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温冉其人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09-28 第一章:温冉其人 “尼玛你摸哪儿呢?!”温冉把盘子一砸,怒气冲天地大吼了一声,然后掀起和服的摆子,飞起一脚就踹上了某位叔叔那油光可鉴的大脸。 刚才俯身布菜的时候温冉和服的领子是稍微开了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的缝隙间温冉胸口白花花莹润润的皮肤若隐若现,再加上那两条完美的弧线,这样火辣的诱惑实在叫人不能不想入非非…… 不过――这天杀的流流口水也就罢了,卧槽,竟胆敢直接用猪蹄碰老娘的dcup! “花……”叔叔指着温冉气得变了形却依然美艳的脸,颤悠悠地憋出一个字来。 温冉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穿的的确是碎花的内裤,一听他还敢偷看自己的“裙下风光”,更是七窍生烟! “草泥马!还敢偷看老子的内裤!踩死你踩死你!”温冉提着和服的裙摆对着那人的胸口一顿狂踩。 等老板闻声赶来,那位叔叔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就差吐两口黑血表示自己身受重伤了…… 后来温冉才知道,其实这位叔叔是想说,花那么多钱摸一下都不行啊?!不过知道了也没用,温冉这暴脾气,照样是揍了你再说! 结果就是,温冉闹着说自己要以性骚扰把这位叔叔告上法庭,而那叔叔想着自己竟然单方面被一个女人殴打,自觉丢脸也没敢计较,让老板赔了他医药费便息事宁人了。 在温冉的死缠烂打之下,老板带着怨气扣了她两个月的工资,并且还把她打发到了厨房里打扫卫生。 温冉在这个日本餐馆工作已经一年多了。那时看到这里的招聘启事,心里虽然反感,但是不知听谁说了一句,“当日本料理店的服务员,赚小日本的钱!”就心动了,然后也顺利地进入了这个餐馆。 结果进来上班以后才发现,不仅老板是个中国人,连经常光临的客人中也有百分之八十是中国人――汗一个,反正她温冉是吃不惯生鲜的海产品啥的。 这份工作不算累人,且薪水也还算过得去,如大家所见,她的工作本来是服务员――每天穿着和服,化着艺伎风格的浓妆,踩着小木屐,给客人端去精致的小盘分装的食物,除了那身和服走路时腿迈不开憋屈得厉害,要多轻松有多轻松,而经过这“袭胸事件”,她的工作就此变成了保洁员。 本来安慰自己说,终于不用穿着和服两条腿夹着跺小碎步了,却发现变态的老板为了餐馆所有工作人员的服装风格统一,连厨房里打扫个卫生的人也要穿和服,并且还得背一根绳子把和服宽大的袖子收紧了夹在腋下。 老子是什么苦逼电视剧里的阿信吗?这样的造型是要闹哪样啊! 温冉穿着暗色的和服,拖着那一堆从食材上切下来的边角料和各种生活垃圾往餐馆的后门走去。 这些人都是些垃圾制造机吗,怎么每天都有这么多垃圾?还有那些食材,到底为毛只有那么百分之三十可以用来做菜,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都要扔掉,明明有些扔掉的部分看起来比留下的部分还有肉啊。还有老板,你为毛今天要烫个菠萝头来餐馆,尼玛你以为你是流川枫啊,不是,你以为你是道明寺啊?!还有垃圾堆,离这么远你有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倒垃圾的人的感受啊混蛋?! 因为每天都有吐不完的槽,温冉曾经荣获过“吐槽女皇”这样威武霸气的外号。 “为毛,为毛不是吐槽女王,我喜欢的是西式的宫廷啊,不是中式的宫廷啊!”第一次听到这个外号的时候温冉忍不住这样吐槽道。 “你还真以为自己君临天下了哈!”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她这个外号的清秀女子凌舞鸢笑着轻捶了她的肩膀一拳。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应她来着?温冉一边把垃圾往外拖,一边回想。 啊,老子当时好好地把她摁着捶了一顿!温冉不禁得意地笑了。 由于垃圾太重,扔垃圾的时候温冉的身体总会被垃圾袋拽着往前一步,每次都有摔进垃圾堆的危险。 再一次庆幸自己今天也没有摔进垃圾堆后,温冉转身想从餐馆的后门进餐馆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嘶嘶”的喘气声。 温冉下意识地转回头。 “哎哟,尼玛,吓死老子了!”温冉吓得叫道,继而赶紧拍拍胸口。 一只嘴角流涎,毛发脏乱的流浪狗正龇着牙,凶狠地瞪着她。 刚才她那一转头,把这只本就对她带着敌意的狗也吓得不轻,此时这狗更是前肢刨地,压低了身体,一副马上就要扑上来与温冉同归于尽的姿势。 温冉很讨厌狗,尤其是脏兮兮又凶巴巴的流浪狗。 她扬起手轻轻地挥了几下,嘴里呼喝着:“走开走开,臭狗,要翻垃圾你随意,别冲着我。走开走开!” 谁知那狗却是不识好歹,身子往前一扑,躲闪不及的温冉吓得本能地向后一退,加上地上又湿漉漉的,她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脚上的木屐也甩得老远。 屁股裂了一般地疼,再一看,手掌也擦破了,这下子,本来心里战战兢兢有点害怕的温冉火气“轰”地一声上来了。 温冉迅速地爬了起来,瞪着一双杏眼,仿佛一只野兽一般死死盯着那条流浪狗。 然而面对这只狗嘴里那口森森的尖牙,温冉还是有点心悸――这位盆友,牙口一定很好,被咬上一口的话…… 温冉环视四周,能做武器的竟然只有刚才飞出去的人字拖!不管了,先把木屐捡回来再说。 那狗见温冉有所动作,嗓子眼儿里发出了“呜呜”的警告声。 温冉小心翼翼地捡回了木屐,心里终于有了点底气。 “我擦!!死狗,看我人字拖!”说时迟那时快,温冉狮吼一声,跳将起来,两只手臂抡圆了用木屐狂向那狗的天灵盖砸去。 一时间,寂静的后巷里响起了狗的惨叫声,剽悍女人的怒骂声,吓得路过的人无不掩面逃走。 最后,这只流浪狗终于挨不住温冉的“木屐连敲”,夹着尾巴逃走了。 不过温冉却也赢得不轻松,阿信造型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简直就像被人那啥未遂逃出来的女人似的! 温冉骂骂咧咧地把自己那穿着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袜子的脚塞进了木屐里。 妈妈的,这袜子都会冒黑色的汁儿了! 温冉嫌弃地抬脚查看,差点没让袜子那*的垃圾浓缩液的味道给熏过去。 “哎,小姐,请问大河餐厅往哪儿走啊?”从巷口走进来了一个高个子男人,高声问温冉道。 “从巷口出去右拐就是了。”温冉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哪怕这位大兄弟再有姿色她也不屑给个好脸色。 “劳烦您给带个路吧。”那人笑嘻嘻地说道。 “带个屁的路,你看我这像是能给你带路的样子吗?”温冉一点不客气地脱口而出。 “你这样子还真是有点让人……叹为观止啊。”那人调侃道,眼神打量着温冉那双黑乎乎的脚。 叹为观止,叹你大姨夫啊――温冉差点没爆了粗口,但是她今晚已经不想再惹更多麻烦了,因而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自顾地准备从后门回餐馆里去。 手臂却突然被人给拉住,温冉不悦地回过头来,那人手一抬,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温冉条件反射地接住,看他走了几步后,转身坏笑着冲她吹了个口哨,“我真喜欢你内衣的蕾丝花边,品味不错!朋友送的袜子,转手啦,就当回礼!” 温冉愣了愣神,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胸口。也许是刚才单方面殴打那只狗的时候动作太大,和服的领子被扯得很开,胸衣的左半边几乎整块儿地露了出来,那宝蓝色的花纹繁复的蕾丝滚边正在风中飘逸,配上深深的事业线,当真是诱惑。 温冉花容失色地连忙拉拢衣领,这样一分神,调戏她的家伙竟然已经走得没影了! 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温冉才看了看那人刚才扔来的东西――还真是双白色的袜子。 一双袜子也敢当回礼!话虽如此,温冉仍旧毫不客气地把袜子塞进了怀里。 回到了餐馆的厨房里,见厨房里没人,温冉也懒得去楼上的浴室了,直接抬脚搭在水槽上,开水冲洗自己的脚。 温冉刚把脚洗干净,准备要穿袜子,却看见了面色铁青的老板。 呃,她刚才在洗菜洗碗的水槽里洗脚,老板应该没看见吧? “文然,你给我过来!”老板口气不善地说道。 文然是温冉复印给老板的假身份证上的名字。 “怎么了老板?”手里拿着袜子,温冉拖着木屐走向老板。 “明天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我准备派你去做服务,一会儿到后勤部去领你的工作服!”老板没好气地说道,又接着数落温冉,“要不是店里的服务员都说,‘不派你就体现不出本店的水平啊’什么的我真是不想给自己埋个不定时炸弹!敢再闯祸我可就不留情面直接让你走人了!” 温冉狗腿地点着头,说您老教训的是,教训的很准确。 其实温冉的性格从小就有点男孩子气,再加之后来生活艰辛,她也就不知何时定型成了一个抠脚大汉。 老板说完恨铁不成钢地走了,走之前严重警告了温冉,“你给我把水槽彻底消毒!下次再这么干,就给我辞职走人!” 呃……看样子是看到她在水槽里洗脚了…… 被用来洗了臭脚的水槽君表示压力很大。 第二章 初相遇?再次相遇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09-29 第二章:初相遇?再次相遇 温冉去到了后勤部――其实就是个只负责发工作服的小房间,照老板吩咐的领了一套新的工作服――一套颜色艳丽的和服。 和服的料子是发亮的绸缎,上面绣着一丛一丛的牡丹,看起来颇有些雍容华贵的意思。 嘁,不就是穿着端菜的衣服吗,搞得这么华丽干啥,浪费啊。温冉非常嫌弃老板的资本家做派,不过嘛,反正是他出钱,当然浪费也没关系啦。 虽说老板说了这是明天接待什么重要客户时候要穿的衣服,可这会儿温冉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有点影响店容店貌了,所以,她也就没客气,把这件新的和服给换上了。 温冉穿好衣服,再随便把头发盘在脑后,然后就准备去厨房把剩下的工作结束。 走廊里桔色的壁灯照得温冉感觉有些暖洋洋的,但是忽然,一扇门被拉开了,从里面摇摇晃晃走出来了一个男子,看样子似乎是喝醉了。 温冉赶紧往另一边挪了挪,给那人让出条道儿来――远离酒鬼,珍爱生命。 谁知那人身形晃了一晃,一下子扑到了温冉身上。 温冉美艳的脸一沉,就要发难,那人抬头却说了句,“帮个忙。”模样俊雅得叫温冉都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不过美男只是过眼云烟,温冉照样把他向后一推,表情狰狞,想说,帮个屁! “呵,”那男人站直了身体,笑得彬彬有礼,“应酬脱不开身,还请你帮忙圆个谎。” 看他一脸清明的样子,敢情刚才的酒醉蹒跚都是装的! 温冉本想冷哼一声――这搭讪的方式也实在太土了点么。那人却从怀里掏出了钱夹,拿了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了温冉。 温冉的眼睛顿时亮得像一千瓦的大灯泡,里面亮闪闪的两个人民币符号。 “咳,你要我干什么?”,温冉问道,表情转换得太急,差点没把嘴闪歪了――钱要赚,但是还是得衡量一下值不值得赚。 “你不必说话,和我一起进去就行了。”那人温和地笑道。 温冉心里的小算盘飞速地打了起来――好吧,有钱不赚是脑残。 “好吧。”温冉说道,然后向那人伸出手,神情市侩极了,“先把钱给我。” 那人也不计较,将钱放在了温冉手心,然后顺势揽住她的肩,将身体的重心靠在了她身上。 温冉很想一脚把他踢得能飞多远飞多远,最好变成天边一颗流星!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这口气,值得忍! 温冉几乎是半扛着那男子一起进了房间里,那人对正在对饮的另外几人说:“哎,今天真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裴总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抱着美人归啦!”一人挤眉弄眼地说道。 温冉这身段和容貌,配上这身明艳照人的和服,当真是打眼得很。 抱你大爷的美人归啊――温冉在心里怒骂道,脸上却只能装出娇羞的笑容。 揽着温冉的男子暧昧不清地笑了两声,将嘴唇凑到了温冉脖颈处,温热的气息让温冉差点没能忍住想再次踢飞他的冲动。 众人一看这情难自禁的架势,都哈哈大笑起来,也不难为温冉和男子,调笑了几句便让他们告辞了。 出了房间,原本还黏在温冉身上的男子立刻像装了弹簧一般推开了温冉,礼貌地道谢,“今天谢谢你了,那么,我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理会温冉的反应,径自离开了。 呃,这样就完了?几百块就这么到手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容易满足的女人温冉乐开了花,赶紧溜回了厨房,数钱! 这几天的生活费又不愁了! 想到自己刚才两次想要把人家踹飞,温冉还挺过意不去的。 第二天温冉再次化了久违的艺伎妆。 温冉其实很反感浓妆,可是却意外地不反感这样比浓妆更浓的妆容。 这样对比和存在感都极为强烈的妆容,就像是一副面具,遮住了她本来的面目,看在旁观者眼里,便只有那夸张的颜色,而没有她的喜怒哀乐。 炫白的粉底,厚厚地刷了一层,再将眉毛和眼角的用浓烈的黑色眉笔画出轮廓,接着把那或是玫红色,或是金色的眼影扫出晕染之感,最后用艳红的唇膏点出一个樱桃小口。发髻也高高地梳起,簪上缀着花朵的华丽发簪。 温冉的五官比一般的东方女子更加立体。一双顾盼生姿的杏眼,眼角却又略略上挑,平添了几分妩媚,高挺秀气的鼻梁,唇瓣红润却略有些薄,又显得冷然――于是柔柔微笑时,她仿佛天上仙女,清丽纯洁,然而敛住微笑,她又似冰原雪莲,冷艳高贵。 不过对温冉来说,美丽的温柔的娇俏的等等类型的笑容都不是她的招牌笑容,她的招牌笑容是…… 温冉对着镜子龇牙一笑,活像怪物史莱克一样,脸上后扑的粉应景地唰唰往下掉。 老爷们儿的风格才是温冉的风格,小女人的作风她一向是看不惯的,矫情得很。 喷了点特制液体定住了妆,温冉把和服的衣领往后拉低了些――露点脊椎啥的她完全不介意,别露胸就行了。 露胸吧,全露犯法,只露一半儿,又让别人心痒痒,不厚道啊。 温冉又理了理和服宽宽的腰带,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确定仪容没什么不妥之后,就出了更衣室。 每次穿着这身行头,温冉就觉得自己像汉奸似的,生活所迫啊。 腰上别着的对讲机忽然响起了老板的声音,温冉只好嫌弃地把它拿到嘴边,应和道,“我是01,我是01,请讲请讲。” “01,你在干什么呢,赶紧先到厨房把菜端到3号房去。”老板斥责道。 更年期的老头,每天都这么暴躁!温冉撇了撇嘴角,然后又回答,“01收到,01收到。” 到了厨房,厨房里的工人们正忙碌着,温冉扬声说道:“三号房的菜好了没有?” “就好了,你等会儿。”帮厨答道。 温冉就清闲地在厨房里晃悠起来。 虽然日本菜大部分她吃不惯,但是小部分她还是爱吃的,比如说,寿司――虽然每次吃她都要把寿司里的馅儿抠出来,只吃海苔和米饭…… 摆放等待端上的菜肴的桌子上正好放着一盘子新鲜的寿司,温冉摸了过去,见大家在忙也没有注意她的动向,便抓起一个寿司来,将包裹在里面鱼肉等做成的馅儿照例给抠了出来,然后丢进嘴里,吧唧着嘴咀嚼起来。 一盘子寿司不一会儿就被温冉吃掉了三分之一…… 温冉熟门熟路地将寿司之间摆放的距离拉大了些,然后俯下身在和服的裙边上蹭了蹭黏糊糊的手指头,又催促大厨,“师傅,您快点啊,一会儿客人等急了。”其实心里话是,师傅,你快点啊,要不一会儿你又得重新做一盘寿司了。 偷吃什么的,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 帮厨把菜端给温冉,看了她一眼,然后鄙夷道:“文然,你又偷吃了是不是?” 温冉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你才偷吃呢!”然后顺手抹了一把脸。 温冉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粘着的饭粒经她这么一抹,跑到了她的眼角,像是一颗变异的白色大痣似的。 帮厨历来看不惯温冉,她温冉仗着自己先天条件好,一副好皮囊把店里的男人们迷得晕头转向,男人就是肤浅,就她那副粗粗鲁鲁邋邋遢遢的德行也能看得上! 此时见温冉脸上粘着饭粒的样子滑稽无比,帮厨也不提醒她,想着一会儿上菜的时候她必定得在客人面前出丑,帮厨这心里,实在是痛快。 温冉一只手端着轻飘飘的盘子,一手把和服的摆子掀起一些来,大踏步向着三号房走去。 走到了楼道里,温冉赶紧两只手抬着盘子,低头做温顺状。没想到差点没和对面走来的客人撞个满怀。 温冉龇了龇牙就要骂人,抬头却看见一张玩世不恭又带着些轻佻的笑脸。 “啊,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啊。”那人打量了一下温冉的装扮后恍然大悟道,“怎么样,袜子合脚吗?” 此人正是昨天晚上送温冉袜子并顺道夸奖了她蕾丝胸衣的男人。 温冉鄙视地冲他比了比中指,想绕过他,上自己的菜去。 那人却又拦住了她,笑道:“等一下。”然后就用手指在温冉脸上摸了一下。 温冉登时脸色一变,一伸手抓住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的衣领,呵斥道:“你tm想死啊?!”恶女本色一瞬间显露无疑。 那人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解释道:“哎呀呀,你脸上粘着颗米饭,我只是帮你把它弄掉啊。” 温冉半信半疑,恶狠狠地说道:“米饭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那男人摊开一只手,食指的指尖上果真黏着一粒米饭。 温冉愣了愣,感觉有些尴尬,于是赶紧放开了那人的衣领,然后端着盘子就逃跑。 丢死个人了!怪不得帮厨那老女人说自己偷吃了,原来是看见她脸上黏着米饭也不告诉她,尼玛一会儿再去找那女人算账! 见温冉又一次骂骂咧咧地低着头走了,宁盛骁有点哭笑不得,这样一副皮囊配了这样一副脾性,可真是暴殄天物! 温冉走了几步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溜了,还没跟人家道歉,可是等她转过身,宁盛骁已经消失在了在楼道里。 “01,01,你把菜送哪儿去了?!客人都要等急了!”腰间的对讲机里,老板的怒吼因为对讲机那神一样的音质而变得有点像恐怖片里冤死的男鬼一般。 “01已经到门口了,你快别吼了,一会儿客人听见了!”温冉随口扯谎道,那边果然就死一样的寂静了。 温冉不敢再耽搁,小跑着向三号房去了。 第三章 暗黑之渊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09-30 第三章:暗黑之渊 温冉端着盘子,面目恭顺地进到了三号房。 上菜的时候温冉抬起地打量了房里在座的客人――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一个年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女,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样的组合貌似是一家人,但是他们几个脸上的神情非常的拘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紧张,因此又不像是一家人。 说了句“几位请慢用。”温冉欠了欠身子,双手执空盘,向后小步地退到门口――这是老板在一旁呵斥了很多次才保持住的礼仪,据说这样会让客人有一种“上帝”的感觉。对此温冉只能往地上啐一口,然后忧郁地迎风吃根手指饼。 温冉退到了门口,转身,却一头撞进了刚好进门的那人的怀里。 男子的面容俊美温润,笑容又十分谦和,魅力十足。正是昨天让温冉白赚了几百块小费的“金主”。 温冉世面见得不广,帅哥却见得不少,免疫力强的很,稍微分神后立刻礼貌地浅浅鞠了一躬,拉开推拉门,小步挪了出去。 “大家都动筷子吧。”裴岸渊的眼神没有在窈窕美艳的服务员身上停留,而是语气亲热地招呼起矮桌旁跪坐的几人。 裴岸渊表现得温和可亲,少女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却被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得又定住了,忐忑地看看男子,又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中年女子。 当年将这个潜在威胁送出国去为的就是要他能消失得合情合理,无声无息。不曾想计划失败,而埋下的祸根,最终还是变成了今日缠住她脖颈的索命之绳。 裴岸渊声色不动,仿佛真是为了要他们来吃一顿饭似的,中年女子却是渐渐急躁起来,或许,也是因为心里对裴岸渊有着深深的畏惧。 裴岸渊缓步走到那年轻男子身边盘腿坐下,笑得温和,“大家不用拘礼,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跪着了,都随意一点吧。” 保养得当,因而显得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轻咳了一声,说道:“岸知,岸莹,既然哥哥这么说了,就不用拘谨了。” 听到中年女子这么说,年轻男子和少女终于变换了一个姿势。 裴岸渊嘴角噙笑,率先拿起了筷子,从盘中夹了一块生鱼片,并沾了些酱汁,将生鱼片放进了身旁名叫岸知的年轻男子的白瓷小碟子中。 “岸知年轻好学,日后一定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裴岸渊低垂着眼帘,柔声说道,“来,尝尝这个。” 裴岸知嘴唇抿得死紧,盯着小碟子里盛放着的那片颜色鲜艳的生鱼片,不愿动筷。 “岸知,还不谢谢哥哥!”中年女子又发话道,语气十分严厉。 裴岸知喉头滚动了几下,低声说道:“谢谢哥哥。”然后极为勉强地将那片生鱼片夹起,送进了口中,稍微咀嚼两下后艰难地咽了下去。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裴岸渊轻笑道,“好吃吗?” “好吃。”裴岸知答道,话才说完就干呕了一下。 “岸莹,你尝尝这个色拉虾仁,味道很不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裴岸渊像个慈祥的长辈一般又夹了一粒虾仁放进少女面前的小碟子里。 少女偷偷瞥了一眼母亲的表情,然后怯怯地向裴岸渊道谢:“谢谢哥哥。” “岸莹今年几岁啦?”裴岸渊亲切地问道。 “我今年17岁。”裴岸莹小声答道。 “今年17岁……”裴岸渊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即绽出一抹粲然的笑,“那么我出国的时候,岸莹你才刚要上小学呢!” 中年女子闻言,竟然感觉浑身好像有寒气冒出一般,冷得叫她快要打颤。 “裴岸渊,你今天让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中年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伪装出强硬的态度,冷冷地质问道。 裴岸渊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并给自己斟了杯清酒,轻轻抿了一口,感叹道:“他家的清酒也是最和我心意的,绵柔清冽,芳香四溢。” “裴岸渊!”女子拍案而起,“你不要再惺惺作态!我知道你回来,就是来报复我们的!” 裴岸渊手执酒杯,手指同那白瓷的杯子一般颜色,他听了中年女子的责难,不怒反笑,“吴阿姨,我不过是离家久了有点想家才回来的罢了。回到这里又看见爸爸把公司经营成了那副样子,才受累接手公司,你这样揣测我的心意,怕有些不妥。” 中年女子顿时就被裴岸渊这席话噎住了――此时若是反驳,那不是就像她吴韵非要逼着裴岸渊报复他们母子三人吗?可是她知道,裴岸渊回来的目的,绝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单纯! 吴韵也是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刚才的失态也是她情急所致。见一双儿女都无助地盯着她,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裴岸渊。 “阿姨是自己想得太多,心胸太狭窄了……”吴韵缓缓坐下,收敛起怒色,佯装感伤道:“你年纪那么小就送你出了国,我和你爸爸一直很内疚,又怕你对我们心怀怨恨……所以刚才才会那样跟你说话,还希望岸渊你不要生阿姨的气。” 裴岸渊将杯中的清亮澄澈的酒液仰头饮尽,脸上是一派暖阳一般的笑意,“没关系,我倒是很感激你们,毕竟要是没有你们,我也没办法去到国外,学会了那么多有用的东西。” 裴岸渊的弦外之音不难听出,他今日的回归,是她吴韵和裴文清一手造就的。 “啊,对了。”裴岸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问道:“岸莹,岸知,你们俩想和哥哥一样,去国外读书吗?” 被提及名字的两人一瞬间僵直了身体,不知这个心绪难测的哥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吴韵同样被裴岸渊的话吓得不轻,这话的意思……他这是要把当年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用在自己的儿女身上?! 裴岸渊那洞悉一切又隐隐藏着寒意的目光,让吴韵的额头都要渗出冷汗来。 “哥哥,我想去巴黎学设计也可以吗?”岸莹小声地问道,清秀的脸上尽是期待。 “嗯,很好的志向呢。只要你想去,哥哥当然会想办法。”裴岸渊点点头,赞许道。 “呵呵,她一个小孩子,信口胡说而已,岸渊你还当真了!”吴韵颇觉有趣似的,笑了起来。 “是吗?”裴岸渊也朗笑起来,笑完却又正色道,“我却觉得,趁着年纪小去外国深造一下,是很有好处的。” 裴岸渊那知晓一切的目光,让吴韵的额头都要渗出冷汗来。 “不过既然阿姨舍不得岸莹出远门,那么,”裴岸渊长臂一伸,揽住了裴岸知的肩膀,带着期许地问道:“岸知你呢?你也快要大学毕业了吧,考虑过出国留学吗?” 裴岸知神色惊慌,忙答道:“我没这个打算,哥哥。” “没有吗?”裴岸渊很是失望地放开了他,“岸知你就读的这个学校……我要是想让你来公司帮我,股东们恐怕要闹翻天了。” “既然岸知不想出国留学,那毕业后如果你想来公司工作,哥哥只能忍痛让你从底层做起了。”裴岸渊痛心地说道。 “只要岸渊你肯帮帮岸知,他自己也一定会努力的。”吴韵连忙补充道。 “嗯,那是自然。”裴岸渊眸光一敛,终结了话题,又端起和蔼的笑容招呼几人用餐。 温冉再次端菜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是充满了兄友弟恭、阖家欢乐的气氛。 低眉顺眼地摆放好了菜肴,温冉正准备恭敬地退出房间,裴岸渊不紧不慢地从夹克的口袋里拿出了钱夹,放了几张百元钞票在温冉端菜的空托盘里。 见温冉一脸错愕的表情,裴岸渊友好且礼貌地向温冉浅浅一笑,然后转头继续谈话――这是一场化妆舞会,而他,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 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的假面宴席结束后,吴韵和一双儿女返回裴家大宅。 刚一上车,裴岸莹就为裴岸渊打抱不平,“我觉得岸渊哥哥人很亲切很善良啊,为什么你和哥哥两人要视他为洪水猛兽一样呢?” 听了女儿的话,吴韵冷笑了一声,“他亲切善良?小心他把你剥皮拆骨,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裴岸莹还想辩驳。 “别傻了!”驾驶车子的裴岸知忍不住打断天真的妹妹,“他可不是什么笑面虎的级别,他简直是个怪物,你稍放松警惕就会要了你的命!” “你哥说得对!”吴韵感叹道,“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现在因为你爸的遗嘱还没公布,我们只能被他压着,等遗嘱公布了,公司的掌控权一定会回到我们手里。到时候,他也只是一个股权较大的股东罢了,扳不倒我们母子!” 裴文清病重之时,董事会推举代理董事长,吴韵以为这代理董事长之位必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怎想,推举选出的人竟会是失踪多年的,裴岸渊。 惊慌失措之下找了侦信社去查裴岸渊的近况,得到的结果却更让她恐惧。 在他远离她视线的这九年里,他不仅浴火重生,还积累了她无法想象的财富和人脉,而这些,也许是在他的默许下她才能调查到的冰山一角。 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而是一个她必须要如履薄冰地对待的强大敌人。 裴岸渊决计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母子的,战火难免,她必须要先抓住敌人的弱点,才能保自己和儿女们周全! 第四章 旧事纷扰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1 第四章:旧事纷扰 温冉退出房间后就迫不及待地把裴岸渊放在托盘里的几百块卷成一卷塞进了怀里。 这些钱数额不大却是实实在在地解了温冉的燃眉之急――实际上,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位大方的客人昨晚给温冉的小费被她的父母全数搜刮了去,连张少数民族都没有给她留下。 温冉没过过那种所谓的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曾经,她也是一个小小的公主,成长在父母手心里的。 曾经,父亲和母亲在那温冉几乎快要追忆不起的曾经里,是某个大剧团的两大台柱,收入不错,因而那时温冉的家境算是优渥的,可是也是托了父母的“福”,再优渥的家底也被掏成了一具空壳。 那一天,把温家那和睦的假象撕得粉碎,把那骗得温冉和姐姐温悯团团转的假象真是撕得粉粉碎,比那磨面粉的机器还厉害呢! 啊,那时的情景忽然就浮现在了脑海里,年久岁远模糊不堪,只有几个镜头却挣扎着清晰到尖锐的地步――挤满了窃窃私语的人的单元楼门口,还有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警察押着从人群中缓慢走出来的父母亲。 “哎哟,这是咋了,怎么叫警察给绑了?” “好像是吸毒,让人给举报了!这两口子……” 人们是窃窃私语的姿态,可音量却不像是窃窃私语,字字句句都像当头大棒,打得温家姐妹俩呆若木鸡。 哭不得又笑不出,这个家从此再也不是所谓的港湾了,而是一片风暴肆虐、黑暗无底的汪洋。 而后,温冉的生命似乎变成了一种挣扎。挣扎着,不在那汪洋中溺毙。 而悲哀的是,金钱就像是这片汪洋之上,温冉唯一能够得着、抓得住的纸船――保不了她一世和顺,却又诱惑着她,蒙蔽着她,要她只求一时安然。 从有限的资料里温冉已经大致了解了裴暗渊的身家背景。能攀上裴暗渊,把自己的纸船加上一层金外壳,要她温冉赔上这条命也是值当的,只是这一次怕是不能如上次,干净利落地抽脱出来吧。 上一次,那个为温冉造船的少年,早已变成了她清醒时总能近乎熟练地压下的记忆,只是偶尔,会在梦里找到裂缝,倾泻而出。 梦里清秀的少年笑起来总是充满阳光的味道,也总是用那样的笑容轻声温柔地喊她的名字,冉冉。 他呼唤着,冉冉,笑容渐渐变得有些悲伤,他说,我可以把我的心掏给你看,我敢说,那上面一定会刻着你的名字。 他就保持着那样温柔的,悲伤的笑容,抚住自己的胸口,紧接着,他就用修长纤细的手指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那手指仿佛利刃一般,助他将自己的胸膛打开。 他用力一扯,然后双手捧起那颗依然在搏动的心脏,鲜血淋漓地呈现给温冉看。 你看,冉冉,上面是不是刻着你的名字,你快看呀。他讨好地笑着,一步一步地拖着腿走近温冉。 突然,沉溺在梦境里的人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眼。 眼神惊恐,但更多的却是浓重的忧愁。 温冉虚脱地喘了口气,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路徵啊路徵,你一个大活人,不过就是被女人给甩了而已嘛,犯得着这么大的怨气吗?时不时地就搞个噩梦啥的吓唬人――温冉在心里叹息道。 虽然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但乱糟糟的思绪让她难以静下心来。 睡着了,做个这样血腥恐怖外加暴力的梦不是不让人心惊胆战的,只是时间长了,温冉似乎也稍微有了免疫力。 从最初梦到路徵自杀时尖叫着从床上坐起然后整晚无法入睡,到现在梦到路徵自残,惊醒后也只是瞪大眼睛,还能翻个身,脑子乱一会儿就睡着。 人啊,真是有着无比强大的适应能力呢。 温冉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双手将胸前的被子攥紧,努力用默数来放空思绪,不要想太多啊,不想太多就不会做恶梦了。 然而默数了很久,温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睡着。她颓然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徒劳地用眼神逡巡着房间。 房间里找不到一丝光亮,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仿佛有什么在重重地敲打着温冉的心,让她惴惴不安得连眼睛也不敢闭上。 温冉逼着自己闭上眼睛,脑子里努力想着,我要睡着我要睡着。眼睛闭得太紧,眼球被挤得发酸,酸得直接冒水。 温冉紧闭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了两行泪水,沿着鼻梁,流过脸颊,最后浸入了枕头里。 她又要去骗人了,她这个骗子又要出山了――还以为这辈子,骗子的生涯会到路徵那里结束,却没想到,她又得去欺骗别人了。 路徵,路徵,对不起。虽然再说多少次对不起,有路徵笑容的噩梦也不愿放过她。 温冉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就让她无处宣泄的愧疚,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黑夜里,静静地流淌吧。 因为明天醒来,她还是那个为了生活放弃了本心的温冉。那样的温冉会惹人讨厌,可是只有那样的温冉,才能活下去。 第二天温冉还是准时醒来了,也免掉了迟到被扣全勤的悲剧。 “冉冉,你什么时候才发薪水呀?爸爸妈妈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你的薪水能不能拿点出来给爸爸妈妈用?”临出门的时候,杨玉织这样问温冉道。 母亲的脸色很憔悴,但精神很好,说话的时候她紧张地搓着手,连眼睛也不敢抬起来正视自己的女儿。 每次发疯似的抢完了她的钱,得到那所谓的解脱后,他们的表现都是这样的――羞愧,自责。然而当毒瘾再次发作的时候,这些作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感情就会被压制住,他们仍然不得不臣服在恶魔脚下,粗暴地去抢夺。 这样局促的母亲,就像一个向父母要钱买昂贵玩具的孩子,可怜巴巴地期盼着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温冉冷冷地看着母亲,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昨晚得到的小费数额的一半,绕过母亲,将那几张钞票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一言不发地离开。 这样的父母亲,温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微笑,就好像她对他们的行为所持的,是默许的态度。所以温冉宁愿用这样嫌弃的,厌恶的,冰冷的神情去对待自己的父母亲。 可是每当温冉用那样的态度对待父母,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们也伤害了自己。 刚到店里,老板就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告诉温冉她又能“晋升”回服务员的岗位了。 啊哈哈,总算和那些乱糟糟又臭烘烘的垃圾们说再见了!温冉瞬间返老还童,精神百倍地投入了工作。 从某号房间里退出来,温冉面带温柔的微笑将推拉门缓缓合上。 然后―― “呕――”温冉毫不夸张地干呕了一下,拍着胸口往厨房走――万恶的香港脚啊…… 大概是因为胃里塞满了甜腻的蛋糕又加上了刚才熏人的脚臭味,两者在温冉的体内起了化学作用的缘故吧,反正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温冉自己都来不及反应,一俯身,哇地一下――呃,吐了厨房一地污物。 厨房里忙碌的众人有的正举着菜刀,有的正端着盘子,有的正拿着汤勺,此时大家都统一齐刷刷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冉。 “呃啊啊啊!”大家一起失控地尖叫起来,那声音,比大合唱的时候同步性还高。 “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身体有点不舒服。”温冉拍着胸口抱歉地说道,拍着拍着还打了个饱嗝…… 脸是如此美丽可爱,可是…… 厨房里的女人们都一脸嫌弃地瞥着温冉,而男人们则是一副快要泪奔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地唱着那首老歌――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温冉老老实实地把厨房给打扫干净了,然后捂着肚子去跟老板请假,因为经过“上吐”后,她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估计还得要“下泻”,到时候再那什么,就不太好了。 温冉痛苦地做快要呕吐状向老板请了假,老板吓得赶紧应允,不过还是没忘不能让自己吃亏的黄金准则,扣了温冉半天的工资。 温冉也懒得跟他计较,捂着肚子说了声谢谢就冲出了办公室。 蹲在厕所里,温冉觉得自己“肝肠寸断”――尤其是肠,简直是像扭起来了一般的疼。 从厕所出来,温冉几近脱水,不敢再耽搁了,到家附近的小诊所去看了看,原来是急性肠胃炎,医生开了点药,又嘱咐温冉饭食吃得清淡点。 揣着药回到了家,家里连一滴热水也没有,刚好还又遇上停电,所有可以烧热水的工具都不能用了。 温冉骂了一声娘,从水管里接了杯自来水,就着将药片咽了下去。 冷水和药片下了肚,肠子不疼了,胃却疼了起来。 卧槽,这是不想让她活了是吧?温冉摁住自己的两肋之间胃的位置,回到了床上,准备一睡解千愁。 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本来是正该在睡觉的时间,温冉已经睡意了无。 温冉按了一下床头灯,可是房间里却没亮起来――电还没来。 心烦意乱地起身摸索着进了客厅,温冉在茶几底下找到了两只蜡烛,想要点燃它们,却才发现没有打火机、火柴之类可以引火的工具。 “啊――!我&*^*^^%……”温冉攥着蜡烛在黑暗中仰天怒吼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开始骂街。 等怒火消散了,温冉空空的肚子这才敢发出咕咕声,告诉主人它饿了。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温冉是清楚的,而父母这个时段了也还没有回来。 那……那就出去买宵夜吃顺便去找找爸爸他们吧。温冉想到,摸到门边,把钥匙串取下来装进兜里,趿拉着前年买的男式人字拖就出了门。 第五章 像急性肠胃炎一样的急脾气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2 第五章:像急性肠胃炎一样的急脾气和与牛无关的牛郎 温冉出了门,在街边的烧烤摊上买了几串儿烤肉烤皮之类的东西,一边吃着一边朝父母亲打工的夜总会走去。 为了犯瘾的时候能最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温冉的父母亲便在一个地下夜总会里打工。 温冉轻车熟路地从后门进了这家夜总会的厨房。 这里的厨房不过只做点简单的下酒菜之类的东西,面积很小,且卫生状况…… “呃,真是连我们那店里的厕所都不如啊。”温冉来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来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要这样吐槽。 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逼仄肮脏的小厨房里做一名配菜工人,把那些质量低劣的食物分装在模样尚算精致的小盘里。 曾经的女主角,剧团之花,如今却是那样一副老迈的、不修边幅的样子。 杨玉织此时并没有在厨房,温冉只好硬着头皮找进了夜总会的大厅里。 找了半天,温冉从众多或喝酒闹事的,或躯体厮磨的人里,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杨玉织正叼着一根香烟,和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调笑着,表情迷离。而温铮,同样是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一只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女子的后背。 而他们几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相隔不过十几厘米。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温冉却还是觉得悲哀。这样的父母,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是这样地自得其乐! 强忍住怒火,温冉冷着脸转身就走。 出门的时候脚步匆忙的温冉和进门的男子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男子被温冉撞得一个趔趄,好不丢脸,见温冉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要走人,立刻恼羞成怒地一把拽住了温冉,破口大骂道,“你眼瞎了,这么大的门你都能撞到我!” “啪!”一声脆响,却不是那男人打了温冉,而是温冉扬手甩了那男人一耳光! 温冉平视着那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他妈动手动脚的。”明艳的脸都有几分扭曲。 