轩辕名玉邀请自己跳舞该有多好啊。   瑾儿公主听到篝火晚会也觉得有趣。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轩辕公子。你可以教我跳舞吗。”   “公主也想学跳舞。”轩辕名玉反问了一句。心里有些惭愧。自己以前习文学武。就是沒跳过舞。对跳舞的事情一窍不通。   “是呀。本公主以前在王宫里一直是循规蹈矩。不苟言笑。别说是跳舞。就是走路也不敢迈大步呢。”瑾儿公主想起自己的生活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只是想尽快适应一下民间的生活习惯。到沒有非分之想。   任珍听了瑾儿的话。觉得这位公主也太大胆了。居然和自己抢舞伴。难道瑾儿刚才沒听见今晚篝火晚会上作为轩辕名玉舞伴的意义。   第八十章 只为和你一舞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罗塔部落的姑娘们对今晚的篝火晚会很期待。因为草原第一勇士穆硕回來了。还带來一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   穆硕人气爆棚是情有可原。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街坊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知根知底。都知道穆硕的人品无可挑剔。   穆硕沒想到的是轩辕名玉的人气也非常火爆。有几个姑娘缠住穆硕悄悄打听名字。得知那少年名叫轩辕名玉。便委托穆硕代为询问可否邀请轩辕名玉参加篝火晚会。   “我不会跳舞啊。”轩辕名玉觉得自己拒绝姑娘们的邀请很不礼貌。但是他说的是实情。并非故意矫情推诿。   “沒事。草原上的篝火晚会讲就的是热烈气氛。参与的人感到欢快就好。跳舞就是凑个插曲。会不会跳都无所谓。摆个架势就行。况且那舞简单得很。一学就会。有姑娘带着转一圈就沒问題了。”穆硕解释了一大堆。   “那好吧。等晚上我去看看。现在我好困。想睡一会儿。可以吗。”轩辕名玉见自己无法推辞。只得先推到晚上。何况自己身上的伤又开始疼起來。很想好好地睡一觉。   “睡吧。我们这里都睡在地毯上。”穆硕手指着帐篷一角堆了好几条厚实的毛毯。   任珍看见轩辕名玉蹙眉欲睡。知道他伤重疲倦。连忙帮忙打开毯子。一层层铺平在地上。搀扶轩辕名玉睡在上面。   瑾儿公主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任珍服侍轩辕名玉躺下休息。心里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这样服侍自己所爱的人。那该有多好。   轩辕名玉躺在厚实的毛毯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尽量放松身体。不去理会身体各处传來的疼痛感。隐约觉得身边有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发现是瑾儿公主盯着自己看。不禁一笑。抱歉道:“我真的要睡了。不能陪你们闲聊。对不住。”   “你呀。怎么总是道歉呢。你沒有对不起谁。快睡吧。”瑾儿公主笑一笑。对轩辕名玉的好感越來越加深。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温馨。   轩辕名玉安然入眠。很快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看见了小星星。   穆硕站在帐篷门口。见轩辕名玉睡了。轻声招呼帐篷里的人到外面去吃午饭。留下轩辕名玉一个人在帐篷里踏踏实实睡觉。   瑾儿公主、小莲、任珍、徐小笛都很听话。乖乖地陆续走出帐篷。围坐在帐篷门外的一个大铁锅旁。等着吃饭。   瑾儿公主闻见大铁锅里面散发出來的香味。想起自己还是第一次这样席地而坐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感到很新奇。   任珍坐在瑾儿公主身边。还在为瑾儿的事牵肠挂肚。问道:“瑾儿。万一送你去和亲的人找到这里來。你怎么办。”   瑾儿公主一听。脸上变色。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二小姐。可以帮我想个办法吗。我想躲起來。不知道躲到哪里比较好。”   任珍想了一想。说道:“如果你想躲。当然是穆壮士的帐篷最安全。他是草原第一勇士。谁敢强行闯进他的帐篷。”   “可是。我不想连累别人。能不能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藏在这里呢。”   任珍抬头打量了一下蹲在大铁锅旁忙碌着煮饭的罗塔部落的姑娘。见她们穿着打扮都差不多。个个身穿长裙、头披彩紗。脸上还涂抹了两道宽宽的朱红颜色。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察觉是哪一个。心里登时有了主意。笑道:   “瑾儿。你看她们的打扮怎么样。”   瑾儿公主平时看惯典雅端庄的服侍。对罗塔部落姑娘们穿戴的过于鲜艳有点不适应。但是别人部落的习俗。自己也不好妄加评论。点头答道:“还好。”   “诶呀。我是说让你穿上她们的衣服。那些前來找你的人会不会就认不出來了。”任珍觉得自己的主意很高明。乐呵呵地问。   “你说的不错。大概一多半人应该认不出。但是我王兄除外。只怕不管我穿成什么样。我王兄都会一眼认出來的。”   “你王兄是你亲哥哥吗。他会不会顾念你们之间的兄妹情放你一马呢。”   “大概不会的吧。我王兄自从去西秦国做质子回來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暴躁任性。不是很通情达理。”   “那就沒办法了。你王兄真要命。”   “也不怪我王兄不念兄妹情。我能理解他。因为我父王身患重病。决定等我和亲之后。就传位给我王兄做国王。送我和亲目的是让轩辕王朝扶持我王兄坐稳王庭。”   “原來是这样吖。看來和亲对你王兄有很大好处。他当然乐意尽快让你和亲去。”   “是啊。我也是担心王兄会很快找到这里來。其实。我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瑾儿公主闷闷不乐。   大铁锅里的汤水沸腾了。面条很快煮好。大家每人端起一碗面來吃。香喷喷地很是可口。   瑾儿公主吃了一口面条。觉得蛮香。禁不住问:“二小姐。咱们要不要趁热给轩辕公子送一碗面条进去。你不是说他饿坏了吗。”   “还是让他睡一会儿吧。轩辕公子的确饿坏了。可是他受伤不轻。也困坏了。最好等他睡醒在吃东西。”任珍思忖着说。   瑾儿公主对任珍的话言听计从。不再提议。端着面碗慢条斯理地吃起來。同时。侧耳细听帐篷那边。里面似乎静悄悄的。猜测着大概轩辕名玉睡着很沉。   然而。帐篷里发生了一点变化。轩辕名玉在梦里看见了小星星。惊讶地问:你怎么进來的。   梦境中。秦星怡幽怨地扫了轩辕名玉一眼。用芊芊玉指点了一下帐篷上的一个小小窗口。   窗口那么小。你居然能从那里进來。轩辕名玉惊讶地想着。慢慢地苏醒过來。   轩辕名玉从梦中清醒。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儿背向着自己。眼望着帐篷上的小小窗口出神。   “你是……小星星吗。”轩辕名玉低声发问。看那女孩儿的背影婀娜多姿。腰肢纤细。身材细高。像极了秦星怡。   那女孩儿慢慢地回转身。美丽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神里的目光又是爱慕又是怨恨。显示出充满矛盾的复杂心情。不正是秦星怡吗。   “冤家。知道是我你还问。”秦星怡幽幽地叹息。为自己说话的亲昵也感到吃惊。跺了一下脚。悔恨自己每每见到轩辕名玉都变得软弱无能。   “这一上午。你去哪里了。”轩辕名玉也忍不住关心秦星怡。很想知道她一上午在干什么。是否见到他的师弟白银帆。   “还能去哪里。只在咱们分手的地方。一直打坐调息來着。这两天真的是内力消耗过大。差点发热生病。”   秦星怡沒敢说自己打坐完毕之后。发现师弟白银帆还沒有回來。自己命其他人在原地等。自己独自來罗塔部落看望轩辕名玉。因为自己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他。   白银帆等人为什么沒有回去和师姐秦星怡会合呢。原來他在奔跑过程中。发现徐三笑跟踪而來。不知有何目的。生怕暴露师姐运功疗养的地方。特地转了一个大圈子。把徐铁匠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轩辕名玉不知道秦星怡这次來罗塔部落有什么事。会不会还想把自己带走。问道:“你知道这个帐篷是谁家吗。”   秦星怡觉得轩辕名玉的提问很无聊。笑着反问道:“是谁家又有什么相干呢。本小姐不会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帐篷里。”   “很简单啊。帐篷外面坐着小笛他们一大群人。你还能不在附近。”秦星怡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笑意盈然。觉得回答这种弱智问題简直低估自己的智商。   “其实。我是想问。你來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本來。只是想看看你。担心你的伤势会不会变得更严重。现在呢。我知道了。只为今晚和你共舞一曲。”   “你是说。”轩辕名玉有点沒搞明白。追问道。   “是啊。今晚不做别的。只为和你一舞。成为你的舞伴。做你喜欢的人。”   “可是。你不是一口咬定我杀了你父皇吗。为什么还要这样。”   秦星怡脸上浮上红晕。想到:傻瓜。我不会告诉你。上午打坐的时候。因为你的事情引起胡思乱想。差点气息走岔。幸好及时收功。才不至于碾成大祸。   “我是说今晚。只是今晚。这一个晚上。难得遇上篝火晚会。你和我跳一支舞。咱们两个定下情缘。”   “你。”轩辕名玉想不到秦星怡会有这种想法。迟疑地问。   “当然了。如果你是清白的。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包括下一辈子。我要用两世情缘。加倍补偿我带给你的伤害。是我害你受伤失忆挨饿受冻。”   “谢谢你。小星星……”轩辕名玉听到秦星怡深情表白。觉得很感动。刚想要表达谢意。却被秦星怡拦住话茬。转折说道:   “但若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命中注定会死在我手里。然后。我等你下辈子來找我报仇。总之。我和你之间的恩怨需要两辈子才能化解吧。”   第八十一章 瞭望台藏身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听到秦星怡的话。心里很不自在。知道两个人之间存在的是一个死结。暂时沒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唯有自己和她尽量避而不见。也许能让她冲淡一些怨恨。   “小星星。你预约跳舞的事有点迟了。今晚我已经有舞伴了。”轩辕明玉开始寻找借口。采取和她疏远的策略。   “你这么大本事啊。刚才罗塔部落沒多大功夫。就已经选中舞伴作为心上人了。”秦星怡有点不太相信。   “其实呢。我有沒有舞伴不重要。重要的是任镇长昨晚跟你求过婚。任二小姐肯定不愿意看见你在篝火晚会上和别的男子跳舞。”轩辕名玉料定秦星怡脸皮薄。这么说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原來你介意别人向我求婚。”秦星怡恍然大悟地说道。   轩辕名玉见秦星怡误会了自己的话。也不想多解释。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她和自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说啊。你是不是因为别人求婚而吃醋。”秦星怡不愿糊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很想弄清楚真相。   轩辕名玉瞧着秦星怡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自己拒绝她做自己的舞伴是不是太狠心了。只得放缓语气。温柔地说道:   “好吧。就算我吃醋。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吃醋呢。你身份高贵。年少貌美。别人向你求婚很正常。但是你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表示。不应该态度暧昧。那样的话任镇长会觉得有指望娶你为妻。会纠缠下去的。”   轩辕名玉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累得呼哧带喘。希望秦星怡会就此生气。放弃今晚要和自己共舞之事。   秦星怡忽闪着两只杏核一般圆滚滚的大眼睛。瞧着轩辕名玉暗含着在那里指责自己态度暧昧。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來。说道:   “可惜你失忆了。关于我的终身大事。早在四年前我就已经一锤定音。我要嫁给一个人。除非那个人死了。否则的话。我不会移情别恋的。”   “那个人是谁呢。”轩辕名玉傻傻地问。   “那个人他……”秦星怡聚精会神地望着轩辕名玉好看的面孔。怀疑他是否真的失忆了。如果轩辕名玉沒有失忆。而是故意要自己说出來是他。他再一次当面拒绝自己。那自己真的是颜面无存。   “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找我跳舞。如果我真的是你杀父嫌疑犯。你不应该和我套近乎啊。”轩辕名玉希望自己这么说可以警醒秦星怡。让她回头是岸。和自己慢慢疏远。   秦星怡叹息一声。不知道怎么和轩辕名玉解释才好。自己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依旧藕断丝连。想要和他今晚最后在跳一次舞。等到篝火晚会散场以后。自己就要把他强行带走。   “也不算套近乎吧。因为。今晚跳舞是我想要圆一场梦。一个四年前我很想嫁给的那个人。做一次他的心上人。”   “难道你是想让我桃僵李代。今晚临时做一下你要嫁的那个人的替身吗。”   “就算是吧。唉。”秦星怡有点欲哭无泪。轩辕名玉把过去的事都忘记了也好。要不然他藉此想自己求饶。自己会进退维谷。茫然不知所措。   秦星怡心里暗暗抱歉道:对不起名玉。等篝火晚会散了之后。一切就恢复原样。仇人是不能谅解的。   这时候。帐篷外传來脚步声。任珍和瑾儿公主联手走來。议论着好像听见帐篷里有动静。也许轩辕名玉睡醒了。   秦星怡听见帐篷外面來人了。不愿暴露自己來过。匆匆说了一句:“天黑我再來找你。”说罢。运用缩骨功。从帐篷上的小窗口游了出去。   轩辕名玉看见秦星怡显露的这一手高超武功。十分敬佩。对自己和秦星怡之间爱恨难辨、错综复杂的关系惋惜不已。   任珍和瑾儿公主推开帐篷小门。一前一后各自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來。看见轩辕名玉坐在毛毯上果然睡醒了。高兴地走到他身边。争相询问他饿不饿。   “是啊。我快要饿死了。赶快。把你们手里的两碗面都给我。”轩辕名玉觉得自己此刻肚子咕咕叫。好像一只饿狼了。   任珍好笑道:“轩辕公子。慢慢吃。你先接过來瑾儿手里的那碗面条吧。吃完了她那碗。再吃我这一碗。饭要一口一口吃嘛。”   “好的。谢谢二小姐。”轩辕名玉接过瑾儿公主端來的那碗面条。风卷残云般吃光。又接过任珍手里的那碗面。一鼓作气地吃进肚里去了。这下子吃饱了。   “慢点吃。你一定要吃这么快吗。面条会在胃里面打架的。”任珍看轩辕名玉吃饭太快。笑着提醒道。   “因为我要抓紧时间啊。罗塔部落不能待了。我要尽快离开这里。”轩辕名玉说着。想要站起身。   “出了什么事啊。为什么着急要离开啊。这里不是很好吗。部落族人都这么热情。晚上还要有篝火晚会。”瑾儿公主不解地问。   “这些我都知道啊。穆硕他们人都很好的。但是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一言难尽。总之我必须走。”轩辕名玉无奈地说。   “轩辕公子。你是不是预感到被什么人盯上了。其实你离开这里反而不安全。不如留下吧。“任珍劝道。   “不瞒你们说。我很喜欢罗塔部落。这里民风淳朴。族人对待陌生客人热情似火。我真的很想留在这里。或者我先离开一晚上。明天再回來。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轩辕名玉也知道独自去荒野不安全。有凶恶吃人的狼群。还会有任府七雄在搜索自己。   任珍听到轩辕名玉只是想要躲避今晚。觉得这个事情好办。走到帐篷门口。把穆硕叫进來。问道:“穆壮士。你知道部落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起來一个人吗。”   “为什么要藏。”穆硕不太明白地问。   “穆大哥。如果我说我沒有杀人。不是杀人犯。你会相信我吗。”轩辕名玉迫切地等待回答。   “你是说你不是秦大小姐的杀父仇人。以前俺也许不信。但是现在俺相信了。你一定沒有杀人。”穆硕质朴的眼神充满信任。   “谢谢你。穆大哥。”轩辕名玉知道这一份信任來之不易。在此之间秦星怡认定自己是杀父凶手。或多或少地给穆硕造成先入为主的观念。幸好穆硕有自己的判断。人与人之间最难得的就是彼此信任。   “让俺想想。按理讲。部落这么大的地方。想要藏起一个人应该不难。”穆硕开始琢磨起來。   “穆爷。穆少侠。穆大哥。我不知怎么称呼合适了。那个。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也藏起來。我和轩辕公子藏在一起。两个人也不会寂寞。免得我王兄找到这里來。”瑾儿公主坦诚地问道。   “两个人吗。让俺仔细想想。”穆硕拍了一下后脑勺。   任珍听瑾儿公主说得有理。也帮忙说道:“穆壮士。请你多费心考虑一下。看看有沒有能藏下三个人的地方。”   “怎么是三个人。”穆硕愣愣地问。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人数一个一个不断地在增减呢。   还是瑾儿公主脑筋转得快。问道:“任姐姐。你也想藏起來吗。那样也好。咱们三个藏在一起就不怕闷了。”   任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啊。就怕我哥他们找來。肯定会把我带回莫离镇去。我就不能和你们在一起玩了。上午在荒野里我哥他们和咱们错过去了。谁知道会不会找到这里來。”   穆硕一听觉得任珍说得有理。一拍大腿。道:“有了。部落中央有一个瞭望台。台子顶部用野草遮掩起來变成了一个小窝棚。今晚你们可以躲到里面。别点灯。别弄出声响。沒人会注意到那里。你们觉得行吗。”   “好。就这么办。”轩辕名玉答应了。   “什么这么办啊。”徐小笛推开帐篷小门走了进來。好奇地问道。   任珍把自己三人想要躲到瞭望台的事情说了一遍。徐小笛开心地说道:“那好啊。藏猫猫的游戏最好玩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藏起來。”   “晕。这么一会儿就要变成藏四个人了。瞭望台藏三个人已经很拥挤了。”穆硕扶额说道。   “小笛大侠。你听见了。瞭望台只能容得下三个人。你还是别凑热闹了。参加篝火晚会去吧。你不是很想参与唱歌跳舞这一类的热闹活动吗。”任珍耐心劝道。   “那好吧。你们藏严实点。我和穆大哥在外面保护你们。”徐小笛一拍胸脯。俨然有大侠风范。   任珍心细。沉吟了一下。问道:“穆大哥。还要给你添麻烦呢。能不能帮忙拿几套你们族人穿的衣服來。我想。最好我们三人换上你们族人的衣服。方便在关键时刻滥竽充数。蒙混过关。”   “当然。这个好办。我的族人谁家都有几套富余衣服的。俺去找他们借三套。”   穆硕动作麻利。很快借來衣服。轩辕名玉等三人更换好衣服。登上了瞭望台。   眺望台是一个好地方。可以在上面居高四望。把下面举办的篝火晚会看得一清二楚。   第八十二章 晚会生意外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罗塔部落的姑娘们好兴奋。很重视即将举办的篝火晚会。在黄昏來临之际。大家齐动手來筹备。   部落中央的草场上搭设了十几个长条案子。案子周围摆放了很多木墩儿。案子上面堆满了一袋袋族人自己酿制的羊奶酒。以及风干的各类肉脯。   草场上点燃了一大堆篝火。足足有方圆几米宽。映照着陆续前來参加的人群。   傍晚时分。悠扬的马头琴声缓缓拉响。在无边的天际回荡。拨动着前來跳舞的青年男女的心。   徐小笛最喜欢凑热闹了。早早地挤进人群里。拿起一个扁圆形的手鼓敲击着玩。   穆硕见徐小笛玩得自在。任由他随意玩。自己走到部落族长身边。问道:“今晚开始前。还请族长讲几句开场白。助助兴吧。”   部落族长并不推辞。笑道:“好。本人先讲几句祝酒词。然后你表演一下箭法。”   “行。俺射苹果。露一手百米穿杨的神技。”穆硕豪爽答应。   篝火晚会也许能决定罗塔部落姑娘们的恋情。所以。她们经过精心打扮。梳妆整齐。穿着华丽。一个个笑意飞上眉梢。   篝火晚会宣布正式开始之前。几个姑娘跑來询问穆硕那个美少年怎么不见。她们纷纷露出很扫兴的样子。   “这个。你们等一下。我帮你们问问。”穆硕不擅长随机应变回答问題。只得扭头看着徐小笛。心想:对不住小弟弟。这个烂摊子你帮忙想办法收拾一下。   穆硕问道:“小笛。姑娘们问轩辕公子去哪里了。你快去找找。别让大家失望。”   “好的。我去找。”徐小笛聪明伶俐。马上答应。跑到人群的另一边去了。   部落族长见时辰不早。命族人鼓手们敲起手鼓。一阵咚咚咚地鼓声震响之后。举起一个酒袋子。举起來敬一下天和地。说道:   “乡亲们。今天又是十五月圆之日。感谢上苍庇佑大家平安、丰衣足食。今晚是一个快乐吉祥的日子。大家尽情地喝酒。年轻人和有情人都跳起來吧。”   部落族长说完。在一片掌声下喝了一口酒。宣布篝火晚会正式开始。首先请草原第一勇士穆硕为大家表演百米射苹果。   马上就有族人跑來帮忙。把一个苹果放在一百米开外的一个木墩儿上面。   穆硕手持一张大弓。拿了一支长箭。对准小小的苹果瞄了一下。“嗖”地一声射了出去。闪电般射中苹果。果然不愧是神箭手。   族人姑娘们尖声喝彩起來。为了罗塔部落有这么一位射箭能手而自豪。   穆硕走过去拿起苹果得意地看了看。拔出长箭。走回篝火旁边。心想:如果秦大小姐能看见俺表演该有多好。   部落族长高声喊起來:“跳起來吧。小伙子们。姑娘们。去邀请你喜欢的人跳舞吧。”   众人哄然叫好。很多沒有意向舞伴的青年男女们手拉手开始绕着篝火跑大圈。一边跑一边唱歌。欢乐的气氛洋溢在晚会。   轩辕名玉看见穆硕射箭神技。很想为他鼓掌叫好。又怕暴露自己的藏身之所。只得心中喝彩。   瑾儿公主看见青年男女们开始手拉手跑大圈跳着笑着。很是羡慕。小声说道:“可惜啊。咱们不能参加。错过了这么热闹的机会。”   轩辕名玉见瑾儿公主很想去参加晚会。不忍打断她的兴头。压低声音问道:“瑾儿。你真的想去跳舞吗。”   瑾儿公主脸红了一下。觉得自己如果出尔反尔会被大家笑话。扭捏说道:“其实我不会跳。”   轩辕名玉听得出來瑾儿公主也想凑热闹。说道:“沒关系啊。你看。他们基本上就是手拉手跑大圈子。顶多背转身子踢一下腿。一点难度也沒有。看一遍就会了。你要是想去参加。让穆大哥带着你跳两圈。保证沒问題的。”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瑾儿公主看着瞭望台下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好奇又兴奋。感觉自己的两只脚尖在不停地点地。渴望去跳舞。   “轩辕公子。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去跳舞就好了。”瑾儿公主拉了一把轩辕名玉的袖子。十分恳切地说道。   “瑾儿。我真的不行。今晚的篝火晚会我最好不要参与。我怕我一露面就会被人带走了。恐怕我就再也回不來罗塔部落。”轩辕名玉想起秦星怡说过等篝火晚会结束之后要把自己带走。眉头紧蹙。显得忧虑过度。   任珍听了轩辕名玉的话。忽然觉得万般不舍。劝道:“轩辕公子你别难过。谁也不能把你强行带走。就算我哥他们也不行。你要好好地躲藏着。今晚的篝火晚会不算什么。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篝火晚会。等到你觉得安全了。再來参加跑大圈就沒问題了。”   瑾儿公主听出任珍处处为轩辕名玉着想。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孩子气般胡闹。很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好吧。二小姐。我知道错了。”   任珍觉得瑾儿公主脾气很好。特别随和。难得她肯和自己道歉。笑道:“瑾儿。你沒什么错啊。只是你不了解轩辕公子的苦处。昨晚我一直看着他因为我的缘故被人冤枉。受了重伤。所以。我才会更心疼他。”   瑾儿公主听到轩辕名玉身上有伤。问道:“轩辕公子。你的伤还疼吗。等篝火晚会结束后。我帮你清理伤口吧。”   轩辕名玉感觉身上的各处伤口此起彼伏地隐隐作痛。一直隐忍不做声呼疼。此刻见问。连忙点头说道:“好。谢谢瑾儿。难为你想得周到。你看见血不会晕吗。”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还真是晕血。”瑾儿公主深感歉意。   “你晕血。还说那么多干嘛。”任珍不喜欢瑾儿说空话。晕什么血。还不如自己坚强。   三个人小声嘀咕着。忽听部落外面传來鸣锣声。一只大约二、三百人的马队照着火光这里飞奔而來。   “呀。不会是我王兄他们找來了吧。轩辕公子。救我。我不想去和亲。不想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我不要嫁给老头子。我就是嫁也要嫁给像你这样的翩翩君子。”瑾儿公主顿时紧张起來。扯住轩辕名玉的衣袖说道。   “瑾儿。你先别担心。也许不是呢。”轩辕名玉和颜悦色地劝道。   任珍在旁边听见。也有点担心。从另一边也拉着轩辕名玉的衣袖。推测着问道:“如果不是瑾儿的王兄。那就是我哥他们了。”   轩辕名玉眼见身边这两个女孩都害怕起來。安慰道:“你们两个别慌。有我在呢。如果是瑾儿的王兄來了。也许还好对付些。万一是二小姐的哥哥來了。还真有些棘手。”   轩辕名玉说到这里。认为总而言之。只要來的人不是秦星怡就好。   前來的那支马队停在了罗塔部落外面。二三百人整齐有序地排列着队伍。领头的青年是檀疆国王子苏蒙。   苏蒙王子这次担任护送和亲公主。也就是自己的王妹苏瑾前往边境驿站与轩辕王朝的迎亲使者会合。沒想到半路偶遇雷阵雨。雷鸣电闪之后和亲公主的马车居然不见了。   苏蒙王子顿时心慌意乱。要知道父王曾答应过自己和亲成功之后。父王就把国君之位让给自己。如今瑾儿王妹一丢。自己的前途不会一帆风顺。   寻找王妹苏瑾是苏蒙当前的头等大事。他带领着送亲卫队一路寻觅过來。远远地就看见草原这边火光通明。于是循着火焰亮光搜寻过來。   苏蒙王子命送亲队伍停下。问副将这里是什么地方。   副将答道:“王子殿下。此地是罗塔部落。有一个大大有名的人名叫穆硕。是今年争夺的草原第一勇士。”   苏蒙王子自持是王室成员。怎么会把一个草原牧民放在眼内。纵然是草原第一勇士。也只能为我所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苏蒙王子挥挥手。命大家下马。吩咐副将带领二十几个兵士跟自己进部落。其余人马分散在部落四周。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就地待命。   苏蒙王子带人走进部落。沿着火光的痕迹走了过來。看见很多亲年男女们手拉手跑大圈不亦乐乎。挥手高呼一声:“停。”   正在跳舞的青年男女们谁会注意到篝火外面的偷人挥手喊停。依旧气氛热烈地跳着舞。   苏蒙王子见自己的命令在这里不起作用。简直一点号召力也沒有。不由得气愤愤地命二十几名兵士过去推搡跳舞的人们。一下子推到了十几个人。跳舞的大圈子终于被断开。   部落族长眼见前來的兵士态度蛮横。横推竖搡地对待族人。生怕自己的族人有什么闪失。自古道:民不和兵争。   部落族长急忙命鼓手们敲鼓。让跳舞的人们停住舞步。宣布篝火晚会暂停。因为发生意外情况。   苏蒙王子第一次來到罗塔部落。见族长暂停晚会。觉得自己的面子给足。这才有点脸色缓和。步至篝火旁。   部落族长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來。说道:“不知各位光临罗塔部落。有什么事。”   苏蒙王子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尊贵的样子。说道:“本王子是來找人的。我王妹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第八十三章 惺惺相惜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罗塔部落族长不知道苏蒙王子口中所说的王妹是谁。有些懵懂地往四处环顾了一下。施礼说道:“原來是王子殿下驾到。光辉普照。真是我们罗塔部落的荣耀。不过。王子殿下所说的王妹。本族长确实沒看见。”   苏蒙王子见族长这么快就说沒看见。认为是搪塞之词。有些不悦地说道:“族长是大忙人。部落这么大。光是族人居住的帐篷就有数百个。要是谁家帐篷里藏起个陌生人。族长也不一定知晓。”   部落族长听苏蒙王子这般口气。觉得他好像认定是自己族人把他王妹藏起來。解释道:“王子殿下。我们罗塔部落虽然族人众多。但我保证不会有人随便私藏女子。这一点请王子殿下尽管放心。”   苏蒙王子听到族长的保证。不肯轻信。但是觉得部落这么大。如果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搜查起來也很麻烦。不如说服族长鼎力相助。尽快交出王妹。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族长。我王妹失踪不仅有性命之忧。更关系到国家命脉。”   苏蒙王子说到这里。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王妹这一次出宫是准备与轩辕王朝和亲。如果咱们檀疆国单方面毁约。势必要影响两国之间的友好往來。”   部落族长听到事关重大。不敢掉以轻心。问道:“王子殿下这么一说。本族长明白了。寻人的事情刻不容缓。只是不知王子殿下为什么一口咬定贵王妹在我们部落里呢。”   苏蒙王子按住自己想要发作的脾气。反问道:“今天上午。送亲队伍在半路上突遇一场特大雷阵雨。我王妹的马车大概是因为闪电雷击的原因受惊跑散。沒了踪迹。罗塔部落距离出事地点最近。当然你们这里的嫌疑最大。”   “好吧。本族长这就找人调查一下。王子殿下稍等。不如坐下來。喝一袋我们部落的特产羊奶酒。解解乏。提提神。对身体健康大有补益 。”   “不必了。本王子不习惯随便吃喝陌生人的东西。还是劳烦族长赶紧去找人要紧。”苏蒙王子催促道。站在当地。连木墩儿也懒得坐一坐。   瑾儿公主躲在眺望台上。紧张得手心冒汗。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贴近轩辕名玉的耳畔。说道:“糟了。我的丫鬟小莲还在篝火晚会的人群里。会不会被我王兄他们发现。”   轩辕名玉见问。觉得此事的确可虑。连忙从瞭望台上往下望。见篝火四周黑压压地站满了前來参加晚会的族人。夜色降临之下。人影层层晃动。看不清楚小莲身在何处。   瑾儿公主惊慌之中。忽然想起自己的马车。知道穆硕已经卸了车。将马儿牵到马槽处饮水喂草。但是车辆依旧停放在马棚草垛子后面。只要细心的人从附近路过就会发觉。   瑾儿公主觉得自己的踪迹很快就要暴露。万分不乐意跟随王兄去和亲。急得眼圈发红。娇声欲泣地说道:“轩辕公子。怎么办。救救我。我不想跟王兄去和亲。”   轩辕名玉不忍心瑾儿难过。安慰道:“别担心。他们一时半刻找不到这里。”   “可是。我的马车会露陷的啊。”瑾儿公主焦急地说。   任珍也着急起來。说道:“是啊。我们光顾着人躲起來。忘了马车的事。应该提醒一下穆大哥把马车也隐蔽起來。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二小姐。刚才匆忙之间谁会想得到这么多细节问題呢。你们两个不要担心。等一下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下去应付一下。”轩辕名玉劝道。   “轩辕公子。你下去怎么处理。这位王子殿下不会善罢甘休的。”任珍担心地问。   “我想。趁着王子他们还沒有发现马车和小莲。我下去对付他们。就说我曾经在路上看见瑾儿公主往西边去了。先把他们支走。然后咱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样行吗。轩辕公子会不会有危险。”瑾儿公主素手绞着自己的衣襟一角。忽扇着眼睫。不安地问道。   轩辕名玉微笑了一下。安慰道:“我觉得能行。你们两个放心。很快会把他们打发走。二小姐。你答应我。要照顾好瑾儿公主。别让她冲动。”   “好吧。轩辕公子。如果你觉得能行。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要不先试试看。”任珍也只得表示同意。   轩辕名玉点点头。站起身來。觉得坐得久了。腿有些发软。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瞭望台的栏杆。站稳身子。将腰带重新系好。忍着隐隐作痛的腰伤。一步一步顺着梯子悄悄走下瞭望台。   部落族长正在和穆硕等几个人正在人群外围窃窃私语。一抬头。忽然看见一个身穿本族装束打扮的少年走了过來。鞠躬说道:“族长好。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部落族长很诧异。这个少年面相很陌生。不像是自己的族人。可是却又穿着本族人的衣服。惊奇地问道:“少年。你是。”   “我姓轩辕。今天中午刚來你们部落做客的。沒想到给你们带來了麻烦。深表歉意。”   穆锁也紧跟着介绍道:“族长。他就是俺刚才说的那个少年。他因为受伤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过去的事了。”   “是吗。少年。你失忆了。不怕。这个问題本族长可以帮你。等篝火晚会结束之后。本族长帮你用本族秘术恢复记忆。你觉得可好。”   轩辕名玉一听部落族长可以帮自己恢复记忆。觉得有了希望。说道:“当然好啊。多谢族长。能帮我恢复记忆最好。感激不尽。我被秦大小姐误会很深。真希望我能让一切水落石出。”   “秦大小姐是谁。如果她误会你。本族长可以代替你和她解释。做人总要讲道理。不能胡搅蛮缠。本族长会尽量说服她。你受伤失忆已经很痛苦了。在被人误会就更加苦不堪言。请她多多理解。”族长慈善地说道。   轩辕名玉听了族长发自肺腑的话。很是感动。难得族长深明大义。肯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再三道谢。说道:“族长。谢谢你大慈大悲替我着想。我也不能连累你们。王子他们前來找人的事。我会一力承担。”   穆硕急忙问:“你打算怎么办。”   轩辕名玉转向穆硕。说道:“我去和王子他们说。我中午回來的路上。曾看见公主的马车往西边去了。”   “王子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穆硕不放心地问。   “如果我说的话在理。王子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轩辕名玉其实心里也沒有把握。只不过这是唯一能解救瑾儿公主的办法。同时也能让罗塔部落尽快摆脱困境。   族长年事已高。阅人无数。听出轩辕名玉的意思是要给部落解困。心中有感而发地说:“少年。你心底如此善良。可怜又失忆。孤苦伶仃。本族长真想高攀。收你为义子。”   轩辕名玉也跟感动。面对族长仿佛面对自己的亲人一样。说道:“族长。若能咱们两个为父子。真是上天有眼。可是。现在还不能。我希望一切都要等我恢复记忆之后。如果能证明我清白。我就认族长做我的义父。到那时皆大欢喜。”   “好孩子。你说的对。就这么办。”族长也很期待。自从族长老伴去世后。他一直一个人过日子。膝下无儿无女。很是寂寞。如果能收养一个善良少年做自己的义子岂不是好。   穆硕见族长和轩辕名玉惺惺相惜。插科打趣地说道:“如果你们要认义父子。俺也想凑个热闹。不知可以吗。”   部落族长知道穆硕是一个孤儿。又是草原第一勇士。如果自己能收他做义子。面子上更有光彩。呵呵大笑着立即答应。   轩辕名玉点点头。说道:“穆大哥。那样太好了。求之不得。”   穆硕是个实在人。觉得自己就要和轩辕名玉都要被族长收为义子了。那轩辕名玉不就变成自己的义弟了。他也不管事情还八字沒一撇。立即改了称呼。开心笑道:   “二弟。真是有缘。俺和你一步一步走到了一起。成了兄弟。以后不分彼此。”   轩辕名玉也很开心。很想多说几句。可是气息一时不畅。咳了几声。喘息不停。   穆硕知道轩辕名玉身上有伤。想起昨晚自己曾经喂他吃过一粒药丸。说道:“二弟。你是不是伤口又痛。我这里还有药丸。你再吃一粒。”   轩辕名玉想说谢谢。这些珍贵的疗伤药丸自己已经是第二次吃。穆硕完全是免费无偿地提供给自己服用。不愧做天底下最好的义兄。   轩辕名玉接过药丸。放进口里咽下去。说道:“族长。穆大哥。我去处理一下王子他们的事情。等回來再叙话。”   “好的。小心点。和王子殿下谈话要谨慎。别惹恼他们。随机应变就好。”族长嘱咐道。   穆硕知道轩辕名玉即将面临的风险。搞不好会激得王子殿下恼羞成怒。因为只有自己和轩辕名玉清楚瑾儿公主正躲在瞭望台上。如今换成瑾儿公主另有去处的说法。苏蒙王子他们会不会相信呢。   第八十四章 希望她能消消气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罗塔部落的篝火晚会因为苏蒙王子的突然闯入而暂停下來。族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瑾儿公主躲在瞭望台上。偷偷往下面瞄着。看见王兄居然能耐住性子板着脸在篝火旁边等待。自己心里越发慌张。悄悄问任珍道:“二小姐。我好害怕。”   任珍是一个心底极其善良的女孩。见瑾儿公主心慌。握住她的一只手。安慰道:“瑾儿。你要有信心。轩辕公子肯定会帮你化险为夷。”   瑾儿公主察觉到任珍的手热乎乎的。心里有了一点底气。看见王兄仰脸伫立。又觉得自己对不住皇兄。不由得纠结起來。闭上眼睛定定神。   苏蒙王子正等得十分焦躁。忽见族长领着一个少年排开众人走了过來。细细打量那少年。见他穿着罗塔部落族人的衣服非常合体。脸上涂抹着每逢参加盛大活动都需要装扮的浓妆艳抹。主要是红、白、黑三种颜色一道道交织画在脸上。几乎遮掩了本來面貌。   部落族长走到苏蒙王子身前。启禀道:“王子殿下。事情打听得有些眉目了。”   “怎样。快说。”苏蒙王子性急催促。   “王子殿下别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有一个少年应邀來我部落做客。据他说。在前來这里的半途中。曾经遇见过一辆受惊的马车。车上只有两个姑娘。”   “嗯。这就差不多了。看样子是**不离十。然后呢。”苏蒙王子静等下文。   “然后。他们就擦肩而过。各奔东西了。”部落族长代为回禀道。   苏蒙王子不愿意听族长转达这些事。用手指着轩辕名玉说道:“就是这个人半路遇见过。让他自己答话。”   部落族长解释道:“是的。就是他。从其他部落慕名前來拜访我们部落里的草原第一勇士。大概他还年少。沒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小。初次见到王子殿下的威仪有点拘谨陌生。不敢站出來主动回话。得。我这就叫他上前來拜见王子殿下。”   部落族长说着。伸手招呼道:“小玉。过來。别害怕。王子殿下对待咱们草原上的人很大度。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会为难你的。”   轩辕名玉低了头。走到苏蒙王子跟前。双膝发软。索性跪在草地上行大礼。说道:“小玉拜见王子殿下。”   苏蒙王子“嗯”了一声。也不说免礼。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少年。问道:“你说清楚。后來那辆马车去哪里了。”   轩辕名玉很聪明。模仿着罗塔部落族人说话的口音。也不抬头。垂眸答道:“启禀王子殿下。我和那两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她们沒说要去哪里。我也沒问。”   “你倒是推得干净。”苏蒙王子有些不爽。得不到王妹的具体下落。发急地喝道:“难道你是瞎子。那辆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你总看得见吧。”   “哦。这个。她们的马车往东西方向去了。”轩辕名玉认真回答。   副将站在苏蒙王子身后。听到那少年说往东西方向去了。提醒苏蒙王子道:“殿下。如果末将猜测沒错的话。公主的马车应该是去了莫离镇。”   “莫离镇。你确定。”苏蒙王子追问。   副将只是推测。也不能肯定。回禀道:“殿下。末将只是按照常理推断。东西方向距离这里最近的有人群居的地方就是莫离镇。那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如果公主真的是去了那里。当真很棘手。要想讨人出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蒙王子点头。认为副将说得有理。对族长说道:“族长。本王子跟你临时借用一下这个人。让他带路。带领迎亲队去他和公主相遇的地方。在哪里指点一下马车的去向。”   “这……”部落族长犹豫起來。看了一眼轩辕名玉。觉得他身体很虚弱的样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再去历经颠簸跋涉呢。   苏蒙王子极端蛮横。也不征求轩辕名玉本人的意见。只和族长打了一个招呼。便命副将过去将轩辕名玉带走。   “这这……”部落族长一时间变得有些无计可施。答应也不好。阻拦又不敢。好像墙头草一样心思左右摇摆不定。   轩辕名玉情知苏蒙他们不会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发掉。自己既然已经深陷泥潭。也只能越陷越深。   为了成全瑾儿公主的心愿。轩辕名玉并不反抗。任凭那个副将把自己从地上拉起來。抓住自己的一只手臂往外扯。   轩辕名玉知道自己这一去危险重重。王子他们找不到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强忍着不去抬头再看瞭望台一眼。心里默默地和任珍以及瑾儿公主告别。   “慢。”忽听有人大吼一声。好似晴天霹雳。震得在场人的耳膜轰轰乱响。   苏蒙王子回头一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仿佛如同铁塔一样的族人大汉从人群中挤进來。大步流星地走到轩辕名玉的身侧。牢牢拉住轩辕名玉的另一只手臂。对副将喝道:“你。放开俺二弟。”   “我擦。”那名副将骂了一句。自己从來都是耍兵痞子习惯了。哪里有小小老百姓敢公开顶撞军爷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一个草原牧民跳出來大声吆喝自己。简直是要造反。   副将当然不肯放手。死死扭住轩辕名玉的一只手臂。回敬道:“土包子。你想拔河较力。那咱们就是试试。军爷还会怕你。”   穆硕握紧轩辕名玉的手腕。迈开一个弓字步站稳。据理力争地说道:“就算你们是军爷。也不能欺人太甚。今天在我们罗塔部落里。当这么多乡亲们的面。你们就敢随便抓人俺二弟走。你们还把俺这个草原第一勇士放在眼里吗。”   轩辕名玉有苦难言。自己被穆硕和副将两个人用力往两边拉扯。肩膀上的伤口登时撕裂。鲜血开始往外渗出。忍痛想到:天。不会真的拿自己身子拔河吧。自己这个人肉绳子哪里会经得住拉扯。这是要被二人分尸的节奏吗。   穆硕一时激愤。只想把轩辕名玉留下。忘记了他身上有多处伤口。不能强拉硬拽。反而很有爱心地安慰轩辕名玉道:“二弟放心。俺不会松手。绝不能让你被他们强行带走。”   轩辕名玉完全明白穆硕是为自己好。不好意思说明这样下去自己的危险结局。微笑一下。有些凄凉地说道:“穆大哥。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我死了。请你把我的尸体交给小星星处理吧。”   “为什么要交给秦大小姐。”穆硕不解地问。   “因为。小星星虽然打伤我。都是出于误会。已经将近两天两夜了。我到现在也解释不清。令她很苦恼。我很抱歉。既然沒机会弄清楚真相。就把我的尸体交给她作为补偿。希望她能消消气。”轩辕名玉有些心酸地说。   穆硕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心想:自己以后如果见到秦星怡。一定要劝她改变对轩辕名玉的态度。不要再把他盲目地当做仇人。至少在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不要再伤害轩辕名玉。   穆硕心里的想法并沒有表露出來。因为他不擅长婆婆妈妈地啰嗦空话。只是感叹一句:“二弟。你太善良。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别人着想。”   苏蒙王子沒有做声。在一旁袖手旁观。因为他很想知道草原第一勇士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琢磨着也许可以收拢这个草原第一勇士做自己的侍卫。   那名副将见苏蒙王子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认为自己可以表现一下。借这个机会立功升官。被人称作副将听得厌烦。最好能早日当上将军。   副将邪气十足地怪笑道:“殿下。今儿个有点逆反的意思了。癞蛤蟆要登上天。猜我和这个土包子拔河起來谁会赢。”   轩辕名玉的一只手臂被副将生硬地反扭。痛得他额头上冒汗。眼前发黑。咬了牙不哼一声。   部落族长见事情有些僵持。察觉大事不好。这样子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古以來。民不和官斗。罗塔部落只是草原上的一个小民族。沒有能力和王室军队作对。   部落族长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自己必须要提醒一下穆硕。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盲目出手。于是。族长劝道:“小穆。冷静。王子殿下沒打算对小玉怎么样。只是带他去核实一下地点。咱们最好不要把矛盾激化。”   穆硕知道族长不明真相。因为族长不知道瑾儿公主现在就藏在瞭望台上。轩辕名玉如果被王子他们带走。就不会被放回來。下场可想而知。所以自己才会坚持不让他们把轩辕名玉带走。并非自己不冷静。   瑾儿公主藏在瞭望台上。看见轩辕名玉被左右两个人分别使劲拉扯着。痛楚地慢慢弯下腰。单腿跪在了地上。   瑾儿公主哪里忍心啊。她不能眼看着轩辕名玉为了自己遭受更多的伤害。含泪说道:“二小姐。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去救他。”   “瑾儿。你千万不要露面。你下去只会害死他。因为他的谎话一旦因你出现而被揭穿。你想想。轩辕公子还有活命机会吗。”   第八十五章 占不了便宜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罗塔部落内。瞭望台上。任珍好心相劝瑾儿公主不要轻易露面。那样会给轩辕名玉带來更大的危险。   瑾儿公主柔肠百转。想要下去救轩辕名玉。避免他遭受王兄的迫害。可是。任二小姐的劝解十分有道理。万一自己下去反而对轩辕名玉更加不利。自己会追悔莫及。   黑暗中。任珍和瑾儿公主面面相视。两人共同担忧着。继续在瞭望台上静观其变。   穆硕和副将两个人拉扯着轩辕名玉。谁也不肯放手。穆硕决定用草原的摔跤式将副将摔倒。   副将从军多年。今年三旬有余。在部队中身经百战。对敌经验十分丰富。不管对手是强是弱。都随时保持着高度警觉。   闪电般的袭击开始了。穆硕突然行动。松开轩辕名玉的手臂。像猎豹一样猛扑上去。抱住副将的腰。将其身子搬动。猛力摁倒在地。   副将大吃一惊。只好也松开轩辕名玉的胳膊。伸出双手环住穆硕的脖子。两个人翻翻滚滚地纠缠在一起。   “小穆。快停手。有话好好说。”部落族长在一旁看见两个人当真动起手來。慌得不行。生怕给部落带來更大的灾难。只管原地跺脚。提高声音叫道。   苏蒙王子看见副将在几个回合之后就被穆硕压在了身下。知道他在摔跤这方面肯定不是牧民的对手。更何况穆硕是草原第一勇士。胜败之分已在意料之中。故而。他挥了一下手。示意身旁的几个侍卫上去帮忙。   苏蒙王子的脑子里沒有什么单打独斗的概念。以多取胜也沒有什么可丢人的。他手下的侍卫更是只听主子的话。   三四个侍卫不管三七二十一。窜上去加入了战团。想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拉扯开。   轩辕名玉单腿跪在地上。看见旁边的几个侍卫扑上來。急忙站起身想把他们挡住。事实上他有心无力。力有未逮。被扑上來的一名侍卫一脚踹开。   眼见挡不住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兵士。轩辕名玉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帮助穆硕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们引开。于是拔腿就跑。   苏蒙王子一闪身。及时拦在轩辕名玉面前。邪笑着问:“小玉。别人为你争斗。你好意思走掉。”   “你管不着。我要回家了。”轩辕名玉俊脸微红。冲开人群。奔到旁边马桩处。解开一匹马。翻身骑上去。   情形突变。苏蒙王子察觉到轩辕名玉意欲趁乱走掉。急忙命令手下追赶。并对副将不满意地喝斥道:“你在干什么。人跑了。还不赶快去追。”   穆硕是一个直心眼子的人。一门心思地和副将摔跤。沒注意周围发生的情况。听见副将在自己手底下挣扎着骂道:“土包子。你跟我争个屁啊。人都跑了。”   穆硕两只大手仍旧狠狠地摁着他。傻二愣子一样纠缠不清地叫道:“谁爱跑谁跑。反正你跑不了。除非你跟我二弟道歉。”   “道歉你奶奶个熊哇。本将是奉命行事。你个土包子就不能搞清楚一下状况。”副将气得要喷血。   苏蒙王子当机立断。也不管副将了。带着众侍卫挤出人群追出去。   侍卫们一路狂奔。齐声朝远处的同伙喊道:“拦住他。拦住他。”   罗塔部落四周有苏蒙王子刚才设下的包围圈。这一方向正好有十几个骑兵牵着马等候指示。他们迎面看见一匹快马奔驰而來。急忙上马。纷纷喊道:“是谁。快停下。今晚一律不放行。”   轩辕名玉也不答话。看见马鞍子上插着一根长鞭。拔出來握在手里。挥舞起來。击向那些前來阻挡的骑兵。   苏蒙王子带着二十几个侍卫。气急败坏地跑出罗塔部落的营地。找到自己的坐骑骑上去。追过來发出奖赏令。道:“大家听好。谁要是抓到这小子。赏银三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包围住轩辕名玉的骑兵拔出腰刀。乱哄哄围上去。意图将轩辕名玉袭击而來的长鞭砍断。   轩辕名玉的长鞭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犹如一条巨龙翻飞。击退了众人。最后一下子缠住一名骑兵的手腕。用力一扯。对方便惨叫着摔下了马背。   轩辕名玉力气用尽。自己的长鞭拿捏不住。失落到地上。他顾不得许多。两腿一夹马肚子。风驰电掣一般冲过去。奔出包围圈。冲向茫茫的草原。   苏蒙王子看见那个少年小玉竟然撕开了一条口子。突破了自己设下的包围圈。心中大怒。骂道:“一帮废物。赶紧集合。快去追。”   天好黑啊。月亮不见了。只有点点闪烁星辰挂在天际。   轩辕名玉骑着马。乘着无边的夜色前进。不分东西南北。跑了一段时间。骑行速度降了下來。无力地伏在马鞍上喘息。   这时。他看到远方有无数的亮点。朝着自己这边飘了过來。隐隐听到号角声。原來是莫离镇的任府七雄率队堵截过來。   轩辕名玉暗暗想到:真是冤家路窄。难道任镇长他们整整一下午。都在搜查。直到入夜。   镇长任胜带着府里的家丁们。举着火把。发现目标。很快包围过來。   他们看到骑着马的少年虽然是牧民的打扮。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油彩。但是从外形上看。和轩辕名玉有几分相像。   “姓轩辕的。这时要去哪里。咱们任府这么多人。找了你一天一夜。跟我们走吧。”任胜咋呼的问道。   轩辕名玉还沒有來得及回答。听见身后马蹄声阵阵。知道是苏蒙王子带着迎亲队追赶上來。被两伙人夹在了中间。   苏蒙王子骑在马上。马鞭往前一指。问道:“前面的是什么人。这个小子是我们正在追赶的人。”   任镇长从苏蒙王子的服饰上认出。他是檀疆国贵族一类的人物。不愿得罪他。反问道:“阁下是谁。这个姓轩辕的。知道我妹子的下落。我们正要把他带回去审问。”   苏蒙王子身边的一名侍卫大声喝道:“对面的人。你们眼瞎了。这位是我们的苏蒙王子。还不赶快退开。”   苏蒙王子摆了一下手。命令身边的侍卫待命。说道:“我王妹不比你妹子重要。。我王妹的下落也着落在这小子身上。等本王子带他去找到我王妹之后。可以考虑把他交给你们。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由我们的侍卫看管。”   任镇长把马鞭一样。眉毛一挑。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莫离镇的人。说话办事。是不容别人违背的。不管你是不是王子。在我们莫离镇的人眼里看來。和平民百姓沒什么两样。”   苏蒙王子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霸气的反驳自己。不知道莫离镇是怎么回事。问身边的侍卫道:“副将怎么还沒來。你们谁知道莫离镇的情况。”   这时。副将好不容易摆脱了穆硕的纠缠。骑马从部落中匆匆赶來。他來到苏蒙王子身边。回禀道:“王子殿下。莫离镇的情况。末将略知一二。莫离镇的镇长叫任胜。手底下最强硬的是任府七雄。属于三不管地带。对周围哪个国家都不买账。独霸一方。是一群草莽亡命之徒。”   苏蒙王子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不悦。说道:“难道我们檀疆国还会惧怕一个小小的莫离镇。怎么会存在三不管这种地方。本王子早晚要把莫离镇收归到檀疆国的版图里。把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通通关到大牢里去。让他们知道本王子的厉害。”   副将在一旁劝道:“王子殿下果然威武不凡。莫离镇这些小角色。哪里是王子殿下的对手。如果要想歼灭他们。应该事先设下周密的计划。带领大部队过來围剿。方为上策。但是今晚。咱们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公主殿下。和莫离镇这些人最好不要发生冲突。”   苏蒙王子也知道自己带的人不算太多。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先对副将说道:“你先应付一下这个场面。看看怎么样才能压制住对方。”   副将得令。对任镇长他们说:“莫离镇的人听好。我们苏蒙王子以前也听到过任镇长以前的大名。如雷贯耳。既然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晚的事。咱们协商一下。不如合兵一处。一起让这个小子带路去找人。”   任镇长见对方出面答话的人口气明显变软。咄咄逼人地说道:“当然可以协商。你们公主的事情我管不着。我二妹的下落要优先去找。这一点不容置疑。如果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咱们就武力解决。”   武力解决。莫离镇这些人眼里还有本王子吗。苏蒙王子一口气被激住了。对副将说道:“谁怕谁。你去问问他们。是要单打独斗。还是一拥而上。”   副将领悟苏蒙王子的意思。对任胜大声宣布:“任镇长。如果要以武力解决的话。我们这边明显人多。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二百多名骑兵。可以将你们这些人包饺子。”   “嗯哼。”任镇长不甘示弱地冷哼一声。   “但是。我们苏蒙王子一向心怀慈悲。不愿意血染兵刃。所以你们自己最好考虑清楚。动手的话。你们占不了便宜。”   第八十六章 马儿快回家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莫离镇镇长任胜自大狂妄。从來不把各国官府人等放在眼内。更不受外人威胁。见苏蒙王子说话口气蛮横无理。激得心头火起。扬鞭一指对方的骑兵。说道:“就是这些虾兵蟹将吗。”   副将听了对方贬低之词。倒吸一口气。对苏蒙王子说道:“王子殿下。瞧这人说话口气。活脱脱比咱们官威还大。”   苏蒙王子更是眼眶朝天的人物。何时受过一个草莽匪类的窝囊气。他被气饱了肚子。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才显得自己这边更有力量。   任镇长在三不管地带无拘无束惯了。说话的态度非常彪悍。问道:“你们二百多人算个毛。本镇长今天带來的人虽然比你们少一半。也有一百多人。但是。我们莫离镇的作风。从來不会采用一拥而上赶羊群的战术。”   副将翻了翻白眼。心里话说:我呸。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的刁民。还会有什么战术。真是夸夸奇谈。   任镇长沒有听到苏蒙王子他们回话。更加得意忘形。继续说道:“你们瞅见沒有。我身边这几位好汉。我们合在一起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江湖人称任府七雄。”   轩辕名玉伏在马背上。听见任胜又在那里炫耀任府七雄的武力。觉得特无聊。知道任胜接下來肯定要提出用武力解决问題。   果然。任镇长发出挑战。昂声说道:“多说无益。不如咱们用武力解决。比武方式随你们定。我们这边无所谓。单打独斗也行。大混战也行。我们任府七雄全都接招。”   任胜一口气说到这里。意犹未尽。继续卖弄实力。自夸道:“今天机会难得。要让你们这些官家的人知道。闻名天下的任府七雄的名号是实打实拼出來的。不是浪得虚名。”   “无耻。”轩辕名玉低声斥责了一句。   任胜正说到兴头上。把苏蒙王子那些人唬得愣住了。沒想到有人不服。定睛一看。原來是轩辕名玉出声指责自己。怒喝一句:“你说什么。”   轩辕名玉从马背上抬起头來。说道:“你们任府七个狗熊。只会仗势欺人。蛮不讲理。”   “呵。姓轩辕的。本镇长忙着应付别人。你觉得有机可乘。行。那咱们就好好讲理。你下來。”   轩辕名玉骑在马上不肯下來。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莫离镇的老大。不是我的主子。沒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若在镇里。任胜早就发火了。但是此刻当着苏蒙王子这支劲敌。犯不着和轩辕名玉叫真章。威胁道:“姓轩辕的。我劝你还是最好乖乖听话。管快下马。否则的话。你逃一个试试看。射人先射马。任府七雄不会手软。将你连人带马射成刺猬。可就难看了。”   轩辕名玉知道任胜心狠手辣。说到做到。自己骑來的马是罗塔部落的财产。不能让马有损伤。只得一边下马。一边说道:“为什么要杀马。你们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这匹马是罗塔部落族人的马。你们不能随便射杀。”   任胜“啧啧”两声。嘲笑道:“是么。不能随便射杀。区区一匹马。生杀大权当然掌握在本镇长手里。就算是罗塔部落里的草原第一勇士穆硕。在本镇长面前也得当顺毛驴。”   任胜口气越发狂妄。苏蒙王子听不顺耳。插话问道:“任镇长。既然你提到草原第一勇士。说來也巧。本王子刚才还见过他。确实有两下子。除非你和他亲手较量过。不然别妄下断言。”   “王子。你见到草原第一勇士了。在哪里。几时见到的。”任胜直呼王子。免了殿下二字。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客气。   苏蒙王子扫了一眼任胜。不屑一顾地答道:“镇长。本王子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什么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必要一一跟你禀报。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任胜被苏蒙王子驳斥回來。一口怨气转移到轩辕名玉身上。对自己手下六个兄弟问道:“你们谁上去。把姓轩辕的请下马來。”   “我去。把他交给我。老大。我和这家伙是死对头。活该他命里犯克。总要栽在我的手心里。”任府老五挺身而出。自报奋勇要上前。   任胜点头答应。命任府老五动作快点。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任府老五惯常使用的兵器是紫云星云链。被轩辕名玉弄断成碎片。他一时沒了趁手的兵器。任胜虽然答应给老五制作一条金链子做兵器。仓促之间还沒有打造出來。因此。老五暂时凑合着使用弓箭。   轩辕名玉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被两批人夹在中间。根本不可能逃生。但也不愿意束手就擒。看见上來捉拿自己的是任府老五。叹息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任府老五跳下马。从人堆里飞身出來。举起弓箭。对准轩辕名玉。针对轩辕名玉爱马心软的弱点。问道:“姓轩辕的。你想要你的坐骑变成死马还是活马。”   “你别乱來。我下马就是了。”轩辕名玉知道自己纵然骑马也逃不出去。不想连累马儿无辜送命。只得主动下马。将马缰绳扔在马背上。伸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马儿。你自己回家吧。”   那匹马通人性。明白自己被放生。尥蹶子撒欢跑远。奔回罗塔部落自己的窝儿去了。   马儿啊。你快快跑。快点回家吧。轩辕名玉望着那匹马跑远。心里为它高兴。万幸沒人阻拦。马儿终于脱离了危险境地。   “姓轩辕的。回过头來。”任府老五喝道。   轩辕名玉不理睬。一直望着马儿跑得不见了影子。才慢慢转过身來。嫌弃地说道:“回过头來干什么。我不喜欢看见你。你个子太矮了。我和你说话沒办法平视。”   任府老五第一次听见有人当面挖苦自己身材矮小。气得要流鼻血。手持弓箭。瞄准轩辕名玉的脸部。喝道:“别动。老实点。如果你不想变成瞎子。”   “你射吧。随便你。”轩辕名玉放生了马儿。沒有后顾之忧。看见任府老五把锋利的箭尖对准自己的眼睛。忽地一笑。迎面扑上去。只求速死。   任府老五沒料到轩辕名玉不顾死活地直扑上前。犹豫一下。因为他知道老大还要问口供。自己应该留活口。便把箭尖稍歪一点射出。那支箭擦着轩辕名玉的耳根子飞了过去。   轩辕名玉奔跑中感觉耳边一阵凉风闪过。迟疑了一下。以为自己必定中箭而亡。沒想到任府老五还沒想让自己死。隐约发现斜刺里一张弓影劈了下來。砸中了肩膀。同时。感觉脚底下一绊。叽里咕噜地摔在了地上。   任府老五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痛恨轩辕名玉明知不是自己对手还要顽强反抗。下手不留情。把手里的一张弓抡圆了。当做铁锤使。一下一下猛击轩辕名玉腰间的旧伤处。   太狠毒了。伤上加伤。痛楚心扉。   轩辕名玉卷曲身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绝望中举起一只手臂想要去夺那张弓。   得到的结果更糟。那张弓沒夺下來。头部却挨了重重一记。轩辕名玉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顷刻间。现场安静下來。所有人都看着任府老五。觉得他下手太狠。不该现在这个时候就把轩辕名玉打晕。要打听的消息还沒丝毫端倪。   “装死吗。”任府老五抬脚踢了一下轩辕名玉的身子。见他瘫在地上纹丝不动。心里解气地想: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找的。被打死也活该。   苏蒙王子原本以为莫离镇的人有多大能耐。原來不过如此。直接打晕那少年。让大家全都沒了指望。真是可气可恼。他冷冷地问道:   “任镇长。这是怎么说。你们莫离镇存心要跟本王子过不去。是吧。我王妹的消息还着落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你们三下五除二把他打死。让本王子到哪里去找人。无论如何。你们今夜要给本王子一个交代。”   任胜也觉得老五太过暴躁。一上手就将轩辕名玉往死里整治。让所有人都断了线索。让事态进行不下去。责备了一句:“老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给姓轩辕的一点教训尝尝也就罢了。怎么直接把他打死。”   “老大。不怪我。是他身体虚弱不经打。我还沒用尽全力。随便招呼几下子他就死过去了。真他娘的晦气。”任府老五也听到苏蒙王子的质问。面对自家老大的责备。只得狡辩。   任胜白了老五一眼。在外人面前不方便为难自家兴地。恰好足智多谋的老二骑马在自己身边。问道:“老二。现在怎么办。”   “老大。我去看看。是这个姓轩辕的自寻死路。怪不得老五。”任府老二说着。抬腿下马。   任府老二走到轩辕名玉的身边。蹲下身。想看清楚他的脸色。一看之下。觉得有些奇怪。这装束和打扮分明是罗塔部落族人的标志。难道轩辕名玉去过罗塔部落。   轩辕名玉的脸上涂抹着浓厚的化妆油彩。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一抹血迹顺着额头渗出。   第八十七章 三推测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的穿着和打扮引起了任府老二的疑心。在府丁们的火把照亮下。任府老二想要仔细观察轩辕名玉的脸色。却因为他满脸涂抹的油彩未能如愿。   任府老二心中有了几分把握。还需要核实一下情况。站起身。请示任胜道:“老大。我可以向苏蒙王子提问几个问題吗。”   “当然。只要王子沒有意见。”镇长任胜挥一挥手。答应道。   任府老二走近苏蒙王子的骏马前。躬身施礼。问道:“王子殿下安好。我是任镇长的二弟。我猜出了三件事。请王子殿下看看对不对。”   苏蒙王子对于说话恭敬的任府老二并不排斥。也想听听他猜对了哪三件事。虚抬了一下手臂。请任府老二继续说下去。   “王子殿下。据我观察。这个姓轩辕的少年身穿罗塔部落的服装。估计他今日去过罗塔部落。”任府老二分析道。   苏蒙王子吃了一惊。认为任府老二果然是推算神人。就连时辰也猜得太准了。其实。苏蒙王子不知道昨夜任府老二还和轩辕名玉在一起。当然判断时间上相差无几。   副将察言观色。见苏蒙王子无心回答问題。便代替答道:“不错。我们王子殿下正是在罗塔部落遇见这个少年。”   任府老二见自己的第一个猜测正确无误。直接提出第二个问題。说道:“刚才听王子殿下曾提起过草原第一勇士功夫不弱。而罗塔部落是他的家乡。那么我推测。王子殿下在罗塔部落也见到了草原第一勇士穆硕。”   苏蒙王子佩服之至。由衷赞道:“这位先生料事如神。推测得丝毫不差。本王子的确是在罗塔部落看见草原第一勇士。他称呼这个少年是二弟。”   “二弟。”任府老二愣了一下。这个情况倒是出乎他的意外。沒想到轩辕名玉和穆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称兄道弟。   “你若不信。问他就知道了。”苏蒙王子一指倒在地上的轩辕名玉。   任府老二瞥了一眼轩辕名玉。见他昏迷未醒。心想:这个不重要。就算他醒了也未必会回答自己的提问。就不浪费时间了。   任胜听到老二这两个提问。猛地想起老六说昨夜自己的妹子是和穆硕一起出西门的。如果穆硕和轩辕名玉回到了罗塔部落。那么自己的妹子也可能到过罗塔部落。想到此。骑在马上一拍大腿。心里喊一声:他奶奶的。罗塔部落有鬼。   其实任胜想说的是:罗塔部落里有人搞鬼。我妹子八成就被藏在罗塔部落里面。   苏蒙王子对任府老二的提问产生了浓厚兴趣。催促道:“第三个问題呢。赶快说。别卖关子。”   任府老二禁不住催促。赶紧把第三个问題说了出來。顿时引起苏蒙王子众手下的一片哄笑。原來他问的是:“今晚。草原第一勇士穆硕身边有一个女孩。”   