这样生起气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躁性子让温冉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亏了,温悯总是劝她改改,可是她却总也改不掉。 这不,那男子虽然被温冉这一巴掌打得一愣一愣地,却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揪住了温冉脑后的马尾辫。 温冉本来心情就很糟糕,这男子的纠缠就更让她骨子里的蛮横因子爆发了出来。 她不顾因为头发被人死死揪住而撕裂一般疼痛的头皮,拉过男子的手臂便一口咬下去,仿佛要撕下男子一块肉一般的毫不留情。 男子吃痛,立刻松开了温冉的头发,缩回了手。 “草,怎么碰上这么个疯女人?!”男子一边痛苦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边愤怒地指着温冉骂道,“老子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 男子是彻底火了,直接用拳头向温冉的脸招呼去。 生活中那里会有这么多骑士呢?温冉从不相信在她闯祸的时候会有人从天而降来救她。 这一拳是躲不开了,温冉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拳头朝自己挥来,随后脸上剧痛,身体向一边倒去,眼前的风景变成了湿漉漉的马路和围观者穿着各式各样的鞋子的脚。 男子一拳将温冉打倒在地,心想这回算是给这女人点颜色看看了,却没有想到,温冉揉了揉脸颊就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还蹒跚地走了几步。 “老子是不要命了,你还敢跟我动手?!”温冉冷笑道。被拳头击中的右脸此时已经红肿起来,挤得整张脸都有些变形,加之光线暗淡,她此时看起来仿佛地狱修罗。 男子有些招架不住,想息事宁人,骂了一句,又往地上吐了口痰,抬脚要走人。 温冉那里肯放过他,从地上捡起半截砖块便向准那男子的后脑勺砸去。 力道不够,那砖块只不轻不重地砸到了男子的后背。 男子回过头来怒视温冉,犹豫了片刻,恐怕是不想再惹麻烦,便快步走开了。 “没种。”温冉鄙夷道,往回走了几步将自己的包捡起来,搭在肩膀上,无视围观者们那无比精彩的面部表情,打道回府。 脸颊很痛,可心里却好像舒坦多了――温冉甚至想带着这张肿得像猪头的脸再去哪里搓一顿宵夜。 看她这幅女版古惑仔的死样,估计也没出租车司机敢载她,温冉干脆徒步到了市中心的步行街,直奔一家自助餐厅而去。 “四十五元一位,全天候自助烧烤火锅城”餐厅的门头上是霓虹灯管拼成的广告语,一闪一闪的,在黑色的天幕下很是醒目。 温冉推门而入,门头上的铃铛被碰得叮当响。 “欢迎光临!”店员听到铃铛声,头也没抬地喊了一声。 “您好,您……”店员终于从柜台后直起了身子,微笑地问道,不过在看到客人的脸的时候就一下子卡住了。 “我一个人。”温冉还算清晰地吐出几个字,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张青蛙皮来递给店员。 店员赶紧接过温冉递来的钱,然后找零钱补给温冉。 找了半天却连一张五元的纸币也没有找到,店员只好补了温冉十张五毛的纸币。 看温冉接过那叠零钱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店员的心里也跟着一抖。 “谢谢啊。”温冉说了一句,把钱收好后便自己去找位置坐下来。 店员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偷瞄着温冉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 温冉自然没发觉自己现在这“打肿脸充胖子”的面相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老神在在地找了窗子边的位置坐下。 温冉夹了一大盘自己爱吃的荤菜,把它们一股脑地倒在了烤架上和火锅里,在一旁摩拳擦掌,等着大快朵颐。 眼见肉片发白,貌似是熟了,温冉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胡乱吹了吹就塞进嘴里。 哇哇哇,我擦,好烫! 温冉刚把肉片塞进嘴里就烫得受不了,赶紧又把肉片从嘴里抽出来。 温冉捂着嘴,下意识地朝窗户外一看。 在她手臂旁的位置,一张脸正贴着窗户玻璃,满脸诡异笑容地盯着她。 手里拿着块沾满口水的肉片,肿着半张脸的温冉就那么华丽丽地被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说你,就直接进来打个招呼就行了,脸贴在玻璃上看什么呀,大半夜的也不怕吓死人!”温冉咬着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谁让你吃个肉片都吃得那么忘我了?”付了钱,宁盛骁自觉地和温冉拼了桌,一边往翻滚的汤里加菜,一边同情地望着温冉那红肿的右半边脸,“你这脸怎么搞的?” 温冉咂了口小酒,轻描淡写地说道:“跟一个傻逼男人打架打的。”话音落还顺手给宁盛骁倒了杯山寨五粮液。 宁盛骁听温冉这么说,略有些惊讶,义愤填膺道:“打女人的男人都是软蛋!” “没错,都他妈软蛋。”温冉点点头,赞同道,又仰头饮尽一杯酒。 “哎,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悠?”温冉无心问道。 “其实吧,我在这附近打工。”宁盛骁眼珠一转,狡黠地说道。 “这附近?你打什么工啊这么晚?”见了几面,温冉发现这人虽然有点不靠谱,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于是便将他当成了一般熟人,随意地攀谈起来。 “其实我是牛郎……”宁盛骁话一出口,见温冉倏地瞪圆了眼,又悠哉地接上,“店里的服务员……” 温冉尴尬地朝他一笑,连忙说:“那也挺好的,啊哈,啊哈哈。” “怎么着?歧视特殊服务行业啊?”宁盛骁严肃地问道。 “哪能啊……不都是为了生活嘛!”温冉心虚地回答道。 其实宁盛骁是对付完了一个应酬正准备回家。只是宴席虽然丰盛,他却几乎是空着肚子离开的,本来想找个路边摊随便吃碗面条了事,却在经过这家自助餐厅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个眼熟的身影。 呃,不过这脸――宁盛骁忍不住俯下身凑近了窗户往里看。看清楚的一瞬间,宁盛骁差点没把大牙笑掉,这女人,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似乎是为了搞笑而生的。 吃吃喝喝说说闲话,眼见天色已有黎明的迹象,温冉觉得自己也吃得食物快到嗓子眼儿了,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家。 一个能喝白酒的女人是不容小觑的,宁盛骁见温冉神智倒还清醒,搀着她出了餐厅,又叫了辆出租车。 “哎哟,挺周到啊,要不你把车钱也给我付了吧,我身上只有五块钱了……”温冉拍拍宁盛骁的后脑勺,“下次见面的时候还你。”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临上车的时候温冉忽然想起了这茬,抓着车门忙问道。 “宁盛骁。”宁盛骁答道。 “冰激凌那个宁啊?”温冉家乡的方言本就n和l不分,这会儿她又有些喝大了,一下子还搞不清这“凌”和“宁”了…… “安宁的宁!不过要读四声!”宁盛骁纠正道,然后把温冉塞进车里。 “知道啦!谢谢你啊,我走了。”温冉打了个酒嗝,朝宁盛骁挥挥手,然后“咣”的一声拉上了车门。 折腾了半天终于回到了家,温冉摇摇晃晃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胡乱蹬了两下脚甩掉了脚上的人字拖,咣当倒在了床上,片刻后便睡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温冉忙不迭地抠了抠眼角的可疑物体,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顶着自己有型的脸狂奔出门,到楼下的花坛旁去取自己的小绵羊摩托车。 跨上车想发动车子走人,才发现车钥匙也没带,而小绵羊的后轮还跟小区宣传栏的一只脚锁在一起。 “麻痹的!”温冉烦躁地抱着一头乱发的脑袋一通揉,又狂奔回家,拿上车钥匙。 一路轰着油门赶到餐厅,温冉从后门冲进了餐厅里,正好遇上了查看出勤情况的老板。 老板一看见温冉的脸,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是什么样子?想吓死客人啊?!” 于是骑着自己那辆连后视镜都没有的小绵羊狂奔到店里不过30秒钟的温冉又被重视店容店貌的老板给赶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温冉顺道去了昨天去过的那家小诊所,开了点消炎药,又去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家甜品店――正是为了他家最近做活动送的木偶,昨天才会吃蛋糕吃到急性肠胃炎…… 进到店里,温冉二话不说指了指玻璃柜里的一款甜点,直奔主题,“你给我包一下这个,然后我要换那个木偶!” “啊?”店员有些不可置信,问温冉道:“您确定您的积分足够换取木偶吗?” 要换取这个木偶,客人必须把这个甜品店里所有种类、所有口味的甜品都买一遍,并且还要买遍店里所有口味的冷饮――这对大部分人来说都算是难以完成的任务,因此,才会用老板在外国旅游时带回来的限量版木偶作为兑换品。 温冉向来毅力超群,就这样,她成了这家甜品店唯一一个兑换到木偶的客人。 心满意足地拎着甜点和经过了华丽包装的木偶,温冉在众店员敬仰的眼神中走出了甜品店。 温冉发动小绵羊心情大好地准备回家,发现几个路过的高中生正用渴慕的眼神盯着她,确切的说应该是她手里的木偶。 孩儿们,不用太羡慕阿姨了,不是谁都有这人品的,啊哈哈!温冉得意地想到,忽然在那群高中生中发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 温冉不算灵光的脑子灵光一闪,牵线搭桥的人出现了! 第六章 真心才能攒人品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3 第六章:真心才能攒人品 休养了两天,温冉终于坚强地回到了工作岗位。 照旧是化浓妆,穿和服,端菜送菜,还要一直绷着一张笑脸。 老板说过,不要以为你们这是普通的笑,首先,作为一名服务员,你要笑得得体,第二,作为一个女服务员,你又要笑得吸引人。所以你们的笑,笑少一分就会僵硬、难看,笑多一分又会让人感觉风骚,要注意把握尺度! 当时听完老板这番言论,温冉简直想冲上去把他踩扁――把握你妹的尺度啊,当个服务员还这么多条条框框?! 不过拿人粮饷就得替人办事,温冉还是兢兢业业地照办了。遇到用言语调笑的客人,温冉渐渐也能笑着忍下去了,当然,前提是言语上的,要是肢体上的调戏,一句话,那简直是想死了。 今天是周六,因而店里的生意大好,比平常忙碌了许多。 一边绷住笑脸,一边包房厨房两头跑,一天下来温冉跑得脚跟疼――这也和穿硬邦邦的木屐有关。 眼看忙了一天,打烊的时间也快到了,温冉在更衣室里打着瞌睡等下班。 没想到三号房却又来了客人,早点下班的美梦破灭,温冉那只能打起精神小跑着去点菜了。 三号房是老板专门为了“金主”裴先生保留的房间,说什么要让重要顾客无论什么时间段光临,都能在自己中意的房里用餐。 而这次裴先生只带了上次的那个小姑娘一起来,两人对面坐着,正在轻声地谈笑。 裴岸渊依然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沉静地笑着对前来“伺候”点菜的温冉说,“照我几天前的单子上菜吧。” 嗯?几天前点的单子?每天这么多客人谁会记得你几天前点的单子啊亲。温冉保持着微笑,“好的,您请稍等。” “老板,你还记得裴先生上次来点了些什么菜吗?”温冉对着对讲机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板反问道。 这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你就爽快地告诉我不行吗?“他说要照上次点的单子上菜。”温冉只好解释道。 “你到厨房里去问问,那么多客人我哪记得住!”老板说道。 我去!你还说他是你重要的顾客啊你――温冉在心里骂着,火急火燎地冲到厨房去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最后帮厨找到了那份至关重要的点菜单。 照着单下了菜,温冉又得闲溜回了更衣室里休息。 歪倒在椅子上,温冉的眼睛忽然瞥到了自己的柜子里的木偶――正是她前几天在甜品店兑换到的那一个。 今天把它带来,温冉是打主意要把它送给自己那天相中的搭桥人――那个和裴先生一起的小姑娘,不过没计算到的是,她竟然是裴先生的亲妹妹! 要把木偶送出去,又不能有讨好的嫌疑;要在送木偶出去的时候问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但是又不能有刻意打听的嫌疑―― 怎么办呢? 太做作的办法她实在做不到,而如果……直接说呢?呃,会被当成花痴女拉入黑名单的吧…… 纠结了半晌,温冉还是没能拿出个有点可行性的点子。 最后的结果是,温冉白把那木偶带来了。 不过有道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临近下班的时候,老板主动把裴先生的联系方式给了温冉,说是要温冉以店里的名义按节令给他发祝福的、问候的、关怀的短信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歹联系方式是拿到手了,其他事再从长计议吧。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温冉仔细地卸完了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发动小绵羊的时候,温冉惊奇地发现两个多小时之前来用餐了的裴岸莹的妹妹竟然还在料理店门外徘徊。 温冉发誓她真不是故意要搭讪,她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晃悠不是件好事儿,于是骑着小绵羊凑了上去,热心地询问裴岸渊的妹妹,“小妹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啊?”一点不知道自己这开场白像是电视剧里猥琐的怪蜀黍…… 裴岸莹那天见到了兑换到木偶的且之前还见过一面的温冉,心里早就盘算着和温冉套套近乎,然后看能不能和她商量一下买下她的木偶。 刚才哥哥离开的时候她编了个理由留了下来,在后门这里等着,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温冉出来,本来是想放弃了,可是没想到这会儿温冉出现了,还主动和她搭话。 温冉的衣着虽然普通,可是长相身材都极是惹眼,裴岸莹第一次见她就惊艳于她的艺伎装扮。人么,或多或少都有“以貌取人”的时候,于是就见了几面,裴岸莹心里就对温冉莫名其妙地有了些好感。 “其实,其实姐姐,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裴岸莹见她笑得热情,壮着胆子说道。 “呃,是吗……”温冉稍微有些惊讶,亲和力十足地问道:“你等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天你在甜品店换到了木偶,我刚好在店门口……”裴岸莹委婉地说道,“我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特别喜欢那个木偶,而且她很快就能达到兑换要求了……”可是却被你给抢了先。 这小丫头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她真是烧高香攒人品了。 “姐姐,你看,我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吗?”见温冉没有察觉她的意图,裴岸莹紧张地准备把来意向温冉挑明。 “你说吧。”温冉微笑着说道。 “你能把你兑换到的木偶转让给我吗?我的朋友她快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个惊喜。”裴岸莹羞怯地说道,“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的……只要,只要我能拿得出来……”情急地补充之后语气又弱了下来――大哥回来了以后,母亲“杞人忧天”地觉得她们母子三人得开始有所积蓄了,不然被大哥断了财源以后生活都没得保障,因此她和裴岸知的零用钱大减,不敢再同以往一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了…… 裴岸莹的话让温冉心头一动――曾几何时,她也为了送某个窈窕淑女生日礼物而伤精费神过……现在想起来那样的自己虽然单纯真心得有点傻,但却幸好,是值得的。 “很好的朋友?”温冉问道。 裴岸莹肯定地点点头。 “觉得为她花很多钱很多精力都值得?”温冉像个长辈一般接着问道。 裴岸莹依然没有犹豫,迅速点了点头,神情娇憨。 “既然你觉得这个朋友这么值得嘛,那我就把木偶送给你算了。”温冉一挥手,豪气干云地应承下来,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个揣了一晚上的木偶,塞进裴岸莹怀里,“拿去吧。” “你随身带着它呢!”裴岸莹惊讶道,随即有些抱歉地说道:“你也很喜欢它啊,我是不是夺人所爱了?” 温冉的底气有些不足――这个木偶她自然是很爱不释手的,但是还没到随身带着的地步…… “是啊,哈哈。”温冉敷衍地干笑了几声,想着自己还算计着怎么样把木偶送给她来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冉的慷慨让裴岸莹感动不已,她在自己的包里搜了一通,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手机上的轻松熊挂件取了下来,捧在手心,送到温冉面前,赧然道,“这个手机挂件是我今天刚刚挂上的,还是新的呢,希望姐姐能收下。” 温冉愣了愣,接了下来,真诚地道谢:“谢谢你。” 两人互通了姓名。而不知道为什么,温冉无法对这样一个半点心机也无、眼神纯净的小朋友撒谎,所以至少,至少名字要告诉她真实的。 温冉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姑娘怎么半点娇小姐的架子也没有,还如此纯真可爱,她要是个坏人的话,这傻娃现在估计已经被骗进狼窝了。 送出了木偶,总是拿老爷们儿的标准要求自己的温冉执意要等着小姑娘坐上出租车才离开,结果等了半天,这街上竟然连根出租车的毛都没出现…… 最后热心得跟闲人马大姐有得一拼的温冉载着裴岸莹到了另一条街,帮她打到了出租车,看着她离开之后才慢悠悠地骑着自己的破绵羊回家去。 ―― 眼见已经深夜了,裴岸莹还不见回家,吴韵担心地从房间来到了客厅里,向裴岸渊询问女儿的去向。 裴岸渊正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有几分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儿的。”裴岸渊说着安慰的话,语气却半点安慰的意思也没有,他抬眼看向吴韵,英俊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可以不用担心她的安全,担心担心你自己就行了。” 吴韵脸色一沉,问道:“你什么意思?”语气充满了隐藏不住的敌意。 “呵,”裴岸渊轻笑了一声,“不要担心,阿姨,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一直等她不早点休息的话,脸上的皱纹会变多的。” 吴韵一时有些语塞,不再与裴岸渊搭话,略有些气冲冲地甩着手上了楼。 吴韵不过离开了十多分钟,裴岸莹就顺利地回到了家。 “回来了。”裴岸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呵欠,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赤着脚走上了楼梯,“早点休息。” 裴岸莹见状,一溜小跑到玄关处拿了一双拖鞋放在裴岸渊脚边。 “地上很凉,这样会着凉的。”裴岸莹放下拖鞋,对裴岸渊乖巧地一笑。 裴岸渊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谢谢你,岸莹。不过,我从来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子。” 说话时候裴岸渊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裴岸莹愣了愣,嗫嚅了一下,她实在没勇气说出劝诫的话来,只能看着裴岸渊赤脚踏上了楼梯,然后徐徐向前。 走到螺旋形的楼梯转弯的地方,裴岸渊忽然说道:“不要把每一个微笑的表情都视为友好,岸莹。”居高临下地,淡然的微笑透着孤傲。 “嗯。”裴岸莹微微仰起头,向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点了点头。 等她把拖鞋放回原位,准备上楼回房休息,才发现母亲正站在二楼的走廊口等待着她。 “你刚才那是干什么?讨好裴岸渊?”一进房间,吴韵就冷冷地质问道,“他光着脚就让他光着,干什么还屁颠颠地给人家拿拖鞋?” 裴岸莹有些不快,但又不敢顶撞母亲。 遭母亲劈头盖脸一通教训后,裴岸莹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房间。 为什么妈妈对大哥的敌意这么强呢?在她看来,大哥甚至比起一直以来对她这个妹妹都抱着一种近乎无视的态度的亲哥哥来得更温和,更亲切。另外……明天一定得送那位姐姐一份回礼才行啊…… 这样东想西想想了半天,裴岸莹终于安下心来,悠然进入了梦乡。 第七章 意外邀约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4 第七章:意外邀约 平静地过了好几天,对裴先生怎么想也无从下手的温冉守株待兔一般只是在料理店里等着。 还好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裴岸渊带着他的妹妹再次光临了料理店。 但是老板催着温冉去点菜的时候,守株待兔的农夫温冉正因为吃坏了肚子蹲在厕所里一泻千里…… 温冉最讨厌边上厕所边打电话的人了,下面在运转上面也要运转,太恶心了……不过这会儿她可顾不上这点小小的好恶了,从腰间取下对讲机,“老板,我拉肚子了,在厕所呢……” “你为什么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呢!都跟你说裴先生满意与否关系着店里的未来,你……” 温冉没能忍住,放了个响亮的臭屁…… 那边话还没说完的老板仿佛是透过对讲机闻到了臭味似的,咔嚓一下惊恐地切断了对话。 呃,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女人的面子值几个钱。老爷们儿温冉随便这么一想就释怀了。 老板让温冉给彻底“折服”了,只好另外叫了一个模样长得还算周正的姑娘代替温冉去给裴岸渊点菜。 一样的艺伎装扮,但温冉那份艳丽无双却是无可替代的,她的一颦一笑,一低眉一抬眼,风情无限,看着她身着缀满盛放的牡丹的和服踩着碎步轻缓地走动,让人仿佛真是置身于电影中东京的樱花树下一般,置身在异国情调的美景之中。 来之前一直期盼着能够见到温冉的裴岸莹看着离开的女子神色略显失望。 “大哥你还记得前两次我们一起来这里吃东西的时候点菜的那个姐姐吗?”裴岸莹问道。 “当然,她很漂亮。”裴岸渊说道。 “是呢是呢!”裴岸莹一听裴岸渊这么说,便忍不住向他夸奖起温冉。 “是吗。”裴岸渊听完淡笑道,语气不置可否。 “我准备了礼物要给她的,要不然大哥,我出去找找她吧,一会儿回来。”裴岸莹对裴岸渊的态度也没有多加揣测,只是说道。 “去吧。”裴岸渊温和地应道。 裴岸莹便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而另一边,温冉终于痛快地摆脱了厕所,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同出来找她的裴岸莹恰巧错开了 通过这几次裴岸渊到店里来点过的菜品――尽是清淡的,模样精致那种类型的,以及在网上查到的他的资料判断出来的――这位裴先生,应该是喜欢那种温文尔雅且又清纯的女子。 舞鸢曾经说过,只要温冉微笑不说话的话,温文尔雅这种和她不搭边的气质也会出现在她身上的。 温冉走进房间,缓步走到精致的矮桌旁,屈膝轻轻跪下,然后低眉顺眼地将端盘中的菜转移到矮桌上。 小碟子中的食物色泽诱人,外形精致,衬得一双手也是白如葱根,秀美无比。 布好了菜,温冉照例用娇柔的声音说了一句,“请您慢用。”起身正欲离开,有人正好拉开门进来了。 正是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温冉就回来了的裴岸莹。 裴岸莹同温冉说了几句悄悄话,约温冉下班后在老地方见面。 裴岸莹说着话,无意瞟到发现大哥正往这边看,才赶紧向裴岸渊正式介绍温冉,温冉与裴岸渊这才算正式打了招呼 “那么两位请慢用。”温冉是见好就收,欠了欠身子准备离开。 一样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合上了推拉门,温冉很想撩起裙摆来跳一段踢踏舞――啊哈哈,总算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了! 温冉回到了更衣室,补了补妆,吃了点零食,估摸着裴家兄妹俩应该用餐完毕了,便到上次与裴岸莹相遇的地方等待着她。 果然几分钟后裴岸莹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彩色的纸袋子。 “姐姐,我来了,不好意思,你会不会等了很久了?”裴岸莹略带歉意地说道。 “没有,怎么会呢!”温冉摆摆手。 裴岸莹好像松了口气,甜笑着将纸袋双手递给温冉,“姐姐,这就作为回礼吧,我朋友真的非常开心,真的很谢谢你。” “是吗,那可真好,”温冉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那个精致的纸袋,也不矫情,“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啦,谢谢你。” 裴岸莹羞涩地笑着说:“我大哥说请你有空到家里来玩。” 温冉闻言微微一愣,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得体地道谢,“谢谢,有空一定去。” “不如,就这个周六吧。”裴岸莹热情地询问道。 “这个周六啊……”温冉假意犹豫了片刻后欣然答应,“好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两人大略地交谈了片刻,裴岸莹离开了。 温冉这下才算是能喘口气了,这就叫歪打正着吧―― 下班的时候温冉心情很好地准备一个人去大吃一顿,骑着小绵羊绕了一圈儿,常去的那几家小店都爆满了,无奈之下温冉只好骑着车去到了市中心。 寻了半天也没寻上家清静些的店,温冉的耐心耗尽,直接去了早前曾经去过的那家自助餐厅。 说不定还能遇上上次那个有趣的家伙呢?等我想想,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温冉一边给车子上锁,一边努力地回想着。 当时喝大了也没想着留个电话号码啥的,这会儿更是连人家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好吧,急躁的女人耐心再次耗尽,算了,猿粪到了自然会见面的。 温冉揣好钥匙进了这家全天候营业的自助餐厅,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店里没有多少客人,嗯,够清静了。 收银员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孩儿,看见温冉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下――好漂亮的姐姐…… 温冉早就习惯了雄性人类在见到正常的她的时候眼中会闪烁的惊艳――不过一副好面孔换来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些对温冉来说早已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男孩儿也许是在这里做兼职的大学生,看起来有些书卷气而又显出几分青涩,金属框的眼镜背后那双纯净的眼睛正盯着温冉,没有任何轻浮和恶意。 看到他脸颊微微泛红的样子,温冉心头忽然涌起了对自己那半途而废的大学生活的怀念,冲他友好地一笑,接过他递来的零钱,还说了句:“谢谢。” 男孩腼腆地回她一笑,“不用客气。” 温冉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把包扔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欢快地奔向了食物区。 等温冉取了食物回来,位置上却坐了个“不速之客”。 “凌盛骁!”温冉惊喜地叫道,“哈哈,我们俩又在这儿碰上了。” 宁盛骁冲温冉粲然一笑,“可不是,我看见你的破摩托停在门口,所以我就进来了。” 的确,温冉的小绵羊因为年代久远,所以辨识度比较高。 温冉神秘兮兮地将脑袋向宁盛骁那边凑近了些,问,“那种地方白天也营业么,那些富婆都这么闲呐?” 宁盛骁被温冉那一副讨论国家机密的谨慎模样给逗乐了,煞有其事地说道:“其实我是翘班出来瞎逛。” 温冉一脸嫌弃,“一会儿老板发现了炒你鱿鱼!” “我本来也不想干了,黑白颠倒的,还要偶尔被老女人调戏,不是人干的差事!”宁盛骁苦恼地抱怨道。 温冉脑中立时就浮现出了那些肥的像肉用动物的“半老徐娘”用魔爪袭击宁盛骁的屁股的场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收住,仗义地问:“要不我给你谋个差事干?” 宁盛骁眼珠轱辘一转,笑得眯起了眼睛,像只大灰狼,狡黠地问道:“你给我找?太辛苦的我可不干!” “瞧你那熊样儿。”心直口快的温冉脱口便骂道,“我都能干的活儿你干不了,你不嫌丢人!” 这姑娘,不过见了几面,就把他当成了老友似的――想骂就骂…… 温冉本也是热心肠,而恰巧最近店里又招人,看这小子模样长得还挺顺眼的,估计能被那招工还要看“眼缘”的老板看上。 “对了,”宁盛骁忽然想起了自己找到这儿来的目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温冉,温暖的温,冉冉升起的冉。”温冉顿也不顿地答道,说完才觉得告诉他真名有点不对,“不过在店里我用的是假名字,所以你千万别叫我的真名,叫我文然。” 宁盛骁也不好奇,应了下来。 “给我倒杯酒。”宁盛骁把杯子往温冉面前一推。 温冉抬起大杯子,把自己的酒给他倒了一杯。 宁盛骁喝了一口,辣得直伸舌头,“你这什么酒啊,这么烈!” “这家餐厅自家泡的山参酒,味道还马马虎虎。”温冉咂咂嘴说道。 “我去,你一个女人家喝这么烈的酒!”宁盛骁一抹嘴,吃惊地说道,“喝点鲜橙多就得了!” 温冉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活像个老酒鬼,“鲜橙多能有这个天然无公害?” 宁盛骁彻底拜倒在了说这种歪理都说得头头是道的温冉脚下。 “你可别喝醉了,你还要骑车呢。”宁盛骁提醒道。 “知道了!”温冉一瞪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也是心情好小酌一杯而已。” 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心情好小酌一杯是来烈酒的――宁盛骁腹诽道。 “遇上有什么好事情了?”宁盛骁挤眉弄眼地凑近温冉问道。 温冉讳莫如深地抿着唇笑了起来,一时间神色竟然有些阴险的味道。 第八章 老凌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5 第八章:老凌 “啊哈哈,告诉你这好事儿就成不了真了!”温冉见宁盛骁一脸好奇,大笑着后靠在椅背上。 温冉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不过当宁盛骁表现出好奇心的时候,她的警惕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于是才会这样笑着敷衍了事。 宁盛骁也察觉了温冉与他突然生出的隔阂,不再多问,而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离开的时候温冉和宁盛骁互留了电话号码,约定两天后在大河料理店见面。 “那老凌,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啊,别叫人给劫了色哈!”温冉发动车子,和宁盛骁玩笑道。 “老凌?”宁盛骁疑惑了一瞬间,然后纠正道:“是‘宁’,不是‘凌’!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我是‘凌盛骁’?” “啊哈哈,原来是‘宁’啊。”温冉笑道,知错就改,“那老宁,我就先走啦,等我去帮你跟老板周旋周旋,给你提高点待遇!” “行,那你骑车小心点。”宁盛骁朝她挥挥手,目送温冉被她的小绵羊……老绵羊载着,悠哉地离开了。 宁盛骁看着温冉窈窕的背影,回想着她说过的话,感觉甚是有趣――外表是美艳的小女人,而说话行事却不折不扣一副梁山好汉的架势。 宁盛骁站在原地思忖着,一名西装男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后。 “老敬,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宁盛骁忽然发问道。 西装男子将手中的风衣展开,披在了宁盛骁身上,答非所问,“少爷,你要着凉了。” 宁盛骁邪气地一笑,“是啊,最近天气变冷了许多,怕是又要老敬你给我暖被窝了。” “少爷说笑了,咱们回去吧。”西装男子恭敬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宁盛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倒是偶尔给我点反应啊,要不什么时候我真忍不住把你给……”欲言又止,仿佛有说不尽的情思藏在话里面。 被宁盛骁叫做老敬的男子面上终于绷不住,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这玩笑开了这么多年了,他的抵抗力虽然有所变强,但还是感觉一阵恶寒…… “哈哈哈……”宁盛骁满意了,大步流星地穿过马路。 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在夜色中显得十分低调但却又难掩奢华气息。 老敬原本跟在宁盛骁身后,此时他加快了步伐,抄到宁盛骁前面,要为他拉开车门。 宁盛骁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名媛淑女,不需要绅士为我打开车门。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总忘记。” “你该是了解的,我不是我父亲,这些做派,我不喜欢。”宁盛骁说道,坐进了车里。 他的侧脸俊美不失硬朗,挂着习惯性的带着痞气的浅笑,的确是和总是不苟言笑的老爷完全不同,但是当笑意不达眼底之时,那一身杀伐气息却又和老爷如出一辙。 老敬驾车,照宁盛骁的指示,载着他到了一处外观略显陈旧的公寓楼外。 “少爷,这一片不是我们的势力区域,你的安全没有保障。”老敬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哈哈哈,别担心,等我回去的时候,这一带就会是我们的地盘了。”宁盛骁无所谓地笑道,然后拉开车门下了车。 “谢谢您送我一程,请慢走。”宁盛骁嬉皮笑脸地向老敬鞠了一躬。 老敬立刻回敬了宁盛骁,也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有些惶恐地说道:“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我过两天大概就会变成一个日式料理店的服务员了,提前练练,哈哈。”宁盛骁笑道,然后朝老敬摇摇手,“路上小心,我走了。” 老敬看着宁盛骁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下,然后过了一会儿,宁盛骁所住的那一套房的窗口亮起了灯光,他这才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宁盛骁走进客厅,打开了灯,环顾整个屋子――嗯,面积是小了点,不过…… 宁盛骁又走进卧室,然后满意地笑了――啊哈,床够大就行了。 放了一缸热水,宁盛骁让自己浸泡在其中,也算是放松一下神经。 台面上,看在他目前是公司的实际掌权者,那些子公司的头子们都来巴结他,每天都要听海量的奉承话,宁盛骁听得都快打饱嗝了。 另一方面,父亲的威信也建立的很好,哪怕他已经失踪了五六年了,他那些老部下依然都还念着他,对宁盛骁这个少主也是忠诚有加。 明里是公司的幕后总裁,暗里是帮派的幕后少主,宁盛骁自己都觉得这幕后的人生挺有意思的。 只是父亲所走的那条用鲜血和人命铺成的路,他不打算再踏上。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洗白”――虽然宁盛骁觉得自己已经够白的了。 那间大河料理店的所处的地域很微妙,一边是他公司的地盘,另一边却是另一个大家族裴氏的地界,而这家店所处的街道,又和他以及裴氏没有半点联系,所以这条街道,就像是宁氏和裴氏之间的楚河汉界,要争个高下,必定就要先从这里开始。 裴氏最近大换血,那新任掌门人必定不会知晓他的身份,那么藏起来,和他兜兜圈子,未必不是件乐事。至于说是要藏起来,那从这大河料理店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到了那里,会有美人作陪,不是吗。 宁盛骁打了个哈欠,从浴缸里站起身,顺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抄过一条大毛巾把自己包上。 哎,动脑子的日子就是累人――宁盛骁昏昏欲睡地回到了房间,裹着毛巾钻进了被子里,不一会儿就安然地睡了过去。 他不是一个喜欢裸睡的男人,他只是……太困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因为没把头发吹干就睡,宁盛骁顶了一头乱翘的呆毛,甚得超级赛亚人的风韵。 而后宁盛骁穿了身休闲服连镜子也懒得照就出门觅食去了。 还好公寓楼背后就有一条挤满了小餐馆的巷子,宁盛骁对于吃的东西除了果脯之外从来不挑剔,于是也乐得轻松,找了一家小馆子喝豆浆,吃小笼包。 正吃着呢,抬头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同样顶着一头乱翘的呆毛的温冉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运动服,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走进了这家店,懒洋洋的步伐还伴随着脚下的人字拖踩的噼啪响的声音。 呃,真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温冉也在下一刻发现了他,毫无自知地热情地走上前来和他打招呼,“老凌,你怎么也在这儿!”――还执着地坚持着自己错误的读音。 温冉咧着嘴笑的时候虽然有点傻姑,而且少了点女人味,但是却说不出的可爱。 宁盛骁看她叫“老凌”叫得还挺顺口的,也不纠正她了,笑意盈盈地回道:“我刚搬到这边来,哎呀呀,还真是巧!一起坐下吃点吧!” “不了,我爸妈今天难得在家,我得给他们带早点回去。”温冉说道,然后先忙活着让老板把豆浆装进她带来的保温桶里,又要了几个不同馅料的包子并几个馒头。 把自己要买的早点都买好了拎在手里,温冉还不忘先给宁盛骁付了钱。 宁盛骁站起来要阻止她,她大手一挥,还有点豪气干云的意思,“上次打出租车的钱都还没还你呢,就用这个抵了吧。” “那就明天见啦!”温冉向宁盛骁告了别,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那头发,明天可不能这样。”说完便继续懒洋洋地往回走,一点不知道反省自己的发型也和人家的是一个德行。 看温冉走远了,宁盛骁才敢笑出声来――这女人和他以往认识的相比,实在是略显奇葩。 “少爷。”老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身上穿的不再是西装,而是和此时宁盛骁衣着风格很搭的休闲装扮。 这么多年,宁盛骁早已习惯了老敬的悄无声息。 “拿去。”顺手递给了老敬一个包子,宁盛骁灿烂地一笑,“第一次有女人请我吃东西,感觉还不错,哈哈。” 老敬默默地接过包子,大口地吃起来。 吃完了包子,老敬从怀里抽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语气略显严肃,“她的身家并不清白。” 宁盛骁见怪不怪地拿过那个文件袋,“嗯,辛苦啦。”并不对老敬的评价做任何回应。 每个宁盛骁靠近的,或是靠近宁盛骁的女人,老敬总会极有先见之明地去做“资料收集”。 “明天我有面试,所以今天我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宁盛骁说道,伸了个懒腰,拿上文件袋离开了小店。 宁盛骁掂了掂手里的资料袋,还真不轻呢。 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宁盛骁打开袋子,准备看看能让老敬都说“身家不清白”的女人,她的身家究竟是“不清白”到什么程度。 首先是名字、年龄等等基本信息,然后是按年月顺序的人物“生平事迹”。 宁盛骁越看越凝眉,神情喜怒难以捉摸――这个女人,履历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富好几十倍啊。 不过,“尽信”不是吗,这个女人,是个怎样的女人,还是让他宁大少亲自检验一下吧。 第九章 星期六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6 第九章:星期六 周末到来了,温冉为了应裴岸莹的约硬着头皮去办公室请假。 周末本来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温冉却又“掉链子”要请假,让老板很是恼火,但好在压着怒火说了温冉几句之后,老板不情不愿地还是答应了她。 请好了假,温冉才回到家开始梳妆打扮。 温冉化了个淡妆,把一头长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辫,然后穿了一件修身的军蓝色风衣,一双半筒高跟皮靴,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又不失甜美。 这下就只等着岸莹小妹妹打电话来了――温冉高兴地计划着,想着时间尚早,便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了下来,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小说来读。 