苏蒙王子也被逗乐。破天荒地跟着插科打趣道:“废话。今晚罗塔部落举办篝火晚会。好多女孩子都围绕在草原第一勇士身边。岂止一个。十个八个也不止。”   任府老二见自己的话引起大家哄笑。脸上有些挂不住。更加语出惊人地说道:“王子殿下别笑话我。很多迹象表明一个非常重要的因果关系。请允许我附加一个大胆的推测。”   “什么。”苏蒙王子顿时收起了嘲笑。认真倾听下文。   任府老二弯腰伸出两根手指。探了一下轩辕名玉的鼻端。察觉到尚有微弱的呼吸。一把抓起他脖领处的衣服。将他的身子提了起來。说道:“王子殿下。轩辕名玉这个小淫贼最擅长诱拐少女。”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   “轩辕名玉。”   “原來是他。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苏蒙王子认得轩辕名玉。早在四年前。他和轩辕名玉一同在西秦国做质子。住在同一个质子馆里。   “王子殿下认识他。”任府老二说着。扯起轩辕名玉的衣襟将他脸上的油彩擦干净。   苏蒙王子定睛细看。认出果然是熟人。只不过轩辕名玉的容貌比以前更加英俊明朗。不像以前那样略微带一些粉脂气息。雌雄混肴不清。   “就算认识吧。四年前的事了。可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什么深情交集就是了。”   苏蒙王子淡淡地说道。他心里对轩辕名玉一直怀恨在心。当年就是因为轩辕名玉不肯顺从质子馆馆主胡峰。害得所有质子一起跟着他半夜受罪。那些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任府老二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他们沒什么过深交情。否则的话。任府和王子真的要成为敌对双方了。现在却不然。也许彼此可以化敌为友。结成同盟。   任府老二拍了拍轩辕名玉的俊脸。将他的身子交给身边的两名府丁。命他们用熏香将轩辕名玉弄醒。   苏蒙王子注视着任府老二的举动。脸色晦暗不定。把过去的怨恨暂且压下去。另找时机算总账。   浓郁的熏香沿着鼻端直冲脑门。不一刻。轩辕名玉就被刺激着苏醒过來。   两名任府府丁一左一右架起轩辕名玉的胳膊。让他站立起來。   轩辕名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任府老二距离自己三寸近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叹息一声。问道:“你想……干嘛。”   任府老二捏了捏轩辕名玉美如冠玉的脸颊。假作客气地说道:“别紧张。放松点。不干嘛。有一个小问題请你回答。”   轩辕名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回答任何问題。   任府老二伸出两根手指。托起轩辕名玉的下颚。口中喷出的热气直扑轩辕名玉的脖颈。好像一头凶猛的猎犬。如果轩辕名玉不回答自己的问題。就咬断他的脖子。问道:“你听好我的问題。我只问一遍。”   轩辕名玉被三个人摆弄着。无力挣扎开。只得微笑一下。嘶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你问。”   “任府二小姐和王子之妹是不是都被你藏起來了。”   “无聊。”轩辕名玉刚回答两个字。就被任府老二扇了一个耳光。吹弹得破的玉面被扇得涨红起來。   “什么。真有其事。”苏蒙王子怒喝一声。翻身跳下马背。冲到轩辕名玉身前。对准他的胸口举起拳头。准备一拳打下去。吼叫道:“你说啊。到底有沒有这回事。”   轩辕名玉索性闭上眼睛。不予回答。他知道就算再怎么解释自己是无辜的。眼前这群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只会招惹到更猛烈的毒打。   轩辕名玉暗暗祈祷:如果要打的话。别打自己的头部、肩部、腰部、背部以及大腿。因为这些已经受过伤的部位经受不住更多的摧残。   副将紧跟着跳下马。跑过來。将自己的马鞭子递给苏蒙王子。说道:“殿下。小心手疼。用这个鞭子抽他。想怎么抽就怎么抽。抽死他也沒关系。”   轩辕名玉听到副将极其歹毒的话。心中气愤。睁开眼睛。抬腿想踢副将一脚。却被副将弯腰抱住双腿。这一脚便踢不出去。   轩辕名玉被四个人死死按住。瞧见苏蒙王子气冲冲地撕开自己胸口的衣衫。举起马鞭。“唰”地一声。沒头沒脸地猛抽下來。顿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子颤抖起來。   任府老二劝道:“王子殿下压压火。这个小淫贼是贱皮子。慢慢收拾他不迟。当务之急是应该赶到罗塔部落搜查清楚。”   “也行。这顿鞭子让小淫贼先欠着。等到了罗塔部落找到人之后再抽。”苏蒙王子悻悻地说。   副将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如果大家同路去罗塔部落。这个小淫贼由谁负责押送。”   “当然由你负责。还不赶快把人抢过來。”苏蒙王子气头上开始耍横。   任府老二觉得好笑。凭副将一个人能在自己手底下走几个回合呢。但是。他想错了。副将并沒有和任府老二直接动手。反而拔出腰刀。架在轩辕名玉的脖子上。   任府老二一下子沒了主意。转头去征求任胜的意见。   对于轩辕名玉的生死。任胜本不在乎。但是。他不想让轩辕名玉这么轻易死去。想等找到妹子之后。把这个小淫贼大大地折磨一个够。再杀之而后快。   “老二。不妨暂且把人交给他们。反正一道同行。离不开咱们的视线。由谁押送都一样。”任胜思忖片刻。终于发话。   任府老二得令。命两名府丁放手。眼看着轩辕名玉的身子被副将独揽了过去。   副将命令几名兵士上前帮忙。将轩辕名玉双手扭到背后捆绑起來。   几名兵士如狼似虎地上前。用绳索将轩辕明玉双臂反捆了一个结实。   苏蒙王子走近前。问道:“小淫贼。还记得本王子是谁吗。”   轩辕名玉眯眼看了一下苏蒙王子。不记得认识这个人。想要挣动一下身子。却被几名兵士夹持住。动弹不得。   “怎么不回答。时隔四年。应该不会忘记吧。用不用帮你提醒一下。”苏蒙王子不怀好意地问。   轩辕名玉很是苦恼。过去的事完全记不得了。自己和苏蒙王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呢。   第八十八章 熟悉的口哨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苦于失忆。不记得苏蒙王子所说的四年前发生过的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你是谁。但你既然认识我。就应该赶快给我松绑。”   “你不记得本王子也无所谓。松绑可以。只要你说出我王妹的下落。”苏蒙王子不相信轩辕名玉会忘记过去的事。认为他一定别有企图。   轩辕名玉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虽然与瑾儿公主初次相识。但是很同情瑾儿公主的遭遇。既然答应保护她。就绝对不会把她的下落告诉别人。即使是苏蒙王子也不行。   苏蒙王子再次举起马鞭。在轩辕名玉面前摇晃了几下。问道:“你想说你得了健忘症。我王妹的下落你也不记得了。本王子的这根马鞭就是对症良药。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莫离镇镇长任胜急于赶往罗塔部落。不希望苏蒙王子在这里浪费时间。插话劝道:“王子。何必跟这个小贼置气。反正他也跑不了。你派人把他看紧就是。咱们应该抓紧时间立刻去找人。我们先走一步。咱们罗塔部落见。”   夜色中。任府七雄以及手下一百多名府丁纷纷上马。举着火把。奔赴罗塔部落。   苏蒙王子不甘落后。用马鞭在轩辕名玉的脸颊上蹭了蹭。说道:“算你运气。咱们先记帐。总有机会一笔一笔算清楚。”   “离我远点。你的嘴脸。真令人讨厌。”轩辕名玉嫌弃地说了一句。由于身子被两名兵士夹持。双臂被反绑。只有腿可以动。抬脚踹去。   副将在近旁看得真切。一把将苏蒙王子拽开。反手一拳击在轩辕名玉的小腹上。待得他的身子软软地往前倾倒下來。顺势用肩膀抗住。吩咐那两名兵士松开他。   苏蒙王子差点被踢到。沒想到轩辕名玉落在自己手里还敢做困兽之斗。惊魂稍定。对副将说道:“对这小贼不用太客气。路上由你负责看管他。留他一口气还要审问。死不了就成。”   副将对轩辕名玉毫无怜悯之心。当然满口答应。扛着轩辕名玉走到自己的马前。随手像扔一个破布袋一样抛在地上。问道:“识相点。你是想自己走路。还是想被马拖着走。”   “给我松绑。我自己走。”轩辕名玉躺在地上。望了一眼夜空中闪烁的一颗小星星。心里不知道秦星怡会不会已经去了罗塔部落。   “呸。还梦想松绑。”副将态度蛮横地说着。又找來一根长绳。一头拴在轩辕名玉的腰上。一头握在手里。翻身上马。恶意调戏道:“咱们要出发了。这里离罗塔部落不远。保证你半路上死不了。”   苏蒙王子走过來。用脚尖踢了一下轩辕名玉的身子。问道:“小贼。被马拖行的滋味不好受。就你这身子骨恐怕吃不消。本王子大慈大悲。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吧。把我王妹藏到哪里去了。”   轩辕名玉知道自己此番不能幸免于难。想借此机会劝说两句。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护你妹妹……找到她以后。不要逼她去和亲。”   “胡说八道。什么叫逼她。我们檀疆国和轩辕王朝联姻之事。是为了促进两国友好。这么重要的事。你身为轩辕王朝三王子应该极力促成。你却胆敢从中破坏。居心何在。”   苏蒙王子想起和亲事成之后。父王就会退位。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成为檀疆国的国王。如今。轩辕名玉从中作梗不知有何企图。心中泛起一股杀意。   “如果你完全是为国着想……可以好好跟你妹谈谈。”轩辕名玉好心相劝。   “好吧。本王子一定和王妹好好谈。那么请问。她现在在哪里。”苏蒙王子压住心头怒火。假意应允和瑾儿公主好好谈。   “瑾儿公主想呆在哪儿。全凭她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告诉你的。”轩辕名玉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苏蒙王子恼羞成怒。伸手接过旁边侍卫的一把腰刀。对准轩辕名玉的胸膛。发出威胁:“信不信。本王子一刀杀了你。”   面对利刃。轩辕名玉非常从容。毫无惧色。自从失忆以來。自己的日子就变成了每一刻都仿佛在刀尖上度过。沒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死亡随时迫近着自己。无法摆脱悲催的命运。   “你杀吧。”轩辕名玉闭上眼睛。希望苏蒙王子出刀准一点。最好能一刀毙命。   钢刀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湛蓝的寒光。刀尖上的冷意向外发泄着。一条人命眼看就要化作虚无。   这时。突然从远远的天边传來一声尖锐的口哨。如同闪电划破夜空。仿佛就在耳边。   是谁。苏蒙王子隐约觉得这口哨声很熟悉。四年前在西秦国质子馆的一个夜晚。自己连续听到这种带着袅袅尾音的口哨声。那是西风楼的传讯方式。   难道西风楼的人也在这附近。苏蒙王子疑惑起來。这口哨声让他想起了秦星怡师兄妹。四年前。秦星怡师兄妹从质子馆要救走轩辕名玉的情景 犹在眼前。苏蒙王子不想让旧事重演。决定立刻撤离此地。不等西风楼的人赶到。   这口哨声无疑是救命星。在关键时刻挽救了轩辕名玉的性命。迫使苏蒙王子收回了钢刀。交还给侍卫。自己也翻身上马。发令道:“出发。去罗塔部落。”   苏蒙王子的送亲队伍开始行进了。夹杂在队伍中间有一个在地上不停翻滚的人影。   那人影极为可怜。双臂被反绑。一根长长的绳子将其拖扯在地上。这样还不算够劲儿。骑在马上的副将居然挥鞭加速。不断催动快马奔跑。使得地上的人影更加颠簸摩擦。身上所穿罗塔部落族人的衣服很快变得衣衫褴褛。   轩辕名玉感觉身上很疼。细嫩的肌肤被地上粗糙的砂石泥土摩擦着。在痛不欲生之际。他仿佛听到了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自己:“名玉……”   是小星星吗。轩辕名玉尽量不去想身子疼。转移思绪。把念头牵扯到秦星怡身上:是小星星知道自己有难。追踪到这里來救自己吗。   轩辕名玉搞不懂秦星怡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恨多一些。还是关怀多一些。但是。不管怎样。秦星怡总是在自己危难的时刻出现。不知不觉中。她和自己的命运休戚相关。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副将骑行的速度越來越快。轩辕名玉觉得自己进入了云雾里。在一片风声中。似乎清晰地听到秦星怡在说:“名玉。如果你不是我的啥父仇人。那该有多好啊。”   轩辕名玉被拖行着。身体上的痛疼使得幻觉更加逼真。仿佛看见秦星怡目中蓄泪地问道:“名玉。我嫁给你。好不好。我已经等你四年了。”   真的吗。原來小星星想要嫁给自己。这梦做得也太美好了吧。   轩辕名玉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來了。地上被马蹄践踏起來的尘土几乎要自己淹沒。身上的血肉也被点点滴滴地抽离。   酷刑难忍。轩辕名玉支持不住了。神志迷离之际。他有些伤感。希望能在临死前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手上沒有沾染小星星父亲的血腥。   副将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手上拖扯的少年分量越來越重。好像拉着一块硬邦邦的大石头。不由得放慢骑行速度。   苏蒙王子也随之放缓马速。抬头看。罗塔部落的篝火很清楚地出现在眼前。篝火两端很明显地对立者两拨人马。看來莫离镇的人和罗塔部落的人形同水火。双方之战一触即发。   部落族长虽然畏惧官府的人。但是并不害怕三不管地带的人。   莫离镇和罗塔部落由于相距位置比较靠近。彼此之间也曾有过生意上的往來。由于隶属不同。罗塔部落是划归于檀疆国的版图。和莫离镇的交往断断续续地时好时坏。   部落族长今晚遇到了两桩棘手事。第一件就是苏蒙王子前來寻人。幸好轩辕名玉舍身将他们引走。第二件就是莫离镇的人 也跑來寻人。   难道今晚是寻人日吗。怎么都是來找妹子的。真是活见鬼了。   部落族长气急败坏地想着。只好再一次宣布篝火晚会暂停。对身边的穆硕问道:“怎么办。刚才是王子。现在是莫离镇。都來咱们这里滋事寻衅。看咱们好欺负。莫非罗塔部落以后沒有安生日子过了。”   “族长。咱们和他们拼了。赶快鸣锣吧。召集全部落的壮丁抄家伙。痛快厮杀一场。”穆硕早就觉得手痒。今晚的闷气受够了。轩辕名玉被苏蒙王子带走已经很窝心了。现在莫离镇还想带走人。真拿蒸馍不当干粮。   篝火熊熊燃烧着。照亮篝火两端剑拔弩张的人群。就在这紧张一刻。苏蒙王子一伙人直接骑马來到篝火旁边。   部落族长看见一匹马后面拖扯着一个少年。正是轩辕名玉。惊呼一声:“小玉。”   穆硕正对族人们鼓劲儿。闻讯急忙扭头去看。也大叫一声:“二弟。”   副将径直策马來到篝火旁边的马桩处。跳下马背。命兵士们将轩辕名玉拉起來。绑在马桩上。   轩辕名玉的情形看上去很凄凉。浑身血迹斑斑。垂了头。毫无声息。   第八十九章 尽力而为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任二小姐和瑾儿公主一直躲藏在瞭望台上。看见轩辕名玉被苏蒙王子抓了回來。惊讶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应该露面搭救。   苏蒙王子不愿看见乱哄哄的局面。主张和谈解决问題。邀请莫离镇的镇长任胜和罗塔部落的族长召开一个三人会议。商量寻人的事情。   部落族长当然不乐意看见部落族人被生灵涂炭的惨剧。连忙点头应允。   任胜为了保存实力。能和平解决问題最好。当下也不反对。   月光下。篝火旁。一场三方会谈开始了。   苏蒙王子自持身份最高。傲然坐在主位上。面北朝南。身后站着一名副将持刀保护。   部落族长理应尽地主之谊。责无旁贷地打横陪坐。身后伫立着草原第一勇士穆硕。   任胜看了看座位。沒奈何。自己的身份地位沒办法在这里叫板。况且身为不速之客在这里不受欢迎。只得捡了一个下首的木墩儿坐。身后陪同的是任府老二。   三方势力各有千秋。表面上的目的很明确。都是为了找亲妹子。   苏蒙王子首先说道:“族长。今晚的形式你应该看得出來。本王子和任镇长沒有利益冲突。必要的时候。我们双方可以联起手來。你们罗塔部落将会化为灰烬。”   部落族长坐在长桌旁。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宁。苏蒙王子威胁的话语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自己部落的族人很难抵御对方联合在一起的力量。比想要想办法拆散他们。   部落族长回答道:“王子殿下。说起來今晚应该是一场误会。怎么可能你们二位的妹子都藏在我们罗塔部落里咧。藏一个也许还有可能性。”   苏蒙王子料定族长是推脱之词。借坡下驴地说道:“也行。把那一个藏身地点说出來。比较一下本王子和任镇长。谁的运气好一些。”   部落族长点头称是。对穆硕说道:“小穆。你靠近点。我有话和你说。”   “是。”穆硕把耳朵凑近族长嘴边。   “小穆。今晚罗塔部落面临灭顶之灾。有些事情不能太固执。如果王子殿下要寻找的人有什么线索。咱们有责任提供出來。你去吩咐族里的人都出來。每家自行检查一遍。检查完毕回來报告一声。”   “是。俺就去。”穆硕答应着。奔回族人站立的圈子里。低声议论了一会儿。然后大家一哄而散。各奔各家去了。   接下來的是等待。时光一寸寸消失。夜色的凉意更加趋于寒冷。   苏蒙王子不认为等待是美德。耳听着篝火噼啪地燃烧响声。心中极其不耐烦。终于忍耐不住。一拍桌子。问道:“族长。你是在戏耍我们玩呢。”   部落族长慌忙站起身。鞠躬哈腰地说道:“王子殿下请再等等。我的族人已经开始搜找。需要一点功夫。很快会有消息的。”   部落族长诚惶诚恐。赶紧吩咐现场剩下的几个族人把羊奶酒倒进碗里。献给苏蒙王子和任镇长。   苏蒙王子拒绝喝酒。同时。很厌恶别人对自己说话阳奉阴违。明明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偏偏还要求再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扭头吩咐副将道:“你过去看看。那个小贼醒了沒有。”   副将得令。大步走到马桩前。篝火映照得一清二楚。轩辕名玉被紧紧地绑在马桩上。人早已陷入昏迷。   副将灵机一动。拎起不远处的一桶给马匹准备的饮用水。托起桶底。“哗”地一声。劈头盖脸地泼了下去。   满满的一桶清水。好似天上飞泻下來的瀑布。浇在了轩辕名玉的头上。顺着脑袋流落到已经磨损变得破烂不堪的衣服上。   轩辕名玉轻咳了一声。依旧低着头。双眼紧闭。眼皮好像被坠了沉重的石头睁不开。   任胜在一旁冷眼观看。知道今晚的事和轩辕名玉有很大关联。便命任府老二过去帮忙把轩辕名玉弄醒。   副将沒有泼醒轩辕名玉。心中懊丧。看见任府老二走过來帮忙。知道他的熏香有奇效。刚才半路上见他使用过。   任府老二身上携带的熏香已经使用过两次。所剩无几。干脆全都掏了出來。点燃之后。伸到轩辕名玉的鼻子下面左右摇晃。让熏烟钻进轩辕名玉的鼻子。   这熏香果然有效。轩辕名玉被一股辛辣温热的气流冲击着脑海。缓缓苏醒过來。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衣服全湿。浑身皮肤被挫伤引发的痛痒。好难受。   “娘的。小贼醒了。”副将大骂了一句。抢上前去。伸手揪住轩辕名玉湿漉漉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來。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的脸。   瑾儿公主在瞭望台上。望见轩辕名玉终于抬起头來。那苍白的脸颊刻印着无限的凄苦。   啊。轩辕公子都是为了我呀。刚才他引走王兄的时候还是好好地。现在却也变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摸样。瑾儿公主的心开始抽缩起來。怎忍心轩辕名玉为了替自己保密而宁死不泄露消息。   “二小姐。轩辕公子太可怜了。都是我害的啊。”瑾儿公主歉疚地留下了眼泪。   “不光是你。也有我一份儿。”任珍看见轩辕名玉的惨状。这几晚他不断地受伤。也都是因为自己拖累到他的缘故。心里更是犹如刀绞。   “二小姐。我们要不要下瞭望台。”   “瑾儿。我不能下去。因为我哥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解释。如果我出现在这里。只能给轩辕公子带來更大的磨难。”   “二小姐。可是我忍不住了啊。我知道我王兄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想借着我心软。当咱们的面折磨轩辕公子。逼我现身。”   “瑾儿。我现在也乱了方寸。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任珍此刻百感交集。不想阻拦瑾儿公主。   “谢谢二小姐。我要下去。让王兄住手。我宁可去和亲嫁给老头子。也不要轩辕公子因我而送命。”瑾儿公主下决心说道。   “瑾儿。你是好姑娘。”任珍感叹一句。   “因为我知道轩辕公子是好人。我和他初次见面。难为他为了保护我引开我王兄。现在。他被抓回來。我怎么忍心看着他在眼前挨打受罪。我的心都要碎了。”   “瑾儿。别难过吧。但愿一切都能好起來。”任珍好意安慰。   瑾儿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任珍道:“二小姐。等我走了以后。你要替我照顾好轩辕公子。别让他再被人欺负。”   “我。”任珍含糊了一句。觉得自己沒有把握。哥哥的脾气很执拗。在轩辕公子的问題上。自己的话对哥哥无效。   “是啊。答应我吧。二小姐。让我安心离开这里。”瑾儿公主从來沒有这样担心过一个男孩子。真的是被轩辕名玉的为人作风所感动。难免牵肠挂肚。   “我很想答应你啊。可是瑾儿。对不住得很。我实在沒办法转变我哥的想法。”任珍歉疚地说着。   “那好吧。为了轩辕公子。咱们两个都尽力而为吧。”瑾儿公主无奈地说着。转身悄悄下了梯子。走到了篝火旁边。   篝火旁边的一张长方桌子上坐着三大头儿。周围站着很多兵士。瑾儿公主一走近。马上就有兵士阻拦不让靠近长方桌子。   “你们让开些。本公主的路也敢拦。”瑾儿公主轻声说道。   兵士们仔细一看。天老爷。果然是大家找了半天的公主苏瑾。那个会料到公主居然穿了罗塔部落族人的服饰。大家惊得忘了敬礼。眼瞅着瑾儿公主缓步走近长方桌子。   瑾儿公主走到苏蒙王子面前。深深行一礼。盈盈说道:“王兄。瑾儿有礼了。”   苏蒙王子惊见妹子忽然现身。万万沒料到。不禁喜出望外。说道:“王妹。你果然在这里。叫王兄好找。”   “对不起。有劳王兄了。因为雷阵雨的缘故。马儿受惊。瑾儿误打误撞地來到了这里。恰好赶上篝火晚上。想参加凑热闹呢。”   “刚才你住在哪一家。他们知道你是公主。”苏蒙王子开始追问。   瑾儿公主怎肯连累部落族人。把话叉开说道:“王兄。哪一家有什么关系呢。就算知道我是公主。也不会怎样。”   “话不是这么说。本王子要找王妹。部落族人竟然隐匿不报。特别是这个轩辕名玉。竟然撒谎把本王子引走。”苏蒙王子气咻咻地说。   “王兄息怒。轩辕公子是一片好心。瑾儿求个情。请王兄饶过他吧。”瑾儿公主请求哥哥原谅。   “饶过这小贼。怎么可能。本王子这口气还沒出。”苏蒙王子说着。一拍桌子站起身。喝令副将抽轩辕名玉五十鞭子。   “不要。王兄。”瑾儿公主心慌意乱。急忙奔到轩辕名玉身前。拦住副将将要抽下來的马鞭。   “王妹。你鬼迷心窍了。这人你认识吗。干嘛不顾羞耻护着他。”苏蒙王子怒不可遏。   瑾儿公主本不想说出实情。当着许多人面前很难启齿自己的心事。但自己只有把原因说出來。取得王兄的谅解。轩辕名玉才能逃过眼前这一劫。   任珍在瞭望台上看见瑾儿下去之后。兄妹二人三言两语。事态发展到动鞭子的地步。不禁为轩辕名玉揪心起來。   第九十章 三日之约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瑾儿公主身为一个女孩儿。从小生长在王宫内。对于外面世界是怎么样的情况无所知。心淡如水。以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听从父兄安排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这一次前來和亲的路上。碰到了轩辕名玉这样彬彬有礼侠骨柔情的美少年。看见了罗塔部落篝火晚会的盛况。才知道宫外的生活是这样精彩。外面的男子可以让自己这般感动。动了凡心。不愿去和亲嫁给一个陌生年迈的老者。   特别是见到轩辕名玉为了维护自己身遭磨难。被王兄下令抽五十鞭子。心惊之余。慌忙挡在轩辕名玉身前。对苏蒙王子诉说实情。道:“王兄。我的事与人无尤。是我不愿去和亲。一切都和轩辕公子无关。”   “住口。王妹你要明白。和亲是你肩负的使命。关系到咱们檀疆国和轩辕王朝两国的友好关系。”   “王兄。难道一定要让我这一个弱女子去维系两国友好关系吗。”   “王妹。你自己明白。父王病体欠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檀疆国未來的国家安危暂且需要你去维护。你不可以为一己之私推辞重任。”   瑾儿公主见自己劝说不动王兄。无奈之余。只得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去换轩辕名玉免除挨鞭子。明确说道:“好吧。我答应去和亲。但有一个条件。请王兄放过轩辕公子。”   苏蒙王子见王妹回心转意答应去和亲。一时不想违拗她的交换条件。沉吟半晌。想起轩辕名玉是轩辕王朝的三皇子。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定有蹊跷。问道:“小贼。本王子问你。这一次轩辕王朝派來的迎亲使者是谁。”   轩辕名玉微摇一下头。表示不知。   苏蒙王子凑近轩辕名玉的耳边。小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借故失忆想要搞什么阴谋。我王妹是去轩辕王朝和亲嫁给你父皇。她以后的身份就是皇妃。也就是你的母妃。你最好别打她的歪主意。乱|伦的事要被千刀万剐。”   轩辕名玉听不懂苏蒙王子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地胡言乱语。也沒心思多思量。觉得胸口憋闷难忍。费力地咳了一声。   瑾儿公主听到轩辕名玉微弱地咳了一声。回过身來。轻轻抚摸了一下轩辕名玉的头发。见他满身血迹。那根将他捆在马桩上的绳子勒紧得入肉三分。心疼地问道:“痛吗。”   轩辕名玉当然很痛。那些擦伤让他觉得身体好像被小刀乱割一般地疼。但是。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无怨无悔。帮助别人完成心愿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好痛……能不能把我捆得松一些。”轩辕名玉挣扎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神色。那副将真该死。把那根禁锢自己身躯的绳子捆绑得太紧。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变成这样。我这叫丫鬟帮忙解开绳子。小莲。小莲。你在哪里。赶快出來。帮忙松开轩辕公子身上的绳子。”瑾儿公主满心歉意。立刻召唤丫鬟小莲过來帮忙。不想让轩辕名玉多受一刻痛苦。   丫鬟小莲一直躲在人群里。此刻听见瑾儿公主的呼唤。赶紧从姑娘堆儿里面走过來。拜见公主完毕。上前就要解绳子。   “慢。”站在一旁的任府老二看见任胜老大示意自己阻拦。连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拦住丫鬟小莲。对苏蒙王子说道:“王子殿下。令妹已经找到。我们任府二小姐还沒有音信。这样就放人恐怕不太好吧。”   “你们想怎么样。”苏蒙王子问道。   “王子殿下找人的事既然已经完成。这个姓轩辕的现在归我们任府接管。”任府老二直言不讳。   “不行。王兄你别答应他们。他们府里二小姐的事情干嘛也赖在轩辕公子的头上。”瑾儿公主打抱不平。   苏蒙王子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考虑片刻。说道:“王妹。你有所不知。刚才在荒野里捉获这个小贼。任府的人也出了力。大家合围将他擒获。所以。咱们不好私自放人。也给任府一个审问机会。”   “可是。王兄。你要警告他们不要欺负轩辕公子。”瑾儿公主担心地问。   “这个……”苏蒙王子觉得王妹考虑问題过于简单。莫离镇处于三不管地带。他们不会听自己的调遣。   任府老二觉得瑾儿公主的话十分可笑。懒得与无知女孩儿计较。劝苏蒙王子道:“王子殿下。不如你们暂时回避一下。去忙国家大事去。这个小贼的事情就不劳贵兄妹操心了。”   是非之地。多留无益。苏蒙王子也想带领王妹速速离开此地。和亲是大事。不能耽误了约定时辰。但是就这么走了有点沒面子。在王妹面前说不过去。撂下几句场面话。说道:   “这个小贼是本王子抓到的。理应由本王子处置。不过。既然你们任府也有要事和他谈。本王子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哥哥。什么机会啊。”瑾儿公主纳闷地问。总觉得事情不好。   “机会就是。把这个小贼暂且留在罗塔部落三天。责成部落族长看押。三天之后。本王子送亲大任完成。自然会回到这里。來把这个小贼带走。”苏蒙王子只得让一步。暂缓一下局势。   任胜坐在长方桌子旁边。冷眼看着事态发展。全凭老二出面打点。自己暗中把握大局。   部落族长听到苏蒙王子将责任推卸到了自己头上。心里有些患得患失。因为如果苏蒙王子一走。肯定变成罗塔部落和莫离镇的纠纷再起。对族人的安全很不利。   任府老二看破苏蒙王子的欲擒故纵之计。挑眉笑道:“很好。英明。多谢王子殿下赐予机会。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找出任府二小姐的下落。”   瑾儿公主沒想到王兄会定什么三日之约。等于把轩辕公子拱手交到了任府手里。回身去看轩辕名玉。见他痛楚地眉宇紧蹙。强忍着痛疼一言不发。懊悔自己沒力量拯救他脱离苦海。不由得热泪盈眶。歉疚地叫了一声:“轩辕公子。”   轩辕名玉已经沒力气挣扎。身体酸痛发麻。低吟一声:“嗯。”   “我要走了。饶恕我吧。我真的很想救你。可是我沒有力量救出你。”   瑾儿公主好似雨打芭蕉一般。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想到自己虽然是第一次和轩辕名玉相逢。却深深被他感动。舍不得离开。   “别哭……你走吧……”轩辕名玉无力抬头。脑袋垂下來。喃喃说道。   “可是。我走了以后。他们会怎样对你。你已经伤成这样了。看着好可怜。我不忍心啊。”瑾儿公主泪流不止。   “顶多……一死而已……”轩辕名玉凄苦地呻|吟一句。觉得自己最终结果就是被任府的人打死。人生苦短。命运多舛。还能怎么样呢。   “不行啊。我不答应你死。”   瑾儿公主哭得双眼有些红肿。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为了挽救轩辕名玉的生命。自己只有对不住人二小姐了。对着黑暗的天空大声呼喊道:“二小姐。请你赶快出來吧。我要走了。轩辕公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任珍躲在瞭望台上。把下面的事情看得很清楚。听到瑾儿公主的话。顿时泪流满面。心里想到:瑾儿啊。我不是不肯出去露面。我是怕自己一出去对轩辕公子更加不利。恐怕会重蹈覆辙。   瑾儿公主和任珍双双啼哭着。一个躲在上面默默地流眼泪。一个站在地上仰望夜空悲哀地呼唤。   “王妹。我们走。”苏蒙王子不愿瑾儿多惹是非。任府的事最好少搀和。上前拉了瑾儿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族长。我王妹的马车呢。你赶快命人备好马车。本王子这就要率队启程。”苏蒙王子察觉到耽误下去会更沾包。应该立刻离开。   部落族长站起身。答应着。命一名族人去备马驾辕。将那辆马车赶过來。   瑾儿公主被王兄拉着手。一步一回头。哭哭啼啼地上了马车。看见丫鬟小莲也坐进车厢里。哽咽道:“小莲。怎么办。”   “公主。别哭了。小心眼睛哭瞎。这事我也沒办法。糊里糊涂的。好像做梦一样。”丫鬟小莲更是脑海一片空白。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办法呢。   瑾儿公主哀哀地哭着。自怨自艾地哭道:“都怪我啊。我不要离开这里。”   “公主。你是不是爱上轩辕公子了。”丫鬟小莲从來沒见过瑾儿公主如此动情。诧异地问。   “我不知道啊……你干嘛问这个。”瑾儿公主被问得不好意思起來。羞红了俏脸。感觉到马车启动了。   苏蒙王子骑上马。扫了一眼轩辕名玉。心想:小贼。等三天之后本王子回來这里。看到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不知你是否命大能活到那个时候。   苏蒙王子催促一名兵士去赶车。自己策马紧跟在马车后面。率领送亲大队离开了罗塔部落。   任珍躲在瞭望台上。看见瑾儿公主的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心里纠结得要死。自己应不应该下去呢。她迟疑着。双手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脸儿滚烫得好似发烧。   第九十一章 松绑何其难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轩辕名玉听到瑾儿公主乘坐马车离去的车轮声渐渐远去。明知她不愿去和亲。为了自己的安危。她毅然决然地跟随苏蒙王子走。纵然是火坑也往里跳。不由得心中感激。   轩辕名玉很想抬头看一眼瑾儿马车离去的影子。可惜无力抬头。正郁闷间。猛觉得有人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往上拉。只得顺势抬起头來。眯起一只眼睛。侧了头竭力望向远方。瑾儿公主的马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小贼。你还有心情东张西望自娱自乐。赶紧收收心。说出你把我们任二小姐藏在哪里了。”任府老二对轩辕名玉从來沒有手软过。揪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拉扯。   轩辕名玉把远眺的视线收回來。投注在任府老二的脸上。看见他对自己一副凶巴巴的神态。觉得此人一旦较了真儿简直不可理喻。费力地喘息一会儿。说道:“二小姐不愿跟你们回去……你们问我也是白搭。”   任府老二气得瞪了轩辕名玉一眼。从刚才瑾儿公主对着夜空呼喊任二小姐的时候。他几乎断定任二小姐就藏在罗塔部落的某一个角落里。只不过要在黑夜里翻腾一个人出來比较麻烦。还是从轩辕名玉的嘴里掏出实情容易得多。   “老二。速度点。”任胜在一边催促。觉得瑾儿公主都肯出來。而自己的妹子却一直躲着不肯现身。自己很沒面子。别人会不会产生误会以为自己对妹子不好呢。   任府老二被老大一催。一手扯着轩辕名玉的头发。另一只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轩辕名玉的脖子上。凶神恶煞般地威胁道:“快。说不说。”   轩辕名玉瞥见匕首发出的寒光。脑海里产生的第一反应就是夺刀。可是。自己双臂被捆得很紧。血脉早已不流通。两条胳膊麻木得沒有知觉。而且身子又被绑在马桩上。沒有任何办法可以反抗。只能干看着任府老二逞凶狂。   “你们只会耍野蛮……太不讲理了。”轩辕名玉决心誓死不说出任珍的下落。为了报答任珍两次搭救自己的恩情。   任府老二阴邪地呲牙笑。用匕首侧面拍了拍轩辕名玉的脸颊。问道:“小贼。你生得这么俊只是为了勾引女孩子。你猜。我这第一刀会划破你脸哪一边。”   “无耻……”轩辕名玉大惊。料不到任府老二会使用这种卑鄙手段。   “你这小淫贼拐带良家少女才无耻。”任府老二阵阵有词。无中生有地栽赃陷害。像戏子一样做足架势。举起手中的匕首。借着篝火的光亮晃了几下。作势要往轩辕名玉脸上划落。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霎那沒人吭声。空气似乎凝结。寂静得出奇。   “住手啊。呜呜呜……二哥你是坏蛋。”   夜空中。突然传來一个少女的哭叫声。任珍再也忍耐不住。从瞭望台上站起來。哭喊住手。   任府老二并沒有打算杀死轩辕名玉。举刀威胁的目的就是逼迫任二小姐现身出來。此时。他见任珍中计。邪笑道:“二小姐好调皮。怎么爬到那么高上头去了。老七。你快去扶二小姐下來。”   “七哥。你站住。”任珍及时阻止。   老七刚抬腿想要爬上瞭望台。听任二小姐喝止。只得停步。回头去看老大是怎么个态度。   任胜见妹子出來。心里虽然高兴。脸上却依旧板着面孔。冷冰冰地不言语。像木头人一样地坐在那里。   “我不要下去。二哥。我不许你伤害轩辕公子。你先把匕首收起來。”任珍大声说道。   “当然。听二小姐的。”任府老二说着。收起匕首。   “二哥。我要你把轩辕公子松绑。”   “那怎么行。二小姐。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听老大发话才行。”任府老二面露难色。不肯照办。   “那好吧。我和我哥说。哥。请你发发善心。把轩辕公子解开绳子。我的事情和他沒有一点关系。不要再冤枉他了。”   部落族长自从苏蒙王子走了以后。坐到了主位上。恰好和任胜面对面。听到这里。也插话劝道:   “任镇长。令妹说的话有道理。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轩辕公子。况且苏蒙王子临走之前吩咐本族长负责看管三天。但愿一切平安。不要弄出人命來。”   任胜面无表情地听完。冷哼哼地说道:“这个小贼不能松绑。本镇长断然不会绕过他。三天是吧。很好。那就借用三天。这小贼也不需你们罗塔部落费心看管。本镇长要把他带回莫离镇处治。”   部落族长叫自己劝不动任胜。扭头望了一下篝火对面从新聚集而來的穆硕等一大群族人。个个拿着武器。随时听候自己的开战命令。不禁踌躇再三。忽听任珍叫了一声:“哥哥。”   任胜听妹子叫声凄苦。终究是自己的亲妹。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从木墩儿上站起來。步行來到瞭望台下。回应了一声:“妹。有话下來说。”   任珍不肯下來。说道:“哥。我只有一个要求。请把轩辕公子松绑。”   “妹。为了一个外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你就成心让哥难堪么。”   “哥呀。我不是要让你抹不开面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你们误会轩辕公子太深。把他伤害得太惨。让我良心上过不去。”   “误会。伤害。对一个杀人犯。用不着讲良心。”任胜固执己见。   松绑何其难。兄妹俩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对望着。都纠结起來。   老七在一旁看老大二人气氛很僵。劝道:“二小姐。赶快下來。你一个人在上面很危险。万一失足摔下來。会把老大急死。”   “七哥。你劝劝我哥。赶紧给轩辕公子松绑吧。解开绳子。我才下去。”   “如果不解开呢。”任胜绷了脸问。   “那我就……”任珍向下看了一眼。瞭望台说高不高。但是摔死一个人应该是有可能的。也许这里就是自己葬身之地。她心想:哥哥好固执呀。难道要眼睁睁逼死妹妹吗。   “就怎样。妹。你忘了。爹娘死得早。是谁把你一手带大的。你是这样报答亲哥哥。”任胜提起往事。生气地质问道。   “哥……”任珍哭了起來。双腿一软坐在台上。双手捂了脸。思绪开始紊乱。难道自己和瑾儿公主都沒有办法让轩辕名玉解开绑绳吗。   任胜知道妹子心软。最终不会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吩咐老七上去把她扶下來。   老七得令。轻飘飘登上了瞭望台。一手抓住任珍的手臂。说道:“二小姐。别怄气了。我们都知道老大很疼你。”   任珍抬起头來。满面泪痕。央求道:“七哥。我求你们不要再错下去了。轩辕公子真的是无辜的。我不骗你。”   “好的。二小姐。我明白了。咱们先下去。我会劝老大给他松绑。怎样。”老七受不住任珍的含泪哭求。耐心劝解道。   “嗯。七哥。我相信你。”任珍说着。在老七的搀扶下。一步步慢慢走下瞭望台。   老七走到任胜身边。果然守信相劝。道:“老大。二小姐心地仁慈。感情很脆弱。看不得别人受憋屈。我提议。先给这个小贼松绑。把他交给我看守。保证不会让他从我手里跑掉。老大觉得呢。”   任胜心中不悦。但妹子执意要给轩辕名玉松绑。自己如果再阻拦。恐怕会有伤兄妹之情。毕竟轩辕名玉已经奄奄一息。交给老七看管肯定沒问題。   “可以。就这么办。”任胜终于发话。   任珍听见哥哥答应放开轩辕名玉。顿时高兴非常。连忙催道:“快呀。二哥。赶紧的。解开绳子。”   任府老二站在轩辕名玉身边。听到吩咐。连忙拔出匕首。割断轩辕名玉身上的一重重绑绳。   犹如雨过天晴。感谢任二小姐的仗义相救。轩辕名玉总算摆脱了束缚。身子获得了自由。靠着马桩勉强站立。虚弱地喘息着。   任府老二看见任胜朝自己使眼色。立马会意。走到任珍面前。劝道:“二小姐。看。我已经给他松绑。这里沒别的事了。留下老七处理后事。咱们回镇子去。请二小姐赶快上马。”   “哥。你也回镇子去吗。”任珍接过任府老二递过來的马缰绳。并不上马。转身去问。   任胜对妹子还算迁就。只得接过自己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回答道:“当然。妹子最重要。我陪你先走。咱们回莫离镇去。要给妹子设宴。洗尘接风。。”   任珍听后很感动。觉得哥哥毕竟还是关爱自己的。自己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让哥哥丢脸。哥哥不计较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看來真的是血浓于水。   任珍乖乖地上了马。回头再看轩辕名玉一眼。见他站立不住。沿着马桩缓缓地坐到了地上。心疼地叫了一声:“轩辕公子。你还好吧。”   任府老二站在任珍的马后。不等轩辕名玉回答。伸手拍了一下马殿。让马匹奔跑起來。   任府七雄只留下老七。其余几个兄弟全部上马。带领任府众府丁。跟随老大任胜和任二小姐乱哄哄离开了罗塔部落。   第九十二章 一声长啸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罗塔部落族长目送莫离镇大队人马远去。只留下任府老七一个人。知道他人单势孤起不了大作用。便邀请老七入座喝酒。再作打算。   老七身体直挺挺地立在原地。生硬拒绝族长的好意招待。说道:“你们自己酿制的羊奶酒膻气太重。我喝不惯。也就偶尔喝几口黄酒。料知你们这里沒有。”   部落族长并不责怪老七的无礼嫌弃之词。端坐在主人席位上。和颜悦色地问道:“我们部落里只有羊奶酒。你喝不惯就算了。请问。任镇长把你留下來。是怎么个意思。”   老七虽然是任府七雄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但他头脑机敏。跟踪功夫不弱。性子内敛不喜欢张扬。故而平时很受任胜老大的赏识。任胜遇事除了倚重任府老二以外。也很乐意使唤老七。   老七躬身客气地回答:“族长前辈。我们老大把我留下來。目的很明确。就是摆明我们莫离镇的态度。不想与罗塔部落发生大规模的冲突。让我单独留下來解决问題。”   部落族长不相信老七一个人还能把罗塔部落翻了天去。部落里这么多族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她淹死。叹道:“你年纪轻轻。任镇长如此看重你。必定有什么独到之处。且说來听。你打算怎么办。”   “不敢当。族长前辈过奖了。其实我沒有别的本事。就是有点会粘人。如果我想得到一个人。那个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脱离不了我的手掌。”老七貌似谦虚地答道。意思是假如族长不同意把轩辕名玉交给自己带走。那么。自己会一直黏住不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來是这样……”部落族长沉吟起來。意识到老七果然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人物。说话不卑不亢。一时还真拿他沒办法。   部落族长明白任镇长留下老七一个人料理后事。好歹也算给罗塔部落一个面子。自己最好对之虚以委婉。暂且让局面消停下來。安抚道:“既如此。尊驾稍安勿躁。等我的族人把这位轩辕小哥医治完毕。咱们在讨论关于他的去向问題。”   老七知道敌众我寡急躁不得。点头答应。只管站在原地。看着穆硕走到轩辕名玉身前。蹲下來扶住他的身子问道:“二弟。伤口痛不。俺带你去疗伤。”   轩辕名玉坐在地上。病怏怏几欲昏迷。听到穆硕关切的问话。强打精神睁开眼睛。说道:“不痛……小笛呢。怎么一直沒看见。”   “放心。小笛沒事。他是小孩子。昨晚熬过夜。今晚熬不住。在俺的帐篷里睡着了。”穆硕说着。将轩辕名玉软绵绵的身子轻轻抱起來。迈步要走。   老七察言观色。横跨一步。大着胆子拦住这个大名鼎鼎的草原第一勇士。淡淡地说道:“对不住。这个小贼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说啥。”穆硕差点吼起來。   “沒啥。你随便走。他不行。”老七冷漠答道。   穆硕抱着轩辕名玉。察觉到他因为伤口痛疼而身子微微发颤。心中百般不忍。觉得自己为了顾全大局。考虑的都是本族部落的利益。沒有及时救助轩辕名玉。很不应该。良心欠安。愧对“二弟”这两个字。   “你想怎样。”   “只能就地进行治疗。包个扎、上个药什么的我不反对。但是不允许离开篝火堆。”   “你不要太过分。”穆硕怒喝。觉得老七有点欺人太甚。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敢这么自做主张。在这里发号施令他也配。   “并非过分。我们老大临走的时候放下话來。让我看守这个小贼。把他带回莫离镇去。我遵从命令。言而有信。请你们理解。”老七侃侃而谈。说的却也是实情。   穆硕正要发作。听到怀抱着的轩辕明玉咳了起來。轻声叫道:“穆大哥……”   “啥。”穆硕连忙低头问。   “你听……”轩辕名玉蹙眉低语。   穆硕直起腰來。侧耳细听。一阵尖利的口哨声由远而近地传來。知道來者武功很高而且并非一人。问道:“是谁。”   轩辕名玉再度咳嗽。想要解释说那是西风楼的独特传讯方式。胸腔痛得厉害。断断续续地说道:“把我放下吧……我今晚终究会被人带走的。”   “不行。谁也不能带走你。你现在浑身是伤。经受不住颠簸。”穆硕说着。依言将轩辕名玉放在长方形桌子上。   部落族长从桌旁站起身來。看见轩辕名玉极度衰弱的样子。衣衫破烂不堪。那是被马后拖行而磨烂的。吩咐道:“小穆。你先给他上药包扎一下。我命人去取一套干净衣衫过來。”   “來不及了……”轩辕名玉仰面躺在长方形桌子上。听到那犀利的口哨声已经來到了近前。   果然。一声长啸。划破夜空。   罗塔部落篝火堆旁边。仿佛从天而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红衣飘飘。大红色的斗篷随风飞扬。恰似美丽的仙女下凡。   部落族长惊呆了。那女子瞬间來到了眼前。速度好快。   秦星怡身穿红衣。神采奕奕。发出一阵银铃般的长笑。说道:“名玉。你在哪里。本小姐來带你走。”   现场气氛忽然变得轻松起來。秦星怡开朗的笑声让大家都觉得精神为之一振。特别秦星怡婀娜多姿的脚步好似旋风般围绕着篝火堆旋转了一圈。在人群中穿梭犹如艳丽的花蝴蝶闪动。令人耳目一新。   秦星怡游走片刻。眸光灵动。发现目标。轻飘飘地移步到长方形桌子旁边。欢快地笑道:“名玉。你又怎么啦。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就想方设法给自己增添一点小伤。这是想赖在这里养伤的调调儿。”   轩辕名玉不由自主地也被逗乐。看來秦星怡歪曲调侃的功夫见长啊。想要回讽一句。却是一口气提不上來。苦笑一下。闭上眼睛。心想:随便吧。不管什么结局都一样。反正自己认命。   秦星怡暗暗吃惊。察觉到轩辕名玉的情形与刚才判若两人。脸色苍白。气色衰败。更虚弱了三分。不禁疑心大起。难道今晚他又出了什么状况。   轩辕名玉丧失了信心。任凭自己往黑暗的深渊里掉下去。隐约听见秦星怡叫自己的名字。声音越來越小。听觉也渐渐失去。   “名玉。名玉。”秦星怡惶急地叫了两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呼吸。   穆硕看见秦星怡出现。急忙把她的身份告诉族长。避免彼此发生误会。   部落族长惊叹今晚部落里來了这么多大人物。首先打招呼道:“长公主殿下。我是族长。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秦星怡听到族长愿意帮忙。很是满意地盈盈说道:“族长安好。多谢相助。这个少年。本小姐要马上带走。行个方便吧。我的马车随后就到。你们把他抬上马车就好啦。”   部落族长惊讶地问:“长公主殿下也要带这位小哥走吗。”   “是呀。这时我和他约定好的。名玉。你说是不是啊。”   秦星怡沒有听到回答。急忙转身。定睛细看之下。发现轩辕名玉双眼紧闭。已经昏过去了。好像一个死人一样。心中惶恐。问道:“族长。他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殿下。这位小哥好像被人用马拖行了一段路。伤得不轻。刚才我们正要给他疗伤。”族长稳重地解释道。尽量避免提及苏蒙王子。   “是谁用马拖他。他是本小姐的人。别人不可以对他私自用刑。”秦星怡握拳说道。双眸烁烁放光。不怒自威的表情。   部落族长不敢说出实情。又不能不回答。绕口令一般地说道:“回禀长公主殿下。这位小哥为了成全一位姑娘的心愿。把那位姑娘的哥哥引走。后來。不知道怎么露陷了。被那位姑娘的哥哥用马拖回來。才变成这样子。”   秦星怡听得头大。族长说了半天也沒说明白那位姑娘和她的哥哥都是谁。不想打听下去耽误时间。说道:“族长。名玉昏过去了。你赶紧想办法救醒他。”   “是。小穆有特效伤药。这就医治。”族长说着。叮嘱穆硕赶紧为轩辕名玉疗伤。   穆硕在一旁听着。觉得秦星怡对轩辕名玉的态度明显与以前不同。差别好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下顾不上打听原委。开始为轩辕名玉医治起來。   穆硕虽然是五大三粗的硬汉子。医治的时候却是蹑手蹑脚。细致周到。他轻轻用小刀拨开轩辕名玉被鲜血粘在一起的破烂衣衫。让他赤膊坦胸以便涂药。   秦星怡看见轩辕名玉身上伤痕累累。血迹干涸。这才知道他忍痛的耐力有多强。直到此刻才昏过去。真的是忍耐到了极限。   秦星怡不忍再看。转过头來。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秦大小姐。还记得我吗。”   “你是任府老七。”秦星怡过目不忘。当然记得此人。自己曾经用瓷片当做暗器打断过他的三节棍。   “是。秦大小姐好记忆力。”老七赞了一句。   “客气。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事。这个小贼可以临时在这里疗伤一下。但是。我必须把他带回莫离镇。这是我们老大的命令。”   第九十三章 别弄脏衣裳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夜晚。罗塔部落篝火堆旁。   秦星怡心潮起伏。背对着长方形桌子。不忍看下去穆硕救治轩辕名玉的场面。   任府老七正儿八经地转述完任镇长的命令。却见秦星怡有一搭无一搭地似听非听。只得进一步软硬兼施地说道:“大小姐。请看在我们老大的交情上。把这个小贼交给我带走。”   “那是不可能的。”秦星怡紧裹着大红斗篷。简短地答了一句。篝火的火苗跳跃着。照亮秦星怡严肃而又俏丽的脸庞。让人感觉到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飒爽神威。   任府老七对秦星怡的事也算有几分了解。自从秦星怡初來莫离镇在大街上遇见老六时。老七就在他们身边。把那晚一來二去发生的事情看得真真儿的。知道老大任胜意欲娶她。自己不能和秦星怡硬顶。暂且闭口不答。   部落族长在一旁接过话題。解释道:“长公主殿下。本族长奉命看管这位小哥三天。三天之内。他最好留在本部内。”   “奉命。”秦星怡转身面对部落族长。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苏蒙王子亲口下的命令。”部落族长原本不想抬出苏蒙王子的身份。以免多生是非。但是。眼见秦星怡问到此处。自己无法搪塞。只得据实禀告:   “长公主殿下。事情是这样的。今晚发生了不少事。苏瑾公主因为马匹受惊迷路。半途中碰见穆硕和这位小哥。一同來到我们部落安歇。苏蒙王子寻找公主也來到这里。可是。因为苏瑾公主不愿意去和亲……”   “嗯。公主不愿意去和亲。”秦星怡半截追问了一句。心想这个情报很重要。自己正在实施的连环计与和亲有关。公主和亲的事不能发生意外。   “确实。公主不愿和亲。”   “哦。然后呢。”   “然后。这位小哥说。今晚会有人前來强行带他走。他想躲起來。小穆建议他躲到瞭望台顶上。苏瑾公主就和这位小哥、还有任二小姐。三个人一起躲到了上面。”部落族长解释着。至今不明白轩辕名玉要躲的人是谁。   秦星怡觉得好笑。这才知道轩辕名玉为了不跟自己走。曾经躲到瞭望台上。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抬头望了一眼简陋的瞭望台。淡然问道:“瞭望台可以躲一辈子吗。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哪里能躲一辈子。他们三个躲到瞭望台上去沒多久。苏蒙王子就带了送亲队的人马赶到了。”   “送亲队有多少人。”秦星怡眼望着跳动的篝火。警觉地问。   “足足有二百多人。送亲的骑兵队军装整齐。很能显示我们檀疆国的威武气派。”部落族长由衷赞扬。   秦星怡暗叹一下。联想到自己这次出国执行任务带來的手下也有一百多人。可惜半路上失散了将近一半人马。在人力上大大地打了折扣。   部落族长疏忽了秦星怡是西秦国的人。意犹未尽地赞道:“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和亲顺利的话。我们檀疆国和轩辕王朝联合在一起。国力就会大增。就不怕某些邻国时不常來骚扰。”   秦星怡脸红了一下。知道族长所说的邻国有可能指的是自己的西秦国。众所周知。自古以來西秦国与檀疆国之间小摩擦不断。   “然后发生了为什么事情。”秦星怡转回话題。书归正传。   “这位小哥出面带路。把苏蒙王子引出了罗塔部落。过了不久。他们又回來了。大概是苏蒙王子识破了这位小哥的意图。把他捆在马后拖了回來。所以他才伤得不轻。”   “哼。就会当烂好人。不想要命了。”秦星怡听到这里。嘟囔了一句。心里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件事更加说明了轩辕名玉的善良本性。也许他杀死自己的父皇真的有苦衷。   部落族长继续陈述:“这位小哥被抓回來之前。莫离镇的人也找到这里。他们怀疑这位小哥把镇长的妹子藏起來了。逼着交人。”   秦星怡知道任府七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七个人里面各有不同的才能。轩辕名玉一个人是绝对藏不住任二小姐。推测着问道:“所以。轩辕名玉就把任二小姐的藏身之地招供出來了。”   “沒有。这位小哥很坚强。宁可挨打也不肯泄密。反倒是任二小姐不忍心看他被杀。自己主动出來。乖乖跟任镇长他们回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哪。为了一个情字。宁肯吃苦也互相维护。真是好样的。”部落族长感慨万分。   秦星怡听了有些疑心。难道任二小姐在短短几日内爱上轩辕名玉了。要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为了他从莫离镇出走。藏起來不肯露面。   这时。远处传來口哨声。秦星怡知道是师弟白银帆带人赶來了。转身走到长方形桌子前面。问道:“穆壮士。他的情况怎么样。”   穆硕忙活了半天。为轩辕名玉上药疗伤、包扎喂药、更换衣衫。见他呼吸平稳了许多。这才宽心下來。答道:“大小姐。他还沒苏醒。恐怕要睡上一段时间。别打扰他吧。”   “不打扰。他可以在车厢里随便睡。本小姐决定用马车把他带走。”秦星怡看着轩辕名玉憔悴晕睡的模样。心尖儿不禁打颤。这会儿子终究是怜惜之情要比仇恨多一点。   “那怎么行。二弟浑身都是擦伤。马车一路颠簸会让他痛得受不了。俺不答应你这么做。”穆硕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反驳秦星怡的话。   秦星怡想不到穆硕经过这两日和轩辕名玉的接触。居然态度大变。对轩辕明玉称兄道弟起來。可见轩辕名玉的人格魅力非常强大。只要是和他接触过的人就会被他感化。不禁奇怪地问:“什么二弟。”   其实穆硕和轩辕名玉还沒有來得及正式结拜。只是因为他看见族长有心要收轩辕名玉为义子。自己也想做族长的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二弟。已经叫了好几次。觉得叫顺了口。呵呵笑道:   “他。迟早做俺二弟。还沒结拜。定下了的事。先这么叫着。心里头感觉暖呼呼的。”   “是么。原來你和他亲如兄弟了呢。你忘了他是一个杀人犯。这种人怎么可以过于亲近。你不觉得应该提防一点。”秦星怡提示道。   穆硕经秦星怡提醒。愣了一下子。摇摇头。劝道:“大小姐。俺心里头有话想劝你。别怪俺说话直。”   “你想说什么。”秦星怡知道穆硕性子耿直。心里有话说出必定一是一、二是二不含糊。很想听他的意见。   “一开始。俺以为二弟真的是一个满手血腥杀死你爹的坏人。很同情你的遭遇。恨不得一箭射死这个杀人犯。可是后來。俺发现他心地很善良。绝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人。俺就认定了。很想和他做朋友。”   秦星怡听着穆硕发自肺腑的言语。一时间感到人世间的真情和难能可贵的朋友情谊。并不插话。默默地听下去。   “大小姐。俺不知道这件事是哪里出了岔子。但我肯定一定是你误会。就算俺二弟真的失手杀了你爹。也许是他无心之过。”穆硕把事情从最坏处考虑。无非是误杀。   秦星怡被激怒了。什么叫失手。自己从小因为战乱和家人失散。好不容易被父皇找回皇宫父女相认。却被轩辕名玉横刀相向。害得自己和父皇从此天人永隔。这个大坏蛋。绝对不能饶恕。   秦星怡眸中孕泪。心中激愤得无以复加。报仇雪恨的念头腾然而起。握紧拳头。猛地转身砸向长方形桌面。   不料。恰好轩辕名玉苏醒过來。正在挣扎着起身。被秦星怡一拳击在腰间伤口处。痛呼了一声:“诶……”   穆硕见秦星怡突然发怒猛击轩辕名玉。痛得他捂住腰部翻滚掉下了桌子。慌忙伸手接住他的身体。惊问:“大小姐。你真的要杀他。”   秦星怡此刻并沒想要杀人。只是凑巧把轩辕明玉打下了桌子。心中暗想:原來自己也有失手的时候。难怪穆硕刚才推脱说轩辕名玉当时也许是失手。   秦星怡俯下身子。心中又恨又恼。忍气质问道:“名玉。你说。为什么要杀我父皇。”   轩辕名玉刚从昏迷中苏醒过來。听见秦星怡问自己的是老一套问題。自己真的回答不上來。喘息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换上的一件新衣衫。不搭理秦星怡。对穆硕小声说道:“穆大哥。地上有灰尘……扶我起來。别弄脏衣裳。”   秦星怡见轩辕名玉不回答。冷落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还避重就轻地说什么别弄脏衣裳。   正气恼间。秦星怡听见一声口哨。知道白银帆已经來了。   穆硕小心地扶着轩辕名玉站起身。见他闭着眼睛又要昏睡。急忙说道:“二弟。小心夜寒着凉。俺扶你进帐篷去。好好睡一觉。尽快把伤养好。”   轩辕名玉低声应了一下。靠着穆硕的肩膀昏昏欲睡。   穆硕赶紧抱起轩辕名玉。对秦星怡说道:“大小姐。俺不会劝人。咋还越劝越生气咧。夜深了。二弟伤势严重需要休息。俺带他去帐篷里好好睡一觉。大小姐也找个地方安歇吧。”   第九十四章 放弃保护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身穿的大红斗篷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脚步略抬起。一闪身拦在穆硕面前。直言道:“穆壮士。你让本小姐好失望。”   穆硕被秦星怡责怪。有点不好意思。对秦星怡和轩辕名玉之间发生的事情好歹也知道一些。记得当初自己和秦星怡初次见面的时候。得知轩辕名玉是一个被秦星怡抓到手里的犯人。   “大小姐。俺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俺只是对二弟的看法发生了改变。在这个问題上。俺和你的看法有分歧。争论下去难免伤和气。不如遵从族长的意见。”穆硕老实巴交地说道。   “哦。不知族长有什么高见。”   秦星怡转而望向部落族长。心里的想法是:轩辕名玉的事情早有既定安排。他是自己和义父制定下的连环计中重要环节。不可能因为族长有什么意见就随之改变。   部落族长因为秦星怡是一个女人。况且她身份高贵。对她说话非常客气。态度诚恳地说道:   “长公主殿下。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位小哥目前的关键问題是首先要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只要他记忆恢复了。所有疑团应该不攻自破。”   “失忆这种病症治疗起來恐怕不能一蹴而就。”秦星怡指出难点所在。   “是的。需要一段时间耐心治疗。只要长公主殿下许可把他留在这里。本族长有信心让他的失忆症康复。”   “请问治愈他需要多久。”秦星怡温言问。知道自己不可能把轩辕名玉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因为和亲的事情有事先约定好的日期。不能错过迎亲典礼的时辰。   部落族长琢磨了一下。根据轩辕名玉眼下的身体状况。不能草率行事。或许一个疗程才能见效。回答道:“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   “这么久。恐怕不行。沒有这么多时间耽搁下去。还有急事要办。今夜必须把他带走。”秦星怡断然回绝。   “长公主殿下。凡事欲速则不达。您瞧这位小哥奄奄一息。如果强行带他上路。料想他经受不住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他会死在半路上。”族长脸上露出几分慈悲的神情。   秦星怡听到说轩辕名玉会死。居然心头“噗通”跳了一下。有些不忍地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下决心按原计划急行。慨然道:“这一点请放心。不会让他死的。就算他想用死來逃脱惩罚。就算他逃到地狱里去。我也会把他捉回來。”   “唉唉。”族长听到秦星怡还要惩罚轩辕名玉。不禁唉声叹气起來。为轩辕名玉的遭遇深深惋惜。   “师姐。”白银帆來到了秦星怡身边。叫了一声。听候吩咐。   “师弟。你來得正好。把轩辕名玉接过來。”秦星怡下令道。   “是。师姐。”白银帆答应着。伸出五指如钩。好似鹰爪一般。朝着轩辕名玉的身子抓过來。   穆硕见族长沒有劝服秦星怡。他师弟居然上來硬抢。慌忙退了一步。把怀抱轩辕名玉改成单臂夹持。空出一只手臂犹如凤点头去叼白银帆的手指。   白银帆大惊收手。喝道:“把人给我。”   “不给。”穆硕直愣愣地回答。转偏身体把轩辕名玉护在侧后面。如同一座铁塔伫立当场。展现出一副草原第一勇士的雄风。   “给不给。”白银帆拔出佩戴在腰间的弯刀。好似一只豹子跃跃欲试要往上窜。使用攻心之术再次发出威胁。   “就不给。怎么着。”穆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硬汉子。根本不受任何威胁。气呼呼地反问。毫无惧意。   秦星怡见他二人像小孩子一样拌嘴吵架的态势。也不愿他们动手。对部落族长施加压力。道:“族长。关于轩辕名玉的去留问題。还有什么疑问么。”   部落族长左思右想。觉得罗塔部落确实沒有任何任何理由留下轩辕名玉。穆硕的意思也并非要一直留住他。只是希望能让他好好睡一觉。便如实答道:   “沒有问題。这位小哥不是本族人。和本部落沒有任何瓜葛。我会劝劝小穆。不要插手这件事。他的去留。全凭长公主殿下做主。”   “族长。俺怎么能撒手不管二弟。”穆硕听到族长和秦星怡的对话。悲愤地大叫了一声。   部落族长无奈地摊开两只手。语重心长地劝道:“小穆。本族长还是那句老话。你是罗塔部落的人。一切都要从部落利益为出发点。这位小哥和长公主殿下有血仇。你替殿下着想。怎么可能会放弃报仇机会。”   “族长。别逼我。”穆硕抱着轩辕名玉。鼻子有些发酸。自己身为堂堂七尺男子汉。竟然不能保护二弟的安全。难道真的要把他交给他仇人的手中。   “小穆。不是逼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为了一个外人。要置整个部落安全而不顾吗。听本族长一句劝。把人交给他们。”族长再三相劝。   “俺不能啊……”穆硕凄凉地叫了一声。低头去看轩辕名玉。见他已经昏睡在自己的怀抱里。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着双眸。一副安详的睡态。唯有眉心微蹙。好像诉说着无边的痛苦。   “二弟。俺该怎么办。”穆硕轻轻呼唤了一声。怎么忍心把轩辕名玉拱手交出去。   “给不给人。”白银帆看出穆硕的意志正在逐步瓦解。乘机上前一步。并不急于动手。喝问道。   “俺……”穆硕平生以來第一次陷入这种困惑中。一边是自己族人的安全。一边是即将结拜的义弟。何以才能两全其美呢。   “大小姐。俺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走。”穆硕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自己跟秦星怡走。沿途可以和轩辕名玉在一起。便于照顾他患有伤病的身体。   秦星怡犹豫了一下。初遇穆硕的时候。自己曾经想要把他收拢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了解。觉得穆硕太过于耿直。如果带在身边。说不定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抱歉。穆壮士。这件事暂时行不通。以后看机会再说吧。”秦星怡沒有把话说绝。心里也很希望自己能有穆硕这么一个贴身保镖。如果他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话。   “那好吧。大小姐。最起码请你答应不要虐|待二弟。”穆硕只能退而求其次。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当然。本小姐又不是恶魔。保证他会好端端地呆在我身边。”秦星怡说到这里。莫名有些含糊起來。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吗。   为了平复穆硕心头慌乱。秦星怡缓缓走近穆硕身旁。伸出葱白玉手。用指尖儿摩挲了一下轩辕名玉的黑发。小声说道:“他睡着了。咱们说话悄悄地。别吵醒他。”   “大小姐。一定要把他带走吗。”穆硕不死心地问。   “是的。他必须跟我走。这是他的命。”秦星怡后退一步。果断回答。同时挥手让白银帆上前把人接过來。   穆硕眼底泛起迷雾一般的泪光。一点一点地撒手。眼看着白银帆邪笑着提起轩辕名玉的身子。不放心地问:“你真的不欺负他。”   “你说呢。”白银帆反问道。不怀好意地瞅了轩辕名玉一眼。拦腰提着他的身子。走到马车旁边交给随从。   两名随从接过轩辕名玉。打开车厢帘子。他抬进去躺下。随即放下车帘。留在车厢里监视。   秦星怡见事情办完。不再流连。对部落族长说道:“多谢族长深明大体。咱们后会有期。也许……不久的将來。我还会回到这里。到那时。期待族长的医术可以医治好失忆症。”   “好说。本部落随时欢迎长公主殿下这样的贵客。不是本族长夸口。本族的秘术的确可以治愈一些疑难杂症。愿苍天保佑。这位小哥能够早日病体痊愈。”部落族长诚心祈祷。   秦星怡微笑了一下。转身从一名随从手里接过马缰绳。准备出发。   “大小姐。你们的马车能不能行驶慢一点。”穆硕傻乎乎地问。觉得自己是一个沒用的人。空挂着草原第一勇士的头衔。到头來畏手畏脚办不成大事。像个窝囊废一样低三下四地哀求一个女人。   “也许吧。我会吩咐赶车的尽量让马车缓行。你也知道。有时候天气变化无常。急需赶路的时候就不好说了。毕竟大家的性命比一个犯人來得重要。你说是不是。”秦星怡只能模棱两可地说着。抖动马缰绳。催促白银帆带來的几十号人马上路。   穆硕眼巴巴望着车队慢慢行远。心里有如针扎。突然大叫一声:“俺后悔了。把二弟还给俺。”   “别胡闹。小穆。你冷静点。你们还沒有结拜。只是个谎信儿罢了。”部落族长严肃提醒道。   “族长。俺对不起他。沒结拜也有过意向。早晚是兄弟。生生让人把他从俺手里抢走。俺以后沒脸见人了。什么草原第一勇士。俺不配。”   穆硕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在顾全族人安全这顶大帽子面前。竟然放弃保护二弟的职责。作为一个勇士。不单需要矫健的身手。还需要坚韧不拔的意志。必须要保护自己所关心的人。才配得上第一勇士的光荣称号。   第九十五章 连环计丝丝入扣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率领车队连夜赶路。回到了昨日搭建的临时营地。   临时营地戒备严密。十几名西风楼的手下高举火把在营地周围巡逻。防止狼群以及不速之客闯入。   “师弟。让大家下马休息。等到天亮出发。”秦星怡下令道。   “是。”白银帆得令。急忙去安排相关事宜。   秦星怡下了马。走到马车厢后边。吩咐道:“里面的人。打开车帘。”   坐在车厢里的两名手下急忙一左一右地分别撩起车帘。请秦星怡上车。   “他醒了吗。”秦星怡抬眼观察轩辕名玉的面色。抬腿登上车厢。   不等那两名手下回答。轩辕名玉眼帘颤抖了几下。主动将红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表示自己已经清醒。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秦星怡从轩辕名玉的视线中察觉到几分藐视的意味。耸耸肩。明知故问。   轩辕名玉靠坐在车厢内一个角落。心里真的很生秦星怡的气。责怪她不给自己一个医治的机会。难得罗塔部落族长肯用秘术治疗自己的失忆病症。现在沒机会了。   “是。我很生气。你到底想干嘛。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轩辕名玉本不想理睬秦星怡。但是。自己心里有疑问。只得提问出來。   秦星怡秀眉微挑。不屑地说道:“随便你。生气也沒办法。都怪你自作自受。你对我父皇欠下的血债。逃避不了。必定要偿还。”   轩辕名玉深深叹息。想不通秦星怡为什么会一口咬定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问道:“你有时间吗。让我们好好谈谈这件事吧。”   “当然。有时间。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咱们进营帐去谈。”秦星怡说着。跳下车厢。   轩辕名玉想要自己走下马车。稍微一移动。浑身伤口剧痛。腿一软。双膝跪在了车厢里。低头喘息。十分伤感地想到:自己的身体如此虚弱了。连路也走不动了。   忽觉耳边风声响起。一个人影闪來。轩辕名玉感觉到有两只手掐住自己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往外拖。同时听到白银帆的说话声。   “师姐。沒必要对这小贼心软。他是你的仇人。你只需要恨他就足够了。”白银帆生硬地将轩辕名玉拖下马车扔到地上。命手下去找绳子來。准备捆绑以防他逃跑。   “师弟。你不能对他下手轻点儿吗。我答应过穆壮士不虐|待他。不能出尔反尔。”秦星怡有几分不悦。   “师姐。不算虐|待。这小贼是囚犯就应该享受这种待遇。不能对这种人心软。”白银帆气不忿。师姐怎么总是对仇人仁慈。   “师弟。你是在怪我吗。”秦星怡有些为难。因为事情明摆着。接下來要发生的事。是实行连环计最关键一环。就是利用轩辕名玉破坏和亲。阻挠他们两国联盟。而轩辕名玉会无辜被扣上奸|淫、乱|伦等莫须有的罪名。他的下场可想而知。秦星怡想到此不由得心软。   “师姐。我不敢责怪。只是对这小贼气不忿。感觉师姐对他过分的好。几乎超出常理了。”白银帆嫉妒之心开始膨胀。   轩辕名玉挣扎着翻身往起爬。单腿跪在地上。听着他二人的对话。觉得很可笑。这样子还算对自己好。简直沒天理。   “你知道什么。别瞎说。”秦星怡对师弟的指责很不满意。自己并沒有给轩辕名玉什么好处。师弟未免太敏感。   轩辕名玉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感觉格外头重脚轻。忍着眼花晕眩。质问道:“你们无权扣留我。放我走。”   白银帆被师姐喝斥。心中不爽。复又听见轩辕名玉的问话。心头火起。怒目转身。把轩辕名玉的身子用力一推。同时伸脚一绊。看着他“噗通”一声仰面摔倒。哼哼道:“放你走。休想啊你。做啥春秋大梦呢。”   秦星怡见白银帆脾气上來不可理喻。气得不理他。蹲下身子。问轩辕名玉道:“沒摔伤吧。走。本小姐扶你进营帐。你不是想要谈谈吗。”   轩辕名玉目前处境等于是身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嗯”了一声。在秦星怡的搀扶下。缓慢站起身。一步一蹭地走进营帐。   营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红箱子居中放置。那是秦星怡预先特制的木箱。里面有夹层。上面较浅的一层摆放一些金银珠宝。底下一层空间略大。秦星怡认为用來藏一个瘦弱的少年足够地方。   轩辕名玉不知道这个红箱子是即将用來关押自己的牢笼。由于身子站不稳。便坦然地坐在箱子上面。听见秦星怡对几名手下和白银帆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   “师姐。叫他们都出去。让我留下吧。我不放心。万一这小贼使诈。防不胜防。”白银帆说着。绕到轩辕名玉身后。将他的双手强行扭到背后。不许他妄动。   秦兴怡对于白银帆固执己见的行为很头疼。看考虑到白银帆也算是为自己安全着想。不好过于指责他肆意胡为。   轩辕名玉的双臂被白银帆恶意地反扭往上提。痛得弯下腰。心想: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办法逃走。   轩辕名玉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眸光一转。看到了白银帆腰间佩戴的一把弯刀。那刀。自己要夺过來。他心里这样谋划着。   但是。轩辕名玉的设想落空了。他觉得身上一麻。被白银帆在腰部穴道上点了一下。浑身顿时软绵绵地无从着力。   “师弟。别紧张。把他松开点。”秦星怡举得白银帆有点大惊小怪。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轩辕名玉这样子还能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來。   “是。”白银帆阴笑着。变成了不是扭住轩辕名玉胳膊。而是提住他的胳膊以防他滑到地上去。   营帐里只剩下三个人。可以开始谈话了。秦星怡伸手托起轩辕名玉的下颚。看见他眼神里布满绝望。心儿突地一跳。脱口劝慰道:“如果能证明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也许你还有指望。”   “指望……什么。”轩辕名玉有点气喘地问。   “指望本长公主将來会嫁给你。”秦星怡把压抑在心底四年的期待之词又说了一遍。   “呵。”白银帆一听。差点火烧眉毛。那叫一个气啊。嫁他。怎么不是嫁给自己。   白银帆怒火中烧。抓紧轩辕名玉的胳膊。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痛得轩辕名玉咧了一下嘴。央求道:“小星星。别开玩笑了。你再说下去。我会被你师弟掐死。”   “师弟。你出去。”秦星怡终于发现不对。对白银帆忍无可忍。命令他离开营帐。   “师姐。我早晚会杀了他。”白银帆沒料到秦星怡会翻脸。气愤愤地松开手。指着轩辕名玉吼叫了一声。扭头走出营帐。   轩辕名玉由于被白银帆点了穴道。坐不住箱子。身体开始倾斜下來。秦星怡慌忙上前一步。伸手揽住轩辕名玉的腰。小声叫道:“名玉小心。别摔下去。”   轩辕名玉苦于沒有半分力气。无奈中顺势靠向秦星怡的怀抱。问道:“小星星。我最近常做梦……有一条小河。你从河里救我上岸。不知道那个情景是真的吗。”   “是真的。四年前发生的事。”秦星怡被轩辕名玉的话題一带。思绪也转回到四年前。那个夜晚。那条小河。自己把投水的轩辕名玉救上岸。拥抱他、安慰他。那个时候自己是多爱他啊。   “那么久了啊……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救我呢。”轩辕名玉觉得说话很费劲儿。为了节省力气。暂且闭上眼睛靠在秦星怡的怀里。   秦星怡和轩辕明玉一样。也是两天两夜备受精神刺激。沒有安心睡觉休息。此刻。她过度疲劳之际。恍惚中觉得轩辕名玉很脆弱。好像自己怀抱着的是一个单纯幼稚的婴儿。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坦白道:“我曾经。爱过你啊。”   “你爱过我。”轩辕名玉追问了一句。   “是啊。你不知道。四年前。我为了救你。化妆潜入胡丞相府。后來暴露了身份。大师兄被他们下了药。我只能带走一个。所以我沒能救出你。对不起。我不该那时候抛下你不管。”   秦星怡悔恨交加。继续说道:“如果那时候我把你救出去该有多好。就不会发生后來的那么多事。我就不会恨你入骨。不会和义父设下连环计把你害得受伤失忆。”   “小星星。我是无辜的。请你收手吧。”轩辕名玉觉得秦星怡似乎对自己旧情未断。就算藕断丝连也好。希望她高抬贵手。悬崖勒马。停止对自己的迫害行动。   “对不起。名玉。停不下來了。连环计丝丝入扣。必须要推进下去。为了我们西秦国发展强大。”秦星怡不再隐瞒。对自己的情人也是仇人坦诚布公。   “连环计……是什么。”轩辕名玉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连环计就是破坏檀疆国公主与轩辕王朝皇帝和亲。不让他们两国结成联盟。然后因势利导。灭掉檀疆国。最终夺取轩辕王朝的江山。”秦星怡信心百倍地诉说。   第九十六章 女孩子也能干大事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你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插手这些事呢。”轩辕名玉不理解。关于谋权篡国之类的勾当。牵连到周边几个国家的社稷存亡。不是一个女子应该做的事。   “女孩子又怎么样。我义父经常鼓励我说。女孩子一样能做大事。如果你命大。就等着瞧吧。看本小姐如何叱咤乾坤。”   “我是苦命人。也许看不到你的那一天。但是。为什么你义父要挑逗你的野心泛滥。不顾你的性命安危呢。”轩辕名玉竭力坐正身体。脱离了秦星怡的扶持。   “我义父自幼抚养我长大。教我武功和谋略。为的就是期望我能干一番大事业。才不像你所说的不管我生死。”秦星怡对义父充满敬仰。不喜欢听到有人说义父的坏话。   “你义父是哪个。”轩辕名玉认为秦星怡本是善良单纯的女孩。一定是经不住她义父的煽动。以报仇为名。阴谋夺取别国江山为实。当真是居心叵测。   “西风楼主。说了你也不认识。”   轩辕名玉确实沒见过西风楼主。但终于知道自己的冤情是谁种下的祸根。叹道:“可见你义父是有多恨我啊。设下这条毒计。把我害得生不如死。”   “是你杀人在先。怨不得我义父替我设计报仇。还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如果证明是你杀害我父皇。到时别怪我心狠。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秦星怡语义里充满霸气。   轩辕名玉困惑地抬头望了秦星怡一眼。喃喃说道:“沒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如果真是那样。不劳你动手。我会自我了断。免得血腥脏了你的手。”   “你不理解我。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发生的事。你知道战乱带给我什么吗。”   “我不想听。一切都是借口……”轩辕名玉坐不稳。差点从箱子上滑落。   秦星怡慌忙一把揪住轩辕名玉的衣领。不让他摔到地上。说道:“你听本小姐把话说完。因为战乱。我从小和亲人失散。母妃死于逃难途中。后來。好不容易和父皇重逢。父皇又被人刺杀。”   “小星星。原來你的身世这么可怜。”   “我不用人可怜。我知道这一切都归咎于各国争权夺利。引发战火使得百姓遭殃。而我。秦星怡。下定决心要改写历史。把西秦国、檀疆国、轩辕王朝这三个国家统一。将三国疆土统统划进西秦国的版图。从此天下太平。”秦星怡勾勒出一幅宏伟蓝图。表达出自己的雄心壮志。   “怎么可能啊。你这样做。只会引起更大的战火、带來更多的灾害。”轩辕名玉意识到此事不简单。相劝秦星怡罢手。   秦星怡面对面直视着轩辕名玉的脸。问道:“本小姐的事情你还是少管吧。现在你告诉我。过去的事你回忆起來沒有。”   轩辕名玉摇摇头。虽然自己尽力回忆。却沒有想起更多的东西。换來的是思虑过度而导致头痛欲裂。   “趁这点时间。你最好认真回忆。过去的事情如果你想起來了。要尽快告诉我。还可以避免一些事的发生。”   “还会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轩辕名玉想不透秦星怡的连环计里自己还能有什么用。   “你会知道的。若你以为拖拖拉拉就能蒙混过关的话。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秦星怡耐着性子给轩辕名玉一个最后提问的机会。   “证据。我想问。你说我杀了你父皇。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人证物证具在。”   “人证是谁。”   “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人证就是西秦国当今皇帝。也就是我的皇弟。他亲眼目睹你手持滴血凶器站在我父皇的尸体旁边。你还想不承认吗。”   “你皇弟。啊。我不记得。”轩辕名玉用手捧住头。感到头非常疼。   “想知道物证吗。”秦星怡越说越气愤。大声喝道:“物证就是你亲手刻的一块玉佩。被我父皇临死前握在手心里。”   轩辕名玉无言以对。猜不出是谁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自己。把人证物证置办得这么齐全。   “小星星。我沒办法替自己辩解。只能说。请你相信我。我沒有行刺过你父皇。”   秦星怡冷笑一声。说道:“好吧。提问到此为止。我不想听你无谓的解释。一切都随事情发展來定论吧。”   白银帆在外面敲了敲门。问道:“师姐。迎亲典礼上的衣服准备好了。需要现在给这小贼更换衣衫吗。”   “好的。师弟进來吧。你们马上给他换衣服。”   白银帆奉命走入营帐。身后跟着两名手下各自捧着一套雪白的正装和靴子。   “请师姐休息一下。把他交给我。”白银帆建议道。   秦星怡额头发烫。受了夜寒。再加上刚才心灵交战恩怨难辨。觉得万分疲倦。松开轩辕名玉的衣领。走到旁边的一块毛毡子前坐了下來。闭目调息。   白银帆挥手命领命手下给轩辕名玉更换衣衫。脱去罗塔部落族人的衣服。换上雪白的轩辕王朝贵公子的服装。登时焕然一新。   白银帆看着一名手下为轩辕名玉洗脸梳头。另一名手下给他穿靴子。觉得轩辕名玉经过这么一番打扮。要比自己出彩得多。心里闷闷不乐。   秦星怡调息片刻。收了内功心法。沒听见营帐里有动静。睁开眼來看。发现营帐里有两个白衣人。定睛一看。原來师弟白银帆和轩辕名玉穿上了相同的衣裳。   秦星怡笑眼一弯。看出师弟白银帆脸上经过了化妆。相貌上和轩辕名玉相差无二。几乎认不出真假人。   白银帆走到秦星怡面前。模仿轩辕名玉的声调。施礼说道:“长公主殿下。轩辕王朝三皇子前來拜见。”   秦星怡嘻嘻一笑。赞道:“师弟。你的声音惟妙惟肖。简直和轩辕名玉同出一辙。”   “多谢师姐夸奖。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白银帆看了看自己全身打扮。沒有发现什么破绽。   从外表上看。白银帆无论从发型、面容、服装。还是从声音、走路方式。都无可挑剔。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秦星怡目光敏锐。发现了一个细微之处的不同。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眼神有区别。   轩辕名玉虽然伤势严重。眼神中带着痛苦。原本清澈的目光变得有些暗淡。但是。他灵动的眸子隐隐发射着善良温馨的光芒。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感觉可以信赖。不由自主地喜欢和他在一起。   而白银帆的眼神却大大地不同。随时显示着卖弄和耍小心眼。嫉妒傲慢。一股小家子气。暗含着好胜斗狠的心态。令人对其望而止步。   秦星怡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想。一个杀父仇人怎么比得上关心自己的小师弟呢。也许是自己以前爱过轩辕名玉。才会对他的评价高出白银帆吧。   轩辕名玉洗过脸。觉得稍有精神。看见白银帆穿着打扮和自己一样。问道:“你要干嘛。是不是想冒充我做坏事。”   白银帆呲牙一笑。露出凶狠的表情。凑近轩辕名玉说道:“小贼。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你还是给我乖乖呆在箱子里睡一觉。”   白银帆扯起轩辕名玉的身子。指着他刚才坐着的大红木箱子说道:“看见了。这个箱子是放聘礼用的。下面的隔层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你这就进去试一试。看看躺着舒服不舒服。”   这么小的箱子空间当然不舒服了。轩辕名玉瞄了一眼箱子。问道:“你把我装在盛放聘礼的箱子里。要把我当做聘礼送给和亲公主吗。”   “你想得倒美。”白银帆呲之以鼻。命两名手下取來布条塞进轩辕名玉的口里。并用绳索一圈圈缠在他身上。将全身上下捆了个结实。   轩辕名玉猜不透白银帆这么对待自己有什么意图。嘴巴被堵住问不出话來。竭力扭头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秦星怡一眼。见她似乎满怀愧疚地看着自己。心中发酸。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身在案板上等待宰割。好凄凉。   白银帆也发现秦星怡非常懊恼的样子。奇怪师姐为什么会这样。连环计不是师姐亲自和楼主一起设计好的吗。   “师弟……等等……”秦星怡忍不住颤音叫了一声。   白银帆停住手。等待秦兴怡发布新的命令。但是。左等右等沒听到声音。抬头观察。发现秦星怡的目光专注地凝望着轩辕名玉。那目光充满了内疚。   秦星怡心疼地看着轩辕名玉。两名手下即将把他往大红木箱子里放。知道这一放进去。轩辕名玉再出來的时候就会受到更大的打击和迫害。自己有些后悔了。   白银帆见秦星怡久久不出声。觉得不妥。不能让师姐和这小贼继续四目相对。阻挠他们之间的心意交流。   白银帆是个促狭痞子。要断绝轩辕名玉最后的指望。不能让师姐心软。他找來一根黑布带。将轩辕名玉的眼睛蒙上。令他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师弟……别……”秦星怡坐在毛毡子上。看着轩辕名玉完全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机会。于心不忍。心乱如麻。   第九十七章 别让我恨你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在白银帆眼中。师姐秦星怡从來都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今天却唯唯诺诺彷徨不定。与以往大不相同。都是因为这小贼的缘故。愤恨地瞪了轩辕名玉一眼。问道:“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再等等。让我在考虑一下。”秦星怡犹豫着。心中充满矛盾。纠结得要命。到底该不该继续推进连环计的第二步呢。   “师姐。天快亮了。准备启程吧。别误了大事。”白银帆提醒了一句。见师姐依旧呆坐沉思。便挥手命令两名手下将轩辕名玉抬起來。准备放入大红箱子里面。   秦星怡的目光被吸引过來。心有所动。担心箱子里空间狭窄。及时叫了一声:“停。”   两名手下非常听话。立刻停住脚步。一前一后抬着轩辕名玉站在那里。等候新的命令。   秦星怡站起身來。走到红箱子旁边。打量了一下箱子壁上事先打好的两个通气小孔。疑问道:“师弟。这两个换气孔怎么这么小。人在里面恐怕会呼吸不畅。”   “应该沒问題。孔太大会让人起疑心。”白银帆答道。心想:这两个小孔都是按照师姐你以前吩咐的大小去做的。怎么现在反而挑剔打孔打小了。可见女人心是无底洞。对问題的看法会随着心意变。以前师姐恨不得一刀杀了这小贼。现在却变成了担忧他在箱子里面气闷。   “好吧。师弟。你把他嘴里的布条拿开。我有话要问他。”秦星怡迟疑了一下。下令道。   “好。师姐请稍等。”白银帆答应着。命两名手下将轩辕名玉塞进木箱里。掏出堵口的布条。   秦星怡蹲下身子。附身往箱子里面望。看见轩辕名玉双眼被蒙着。浑身用绳索缠绕。样子十分憋屈地卷缩在箱底。觉得心中不落忍。问道:“名玉。很难受吗。不会让你在箱子里面呆很长时间的。”   轩辕名玉心中很落寞。自己被西风楼的人控制住了。一切都身不由己。万一他们让自己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该如何是好。他躺在箱子里面觉得很挤。身体沒有回转余地。眼睛看不见东西。只得气愤地说了一句:“你们西风楼的人。都是恶魔。”   “你说什么。谁是恶魔。”白银帆怒吼一声。挥拳要往轩辕名玉身上击落。却听秦星怡幽幽问道:“是么。那我呢。”   “师姐。别听他的。你对他太可气了。”白银帆忿忿不平起來。   “名玉。难道你也觉得我是坏人吗。”秦星怡沒有理会师弟的打抱不平。很在意轩辕名玉的看法。   “如果你是好人。不会这样对待我。”轩辕名玉费力地喘吸了一口气。   秦星怡也被勾起怒火。喝道:“傻瓜啊你。你想要本小姐怎么对待你。一个杀父仇人。沒杀死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轩辕名玉越发气愤。不肯再叫她小星星。而是直呼其名。忿然地回答:“所以说啊。秦星怡。你是魔女。”   “呵。你越说越來劲儿了。本小姐怎么是魔女。”秦星怡第一次有人当面骂自己是魔女。惊讶的很。   “你。秦星怡。是非不分。搞不清楚状况。我说了我是无辜的。你不相信。我已经受伤失忆。你们还不满足。现在又把我关进木箱子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问我想要干什么。本小姐告诉你。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粉碎你们的和亲。打破你们两国结盟的企图。以免危害我们西秦国的利益。”   “如果你想破坏和亲。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轩辕王朝三皇子。是奉旨迎亲的使者。若是你做出什么出轨的事。给你们王朝脸上抹黑。和亲自然要告吹。”   “我不会做出轨的事。”轩辕名玉对自己有信心。绝对不做出那些伤风败俗之事。   “是吗。那也由不得你。”秦星怡抿嘴一笑。对自己正在执行的计划很有把握。只要自己按步骤坦然推进连环计。绝对一帆风顺。   “你想怎么做。”轩辕名玉开始焦虑起來。担心自己被他们玩弄得身败名裂。做出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以后沒脸回国见人。他心急之下。拼命想要抬起头。   秦星怡伸出手指尖儿戳了一下轩辕名玉的额头。笑道:“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白银帆听见师姐欲把全部底细和盘托出。连忙提示道:“师姐。何必跟他说这么多。一巴掌打晕他算了。”   “师弟。把他眼睛上蒙着的布条摘掉。我要最后在看看他的眼神。”秦星怡很想知道到了此刻轩辕名玉对自己有多恨。如果两个人彼此仇恨。自己就不会不忍心往下执行计划了。   白银帆应声答允。伸手解掉蒙在轩辕名玉眼睛上的布条。和师姐一起定睛观看。   轩辕名玉的双眸布满血丝。眼神里交杂着愤恨和绝望。嘶哑的声音说道:“秦星怡。别让我恨你。”   “你恨吧。咱们本來就是仇人。我也应该一直恨你入骨。对你心软是多余的。往后你会慢慢体验被人报仇的滋味。名誉、财富、地位、等等富贵荣华都离你远去。伴随你的只有无法逃避的冤屈和苦难。”   “那样的话。你们还不如杀了我。”轩辕名玉很想说请你们仁慈些吧。不要对我这么狠毒。   “杀你。还沒到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杀你。”秦星怡忍心说着冷酷的话。站起身來。对白银帆下令道:“师弟。帮他入睡。”   白银帆听出他们二人谈崩了。轩辕名玉吃亏在失忆沒有证据无法让秦星怡对杀父之仇释然。连忙上前伸手点了轩辕名玉的昏睡穴。   秦星怡站在木箱子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昏睡过去的轩辕名玉。见他虽然陷入沉睡却依然面带痛苦的神情。大概是他对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表示无奈吧。   “师姐。请你赶快更衣。女扮男装是需要一定时间精心改扮的。”白银帆抓紧时间提醒。意图把秦星怡的注意力转移开。   “好吧。你们都出去。把箱子也抬出去。”秦星怡叹息一口气。事到如今沒有退路。只能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白银帆得令。指挥两名手下将箱子上面架上一层薄板。摆放了一些金银首饰。盖上木箱盖子。用一个精巧的铁锁把箱盖锁了起來。抬出营帐。放到马车厢里去。   秦星怡独自在营帐里。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一套三皇子侍卫的衣服。经过易容打扮。将自己装扮成一名少年男子的摸样。   装扮完毕。秦星怡走出营帐。看见随行的六十余名西风楼手下个个更换了轩辕王朝兵士的军装。马车上也悬挂了红绸。曾添了不少喜气。   秦星怡走到白银帆身前。自己首先进入角色。假扮做轩辕名玉贴身侍卫张浩。压低嗓门。鞠躬施礼。粗声道:”三皇子殿下。小的张浩前來侍候。请上马。”   白银帆见秦星怡装扮侍卫惟妙惟肖。易容术不亚于自己。暗暗佩服。自己翻身上马。郑重问道:“张侍卫。还有什么事情。”   “三皇子殿下。那封迎亲国书呢。”秦星怡对细节问題不肯马虎。特别是迎亲使者的身上不应该少了国书这样重要的东西。   “张侍卫提醒对。不过放心。本皇子随身携带。万无一失。“白银帆自从上次从轩辕名玉身上搜到那封轩辕王朝迎亲国书。就加倍小心。一直揣在怀里。   “是。三王子殿下。咱们出发吧。”秦星怡见一切准备就绪。请白银帆一马当先。自己随后跟随。带领这支假冒的迎亲车队直奔约定好的迎亲驿站。   迎亲驿站设立在檀疆国边陲的普旺边城。距离秦星怡此时所在的位置不远。大约需要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预计正午时分能够赶到那里。   普旺边城是一个很小的城镇。很少能碰上这么隆重的国事在这里举行。因此。城里的百姓这几天不约而同地跑到驿站附近看热闹。希望能目睹迎亲使者与和亲公主的风采。   道路蜿蜒。历经跋涉。秦星怡的车队來到了普旺边城。   白银帆骑在一头高头骏马上。率先來到城门口。命队伍停下來。回头对跟随在身后的秦星怡问道:“张侍卫。你去和城门守卫通报一声。”   边城守卫早已得到县衙大人的嘱咐。如果看见轩辕王朝的迎亲使者來临。一定要赶快派人去县衙通报。县衙大人会亲自前來城门口迎接国宾。   秦星怡遵命。纵马來到城门侍卫们面前。说道:“各位守卫。我们是轩辕王朝和亲使者率领的迎亲队。”   一名守城侍卫队长迎过來。伸长脖子看了看车队。人马明显少于县衙大人预先估计的人数。惊讶地问道:“你们不是约定最迟昨天赶到吗。怎么就來了这么点人。还是说你们是第一批赶到的。”   秦星怡见守城侍卫起疑。便跳下马來。毕恭毕敬地禀告道:“这位官爷。只因我们迎亲车队半路上遇到沙尘暴。耽搁了不少时辰。人马有很大损失。故而來迟两天。还请官爷赶快派人进城通传。”   第九十八章 错综复杂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普旺边城位于檀疆国边境。接壤于轩辕王朝。东西两侧临山。南北城门是通商官道的枢纽。具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   县衙大人付韦。年逾四旬。精明能干。数年前被王庭委派來普旺边城当城主。办事公平。与手下文武官员相处益得。边境百姓生意和睦。故而这次和亲的送往迎來交接仪式责成他协助苏蒙王子办理。   两天前。付大人得到通报。苏蒙王子将护送和亲公主前來普旺边城。在边城驿站等待轩辕王朝派來的和亲使者。双方互交国书。举行迎亲典礼。   消息传开。普旺边城的百姓也很欢欣鼓舞。一來呢。两国通过和亲能够增加友谊。便于双方往來。二來呢。大家也想目睹一下和亲公主的风采。   付大人和全城百姓足足等了两天。迎亲队、送亲队都姗姗來迟。后來传來消息。才知道是天气变化的原因。   今日凌晨。苏蒙王子护送和亲公主來到普旺边城。付大人得到通报后。急忙将苏蒙王子与和亲公主迎至驿站安歇。并将送亲队的其他人员安排到城中客栈住下。   苏蒙王子一夜未眠。到达驿站后倒头便睡。一直熟睡到临近中午。   苏蒙王子睡醒后。听说县衙大人已经派人几次邀请他去县衙商议具体事宜。便嘱咐瑾儿公主在驿站里好好休息。自己带了副将等几个人匆匆前往县衙。   县衙后堂内。付大人早已吩咐厨房预备下一桌酒席。准备款待苏蒙王子。   苏蒙王子步入县衙后堂。命副将和几名侍卫在堂外等候。自己携了付大人的手。笑着來到酒席桌边。面对面入座。启齿道:“付大人。久闻你的大名。足智多谋。是个难得的人才。此刻这里沒有旁人。本王子想嘱咐你一件事。”   付大人见苏蒙王子对自己礼遇厚待。心中感激。诚惶诚恐地欠身答道:“王子殿下。下官何德何能。不敢当王子殿下如此过誉。有什么吩咐请交代下來。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苏蒙王子经过昨夜在罗塔部落的一番遭遇。对于王妹的做法很是瞧不上眼。觉得有必要针对此事预先安排对策。免得在和亲典礼上闹出什么丑闻。问道:“县衙大人。你可知这次和亲的重要性。”   “是。王子殿下。下官知道这次和亲事关重大。长久以來。咱们檀疆国遭受西秦国小股兵士骚扰。同时又总是唯轩辕王朝这样的大国脸色是瞻。处境很是尴尬。如今。若是和亲成功。咱们檀疆国和轩辕王朝结成联盟。互为依仗。再也不用惧怕西秦国会随时入侵。”   苏蒙王子点点头。觉得付韦一个小小的边城县衙。居然对国际大事了如指掌。分析得头头是道。观点不差半分毫。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赞许地说道:“的确如此。和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付大人坐在苏蒙王子的对面。隔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酒菜。全然沒有胃口。通过察言观色。揣摩出苏蒙王子心事沉重。希望能替他排解一二。   “王子殿下。下官出身书香门第。保家卫国的念头从小扎根在心底。虽然只是一个边城的小小城主。却关心天下安危。愿为王室分忧。”付大人藉此表明自己的忠心。言外之意是请苏蒙王子放心。有事尽管吩咐自己去办。   苏蒙王子对于付大人的表现十分满意。思索着说道:“关于轩辕王朝这次前來的迎亲使者。本王子不知道会派谁來。只知道轩辕王朝很重视这次和亲。会派一名皇子代替自己的父皇前來驿站举办迎亲典礼。然后把和亲公主接走。本王子送亲也只能送到此地。”   “王子殿下。据下官所知。轩辕王朝一共有三位皇子。他们的大皇子已经被册立为太子。估计不会來迎亲。下官猜测可能是二皇子或者三皇子。二者之一前來当迎亲使者。”   “问題正是出在这里。据你分析。他们的三皇子有可能是迎亲使者。”苏蒙王子拧眉问道。   “是的。王子殿下。轩辕王朝的三皇子名叫轩辕名玉。曾经有过传闻。这个三皇子很不得他父皇欢心。所以。凡是吃苦受罪的事情都轮到他去做。比如四年前三皇子被送去西秦国做质子。”付大人知无不言。   “本王子也如此认为。这个三皇子轩辕名玉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才会让他父皇认为他是多余无用的鸡肋。”   “是的。王子殿下英明。由于普旺边城和轩辕王朝地处交界。小道消息传播很快。下官曾在几年前听到过传言。据说三皇子被他父皇怀疑不是亲生儿子。不过此事未经证实。不知是真是假。”   苏蒙王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四年前自己在西秦国质子馆见到轩辕名玉。看见他总是心神恍惚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原來和他的身世有关。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那他这个三皇子就彻底完蛋。沒有任何前途。不被他父皇赐死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县衙大人。昨夜发生过一件事。本王子觉得很蹊跷。”   “王子殿下请明言。发生了什么事。不妨拿出來参详。”付大人觉得苏蒙王子既然提及昨夜发生过一件事。肯定非比寻常。   “是这样的。昨夜。本王子在附近的一个部落。看见了三皇子轩辕名玉。”   付大人一听。觉得很惊讶:这是不可能的事啊。轩辕王朝皇族规矩森严。作为皇子是不可能随便出国的。如果轩辕名玉是迎亲使者。就应该來普旺边城驿站。如果他不是迎亲使者。也不可能会在一个部落里。   “真的。王子殿下沒有看错人吧。天底下长相相像的大有人在。别弄错了。”付大人不自觉地追问道。   “沒错。就是他。虽然。他很狡猾。换了当地族人的衣服。还自称因为受伤而失忆。有些事沒办法追查下去。”苏蒙王子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昨晚那个小贼绝对是轩辕名玉。   “王子殿下。如果昨夜在部落里的人真的是三皇子。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怎么。县衙大人详细分析一下。”   “王子殿下。一个失忆的皇子怎么可能完成迎亲的重要任务。况且他贵为皇子。身边应该有一大群侍卫保护。是谁这么大本事会让他受伤。他为什么会在部落。族人的衣服他又是从哪里搞來的。”付大人疑问很多。   对于付大人的问題。苏蒙王子是一概不知答案。摇头说道:“昨夜。本王子离开匆忙。罗塔部落发生的事也沒时间调查清楚。”   “原來是罗塔部落。也只有他们部落才会胆大妄为。一个小部落仗着那里出现了一位草原第一勇士。变得牛气哄哄起來。可想而知。”付大人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苏蒙王子迟疑了一下。别的问題暂且搁置等以后再议。但是自己的妹子瑾儿似乎对三皇子好感颇深。居然不愿意去和亲。滋事体大。不可不提防。问道:“本王子有一个疑问。你觉得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三皇子轩辕名玉因为父皇不肯善待自己。就恨之入骨。故意要破坏和亲。让父皇面上蒙羞。”   “这个。倒是极有可能的。否则的话。无法解释三皇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塔部落。也许。他已经收买了罗塔部落的人。想凭借草原第一勇士的武力。让这次和亲破裂。以达到报复他父皇的目的。”付大人居然把话題延伸下去。   苏蒙王子听到此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问道:“难道他们会前來合伙捣乱。”   “说不准。也许会对和亲公主动什么坏心眼。王子殿下。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要不要加派人手巡逻。特别是城门口和驿站。以防不测。”   苏蒙王子一经提醒。顿时警觉起來。用力一拍桌子。喝道:“姓轩辕的小贼。你是天生來和本王子做对的吗。我和你势不两立。”   付大人沒料到自己一句话让苏蒙王子反应这么大。诧异地问道:“王子殿下请息怒。事情还沒有眉目。不妨从长计议。”   “什么还沒有眉目。这小贼已经露出马脚了。”   付大人觉得苏蒙王子未免有点危言耸听。怎么可能露出马脚而沒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问道:“王子殿下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苏蒙王子本不想细说。关系到王室名誉。但是。看在县衙大人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份儿上。有些事还是不应隐瞒。便将昨夜发生过的事和盘托出。道:“昨夜。我王妹也在罗塔部落。不知道怎么被这小贼迷了心窍。只想和他在一起。居然拒绝和亲。”   付大人瞪大了眼睛。觉得此事犹如神话。正要深入谈论下去。忽听城门守卫队长派人前來报告。轩辕王朝三皇子率领迎亲队已经到达北城门外。   这一讯息顿时让付大人目瞪口呆。觉得此事错综复杂。刚才苏蒙王子不是还说三皇子轩辕名玉受伤失忆。怎么才时隔半天。他就率队來到了普旺边城的城门口。   第九十九章 计较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普旺边城的北城门外。白银帆假扮成三皇子轩辕名玉率领迎亲车队准备进城。被守城侍卫阻拦在城门外。等候通传。   时隔良久。不见回音。秦星怡心中起疑。察觉到事情有些不顺。恰此刻正值正午骄阳似火。“三皇子”在火辣辣的日头下久候不成体统。   秦星怡走到白银帆的坐骑前。建议道:“三皇子殿下。天气炎热。不知还要等多久。殿下身体刚刚痊愈不宜暴晒。请下马。到车厢里稍坐。”   “也好。便如此吧。有劳张侍卫在外面照应着。”白银帆答应着下了马。一名手下急忙掀开车帘。协助他钻进车厢里。   “是。三王子殿下只管安心休息。待会儿有什么事先由属下处治。”秦星怡扮作三皇子贴身侍卫张浩。言行举止中规中矩。有模有样。不让任何人起疑心。在马车旁踱步。耐心等候消息。   又过了几柱香的功夫。终于城门大开。一队守城兵士全副武装地跑出來。列队夹道迎接。   随着边城兵士和一群侍卫。后面走來的是苏蒙王子和县衙大人付韦。   苏蒙王子扫视了一下迎亲车队一干人。沒有发现三皇子轩辕名玉的影子。站定脚步。示意付大人上前应酬。   付大人遵命。满面笑容地上前。对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侍卫摸样的人问道:“三皇子殿下何在。快请出來相见。就说本县衙和王子殿下前來欢迎。”   这名侍卫正是秦星怡改扮而成。见问。觉得不能被他们小瞧。要替“三皇子”端着架子。不慌不忙地施礼答话:“侍卫张浩见过县衙大人。回大人的话。三皇子殿下适才在城门外久等。经不起烈日暴晒。有点中暑。准备在车厢里面暂时安歇一会儿。”   “三皇子殿下中暑了。”付大人惊问。   “是的。所以邀请县衙大人和王子殿下稍等。”秦星怡不卑不亢地应对。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付大人听出张侍卫的意思是让自己和王子殿下原地等待。觉得张侍卫也太张狂了。狐假虎威。居然不把自己和王子殿下放在眼里。   “至少需要小半个时辰。刚才我们三皇子殿下不是也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吗。大家彼此都等一等。各不吃亏。县衙大人你说呢。”   “张侍卫。这样不太好吧。刚才本县衙因为有要事忙于处理。的确耽误了一会儿。但是三皇子殿下也用不着较真儿。非要找回这个圆场來。”付大人语气态度上退让了一步。   “县衙大人。并非我们三皇子殿下要斤斤计较。事实如此。身体欠佳。还请县衙大人和王子殿下海涵。好在时间过得也快。务必请耐心等待。”秦星怡客客气气地回话。   付大人原本心中很多疑虑想要在城门口弄清楚。但是。被张侍卫摆出皇族架势虚以委婉。分明是矫情。知道是自己一干人迎接來迟的错。怨不得三皇子。只得再退一步。说道:“张侍卫。最好还是请你去催促一下。本县衙可以等。可是王子殿下不可能无休止地等下去。”   秦星怡微笑一下。躬身答道:“三皇子殿下正在休息。本侍卫不敢打扰催促。请县衙大人和王子殿下谅解我的难处。目前除了等待。看來也沒有什么好办法。”   付大人颇有三分修养。见张侍卫软硬不吃。一时拿他沒办法。自己堂堂一个县衙犯不着和一个小侍卫动怒。只得暂且闭口。   苏蒙王子在一旁冷眼旁观。认不出张侍卫是秦星怡假扮。只是觉得这名侍卫胆子够大。气势上似乎比他的主子还要霸气几分。觉得应该首先打击一下小侍卫的嚣张气焰。上前一步。问道:   “是么。你的难处不要紧。本王子可以替你做主。现在。你听本王子的话。打开车帘子。让本王子见一见三皇子。或许三皇子不是中暑。一时三刻好不了呢。”   秦星怡犹豫片刻。觉得苏蒙王子的脾气性格和四年前大不相同。逐渐显露出高高在上、凌驾于人的气势。不好过于坚持。态度缓和下來。谢道:“王子殿下如果能替我说情。那是再好不过。感激不尽。”   秦星怡说罢。走到马车厢门边。毕恭毕敬地询问道:“三皇子殿下。是否还需要歇息一会儿。县衙大人和王子殿下來迎接了。”   白银帆坐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对话。觉得秦星怡为“自己”找回面子的做法很对。这样一來。在接下來的时间里。让他们不敢对自己挑刺。答道:“张侍卫。本皇子已经休息好了。你扶我下车。”   秦星怡连忙应声说是。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搀扶“三皇子”下车。心中担心苏蒙王子见过轩辕名玉。此刻会不会发现师弟的破绽。   苏蒙王子见“三皇子”下了车。连忙和付大人一起上前拜见。慰问道:“三皇子殿下远道奔波。一路辛苦。欢迎之至。”   白银帆模仿轩辕名玉的说话声调。回礼说道:“多谢欢迎。幸会王子和县衙。一切为两国友好。”   众人立于明晃晃的阳光下。秦星怡担忧白银帆的易容会被看出端倪。连忙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把纸扇。假意扇了几下。顺势遮掩在“三皇子”的额前。替他挡住烈日炎炎。   苏蒙王子抬眼细看。沒有发现“三皇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怀好意地问道:“三皇子。昨夜你是怎么从罗塔部落脱身出來的。”   对于这个问題。白银帆早已和秦星怡商议好了怎么回答。当下从容不迫地说道:“承蒙部落族长深明大义。力挽狂澜。让莫离镇的人知难而退。还用秘术医治好了本皇子的失忆症。”   “这么说。三皇子身上的病症全好了。”苏蒙王子不太相信。治愈过程未免也太快了。   “不错。苍天有眼。伤病完全康复。”白银帆神采奕奕地回答。毫无任何病态之象。由不得苏蒙王子不相信。   “三皇子殿下。天色已经过午。赶快进城吧。”秦星怡不希望他们交谈过久。为了防止语多必失。主动提示道。   “当然。立刻进城。王子你看呢。不如咱们长话短说。等到了驿站以后再叙旧。如何。”白银帆面露友好表情。和蔼询问。   苏蒙王子点头同意。反正还有时间。等一会儿可以在驿站接风酒席上继续攀谈。   秦星怡见苏蒙王子点头。一颗心落了地。对付大人说道:“县衙大人。三皇子殿下大病初愈。不宜劳累。还请府衙大人赶快引领迎亲车队进城。让三皇子殿下去驿站安歇。”   县衙付韦听得明白。赶紧请“三皇子”上车休息。命兵士开道。迎亲队先行。自己和苏蒙王子乘坐马车跟随在后。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居民百姓。所有人乱哄哄地一起涌进了普旺边城。   秦星怡和大家策马來到驿站门前。县衙付韦请“三皇子”及其几名贴身护卫进入驿站。安排迎亲队的其他人住宿在旁边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驿站修建的不大。前面是大厅。左右分为东西跨院。   县衙付韦邀请“三皇子”进入东跨院主客房休息。秦星怡等几名侍卫住在旁边厢房里。   苏瑾公主和丫鬟小莲住在驿站西院。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多一会儿。看见皇兄迈步跨进门槛。询问之下。才知道是三皇子轩辕名玉带领迎亲车队赶到了驿站。   苏蒙王子來到西院主客房。坐在桌旁。端起丫鬟小莲沏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叮嘱道:“瑾儿。哥特地來通知你一声。已经约定好两个时辰之后。在驿站前厅设宴款待。为三皇子接风洗尘。你最好安静呆在房子里。别出去抛头露面。”   “王兄。轩辕公子身体还好吧。”瑾儿公主悄声问。自从昨夜离开罗塔部落。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好像十五只水桶起伏不定。非常担心轩辕名玉的伤势。   “瑾儿。哥提醒你。轩辕名玉不是什么轩辕公子。而是轩辕王朝的三皇子。并且是这次和亲派來的迎亲使者。你对他最好敬而远之。别闹出什么乱子。”苏蒙王子尖锐地指出要害地方。   “原來他是迎亲使者……”瑾儿公主幽怨地嘟囔了一句。惊讶中带着几分失望。   苏蒙王子发觉瑾儿的神色暗淡下來。生怕再有变故。叮咛道:“瑾儿。如今三皇子住在你对面的东院里。你们相距不远。千万不要私自见面。”   “哥。我不能见他一面吗。他身上有伤。我很担心的。”   “你们绝对不能见面。不过。你不用担心。听三皇子自己说。罗塔部落族长已经使用秘术帮他疗伤。他的伤势和失忆症已经痊愈。不必担心挂念。”   “真的吗。那太好了。族长大人真是一个好心人。”瑾儿公主脸上露出笑意。口中称赞。心里却涌上一丝疑问。   因为瑾儿公主昨夜在罗塔部落的时候曾经听到族长说即使用秘术为轩辕名玉疗伤。至少也需要一个疗程。大约十天半个月。怎么会仅仅一个晚上就让重病之人神奇复原呢。   第一百章 阻挠相见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驿站西院内。苏蒙王子告知叮咛瑾儿公主言行要小心在意。等到明天一早举行迎亲典礼之后。瑾儿公主就要跟随迎亲使者前往轩辕王朝。   瑾儿公主点头应允。很想见一见轩辕名玉。被苏蒙王子阻止见面。并告知三皇子的伤势已经痊愈。心中忧虑。不敢断定这消息是否可靠。   苏蒙王子站起身告辞。走到房门口。吩咐两名侍卫即刻起在门口守卫。保护瑾儿公主的安全。   瑾儿公主看到王兄走出房间。问丫鬟小莲道:“小莲。你觉得这个消息是否可信。也许轩辕三皇子为了不让外人担心。才会说身体已无大碍。哪里会病情好得这么快呢。”   “公主殿下。我也猜不透诶。殿下如果想知道细节。不如去东院看看。一问就知道了。”丫鬟小莲出主意道。   “本公主也是这么想。可是我王兄不许可这么做。门口还加派了侍卫把守。本公主出不去啊。”瑾儿公主蹙紧眉头。很无奈地说。   “公主。要不然这样吧。我替公主去东院看看。打听一下真实情况。回來报告给公主。”   “这样当然好。你快去吧。本公主坐在房子里等你消息。”瑾儿公主急忙吩咐小莲立刻去办。以便早点解除自己的疑虑。   丫鬟小莲知道瑾儿公主非常关心三皇子的健康状况。不敢怠慢。急忙抽身走出房门。对门口两名侍卫说去厨房给公主熬冰糖莲子汤。侍卫答应着放她出去。   此时正是午后。驿站里四处沒人走动。东院拱形门处显得静悄悄的。   丫鬟小莲蹑手蹑脚地來到东院拱形门口。探头朝里面张望。看见院子里一棵枣树下有一名年少美貌的侍卫正在踱步徘徊。   自己要不要这时候进去呢。丫鬟小莲等了一小会儿。那个小侍卫停住脚沉思起來。并沒有离开的意思。自己怕瑾儿公主等得着急。决定进去。便大着胆子走进院门。來到那个小侍卫身后。施礼叫了一声:“侍卫小哥。”   那个年少的小侍卫正是秦星怡。警惕性很高。自从“三皇子”住进东院。她便吩咐另外几名侍卫藏匿于屋顶和院子角落里监视动静。自己独自一人在院子里來回巡视。尽量阻挡任何人去见“三皇子”。   秦星怡此刻最担心的是苏蒙王子认识轩辕名玉。如果让苏蒙王子得到机会和“三皇子”细细交谈。恐怕白银帆假扮的这个三皇子因为对某些往事一无所知会暴露身份。   秦星怡正在寻思良策。忽然察觉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听出來人似乎不会武功并称呼自己为是微笑哥。來者是一名少女。心里略微踏实。转过身來。微笑说道:“姑娘何事。”   丫鬟小莲被秦星怡的微笑所打动。见他衣装合体。俊秀非常。心里暗暗称赞。扭捏了一下。开始套近乎地自我介绍道:“侍卫小哥。敢问贵姓。我是和亲公主的丫鬟小莲。”   “小莲好。本侍卫免贵姓张。是迎亲使者三皇子的贴身随从。”秦星怡彬彬有礼的回答。   丫鬟小莲感觉到张侍卫气质不凡。和他交谈起來十分轻松。心情愉快。一时忘记了公主还在很着急等待自己的回应。只想多聊几句。问道:“张侍卫也好。听你说话斯斯文文的。以前一定读过书吧。”   “是。本侍卫读书识字。练过几年武功。可谓是半瓶子醋乱晃荡。成不了大器。”秦星怡自谦地说道。心中急速判断小莲來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张侍卫好谦虚呢。不知你今年几岁。”丫鬟小莲联想到明天早上瑾儿公主和亲典礼之后。自己就要跟随瑾儿公主上路去轩辕王朝。一路上有张侍卫同行不会闷得慌。   “本侍卫虚岁十七。”   “吖。比我大一岁。刚才叫你侍卫小哥沒错呢。我们公主十六岁。不知三皇子殿下几岁。”丫鬟小莲抿了嘴儿笑问。   “巧极。三皇子殿下正好也是十六岁。”秦星怡含笑回答。觉得瑾儿公主的命运也很坎坷。居然要嫁给一个儿子和自己同岁的老皇帝。虽然和亲之后会成为皇妃。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但是少女红颜陪白发度过一生。多少还是会心中存有遗憾。   丫鬟小莲把话題引到了三皇子身上。很自然地顺势问道:“三皇子殿下年纪轻轻就成为迎亲使者。可见被他父皇重用。”   “是。这个当然。”秦星怡敷衍了一句。猜测小莲下一个问題一定是要涉及到关于三皇子的问題。   果然不出所料。小莲问道:“张侍卫。你们來到边城。这一路奔波跋涉很辛苦。三皇子殿下身体可安好。”   秦星怡顿时疑心大起。不知这丫鬟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这个问題牵扯到即将和亲的大事。若是直言三皇子身体欠佳。他们肯定会派大夫前來体检。那样的话。师弟的易容术就会被揭穿。当下答道:“三皇子殿下偶患小病。如今已经康复。”   “那就好。张侍卫。可以让我见见三皇子殿下吗。”   “三皇子殿下正在午睡。不宜见客。小莲你请回吧。告诉派你來打听的人。三皇子殿下一切安好。”秦星怡断然回绝。   “张侍卫你很聪明。确实是有人派我前來打听。其实呢。是我家公主担心三皇子伤病未愈。昨夜他们相见之后。公主很感激三皇子舍命维护之情。”   秦星怡在罗塔部落的时候听说过瑾儿公主的事。沒想到此刻从丫鬟小莲道出真相却又是另一番情景。难道瑾儿公主因为轩辕名玉舍命维护而对他动情了吗。   “按理來说。你家公主和亲之后。就成为三皇子的姨娘。即将变成一家人。千里迢迢相逢在此。也是缘分。”秦星怡点明他们未來的身份关系。暗含的意思是警告公主不要有非分之想。   丫鬟小莲考虑问題简单。沒有往深层次想过。经此提醒。恍然大悟。瑾儿公主面临的身份将与三皇子差着辈分。两个人虽然是同岁。瑾儿公主却变成了三皇子的长辈。   “好吧。那我先走了。谢谢张侍卫。”丫鬟小莲道谢着。退出东院。前往厨房熬汤。   瑾儿公主坐在房中耐心等候。不多时。见丫鬟小莲手中端一托盘。托盘上面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冰糖莲子汤。自己沒胃口不想喝。让小莲放在桌子上。问道:“小莲。打听到了吗。”   “是。公主。碰见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一位姓张的小哥。比我大一岁。聊了一会儿。原來三皇子殿下和公主是同岁呢。”   “哦。然后呢。”瑾儿公主急切地问。   “张侍卫说。三皇子殿下身体已经康复。公主你就放心吧。”   “那就是说。你沒有亲眼看见三皇子本人。”瑾儿公主有些失望地问。   “是的。张侍卫不让见。说是不能打扰三皇子殿下午睡。我也沒办法。”小莲有些泄气。   瑾儿公主郁闷起來。事到如今。还是不知三皇子的情况。心中不踏实。说道:“小莲。这件事不弄清楚。本公主寝食难安。三皇子殿下如同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在罗塔部落的经历怎能当做沒发生过。咱们要知恩图报。”   丫鬟小莲觉得奇怪。为什么瑾儿公主总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題呢。都怪自己沒有打听清楚。不能让瑾儿公主安心。有些抱歉。出主意道:“公主。不如咱们对门口侍卫说要去茅厕。看他们还敢跟來。公主就可以去东院问个明白。”   瑾儿公主赞成这个主意。自己只有一探究竟才能心安。   丫鬟小莲请瑾儿公主喝下冰糖莲子汤。收拾好碗勺。端起托盘來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对门外站立的两名侍卫说道:“你们听好。公主要去方便一下。你们不许跟來。”   两名侍卫对眼望了一下。觉得丫鬟小莲说的是。自己确实不能尾随公主去茅厕。万一公主翻脸。自己沒地方说理去。当即答应。请瑾儿公主和小莲自行方便去。两个人只管站在原地等候。   瑾儿公主蒙混过关很开心。为了避开侍卫的视线。特意跟随小莲绕了一个弯子。将托盘送回厨房。兜头來到东院拱形门前。   丫鬟小莲照例探头朝里面张望。见张侍卫恪尽职守依然站立在那棵枣树下。对瑾儿公主说:“那个侍卫小哥还在。怎么办。”   “沒关系。咱们进去吧。你把本公主介绍给那个张侍卫。看他还敢阻拦不成。”瑾儿公主决心破釜沉舟。排除万难。决意要见三皇子一面。   “好。请公主随我來。”丫鬟小莲说着。领先走进拱门。來到秦星怡身后。轻声说道:“张侍卫。我又來了。”   秦星怡听出是小莲声音。转身看见小莲引领着另外一个女子走來。那女子穿戴华丽。问道:“小莲。这位是。”   “张侍卫。这是我家公主。要见三皇子殿下。请你进屋通传一声。”   “是。公主殿下请稍等。”秦星怡不好拒绝公主來访。只得走到房屋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板。询问道:“启禀三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前來拜访。可否请她入内相见。”   第一百零一章 玉杯梨花露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只听屋内有人轻咳一声。半晌答道:“男女有别。辈分不同。此刻不便单独相见。请公主先回去。待晚宴时接见为好。”   瑾儿公主费尽心力前來求见。居然被拒绝。很不乐意地说道:“三皇子不必多虑。本公主感激你昨夜庇护恩德。惦记你身上有伤。只求隔窗看你一眼。”   屋内人并不回答。窗户依旧紧闭。   瑾儿公主有些悲伤。自己央求下去反而显得低三下四。有失公主的颜面。若就此回去。终究心中不安。站在门外纠结起來。   “公主。咱们先回去吧。”丫鬟小莲劝道。   瑾儿公主疑心大起。摇摇头说道:“小莲。本公主一定要问清楚。屋内的这位三皇子殿下是否和昨晚的轩辕公子是一个人。若为同一人。怎么会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昨夜他宁可牺牲生命也要维护本公主的意愿。此时却不肯隔窗见一面。沒道理呀。”   秦星怡见师弟白银帆惹得瑾儿公主起疑。心中暗叫不妥。必须要扭转瑾儿公主的想法。哪怕提前行动。劝道:“公主殿下请稍等。待属下进去详细禀报。”   “好。你去吧。务必说明本公主此來不易。瞒着我王兄。对看守侍卫假说去别处。所以。请好歹见一面。了却求知心愿。”瑾儿公主诚心实意地表白态度。   瑾儿公主的话加速了秦星怡下定决心实施计划。躬身答道:“明白。请公主殿下放心。”   秦星怡上前再一次敲门。敦请“三皇子”接见瑾儿公主。恳切地说道:“三皇子殿下。不要忤逆公主殿下前來看望的一番美意吧。请念在昨晚你们曾经共过患难的情谊上。毕竟不是外人。见一面又何妨。”   白银帆假冒轩辕名玉躺在床上。听到秦星怡的话。连忙起身更衣穿鞋。端坐在床边。邀请道:“那就请公主进來吧。”   秦星怡得令。推开房门少许。请瑾儿公主一人入内。自己探身在门内。请示道:“三皇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白银帆迅速思考公主意外來访的应对办法。也许这是一个送上门來的机会。师姐秦星怡让自己召见公主的目的是不是想借机提前下手呢。他使用暗号问道:“张侍卫。咱们带來的那瓶梨花露放在那里了。本皇子要招待公主品尝一杯。以示敬意。”   秦星怡听得出白银帆问话的真正含义。简单回答道:“梨花露放在大红木箱子里面。上等佳酿。请三皇子殿下和公主慢慢品尝。”说毕。闪身出來。从外面掩上房门。   丫鬟小莲见瑾儿公主终于达成心愿。进屋去面见三皇子。心里为公主高兴。感谢张侍卫好意成全。说道:“张侍卫。你心肠真好。小莲很喜欢呢。”   秦星怡听罢微笑。走开几步。引着小莲离开房门。避免她听到屋里的动静。回答道:“小莲也是一个讨喜的姑娘。明天上路以后。咱们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一路欢声。想一想都觉得很美妙。”   “是啊。真是很难得呢。”小莲嘻嘻笑着。很憧憬这一路长途中应有的欢笑。   屋外。丫鬟小莲和秦星怡交谈甚欢。屋内。瑾儿公主站在门口。望着三皇子殿下端坐在床边。感觉到心儿砰砰乱跳。能够彼此单独相见。机会得來不易。   白银帆脸上浮现笑容。站起身。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邀瑾儿公主在桌旁坐下。   瑾儿公主满心欢喜地入座。心中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紧张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一张脸儿涨得红红地。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襟。   白银帆坐在瑾儿公主对面。见瑾儿公主呐呐不语。自己也只管笑。二人相对笑了一阵子。都觉得此刻多说无益。初次单独相见。用微笑交流彼此的心意也挺惬意的。   时光飞逝。良辰美景中的一对璧人。笑嘻嘻彼此凝望。   可怜的瑾儿公主对眼前的白银帆沒有产生丝毫疑心。“三皇子”俊美的容貌具有十足的魅力。令少女的心引起微波荡漾。遐想联翩。   过了半晌。白银帆觉得时机已到。瑾儿公主已经完全解除了对自己的戒备。问道:“瑾儿。咱们又见面了。多谢你的关心。”   “是呐。难得一见。和亲国书在你这里吗。本公主想看看。”瑾儿公主回过神來。想要证实一下三皇子的真实身份。提出要看一眼轩辕王朝和亲国书。这封国书要在明天上午的迎亲典礼上与檀疆国的送亲国书互换。   “当然。这就拿给你看。”白银帆毫不迟疑地说着。转身走到柜子旁。取出国书。走过來摊开摆放在瑾儿公主面前的桌子上。   迎亲国书制作的非常精致美观。上面书写的字体十分娟秀。内容大致是:经两国商议。确定和亲。轩辕王朝皇帝陛下娶檀疆国苏瑾公主为皇妃。特派三皇子轩辕名玉为迎亲使者。前往檀疆国驿站替父举办迎亲仪式。交换国书。护送和亲公主前來轩辕王朝皇宫。   瑾儿公主默默地望着和亲国书。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痛之情。所谓的和亲国书不就等于自己的卖身契吗。自己的一辈子就要断送在这一纸之间。她眼眶变红。一滴清泪挂在了眼角。   此刻。若是真的三皇子在侧。肯定会百般劝慰。但是。眼前是白银帆假扮的三皇子。不知怎么办才好。想起那瓶梨花露。问道:“公主。本皇子从国内带來一瓶梨花露。请你尝一尝。”   瑾儿公主含泪点点头。看着白银帆走到墙角。打开一个大红木箱子。   她不知道大红木箱子藏有暗格。上面浅浅的一层摆放着金银首饰和梨花露瓶子。底下一层被藏了一个人。被藏的这个人才是瑾儿公主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少年。   白银帆从大红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和两只玉杯。也不关闭箱子盖。径直走回來。将东西放在桌上。顺手倒了两杯。举起來递给瑾儿公主。说道:“瑾儿。这是我们轩辕王朝特产梨花露。清纯可口。败火提神。绝对是养生佳品。”   瑾儿公主双手接过玉杯。看着里面碧绿的液体。幽幽说道:“将來我去了轩辕王朝。还怕喝不到这些好东西吗。只不过不会是三皇子亲手斟满的玉杯。”   白银帆到此时才明白过來。原來瑾儿公主对轩辕名玉有了感情。言行中一点一滴透露出依恋的情意。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对师姐秦星怡的恋情。同样是沒有指望。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反而不希望瑾儿公主立刻把梨花露喝下去。多交谈几句也是好的。   瑾儿公主端着梨花露。闻到玉杯中散发出來的浓郁香气。心里藏着难言之隐。问道:“以后。咱们再相见的时候。你会称呼我什么呢。”   “瑾皇姨娘。”白银帆恭谨唤道。   “唉。竟然皇姨娘。枉我和你同岁。”瑾儿公主小声呢喃。纠结着未來的难熬岁月。自己要嫁的夫君年纪比自己大很多。   一滴眼泪悄悄流落到玉杯里。瑾儿公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   无声的哭泣是最心酸的表现。白银帆能体会瑾儿公主的无奈。也不催她尽快把梨花露喝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墙角那边发出些微响动。瑾儿公主吃了一惊。泪眼模糊地扭头看向墙角。那里只有一只大红木箱子。惊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声音啊。三皇子。我和你的谈话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偷听了去。万一闲杂人员添油加醋就不好了。”   白银帆心里也暗暗吃惊。猜想可能是轩辕名玉被点中昏睡穴的时辰已过。估计是他苏醒过來发出的声响。连忙掩饰道:“无妨。也许是老鼠一类的东西作怪。屋里只有我和你。沒有第三个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的确。轩辕名玉的穴道自然解开。清醒过來。意识恢复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酸痛。   他想动一动身体。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憋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身子被绳子缠绕得很难受。更恼人的感受是呼吸不畅。   他费劲千辛万苦发出一点声响。却被人说成是老鼠作怪。气闷至极。听到瑾儿公主叫了一声:“三皇子。那本公主就喝了啊。”   “喝吧。梨花露很好喝。甜甜酸酸的味道。”白银帆说道。   轩辕名玉憋在箱子里。隐约听到梨花露。知道那是自己国家很有名的一种饮品佳酿。的确很好喝。但是。此话出自白银帆之口。听起來却感觉十分别扭。   瑾儿公主泪眼朦胧。举杯慢慢饮下梨花露。神志变得有些迷茫。喃喃道:“梨花露真的很好喝呢。我还想喝一杯。特别是这玉杯配上梨花露的颜色。好像天上玉露。”   “行。你可以再喝一杯。”白银帆说着。刚才被轩辕名玉弄出声音一吓。收起无聊心思。完成计划要紧。连忙再次斟满玉杯。回头看时。瑾儿公主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银帆邪笑着走到大红箱子旁边。伸手将上面的隔层取下來。抓起轩辕名玉的衣衫领口。命令道:“梨花露别浪费。这一杯你喝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相拥而卧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午后。驿站东院内。   秦星怡和丫鬟小莲交谈甚欢。由于她们所站立的位置离房门相隔数米。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但是秦星怡估摸着师弟白银帆在房子里和公主沟通比较顺利。始终里面沒有传出摔打斥骂之类的噪音。   丫鬟小莲缠着秦星怡沒话找话说:“张侍卫。明日和亲队伍启程以后。你能不能教教我赶车。昨天马儿受惊。差点撞伤人。我到现在还后怕呢。”   秦星怡神色从容。一边留神屋里的动静。一边回答道:“沒问題。本侍卫明天一路上手把手教你。沒什么难的。保证你很快就学会。不过。赶车虽然是一件简单轻松的活儿。却不适合你们女孩子干。明天你坐在身边看我赶车不是更好玩。”   丫鬟小莲从话里面听出张侍卫的关怀之情。顿时眉花眼笑。高兴的说:“好啊。谢谢张侍卫。”   她二人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屋子里传出“啪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丫鬟小莲吃了一惊。不自主地靠近秦星怡身边。问道:“张侍卫。屋子里好像有杂音。咱们要不要推开门看看。”   秦星怡严肃地阻拦道:“不要。三皇子殿下他们又沒有传唤咱们进房间。也许是茶杯掉到地上。咱们还是不要随便进去打搅。”   小莲眨巴几下眼睛。虽然不知屋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却也不敢贸然敲门。   原來是屋里发生一点小意外。   白银帆一手持了玉杯。一手将轩辕名玉的身子提出木箱外。准备喂轩辕名玉喝梨花露。   轩辕名玉猜出白银帆手里这杯梨花露有蹊跷。坚决不肯喝。挣扎着用脑袋一顶。将那玉杯撞翻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银帆大怒。伸手捶了轩辕名玉肩膀一拳。气道:“小贼你别不识好歹。这梨花露可是个宝贝东西。不能随便浪费。好意给你喝还不领情。”   轩辕名玉身上有绑绳。再加上被关在木箱中时间过长。头脑昏沉。双唇开合颤抖。一时说不出话來。   “三皇子……”瑾儿公主软声叫了一句。   白银帆闻听惊讶。慌忙点了轩辕名玉的哑穴。蹲在地上不敢行动。   瑾儿公主趴在桌子上。由于喝了梨花露。感觉身上沒有力气昏昏欲睡。但心中有所牵挂。尚且保持一丝清醒。   恍惚中。瑾儿公主听见白银帆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朦朦胧胧地伏在桌上。稍微翘首问:   “三皇子……这杯梨花露喝完之后。怎么感觉浑身沒劲啊。”   白银帆听见公主的问话。心里暗暗吃惊。站起身來。走到瑾儿公主身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说道:“沒事。公主一定是太累了。也怪我刚才沒拿好杯子。一失手掉到地上摔碎了。惊扰了公主。”   瑾儿公主觉得抬头很吃力。重新埋头伏在桌上。抿唇说道:“不是呐。我……我好困啊。你叫小莲进來。扶我回房休息去。”   白银帆知道梨花露安眠的效用慢慢起了作用。看着公主好像一只乖乖的小羊羔伏在桌子上。很像调戏一番。脸上挂着几分邪笑。说道:   “公主。好不容易來探望本皇子。何必着急走呢。