温冉的房间很小,因而房里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这其中除了床以外最占地方的要数书桌前这两个高大的红檀木书柜了。 家道中落之时,父亲原本是要将它们出卖的。只是工人来的时候,瘦弱的姐姐将这两个书柜护在身后,死活不让他们搬走,就像护着自己幼雏的老母鸡那般奋不顾身。 父亲当时一心只想把这两个柜子换成红艳艳的钞票,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将姐姐纤细的手臂一把揪住,要把她从柜子前拖开,姐姐挣扎之下气急昏倒,尚存理智与自尊的父亲才赶紧带着姐姐去了医院,不再打那两个书柜的主意。 温冉在病床边守了她几天,而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那两个书柜还在吗? 温冉担心之下忍不住责怪她:“你好好关注自己的身体就行了,管那两个书柜干什么!” 脸色苍白的温悯当时温吞吞地笑了笑,“一来留个念想,二来你又喜欢看书,留下这两个书柜正好。” 温冉心里一疼,一边给姐姐掖好被子,一边低声地埋怨她傻。 而后姐姐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病情诊断书的底部写着检查结果,胃癌。 两个冷冰冰的黑体字,把温冉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冰窟里。 “呃……”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回忆过往的温冉忽然打了个饱嗝,口腔里霎时充满了早上吃下去的韭菜馅儿煎饺的味道。 “呸呸呸!”温冉被熏得想吐口水――坏了,一会儿到人家家里去也这样可咋整…… 合上了书,温冉起身走到房门口,想去厨房拿几个橙子吃下去压压那股韭菜味儿。 手才放上门把,房间外传来了钥匙断断续续触碰到防盗门上的声音,温冉停住了动作,侧着耳朵仔细听着。 没有叫骂声,没有物体自由落地摔碎了的声音…… 温冉这才扭开门,走出房间。 “妈。”温冉叫了一声满身酒气躺倒在沙发上的杨玉织。 “嗯……”杨玉织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嘟囔着什么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爸呢?”温冉又问道。 等了半天,杨玉织才慢吞吞地回答道:“一会就回了……” 温冉逼着自己不去在意她语气里的淡漠,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三个橙子,在砧板上将它们挨个切成几瓣,然后剥开一瓣,将汁水四溢的果肉咬下来,囫囵吞下。 正吃着,温铮回来了。 “吃早点了吗?我带了些回来,没吃咱们父女俩一起吃。”温铮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厨房的小桌子上。 温冉这才转回头,望着父亲从橱柜里拿出了两套碗筷,将塑料袋子里冒着热气的豆浆分装在了两个小碗里,然后又去拿了一个盘子,把几根油条和几个包子摆在盘子里。 做这些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笑容,很惬意、很开心的样子。 温铮朝着厨房外喊了一声,“老杨,你吃早点吗?” 客厅里的女人没有作答,大概是已经睡了过去。 “你倒是回床上去睡啊!”温铮吼道。 妻子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温铮低声骂了一句,但显然心情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回头对温冉温和地说道:“赶紧坐下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温冉就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开始吃东西。 温铮絮絮叨叨地和温冉说着话,问她最近的心情,问她工作的情况……这样的对话,叫温冉感觉恍如隔世。 温冉并不主动挑起新话题,只是偶尔给父亲一些回应――简单地“嗯”一声或是点点头。 吃完了早点,温冉便起身离开了厨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给自己简单地补了补妆,温冉抱着被子走出了房间,而温铮也刚好从厨房出来,走到了沙发旁,略显吃力地将杨玉织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挪向他们的房间。 “你倒是少喝点酒啊……”温冉听到父亲轻声地责备着母亲。 温冉抱着被子默默地缩回了房间里,有些无力地倒在床上。 大概是今天起床起得太早了些,温冉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温冉睡醒这回笼觉的时候时间已近中午,她迷茫地睁着眼,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猛然想起了自己和裴岸莹的约定。 温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来查看,赫然有两个分别来自裴岸莹和裴岸渊的未接来电,而时间显示这两通电话是五分钟前打来的――还好,还能挽救!温冉庆幸着。 但是为什么裴岸渊会给她打电话?温冉有些疑惑,首先拨通了裴岸莹的电话。 裴岸莹说,她让她大哥来接温冉了…… 温冉客套地道了谢,眼角瞥到了全身镜里的自己,差点没激动地蹦出个我靠来――尼玛,这一觉睡的,整个人都走形了啊我擦…… 挂了电话,温冉飞快地梳理了自己的头发,一切齐整后穿上鞋子,然后挎上包便飞奔出了家门。 一路狂奔到离约定好的酒店大概五十米远左右的地方,温冉放慢了步伐,一边整理发型一边深呼吸让自己不再气喘吁吁。 一定要争取每一次出现都能给mr.裴一个好印象,不能说视觉盛宴,也要清清爽爽、从从容容的。 温冉刚在酒店门口停住脚,一辆白色的轿车便驶到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裴岸渊的脸带着温雅的笑容出现在了温冉眼前。 拘谨地和他打了招呼,温冉坐进了车里,表现得文静而优雅。 车里的装饰很简洁,但却能看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裴岸渊意外地不太健谈,一路上只是专心地驾驶着车,很少说话。温冉也不愿贸然和他搭话,言多必失,万一话不投机还把自己显得无知就毁了。 裴岸渊打开了车里的音响,略带忧愁却又能感觉到欣然的歌声便悠然流淌而出。 不过悲剧的是温冉几乎没听过几首英文歌,所以,从歌曲展开话题是不可能的了。 “温冉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歌曲?”裴岸渊忽然发问道。 温冉听到“小姐”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震,“裴先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嗯,那也好。”裴岸渊应道。 “其实我……不太喜欢听歌。”温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扫兴的意思,但是总比接下来被几个关于音乐的话题给噎死的好。 “是吗。”裴岸渊不惊不奇地淡淡答道。 嗷,就这样把一条拉近关系的线给切了――温冉憋屈得要死,作为一个音痴,她对音乐是真的不感冒啊,连一首生日快乐歌都能唱走调要她怎么狂爱音乐啊喂…… “其实我比较喜欢看书,所以就把听音乐的时间都拿来看书了……”温冉接着说道。 “这样啊。”裴岸渊回应得很淡漠。 温冉没了兴趣,要她带着讨好和迎合去和别人谈话,她能做到,只是那样的对话太假了,做敷衍是可以,但对一个她想要长期交往的人来说,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温冉闷声琢磨了半天,等她感觉到车子正在爬坡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已经行进在了一片山林中。 温冉假装不经意地望向车窗外,只见前方的山上一片幽绿之中隐隐可见白色的的房檐。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有佣人来为他们打开车门。温冉下了车,然后足足愣了几秒钟。 虽然心里对裴岸渊家会有的富丽堂皇有所准备,但眼前的建筑还是让温冉大开眼界――这种程度才可以称作是,豪宅吧。 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座宫殿。 “不必拘束,请跟我来吧。”裴岸渊温柔地说道,随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在前面,带着温冉走上阶梯,走向大门。 温冉温顺地跟在裴岸渊身后,两只眼睛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越打量,心里越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温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如果,她可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的话,那么,她会不会就能将此生所有的困扰困难困苦通通攥在手中,然后轻易地将它们捏碎? 刚走进大厅,等候多时的裴岸莹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同裴岸渊打过招呼后,亲热地牵着温冉上了二楼去,开心地带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下就只有我们俩啦。”裴岸莹乐呵地说道。 裴岸莹的房间几乎和温冉一家目前住的房子面积一样大,且是单人公寓一般的摆设装饰。 温冉一落座,裴岸莹便急急忙忙地给她泡了一杯咖啡端来。 裴岸莹生怕怠慢了温冉,殷勤又小意,让温冉挥不去的拘谨之感终于缓和许多。 “别忙活了,你也坐下吧,我们俩说说话。”温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向裴岸莹展颜一笑,盛放的山茶一般,娇艳动人。 裴岸莹脸颊微红,在温冉身边坐下。 “冉姐姐,你真漂亮。”裴岸莹认真地对温冉说道,两只纯净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温冉,闪烁着羡慕的光。 温冉微怔了一瞬,然后伸手将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顺势还垂下了头,以此来掩饰脸上不自然的神色。 从什么时候起呢,大概是从和舞鸢分开之后起吧,对于同性稍显亲密的言语和动作,温冉都难以让自己去自然地、平常地回应。所以此时裴岸莹这句由衷的赞美让温冉稍有些消化困难。 裴岸莹没有注意到温冉的神色,心无芥蒂地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温冉也很快转换状态,和裴岸莹交谈起来。 “冉姐姐,以后我可以经常约你出来玩吗?”裴岸莹殷切地问温冉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温冉朗笑道,然后又补充,“只要我有空,随时都可以的。” 裴岸莹欣喜之余,热情地带着温冉四处走了走。 铺着白色毛绒地毯的大厅,高科技的灯控系统,价值不菲的家具装饰――这一切,几乎要晃花了温冉的眼睛。 见温冉的目光稍带疑惑地望着二楼上三楼的楼梯,裴岸莹轻描淡写地说道:“大哥住在三楼,他喜欢清静,所以我们平时都不会上三楼去打扰他的。” 温冉点点头,“这样啊。”接着又不经意地问道:“我感觉你大哥很平易近人呢。” 平易近人,不带任何暧昧的一个词。 “平易近人……还好吧。”裴岸莹神情有些失落的说,“有时候感觉和大哥很有距离感呢……” 趁着话头温冉又问了几个关于裴岸渊的问题,不会太刻意,又能打听到些靠谱的私家信息。 虽然感觉到冉姐姐在有关大哥的话题上打转儿的时间比较长,但这也似乎是此时的语境所致,裴岸莹便也没有太多地思虑,对温冉的问题都如实相告。 把得到的信息和搜集到的资料综合且分析了一下,最后温冉的结论是,裴岸渊这厮,比她预想的貌似要复杂很多啊。 从网上搜集到的资料里有关于他身世方面的部分都是简单的一笔带过,只说他是母亲早逝,十多岁就去外国留学……如今看来,裴岸渊这是被赶出了家门啊,这不跟电视上那些宅斗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样么,狠心的后母,悲催的长子,复仇的归来…… “冉姐姐?”裴岸莹出声轻喊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没想什么呀。”温冉回过神来,心虚地答道,“大概是昨天没睡好所以精神有点不好吧。” 裴岸莹闻言关切地让温冉回房间休息,马不停蹄地又忙着安排午饭去了。 仿佛是旧式的大户人家,裴家一家人只有晚饭时聚在一起,因而午饭安排在裴岸莹房间里,只有温冉与裴岸莹两人用餐。 吃过午饭,温冉估摸着继续留在裴家大概也见不到裴岸渊,所以便谢了裴岸莹的挽留,准备回店里,把剩下半天的工资给赚回来。 裴岸莹留不住温冉,只好吩咐了司机载她回家。 温冉上了车,裴岸莹站在大门外,望着车子渐渐驶离了视线,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房间。 第十章 老绵羊你辛苦了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7 第十章:老绵羊你辛苦了 裴家的司机送温冉到了她来时上车的酒店门前,温冉风风火火地奔回了家,换了身衣服,骑着自己的破绵羊又赶回了店里。 温冉前一天和老板大致地说了说宁盛骁的情况,并且还费尽口舌让老板把宁盛骁这个“新人”的待遇提得和她一样高――筹码不是别的,就是宁盛骁曾在牛郎店里当服务员这事儿。 “好吧,我就答应你了,不过要是我见了他觉得还是没有眼缘的话,可就没办法啦。”想着宁盛骁这么高难度的服务工作都能做,老板作了退步,但还是事先给温冉打一下预防针。 温冉迭声说着“是”,给老板捏捏肩膀,顺便阿谀道:“您真是太英明了!”――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宁盛骁如约按时来了店里面试,老板那奸诈的小细眼睛精光一闪,立刻决定聘用宁盛骁,并且还不扣作为介绍人的温冉今天的工资――其实眼缘这东西一点都不玄,简单的很,那就是长得好看。 温冉因为沾到点光不被扣工资,感动得差点要流下两条鼻涕。她立刻去换好了衣服,然后就开始满血地忙碌起来。 宁盛骁看到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走上楼的温冉,出声叫住了她。 温冉应了一声,就着急忙慌地要去工作,“不拼命可活不下去哈,我要先去忙啦。” 嗯,还真是有干劲啊这女人。宁盛骁轻笑了一下,拿着空托盘跟在她后面。她的背影无意流露出女子身材婀娜妩媚的姿态,实在是养眼。宁盛骁看着温冉的背影,忍不住啧啧感叹――话说这女人的身材真好,目测数据很乐观呐。 宁盛骁忙活起来手脚很是麻利,不过才工作了一天,老板就已经对他赞不绝口,连带着温冉这个介绍人也再次沾了光。 周末时候店里忙碌,下班的时间总是会推迟些,等温冉收拾好了东西走出料理店,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了。 温冉从车子后座下拿出了一件宽大的外衣穿上,免得骑车风大,把人都吹的透心凉。 衣服穿好温冉发动了车子,扭动油门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了宁盛骁的喊声。 “温冉!”宁盛骁喊道,小跑到了温冉身旁,“你顺路载我一程吧,这会儿没有公交车了!” “呃……”温冉犹疑地打量了一下宁盛骁,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是诚恳得不得了。 想着确实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回程的公交车了,打出租车又会很贵,温冉心一软,招呼他上车,“好吧,那你上来吧,我带你。” “哎呀,那就不好意思啦。”宁盛骁笑嘻嘻地说道,长腿一抬,轻松跨上了小摩托的后座。 温冉是个一米七的大个子女人,力气还是有些的,载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也不显费劲,车子行驶得四平八稳,不过就是这速度吧…… “我说,小哥,你这速度能提上去点不,我刚才看见一只乌龟驮着只蜗牛超咱车了。”宁盛骁煞有介事地凑到温冉耳朵边说道。 耳边突然响起的宁盛骁的声音,把虽然骑着车,但其实因为疲倦已经有些跑神的温冉给吓得微微一抖。 “你刚才不会是开小差了吧,不会吧……”宁盛骁“震惊”地问,然后就开始连珠炮似的骂道,“骑着辆刹车要靠脚掌辅助的小破车还载着条宝贵人命你作为驾驶员竟然开小差!?” “我没有开小差!”温冉极力否认道,好吧,虽然刚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骂过自己了…… “所以你能开快点不?这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宁盛骁拍了拍温冉的肩膀,提醒道,“要不我来骑车吧。”宁盛骁提议。 “不行,我的老绵羊也是有节操的,只能主人骑,不给外人骑。”温冉断然拒绝了。 她说的“骑”和自己说的“骑”怎么好像仿佛貌似不是一个意思――宁盛骁的嘴角抽了抽,屈服了。 于是有节操的老绵羊先生辛苦地载着两大只人类徐徐地前行着,只能时不时排点黑烟抒发一下它年老体衰的苦痛。 凉风习习,温冉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滴滴――!”后方传来急促响亮的喇叭声。 温冉还没来得及往边上挪些,一辆经过改装的小福喜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响声,得意地超了她的车。 骑在车上的一对高中生模样的小情侣还炫耀地回头瞅了温冉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的不知从哪儿来的优越感和鄙夷,彻底刺激了温冉粗壮的神经――次奥,竟然被这些屎大点的孩子给鄙视了,这能叫事儿么?! “我擦!这些死孩子!” 呃,难道她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让开,今天老子非得争口气,年纪大的人还不能骑摩托车了咋的!”原来是宁盛骁这厮在身后义愤填膺地说话―― “赶紧的!”温冉急道,屁股一挪,挪到了后座上,“把他俩给超了!” 于是老绵羊先生节操这一次终于屈服在了非主人的胯下――这一次,为了主人的荣誉而战,马力全开地向前冲吧! 玩过赛车类游戏的人应该都知道,在直路上,破车……装备较差的车是很难拼过好车的,但是到了弯道上,驾驶的技术就成了定胜负的关键。 老绵羊跑到了它此生还没有达到过的时速,再加上一连几个小弯道,它跑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温冉害怕得从后面死死抱住了宁盛骁的腰,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一番风驰电掣后,车速渐渐放缓了。 温冉睁开眼,往后一看,那对小情侣已经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温冉狂笑起来,对着宁盛骁宽厚的脊背一阵乱拍,“真他妈行啊你,总算是出了口气哈!” 宁盛骁也痛快地笑着,不忘夸奖温冉的座计,“你这小破车关键时候还没掉链子,车不可貌相啊。” 温冉毫不谦虚,“那是!” 而后两人把位置换了回来,还是由温冉来骑车。 “我功成身退了,还是你来骑吧。”宁盛骁说道。 老绵羊终于又回到了常态,慢悠悠地向前进。 沉默了半晌后…… “我说,那啥……”宁盛骁支吾道,“我们俩刚才是不是太幼稚了,跟两个高中生计较谁被谁超了车……” 温冉默了――这不是幼稚,而是幼稚会死人的话我们俩估计已经黄泉路上手牵手了啊喂…… 丢脸丢大发了的两人霎时默默无语了。 忽然,宁盛骁的一只手从温冉的手臂底下伸了出来,而两个手指正捏着一个深紫色的东西。 温冉略微把身子往左边偏了些――这厮,干嘛这么突然,差点碰到她的……胸部。 “腌渍的黑加仑。尝一个。”宁盛骁把手上的小果子送到了温冉嘴边。 这还有点盛情难却的意思――温冉一低头,从他手上衔过那颗黑加仑,然后吃进嘴里。 脆生生的,浓重的酸里带着点丝丝甘甜,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吃吗?”宁盛骁问道。 “再来一个。”温冉直接用行动回答道。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两人才终于温冉家到了小区外。 “那我就回去啦,谢谢你载我一程。”宁盛骁腿一抬,灵巧地下了车,朝着另一条巷子走去。 不知为啥心里还有点莫名的不舍,温冉骑着小摩托追上了他,“我肚子饿了,到你家背后那条小巷子吃点东西再回家。” 小绵羊还在行进中,宁盛骁一屁股坐在了后座上,“那可好了,我又能搭一段顺风车了。” 温冉掌着车龙头左摇右晃了几下才保持住平衡,粗声骂道:“招呼都不打一声,车都差点搞翻了!” 到了小巷子里,温冉去买了两个芝麻饼,和店主寒暄了两句后回到了车子边, “给。”温冉塞了一个芝麻饼给宁盛骁,笑眯眯地赞叹道,“他家的芝麻饼最香了!” 宁盛骁咬了一大口,嚼得脆响。 温冉风卷残云般解决了芝麻饼,吃完了舍不得口袋上粘着的芝麻,还用舌头一粒一粒地把它们舔进嘴里。 宁盛骁都有点不忍心看,问她道:“还想吃的话,我再给你买两个?” “一个足够了。”温冉舔了舔嘴,说道。 “那你还……”宁盛骁模仿她舔芝麻的动作。 “本来芝麻饼上最香的就是芝麻了,都粘在口袋上了,扔了不可惜吗!”温冉振振有词道。 宁盛骁抿着唇,眼睛里的笑意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我走啦,明天见。”肚子填饱了,温冉跨上车向宁盛骁道了个别准备离开。 “明天来这儿接我吧,以后我就和你拼车了。”宁盛骁向她板上钉钉地宣告道。 “啊?”温冉一时没反应过来。 “放心吧,肯定会付你油钱的。”宁盛骁说道,话音落就转过身,手插衣兜吹着口哨,一副“只有我最摇摆”的架势往前走。 “我还没同意呢!”温冉冲着他的背影大吼道。 听到温冉的吼声,宁盛骁停住了脚步,然后……一蹦一跳地扭着屁股走了。 温冉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动作颇为滑稽的背影,发动车子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第十一章 老凌的心思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8 第十一章:老凌的心思 宁盛骁一路蹦跶着回到了公寓。 走进了楼梯间,跺了跺脚,声控灯却没亮,他只好摸着黑踩着楼梯上楼去。 还好家门口的声控灯没坏,宁盛骁顺利掏出钥匙来开门。 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宁盛骁的手却停住了。 突然,他猛地转回了身,从腰后抽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柄明晃晃的,短匕首。 “哟,这是谁大驾光临?”宁盛骁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你哆嗦的,等我很久了吧。” 这把匕首抵住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的脖颈。 男子原本是准备从后方将宁盛骁击倒,却没想到,他的警惕性竟然如此之高,且身手还超乎预料的敏捷。 “你老板没有告诉你么,对我这人吧,美人计更有效。”宁盛骁轻佻地笑道,“面罩取了,我看看。” 男子愣了愣,鉴于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只能冒险取下了面罩。 “啧啧,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宁盛骁瞧了瞧男子的长相,遗憾地说道,“行了行了,回去跟你老板通报一声吧,别在我背后动手动脚的,我忙着呢,没时间陪他玩儿。” 男子面部紧绷,死死地咬着牙,不做声。 “赶紧滚吧,我都快困死了。”宁盛骁不耐烦地轰赶着男子,将匕首收回腰间,自顾地开门进了屋子,然后没事儿人似的,咣当一声甩上了房门。 男子顿时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手足无措地准备离开。 脚都还没来得及挪,楼下突然冲上来几名彪形大汉,将他按倒在地。 屋子里的宁盛骁吃了一盒子盐津葡萄,斜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宁盛骁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喂。” “少爷,我已经在公寓楼外加派了人手了,对不起,让你受惊了。”电话里响起了老敬充满了歉意的声音。 “查清楚了么,谁派的。”宁盛骁问道,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我们审问了他,他说……”老敬欲言又止。 “说什么了?” “他说他是……看你长得……呃,然后准备把少爷您……绑回家……呃……”老敬含糊其辞道。 “什么意思?”宁盛骁皱起了眉。 “他说少爷长得真好看然后就埋伏在楼道里想把少爷绑回家那啥了然后再把少爷扔在郊外——”老敬一口气把事情给解释了,然后静待宁盛骁的回应。 “呃,什么……什么?!”宁盛骁反应过来后立时怒火滔天,“把他给我扒光了丢市中心去!” “是。”老敬憋着笑意,努力用平静无澜的声音回答道。 nnd,难得老子以为那男人是对手派来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说点漂亮话,没想到竟然是……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世道啊?!难道本大爷长了一副勾引男人的长相!? 宁盛骁郁闷得想用脑袋撞桌子,眼角瞥到桌上的玻璃罐子里还有半块木瓜干,便伸手把它掏了出来,顺势塞进了嘴里。 嚼着嚼着脑子里就浮现出了温冉伸舌头舔那装过芝麻饼的口袋的样子——像个贪吃的小狗熊,憨憨的……还有点丑。 感觉上是个简单得有点像单细胞生物的女人,但是却…… 宁盛骁将水晶茶几上的那叠资料拿到手边,随意地翻看——陪酒,敲诈,同性恋等等等等,她的“履历”却是异常的丰富——果然是不能尽信书。 宁盛骁挠挠后脑勺,又打了个呵欠,随手把那叠写满了温冉往事的纸张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起身到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早上宁盛骁提前出门,准备早一步到约定的地方等温冉来接他。 等到了巷子口,宁盛骁发现温冉竟然早就在芝麻饼小店前面等着他了。 东张西望间温冉立马发现了他的身影,然后就一个劲儿地朝他挥着手,嘴里乐呵地大喊着:“老凌——”。 她笑得很灿烂,露出整排洁白齐整的牙齿,在晨曦中和她雪花一般颜色的脸颊一起,熠熠生辉。 扭了扭油门,小绵羊的发动机就咆哮了起来,温冉招呼道:“上车,走啦。” 宁盛骁跨上车,“行了,起驾吧。”话音落下,小绵羊悠然地行进起来。 温冉漆黑的长发像是河岸边的杨柳柔韧的枝条,被迎面吹来的风扬起,飞舞着。 宁盛骁将身体往前倾了倾,靠近温冉,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嗯,挺好闻的。 到达时离上班时间还早,店里冷冷清清的,温冉带着宁盛骁来到厨房,把带来的早点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然后和他一起坐下来享用。 “哟!两人正吃着呢!”厨房里帮忙配菜的大嗓门妹子走了进来,自觉地挤到了宁盛骁身边坐下,把自己带来的口袋往桌子上一放,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鲜盒,“盛骁,这是我给你带的卤鸡腿,看你瘦的,吃点补补。”妹子说着捏了捏宁盛骁的胳膊,不禁心花怒放,哎哟,真结实呢…… 温冉完全被排除在了对话外——啧啧,卤鸡腿看起来真是不错啊,可惜没咱的份儿,再看看配菜妹子盯着宁盛骁的样子,毫不夸张地说那就是所谓的快要流口水了的境界啊,妹子咱能矜持点么,能不那么直接地虎摸人家么…… 温冉识趣地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点,站起身。 “那你们俩聊着啊,我去换衣服了。”温冉客气地跟他们俩打了个招呼,不顾宁盛骁那张写满了“救命啊”的脸,离开了厨房,去了更衣室。 温冉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走出更衣室,宁盛骁低着头整理着衣服,也正好从男更衣室里走出来。 温冉对着宁盛骁揶揄地一笑:“怎么样,卤鸡腿好吃不?” 宁盛骁脸色不太好地拍了拍胸口,打了个饱嗝。“哎哟,娘的,硬生生逼着老子吃了三大只鸡腿,撑的我都快吐了……”宁盛骁咕哝着,干呕了一下。 温冉看他那难受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转身回更衣室给他拿了一瓶健胃消食片来。 宁盛骁没来得及道谢,温冉腰间的对讲机里响起了老板吩咐任务的声音。 “我先去忙啦。”温冉说完就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去。 “温冉!”宁盛骁忽然喊道。 正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温冉应声回过头来,“怎么啦?” “咔嚓”一声,宁盛骁抬起手机给温冉照了一张相。 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照个屁啊你!”温冉瞪了宁盛骁一眼,咚咚咚跑上了二楼。 宁盛骁撇了撇嘴角,然后从药瓶里倒了几粒健胃消食片放进嘴里,嚼得咯咯响。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温冉才得了些空闲,到厨房里把自己的午饭热一热,然后麻利地把肚子填饱,而稍作休息后她又得继续工作。 有时候店里会忙得让温冉烦躁,好在这段时间来,因为各种因素,店里的生意清减了许多。 老板倒是乐观的很,坚信情况一定会变好——其实私心里温冉觉得他一定是因为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在裴岸渊这棵大树下乘凉才敢这样的…… 温冉正吃得津津有味,刚好也轮到了休息的宁盛骁端着三层饭盒进了厨房。 这盒丰盛的饭菜是他今早出门前才吩咐老敬准备的,样子还挺不赖。 温冉盯着宁盛骁饭盒顶层的水煮肉片,“你看你,早上吃了那么多鸡腿,这么多的肉你还能吃下吗?”死小子,一顿中午饭也搞得这么奢侈! 温冉那红果果带着渴望的眼神让宁盛骁差点没被噎住——这还是个女人么,这根本是只恶狼! 宁盛骁望向温冉,“这样好了,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把这些肉给吃了吧。”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温冉毫不客气地把那层饭盒给“拔了”出来,笑逐颜开地放在自己的碗前,边吃边对宁盛骁笑,狗腿气息浓厚。 温冉刚收了笑容准备继续大快朵颐,怀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温冉慌忙擦了擦嘴,然后平复了一下呼吸,接起电话来。 “喂,你好。” 那样柔和甜美的声音,宁盛骁还从未从温冉口中听到,因此忍不住抬起头多看了温冉几眼。 “那多不好意思呢……”温冉羞怯道。 温冉脸上憋着笑又努力不让声音透露出笑意的模样与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相去甚远,宁盛骁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宁盛骁笑意盈盈的眼眸隐隐浮上些许刺目的锋芒,揣测着——刚才那通电话,有点可疑啊。 —— 刚才那通电话,竟然是裴岸渊打来的,说是要邀请温冉共进晚餐。 其实考虑到自己与裴岸渊间不过见了几面,太过急于同他拉近关系会显得目的性太强,温冉是打算婉拒他的邀请的,然而听到他说裴岸莹也会出席,温冉也就借势装作是为了裴岸莹才应邀的。 在更衣室的长凳上铺上了自己的毯子,温冉木屐一蹬,歪倒上去,再把外衣搭在肚子上,闭上眼睛准备睡午觉。 然而这一次神智却不像平日里那样片刻就能被睡意征服,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有一整群蜜蜂在忙碌,嗡嗡,嗡嗡,嗡嗡,某些回忆就在这嗡嗡声里闪现着,于是不只脑子乱,就连心也乱了。 从路徵开始,温冉就不相信真心能换真心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心要换真心,少不得要假意来帮衬。 说到底,这世上的人不过都是真心假意掺杂在一起,只要她温冉安的不是一颗害人的心,谁也不能指责她、唾弃她。 谁也不能。 脑子再乱,心再乱,渐渐也敌不过躯体长久积淀的劳累,那份劳累,拖着温冉,终于让她缓缓地沉进了梦里。 第十二章 突飞猛进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09 第十二章:突飞猛进 大概是垫在后脑勺的衣服太薄的缘故,没能起到枕头该有的作用,导致温冉的脑袋有些供血不足,一觉醒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为了不影响脸上的妆容,又不耽搁时间,温冉只是小心地擦了擦眼角的可疑物体之后揉着太阳穴就走出了更衣室。 哎,他娘的,这一觉睡得简直可以说是伤元气啊,温冉在心里抱怨着。觉不过睡了半个小时不到,梦却把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挑着苦逼的部分给走马观花地放映了一遍。 那些不愉快的甚至是不光彩的片段,在梦里强迫着温冉当了一回旁观者,要她对那些情绪不仅铭心,还要刻骨。 宁盛骁从二楼下来,准备到厨房取菜,在楼梯上与上楼去的温冉恰好碰到了一起。 “取菜去啊。”温冉同他打招呼道,咧开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前一秒还弥漫在她身边的低迷气息随着这个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宁盛骁的语气略有些惊讶,他停了停,问道,“你哭了?” 温冉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抬手摸了摸脸颊,再一看,手指尖染上了白色。 温冉心头一颤,迅速背过身,掩饰道:“我哭个毛啊哭,啊哈哈,大概,大概是更衣室里太热了所以流汗了吧。” “我去整理一下!”温冉说着,咚咚咚飞快地跑下楼梯,跑回了更衣室。 擦,你还真哭了啊你――温冉嫌弃地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挂着两条被风吹歪了一般的泪痕的大花脸,无可奈何地准备把脸洗干净,然后重新化妆。 在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夕阳西下,晚饭时间即将到来。 最近总是请假的温冉实在没办法再厚着脸皮跟老板请这一晚上的假,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宁盛骁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温冉的眼帘。 “老凌!”温冉叫住他,看他一脸的疑问,便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想请你帮个忙。” 温冉把事情大略地说了说,宁盛骁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只说让她要记得回店里来接他。 这下温冉没了负担,从后门离开了。 约定的时候脑子发热,把餐厅名记住了却忘了问路线,好在用手机搜了搜,又一路走一路问,温冉总算准时到了裴岸渊所订的西餐厅。 下了车,温冉把脚下的帆布鞋换成了新买的白色高跟鞋,再把套在外面的宽松的长款毛衣一脱,算是换了一身小清新的淑女装扮。 进了餐厅,便有侍者来给温冉引路,恭敬地领着她进了二楼一间幽雅的包间。 裴岸渊早已在包间里等候着了,见温冉出现在了门口,便起身来,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温冉落座,道了谢,环顾一圈却不见裴岸莹的身影,于是问道:“怎么不见岸莹呢?” “噢,刚才我给她打过电话,说是学校里临时有点活动走不开,来不了了。”裴岸渊解释道,笑的温雅。 呃,那这场饭局不就变成了裴岸渊与她两人之间的约会了么? “原来是这样啊……”温冉含羞带怯地垂下眼帘,将右耳边的碎发轻轻捋到了耳后,有些不知作何反应的样子――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刻就是培养奸情……呸呸呸,感情的时刻,虽然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借口,但是果然没有白拉拢裴家这小妹子啊! 温冉的反应在一旁手执菜单的侍者看来,那就是活脱脱的小女人一个,美目含情,好像是有满腹的情思却欲说还休。 裴岸渊淡然笑望着温冉,一双漆黑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论外表,这女人无疑算得是上品,而就这几次的接触看来,对他似乎是,欲擒故纵。 “上菜吧。”裴岸渊对那侍者说道,然后又转向温冉,“我做决定,温冉小姐不会介意吧。” “当然。”温冉柔顺地答道,心想,反正不管什么口味的食物,吃下去都会变成屎的么。 温冉与裴岸渊坐在桌子的两端,各自安静地切着牛排,偶尔裴岸渊带着笑意看过来,温冉便回以一记恬静的浅笑,做足小家碧玉的模样。 这样略显沉闷和拘束的气氛让温冉有些烦躁。台面上她优雅地将一小口牛排送入口中,从容地咀嚼着,然而桌子底下,一只脚却在不耐烦地点着地。 所以温冉才不喜欢这种看似高级的西餐厅――不可以大笑、大吵、大闹,必须穿着让人感觉被束缚的正装,然后还得耐着性子把盘子里的食物切成不用张大嘴就能吃下去的尺寸……还不如在路边摊和小饭馆里,想喧哗就喧哗,吃相多丑也不用担心…… 吃着半生不熟的牛排,温冉无比想念家附近那条小巷子里的煎饺、芝麻饼、卤面…… “裴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间。”温冉将刀叉八字形放在了餐盘上,对裴岸渊略带歉意地说道,而后站起身,缓步走出了包间。 温冉溜进了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掏出手机来给宁盛骁发短信。 “晚饭不好吃,留着点肚子一会儿和我去老地方吃烧烤!”温冉打出一个句子,点了发送。 宁盛骁很快就回信了,“行啊。” 温冉满意地收起手机,回到包间里。 包间里空无一人,裴岸渊不知去了哪里。 难道去洗手间了?温冉猜测道。恰好有侍者进来上菜,她就开口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用餐的这位先生?” “哦,他好像是有事情吧,刚才急匆匆地就跑出去了。”侍者想了想答道。 立刻打电话过去追问他的下落似乎不是上策,干脆吃完了再说吧――裴岸渊不在,温冉也自在了许多,舒展了一下胳膊腿,然后把牛排一整块地叉了起来,啃鸡腿一样用嘴直接撕咬牛排,虽然有点费劲,但可是比用餐刀慢慢切痛快多了。 眼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温冉才试着和裴岸渊联系。 没想到刚把裴岸渊的号码从手机的通讯录里查找出来,裴岸渊的电话就来了。 温冉吓了一跳之后赶紧清了清嗓子,用甜美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温冉。”裴岸渊的声音却有些不像以往那样彬彬有礼,更不复温和,甚至有些阴冷。 温冉赶忙应声,“是,请问……” “温冉小姐,你,”裴岸渊忽然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风格,和煦温柔,“做我的女朋友吧。” “嗯……呃?!”温冉差点惊掉了下巴――尼玛老子这是幻听了吗?! “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整理干净。”裴岸渊笑道,语气却是强硬的。 “呃,裴先生……”温冉迟疑地说道,“你现在是认真的吗……” “当然。”裴岸渊说道,语气却是不冷不热的,“你做好准备吧。” “呃……好的。”温冉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忘了自己似乎最好矜持一下。 那边的裴岸渊立刻挂断了电话,而温冉依然处于一种所谓的“一愣一愣”的状态。 所以说现在……她是裴岸渊的,女朋友了? 温冉的脑子终于消化了这突如其来的大跨步,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欣喜若狂地用叉子对着那块牛排一通乱戳。 哎哟喂,幸福来的太tm突然了,让人想要仰起头仰望星空不让欢喜的泪流下啊! 进门来上甜点的侍者被温冉手握餐刀的癫狂模样吓得倒退了几步,颤颤巍巍地放下甜点,逃也似的要离开。 “喂,小哥!”温冉吼了一大嗓子,叫住了他。 “请问有什么事情?”小哥吞咽了一下,害怕自己一转身就会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捅过来…… “那位先生应该已经买过单了吧?”温冉问道。 “是的。你们两位的菜品也已经上完了。”侍者答道。 “那就没事儿了,你走吧。”温冉对他说道,大咧着嘴笑得很像狼外婆。 侍者终于得逃出了升天,还得忙着和其他同事打个招呼,这间包间里的女客人大概……不,精神肯定不正常,要不为什么同行的先生先离开后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估摸着裴岸渊是不会再返回来了,温冉拿上包,走出餐厅,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餐厅旁停放着一辆白色的轿车,正是裴岸渊的。 这女人如他所想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与裴岸渊的名字挂上了勾,对女人来说,就是找到了一眼不会干涸的金钱之泉,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无端地,裴岸渊烦躁了起来。 