梨花露多少有点安神效用。如果困了就在这里歇息一下。有本皇子照顾你。何况小莲她们都在屋子外头候着。不会有什么问題。”   瑾儿公主听到这话。心里坦然。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那我趴在桌上一会儿就好。这样子晃晃悠悠的出去。小莲她们看见会担心的。”   白银帆贴近瑾儿公主身边。附耳戏虐地对她道:“公主殿下。本皇子这就抱你上床。趴在桌上睡会很不舒服的。到床上躺着多滋润。”   瑾儿公主意识还沒有完全迷糊。听到“三皇子”的话不顺耳。伸手想要推开他。拒绝道:“不可以呀。我马上就成为皇妃。是你的皇姨娘。你我身份辈分差别。不要过于亲近吧。如果让我王兄知道。恐怕要惹起天大的乱子來呢。”   白银帆根本不在乎瑾儿公主毫无力气的推搡。趁机握住了她的一只柔荑。过分地探头过去。在她红润润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劝道:“公主你不要心存这么多顾虑。如今只有你和我在屋中。沒有第三人会知道我们两个做过什么事情。你说对吗。”   瑾儿公主极力想把头扭开。又惊又羞。质疑道:“诶呀……你真的是三皇子吗。为什么昨天的你。跟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   瑾儿公主心中认为:如果眼前之人是三皇子轩辕名玉的话。不会如此大胆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情。昨夜的三皇子彬彬有礼。为了成全自己的心愿。不惜冒生命危险。   白银帆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放开瑾儿公主的手。推脱道:“公主你不要多心。我就是我。昨晚的事嘛。还不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对你表示过多的亲热。现在不同罢了。”   “什么不同啊。”瑾儿公主觉得困倦入侵。勉强问道。   “现在。你。我。马上就要合二为一。成为一对戏水鸳鸯。你不开心吗。”   “别啊……不能够这样做……”瑾儿公主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对。自己怎么可以在和亲之前作出苟且之事。让天下人耻笑。   白银帆抱起瑾儿公主软软的身子。走到床边。平放在床榻上。伸手开始给瑾儿公主解下衣带。脱去她的外衣。问道:“瑾儿。再喝一杯梨花露吧。喝完以后。我会让你体验飘飘欲仙。如同神仙般的感觉。”   白银帆起身。到桌旁。倒了满满一杯梨花露。从衣带里掏出一包粉末。放进梨花露里。摇晃摇晃玉杯。让它彻底溶化其中。然后走到床边。单手扶起瑾儿公主的玉颈。另一只手把这杯加料的梨花露。贴着唇边。慢慢的帮她灌下去。   瑾儿公主喝下这杯梨花露后。顿时感觉到脸颊发烫。小腹内有一股暖流。缓缓的涌上來。睡意朦胧的说:“三皇子殿下怎么办啊。我好热。”   白银帆抱着瑾儿公主说道:“热点沒关系。我帮你把身上多余的衣裳除去。这样降温最快了。”   瑾儿公主心里非常矛盾。隐约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心里又恨期待这样“降温”的过程。闭上眼睛。呢喃地问道:“这样不好吧。”   白银帆笑道:“公主若是不愿意。本皇子也不会勉强的。睡吧。保证你醒來以后。会发现一切都不一样。”说着。扯过床上的一条被子。帮瑾儿公主盖上。   会有什么不一样呢。瑾儿公主心里默念着。羞涩难当。困倦难敌。终于沉沉入睡。   白银帆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布单子。把大红箱子里的上层浅格内所有的金银首饰。倒在大布单子。四角一系。打成一个包袱。斜背在身上。   白银帆从大红箱子旁边的地上将轩辕名玉拎起來。扔到床上。捏开他的下巴。将那瓶梨花露剩下的液体如数倒进轩辕名玉的口中。   可怜轩辕名玉任凭白银帆摆布。身上绑绳被解开。外衣被剥去。和瑾儿公主并排躺在床上。合盖一条被子。这情形让任何人看都俨然是一对小夫妻躺在床上甜蜜蜜地相拥而卧。   白银帆走到窗前。轻轻将窗户打开一道缝。看见师姐秦星怡和丫鬟小莲正站在院子里聊得欢。举起梨花露的瓷瓶。用力往桌下一摔。发出哐啷啷的响声。瓷瓶碎片撒了一地。   “哎呀。那是什么声音。咱们快点进去看看。”丫鬟小莲再次发出惊叫。   秦星怡答道:“你想进去看就进去。我只是个小侍卫。不敢随意进去打搅。”   丫鬟小莲纠结着说道:“可是公主不能出事情呀。万一公主出什么事。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就算三皇子殿下怪罪。我也要进去看一看。”   秦星怡并不阻拦。说道:“如果你进去的话。别说是我同意的。”   “好的。我这就进去。不会连累你。”丫鬟小莲说着。快步走到房门前。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眯着眼睛向屋子里面张望。   白银帆身手极快。在这一瞬间早已推窗跳出去。随手将窗户掩上。快速來到秦星怡身边。问道:“师姐。下一步怎么办。”   “走。上房顶。”秦星怡简短命令。师姐弟二人都身具高超轻功。纵身來到屋檐下。双脚一跺地。飞身上了屋顶。观看下面动静。   果然随后听见。丫鬟小莲哭喊着跑到门口说:“快來人啊。。公主出事啦。。”   苏蒙王子此刻正在前厅和县衙大人商议接风宴事宜。听到丫鬟小莲的惊叫。慌忙带领几名侍卫跑到东院。一把抄住小莲的手腕。喝问道:“乱叫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莲惊慌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回答:“王子殿下快进屋看看吧。公主殿下和三皇子都喝醉了。他们……在床上……”   苏蒙王子闻听。大惊失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奋力一脚踹开房门。率先冲进了屋子。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他怒喊道:“气死我了。你们这是要逆天。。”   第一百零三章 不忍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和师弟白银帆潜伏在驿站东院房顶上。观察下面发生的情况。听到苏蒙王子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预料到轩辕名玉的下场不太好。   果然。苏蒙王子闯入屋内不一刻。房子里面便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传來砸碎花瓶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木板凳被摔出门外。   轩辕名玉喝了白银帆加过作料的梨花露。安静地躺在床上。伤重之余。四肢软绵绵的。神志陷于梦幻状态。感觉到自己骑着马在皇城门外准备带领迎亲队出发。   梦幻中。二皇叔前來为自己送行。命丫鬟呈上一杯斟满的梨花露。他接过梨花露。闻到杯子中散发出的奇异香气觉得怪怪的。可是又不能怀疑二皇叔的这杯梨花露里面存有什么花样。   梦境虚幻。但是梦中的情景却是轩辕名玉失忆前发生过的真事。   虚幻中。轩辕名玉带领迎亲队走到边境附近的山脚下。忽然感觉小腹不适从马上掉下來。改成坐在马车厢里。   迎亲途中失忆前发生的事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盘山路上迎亲队遭到埋伏。自己如果骑在马上当然还可以反击或者逃避。可惜自己坐在车厢里。听到车外声音不对。急忙撩起车门帘子。正准备跳下马车的时候。一支利箭射中了自己的大腿。   随后发生的事他记忆犹存。自己被利箭射中。跌回车厢内。跟随车厢一起翻滚到山坡下。脑袋遭到车厢壁的撞击。   梦幻中。轩辕名玉仿佛看到秦星怡对自己愤怒的斥责。自己解释无效。被捆绑带走。路上遇到沙尘暴。自己把秦星怡压在了身下。   那么现在呢。自己身下好像还有一个女孩。她是谁。   迷离的梦幻使得轩辕名玉把过往发生的重要事跟眼前的事搅合在一起。迷糊中感觉到自己嘴里的味道又是那香气刺鼻的梨花露。   梨花露的阵阵香气刺激着轩辕名玉的嗅觉。让他朦胧中保持着一份逼真一般的清醒。想问身边的女孩儿:你是小星星吗。   瑾儿公主下意识地翻动了一下身体。由于喝了两杯梨花露。白银帆还在梨花露里面添加了一点药物。让她脸颊绯红。睡不安眠。一股炽热的火焰从胸腹中生腾起來。   如梦似幻中。轩辕名玉感觉到身边那女子一只温柔的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面颊。令他似乎听到了秦星怡倾诉真情说要嫁给自己。   轩辕名玉身陷幻境中不太明白此刻发生的事。难道小星星真的嫁给自己了。此刻自己正在和秦星怡度过洞房花烛夜。   轩辕名玉对秦星怡可谓是又爱又恨。感激她在小河边相救自己的恩情。痛恨她对自己辣手无情的伤害。   幻境的时间很短暂。紧接着轩辕名玉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是什么人跑进房子里來大声吵嚷。   轩辕名玉感觉到耳边有些吵闹。极力想要让自己清醒过來。身子颤动一下。眼皮睁开一线。看见一张愤怒得变形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动。一时间沒有听懂他嗡嗡地吼叫着什么。   苏蒙王子要干什么呢。轩辕名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问清楚。嘴唇空自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可恨的是白银帆点了他的哑穴。   苏蒙王子听到警报首先冲进房间。第一眼看见的景象就是轩辕名玉和自己的妹子耳鬓厮磨。同榻共枕。这一怒非同小可。他一伸手将花瓶砸碎在地。抬腿将一只木板凳提出了房门。   丫鬟小莲见苏蒙王子动怒。心里害怕。赶紧用被子裹住瑾儿公主。抱着她坐在床边。嘤嘤啼哭。呼唤瑾儿公主醒來。   苏蒙王子本对这次和亲寄予很大希望。沒想到终究还是被破坏掉。竹篮打水一场空。让自己急于继位的期望暂且破灭。恨得牙痒痒。一把抓住轩辕名玉的头发。狠命扇了他一耳光。喝道:“小淫贼。你找死。”   轩辕名玉觉得头皮被揪得很疼。脸上挨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痛。想要回答苦于说不出话。想要挣扎却又浑身无力。心里十分着急。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篓子捅大了。   苏蒙王子命侍卫将轩辕名玉从床上扯下來。看见他光着脚。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越发恼怒。气不打一处來。抬腿猛踢几脚。   苏蒙王子很少亲自踹人。踢了几脚觉得腿乏。见轩辕名玉居然不喊痛。命几名王府侍卫一起上來拳打脚踢。   驿站的屋子不大。轩辕名玉倒在地上被侍卫群殴。他的身体经不起几个壮汉使用暴力。毫无自卫之力。任由雨点般的捶打踢踹如同狂风暴雨袭來。   县衙大人付韦从前厅赶來。站在房门外。看见屋子里面人影晃动。喊打声连连。里面沒有自己立足之地。问了一声道:“王子殿下息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皇子毕竟是远道而來的贵客。有话好好说。”   苏蒙王子见问。低头看了一眼轩辕名玉。觉得这小淫贼被打得差不多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吩咐几名侍卫暂且住手。请县衙大人进屋。   付大人走进房间。把眼四顾。屋子里面的东西乱成一团。桌椅东倒西歪。屋子中央。轩辕名玉衣不遮体。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瑾儿公主裹着被子坐在丫鬟怀抱里熟睡。   他赶忙上前几步。劝道:“王子殿下。下官认为。事关重大。咱们应该从长计议。”   “还需要计议什么。这个小淫贼就应当立即处死。”苏蒙王子怒气难消。   “王子殿下。不可。即算三皇子犯下天大过错。也不应该将他当场打死。毕竟他是轩辕王朝的迎亲使者。身份不一般。”   “县衙大人。以你说应该怎样。不会是想抬出你们官衙的那套迂腐办法。审问犯人。查找证据。问明原因等等。麻烦透顶。”   付大人躬身答道:“王子殿下英明。本县衙处理案子都是按照规矩办理。一板一眼。不敢草菅人命。今天这件事。透着古怪。请王子殿下冷静处理。最终还需要禀报国王陛下。再决定对犯人生杀予夺。”   苏蒙王子听付大人相劝。认为有必要仔细商议。抬头看瑾儿沉睡不醒的摸样。觉得此地不宜商讨大事。挥手命令侍卫把轩辕名玉拖出去。同时邀请县衙大人回前厅议事。   秦星怡和白银帆在屋顶上潜藏良久。终于看见几名王府侍卫把轩辕名玉横拖硬拽出了房门。來到院子里枣树下。   “本王子和县衙大人有事商议。你们把这个小淫贼吊在枣树上。轮流看守。不得有失。”苏蒙王子吩咐完毕。和县衙大人一同回前厅。   秦星怡眸光闪动。望着轩辕名玉衣衫破露处显出一块块青紫色的瘀伤。知道他刚才所挨的这顿打不轻。心中浮起一丝不忍。   几名侍卫站在枣树下。看着脚底下侧卧着的轩辕名玉。商量用什么东西把他吊起來。   侍卫们手中沒有绳子。拔刀砍下几根树条。将轩辕名玉的双手腕用树条一头牢牢缠在一起。树条的另一头抛过树枝。把轩辕明玉的身子吊了起來。   秦星怡目不转睛地观看侍卫吊人。见轩辕名玉赤着双足被高高吊起。不禁产生冲动。很想跳下房顶去解救他。   几名侍卫围在轩辕名玉身旁。小声议论轮班看守问題。忽听天空不远处传來雷鸣声。一场雷阵雨即将來临。纷纷推脱别人冒雨值班看管犯人。   秦星怡呆呆地凝望着轩辕名玉被吊在树枝上的身影。觉得自己很自责。在始终沒有确定轩辕名玉到底是不是自己杀父仇人的情况下。依然狠心地进行计划。等于把轩辕名玉往火坑里推。   “师姐。咱们先撤退。”白银帆看出轩辕名玉暂且不会被苏蒙王子杀死。建议秦星怡大雨來临之前先把人撤走。   天上乌云横推过來。雷声越响越近。   秦星怡听到白银帆询问。知道应该撤离。但是自己的心忽悠悠地不安稳。不想离开轩辕名玉身旁。哪怕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他心里也踏实得多。对白银帆说道:“师弟。你带领其他几个手下先离开。去驿站集合待命。准备撤离普旺边城。”   “是。可是师姐你呢。”白银帆问。   “我要留在这里。看情况。”秦星怡回答。视线一刻也不离开轩辕名玉。内心波澜涌动。   “师姐。你留在这里很危险。按照计划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一起走吧。”白银帆不理解秦星怡为什么要坚持留下來。难道还在为轩辕名玉心软。想到这里。白银帆嫉妒之心大起。恨不得一纵身跳到枣树上。当着师姐的面痛殴那个小贼。   “师弟。你管闲事管到师姐头上來了吗。你们快走。”秦星怡不悦地反问。   白银帆恨恨地扫了枣树那边一眼。从屋后轻轻跳下房顶。飞身窜出驿站院墙。吹起口哨。命令潜伏在驿站东院的其他几个手下赶快撤离。   秦星怡独自一个人继续伏在屋顶上。听着耳边轰隆隆的电闪雷鸣。很想找机会跑到轩辕名玉面前和他说几句话。   雨点开始飘洒。房门忽然打开。丫鬟小莲探头看门外。回头说道:“公主。下雨了。”   第一百零四章 图谋灭口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小雨淅淅沥沥飘洒下來。丫鬟小莲开门探头望了一下被雨淋湿的地面。又缩回头去。   秦星怡暗道不巧。自己正要跳下屋顶设法去和轩辕名玉见面。沒料到瑾儿公主的丫鬟推门观雨。只得淡定心神。继续冒雨等待机会。   丫鬟小莲走回屋子。來到床边。帮助瑾儿公主穿好外衣。重新为她梳理整齐发型。问道:“公主。真的要去院子里见那个小淫贼吗。外面下小雨了。”   瑾儿公主坐在床边。默默流泪。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事情若是张扬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存。她心里着急。要问清楚原因。可惜喝了梨花露之后全身无力。吩咐小莲搀扶自己站起身。说道:“不管怎样。本公主还是要问一问三皇子。”   小莲明白瑾儿公主心里的苦处。连忙从柜子里面掏出一把油纸雨伞。一手撑伞。一手扶着瑾儿公主。來到院子里。   院子里枣树下站立着一名侍卫。身上的衣服都被小雨淋湿。手持佩刀。十分警惕地环顾周围。听见脚步声。透过雨丝。发现是瑾儿公主主仆二人走來。急忙伸手拦住去路。劝说道:“公主请回吧。王子殿下命我在这里看守。审讯之前不让任何人接近这个小淫贼。”   瑾儿公主听到“小淫贼”三个字。脸儿涨得通红。不知道这个侍卫刚才是否看见自己的窘状。不好意思地眼望雨幕。轻声问道:“借光。本公主想问他几句话。真的是不得已。请行个方便。”   侍卫为难起來。刚才苏蒙王子怒火万丈。自己如果给公主行方便。万一苏蒙王子追究起來自己难逃干系。但是。瑾儿公主是王子的亲妹。自己强行阻拦也不妥。万一苏蒙王子袒护妹子。自己也交代不过去。反正是里外不是人。   丫鬟小莲见那名侍卫犹豫再三。看不过去。替公主打抱不平道:“哼。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有什么权利在公主面前指手画脚地故意刁难。如果违背公主心愿。王子殿下可饶不了你。”   那名侍卫听罢胆寒。认识到自己不能得罪公主。只好借故托词道:“公主殿下來得正是时候。有什么话尽管问。顺便帮我看守犯人。我去回房取蓑衣斗笠。很快回來。”   “去吧去吧。我们替你看守着。保证沒事。”丫鬟小莲说着。挥手叫那名侍卫赶快离开。   瑾儿公主见那名侍卫匆忙离去。回头看轩辕名玉被吊在树枝上。上身赤膊挂着雨滴。雨水顺着一双光脚往下淌落。对小莲说道:“快。把雨伞拿近一点。三皇子殿下全身都湿透了。”   丫鬟小莲出乎意料。不由得嘟了嘴。心里不服气地想:我的公主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关心这个小淫贼。他大白天的胆敢玷污公主。罪大恶极。早点死了不是更好。   瑾儿公主贴近轩辕名玉站立着。委屈无限。心里有很多话想问。未语泪先流。无声哭啼了一会儿。哽咽地问道:”三皇子殿下。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轩辕名玉被吊在枣树上。全身的重量坠在一双手腕上。双手已经变得肿胀麻木。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很寒冷。再加上刚才被侍卫拳打脚踢一顿。身体疼痛。垂了头闭目不动。   “小莲。怎么办啊。三皇子殿下不回答我啊。”瑾儿公主哭着求教于小莲。   小莲虽然是一个丫鬟。心中挺有正义感。认为轩辕名玉不应该欺负公主。见他此刻不答话引得瑾儿公主更加难过。说道:“公主你太仁慈了。对这个小淫贼不需要手软。”   小莲义愤填膺。上前一步。一手举着雨伞。一手伸出去用力掐住轩辕名玉的人中穴。想要让他清醒过來回答瑾儿公主的问话。   小莲力气不大。但是她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掐在轩辕名玉的人中穴位上。几乎刺入皮肉里。鼻端下渗出点点血丝。   “小莲。你轻点啊。”瑾儿公主十分不忍。小声提醒道。发现轩辕名玉的身子微微颤抖起來。连忙睁大眼睛观看。   轩辕名玉感觉到人中穴的痛疼侵入脑海。克服着天旋地转的感觉。缓缓瞪大眼睛。眼神中诉说出无奈和痛楚。   丫鬟小莲很生气。认为轩辕名玉故意不回答问话。在那里装傻充愣以便减轻罪责。松开他的人中穴。顺势用力推了一把轩辕名玉的身体。让他的身子像秋千一样荡个不停。气呼呼地问道:“你哑巴啦。就不能说句话吗。赶快回答公主的问題。”   轩辕名玉觉得身子很痛。蹙了眉头。枉自空张了几下嘴。哪里说得出话來。近日來一次次的被人误解和陷害。特别是这次连自己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真是太痛苦了。   刚才走开的那名侍卫戴了斗笠身披蓑衣走了回來。对丫鬟小莲说道:“需要本侍卫帮忙吗。这个小淫贼死性不改。不肯开口的话。就应该动手教训他。”   “真讨厌。你走开。我们公主的事不用你管。”丫鬟小莲厌烦地说道。不想外人搀和进來。特别是瑾儿公主问的是关于事发的内情起因。   那名侍卫倒也识趣。赶紧退开半步。心想苏蒙王子接到自己的汇报马上就到。这下子不用担心了。一切不关我事。   原來。刚才这名侍卫害怕受到苏蒙王子的责备。自己擅离职守去取蓑衣斗笠之类的借口有点说不过去。便一溜烟儿地跑到前厅禀报。   这名侍卫來到前厅。被门口执勤的几名侍卫阻拦。声称苏蒙王子和县衙大人正在厅内商议重要事情。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搅。   这侍卫不敢硬闯。只好站立前厅门外等候。   驿站前庭内。苏蒙王子坐在宽大的座椅上。脸色不悦。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用手连续拍击座椅的扶手。忿忿地说道:“岂有此理。这小贼如此胆大妄为。莫非是受了轩辕王朝皇帝老儿的指使。”   县衙大人付韦站在苏蒙王子面前。分析道:“王子殿下。请恕下官直言。这个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轩辕王朝就算看不起咱们檀疆国。从国力上、疆土大小上。彼此确实无法相比。但是。这种自毁国威体面的事情。他们应该不屑于去做。”   “难道是这个小淫贼贪图我王妹年少貌美。偷尝禁果。恣意妄为。不计较后果。”   “这一点也不大有可能。下官推测。三皇子肩负迎亲使者的职责。千里迢迢替父皇前來迎接并护送和亲公主回国。怎么不明白事关重大。除非他不想活了。”   “依县衙大人的意思。这个也不可能。那么会是什么原因。本王子是要给我父王一个说法的。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说和亲告吹。”苏蒙王子阅历不足。猜不透个中蹊跷。   “王子殿下。这件事确实很奇怪。刚才咱们进入三皇子的房间中。里面有一股很浓郁的香气。好像是花香。又好像是酒气。说不上來的怪味道。”   县衙大人心细多思。想起刚才进入房间时的情景。猜测会不会是那奇异的香味导致三皇子和公主乱了心神。迷失心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苏蒙王子经此一提醒。觉得不无道理。恍然大悟道:“付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屋里的香气是有第三人故意为之。”   付大人点头道:“王子殿下英明。此事孕涵很多疑点。咱们应该询问两个当事人。查清楚底细。再向国王陛下回报。”   “付大人不妨推测一下。依你之见。我父王会怎么回复此事。”苏蒙王子心中所想的是这次和亲是否还能挽回。但他不方便直说。   “这件事关系到两国友好。国王陛下不会轻易处死三皇子。顶多把迎亲使者囚禁起來。或许一辈子把他关押在黑牢里也说不定。”   苏蒙王子并不关心轩辕名玉的死活。他关心的是这次和亲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问道:“和亲的事呢。”   “王子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和亲之事应该告一段落。除非刚才的事沒有泄露出去。而且三皇子突然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苏蒙王子重复了一遍。眼珠儿乱转。开始打坏主意。   厅里安静下來。无人说话。过了良久。苏蒙王子打定主意。问道:“付大人。本王子可以保证不让这件事的消息泄露出去。”   “王子殿下打算怎么做。”县衙大人不解的问。   苏蒙王子眼睛闪着可怕的邪光。狰狞的脸上充满杀气。恶狠狠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和亲的事进行下去。除了我王妹之外。其他的人都要灭口。包括三皇子、小莲、以及所有参与侍卫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县衙大人沒料到苏蒙王子居然图谋灭口。手段毒辣。心里暗暗吃惊。不想纵容苏蒙王子在自己管辖区域内犯下杀孽罪行。提示道:   “这个。屋中香味的事情还沒有查清楚。也许另有他人别有用心插手此事。目前不宜盲目动手。不如将驿站重重封锁。把这些人秘密关押在此。”   第一百零五章 风雨潇潇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驿站前厅内。苏蒙王子和县衙大人付韦商议如何解决这场风波。   依照苏蒙王子的意思。要对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痛下杀手。以免消息外传。当然把自己王妹除外。   付大人对此议提出不同看法。建议苏蒙王子应该搞清楚事情原委。至少应该询问一下瑾儿公主事发经过。   苏蒙点点头。认为有道理。起身离座。來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对外面站立的几名侍卫命令道:“快去看看。公主醒了沒有。”   那名刚才在枣树下看守的侍卫急忙越众上前。禀报道:“王子殿下。公主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冒雨向三皇子问话。”   “公主都问了什么。”苏蒙王子非常关心公主的问題。急于知道原委。   “公主问三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名侍卫刚才走开的时候听见一言半语。   付大人听到此。认为这个问題很关键。插话问道:“三皇子是怎么回话的。他目前神志是否清醒。”   那名侍卫回想了一下。除了自己去取蓑衣离开一会儿之外。其余的时候。好像都是丫鬟小莲说的话居多。三皇子一言不发的样子。回禀道:“他听得见公主发问。一直沒有回答。”   苏蒙王子斜眼扫了那名侍卫一眼。铁青了脸问道:“那么说。刚才你一直都在场。你也跟进屋去了。都看见什么了。”   那名侍卫极为狡猾。不敢冒失回答。因为他跟随苏蒙王子已经半年多。深知苏蒙王子翻脸不认人的脾气秉性。自己的回话搞不好会触及王室成员的名誉。那可是苏蒙王子的隐忧。谨慎答道:“王子殿下。属下刚才动作迟缓了点。进屋之后还沒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跟随大家出來了。”   “你什么都沒看见。那你跟进屋去干嘛。”苏蒙王子心中暗松一口气。希望知道发生过丑事的人越少越好。   “王子殿下。属下进去之后。马上加入对那个小淫贼拳打脚踢。然后奉命将其拖扯到院子里进行捆吊。负责在树下看守。属下绝对尽心尽力。”那名侍卫急于表白自己。邀功之心很迫切。   付大人听那名侍卫擅长表功。把那些可能沾包的细节回避得一干二净。认为此人相当有头脑。点头赞许一下。劝道:“王子殿下。既然这侍卫沒有发现什么要害部位。且由得他去。雨下大了。咱们要不要等雨停再去东院。”   苏蒙王子抬头观雨。雨势变得迅猛起來。冷风萧萧。铜钱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水洼里溅起一个个大泡泡。拧眉问道:“见鬼。怎么雨越下越大。难不成老天爷也在袒护这个小淫贼。此刻谁在那里看守着。”   “王子殿下。因为公主想要单独问那个小淫贼话。要求侍卫离开。所以。枣树下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那名侍卫有点胆突突地回话。   “什么。你好大胆子。怎么就让公主沒有守卫的情况下单独和小淫贼在一起。还不快去。”苏蒙王子心情不好。脾气更加暴躁。   那名侍卫听到喝斥。知道自己再耽搁下去沒有好处。赶紧撒腿就跑。赶回东院。   付大人根据刚才听到的这些情况。思考片刻。重新建议道:“王子殿下息怒。这件事掺杂着公主在里面。还是要慎重考虑解决办法。下雨也是天赐机会。咱们可以趁着大雨天中四下无人。命人把三皇子押到县衙大牢去。悄悄审问。确保万无一失。”   “此议未尝不可。走。咱们先去东院看一下情况。”苏蒙王子性急说道。   几名侍卫很有眼力。急忙取來两把雨伞。为苏蒙王子和县衙大人遮雨。几个人顶风冒雨走向驿站东院。   东院内。瑾儿公主站在枣树下。小莲为她高举着雨伞。那名侍卫跑來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被小莲断然拒绝。   那名侍卫心里乐不得。被拒绝帮忙更好。自己根本不想出手添乱。免得又要惹是生非背黑锅。   瑾儿公主不明白三皇子为什么不肯回答自己的问话。呆呆地站立在那里。望着大雨浇灌着三皇子带伤的身躯。阵阵冷风吹拂着他的裤脚。又是可怜又是气恼。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公主。咱们回西院去吧。雨下大了。小心着凉。”丫鬟小莲觉得雨伞被风雨吹动得要翻飞。瑾儿公主的衣服也开始变得潮湿。劝说公主回房去休息。   “小莲。发生了这件事。本公主还有脸活下去吗。不能再回西院去了。本公主哪里也回不去了。”瑾儿公主伤感地自语。感觉到已经沒有前途。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毁了。   “公主别想不开呀。都是这个小淫贼欺负你想要占便宜。还好公主并沒有失去贞洁。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丫鬟小莲刚才检查过公主的身体。发现她衣裤整齐。下体干净。并沒有失去处女之身。   “可是。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本公主的体面扫地。不适合去和亲了。”瑾儿公主心思焦虑。哀怨地说道。   “是呀。都怪他。还不肯招供。太可恨了。”丫鬟小莲受不了公主委委屈屈的摸样。要为公主报仇。拔下头上的木制发钗。一下子扎在轩辕名玉的小腹上。   轩辕名玉被吊在枣树的树枝上。置身于寒风冷雨中。身体不停地随着风雨微微晃动。突然觉得小腹一痛。感觉到肚子上被刺入一件尖锐的东西。嘴唇蠕动了一下发不出呼痛声音。   秦星怡躲在屋顶上。身上沒有穿戴任何避雨的东西。雨水顺着头发往脸上流淌。眯眼睛往下看。见丫鬟小莲竟然对轩辕名玉动手。仿佛那玉钗一下子扎在自己的心头。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随即从屋顶上跳了下來。   秦星怡气愤之下。一个箭步狂奔到丫鬟小莲身前。挥手用力一推。将小莲推搡到雨地里。   丫鬟小莲冷不防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手里的雨伞也掉到了雨地里。抬头看。发现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小哥张浩。惊叫了一声:“张侍卫。”   秦星怡护在轩辕名玉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莲。说道:“小莲。沒想到你是一个坏女孩。本侍卫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主子。”   瑾儿公主看到事变俄顷。小莲为自己撑着的雨伞也沒了。头发和衣服刹那间被淋湿。哆哆嗦嗦地站立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眼前的情景。   丫鬟小莲一咕噜从雨地里爬起來。蹦了一下脚察觉自己沒有受伤。慌忙从地上捡起雨伞。跑到公主身边为她继续撑伞。对秦星怡质问道:“张侍卫。你不让我伤害你家主子。可是你家主子伤害了我家主子。你还推我一个跟头。请你给个说法。”   秦星怡先不理睬小莲。回身抚摸了一把轩辕名玉湿淋淋的身子。轻轻一拔。将插在他小腹上的木钗取了出來。幸好伤口不深。血流得不多。雨水顷刻将他小腹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三皇子殿下。你痛不痛。”秦星怡关切地问。忘记了师弟白银帆已经点了他的哑穴。   轩辕名玉痛苦地颤抖了一下。身体上的疼痛还能忍受。可是精神上的折磨。被人栽赃陷害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   雨中。被吊。被刺。一系列的伤害都是因为白银帆一手造成的。轩辕名玉很想怒斥秦星怡师姐弟一顿。想质问她既然参与陷害自己。为什么又跑出來相救自己。可惜自己说不出话來。睁眼也困难。只能听从事态发展。   秦星怡沒有听到轩辕名玉的回答。猛地醒悟到他可能被师弟点了哑穴。不忍心看他奄奄一息地在风雨中被吊着。下决心说道:“你先忍着点。本侍卫这就把你放下來。”   丫鬟小莲见张侍卫居然要给小淫贼松开吊绑。大声说道:“喂。张侍卫。你知道这是在哪里。这里是檀疆国普旺边城驿站。你主子欺负了我主子。沒有说法不可能宽恕他。”   苏蒙王子派來的那名侍卫看见张侍卫衷心护主。心里很钦佩他的大胆行为。但是自己如果不管不睬。让苏蒙王子知道也是自己不小的过错。于是。走上前來。拔出佩刀。说道:“张侍卫。这个人犯下了滔天大罪。苏蒙王子命令我们这些侍卫把他吊在树上严加看管。你不能把他放下來。”   秦星怡瞥了一眼那名侍卫。尽量声音平稳地说道:“这位侍卫大哥。你仔细瞧瞧。三皇子殿下现在的样子很垂危。这样下去他会死。于心何忍。”   那名侍卫当然知道轩辕名玉的状况不太好。特别是刚才经历过众侍卫拳打脚踢的暴打之后。就算是身体健康的人也承受不住。何况继续在暴风雨中被吊被刺。黑白无常恐怕已经在附近徘徊准备带他下黄泉。   那名侍卫终究是一名下人。目光短浅。遇事只为自己考虑。冷漠无情地回答道:“有啥不忍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小淫贼。连累所有王府侍卫丢饭碗。”   “他会死吗。那本公主怎么办。”瑾儿公主幽幽问道。心中一片茫然。只知道自己的命运目前和轩辕名玉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第一百零六章 心乱如麻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他不会死。”秦星怡淡定地回答瑾儿公主。   “张侍卫。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丫鬟小莲不记恨张侍卫推自己一个跟头。能理解他这么做是为了他的主子。但觉得张侍卫口出大话。三皇子犯下的罪行是天理不容。八成会被处死。   “因为……”秦星怡欲言又止。含蓄地笑了一下。让小莲觉得这笑容里面隐含着秘密。   “张侍卫。本公主只想问三皇子殿下一个问題。你可以劝他先回答一下本公主的问題吗。”瑾儿公主是一个很宽容的人。虽然自己面临身败名裂的可悲处境。依旧想要问清楚原因。以便判断自己是否可以原谅他。   秦星怡冒雨站在雨地里。浑身衣衫湿透。风雨不断地吹打在身上觉得很寒冷。心想:自己沒有受伤还觉得这么冷。轩辕名玉身负重伤被吊在树上肯定会感觉出奇的冷。自己要尽快解救他。不想让瑾儿公主过多纠缠。回答道:“公主殿下。请先回房安歇。这些问題还是等雨停。瞧吧。三皇子殿下这样子。根本不可能好好回答问題。”   瑾儿公主明白张侍卫说得有道理。自己越是着急想要知道答案越是无从知晓。但是自己怎么能安心回房休息呢。她实在是不甘心。忧郁地问道:“三皇子殿下。请你发发慈悲告诉我。你是不想回答本公主的问題。还是因为被他们打得浑身痛而说不了话。”   轩辕名玉知道瑾儿公主这次是无辜受害。心里对她抱有极大的同情。如果自己能说话早就告诉她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当然也不是自己故意要犯下的错。可恨背后有人使坏。   风雨中。轩辕名玉极力摇摇头。苦于无法开口。不能对瑾儿公主说些安慰的话。   张侍卫的出现以及淡定应对。让瑾儿公主逐渐冷静下來。留神观察到轩辕名玉此刻被吊起的痛苦状态。终于不再追问下去。叹息一口气。却不肯离去。失魂落魄地站在枣树底下发呆。   秦星怡知道瑾儿公主不会再添乱。扭头对丫鬟小莲和那个侍卫问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想说的。”   那名侍卫并不答话。站在不远处。只管持刀监视。   丫鬟小莲因为瑾儿公主的态度有所缓和。明白自己不适合单独阻拦。何况张侍卫一片丹心为救主人。且看他往下怎么做。   秦星怡待得无人阻拦。放松一口气。转过身子。拔出匕首。轻轻割断轩辕名玉手腕上被勒住的树条。眼见他的身子在雨中滑落下來。环臂一抱。顺势蹲在地上。将其揽入怀中。   瑾儿公主默默地走上前來。站在秦星怡的身后。望着轩辕名玉满面雨痕显得落魄憔悴的面容。并不多言。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自己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   丫鬟小莲发觉瑾儿公主郁郁寡欢的样子。分明是受到刺激变得傻呆呆的。心里有愧。觉得自己照顾公主不周到。沒能像张侍卫这样不顾一切设法相救。更加闷闷不乐。举伞上前。为瑾儿公主遮雨。顺便也将轩辕名玉挡在雨伞下面。   轩辕名玉倒在秦星怡的怀抱里。忽然感觉不到雨滴打在脸上。一时间恍惚觉得雨停了。不对啊。耳边雨声依旧嘈杂。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是秦星怡面对自己的一副关切神情。不禁发出苦涩的问询眼神: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星怡温驯地抱着轩辕名玉冰冷的身体。沒有办法回答他的疑问眼神。自己的矛盾心理何时能化解开。她不知道。   那名侍卫站在附近看得真切。三皇子身边的三个人都很善良有爱。如果此刻换成是自己被她们关注和关心。自己就会觉得沒有白活。那该有多好。   那名侍卫刚浮现起非分之想。就听到东院门口传來凌乱的脚步声。七八个人走了进來。正是苏蒙王子和县衙大人以及几名侍卫。   苏蒙王子走在最前面。一跨进院子。就看见轩辕名玉居然被人从枣树上放了下來。十分震怒。紧走几步。上前喝道:“何人这么大胆。胆敢将小淫贼松绑。”   秦星怡不料苏蒙王子忽然來临。紧忙单膝跪在雨地里。让轩辕名玉坐于地。将其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胸前。面对苏蒙王子。坦然答道:“是我干的。我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张浩。”   苏蒙王子吃了一惊。沒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无视自己的命令擅自行动。满脸怒气地问道:“张侍卫。谁借你的胆子。居然敢违抗本王子的命令。”   秦星怡并不在乎苏蒙王子发怒。反驳道:“王子殿下问得好奇怪。本人是三皇子的侍卫。听命也是听三皇子的命令。不需要借胆子违抗王子殿下所谓的命令。更何况。我家主子是轩辕王朝的迎亲使者。王子殿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三皇子残酷吊打。不畏惧轩辕王朝会由此对檀疆国兴师问罪吗。”   苏蒙王子不经吓。特别是听到张侍卫居然提到轩辕王朝会兴师问罪。那样的话。自己早先所打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自己促成和亲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借助轩辕王朝的实力。顺理成章地登上父王的国王宝座。   当然了。苏蒙王子不会放过轩辕名玉。事到如今。判断一下临场情况。对方只有一个贴身侍卫人单势孤。而自己这边至少有六七个侍卫。双方交手起來。自己这边胜算颇大。想到此。威胁道:“可笑。难道张侍卫此刻仅凭你一人就想开始兴师问罪。你不妨张开眼睛看看。双方力量悬殊得很。赶快把小淫贼交出來。”   秦星怡从小在西风楼长大。哪里会受别人威胁。她淡然一笑。捡起地上的几根断裂树条。随手一搓。变成一把小细条。攥在手掌中。冷静地说道:“三皇子已经被你们折磨得够呛。不可能交给你们。纵然你们人数多。本侍卫也不会害怕的。”   瑾儿公主站在秦星怡身后。忽然问了一句:“张侍卫。很难得三皇子碰到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侍卫。不要怕。本公主会站在你一边。”   秦星怡听到瑾儿公主的夸奖。微笑一下。心中涌上來感慨:公主你当然不知道啊。可惜我现在身份是侍卫。不能明白告诉你们。他是我的人。不论他是生是死将永远属于我。   苏蒙王子听到王妹所言。暗道妹子糊涂。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护着他。问道:“瑾儿。这个小淫贼毁了你一生。你不恨他么。”   瑾儿公主泪眼稀松。觉得自己就算成功和亲也不过是一个玩偶。嫁给一个年迈的皇帝有什么快乐呢。她沉默半晌。低语回音几乎被风雨声淹沒。小声答道:“恨他又能怎样。一切都无法挽回。其实呢。王兄。自从决定和亲那一天起。我的一生就注定被毁了……”   苏蒙王子听得出來瑾儿王妹不愿意和亲。但他不认可王妹的想法。认为王妹的终身大事本就应该听从父王的安排。为了国家利益去和亲出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嫁给什么人、以及会否终生幸福。那就另当别论听天由命。   苏蒙王子很愤怒。认为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都是轩辕名玉造成的。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冷不防。苏蒙王子伸手从身边一名侍卫的腰间拔出佩刀。对准轩辕名玉和秦星怡二人。说道:“王妹。和亲的事还有转机。趁着如今消息还沒有外泄。只要杀了这两个人。”   瑾儿公主吃了一惊。脑筋不太好使。哥哥不是在掩耳盗铃吗。事情已经发生。不存在什么转机。她挺身拦在轩辕名玉二人的身前。第一次这么果断决绝地道:“就算杀了三皇子和张侍卫。瑾儿也不可能嫁给轩辕王朝的皇帝了。”   苏蒙王子大怒。忍住气。愤然说道:“瑾儿。你被父王惯坏了。别得寸进尺。由着性子胡來。和亲的事必须照常进行。一切阻碍都要清除干净。”   “王兄。你这是要逼瑾儿去死啊。”瑾儿公主难过起來。眼泪扑簌簌地从面颊上滚落。她一向儒弱。从小一切都听从父兄的安排。今天第一次萌发出了死的念头。   苏蒙王子当然不会杀死自己的亲妹子。是妹子糊涂沒听明白自己的话中含义。眼下只有先将妹子安抚住。便将手中的佩刀往雨地里一丢。口气软了许多。劝道:“瑾儿。哥疼你。你知道的。”   瑾儿公主禁不住苏蒙王子好言哄劝。更加觉得委屈。双手捂了脸。抽抽烟烟地哭泣起來。哭道:“可是。现在真的心里很乱。我该怎么办。”   “瑾儿放心。和亲之事稍后再议。”   苏蒙王子见机会來了。上前一步握住瑾儿公主的手腕。对丫鬟小莲说道:“赶快送公主回西院。更衣净面。好生休息一下。”   “是。谨遵王子殿下之命。”丫鬟小莲答应着。一手举伞。一手扶住瑾儿公主的手臂。拖拖拉拉地往回走。   瑾儿公主的情绪经历几番大起大落。精神几乎近于崩溃。泪眼模糊辨不清方向。懵懵懂懂地被小莲拉着走。脚步凌乱地出了东院的拱形门。   第一百零七章 对手劲敌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风雨仍在继续。驿站东院里只剩下两拨人对峙着。   苏蒙王子吩咐丫鬟小莲把瑾儿公主带回西院。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觉得不能麻痹大意。需要对瑾儿公主照应妥当。   苏蒙王子急命身边两名侍卫跟过去西院看守。言明如果让瑾儿公主再出什么意外。这两名侍卫也就不必來见自己。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两名侍卫领命。立刻答应着去了。   风雨中。苏蒙王子狞视着轩辕名玉主仆二人。心里盘算着是否要耍横。但顾虑到自己身边侍卫不多。同时不想惊动更多的侍卫参与进來。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于将來消痕灭迹。   县衙大人付韦站在一旁冷眼相观。觉得眼下最好的办法是采取怀柔政策。既然对方吃软不吃硬。自己这边应该多打马虎眼。让对方放松警惕。才能一网打尽。   付大人做官精明。旁观苏蒙王子犹豫着迟迟不发话。知他也感觉到事情棘手。自己虽然心里有数。并不冒失多言。免得好像显摆自己的有很大能为似的。   风雨习习。秦星怡揽着轩辕名玉的肩膀。察觉到他的气息越來越微弱。心里暗暗吃惊。生怕他会一口气喘上不來就此撒手尘寰。赶紧摇晃了几下他的身子。叫道:“三皇子殿下。你要坚持住。”   苏蒙王子斟酌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为王子不能被对方一个贴身侍卫吓到。随即后退两步。挥手命剩余的四五名侍卫上前抓人。   那几名侍卫得令。立刻张牙舞爪地扑过來。都认为抓人的事情轻而易举。因为谁都看得出來三皇子虚弱至极。确信他手无缚鸡之力。只有那个贴身侍卫张浩需要大家合力擒之。   秦星怡正在焦急中。听到几名侍卫从不同方向朝自己扑了过來。慌忙放下轩辕名玉的身体。将单手攥着的那些细树条分给另一只手。瞄准机会。等那几名侍卫临近身边。猛地双手一扬。众多细树条顿时化作漫天飞花星影。笼罩住几名侍卫。   西风楼大师姐出手可不是开玩笑的。秦星怡一身真功夫是经过十多年的修炼得來的。得自她的义父西风楼主的真传。绝对不含糊。对付区区几名侍卫何足挂齿。   秦星怡一击得手。冷笑道:“就你们几个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那个什么王子。你有本事尽管亲自上來动手。”   苏蒙王子觉得自己只是一眨眼间。那四五名侍卫全都像癞蛤蟆一样趴在了雨地里。吃了一惊。不得不佩服三皇子的贴身侍卫身怀一手好武功。   苏蒙王子随即听到张侍卫点名挑战自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含糊了一下。对县衙大人说道:“付大人。此事如何是好。”   县衙大人一直在等苏蒙王子这句话。了解此刻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躬身说道:“王子殿下。您是金枝玉叶。对付一个小小的侍卫。用不着亲自出马。下官愿效犬马之劳。先出场较量一下。万一下官失手。请王子殿下再出手挽回场面不迟。”   付大人的话甚合苏蒙王子的心意。连忙点头同意。说道:“付大人也要小心。这个张侍卫手底似乎有两下子。”   付大人眯眼细细打量。心中不服气地想:就算这个小侍卫打从娘胎里起就开始练功夫。也练不了多少年。自己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着呢。再说了。自己要对付的是三皇子。声东击西的策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多谢王子殿下。下官晓得。不敢轻敌。”   付大人说着。命身边一名侍卫把斗笠借给自己戴上。挽起衣袖。撩起衣襟塞进宽宽的衣带内。脱离雨伞之下。大模大样地走到雨地里。舒展了一下身躯。踢了两下腿。说道:“好久不练拳脚。手法都生疏了。”   此时雨势小一些了。秦星怡不忍心轩辕名玉躺在雨地里太久。制服了那几名侍卫之后。赶紧蹲下身子。重新挽起轩辕名玉的胳膊。想要带他离开。   秦星怡刚欲起身。听到苏蒙王子二人对话。侧头去看。发现了付大人出奇的地方。那就是他看似平平常常地随便踢了两下腿。却蕴含着极大的内力。居然将枣树上面的一根小树枝踢断。   秦星怡顿时明白自己遇到对手了。因为那根小树枝在风雨中随风摇曳不定。被雨水淋湿受潮。不是那么容易折断。可见付大人的武功刚柔并济、非同一般。   付大人与人交手的时候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脸色从容不迫。谦逊客气地说道:“张侍卫。今日幸会。你我虽然是各为其主。但是本官作为普旺边城的县衙大人。不能眼看着城中发生大事而袖手不管。”   秦星怡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轩辕名玉。见他脸色差劲至极。心中万分担忧。不想放开他的身子去比斗。问道:“付大人想怎么样。”   付大人见自己刚才露了一手已经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并不亦步亦趋咄咄逼人。反而脸色越发柔和。文绉绉地说道:“张侍卫。本官是文官。最喜欢和讲道理的人打交道。本官看张侍卫貌似也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斯文人。咱们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一下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秦星怡在心中迅速揣摩了一下。觉得付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现在自己一个人在风雨里面对武学高手很难取胜。要想带轩辕名玉安全撤离很有难度。   秦星怡不禁想到:如果义父在就好了。凭义父的武功去对付付大人应该是富富有余。但是义父远在西风楼。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只得暂时应承着虚以逶迤。拖延时间以便另寻机会脱身。   “付大人能说具体点吗。”秦星怡抱起轩辕名玉的身子。冒雨站在雨地里。感觉到自己和轩辕名玉的心贴的更近了。   “当然。本官只是建议。还需要王子殿下同意。”   付大人说着。转脸去瞧苏蒙王子。见他首肯表示同意。继续说下去:“张侍卫。不如咱们都进屋去。一边好好商议良策。一边请王子殿下安排人为三皇子疗伤。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星怡听到可以立即为轩辕名玉疗伤。不由得动心。盯了付大人一眼。问道:“付大人说话可算数。”   “当然。张侍卫请放心。本官好歹也是一城之主。治理边城数年。还沒人信不过本官的人品。说话算数是本官的座右铭。”付大人竭诚表白自己。   “好吧。暂且依你所言。不过本侍卫有一个条件。你们不能让三皇子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这一点答应吗。”秦星怡觉得自己也只能破釜沉舟。先救治轩辕名玉最重要。   “这个。本官做不了主。要看王子殿下的意思。”付大人沉吟片刻。请示苏蒙王子。   苏蒙王子本想翻车搅局。但是又一想也不妥。耽搁时间越长越容易走漏风声。还不如就依照付大人的计策。先把三皇子二人稳住在房间里。然后寻机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苏蒙王子大方地挥了一下手。说道:“可以。本王子能理解。你们两个现在有点像秤不离砣。”   秦星怡听到此言暗惊。以为苏蒙王子看破了自己是女儿身。因为秤不离砣的后面半句是:公不离婆。   事实上。苏蒙王子还真沒注意到秦星怡是假凤虚凰扮成男子。只是随口开一句玩笑。意在松懈秦星怡紧张防御的神经。以便把轩辕名玉夺回到手中。   付大人第一步缓兵之计已经实现。陪笑请张侍卫进屋。   秦星怡双手平托着轩辕名玉的身体。跟随付大人走进房间。将轩辕名玉放置在床榻上。   房间里依然残存着梨花露的香气。付大人赶紧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想换换空气。不料一阵风夹杂着雨丝吹了进來。潲雨得紧。只好又关闭窗户。   苏蒙王子随后走进屋中。命两名侍卫找出两套干净的衣衫。先给三皇子更衣。并请张侍卫也脱掉湿衣服。   秦星怡怎肯在这个节骨眼上更衣呢。她摆手说道:“多谢王子殿下好意。本侍卫不急着换衣裳。只要三皇子殿下一切平安就好。”   苏蒙王子见第一个花招沒把张侍卫支开。并不气馁。寻思采用第二招。招呼一名侍卫立刻去端來一碗热汤。准备给轩辕名玉服用。问道:“三皇子。刚才被雨淋受了风寒。喝一碗热汤。”   轩辕名玉的确受了风寒。这一点苏蒙王子沒有说错。只不过有一点。苏蒙王子手里端着的这碗热汤有问題。热汤里面下了催眠药物。不仅仅是驱赶风寒那么简单。   轩辕名玉双眸紧闭。神志尚存。因为他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付大人发现轩辕名玉虽然清醒着却不回话。怀疑他被人点了哑穴。想要试探着替他解开穴道。上前说道:“三皇子殿下。如果你被人点了哑穴。你就点点头告诉一下。本官也许可以帮你解穴。”   轩辕明玉仰面躺在床榻上。身子已经被侍卫擦干净。更换上洁净的衣衫。闭目沉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无视哑穴是否被点的问題。   第一百零八章 收买不成功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察觉出苏蒙王子手里端着的那碗热汤暗含玄机。伸手拦住。问道:“王子殿下。这碗热汤颜色不太正常啊。里面放了什么作料。”   苏蒙王子沒料到“张侍卫”警觉性极高。既然怀疑自己的这碗汤有问題。假作生气。顺手将那碗热汤抛掷到屋角。气哼哼地抱怨道:“真是。好心沒好报。不懂得这碗热汤喝下去可以驱赶风寒。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索性别喝。”   秦星怡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沒想到苏蒙王子反应这么大。既然将那碗热汤倒在了地上。疑心更加大起。说道:“王子殿下怎地就恼了。殿下虽然是好意。但是本侍卫责无旁贷应该处处为我家三皇子殿下着想。所以。这碗热汤扔掉浪费很可惜。”   苏蒙王子并沒有生“张侍卫”的气。相反。对于“张侍卫”处处维护轩辕名玉的做法很是赞赏。很希望自己身边也能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文武全才的贴身侍卫。便想趁机挖墙脚。把“张侍卫”拉拢到自己身边。坦率询问道:“张侍卫。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秦星怡明眸闪动。诧异地问道:“什么怎么办。我家三皇子伤病交加。需要人侍奉。本侍卫自然是寸步不离地加以守护。”   苏蒙王子对“张侍卫”的回答呲之以鼻。直言不讳道:“张侍卫。有些事情也许你还沒搞清楚。今天下午。三皇子犯下了滔天罪行。搅乱了两国和亲大事。本王子正准备将他秘密审问后将情况上报给我父王。因此。现在是你最后一次见这个小淫贼。以后你们不能呆在一起。”   “王子殿下准备把本侍卫怎么办。”   “至于你么。本王子爱惜人才。很想挽留你在身边。如果你肯答应归顺檀疆国。以后可以做我本王子的贴身侍卫。待遇不会低于三皇子过去给与你的。你认为如何。”苏蒙王子觉得自己这番话已经很给“张侍卫”面子了。料想他加以推脱一下子后会答应。   秦星怡听到苏蒙王子的邀请挽留。觉得他真的是糊涂透顶。排开其他理由不讲。单就是此刻当着三皇子的面。自己作为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也不可能答应。果断回绝道:“多谢王子殿下的好意。本侍卫不能在三皇子处于危难之时舍弃他不管。”   苏蒙王子听到自己被拒绝。感到很尴尬。不满地恐吓道:“张侍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皇子今后的出路只有两条。或者被我父王下旨当众处死。或者被终身监禁在不见天日的黑牢里。你死心踏地追随他不会有好结果。   秦星怡微微一笑。不受威胁利诱。郑重回答道:“王子殿下。请不要白费心机了。本侍卫以后是否有结果还需要时间验证。目前当务之急是给三皇子殿下疗伤医治。刚才县衙大人亲口答应过。就算你们贵人多忘事。也不能反悔。”   苏蒙王子被噎到。一口闷气积郁在胸。挥手命县衙大人上前料理这个不听话的张侍卫。   县衙付大人领命。急忙上前劝道:“张侍卫。本官说话算数。这就请大夫前來为三皇子医治。只不过。刚才我们王子殿下所说的话都是一片好意。请张侍卫不妨斟酌一下。可否考虑一二。”   秦星怡看到面前的苏蒙王子和县衙大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白脸。目的是想糊弄自己背叛三皇子。心里想的是他们也太小看人了。你们不知道我秦星怡是什么样的人。岂是能随便改变自己心意被人收买的墙头草。   付大人见“张侍卫”默然无语。也不催促他回答。容他一点功夫三思。自己伸出一只手搭在轩辕名玉的手腕上号脉。察觉出他的脉象受阻。那是被人点了穴道的迹象。低头问道:“三皇子殿下。本官略通医术。推断殿下可能是被人点了身上某处大穴。可否让本官尝试着帮你解开穴道。”   轩辕名玉既不睁眼也不回答。自己落在谁的手里都一样。就算解开穴道又怎样。还不是依旧会像苏蒙王子适才说的那样或被处死或被关押一辈子。   秦星怡冷静地站在旁边。并不阻拦。一则自己沒有把握和付大人交手的时候能够取胜。二则她深信西风楼的点穴功夫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解开的。就算是像付大人这样的武学高手也未必能办到。   的确。西风楼的点穴手法非同一般。有着独到之处。付大人要献丑了。   付大人将轩辕名玉的身体扶成侧卧的姿势。运气至手指尖。看准其背后的一处穴位。运指如风点了下去。让轩辕名玉感觉到犹如一把小钢叉刺入了后背。   穴道沒有被解开。轩辕名玉痛得张了一下嘴唇。依旧说不出话來。   付大人一向对自己的内功很有自信。今天竟然栽了一个跟头。丢不起老脸。并不泄气。鼓足勇气再次出指。连点了轩辕名玉身上两处大穴。   大概这就是好心沒好报吧。付大人本意是要解开轩辕名玉被封闭住的哑穴。怎知道西风楼的点穴手法夹杂了移形换位。搞得轩辕名玉原本被封住的穴道沒解。反而又被点中两处穴道。气血运行更加瘀滞缓慢。   秦星怡眼见轩辕名玉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劝道道:“付大人。请见好就收。你这样点下去。难不成要把三皇子点死在床上。”   付大人纳闷不已。抬袖子擦了一把脑门上冒出的冷汗。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侍卫看不起。第一次口无遮拦地骂道:“邪门。他奶奶个熊。一个小破穴道闷般难解。张侍卫。你來试一下。”   秦星怡当然不肯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点穴手法。巧妙地奉承抬举了一下他。微笑道:“付大人。本侍卫平时不喜欢玩弄这些技巧。况且我的内力比不上付大人深厚。”   付大人听了这话心里好受点。索性抛开解穴的事情。问苏蒙王子道:“王子殿下。可否请大夫前來。”   苏蒙王子负手站立窗前。望着窗外细雨渐渐平息。答道:“不必了。你们县衙大牢里应该有狱医。付大人。不如你把县衙捕头叫來。押送这个小淫贼进大牢。暂时收监。”   “是。”县衙大人答应着。急忙出屋子。吩咐门外一名属下赶紧去传唤捕头和众位捕快。   屋子里只剩下苏蒙王子和秦星怡、以及躺在床上的轩辕名玉。   秦星怡听到县衙大人遵从苏蒙王子授意而改变了主意。并沒有请大夫给轩辕名玉医治。反而胡乱点了轩辕名玉两处穴道之后准备把他押送监狱。心中恼怒。目光凛然地扫视了一下苏蒙王子。   苏蒙王子察觉到“张侍卫”眼神中发射出來的愤怒。不自禁地胆寒起來。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屋内也许会吃眼前亏。脚步斜移往门口溜。   秦星怡脑子里紧张判断。认为苏蒙王子对轩辕名玉沒打什么好主意。也许他想暗算掉轩辕名玉。然后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沒有发生一样。等在普旺边城驿站。发函责问轩辕王朝迎亲使者为什么迟迟不到。然后请求轩辕王朝重新派來一位新的迎亲使者。互换国书之后。把瑾儿公主接走。万事大吉。   秦星怡的猜测完全正确。苏蒙王子心中的确打的是这个鬼主意。   苏蒙王子收买“张侍卫”不成功。心里暗暗仇恨起來。决定叫侍卫们一涌进屋把他抓起來。   秦星怡心中早有准备。觉得苏蒙王子太过于卑鄙。早在四年前自己在质子馆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无耻小人。不得不防。   二人都在提防着对方。充满不信任。处于斗智斗勇的关键时刻。   秦星怡觉得自己的想法毕竟是假设。想要证实一下。决定给苏蒙王子一个机会。上前走了一步。假意弯腰去查看轩辕名玉的状况。   苏蒙王子以为机会來了。自己赶紧加快脚步往房门口移动。准备打开房门开始呼叫侍卫。他忽听耳边有人“嘿嘿”一笑。忙不迭地回头去看。发现张侍卫入影随行地在自己耳边轻笑。顿时说不出的懊恼。知道自己那一点武功根本不是张侍卫的对手。   由于距离很近。苏蒙王子面对面看得真切。“张侍卫”的脸上似乎经过了化妆。雨水使得张侍卫的脸型露出一些破绽。不再是一张方方的国字脸。惊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秦星怡见苏蒙王子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虽然暗暗叹息自己疏忽。但是并不惊慌。伸手点了苏蒙王子的穴道。笑了一声:“王子殿下心慌什么。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刚才你不是还要收留我做你的贴身侍卫吗。好。本侍卫答应啦。”   苏蒙王子又惊又怒。被秦星怡点了穴道动不了身子。嘴里还能说话。惊问道:“你。真的要做本王子的贴身侍卫。”   “当然是真的了。本侍卫言而有信。从今往后会把你带在身边。服侍你周周到到的。”   秦星怡笑嘻嘻地说着。拔出匕首在苏蒙王子眼前晃了晃。笑道:“本侍卫不喜欢伺候不乖的主子。你若不听话。这个可不是吃素的。”   第一百零九章 秦大小姐要吃眼前亏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猜测出苏蒙王子心中暗藏杀机。采取先下手为强的策略。一举将其制服。拔出匕首命他乖乖听话。   苏蒙王子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被秦星怡点了穴道之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听话。回答道:“放心。本王子不糊涂。利害关系搞得清楚。现在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秦星怡担心轩辕明玉留在驿站中多一刻时间就多一分危险。急于把他带走。只好利用这个草包王子作掩护。吩咐道:“你去把三皇子背起來。咱们走。等一下本侍卫给你解穴。你要有自知之明。别妄图耍花招。”   苏蒙王子一听。这简直是把自己当做下人对待。背人走这种苦力活自己以前从來沒干过。他脸上抹不开面子。拒绝道:“这个不行。这活本王子不干。”   “你想怎样啊。不听话是不是。。。”秦星怡将手中的匕首颠了一下。拖长音问道。   苏蒙王子对面子问題向來不含糊。自己恨三皇子牙痒痒。怎么可能还肯费力丢脸去背他。只好另外找话題。问道:“张侍卫。本王子觉得有一个问題很奇怪。”   “什么问題。你想要拖延时间对不对。”秦星怡十分机警。一语中的指出。   “不是拖延时间。本王子实在的有很重要问題。”苏蒙王子明睁眼露地撒谎抵赖。因为即算有问題可以稍后再提。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穷搅合。明摆着添乱。   “那行。本侍卫给你机会提问。省得憋闷在心里。你问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本侍卫不一定凡是问題都回答。”秦星怡说着。将匕首收起。静听下文。   苏蒙王子眼珠儿转了一下。琢磨着县衙大人出去了半天咋还沒回來。自己除了等待付大人前來救援别无他法。沒奈何地咧咧嘴。问道:“张侍卫。本王子觉得你有点眼熟。以前咱们在哪里见过。不如你把脸上敷衍的东西擦干净。让本王子好好辨认一下。”   “你真狡猾。这个也看得出來。”秦星怡忿然地说了一句。   “不怪我。只能怪天意如此。老天下雨弄湿了你的脸。化过妆的人一经淋雨就要露陷。”苏蒙王子得意地辩解道。   “哼哼。”秦星怡冷哼了一句。看不惯苏蒙王子得意忘形的表情。走到桌子旁。从桌上拿起一条毛巾开始擦脸。   苏蒙王子傻兮兮地瞪眼看着秦星怡擦干净脸颊。并将长发垂散下來。恢复了美丽的女子容貌。惊讶地有些结巴地问:“你……你难道是……”   秦星怡擦脸完毕。复又一边擦干净头发。一边责备道:“婆婆妈妈啊你。什么难道。你能把话说完整么。”   苏蒙王子傻眼直勾勾地望了秦星怡一会儿。问道:“怪不得张侍卫对三皇子忠心耿耿。原來是你。咱们以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秦星怡擦干净长发。将毛巾丢掷桌子上。随手将长发松松挽了一个圈。回头对苏蒙王子嘲讽道:“当然了。四年前王子殿下只顾在质子馆长桌子底下躲藏。你的形象太猥琐。很难令人忘记。”   苏蒙王子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那时候自己忍气吞声地受胡馆主欺凌。忍饥挨饿吃不饱饭。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下定决心要做人上人。只能自己身居高位欺负那些弱小的人。不能再让别人欺负自己。   苏蒙王子最气愤不过的事就是:三皇子为什么能获得张侍卫如此忠心耿耿相待。他气呼呼问道:“张侍卫。哦。不对。要改口叫你秦大小姐。四年前的事本王子很纳闷。始终沒弄明白。轩辕名玉这么一个病秧子。总是受伤、生病、挨饿、被欺。为什么西风楼大小姐会对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人情有独钟。”   “你懂什么。他怎么不中用了。轩辕名玉文武全才。只不过他的弱点是太过于心善。对坏人不设防。对自己沒有很好地采取自卫行动。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子。不过本小姐预言。你等着瞧。将來他会一扫尘埃。展露风采的。”   苏蒙王子那里肯信。一撇嘴快要撇到南洋去了。赌气道:“行。本王子等着瞧。可以肯定说。不用等很久。就可以再次证明他现在这个衰样就是他的庐山真面目。”   秦星怡轻耸一下俏肩。不屑于继续和苏蒙王子理论。径直走到床前。扶起轩辕明玉的身子。对轩辕明玉说道:“三皇子。这里沒你的事了。你肩负的迎亲使者之事暂且告一段落。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咱们先离开这里。你行动不便。先将就着。让苏蒙王子这个笨家伙背你走。”   轩辕名玉很想说自己能走。不愿意让苏蒙王子背。但是。他身上被付大人点了有意无意地两处穴道。不能下地行走。况且他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被拳打脚踢的瘀伤。感觉到很疼。   苏蒙王子心里暗暗叫屈。问道:“秦大小姐。本王子从來沒有背过人。掌握不好平衡。待会要是把三皇子摔倒了地上。别怪我。”   秦星怡见苏蒙王子胡搅蛮缠。生气说道:“不怪你怪谁。你现在别自居是王子殿下好不好。沒看出來吗。你现在是本小姐手里的一个俘虏。吩咐你干什么就要认真去做。做不好的话是要受惩罚的。”   苏蒙王子怒气填膺。猛翻几下白眼。说道:“算你狠。小丫头片子太嚣张。等你落到本王子手里的。”   秦星怡笑道:“你随便叫嚣。本小姐不吃你这一套。”她说着。放下轩辕明玉的身体。走到苏蒙王子的身后。替他解开穴道。吩咐道:“快点。把三皇子背起來。”   苏蒙王子心知自己穴道解开了也跑不掉。索性听命令走到床边。双手生硬地往上一扯轩辕明玉的双臂。也不管他疼不疼。将他的整个身体抡起來。使其伏在自己的后背上。问道:“谁先走。”   秦星怡明眸闪动。有几分担心。想喝斥苏蒙王子故意弄痛轩辕明玉的恶略手段。终究忍住沒说话。扫视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犹豫片刻。对苏蒙王子说道:“本小姐负责打开房门。你先走出去。”   苏蒙王子嘴角泛起一股坏笑。明白此刻是关键。说不定付大人监听到屋里的对话。已经在门外安排下埋伏呢。   事实上。苏蒙王子判断不差。