刚才温冉去洗手间时,他无意从餐厅包间里的落地窗看出去,却在餐厅前供路人休憩的小园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姿不像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任何一个女人――不够高挑,不够美丽,不够机敏,而是圆润的,平凡的,笨拙的,只是她笑着的样子……仿佛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那一道晨光,温暖,明亮却不刺眼。 对她的思念渗进了骨头里,深刻得近乎诡异。 自他夺势后,他就动用自己能够动用的力量去寻找她,可是她就像是只存在于他记忆中一般,在这真实的世界里没有半点踪迹。 几年的寻找无果后,风暴一般撕裂他心头所有宁静的情愫终于无可奈何地渐渐沉淀下来,然而今天这样随意的一瞥,却又再次把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邬蕊……”裴岸渊轻声呢喃道。 每每念及她的名字,总会这样奇异地带着些莫名的恨意就平静下来。 放不下,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所以是时候,把心用其他事物填满,不留给她空间――哪怕是,堕落到找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来消遣。 第十三章 人不禽兽枉骚年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0 第十三章:人不禽兽枉骚年(?) 才到了傍晚,店里的生意就冷清了下来,老板也没有那个心力耗下去,于是早早地就让大家下班了。 温冉到店后门的时候宁盛骁正端着一盘子鱼头之类的厨房里准备进垃圾桶的下脚料在那里饲喂着常在这附近转悠的几只野猫。 温冉从小就讨厌这些猫猫狗狗啊之类的小动物,而这些野猫总会循着腥味找到后门来,时常把垃圾翻得到处都是,所以坏女人温冉还特意从某个工地里捡了四五块半截砖头来把垃圾桶盖子压住,让这群小东西捣乱不成。 野猫们得了好就卖起了萌,讨好而温驯地在宁盛骁的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地叫着,宁盛骁很开心的样子,温柔地一个劲儿地抚摸着它们的脑袋。 这些死猫,每次见到她都是剑拔弩张一副要把她挠成大花脸的架势,没想到才给两个鱼头就对宁盛骁这么温顺!温冉磨了磨牙,轰着摩托车的油门,一下就冲到了宁盛骁跟前,把津津有味啃着鱼头的野猫们吓得跃起老高,然后全部躲到了宁盛骁身后。 温冉对宁盛骁的行径表示极为不屑,“给它们东西吃的时候认得你,不给东西吃它们知道你是哪位?” “啊哈哈,女人家不是应该冲过来说,‘哎哟,小猫咪真可爱’,”宁盛骁尖声尖气地学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不是应该这样吗?” “可爱个毛啊可爱!”温冉怒道。 宁盛骁笑得更开怀了,取笑道,“你这老爷们儿一样的女人啊!” “你才是老爷们儿,你们全家都是老爷们儿!”温冉骂道。 回应她的只有一串儿放肆的笑声。 商量之后两人去了那家自助餐厅,因为正值晚饭时段,餐厅里格外的拥挤,宁盛骁看着温冉那难得的郁闷神情,说道:“要不走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又便宜又清净。” “可是这儿挺便宜啊……”心疼钱的温冉犹豫道。 “我请客,就算付你摩托车的油钱了。走走走!”宁盛骁大方地说道。 宁盛骁的话音刚落,温冉“唰”地一下站起了身,半点不犹豫了,率先迈步往外走,还有点义不容辞的意思,“咳,那就走吧。” 宁盛骁颇觉有趣地弯起了嘴角,追上温冉。 没想到宁盛骁带着温冉到了一个极有风格的中餐馆,门头上像古时的大宅一般挂着一块草书牌匾――玉脯。看那古韵的飞檐翘角的房子及别具匠心的装饰,温冉心里直犯嘀咕――在这儿吃一顿不花掉半个月的工资是吃不了的吧…… 虽说他请客,但是自己也不能不厚道,思及此,温冉赶紧拉住宁盛骁,提醒他道:“这儿应该很贵吧,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见温冉一副担心他的荷包的样子,宁盛骁神秘兮兮地朝温冉招了招手,要她附耳过来。 见状,温冉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一双眼睛殷切地盯着宁盛骁,盼着宁他能“浪子回头”,改变主意,不要为了面子不要里子。 温冉突然间贴了上来,身上淡雅的香气也随之扑面而来,宁盛骁眼睑一跳,身子稍稍往后仰了些,再看温冉那双好像有潋滟波光在其中的眼睛,以及无意识微微嘟起的淡粉色的唇,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捏着温冉的耳朵,把她的脑袋拉远一些。 “其实我啊……”宁盛骁小声说道,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一般,“昨天买彩票中了一万块钱,打算今天奢侈一把,不过福不能独享,所以才带着你来这里嘛!” “真的?!”某种程度上说来有点天然呆的温冉听完还真信了宁盛骁前一秒才编好的瞎话,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槽,怎么我没这么好的运气,你小子真是狗屎运啊,羡慕死我了!” 宁盛骁干巴巴地笑着附和了几句――没想到这种理由也能糊弄过去…… 温冉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好像中彩票的人是她一样,喜气洋洋地走在了前面――这小子,早说么,害她白担心了一场!这下可以舒心地奢侈一把了! 温冉先进了餐厅里,也不隐藏自己的好奇,东张张西望望,还一边啧啧感叹。 一个年约四十的端庄女子快步迎了上来,仿佛早已等候着两人的光临。“两位请随我来。”女子恭敬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冉瞟到她的胸牌上写着,店长,某某某――名字温冉没看清,只是心生犯嘀咕,怎么他俩还有这福气让店长服务…… 温冉喜好喝白酒,这个蜀黍一样的爱好给宁盛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席间还给她点了一小瓶正宗的某名牌白酒。 温冉一张脸快笑开了花,手执小酒盅,一口一口喝得过瘾极了――这酒真是不一般,一个字,香。温冉忍不住就多贪了几杯,喝酒的同时也没把大口吃菜给落下。 宁盛骁看她高兴得像个小孩子,有点好笑却总觉得心里好像也跟着泛起了丝丝缕缕的喜悦。 宁盛骁吃的不紧不慢,脸上始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起手落筷间竟还有些从容的风度,温冉咬着一口油滋滋的蹄花,不经意地看了过去,眼神就黏在他身上不动了。 宁盛骁被温冉那直勾勾的眼神给看得呛住了,掩着嘴猛咳了起来。 温冉舔了舔嘴边的油,大力地拍打起宁盛骁的脊背,“你小子心虚了吧,我就觉得你今天很不一般啊,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宁盛骁心虚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哈,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通过这顿饭,我发现……”温冉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宁盛骁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小子那彩票,怕是不止中了一万块钱吧……”温冉幽幽说道,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 “噗――”宁盛骁把刚喝进去的汤尽数喷了出来。 这顿饭吃得好不开心,出门的时候温冉几乎得扶着宁盛骁的肩膀才能走稳。 “今天换你当司机了,我不能酒后驾车。”温冉打了个响亮的嗝,酒量一向很好的她今天竟然才喝了那么一小瓶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了,再骑车准得出事儿。 宁盛骁利索地取了车,载上温冉走人。 温冉让冷风吹了一阵,不但酒没有醒,酒劲还上来得更狠了,到了家门口了还睡得呼噜震天响,怎么也叫不醒,宁盛骁只得载着她,回自己那临时的家了。 这么晚了,还得背着个不能碰的女人回家,他这是做的什么孽。 总算是进了屋,宁盛骁掰开了温冉那铁箍一样的胳膊,抱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还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帮她脱了鞋子和外衣,然后盖上被子。 宁盛骁抬脚正要走出房间,准备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熟睡的温冉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妈……妈……”温冉含糊地喊道,“背……你给我挠一下……我背……痒……” 宁盛骁犹豫了一下,回过身去,把手伸进被子里,隔着层贴身的毛衣挠了挠温冉的脊背。 “你怎么挠的啊?!”温冉突然怒吼了一声,两条腿还踢了踢,“没挠到!” 宁盛骁挪了挪身子,靠近温冉了一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直接把手伸进了温冉的衣服里。 好的,要做一个君子,不能趁人之危,不就是挠个背吗,你可以的――感觉手掌下的皮肤温暖而又细腻,宁盛骁努力地安抚起自己。 然而越是这样想着,精神就越集中在了那只手掌上。 先碰到的,是被柔软的皮肉覆盖住的,略有弧度的腰肢,再往上,皮肤光滑,一路无阻,指尖碰到了被体温熨得微烫的……文胸的金属小对扣,鬼使神差地,几个手指配合着,解开了它们,接着手掌就好像受到了本能的牵引,向着右侧滑去,而后,而后就是令人有些心醉的触感…… “妈……叫你挠背……不是挠胸啊……”温冉忽然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宁盛骁霎时如梦初醒,猛地抽回了手,慌张地逃出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差点禽兽了,你不是吧……”宁盛骁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手,惨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仅目测数据乐观,手感也这么乐观呢! 宁盛骁飞奔着进了卫生间,大冬天的冲了个寒冰澡,这下好了,什么火都没了。 ―― 宿醉中醒来的温冉努力地撑开了几乎被眼屎糊住的眼皮,有限的视界里,是完全陌生的装饰和摆设。 清醒过来的温冉猛地坐了起来,慌忙环顾四周,而后又低头查看自己――还好还好,没有衣衫不整,只不过……为嘛内衣的扣子开了? 房间摆设很普通,唯一带着主人特色的只有床头柜上的一张用木质相框框起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笑得一脸傻样的孩子,肉肉呼呼的,最让温冉喷饭的是,他的发型,简直跟懒洋洋一模一样――大便头! 于是当宁盛骁裹着被子走进房间的时候,温冉正拿着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笑得前仰后合。 “这爸妈是怎么想的,怎么能给孩子顶一坨屎呢!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温冉没注意到宁盛骁第一次黑了脸,依然口无遮拦着。 “这是冰淇凌!只有你会看成屎好吧!!”宁盛骁恼羞成怒地冲上前去抢夺相框,温冉顺势把相框藏在了身后,结果就是,宁盛骁直接扑到了她身上。 年轻的男女,身躯相贴,而身下的女子感觉起来柔软又不乏弹性,宁盛骁眼皮一跳,身体僵住了。 迟钝的温冉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此刻并不重要的事实,“难道这是你小时候?!” 宁盛骁却不回答,而是连忙支起身体,然后一溜烟逃回了客厅里。 “屎……不是,冰淇凌小盆友,你怎么啦?没关系嘛,人不傻逼枉少年么……”房间里的温冉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而客厅里的宁盛骁正深深地呼吸着,心有余悸――刚才差点有反应了!难道是最近太缺女人了?好像也不是啊,还是他…… 心中似乎猛然有所顿悟的宁盛骁机械地慢慢转回了头―― 趴在他那张大床上的温冉,手里拿着相框,毫无察觉地癫狂地笑着。只是怎么看,那笑容都……很顺眼。 像酒醉微醺时候一般,宁盛骁的脑子有些发麻,借口买早点,飞也似地出了门。 第十四章 宴会惊魂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1 第十四章:宴会惊魂 吃完了早点,温冉回家洗漱了一番,而后才载着宁盛骁一起去上班。 虽然感觉宁盛骁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一路上温冉也还是嘻嘻哈哈地和宁盛骁说着闲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店里,然后打完招呼各自去了更衣室。 温冉刚把衣服换好,帮厨冷不丁地从她背后冒了出来,阴森森地说道:“哎,文然,我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温冉问道,顺手把换下的衣服放进了柜子里。 “你和小宁,你们俩……在处对象吗?”帮厨试探性地问道。 温冉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转头盯着满脸忐忑的帮厨,“要是我说,是呢?”说完便带着恶作剧的心思往更衣室外走。 “你说的是真的?!”帮厨妹子一听就炸了毛,不依不饶地跟上温冉,“什么叫‘要是’,你说清楚!” 见帮厨如此较真,温冉没了兴致,没好气地坦白了,“当然是骗你的!我跟凌盛骁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话音落,转头就正好和歪歪斜斜靠在楼道口宁盛骁四目相对。 他脸上挂着痞笑,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诚意十足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俩什么关系都不是。” 不等温冉再多说什么,宁盛骁迈着大步上了楼,只是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陡然冷了几分――男朋友?是吗。 站在原地看着宁盛骁离开的温冉愣怔了一会儿,心里莫名其妙地窝火起来――这死小子,老子说错什么了吗? 今天生意马马虎虎,但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却老早就打了烊。而忙了一天,温冉早就把早上那点奇怪的小摩擦给忘得干干净净,收拾好东西心无芥蒂地照例在老绵羊旁等着宁盛骁一起回家。 宁盛骁终于出现在了后门门口,温冉向他招了招手,正好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是裴岸渊,温冉清了清嗓子,用温柔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喂,岸渊。” “下班了吧。”裴岸渊同样温柔有礼,“今天晚上有一个宴会,很重要。一起去吧。” 宴会?温冉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我会把地址短信给你,你去到那里,会有人帮你打理一切。我九点半过来接你。”裴岸渊说道,不容拒绝。 温冉的心里立刻开始权衡起来。虽然她想婉拒这个多少有些唐突的邀约,可理智却告诉她,这个宴会会是修建两人关系的一个良好契机。 “嗯,好。谢谢你。”温冉斯斯文文地应承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温冉找到了短信上的地址,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地址对应的正是一家高级美容会所。 这样的情节温冉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所以也不惊讶,进了会所报了身份,便任由造型师摆弄。 温冉本身底子就很好,素面朝天也是明艳的样子,而此时穿上了昂贵的定制礼服,又淡妆浓抹一番,更是显得风华万种。 只是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温冉疑惑了,裴岸渊喜欢的是这种风格? 浓艳野性的妆容,突出了温冉骨子里的傲慢气质;栗色的卷发,衬得肤白如雪;大红色抹胸长裙,勾勒出傲人曲线。这样的温冉看起来极具侵略性,并且太过张扬了些。 裴岸渊准时出现了,同样也是盛装以待,只是看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波澜不惊,温冉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我这样……可以吗?”温冉迟疑地问道。 “当然。你必定会是今晚的主角。”裴岸渊笑道,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裴岸渊看着温冉小心翼翼地拎着裙摆坐进车里,笑容温润,一双眼睛却阴鸷冰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温冉浑然不觉,还因为裴岸渊的赞美放下了悬着的心。 果不其然,一步入会场,温冉就立刻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你看,我没有说错吧。”裴岸渊忽然倾身贴近了温冉,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得意地悄声说道。 温热的气息轻触着温冉耳后娇嫩的肌肤,像是暧昧的抚摸,让温冉一瞬间寒毛直立,几乎控制不住要往一旁跳开的冲动。 虽然心里,温冉早已做好了所谓“女朋友”的准备――和他拥抱,亲吻,甚至上床。可是当这个不过只有数面之谊的男人做出当下这样略显亲密的姿态时,温冉的身体还是本能地发出了抗拒的信号。 “来,一起来见见我的朋友。”裴岸渊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穿梭在人群里。 “这位是温冉。”裴岸渊只是简单地如此介绍,偶有女人会带着妒意或是好奇问到温冉与裴岸渊的关系,他只是讳莫如深地笑笑,并不明确地定义温冉的身份。 “看起来不像是女朋友也不单是朋友那么单纯呢……” “这你都看不出来!最近这些富家公子都好这一口!找个漂亮的,无聊的时候消遣消遣,不需要的时候给点钱打发走就行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天呐……这也太……这不就只是高级一点的‘小姐’么!现在有些女孩子,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 这些尖酸的低语传进耳里,温冉只能暗自咬紧牙,任内心翻腾。若是往常,她铁定会转身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呼上去,而此刻,她却只有忍耐。 看看身旁的裴岸渊,神情自若地正与旁人交谈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温冉的异常。 既然不向旁人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甚至用这种会让旁人误会她是什么“小姐”的态度,那他又何必带着她来这种场合呢?! 温冉攥紧了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太难看,笑着迎向每一个打量的眼神。 与几个政要打过了招呼后,裴岸渊又带着温冉去见另外的几个商界大佬。 裴岸渊熟络地向这些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们问候着。 忽然,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嘴里大声说着:“这不是裴总吗!久仰久仰!” 看到男人的身影的一瞬间,温冉倏地瞪大了眼―― “钱我汇给你了。但是你记住,虽然照片拿回来了,但是日后你一旦落到老子手里,你绝不会有活路!” “是林总啊,久仰。”裴岸渊公式化地笑着上前去和那男人握了握手。 温冉僵硬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长裙遮盖下的双腿颤抖着。 裴岸渊与那男人正在交谈,双方虚与委蛇间,那男人注意到了裴岸渊身后的温冉――这女人看起来十分眼熟,只是她此时低着头看不清楚长相。 “请问这位是……”男人犹疑地向裴岸渊问道。 温冉紧张得不敢抬头,害怕裴岸渊一开口,自己就会暴露。 不行,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在裴岸渊的面前被抓住!温冉心一横,快速转身往会场门口飞奔而去。 身后的一切她都无暇理会也不敢理会,她很清楚,如果被抓住,她一定会死的悄无痕迹。 惊慌失措之下,温冉躲到了女洗手间里――她不敢离开,又暂时想不出对策。 坐在马桶上勉自镇静了半晌,温冉给裴岸渊发了条短信,谎称自己肠胃炎犯了要去医院。 隔了半天,裴岸渊才回复了短短一个字,嗯。 温冉死死捏着手机的手掌这才脱力松开,两只手心满是冷汗――幸好,幸好裴岸渊没有细究她的反常…… 会场一角。 “裴总,你认识那位小姐吗?”被称作林总的男人试探地问道。 裴岸渊满脸疑惑,反问道:“不知道林总说的是哪位小姐?” “就是刚才站在你后面的那位穿红裙子的小姐。” “你说的是她啊……”裴岸渊似乎稍微回忆了一番才回忆起的样子,“认识,不过是今晚才认识的。” 林姓男子一听,眼中寒光一闪,假意赞叹道,“那位小姐还真是漂亮!惭愧,看了那么一眼,就差点把林某的魂都勾了去!”说完又三分请求七分探问道,“不知道裴总能不能……帮林某牵个线搭个桥,约她出来一聚?” 裴岸渊笑得很是仗义,“这么点儿忙我裴某都不能帮,那以后有仰仗林总的时候还怎么敢开口?” “裴总客气了!那我就先多谢你成人之美啦!我干了,你随意。”林姓男子随即高兴地举起了酒杯示意,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裴岸渊微微弯起嘴角,笑得清雅,举杯抿了一口酒液以示回应。 西服口袋里的手机短促地震了几下,裴岸渊漠然地拿出手机,看完之后又漠然的放回。 肠胃炎,这病犯的还真是时候。裴岸渊在心里冷笑着。好戏才刚刚要上演呢,作为女主角,她可缺席不得。 虽然不用探查他也笃定温冉接近他为的不过是钱,却不想,随意地翻了翻,就发现他还真是大意了,放了个挺龌龊的女人放在身边呢。不过既然胆敢妄想他裴岸渊身旁的位置,给她点教训,也是理所应当。 “你好,请问男士洗手间在哪里?”裴岸渊问道。 年轻男子俊美明朗的笑容让这位女服务员一阵眩晕,“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谢谢。”裴岸渊向她礼貌地道谢,而后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刚才碰到那女人的,是这只手吧。裴岸渊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厌恶地撇了撇嘴角,真够脏的,不好好洗洗可不行。 “你好,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温软的女声礼貌地问道。 怎么找厕所的人这么多?被第二次问了同样问题的女服务员想到,“二楼走廊走到头就是了。” “噢,谢谢你!”女子说道,一张看起来和声音一样软绵绵的娃娃脸露出了习惯性的灿烂笑容,晨光似的,温暖,明亮却不刺眼。 第十五章 足以载入史册的悲伤的一天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2 第十五章:足以载入史册的悲伤的一天 自从宴会“惊魂”,温冉逃走之后,她与裴岸渊就好像是“失去了联系”。不安之下,温冉小心翼翼地向裴岸莹探听了虚实,才知道宴会的第二天公司有急事,裴岸渊出国了。 温冉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放回肚子里了,而因为短时间内不用面对裴岸渊,温冉还暗暗地有些开心。 日子过的很是平静,不过越是平静有时就越代表着也许有风暴就埋伏在前方。 温冉这两天被感冒病毒攻击了,向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人自然不太把这病症放在心上,吃了两颗感冒药,就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嗜睡是感冒药常见的副作用,于是在沙发上躺了不多时,温冉便心无旁骛地睡着了。 梦里飘乎乎地像个游魂一般回到了大学辍学以后那段时间,在那炫目的霓虹灯灯箱牌下,温冉看见自己正和一个男人互殴着,而凌舞鸢则蹲在一旁哭泣,温冉感觉身体飘近了些,而凌舞鸢也恰好抬起脸来看向她,满脸臭水河一样黑魆魆的泪痕。 而似乎鼻间也能嗅到臭水河一般的难闻气味—— 浓烈的混合着酒味的臭气喷在脸颊上,没有睡熟的温冉隐隐一阵恶寒,便从梦境中幽幽醒了过来,惺忪的睡眼看清眼前的情景立刻瞪得滚圆,她的视线里,赫然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撅着嘴几乎要亲上她的脸颊。 温冉只感觉寒毛直竖,又惊又怒之下没做多想,将头迎上去,奋力撞上那男人的脑袋,双手也顺势往前使劲一推——男人大概是没有料到温冉会突然醒来,又加上酒醉酩酊四肢无力,竟被温冉推倒,“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温冉趁此机会往自己房间冲去,短短几步路她跑得跌跌撞撞,几乎要摔倒,好在在那男人爬起身来之前,温冉安全地回到了房间。 直到把房间门关紧,并反复确认门锁已经锁好了,温冉才敢舒一口气。 “好的,安全了安全了,清醒一点……”温冉一边毫不留情地拍着自己的脸,一边在原地跺着脚——因为这突然的惊吓,她此刻浑身发麻。 过了半晌,温冉终于恢复了精神,悄悄摸到门边,而当温冉刚好将耳朵贴上门准备了解一下客厅的情况时,“咣咣咣!”突然有人猛力地砸门,震得偷听的温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冉冉,开门!快开门!让人段叔叔看看你嘛!”母亲大着舌头在门外大喊着。 “是啊,美女,出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呗!!”陌生粗哑的男声也叫嚣着,咯咯咯笑得一股子贱味儿。 温冉忍不住骂了一声娘!麻痹的,果然是她妈招来的混蛋! 温冉压着自己那万丈怒火,打算等着这两个醉鬼自己走开。可是等呀等,等得她睡着前喝下的水都变成了其它液体这两人还是锲而不舍地敲着她的房门。 温冉憋尿憋得快要灵魂出窍,急得想团团转都不敢,无奈之下她只能给唯一一个她认识还住在附近的人——宁盛骁打了电话。 听完温冉咬着牙抽着气的叙述,宁盛骁很同情她的同时也差点没笑得岔过了气去,不过接了电话他还是很讲义气地二话不说赶来了。 “温冉,真汉子,老爷们儿!”宁盛骁的声音从窗户外传了进来,他的声音此刻简直就是天籁之声!温冉踉踉跄跄地奔到窗户边,激动地挥着手,“亲爱的老凌!我在这儿呢!” 温冉家住在二楼,楼层不高但也不是能够纵身跳下去还能安然无恙的高度。 “我该怎么下来呀!”温冉急躁地大吼道。 “你从窗户爬出来,我在下面接着你。”宁盛骁一脸轻松愉悦地建议道。 “能行吗?”温冉有些害怕,但还是依言爬出了窗户,两只脚踩在窗户下的水泥边上,回头俯视着,迟疑地打量宁盛骁那两只“纤细”的胳膊。 宁盛骁高高仰起了头,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望着温冉,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成了两个亮晶晶的月亮。他臭美地秀了秀手臂的肌肉,朝温冉招招手,然后展开双臂,“相信我。” 那样的笑脸和笃定的神情让温冉的心轻轻一颤,他说,“相信我。” 那,那好吧……温冉死死闭上了眼睛,抓着窗台的手一松,像仰泳一般往后倒去。 片刻后,也许只是半秒一秒之后,温冉感觉自己着陆了。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虽然心脏的确是震得有些生疼,睁开眼睛只看见被夜色染成深蓝的天空,和寥寥几颗闪烁着微光的星星。 宁盛骁的手臂像铁箍一般紧紧环着温冉的腰,而温冉后背贴着的,是宁盛骁温暖坚实的胸膛,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有力的,略微凌乱的节奏。 温冉兀自地发着愣,听到耳边响起宁盛骁低低的笑声,语调温柔异常,“你啊你,还真敢跳!你也不怕摔着……” 温冉莫名地面红耳赤起来,掰开了宁盛骁的手臂麻溜地爬起来站直了身子,“走、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看你……还是先请我去医院比较好……”宁盛骁接过话,声音里压抑着痛苦。 “什么?!”温冉转身跑回宁盛骁身边,这才发现宁盛骁的两只手肘被碰伤了,此时鲜血直流。 “哎哟,我的妈呀!见血了!好疼啊!”温冉惨叫着,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来给宁盛骁止血,“等我叫救护车!你忍着!” 宁盛骁疼倒是真的觉得疼,可也不至于到要进医院的地步,等他出声阻止,温冉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最后,宁盛骁被赶来的医护人员强行放倒,抬上了救护车,“滴呜滴呜……”呼啸着送进了医院里。 巧的是,送达的医院刚好是温悯转到本市后住下的医院。 医生正在给宁盛骁包扎,温冉和他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便往医院的住院部而去。 温冉几天前托了人把那天宴会上穿过的礼服和鞋子给处理了,除掉中间人的费用,拿到手的钱数目仍然十分可观。 而温冉有个习惯,那就是只要凑够温悯一个月的住院费就立刻到医院去把钱存进温悯的户头。而在这些钱没有进医院兜里的时候,温冉总会把钱藏在身上,就算睡觉也不拿出来。 存好了住院费,温冉狂奔到医院外的花店买了一束红彤彤的玫瑰花,又以同样的步调回到医院。 温冉到病房的时候,温悯正躺在病床上,愣怔着望着头顶的输液瓶。 “姐!”温冉带着明媚的笑容走进了病房。 温悯听见她的喊声,满脸惊喜地转过脸,继而挣扎着要坐起身来。温冉见状慌忙走到病床边,将她搀扶起来。 “你当你是来表白啊,还带那么大一束玫瑰!”温悯玩笑道,从温冉手里接过花束,双颊凹陷的面容被红艳的玫瑰映上些许血色,分外幸福的模样。 “那可不是!”温冉一把抱住她,撒娇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在温悯面前温冉总会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无忧无虑且乐观积极。 姐妹俩亲昵地躺在一张病床上说着话,任由时间飞快地流逝。 转眼就到了病房的门禁时间,而这里的病房是不允许陪护的,温冉只能在查房护士的再三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温冉在电梯间等待着下楼的电梯,“噔”电梯门打开了,电梯里的人与温冉面面相觑—— “给你打过这么多个电话你都不接,总算在这儿遇见你了。”那人说道,“跟我到办公室一下,关于你姐姐的病情我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 不错,这个人正是温悯的主治医生。 温冉的心情霎时灰暗下来,硬着头皮跟在了医生身后。 十多分钟后,简短的会面结束了。 “喂,老凌。”温冉对着手机说道,声音竟是她自己也没有料到的嘶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的事情要处理。” 那边沉默了片刻,“嗯,好。” 挂掉了电话,温冉的手臂顿时无力地垂在了身侧,她缓慢地走向楼梯间,步行着下楼。 “听我一句劝,把你姐姐接回家去,好好陪陪她。她这个情况,估计连三个月都熬不过了。想开点吧,你作为家属已经尽了力了。” 每次到医院来看姐姐,她的脸色都越来越差,而如今更是瘦得只剩皮包着骨头像一张纸片,她温冉难道是瞎的傻的看不到猜不到?可是当那似乎朦朦胧胧的未来被人当面捅破露出尖利的真面目的时候,温冉还是被刺得鲜血横流。 漆黑的楼梯走到了尽头,门外的走廊灯阴沉沉地在楼梯口投下一小块亮斑,温冉在那块亮斑前驻足,驻足了也许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 没错,她已经尽力了。可是,为什么,她都尽了力了,他们还是留不住她的姐姐?为什么她都尽了力了,她的姐姐还是要死?! 这是谁定的扯淡的规矩,为什么尽了力了哪怕最后只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也要想开些?她想不开! 冲天的悲愤和冤屈无处发泄,温冉歇斯底里地把头撞向楼道门,寂静的医院里似乎只有她的头颅和铁门毫不留情地碰撞在一起的咚咚声。 干脆撞死吧,撞死吧!不然这个脑袋、这个身体总有一天会自己炸开的! “你这个笨蛋!你干嘛呢?!”伴随着一声怒喝,一只有力的手掌果断挡在了温冉额头前,制止住她继续伤害自己。 颓然地停下了动作,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随即袭来,温冉顿觉头重脚轻,她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宁盛骁,将温冉稳稳地接在了怀里,然后抱着她马不停蹄地奔向急诊楼。 第十六章 醒来只剩下一半的这一天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3 第十六章:醒来只剩下了一半的这一天 怀里的温冉半张脸都几乎被混杂着泪水的鲜血给染红了,宁盛骁看在眼里,只觉心里好像在被密密层层的小刺扎着,泛起无法忽视的痛感。 刚才听到电话里她的声音宁盛骁就知道出事儿了,绕着住院部的大楼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发现了出现在安全通道门口失魂落魄的温冉,意料到的是她低沉的情绪,出乎意料的是,她刚才那叫人触目惊心的样子——疯狂的,绝望的,挣扎的,活不下去却仿佛连死亡也不能解脱的样子。 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并包扎好了伤口,温冉还是处在昏迷中。 “宁少,检查结果出来了,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一名医生走了进来,翻看完着手里的文件夹,微笑着对宁盛骁说道。 “嗯。”宁盛骁正支着下巴靠在病床边,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眼神逡巡在温冉沉静苍白的面容上,语气有些缺乏耐心,“出去吧。” 咔嗒——门被关上了,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温冉绵长的鼻息。 直到第二天傍晚,温冉才醒过来。 醒来时头痛欲裂,温冉龇牙咧嘴地碰了碰额头,发现自己的脑袋被缠上了纱布,而眼珠滴溜儿地转了几圈之后她的视线也终于清晰起来,看天花板和窗户式样、颜色,似乎是医院病房的样子。温冉艰难地翻了个身,想换个角度。 却不想翻过身鼻尖就贴上了某人的鼻尖,嘴唇也几乎碰上,温冉吓了一跳,却没立刻躲开,而是把脑袋往后靠了些,和那张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的脸拉开些距离。 温冉仔细地看了看这张脸。她对自己的定位是那种除非死在大街上否则极有可能腐臭了才会被人发现的人,谁又会送她来医院?噢,原来是老凌—— 宁盛骁守了温冉一整夜,困得没法儿了,见温冉一动也不动,就干脆爬上了病床和她挤在一起将就着小睡片刻——这会儿他无知无觉睡得正沉。 温冉起了捉弄的心思。这小子鼻子这么挺,该不会是假的吧。魔爪毫不犹豫地伸向了宁盛骁的鼻子,捏住了他的鼻翼,让他不能呼吸。 睡着的宁盛骁本能的张嘴呼吸,接着就打起了呼噜。 “哈哈哈哈……二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啦!”温冉自得其乐,看着宁盛骁的囧样大笑了起来。 “沙师弟,师兄的鼻子好疼啊……”受害者幽幽地冒出一句。 “啊哈哈哈哈……你醒啦!”温冉半点不收敛,还把宁盛骁的鼻子往上一压,“二师兄你居然没长鼻毛,不科学啊!” 宁盛骁满头黑线地抓住她的手,目光深沉地望着她,“你感觉好点了?” “是啊,除了我这个脑袋。”温冉正色道,“刚才把你吓着了吧……对不住啊,我这个人急脾气上来了就会这样不管不顾。” “刚才?”宁盛骁松开她的手,“是昨天!你都睡了两天一夜了。” “什么?!”温冉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 听到自己一觉睡掉了一天的工资,温冉立刻炸毛了,吵吵着要出院,势不可挡的态度让宁盛骁屈服了,他去诊治医生处拿了温冉的药,和她离开了医院。 为了报答宁盛骁这两天的“救命之恩”,温冉拖着他和自己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庄,要请他吃一顿。 温冉自顾地吃得很开心,宁盛骁在一旁看得很担心——听到那样的噩耗,竟然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 “看你的表情,从医生那里听说我姐姐的情况了?”温冉平静地问道。 “嗯?嗯,是的。”宁盛骁顺水推舟承认道。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真的已经恢复了。”温冉笑道,“我还有好几个月可以拼呢。到时候,要真熬不住的话我就跟我姐一起死。” 宁盛骁沉下了脸,斥责道,“放屁。” “啊哈哈,我开玩笑而已!”温冉仰头大笑起来,“我先去结账。”话音未落就站起身,快速地走向柜台,隐藏自己刚才那个瞬间快要奔涌出的眼泪。 吃完了饭,温冉又拖着宁盛骁要步行回家。 累得连吃饭都快睡着的宁盛骁在弹了温冉几个大脑崩儿——后脑勺后欣然地同意了。 “你就不怕几个脑崩儿弄出人命来!”温冉护着脑袋反击不得,不满地嘟囔着,忽然眼神就定在了一个方向。 宁盛骁顺着温冉的眼神看了过去,原来是路边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盲人在行乞,一个模样看起来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孩放了一张红色的大钞在他面前的纸盒子里。 这样大方的人如今实在太少见,以至于站在不远处的温冉一直盯着她,像在凝视什么艺术品似的。 女孩皮肤十分白皙,长相甜美,一头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乖巧的马尾,整个人圆圆润润,照老辈人常说的,她“看起来就有福气”。 “盯着人家看什么呢!”宁盛骁坏笑道,“你可别跟我说你喜欢上人家了!” 温冉一肘子击中宁盛骁的肚子,“狗屁。” 两人说话间,女孩又从包里找出了一袋吐司,双手捧着放在了盲人怀里,活脱脱像是从天堂降临到人间的天使。 温冉要是那盲人铁定已经感动的快要流眼泪了,然而很煞风景的是旁边有两个中年妇女在嘀咕:“这种人十有*是骗人的,抹不开给个几块钱意思意思就成了,这姑娘是不是傻呀。”“就是,太不晓得人情世故了!哎哟,白给了骗子一百块,糟蹋钱哟!” 温冉翻了个白眼,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撞在了其中一个阿姨身上,“对不住啊,撞着您了!”温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脑袋上还绑着冒出点血印的纱布,让两个阿姨对视一眼,默默地手拉着手继续嘀咕着就走开了。 等温冉“忙”过了这茬儿转过眼来,那女孩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真汉子,走啦!”宁盛骁在不远处朝温冉大喊道。 “小娘子!我来啦!”温冉同样大喊着冲了过去。 打打闹闹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家还没到,温冉又开始嚷嚷着肚子饿了。 可怜的跟班宁盛骁又被拖着去了某小店。 其实温冉只是不想回家又不知道去哪里而已,所以没办法,只能拖宁盛骁下水了…… 磨磨蹭蹭地喝了两碗粥,时间已近深夜,温冉也终于做好了回家的心理准备。 路过一家网吧的时候,温冉意外遇到了她的“天使”——先前慷慨向一个盲人施舍的那个女孩。 那个接受了慷慨救助的盲人,等一下,应该是“忙人”,正推搡着女孩,凶神恶煞地叫骂着。温冉定睛一看,差点没爆血管,麻痹的,他那两只眼睛亮的跟一千瓦的大灯泡似的!视力说不定比温冉和宁盛骁加起来还好!被那两个老姨说中了,他还真是个骗子! 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而作为一个骗人爱心的骗子,没藏好被发现就是罪上加罪! 女孩气得涨红了脸,死死抓住那个骗子,说不出骂人的话,只反复要求着:“你跟我道歉!” “你松开!别影响老子进去上网!”“忙人”粗暴地想要甩开女孩的手,“再拽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不道歉我就要报警!把你这个无良的骗子抓起来!”女孩威胁道,声音表情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忙人”一听,还更发起了狠,一把将女孩儿推倒在地,“你还敢报警!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竟作势要打那女孩。 这世上没王法到了这种地步吗?!温冉怒火攻心,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噔噔噔几个箭步上前,抬脚便踢在那“忙人”的肚皮上,直接攥着拳头就往那人脸上砸去。 这边的宁盛骁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那纯爷们儿的行径,侠客的风采,让他恍恍惚惚以为自己看见的是水浒传里那拳打镇关西的鲁智深! 眼看那人回过神来要反扑温冉,宁盛骁神色一凛,快步上前,三两下将那人的手臂反扭到了背后,让他动弹不得。 “跟我这两个朋友道歉,要不就卸你两条膀子。”宁盛骁“和善”地建议道。 那男子年纪约摸三十,自持还有些力气,就这样屈服未免窝囊,于是还想挣扎,但是宁盛骁锁住他手臂的这个招式是他父亲从小教给他的,被锁住的人一挣扎,肩膀就会撕裂一般地疼。 感觉到手臂与肩部的关节处剧痛无比,似乎有脱臼的危险,男子心生畏惧,怕自己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脱身要紧。 “对……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骗了你!”