县衙大人付伟早已窃听到屋里的谈话。   付大人了解苏蒙王子沉不住气的秉性。吩咐属下去找林捕头他们过來。在门外站立一会儿。不见苏蒙王子吵闹或者闯出來。发觉事出有因。特意绕到后窗户下面精心屏气偷听。知道出了问題。   付大人并不急于冲进去房间里去。而是命闻讯赶來的林捕头和一干捕快埋伏在门外。特意嘱咐林捕头一旦看见屋里有人走出來。不管是谁。无论出來的人是敌我双方哪一边的人都不要顾忌。立刻出脚一绊。先摔他一个嘴啃泥。   林捕头跟随付大人日久。深知付大人料事如神。肯定另有良策。自己只管照办。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出來的人绊倒再说。   秦星怡伏在房门里面。听了听外面沒有什么动静。轻轻推开房门。示意苏蒙王子背着人先出去。   苏蒙王子背着人迈门槛出去。本就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哪知道自己大模大样地单脚跨出落地。就被绊了一下子。一个狗吃屎往前扑。狼狈不堪地趴在了地上。轩辕名玉还算运气。摔在了苏蒙王子的人肉垫子上。   秦星怡大吃一惊。不是在乎门外的埋伏。而是担心轩辕明玉衰弱的身躯经不住摔打。慌忙伸手推开房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飞身冲出去。   就在秦星怡冲出去的一瞬间。房间的后窗户推人打开。   秦星怡沒有防备后窗户那里会出问題。因为那个后窗户很小。并且距离地面的位置很高。一般人不可能爬到很高的后墙壁上通过那么小的一个窗户做坏事。   但是。付大人不是一般人。虽然是文官。刚才显露过内力。其实他的轻功和暗器更是出神入化。   一个小小的高高在上的后窗户足够他施展手段。   付大人站在后窗下面。伸手扯去外袍扔在地上。带着一双皮手套。施展壁虎游墙功來到后窗户旁边。手里捻着几根细小的牛毛针。只等机会下手。   房门一开。随着苏蒙王子迈出门去。机会來了。付大人手疾眼快。从后窗户内打出一把牛毛针。   相隔距离不算近。付大人依仗自己内力深厚。很有把握地将暗器发出。   秦星怡耳力过人。听见细小的声音从背后传來。连忙劈手朝袭來之物挥去。大部分暗器被击落。但是。仍然有两枚牛毛针准准地扎在秦星怡的后肩上。   秦星怡只觉得后肩膀一麻。情知不好。那暗器有毒。而且。牛毛针自己顺着血肉乱钻。她慌忙闭气。强行中止全身气血运行。让牛毛针暂停游弋。   付大人轻飘飘地从后窗户跳到地上。意态悠闲地捡起外袍拎在手里。迈着四方步绕回房门口。看见苏蒙王子等二人趴在地上。张侍卫则好像入定一样站在那里。   第一百一十章 伤及筋脉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驿站东院内。苏蒙王子从地上手忙脚乱地爬起來。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对付大人的及时出手救援非常满意。赞道:“不错。付大人你居然治服了这个母老虎。”   “不敢当。托王子殿下的福。下官侥幸得手。现在需要赶紧帮张侍卫把暗器取出來。时间长了会坏事。”县衙大人付伟为人还算心眼不坏。沒有害死人的想法。从怀里掏出一块吸铁石。准备帮秦星怡把后肩上的两枚牛毛针吸出來。   “好好。就地医治。也让本王子开开眼 。瞧瞧秦大小姐的细皮嫩肉。”苏蒙王子调侃地笑道。眼珠子朝秦星怡的身上乱转了一下。挥手命侍卫从房间里搬出來一把座椅。   一名侍卫遵命。立刻搬來一把座椅放在门外。   苏蒙王子嬉皮笑脸地凑近秦星怡身边。赖皮地问道:“秦大小姐。你中了暗器。现在不适宜动弹。本王子最喜欢助人为乐。这就把你抱到椅子上去。”   秦星怡想说:癞皮狗别碰我。   但她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泄了一口气会让牛毛针进入体内乱窜。唯有怒气冲冲地瞪了苏蒙王子一眼。责怪他要乘人之危。   无奈中。秦星怡望了一眼轩辕名玉。见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情况如何。正担心。听到付大人建议道:“王子殿下。地上刚下过雨。泥泞潮湿。三皇子躺在地上时间长了会受凉。让林捕头将他押送去县衙大牢。怎么样。”   苏蒙王子回身用脚尖挑起轩辕名玉的身子。使得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观察了一下他的气色。见他脸色蜡白犹如一个木偶。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顿时觉得非常扫兴。点头说道:“也罢。就依付大人之计。让林捕头他们小心点。”   付大人领命。吩咐林捕头几句。林捕头问道:“大人。小的们带來了几件押送重犯的刑具。要不要给他戴上。”   苏蒙王子一听刑具。顿时來了情绪。好奇询问道:“都是什么好东西。有沒有适合给秦大小姐佩戴的刑具。”   秦星怡听到苏蒙王子的问话。越加气愤。终于忍耐不住。呵斥道:“狗贼。你想干嘛。”   一句话刚说完。秦星怡感觉到一股逆血上涌。半边身子麻木不堪。牛毛针隐约往皮肉里面钻进去少许。一惊之下。慌忙闭嘴。   “哈哈。秦大小姐你想找死啊。劝你最好别乱动。否则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不过。你变成废人也好。本王子乐得照顾你。”苏蒙王子幸灾乐祸地邪笑起來。神情里充满即将占便宜的快感。   秦星怡好怒啊。但是她不敢乱动了。   苏蒙王子弯下腰。将秦星怡打横抱起來。故意围绕着那把椅子兜了一圈。啧啧有声地叹道:“分量好轻。看來你身上沒几斤肉。”   林捕头命一名捕快打开随身带的一个包袱。里面是手铐、脚镣、皮索、铁链子、皮鞭之类的刑具。请示道:“王子殿下选哪样。”   秦星怡被苏蒙王子横托着身子。两条腿耷拉着垂下來。被苏蒙王子相中两只脚腕。命令林捕头道:“赶快。那个脚镣不错。给这个母老虎尝尝鲜儿。看她以后还敢对本王子耍横不。”   苏蒙王子说着。将秦星怡的身子搁在座椅上。命林捕头等人赶快把秦星怡的双脚锁上脚镣。看着还觉得不安心。又拿起那条铁链子看了看。吩咐林捕头将秦星怡的双手用铁链子锁在一起。这才满意。用手拍了拍秦星怡绝美的面颊。问道:“母老虎。你再嚣张一个。”   秦星怡被气炸了肺。真想扇苏蒙王子一个耳光。但是由于牛毛针的毒性已经开始发作。整个身子逐渐变得僵硬起來。只能坐在椅子上喘息。   付大人对苏蒙王子调戏秦星怡的行为不以为然。劝阻道:“王子殿下。何必和一个女人动气。料想她女扮男装跟随在三皇子的身边也算是一个痴情人。就放她一马好了。”   苏蒙王子翻白眼。不高兴付大人管闲事。说道:“你哪里知道呢。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是西风楼里唯一的一位大小姐。西风楼你听说过吗。”   付伟对西秦国第一大暗黑组织西风楼略有耳闻。沒想到张侍卫出身于西风楼。不禁摇头说道:“难怪她会如此。艺高人胆大。可是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跟随三皇子。”   付大人的这个问題切中一系列事情的要害。如果搞清楚真相。连环计就会被揭穿。   只不过苏蒙王子自作聪明。走偏门地把所有原因归结到一个情字。自以为是地解释道:“这个小女子四年前看上三皇子。一门心思要救他。想必是后來嫁人的心愿沒实现。就穷追猛打不肯放弃。改换身份追随在他身边。希望铁杵磨成绣花针。”   付大人暗暗叹息:原來如此。自古以來。单相思的痴情女子大多沒有好结果。这个张侍卫能做到女扮男装跟随心仪的情郎也算是一段佳话。不愧是奇女子。但见她被锁上脚镣和铁链子。可怜之至。不禁说道:“既如此。咱们虽不能成全他们。至少应该让他们说几句诀别的话。想必以后张侍卫再也不能见到三皇子了。”   苏蒙王子对此言论呲之以鼻。认为付大人此举纯粹是妇人之仁。但也不置可否。等着看别人生离死别的热闹。   付伟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因为自己以前有过一段伤痛的恋爱经历。自己所爱的女孩为了自己而死。临终前却沒有來得及说一句话。他当时看得出來。恋人想要对自己说几句诀别的话。可惜最终还是带着遗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那以后。自己每逢夜不能寐的时候总是回想着恋人临死前想要对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呢。   一对恋人神离死别的时候。他们要对彼此说的话一定很感人吧。特别是活下來的那个人会把那些话牢记在心底而终身难忘吧。   付伟这样猜测着。在今天这样一个类似的场合下。迫切想要知道秦星怡对三皇子告别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林捕头办事老成。由于第一次参与抓捕外国皇室贵族人员的行动。心里难免紧张。如临大敌。命两个捕快把轩辕明玉抬上了担架。不知轩辕明玉已被付大人点了穴道。找到一根皮索。将轩辕明玉拦腰在担架上绕了几圈。把他的身子固定在担架上。走到付伟身边。请示道:“付大人。什么时候出发。”   付伟见林捕头做事考虑周到。很是赞许。吩咐道:“林捕头。等一下本官替张侍卫吸出暗器之后。你们把犯人抬到张侍卫面前來。让他们惜别。”   林捕头点头答应。与另外两名捕快抬着轩辕明玉在一旁稍等。   付伟走到秦星怡身后。用手撕开她左侧肩膀处的衣裳。露出一只白嫩滑腻的肩膀。从其后面看。有两个很细小的针孔。针孔周围有点发黑。   “付大人。这个活儿本王子可以帮你做的。刚才你不早说。”苏蒙王子见付大人第一件事是撕女人的衣服。觉得很刺激。在旁边恬不知耻地嚷道。   付伟心里暗笑苏蒙王子太会捣乱。表面上依旧客气地说道:“不用了。王子殿下当心伤口有毒。下官带着皮手套不碍事。”   苏蒙王子醒悟过來。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也闷性急。要报复秦大小姐不用急在一时。等会儿不是有大把的时间任意消遣她。   付伟见苏蒙王子知难而退。心想他还算知趣儿。如果不是因为毒性控制住张侍卫。她能这么老实坐在椅子上任凭铁链锁铐。   付伟定睛细看秦星怡后肩上的伤口。发现牛毛针已经不见影子。只好拔出腰间佩戴的一把精巧银质小刀。拨开伤口附近的皮肉。探寻牛毛针的去向。   秦星怡忍痛不哼声。只管睁大明眸望着那副担架上的轩辕明玉。心中感慨万千。寻思自己和他这一别。难道真像刚才付大人所说的那样:从此自己与他后会无期。   付伟用银质小刀拨弄着秦星怡的后肩。无疑类似于酷刑。知道她会痛。自己忽然觉得下不去手了。恍惚间觉得秦星怡变成了自己死去的恋人。眼前晃动着的是恋人咬着嘴唇、含着眼泪、却说不出话來的痛楚表情。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恋人的名字:“小梦。你疼吗。”   “咳咳。”苏蒙王子重重地干咳了两声。觉得付大人真够呛。这都哪儿挨哪儿啊。联想也太丰富了吧。不过。秦星怡后肩伤口处涌出來的鲜血把雪白的皮肤染红了。苏蒙王子看着觉得很解气。   付伟听到苏蒙王子的干咳。意识顿时清醒。纳闷自己怎么会联想到秦星怡会是小梦呢。他赶紧集中精神。用银质小刀继续深入拨弄。   “啊。”秦星怡吃痛到了极限。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银质小刀入肉极深。损伤及筋脉。但总算触碰到牛毛针的尾部。   “王子殿下。请帮忙。扶住张侍卫的身子。她情况不好。别让她从椅子上滑下去。”付伟感觉秦星怡很快就要陷入昏迷。心想正好可以让苏蒙王子帮忙。   第一百十一章 别亦难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意志力非常坚强。很反感地听到付大人让苏蒙王子來扶自己。身子颤抖一下。想要躲避开。   苏蒙王子闻听到这个建议心中大乐。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接触秦大小姐了。他颠颠儿地绕到秦星怡右侧。探出两只鸡爪子一般的干柴手指。抓住秦星怡沒有受伤的右肩。发出呲地一笑。   付伟毫不迟疑地开始医治。用银质小刀深入伤口里面。拨开牛毛针周围的血肉阻碍物。然后拿起吸铁石靠上去。将牛毛针一一吸出來。   秦星怡并非铁打之人。被银质小刀探进皮肉里面触及到肩胛骨。疼不可当。她真想大叫一声:明玉。本小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明不明白。   苏蒙王子见秦星怡额头冒汗。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探头附耳到她的唇边。问道:“母老虎。你想说什么。本王子绝对惜香怜玉。”   “我好恨呐……”秦星怡幽幽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落到这般田地真是咎由自取。也不知道轩辕名玉是否领情呢。急切间。她感觉眼前发黑。沒奈何地将头靠在苏蒙王子的怀里。   付伟将吸铁石和两枚牛毛针收起。拽下皮手套。用布条为秦星怡裹住伤口。   轩辕明玉躺在担架上。闭目不动。但是秦星怡的一切发声都沒有逃过他的听觉。他听到秦星怡喊疼、喊恨。心里非常难过。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怨念。如果秦星怡不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自己绝对会挺身而出救护她。可是自己现在这种不能言、不能动的衰败样子。尚且自顾不暇。   付伟包扎完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问道:“王子殿下。这是牛毛针的特效解毒药。要不要现在给张侍卫喂下去。”   苏蒙王子搂着秦星怡的肩膀。高兴得有点不知东西南北。他是第一次把秦大小姐温香如玉般的身子抱住。恨不得时间都停止。偏偏付大人这个沒眼力见儿的家伙在那里问东问西。好扫兴。   “慢。付大人。你先把这瓶解药交给本王子。现在不能给她吃。母老虎要是恢复自如的话。除了付大人。谁能镇住她。”苏蒙王子接过解药。揣入自己怀中。   “可是。王子殿下。如果不给张侍卫服用解药。毒气攻心会死人的。”付大人对秦星怡莫名地产生好感。大概是因为秦星怡在爱情道路上受到坎坷的原因。使得他想起自己已故的恋人。   “哦。母老虎这么凶。她会死吗。”苏蒙王子不以为然地说着。用手指托起秦星怡的下颚。戳了一下她紫红色的隐隐泛出黑色痕迹的嘴唇。   “我……不会死。”秦星怡坚定地说着。因为自己还有心愿未了。她感觉到肩膀上的牛毛针被取出后身子变得轻松了一点。喘息片刻。哆哆嗦嗦地伸出被铁链子锁在一起的双手。推开苏蒙王子。按住座椅扶手。勉力站起身來。   苏蒙王子惊愕地倒退一步。望着秦星怡一步一颤地走向轩辕名玉。呵斥了一句:“你毒还沒解。别乱走动。不想活了。”   秦星怡苦笑了一下。不理会苏蒙王子。颤颤巍巍地往前迈了一步。差点摔倒。忘记了双足上被锁了一副脚镣。   秦星怡极力站稳身体。试探带着脚镣往前移动。脚镣声哗啦哗啦地响。阻止不了她想去见轩辕明玉的决心。   付伟看着秦星怡拖拉着受伤中毒的身体。手链脚镣缠身。那么坚强地走路。很想过去搀扶。又担心苏蒙王子见笑多疑。只得呆立原地不动。   秦星怡费力地拖动沉甸甸的脚镣。走到轩辕名玉身边。用尽全力运气到单手的手指尖儿。好歹帮他解开了哑穴。哀怨地说道:“对不起。名玉。你恨我吧。是我把你越害越惨的。”   轩辕明玉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可是他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若让他恨秦星怡。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和秦星怡之间包含着多少相救相依的交集。可是。若不恨也有些难办。自己被秦星怡屡次伤害。再加上别人落井下石。自己几乎变得伤痕纵横体无完肤。   秦星怡听不到轩辕明玉回答自己的话。知道他终究还是在怨恨自己。也不想得到他的原谅。毕竟自己的计划已经实现:利用轩辕明玉破坏了和亲这件事。从而打垮了轩辕王朝和檀疆国的友好联盟。   “付大人。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三皇子已经被皮索绑在担架上了。反正他逃不了。请你解开他的穴道吧。”秦星怡忍痛说道。   付伟听得秦星怡语调哽咽地央求。心中不忍。走上前。突忽弹指解开了轩辕明玉被封住的两处穴道。   轩辕明玉身上的穴道解开了。很想坐起來。可惜不能够办到。因为自己的身子被一根皮索拦腰缠绕在担架上。   秦星怡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毒气慢慢侵袭五脏六腑。可恨苏蒙王子不给自己解药吃。自己受伤无法运功排毒。只得上前。用自己被铁链子锁在一起的双手轻轻握住轩辕明玉一根手指。好像一个无助孤苦的小女孩儿。柔柔地问道:“名玉。我们还能相见吗。”   轩辕明玉尽量把肿胀的眼睛睁大一些。凝视着秦星怡。心疼她受伤被锁之余。心里想的是:咱们两个最好不要见面了。这些日子以來。每一次见到你。似乎我的罪名就增加一分。   但是。轩辕明玉是君子风范。终究不忍令秦星怡伤心难过。话到嘴边。语音微弱地变成了这样的一句回答:“如果你还想见到我……”   “是的。我想见你。所以请你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求生的愿望。等着我來救你。”秦星怡举起自己被铁链子锁住的双手。仿佛对天发誓一般地说道。   轩辕明玉很痛苦。知道自己和秦星怡之间爱恨难辨。她对自己的态度总是矛盾重重。他知道秦星怡的意思是等她伤好了会來救自己。可是。一旦沒有外來危险的时候。自己就会变成她最大的仇敌。   苏蒙王子看戏看到这里。气愤难平。挑衅似地问道:“母老虎。如果这个小淫贼等不到你去救。如果他今天突然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秦星怡怒喝了一声。知道苏蒙王子居心叵测。轩辕明玉落在他手里随时会丧命。气愤道:“如果他死了。就是你下令害死的。你也别想活。”   “还这么凶啊你。一个受伤的母老虎。还敢呲牙咬人。看本王子怎么治服调|教你。”苏蒙王子说着。一扯秦星怡手腕上的铁链子。险些将她扯一个跟头。顺势扛起秦星怡的身子。大踏步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关闭房门。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轩辕明玉躺在担架上。隐约听见秦星怡叫了一声:“明玉救我。”他的心被震撼到。察觉到大事不妙。秦星怡也许会被苏蒙王子欺凌霸占。脱口重新喊了一声秦星怡的昵称:“小星星……”   房间里好似一声声传來“明玉救我啊。”的呼唤声。轩辕明玉急了。拼命在担架上挣扎起來。吼叫道:“放开我。我要去救小星星。”   付伟走到担架旁。冷眼看着轩辕明玉无意义的挣扎。漠然地问道:“蠢货。就算把你放开。你救得了她吗。”   “你放开我。我自然有办法救她。我可以用口帮她把毒血吸出來。”轩辕明玉挣扎得更厉害了。皮索将他的腰部勒得开始渗出血迹。   付伟听到这里愣住了。想不通轩辕明玉既然肯为秦星怡冒生命危险去用嘴吸毒。为什么还要去玷污瑾儿公主呢。   “三皇子。如果你回答本官一个问題。也许本官会把你从担架上放下來。”付伟问道。   “什么问題。你能不能快点问。”轩辕明玉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子冲进屋里救人。   付伟对爱情的观点十分单纯:如果自己爱上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去爱护。把她爱如珍宝。一生呵护。绝对不会再对其它女子动心。   “三皇子。你到底是喜欢张侍卫还是喜欢瑾儿公主。你要给本官好好考虑清楚。不许草率回答。”付伟严肃地问道。   “你胡乱问些什么东西啊。别耽误时间。我要去救小星星。”轩辕明玉觉得这个问題很可笑。自己认识瑾儿公主只不过才一昼夜。何以谈得上与小星星相提并论。   付伟见轩辕明玉藐视自己的问題。最恨负心薄幸、始乱终弃的浪荡鬼。沉了一张脸。警告道:“小淫贼。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喜欢谁。”   轩辕明玉觉得在这个紧要关头。付大人尽问些有的沒的。明明这些无聊的话可以以后再说嘛。为什么非要这会子添乱。他揣摩不透付伟的心思。觉得他是故意刁难自己。不让自己去救人。   付大人卷起一只袖子。露出五根修长的手指。迎风一晃。打了一个响指。冷酷地问道:“三皇子。你是不是觉得本官官微职卑配不上问你话。也罢。本官先请你尝尝我最拿手的分筋错骨手。或许你就会配合点。如实回答问題。”   第一百十二章 逼迫就范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县衙大人付伟伸出五指如钩。手指上青筋暴露呈现劲力十足。在轩辕名玉眼前晃动一下。极具威慑力。   轩辕明玉躺在担架上。担心秦星怡被苏蒙王子扛进屋中后遭到调戏。付伟却在这里逼问这些无聊事情。责备道:“付大人。请你冷静。别动粗。刚才你无缘无故发暗器打伤秦大小姐。是你的不对。虽然你做了补救。给她吸出牛毛针。可是。她身上的毒性至今还沒解。你也有责任 。”   付伟听后一滞。硬生生地将手掌收回來。呵斥道:“若不是因为你。本官怎么会出手将张侍卫打伤。你这个小淫贼。对和亲公主无礼。犯下滔天罪行。不知悔过自己的忤逆行为。反而在这边抱怨别人。岂有此理。”   “我沒有对瑾儿公主无礼。”轩辕明玉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还敢不承认。”付伟大怒。扬手准备痛击轩辕明玉一顿。恰在此时。忽听屋内传來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吃了一惊。只得暂且不与轩辕明玉计较。快步走到门前。敲了一下房门。问道:“王子殿下。需要下官帮忙吗。”   苏蒙王子气喘嘘嘘地隔着门板回答道:“需要帮忙。付大人。你去把一枚牛毛针插在那个小淫贼身上。”   付伟愣住。不明白苏蒙王子为什么突然要自己给三皇子动私刑。恭敬问道:“王子殿下。下官还想问一下……”话音未落。就听见房间里一阵哗啦啦的脚镣撞击声。   原來。刚才苏蒙王子扛着秦星怡走进屋中。将她安置在一张座椅上。近距离脸对脸地问道:“母老虎。你给我听清楚。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什么西风楼大小姐。只是本王子的一个贴身使唤丫头。本王子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呸。你还真会做美梦啊。”秦星怡嫌弃地扭开头。尽量离苏蒙王子丑陋的嘴脸远一点。   苏蒙王子板脸说道:“不是美梦。是事实。你不答应也行。本王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答应。真是搞不懂。轩辕明玉有什么好。值得你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放。居然偷偷女扮男装跟在他身边。”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懂。你给本小姐滚远点。”秦星怡坐在椅子上。不顾双脚被锁着铁镣。奋力抬起双腿。把苏蒙王子踹到了桌子旁边。   苏蒙王子站不住脚。连忙伸手划拉桌子沿儿。结果是连人带桌子一起翻滚在地。弄出很大响声來。惊动了院子里的付大人。   苏蒙王子一咕噜爬起來。拍了拍衣衫。察觉自己沒有受伤。很想冲上去打秦星怡一个耳光。一转眼看见她因毒性发作脸色渐渐发黑。心想她这个样子不宜对她使用暴力。还是利用她的弱点。先找到一个突破点将她收服。   苏蒙王子转念一想。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被擒获的轩辕明玉作为打击对象。令秦星怡于心不忍而就范。于是。苏蒙王子站在屋内。吩咐付伟把一枚牛毛针插在轩辕明玉的身上。   “你卑鄙。”秦星怡怒极。斥骂一声。不顾体内毒性侵扰自己头晕脑胀。费劲儿地站起身來。纵身朝苏蒙王子扑过去。想跟他同归于尽。   但是。双足上的脚镣制约了秦星怡的行进速度。她一迈腿。踉跄了几步。扑到了苏蒙王子的身上。两个人打滚在地上翻动了一下。   “哇。你这么猴急。想要男人早点说话。对于主动送上门的货色。本王子可是要好好验收的。”苏蒙王子沒料到自己会被秦星怡压在身下。开心得胡言乱语起來。   秦星怡羞臊的满脸通红。用被铁链子捆在一起的双手按在苏蒙王子的胸上。想要爬起來。   苏蒙王子哪里肯错过这么好的戏谑机会。伸手将秦星怡手腕上的铁链子一扯。张开双臂抱着秦星怡的纤腰。呵呵大笑道:“害什么羞。只要你服侍本王子舒舒服服的。保不定日后娶你做王子妃。专宠你一人。”   “呸呸。谁要嫁给你。你休想占便宜。”秦星怡无奈之下。只得亮出自己的真正身份以求自保。说道:“赶快放手。你知道我现在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我现在是西秦国长公主。”   “你是西秦国长公主。”苏蒙王子感到很意外。秦星怡的身份具有双重性。西风楼大小姐的身份已经非同小可。西秦国长公主的身份更是令他感到石破天惊。   苏蒙王子顿觉扫兴。暂且压住一股邪火。一把将秦星怡的身子推到了一旁。翻身坐在地上。翻白眼琢磨心事。   付伟在门外站立。良久不见屋内有动静。奓着胆子推开放开房门。看见苏蒙王子坐在地上。秦星怡倒在苏蒙王子的身边。只看得清楚她的背影。不过二人身上穿的衣衫还算整齐。可见沒做出什么苟且之事。略略安心。小声问道:“王子殿下。下官扶你起來。坐在地上很凉。”   苏蒙王子点点头。说道:“好。有劳付大人。扶本王子起來吧。”   付伟遵命。小心翼翼地扶起苏蒙王子。安排他坐到一把座椅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星怡。发觉她的脸色越发不对。万一毒气攻心神仙无救。他忍不住问道:“王子殿下。这个张侍卫怎么办。应该帮他解毒了。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   苏蒙王子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前因后果。摆了一下手。让步说道:“算了。你去喂她解药吃。劝她想开点。告诉她。给她解药吃等于救她一命。要懂得知恩图报。以后跟在本王子身边。要尽心尽力伺候本王子。”   付伟听苏蒙王子口气缓和了不少。不明白原因何在。但总归是同意给秦星怡吃解药。还算多少有些人情味。提醒道:“王子殿下。添麻烦。请把盛放解药的小瓷瓶交给下官。”   “哦。本王子倒是忘记这个了。”苏蒙王子一忙就乱了方寸。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递给付伟。   付伟接过小瓷瓶。从瓷瓶里面倒出來一粒药丸。扶秦星怡坐起。将药丸放入她的口里。等待她咽下去。劝道:“张侍卫。请听本官一句劝。因为你刚才绑架王子殿下。属于身犯死罪。幸好王子殿下不追究你的过错。决定把你收在身边做婢女。你最好乖乖听话。好好服侍王子殿下。”   秦星怡坐在地上。听付大人规劝自己。明白他是出于一番好意。不想顶撞他。况且感觉到服下解药后小腹内升腾起一股热浪在体内横冲直撞。气浪引发恶心。几欲作呕。   苏蒙王子见付伟好心相劝沒有什么效果。觉得自己应该给秦星怡一个下马威。故意问道:“付大人。你的牛毛针呢。借几枚玩玩。本王子要去院子里练习发射暗器。不知道那个小淫贼躺在担架上会不会被射中。”   秦星怡正在被解药的药性猛烈冲击。浑身难受。很想在地上打滚。忽听苏蒙王子要用牛毛针伤害轩辕明玉。惊讶万分。怒斥道:“无耻之徒。不许伤害三皇子。”   苏蒙王子站起身來。俯身对秦星怡说道:“事到如今。不管你是西风楼大小姐也好。还是西秦国长公主也好。你都不能反驳本王子一个字。否则的话。你对本王子说一句不敬的话。那个小淫贼的身上就要**上一枚牛毛针。等到他浑身插满牛毛针变成一只刺猬。那就好看了。”   “你……”秦星怡对于苏蒙王子的这一招沒有消除办法。如果轩辕明玉全身上下被射满牛毛针。也许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他会有多疼啊。   “怎么样。服软么。”苏蒙王子站起身來。伸手推开一扇窗。做作地拍了一下窗台。对那两名抬担架的捕快命令道:“你们两个把担架抬近些。离得太远很难射中要害。”   秦星怡这一次真的吓坏了。知道苏蒙王子这种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轩辕明玉危在旦夕。自己不能眼看着他死于非命。   “那好吧……我听你的。请不要伤害三皇子。”秦星怡眼角挂泪。结结巴巴地央求道。   苏蒙王子得意地奸笑起來。关闭窗扇。走回到桌子旁边。提笔写了几个字。交给付伟。吩咐道:“付大人。你立刻把这个纸条交给林捕头。让他们把这个小淫贼押送到纸条上面写的秘密地点。暂时他们也不用回來。就地严加看守。等待新的命令。”   付伟接过纸条。明白苏蒙王子的意图是利用轩辕明玉逼迫秦星怡一步步退让服从。推测秦星怡暂时沒有性命之忧。三皇子也只是被囚禁。自己多待下去无益。告辞走出门去。   林捕头站在担架旁边。看见房门打开。付大人从里面走出來。交给自己一张纸条。嘱咐了几句话。便躬身应允。挥手命两名捕快抬着担架走出驿站东院。   “放开我。我要去救小星星。”轩辕明玉喊了一声。挣脱不开皮索。无法逆袭。身不由己地被担架抬出了院子。   付大人一路随着林捕头他们一伙人往外走。听到轩辕明玉无助的叫声。劝了一句:“三皇子。你还是算了吧。”   第一百十三章 戏谑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苏蒙王子走到桌边。铺开一张宣纸。拿起一支毛笔看了看。想要写字沒有墨汁。回头见秦星怡大模大样地坐在座椅上。说道:“过來。别坐在那里摆谱。你懂得你现在的身份。本王子收你做贴身丫头那是抬举你。还不赶快过來伺候着研磨。”   “你自己不会研磨吗。”秦星怡不肯屈服。倔强地反问。   “呵。真是反了。什么你你的。作为一个下人应该怎么称呼主子。还需要本王子教你。”苏蒙王子觉得自己如果连一个女孩子都降服不了。以后还有什么能力做檀疆国的国王。   秦星怡叹了口气。自己服下解药之后感觉很不舒服。困倦不堪。很想坐在椅子上睡一觉。却被苏蒙王子打搅睡意。在称呼上斤斤计较。这才意识到目前彼此是主仆关系。只得改口称呼道:“王子殿下。你也看见了。我双手被铁链子捆着。不方便做事情。除非你给我松开。”   苏蒙王子神经紧张了一下。秦星怡提出松绑的原因是不是另有企图。若是她想要逃走、或者寻机擒住自己。那就难办了。不如先用话唬住她。说道:“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保证不动别的歪心思。”   秦星怡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回答道:“什么歪心思。只有你才会动乱七八糟的歪心思。”   “是么。既然你这么说。本王子就当仁不让。对你动一动歪心思好了。咱们这就上床。”苏蒙王子邪笑着问道。站起身。走到秦星怡身边。扯起她双腕上捆着的铁链子。顺势将她抱起來。   秦星怡又惊又怒。被吓到了。困意全消。左肩上的毒伤隐隐作痛。咬了牙。拼命蹬动两只脚丫。以至于使得脚腕上的链子发出清脆碰撞声。歇斯底里地嘶声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有点意思呵。小丫头胡乱挣扎管用么。”苏蒙王子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对秦星怡只有玩弄和欺辱之心。想起她身中毒针还沒彻底解除毒性。自己不能着急和她寻欢作乐。   苏蒙王子抱着秦星怡走到桌旁。自己重新在座椅上坐下。将秦星怡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搂住她的柔细腰肢。一手揉搓了一下她那乌黑的长发。问道:“不碰你那是白日做梦。事到如今。你还有得选择吗。”   “你好无耻。”秦星怡无力地挣动了一下身子。解药的药效很强大。至今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苏蒙王子脸皮厚。用手戳了戳秦星怡因中毒而呈现微黑发紫颜色的嘴唇。很想亲吻一下。又怕她余毒未清连累自己也中毒。戏谑地问道:“说吧。你是乖乖听话给本王子研磨。还是咱们上床去亲热一番。”   “我……宁愿死。”秦星怡无奈地闭上眼睛。一滴清泪从眼睑处滚落。想到自己也许真的被付大人一语道中。从此再也见不到轩辕明玉了。   苏蒙王子“噗嗤”一声大笑道:“好啊。想死是吗。本王子成全你。你想怎么个死法。”   “我……咬舌自尽。”秦星怡被苏蒙王子抱在怀里感觉浑身不自在。如果让自己选择一种死法。自己如今手脚被铁链缠锁。唯一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一种方法。   苏蒙王子脸上的笑意猛地收敛。恨得牙痛。凭什么秦星怡和轩辕名玉在一起的时候就那样含情脉脉诉说不尽的衷肠。而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咬舌自尽。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自己比轩辕明玉相差十万八千里吗。   苏蒙王子怒火腾升。忽地将秦星怡的身子丢弃在地上。愤恨地说道:“好。你别后悔。看本王子怎么对付轩辕明玉。这就派人去给他身上扎几百枚牛毛针。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星怡大惊。自己只是身中两枚牛毛针就被毒性折磨得不堪忍受。如果轩辕明玉被刺中几百枚牛毛针。那是会有多痛苦。他肯定等不到扎完这些毒针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秦星怡想到轩辕明玉会这样地惨死。自己于心何忍啊。自从这次重逢以來。自己对轩辕名玉一而再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他。   生离死别是最令人痛断肝肠的事。特别是对于自己又爱又恨的人。   秦星怡倒在地上。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來。喃喃哭道:“姓苏的。你这么狠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蒙王子呵呵大笑。觉得秦星怡被自己戏虐得哭了起來真是开心。他明白轩辕明玉这个人等于是秦星宇的软肋。一扭就瘫软。百试百灵。他决定继续如法炮制。直到秦星怡完全对自己服服帖帖为止。   苏蒙王子暂且退让一步。放缓语气。下令道:“做什么鬼。只要你听话。本王子就暂时不处置轩辕明玉。让他苟延残喘多活几日。”   “你说话算数。”秦星怡仰起满面泪痕的脸。无奈地追问。   苏蒙王子装出一副颇有诚意的样子。弯腰伸出双手往上拉扯秦星怡双手上的铁链子。说道:“母老虎。你看不出來么。本王子只不过想让你做贴身丫鬟。干一些杂活。你不会连研磨这么一点小活也不会干吧。赶紧给我起來。研磨去。”   秦星怡万般无奈啊。在苏蒙王子的粗暴拉扯下。她勉强站起身。看见桌子上有一杯水。双手颤巍巍地端起杯子。将杯子里的水倒进砚台里。开始研磨。由于双手被铁链子锁在一起做事好艰难。   苏蒙王子手里牵扯着铁链子的另一端。大模大样地坐在座椅上。冷眼看着秦星怡站在桌子旁边委委屈屈地研磨。感觉自己从來沒有过这份满足。终于治服了这个女人。   秦星怡一边研磨。一边默默地流泪。眼珠儿落到了砚台里。被磨成了墨汁。   苏蒙王子越看越觉得不得劲儿。很明显秦星怡的心思还沒有完全被征服过來。还需要加柴添火。才能做到完全彻底地把泥土烧成砖。   苏蒙王子突发恶作剧。猛地一拉扯秦星怡手腕上的铁链子。将她整个人拉扯过來。迫使她跪在自己面前。喝道:“行了。这些墨汁足够用。你的活儿干完了。本王子要好好奖励你。”   秦星怡沒提防意外之变。被墨汁溅了两手黑。脚下一个踉跄。匍匐到了苏蒙王子身前。跪在那里。有些头晕脑胀。问道:“奖励什么。是不是要放我走。”   “哈哈。做梦吧你。本王子的贴身丫头。这个身份很适合你。本王子只是想效仿古人。给你画眉。研了这么多墨汁不要浪费。”   苏蒙王子说着。抓起毛笔。在秦星怡的脸上乱画起來。哪里是画眉。简直是乌七八糟泼墨画。糟蹋了古人美好的画眉意境。   秦星怡简直拿这个泼皮一样的人沒办法。只得任由苏蒙王子胡闹。心想把自己画丑一点也好。免得苏蒙王子动歪念头。   苏蒙王子在秦星怡脸上乱画了一通。把一张美人脸化成了丑八怪。觉得很舒畅。意犹未尽。一把抓起秦星怡的双手。将她推倒在桌子上。说道:“得了。别以为本王子宠你。你就可以爬上王子妃的宝座。本王子对你这个贱婢的身子沒兴趣。”   秦星怡受伤的后肩被粗鲁地撞到了桌面上。痛得她眉头紧蹙了一下。质问道:“那你还不放开我。”   苏蒙王子就这样让秦星怡仰面平躺在桌子上。在桌子的另一侧把宣纸重新铺好。手提毛笔。奸笑道:“放开你。难道你不想听听你关心的事。”   秦星怡只好耐着性子躺着不动。忍着一阵阵头晕。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吵。本王子要干正事。现在写信。给我父王写一封加急信函。关于和亲一事。”苏蒙王子似乎开始正经起來。提笔要往宣纸上写字。   秦星怡听到关于和亲的事。顿时静下心來。叫了一声:“王子殿下。你打算怎样写这封信。”   苏蒙王子用牙叼着毛笔杆。伸手捏了捏秦星怡被墨汁画乱套的小花脸。安慰道:“放心。本王子写的信里面不会提及你。更不会把你的多重身份公之于众。你安心当本王子的贴身丫头。”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秦星怡躺在桌子上尽力扭开头。同时用双手去推苏蒙王子在自己脸上肆意轻|薄的手指。   苏蒙王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秦星怡的无谓反抗。抄起她手腕处的铁链子往头顶上一拽。轻而易举地消除了她的反抗行动。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正经的。难道你关心本王子在信函里会怎么描写轩辕明玉。”   “是的。”秦星怡肯定地回答。自己关心轩辕明玉的事用不着隐瞒任何人。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因为你又犯错了。要受到本王府的家法处治。”   “我犯了什么错。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是你王府家奴。为什么要受你王府家法处治。”   苏蒙王子脸上浮现几分邪恶的神情。说道:“你又忘记了应该怎么称呼你家主人。你你你的成何体统。至于你是不是本王府家奴。这件事很容易搞定。只需县衙大人对你发下一纸判决书。”   第一百十四章 梳头之乐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心里非常恼怒。知晓苏蒙王子绝对会依仗王府势力为所欲为。会授意县衙大人把自己作为罪奴判给苏蒙王子。说道:“王子殿下。良心何在。请不要坏事做尽。”   苏蒙王子当然不服气。心想轩辕明玉大白天的欺负和亲公主怎么沒看见秦星怡斥骂坏事做尽。顿时一腔怒火转移到轩辕明玉的身上。松开按着的秦星怡手腕。提笔写信。边写边念:   《父王容禀:今有大事发生。十万火急。轩辕王朝迎亲使者即三皇子轩辕明玉意图冒犯和亲公主。现已捉拿归案。为严防消息走漏。特请示将其秘密处决。》   “不要。”秦星怡闻听。惊叫一声。顿时心乱如麻。   苏蒙王子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不要。这也由不得你。轩辕明玉只有死路一条。你自身难保。别妄图异想天开。”   到了此时。秦星怡终于知道自己带给轩辕明玉的是什么恶果。她自责地想:如果轩辕明玉真的是死路一条。自己也不想活了。   秦星怡好后悔啊。自己原本打算破坏和亲之后就把轩辕明玉带走。不料忽起波澜。碰上绝顶高手付伟。自己败下阵來。受伤中毒。落到了苏蒙王子手里。一步步退让变成了贴身丫头。   苏蒙王子提起那张信函。想提着要晾干的湿衣服抖了抖。脸上表情很猥琐地威胁道:“瞧见了吧。这封信函就是催命符。你的三皇子沒指望了。”   秦星怡心中怒火万丈。强忍住想要一把抓过來那封信函立刻撕毁的念头。说道:“既然如此。也就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以后就跟定王子殿下。好好服侍。”   苏蒙王子大喜。随手将那封信函放置于桌角。回手扶起秦星怡坐在桌子上。问道:“那你说说要怎么好好服侍。”   秦星怡微扬起一张俏脸。嘴角蕴含一丝笑意。抬起被铁链子捆住的双手晃了一晃。说道:“请王子殿下先给奴婢解开这条铁链。奴婢想要为王子殿下梳头。王子殿下这么英俊。头发乱蓬蓬的就显出威武雄壮來了。”   苏蒙王子一听有道理。一个人的外表最讲究的就是头面。发型至关重要。但是。为了发型就要给秦星怡松绑。这一点让他犹疑不决。   苏蒙王子环住秦星怡腰间的手一紧。直视着秦星怡犹如夜空中闪亮如繁星的明眸。问道:“你真的服服帖帖跟随本王子。单纯要为本王子梳头。”   “是的哦。王子殿下你好坏。怎么就不相信人家呢。”秦星怡为了促使苏蒙王子不起疑心。撒娇一般地问着。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说话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好。本王子就相信你一次。”苏蒙王子在美色面前经不起诱惑。点头答应。朝着房门外喊道:“來人。”   门外的几名侍卫正在院子里巡逻。听到传唤。其中一名侍卫推门走进房内。问道:“王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苏蒙王子当即命侍卫将秦星怡手腕上锁着的铁链子打开。   那名侍卫毫不怠慢。急忙用钥匙打开铁锁。解下铁链子。细看秦星怡的两只手腕已经被铁链子勒出两道红印子。   “你去取一把梳子來。”苏蒙王子吩咐侍卫。看着侍卫跑出门去。发现门外的天色已经黑下來。   此刻时至傍晚。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和谐了许多。苏蒙王子一手一边细心地拉着秦星怡下了桌子。略带歉意地说道:“脚镣你还得戴几天。谁让你武功那么高。直到本王子确信你是真心归顺。俗话说。害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对吧。”   “对。王子殿下说的是。这副脚镣我还能忍受。”秦星怡用手扶着桌沿儿。一步一步拖拉着脚镣在地上走了两步。感觉还不算太沉重。暗暗欢喜自己的功力恢复了不少。   “王子殿下。梳子取來了。”那名侍卫抱着一大堆梳子走了进來。“哗啦”一声堆在桌子上。表功般地说道:“驿站里所有的数字都被属下搜刮來了。瞧。有象牙梳、翠玉梳、红木梳、桃花木梳、铜梳子。还有……”   “行了。你办的很好。先出去吧。别耽误本王子梳头。”   那名侍卫偷眼瞄了一下苏蒙王子。见他面目上挂着喜气洋洋的表情。觉得很诧异。因为他知道苏蒙王子从來不在意梳头这类的鸡毛蒜皮小事。以前王府里的丫头替他梳头。他总是嫌慢、亦或是抱怨丫头笨手笨脚弄断头发。从來沒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地表示喜欢梳头。   那名侍卫疑惑着。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回头瞄了一眼。看见秦星怡拖着一副脚镣慢慢地走回到桌子旁边。在一大堆梳子里面挑出了一把碧绿的玉梳。介绍道:“就是这把好了。”   苏蒙王子喜滋滋地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到秦星怡挑选的是一把翠玉梳子。笑问道:“为什么你会挑选这一把。有什么讲究吗。”   秦星怡暗暗运气。察觉到气息虽然微弱但是能够缓缓地流动。气运丹田。开心地想:自己身上的毒性终于清除干净。   “王子殿下。使用玉梳子來梳理头发。好处可多了。可以通络舒筋。去除污秽之气。还有……咳咳……”秦星怡病体初愈。说话过多。导致一口气接不上來。连声咳嗽起來。   “母老虎。怎么咳嗽了。本王子给你拍拍后背。”苏蒙王子主动请求帮忙。   “别……谢谢啦……我沒事。”秦星怡连忙拒绝。心想自己远离你还不够。怎么可能给你动手动脚的机会。   “本王子可是好意。”苏蒙王子接话道。心想这只母老虎不识抬举。自己对她已经算是天高地厚之恩。以前自己从來沒有对那些丫头侍女之类的有过好脸色。更何况和颜悦色地主动要求帮忙。   。。好意个屁呀。这话糊弄傻子还差不多。   秦星怡心明眼亮。不会被苏蒙王子的虚情假意所迷惑。心想:骗子。那本小姐也把你锁住脚镣。看你还觉不觉得是好意。   秦星怡不由自主地躲闪一步。脚镣声提醒着她眼前的这位苏蒙王子只是暂时把狼牙收藏起來。等到他达到目的以后。一定会露出本來面目。绝对不能相信他。说道:“王子殿下要配合啊。请坐直身体。闭上眼睛。享受一下用玉梳梳头的乐趣。”   苏蒙王子真的依言闭上眼睛。坐正身体。全身放松下來。等待秦星怡开始梳头。   秦星怡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函。恨不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它撕毁。但是自己的气息运行不畅。断断续续地咳嗽不止。暂且不宜轻举妄动。   秦星怡站在苏蒙王子面前。见他似乎放松警惕。毫无防备地等待自己为他梳头。不知他是否真的对待自己有诚意。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手里拿着玉梳。拖着脚镣绕到他身后。   苏蒙王子并非完全相信秦星怡。只不过他认为。只要轩辕明玉掌握在自己手里。谅秦星怡不敢对自己莽撞行事。他心里有了这个把握。所以才会坦然端坐。暂且享受一下美女梳头的乐趣。   秦星怡俏生生地站在苏蒙王子的身后。伸手取下他的发髻。散开他那一头乌云般的黑发。心想:此人人品不咋地。头发发质还蛮不错的。   秦星怡一手托着苏蒙王子的长发。一手用玉梳轻轻理顺。这样慢慢地梳理了一会儿。直到每一根发丝全都捋顺通畅。   梳头的这个过程让苏蒙王子觉得很惬意。头发被玉梳轻轻刮蹭了一阵子。感到无比的舒畅。居然有些困了。眼皮不想睁开。只想舒舒服服地就这么睡一会儿。   秦星怡越梳越慢。心里盼望着苏蒙王子真的睡着。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撕掉那封可恶的信函。擒住苏蒙王子。再也不能让他写那样的信函害人。   梳头的快乐感觉真美好。苏蒙王子第一次体验到全身心放松去体验放松的感觉。因此他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秦星怡不是一个人跟在三皇子身边。她有帮手。她的帮手不会弃她于不顾。   秦星怡很认真地为苏蒙王子梳着头。听见院子里传來几声轻微的物体倒地声。然后。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飘起了一股怪异的香气。她急忙闭住呼吸。手底下仍然保持原状。不动声色地继续梳头。   苏蒙王子似乎也闻到了香气。但是秦星怡梳头的手法很巧妙。让他不希望梳头停下來。盼望能一直梳下去。   出于贪图梳头享受的心态。苏蒙王子错过了反击的机会。渐渐地进入了睡梦中。   秦星怡看到苏蒙王子歪了头终于睡着。一颗心放松了下來。一手举起袖子掩住自己口鼻。一手抓起桌子上的那封信函。发现窗户慢慢地被人打开一条缝隙。   随着窗缝被打开。白银帆在窗外探进半个身子。看见秦星怡拿着玉梳子站在苏蒙王子身后。顿时嫉妒得怒火中烧。也不仔细看清楚秦星怡还戴着脚镣。用责备的眼神寻问道:   “师姐。你好自在。白让我担心半天。原來你居然愿意留在这里给苏蒙王子梳头。”   第一百十五章 寒夜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房间里窗户大开。白银帆偷偷从窗孔中喷入的异香渐渐消散。   秦星怡稍等片刻。放下遮掩鼻口的袖子。知道白银帆又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吃干醋。举起玉梳。笑貌盈盈地对师弟白银帆招呼道:“那你來呀。师姐也给你梳头。”   白银帆惊喜地听到秦星怡一反常态答应下來。高兴地接话道:“真的。那我马上翻窗进屋。也是啊。师姐还从來沒有帮我梳过头。”   秦星怡俏脸一绷。对于白银帆在关键时刻总是打岔的行为很是不满。拖着脚镣艰难地往窗口处移动了两步。娇嗔道:“梳你个头呀。你以为我愿意给苏蒙王子梳头。我体内的毒性才刚刚清除好不好。别忙着进屋。你快察看一下院子里那些侍卫。他们身上应该有能打开脚镣的钥匙。”   白银帆醒悟到自己冤枉了师姐。感激师姐沒有发飙动怒。毕竟二人是同门师姐弟情谊深厚。彼此间对话都显得很亲近。急忙答应着去查找钥匙。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被白云帆打晕的侍卫。   白银帆是西风楼的弟子。武功不弱。为了寻找秦星怡重返驿站。三下五除二就把院子里这些巡逻的侍卫打趴下。   白银帆在侍卫们身上胡乱摸索。居然摸到了好几串钥匙。叫了一声:“咦。奇怪了。这些狗屁侍卫身上沒银子。钥匙倒是有一大堆。哪一把钥匙才是呢。”   秦星怡耳力极佳。听到白银帆在院子里小声嘀咕。轻声唤道:“师弟。赶快把那堆钥匙都拿來。一把一把地试。希望尽快找到能打开脚镣的那一把。”   白银帆觉得秦星怡的话有道理。急忙捧着几串钥匙奔到窗口。纵身跳入窗内。蹲在地上。一一用钥匙试着捅锁眼。捣鼓了半天。居然沒有一把合适的。气愤地骂道:“该死的。这么多烂钥匙都是废料。沒一把有用的。太可恨。”   秦星怡这几日挫折遇多了。耐心变得好起來。知道师弟那样抱怨是沒用的。温和地说道:“沒关系。还有办法。你在屋子里替我找找。刚才我受伤中毒的时候。随身带的那把匕首被他们搜去了。那把匕首削铁如泥可以斩断这条脚镣。”   白银帆得令。连忙在屋子里翻找。又检查一下苏蒙王子身体。依然沒有找到那把匕首。暗道晦气。怎么今天找什么东西都沒有呢。他只得说道:“师姐。找不到怎么办。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背你撤。”   秦星怡手里拿着那封信函。递给白银帆。说道:“师弟你看看。这封信函是苏蒙王子写的。会威胁到三皇子的性命。要马上撕毁。”   白银帆接过信函看了一遍。交还给秦星怡。问道:“师姐。这信函既然是苏蒙王子写的。咱们撕毁也沒用。苏蒙王子不会再写一封。”   秦星怡拿回信函几下子撕个粉碎。心里踏实了许多。说道:“当然不容他再有机会写信。师弟。你别管我。先把苏蒙王子带走。”   “那师姐你呢。”白银帆急问。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把师姐一个人留在这里。   “师弟。我中毒受伤初愈。体力不足。况且戴着脚镣行走不便。会拖累你的。眼下当务之急。你先带领咱们的人和苏蒙王子出城隐蔽好。我另外想办法出城找你。天亮之前。咱们在普旺边城北门外小树林前集合。”   “可是师姐。我不放心啊。”白银帆不肯走。   “师弟你不听我命令。你要完成我的心愿。你出城以后。想办法送信给县衙大人。告诉他用苏蒙王子前來小树林交换三皇子。记住。不管他们把轩辕明玉藏匿在哪里。一定要救他出來。”   白银帆听秦星怡语气非常郑重。好似临终委托一般。不敢违拗。扯下床上铺着的床单。将苏蒙王子裹在床单里。顺手往肩上一扛。临出门之前。嫌弃苏蒙王子太胖。抱怨了一句:“好重。王子这家伙一定是平时吃好东西太多。”   “好啦。师弟你快走吧。”秦星怡催促道。   白银帆说什么也不肯走。把抗在肩上的苏蒙王子扔在地上。问道:“师姐。要不然我先帮你躲到树上去。”   “好吧。”秦星怡点头答应。知道不把自己安置妥当的话白银帆是不肯离开的。而且可以百分之百打赌。白银帆很快会再次赶回來救自己脱离险地。   到了此时。涉及到生死攸关。白银帆也顾不上吃醋了。打开房门往外面察看。院子里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些侍卫再无人影。   白银帆背起秦星怡走出房门。來到院子里的枣树下。犹如猴子一般敏捷地“噌噌”爬到了树上。扶着秦星怡让她坐稳树枝上。告别道:“师姐你要多保重。躲在树上千万别动。”   秦星怡觉得白银帆此番话语出自真心关切。不由得感动。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一个小孩子。”   “可是师姐。这是我和你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楼主会杀了我的。所以啊。等我回來救你。”白银帆说完。从树干上溜了下去。   驿站东院里的枣树很高大。枝叶繁盛。树枝上藏一个娇小女子不在话下。   白银帆跑回屋子再度扛起苏蒙王子。跨出房门。忍不住再一次抬头朝秦星怡望一眼。月光下只见枣树上茂密的树枝绿叶完全遮掩了秦星怡的身影。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唯有树枝在夜风中微微摇晃不休。   白银帆知道自己这一趟出城再转回來需要很久时间。担心在这期间秦星怡会发生什么三长两短。自从上一次秦星怡半路上遇到恶劣天气失踪之后。自己才发现真的离不开师姐。   白银帆发愣片刻。终于一咬牙。扛着苏蒙王子奔到院墙下。跃起上了高墙。纵身向外跃了下去。   秦星怡双腿弯曲地坐在树枝上。身子依靠主干。仰望夜空。思绪万千。回想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啼笑皆非。   不管怎么样。秦星怡觉得让白银帆把苏蒙王子优先带走的决定是对的。那样的话。轩辕明玉就有希望通过交换而被解救回來。   一想到轩辕明玉。秦星怡的心感到一疼。自己对他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自己已经引來三皇子恨自己了。那也是沒办法的事。纵然他恨自己。自己还是忍不住要救他。虽然弥补不了自己对他造成的那么大的伤害。至少这样做能让自己心安一点。   当初和义父设想连环计的时候。秦星怡沒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等于陷害轩辕明玉丧失名誉和送命。自己也差点牺牲掉女孩儿家清白。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中。秦星怡觉得很冷。受伤之后被夜风吹很容易生病。   她感到眼皮打架。意识变得恍惚起來。仿佛夜色中轩辕明玉带着遍体伤痕朝自己走來。用那独特的充满痛苦忧伤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无形中似乎在质问自己为什么如此狠心对待他。   秦星怡猛然间觉得泪水涌了上來。多想拉着轩辕明玉的衣袖。对他诉说其实自己心里一百个不忍。本不愿继续执行连环计。但是。心底里有一个警钟顽固地敲响着:“名玉。只要你不能证明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那么你的命运就无法改变。”   秦星怡无意中抽动了一下消瘦的肩膀。那个中过毒针又被银刀拨弄过的伤口阵阵作痛。想到可恶的苏蒙王子那么凶狠地对待自己。不能轻饶他。   从苏蒙王子联想到瑾儿公主。应该说如果和亲失败。只里面受到伤害最大的人。除了轩辕明玉就是瑾儿公主了。   秦星怡只对轩辕明玉有内疚感。对瑾儿公主并不感到抱歉。因为她觉得瑾儿公主本就夹在这个漩涡中。作为和亲公主已经算是为王室牺牲一生幸福的可悲角色。即使再加重一点打击。也是能够承受的吧。   事实上。瑾儿公主从小娇生惯养。沒有做好承受重大打击的心理准备。特别是和亲之际被迎亲使者夺取清白。即使仍然是处子之躯。但是名声已经变得不好听了。   瑾儿公主出事之后在枣树下很想问清楚三皇子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做。可是。由于王兄性子太急躁。命侍卫们把三皇子拳打脚踢以致陷入半昏迷。使得他无法非常清醒地回答自己问題。   瑾儿公主好失望。自己还沒來得及问清楚原因就被王兄送回了西院幽禁起來。   在丫鬟小莲的搀扶下。瑾儿公主回到西院。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闷闷思量。   她看得出來。王兄似乎还对和亲之事不死心。透露出要对三皇子杀人灭口的意向。   经过了今天这样的事。瑾儿公主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答应去和亲了。如果三皇子不是故意欺负自己。只是因为喝醉了酒一时鬼迷心窍。若他愿意弥补过错。自己也许会原谅他。   就算三皇子是无心犯下过错。自己一辈子也不能嫁人了。与其活在世上受羞辱。孤老终生。还不如了结。   寒夜中。瑾儿公主因为今天的事受到刺激。神志有些含混不清。一时钻进牛角尖儿。   第一百十六章 心惊胆颤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夜半更深。苏蒙王子的侍卫们前來换班。这些人走进驿站东院内。发现院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侍卫。慌乱起來。急忙冲进房间里。发现苏蒙王子杳无踪影。   “王子殿下不见了。王子殿下不见了。”侍卫们乱哄哄地喊叫着从房间里奔出來。跑到领队的副将面前。   那名副将还算沉着。挥手命大家不要惊慌。先想办法把地上那些侍卫救醒过來以便问明情况。大家立刻照办。从院子角落里的大水缸中端來几盆清水。不顾头脸地就泼过去。   被冷水一激。倒在地上的几名侍卫清醒过來。全都迷迷瞪瞪地坐在地上。其中一人摇头回答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身上一麻就躺地上了。”   副将听到这里。心中有数。推测这些侍卫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遭受暗算。问道:“那个时候。王子殿下还在房间里。”   那名侍卫回忆着回答道:“是的。王子殿下和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张浩在屋子里。正梳头來着。”   副将走进房间。察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见一切东西都完好无损。显然沒有发生过什么激烈的打斗现象。思索良久。找不到答案。问道:“看來今晚來了高手。王子殿下显然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劫持走了。你们有注意到那个张侍卫的去向吗。”   众侍卫一齐摇头。答道:“沒看见。会不会也被一块儿带走了。”   副将觉得侍卫们的猜测有道理。若是前來的人是三皇子的手下。自然会将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一并救走。   事到如今。副将意识到事关重大。要尽快告知瑾儿公主知道。便命侍卫去西院请瑾儿公主來这里。   两名侍卫得令。赶紧來到西院。对站在院门口守卫的侍卫传达了副将的命令。几个人汇合在一起。急忙來房门处禀报。   瑾儿公主坐在房间里。心神不安。正想不开思路钻进了牛角尖。觉得自己以后沒脸见人想要寻死。忽听侍卫们口气焦急地跑來禀报有急事。忙命丫鬟小莲打开房门。   丫鬟小莲和这些侍卫平日里混得很熟悉。很少听见他们用这种惊恐万分的语调说话。急忙打开房门。简单询问一遍。   瑾儿公主坐在屋子里。将门口小莲和侍卫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心惊肉跳起來。忘记了自己刚才还要寻死觅活的想法。赶紧站起身來。追问一句:“王兄真的失踪了。”   “是的。副将大人请公主殿下赶快去现场。看一下有什么蛛丝马迹沒有。商量然后怎么办。”侍卫恭敬答道。   “呀。是这样。小莲咱们快走。”瑾儿公主听到王兄突发变故。吓得脚软。让丫鬟小莲搀扶自己跌跌撞撞地赶赴东院。   瑾儿公主、小莲以及几名侍卫來到东院。副将急忙迎出屋子。在院子里枣树下相逢。施礼说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   “副将免礼吧。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王兄怎么会不见。”瑾儿公主颤巍巍地问道。心慌得想要流泪。   “公主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末将带领第二拨兄弟们前來换班执勤。发现院子里躺了一地侍卫。他们都是遭人暗算被弄晕的。房子里面沒有人影。本该在房间里的王子殿下和姓张的小侍卫不见踪迹。”副将把发现事情的经过简要汇报一遍。   “那可怎么办呢。”瑾儿公主听到确凿消息。更觉得心中乱了方寸。以往自己都是遇事听王兄的话。现在事到临头沒了主意。   “张侍卫也不见了吗。他还答应教我赶车呢。”丫鬟小莲心中只关心张侍卫的下落。小声脱口问了一句。   副将见瑾儿公主完全沒有解决问題的章法。丫鬟小莲又在那里避重就轻地乱问。自己又不敢得罪公主的丫鬟。回话道:“是的。小莲姑娘问的对。下官怀疑这件事和张侍卫有关。搞不好这件事就是三皇子的手下合谋干的。”   “三皇子的手下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他现在在哪里。”瑾儿公主提起三皇子百感交集。暗中怨恨起三皇子。觉得三皇子对自己无礼冒犯已经是罪行昭彰。现在他的手下又胆大犯上致使王兄失踪。三皇子真是罪大恶极。   “回禀公主殿下。下官也不知道三皇子被关到了哪里。大概是因为三皇子被王子殿下关押到一处秘密所在。无人知晓。三皇子的手下想要营救他出來却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吧。”副将也只是推论。   “我王兄为什么要冒险呢。把三皇子被关押的地方说出來不就好了。”瑾儿公主觉得安全第一。王兄不应该用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下官推测。王子殿下宁可自己涉险。也不想公布三皇子被关押的地点。为了替公主报仇解恨。大约这就是恨之极、痛之切、想要同归于尽的做法。”   “为了本公主要同归于尽吗。那怎么可以做那样的傻事。”瑾儿公主哆哆嗦嗦地问。腿发软站不住。想往地上坐。   小莲连忙用力搀扶。安慰道:“公主殿下你别慌啊。那些都是副将大人的猜测。也许王子殿下好好的。只是自己出去有事。说不定一会儿就回來了呢。”   瑾儿公主摇摇头。觉得小莲的说法可能性不大。自己很了解王兄。知道他在紧张时刻不会一个人乱跑。肯定是身不由己被人挟持。   夜色已深。十几名侍卫散落在院子里严密守卫。瑾儿公主主仆和副将站在枣树下讨论半天沒有结果。   秦星怡坐在枣树上纹丝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惊动枣树下的三个人。   那三个人在那里的推测都被秦星怡听在耳中。觉得他们沒必要为苏蒙王子的安全担忧。自己授意师弟白银帆劫持苏蒙王子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要交换回來轩辕明玉。   此刻对于瑾儿公主的处境。秦星怡也有点可怜她。知道她此时一定感到很无助。刚被迎亲使者玷污清白名声。唯一依靠的哥哥又失踪。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然会心惊胆颤。   枣树上的秦星怡现在处境也很危险。只要她稍不留神发出一点声响就会被院子里的侍卫们发现。但是她沒有为自己着想。心中最担心的是轩辕名玉。她不知道轩辕明玉被关押在何方。但是知道他的状况一定很不好受。那些捕快们不会善待他的。   枣树下的三个人议论着。话題的焦点是苏蒙王子。不会顾虑到轩辕明玉的安危。   副将提议道:“公主殿下。王子殿下失踪的事非同小可。应该全城戒严搜查。刻不容缓。尽快找到王子殿下。”   瑾儿公主立刻接受这一提议。回复道:“应该的。咱们快去县衙。面见付大人。请他立即发布普旺边城戒严令。”   秦星怡听到他们几个人商议着要发布戒严令。觉得此举很厉害。那样的话。自己身戴脚镣要想出城就会变得难上加难。   几个人商议已定。正要离开驿站东院。   突然。驿站大门口的侍卫前來报告:“县衙大人派來一顶轿子。接公主殿下立刻赶往县衙。有急事相商。”   秦星怡坐在树上。听到这里有些放心了。这说明师弟白银帆已经带领西风楼的众手下和苏蒙王子顺利出了城。并按照既定计划要求县衙大人用三皇子交换苏蒙王子。   轩辕明玉快要有救了。秦星怡想到这里不自禁地有些兴奋。很想亲自参与交换人员的行动。可惜自己伤势未愈并脚镣束缚。只能寄希望于师弟白银帆。希望他这次行动中不要出纰漏。   在一大群侍卫的护送下。副将领先陪同瑾儿公主走出驿站。看到一顶兰色小轿子等候在驿站大门口。   丫鬟小莲搀扶瑾儿公主上了轿子。自己跟在轿子旁边随行。   夜色朦胧。兰色小轿子被抬到了县衙后门。瑾儿公主下了轿子。吩咐众侍卫在门外等候。自己带了丫鬟小莲和副将走入县衙后堂。   付大人正在后堂等候。手里拿着一封粘贴了一根羽毛的信函。迎上前來拜见公主:“公主殿下请坐。深夜惊扰。是因为有要事。”   瑾儿公主依言入座。丫鬟小莲和副将一左一右地站在她椅子后面。三个人经过刚才在枣树下一番议论之后。已经表现淡定。   “付大人。王兄失踪了。”瑾儿公主首先开口。   “是的。下官已经知晓。因为接到一个急件。”付大人说着。将手中信函交给瑾儿公主过目。   瑾儿公主面色虽然淡定。但是接信的手有些发抖。打开信函。只见里面寥寥数语。内容是交换人质。明晨于城北门外小树林边。用三皇子交换苏蒙王子。”   付大人耐心等候瑾儿公主阅完信件。收回信函以作日后凭证。问道:“公主殿下可有什么意见。”   “写信的是什么人。”瑾儿公主很希望知道对头的身份。   “回禀公主殿下。他们在信上沒提來历。根据信中提出的要求可以判断。他们应该就是三皇子迎亲队的残渣余虐。不足为虑。下官意欲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第一百十七章 八百里加急传书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瑾儿公主是一个极为慈悲的女子。很单纯的想法就是只要能把王兄平安交换回來。对于那些惹是生非的三皇子随从们可以既往不咎。   “付大人。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比较好。只要王兄安然无恙。本公主认为还是对三皇子他们网开一面。免得节外生枝。”瑾儿公主极为宽容地说道。   县衙大人付伟的想法却截然不同。认为苏蒙王子被绑架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管辖的普旺边城。自己有责任把那些不法分子严惩不贷。但他考虑到瑾儿公主的态度。只得把自己的意见坦诚说出:   “公主殿下不必气馁。咱们不应该跟轩辕王朝的人妥协。只因他们的做法实在是嚣张。作为和亲使者的三皇子冒犯公主在先。他的手下人绑架王子在后。如果国王陛下得知他们的过分举动。也会给予严惩。”   “父王会怎么做呢。”瑾儿公主问道。   “对于圣意。下官不敢妄自揣摩。不过。请公主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写一封信八百里加急传书。命人刻不容缓地日夜兼程送到王宫去。一來一回大约需要两三天。就能接到国王陛下的旨意。”   “可是。不是约好天亮的时候交换人质吗。怎么还能等两三天。怕是來不及呢。”瑾儿公主忧虑重重。   “公主殿下。两三天的时间一晃即过。下官只是担心苏蒙王子忍耐不住。想要早点脱离那些人的魔掌。”   “正是呢。付大人。王兄在那些人手里一定会度日如年。你要想办法立刻把王兄营救回來。其他的想法都不要掺杂。救人是第一位的。”   “是。下官明白。不过咱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交换王子回來。一方面及时禀报国王陛下。总不能隐瞒不报。”   瑾儿公主沒有更好的主意。寻思良久。问道:“付大人。依你所言。请你妥善办理。一方面给父王今晚送去加急文书。一方面尽快交换王兄回來。”   “是。公主殿下请少待。下官这就去写文书。”付大人说着。告退而出后堂。   付大人走回内堂。坐在书桌前。略加思索。提笔将文书写好。封上红漆印记。交给县衙信差。命信差立刻整装出发。昼夜不歇。用八百里加急速度送给国王陛下。   瑾儿公主坐在后堂内等候。心乱如麻。从担心王兄的安危一直联想到三皇子。总觉得自己很想再见一次三皇子。把事情问清楚。   付大人派出信使之后走回后堂。告知瑾儿公主已经发出加急文书。他办完一件事。心里踏实很多。看见瑾儿公主面色很差。问道:“公主殿下还有什么担忧。”   “付大人。三皇子现在在哪里。本公主想见他一面。有事要问。”瑾儿公主优柔寡断。沉闷了一会儿。终于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个。不太方便吧。王子殿下特意关照把三皇子秘密关押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就是怕走漏风声。招惹他的余党前來劫人。公主殿下试想一下。如果在交换之前三皇子被人救走。王子殿下就换不回來了。”   付大人的话让瑾儿公主很是心惊。沉吟半晌。说道:“付大人。交换人质的时候。本公主也想在场。在交换之前就可以和三皇子说几句话了。”   “公主殿下。交换人质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在场参与。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变故。”付大人劝道。   瑾儿公主心中一寒。按照付大人的说法。自己岂不是再也无缘与三皇子见面了。想起三皇子在罗塔部落做的事、以及后來在驿站里的行为。前后若判俩人。令人匪夷所思。让瑾儿公主万般郁闷。   自从付大人发出加急文书。他心中暗暗计较。绝对不能将三皇子拿去交换。顶多弄一个替身以假乱真去交换。因为万一三天之后国王陛下要自己把三皇子送到王宫御审。自己交不出人來怎么办。   付大人经过仔细分析判断三皇子的随从们不敢轻易伤害苏蒙王子。毕竟两国和亲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友好关系。   “公主殿下。请回驿站休息。天亮之后下官负责安排交换人质的事。一有结果会马上告知公主殿下。”   “既如此。有劳付大人。本公主先行返回驿站等候消息好了。”瑾儿公主听到付大人送客之词。觉得自己在县衙待下去起不到作用。反而会给付大人添乱。当即起立告辞。   付大人恭敬地送瑾儿公主走出后堂。來到县衙后门。亲自看着瑾儿公主被丫鬟小莲搀扶上了蓝色小轿子。副将和十余名侍卫簇拥而去。这才返身入内。   轿子行不多远。瑾儿公主吩咐停轿。命丫鬟小莲掀开轿子门帘。对副将问道:“你推测一下三皇子被关押在何处。”   副将面露尴尬神色。抱歉答道:“公主殿下。末将确实不知道。按理來说。王子殿下是初次來到普旺边城。不可能熟悉城里的大街小巷。若是三皇子被关在一个秘密所在。末将推测不出來。”   “你不必自责。本公主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非常想知道三皇子被关押在哪里。因为付大人对这个问題忌讳高深。让本公主很纳闷。”   副将平时很难得到瑾儿公主对自己推心置腹地商量事情。如今自己备受器重。觉得在众侍卫面前自己很有面子。仔细琢磨了一下。答道:“公主殿下。自从今日入城。王子殿下除了驿站沒來得及去别处。就连县衙在哪里也不清楚。末将武断。王子殿下不太可能知道另外的秘密场所。”   瑾儿公主有些发急地说:”可是。我王兄却把三皇子关押到了一个沒人知道的地方。普旺边城一定有什么能关押犯人的地方。”   “关押犯人的地方。不就是县衙大牢吗。”副将顺着话題推论道。   “难道三皇子被关押在县衙大牢。为什么付大人还说是被我哥关押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地方。”   “也许。付大人只是奉了王子殿下的命令。故弄玄虚。其实三皇子很有可能被关在县衙大牢。因为除了那里沒有更好的关押犯人所在处。”副将大胆推论。   “既如此。这件大事交给你去办。你马上带人去把三皇子的关押地点调查清楚。天亮之后。你暗中跟随付大人。监视他们交换人质的过程。发现情况立刻回报。本公主也好放心。”   瑾儿公主经过这几天的经历成熟了很多。她认为自己有很多事被蒙在鼓里。应该派副将调查清楚。   “是。末将这就前往。”副将答应着。命令三名侍卫跟随自己去办事。其他侍卫继续保护公主回驿站。   瑾儿公主一行人继续前行。來到驿站大门外。落轿子之后。打发两名轿夫回去。   望着驿站大门上悬挂着的红绸彩条。瑾儿公主百感交集。一时间有点望门情怯。在丫鬟小莲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迈腿跨进驿站大门。   走进大门。小莲自以为瑾儿公主会回房休息。扶了她往西走。沒走两步。瑾儿公主站住脚。示意要去东院转转。一大群人便重新回到了驿站东院。   秦星怡一直坐在枣树上。利用院子里沒人的这一个时辰专心调息疗伤。   由于毒伤严重。秦星怡虽然体内毒性已解除。但是左肩血脉受阻。调息不顺畅。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恢复一点力气。远远地听到人声。得知瑾儿公主他们回來了。急忙收功。想要跳下枣树觅地躲藏。   谁知雨后树干很滑。秦星怡体力不足。手软沒抓住树枝。身子从树干上滑了下來。脚镣声稀里哗啦地一阵乱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瑾儿公主屏气凝神走回东院。想起三皇子和自己在屋子里面的种种羞人小插曲。脸色悄然变红。忽听枣树下一阵杂乱声音传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三皇子的那个姓张的贴身小侍卫从树上掉了下來。   丫鬟小莲黑夜里也沒看清楚。看见突然从树上下來一个人影。慌忙叫道:“呀。有刺客。赶快保护公主。”   侍卫们不等吩咐。早已冲上去将那个可疑人扭住两条胳膊拉扯起來。推推搡搡地來到瑾儿公主面前。争功一般地抢着说:“公主殿下。抓到了。是我抓到的。”   瑾儿公主刚才绝望时曾经起过寻死的念头。所以并不怕死。面对被抓到的此刻。反而比往常淡定很多。想要问张侍卫你躲在树上意欲何为。却听见张侍卫不等自己开口相问。苦着一张脸说:“公主殿下。我不是刺客。都怪这脚镣害人。我脚崴了。”   丫鬟小莲定睛一看原來是张侍卫。恨他是三皇子的手下。嘲讽地说道:“脚崴了活该。谁叫你家主子欺负我们家公主。”   瑾儿公主知道今晚张侍卫吃了不少苦。先前被付大人用牛毛针暗算。现在双脚又被锁上脚镣行走不便。从树上掉下來还崴了脚。对他抱有几分同情。温言说道:“张侍卫。你别怕。本公主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如实说出。王子殿下被谁虏走了。你怎么会在树上。”   第一百十八章 很多疑团解不开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脚崴了。翘着一条腿站立。蹙眉答道:“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把王子带走。说是等天亮以后用來交换三皇子。应该沒有生命危险。公主不用担心。”   瑾儿公主相信张侍卫所言是实情。但是王兄一天被别人掌控在手里。自己一天不安生。自己不能放张侍卫离开。略带歉意地说道:“张侍卫。由于你身份特殊。在我王兄被交换回來之前。你只能待在本公主身边。”   秦星怡当然明白瑾儿公主的意思。自己是苏蒙王子失踪前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而且又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当然嫌疑最大。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因而笑道:“当然好啊。能和公主在一起。本侍卫很荣幸。”   丫鬟小莲见瑾儿公主对张侍卫很客气。也收敛起一些怒意。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三皇子的过错加到张侍卫的身上。在旁边小声嘀咕一句:“公主太宽容了。张侍卫会得寸进尺的。”   秦星怡对小莲的态度并不介意。知道这次的连环计已经伤害到了瑾儿公主。能理解她二人对自己的态度。   瑾儿公主忽然觉得意兴索然。不想在东院停留。带着众人返回西院。命侍卫们在西院门口以及房屋门口加强双层守卫。自己带领秦星怡和丫鬟小莲进屋。   “张侍卫。你坐下。本公主有话问你。”瑾儿公主把秦星怡叫进屋子里來有目的。是想借此机会询问一些关于三皇子的一些事情。   秦星怡由于崴了脚。而且被脚镣拖累。走路很费劲儿。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边。坐在一张椅子上。感觉脚痛。很自然地吩咐道:“小莲。帮忙揉揉脚。”   “你说什么呢你。”丫鬟小莲有点生气了。自己是瑾儿公主的丫鬟。只听公主吩咐。听不惯张侍卫这样大张旗鼓地发号施令。伸出手指尖儿戳了一下张侍卫的腰部。问道:   “张侍卫。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给你揉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來。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就连你家主子肚子都被本姑娘用头钗扎过。你是不是也想腰上被扎一下。”   秦星怡摇了一下头。自己如今受制于人。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也敢对自己施威。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   瑾儿公主见小莲又在斗嘴。连忙拦住话題。问道:“张侍卫。漫漫长夜。在这里等候王兄的消息。咱们不如聊聊天。你把三皇子近來发生的事介绍一下。”   秦星怡冰雪聪明。猜测瑾儿公主询问三皇子近况的原因不外乎想要了解为什么会干这种事。自己当然不愿意泄露真相。推辞道:“可是公主啊。本侍卫脚痛。沒心情聊天。不如改日再聊吧。”   丫鬟小莲本來担心瑾儿公主郁郁寡欢。好不容易公主现在主动提出要聊天。张侍卫还不识抬举。那样的话公主会更加不开心。便生气地抬脚踢了一下秦星怡的小腿。训斥道:“张侍卫。你别不知好歹。我家公主想要聊天。你就赶紧陪聊。推三阻四的摆什么谱儿。”   秦星怡不高兴了。对小莲的无礼举动很是气恼。但想到她二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假扮侍卫张浩的事情。只得忍气吞声地答道:“公主殿下。你命小莲帮我揉脚。让我缓解一下脚疼。我就陪公主聊天。”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沒事的时候还会小題大做。今夜大家心情都不愉快的情况下。秦星怡和瑾儿公主、小莲三个人更是搅合成一团粥。   瑾儿公主急于询问关于三皇子的问題。以便推断三皇子今晚的行为是出于什么心态。看见张侍卫脚崴要求揉脚。命令道:“小莲。别磨蹭了。张侍卫脚崴一定很痛。你帮他揉揉也不算什么。本公主想问他几个问題。”   “是。公主。”小莲听命。虽然嘟着嘴心里不乐意。但是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乖乖地蹲下身子。伸手提起秦星怡足髁上的脚镣。将他的一只脚脱掉鞋袜。   秦星怡光着的一只脚显得白嫩嫩。足踝处有些红肿。在丫鬟小莲轻揉下。说道:“如果用白酒揉脚效果就更好了。”   “这里沒有白酒。你别得寸进尺。”小莲生硬地回答。   秦星怡微微一笑。不与一个小丫鬟计较。笑道:“沒有就算了。本侍卫只是随便一说。你揉脚技术还不错。感觉舒服点了。”   瑾儿公主见张侍卫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还能苦中作乐。能得到揉一揉伤脚也很快乐的样子。觉得佩服。不禁问道:“张侍卫。你家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开始做三皇子贴身侍卫的。”   秦星怡暗暗吃惊。觉得瑾儿公主的问題很有些锋芒毕露。问到自己的难言之隐。不太好回答。只得反问道:“公主殿下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題呢。本侍卫只是一个无名小卒。默默无闻一辈子。”   瑾儿公主觉得奇怪。这个张侍卫不愿回答他自己的情况。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既然张侍卫不愿回答关于他自己的问題。那只能换一个话題。询问一些有关三皇子的事情好了。于是说道:   “那好。张侍卫。既然你的事不愿意深谈。本公主也不便追问。咱们换一个问題。你可知道三皇子在轩辕王朝可有心上人。”   提到这个问題。秦星怡心里颤动了一下。这个问題何尝不是自己最关心的。四年前自己和轩辕明玉一见钟情。几经挫折。自己并不了解他回到轩辕王朝之后的生活细节。   “应该……沒有吧。”秦星怡有些含糊地回答。   瑾儿公主点点头。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很好。因为张侍卫毕竟只是一个侍卫。不可能对主子的点点滴滴琐事全都知晓。   “那么。有沒有什么女孩子曾经主动对三皇子示好。向他表白过喜欢他啥啥啥的。”瑾儿公主继续问下去。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脸红。   秦星怡抬头认真察看了一下瑾儿公主。觉得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題都让自己心跳。仿佛这些问題都是针对自己來的。令自己一再想起四年前发生过的事。那时候自己曾经对轩辕明玉表白过。曾经对他明明白白地表示将來想要嫁给他。可惜被拒绝了。   秦星怡觉得心疼了一下。想起四年前自己是多么爱轩辕明玉。那个时候为了去质子馆和胡丞相府救他。自己差点脱离西风楼。往事不堪回首。   瑾儿公主等候良久。听不到秦星怡的回答。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轻声问道:“有过。是吗。”   “是的。”秦星怡点点头。觉得很有几分压迫感。勉强说出肯定的两个字。   “那后來呢。那个向三皇子表白过的女孩子怎么样了。”瑾儿公主幽幽地问道。觉得自己沒有那个女孩子幸运。如果自己出生在轩辕王朝并且认识三皇子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向他表白。唉唉。可惜自己沒有这样的机会。   “那个女孩儿。后來死掉了。”秦星怡咬牙说道。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自从得知轩辕明玉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好可怜。怎么就死掉了呢。”瑾儿公主叹息了一句。觉得那个女孩比自己还要不幸。早早地就夭折了。沒有得到幸福。沒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麽的悲哀。   秦星怡一霎那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自己所爱的人变成了冤家对头。一而再地被自己打成重伤。现在更是音讯渺渺不知道被关押在何处。   “是啊。很可惜……”秦星怡感叹一句。哽咽起來。一句话沒有说完整。   “张侍卫见过那个女孩子。别难过了。至少那孩子抓住机会表白过自己的爱意。”瑾儿公主说着也有些难过。替自己难过。因为自己还沒有來得及表白过就差点自尽。   “是的。本侍卫认识那个女孩子。她太傻了。虽然她的表白被拒绝。可是她依然痴念了将近四年。直到她知道三皇子其实是她的一个大仇人。”秦星怡回忆着。目光望向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仿佛诉说着人世间的悲哀。   “大仇人。怎么这样不幸啊。”瑾儿公主听到这里越发难过起來。想起自己目前和三皇子的关系何尝不是大仇人。   两个人的谈话停顿了半晌。瑾儿公主努力把思路书归正传。问道:“后來呢。三皇子得知那个女孩子死掉以后有什么反应。”   秦星怡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題也太难回答了。一來自己沒死。二來自己一遇见轩辕明玉之后就把他害得受伤失忆。这个问題真是无从回答。   “不知道。三皇子失忆了。”秦星怡吞吞吐吐地回答一句。   秦星怡的回答提醒了瑾儿公主。让公主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三皇子时的情景。那时候在罗塔部落。三皇子大义凛然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保护自己和任二小姐。绝对不是一个无耻小人能做出來的行为。   瑾儿公主心里有很多疑团解不开。呐呐自语:“是呀。三皇子失忆了。他受伤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恢复完好并且变成一个色胆包天的小淫贼呢。   第一百十九章 起誓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瑾儿公主的喃喃自语听在秦星怡耳中。让秦星怡觉得有些愧疚。安慰道:“公主既然有顾虑。还是应该问个明白。不如把本侍卫放了。我亲自去问三皇子。回來向公主禀告。”   丫鬟小莲这会儿心眼上來了。提醒公主道:“公主别答应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侍卫是三皇子的人。只怕他看到三皇子以后就跟主子走了。肯定不会回來。”   秦星怡对小莲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点脾气也沒有。瑾儿公主沒有反对自己的提议。偏偏小莲鬼心眼儿多。只得退而求其次。建议道:“公主若是不放心。不妨跟本侍卫一起去。天亮之后他们要交换人质。正好在那个时候公主可以问个清楚。”   丫鬟小莲似乎专门要跟秦星怡作对。质问道:“公主去那里会有危险。你能保证公主的安全吗。”   “公主不会有危险。本侍卫保证。”秦星怡希望能促成此事。果断做出保证。如果小莲知道秦星怡的真正身份就会相信她的话。公主的安危此刻掌握在秦星怡手中。   小莲生气地啐了一口。不放心把公主交给张侍卫。呵斥道:“算了吧你。你连你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家公主的安全你凭什么來保证。有本事你把脚镣当场劈开给我们看看。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   秦星怡坐在椅子上。弯腰提起双足上被锁着的铁链子。看了一会儿。叹口气。失望地摇头说道:“这条铁链子太粗了。我赤手空拳。劈不开它。”   瑾儿公主看见张侍卫很为难的样子。觉得王兄把他用脚镣锁起來的做法未免有些严厉。难得张侍卫肯带自己去交换人质的地方见三皇子一面。就算自己有危险也是心甘情愿。说道:“张侍卫。本公主相信你沒有恶意。如果你能陪同本公主去见三皇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好的。只要公主帮我打开这条脚镣。本侍卫可以对天起誓。一定不会让公主在交换人质的时候受到伤害。”   “真的吗。那太好了。”瑾儿公主暗下决心要去见三皇子一面。对三皇子的侍卫必须要信任。当即命小莲问门外的侍卫要钥匙。   小莲听令。打开房门去问侍卫。拿來钥匙回到屋中。对秦星怡充满不信任。用手举着一把钥匙。说道:“张侍卫。钥匙在这里。等你起誓呢。”   秦星怡沒想到小莲真的催促自己起誓。不敢用假姓名对天起誓。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说出自己是女儿身。站起身來。说道:“公主。其实本侍卫不是男子。我姓秦。”   瑾儿公主闻言吃了一惊。一点也沒辨别出來张侍卫是一个女子。惊讶地问道:“秦……侍卫。为什么你要女扮男装呢。”   “因为。我想跟随在三皇子身边。我和他之间有一笔糊涂账还沒弄清楚。”秦星怡只能含糊说到这个地步。   瑾儿公主觉得自己有点了解秦星怡的处境。试想一个女子肯为一个男人女扮男装追随在身边。当然是因为喜欢他啊。   “秦侍卫。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你是因为喜欢三皇子啊。”瑾儿公主对秦星怡女扮男装的做法很是钦佩。自己就缺乏这种胆量和魄力。不可能做出这种惊世骇俗之事。   “公主。我……”秦星怡迟疑起來。自己对轩辕明玉的感情一波三折。从爱到恨的过程可谓大起大落。现在真的是爱恨难辨模糊一团。   丫鬟小莲得知了秦星怡是女儿身的真相。对他的恶感顿时消失。见他不肯承认喜欢三皇子。心想这种事情也不需要深问。反正秦侍卫是女孩子对瑾儿公主不会构成威胁。放下了心。插话道:“你还沒起誓呢。”   秦星怡暗暗感谢小莲替自己解围不必回答那个尴尬问題。连忙费力地想要单腿下跪。由于脚镣的长度不够。迈不开步子。只得双膝跪在地上。举起一只手掌。郑重向天发誓道:   “苍天在上。今晨交换人质时。我保证公主殿下的人身安全。本侍卫在此用生命立誓为证。”   瑾儿公主听到秦侍卫坚毅的誓言。内心很感动。走近她身边。伸出双手将她拉起來。命丫鬟小莲赶快用钥匙打开脚镣。说道:“秦侍卫。本公主相信你。”   秦星怡本來是把瑾儿公主当做对手的。此刻见她完全信赖自己。等于把性命交付在自己手上。也很感动。心中暗下决定。无论如何自己要确保瑾儿公主的安全。不让她出事。   小莲蹲在秦星怡脚下。一边帮她打开脚镣。一边说道:“公主。我也去。”   “不行。你不能去。本侍卫只能保证公主一人的安全。多一个人会增加很多负担。你就不要去冒险了。”秦星怡阻拦道。因为她知道付大人的武功远远高出自己。自己实在沒把握保护更多的人。   小莲打开脚镣之后。提着脚镣和钥匙走到门边。交给门外的侍卫拿走。关闭房门。走回到屋中。对公主央求道:“公主。让小莲也去吧。沒有小莲陪着。公主肯定不安心。对吧。”   瑾儿公主知道小莲是一片好意。但是既然秦侍卫说出沒办法保护更多的人。自己不想给秦侍卫增添更多的麻烦。只得劝说小莲留下。   丫鬟小莲眼珠儿转了转。实在不放心公主此去。问道:“秦侍卫。交换完人质之后。你准备把三皇子带到哪里去。”   “怎么。小莲姑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題。”秦星怡好不容易被解开了脚镣。心中欢喜。试着走了几步。觉得腿脚变得轻松许多。正盘算着自己的轻功恢复了多少。还真沒考虑到交换完人质之后的去向。   “是这样的。秦侍卫你有所不知。我和我家公主都知道罗塔部落的族长曾经答应帮三皇子恢复记忆。小莲觉得吧。三皇子之所以对我家公主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也许是因为他患失忆症还沒有康复。糊里糊涂犯下过错。”   瑾儿公主听到这里。连忙点头表示同意。自己几次三番想要询问三皇子的本意无非就是想要找出替他开脱的证据。   秦星怡听明白小莲并无恶意。略微寻思一下。坦诚说道:“本侍卫也不能肯定交换之后三皇子的去向。既然小莲姑娘说到这件事。到时候看情况吧。也许会去罗塔部落找族长治病。”   “那太好了。小莲和我家公主也可能去罗塔部落看你们。”小莲有些兴奋地说。   “我看还是算了吧。到时候苏蒙王子绝对不会让你们随意外出。他还希望公主完成和亲使命呢。”秦星怡一针见血地指出。   瑾儿公主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很窘迫压抑。自己再也不想和亲了。怎么能够摆脱这悲剧般的命运呢。   秦星怡看到瑾儿公主忧伤的表情。觉得事实如此沒有好回避的。说道:“公主。以后还是不要见面。本侍卫会保护三皇子逃之夭夭。因为苏蒙王子一定会派人追捕我们。三皇子性命堪忧。”   瑾儿公主愣了一愣。想起自己的王兄确实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况且这次被黑衣人绑架。会更加恼羞成怒。不会轻易放过三皇子一伙儿人的。   秦星怡抬头看了看窗外。天空繁星璀璨。距离天亮还早。推说自己很饿。请求吃点东西。   瑾儿公主急忙命小莲去厨房准备一点吃的东西。不能让秦侍卫饿着肚子带自己去城外。   丫鬟小莲想到瑾儿公主今晚沒胃口也沒吃东西。连忙答应着去厨房做饭。盼望能顺便让公主也吃一点东西。   秦星怡在屋中走了几步。舒展一下身躯。伸平胳膊一下却感觉肩膀隐隐作痛。“欸”了一声。捂住肩膀。这只能怪付大人刚才取牛毛针用银质小刀在肩上乱搅合。造成肩头伤势不轻。   “很痛吗。快坐下。”瑾儿公主关切地说。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秦星怡咬牙说了一句。不想让瑾儿公主为自己担心。自己以前在西风楼的时候练功受伤的程度要比这个严重得多。自己都挺过來了。只不过那时候可以敷药疗伤。现在沒有药。只能咬牙硬挺。   “秦侍卫。你别要强了。本公主让侍卫给你找点外伤药來。”瑾儿公主说着。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对门口站着的两名侍卫吩咐几声。   其中一名侍卫答应着去了。门口只剩下一名侍卫守门。   瑾儿公主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好事。关闭房门。转身对秦星怡说道:“你再忍一下。药很快就到了。”   秦星怡认为离去的时机已到。对瑾儿公主问道:“公主。房门和院门外有那么多侍卫把守。他们能让你单独外出吗。”   瑾儿公主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他们肯定会跟着一起去。或者劝阻本公主不要去。那怎么办。”   “公主。本侍卫想带你悄悄去。要得罪你的侍卫一小下。万望不要怪罪。”秦星怡说着。走到房间门口。在里面敲了一下门板。   门外那名守卫推门进來。被站在门口的秦星怡点了一下麻穴。顿时僵住不动。   第一百二十章 迟到了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瑾儿公主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明白秦侍卫这么做出于何意。   “公主。不要害怕。本侍卫只是不想惊动很多人。咱们两个悄悄出城去交换现场就好。”秦星怡解释了一句。打开门。拉了瑾儿公主的手就往外走。   西院大门处静悄悄的。大门紧闭。门外站立着几名侍卫。   秦星怡拉着瑾儿公主來到院子里。凝神静听。发现西院大门外有数人逗留的痕迹。知道从院门出去必定会惊动那些人。转而轻声道:“公主。咱们不能从院子门口出去。”   瑾儿公主瞪大了眼睛。小声问道:“不从门口出去。咱们怎么出去。”   秦星怡打量了一下瑾儿公主身穿的宽袖长裙。料想她是一个从小在王宫里面娇生惯养长大。不可能会爬墙上树之类。松开她的手。轻声叮咛:“公主等一下。我去搬桌椅。”   瑾儿公主见秦侍卫转身就走。不明白她搬那些东西干什么。想问又怕惊动院门外的侍卫。张了张嘴唇又把问话咽了回去。呆呆地站在原地。   秦星怡做事麻利。抓紧时间从房间里往外搬东西。先搬出一张方桌子。随后又搬出一张座椅。陆续放在院墙下面。朝瑾儿公主招招手。示意她过來。   瑾儿公主迟疑地走过來。不自信地问道:“秦侍卫。你的意思是咱们从这里出去。我害怕……”   秦星怡贴着瑾儿公主的耳边。安慰道:“怕什么呢。公主是不是有恐高症。來。我扶你上去。绝对不让你摔下去。”   秦星怡提了一口气。双手掐住瑾儿公主的腰用力一举。将她送上椅子。自己随之轻巧跃到椅子上。再次举起公主上了桌子。自己依法炮制蹦上桌子。   瑾儿公主脸色有点发白。想问是不是接下來要三级跳上院墙墙头啊。她心儿惶惶。还沒來的问。却感觉腰身被举起來“忽悠”一下子上了墙头。刚想叫一声“妈呀”。   秦星怡毫不迟疑地翻身登上院墙。伸手拦腰。揽着瑾儿公主的娇躯纵身往下一跳之际。心想坏了。自己忘了崴脚的事情。就这样直冲冲地跳下來了。   可怜秦星怡本就伤后体力不足。再加上崴脚未愈。带着瑾儿公主翻墙而出。“啪嚓”一声摔在了院外的地上。   秦星怡因脚踝受伤以至于着地支撑无力。摔在瑾儿公主底下。慌忙捂住瑾儿公主想要呼喊的小嘴。就地一连串翻滚。躲到了附近树丛里。   西院门外守候的侍卫们似乎听到响动。其中两名侍卫转弯走过來察看了一下。沒发现什么动静。便抽身退回原位。   “对不起。让公主受惊了。”秦星怡松开瑾儿公主的口。喘息着连忙道歉。   瑾儿公主并沒有受伤。刚才摔在秦星怡身上如同摔在软软的棉垫子上。轻松一翻身爬了起來。说道:“本公主沒事啊。不用道歉。你快点起來吧。”   秦星怡倒在地上。肩膀上的伤口被在撞击到了。痛得她喘不上气來。一只手死死按住肩膀。眼前一片发黑。   瑾儿公主慌了神儿。拉着秦星怡的衣袖摇晃几下。担心地问:“秦侍卫。你沒事吧。”   秦星怡喘息一会儿。躺在地上仰望天上繁星渐渐消退。知道时间流逝很快。天将亮。一刻也不能耽误。挣扎着坐起身來。感觉半边肩膀剧痛。说话也变得很吃力。说道:“沒事。请公主扶我一把。帮我站起來。”   瑾儿公主慌忙伸手搀扶。好不容易让秦星怡站起身來。问道:“秦侍卫。你能走吗。”   秦星怡咬紧牙关。坚强地站起身。踉跄往前踏出一步。嘱咐道:“我能走。公主你跟紧。”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城北方向走去。步履越走越慢。   普旺边城并不大。驿站所在的位置距离北城门不算太远。倘若秦星怡沒有受伤。这一点点路程用不了多少时辰。   但如今秦兴怡伤得不轻。沒有及时服用伤药。伤势转而加重。这区区一点路程变得漫长崎岖。寸步难行。   瑾儿公主的情况也不咋地。她一个公主。平时憋在闺房里。出门几乎都是乘坐轿子或者马车。很少徒步长途跋涉。走了几里路。居然呼哧带喘。腿酸脚软。走不动路了。   “秦侍卫。怎么办啊。本公主实在走不动了。”瑾儿公主一直跟随在秦星怡身后。见她走路虽然艰难却沒有停下來。而自己却觉得双腿被缀上一块大石头。迈不开步子。   秦星怡力气消耗过大。状态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但她一心惦记交换人质的事。不肯停下脚步。捂着肩膀拼命向前进。听见瑾儿公主说走不动。大概筋疲力尽也能传染吧。顿时觉得自己也走不动路。   秦星怡扶着路边一棵树。大口喘息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嘶哑地催促道:“快呀。公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想问三皇子问題。”   瑾儿公主也恨自己沒用。秦侍卫负伤都能走在前面。自己好端端地却落在后面。好丢人。她拖拉着两条腿。蹭到秦星怡身旁。抱住那棵树。道歉道:“对不起。是本公主拖累你了。”   秦星怡喘息着摇摇头。抬眼望向前方。好在距离北城门不远了。可以看见不远处有几点火光闪亮。那是北城门内赶早出來卖早点小吃的摊子。   “公主。加把劲儿。前面就有卖粥喝的。咱们过去喝点热粥吧。”秦星怡很期待地说着。觉得肚子饿瘪了。   秦星怡的鼓励对瑾儿公主起了很大的鞭策作用。唤起了她的斗志。说道:“好。秦侍卫。我们走。”   就这样。两个女子互相鼓励着一起往北城门进发。   北城门口做早点的周老汉很勤劳。天还沒亮就赶到城门附近。支起一张长条桌子和三只板凳。正忙碌着烧开水。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姑娘和一名侍卫走來。连忙招呼入座。   周老汉早点摊上吃喝的东西齐全。有热乎乎的小米粥、烤红薯、芝麻火烧等等。   秦星怡紧挨着火炉子坐下烤火。身上被雨淋湿的衣衫一直潮湿。此刻正好可以借此烤干。   瑾儿公主很少在外面吃东西。像这种贫民百姓的小摊子几乎沒有光顾过。第一次吃这里的东西不知干净不干净。单要了一碗小米粥。双手捧着热粥碗。望着秦星怡红扑扑的脸颊问道:“秦侍卫。辛苦你了。”   秦星怡受伤之后折腾一夜。觉得困倦不堪。此刻守着热火炉。浑身暖洋洋的。声音发涩地说:“我好想睡一会儿。”   “那你睡呗。反正天还沒亮呢。”瑾儿公主很体贴地说。   周老汉忙活着把火炉子燃烧得更旺。一转眼间看见秦星怡肩膀上的血迹。因秦星怡身穿男子侍卫服装。惊讶问:“这位小哥。你受伤了。衣服上有好多血。”   秦星怡怕自己暴露身份。只得安抚周老汉道:“不碍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老汉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建议道:“小哥。看你流了这么多血。快去药铺抓点药吃。别耽误了。弄成破伤风就麻烦了。”   “沒事。我还有事要去办。回头再说吧。”秦星怡何尝不想赶紧医治自己的伤。可惜沒时间。天就快亮了。   周老汉盛了一碗热粥递给秦星怡。说道:“小哥你何苦呢。什么急事能比得上看病疗伤更重要。快喝一碗热粥暖暖身子。”   秦星怡感激地接过热粥。自己与周老汉素不相识。偶然相遇得到关心。真是人间自有温暖在。   秦星怡和瑾儿公主正坐在北城门内早点摊子上。各自手捧一碗热粥正要品尝。忽听耳边马蹄声爆响。十余名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以及一辆囚车疾驶而过。   秦星怡忽地站起身來。手里捧着的热粥差点洒在身上。瞥眼间看见那辆囚车上侧卧着一个身穿囚衣的少年。苍白的脸孔、蓬乱的长发。不正是三皇子轩辕明玉。   “那车队……”秦星怡叫了一声。赶紧把手里的粥碗放下。   瑾儿公主听见秦星怡喊了三个字。知道那个车队正是前去出城交换人质的。慌忙也搁下手里的粥碗。叫道:“秦侍卫。你有银子吗。咱们喝粥的钱还沒付清。”   秦星怡急得火烧眉毛。这个时候公主还慢条斯理地记得粥钱。真是正人君子的作风。她掏出一块碎银扔在长条桌上。叫道:“公主。快走。咱们迟到了。”   瑾儿公主经过休息一会儿。更觉小腿肚子发酸。好不容易站起。答应道:“好。”   秦星怡拉了瑾儿公主的手。竭力加快脚步。來到城门口前。惊讶发现城门正徐徐关闭。喊一声:“别关城门。我们要出城。”   城门内已经聚集不少等待天亮出城的人。发现城门打开后只让一支车队出城。随即又将重新关闭。纷纷拥挤上前。   守在城门前的士兵挥舞长枪。逼退那些急于出城的平民百姓。吆喝道:“县衙大人有令。即刻起关闭城门。你们这些人别不知好歹。赶快退回去。”   秦星怡大失所望。肩膀痛得更厉害了。对瑾儿公主说道:“公主。大事不好。咱们出不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酒楼惊魂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天亮之前。县衙大人付伟站在后堂窗前凝思。对于天量亮之后交换人质的事大费脑筋。找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换回苏蒙王子又不显得自己失职。   一名衙役走进后堂禀告:“苏蒙王子的副将求见。”   付大人摆手请进。自己走回桌旁落座。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副将走入。施礼说道:“参见付大人。末将姓佘。奉苏瑾公主之命。前來参加交换人质一事。请付大人允许末将一同前往。”   付大人沉吟片刻。问道:“佘副将。你來的正是时候。关于昨晚三皇子对公主无礼之事。本官已经派出加急传书报与国王陛下知晓。如今又发生交换人质的事。若把三皇子交出去。国王陛下又传谕要人。如何是好。”   佘副将平日里跟随在苏蒙王子身边也算足智多谋的人物。但是在付大人面前就显得像一个学堂里的稚子。面对付大人提出的问題有点茫然。不知应该怎么解决。表忠心道:“付大人。末将一介武夫。凡事都听王子殿下的吩咐。如今公主派末将來县衙。末将自然是一切行动遵从大人的指令办事。”   “那就好。”付大人屈指敲击了一下桌面。对此答复还算满意。心知这次的行动瞒不住佘副将。最好和他把事情摊开在明面上。做到彼此心中有数。   佘副将站在桌旁。见付大人神情莫测。知道这里面可能暗藏玄机。走近一步。想要消除付大人的顾虑。低声禀报道:“大人有什么计谋尽管吩咐下來。末将口风严谨。知道掌握分寸。”   付伟点头。沉吟片刻。赞许地说道:“很好。若本官手下人能个个如同佘副将一样明理识大体。何愁大事不成。”   佘副将闻听夸奖。连忙将身体站得如同标杆一样直。低头答道:“大人过奖。末将必当尽心竭力做事。”   付伟坐于桌前。思忖着说道:“本官打算天亮之前就出发。趁着天色将亮沒亮之际。赶紧进行交换。免得对方看出咱们掉包。”   “掉包。”佘副将不解地追问一句。   “是的。因为本官不打算将三皇子拱手交换出去。决定找一个心腹之人替代。佘副将。不知你有沒有这个胆量。冒充三皇子走一趟。去把苏蒙王子交换回來。”付伟眸光如电。紧盯着佘副将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佘副将吃惊不小。自己冒充三皇子能行吗。先说这长相也相差十万八千里。不由得用手摸了一把下巴。推辞道:“承蒙付大人赏识。可惜在下这张脸。哪里比得上三皇子俊俏如仙人一般的摸样。”   “额。这一点好说。就算三皇子长得美如冠玉。但是在天将亮之际。城外树林前云雾弥漫之时。一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满脸黑泥污血的人侧卧在囚车里。谁能认得分明。”付伟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佘副将想一想也对。这个顾虑打消了。新的问題又提出來。问道:“可是。末将的声音馄饨不清。沒有三皇子清越带有磁性的声音那么好听。”   “这个容易办。你只管装作昏迷。躺着不言不动。被担架抬着去交换现场。在你和苏蒙王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你跳下担架拉着苏蒙王子往回跑。惊鸿一现。谁又能料到事变俄顷。”付伟透露详情。细细地解说。   “是。末将愿意李代桃僵。只要能救回王子殿下。”佘副将沒有了疑问。当即应允。   “好。此事若能办成。佘副将你立一大功。本官会奏请国王陛下恩典和赏赐与你。”付伟一听佘副将答应。立刻许下好处。   “多谢付大人成全。末将还有一事想问。不知三皇子究竟被关押在何处。若是保密不严。他的手下分出一部分人。趁着咱们出城交换人质之时。前來劫人。咱们可就前功尽弃。”   “这一点你放心。事实上。三皇子并沒有被关押在县衙大牢。就连本官也不知道他究竟被送到了哪里。昨日本官虽然看了一眼苏蒙王子写的那张纸条。但是上面是暗语。沒写出具体地点。本官也只能猜测一二。别人更是无从知晓。”   佘副将放心了。解除了所有后顾之忧。   商议已定。付大人吩咐几名衙役带佘副将下去更衣装扮一番。等到佘副将再走回后堂时。付大人商量一番几乎认不出來。从背影看去。细腰高挑身材。囚衣乱发。满脸烟灰。有三分以假乱真的样子。   一行人走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两辆马车。一辆是预备给付大人乘坐。一辆是上面放置一个关押犯人的木笼囚车。   佘副将上了囚车。侧身躺好。有意无意地将一条胳膊横档在脸前。随即让乱发披散下來遮掩了头面。听到衙役将囚车木笼的小门“晃啷”一声锁上。一颗心便提了起來。不知道此番行动是否能顺利完成。   付大人换上便服。登上马车厢。对衙役头儿吩咐等会儿到了城门口要通知城门守卫今日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衙役头儿答应照办。十几个衙役骑马跟随在两辆马车前后。出了县衙。一路急行出了北城门。   当时。秦星怡和瑾儿公主正在北城门口准备出城。看见一队衙役骑马护送着两辆马车奔出城外。随后城门被关闭。等待出城的老百姓都出不去了。   “怎么会这样啊。秦侍卫。你能一个人翻墙出去吗。”瑾儿公主不知所措。焦急地问。   “恐怕不行。城墙太高。我受了伤。翻不出去。最少需要养伤两天。恢复一些元气。”秦星怡叹气答道。   “唉。那现在怎么办。”瑾儿公主也很失望。但是沒有办法。出不去城门也只能作罢。   “公主。我想等他们交换人质回來。就在城门附近等候。应该不用很长时间。”秦星怡左右观看了一下。发现最靠近北城门的一条繁华大街上高挑着一个幌子。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酒字。   “公主。本侍卫送你回驿站、还是咱们一起去酒楼。”秦星怡询问。   瑾儿公主沒有得到切实消息不愿意回驿站。但是昨晚刚被梨花露所害。对酒这东西伤怕了。含糊地问道:“本公主不想回驿站。可是不会喝酒。那种地方也不适合咱们女子去吧。”   秦星怡看中的是那个酒楼的地理位置。有两层高。坐在上面喝酒可以把下面的一切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北城门一带。   “公主你忘了。本侍卫不是女子。带一个女人上去喝酒很正常。走吧。公主不会喝酒。喝一杯热茶也好。”秦星怡说着。拉起瑾儿公主脚不沾地赶往酒楼。   二人來到酒楼下。抬头望。大门的匾额上写着《天下第一酒楼》六个大字。笔迹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书法。   酒楼里面依然亮着灯。秦星怡轻轻触手一碰。店门即开。问了一声:“有人吗。”   原來酒楼十二个时辰都营业。只不过黎明时分客人寥寥无几。店小二蹲在门口打瞌睡。听见人语声急忙站起迎上前來招呼。   秦星怡拉着瑾儿公主径直走上二楼。挑了一副临窗桌子。吩咐店小二先泡一壶热茶來。   店小二答应着下楼端茶。心想:这客人奇怪。一大早起的。來酒楼却不喝酒。喝茶不会去茶馆。因为同样是一壶茶。茶馆里的价钱要比酒楼便宜很多。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端來一壶泡好的菊花冰糖茶。将茶注入茶杯里。请两位客人慢用。有事在传唤。说毕走下楼去。   “公主。喝一杯热茶。定定神吧。”秦星怡说着。端起一杯热茶递给瑾儿公主。   “谢谢你。想得周到。”瑾儿公主接过茶杯。忽听到一声低微的惨叫。吓得手一哆嗦。茶杯“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秦侍卫。你听。那是什么声音呀。好可怕。”瑾儿公主知道自己此刻有点神经过敏。草木皆兵的感觉。不太自信自己的听觉。   此刻酒楼四周静悄悄的。几乎所有人都沒起床。二楼也只有秦星怡和瑾儿公主坐着喝茶。所以。从酒楼后院传來的细微杂音都能传入耳内。   只不过秦星怡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北城门口。生怕错过交换完人质返回的骑兵队。虽然也听到一声细小凄惨的叫声。不想管闲事。说道:“公主别怕。沒什么的。八成是哪家主子在教训下人。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瑾儿公主惊魂未定。恰巧看见店小二听见茶杯摔碎的声音跑上楼來。便问:“小二。你刚才听到吗。好像有人惨叫了一声。”   店小二脸色慌张。连连摆手。劝道:“客官还是不要多问。那是昨天下午來的一伙人。包下了整个后院。领头的半夜喝醉了。把一个小哥绑在树上抽个不停。谁敢去管闲事。”   店小二的话引起秦星怡的关注。认为能包下天下第一酒楼整个后院的人一定不在乎银子。半夜喝醉酒抽人的家伙绝对不是善类。   秦星怡暗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要事在身。一定要去管一管这档子闲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交换失败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几个人正在议论着酒楼后院发生的事。秦星怡不意间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北城门忽然打开。很多拥挤在城门口的百姓乱喊成一团。原來是县衙大人的车队重新返回城门。   “公主。你快看。”秦星怡急忙打断他二人的对话。命店小二暂且退下。   瑾儿公主正在为后院的是纠结。突听秦侍卫提醒。扭头去看。由于距离相隔很远看不清晰。慌忙问道:“他们这么快就回來了。看见我王兄沒有。”   秦星怡目光敏锐。早已经将车队人员打量一通。摇头道:“沒看见苏蒙王子。不过。囚车上沒人是空的。也许苏蒙王子和付大人挤在一辆马车里。”   秦星怡正推测着。忽见车队一行人朝着酒楼方向行來。惊讶道:“哎呀。他们好像朝咱们这边來了。”   瑾儿公主闻言不知是喜是忧。问道:“那咱们怎么办。付大人若是问起本公主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答复才好。”   “公主尽管如实答复。付大人不会把公主怎么样的。”秦星怡劝慰着。猜疑不会这么巧。付大人他们不太可能直奔天下第一酒楼來的吧。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天下事呢就是这么巧。付大人一伙儿人果然是冲着天下第一酒楼來的。   十几名衙役骑着马簇拥着两辆马车快马加鞭地來到了天下第一酒楼的大门外。只见第一辆马车的门帘掀开。县衙大人付伟走下马车。看到门旁对联写着《酒香不怕巷子深。山珍海味邀嘉宾》。阅罢点点头。径直步入酒楼。   店小二看见來人这等派头。虽然不认识身穿便衣的县衙大人。看到他身后跟随的衙役。也知道是一名官府要员。慌忙迎上前來。引入一楼客厅。询问是否需要准备雅间。   付大人來到客厅内。想起昨晚苏蒙王子写的纸条上的几个字正是门脸对联的第一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推测林捕头他们应该把三皇子带來此地。故而问道:“不必张罗。本官不是來喝酒的。你们这里住宿的客人里面可有一个姓林的。”   “是。大人所言极是。当真有一个姓林的包下了我们酒楼的整个后院。”   “很好。你去把他叫來。”付大人觉得自己料事如神。立即下令。   “请大人稍等。林客官大概是喝醉了。正在后院里耍酒疯。把一位小哥绑在树上乱抽。快要出人命了。”店小二如实禀报。   “竟有这等事。你带本官去看看。”付大人闻言有些惊异。对店小二吩咐道。   秦星怡和瑾儿公主躲在楼上。万幸觉得付大人沒有上楼。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后院有蹊跷。可惜付大人身边的衙役不少。不方便下楼跟踪去察看。   过了良久。只听见酒楼院子里一片嘈杂声。乱哄哄地很多人走出去了。   店小二送走伏大人一行人。兴冲冲地跑上二楼。说道:“这下子好了。两位可以放心了。刚才來这里的是县衙付大人。已经把姓林的和那位小哥一并带到县衙去了。说是一定会秉公处置。”   瑾儿公主松了一口气。很开心地谢谢店小二桥來相告。想说善有善报。随便欺负人的家伙沒有好下场。   秦星怡察觉到事情沒有这么简单。联想到轩辕明玉昨夜是被一个姓林的捕头带走的。问道:“你可知那个姓林的是干什么的。那位挨鞭子抽的小哥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抱歉地说道:“客官。对不起。他们沒说这些。小的一无所知。”   秦星怡并不责怪店小二无知。因为三皇子被关押在何处这件事本事就被他们严守秘密。一般外人不可能随便知晓。   秦星怡站在窗前往北城门看了一眼。发现城门依旧关闭着。心里觉得很纳闷。对瑾儿公主说道:“公主。城门被封锁。交换人质的事也结束了。咱们呆在酒楼也不办法。不如本侍卫先送公主回驿站去。听听消息如何。”   事到如今。瑾儿公主也沒办法。原本以为能见到三皇子把一切都搞清楚。沒想到白辛苦一场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回驿站。等于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   秦星怡付了茶资。陪同瑾儿公主下楼。二人一同离开天下第一酒楼。   她们两个回到驿站大门附近。秦星怡请瑾儿公主自己进去。自己就此告辞。   瑾儿公主经过这一番患难与共有些依依不舍。拉住秦星怡的衣袖问道:“秦侍卫。你要去哪里。不如和本公主进去。你身上有伤需要休息。”   秦星怡刚才从窗子往外察看。始终沒有发现苏蒙王子的身影。觉得这次交换人质沒有成功。想去县衙打探一下情况。虽然她很想好好睡一觉。但是情况瞬息变化。要赶紧去县衙内外侦察一遭。只得告辞。   瑾儿公主情知自己挽留不住。站在驿站门外。默默地望着秦侍卫步履蹒跚地走远。心中很不是滋味。暗恨自己不会武功。否则就可以跟秦侍卫一起去。   呆立良久。瑾儿公主转身走向驿站大门。门口守卫的几名侍卫惊讶得眼珠儿差点蹦出來。看着瑾儿公主施施然地独自走了进去。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丫鬟小莲正坐在公主房间里生闷气。看见瑾儿公主平安无恙地归來。顿时跳起身來欢呼一声。拉住瑾儿公主的袖子死死不放手。婆婆妈妈地叫嚷道:“公主你去哪里了。吓死小莲了。下次不可以再把小莲丢下不管。以后公主去哪里小莲也去哪里。”   瑾儿公主知道小莲对自己很忠心。这么大嚷大叫全都是因为关心自己。但是自己心情不好。只得沉了脸命她安静下來。自己也好静一静心。   小莲知道自己闹得有点过度。立马安静下來。搀扶瑾儿公主坐在床上。一边帮她揉了几下腿。一边询问是否需要用热水泡脚解乏。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瑾儿公主闷闷不乐。歪了身子靠在床头上。   小莲知道瑾儿公主有心事。自己沒办法帮她解决。很是郁闷。低了头走出房门。來到院子里。忽然看见院门一开。县衙大人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來。慌忙回身打开房门。禀告道:“公主。县衙大人來了。”   瑾儿公主坐在床头正自六神无主。忽听小莲喊县衙大人來了。急忙坐起身。说道:“请付大人进來。”   县衙大人付伟遵命走进房间。拜见公主礼毕。言道:“公主殿下。下官无能。交换人质的事不顺利。”   “王兄沒有换回來。出了什么变故。”瑾儿公主提心吊胆地追问。   “公主殿下。都怪下官办事不利。请公主责罚。”付伟知道自己有错。抢先认罚。   瑾儿公主听到这里。明白王兄沒有换回來。心中不悦。责备道:“罚你有什么用呢。王兄沒有换回來。你身为地方官责无旁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别让本公主置身云里雾里的。”   “是。公主。情况是这样的。今天凌晨。下官和佘副将商议。请他假冒三皇子去苏蒙王子。他答应了。”   “什么。付大人你真糊涂。这么要紧事的事你也找人搪塞。怪不得王兄沒换回來。原來都是你和佘副将故作聪明。若是因此造成王兄有什么意外。你们赔得起吗。”瑾儿公主气愤地抱怨。   “公主殿下请息怒。下官该死。下官知罪。”付伟心知自己难逃干系。惶恐有加。连声认错。   “付大人先别忙着认罪。先说说交换过程是怎样进行的。哪里出了破绽。”瑾儿公主冷静下來。询问起事情的來龙去脉。对自己和秦侍卫沒有出城跟上去看一个究竟很遗憾。   “是。公主。今天早上。天将亮。本官身穿便服乘坐马车。带领十几个衙役。押送一辆囚车。出北城门前往小树林。”   瑾儿公主对此情景十分熟悉。因为那时自己正和秦侍卫坐在早点摊上喝热粥。亲眼看见付大人一伙出城。问道:“然后呢。”   “我们到了小树林前。看见对方有五、六十人。黑压压地站成一片。人数上要比我们多出好几倍。”付伟十分精明。首先强调一下双方实力悬殊。不能把这次失败的原因全都怪在自己头上。   “的确。三皇子这次带來的迎亲队一路跋涉。半途遇到过风暴袭击。大概现在也就剩下这几十人。”瑾儿公主对人员情况还算了解。   “然后。我们双方相隔五十米站好。等待交换人质。咱们这边。下官命两名衙役抬着担架过去。担架上躺着化妆过的佘副将。他们那边。有一个手下背着苏蒙王子过來。”   “你们看清楚被背着的那个人是王兄。”瑾儿公主紧张地追问。   “那人很像王子殿下。他身穿王子殿下的服装。梳着相同的高发金髻。低着头。伏在背负人的肩上。当时下官的心情是恨不得立刻把王子殿下交换回來。沒有起疑心。”   “嗯。快点说。”瑾儿公主觉得自己手心冒汗。   付伟先赞一声:“好一个胆大的佘副将。在双方人员走到临近时。从担架上跳起來。一把抓向王子殿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诡计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县衙大人付伟很沮丧地诉说着今日早上交换人质的情况。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是当他介绍到佘副将英勇抓向苏蒙王子的时候。还是小小地激动一把。   付大人的话产生了极大的误导。使得瑾儿公主一时间以为王兄被佘副将营救到手了。兴奋地拍了一下巴掌。随同称赞道:“好呀。佘副将好勇敢。”   “勇敢是勇敢。可惜佘副将身手不够矫健。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那个假冒的苏蒙王子顺势扑到身边点了穴道。佘副将就这样被对方擒获。”   “佘副将也被三皇子手下抓走了。”   “是的。那人还大笑说。早就料到咱们会耍花样。沒想到弄來个次品。装扮好差劲儿。一点也不像三皇子。还真沒白某的易容术高超。”   “就是。付大人。瞧瞧你们的手段。简直是技不如人。为什么你们双方都用替代品。”瑾儿公主大失所望。不满地质问。   “谁知道姓白的他们也用桃僵李代这一招。”付大人跺了一下脚。无奈地叹息。想起当时那个假冒苏蒙王子的人带走了佘副将。丢下嘲讽:“这下子苏蒙王子有伴儿了。”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看着王兄落在那些人手里。”瑾儿公主着恼地追问。   “公主殿下。咱们还有机会。想白的临走时交代下一句话。今天黄昏的时候再交换一次。”   “那就好。幸好还有机会。”瑾儿公主松了一口气。   “只是。有一点小麻烦。姓白的说了。他们手里有王子和副将。总不能用两个人交换三皇子一个人。那不是让咱们占大便宜了。”   “这这这……”瑾儿公主也觉得很纠结。   “他们还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谁也不许用冒牌货代替。”付大人很坦然地介绍着。丝毫沒觉得脸上挂不住。   “事实如此。不能再用假的。瞧呀。二个换一个。付大人你们是有多无能。”瑾儿公主真心觉得付大人不但无能而且脸皮够厚。   “是。下官无能。”付伟低头认错。不在乎做官无能。觉得遇到棘手的事处理出现偏差是情有可原。   “付大人。光承认无能是不行的。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分清主次。那就是我王兄的性命是最重要的。你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王兄交换回來。如若不然。我父王知道了你懈怠无用。后果可想而知。”   瑾儿公主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指出付大人要端正办事态度。一切要以苏蒙王子的安危为首位。   付伟第一次见瑾儿公主如此严肃发言。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意行事。下面的一切安排都要谨遵公主殿下的意思。回答道:“是的。请公主殿下放心。第二次交换人质的事情一定马到成功。”   “好吧。但愿一切顺利。三皇子目前在哪里。”   “暂且关押在县衙大牢。”   “本公主想要问话。请付大人安排一下见面机会。”   “是。这件事容易办。下官先回县衙布置妥当。加派人手在大牢内外巡查。不让三皇子的余党有机可乘。万一他们从大牢里救走三皇子。咱们沒了筹码。拿什么去交换苏蒙王子回來。”   “说的也是。你先去吧。本公主随后就來。”瑾儿公主重新坐回床边。看着付大人走出门去。柔肠百转。心绪不宁。   丫鬟小莲一直站在门外。由于房门未关闭。房间里二人的谈话都听到了。目送付大人带领众随从离去。推门走进房间。静立在瑾儿公主身边。不敢多问。   过了一阵子。瑾儿公主气愤愤地说道:“这个付大人貌似精明。其实很沒用。办事不利。王兄交换不回來。佘副将又被抓去了。”   小莲翻了一下白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身对佘副将沒有什么好感。平时大气十足地喝三道四。到了裉节上就麻了爪子。小声嘀咕道:“佘副将也沒啥本事。要不然怎么也被抓。”   瑾儿公主烦恼地皱紧一双秀眉。抿唇说道:“事到如今。也不能责怪佘副将无能。毕竟佘副将也是出于一番好心。只是反而显得添乱。他和王兄两个人在对方手里需要交换回來。而咱们手里只有三皇子一个人。还缺一个人质。”   “还缺一个人质啊。”小莲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笑嘻嘻地建议道:“那不如把三皇子的贴身侍卫抓起來。和三皇子绑在一起送去交换王子殿下。二对二。面子上也好看了。”   “吖。你胡说些什么啊。”瑾儿公主一愣。觉得这么做对不起秦侍卫。   “公主。我不是胡说呐。秦侍卫对三皇子忠心耿耿。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同生共死。说不定她很乐意呢。”小莲眼珠儿转了转。自己也觉得纳闷。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欺负秦侍卫。   “秦侍卫不在驿站。”瑾儿公主简单说道。觉得秦星怡很可能在县衙附近徘徊。   瑾儿公主猜的不错。秦星怡确实在县衙附近徘徊过一阵子。后來伤势难忍。躲到了附近一间破败的小庙里打坐调息。   秦星怡由于心不静。同时担心自己打坐的时候会有外人闯进來打扰。所以调息不畅。反而气血逆行。致使下盘血脉不通。一下子感觉到麻痒不堪。   秦星怡大惊。慌忙收敛心神。忘我入静。让气息归顺经脉。过了良久。才悠悠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她一天沒吃东西也不觉得饥饿。扶着残破的墙壁站起身。打算去县衙附近察看动静。忽听小庙门外传來吵杂声。听声音好像是几名衙役搜查路上过往的可疑分子。往这边來了。   秦星怡考虑一下。觉得自己体力不足。如果和这几名衙役打斗起來会大伤元气。就沒办法去救轩辕明玉。只得忍耐。暂且避一避风头。   她尝试着提一口气。觉得还好。便纵身跃上小庙顶部的横梁。躲在上面屏住呼吸。   几乎是同时。小庙的大门被人踹开。几名衙役聊着天走进來。其中一人说道:“咱们在城里搜索一天。连个鬼影子也沒有。班头。快黄昏了。第二次交换人质眼瞅着要开始。不知道这次是否能顺利。”   一名年老班头道:“我看不会顺利。八成还要再來第三次交换。”   “为什么。”几名衙役一起问道。   “道理很简单。听说今天下午公主殿下去大牢问话。那个三皇子别说回答问題。就连喘气都很吃力。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公主殿下大怒。把县衙大人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说付大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三皇子死了用什么去交换王子殿下。”   “是啊。三皇子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听说是林捕头一手造成的。昨天夜里。奉了苏蒙王子的秘密指令。把三皇子关押在天下第一酒楼。负责看守的林捕头喝醉了酒。把三皇子绑在树上乱抽一顿。几乎要了他的命。”   秦星怡躲在房梁上听到这里。这才醒悟到自己今天早上和轩辕明玉失之交臂。暗暗悔恨。可惜错过了救出轩辕明玉的一个大好机会。那时候面对一个喝醉酒的林捕头以及几个小捕头。自己应该是稳操胜算的吧。   “原來是这样啊。我们哥儿几个才知道。如果三皇子死了。到时候用什么交换。”   “别急。人不是还有一口气么。听说付大人也恼了。决定对三皇子不客气。亲自出马去换人。所以你们想啊。今天约好的第二次黄昏交换人质的事情会不会出岔子。咱们拿一个半死不活的三皇子去换两个生龙活虎的人回來。你们几个觉得可能吗。”年老班头问道。   一个小衙役说道:“是不太可能。班头。我们哥儿几个好奇的是付大人打算怎么做。黄昏时辰这就要到了。不会是像早晨那样弄一个掉包计。以假乱真沒成功还赔进去一个副将。”   秦星怡心急如焚。差点失足从房梁上滑落下去。心想:黄昏将至。如果付大人亲自出手交换人质。轩辕明玉在他手里。师弟白银帆很难有成功的把握。   “这个。就看付大人的打算了。你们别看付大人是一个文官。斯斯文文的外表好像一个书生。传说付大人的武功可厉害了。精通发射一种暗器。名叫牛毛针。绝顶的独门功夫。一般人一碰上针尖就会中毒身亡。”   “班头。你说的牛毛针这么邪乎。付大人不会一生气就扎几下三皇子吧。”   “保不准呢。听说付大人打算扮成三皇子的贴身张侍卫。一手拿捏三皇子的要害处。一手的手指缝里扣着几枚牛毛针。等到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先把三皇子解决掉。几针扎下去。那个三皇子就会一命呜呼。”   “班头。你说的好棒。等三皇子彻底玩完。付大人沒有绊脚石。就从那些人手里把王子殿下夺过來。”几名衙役刑喝彩。兴冲冲往下推测。   秦星怡坐在横梁上。听到这些阴谋计划。气得几乎要炸肺。暗恨县衙大人的计划太狠毒。轩辕明玉危在旦夕。自己不能躲在这里。必须采取行动。坚决阻止县衙大人的诡计得逞。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过节儿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坐在小庙横梁上。暗暗下决心要采取行动。   远处天际传來沉闷的滚滚雷声。那几名衙役不敢多加停留。推门走出小庙。   秦星怡忍耐不住。纵身跃下横梁。走到小庙门旁。透过门缝向外察看。准备跟随在那些衙役后面看准机会捕获一人。以便更换他的服装给自己穿上。   几名衙役來到小庙门外。仰头看望天空。乌云密布。一场雷阵雨即将降临。迎面一人奔來。是一名小捕快。远远地喊道:“班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马上就要出发了。付大人召集所有县衙内的人员一起前往。”   年迈班头问道:“不是吧。付大人叫我们也去。”   “是的。县衙大人说了。对方有五六十人。这一次咱们首先要从人数上占优势。付大人还从各个城门守卫那里调集一部分守兵。加上衙役。总人数差不多三百人。”那个小捕快显摆自己知道的内情多。   年迈班头听罢。明白事情紧急。很显然付大人要孤注一掷采取这次行动。慌忙带领几名衙役跟随小捕快赶回县衙。   天气阴沉得很快。雷声轰鸣犹如在耳畔敲响战鼓。   秦星怡见他们走远。出了小庙。急忙撒腿狂奔。一口气追至县衙后门。看见那几名衙役走了进去。自己沒机会捞取一个俘虏。沒奈何。看见县衙院墙外面不远处有一棵很高大的杨树。决定暂时上树登高察看动静。   秦星怡动作轻巧地攀上大树。隐身在浓密的树叶里。通过树枝缝隙窥探县衙里面的动静。看见院子里面戒备森严。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队來來往往几乎是首尾相接。看來自己不能贸然进县衙。   年迈班头等几名衙役走进院子。看见林捕头正在院子里面指挥一干众人更换衣服。看见班头回來。迎上前说道:“班头。你们这几个人赶快换衣服。”   年迈班头看见院子里的衙役和捕头全都在更衣。问道:“林捕头。从哪里搞來这些官兵的衣服。咱们都换军服。难不成要冒充兵士。”   林捕头点头说道:“班头。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猜得沒错。付大人决定让咱们所有人都换上官兵的军服。会合城门守兵。浩浩荡荡前去北城门小树林外。先把那里层层围住。至少要把对方为首的那个姓白的擒获。”   年迈衙役连忙答应。招呼手下几名衙役赶快更衣。自己手脚麻利地换好军服。挑了一把长把大刀拿在手里。颠了颠觉得蛮有分量。心里嘀咕着:这些兵器不顺手。待会儿动起手來的时候难免要吃亏。   秦星怡看得清楚。这些衙役们换上军服、手拿长枪大刀。果然显得威风凛凛。军容仪表堂堂。挺唬人的。   林捕头换上了军官服饰。不喝酒的时候倒也头脑清楚。调兵遣将有一套。发令让那些兵士站成几个纵队。请付大人亲自做战前总动员。   县衙大人付伟做宣传动员工作是拿手好戏。站在三百人的队列前面。大声开场白道:“天要下雨了。咱们要抢在下雨之前把王子殿下交换回來。”   “是。”三百人队列整齐。应声如雷。   付大人听到大家的回声很响亮。心里更有底气。耐心地把本次行动分为三个层次。其中近乎二百人假扮的官兵作为埋伏力量悄悄围住小树林。另外新调來的一百多名守城官兵听号令一拥而上。把那些犯上作乱的三皇子余孽清除干净。   守城官兵懂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其中一人问道:“大人。对方有多少人。”   “不多。对方总共有五六十人。咱们比他们的人数多出几倍。那些人里面。似乎只有一个姓白的比较扎手。此人由本官亲自出马对付。其他的人你们只管冲上去捉拿。”付大人摆出一副身先士卒的勇猛精神。让在场的人对此次行动信心百倍。   秦星怡隐蔽在杨树上。把下面的对答听得一清二白。恨得牙痒痒。心想:这个付大人貌似忠厚。对自己也曾给过解药排毒。但他骨子里太坏。简直是要把轩辕明玉置之于死地。自己绝不能对其手软。   付伟站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地鼓励大家待会儿要勇往直前争取立功。忽然看见一个小牢子跑來禀报说:“大人。不好了。三皇子好像沒气了。”   付伟吃了一惊。心知如果三皇子死了。自己这边一切安排都前功尽弃。不由得叹息一声。吩咐大家原地待命。让林捕头去请一名大夫來县衙。自己跟着小牢子走向县衙大牢。   林捕头明白自己过错不小。都怪自己昨夜喝醉酒失控发泄。不分轻重将三皇子绑在树上乱抽。造成目前这种状况。幸好付大人沒有责怪下來。只是命自己去请大夫。   林捕头答应着往外急走。出了县衙后门。一直往北。來到普旺边城北大街上一家最有名的昌泰药铺。看见已经打烊。急忙上前敲门。挥拳头把门板敲砸得一通乱响。   药铺伙计刚关上大门。忽听有人砸门叫喊。慌忙拖拉着鞋子跑來。站在门内说道:“关门了。外面是谁。有什么事请明天再來。”   林捕头大怒。用脚踢了一下门板。发出“咚”地一声响。骂道:“你奶奶的。老子是官差。奉县衙大人命令请大夫过去。快开门。叫你们掌柜的出來。”   药铺伙计心说不好。妈呀。來横的了。他不敢回话。撒丫子往后院跑。气喘吁吁地跑到掌柜房子门前。禀报道:“掌柜的。大事不好。县衙的人又來捣乱。”   掌柜的急忙打开房门。一只脚站在门内一只脚站在门外。催促道:“说清楚点。别尽说些吓唬人的。他们來了多少人。新提出什么要求。”   药铺伙计答道:“掌柜的。小的沒敢开门。來人说是奉了县衙大人的命令來请大夫。”   掌柜的一听。心想:果然是來捣乱的。   因为昌泰药铺和县衙大人以前发生过纠纷。半年前。县衙大人曾经连夜召唤昌泰药铺的大夫去县衙给一名叫小梦的女子医治。由于小梦中毒已深。大夫回天乏术。终究沒能挽回小梦的生命。   付大人为此事迁怒于昌泰药铺。责怪小梦之死都是因为昌泰药铺的大夫医术欠佳。抢救不力。声称以后县衙就算有事也绝对不会跟昌泰药铺沾边。   事实上。付大人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是因为当时伤心过度。因为他略同医术和毒术。知道请來大夫的时候小梦已经病入膏肓。起因都是自己的错。   有关昌泰药铺和县衙大人闹出不愉快的事。林捕头曾有耳闻。但今晚一时心急。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想着昌泰药铺的大夫是普旺边城医术最好的。所以才会一口气跑來这边。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半年。双方的纠纷似乎已经平息。付大人也沒用官府势力强压昌泰药铺的生意。但是。掌柜的总觉得心中不得劲儿。毕竟付大人的心上人死在了自己药铺大夫的手里。   那件事发生后不久。掌柜的把那个大夫辞退。生意做的沒了信心。每天很晚开门。一到天擦黑就上门板休息。得过且过的心态混日子。昌泰药铺的生意日渐衰败。   今晚的事情很是耐人寻味。县衙大人居然派人來昌泰药铺请大夫去医治病人。掌柜的想不通。闷闷不乐地自语:“难道县衙大人忽然想起旧恨。想要让昌泰药铺倒闭。”   林捕头不耐烦等。见里面的人拖延时间不开门。气得猛踹大门。   “掌柜的。咱们回应。”药铺伙计追问。   药铺掌柜摇摇头。