假盲人哀嚎道,还是不忘给自己开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去骗人的,求你原谅我吧!我可以把钱还你!饶了我这回吧!” 女孩见他的手臂被宁盛骁扭得快要变成弹簧,又听他连连求饶,已是有点不忍,但还是努力冷着声音问道:“那……那你以后还干这样的勾当吗?” 假盲人连连保证,又是一通讨饶。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女孩的口气软了下来,又对宁盛骁满含感激地请求道:“请你放了他吧。” 宁盛骁依言松开了手,假盲人顿时瘫倒在地,含糊地说了句谢谢,就爬起身来飞也似地逃走了。 女孩无比真诚地向温冉和宁盛骁道了谢,“谢谢你们!要不然今晚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 “举手之劳!”温冉爽朗地笑道,“好人没好报这种事情发生在眼皮底下怎么能不管呢!” 女孩听完很是感动,两只圆圆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温冉,眼神清澈无邪得像是婴孩一般。 “谢谢你小兄弟!”女孩感谢的对象转移到了宁盛骁这里,不过她略显童稚的脸称呼宁盛骁“小兄弟”……有那么点奇怪。 稍微一聊,温冉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娃娃脸,这位姐姐就是真正的娃娃脸——在温冉的印象里,二十八岁的女人似乎都应该是少妇的感脚,没想到也会有二十八岁看起来和二十岁岁差别不大女人呢! 怪不得她称呼宁盛骁“小兄弟”…… 温冉与她皆是相见恨晚,而她还主动留了温冉的电话号码,打算以后时不时见见面,交个朋友。 话虽投机,但时间已经很晚,温冉便催促着她赶快回家。道别后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了两米开外,温冉才猛地想起件重要的事儿来。 “大姐!”温冉急忙叫住她,有些不好意思,“你看,说了半天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女孩露出一个阳光得仿佛能驱散阴霾一般的微笑,声音温软悦耳,她用洪亮的音调答道: “我叫邬蕊!花蕊的蕊!” 第十七章 自尊总是要抛弃的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4 第十七章:自尊总是要抛弃的 和邬蕊分别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温冉一直都是喜不自胜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奇怪。 “你自个儿傻乐呵什么呢?”宁盛骁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温冉。 “这不好久没交上女朋友了吗,有点激动。”温冉乐呵地答道。 宁盛骁咧大嘴震惊不已,“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死小子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哈你!”温冉手臂一扬,挂在了宁盛骁身上,“你说我什么意思,啊?你说我什么意思!”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到了温冉家门口,宁盛骁一点不拖泥带水地直接说了声再见就走,可走了一段路回过头来,才注意到温冉依然坐在楼下,并不上楼回家。 夜深风凉,温冉抱着肩蜷缩着坐在台阶上,盯着地面发呆。 “不想回家吗?”头顶响起的声音让温冉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那男人高大的身体遮住了路灯光,昏暗中面容的棱角柔和了许多许多,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来我家吧,我家的床可大了。” 温冉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但是等一下,床大又怎么了,值得炫耀吗? 反正你还不是要睡沙发——温冉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自在又随意,洗漱都懒得洗漱,直接鞋子一蹬,钻进了宁盛骁的被窝里。当然,前提是宁盛骁已经被赶到了沙发上安营扎寨。 我这是什么命啊……老凌叹了口气,凄凉的把被子拢紧了些。 温冉很久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了,一觉醒来,元气大增,蹦跶着回家取了车,载着熊猫眼的宁盛骁上班去了。 托老凌的福,温冉一整天心情都挺不错的。 温冉买了些小菜,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打开家门。 家里的气味有些不同寻常,温冉原本愉悦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厨房门口,果然…… 母亲和父亲瘫倒在柜子旁,都是一副迷离的神态,脸上挂着病态的满足的笑容,脚边散落着锡箔纸片等等,没有也不可能注意到温冉正站在他们面前。 虽然他们做瘾君子这么多年了,但是这样的丑态温冉也只见过几次,真是,每一次都是这样,令人作呕。 温冉径直从他们中间走过,把手里拎着的小菜狠狠摔进垃圾桶,铁青着脸走出厨房,却被意识不清地父亲伸腿给绊倒了。 脑门重重地磕在了厨房推拉门的门槛上,原本就有伤的额头立时鲜血直流,温冉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眼前一阵一阵的冒黑影,她怒吼着,转身一只手拽住父亲的手臂,一只手拽住母亲的脚腕。 “你们给我……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温冉大叫道,用尽全力地拖着父母往厨房外走,额头的血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的嘴巴里,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血味的。 “滚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温冉吼叫着,脖颈上青筋随着她的挣扎暴突起来,她只是不顾一切地拖拽着他们。 “冉冉?你、你这个时间怎么会回家?!”意识稍微恢复的温铮见到女儿顿时慌了神,“冉冉!你的头怎么了!?” “你们给我滚出去!”温冉冷酷地俯视着父亲,手掌越发攥紧父亲的手臂。 “冉冉!冉冉!爸爸错了爸爸错了!”温冉脸上横流的鲜血吓坏了温铮,他跪在女儿面前咚咚磕了几个头,“爸爸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你这是怎么弄的呀!” 温冉几乎要昏厥,咬着牙恨声骂着,“你们就不能别……让我看见这种样子吗?你们知道你们的样子有多丑陋吗?!你们……你们……” 温冉痛苦地喘着粗气,勉强甩开父亲站起身来,艰难地走到客厅,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听见家门被砸得震天响。 “姓温的!你们两口子好大的狗胆!不把今天的货钱吐出来,老子们今天非得打断你的几根肋条不可!”门外的男人威胁道,“快给老子出来!” 温冉的理智再次烟消云散,她踉跄着冲回厨房,提着菜刀出来,打开了家门。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在人家门口吵吵什么呢?想死了?!”温冉凶悍地骂道,挥舞手中明晃晃的菜刀,“老子也没法活了,你们这是想跟我一起死了是吗?!” 满脸鲜血,神情癫狂,温冉活像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几个男人被菜刀威慑得后退几步,相互使了使眼色,转身跑走了。 温冉终于松了一口气,靠着门框缓缓瘫倒在地,感觉渐渐凝固的鲜血好像黏住了她的睫毛,眼睛睁不开了。 “冉冉呐!”杨玉织也清醒了过来,温铮拉着她跪倒在温冉面前,她哭喊着,“冉冉,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温冉的眼睑缓慢地翕动着,费劲地问道,“你们拿了人家多少钱的东西……” 温铮和杨玉织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冉,继而痛哭起来,“爸爸妈妈错了,真的错了,孩子,我们以后不吸了,真的不吸了!” 这些话啊,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虽然每一次都想去相信,但是每一次现实却都会一再提醒温冉这样的相信多么可笑。 温冉哆哆嗦嗦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岸渊!岸渊,救救我!”温冉对着手机哀叫道。 “怎么了?”那边的声音不冷不热。 “我下班回家的路上骑车摔了,我好疼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温冉用惊慌失措的痛苦声音向裴岸渊哀求着,“我在x路,你能不能来接我?” “当然,你等我一会儿。”裴岸渊波澜不惊地答应了。 “谢谢你!”温冉向他道谢。 温冉拿上摩托车钥匙,不顾父母阻拦,骑上车向自己告诉裴岸渊的那个地址赶。 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温冉的精神已经支撑不住,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 温冉的话,裴岸渊一句也不曾信过,此刻也是料定她又有什么幺蛾子要出,来到了温冉所说的地点。 昏倒的温冉被围观的热心人团团围住,有人打过了急救电话,此时只等救护车到来。 裴岸渊接近人群稍一查看,便退回了车里静观其变。 她这出苦肉计倒是演的诚意十足——裴岸渊冷笑着,看医护人员将温冉抬上了救护车,才发动车子跟在后面。 当温冉幽幽醒转,裴岸渊正站在她病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醒了。”裴岸渊道。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温冉虚弱地问道。 “是的。”裴岸渊微笑道,“怎么骑车这么不小心?” “因为家里有点事情……所以骑车的时候分心了……”温冉犹疑地说道,似乎是在考虑自己该不该说这话。 裴岸渊明了地一笑——果然还是一样的套路,他问道:“家里有事?什么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你。” 温冉咬紧牙,而后轻轻吐出一句话,“我姐姐得了癌症……”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裴岸渊同情地说道。他要等,等着这个肮脏的女人自己开口。 “姐姐需要治疗……”温冉压抑着难堪,接着说道。 “那是自然。”裴岸渊应承着。 “但是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温冉语带哭腔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裴岸渊温柔笑着把脸凑近了些,盯着温冉躲闪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温冉低声说道。 “怎么能说,‘借’呢,我完全可以‘给’你,你姐姐的医药费。”裴岸渊说道,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沓支票,随手撕下一张,填上,递给温冉,“我想这个数额应该足够了,不过如果你姐姐病的太重,还需要钱的话,随时向我开口。” 他眼神傲慢无比,将手中的支票递给温冉,温冉面如死灰,却还是颤抖着手去接。 “我必定倾囊相助。”裴岸渊绅士地笑道,将支票插进了温冉微微敞开的领子里。 温冉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实在是太精彩,这钱花的值得,很值得。 看一个想要钱又想要自尊的女人,为了钱抛弃自尊,那种挣扎着,挣扎着,最后还是变得丑恶的戏码——不是很有意思吗? 裴岸渊拿上自己的包肆意地笑着,走出了病房。 温冉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圆了眼——她绝对,绝对不会让眼泪掉出来。 有什么要紧,哪怕裴岸渊要和她上床才给钱也没有什么要紧,更何况他只是这样嘲弄了她几句罢了,她本来就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能豁出去的女人不是吗? 那现在呢,你又为什么要这么伤心? 温冉伸手按住额头的伤口,身体的剧痛终于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即使这种办法只是一种自欺欺人。 第二天温冉一大早就到银行去兑了支票,带着相应的数额回到了家。 温冉把那几沓用报纸包好的钱砸在父母面前,然后下楼,骑车接宁盛骁上班。 宁盛骁见到温冉,揪着她的两只耳朵查看她的脸,她的脸色像个久病的人,哪里还有昨天晚上分开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 宁盛骁的脸色晴转暴风雪,强迫温冉坐上了后座,自己来骑车。 清晨的微风袭来,温冉看着他的背影片刻怔忡,然后身体前倾,环住他的腰,将侧脸靠在他的背上——很宽厚,很温暖,好像可以躲避风暴一般。 第十八章 人生大劫难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5 第十八章:人生大劫难 到了料理店,温冉的精神似乎是恢复了许多,见宁盛骁一脸凝重地打量着她,温冉还难得乖巧地笑着宽慰了他。 “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温冉开朗地笑着,“走吧,开始干活了。” 她越平静宁盛骁越放不下心。他虚应着,等她走进了厨房,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给老敬。 “我昨天吩咐的事情办妥了吗?”宁盛骁问道。 “是的,少爷。”老敬恭敬地答道,“虽然我对您的做法还是不能认同。” “嗯,这样我能稍微放心点。”宁盛骁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要不最近事儿太多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敬无言地叹了口气,这无视人意见的个性可不跟老爷一模一样么。 “少爷,我希望你能把握好尺度,”老敬苦口婆心地忠告道,“她实在不是配得上您的女子。您要是想玩玩就算的话,什么样的女子老敬都可以为您找来的!” “吴敬!”宁盛骁笑着喊了老敬的大名,“我心里有数,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吧。” 正经地笑着说话就证明他生气了――老敬不再多说,说了再见后便挂断了电话。 宁盛骁正准备进更衣室,恰好温冉换好了衣服出来,冲宁盛骁咧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急忙就上楼去了。 剩下的宁盛骁懊恼地捂着胸口――这女人电力太强,太强了!! 老板体谅温冉额头受伤,几乎把她的工作量减去了一半,转眼到了宝贵的午休时间,温冉照例摸进了更衣室睡午觉。 刚躺下,腰间的手机就嗡嗡震动了起来,温冉不耐烦地接起来,“喂?!” 那边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温、温冉吗?我是你姐的主治医生。” 温冉立刻坐直身子,紧张起来,“噢,医生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以前你提过的,送你姐去美国医院的事情,”那医生说道,“前天终于联系好了,现在只等办一下相关手续就可以过去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温冉喜出望外,但却只高兴了一瞬间,立刻又犯愁了,“请问费用的问题……” “费用的话,大概需要……”医生说出了一个数额,而后又补充道:“有一个企业好像有对癌症病人的爱心资助,你可以去申请一下。” “我会凑齐的。”温冉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样的数额对穷光蛋温冉来说是天文数字,可要是对裴岸渊的女朋友这个身份来说,轻而易举――某种程度上来说的话。 温冉这么干脆地就摒弃了申请“爱心资助”这个选项,让医生措手不及――他的任务就是把这笔所谓的资助名正言顺地拿给温冉啊,这下怎么办! “这个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可以申请那个企业的爱心资助的,听说概率很大……”医生竭力劝说着温冉。 “你是怕我付不起费用浪费了贵院一番安排?”曾经因为医药费受过无数次委屈的温冉敏感地有些生气,不知不觉升高了音调,“我的男朋友很有钱,请你们放心,只要我开口,哪怕是两倍的数目我也出得起,请您不要担心好吗?” 那医生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资助是真的很容易申请,你相信我!”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我会准时过来交钱的。”温冉决绝地挂断了电话。 欣喜却又忧愁,温冉无法入睡,小躺了一会儿便起身了。 一下午的忙碌后,下班时间到了。 宁盛骁在后门处默然地喂着流浪猫,温冉拿好了东西,招呼他上车回家。 “你先回去吧,我今晚约了个女人见面。”宁盛骁笑着说道,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原本高兴的温冉霎时尴尬起来,“喔,这样啊。那,你们玩得高兴点。” “对了,我的外衣不是落在你家了吗,我晚点过来拿可以吗?”温冉又征求道。 “可能不方便。”宁盛骁笑容不变,“我要带她回家过夜呢,你来我家,不太好吧。” 温冉顿时被他的话噎住了,不自然地咳了咳,“噢,好的,那改天吧,改天。” 温冉发动车子,离开了。 宁盛骁脸上的笑容像是面具,嘴角维持着相同的弧度,只是眼神却充满了不悦。 两个小时前。 “对不起,宁少,她的确是这样说的,而且语气非常坚决。” “噢,这样吗。没关系,既然如此那就不必麻烦了,那笔钱你们医院拿着吧。” “谢谢宁少!” 宁盛骁面无波澜地挂了电话,只是好像他身旁的空气都变冷了些许似的。 她倒是好福气,那就让她那有钱的男朋友帮她好了,他宁盛骁又是操的哪份儿心? 此时宁盛骁看她连多话都不说一句便骑上车子走人的架势,心头更加窝火,只是心头越窝火,脸上的笑容就越嘲弄。 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大概是不太习惯骑轻飘飘的车子,温冉有好几次都几乎撞上路边的路上的各种障碍物。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承认,她的确是一路都在走神。 他要带女人回家过夜……过夜的话,就是要……那种?对啊,老凌也是男人,还是个长得挺帅的――虽然这一点温冉长久以来都基本无视了,男人。嘛,有这种需求很正常,但是,他让她晚上不要去找她是因为,这个他要带回家过夜的女人是他喜欢的女人,还是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不想让女朋友误会? 整个思绪因为宁盛骁一句话凌乱的不成样子,温冉在里面绕来绕去绕不出来。 快要到家之时,裴岸渊忽然打来电话,温冉硬着头皮尽量用自然的声音接起电话。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你到我说的地点去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地址我短信给你。”裴岸渊不疾不徐地说道。 “嗯。”温冉才刚应了一声,那边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温冉拿着手机,强忍住了想爆粗口问候一下裴岸渊家整个家族的冲动。 温冉其实隐隐感觉到了,彬彬有礼、和煦温柔似乎只是裴岸渊的假面,但是相对的,拿到手的人民币却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而忍气吞声应该是最基本的嫁入豪门的必须条件之一。 心虽不愿,人却还是得打扮妥当到裴岸渊发来的地址去等待,结果等了足有两个小时,直至华灯初上,裴岸渊既没有现身,也没有打电话来说明情况。 温冉等得火冒三丈,但却只能忍着、等着,甚至不敢打电话去催促。 温冉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餐厅的后门处,少有过往的人,这让等待的温冉自在不少,百无聊赖时还能活动活筋骨,踢踢路边的石子儿什么的。 餐厅的后门突然被猛地打开了,里面陆续走出了六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吊儿郎当地朝温冉走来。 温冉立刻警惕起来,悄悄向路口移动――他们几个正眼神不善地紧紧盯着温冉。 那几个男子脚步似乎加快了些,温冉心头警铃大作,拔腿便朝路口跑去。 “啊!”温冉一声惊呼,被迅速追上来的其中两个男人扑倒在地,其余的男人立刻围了上来。 “唔唔唔――”温冉死命地想要呼救,但嘴巴被一名男子紧紧捂住,她几乎无法发出声音来。 温冉奋力蹬着双腿,挥舞手臂,手掌打在了那些男人的身上、脸上,惹恼了他们。 “你们俩,把这女人手脚摁住,你还有你,快点把她裙子脱了!”其中一个精瘦的男子命令道。 把她裙子脱了!!温冉惊恐地瞪大了眼,挣扎的更加拼命,然而让她绝望地是其余几个男子听了那人的命令后,立即压住了她的四肢,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温冉只觉得通体发寒,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簌而落,但她没有放弃,依然努力着要将自己的手脚从桎梏中抽出来。 被压制住的四肢传来强烈的钝痛,有一只粗糙的手从温冉的腹部摸索而上,抚上了她浑圆柔软的双峰,贪婪地揉弄着。而有更多的手,撕扯着她的裙子和丝袜,将要击溃她最后的尊严…… 温冉的神经早已渐渐麻痹,目光涣散,整个人已经几乎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机器,任人摆弄。 这样凄惨地死去才是她这个卑贱女人的最好结局,是吗?算了,就这样吧,活了这么多年她也已经挣扎够了…… “你们还不住手?!”不知从哪里,也许是天堂,传来了一声暴喝。 噼里啪啦炸鞭炮一样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是一阵厉声地斥责。温冉嗡嗡作响的耳朵里隐约听到只字片语。 “你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吗?!麻痹的你们几个闯大祸了知道不?!” “可是我们也是……” 剩下的声音温冉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她的双手双脚终于自由了。 温冉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朝着有着此刻看来温暖无比的路灯光的街口跌跌撞撞地奔跑起来,像是濒临溺亡的落水者拼尽最后一口气向着水面漂浮的一块断木游去一般,哪怕身体颤抖得好像快要散成几块。 温冉只是向前飞奔着,不敢回头去看那些男人是否追上来了,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力竭摔倒在地。 急促的呼吸中,肺部火辣辣地疼,好像要炸开了一般,之后过了很久,温冉才清醒了过来。 抬起头来,竟是一栋外观熟悉的楼房,却不是温冉自己家――她不知不觉地竟然跑到了宁盛骁家楼底下。 这大概是她潜意识里唯一能去的地方吧――温冉趴在地上,木楞地仰起头。 宁盛骁家的窗户亮着柔和的灯光,还好,他在家。 但是……啊,她都忘了,他说今天要带女人来过夜呢。这时候他也许……正和那个女人,拥抱,亲吻,然后更进一步呢。 温冉侧过身体,像冬眠的动物,抱住双膝,将脸藏在双腿间――这样的姿势,好像会让人暖和不少。 这样在地上躺着,温冉疲倦地昏睡了过去。 “温冉?温冉?!”迷惘中有人大声地叫她,语气又惊又疼。 而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那个怀抱的温度从她裸露的皮肤渗透进去,温暖的有点不可思议。 就这样,暖暖的死去就好了…… 第十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6 第十九章: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间寂静的空屋,屋子中心亮着一盏灯,灯光的色泽像是夕阳将要落尽之时的那样橘色里泛着阴冷的灰蓝。 灯下放着一把华贵的椅子,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往嘴里喂进一颗腌渍过的黑加仑,那懒洋洋的姿态,正是宁盛骁。英挺的面容上是玩世不恭的嬉笑,他的眼神在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跪在他面前的这六个男子卑微而恐惧地埋低了头颅,身体抖如筛糠。 “这么说,你们是不知道了?”宁盛骁问道,像个好脾气的绅士。 “宁少……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温冉……不是,温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其中一名男子辩解道,依旧不敢抬起头来。 “那倒是,不知者不罪嘛。”宁盛骁说道,把嘴里的果子嚼得咔嚓响,似乎很是谅解,而后又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是谁指使你们的?能告诉我吗?” 面前的男子们马上陷入了沉默,说出背后指使者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他们很清楚。 “不能说是吗?”宁盛骁抓起一人的头发将他的头强行抬起,似乎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缓缓说道,“那就永远不要说了。” 宁盛骁的笑脸一瞬间染上了浓重的杀伐之气,好像有令人胆颤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道上早有对这位宁家少主的传闻了,细节略去不提,只说他也是踩着尸体登上如今高位的…… “我说!宁少!”那男子心生惧怕,立时讨饶道,而后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声音颤抖地说出了指使者的名字。 林罗――宁盛骁默念了遍这名字,靠回椅背去。 “蚍蜉撼树。”宁盛骁傲慢地一笑,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灯光之中。 “问问他们,哪只手碰过那个女人,”宁盛骁忽然停下步子吩咐道,语带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说的话,两只手都给我砍了。” “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响起了整齐洪亮的回答声。 此刻夜色正浓,宁盛骁支走了老敬,独自开车回家。 回到了家里,再一次霸占了他的大床的女人依然面色苍白地兀自陷入在昏睡之中,没有吵吵嚷嚷,甚至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 真是,没个老爷们儿的样子呢――宁盛骁趴在床边,眼神在温冉此时看来文静温雅的面容上逡巡着。 方才他处理完了老敬带来的文件,正准备出门买些宵夜也顺道透透气,却在楼底下看到了蜷缩着躺在地上的温冉。 眼睛捕捉到她身影的时候,宁盛骁还以为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具尸体――衣衫破烂,发丝凌乱,而裸露的皮肤上几乎满是淤青和带着凝固血迹的伤口,还有死一样的寂静。 一瞬间心神震荡,他惊慌地冲过去抱起她,大声叫她的名字,她只是滚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便合上了双眼。 “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好好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会有很大帮助的。”医生临走前嘱咐宁盛骁。 而后只剩下他和她,宁盛骁把她放到床上,端来热水和医药箱,心无杂念地将她身上几近破碎的衣服裙子脱下,接着用热水帮她擦去身上的尘土,然后再细心地把每一个伤口都涂上药膏。 她的手腕、脚腕留着鲜明的手掌印,显示曾有人死死地握住它们――宁盛骁猛地阴沉起了脸,风雨欲来的神情。 她的胸口甚至大腿内侧都有被抓伤的痕迹,伤口衬着雪白的肤色,显得分外刺眼。 宁盛骁找来自己的睡衣给温冉穿上,一粒一粒耐心地扣好纽扣,从锁骨到胸骨到柔软的胸脯再到平坦紧实的小腹,若有似无的触感总叫人情不自禁就走了神。轻柔地放平她的身体,而后细心地盖好被子,宁盛骁带着一身藏不住的怒气出了门。 而后就是早前那一幕。他倒是很久没动过什么人了,不过既然有人连他的人都妄想染指,付出点代价不是理所应当么? 昏睡中的温冉忽然动了动,把自己紧紧地蜷缩了起来,她微微颤抖着,好像是冷,好像是因为某种恐惧。 宁盛骁强行把她的身体掰直,然后躺上床,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圈住,让她不能用蜷缩的方式来安抚自己――因为从此以后,安抚她的只会是他。 “老凌?”黑暗中宁盛骁忽然听到了温冉的声音。 “嗯?你醒了?”被她从浅眠中叫醒的宁盛骁低声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你知道吗,我今天差一点就被强奸了。”温冉平静地说道,“不对,有六个男人呢。我应该是差一点就被轮……” “那是昨天了。”宁盛骁打断她,重复道,“那已经是昨天了。” “这样啊……”温冉平淡地说道,而后沉默了半晌,又缓缓开口说道,“老凌,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以前,做过很多坏事,是那种所谓的婊子才会做的坏事,”温冉毫无起伏地叙述道,“我骗过富家子,在夜总会做过坐台小姐。我和很多男人睡过,然后还趁上床的时候照了相,拿相片管他们要钱,从来没被发现过。啊,有一次点背得没办法,被发现了,被那男人打的半死……今天那些人,大概是他找来的。” “我是一个,很脏很脏的女人,”温冉叹了口气,然后郑重地再次开口,“所以老凌,不要对我太好,浪费了。” “谢谢你,我要睡了。”温冉说道,翻了个身,背对着宁盛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让人似乎能听见血液流动的死寂再次掌管了这个房间。 她竟然主动向他说出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去,还是以这样妄自菲薄的方式。宁盛骁的心被怜惜充盈――那些过去终究都已过去,他看到的只是当下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本身而已。 最后,宁盛骁一夜无眠,温冉却奇迹似的一夜之间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老凌,你帮我请个假吧,今天我要休息。”温冉心安理得地把这个“重担”甩给了宁盛骁,“扬长而去”。 温冉回到了果然还是空无一人的家,在这个家里就是如此,就算她彻夜未归,也无人记挂。 忍着身上的痛,温冉换了睡衣让自己睡得舒服些,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比较“私人”的部位都被涂上了药,粗犷如温冉也不禁红了脸。 明明刚刚起床没有多久,温冉却还是很快睡着了。 梦里没有出现实景只是反复地闪烁着宁盛骁的笑脸,各种各样的笑脸――带着痞气的,不怀好意的,粲然的,可靠的……还有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太温暖,太安心,脑子想忘掉,身体却舍不得的一直回味着。 令人舒心的梦被振动的手机打破了,温冉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来电:裴岸渊。 温冉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喂?”温冉用适当冷淡的口吻接起了电话,“请问有什么事吗?”抛开自己受的罪不谈,他让自己等了那么久,此时才来电话,她要是还热情以对,那就太过奇怪了。 “昨天你没有等到我就自己离开了是吗。”裴岸渊说道,语气是质问的。 呵,温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老子果然是太天真了,还以为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声,对不起。“难道我应该等你到半夜才算等过你了是吗?”温冉冷冰冰地反问道。 在那里等他,她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到头来这个人只有对她的指责,这真是,扯jb淡。 “啊,如果让你等得不耐烦了,我向你道歉。”裴岸渊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愉悦起来。 这个男人变脸就像变魔术一样,竟然可以转换的这么自然。 这下轮到温冉表达自己的态度了,要原谅,还是要冷战。 “那,我接受你的道歉。”温冉放柔了语气回答道――她没有资格和他冷战,所以原谅和屈服才是她能有的态度。 “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饭吧。”裴岸渊说道。 “在什么地方?”温冉问道。 “放心,今天我会到你上班那里接你。”裴岸渊心情似乎很好地回答道。 温冉轻轻松了一口气,温柔地应道:“那好,我等你。” “啊――!!”挂断了电话温冉就开始跺着脚咆哮,她太憋屈了,实在是太憋屈了! 一番怒吼搞得温冉差点喘不过气来,咣当倒回床上,继续一睡解千愁。 这一天真是在睡觉里就度过了,傍晚时候温冉才不紧不慢地起了床,洗漱后对着镜子细细地上了妆,把脸上的伤痕隐藏起来。 骑着小绵羊来到店里,刚好宁盛骁也下班了,温冉便把小绵羊交付给他,在后门处等着裴岸渊来接她。 “你要和你的男朋友出去?”宁盛骁假意八卦地笑问道。 “是啊。”温冉笑得不温不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要靠他才行啊,因为他很有钱。” 宁盛骁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这一次我想要安定下来。”哪怕这样的安定换来的是千疮百孔的心。温冉坦承道。 宁盛骁仿佛是觉得温冉的话很有意思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我还能沾你的光了?” 他笑得让温冉难受,可是明里却只能像往常一样,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然后还得洋洋自得地说道:“那是当然啦,我有好处还能忘得了你吗!” 言不由衷地笑闹了一会儿,远远看见裴岸渊的车子正向这儿驶来,温冉赶紧催促宁盛骁离开。 宁盛骁借口东西忘了拿,回到了厨房里,然后看着巧笑倩兮的温冉上了裴岸渊的车。 理智虽告诉他不能生气,可是心却由不得人。 温冉爱钱,在他面前从没隐藏过,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为了得到温冉而坦白自己的身份。那样的坦白是一种卑微的臣服,臣服在金钱之下,而非爱情。他会等,等着那女人不再臣服的那一天。 第二十章 刺激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7 第二十章:刺激 “昨天你没有等到我就自己离开了是吗。”裴岸渊略带质问地说道。 “难道我应该等你到半夜才算等过你了是吗?”电话那头的女人罕见地用冰冷的语气向他顶嘴。 裴岸渊的心情却意外好了起来――这是不是说明,她受了点惩罚了? 不错,那次宴会之后裴岸渊和那林姓男子就搭上了桥,在几笔生意上也合作地不错,他给点回礼也是应该的。 至于那女人会成什么样――和他有什么相干? 而后向她邀约晚餐,这女人半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果然,能用钱解决的女人的确是简单很多,任他摆弄,随叫随到。 裴岸渊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裴总,今天还要去新公司参加开业剪彩吗?”秘书提醒道,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嗯,把车备好。”裴岸渊冷淡地吩咐道,一张脸冰冷得像是会凝结起霜雪来。 不一会儿秘书就准备好了车,裴岸渊一言不发地乘车到了新收购的公司处。 剪彩仪式开始,裴岸渊挂上招牌的绅士微笑走上了台,眼睛在台下的人群里搜寻着。 邬蕊―― 之前看收购计划时,在职员名单里白纸黑字清楚明白地看见了这个名字,让他呼吸一滞,几乎要站不稳。因为这个名字,他买下了这个死水一样没有活力和前途的公司。 此时那个女人果然身在人群之中,只是她手里端着托盘正忙着端茶送水,根本没有注意到台上的情况。 没错,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她,只是因为找到了她,他才知道,她已经背弃了承诺嫁给了别人。而他长久以来一直查不到她的信息的原因只是,她嫁了人,改了夫姓,而后离了婚又改回了本姓。 曾经说过要做画家的人窝窝囊囊地在一家快要破产的小公司里做了一名秘书,每天受人使唤,疲于奔命。 终于主持仪式的人宣布母公司的总裁为员工及媒体们讲话,裴岸渊这个响亮的名字终于成功让那女人停下了手里的杂事,震惊地看向主席台。 隔着喧嚷的人群,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是轻蔑的笑意,她的眼里是瞬间充盈起来的泪光。 她惊愕地忘记了手里的托盘,茶水撒了一地,身边有她的上司立刻大声呵斥起她,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向骂她的那人连连鞠躬道歉。 这幅模样实在太难看。既然背叛了就活得像样些,这样一副光景算是怎么回事。 裴岸渊也移开了目光,把自己的发言稿略去大半,随意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我们感谢裴总的讲话……”主持人努力打了圆场,才让仪式不至于因为裴岸渊中途离席而进行不下去。 拿着托盘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的邬蕊这才注意到裴岸渊起身离开了座位。 他竟然回来了,这样漫长的分别中让邬蕊以为他只是自己梦境中的人物,可是他却再一次的出现了。只此一眼,就把邬蕊打回了地狱,满身尘埃。 挺拔的身姿,不凡的气质,优雅的举止――这七年间,他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 这大概是上天给软弱的自己的惩罚吧。 邬蕊的母亲再婚,嫁到了异国。那次探亲她遇见了被人追杀的裴岸渊,她收留了他然后照顾了他一个月。 陷入爱情好像只是几个瞬间的事,是他们那时候都太年轻,所以轻许诺言,互定终身,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你等我,我会回来娶你。”年少的裴岸渊清秀脸孔透着温柔的坚定,轻轻吻在她的额头。 “嗯,一定会等你的。”娃娃脸的邬蕊羞涩地回应他,同样的坚定。 回想起来,彼时的勇气和坚信不知道来自何方。 回想起来,彼时的缠绵缱绻都好像是电影,情节很美很甜,却不是属于她的真实。 而如今再相见,只是徒劳掀开了结痂的伤口,落得个鲜血横流罢了。 邬蕊凝望着那不复青涩的身影从容离开,立时瘫倒在地,来不及掩面,眼泪便倾泻而下。 太伤心,太后悔又太高兴。曾经坚定过的,哪怕被当成疯子也要等着他的,却还是架不住现实的强压,嫁了别人,生了孩子,最后又离了婚,用这幅破败的模样见到了他。 早知是如此再见,那何如当初不见。邬蕊悲戚地痛哭着,不知道该怎样化解心脏那剧烈的痛感。 来来往往的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个嚎啕大哭的女人,对其施以同情――大概是公司找到了靠山,太高兴了吧。 回本部的时候裴岸渊缄默得不同寻常,脸色比以往更加慑人,好像快要发生雪崩的寂静山谷,细微的声响就会引发大灾难。 公司本部随着裴岸渊的进入温度骤降,大家都以绝对的安静状态工作着。 傍晚,在秘书的提醒下裴岸渊才想起自己和温冉有约。 此时此刻,他真的非常厌恶看到那个女人那张虚假美艳的脸,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有些用处的,暂且还不能抛弃掉。 裴岸渊预订的餐厅正是上一次他带温冉来过的那家,他知道邬蕊偶尔会和她的弟弟到这个餐厅用餐。 被邬蕊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背弃的屈辱他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他要邬蕊以为,他从没有疯狂地想念过她,寻找过她,并且没有她,他找到了更加美丽优秀的女人――即使这样的方式也是他修补破碎的自尊的方式。 ―― 温冉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跟随裴岸渊走进了餐厅,在餐厅中心的位置落座。 裴岸渊并不主动和她交谈,沉默寡言地看着自己的文件。 掏手机出来玩似乎也不妥当,温冉只好端坐着,无聊地观察着餐厅里的人们,忽然她发现了角落里的那桌,背对着这里的那个女子有些眼熟。 “岸渊,那边有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温冉对裴岸渊说道。 裴岸渊头也没抬,冷淡而简短地应了一声。 温冉咬着牙悄悄对他扬了扬拳头,然后起身欢快地向那女子走去。 “嘿!”温冉猛地双手大力地拍在了女子肩上,女子吓得浑身一震,回过头来。 “冉冉!”那女子惊喜地喊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吓我一大跳!”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邬蕊。 