叹气道:“罢了。如果天不由人。昌泰药铺自动关门就是了。只是可惜祖宗流传下來的多年基业毁于一旦。”   药铺掌柜正在感慨。刚要吩咐伙计去回话说从明天起昌泰药铺正式停业。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掌柜的。稍等。”   只见一名身穿侍卫服侍的少年从院墙下走了过來。施礼说道:“掌柜的别灰心。我可以扮装成药童。陪你去县衙医治三皇子。”   药铺掌柜吃一惊。倒退一步。差点跌坐到地上。颤音问道:“你是。”   “掌柜的不用慌。我是你要医治病人的侍卫。我家三皇子性命垂危。请掌柜的派大夫立刻去救治。”   “这位小哥。实不相瞒。老朽已经沒有大夫可以派出。因为发生了一点变故。现在。昌泰药铺也只能算是勉强维持。”   “那什么人替上门的病人开药方呢。”   “最近病人寥寥无几。老朽不才。偶尔为病人开个药方。”   “嗨。既然掌柜能开药方。那你就去呗。”   “不行啊。昌泰药铺和县衙大人有过节。老朽不敢登门献丑。”掌柜的顾虑重重。早已吓破胆子。哪里敢上门去讨打。   “掌柜的。这样吧。本侍卫愿意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我替你去。只要这次医治好病人你们的过节也就烟消云散了。请帮我找一件你们大夫常穿的衣衫。带我去梳洗更衣。”   “小哥你会医术。”   “略懂皮毛。因为我知道三皇子外伤最严重。请你给我一些外伤药。”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沁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昌泰药铺掌柜听了秦星怡的建议立马儿患得患失起來。觉得她虽是出自一番好意。但是全让她一人前往县衙终究不妥。思量再三。说道:“多谢小哥美意。老朽不敢造次。此时还需要从长计议。”   秦星怡明白药铺掌柜说得在理。毕竟自己初次与之见面。彼此信任度不够。掌柜的担心出纰漏是很正常的。耐心劝说道:“若能从长计议当然好。可惜时间來不及。你也听到门外林捕头乱叫砸门声。有些事需要当机立断。”   药铺掌柜上了年纪。考虑事情优柔寡断。听着外门的砸门声更是心里乱成一锅粥。想让自己儿子亲自去县衙医治病人。又不放心自家独苗的安危。问道:“小哥能保证老朽儿子阿沁的安全吗。万一县衙大人旧事重提。不会对阿沁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吧。”   “阿沁医术怎么样。”秦星怡本希望掌柜能亲自前往。因为轩辕明玉病重需要名医救治。   “小哥放心。实不相瞒。这一年來本药铺所有的病人药方都是阿沁开出的。阿沁虽然年轻。他的医术是承传老朽的家学。根基很扎实。”   “阿沁多大。他现在在哪里。快请他出來一见。”   “阿沁年近二十。外出采药刚回來。正在后院睡觉。老朽等一下让人把他叫來。”   秦星怡明白药铺老板顾虑亲生儿子的安全问題。必须要打消他这个疑虑。安慰道:“掌柜的你放心。本侍卫对于今天的事知道一些底细。县衙大人的确急于派人请大夫。不会产生别的心思。请掌柜的放心。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仁心。就算有风险也要责无旁贷。”   药铺掌柜凝神沉思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让阿沁带领秦星怡去县衙走一趟。吩咐药铺伙计去叫阿沁起床。并请门外敲门的林捕头先回去。药铺大夫随后会乘车前往。   药铺大门始终未开。林捕头有气无处发。哪里肯独自回去。不好复命。冒着夜风一个人站在门外等候。   药铺掌柜请秦星怡进入药房。调和一些药物面糊为她易容。将头发披散下來剪成齐眉刘海。经过略加修饰。果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秦星怡透过桌上的铜镜。看着镜子里面的小哥。就连自己也觉得镜子里面的人好陌生。不由得暗暗佩服药铺掌柜才是第一流的易容高手。问道:“掌柜的好本事。这一手天衣无缝。易容术可以瞒天过海。以后有空可以教教我吗。”   药铺掌柜囧笑一下。坦白道:“其实这一手是我儿子阿沁琢磨出來的。老朽只是略通皮毛。”   秦星怡听了。觉得阿沁善于钻研。他的易容术这么棒。医术也应该不差。这才真正放下心來。随手换上药铺伙计的衣服。敛容散发。垂头背着药箱站在房间中央。变成活脱脱一个小药童。对于药铺掌柜的恩德再三称谢。   药铺掌柜慌忙扶起秦星怡。解释自己也是出于为昌泰药铺的生存发展考虑。希望阿沁和秦侍卫能够解开这个过节儿。   二人正寒暄着。忽听一人在门外还沒走进屋來就笑问:“呦。爹。花几两银子买來这么一个俊俏的小药童。”   药铺掌柜作势要拍來着的头。笑着责备道:“别胡说。阿沁你快进來。有要紧事和你谈。”   阿沁年约二旬。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笑容可掬地迈步进门。问道:“爹。什么事这么着急。我采药回來刚睡着。大半夜的叫醒我。不会是要告诉我新弄來一个小药童。”   “阿沁。别开玩笑了。正经点。当真有急事。这位小哥不是咱们家的药童。”掌柜说着。将今夜发生的事详细介绍了一遍。   阿沁胆子很大。一向不攀附权势。以往对县衙大人无端找茬欺压昌泰药铺的事很愤慨。听到今晚这事儿。认为沒必要巴结县衙大人。最好不予理睬。   秦星怡听到此很是惊异。觉得阿沁是一个不一般的人。胆敢藐视官府。首先有了一份敬佩。但是见他不肯去县衙医治轩辕明玉。不免生他的气。说道:“阿沁。今晚的病人你必须去救。”   “什么。你是谁啊。”   “我叫秦星怡。刚才那句话你应该听清楚了。”   “怎么好像一个女子名字。好吧。就算听清楚了。可我不愿意去。你用八抬大轿來抬我好了。你一个小药童有这个本事吗。”阿沁咧嘴笑问。   “你简直胡搅蛮缠。什么八抬大轿。我沒有。我也不是小药童。告你说。今晚需要医治的病人是被县衙大人的一名手下打伤的。请你看在这名伤者无辜被打。已经命在旦夕。赶紧去救他。”秦星怡很气愤。觉得阿沁说话无厘头。一副嬉皮笑脸的腔调就像是在闹着玩。   阿沁“呲”地一声笑。觉得秦星怡发号施令的态度接受不了。质问道:“被县衙的人打伤。我就必须要出手相救。算來县衙打伤无辜的人无计其数。如果我都去救。早就累得驼背白发。我说。你到底是谁啊。竟敢命令我。”   阿沁的性格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从來沒有把县衙放在眼里。否则的话。也不会和县衙大人硬抗半年多。一直坚持做生意。沒有逃避溜之大吉。   “我是轩辕王朝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很抱歉。因为担心我家主子生命垂危。恨不得请你立刻飞过去救他。”   “原來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侍卫。可惜呀。我沒去过轩辕王朝。不认识你家主子。他的死活跟我沒关系。”阿沁轻松自如地说着。靠了桌子用手指弹了一下桌面。   秦星怡气急了。突地跳上桌子。扑到阿沁身后。用胳膊环住阿沁的脖颈。怒道:“你个死阿沁。见死不救的坏蛋。我要杀了你。”   阿沁吃惊不小。沒想到这个小药童胆敢对自己动手。慌忙用手去掰秦星怡的手臂。叫道:“好好好。咱们好好谈话。只要你说的有道理能说服我。我也不一定非要见死不救。”   秦星怡想起自己要救轩辕明玉的理由有点矛盾。不好意思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倾诉。纠结了一下子。但是逼不得已的时候。只得实话实说。轻咳一声。说道:“因为我是女子。”   “噗……原來你是一个女孩子。”阿沁大笑起來。不及多想。只是嘲笑这算什么理由。   秦星怡被阿沁笑毛了。胳膊紧了一紧。勒住阿沁的脖子不让他肆意地嘲笑自己。说道:“是的。我是一个女孩子。女扮男装跟随在三皇子身边。不能看着他死去。”   阿沁被勒得蹬了一下腿。心想:混蛋啊。你不想看着他死。却要把我勒死。赶快放手啊。   药铺掌柜见他们说不了几句话就闹僵。赶紧劝阻道:“小哥息怒。我儿子不懂事。等老朽慢慢劝。千万别杀他。”   秦星怡见阿沁挣扎。又听掌柜相劝。知道自己太急躁。只得松开手臂。放过阿沁。幽怨地对掌柜说道:“抱歉。我不想杀他。但是他太沒人性。救死扶伤不应该是一个大夫最起码有的品德吗。”   阿沁被秦星怡责骂沒医品。觉得很冤枉。倒退一步。用手揉了揉脖子。跺脚说道:“小药童。算你厉害。说吧。为什么县衙的人要把你家三皇子打伤。”   秦星怡委屈地干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打抱不平地说道:“他们打人的理由你绝对想不到。只是因为林捕头喝醉了酒。沒來由地乱抽人。三皇子挨了一夜的鞭子。到现在还不死已经是很万幸了。”   “看來你家三皇子也是一个可怜人。”阿沁简单归纳了一句。   秦星怡不置可否地垂下头。心里琢磨着如果轩辕明玉沒有杀死自己的父皇。那他就是天下最可怜的人。自己对他一系列的伤害是多麽可耻的行为。简直不能饶恕。   秦星怡闷坐桌上纠结不已。自己和轩辕明玉之间的恩怨已经变成一个无形的漩涡。让自己越发深陷迷茫。   阿沁望着秦星怡失态的样子。觉得很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显得苦恼。问道:“最后一个问題。你为什么要拼命救活他。”   阿沁以为秦星怡一定会回答出于衷心或者因为爱情一类的原因。沒想到却听到一个意外的答案:“因为报仇。”   “报仇。”阿沁不确信地追问一句。   “是的。本意是出于要报仇雪恨。有证据证明他可是我的仇人。也许到最后。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会死在我手里。”秦星怡握紧拳头。心里隐隐作痛。实在不愿意出现这样的结局。   阿沁哈哈大笑起來。竟然如此。这个小药童想法举止太出奇了。自己倒是想看最终结果。   “爹。马车备好了吗。”阿沁被秦星怡的恩怨情节所打动。决定成全她的心愿。说道:“小药童。你还在桌子上磨蹭什么。赶快下來。咱们走吧。目标。县衙。”   秦星怡不料阿沁居然答应。心中大喜。翻身跳下桌子。重新背好药箱。补充一句道:“目标。县衙大牢。”   阿沁顿时目瞪口呆。重复一句:“大牢。三皇子是犯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眸中泪光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你怕了吗。看你嬉皮笑脸的。那么吃惊干什么。”秦星怡对阿沁的反应很出乎意料。不满意询问。   阿沁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笑嘻嘻地解释道:“我怕啥。一个平民老百姓。身无分文。仰仗着一点医术混饭吃。你看出來哪一点像害怕的样子。”   秦星怡瞥了阿沁一眼。见他的确是一副敢做敢当的个性。似乎是什么也不畏惧的脾气。反而放心。特地激他一句:“嗯。那好啊。现在不害怕。别到了县衙。一进大牢。你就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沒來得及医治犯人。倒吓破了胆子。”   “哈。”阿沁大笑一声。不愿多解释。他那不怕死的脾气可不是吃素的。以往一个人去深山里采药。遇见豺狼虎豹吃人的野兽。他也是毫不惧怕。杀开一条血路突围出去。   阿沁掸了掸袖子。整理好微敞开的衣襟。命秦星怡把铜镜举高点。自己站在镜子前面浏览自己的影子。问道:“小药童。你看我这副样子像不像一个名医。”   秦星怡暗笑。名医都是靠医术高超赢得的名誉。那个会注意你穿着长相判断你是否是名医呢。她举着镜子。面对面凝视阿沁。觉得他的形象虽然比不上轩辕明玉那出类拔萃的翩翩风采。但气度也算是不俗套。秦星怡想说他自恋。终于抿了嘴儿沒说出口。   事实上。阿沁的心态很大度开朗。根本就属于自娱自乐。不管别人怎么看。况且自己的医术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别人奉承。   临出门前。阿沁请爹在药箱里多准备一些外伤药、绷带、以及昌泰药铺自行配制活血化瘀的药丸。命秦星怡小心背好。   秦星怡就沒见过这么大大咧咧性格的男子。心里终究不放心。还想追根究底问点什么。却被阿沁携了手大步带出房门。   药铺掌柜追出房门。嘱咐道:“阿沁。必要时保命要紧。实在不行的话。你就丢卒保车。答应让昌泰药铺倒闭。只要你能全身而退。”   阿沁一边笑着往外走。一边扯紧秦星怡的手腕。得意地回答道:“爹你放心。我有这个美丽的小药童。到时候就把他当场抵押。好歹也要保住咱们药铺的百年基业。”   “你说什么。”秦星怡一听好怒。想要站住脚评理。却被阿沁一把拉着脚不沾地。一溜烟儿來到马车旁。   秦星怡双手死死抓住马车厢的门框。抵死不上车。问道:“喂。阿沁混小子。你给本小姐说清楚。我是你什么人。你竟敢拿本小姐作抵押。”   “哈哈哈。”阿沁大笑起來。随口道:“我开玩笑的。你竟然当真了。也不想想你只是我的一个小药童。就算抵押能值几文钱。”   “什么小药童。本小姐只是临时做你的小药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主子。哼。看你这次的本事了。如果救不好三皇子。看本小姐饶不了你。”秦星怡气咻咻地顶了一句嘴。背着药箱上了马车。   阿沁毫不在意。撩起长衣襟随即上了马车。嬉皮笑脸地说道:“得。车厢里地方小。将就着挤一挤坐吧。”   “喂。你可别想占本小姐的便宜。”秦星怡说着。尽量把身子往车厢角落里缩。二人之间空出一点空间。不肯挨着阿沁坐。   药铺伙计临时当上车夫。看见阿沁少爷和小药童安然上了马车。扬鞭赶着马车驶出了药铺大门。临出门的时候。马车并不停留。只是喊了一句:“门口那位。你慢慢溜达着回去。我们药铺的大夫先走一步去县衙。救人要紧。”   林捕头傻吧呵呵地等了半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大夫盼出來了。沒想到大夫自顾自乘坐马车先走了。急忙撒丫子追。马车速度快哪里追的上。心里暗骂:小样儿的。不就是一个破大夫吗。有马车也不搭载我一程。林某以后和你沒完。   阿沁根本沒把门外的林捕头放在心上。在马车一路奔行中。问道:“小药童。咱们聊聊天。我有几个问題不明白。”   秦星怡坐在马车一角。抱着大药箱。不高兴地说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呗。反正咱们是萍水相逢。马上就分道扬镳。以后。你做你的大夫。而我。不会一直做侍卫。”   “你不做侍卫做什么呢。”阿沁笑眯眯地问。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的个性别具一格。做事风格很奇特。   秦星怡想到未來。觉得自己憧憬的美好愿望就是嫁给所爱的人。虽然一切都处于未知状态。但是总还有一丝希望的。喃喃回答:“我想嫁人。”   “噗嗤。”阿沁乐不可支地嘲笑这么点出息。问道:“小药童。你这么着急救三皇子。女扮男装跟在他身边。你一定特别想要嫁给他。”   “我可以吗。”秦星怡忍不住反问一句。心里很纠结。自己这样的期待到底能不能实现呢。未來究竟会怎样呢。自己追求的理想和爱情最终会不会变成画饼。   阿沁为人虽然大度。但对于女孩子的心事不甚了解。揣摩不出小药童的真实心意。故此笑而不答。   马车飞奔。很快來到县衙后门。门外站立着几名衙役迎上前打开车门。一听是林捕头请來的大夫。连忙请进。   阿沁带着秦星怡昂首阔步地走进县衙后堂。看到后堂桌旁端坐着县衙大人。上前拜见。说道:“小医周沁奉命前來。请县衙大人示下。”   县衙大人付伟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心里正责怪林捕头办事懈怠时间拖延太久。看见大夫带领一名小药童走进后堂。也不过多留意小药童的长相。问道:“大夫。看你年纪轻轻。本县衙大牢里有一名重罪犯人快不行了。你有把握救活么。”   阿沁觉得县衙大人一开口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一个快要不行的重罪犯人肯定被折磨得够呛。自己怎么能冒失说出有把握。   秦星怡背着药箱低了头。躲在阿沁高大的身影后面。清晰地听到县衙大人的话。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整个人好像要僵住。   啊。轩辕明玉快要不行了吗。那怎么可以。不。不。三皇子不要死。秦星怡察觉到眼泪不由自主地充盈眼眶。急忙用力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听到阿沁答道:   “回大人的话。小医虽然年轻。既然敢斗胆前來医治。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也觉得**不离十。只要人还沒死。不管他是犯人亦或是皇子。我们昌泰药铺不在乎病人身份。会全力医治。”阿沁借机点明自己的身份。看县衙大人对昌泰药铺还记恨不。   付大人本來心里很急。突然听到大夫自称來自昌泰药铺。心里一愣。半年前小梦丧命的往事刻骨铭心。种种伤感失落之情如潮水涌上心头。暗暗叹息林捕头糊涂。为什么偏要请昌泰药铺的大夫來。   后堂上忽然变得肃静起來。片刻之后。付大人竭力恢复常态。问道:“昌泰药铺目前生意怎样。听说以前那个误事大夫被赶回老家去了。现在何人挑大梁。”   阿沁明白那个大夫是无辜的。当时迫不得已辞退他也是因为小小药铺得罪不起县衙大人。但是时隔半年。往事如烟。多提关于那个大夫的是是非非也无济于事。阿沁巧妙地答道:“昌泰药铺犹如百年大树。不会因为一场风雨就连根拔起。小医是掌柜亲子。医术得自家传。目前勉力维持药铺不倒闭。”   “原來你是昌泰药铺顶梁柱。怪不得器宇不凡。过去的恩怨暂且搁置一边。只要你今晚表现好。本官保证从此既往不咎。”付大人做出承诺。   阿沁是个聪明人。付大人肯为今晚的事答应既往不咎。说明这个犯人很重要。不敢掉以轻心。问道:“大人。那个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付大人见问。对站在桌边的一个小牢子说道:“这个问題。你说说看。”   那个小牢子生怕答错话。支吾了一下。说道:“那个犯人自从今早被送进大牢就一直昏迷。今天黄昏出现两度窒息。请大夫赶紧去看看。”   小牢子的紧张神情和支吾语言。让阿沁感觉到那个犯人病情很严重。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不由得催促一句:“赶快。带我去。”   小牢子做不了主。转身请示付大人。见付大人点头答应。忙道:“大夫请。这边。”   阿沁不推辞。向付大人告退。带着秦星怡跟随小牢子一路急行。來到县衙大牢。   县衙大牢阴森森的。通道十分狭窄。死牢的位置在地下室。潮气很浓。相隔老远有一盏小油灯挂在墙上。   秦星怡一路低头猛走。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轩辕明玉。心慌意乱。腿部发软。几乎要迈不开步子。   阿沁耳听得秦星怡喘息变得沉重。心想也许小女孩子害怕监狱牢房。这些黑暗见不得人的地方对她们心里压力大。同情地问道:“小药童。你走不动了。阿沁背你。”   秦星怡心思紊乱。一手紧按着大药箱。一手揪住阿沁的衣袖。眸中闪现点点晶莹的泪光。哀求道:“阿沁。求你了。一定要救活三皇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爱你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昌泰药铺大夫周沁前往县衙大牢给一名重罪犯人治病。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背着大药箱的小书童。正是秦星怡改扮。   走在前面带路的小牢子掏出钥匙。打开牢门上的一把大铁锁。将手提着的一盏小灯笼挑放在牢房墙壁的铁钩上。退到门边。说道:“大夫请进。犯人就在里面。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在门外听候差遣。”   阿沁点头表示明白。率先步入阴暗的牢房。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墙角地面铺着一层稻草。稻草上面躺着一个少年。   阿沁在这几年治病过程中遇见不少类型的病患者。瞧见轩辕明玉的脸色苍白如雪。觉得情况不妙。连忙加快脚步紧走两步。上前撩起长袍蹲下身子。用三根修长手指搭在轩辕明玉的手腕上把脉。心中惊疑不定。   秦星怡背着大药箱随后走进牢房。绕到阿沁对面。一双灿烂如黑宝石的双眸紧盯着阿沁的面目表情。想问情况如何又怕打搅大夫诊治。心情焦急不安。   “诶呀。沒有体温。脉象也好像一潭死水。简直就是一个死人。这可难为本少了。死马当做活马医。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本少的名医声望恐怕要毁在这里了。”阿沁小声嘀咕着。   秦星怡听出阿沁沒有把握的话语。心中更加慌乱。肩膀一斜便让大药箱滑落到了地上。抢上前去。双膝跪在地上。颤抖的双手将轩辕明玉抱在怀里。用自己发烫的脸颊贴在他那冰凉的额头上。控制不住眼泪一滴滴地滚落在轩辕名玉的脸上。轻声唤道:“明玉。你别死。”   阿沁站起身來。走到门边。吩咐门外的小牢子立刻去端一盆热水來。见小牢子答应着飞奔而去。转身回到秦星怡身边。脱下外衣。递过去说道:“小药童。别傻了。你哭管用吗。把这件衣服给他披上。地牢里太冷。沒有被褥。病人躺在这里会受寒。”   秦星怡抽泣着。伸手接过阿沁的外衣。胡乱给轩辕明玉套上。再一次紧紧抱住他。仿佛担心自己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同时很感谢阿沁的送衣关怀。问道:“阿沁你不冷吗。”   “我是大夫。”阿沁简单回答一句。看得出秦星怡对这名犯人不是一般的关切。   秦星怡见阿沁所问非所答。只好不理他。抱着轩辕名玉细细打量。见他脸上血污遮掩了他的俊美容貌。很想替他把脸擦洗干净。听见阿沁在旁边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打洗脸水。”   秦星怡一惊。这个阿沁不简单。居然能猜透自己的心思。此刻也管不了许多。抱紧轩辕明玉的身子。希望自己的拥抱能给他带來一点温暖。问道:“名玉。很冷吗。”   轩辕明玉似乎颤抖了一下。嘴唇蠕动着似乎要说什么。但是长长浓密的睫毛依然覆盖着眼眸。   “小药童。别尽问些废话。听。犯人要说什么。”   秦星怡禁不住白了阿沁一眼。什么废话。自己可是一片真心在玉壶。她抱紧轩辕明玉。聆听他的呢喃。从细微柔弱的声音里判别他表达什么意思。   轩辕明玉陷入昏迷中。如梦似幻、虚虚实实、过去发生过的映像变成盘旋的记忆。重新在脑海里兜起波澜。   即使是在昏迷中。他也依稀记得秦星怡追问过自己关于玉佩的下落。他的潜意识里认定玉佩的事很重要。为什么最后在关键时刻玉佩会沾满血迹被握在秦星怡父皇手里。   轩辕明玉觉得自己变成一条小金鱼。在记忆的海洋里遨游起來。寻找那个玉佩的痕迹。终于。他來到了一个画面。。   那个画面定格在四年前。胡丞相生日庆贺宴之际。在胡丞相的书房里。微服前來的西秦国皇帝初遇自己。声称要在庆生宴结束之后把自己带回皇宫做男宠。质子馆馆主胡峰是胡丞相的儿子。心怀嫉妒。抢走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尽管是在梦境。轩辕明玉依稀记得那块玉佩是自己亲手刻上去字作为送给秦星怡的礼物。可恨胡峰那是耍无赖。说什么反正自己就要进宫享受荣华富贵。皇上会赏赐自己很多金银珠宝。还在乎这么一块玉佩。   轩辕明玉在回忆的海洋里沉浮。想起來那块玉佩被人拿走了。他嘴唇颤抖着断续说道:“胡馆主……别夺走……我的玉佩。”   秦星怡听出了轩辕明玉要说什么。这句话至关重要。牵连到自己父皇被谁杀死的真相。急忙小声问:“明玉。你记起來了。你曾送过我的玉佩被胡蜂抢走了。”   轩辕明玉沒有听到秦星怡的问话。依旧纠缠在梦境里。心里很着急。那块玉佩如果被胡峰抢走。小星星会不会生气呢。他竭尽全力叫道:“胡馆主……还我玉佩……那是小星星的。”   听到此。一刹那间秦星怡眼泪重新涌上來。轩辕明玉此刻生命垂危在梦里也沒忘记为自己索要玉佩。难道自己以前真的是错怪他了。如果物证不算数。那轩辕明玉成为凶手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那么杀父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大夫。热水來了。”小牢子很快地端着一盆热水跑进來。觉得自己能跟着大夫参与救人的事很荣幸。即便是一个还沒有经过审判的犯人。   阿沁被秦星怡忧伤的情绪所感染。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想要插科打趣缓解气氛又觉得场合不对。看见小牢子端來一盆热水。说道:“很好。你再去取一杯温水來。”   “小药童。他这是回光返照。你要是光抱着犯人哭个沒完。犯人就真的沒救了。”阿沁提醒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别老叫他犯人。他有名字。叫轩辕明玉。”秦星怡只得忍住悲伤。扬起脸來问。   阿沁不知道轩辕明玉身上发生的故事。对秦星怡为一个大牢死囚哭哭啼啼不以为然。说道:“一个在县衙大牢死掉的重罪犯人。埋葬的时候是沒有墓碑的。叫啥还不都一样。”   “你别咒他。名玉不会死的。你必须把他救活。”秦星怡摸了一把眼泪。命令道。   “行。我救他。请你最好不要哭哭啼啼在耳边喧闹。帮我给他喂药。”阿沁说着。打开大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丸药。托在手里。   秦星怡明白阿沁刀子嘴豆腐心。不再哭泣。扶好轩辕名玉的身子。让阿沁喂药。   阿沁弯下腰。一手托着药丸。另一手准备捏开轩辕明玉的下巴。不料轩辕明玉昏迷中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张开嘴巴。生气地抱怨道:“老弟。你配合一下麻。给你治病。免费给你吃药。昌泰药铺的药丸可是很贵重的。你别瞧不起人。毁了我的名医称号。别怪我跟你急。”   “小药童。他不配合。我要出绝招了。”阿沁举起手臂。准备打轩辕明玉一个耳光。   “你干嘛。住手。名玉已经快死了。你还要打他。于心何忍。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吗。”秦星怡当即阻拦。   “他不吃药。咱们怎么往下治疗。”阿沁觉得委屈。   “对不起。阿沁。我知道不能怪你。只怪明玉伤势严重。医治困难。把药给我。让我试试吧。”秦星怡知道自己是因为关心则乱。未免过于急躁。连忙缓和态度。   阿沁叹道:“沒用的。犯人沒有求生欲望。不肯吃药。想要起死回生也难。”   秦星怡不相信轩辕明玉会一心求死。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被大家误会和伤害过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自己现在应该对他承认错误。挽回他坚持到底的勇气。   秦星怡很是懊悔。埋头在轩辕明玉身子上抽泣起來。吻了吻他苍白的脸颊。呼唤道:“明玉。明玉。你知道吗。四年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四年过去了。现在的我。依然喜欢你。”   阿沁听到这里。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对一个半死的人表白。觉得又新颖又羡慕。看见小牢子拿着水杯跑进來。怕他打扰。急忙伸手接过水杯。打发小牢子先出去。   秦星怡的眼泪滚落到轩辕明玉的脸上。打湿了他憔悴衰败的面容。喃喃倾诉道:“名玉。是我错了。我把你害得这么惨。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活下去。让我好好补偿你。”   阿沁沒经历过这类事。不相信一个频临死亡的人会在爱人的召唤下将一只脚拔出黄泉。会有这样的奇迹吗。他心地善良。真心盼望会有奇迹发生。   轩辕明玉是有灵感的人。悟性极高。在昏迷中依然听到冥冥之音。仿佛一个女孩子正对自己哭诉。明明置身于虚无之中。却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心痛起來。   他努力把涣散的精神集中起來。想要听清楚那个女孩子在说什么。终于。那语声犹如天籁美妙之音缓缓流淌进入肺腑。滋润着心田。涛涛不绝地款款诉说。。   “明玉。我爱你。”   “你知道吗。四年前我不是开玩笑。那时我说嫁给你。是出于真心的。可惜你一直不接受。”   “明玉。为了爱你。我什么都敢做。四年前。我为了去质子馆救你。差点和西风楼决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师兄来了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听到轩辕明玉的梦呓。判断自己的杀父仇人另有其人。懊悔自己对他误会太深。为挽救他的性命。不顾场合地吐露心声。   阿沁站在旁边傻呆呆地看着。一手拿着药丸。一手端着一杯温水。过了好半天才劝道:“也许他听到了。只是太虚弱不能回应你。不如先给他喝点水。”   秦星怡听劝地接过水杯。望着尚未复苏的轩辕明玉。附耳低声说道:“明玉。我是小星星。你以前不是喜欢这样叫我吗。瞧呀。小星星想喂你吃药。这里有一颗药丸。是阿沁大夫拿來的。你吃了就会好。來吧。放松牙关。把药吃下去。”   阿沁虽然年近二十。平时忙于钻研医术。对男女之情从來沒有触及过。今日见秦星怡对一名重罪犯人深情款款。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羡慕。真希望此刻躺在她怀中的病人是自己。自己会很听话地一口把药丸吞了。不让这个女孩如此费心。   “明玉。乖乖地。张嘴吃药。你这样子不理不睬。小星星要急坏了。”秦星怡不甘心。尽管轩辕明玉沒有任何反应。仍然坚持劝道。   等了这许久。阿沁认为犯人如果能听到也应该有动静。像这样子无声无息地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自己出绝招。他握紧拳头。对准轩辕明玉的小腹。奋力一击。   阿沁不知此刻轩辕明玉的小腹内已经有了一股浅浅的暖流在涌动。忽然被一拳打來。真气顿时涣散。一口血逆行到嗓子眼。顺着嘴角渗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秦星怡本想责怪阿沁粗鲁。却见轩辕明玉出声。不禁大喜。知道轩辕明玉有救了。自己的呼唤起到了神奇作用。慌忙将手里的水杯移到他的唇边。拨开他的双唇。让水流一滴滴地淌入他唇缝内。   阿沁看见秦星怡脸上露出笑容。觉得她蛮可爱。只因心上人有了这么一点反应就欢喜。自己也很期待看到。如果轩辕明玉苏醒。她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救人是好事。阿沁欣喜地想着。寻机将那颗药丸纳入了轩辕明玉的口中。就着秦星怡倾倒下來的杯中水。让他把药丸咽了下去。   帮忙喂完了药。秦星怡松了一口气。问阿沁道:“下一步怎么医治。”   阿沁见秦星怡终于把目光投向自己。眸子里不单单关注她的心上人。觉得自己很有体面。玉树临风般地一笑。说道:“接下來应该给病人擦洗伤口。抹药包扎。当然。最好能在此之前。帮他注入一些真气。疏通血脉。达到事倍功半。”   “那你倒是赶快呀。”秦星怡忽闪着大眼睛。对阿沁的医治方法很有信心。   “可惜我内力修为尚浅。需要帮忙。若是我爹在就好了。”阿沁抱歉道。   “你真是的。关键时刻不给力啊。你爹年纪大了。还不如让本小姐來试试。怎么帮忙。”秦星怡想。如果自己和大师兄曾灏一起给轩辕明玉运功疗伤。自己只要负责护住轩辕明玉心脉就足够了。不知阿沁需要自己怎么做。   “你能帮忙。那最好了。我负责护住病人的心脉。你负责灌入真气运行小周天。”   “怎么是我。咱们两个不是同门师兄弟。导气归穴的时候会不会出岔子。”秦星怡连连惊问。奇怪阿沁居然把运功疗伤中的重要环节交给自己來做。心里很希望大师兄此刻能在场。   “因为我功力不够。看來你也指望不上。你有同门师兄弟吗。”阿沁深感歉意。后悔自己以前喜欢玩。把很多精力用在医道偏门上。沒有注重正经的内力提高。   “是的。我有师兄和师弟。但是他们都不在这里啊。”秦星怡懊丧道。   阿沁好奇。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详细打听秦星怡师兄弟的故事。但现在沒空扯闲篇儿。说道:“这样吧。咱们还是稳妥些。你帮忙清洗伤口。我负责涂药包扎。”   秦星怡立刻答应。掏出随身携带的绢帕。在热水盆里侵泡一下。拎出來拧得半干。将轩辕明玉身穿的囚衣解开。擦干净伤口附近的血迹。   阿沁不愧是名医。上药包扎起來显得手脚极其麻利。很快安置停当。正要松一口气。忽见门开处。走进來县衙大人。询问医治如何。   阿沁连忙起身回报:“大人。犯人碰上了我的小药童。大概是他们前世有缘。万幸捡回一命。”   付大人眼神中露出无所不知的笑意。扫了一眼轩辕明玉。商量道:“大夫。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本官这就要带人走。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能坚持到交换完人质吗。”   阿沁不了解交换人质的事。问道:“交换过程需要多久。病人情况不妙。我沒把握。”   “具体时间未定。原本约定第二次交换时间是黄昏。看來错过去了。只能重新商量第三次交换时间。本官已经派人出城和对方交涉。如果你沒把握。不如留在县衙。随时急救。”   随后。付大人建议大夫一同前往交换地点。确保交换苏蒙王子的时候不会节外生枝。答应将以往的过节一笔勾销。   阿沁当然愿意解除旧怨。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民不与官斗。今天这个机会确实是苍天恩赐。   付大人邀请阿沁前往县衙后堂吃夜宵。想要趁此机会好生安抚一下。   阿沁笑着答应。恭请付大人先行。自己拉了秦星怡的手往外走。   秦星怡哪里肯离开牢房呢。好不容易见到轩辕明玉。一刻也不愿离开他啊。但是很无奈。阿沁是主子。自己眼下扮作他的随身小药童。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当下不敢反抗。乖乖地被阿沁拉出了牢房。   几个人回到后堂。付大人吩咐厨房立刻准备夜宵。   秦星怡背着大药箱站在阿沁椅子后面。听着阿沁和县衙大人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满意。惦记着轩辕明玉躺在冰冷的牢房地上会不会病情加重。   付大人想起以前自己和昌泰药铺的恩怨。对心上人小梦中毒撒手尘寰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周沁是药铺的顶梁柱。想必解毒之术也更因此上一层楼。询问道:“周大夫。不知你在医术上侧重于哪一类。对解毒之术可有研究。”   “大人。实不相瞒。近半年來。我沉迷于解毒术。出城四处寻找草药。跟我爹日夜研究解毒心得。小有所成。我只能说。如果小梦姑娘中毒身亡的事发生在今天。那她就有的救。不会香消玉损了。”   阿沁言辞触动到付伟的心结。他长叹一口去。戴上皮手套。从行囊里摸出一根牛毛针。在烛灯下细细看了看。说道:“这针上的毒。你可有办法解。当初小梦中的就是这个毒。那时候本官还沒有炼制出解药。”   阿沁探头看了看这根牛毛针。仔细闻了闻气味。说道:“大人。城外西山有一个山洼处秋天的时候盛开一小片深紫色的小花。味道和这针有点相似。”   付大人点头答道:“的确如此。这枚毒针就是从那种毒花中提取的毒素。周大夫果然是名医。对毒药的出处了如指掌。”   “大人过奖。小医也就是腿勤快点。梳理了几遍普旺边城内外地形。”阿沁谦逊地答道。   “哦。这么说。本官有要事请教一下。北城门外有一片小树林。林子周围密布山丘。如果本官想要包围藏匿在小树林里面的数十名不法之徒。周大夫可有什么高见。”   “大人言重了。不过倒是问对人。小医略懂兵法。熟悉地形。城北小树林东侧有一条小河。小河的地势比较高。大人可以预先把河水节流。然后水淹小树林。四周是低矮的山丘。谅那些匪人无路可逃。统统变成虾蟹。一网打尽。”   阿沁说得得意。不料自己做的椅子腿儿被秦星怡踢了一脚。变成了三只椅子腿。摔了一个侧滚翻。坐在地上惊讶问:“你干嘛。我可是你主子。”   秦星怡气炸了肺。听见阿沁得意洋洋地给县衙大人出谋划策要捉拿自己师弟白银帆他们。敌我不分啊这是。她愤怒之下。一脚踹断一条椅子腿。说道:“主子。我要回药铺。”   付伟刚才一直沒留意这个小药童。此刻见他居然能一脚踹断椅子腿。可见功力非凡。不能小瞧。于是。站起身來。朝着秦星怡单手抓下來。   阿沁坐在地上。见状危险。大叫一声:“小心。”   付伟听见阿沁喊小心。以为是在提醒自己。连忙用余光扫视四周。看见一把柳叶飞刀朝着自己的面门疾奔而來。慌忙一低头。闪过飞刀。就听“嘟”的一声。飞刀颤巍巍地插到了房柱子上。   那把飞刀下面扎着一张纸条。付伟顿时明白來人玩的是“飞刀寄笺”那一套。未必针对自己。   付伟惊魂未定。感激地望了阿沁一眼。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來。忘了要考量小药童。对有人胆敢到县衙后堂來威胁自己这一行为怒不可遏。气冲冲地吩咐衙役们加紧巡逻。不让可疑分子逃走。   秦星怡听到一声熟悉尖锐的口哨声。惊喜地想:大师兄來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连环计不是闹着玩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在县衙后院接到神秘人飞刀寄笺的同时。秦星怡听到了大师兄曾灏发出的口哨声。熟悉的口哨声让秦星怡感到又意外又惊喜。   付大人故作镇定。伸手从房柱子上拔下飞刀。取下刀锋上插着的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到:立刻在北城门外交换人质。过时不候。   付大人见对方语气变得非常强横。心中大为不悦。重重地哼了一声。揣摩着说道:“莫非这些家伙找來了帮手。过时不候是怎地。难道还要撕票不成。”   阿沁见事态紧急。站起身说道:“大人。小医愿陪各位走一趟。只不过我的小药童沒经过大阵仗。请大人先派人送小药童回家。”   付大人急于去交换人质。倦于追究小药童的事。当即答应派人送其回药铺。   秦星怡很感谢阿沁的体贴关照。将大药箱放在他身旁。告辞离去。來到县衙后门。秦星怡对那个送自己出來的衙役说自己可以回去。不需要相送。请那个衙役回去了。   秦星怡出了县衙后门。顿觉浑身轻松。脚步也变得轻快起來。走到一个高墙转角处。躲进黑影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声。   过不多久。似乎在不远处。传來了一声口哨的回音。秦星怡闻听大喜。知道大师兄还沒有出城就在附近。急忙寻着口哨发音地奔了过去。   转过两条小巷。看见一家客栈大门还亮着灯。秦星怡跑到门口张望。忽听大门里面有人轻声问道:“小师妹。”   秦星怡听见大师兄的话音。顿时觉得鼻子一酸。一口气奔入门内。扑到大师兄身边。声音有点哽咽地应声答道:“是我。大师兄你可來了。”   “师妹随我來。”曾灏拉了秦心怡的手。拐进一间客房。关闭房门。轻声说道:“怎么样。想大师兄沒有。”   秦星怡点点头。还真是有点想念大师兄。抱屈地说道:“想了。需要大师兄援手。最近我办事很不顺。大师兄可不要笑话我。”   曾灏此番前來是奉了西风楼主的命令。   西风楼主是秦星怡的义父。早些时与秦星怡合谋制定下一个连环计。并派秦星怡和白银帆两个人率领一百多西风楼手下出国完成任务。   根据时间推算。秦星怡和白银帆应该在前两天返回西秦国。见他们迟迟不归。西风楼主唯恐出现什么意外。派曾灏日夜兼程前來接应。   “小师妹辛苦了。大师兄怎么会笑话你呢。你打扮成这幅摸样。鼻子弄得这么脏。大师兄一下子沒认出你來。”曾灏插科打趣。伸手撩了一下秦星怡额前的刘海。   秦星怡羞红了脸。娇嗔道:“别闹。我心里正乱成一团呢。大师兄。你这次带來了多少人。”   曾灏连忙缩手。意识到自己对秦星怡表现得过于亲昵。也许是自己这些天担心过度。今日出乎意外见到小师妹喜出望外。忘记了小师妹害羞。微笑道:“师妹。你觉得我会带很多人來吗。”   秦星怡想到大师兄一向自持身份。平时喜欢独往独來。完全不把世上人放在眼里。惊问道:“不会是大师兄一个人來的吧。”   曾灏笑着点点头。觉得还是小师妹了解自己。自己不耐烦人多累赘。一个人闯荡江湖习惯了。   秦星怡以前看见大师兄自负的样子很赞赏。今天却不开心。埋怨道:“大师兄你太轻敌了。这里是檀疆国。很多事小狐狸起來很麻烦的。”   “都有什么事呢。既然大师兄來了。帮你解决一切麻烦。”曾灏依然是一副万事不在话下的神态。却让秦星怡觉得有了主心骨。询问大师兄为什么会去县衙飞刀寄笺。   “师妹怎么知道的。消息够灵通。”曾灏故做一副惊讶神情。   “还说呢。大师兄。当时我就在县衙后堂上。看见你玩的一手飞刀寄笺來着。后來听出你的口哨声。知道你每次做完事都会得意吹哨的习惯。”秦星怡说着。把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扼要介绍一遍。   曾灏听完。觉得小师妹虽然吃了不少苦。可是毕竟在磨练中长大成熟很多。赞道:“师妹不愧是西风楼大小姐。勇气可嘉。智慧过人。无往而不胜。”   “大师兄。你学会奉承人了。现在怎么办。县衙付大人他们就要出发交换人质去。”秦星怡书归正传地问。   曾灏沉着答道:“师妹你放心。今天下午我在北城门外的小树林附近碰见师弟白银帆。白师弟说明了交换人质的事。所以我才会独自进城。促使这件事尽快完成。现在。咱们在这里等消息就成。”   秦星怡知道大师兄艺高人胆大。一个人哪里都敢闯。飞刀寄笺之事对于他來说算不了什么。一旦觉得心里踏实下來。秦星怡互感肩膀伤口疼痛难忍。问道:“大师兄。你带疗伤止痛药沒。”   “当然随身带了。这些东西必不可少。师妹怎么问这些。你受伤了。”   “大师兄。不好意思。我前晚受伤了。那个县衙付大人的暗器牛毛针很厉害。”   曾灏闻听有点紧张。急忙掏出药丸让秦星怡服下。说道:“师妹你先吃药。然后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等会儿交换人质的事你不用参加。至于那个狗官用暗器伤你。我不会饶恕他。”   秦星怡吃过药丸。感觉舒畅多了。斜着身子倚在床头上。困倦地说道:“不行。大师兄。我要去交换现场。那个县衙付大人心狠手辣。肯定会使用暗器伤害你们。”   曾灏拍拍秦星怡的头。随手扯过一条被子替小师妹盖上。安慰道:“师妹你放心。一个偏荒的边城小官区区暗器奈何得了我么。你盖好被子睡一觉。等药性生效以后。你的伤口就不疼了。”   “大师兄。你可不要大意啊。付大人他们这次要出动三百多官兵队伍。”秦星怡说着。感觉眼皮打架。困倦得张不开眼睛。觉得大师兄武功超凡。那个付大人未必是大师兄的对手。   “三百多只蚂蚁罢了。”曾灏哪里会把这些人看在眼里。轻蔑地将之视同蝼蚁。   秦星怡总担心大师兄过于托大。还想要嘱咐几句。特别是要提防付大人对轩辕明玉猝下杀手。防不胜防。心里担心不已。断续说道:“大师兄。明玉的事。就交给你了。”   曾灏对师妹的感情极深。这几年來一直在师妹身旁照料。以为她对轩辕明玉会恨之入骨早已忘情。沒想到此刻听到小师妹依然亲切地称呼明玉。知道自己对小师妹的渴慕奢望都是白搭。暗中叹一口气。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师妹失望的。”   秦星怡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沒睡过。再加上奔波受伤。早已经精疲力竭。此刻在大师兄身边觉得有了依靠。心里暖暖的。很想美美地睡一觉。可是仍然心中有所牵挂。闭上眼睛却不能安然入睡。听见大师兄垫着脚尖往门口走。叫了一声:“大师兄。”   曾灏很爱小师妹。自己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即使是马上要去救自己的情敌。也无怨无悔。只是他怅然若失。极度的失望下。脸色不太正常。停下脚步。回头应了一声:“师妹还有什么事。”   秦星怡以往习惯了有心事唯独可以和大师兄述说。现在沒留意大师兄的脸色。喃喃说道:“大师兄。你知道吗。我做错了一件事。明玉。我冤枉他了。他不是杀我父皇的凶手。后悔死了。怎么才能弥补他啊……”   曾灏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如果轩辕明玉是小师妹的杀父仇人。那自己就还有一线希望一辈子陪伴小师妹。   关于三皇子轩辕明玉。曾灏四年前就接触过。那时候在西秦国。小师妹为了去救三皇子。宁肯脱离西风楼。连夜跑去质子馆。自己也跟踪前往。阻止了是小师妹的冒失行为。   而现在。经过短短的几天。小师妹凭空认定轩辕明玉不是杀父凶手。不知道有什么根据。曾灏叫了一声:“小师妹。先别睡。和我说说。关于三皇子的事。”   听到大师兄要和自己谈心上人的事。秦星怡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强忍着困意。眯缝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呢哝着:“大师兄。明玉真的很可怜。他一直沒有机会摆脱逆境。被我亲手一步步推进死亡陷阱边缘。看着他变成这样子。我好心疼。”   曾灏想说几句严肃的词句。却听不得小师妹充满忧伤的话。反而劝道:“师妹别难过。只要他人沒死。以后有的是机会补救过失。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师妹是怎么判定他不是杀父凶手。我记得就连当今皇上也认定轩辕明玉是杀人凶手无疑。”   “是啊。我皇弟为什么一口认定呢。”秦星怡想起西秦国当今皇帝也曾在自己面前咬定轩辕明玉是凶手。为什么会这样呢。秦星怡决定自己一定要带轩辕明玉回西秦国。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师妹。我只是提醒你。就连咱们皇帝也认定是凶手的人。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初设定连环计不是闹着玩的。”   第一百三十章 交换场惊艳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以往很听大师兄的话。现在听到大师兄的提醒。不禁产生迷惑。困倦中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只盼望能早点把轩辕名玉救出苦海。带他回国。去向皇弟证实那桩凶杀案与他无关。   “大师兄。连环计推进到今天这一步。肯定会往下进行的。”秦星怡肯定地回答。心里想的是。连环计虽然往下进行。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再伤害轩辕明玉。要把国家大事和个人恩怨区分开。   曾灏默默注视小师妹。未來的事自己也沒有把握。且看事态发展。说道:“师妹。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你应该心中有数。你现在不仅仅是西风楼大小姐。你还是西秦国长公主。未來你会成为轩辕王朝女皇。所以。不要过度怜悯仇人。最后被仇人杀一个回马枪。前功尽弃。那就太不划算了。”   秦星怡困顿至极的状态下。谈论国家大事有点头痛。忽闪了一下漂亮的眼睫。推脱道:“未來的事。等到以后再说吧。我只希望大师兄今晚干的漂亮点。顺利完成交换人质的任务。”   “嗯。你睡吧。等你睡醒了就会听到我们胜利的捷报。”曾浩说着。迈步走出门去。   秦星怡不放心。哪里会睡得着觉。她摇摇头。咬破了舌尖。努力赶跑困意使自己清醒过來。穿好鞋子。洗净脸上的化妆。从柜子里面翻出一套蓝色长衫穿在身上。将乌黑长发高高扎束起。推门走出客房。看见天空满是星斗。庆幸今夜不会下雨了。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路上无人。四下里一片寂静。秦星怡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不见大师兄的踪迹。也看不见县衙大人的车队。   一直來到北城门下。秦星怡看见北城门依旧关闭着。便想跳墙而出。伸展了一下手臂。感觉大师兄的伤药很管用。肩膀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心里有了底气。走到一处拐角。伸手攀住城墙。施展壁虎游墙功爬上了城墙。悄无声息地跃下去。打算直奔小树林。   小树林那边灯笼火把通明。火苗照耀着每一个人面容。大家似乎都很紧张。   秦星怡摸进跟前。认真查看。发现县衙付大人身边的官兵果然只有一百多人。知道付大人一定是按计划执行。安排大部分兵力隐藏在小树林的西侧小河边。妄图水淹西风楼的人马。   县衙付大人下了马车。向前走了几步。命一名衙役喊话道:“对面的人听着。县衙大人亲自前來交换人质。让你们领头的人出來说话。”   对面小树林前一字摆开五、六十名骑士。在骑士们的前面站立着一个彪形大汉。国字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正是西风楼大师兄曾灏。扬声答道:“曾某。在此领教。”   付大人眼尖。见此人有点陌生。驻足问道:“你是谁。本官好像沒见过。”   曾灏很给面子。客气地抱拳说道:“付大人好眼力。曾某今天下午刚來贵宝地。为了帮朋友一个忙。今晚交换人质的事。曾某愿一力承担。请付大人行个方便。”   付大人颇有见识。看对面的曾某器宇不凡。肯定不是凡夫俗子。不知是什么來头。以免冒失。还是问清楚一些比较好。插话询问道:“你的朋友是谁。”   曾灏沒想到县衙大人居然问起这种琐事。只得如实答道:“也许你认识。是一位姓秦的朋友。”   “你是说秦侍卫。三皇子手下的人。本官只认识她一个。原來你是为了红颜知己來冒险跟官府作对。本官可以理解。”   付大人的言语极具挑动性。使得曾灏惭愧了一下。红颜知己谈不上。只是要好的同门师兄妹而已。   秦星怡悄悄接近谈话的双方。很想看清楚轩辕明玉。但是一大堆骑兵将囚车围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清楚。无奈中叹口气。恰好听到付大人询问红颜知己。讨厌他乱问。暗叫一声:多事啊。不要乱点鸳鸯谱好不好。   曾灏从容一笑。居然并不否认。慷慨答道:“付大人果然英明。曾某愿意为红颜知己两肋插刀。所以今晚的事。最好能和和气气解决。”   付大人嘴角一勾。想起自己当年何尝不是愿意为小梦姑娘两肋插刀。如今佳人已逝。自己年近中年孑然一身。徒留哀叹。他想到这里。鼻子有些发酸。知道自己思路跑偏。连忙定神收回思绪。说道:“本官希望秦侍卫出來一下。不是瞧不起曾壮士。而是因为本官和秦侍卫曾经有一面之缘。到底是请正主出面解决比较好。”   “正主出不來。秦侍卫受伤了。需要卧床养伤。”曾灏一口回绝。不留余地。   付大人并不退让。摇头说道:“那就不好办了。今天早上双方也曾交换过一次。可惜都是鱼目混珠。这一次若想交换成功。必得有一个彼此双方信赖的人出场住持公道。”   曾灏听到此。认为县衙大人故意刁难。必须要以武力解决。   他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师弟白银帆正全神贯注地看押着苏蒙王子和佘副将。认为不必和师弟多商量。用强硬态度说道:“付大人。不如咱们两个单挑。你的暗器我知道。是一种霸道带毒的牛毛针。曾某的暗器想必你还不知道。如今也不隐瞒。预先叫你知道一下。”   曾灏展开衣襟。露出里面一排排悬挂着的柳叶飞刀。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的暗器沒毒。”   付大人定睛观看。认出是刚才飞刀寄笺的暗器。惊问道:“刚才是你去县衙飞刀寄笺。”   曾灏做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咧嘴笑道:“不错。刚才曾某去县衙闲逛了一趟。目的是催促大人尽快交换。并无伤人之意。”   “是么。但愿今晚不伤人。”付大人戴上皮手套。从行囊里掏出一把牛毛针夹在手指缝中。随时准备反击。   两大高手面对面就要进行一场殊死对决。谁胜谁败很快会有分晓。   秦星怡吃惊地看着当场。自己吃过牛毛针的亏。不想眼看着大师兄也伤在牛毛针下。眸光流动之余。发现聚集在囚车旁的骑兵们闪开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那辆囚车。   囚车里面被关着两个人。一个是轩辕明玉。另一个是阿沁。   原來付大人想的是万一对方不肯二比一交换。自己这边临时找了一个替死鬼。反正周沁大夫自愿跟随前來搀和这趟浑水。   囚车上。阿沁蹲在木笼一角不做声。轩辕明玉则被绑在木笼里面的柱子上。垂了头毫无声息。   付大人一手指向曾灏。另一只手对准囚车木笼。谁都看出來。付大人打算同时袭击两个人。。曾灏和轩辕明玉。   曾灏可以躲闪、可以发射柳叶飞刀暗器自卫。   但是。轩辕明玉沒有办法保护自己。他伤病交加。被绑在囚车上的木笼里。绝对是一个很容易射中的人肉靶子。   “不。都住手。”一个女子大声呼叫。   好一个秦星怡。犹如天外飞仙。身形腾空跃起。蓝色的衣袖飘飘起舞。一直扑到了囚车旁。张开双臂。用自己娇柔的身子挡在了轩辕明玉身前。   曾灏吃了一惊。小师妹受伤困倦需要休息。为什么要强挺着身躯來到这种危险地方。   付大人笑了。看见秦星怡出现。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也许不必动武就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   阿沁蹲在木笼一角。惊讶地叫了一声:“小药童。你怎么來了。你是要舍命救三皇子吗。”   交换场惊艳。一大群男人正要厮杀之际。一个女孩子突然出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视线。成功缓解了紧张气氛。   秦星怡美丽的容颜在灯笼火把照耀下分外娇艳。伸开双臂犹如在电闪雷鸣下展开翅膀的雄鹰。勇敢地守护自己所爱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星怡的眼神无比坚定。豪迈地说道:“我不要他死。如果今晚注定要死一个人的话。就让我死吧。”   “小药童……”阿沁距离秦星怡最近。看得清楚秦星怡真挚的表情。觉得她舍己救人的情操足以感天动地。如果有一个女孩子肯为自己这么做。自己就算此刻死了也含笑九泉。   “师妹不可以。”曾灏失声叫道。他暗恋小师妹好几年了。从來也沒想到过有一天小师妹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让自己情何以堪。   “秦侍卫你又何苦。”付大人幽幽反问了一句。男人们为了利益和荣辱以命拼斗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个女人。为了爱情死在男人们的拼斗场上是多麽可悲。   付大人虽然年近中旬。确是一个多情种子。失去小梦姑娘的痛苦让他很同情天下的多情女子。他每逢夜不能寐的时候。总是幻想。如果苍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绝对不会让心上人替自己试毒而死。   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儿为了挽救自己所爱的人而死。算不算死得其所呢。   “师姐。你别傻了。他不爱你。你又何必为他死。”说这话的人是白银帆。   看见秦星怡处于危急关头。白银帆再也忍不住。抛开苏蒙王子和佘副将。一口气跑到秦星怡身边。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风楼群英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在今晚交换人质过程中。白银帆原本是负责看守苏蒙王子和佘副将。因此一直隐蔽在小树林中沒有露面。把出场交涉的琐事交给大师兄去办。沒想到秦星怡忽然冲出來拼命救人。急切之下。跑到师姐身边相劝:“师姐。你醒醒吧。剃头挑子一头热沒用的。”   当着众多人的面。白银帆的话让秦星怡很难堪。不由得羞红了脸。小声自语道:“是呀。从來都是我一厢情愿。可是我不后悔啊。师弟你要帮我救他。”   白银帆心里很不开心。认为师姐这么不顾性命去救一个无情人很不值得。赌气说道:“师姐。如果他能表示出一点点喜欢你的意思。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帮你救他。”   “可是他……”秦星怡纠结着。转过身去看向轩辕明玉。见他被绑在笼子里垂头不动。让他怎么表达呢。   大夫阿沁蹲在笼子一角。仰头看见秦星怡凄苦的神色。体会着她爱一个人却不能得到回应的痛苦。终于明白人世间最痛心的事就是两个有情人虽然面对面却不能交流。抱歉道:“小药童。对不起。怪我医术不高。三皇子一直处于昏迷中。他不能回答你。”   “名玉……”秦星怡心软起來。悠悠叫了一声。很害怕轩辕明玉再也醒不过來。但她知道不能责怪阿沁。说道:“阿沁。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我还是先把你救出去吧。”   阿沁听了很是感动。他知道秦星怡明明此刻心系三皇子的生死。却也沒有不理会自己的安危。提出要先救自己。心里暗暗下决心:如果小药童今晚把自己救出去。那么自己这条命从此就属于小药童了。以后自己会跟在她身边。做她的贴身大夫。   秦星怡扬声说道:“付大人。请你过來。咱们谈谈吧。”   付大人当即答应。双手指缝依然夹着牛毛针。露出警惕又不失风度的神态。踱步走到囚车近旁。说道:“秦侍卫。本官很钦佩你对主子的衷心重情。既然你的同门师兄弟都在此。不妨给本官介绍认识一下。”   秦星怡微笑道:“付大人。不必了。今晚的事了结之后。我想咱们以后不会再见面。如同浮萍流水。还是互不相识好了。”   “那样也好。相逢何必曾相识。本官不愿意对女人动手。并且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你的师兄弟们网开一面。不追究他们的无礼行为。”   付大人看得出秦星怡是一个多情女子。不忍心拆散一对有情人。况且今晚只求顺利交换回苏蒙王子。其他的恩怨是非不妨留待以后解决。因此做出很大的让步。   “好。多谢付大人宽容。咱们先进行第一轮交换。我们这边同意用佘副将來交换阿沁。付大人同意吗。”秦星怡用商量的口气询问。   “当然可以。”付大人立刻答应。心知自己这边把阿沁当做一名人质。如果对方不接受也沒办法。现在试探着用无所谓之人交换回佘副将。也算双方表现出一点诚意。   秦星怡见付大人答应。急忙朗声对曾浩说道:“大师兄。开始第一轮交换。请你派人把佘副将送过來。”   曾灏伫立在原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作为交换场中的台柱子稳住局势。同时命令一名大个子手下进入小树林。把一个大麻袋给小师妹扛过去。   “付大人。请你派人打开木笼。把阿沁放出來。”秦星怡说着。示意大个子手下将大麻袋放在地上。   付大人倒也听话。命一名衙役用钥匙打开木笼上的铁锁。把阿沁拉了出來。   阿沁走上前一步。对秦星怡施礼谢道:“小药童。多谢你出手相救。沒想到你会第一个救我。”   秦星怡含笑说道:“阿沁。其实是我应该谢你。你们药铺和付大人有过节。可是你为了医治三皇子。答应我的请求去县衙大牢。用珍贵的丹药挽救了三皇子的生命。现在你安全了。赶快回家吧。这里的事和你沒关系了。”   阿沁听话地准备离去。回头问了两句:“小药童。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去哪里可以找到你。”   秦星怡笑容灿烂地答道:“今晚我给你带來了这么多麻烦。你不恨我就好。以后咱们沒机会再相见了。”   “可是我……”   “沒有可是。阿沁。我的生活不平静。不适合你介入。你最好把我忘记。以后安心经营昌泰药铺。做一个名医。”秦星怡实话相劝。   “那好。看以后的造化。”阿沁不服气。凭什么小药童一个姑娘家就可以过精彩的生活。而自己却要埋沒在平凡的日常生活里度日。   “阿沁。快走吧。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进行第二轮交换。付大人。请派人送阿沁大夫进城。以后也不要再找他麻烦。”秦星怡逐一安排道。觉得大家以后的造化莫测高深。那是不可预知的。   阿沁默默地离开了交换场。跟随一名兵士走到北城门外。在等候兵士喊开门的空隙里再度回头遥望小树林。见那里依旧灯火辉煌。心里忽然泛起一股不舍。才明白原來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冒险生涯。   北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那名兵士看着阿沁独自进城之后。自己重新返回小树林。远远地就听见喧哗声。佘副将跺脚大闹:“他奶奶的。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把老子装进麻袋里。真他娘的憋屈死。”   那名兵士肚子里噗嗤暗笑。祈祷佘副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要不然这个烂摊子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干净。   秦星怡知道佘副将窝火。冷静地说道:“你不必抱怨。三皇子受的委屈比你多。”   佘副将怒发冲冠。认为都是这个三皇子害得自己经受这一挫折。一边朝囚车笼子伸着爪子扑过來。一边骂道:“狗熊三皇子。老子捏死他。”   白银帆站在秦星怡身边。看见佘副将发狂地扑來。急忙上前阻拦。伸手叼住佘副将的手腕脉门。喝道:“疯子。别找错人。是白某装你进麻袋。”   佘副将力大如牛。察觉到自己一手脉门被制住。慌忙用另一只手抱住白银帆的腰。两个人贴身僵持在那里。   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來。囚车毕竟在兵士们的包围圈中。如果群殴肉搏的话。秦星怡和白银帆不占优势。就算凭借西风楼武功能突出重围。也救不出轩辕明玉。   付大人明白事理。恼怒佘副将不顾全大局。但由于佘副将是苏蒙王子带來的。他不是自己的手下。多少要给他面子。不悦地指责道:“佘副将。你好糊涂。你被交换回來。就不管王子殿下了。心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先忍一忍。”   佘副将这才醒悟到自己莽撞。差点误了大事。连忙松手。对白银帆说道:“姓白的。咱们记账。”   白银帆怕秦星怡不高兴自己妄动。也只得放开佘副将手腕。退了一步。咧嘴笑道:“成。随你便。白某奉陪。”   秦星怡对付大人扭转被动局面的做法还算满意。问道:“付大人。咱们开始第二轮交换。可以把三皇子松绑吗。”   付大人本就多疑。刚才发现白银帆露出一手显得武功不弱。心里不免患得患失。至今沒看见苏蒙王子的影子。万一他们使有诈术。自己不要上当才好。说道:“松绑可以。木笼门要锁上。”   “好。我进去。你锁吧。”秦星怡毫不迟疑地答应。为了让轩辕明玉松绑能舒服一点。自己宁愿和他一起锁在笼子里。   “师姐。你怎么能这样轻敌。”白银帆顿时不爽起來。轻敌的结果会送命的。难道刚才佘副将发疯一般的举动沒看见。   秦星怡好像沒听见师弟抱怨。径自钻进囚车木笼里。伸手探了一下轩辕明玉的鼻端。察觉不出气息。惊得一颗心要跳出來。匆匆唤道:“师弟。你也进來。等我把明玉松绑以后。咱们两个给他运功疗伤。”   白银帆大为不满。依着笼子门回答:“师姐。这怎么行。敌人环伺。咱们放松戒备。缺少护法。不是找死吗。非但救不出他。咱们两个也白搭进去。”   秦星怡意识到自己太过担忧轩辕明玉才会一时糊涂。师弟说的对。此地不宜运功疗伤。说道:“那好吧。师弟你在外面跟车保护。我在里面照顾他。”   付大人暗暗佩服秦星怡胆大。挥手命衙役将木笼门重新锁上。将她和三皇子关在一起。   秦星怡听见锁门的声音并不害怕。头也不回。心里反而有些喜欢。终于可以和明玉在一起。哪怕能为他做一点事情也是好的。   付大人冷眼旁观。见秦星怡小心翼翼地为轩辕明玉松绑。绳子一解开。轩辕明玉的身体好像一团烂泥一样往下滑。秦星怡张开双臂。让他的身子栽进自己怀抱。轻轻叫一声:“明玉。小星星來救你了。从此我们不分开。”   白银帆站在囚车木笼外。看得痴了。他不禁呆呆地想:三皇子到底喜不喜欢师姐呢。   看样子师姐爱上三皇子了。白银帆愤愤地想:师姐属于西风楼。要嫁也只能嫁给西风楼群英。除了大师兄以外。自己是不二人选。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攀登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城北小树林外。交换人质的事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付大人和秦星怡商议彼此把人质带到双方中间的空场上。   秦星怡请白银帆办理此事。吩咐他带领大个子手下返回大师兄身边。   白银帆经历过第一次交换。对县衙大人他们不信任。不肯离开师姐身边。防备对方中途变卦。况且自己身上携带有百宝囊。可以在必要时打开囚车门上的铁锁。   付大人冷漠看着秦星怡师姐弟做事彼此眷顾。对江湖侠义精神不以为然。认为做大事者理应不拘小节。他知道今天这件事不可能平淡收尾。必定要牺牲一些人的生命。王子殿下才能出气。自己也好向国王陛下交代。   白银帆叮嘱大个子手下赶快回小树林把苏蒙王子带到大师兄那里。   大个子手下照办。跑去小树林。从树林里面扛出一个大麻袋放在曾灏的脚下。   佘副将看见麻袋顿时恼火。叫道:“大人你看。他们把王子殿下也装在麻袋里。可恶啊。”   “佘副将。冷静点。要知道笑在最后的人才是最成功的。”付大人淡定说道。   白银帆听见佘副将说话就有气。驳斥道:“装麻袋是小意思。看看你们那边。三皇子被关在囚车木笼里不死不活的。你愿意变成那样子。   佘副将被质问得沒话说。转身对付大人请命道:“大人。让末将驾车过去交换王子殿下回來。”   “你刚回來。再去不太合适。那不是斗气么。还是在原地观看。也许有好戏在后头呢。”   付大人说着。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笑容。命一名衙役将笼子钥匙交给白银帆。说道:“赶车的事就有劳尊驾了。”   白银帆毫不推辞。伸手接过钥匙。跳上马车赶车座位。扬鞭催马行进。一转眼來到大师兄身边。   大师兄曾灏伸手打开麻袋扎口。将苏蒙王子从里面扯了出來。说道:“殿下受惊了。你自己过去那边。但愿咱们后会无期。”   苏蒙王子心中有气。愤恨地瞪了曾灏一眼。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说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观看白银帆用钥匙打开囚车木笼门。和秦星怡一起搀扶三皇子下车。   “王子殿下。快请过來。”付大人喊了一声。见苏蒙王子站在那边不动。以为他被点了穴道走不动。急忙对佘副将说道:“你快去。把王子殿下背回來。”   佘副将终于盼到自己出动的机会。答应着大步流星地跑过去。背起苏蒙王子返回付大人身边。   付大人极为沉着地等待苏蒙王子平安脱险。看着三皇子一干人走进树林。冷笑一声。吩咐几个手持铜锣的衙役道:“鸣锣。命令放水。”   “哐哐哐”。一阵响亮的铜锣声惊天动地响了起來。在夜深之时显得格外刺耳惊心。   曾灏率队走在前面。带领大家进入小树林。听到身后一阵锣响。心中起疑。命五十多名手下牵着马加快速度前进。自己停下脚步。等秦星怡和白银帆搀扶三皇子走到身边。问道:“师妹。官府的人还要搞什么鬼。”   秦星怡刚才一心扑在轩辕名玉身上。好不容易救出他來。一门心思只顾着高兴。忘记了自己这边人马还存在巨大危险。惊叫一声:“林子外面有埋伏。他们商量过。要把河水引过來。水淹小树林。”   “这帮家伙好狠毒。大师兄。这里地势低。还是赶快命令大家伙儿往前冲吧。”白银帆骂了一句。听见脚下似乎响起潺潺流水声。黑暗的小树林越发显得诡异。   “别慌。让我考虑一下。”曾灏迟疑起來。不肯匆忙下决定。自己第一次出国作战。仓皇之间。不熟悉地形和对手。前面有河水漫來。谁知道河边埋伏了多少敌人。   倘若自己这批人往回撤退。付大人他们会不会原封不动地在原地等候抓人。那可是瓮中捉鳖。曾灏问道:“小师妹。那个付大人的武功似乎不弱。咱们有把握斗得过他吗。”   “大师兄。付大人武功卓绝。暗器牛毛针上有剧毒。我中过他的牛毛针。毒性很霸道。如果他借着夜色漫天发射过來。咱们的人恐怕难以抵挡。会伤亡大半。最好不要回去。在他眼皮子底下突围不容易。”   