两人虽然只见了几面,但是说起话来很是熟络,让坐在对面的邬蕊的亲弟弟邬斐都一头雾水,“姐,这位是?” “对了,冉冉,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邬斐。”邬蕊这才赶忙介绍道。 想来邬蕊早向邬斐提过温冉的事迹,邬斐惊为天人,“还真跟我姐说的一样,是个大美女呢!” 温冉正不好意思地嘎嘎笑着,邬蕊好奇地往她所坐的座位看了过去,温冉不情愿地向她解释:“啊,那是和我一起来的裴先生。” 裴先生――邬蕊心惊,该不会这么巧吧…… 温冉话音才落,裴岸渊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般慢慢地回过头来,朝着这边彬彬有礼地一笑。 邬蕊刹那间石化,脸色发白。 “蕊姐,你怎么了?”温冉被邬蕊突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关心道。 邬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失魂落魄地捂着胸口垂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这位裴先生……是冉冉的……男朋友?” “他……”温冉踌躇着,不知怎的不想承认。 “没错,我是她的男朋友。”裴岸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温冉身边,一把揽住她,“这是你的朋友吗?亲爱的。”语气自然的好像他当真是爱着温冉一般。 亲爱的?温冉一阵寒颤,这家伙现在是怎么了,脑瓜被门挤了吗?竟然叫自己,亲爱的?! “呃……嗯,这位是邬蕊,这位是她的弟弟邬斐。”温冉不露痕迹地甜笑着,向裴岸渊介绍着。 邬蕊惊慌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邬斐热情地和裴岸渊打了招呼,对姐姐的反应很是奇怪。 “对不起,我,我要去一下洗手间。”邬蕊突然站起身,说完便埋头离开了座位。 邬蕊一离开视线,裴岸渊立马卸下了温柔的面具,抓着温冉回到了座位,并且强行和温冉交换了位置。 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可是温冉一时半会儿却也琢磨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邬蕊再回来时好像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邬斐担心地询问,她只是笑着解释说自己胃不太舒服。 裴岸渊不动声色地捕捉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的动向,报复的快感甚至比盘中的牛排更美味。 那女人正在切着食物,不过吃了少许后似乎就没了胃口,停下来等待她弟弟用完餐。 而很快,邬斐也即将吃完盘里最后一块食物。 “对了,上次给你的钱够了吗?”裴岸渊忽然发问道。 温冉忐忑了片刻,不自在地放下了餐具,“为她联系了美国的医院,所以可能……” “不太够是吗?”裴岸渊微笑道。 “是的。”温冉只能坦白道。 “那就好。”裴岸渊说道,放下了餐具,优雅地拿起餐巾帮温冉擦了擦嘴唇,盯着她,微笑变得邪恶,“因为我很愿意给你这笔钱。” 说话间,裴岸渊的脸几乎快要贴上温冉的脸,此时对面角落的桌子有人站起了身来准备离开,裴岸渊像是得了什么暗示,轻轻吻住了温冉,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继而辗转着,吮吸着。 温冉愕然地僵住,裴岸渊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吻得更加深入,温冉这才回过神来奋力挣扎,裴岸渊睁开眼,用阴鸷的眼神警告她。温冉不再挣扎,闭紧了嘴巴,两只手紧握成拳,忍耐着。 终于站起身的女人注意到了这边,吃惊地看了片刻便猛地转回头,身形摇晃了几下几乎摔倒,被她的弟弟搀扶着,蹒跚地离开了餐厅。 转身之时裴岸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满脸的泪水,好像忽然就没了报复的乐趣,粗暴地一下子推开温冉,站起身,“你自己打车回去。”扔下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往餐厅外走。 温冉愤恨地看着他的背影,拿过餐巾使劲抹了几下嘴,然后“呸呸呸”了半天。 敢情他刚才这意思是让他亲一下就给她钱是吗?!那为什么亲完了还那副死样子就扔下她走了!难道还得老子回应他才算完吗?! 温冉等他走远了,拿起包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餐厅。 第二十一章 真心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8 第二十一章:真心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裴岸渊就让秘书送来了支票。 温冉对裴岸渊的恶感都快要通通变成了感激,她马不停蹄地到医院办好了一切手续,然后回到病房陪着温悯。 温悯半坐在病床上,神色沉郁,眼神呆滞地望着手背上的输液管。 “冉冉,你来了。”她听到了开门声,一动不动地说道。 “嗯,我来了。”温冉从这凝滞的空气里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你一次性付清了我的住院款和去美国治疗的钱。那么多钱,从哪里来的?”温悯抬起头望着妹妹,笑容勉强。 温冉愣了愣,敷衍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 温悯面容悲伤,垂下了头,“上一次你忽然拿出很多钱来支付我的药费,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是你经常和舞鸢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你付清了我的费用,而舞鸢也付清了她妈妈的费用。”温悯回忆道,悲切地望着温冉,“你们干了什么,怎么赚来的钱,我和舞鸢的妈妈都知道……是我们拖累了你们,我知道的,所以我不敢怪你,我只怪自己生这样的病,好不了又死不掉……” “那都过去了,”温冉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这次我找到了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朋友,他很有钱,所以就帮我解决了这一切。真的,你别担心。” 温悯默然了,紧紧地回抱自己的妹妹,“你要真心对人家好吗?尽管别人会说你是为了他的钱,可是只要你真心对他,那些话都只是耳旁风,吹吹就过了。好吗,冉冉?” 温冉用力地点点头,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对了,让他过来吧,我想见他一面。”温悯轻声要求道。 温冉心虚地应道,“嗯,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姐姐大概是不太相信吧,毕竟有过路徵那样的前车之鉴。但是……叫裴岸渊过来?那温冉是真的疯了,可是姐姐不是轻易会受骗的人。思来想去,温冉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裴岸渊试试看。 “喂,岸渊,我姐姐想见你一面,你能抽空过来一趟吗?” “我很忙,另外我也很讨厌医院。” 果然裴岸渊不加犹豫就拒绝了,连个推辞的借口都不耐烦找。 别无选择之下温冉只能厚着脸皮给宁盛骁打了电话,把自己几乎从来不用的撒娇都用上了。最后宁盛骁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了,并在半个小时后赶到了。 本来还有点担心老凌会以一个暴发户的形象出现,没想到依然是平常衬衣牛仔裤的装扮,活力十足,像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温悯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温冉有些担心宁盛骁能不能骗过姐姐。 宁盛骁和温冉像平日里那样自然地相处着,看起来默契又亲密。 “盛骁,不如带着我们姐俩出去走走吧。”温悯提议道,“不用去太远,就在医院的花园里走走就好。” 温悯目光如炬,透出十分的沉稳和睿智――这一次,妹妹好像真的找到了适合的人呢。尽管宁盛骁衣着普通,可是温悯从他一进门就开始打量他,气质、言谈皆是不俗,人品已是上乘,至于家境,眼尖的温悯在他递花束的时候瞥见了他腕上的手表,价值不菲,自然无需多说了。 温悯很久没有出过病房了,久病身体孱弱,双腿无力,难以行走,而妹妹不来的话,她也不愿让护工推她出去。 温冉推来轮椅,宁盛骁将温悯稳稳抱起,轻柔地放到轮椅上。 “哟!”温悯夸张地惊呼,“好久没感受过男人的力度了,啧啧啧,小宁还真是很有力气啊!” 其实脸皮很薄的宁盛骁害羞地红了脸,温冉在一旁揪着他红彤彤的脸颊笑得快要岔了气――她这个姐姐啊,有时候也是挺脱线的,啊哈哈哈…… 到了花园里,宁盛骁体贴地先把轮椅上的垫子放在花园的长椅上,而后才把温悯放到长椅上。 “冉冉,你去外面的商店给我买一瓶碳酸饮料来吧,我想喝一口。”温悯对温冉说道。 因为胃的关系温悯食欲不太好,而生病以前她特别喜欢喝碳酸饮料,温冉听了自然屁颠颠地就往医院外面冲。 宁盛骁看着她充满活力毫无形象狂奔着的背影,无奈地笑起来,回神发现温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像一个洞悉世事的老人一般。 “如果冉冉做错了事情,你要原谅她好吗?”温悯请求道,“她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有时候这些事情会让她不得不做更多违心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我不愿意让冉冉失望,”温悯哀叹道,“这些钱和情分只能让冉冉来还你了。” 宁盛骁认真地听着,并不作答。 “她动机虽然不纯,但是心却是真的,相信这一点。”温悯笃定地说道,笑容温婉。 “我知道了,姐。”宁盛骁诚恳地应道。 说话间温冉已经拿着饮料气喘吁吁地狂奔了回来。 可惜的是一瓶这样的饮料,温悯最多只能抿一口,超过这个量,她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天色渐渐暗了,虽然没到门禁时间,但温悯还是催促两人离开。 宁盛骁牵着万分不舍的温冉慢慢走向病房门,温悯坐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身体让小号的病号服也显得空落落的,满是病容的脸上带着一贯柔婉的微笑,从容地看着离开的温冉。 温冉的心酸涩不已,好像这样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一般……走到了病房门口,温冉再也难忍泪水,松开宁盛骁的手冲回了姐姐身边。 姐妹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温冉泣不成声,温悯强忍着强忍着,却还是红了眼眶。 “走吧。”温悯镇定地说道。 “要是你别生病多好,我想跟你天天在一起……”温冉忍不住说出了孩子气的话语。 “走吧,别胡说,我会把病治好回来的,到时候,到时候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温悯安慰她道,松开了怀抱,“快走吧。” 温冉依恋地放开了姐姐,然后快速走到宁盛骁身旁,牵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温悯沉静地看着妹妹一点点走远,当病房门被关上,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出病房门温冉就甩开宁盛骁的手独自快步走向前去,宁盛骁看着那倔强的背影无奈又心疼,坚定地追上去,死死攥紧温冉的手,任她怎么甩也不放开。 宁盛骁拖着温冉走到了停车场,正打算蹲下身打开车锁,一辆刚刚开进来的车对着他们打开了刺眼的远光灯。 两人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宁盛骁压着怒气看向那光源处。车灯被关闭,温冉的眼睛好一会儿才从眩光中恢复过来,凝神一看,顿时暗叫不好。 这车的主人不是别人,竟是先前明确表示不愿意来医院的裴岸渊! 此时他一副玩味的神情下了车,审视的目光在温冉和宁盛骁两人间来回着,等看见两人紧牵着的手时,他阴冷而轻蔑地笑了出来,“我现在,这是‘捉奸在床’了是吗?” 宁盛骁闻言不紧不慢地扯出一个笑,答非所问,“你这是不知道车灯该怎么用是吧?” “温冉,我是不是低估你了?”裴岸渊嗤笑,“这样的地痞流氓真不是一般人能勾搭得上的。” “你的脑袋没开过花,胳膊和腿没有断过,身上没有几个枪眼儿,所以有些道理你好像不懂,贵公子,”宁盛骁依然笑着,一身藏不住的匪气让他像只猛兽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意味,“要不我免费给你上一课?教教你怎么做人。” “是吗?”裴岸渊不屑一顾地挑了挑眉毛,傲慢至极。 温冉从没见过这样的宁盛骁,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场,让温冉不禁相信他真的会在下一秒了结了裴岸渊的命。 “老凌,你先回去吧。”温冉恳求道,尽量不看宁盛骁发黑的脸色。 “你要跟这个男人走?”宁盛骁沉声问道。 “你可以选择不跟我走,温冉。”裴岸渊好整以暇道。 “你回去吧,老凌,我要跟他走。”温冉低着头低落却坚决地说道。 “我这真是,操的哪份心。”宁盛骁自嘲道,跨上摩托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油门声,他骑着车呼啸着从温冉身边奔驰而过。 “走吧,我妹妹想见你。”裴岸渊说道,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车里。 温冉沉默着,坐进了车里,把车门重重地关上。 裴岸渊对温冉和宁盛骁的关系以及为什么宁盛骁会到医院去似乎半点也不关心,一路上连一星半点都没有问起,到了自己家把温冉扔在客厅就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岸莹在楼上的房间听到了动静,欢喜地下了楼,把温冉热情地迎进自己的房间。 “冉姐姐!”裴岸莹乖巧地叫她,还是一样天真可爱。 温冉疲倦的样子让裴岸莹很担心,她殷勤地给温冉布置了香薰沐浴。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温冉的心情的确是好了许多,只是宁盛骁气恼离开的片段总会在脑子里闪烁。 趁着裴岸莹睡着了,温冉给宁盛骁打电话想要道歉,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都无人接听。 温冉赌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蜷缩起身子准备培养些睡意,可蜷了一会儿又逼自己舒展开来――总会想起宁盛骁隔着被子把她的身体强行舒展开时,他的双腿夹着自己时的感觉。 她这样晦气的命途,不是老凌能承担的,要是图一时的欢愉走近了他,只落得日后悔恨的埋怨,那温冉宁愿像今天这样让他失望。 可想起他的笑脸,温冉情不自禁地就心酸起来。 第二十二章 埋葬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19 第二十二章:埋葬 第二天清晨温冉被裴岸渊家的司机送回了料理店,温冉到的时候宁盛骁正在厨房里吃着他曾分给温冉吃过的,腌渍过的黑加仑。 “老凌?”温冉有些心虚的叫他。 宁盛骁没事儿人一样转过来笑着向她扬扬手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便继续从怀里的玻璃小罐子里掏黑加仑出来吃。 看样子的确是很喜欢这种脆生的果子啊,吃得那么投入,连话也不想讲的样子。 温冉无趣地返回了更衣室,开始准备今天的行头。 今天店里的生意还是冷清,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这不,混了半天,老板又一次提前让工人们下了班。 温冉磨磨蹭蹭收着东西,期待着能听到宁盛骁在后门外叫她,邀她一起回家。只是等啊等,熟悉的呼唤声都没有响起,温冉走出更衣室,四处找了找,却不见宁盛骁的身影。 “老凌呢?”温冉问帮厨。 “早走了,你们俩吵架了?你们俩平时不都一起上下班呢嘛。”帮厨幸灾乐祸地答道。 温冉懒得和她计较,有些闷闷不乐地自己出了门。 临发动车子时,温冉忽然发现离后门不远的那根电线杆旁边有一团毛乎乎的东西。温冉奇怪地骑着车接近电线杆,熄了火下车查看。 那团毛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温冉脚边刚好有一支没被收拾走的用过的卫生筷,她捡起那支筷子,戳了戳那团东西。 等把那团东西翻了个面儿,温冉才看清它,惊得一下子站起了身,跨上车子――“哎哟,卧槽!”温冉下意识地骂了一句,不舒服地看着地上那“东西”。 这团毛乎乎、脏兮兮的物体,竟然是曾经和温冉结过“梁子”的那只流浪狗。它的双眼微睁,原本总会露出“凶光”的这双眼睛变得混沌而污浊;它的嘴凝固在痛苦地咧开的形态,嘴角满是粘稠的、沾满污秽的涎液;它的四肢呈蜷缩状,僵硬得像铁板。 它死了,死得很凄惨,很狰狞。 起先的嫌恶即刻淡去,难以名状的悲哀慢慢爬上温冉心头。 看它嘴角的液体和痛苦的神情,这只狗大概是被好事的人给毒死的。死了,倒在路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因为它只是一只没人爱着的,肮脏的流浪狗。 和自己莫名的相似。温冉发动摩托车,不再去看那具尸体,飞快地离开了。 温冉今天的心情就这么灰暗了。 回到家,随便弄了一碗蛋炒饭就把晚饭解决了,温冉无精打采地躺倒在自己床上。 昏沉沉地不知是回忆还是做梦,温冉听到了凌舞鸢的声音。 “我真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冉冉,就我们俩。” “如果你先死了,我给你办后事,如果我先死了,你就给我收尸。然后剩下的人,就在先死的那人的坟墓旁一趟,就真的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温冉一身冷汗,看窗外天色已经暗的不见五指了。 翻来覆去总也无法睡着,温冉心烦意乱地起了身。 神经比象腿还粗的人敏感起来也真是敏感得不像话,竟然被一只狗的尸体给刺激成这样。 温冉自嘲着,拿上外衣和摩托车钥匙出了门。 不错,温冉心里始终放不下那只横尸路边的流浪狗,骑上车回到了料理店。 光线昏暗的巷子里,温冉戴着手套鼓起勇气把死去的狗放进了自己在路边的水果店里买的篮筐里,然后把篮筐放进另一个大一些的纸箱子里。 温冉知道离料理店大概四十分钟的路程的地方有一座荒山,要把狗埋葬了合适且离得稍微近的地方只有那里。 大半夜的跑去一座荒山上埋一只跟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的狗大概是有毛病的人才会做的事――对此温冉不否认,有毛病是她这个人人生的基调。 越是月黑风高就越是会让人想起那些看过的各种刑侦、悬疑、鬼怪电影,温冉特别怵这类的电影,看得少,但回想起来却是每个恐怖的细节都清晰异常。 温冉心里发毛,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该不会这只狗的鬼魂这会儿就在她身边吧,看着她把自己的尸体搬进了箱子里…… 哆哆嗦嗦地,温冉掏出了手机,厚着脸皮给宁盛骁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温冉噼里啪啦把憋了一天的道歉的话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那边的宁盛骁明显是被打动(?)了,沉默了半天。 “行了,我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您那忏悔的心,说吧,又咋了?”宁盛骁缴械投降,询问道。 “你……跟我一起去给个朋友办一下后事吧……”温冉委婉地说道――没准这位朋友正看着呢,注意修辞,必须注意! “啊?”那边的宁盛骁抛出一个长长的问句,这女人现在是在跟他开玩笑么? 十多分钟后,宁盛骁坐着出租车出现在了料理店后门处。 温冉看到宁盛骁,感动得抹了一把鼻涕,在宁盛骁身上蹭了蹭,可怜巴巴的眼神像只迷路的小狗。 自己这是被吃定了的节奏啊――宁盛骁叹息,跨上摩托车,“说吧,去哪儿?刀山还是火海?” 于是乎两人骑着车突突直冒黑烟的老绵羊前往荒山。 荒山果然是恐怖片里的那样子,黑得让温冉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才会失去光明失去得这么彻底。 幸好来时宁盛骁带了手电筒,靠着手电筒的光亮,两人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半山。 温冉紧紧地挽着宁盛骁的胳膊,害怕地缩着脖子。宁盛骁看她的样子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把手机拿了出来,将手机的光从下巴往上照,而另一只手同时关掉了手电筒,如此一张鬼魅的脸便出现了。 他一转头,温冉立时尖叫起来,拳头条件反射似的向宁盛骁的脸颊挥去,身手敏捷的人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拳头,把她拉到身边,紧贴上了自己。 “呜呜,你这个死家伙,老子差点被你吓死了……”温冉语带哭腔地骂道。 宁盛骁对恶作剧的效果满意极了,趁机搂住了温冉,昨天的怒气烟消云散。 终于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找到了适宜的地点,准备挖坑了温冉才想起自己忘了带挖坑的工具。宁盛骁看她一副想撞树的神情,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锹。 “你想得太tm周全了!我都想亲你几下了我!”温冉笑开了。 “亲吧,别光想想,一会儿憋坏了。”宁盛骁坏笑道,无赖地把脸伸到了温冉面前。 “憋坏了不要你负责!赶紧挖坑吧!”温冉狠狠地揪了揪宁盛骁的脸颊。 宁盛骁捂着脸小媳妇儿似的拿着小楸蹲下身开始挖坑。 作为男人,体力是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和女人在一起干什么都要体力。 宁盛骁只花了几分钟就挖了个大坑出来,温冉见状拿出透明胶布来将纸箱子封上,封死之前还不忘从背包里拿出几根火腿肠放进箱子里――活着的时候享受不着,但愿死后真能尝一尝就好了。 宁盛骁和温冉两人合力将箱子安放进了坑里,然后开始埋土。 手电筒的光直直地从温冉脸颊旁照射过,映得她的脸白皙无暇,她机械地撒着土,神情黯然。 “老凌,你说它下辈子投胎是不是还得做狗啊?”温冉忽然问道。 “有没有下辈子都不一定呢。”宁盛骁随口答道。 “这辈子它挺惨的,下辈子应该能转运吧?”温冉又问道。 “嗯,能吧。”宁盛骁说道,抬眼看温冉,她只是柔柔的笑着,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 “它还有人能给它收尸,真好。”温冉轻笑着,不着边际地说了句。 纸箱子渐渐地被泥土盖住,温冉用手掌把地面的泥土拍实,像是在造什么高楼大厦一样认真而谨慎。 “要给它立个碑不?”宁盛骁看她投入的样子,建议道。 温冉拍着泥土,无所谓地笑笑,“立碑干啥,谁还能记住它呢。它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畜生罢了。” 宁盛骁闻言便放弃了念头,只是看温冉的模样心里难受得厉害。 “老凌,你答应我一件事行吗?”温冉停下拍土的动作,直直盯着宁盛骁的眼睛说道。 “嗯,行。”她的神情凝重,宁盛骁莫名地忐忑起来。 “如果我哪天不知怎么就死了,你给我收尸吧。”温冉说道,微笑的表情说不出的落寞,“万一是跟这位朋友一样一命呜呼倒在路边,那得多吓人啊……” “你可是答应了啊,答应了就不许反悔。”温冉追加道――那个许诺过同样事情的人在她死之前就离开了,抛弃了诺言,抛弃了她。 宁盛骁凝视着她,然后轻轻地凑近了些,温柔地吻住了温冉。 没有挣扎,也没有缠绵,这个吻短暂而纯净。 不舍地离开了温冉的唇,宁盛骁摸摸温冉的脸颊。温冉木楞而不解地看着他,他抓抓脑袋,尴尬地站起来,“走吧。”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走下了山,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喝好喝的去。”宁盛骁跨上摩托后忽然对温冉说道,而后把油门轰的震天响,一路飞奔带着温冉来到了此前他带温冉去过的那家中餐馆。 到了中餐馆,那里很神奇地还在营业。 走进中餐馆,温冉依然情绪低落。十分钟前接到了通知的店长快步过来迎他们上楼到了幽静的包间里。 餐点酒水火速地便上满了一桌子,温冉拿出餐巾纸抹了一把脸,对着满桌子的菜震惊了。 “你买彩票又中奖了?”温冉眨巴着眼睛望着宁盛骁。 “别废话,赶紧吃吧!”宁盛骁拍拍她的脑袋,仗义地说道。 温冉二话不说,将魔掌伸向了一只烧鸡,摁住它的脊背,凶猛地把一只腿直接撕了下来,像一只野兽一样,大口大口撕咬起来。 宁盛骁在一旁鼓动着,忙着给她夹菜,“尝尝那个,最近的新菜,尝尝这个鱼,熟的刚刚好……” 吃饱了又整了几盅小酒,温冉终于又开朗起来,宁盛骁也跟着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温冉酒意上来了,坐在后座上怎么也坐不稳,宁盛骁只好把她放到自己面前,握住车子龙头的同时也把温冉圈在了怀里。 她歪倒在他怀里,就像躺在有铜墙铁壁包围的大床上,安心又安稳。 第二十三章 人生如戏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0 第二十三章:人生如戏 生物钟很强大,温冉到了平日上班起床的点儿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太香太温暖了,醒来时鼻间充盈着陌生的气息,很好闻的,不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温冉终于发现自己赫然正躺在宁盛骁怀里,头疼之下回忆起了昨天的事情。 宁盛骁睡得正香,温冉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从床上摸下来。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差,所以拿上包就悄悄离开了。 温冉蓬头垢面地回到了家,一开门进到家里,温冉差点一脚踢上在玄关处躺倒的母亲――凭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就能推断,她大概是回家后刚关上门就醉倒在了这里。 温冉把包扔在鞋柜上,窝火地俯下身将因为长年染毒而瘦弱不堪的母亲抱起来,费劲地把她抱进了卧室里。 跑进浴室简单地洗漱一番后温冉换了衣服准备去上班,刚走到楼下,恰巧老板的短信来了,来得很及时,因为这条短信的内容是――今天放假一天,不上班。 最近上班也跟放假差不多,温冉实在开心不起来。由于最近的舆论和风潮,跟日本有关的行业都有点不景气,哪怕某天老板发短信说店倒闭了,温冉都不会太惊讶的。 温悯再过几天就要转院到美国去了,温冉原本打算请假去医院看看姐姐的,这下不用麻烦了! 温悯见温冉来了,似乎并不是太过愉快的样子。 “你一个人来的吗,宁盛骁呢?”温悯问道。 “他……公司里有点事儿,走不开。”温冉解释道,“你知道,嘿嘿,大公司嘛。” 温悯平静地看了温冉一眼,慢慢说道:“我昨天见到了一位姓裴的先生,而他说才是付我医药费的那个人。” “你又对我说了谎,妹妹。”温悯失望地说道。 温冉没料到裴岸渊竟会在她不知情地情况下到医院里来看温悯,让她的临时谎言瞬间现形。 “姐,我……”温冉哑口无言,一时编造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 “你不敢带他来见我,说明你并不爱他。”温悯了然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不要委屈自己。把钱要回来还给他,然后离开他吧。” “我爱他,姐,真的。”温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所以他才心甘情愿给我这笔钱啊。” “那宁盛骁呢,他到底是谁?” “是我的同事。”温冉坦白道,“我怕岸渊不来你疑心,所以才请他来帮我……” 温悯叹了口气,信了几分,温冉见状理直气壮地说道,“谁叫你总拿不去美国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温悯沉默了,温冉心疼地走过去抱住她,“你别管我,我好着呢,我现在就等着嫁入豪门了,他家里他做主,我不会受委屈的,真的。” “那你让他过来,咱们正式见个面。”温悯说道。 温冉头疼不已,看来她要是不和裴岸渊出现在同一个频道演一出恩爱情侣的戏码的话,姐姐势必会一直怀疑――姐姐的病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让她安心去美国就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借口上厕所,温冉才找到机会给裴岸渊打电话。 “喂?”裴岸渊依旧不冷不热。 “你可不可以到我姐的病房来一趟,她需要知道我们俩真的关系亲密。”温冉单刀直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是吗?”裴岸渊似乎被其他事情分了心,迟了片刻才冷淡地作答,“我可以过来,但你得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温冉暗自握紧了拳头,假装无所谓地说道,“你要和我上床吗?还是要我和别人上床?” “不错的提议,我会考虑的。”裴岸渊嘲弄道,“放心。我花了这么多钱,自然有用得到你的时候。” 妈蛋都到了嘴边让温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搞得她差点脸抽筋,“那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马上,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了。”裴岸渊忽然语带笑意地说道,嗓音温柔得不可理喻。 这小子又抽风了――温冉不屑地挂断了电话。 这段关系的意义于温冉是“发家致富”的一条捷径,而对于裴岸渊,温冉也很想知道对这个似乎对她的*和心都不甚在意的人,这段关系究竟算什么? 他裴岸渊要怎么“用”自己?温冉对此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裴岸渊还算守约,二十多分钟后到达了医院,披着他惯用的那身彬彬有礼的伪装走进了病房。 他表现得和煦宽容又温柔体贴,温悯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对裴岸渊的印象很是不错。 温冉简直为裴岸渊的演技所折服了,以至于配合他的表演时不由自主就带出了真情,毕竟在最初接近裴岸渊时,她是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相处的――如果不是发现了他那恶劣的“真性情”的话。 今天这场戏让温悯的心放下了百分之七十,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大概得要看着温冉和裴岸渊白头到老才能消除得了了。 看温悯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温冉心甘情愿地跟着裴岸渊离开了医院。 “上车。”裴岸渊拉开车门,命令道。 温冉表面干脆实则紧张地坐进了车里――这是要到她偿还了是吗? 裴岸渊像个哑巴似的开着车,不多时目的地到达,他下车绅士地为温冉拉开车门。 到达的地方竟然不是温冉想象中的……酒店,而是一幢办公大楼――规模宏伟,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子一般的光芒。 温冉在裴岸渊的示意下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走进大厦,前台的工作人员立刻恭敬地向裴岸渊问好,而到了电梯前,等候电梯的人们也和那些前台一样――“裴总好!”他们都这样叫道,温冉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裴岸渊竟带着温冉到了他的公司――温冉后知后觉。 裴岸渊牵着温冉进了贵宾专用电梯,带着她上了十五层。 这一层是公司高层人员的办公地点,十分清净,裴岸渊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的西南角。 “泡两杯茶送到我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裴岸渊便立刻打电话下了个命令,对方大概是他的助理或者秘书之类的角色。 裴岸渊打完了电话便坐到了温冉身边,一只手环住她腰肢,“我想你应该准备好了,对吧?”脸上的笑容暧昧,嗓音带着挑逗。 温冉的身体一僵,压抑着厌恶地假意娇羞道:“能不能,换个地方……” “那可不行,”裴岸渊轻笑道,手悄悄滑向了温冉的胸口,一颗一颗解开了她外衣的扣子,“这样才刺激。” 裴岸渊压住温冉双肩,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而后再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的衬衣扣子――他做这些动作时,轻柔而缓慢,让温冉却有种他在等待着什么的错觉。 他将她的衬衣脱到了腰际,才开始慢慢脱去自己的外衣。 温冉别开头,任凭他摆弄自己,只是脸上的表情她却控制不住,厌恶、难堪、抵抗都清楚明白地写在她的脸上。 然而除了脱衣服,裴岸渊自始至终没有碰到她的身体――没有抚摸,没有亲吻,甚至在解扣子时他的手指都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忽然他俯下身贴近了温冉半裸的身体,依然没有*和*的接触,但却着实吓了温冉一跳。 片刻后裴岸渊站起了身,扣上了唯一解开的脖颈处的衬衣纽扣,“你走吧。我突然没什么兴致了。” 温冉如获大赦,迅速地穿好衣服,连告别的话都不愿开口说一句就立刻逃出了裴岸渊的办公室。 ―― 接到裴岸渊电话的人的确是他的助理,但却并不只是单纯的助理。 “裴总……要了两杯茶,我给他送上去。”身形圆润的女子端着托盘走进电梯,向对她投来异样眼光的同事解释道。 女子的工作证上写着她的名字,邬蕊。不久前她还只是子公司的一名小职员,如今却一朝走了狗屎运,成了公司老总的私人助理――姿色、能力均不是上乘,却空降到了无数人垂涎的职位上,实在是叫人看不顺眼。 只有邬蕊自己知道,裴岸渊把她从子公司调过来并不是真的需要她,相反地,他大概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不需要她吧。 那天的剪彩仪式过去后,邬蕊怀着心酸尽自己所能地向同事打听以及上网查了裴岸渊的资料。她终于再一次确信,自己负了他,那样无耻地背弃了许下的承诺――裴岸渊,26岁,未婚,甚至从未传出任何绯闻。而她邬蕊,28岁,离异,且育有一子。 好在他也不再停在原地,找到了比她美丽千万倍的女子,让邬蕊心痛却欣慰的时,那是一个心灵也同外表一样美丽的女子――即使目睹他们亲吻,她的心也是带着欢喜地被撕成碎片。 邬蕊一只手端住托盘,一只手轻轻敲了敲裴岸渊办公室的门,无人回应,邬蕊的手稍用了些力,门便缓缓打开了――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锁住。 光线充足且宽敞的房间里,宽大的黑色沙发上有两个重叠的身影,衣衫半褪,躯体厮磨。 这番太过亲密的情状如此不期地闯入视线,邬蕊的身体立刻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托盘险些被打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地躲到了走廊转角处。 好一会儿过去了,邬蕊的神智才渐渐恢复,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却阻止不了眼睛里满溢出来的泪水。就那样陷进泪雨朦胧的世界里,另一个“好一会儿”又过去了,邬蕊勉强整理了情绪和面部表情,端着托盘再次走到裴岸渊办公室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 “进来。”裴岸渊应道。 邬蕊走进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裴岸渊一人,在她兀自伤心的时候,温冉离开了。 裴岸渊正低着头在文件夹上写写画画,神情没有任何不妥,依然是那副禁欲的,阴沉沉透着冰冷的样子。 可是邬蕊却仿佛能嗅到空气里他们刚才欢爱的味道,让她的脑子愈发眩晕起来。勉强放好杯子,邬蕊行尸走肉一般拿着托盘走向办公室的门。 “只是泡两杯茶罢了,你就花了整个下午。”裴岸渊冷冷地开口道。 邬蕊却像是失去了听觉,自顾地往前走着。 “邬蕊!”裴岸渊因为她的无动于衷顿时暴躁起来,厉声呵斥她道,“你难道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邬蕊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机械地鞠了一躬,“对不起,裴总。” 裴岸渊望着她,把她通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看得分明,一颗心一刹那间就好像被吊到了喉头,疼得连吞咽都困难。 拿过她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发现已经冷透了。 爱情有时便是这样,伤人者自痛。 第二十四章 你好毒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1 第二十四章:你好毒 从裴岸渊的公司走了出来,外面的冷空气激得温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裴岸渊解开自己衣服的时候,温冉几乎就要爆发――那样久违的让人无比厌恶的*接触勾起了温冉很多不愉快的黑暗回忆。 迎面而来的寒风让温冉忍不住将外衣裹紧了些,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衣服里。进门时候还晴的上好的天,一转眼竟然乌云密布,寒风瑟瑟。 坐出租车回到家,家里没开暖气,阴冷阴冷的。 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有点想念一个人,想听他讲两个冷笑话,想看他没心没肺地笑着,好像那样就会让人温暖起来。 稍微松懈,手指便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温冉慌张地立刻按了挂断――差点出大事儿了。 胡乱下了碗面条,温冉将就着解决了午饭,静下心神来看起了书。而今天温冉看到的章节已经是里的男主人翁被自己的爱人射杀了,怀着满腔的痴情悲惨死去。原本想净化治愈一下心神的温冉又受伤了一次。 看完了这一段时间已近四点,虚度了半天晚饭时间又到了。冰箱早就空空如也,中午那碗面条已经是最后存货,温冉不得不在这冷飕飕的天气里出门去趟菜市场采购食物。 逛了两个小时,温冉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家,用买回来的食材等等把冰箱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洗了手正准备做饭,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宁盛骁。 “喂?”温冉刻意压低嗓音,用粗噶的声音接起了电话。 “咳咳咳咳……”电话那头的人首先是爆发了一连串的剧烈咳嗽,然后才病怏怏地说道:“真汉子,我生病了,我要死了。” “我听你这咳嗽声还挺有活力的呀,你怎么了?”温冉狐疑地说道。 “天气突变,我发烧了,这会儿连床都没法起了。”宁盛骁有气无力地说道。 温冉听他的确是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担心起来,“你吃药了吗?不行赶紧去医院看看!” “这会儿我……表哥在照顾我呢,但是他有事情要回家,”宁盛骁有咳嗽了几声,可怜兮兮地说道,“就只有你能照顾照顾我了……” “要是你不过来,我一个人病死了可怎么办呀……”惜命的宁盛骁说道。 “知道了,我煮一锅粥带过来。”温冉爽快地答应了,而后挂断电话就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温悯的身体从生病以来就几乎只能吃点流食,所以温冉煮粥的技术也锻炼得能和专业的大厨相媲美。 温冉简单地熬了锅南瓜粥,因为嫌麻烦,她直接把锅用箱子装起来,抬着箱子离开了家。而后真心有点力气而且不知秀气二字怎么写的真汉子温冉呼哧呼哧抬着箱子步行到了宁盛骁家。 宁盛骁听到敲门声裹着被子来开了家门。抱着箱子大冷天累出满头汗水的温冉一脸农民伯伯喜获丰收时的敦厚笑容站在门口,把主人家宁盛骁挤到一边,大踏步走进了他家里,把箱子往餐桌上一搁,便倒在沙发上喘粗气。 “哎哟,累死我了……”温冉哼唧着,扭动着身体脱下自己的外套,只剩下一件修身衬衣。 性感的曲线,美艳的带着汗滴的脸,还有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脯――宁盛骁后脑勺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他赶紧移开目光,把注意力转移到餐桌上的箱子上。 “你给我带啥了?”宁盛骁心虚地问道――天知道他现在真是除了温冉啥都不想吃…… “南瓜粥。”温冉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麻利的把锅从箱子里拿出来,“去拿碗和勺子来。” 宁盛骁心想我才是应该被服侍的那个病人不是吗,但是还是乖乖地裹着被子拖着病弱的身体照办了。 “盛……盛骁……”房间里突然探出一颗脑袋,似乎有些羞涩的喊道――第一次叫少爷的名字,好、好紧张…… “噢,这是我表哥,吴敬。”宁盛骁见温冉满脸好奇,介绍道。 “哦哦!”温冉夸张地应声道,连忙热情地招呼老敬,“大哥,快坐下,大家一起随便吃点!” 老敬照顾宁盛骁大半天也真是饿了,瞟了瞟锅里卖相诱人的粥,无视宁盛骁的眼色,客客气气地坐了下来。 温冉忙活着给两个男人盛粥,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对老敬也是热情大方,偶尔讲个笑话,自己嚯嚯笑得像黑山老妖似的。 老敬沉默而稳重,冷静地观察着温冉――这个女人的眼神很纯净,笑容很明媚,和他调查知道的内容大相径庭,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相信温冉的人格,但也许以后他会试着去相信也不一定,而少爷看着这个女人的神情,让他同样不得不考虑得长远些。 转就见底了,老敬慰藉了五脏庙,又遭到了宁盛骁强烈的眼神驱赶,自觉自愿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温冉暂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是所谓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无杂念地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清洗着锅碗。 宁盛骁在温冉的威逼下躺回了床上,心有杂念的人翻来覆去难以安然,而身体的病症也好像连带着严重了起来。 温冉洗刷刷完毕来到房间里,发现宁盛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张脸红得很不正常,于是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厉害。担心的温冉立刻打来了一盆冷水,把毛巾浸湿后放在宁盛骁的额头上。 见惯了宁盛骁耍赖装傻小流氓似的活力十足的样子,这样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宁盛骁让温冉很心疼。 “你还真劳我大架照顾你,没羞没臊!一个大男子汉像个软娘们儿似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温冉一边用湿毛巾擦拭着宁盛骁的脸颊和脖子,一边念叨着。看宁盛骁还是紧闭着眼睛纹丝不动,温冉一时竟然想哭起来。 在床边守了将近一个小时,宁盛骁的脸还是红彤彤的。 “死老凌,你醒醒!”温冉摇了摇他的身体,渐渐焦急起来――他身上的温度不见降低,该不会不是睡着而是烧得晕过去了吧! “老凌,老凌!”温冉改成大力地拍打宁盛骁的脸颊。 忽然两只刚出炉的烤红薯一样热乎乎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把温冉的手掌摁住,让它们贴上了和手一样热乎乎的脸颊。 “我还没死呢……”宁盛骁幽幽地睁开眼睛说道,声音沙哑。 “你还敢装睡!”受了惊的温冉恼火地抽回手一拳打在宁盛骁肚子上,但是早有准备的家伙绷紧了肚子,结实的腹肌反而让温冉的手打疼了…… “吃了亏”的温冉这下更来气,噼里啪啦对着宁盛骁一通乱打。 宁盛骁坏笑着,抓住温冉的手腕,拉直她的手臂,让她重心不稳摔倒在他身上,而后手、腿完美配合,矫捷地一个翻身,把温冉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我看看,啧啧啧,担心得眼睛都红了。”宁盛骁悠闲地打量着因为几番无用的挣扎而憋红了脸的温冉。 “你放开我!”温冉怒吼道。 “那可不行,”宁盛骁渐渐收敛起笑容,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温冉,“你喜欢我吗?” 宁盛骁猜测这个问句大约是一语中的了,因为温冉不作答,却更加着急想要逃出他的压制。 到底是正在病着,有些虚弱的宁盛骁差点被老爷们儿温冉给掀开,再让她挣扎下去,只怕要落得个被女人扔下床的屈辱历史。 “你这死家伙,你给老子起开!混蛋!混唔……”温冉的骂声被堵回了嗓子里,瞳孔瞬间收缩。 宁盛骁果断地封住了温冉的嘴,轻轻地克制地碰触着她温软的唇,俊美无暇的脸倒映在温冉清亮的眼眸中,写满说也说不尽的柔情。 温冉果真如他所愿安静了下来,只是红着脸瞪着眼,久久回不过神。 “你喜欢我。”嘴角忍不住上扬,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跟我在一起,温冉。”宁盛骁没有询问,而是霸道地像是下命令一样地说道,“我会对你好。” 温冉飞走的理智因为宁盛骁的话再次强行回到了她的脑子里,刚才的悸动、心慌、小鹿乱撞通通烟消云散,只剩下残酷的理性和判断。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温冉别开头,低声说道。 “挖墙角又不违法。”宁盛骁轻笑道。 “但是你不能负担我想要的豪宅、豪车……我想要的那种奢靡虚荣的生活,你负担不了。”温冉冷声说道。 “我负担不起?”宁盛骁好笑地反问道,隐隐已觉不悦。 此时此刻哪怕温冉强硬拒绝的态度能软化一些,宁盛骁可能就会把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感情对她和盘托出,但是温冉现在的态度无异于是对宁盛骁当头一棒,提醒了他――这个女人再怎么好,却也只是个贪慕荣华,臣服于金钱之下的奴隶。 “我不想打击你,但是,”温冉下定了决心转回头,直视宁盛骁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还不够我买双鞋子,你有什么资格要我跟着你,你拿什么对我好。” “你只是一个小饭店的服务员,可我现在的男朋友却是资产上亿甚至几十亿的大老板,难道我还会跟他分手然后和你好?我又不是脑子有毛病!”温冉嘲讽道,然而这些话反而变成了射向温冉的箭,让她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宁盛骁笑了起来,轻蔑地、无所谓地笑着,却掩饰不住他的伤心,“说的真有道理,简直让我茅塞顿开!” “你走吧。”宁盛骁撑起身子,无力地躺倒在了温冉身旁,他侧过身,冷冷地说道。 狠狠地把他的期待和爱情抛入谷底的女人这一次倒是很听话,静静地连句“再见”也没有,走出了他的家门。 宁盛骁拉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住,他觉得自己似乎病的更重了,好像病的连呼吸都成困难了一般。 感染他的那个病毒比感冒病毒,还真是毒上了千万倍不止啊。 第二十五章 乌云压住的天空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3 第二十五章:乌云压住的天空 连自己珍爱的锅都忘了带走,温冉匆忙离开了宁盛骁的小家。 刚才那番话说得太完美,把一个爱钱的女人的面目演的这么彻底……大概也不能算是演吧,因为她温冉的确是个爱钱的女人。 因为爱钱,所以绝对不会接受穷小子的追求。她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清醒时骗过了宁盛骁骗过了自己,有时比清醒更加清醒的梦境却放不过温冉。那样一个温暖、缠绵的梦境,梦里宁盛骁轻轻地亲吻着她,额头、脸颊、脖颈一直到指尖,痒痒的,酥酥的,但却没有*的味道,而是纯粹的因为喜欢而亲吻。 感觉太幸福,所以醒过来时心才更加空寂。 第二天正常上班,到了店里才得知宁盛骁请了假,温冉松了口气却也有些沮丧。 下班时间,裴岸渊难得大驾光临到店里来接温冉吃晚饭。 裴岸渊约温冉吃过几次饭,几乎都是西餐,今天竟然破天荒带着温冉去到了中餐馆。 还没进入这家餐馆温冉就认出了这里――这里恰好是宁盛骁带着她来过两次的中餐馆。 “能不能换个地方?”温冉问道。 “给我个理由。”裴岸渊答道,牵着温冉走进了餐馆的大堂。 裴岸渊显然对自己的意见并不感兴趣,温冉干脆沉默下来,像影子一样跟在裴岸渊身后。 落座点完菜后,裴岸渊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来,认真地查看起来,温冉也实在无话可同裴岸渊唠叨,于是包厢里寂静得像午夜的山岗。唰――连裴岸渊看完了一页文件翻页时纸张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寂静中所点的菜品陆续上桌了,两个人又毫无交际地开始用餐。 奇怪的是同一家店的食物味道前后却差得这么多――温冉吃下一口豆腐,索然无味,抬眼看看裴岸渊,他面目冷清地吃着饭菜,让温冉更觉饭菜无味。 原来再好吃的东西也要和对的人一起吃才会真的好吃。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吧唧吧唧……”温冉边吃边吧唧嘴――气氛沉闷至极,裴岸渊的扑克脸更是让温冉倒胃口,不弄出点声音来温冉真是快要憋闷死了。 果然这样不文雅不淑女的声音成功引起了裴岸渊的注意,他终于正眼看着温冉,目光凛冽,“闭上你的嘴,吵死了。” “那你就堵上你的耳朵。”温冉不屑地说道,说完爽快了不少,但是眼见裴岸渊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爽快就被小小地打了点折扣。 裴岸渊冰冷地盯了温冉片刻,奇迹地没有反驳。 在温冉的印象中裴岸渊似乎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虽然今天心情看起来好像更坏的样子,但是,谁管他!温冉兀自胡思乱想着。 “你,”裴岸渊忽然叫温冉道,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缓缓说道,“想不想跟我结婚。” “噗――”温冉丝毫没有夸张地喷出了一嘴的饭菜,震惊地看着裴岸渊。 裴岸渊镇定地继续夹菜的动作,说道:“我觉得我可以忍受和你一起生活,所以结婚吧。” 要是嘴里还剩下饭菜,温冉铁定得再喷一次,“你、你怎么了?” “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与其重新找,容易掌控的你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裴岸渊陈述道,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绸布包裹的小盒子,那里面无疑是戒指。 温冉依然处于“余震”之中――她的多年心愿这是成真了?! 好像是橱窗里那款一直梦寐以求的美丽裙子,真的穿在了身上才发现既不适合自己也似乎并不那么喜欢了。 现在温冉的心情便是如此,一直期待着嫁入豪门,等机会真的摆在面前了,反而踌躇起来,只因为她现在有了比豪门更想进去的地方――某个人的怀里。 “我……”温冉看看那个盒子又看看裴岸渊,挣扎着,“我要考虑一下!”温冉失控地站了起来,扔下这句话就飞跑出了包厢。 裴岸渊望着温冉慌张离开的背影,略有些惊讶,但却立时明白了――这女人大概是想做出矜持的假象。 ―― “宁少,是的,的确是这样的。”上菜结束后,店长向宁盛骁汇报了监视的情况。 宁盛骁没有应声,一张脸紧绷着,使得身边的空气都好像凝重起来。 裴岸渊向温冉求婚了――这个消息简直是平地一声雷,要震碎了宁盛骁的心肝脾肺。她才拒绝了他,就接到了求婚,而真正让宁盛骁烦乱的是,她可能会接受那个男人。 她那么渴望嫁入豪门,如今就要成真了,没理由要让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溜走,除非――她可以选择的豪门不止那个男人一个。 坦白身份,告诉她,她要的那些豪车、豪宅,她要的那种奢靡虚荣的生活,他宁盛骁能够比她现任男友半点不差的给她。 即使她是因为钱才转而投向他的怀抱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宁盛骁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不堪,一时除了这个办法没有任何主意。他拿上外套,疾步走出公寓。 他早已打定主意绝不在她纯粹地爱上他之前坦白身份,因为相信她是个纯真的女人,所以相信一定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如今这样的自信却荡然无存了,他只是害怕着这个女人会真的不属于他。 男友的求婚让温冉有惊无喜,回到了家,努力平静地用微颤的手去打开家门。“咔嚓”门锁被打开了,温冉推门,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只手抓住了门把。 温冉转过头,宁盛骁带着怒去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老凌?”温冉惊奇地说道,不安地转过身来。 宁盛骁冷冷地凝视着温冉,“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即使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相信。” 温冉愣了愣,摆出嘲讽的笑,“你倒是乐观。” “我要结婚了。”温冉微笑道,“今天他跟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 宁盛骁眸光一凛,“那我呢?”宁盛骁问道,匪气地笑了起来,“我虽然穷,没给过你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可是真心喜欢你。你竟然要结婚了?想想那两次你喝醉了我碰都没碰过你,实在是太可惜了。” 宁盛骁压低头逼近温冉,他的笑容变得异常邪气和危险,“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温冉暗自心惊,然而不等她有所动作,宁盛骁便猛地袭上了她的唇,而后狠狠地蹂躏着,吮吻着,像是要把她肺里的空气抽干。 门被宁盛骁粗暴地推开,他推着温冉,两人跌跌撞撞走向沙发,而后双双倒在沙发上。 温冉半点反抗也没有,反而是紧紧地抱住他,咬紧牙关,只是扑簌落下的眼泪滑落到了颈间,沾湿了宁盛骁的脸颊。 一丝丝的凉意就足够浇熄狂暴的妒火,让理性回归。 “我放弃了。”宁盛骁箍住温冉身体的双臂渐渐放松,“我的自尊心太强所以没办法继续缠着你,今天委屈你了。” 说完这句话宁盛骁带着灰暗的表情决绝地离开了。 他就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样子,温冉想叫住他,想告诉其实她真的很想被他抱着,被他亲吻,和他在一起,但咬破了嘴唇温冉却也要阻止自己。 落泪也不是因为他的侵犯,而是想回应他却又不知如何回应。 温冉听到家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压抑的伤心爆发出来,她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 “冉冉,怎么了?”哭得昏天暗地,温冉没有注意父母亲回到了家。 这可能是几年来温铮和杨玉织回到家的时间最正常的一次,两个人手里拎着几个口袋,似乎是去了趟菜市场的样子。本想给女儿一个惊喜,谁知还没进门就听见哭声,打开门进来正是他们的女儿在哭。 没有毒瘾没有酒精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说是称职的父母。 “我没事……”温冉压住哭声,想躲进房间里去,可是母亲却突然拉住她,把她拉进了怀里。 杨玉织神情非同一般的憔悴,可是却温柔慈祥,真正是深爱着女儿的母亲的模样。 实际上两个小时之前,她和温铮克服了一次毒瘾发作之后的剧烈痛苦,虽然惨烈地撞破了头,却在清醒后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他们也许会有摆脱那个恶魔的一天…… 一直以来坚强地迎面上所有打击,温冉真的又痛又累,久违的母亲的怀抱让温冉的防线彻底崩溃――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温冉抽泣着,抱怨着。她不是个设定了永远原谅亲人错误的机器人,她一直这样心甘情愿地付出着,可是同时她也一直在埋怨着,埋怨后又继续忍耐。 此刻却是把埋在内心的苦楚和怨气倾倒出了些许,没有说完的话是,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因为你们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你们是我要承受的枷锁,所以不能自私地解开枷锁而去把他锁住。 “我们都知道,我们都知道……”女儿的话让温铮心酸,他坐在了女儿身边,抱住妻子和女儿,“我和你妈妈会改的,我们真的已经开始改了……冉冉,相信我们,不要伤心,好吗?我的好女儿……” 一家人就这样拥抱着彼此,仿佛失散了许久才重聚一般,久久不愿分开。 幸福像是阳光,总会有被乌云压住的时候,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等得到阳光穿过乌云的那一刻。 第二十六章 二三往事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4 第二十六章:二三往事 邬蕊很小的时候父母亲就离婚了,而后母亲再婚,嫁到了国外。 邬蕊和弟弟牵着手拖着行李箱走出候机大厅――这个充满着异国的语言和不同的肤色的国度,她最亲爱的妈妈在这里扎了根,变更了国籍,好像也和她与弟弟断开了某种联系。 妈妈来接他们去了她的新家。她的丈夫是个高头大马,金色头发的外国人,他们的房子宽敞的不可思议,而邬蕊和邬斐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与他们外貌上半点相似之处也没有――外国人的基因打败了妈妈的基因,大概是这个缘故。 一切都是彻底陌生的,连他们的妈妈也是,尤其当妈妈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她的丈夫、孩子交谈的时候,那种陌生感是空前的。 弟弟很反感母亲的家人,邬蕊却对弟弟妹妹充满兴趣和爱心――他们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况且他们身上流淌着和邬蕊邬斐相似的血,宽厚的邬蕊想不出为什么要不喜欢他们。 两个孩子同样也很喜欢软绵绵总是和蔼笑着的黄皮肤的大姐姐邬蕊,每天总追着邬蕊,淘气地叫她,“ray――ray――” 时间正值暑假,而邬蕊和邬斐也只会在这里呆上一个暑假。 某天洋娃娃一样的弟弟妹妹带着邬蕊去他们的秘密基地玩过家家,好笑的是两个孩子非要做爸爸妈妈而要求邬蕊做他们的“littlebaby”。 孩子们的秘密基地实际上就是一处被废弃的仓库,仓库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像是野外一般总在阳光灿烂的时候吸引很多昆虫造访。 “yes,mom……”邬蕊好脾气地扮演起了自己被分配到的角色。 过家家玩够了,两个孩子又缠着邬蕊要玩儿捉迷藏,没有例外,邬蕊又被指使成了“鬼”。 数到了整整一百的时候,邬蕊出发去寻找他们。 这两个孩子一定是藏在了仓库里,邬蕊毫不犹豫地悄悄走进了仓库里。四处找寻两个孩子也没有踪影,邬蕊有些着急,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又仔细的到处巡查。她发现了仓库一角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小门油漆斑驳,门口却似乎比其他地方干净些…… 邬蕊好奇地推了推那道门,门里的天地让邬蕊一瞬间目瞪口呆。 屋顶透下的光让这间小屋子很是明亮,屋子的一面墙上摆满了书籍,而这面墙的前方就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此时这张床上蜷缩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难道是尸体?邬蕊吞咽了一口,胆怯地叫了一声,“你好……”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邬蕊壮了胆子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肩膀,“hello……” 突然那人好像活了过来,缓慢地转过了头,阴鸷地看着邬蕊,“你是谁?”少年说着清晰标准的中国话,脸孔异常清秀俊美,一双眼睛森冷仿佛结冰的湖泊。 少年太过的美貌让邬蕊吓了一跳,红着脸后退一步,“我就是偶然发现了这里……” 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神情冷冷的,带着敌意地命令邬蕊道,“出去,这里是我的地盘。” “好、好的,对不起!”邬蕊尴尬地忙不迭后退,笨拙加上惊慌,她被门槛绊了个正着,后仰着摔倒在地,且更糟糕的是她的后脑勺刚好磕到了一块小石子上。 邬蕊疼得直抽冷气,哀鸣着,抱着后脑勺爬不起来。 少年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傻了眼,从床上蹦起,连忙去将邬蕊扶起,“你是四肢不协调吗?!你怎么回事儿你?!” 无奈之下少年带邬蕊进了自己的小屋子,拿出药箱来,查看她后脑勺的伤势。好在只是磕上了一颗小石子,不然非得头破血流不可。不过查看了邬蕊伤势,不苟言笑的少年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邬蕊的后脑勺肿起了个鸡蛋大小的包…… 邬蕊虽不知他笑什么,却也羞愧难当,一张白嫩的脸红的像是充血了一般。 来这里时间长了,身边都是奔放热情的女人,而眼前的女人却还会娇羞的红了脸,实在有些神奇。 “你的脑袋没事儿,赶紧走吧。”少年收拾好药箱马上下了逐客令。 “你住在这里?”邬蕊问少年道,眼神纯净,没有试探和任何恶意,“我叫邬蕊,你叫什么名字?” “赶紧走!”少年不理会邬蕊的问话,强行将她推出了小屋子,“别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知道吗?” 邬蕊点点头,而后眼前的小门被咣当一声甩上了。 “ray,ray,你在哪儿?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藏得没了耐心,都自动献身寻找起邬蕊来。 “哇!找到你们了,哈哈,假装不在只是我的策略,你们上当啦!”邬蕊突然从一堆杂物后跳了出来,把两个小家伙吓得够呛。 而后邬蕊总是带着弟弟妹妹来到这个仓库,有时能遇到在小屋子里读书的少年,有时少年却不在。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少年才终于告诉了邬蕊他的名字,裴岸渊――邬蕊说不出为什么,但却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他的态度很冷淡,可却隐隐约约好像在等待着邬蕊。 裴岸渊知道自己只是被流放到了这个地方,继母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要除掉自己。他要活下去,要变强,更要复仇。只是身不由己地想呆在这个自己临时发现的秘密基地,因为在那里等待着,会有一个很暖很甜的女孩会出现。 继母派出的打手却发现了裴岸渊的藏身地,在裴岸渊等待着邬蕊到来时想趁机悄悄解决了他拿到佣金。为了自保,裴岸渊练了一身的格斗技能,而邬蕊依照往常的时间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和那个高大的男人搏斗着。 邬蕊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用手里的包狂砸着男子,而同时,裴岸渊也终于占了上风,将男子打倒在地。 两个人牵着手逃出生天,裴岸渊带着邬蕊去到了他真正的住所――一处地址隐蔽偏僻的山庄。 等到了室内,确认安全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邬蕊这才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原来是刚才打斗时不小心刮到了一旁的杂物,夏天轻薄的衣物被刮了一条口子,连带着邬蕊的脊背也被刮破了皮。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裴岸渊命令道――虽然伤口不深,但若是感染了破伤风,却是致命的。 邬蕊顿时傻了眼,护住胸口警戒又害羞的样子。最后却还是屈服了,脱去了上衣,背对着裴岸渊。 涂药的时候的确是心无旁骛,可是渐渐的心脏却不受控制了――她的身体光洁而白皙,仿佛只是用眼睛也能感觉到她躯体的柔软和温暖。 惊讶的,温冉感觉到裴岸渊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脊背,右侧肩胛骨的位置,莫名的酥麻感从那里传遍全身,邬蕊无措地抓紧了遮在胸前的衣物。 他接着温柔地亲吻她的脊背,从肩胛骨到腰际,而后又回到颈项,再后来,他扳过她的头颅,亲吻她的嘴唇和脸颊。 身体渐渐升温,而亲吻愈发热烈起来,就像积蓄的温度到了燃点,燃烧了起来,足以烧毁仅存的一点点犹疑――因为他们的感情早就在纯粹的交集中酝酿了许久,那样的感情很浓,没有杂质,甚至不牵涉两个人的背景身份。 而后邬蕊被找来的母亲和她的丈夫强行带走了,离开前裴岸渊从容而自信地吻了吻她,“等我,我会来找你。” “我会等你。” “我相信你,你也必须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那时那几句简单的承诺,邬蕊守候过。 半个月后,她被迫回国。那之后,等了一年,又等了一年,一年,而后又一年,等得不必别人闲言碎语邬蕊都确信自己是疯了。 一个多月的相守,她用了几年时间来回忆和坚持。 后来她的确是放弃了,嫁给了一个相亲后见了几次面的男人,平淡地结了婚,做起了家庭主妇。因为她真的熬不住也无法再说服自己等下去了,也许,那只是她的一场水土不服后做的梦罢了…… 而后丈夫出轨,她断然和他离了婚,绝然地抱着孤独终老的心继续自己的生活。 他曾经说过会来找她,让她相信的。她没有坚信到底,他却真的守着承诺回来了。 邬蕊在助理办公室里发着呆,缄默地细数着往事。 忽然办公室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把邬蕊拉回了现实。 “喂?小蕊啊,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你到你们公司楼底下来吧,我在那里等你。”是前夫的声音,曾经会让她恶心而如今她已麻木。 “嗯。”邬蕊冷然地应道,挂断电话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一双阴冷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监视着她,盯着她走出办公室,而后又看着她出现在大厦前。 多年的摸爬滚打没有改变他对她的感情,但他性格里负面的部分却被放大了很多倍,现在的他早已没有那么温柔,没有那么宽容,看到她走向他的前夫,他的愤怒几乎要把他吞噬。 一想到她曾委身于那样一个低劣的、丑陋的男人,他就气得浑身颤抖,嫉妒、嫌恶、怨恨,无一不是消极的情绪。 既然她嫁了别人,他又为什么不能娶别人?他能看出来,邬蕊对自己充满了也许是爱恋,也许只是羞愧的情感,让她与自己感同身受,让她痛苦,裴岸渊才能感觉到自己依然还存在于她心里的某个地方。 “你这是上班时间出去幽会是吗?”裴岸渊拨通了邬蕊的私人号码,不带一丝感情地质问她道。 “你……”邬蕊隐忍了片刻,反驳道:“你见过有人在自己上班的公司前面幽会的吗?这样大庭广众地见面我不觉得能被称为是‘幽会’。” “那种低等的男人就那么好,连下班都等不了,非得现在去和他见面。”裴岸渊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后悔和他离婚了?” 邬蕊沉默了片刻,裴岸渊从窗户看出去,看到她抹了抹眼睛,而手机里传来的她的声音同时也带上了一点点哭腔,“是的,我后悔了,与其被你这么践踏,我不如守着一个上了别人床的老公。” 她竟然拿他跟那个低贱的男人相比!裴岸渊瞬间暴怒起来,话语更加无情:“践踏?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另外我得通知你一件事,我要结婚了。你大可以放心,原谅你那个‘上了别人床的男人’,剩下的半辈子和他好好过吧。” 一口气说完裴岸渊挂断了电话,他不想承认他只是怕听到邬蕊会平静地回答他说,好的。 下午裴岸渊去接温冉吃了晚饭,并且向她求了婚。 他是疯了,他知道。 第二十七章 酒醉微醺吐真言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5 第二十七章:酒醉微醺吐真言 “你考虑好了吗?”裴岸渊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温冉回答得同样平淡。 裴岸渊的求婚让温冉依然如鲠在喉,每每接到他的电话,温冉都很担心他问起求婚的事。嫁入豪门本来是温冉的目标,可如今却好像变成了鸡肋――不敢拒绝却也不愿答应。 现在温冉只想能够再拖延一段时间回答裴岸渊,好让她整理自己的心情,衡量得失。 冷清的早晨,温冉没有等到宁盛骁的电话,独自骑着老绵羊来到了料理店。换好了工作服,化好了妆,温冉开始投入工作。 午间休息时,老板叫住了温冉。 “哎哎,文然,小宁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没来上班也没有请假呢。”老板问道。 “我……我不知道。”温冉照实回答道――怪不得一早上没有见到宁盛骁,还以为是他故意躲着自己,却原来是宁盛骁根本就没有来上班。 老板见问温冉也问不出个究竟来,放她午休去了。 老板一走开,温冉立刻掏出手机来给宁盛骁打电话,然而回应只有一个――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温冉打心底里觉得宁盛骁不是那种被自己拒绝以后就会选择避而不见的人,看样子她是看错他了?他这是打算永远不见她了? 温冉心里半是焦急半是火气,耐着性子又拨打了一次,这一次倒好,让她使用语音信箱留言。留言就留言吧――温冉投降了。 “喂,老凌,听到留言给我打电话!” “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我直接嫁人了!” “我刚才开玩笑的,因为婚礼也是需要策划一段时间!” “好吧!我骗你的,其实我……我还没有答应求婚……” “你再不回我电话,老子就、就真的答应求婚了!” …… 一个下午温冉留了不下二十通留言,耐心和希望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她灰心又失落,闷闷不乐地提着垃圾来到后门,几乎每天都要光顾的野猫们等不到宁盛骁,在垃圾堆四周留恋地徘徊着。 温冉脑子里应景地浮现出了宁盛骁蹲在地上笑眯眯地喂这些猫的场景,想起了他亮晶晶的笑颜和温柔的模样。 “过来――”温冉把装满了海鲜等等食材下脚料的垃圾袋单独拿了出来,把它打开,呼唤那些野猫们过来。 野猫们对温冉充满了戒心,警惕地盯着她,并不向她跟前移动。 “快点过来!我这是要给你们吃东西!不识好歹的家伙们!”温冉凶恶地对着它们咆哮道,而后音调降低,“那个死小子不要你们啦,当然……当然……他也不要我了。”话音未落,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噼里啪啦掉了起来,把温冉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温冉。”头顶突然响起一声呼唤,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沉沉的,没有感情的―― 温冉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声源处,裴岸渊正站在她身后用审判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裴岸渊的突然出现让温冉措手不及,慌张地擦了擦泪水,温冉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裴岸渊只微微动了动嘴角,“上车。”转身走到车门旁将它打开,便等着温冉自己走过来。 一步一步地走向面带虚伪谦和的微笑的裴岸渊,温冉心里的抵触情绪越来越甚―― “我今天晚上有事情,不能和你一起了。”温冉停住脚步,对裴岸渊说道。 “嗯?”裴岸渊似乎没听清,笑容扩大了些,“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温冉压着怒气重复道,话说一半,她就被裴岸渊强行塞进了车里。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搞清楚这一点。”裴岸渊抓着车门边沿,探进头来警告温冉。 温冉咬着牙,避开他的眼神,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一百遍。 裴岸渊果然又带着温冉来到了他的公司――温冉翻了个白眼,他这是要向她这个穷b炫耀自己的钱财是吗? 两个人亲密地挽着手走进公司,在众多员工艳羡的眼神中又走进了电梯。 “以后你必须每天两次到我的办公室来报到,明白吗?”裴岸渊说道,“不要问理由,照做就行了。” 温冉憋着一股火,重重地“嗯”了一声。 “微笑。”裴岸渊温文地说道,“我可不想花了钱还要看你的脸色。” 温冉露出一个恶狠狠的微笑,“满意了吧?” 裴岸渊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笑着牵着温冉进了办公室。 他要是敢再碰自己,温冉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暴力美学。 不过这一次裴岸渊却只是照例吩咐助理送两杯茶进来,而后就又继续专心地看文件。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裴岸渊随意说了声进来,助理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温冉看清了助理的脸激动了一瞬――邬蕊姐姐!她实在没想到邬蕊竟然会是裴岸渊这厮的助理。 邬蕊摆放好茶水,欠了欠身走出了办公室。她前脚一走,温冉便借故离开了办公室,径直到助理办公室去找邬蕊。 “蕊姐!”温冉欢欣地叫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高兴地抱住她,“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是啊,好久不见了。”邬蕊勉强笑了笑,也许不是在这里遇到温冉的话,她肯定也会像她一样开心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她实在难以开心起来。 “我听说了,你要和……”邬蕊强装淡定地说道,“我们公司的老板结婚了,恭喜你。” “嗯,是啊。”温冉脸色黯然了一瞬,而后又立即灿烂起来,“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吧。” “不用了!改天吧……明天吧……”邬蕊紧张地拒绝道。 “那我们约个时间好了!”温冉热情不减,拿出手机来翻看日历,“要不就这个星期六吧!” “好……好的。”邬蕊无奈地答应下来。 温冉高兴地和邬蕊叽叽喳喳说起了闲事儿,邬蕊心里的阴云随着她的大笑仿佛消散了些。 邬蕊温和地凝视着温冉,心里感叹,感叹的同时却也十分心酸――哪怕是在女人眼里,温冉也非常美丽,就像电视电影里的明星一般耀眼,性格又直爽,毫无心机,很讨人喜欢。而她自己呢,简直连和温冉放在一起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聊了半天,温冉知道再不回去裴岸渊大概又要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了,同邬蕊道了别,回到了裴岸渊的办公室。 温冉才离开,裴岸渊却意外地出现在了邬蕊的办公室。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要遮挡住邬蕊眼前的光线,邬蕊见到他走进来,猛地站了起来,“裴总。”语调拘谨且似乎透着畏惧。 她居然还能和温冉相谈甚欢,这个女人的心上,到底有没有他? “上班时间最好守我的规矩。”裴岸渊说道,而后再无下文,转身离开。 温冉回到办公室发现裴岸渊不在,自在不少,但筋骨都还没舒展开,裴岸渊却猛地推门进来了,一副风雨欲来的神情。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裴岸渊莫名其妙地看着温冉。 温冉更加莫名其妙――是他带自己来这儿的好吗?! “滚出去。”裴岸渊沉声喝道,眉头紧锁。 裴岸渊这通脾气发得不明不白,这样撕破脸来对温冉还是头一次――他是轻易不会丢掉他那虚伪的风度的。 温冉的急脾气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地爆发了出来,她嚯的一下站起身来,狠狠地剜了裴岸渊一眼,“神经病。”而后半点犹豫也没有地走出办公室,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温冉简直郁闷至极,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宁盛骁诉苦,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暂时无法接通”才立刻记起,宁盛骁已经不要她了。 巨大的空虚在刹那间充斥了温冉的心,那样没有着落、没有安全感的心慌让温冉不想清醒着。 温冉揣着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走进了几天前才来过的中餐馆,也不点菜,点了一堆白酒。 几杯酒火辣辣地下了肚,温冉痛快了不少,短暂的麻木也好像有着神奇的安抚效果,于是温冉一杯接着一杯,空腹喝着五十度以上的烈酒。 “她正在喝酒,也没点下酒菜……”店长一边从门缝里观察温冉的情况,一边对着手机小声报告道。 “那你就免费给几个下酒菜啊!空腹喝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手机那头的人立刻着急上火起来。 “好的,宁总,我会跟她说我们做活动,不会让她起疑的。”店长恭敬地说道。 随后温冉就收到了所谓做活动送来的整整一大桌子下酒菜―― 温冉瞪圆了眼睛看着一桌子菜,酒醉微醺的神情终于明亮了一点点。 “是的,看着赠送的菜品很高兴的样子,也没有多心。”店长实时报告道,“不过温小姐好像有些醉了。” “现在在自言自语,有些神志不清了。好像有人打电话给她,她现在正在讲电话。”店长仔细地报告着。 “嗯?您要听听她说什么?”店长不可思议地再一次确认道。 借口收走空盘子,店长把手机摁下免提,放在了温冉面前的一个餐盘底下。 “姐,”温冉大着舌头说道,“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其实我……嗝……我一点都不喜欢姓裴的那小子……我跟他,完――全就是为了他的钱!” “我想老凌了……”温冉晕乎乎地,突然哭丧起了脸,“我想他,我才一天没见他我就想他了!” “姐,我这脑子不好使了,不听我话了都……让它不要想它非想!搞得它的主人我不高兴!” “姐、姐,你别啊,你好好治病!好好治病!你要是死了,我立刻去阎王殿找你,保证一分钟都不耽搁!” “姐,我喜欢他。”混乱的脑子思绪跳跃,跳跃着跳跃着总会回到原点,温冉醉了,但却好像比不醉的时候更清醒。 这句低低的好像梦呓一般的话语却比任何一句话更加真切地传进了偷听的某人耳朵里。 “但是我……我不要他!我不要他!”头疼欲裂,温冉敲打着脑袋挣扎着,“姐,你原谅我,好好治病……我骗了你,你原谅我……” 心情就像坐过山车,才上顶点又瞬间落到了低谷――宁盛骁挂断了电话。 温冉同样切断了和姐姐的通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硬塞给了从门外冲进来扶她的店长。 而后店长将温冉送上了出租车,并在嘱咐下一直送温冉到了家门口。 “是的,送到家里,看着她进门了。” “嗯,辛苦你了。”宁盛骁挂断了电话,俯瞰着城市的夜景,想象着哪一处黑暗中,酒醉的温冉酣然睡去。 第二十八章 重获自由身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6 第二十八章:重获自由身 宿醉醒来,温冉的脑子有十分钟的时间都处于空白状态。 “啊――!!”等到脑子里的空白被昨晚酒醉时的记忆填满,温冉吼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回忆起了自己昨晚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也回忆起了她借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的那些告白――她和裴岸渊的关系,她和宁盛骁的关系,没有掺半点虚假,全数告诉给了温悯…… 温冉想自抽两百大耳瓜子,让她这颗装满了可疑成分的脑子能赶紧清醒过来――这两天做的背事儿已经够多了,先是不留余地地赶走了老凌,又对裴岸渊说了他是神经病,然后又对病重的姐姐说了那些怎么想都有点不堪的真相…… 温冉,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你!!把自己本就乱得像鸟窝的头发又疯狂地揉了一通,温冉决定面对现实,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你醒了。”温悯的声音很平静,“让你戒酒,看昨晚的样子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姐,我昨天说的话……”温冉忐忑地试探道。 “姐原谅你了,而且也会在这里好好地治疗。”温悯沉静的声音让温冉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肚子里。 “我错了。”温冉强忍着鼻间的酸楚,说道。 “错个狗屁!”温悯骂道,沉默了半天,手机里传来她压抑的啜泣。 听到姐姐的哭声,温冉说不出话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姐妹俩隔着千万里,却好像是守在彼此身边,哭泣着,安慰着彼此。 “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会很努力地接受治疗的,”温悯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像长辈一般叮嘱温冉,“等姐姐的身体好了,回来,我们姐妹俩一起把那些钱还了。” “嗯。” “你去跟裴先生坦白,认个错,然后,然后不要有任何负担的去找你的老凌,好吗?”温悯说道,“把所有的心里话全部告诉老凌,他要是还能体谅你,接受你,你就踏踏实实地跟了他知道吗?” “知道了。”温冉吸了吸鼻子,应允道。 “行了,电话费不便宜,我们以后再聊吧。”温悯再次恢复了平淡。 “嗯,我爱你,姐姐。”温冉说道,曾经觉得万分肉麻的那句话也终于说出了口。 “我也爱你。”温悯轻笑道,“再见。” 擦干了泪水,温冉打起精神准备洗漱后上班。 然而到了店里,温冉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同寻常。 “你知道吗,咱们这店被人给买下了,有传闻说好像要裁员呢。”帮厨一见到温冉就把她拖进厨房,透露道。 “啊?”温冉奇怪地说道――怎么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儿? “说是这个收购的事情谈了有段时间了,只是昨晚突然定下来了。”帮厨说道,担忧地看着温冉,“搞得不好我们俩都得被裁掉了。” “啊?”温冉再次惊奇道――你自己被裁掉就好了,干嘛非得攀上我? 这边正嘀咕着,大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俩,楼上开会。” 会议的内容却是比温冉的想象要乐观许多,老板的神情也是喜形于色――原来这家店被允许保持原有的所有职工和设置,而且*oss还决定出钱重新装修一下店面。看老板的脸色,他没说的内容大概是这家店买了个超乎期望的好价钱。 