曾灏听秦星怡如此说。决定放弃原路返回的打算。问白银帆道:“师弟。前后的路都行不通。是否可以从两侧突围出去。”   白银帆今日在沒事的时候考察过小树林周边的地形。知道两侧是陡峭的山丘。马匹肯定上不去。料想自己师兄弟三人攀登上去沒问題。答道:“两侧山峦陡峭。咱们大部分人员和马匹恐怕上不去。”   师兄弟三人商议着。感觉突围起來困难重重。也只在这不大的功夫里。小树林已经被河水淹到了脚背。形势有些危急。   正在此时。隐约听见树林外有人劝降:“三皇子。你们都出來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你的手下们。你们躲在树林里会被淹个半死的。”   西风楼众人默默地听着劝降声和脚下流水声。等候曾灏做决定。按照西风楼的规矩。一干人出外办事。要由楼里身份最高的人拿主意。   “师兄。叫大家牵马出去投降吧。既然他们说不伤害手下们。保住西风楼实力要紧。以后找机会再把他们救出來。”秦星怡到了此时。为保住手下人的性命提出建议。   “师妹。那你呢。”曾灏犹豫着。西风楼的人怎么能投降。若是传出去。会把楼主气死。   “大师兄。我不会出去投降。不会让名玉重新落入他们手里。”秦星怡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要和轩辕名玉在一起生死与共。   秦星怡了解苏蒙王子的脾气。觉得他气量小擅长报复。在经历这次交换人质之后。苏蒙王子肯定会变本加厉地虐|待轩辕明玉。轩辕明玉真的会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树林外衙役们的喊声再一次传进小树林:“里面的人听着。县衙大人说了。只要你们把三皇子交出來。我们立刻停止放水。”   白银帆不愿意秦星怡为了三皇子把命送掉。劝道:“师姐。你想开点。其实。只要把三皇子交出去。咱们还有希望把他救回來。”   秦星怡摇摇头。心酸地说道:“不会了。师弟你仔细看。明玉命悬一线。一只脚已经迈进黄泉。只因为他知道我來救他。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不能辜负他。”   白银帆不忍心看师姐难过。明白以后确实沒机会。如果把三皇子交出去。他很快会在县衙大牢内挨饿、受冻、锁绑、拷打中痛苦死去。   “师姐。不如我陪你去侧面峭壁试一试。”白银帆觉得凭自己和师姐的武功。爬上那面峭壁应该能行。   这时候。小树林里的水已经淹到了膝盖。秦星怡焦急万分。立刻答应白银帆的建议。对曾灏说道:“大师兄。三皇子性命垂危。我要和师弟先走一步。咱们在罗塔部落会合吧。”   曾灏不放心小师妹和白银帆两个人带着一个伤员攀登悬崖。但是自己是西风楼目前发号施令的人。不能丢开大多数手下不管。只得说道:“好。你们快走。”   那名高个子手下是一个耿直豁达的人。看到曾灏想要陪自己这些手下同甘共苦。心里感动。看着秦星怡和白银帆搀扶三皇子涉水走远。斗胆说道:“大公子。按理说。属下沒资格插话。可是。凡事有轻重缓急。咱们这次交换人质不能前功尽弃。我们这些人无关紧要。沒有生命危险。大公子应该去帮三皇子脱险。”   曾灏知道西风楼的手下个个不怕死。难得他们深明大义。处处从大局着想。感激说道:“那好。我先去助师妹一臂之力。你们先把马匹赶出小树林。然后你们爬到树上。水面淹不到那么高。就算水退了。谅官兵不敢深夜进树林搜查。等天亮之后。我会带人回來救你们。”   “属下遵命。”大个子手下说着。和曾灏告别。   曾灏吩咐妥当。不停留。急忙去追秦星怡三人。   水中难行。水温很凉。水面已经快涨到腰部。曾灏只得伸开双臂划拉着水波行进。远远看见秦星怡和白银帆搀扶着三皇子站在峭壁下。高声喊道:“师弟。师妹。”   秦星怡看见曾灏及时赶來。高兴地应了一声:“大师兄。沒想到峭壁这么陡。”   若论秦星怡的轻功。这个峭壁难不住她。可惜现在置身于水中。她的个子比曾灏矮半头。水面已经及腰。很难施展轻功拔地跃起。   “师妹。我來。”曾灏说着。解开衣襟。从衣内悬挂的暗器带上取出一大把柳叶飞刀。仰头看了一眼峭壁。扬手将柳叶飞刀依次发上去。在峭壁上形成一个刀梯。   曾灏走到峭壁下。朝山体拍出一掌。身形拔高。脚尖踏住一把插在峭壁上的柳叶飞刀。借力往上窜。换脚尖踏住另一把飞刀。以此类推。渐渐接近峭壁顶。   秦星怡仰头望。上面黑漆漆。忽然一根绳子滑落下來。忙伸手接住。大喜:“明玉。咱们有救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同门情谊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师弟。你快帮忙。”秦星怡抓住上面垂落下來的绳子。想要系在轩辕明玉的腰上。绳子不够长。急呼帮忙。   白银帆的轻功可沒有那么曾灏那么高超。但他有办法。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百宝囊。取出一个小锤子和一根细长铁钉。“叮叮当当”地往峭壁上敲击。口里说道:“师姐。等我安装一个踏脚点。”   “那你快点啊。”秦星怡急切地喊。此处地势坑洼。虽然水面不再上涨。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依然心惊。   “好了。”白银帆安装成功。收起工具。双手搬住铁钉。身子向上卷起。蹲在了铁钉上面。他探出一只手來。抓向轩辕明玉的长发。   “师弟。你别抓明玉头发。会弄疼他的。”秦星怡担心地叫。   “那你把他举高点。”白银帆知道轩辕明玉仍处于昏迷中无法配合行动。只好难为师姐一下。   秦星怡肩膀有伤。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本來就呼吸困难。把轩辕名玉举高很吃力。   可是沒别的办法。她咬了牙。拼尽全身力气将轩辕明玉的身体往上举。心里想着:师弟你行不行啊。快点拉住他胳膊。我要支持不住了。   为了救人。秦星怡当真豁出去了。她不顾肩膀伤口疼痛。一点点奋力将人高举。并抬起轩辕明玉一只手臂。大叫一声:“师弟。全靠你了。”   白银帆蹲在细小的铁钉上动作不得手。竭力弯下腰去捞人。将要抄住轩辕明玉一只手腕。忽听“哗啦”一声。发现秦星怡倒在了水中。   事发突然。白银帆大吃一惊。连忙抓住轩辕明玉的手里。将他湿漉漉的身子提起來。用头顶上垂落下來的绳子将他拦腰饶了一圈。摇晃了一下绳子。示意往上拉人。   不等曾灏往上拉绳子。白银帆连忙跳下去。从水里抢出秦星怡。急叫:“师姐。你咋样。”   秦星怡刚才只是力竭摔倒。此刻在水中被白银帆抱住。顾不得自己被水呛到。一边咳嗽一边抬头往上望。看见轩辕明玉被绳子慢慢拉扯上去。很开心地想:明玉。只要能救你出去。我就是累死也值得。   白银帆生平第一次抱住秦星怡。虽然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有正当理由。心里忽然狂跳起來。将师姐柔软的身子抱得更紧一些。借机表白道:“师姐。嫁给我吧。我发誓照顾你一辈子。”   白银帆初次向女孩子表白。毫无经验。沒有意识到这种场合不适宜。包括时间地点都不对。一点浪漫情趣也沒有。   秦星怡满脸水珠儿。露出微笑。轻咳着答道:“可是师弟。我已经有了爱人啊。我爱明玉。”   白银帆很气不忿。自从遇到三皇子。始终处于下风。除了遭受算计和被动挨打。他还有什么能为。忍不住说道:“我比他强。他只是一个累赘。”   秦星怡摇摇头。依旧抬头向上望。目光里充满柔情。呢声说道:“不是。他不是累赘。他太善良。不擅长自我保护。我相信以后他会改变的。”   白银帆叹口气。接不下话茬去了。明白师姐很痴情。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义无返顾地去爱。根本不会考虑那个人会不会给自己带來伤害。不客气地指出:“师姐你忘了。在连环计里面。三皇子只是一个悲剧人物。最终是要被摧毁掉的。”   秦星怡望着轩辕明玉的身体慢慢升到了峭壁顶端。幽幽说道:“那个连环计。也许一开始就做错了。明玉杀人是被冤枉的。所以。我想和义父说。停止执行连环计。”   白银帆沒想到连环计面临半途而废。只能看西风楼主如何处治这件事。看到上面的绳子重新垂落下來。说道:“师姐。你先上去。”   “好。等你上去的时候。帮大师兄把柳叶飞刀都收起來吧。”   “沒问題。师姐放心。”白银帆答应着。协助秦星怡抓紧绳子。   曾灏站在峭壁顶端。将三皇子和师弟师妹一个个地拉了上來。看了一眼下山的路。路径在黑暗中不甚清晰。问道:“你们两个带三皇子下山。路上小心点。我留在这里。等天亮以后想办法救咱们那些手下。”   夜风吹來。山顶上的众人由于衣服皆湿。都感觉寒冷。   秦星怡有伤在身。御寒能力减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到明玉的伤势比自己严重。他一定更冷。建议道:“大师兄。天亮之前。山顶空气太凉。不如咱们一同下山。点燃篝火烤干湿衣服。”   曾灏对秦星怡的提议不加反对。主动背起轩辕明玉走在前面。让白银帆搀扶秦星怡随后下山。   四人顺利下山。在拐角处点燃一堆篝火取暖。烤干湿衣服以后。曾灏重新背起轩辕明玉。带领大家直奔罗塔部落。   夜晚赶路不易。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來到罗塔部落附近。   曾灏素喜独來独往。不愿进部落打扰寒暄。告辞说道:“师妹。你带三皇子进去。我和师弟返回小树林。等救出手下们。再來找你会合。”   “好的。多谢大师兄和师弟救明玉脱险。他还沒清醒。我先替他说声谢谢。”秦星怡知道这次如果沒有大师兄和师弟帮忙。轩辕明玉很难从县衙大人手中逃出來。   “师妹。见外了。”   ”师姐。客气啥。“   曾灏和白银帆都觉得自己人不必见外客气。又叮咛几句。告辞离去。   秦星怡望着大师兄和师弟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温暖。感慨同门情谊天高地厚。   天还沒亮。秦星怡觉得不方便深夜进部落打扰族人。便在一块大石旁点燃一堆篝火。扶着轩辕明玉坐在篝火边取暖。   秦星怡想着天亮以后会见到徐铁匠和小笛、以及穆硕和族长他们。见面情景一定很愉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忽然察觉到怀里的人颤动了一下。急忙托住他的头细细打量。惊喜叫道:“呀。你终于醒了。”   轩辕明玉疲倦地睁开双眼。视线朦胧中。看到一团篝火光芒。辉映着秦星怡俏丽的眸子。他凝望良久。终于眨动了一下眼帘。泛起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星怡看到轩辕明玉发出淡淡的微笑。觉得心动不已。附耳轻声问:“你在笑什么啊。刚才发生了好多事。现在你得救了。”   轩辕明玉长睫毛颤抖一下。想要说话。嘴角却渗出一丝鲜血。他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來。身体极度虚脱。想说刚才发生的事自己一知半解。神志似乎一直处于似醒非醒状态。   “好啦。你先不要说话。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以后。有多少话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很耐心地听。”秦星怡开心地笑了起來。   轩辕明玉被秦星怡双手环抱着。眼前只看见篝火和秦星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反正自己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话想和秦星怡说。   秦星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轩辕名玉。想起部落族长曾经说过可以为他恢复记忆。满怀希望地对他说道:“明玉。如果你恢复记忆。那该有多好啊。”   轩辕明玉想告诉秦星怡。自己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特别是关于玉佩的那部分记忆。可是他很疲倦。感觉精力不足。再度合上眼睫。昏昏欲睡。   “明玉。你累了。睡一会儿吧。我等你醒过來。”秦星怡喃喃自语。也觉得困倦不堪。坐在篝火旁。靠着大石。安静地睡着了。   太阳升起來了。罗塔部落的族人们开始外出活动。有人经过这里。   秦星怡睡着了。在梦里和轩辕明玉携手奔跑着。忽然明玉失足跌了一跤。自己连忙伸手去拉。拉了一空。惊醒。睁开眼一望。更是惊悸。轩辕明玉不见了。   “啊。明玉……”秦星怡站起身來。看见篝火已经熄灭。篝火旁只剩下自己一人。惊得目瞪口呆。眼泪不自禁涌上來。大声呼叫:“明玉。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一刻。从罗塔部落里跑來一个族人女子。说道:“姑娘别慌。你同伴病很重。族长命人把他抬进帐篷。正在给他医治呢。你和我进部落里面去等着他吧。”   “当然好啊。”秦星怡眼睫上犹自挂着晶莹泪珠儿。却不禁笑了。   罗塔部落的族人非常友好好客。在族长营帐外围坐一圈陪秦星怡聊天。并端來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奶茶和风干牛肉干。   秦星怡无心喝茶吃肉干。敷衍性地聊着天。一味地打量帐篷门。希望能看到轩辕明玉从里面走出來。   从天明一直等到黄昏。一直沒看见轩辕明玉的身影。秦星怡等得好焦急。   黄昏时分。夕阳映照着部落。草地上开满娇艳的小黄花。   穆硕和徐铁匠父子闻讯赶到。坐在人群里陪伴秦星怡一同等候。   小笛很兴奋地拉着秦星怡的袖子。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拜托她以后不要丢下自己和爹爹。   徐铁匠看见秦心怡脸色很不好。想要喝止儿子乱问。忽见族长掀开门帘满头大汗地走出來。也就一笑作罢。   “族长。怎么样啊。那个小姑娘好像等急了。别让她哭起來。”热情的族人们比秦星怡还着急。抢先寻问。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告密卑鄙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夕阳的余晖从天空中洒落下來。映照着罗塔部落内好客热情的族人。大家身穿五颜六色的衣袍。不断爆发出欢声笑语。快乐的情绪感染着秦星怡。使得她愁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部落族长走出帐篷。被大家围在中间。笑哈哈地反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比本族长还着急。救人不容易。本族长忙碌一天。沒人给我端一杯奶茶來解渴。”   族人们也都跟着笑起來。听族长口气就知道医治还算顺利。纷纷拉了组长过來一同坐。   秦星怡急忙端起一杯奶茶。走过去挤到族长身边坐下。献上奶茶。道:“族长辛苦。请喝奶茶。”   族长见秦星怡睁圆一双妙目瞧着自己。似乎有很多问題要问。不由得笑问道:“姑娘你一定等急了。本族长可是尽全力救我义子。已经挽回他一条命。至少现在呼吸平缓。入睡安稳。慢慢养伤就是了。”   秦星怡点头称谢。询问族长何时能用秘术帮轩辕明玉恢复记忆。   族长笑道:“那件事不急。让他多休养几日。等他病体康复之后。本族长先要确定下來我们之间的义父子关系。也好让本族长老有所依。”   秦星怡抿嘴一笑。觉得族长异想天开。自己将会把轩辕明玉带回西秦国。族长所说的老有所依云云的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二人正在交谈。忽见一名族人匆匆走來。站在族长身边惊疑不定。启禀道:“族长。我刚从普旺边城回來。那里发生了一点事情。”   “快点说。出了什么事。”族长对临近边城发生的事很关心。生怕会有什么牵连。   “族长。今天中午在普旺边城小树林发生了一场激战。一方是县衙大人带领一队官兵。另一方是轩辕王朝三皇子的一群手下。”那名族人说道。   “你说什么。后來怎样了。”秦星怡忽地站起身。脱口惊问。   “听说双方死伤不少人。后來三皇子手下寡不敌众。徃咱们相反方向撤退。苏蒙王子大怒。发誓报复。已经带人追杀下去了。县衙大人回城以后。立刻发出追捕令。悬赏三千两银子捉拿三皇子归案。”那名族人汇报很详细。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中年族人是一个贪财鬼。听到重赏动了心。侧身挤进來。眼冒贪婪之光。说道:“族长。如果咱们能得到那三千两银子。今年过冬不用发愁了。可以预先置备很多干草、奶茶砖块、肉干肉铺。再买很多牛羊马匹和帐篷毛毡子。还能再买盐巴……”   族长伸手阻拦。郑重说道:“停。别说下去了。这种出卖人的勾当。咱们不能干。”   那个中年族人不以为然。辩解道:“咱们是檀疆国的人。应该帮忙县衙官府捉拿邻国來的逃犯。拿赏银也心安理得。”   “胡说。告密出卖的人最卑鄙。”秦星怡并指喝斥了一句。转身跑到帐篷前。用身体挡住门口。说道:“本小姐在此。看你们谁敢抓他领赏去。”   徐小笛看到要出乱子。连忙跑到秦星怡身旁。叫道:“小星星。我也站在你这边。”   秦星怡见小笛年纪虽小。每逢关键时刻总是相助自己。不由得感动。对他更加看重。摸摸头说道:“好。小笛大侠有勇气。”   “爹。你快过來啊。”小笛听到秦星怡夸奖很得意。连忙叫爹爹也过來帮忙。   徐铁匠做事沉稳。虽听到儿子呼叫。却见事情还沒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愿意把事态搞僵。对穆硕说道:“你去劝劝族长。族长不是还要收你和轩辕公子做义子吗。哪有爹出卖儿子领赏的。”   穆硕坐在一边干着急。此刻得到徐铁匠的提示。心里有了主意。跑过去比手画脚地对族长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还真管用。   族长被穆硕说服。转身对中年族人解释。难道族长义子还不值三千两银子。   那个中年组长不服气。巧辩说。幸好他们还沒认下义父子。一名被官府通缉追捕的罪犯名声坏透了。怎么可以和族长攀亲。导致罗塔部落的声望全毁。   部落族长有一个缺点。就是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话都觉得有道理。好像墙头草随风倒。此刻居然点头赞同。   穆硕虽然是草原第一勇士。但有勇无谋。看到族长沒有准主意。只得询问徐铁匠怎么办。   徐铁匠临危不乱。对穆硕建议道:“穆壮士。轩辕公子首次來部落是你带來的。你和他差点成为结义兄弟。所以你有责任送他安全离开部落。”   “是的。俺这就去套马车。送你们走。”穆硕答应着。慌忙去将马车准备好。还有一袋子清水、干粮。   部落族长并不阻拦。眼看着徐铁匠和穆硕将轩辕明玉抬上马车。认为这样也好。免得因为三千两银子引出无数后患。   秦星怡拉了小笛走向马车。路过族长身边时。回头望了一眼。即感激他出手医治轩辕明玉。又恼怒他不分青红在白居然同意族人去领赏。   那个中年族人蹦脚叫喊:“族长。就这么放他们走。白花花的三千两银子拱手不要。”   “你安静些吧。咱们罗塔部落不能得罪县衙官府。难道就能得罪轩辕王朝。”部落族长头脑还算清楚。这会子把利益算盘扒拉明白。   “族长。俺送他们上路。”穆硕和徐铁匠并肩坐在车前的赶车座位上。看着秦星怡拉着小笛钻进了车厢。告辞说道。   “小穆。你要早点回來。罗塔部落离不开你。”族长叮嘱一句。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马车顺利地驶出了罗塔部落。沒有人阻拦。   车厢内。小笛和秦星怡并排坐在一侧。看着轩辕明玉坐在对面依靠着车厢壁一角。玩皮地伸手拉扯一下轩辕明玉鬓角散落下來的一缕黑发。问道:“小哥哥怎么还不醒。我想和他说话。”   “小笛。轻点。让明玉好好睡。”   “我不嘛。他老睡。不就变成木头人了。”小笛不想让轩辕明玉变成木头人。伸出双手摇晃轩辕明玉的身子。叫道:“小哥哥。你醒醒。张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此时偏巧路上有一块石头将马车轮子搁了一下。车厢剧烈地颠簸起來。小笛正摇晃轩辕明玉。见他脑袋撞了一下车厢板壁。惊叫了一声:“诶呦。”   秦星怡不忍心轩辕明玉再次受伤。慌忙抱住他的身子。对小笛说道:“别伤害他。我不能再让他受伤。”   “对不起。小哥哥。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小笛慌忙松手。一边抱歉说道。一边眼圈转泪要哭。忽听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沒事……小笛大侠……”   “啊。小哥哥你醒了。”小笛高兴得大叫。   伴随着小笛的叫声。秦星怡激动得手指发颤。松开了轩辕明玉的肩膀。双手捧脸欲哭。满怀情意地说道:“你终于苏醒了。我都要急死。”   “是啊。小哥哥你不知道。小星星为了你。刚才差点和部落族人打架。”小笛笑嘻嘻地插话。   轩辕明玉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全身的骨头架子都要睡散了。轻咳了一声。慢慢伸出手去。一手一个握住秦星怡和小笛的手。眼神中充满感激。   轩辕明玉的身体随着车厢晃动着。不知道马车要把自己带去哪里。他不想问。纵然知道这一点也沒用。自己最近昏迷的时候多。每次醒來都会发现置身在不同的地方。也是无可奈何沒办法的事。   好在这次身边有小笛。嘴里闲不住。早就把轩辕明玉疑惑的事说出來:“小哥哥。我爹和穆大哥在前面赶车。咱们五个人刚离开罗塔部落。要去闯天下了。小星星答应过收我为徒的。”   轩辕明玉不禁微笑起來。心想:自己要和小笛大侠去闯天下吗。那也不错。   秦星怡的一句话又把轩辕明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只听她说道:“明玉。我现在带你回西秦国。虽然你失忆。有一件事必须要查清楚。”   轩辕明玉笑意更浓。想起这几天昏迷中连番梦到的一个场景。断断续续呻|吟着:“是啊。很重要……你父皇……”   “你说什么。”秦星怡顿时紧张起來。难道轩辕名玉又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你父皇……把你……许配给我了。”轩辕名玉明眸皓齿。潇洒地一笑。说出了惊人的话语。   秦星怡顿时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真的。”   “是啊。真的饿……我不骗你。”   “我父皇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因为你是……”轩辕明玉很想回答。但沒有力气。合上眼帘又想入睡。   秦星怡急煞。每到关键时刻总是出岔子。忍不住双手抓住轩辕名玉的双肩。用力摇晃。焦急叫道:“明玉。求求你别睡。快点告诉我原因。”   “小星星。”徐小笛叫了一声。觉得纳闷。刚才还叫我轻点。怎么现在你更用力摇晃。   “嘘。别说话。让明玉把话说完。”秦星怡见小笛要涛涛不绝问话。连忙打断。   轩辕明玉挣扎着不让自己睡着。说出了一个关于秦星怡父皇的惊人秘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烧质子馆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一般而言。身为皇家子女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能自主决定。   而今。秦星怡豁然得知父皇生前曾将自己的终身交付给轩辕明玉。又惊又喜。摇晃着他的身子。催问缘由。   小笛在旁边瞪大眼睛瞧着。压下满腹翻腾的好多疑问。拍了一下巴掌。还是忍不住抢话问了一句:“小星星。你要成亲了。”   秦星怡顿时羞红了面颊。如果能嫁给轩辕明玉该有多好啊。她却口是心非地说:“哪里有。本小姐一辈子不嫁人。”   小笛收不住话題。好奇地继续问下去:“小哥哥。小星星不要出嫁。那你怎么办。”   轩辕明玉克服困意。听见小笛问话。一抹笑意噙在嘴角。低声说:“我会娶她。”   “喂喂。谁要嫁给你。你凭什么娶我。”秦星怡满心欢喜。笑意飞上眉梢。表面上却装作不认可。追问原因。   轩辕明玉微笑着。将秦星怡的一只温软玉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简洁答道:“那是上天注定的啊。”   轩辕明玉喘息着慢慢道出原委。原來半年前。轩辕王朝接到西秦国皇帝的密函。意欲商议两国联姻。请求派三皇子轩辕明玉前來面谈。   那时候。轩辕明玉奉父皇圣旨悄悄來到西秦国面谈。西秦国皇帝请轩辕明玉到别院密室商议。坦诚说出准备废掉太子。改为册立秦星怡为皇太女。以便将來继承皇位。   轩辕明玉颇出意外。急忙询问原因。得知秦星怡是皇帝唯一的血脉。战乱时父女失散。为了社稷后继有人。不得已收养一个捡來的孤儿并封为太子。   西秦国皇帝当然要把大好江山传给自己的亲骨肉。秦星怡是唯一的社稷继承人。他担忧太子会干涉夺权。所以秘密和轩辕王朝商议。把秦星怡许配给三皇子轩辕明玉。并请轩辕王朝在必要时出兵辅助秦星怡登上皇位。   果然。西秦国皇帝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与三皇子商议未定之际。忽然一名刺客闯入别院将皇帝杀死。   西秦国皇帝倒在血泊中。手里捏着从刺客身上夺下來的玉佩。因为心里担忧皇太女的事。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恰在此时。轩辕明玉赶來。看见发生血案。不知是何人所为。扶起皇帝惊问。请他放心。表示一定会按照皇帝的心意去做。   看到皇帝闭目死去。轩辕明玉不能声张。因自己执行的是秘密使命。只得黯然离开现场。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轩辕明玉介绍完毕。   秦星怡听完。热泪盈眶。感激父皇临死之际还惦记自己。为父皇报仇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哭道:“明玉。我父皇被杀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帮我追查凶手。”   轩辕明玉答应追凶。但是那个凶手是谁呢。   秦星怡想到那块玉佩曾经落到胡馆主手里。决定直接去西秦国质子馆找胡峰。   即将进入西秦国边界。穆硕将赶车鞭子递给徐铁匠。跳下马车。來和秦星怡告别。谢绝挽留。独自返回罗塔部落。   徐铁匠变成了车夫。一路驾车急行。四个人风餐露宿。经过一昼夜奔波。在第二天中午时分。來到西秦国都城。   都城门气氛显得很紧张。守卫兵士如临大敌。拦住秦星怡的马车不让进城。   “岂有此理。本长公主的马车你们也敢拦截。”秦星怡非常气愤。亮出自己的长公主身份。觉得局面有些反常。   守门兵将有上级指示。不肯放行。派人去禀报。足足等候了一个时候。才接到回信儿。皇上有旨。命平南长公主先回府里休息。明日一早进宫。在御书房召见。   进入都城。徐铁匠询问:“咱们回长公主府。还是去质子馆。”   秦星怡急于调查父皇之事。请徐铁匠驱车前往质子馆。   马车來到质子馆外。几个人吃了一惊。发现往日的质子馆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堆废墟灰烬。   徐铁匠跳下马车。拦住一个过路行人打听情况。行人回答:“昨天半夜。这里发生一场大火。不知道什么原因。”   徐铁匠料想这里面有古怪。走到车厢门边。说道:“长公主殿下。看來这里沒留下什么线索。房子都已经烧光。”   秦星怡蹙了眉头。自语道:“是谁下手这么快呢。动作抢在咱们前面。”   轩辕明玉依靠着车厢壁板。通过车门看见质子馆废墟。四年前风光霸道的气派景象已经灰飞烟灭。不禁感慨万分。问道:“质子馆沒人了。难道所有人都在睡梦中被烧死。”   “不可能的。总会跑出來一两个人。走。咱们去胡丞相府看看。也许胡峰到他父相家去了。”秦星怡推测。   胡丞相府距离质子馆不远。四人乘坐马车來到丞相府前。秦星怡嘱咐小笛留在车厢内照顾轩辕明玉。自己和徐铁匠敲门进入。   丞相府今非昔比。院子里乱七八糟堆满破烂一片狼藉。下人们乱哄哄地走來走去。一点沒有规矩。   胡丞相苍老了很多。拄着拐杖。身穿一身素服。神情落魄地站在前院。无视下人们的嘈杂声。直视着秦星怡二人走进來。问道:“长公主殿下。你们是來看老夫笑话的。”   “什么笑话。本长公主今天刚回都城。还沒來得及进家门就來看你。你府里是怎么回事。”秦星怡不解地问。觉得胡丞相若判两人。   “本相今早已经向皇上辞官。告老还乡。从此再也不会回來这个是非之地。”胡丞相深有感触地说。   “胡丞相是要急流勇退吗。胡馆主也随同前往。”   胡丞相听到有人提起儿子。无异于揭自己的伤疤。鼻子一酸。老泪纵横。失去儿子等于一切指望都泡汤了。唯有唏嘘:“小峰。他去不了。”   人老了就是麻烦。说话也支支吾吾的。秦星怡无奈。只得追问道:“胡丞相请明示。本长公主有重要事要找胡馆主。他在哪里。”   胡丞相鼻音很重地哽咽道:“小峰已经沒了。质子馆昨夜一场大火……”   胡丞相昨夜睡得正酣。忽然管家跑來禀报质子馆那边浓烟弥漫。慌得他赤足跑到院子里张望。果然看见火光冲天。急忙派相府护院们赶去救火。但是已经太迟。在馆主屋子部位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   胡丞相闻报。痛心疾首地想:是谁。是谁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他仔细回顾了一遍胡峰得罪过的人。觉得能采用这种报复手段的人不多。一般人不可能会让小峰命丧火海。   “有人故意放火。夺走了我儿子。还我儿子命來。”胡丞相悲愤地叫道。   “故意放火。胡丞相有什么证据吗。”秦星怡骇然听到胡峰的死讯。自己的追查线索岂不是全都断了。   胡丞相摇摇头。视线被眼泪模糊遮掩。不敢深入说下去。回想自己一生争权夺势。爬到了丞相的高官位子。到头來还是败在皇帝的阴谋诡计中。胳膊拧不过大腿。丞相斗不过皇帝。   秦星怡很纳闷。难道胡丞相就这样放任杀死自己儿子的仇人逍遥法外。问道:“你不想给你儿子报仇吗。告诉我。是谁杀死胡峰的。”   胡丞相抬起头。很认真地看了秦星怡一眼。黯然道:“长公主殿下。请恕老夫直言。如今这世上。能把老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还能有谁。老夫丧子之哀。犹如长公主丧父之痛。仇人虽然只有一个。请长公主殿下试想一下。”   “难道。”秦星怡忽然张大了两片红唇。惊讶地想:在西秦国。比胡丞相权利还大的人。只有皇帝。   胡丞相知道秦星怡想到了什么。点头答道:“是的。长公主猜的沒错。但老夫和长公主都无能为力。”   秦星怡震惊地联想到轩辕明玉昨日告诉自己的秘密。莫非半年前父皇准备废掉太子的事让皇弟得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地位。命胡峰刺杀了父皇。现在又担心暴露真相。将胡峰杀人灭口。   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來。似乎指向了一个人。以往在秦星怡眼里。皇弟是一个很聪明很明理的好弟弟。此刻他的形象忽然变得丑陋起來。   但是。猜测毕竟不能说服人。她不得不严肃指出:“胡丞相。你能不能说清楚点。这么重要的事不能乱猜。”   胡丞相早已乱了方寸。沒勇气和皇帝抗争。只能寄希望给老天爷。答道:“有些事。老夫真的说不清楚。想必皇上对一切心知肚明。长公主有机会的话。不妨去问一问。”   “好。我会去问。”   “那就拜托长公主。但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夫年事已高。纵然不能亲手报仇。苟延残喘之下。冷眼看世道。仇人早晚得到报应。”   相府管家走來禀报已经收拾完毕。请相爷示下。   胡丞相吩咐启程。告辞道:“长公主殿下。恕不奉陪。老夫要回乡养老去了。请长公主好自为之。”   秦星怡想不通胡丞相害怕什么。难道胡丞相是在暗指皇上是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应声道:“胡丞相一路走好。”   秦星怡离开胡丞相府邸。乘坐马车回到长公主府。她心事重重。进入寝室倒头便睡。一直到月上三竿。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人换一城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秦星怡回府后急忙奔回自己寝室。感觉非常疲累。一觉睡到月挂树梢。醒來后跳下床。匆匆奔去客房。   客房里点着灯。小笛的说话声传出來。他正在笑嘻嘻地询问着轩辕明玉什么时候给喜糖吃。   秦星怡路过窗边。透过窗缝看见徐铁匠劝阻小笛别缠着轩辕公子胡闹。询问轩辕明玉要不要吃点东西。   屋里的气氛很融洽。几个人说笑着显得其乐融融。秦星怡很喜欢看见这样的情景。心里感到很温润。想起自己应该去拜见义父。便悄悄离开床边。前往西风楼。   秦星怡已经有一段时间沒回西风楼了。一路上看见那条小河倍感亲切。那是她和轩辕明玉初相遇的地方。   西风楼的四周风景依旧。大门仍然紧闭。秦星怡纵身越过围墙。吹了一声口哨。看见巡夜的弟子走过來打招呼。问道:“楼主睡了吗。”   那名巡夜弟子答道:“师姐。你回來了。楼主不在。现在是二师叔住持楼里的事物。”   “我义父去了哪里。”秦星怡隐约觉得苗头不对。惊问道。   “不知道。师姐可以问二师叔。”那名弟子在西风楼里的等级比较低。很多机密事接触不到。   秦星怡点头同意。直接去找二师叔房间。敲门进入。看见二师叔披衣坐在床边。询问义父的下落。   二师叔拧眉答道:“师侄女。前天楼主收到一封密函。急匆匆把我找去。交代说有要事去办。多则七八日。少则四五天。楼里的事情暂且交给我代理。”   “二师叔。密信是谁送來的呢。”秦星怡猜测不到义父会有什么急事离开。竟然來不及等自己回來。   “那个送信人蒙头盖脸神神秘秘的。但是逃不过西风楼守门弟子的法眼。认出是胡丞相的一名手下。”二师叔平淡说着。因为他知道西风楼主一向和胡丞相私交很好。有急事的时候通常暗地里帮忙也是习以为常。   秦星怡听到是胡丞相派人送來密信。更觉蹊跷。想到昨天下午看见胡丞相悲戚戚地为失去儿子伤心。原來都是表面现象。难不成胡峰沒有死。胡丞相请义父帮忙给胡峰玩一个金蝉脱壳。   秦星怡越想越觉得胡丞相的行为可疑。他请义父去帮忙却对不会是小事。如果胡峰沒死。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追查杀父仇人的线索沒断。   “师侄女。有什么需要西风楼做的吗。”   “不用了。谢谢二师叔。我先回府了。”秦星怡道谢离开。知道二师叔只是说的客气话。沒有魄力做惊天动地的大事。维持局面尚可。   秦星怡满怀疑窦回到长公主府。看见客房的灯光已经熄灭。知道他们都睡了。   月色渐渐淡去。一丝曙光慢慢从云层中渗出。秦星怡不想回房。默默地站在客房外面。心乱如麻。很多疑团搅合在一起理也理不顺。   秦兴怡站在院子里。分析着:如果胡峰沒死。那么胡丞相也算煞费苦心了。他大张旗鼓地告老还乡。应该是掩人耳目。不会把胡峰带在身边。义父所说的要紧事。会不会是把胡峰保护起來。他们两个藏在哪里呢。   秦星怡陷入沉思。忽听远处一声鸡叫打鸣。天要亮了。只听窗户轻轻一响。窗扇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少年俊美的倩影出现在秦星怡的眼前。   秦星怡觉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每次看到心上人自己总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哪怕看见他的身影也足以使自己开心快乐。   轩辕明玉站在房间里。推开窗户向外眺望。看见秦星怡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稀薄的曙光映出她那一双明亮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不由得看痴了。   两个人面面相视了一会儿。轩辕明玉扶着墙。慢慢坐在窗子上。侧身跳出窗外。移步來到秦星怡面前。   秦星怡只觉得心儿噗噗地狂跳起來。看着晨风吹起轩辕明玉的衣襟一角。担心他会不会受凉。她关切地想要询问。却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因为轩辕明玉已经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   秦星怡又惊喜又羞涩。奇怪轩辕明玉今天怎么如此大胆。公然在院子里搂住自己。万一被别人看见会笑话的。她深呼一口气。娇嗔道:“本长公主。你也敢欺负。”   轩辕明玉一手搂住秦星怡。一手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笑道:“哪有欺负。抱一抱自己的未婚妻。不算做错事吧。”   这句话传入秦星怡耳内。顿时感觉甜蜜蜜。可是女孩子初恋中表现得就是相反。居然板了脸不乐意。反问道:“谁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一个小淫贼。我才不答应呢。”   轩辕明玉微笑着手上用力。抱紧秦星怡的娇躯。耳语道:“命中注定。你要嫁给小淫贼。这可是你父皇的遗愿。”   秦星怡骤然间听到父皇遗愿几个字。想起自己不能找到杀父仇人。顿时伤感起來。用力推开轩辕明玉。说道:“听好了。一天找不到杀人犯。我一天不能嫁给你。”   轩辕明玉被秦星怡一推。脚跟发软。扑地摔倒了。爬不起來。   “你这么衰呀。”秦星怡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弱弱的草包。   “是啊。族长说的。我需要养伤十天半个月才能康复。”轩辕明玉躺在地上。仰脸答道。   秦星怡顿时心软起來。觉得很抱歉。轩辕明玉伤势未愈。自己太心急了。伸手拉他起來。说道:“对不起。伤到你沒有。”   “我沒事……”轩辕明玉大声咳嗽起來。他的咳嗽声惊动了两名丫鬟。走过來听候吩咐。   秦星怡目不斜视。心疼地伸手帮轩辕明玉捶背。怕他咳嗽太厉害导致吐血。却见一名门卫急匆匆走过來禀报:“殿下。皇上派轿子來接长公主进宫。轿子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秦星怡知道皇弟已经在御书房等候自己了。便嘱咐一名丫鬟将轩辕明玉扶进客房休息。自己带另一名丫鬟回到寝室。更换衣衫。经过一番精心梳洗打扮。准备出门。   徐铁匠站在院子里等候。看见秦星怡走出房间。问道:“殿下。是否需要徐某陪同前往。”   秦星怡以往进宫都随身带四名府里侍卫沿途保护。此刻听徐铁匠主动提出护送。当然同意。想到皇帝身上存在很多疑点。皇宫里应该安插自己的心腹。徐铁匠为人正直。武功高超。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徐。今天本长公主见到皇上以后。想推荐你做皇宫御林军统领。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铁匠以前行走江湖得罪不少人。以至于不得不带着儿子小笛隐居在三不管地带。而今听到秦星怡要推荐自己做官。心里愿意。自己和儿子的安全以后有保证。他答道:“是。多谢殿下提拔。”   秦星怡听徐铁匠答应下來。心中有数。上了轿子启程前往皇宫。   西秦国的皇宫装潢得不甚华丽。由于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还能在大殿角落里发现战乱留下的点点疮痍。秦兴怡的父皇不肯完全消除这些痕迹。是为了提醒自己和后人。以后要维护和平。避免发生战争。   秦星怡來到御书房。恭请皇上金安。款款迈步走入。   皇上坐在御书房书案后面。抬头看着皇姐走进來。脸上浮起一股和蔼的笑容。吩咐小内侍道:“给长公主看座。”   一名小内侍搬來一张木凳。秦星怡安然地道谢落座。首先推荐徐铁匠担任皇宫御林军统领。赞扬他对皇家赤胆忠心。有勇有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上对这种小事不计较。答应过一会儿在御花园为长公主接风洗尘设宴款待的时候。不妨让徐铁匠练两手过目。以便抉择。   秦星怡见皇上口风松动。知道徐铁匠很有希望。练两手要凭真功夫。这一点不用担心。   正式谈话开始了。皇上开门见山。提起连环计实施顺利。很赞赏目前已经完成第二步。   秦星怡听到这里。心里忽然担忧起來。害怕皇上接下來会提到轩辕明玉。果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上继续说道:“皇姐。关于下一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檀疆国苏蒙王子连夜送來追捕令。请求我国把轩辕三皇子送去交给他处治。”   秦星怡一惊。慌忙站起身來。问道:“皇上怎么回复。”   皇上沉稳地摆摆手。示意秦星怡坐下。说道:“皇姐。朕已经命人回函。详细说明了送还轩辕三皇子的条件。只要檀疆国把普旺边城割让给我国。朕不但把轩辕三皇子交给他们处治。还可以两国联盟。将來辅佐苏蒙王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秦星怡坐回木凳。暗叫自己必须沉着面对突如其來的变故。问道:“陛下。如果苏蒙王子答应呢。”   “答应不是更好。我国用一个外国人换來一座城池。何乐而不为。”   皇上沾沾自喜地回答。见秦星怡纠结着低头不语。夸奖道:“皇姐这次功劳不小。第一步擒获了轩辕三皇子。第二步破坏了和亲。这第三步。即将有收获。一人换一城。需要皇姐再接再厉。你办事。朕放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拒捕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对皇上的提议。秦星怡不方便当面反对。也不好意透露自己对轩辕明玉的私情。推托说:“皇上。三皇子的事牵连甚广。涉及到檀疆国、西秦国、和轩辕王朝三国利益。需要慎重对待。待臣姐今晚仔细斟酌。写出奏章。明日呈献给皇上。”   皇上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当即应允。并携带秦星怡去御花园赴宴。为皇姐接风洗尘。   宴席上。皇上居中而坐。秦星怡和两名皇妃打横陪坐。在宫女斟酒过程中。皇上提议道:“皇姐适才举荐御林军统领。其武功如何。此刻不妨召來演练一番。”   徐铁匠奉诏而入。神态从容。饮下皇上御赐的一杯御酒。脱下外衣。表演了一套自己精通的醉拳。动作巧妙。醉态可掬。   皇上观看表演。心旷神怡。觉得果然出色。对秦星怡道:“师姐。御林军统领的职位非比寻常。此人既蒙师姐推荐。本领想必不差。但是。仍需要实际考核。平服芸芸众口。以作定夺。”   皇上言罢。见皇姐并不反对。对徐铁匠下达口谕:“你和于副统领去长公主府。请三皇子轩辕明玉入宫來见。”   御林军于副统领已经干满三年。一直期盼被提拔成统领。始终沒能如愿。对这个正职一直耿耿于怀。紧盯不放。   今日宴席上忽然冒出一位新人。是长公主推荐的。居然要爬到自己头上成为统领。心里很不服气。正好借此机会难为一下这位新來的。内心想法是:一个铁匠。不去打铁。无端跑來和我争官位。简直不知天有多高水有多深。   徐铁匠听说要执行的公差是请三皇子入宫。招手请秦星怡过來说几句话。   秦星怡跟皇上告退半刻。走过來问道:“有什么事。”   徐铁匠知道秦星怡对三皇子的态度已经改善很多。不像以前那样视作仇人。但是。认为女孩儿的心思如同海底针。一刻三变。拿捏不准。问道:“殿下。这件事让徐某有些为难。”   秦星怡知道徐铁匠一向行走江湖。后來隐居在莫离镇数年。从來沒有替皇家办过事。以为他压力大。第一次出公差难免紧张。安慰道:“不用为难。有什么问題可以请教于副统领。”   “不是那个。”徐铁匠想说皇上下达的事很难为自己。三皇子身体欠佳。万一拒绝入宫。难道自己违背江湖道义强迫他前來。况且。自己对做官的事无所谓。希望不要伤害好朋友。   秦星怡明白徐铁匠为人耿直。做事认真。这次答应來做御林军统领的官职完全是看在自己面子上。理解地说道:“沒人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可以根据情况自己决定。不要顾虑别的。”   徐铁匠的意思是。自己和三皇子相处有些日子。数次相救。彼此已经成为朋友。万一三皇子不肯入宫。自己不能逼迫他。但是。此地不适合当着皇上的面多说。只得点头。   于副统领擅长巴结。主动询问徐铁匠需要配备什么兵器。   徐铁匠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有一个绰号叫“铁斧三笑”。惯用铁斧。希望给自己找两把铁斧。   于副统领一听。把嘴撇到南头。皇宫御林军一般配备的武器是刀、枪、剑、戟。铁斧这一类的兵器多用于乡下人。行走江湖时使用还差不多。   于副统领在心里暗笑徐铁匠是老土。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说道:“对不起。铁斧恐怕一时间找不到。不知可否换把佩刀。”   徐铁匠同意。接过身边一名兵士递过來的一把佩刀。告辞秦星怡。跟随于副统领离开皇宫。   于副统领带十多名御林军兵士急匆匆走在都城大街上。徐铁匠跟在众人身后。來到了秦星怡的长公主府门前。   于副统领打着官腔对门口守卫说道:“我们是御林军。奉皇上口谕。邀请轩辕三皇子入宫。”   大门口站立两名守卫。其中一名守卫答道:“军爷。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长公主殿下现在不在府里。需要进去向三皇子禀报这件事。请你们在门外稍候。”   一名侍卫闪身进门。跑去禀报。不多时。他出來回话:“各位先请回吧。三皇子说身体不适。不能进宫。”   于副统领一听。心头火气。恨对方搞不清楚状况。喝斥道:“我们这是奉了皇命。不是低声下四來商量的。就算身体不适也得进宫。说邀请那是客气话。若是不答应。就要变成敬酒不吃吃罚酒。捉拿进宫。”   守门侍卫是个不服软的人。辩解道:“这里是长公主府。皇上一向对长公主恩宠青睐。你们御林军敢在这里无礼取闹。”   于副统领看事情闹得有点僵。转头对徐铁匠说道:“未來的统领大人。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徐铁匠站在一边旁观。心里忐忑不安。看來自己刚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对于副统领说道:“不如你带人在这里等候。我进去和三皇子私聊。好好劝他。”   于副统领对这件事结局心知肚明。料定今天必得用武力解决。但他不愿意得罪长公主。便答应徐铁匠的提议。等一等也无妨。   门口的两名守卫让徐铁匠走进大门。“咣铛”一声把大门关严。也不管于副统领他们气哼哼的站在门外。一伙人心里会怎样怒骂。   徐铁匠皱了眉头。心事重重的走进后院。來到客房门前。敲门说道:“轩辕公子。你醒了吗。”   屋里面立刻有人回声。只听小笛高兴地叫了一声:“呀。爹爹來了。”   徐小笛跑到门前开了门。拉着徐铁匠的袖子。说道:“爹爹知道吗。有人要小哥哥进宫。小哥哥不愿意去。爹爹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啊。我答应过要保护小哥哥的。”   徐铁匠尴尬一笑。鉴于自己身份。一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題。拉了儿子的手。走到床边。依然按照以前的称呼。问道:“轩辕公子。为什么不愿意进宫呢。长公主现在正在皇宫里。皇上为她在御花园设宴。如果你去了。可以饮几杯御酒。”   轩辕明玉靠在床头坐着。落寞地问道:“我进皇宫干什么呢。”   徐铁匠决定把事情原由和轩辕明玉讲清楚。满脸愧疚的说道:“长公主向皇上推荐徐某做御林军统领。徐某在御宴上打了一套醉拳。奉命和于副统领过來请三皇子入宫。如果三皇子不去。这件事变得棘手。”   轩辕明玉对西秦国皇帝不信任。婉拒道:“徐大叔。是非之地不去也罢。西秦国皇帝认定我是杀人凶手。我何必送上门自找麻烦。”   徐铁匠如实答道:“于副统领率十几名御林军正在门外等候。如果他们知道三皇子不答应入宫。会冲进來强行抓人的。”   “我会拒捕。”轩辕明玉坚定回答。   小笛在旁边着急叫道:“爹爹你要做官啊。做官昧良心抓小哥哥进宫。还是别做官。”   徐小笛的话触动到了徐铁匠。觉得儿子的话值得考虑。犹豫起來。   “爹爹。小哥哥拒捕。咱们要帮他。要不然咱们三个一起逃走吧。”   徐铁匠听了儿子的建议。思忖片刻。对轩辕明玉说道:“轩辕公子。自从相识以來。都是肝胆相照。徐某不会为难你做任何事情。今天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我父子二人如果帮你拒捕。是必得罪长公主。等于和西秦国皇帝为敌。”   “长公主对我一片赤诚。如果知道我的意思。不会强迫我入宫。不算得罪她。至于西秦国皇帝。他一直把我视为敌人。沒有缓和余地。”   徐铁匠感谢轩辕明玉开诚布公。问道:“你身体还沒有复原。一个人闯不出去。徐某愿和小笛一起保护你冲出去。这个御林军统领的官职。不做也罢。”   “太好啦。”小笛欢呼道。   徐铁匠笑看自己儿子。随即正色道:“只是我们要商量一下去哪里。大概城门已经被封闭。暂时出不去都城。”   轩辕明玉感激徐铁匠深明大义。大恩不言谢。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现在是一座空宅。而且官兵也不会进去搜。里面吃喝齐全。”   “什么地方啊。这么好。”徐小笛抢着问。   “胡丞相府。徐大叔也知道。昨天胡丞相他们匆匆离开。告老还乡。那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安全的避风港。”   徐铁匠点头赞成。吩咐轩辕明玉和小笛在屋里等候。自己去门口准备打发于副统领他们离开。   于副统领和十余名御林军兵士等得不耐烦。商议破门而入。忽见大门一开。徐铁匠手持佩刀出现在门口。目光非常坚定。和刚才随和的样子完全不同。用刚毅的口吻说道:“各位。三皇子不会跟你们进宫。徐某也决定不回去。”   于副统领用鼻音呲笑一声。威胁道:“你以为御林军这么轻易能打发掉的。三皇子如果胆敢拒捕的话。我们奉命格杀勿论。”   徐铁匠把佩刀旋转。寒光画成一个弧度。冷笑道:“你们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假惺惺邀请三皇子入宫赴宴。其实是找机会杀他。幸亏三皇子心明眼亮。不过。真心话。这本佩刀还不错。”   第一百三十八章 挑筐躲藏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皇宫御花园的御宴上。秦星怡坐立不安。迟迟沒有得到轩辕明玉的音讯。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反正自己也不会喝酒。多留无益。起身告辞。   皇上不放秦星怡离开。挽留道:“皇姐。难得今日空闲。皇亲聚会欢宴。总要尽兴。御林军这批人办事不利。去邀请三皇子赴宴拖延这么久。也沒人捎信回來。看來需要更换一些能干的替换上來。”   秦星怡不愿反驳皇上的话。只好耐心等待。   此时。在长公主府客房内。徐小笛担心爹爹一个人出去对付坏人。对轩辕明玉说道:“小哥哥。爹爹一个人去处理事情。我想过去看看。你等我回來。”   事实上。轩辕明玉也想去大门口察看。但是自己身体虚弱。怕给小笛他们添负担。说道:“你快去吧。有什么动静立刻回來告诉我。”   徐小笛答应着打开房门。撒腿跑到大门口。看到爹爹一个人手持一把佩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台阶上。台阶下面簇拥十几个御林军兵士。手扶大门。着急大喊:“爹爹小心啊。”   于副统领看到徐小笛喊爹爹。沒想到徐铁匠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说道:“御林军使用的佩刀。都是经过精钢百炼。只不过你以一把佩刀。想对付我们这么多人。岂不是要自取其辱。你不如看在你儿子的份儿上让开大门。”   徐铁匠看见儿子來了。心里喜欢。笑道:“你说错了。我儿子将來要当大侠。就算他爹战败。也是虽败犹荣。不会希望有一个临阵脱逃的爹。”   徐小笛听得热血沸腾。父子心意相通。高喊一声:“爹爹加油啊。一定能打败他们。”   于副统领见劝说不动。挥手大呼一声:“上。”领先扑过來。   “來得好。”徐铁匠大吼一声。从台阶上飞身跃下。展开一片刀光将于副统领缠住。   徐小笛瞪大眼睛紧张观看。心里替爹爹担心。后面那些人太多。像羊群一样扑过來。自己又帮不上忙。万分焦急。   忽然。徐小笛听到背后传來脚步声。急忙回头看。原來是轩辕明玉來到身后。   大门内的墙角处摆放着一条扁担和两个装水果的柳条筐。筐子里盛满了红艳艳的山楂。   轩辕明玉遥见形势危急。急忙附身从筐子里面抓出两把山楂。踏上台阶。凌空抛出。   山楂像漫天花雨一样飞舞起來。纷纷击中那些御林军兵士的手腕。使得他们手中佩刀“噼里啪啦”掉到地上。   徐小笛大喜。欢呼起來:“小哥哥好棒啊。”   徐铁匠和于副统领陷入缠斗。武功虽略胜一筹。但急切之下难以立刻取胜。看见轩辕明玉出手帮忙。顿时信心大增。挥舞佩刀如同疾风流水。攻势如同汹涌的浪潮层层展开。   于副统领猝不及防。哪料徐铁匠的刀法如此精湛。招架不住。“蹬蹬蹬”倒退数步。手臂添加一条刀口。败下阵來。   徐铁匠瞧了瞧佩刀上染血。并不追赶。弹指敲击了一下刀面。宽容说道:“于副统领不要固执。你不是徐某对手。速速离开此地为上策。徐某不想把你们这些人赶尽杀绝。”   于副统领明知不敌。再加上徐铁匠有帮手。心想:自己如果死缠烂打。肯定惹长公主不满。不如回去禀报。听候皇上安排。   于副统领命令兵士们把守住大门。用手捂住胳膊刀伤。对徐铁匠说道:“今天这件事不能善罢。你们公然拒捕。打伤本副统领。罪过大如天。”   “哪有这么严重。三皇子只是拒绝一次赴宴。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我说了不算。我先回宫禀报。看皇上如何定夺。如果长公主发话让你们入宫。恐怕你们推辞不得。”   徐铁匠目送于副统领离开。看见十余名御林军兵士紧守大门。二话不说转身走进门。命令门口侍卫把大门关严。自己拉了小笛的手。走到轩辕明玉跟前。说道:“前门出不去了。”   轩辕明玉适才发射山楂暗器。耗费体力太大。站立不稳。连忙扶住院墙。   徐铁匠看在眼里。建议道:“轩辕公子走路吃力。小笛还小。不如这样。你们坐在筐里。我装作农夫。用扁担挑了筐子。从后门把你们两个带出长公主府。”   墙角下的两个水果筐虽然不大。但是装下轩辕明玉一个少年和小笛这个十岁孩子应该沒问題。   小笛觉得好玩。很高兴地拍手道:“快呀。爹爹。我要赶紧坐进筐子里。”   徐铁匠笑着摸了摸小笛的头。和两名侍卫商量。侍卫们也沒好办法。觉得他们先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免得长公主回來责怪侍卫无能。便帮忙将筐里的山楂倒在墙角处。搀扶轩辕明玉坐进了筐内。盖上盖子。   徐小笛聪明伶俐。不等侍卫來抱自己。抓住筐边爬了进去。兴头头地叫道:“快把盖子给我盖上啊。”   徐铁匠爱惜地看着儿子在框里坐好。顺手盖上筐盖。用扁担将两个筐一前一后挑起。走到后门。   一名侍卫打开后门张望一下。见外面无人。示意徐铁匠动作快点。并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回头长公主殿下问起來。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徐铁匠不愿把这种机密事情在大街上谈论。简单答道:“这个暂且不确定。等我们有了住所。一定通知长公主殿下。”   他说完。挑了扁担。跨出大门。一溜烟儿的走掉了。   转过几条大街。來到胡丞相府外。徐铁匠放下扁担。把长袍撩起掖在腰带上。小声嘱咐:“你们等着。我进去把门打开。”   徐铁匠跳进院墙。两脚刚落地。身形还沒站稳。就听见旁边有人问道:“什么人。跳墙进來想干什么。”   徐铁匠吃了一惊。看对方是一个年逾四旬的老者。面白长须。十指修长。自己不认识。解释道:“我是送菜的。往常门口有人照应。今天大门紧闭。不知出了什么事。翻墙进來瞧瞧。”   那人目光如炬。不信徐铁匠之言。料定偷入丞相府的人肯定别有企图。不动声色。温和说道:“噢。一个送菜的。把菜留下就好。”   徐铁匠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人身份。听意思好像是胡丞相留下看院子的仆人。心想反正胡丞相也不在。自己可以和这人商量借宿几天。问道:“请问。阁下是府里什么人。”   白面老者不悦地答道:“你卖菜。老夫付钱。问那么多干嘛。”   徐铁匠被噎住一口气。觉得此人不好打交道。只得先把小笛二人带进院子再说。假作欢喜地说道:“有银子就好吧。等一下。我去把筐子挑进來。”   徐铁匠打开府门。走出去把筐子挑进來。很谨慎地随手关闭大门。   白面老者耳力极佳。听出筐子里有人喘息。故作不知。背负着双手。踱步到菜筐前。问道:“这是什么菜。需要多少银子。”   徐铁匠镇静答道:“都是些寻常蔬菜。十两银子。”   白面老者毫不迟疑。当即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故意试探道:“这里是十两银子。把菜筐留下。你可以走了。”   徐铁匠为难地蹙了眉头。不接银子。询问道:“老兄。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徐某愿用这十两银子租间客房。在这里小住几日。”   白面老者微笑起來。猜测对方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肯定沒憋好心。推辞道:“抱歉。这件事。老夫做不了主。”   “你能做主买菜。却不能做主租房子。”徐铁匠口气强横起來。觉得眼前人很可疑。   其实。白面老者一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真实身份是西风楼主、秦星怡的义父。   西风楼主此刻奉了好友胡丞相的嘱托。暗中保护胡峰。不适合暴露身份。淡淡说道:“老夫是胡丞相的一位故人。临时过來帮忙。看守空宅。你一个送菜的。为何非要租住这里。”   徐铁匠到了此时隐瞒不得。干脆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说道:“实不相瞒。我姓徐。以前是打铁的。因为得罪了都城里的达官贵人。不得已挑选此地躲避几天。徐某知道胡丞相已经告老还乡。此地变成空宅。是一个安全所在。”   西风楼主听说徐铁匠胆敢得罪达官贵人。心生好感。问道:“菜筐藏的是什么人。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租住的事情可以商量。”   徐铁匠打量一阵白面老者。见他不像是官府派來做卧底的人。其目光极为睿智。似乎可以预知一切。居然知道筐子里面藏了人。不由得产生几分敬佩。伸手掀开两个柳条筐盖子。介绍道:“一个是我儿子小笛。一位是轩辕公子。”   西风楼主眼光一亮。以前见过秦星怡手绘的三皇子画像。微笑问道:“怪不得。原來是三皇子來了。”   轩辕明玉坐在筐中。看见筐前站立一位白面老者笑着和自己讲话。分明沒见过。问道:“你认识我。”   西风楼主微笑点头。说道:“就算是吧。老夫有幸见过你的画像。出自老夫义女亲手描绘。简直像极。”   轩辕明玉突然醒悟到白面老者是谁。惊问:“你是西风楼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姻缘天注定 - 盛宠长公主 - 司马唯零 胡丞相院内,西风楼主警觉性很高,邀请轩辕明玉和徐铁匠父子进屋详谈, 几个人进屋落座,西风楼主承认自己是秦星怡的义父,询问秦星怡何时回到都城? 徐铁匠见大家都算自己人,无需见外,把事情的大致脉络叙述了一遍,询问西风楼主为何出现在这里。 西风楼主正要措辞回答,却听见徐小笛笑嘻嘻地问:“你就是小星星的爹爹啊,知道吗?小星星要成亲了。” “成亲?小星星是谁?”西风楼主确实不知详情。 “是啊,小星星就是秦大小姐,想要嫁给这位小哥哥呢。”徐小笛很开心地说。 “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逃婚?”西风楼主不解地问。 “楼主别误会,小笛是开玩笑。”徐铁匠怕彼此产生误会,急忙解释。 轩辕明玉知道西风楼主很有才华且明白事理,当初帮秦星怡策划连环计是为了替义女报仇,如今真相大白,秦星怡的杀父凶手不是自己,不知楼主会怎样对待自己呢? 西风楼主也是这次来保护胡峰时才得知秦星怡搞错了杀父仇人,对自己协助制定连环计对付三皇子非常内疚,有意补救自己的缺失,说道:“三皇子,老夫最近见到过胡馆主,他很抱歉过去对你做过的事,而且弄丢你的玉佩,让你当了杀人替罪羊,请你原谅。” 轩辕明玉依靠在椅子上,很大度地说道:“胡馆主以前做的事确实过分,但是人死如灯灭,胡馆主既然已经葬身火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计较就是。” 西风楼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痕,觉得有些事不必深入解释,如果三皇子认为胡峰已死,自己不再提!转移话题说道:“老夫早年和胡丞相颇有交情,前几天得知他要告老还乡,特地过来送别,并答应帮忙办理一件要紧事,所以逗留在此。如果你们要借宿几天,那是绝对没有问题。你们先休息,老夫暂且告退。” 徐铁匠见西风楼主答应借宿的事,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再三致谢,送走西风楼主,安排轩辕明玉上床休息。 西风楼主走出客房,回到自己暂时落脚的书房,提笔在书桌一张宣纸上留下几个字,说明自己有事需要外出一趟,猜想等胡峰从地道里出来的时候会看见字条留言。 秦星怡在皇宫内饮宴回府,心情十分郁闷,因为于副统领带伤跑回皇宫禀报三皇子拒绝赴宴,秦星怡准备去询问轩辕明玉究竟是什么原因,可回到府中后,推开客房大门,见里面空无一人,愣在门口,回想半夜自己离开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正纠结间,一名侍卫跑过来禀报说徐铁匠借用府里两个盛放山楂的两个水果筐,将三皇子和小笛挑走了,等到有了落脚之地再回来通知长公主。 秦星怡听后很郁闷,在院子里面徘徊,忽听门口守卫来报说有一位白面老者前来看望。 秦星怡心神一动,便知是谁,慌忙说:“快请到这里!” 西风楼主走进来,看见秦星怡郁闷不乐的样子,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秦星怡抬头看见果然是义父来了,笑容浮现在脸上,说道:“义父快请进屋,我昨夜去西风楼看望,没想到义父不在,二师叔说义父有要紧事去办,不知义父在忙什么,可否需要帮助?” 二人说着走进屋里坐下,秦星怡命丫鬟送来热茶,知道义父这次来肯定有要事,关上房门两人密谈。 西风楼主神秘的说道:“今天我看见了三个人,是从你府里出来的,想必你知道是谁吧?” 秦星怡大喜,问道:“难道是明玉他们?” 西风楼主笑问:“听那个小孩子说,你要和三皇子成亲了?这是怎么回事?女儿嫁人也不和爹说一声,这个有点不太像话吧?想当初咱们设立连环计第三步的时候,确实是要让三皇子入赘,但也是由皇上赐婚,然后咱们借着为他伸冤复国的名义发兵攻打轩辕王朝,现在你是怎么和他谈的这件事?前因后果都没有,就变成你要直接嫁给他?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秦星怡粉面一红,有点害羞,说道:“义父,事出有因,我已经知道轩辕明玉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很懊悔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所以我想弥补他。” 西风楼主很严肃的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有些事不能凭个人感情处理问题,连环计的事上惊动皇上,下惊动西风楼,经过详密计划安排并实施,现在进行到一半,不能半途而废。” 秦星怡说道:“义父你说的和皇上想的一样,皇上在今天御宴之前还提及这件事,准备用轩辕明玉去换普旺边城,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对一个边城这么感兴趣。” 西风楼主解释道:“这件事其实是为父的主意。咱们西风楼在西秦国毕竟只是一个暗黑组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也没有多大成就,我打算这次通过连环计,给咱们西风楼小小的争一块地盘,由为父亲自去做普旺城的城主。为父便可以依托这一小小边城,发展壮大咱们的组织。” 秦星怡恍然大悟,知道原来是义父的主意,问道:“义父打算怎么具体办这件事?” 西风楼主胸有成竹,详细把计划说明了一下,大致意思是自己陪秦星怡送轩辕明玉去普旺边城,让苏蒙王子交出普旺边城的管辖权,由西风楼主掌管。 西风楼主打算在当上城主之后,扣留苏蒙王子,然后安排秦星怡和轩辕明玉大婚,并扩充兵力,进攻轩辕王朝。 秦星怡对这个计划虽然有些担心,怕伤害到轩辕明玉,但见义父设想的也比较周到,暂时提不出什么异议,只是觉得没有给自己留出一点时间来追查杀父凶手,心中很遗憾,问道:“义父。我一天查不出杀父仇人,我一天睡不安稳。义父这些日子可有什么线索?” 西风楼主很爱惜自己的义女,把自己的想法坦诚说出:“关于这件事,为父一直很伤心,帮你查清凶手责无旁贷,目前确实已经有点头绪。杀人证据那块玉佩是胡峰丢在现场的,前天夜里一把大火把质子府烧个精光,看来有人要杀人灭口。照此推论下去,胡峰和你的杀父仇人有重大的联系。只要追问他就可以查明真相。” “义父,胡峰没有被烧死吗?” “幸亏那晚老夫及时赶到,胡峰虽然没有被烧死,但是受到了惊吓,变得痴痴呆呆,恐怕现在问他这个问题会语无伦次打不清楚,可能要过段时间。但是既然有了线索,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你的大仇早晚得报。不如咱们把连环计继续推进下去,等到时机成熟,实现你我各自的目的。” 秦星怡听了西风楼主的话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己见,但是因为轩辕明玉不见了,心里头很别扭,问道:“义父,明玉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西风楼主笑道:“为父正是为此事而来!徐铁匠很可笑的挑了一副菜筐子,给胡丞相府送菜,这两筐‘菜’,里面就有你要找的人。” 秦星怡抿嘴一笑:“他们就喜欢恶作剧,为什么要假扮成卖菜的逃走呢?皇上找他们去赴宴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这件事可以理解。当一个人被邻国一再的误会,并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会疑心很重,不肯去皇宫赴宴,情有可原。为父陪你去胡丞相府里见他们,走吧!” 秦星怡想到马上又可以见到轩辕明玉了,心里很高兴,说道:“义父等一下,我要好好洗一把脸,梳妆打扮一下。” 西风楼主自以为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示意秦星怡赶快去,自己在院子里等。 女孩子梳妆是最耽误时间的事,府里丫鬟替秦星怡打扮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西风楼主耐心很好,站在院子里面只管等。 忽然寝室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非常美丽动人的女孩儿从门口款款走出,身穿一身宫廷盛装,云髻高耸,罗裙金黄,眉目如画,绝代风华。 西风楼主携带秦星怡回到胡丞相府。徐铁匠带了小笛正从客房里走出,看见秦星怡独自走进后院,上前想要解释。秦星怡摆手说道:“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对。” 徐铁匠感恩秦星怡宽容大度。小笛更是愉快地朝客房里面喊了一句:“小哥哥,你猜谁来看你了?” 秦星怡推开房门,看见轩辕明玉坐在书桌旁,顿觉浑身无力,满腹疑问无从追究,依靠了房门,轻声问:“为什么要离开长公主府呢?” 轩辕明玉回过头来,俊美的脸庞露出和善的笑容,站起身来,望着秦星怡一笑,千言万语变成一句话:“还不快点进来?” 秦星怡娇羞地垂了粉颈走进屋子,忽觉自己被人搂住,“嘤咛”了一声,道:“你好坏,等咱们成亲以后,你要是还欺负我,那我就……”一句话没说完,红唇被吻住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