而后老板又补充了个事儿,让一众女员工们很是失望――宁盛骁辞职了…… 温冉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好了,他连工作也辞了,他们俩还真就没有交集了。 说不出到底自己是个什么感受,温冉浑浑噩噩地过完了这一天。 下班时老板宣布大家可以带薪轮流休息等待装修逐步结束,而首先轮到休息的人中,温冉刚好是其中一个。 下班时时间已晚,温冉老老实实地先回了家,独自吃了晚饭准备了一下就溜达着到了宁盛骁家门口。 温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今天晚上一定要等到宁盛骁,于是自备了折叠椅子和被子,在宁盛骁家门口坐了下来。 于是宁盛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神奇”的光景――温冉缩在折叠椅子里,被厚厚的被子裹起,只剩半颗脑袋露出来,重点是这样的光景温冉居然还睡着了,低低的呼噜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特别响亮。 “这是谁啊?”娇气的女声嫌恶地说道,“怎么这副德行睡在这儿?” 陌生的声波让睡梦中的温冉立刻警醒过来,她睁开眼,眨巴了几下,看清了眼前的人……们。 宁盛骁正掏钥匙出来开门,而另一个模样水灵的女子正一脸轻蔑地盯着自己。 ok,状况全把握,她这是等来了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过夜的宁盛骁,还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被这个“别的女人”用鄙视的眼神洗刷着。 温冉抓紧被子,不紧不慢地望向宁盛骁,“你终于回你的洞府了二师兄。” 宁盛骁却不理会温冉,打开了门,拉着那女人进了屋,然后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比起伤心温冉更多的是生气――宁盛骁这躲避的态度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这说明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还在闹别扭。 “老凌,你不出来让我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温冉冲着房门大吼道。 宁盛骁没给她半点回应,那女人却是沉不住气开门走了出来――这么会儿功夫连睡袍都换好了,这得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温冉咬牙切齿,表面上却还是要强装淡定,“干嘛?” “我劝你可别丢人现眼了,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多难看啊!”女子数落道,大概是怕屋内的宁盛骁听到,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温冉把被子一摔,站起身来,模特级别的身高让她立刻对女子形成了居高临下的态势,而修身的风衣也恰好勾勒了她傲人的身材,怒气腾腾又让她显得极有气势。 女子无声地对着温冉一阵打量,气焰顿时灭了五分――这女人,长得还……还行嘛。 “难看?”温冉拿出泼妇骂街的阵势,“你让里面那男人出来说说,谁难看?” “宁少……宁少还能看得上你这种,这种浅薄的恶女人?”女子底气不足的反驳道。 宁少?嘿,该不会是这厮在牛郎店里当服务员时候的昵称吧我去,温冉冷哼一声,“我浅薄?老子36d你说我浅薄?”假装无知的说完还可恶地对女子的胸口一阵扫视。 女子一下子惊慌地护住胸口,“你……你流氓……” “告诉你,老子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温冉就差在地上啐一口来彻底展现一下自己的流氓风范了…… “你……”女子大概正要对温冉破口大骂,却听见身后的门被用力地撞上,立刻花容失色,转身敲打起门。 任她怎么敲,宁盛骁就是不给她开门,而后她接到了谁的电话,好像是遭了恐吓似的,接完电话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就扔下温冉跑下了楼。 温冉看着她那仪态尽失的背影,啧啧感叹。 “老凌!我还没走呢!”温冉再次宣告自己的存在,安然地蜷缩回自己的椅子。 温冉等啊等啊,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开始打架,加之昨晚宿醉留下的余劲儿,温冉再一次睡了过去。 等温冉一觉醒来,发现她被连人带椅子的搬进了宁盛骁家的客厅里,客厅里亮堂堂的,很温暖,温冉从椅子里起来舒展了一下,叫着宁盛骁的名字找遍了他家的每一个角落。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温冉一人,才刚燃起的希望和喜悦瞬间泡了汤。 这个家伙究竟要气到什么时候?明明怕她不高兴把那女人拒之了门外,明明又怕她冻着轻手轻脚把她搬进了屋子里,说不定还趁机凝视了一下她的睡颜,为什么就不能等着她醒过来把想说的话告诉他呢? 温冉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所以才敢鼓起勇气来找宁盛骁,可这家伙偏偏躲着她! 她知道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伤了他,可是……可是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补偿他了呀…… 温冉烦躁地叹了口气,爬上了宁盛骁的大床,盖着有他味道的被子,准备继续睡觉,为天亮后的那一场恶仗养精蓄锐。 终于晨光熹微,天色渐渐亮开了。 温冉安然醒来,洗漱,穿衣,然后找出纸笔,写下了几行字,又找出红印泥来按了个红指印。 带着这张千斤重的纸条,温冉找到了裴岸渊的公司。 温冉没有敲门,直接走进了裴岸渊的办公室。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温冉郑重地说道。 裴岸渊没有例外地正忙于工作,他头也不抬地应道,“既然来的这么早,那就说点有意思的事情。” “首先,我要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为我做的所有事情,”温冉说道,“第二,我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大方。” 闻言,裴岸渊抬起了他宝贵的头颅,好笑地望着温冉,“难道你需要我回答,这是我的荣幸?” “第三,我要向你道歉,”温冉顿了顿,拿捏着用语,“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而且,我要和你分手。” 裴岸渊笑了出来,“你说什么?” 温冉从包里拿出早上写好并按了手印的纸条,走到裴岸渊跟前,把纸条放在了裴岸渊面前。 “欠条?”裴岸渊失笑,意识到温冉这是要和他玩真的,“你疯了?” “我就算卖肾也会把这些钱还给你的,”温冉强调,“我也不会跑路的,你放心吧。” “我走了。”温冉向裴岸渊真心地鞠了一躬,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裴岸渊的目光略有些困惑地看着温冉离开了,又看看面前的纸条,上面的金额连他送她的那条裙子都被算在了里面。 他难道,还看错了这个女人不成? 交完欠条,走出裴岸渊的公司,温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哪怕剩下的路再艰辛,她也会扛住,而终于,她自由了。 第二十九章 变故亦是契机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7 第二十九章:变故亦是契机 今天写下了巨额的大概得花一辈子去还的欠条,但是稍微能给温冉一点点安慰的是今天刚好也是发工资的日子。 本来还有点担心的温冉查看了银行卡的余额,放心了――尽管店里的生意这段时间一直不太乐观,但是老板还是很厚道地没有克扣工资,准时地发放了工资。 工资数额比起温冉欠下的钱只能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好歹能保证温冉一家这个月的温饱。温冉取了一部分钱,而后回了家。 心有不甘地温冉带着折叠椅和被子再次来到了宁盛骁家门口,继续蹲点守候,不信抓不着宁盛骁。 但温冉等了大半天的结果让她不得不信了,当这个人是刻意躲着她的时候,她怎么能等得来他呢? 温冉几乎要没了恒心,收拾椅子被子暂时回了家――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回家补充一下燃料,她一定会回来的! 才走到自家楼底下,温冉就听到了乒乒乓乓东西被砸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加快了脚步,飞奔上楼。 自家的门大开着,打砸的声音就是从门里传出来的,这样的声音中夹杂着温铮和杨玉织吐字不清的骂声。 温冉走进家门,屋内的场景更是让她瞬间就暴躁起来,“你们俩又发什么疯?!” 家里就像被盗贼洗劫过一般,所有的物品都不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易碎品更是被摔了一地――整个家一团糟,简直糟的不能再糟!而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比收高利贷的恶徒更投入,投入在翻找某些东西上。 没有意外地,他们再一次放弃了,又一次屈服在了毒瘾之下。比起身体的崩坏,吸毒带来的更可怕的东西是心魔,无形无体,无处不在,哪怕是一丁点的放松也会让它有机可乘。 温铮和杨玉织瞪着充满血丝的眼向进门的温冉冲过来,两个人一人抓住温冉的一只胳膊,癫狂而急躁地摇晃她,“钱呢?钱呢?!你把钱放哪儿了?!你别想装傻,我们知道你藏了私房钱!赶快拿出来!” “钱?”温冉冷笑一声,“我哪有钱?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你的意思就是你有钱了?”杨玉织一听温冉的话情绪更加激动,一把掐住温冉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把钱交出来!” 温铮抱着脑袋痛苦地跪了下来,竟然呜呜地在女儿面前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奔涌而出,而他连擦一下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无比失态地抱住了女儿的腿。 “冉冉、冉冉!救救爸爸!救救爸爸!”温铮哭喊着,浑身颤抖得连跪都要跪不稳。 杨玉织见状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女儿面前,哭求起来。 父母丧失了尊严和理智,跪在自己的面前,涕泪横流地求着自己,除了寒心、失望,温冉更觉得不堪。 温冉冷酷而坚定地迈步,要甩开纠缠的父母,回到自己的房间。 突然,杨玉织猛地站起了身,冲进了厨房,而后她拖着被强行拔掉了连接管的液化气钢瓶走了出来,“你不把钱拿出来,咱们一家就一起死!”说完便将液化气瓶的阀门扭开,凶狠地看着温冉。 “好,死就死,我们一起死吧,死了一了百了!”温冉绝望地说道,“死了我就再也不用受苦了!我就能摆脱你们这两个疯子了!” 满脸涕泪的温铮忽然就崩溃了,暴怒地跳了起来,一巴掌挥去,打在了温冉的脸上,“你这个不孝女!老子让你拿钱出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温冉被这一巴掌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等她站稳,温铮雨点般的拳头就砸了下来,温冉反抗不及,被打翻在地,温铮和杨玉织疯狂地开始用脚踢温冉的身体,叫骂着,“不孝女!混蛋……”难听的字眼蜂拥而出,比拳打脚踢更让人痛苦。 温冉无力反抗,任由父母亲对自己暴力相向――咔嚓,温冉好像听到自己肋骨断掉的声音,猛烈而突然的剧痛让她眼冒金星,而就在她几乎是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的当口,父母亲终于在她身上搜到了她刚刚从银行卡里取出的钱。拿着这些钱,两个人欢呼着,雀跃着,带着病态的、满足的笑容狂奔出了家门。 温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一般,不听使唤,无法动弹,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 她这是……快要死了吗?温冉想嘲笑自己,这一次真的能休息了。但是、但是等一下,她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做掉的话,她的尸体大概会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遗憾吧。 手机在厮打中被扔在了一边,温冉用尽力气伸直了手臂,颤抖的手指终于摸到了手机,而最近的通话记录全被宁盛骁的号码占据着,温冉胡乱摁了几下,电话拨了出去,果然是宁盛骁的号码。 这几天来一直打不通的号码这一次很幸运地接通了,温冉开起了免提,数着电话接通后的“嘟”声。 一声,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也许是在自动断开的前一秒,宁盛骁接起了电话。 “温冉。”他没有说“喂”,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熟悉的,有时候甚至会在梦境里出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温冉想说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悲戚地呜咽。 “老凌……老凌……”温冉喊着他的名字,感觉意识快要被疼痛剥离,“你还要我吗……你能不能,来接我……” 本来想坚持着听到他的回答的,身体却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连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宁盛骁焦躁地呼唤好像要冲破手机屏幕一般,而温冉已经无法给他回应。 十分钟后宁盛骁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温冉家门口,进了屋,发现昏倒在地上满脸青紫的温冉,宁盛骁脸色突变,惊惶地冲到她身边。 屋子里有浓重的煤气味,宁盛骁必须赶紧把温冉转移到通风的地方去,他稳稳地抱起温冉,冲下楼,准备放下温冉拨打急救电话。 “老凌……”温冉因为颠簸暂时清醒了过来,她拉住宁盛骁的衣领,哀求,“我不要去医院,我害怕……” “我不要去医院……我害怕……”温冉重复呢喃道,而后又昏厥了过去。 宁盛骁心疼不已,看她昏迷中依然带着畏惧的脸,实在不忍心送她到医院――大概是温悯长年呆在医院,让温冉很害怕医院吧。 宁盛骁拨通了老敬的电话,说明了温冉的状况,让他安排自己的私人医疗团队过来,而后将温冉放在地上,飞跑回楼上,将温冉家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宁盛骁回到温冉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不到十分钟,一队医生带着设备药品赶到了。 老敬刚才接到电话,宁盛骁的语气让他不敢不加快安排的速度――他跟了他这么多年,如此无措、如此惊慌的宁盛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经过了几分钟的通风,温冉家里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医生和护士们把这里当做了临时的病房,给温冉进行治疗。 “温小姐目前的情况是,轻度的一氧化碳中毒,以及多处软组织挫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向宁盛骁报告道。 “好了,我知道了,”宁盛骁稍稍松了一口气,“你们就在客厅里待命吧。” 温冉的房间变成了她的私人病房,她打着点滴,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 宁盛骁在一旁守候着,观察着温冉的情况――哪怕是处于昏睡中,她也眉头紧锁,满脸挣扎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宁盛骁百般滋味在心头,他爬上了床,把温冉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老凌来了,老凌在这儿……” 因为他的怀抱,温冉的身体暖和了起来,眉头渐渐舒展开,痛苦的神情也淡化了许多。 宁盛骁疼惜地亲了亲温冉的脸颊,而心里的那些怨气早已烟消云散,满心只有对这个女人喜欢。 他就应该对她再强硬一点,再宽容一点。管她对自己是恶语相加还是拳脚相向,也该把她扣在自己身边的。 此刻宁盛骁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也什么纠结都没有了,只想等温冉醒了,好好地亲亲她,然后告诉她,自己也是真豪门。 希望那时候这个真汉子、老爷们儿,能赏他一个大大的傻笑。 温冉浑身疼痛地醒来,还以为自己又躺到了宁盛骁的大床上――因为能闻到他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只是淡淡的好闻的清香,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 “老凌……”温冉虚弱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让浅眠的宁盛骁立刻醒了过来。 “嗯,我在呢。”宁盛骁温柔地应道。 “我不嫁给他了,我跟他分手了。”温冉缓缓说道,用没好气地语气解释着,“你赢了,你小子比钱还重要,你自个儿偷着乐去吧。” 宁盛骁惊讶极了――她竟然是,为了他放弃了嫁入豪门? “我处在什么样一个家庭中你心知肚明,”温冉轻声说道,“要是以后我拖累了你,你也不能怪我,怨我,甚至恨我。因为你喜欢我在先,知道了吗?” 宁盛骁没有出声,紧紧地抱住了温冉。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温冉神经放松,她自嘲道:“我果然是脑子有毛病……” 她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多正常,但她拒绝了自己口中那身家上亿甚至几十亿的大老板,而接受了非得“脑子出毛病”才会接受的宁盛骁。这一切也许是因为,她掉进了喜欢某个人这个天坑里了吧。 第三十章 甜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8 第三十章:甜 温冉衣装齐整地在宁盛骁怀里醒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你干嘛非得抱着我睡,挤死了!”温冉精神恢复,两只手把睡着的宁盛骁的眼皮给强行掀开,“你还敢比我睡得舒服,醒的比我晚!” 宁盛骁艰难地睁开了眼,慢悠悠地说道:“我劝你不要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迟钝的温冉这才尴尬地感觉到了什么――宁盛骁这厮的身体,好像反应了,而且他们的身体目前正紧贴着,那暧昧的触感……还有大概能感觉到的……温度,让温冉一下子红了脸,不知所措地往一旁滚了两圈,远离宁盛骁。 “你这个&*%¥##¥……”害羞得想钻地的情绪造成的就是温冉过激的怒骂反应,“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宁盛骁爆了粗口…… “你这是什么词儿都拿出来骂了我了是不是?”宁盛骁恼火地一挑眉,朝温冉扑过来,把她压倒在身下。 “我的肋骨!我的肋骨!”温冉惊叫起来,“我的肋骨该断了!混蛋!” 宁盛骁闻言吓得赶紧起开,温冉趁机对着他一阵“无影脚”乱踢,“让你耍流氓!让你耍流氓!” 没有防备的宁盛骁被温冉突如其来的“乱脚”踢得差点掉下了床,反应过来以后敏捷地就抓住了温冉两只脚腕,向下一压,得意地俯视她,任她怎么踢也踢不开他。 而此时温冉的房门咔嚓一声被人打开了―― “少……不是,盛骁,吃早……”开门的老敬看到的场景看到的是一幅宁盛骁压着温冉,而温冉的双腿盘在宁盛骁腰间的少儿不宜画面,老敬顿时目瞪口呆,变成了结巴,“对、对不起,我……” “老敬,表哥!不是的,我不是那种趁机占病人便宜的人,我不是!”宁盛骁冤枉地朝老敬摆手,力证自己“清白”。 老敬带着受惊的表情退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温冉的脚腕没了束缚,抬脚便把宁盛骁踢下了床,“你这个色&*%¥#……”又因为害羞对宁盛骁爆了粗口。 倒在床底下的宁盛骁欲哭无泪,他居然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踢下了床,他这是什么命啊…… 终于闹腾了一大早,大伙儿吃上了早饭。 温冉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惊讶地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衣大褂的医护人员,而宁盛骁和老敬两个人正推搡着他们出门去。 两人突然发现了温冉走出了房间,满脸惊恐地冰冻住了。 “你不是换衣服吗?这么快?!”宁盛骁问道。 “他们是谁?”温冉一脸惊奇地看着这群白衣天使,“为什么会在我家里?难道是为了医我才来我家的?” “他们是我的朋友,呃,义务过来帮我的忙!”宁盛骁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真的?”温冉半信半疑,暂时没有想到什么“私人医疗团队”这种东西。 “嗯,是的,我们是他的朋友!”但是不是义务过来帮忙的!领头的医生连忙站出来给宁盛骁一次助攻。 大咧咧有时脑子不太灵光且性子不太敏感的温冉立刻没了怀疑,“那大家吃了早饭再走吧,没事儿,不够的话我让这混蛋出去买就行了。” 于是宁盛骁被支出去买早点,而白衣天使们被迫硬着头皮坐下来和温冉一起吃早点。 这个粗犷的女人在以后可能会成为他们东家的夫人,甚至会成为他们实质上的东家――看宁少这阵势,完全被吃得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有强烈的妻管严趋势,所以和这个女人搞好关系,很重要!! “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不愧白衣天使这个称号!”饭桌上,温冉连连道谢,感激得不得了,继续奉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政策,对着一众医护人员一番真心实意地奉承。 老敬的脑门青筋乱跳,一个劲儿给几人使着眼色,无声地警告道,“吃完赶紧离开!要不真让你们义务劳动!” 果然大家仓促地吃了一些,不等宁盛骁回来就匆匆告别,风一般地离开了温冉家。 温冉虽然疑惑,但还是天真地感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一个多小时后,本来该买早点的宁盛骁“明智”地买了中午饭的材料回来了。 “你那群朋友太好了,硬说不好意思,连早点都没吃完就拦都拦不住的走了!”温冉感慨道,“下次咱们得请他们吃一顿大餐才行。” 宁盛骁理所当然地应和,“当然当然。” “你去床上躺着,一会儿我和表哥来做午饭。”宁盛骁把温冉赶回了房间。 温冉的身体四处跑动还是有些勉强,于是难得乖乖地听了宁盛骁的话,回到了房间。 “老敬,找几个人在楼底下看着,温冉的爸妈回来就拦住,带到c区的别墅去。”宁盛骁面目冷峻,“我放任他们放任得太久了。” “是。”老敬恭敬地应道。 房间里温冉安然地躺在床上,身上虽然不舒服,可是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畅快。 午饭时间将至,宁盛骁正要叫醒温冉,老敬却向他报告了楼下的情况――温冉的父母没有出现,前男友倒出现了。 “是该会会他了。”宁盛骁倨傲地微笑道。 楼下,裴岸渊也正不屑地等待着,他还真想知道,温冉攀上了什么大角色。 那次温冉莫名逃脱他就觉得不对,这一次温冉拒绝他的求婚还打下欠条,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撑,否则谅她也不敢放弃他这棵大树的。 “我还以为,是谁呢。”裴岸渊轻蔑的笑道,“原来是她那个地痞流氓一样的同事。” “还不错,你还记得我呢。”宁盛骁也笑道,“裴总找上门来有何贵干?” “我想这不关你事。”裴岸渊说道。 “我想你还是不要再来招惹她的好,我忍了你这么久,要是再看到你在她身边晃悠,我可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点什么事儿来。”宁盛骁微笑着抛下警告。 “是吗?”裴岸渊无谓地说道,“不过我很怀疑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对我做出点什么事儿。” “你该好好了解一下我的。”宁盛骁大笑起来,“我赚干净钱,但有时候也会用用不干净的手段,比如,找人陪你的小妞玩玩儿,或者让一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你说什么?”裴岸渊不悦地沉下了脸。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邬蕊。”宁盛骁想了想说道,“模样还行,我想我的人会喜欢她的。” “你看你这脸色,怎么好像要吃人似的!”宁盛骁拍拍裴岸渊的肩膀,宽慰他,“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提到邬蕊,裴岸渊的神经就紧绷起来,听到宁盛骁威胁的话,他顿时怒不可遏,森冷地回敬,“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哈哈哈,我只能说资料收集什么的我比裴总略胜一筹,我要有心,你看看在这块儿地界上你能护她到几时。”宁盛骁傲慢地宣告。 “行了,你也赶紧回去吃午饭吧。”宁盛骁随意打发他道,自顾地上楼回了温冉家,满脸痛快的笑容走进厨房。 温冉正在摆碗筷,见他的表情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便秘了许久今天突然通畅了?怎么笑得这么的,那啥呢?” “说对了,我确实好畅快啊今天!”宁盛骁摸了摸肚子说道,朝温冉挤眉弄眼。 温冉一副“你深井冰”的表情,嫌弃地看着他。 “哈哈哈――”心情无论怎样就是特别好的老凌揪了揪温冉的脸颊,狼笑着坐到了饭桌旁。 裴岸渊被六个高头大马的保镖拦在了楼底下,他既窝火,又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这个男人,值得他打起精神来对待。 今天是属于温冉和宁盛骁的一天,吃过了晚饭,老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深爱的少爷,以老婆想他了的理由被宁盛骁逐出了家门。 老敬很委屈,为了少爷他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呢。 宁盛骁兴奋了,这下好了,只剩他们俩了。 温冉不想看电影不想走动,坐在床上专注地看着一本书,完全无视宁盛骁投来的哀怨目光。 “你居然这么喜欢看书!”宁盛骁一下子枕着温冉的腿躺了下来,撒泼道,“这才第一天呢!你就不想看我了!” “嘿,那你可就不了解我了。”温冉悠然地说道,“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文艺女青年来着。要不是没那闲钱,我早就开个书吧,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宁盛骁翻了个身,面向温冉,好奇地问道:“你想开书吧?” “是啊,我希望的生活呢,是每天开店迎接来看书的人,然后喝喝茶,整理整理书,然后开开心心地送走看书的人。哪怕赚不到钱也没关系。”温冉面带着温柔的笑,轻声说道。 宁盛骁看着她的面容看得出神,满眼的迷醉,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那样专注。 温冉猛地把书盖在了宁盛骁脸上,结巴着骂道,“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这个女人真是超乎他想象的容易害羞,看来还得花点儿时间调教――不过以后老凌就会知道,到底是谁调教谁了。 宁盛骁不曾说过他不在意温冉的历史,那是因为是真的不在意,所以没必要说出口。 “不好看谁看!”宁盛骁怒道,翻爬起来把书扔在一边,“连看都不给看了,我还有什么人权!” 说完才发现温冉的情绪有点古怪――她抱着膝盖,脸埋得低低地。 “怎么了?”宁盛骁轻柔地问道。 “你真还要我?不嫌弃我?”温冉的声音闷沉沉地,有些怀疑地问道。 “你这傻蛋。”宁盛骁心疼地笑了笑,把温冉抱进怀里,“我觉得没必要才没说,你还感觉不到我这颗咣当咣当为了你七上八下的心吗?我还怕你不要我呢,你还反将我一军,非要让我说点肉麻的话,你知道我这么酷的人要告白有多不容易吗?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 温冉突然猛地回抱了宁盛骁,整个人靠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贴着他。 宁盛骁惊讶地看着怀里的人,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双肩抽动――她哭了,但是不愿意哭出声响。 宁盛骁把脑袋搁在温冉的脑袋上,抱住她,安抚地摩挲着她的后背,自顾地嘿嘿傻笑个不停――看样子这娃真让他感动坏了…… 但是咱们的老凌高兴的还是太早了,不过才晚上十点,温冉向他下了逐客令。 “你家这么近你干嘛在我这儿睡!挤死了!”温冉恶声道,啪嗒一下关上了家门。 拿着外套,脸上还残留着傻笑的老凌就这样心碎地被轰出了家门,继早上被踢下床后又一次遭受了不公的待遇。 老敬竟然还等在门口没有离开,见宁盛骁被赶出来,老敬努力没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严肃正经地说道:“我就知道您会出来,所以在这里等着您。” 宁盛骁怨恨地看着老敬,“我难道不具备被女人留宿的魅力?脸蛋,身体条件,难道不值得被留在床上?” 少爷又开始在想色色的事情了――老敬叹息,把对温小姐这份心思用在工作上该多好? “老敬,漫漫长夜又只有你陪我了。”宁盛骁朝老敬抛了个媚眼,一如既往地从他抽搐的表情上获得了欢乐。 “少爷,以后在温小姐面前也这么做吧。”老敬忽然建议道。 “老敬很想看你被温小姐暴打一顿。”老敬阴险地微微一笑。 两个人斗着嘴,一路轻快地回到了宁盛骁的小窝。 第三十一章 坦白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29 第三十一章:坦白 温冉睡着了,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在一处超级宽敞、明亮的地方醒了过来,而身下的床足有自己的房间那么大这。个地方还有着和她家一样大的阳台,还有美丽的、巨大的落地窗,这里的摆设都是黑白色调,显得无比简洁。 而更神奇地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温冉发现宁盛骁正和她躺在同一张床,隔着自己半米远的位置上。 “这回不挤了吧。”宁盛骁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一点吧,为什么宁盛骁的脸都这么清晰,清晰得连他脸上微笑时候的眼角的细纹都能看见。温冉呆愣地伸手一把揪住宁盛骁的耳朵,猛地一扭。 “嗷嗷!”宁盛骁立刻惨叫,“你干嘛!” “我现在不是做梦?”温冉困惑地问道。 “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但是,你听完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殴打我,行不行?”宁盛骁真诚地笑着说道。 “你先说,说完我看看是不是能忍的事情。”温冉说道,打量了一下四周,“但是你先说清楚,我为什么在这儿而这儿是哪儿?” “这里是,”宁盛骁吞咽了一下,严肃地说道,“我真正的家。” “啊?”温冉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家?” “而我要跟你坦白的事情就是,其实我是……”宁盛骁斟酌着用词。 “有钱人?”温冉接上话,问道。 “呃,是的。” “特别有钱那种?” “呃,嗯,没错。”宁盛骁擦了擦额上的毛毛汗。 “你等我一下。”温冉说道,忽然坐起身,光着脚冲出了房间。 大概半个小时后,温冉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房间。 “你去哪儿了?”宁盛骁坐起来,忐忑地问道。 “我看了一下房子。”温冉平复气息,然后平静地答道。 “怎么样?” “太他妈好了。” “嘿嘿,谢谢,我就是特别怕你不喜欢。”宁盛骁瑟缩道。 “我真是超级%¥#¥#喜欢。”温冉板着脸“赞叹”道。 “嘿嘿,嘿嘿……”宁盛骁心虚地干笑着。 果不其然…… 温冉忽然猛地冲了过去,把宁盛骁摁倒在床上,骑在他身上对着他毫不手软地一顿乱拳,这不是撒娇,而是真正的“殴打”。 “一直骗着我玩儿呢你?!很高兴是不是!看我为了你最不缺的钱急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不是?!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蛋!”温冉怒不可遏地大骂道。 宁盛骁默默地承受下几拳让温冉出气,而后便强行制止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死死地抱住她。 “我会对你好的。”宁盛骁任她捶打着自己的脊背,郑重地承诺道。 他从来不做无谓的承诺,但是只要做出了承诺,他从不辜负,必定履行到底。只是他知道怀里这个女人现在会需要这样一个承诺吧。 “你就怕我因为你的钱跟了你是不是?!所以不想这么便宜了我,非要让我受点苦,非要试试看我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是不是?!”温冉质问着,拳头的力度不减。 宁盛骁不能否认,同样也不愿意去否认。 “你这个死小子!”温冉接着骂道,却渐渐哽咽起来,“要是我答应了他的求婚,要是我就那么嫁给了他,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见我,不管我,看我自生自灭?” “我错了。”宁盛骁说道,嗓音低沉。 温冉终于是骂的筋疲力尽,软绵绵地任由宁盛骁搂着自己,“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温冉擦了一把鼻涕,顺手揩在了宁盛骁背上。 “你昨天输的点滴有点安眠的作用,所以你昨晚睡得简直跟猪差不多,打呼噜打得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见温冉情绪缓和了不少,宁盛骁立刻就耍起了宝。 “放屁!老子睡觉从来不打呼!”归根到底女人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形象――温冉立马暴跳如雷,心里开始担心自己被弄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有没有流口水、说梦话、磨牙、放屁等等等等。 “没有没有,你绝对没有磨牙、打呼、流口水!”宁盛骁正经地打包票道。 温冉更是恼火,两只手揪住了宁盛骁这厮白净净的面皮,扭螺丝似的用力扭着,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只听得见宁盛骁的惨叫声。 嬉闹了一阵,温冉冷不丁又正经地问道,“这真是你家?” “哈哈哈哈……”宁盛骁笑得前仰后合,牵上温冉,“跟我去参观一下。” 宁盛骁家的房子同裴家一样在半山上,宽广的庭院里修建了一个人工湖,整座房子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简直像是公园一般。 温冉的心情简直没法儿形容了! 这些,这些,竟然都属于宁盛骁,属于那个她原本害怕拖累的穷小子老凌。这是多么大的幸运!一念间她选择了自己爱的人,也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她渴望的财富。 若是她选择了钱,选择了裴岸渊,此刻她又会在哪里?一定会煎熬着,悔恨着,然后度过自己的余生――只是想想也觉得如此恐怖! “以后,我的世界,我会慢慢地展现给你看。”宁盛骁从身后环住温冉,柔声说道。 温冉擦擦不经意间就落下的泪水,无声地点点头。 “所以现在,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宁盛骁说道,神秘地笑了笑。 然后宁盛骁带着温冉回到了房间,带她到衣帽间,让她换衣服。 衣帽间里竟然是摆满了女人的衣物、鞋子、饰品等等,再仔细地一翻找,温冉惊讶地发现所有的衣服竟然都是她的尺寸。 “我昨天让老敬去准备的,你可以一件一件地试试,我敢保证每一件都特别适合你。”宁盛骁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温冉疑惑地。 宁盛骁坏笑着上下打量温冉,“嘿嘿,我目测出来的。” 温冉朝他扬了扬拳头,然后转身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里挑选,挑中了一套优雅的裙装。 “你不出去?”温冉死盯着宁盛骁,后者一副等着看的表情傻笑着。 “可以不出去吗?”宁盛骁厚脸皮地问道。 “你可以试试!”温冉威胁道。 于是人前笑面虎一般威风凛凛的宁少灰溜溜地被赶出了衣帽间――哎哎,他的翻身之日到底还有多远? 老敬已经安排好了的车子和司机,待温冉换好衣服准备好,便向宁盛骁事前吩咐过的目的地驶去。 车子行驶的方向不像是去市内,温冉本想随便宁盛骁要带着自己去哪儿的,但眼见车子驶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温冉还是好奇了起来。 “我们要去哪儿?”温冉问道。 “很快就到了。”老敬回答道。 “表哥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那你就告诉我呗。”温冉难得还撒起了娇。 “温小姐,其实……”老敬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宁少的贴身保镖,不是他的表哥。” “什么?!”温冉咆哮道,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宁盛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没有了……我发誓马上这就是最后一件!”宁盛骁弱弱地答道。 最后一件瞒着她的事?这是什么意思?温冉的心里画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不多时,温冉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车子停在了一处外表看起来与温冉他们的出发地很相仿的房子外,老敬先下车打开了车门,宁盛骁牵着温冉下了车。 外围的大门自动打开了,宁盛骁带着温冉走进了这栋房子的庭院。 “妈?爸?”温冉惊愕地出声――庭院中正忙着给花草浇水的人竟然是温铮和杨玉织! 为什么父母亲会出现在这里?!温冉看向宁盛骁,知道答案就在他身上。 温冉不想在被虐待后又毫无芥蒂地对父母表现出热情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实在是激动,想压住脚步不要冲向他们,却还是在走了几步后飞奔到了他们跟前。 “女儿呀,为什么你找了这么一个有钱的男人都不告诉我们!”杨玉织喜不自胜,欣慰地看着温冉,“我女儿真有本事!” “女儿,对不起……”温铮抱歉地红了眼圈,掩饰地转过脸去,“我都不知道该……该怎么面对你……爸爸,实在是太没用了……” 温冉嘴硬心软,不愿轻易地说出原谅的话,她更希望这种歉疚能成为父亲摆脱毒瘾的动力――虽然似乎一直没有特别奏效…… 三个人难得这样在一起说说家常,以致站在不远处的宁盛骁一直被当成了空气。过了半晌,还是温铮先注意到了宁盛骁,赶紧走过来,恳切地握住宁盛骁的双手。 “谢谢你小宁!”温铮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能给我和老伴儿提供这么好的一个地方疗养!” “是呀!虽然昨天我们俩被弄到这儿来的时候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杨玉织爽朗地说道,“没想到原来是我们的女婿要让我们好好地‘养病’才送我们来这儿的!” 温冉没在意女婿这个词,“你们是被宁盛骁绑到这儿来的?” 温铮见女儿问起,赶紧给宁盛骁打圆场,“他后来都跟我们解释了,我们,我们很理解,也很感谢……” “我们也知道自己这毒瘾把家都快搞垮了……”温铮说着再一次红了眼,“让我们留在这里也好,山清水秀,还能离那该死的东西远点!” “你们什么都不要担心,在这里好好休养。”宁盛骁大气地说道,“温冉我会照顾好的。” 聊了一阵天,温铮招呼两人进了屋,又拉着宁盛骁诉说难尽的感谢之情。 “谢谢你。”温冉努力平淡地向宁盛骁道谢道。 “嗯,这个‘谢谢’我就收下了。”宁盛骁明朗地说道。 “要不,我亲你一下?”温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提议道。 宁盛骁顿时乐开了花,“好呀!”说完就把侧脸送到了温冉面前。 温冉看着他的灿烂的笑脸,感动的泪水还是没能忍住,她扳正宁盛骁的脸,生涩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宁盛骁讶异了一瞬,灿烂的笑就回到了脸上,他引导着温冉,更深地回吻她。 幸福如此刻,只但愿能久久长长到华发衰亡。 第三十二章 宣告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30 第三十二章:宣告 “少爷,人都打听清楚并且给安排好了时间了,今天晚上七点,在愉语轩。”老敬在电话里向宁盛骁报告道。 “嗯,辛苦了,基本都答应出席了是吧?”宁盛骁问道。 “是的。”老敬答道,“不去的我会看着办的。” “好的,那就这样了。温冉那边要注意保密。”宁盛骁再次叮嘱道。 “是。”老敬简短有力地回答道。 宁盛骁在打这通电话时,温冉正在厨房里熬粥,应宁盛骁的要求,再一次熬制她最擅长的南瓜粥。 蒸汽氤氲,温冉一边搅动汤勺,一边眯着眼查看锅里的情况,系着围腰的样子说不出的温柔和风情,让斜靠在厨房门框上的宁盛骁觉得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个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熬好呢,我在厨房看着,你去把被单被套洗一下。”温冉见宁盛骁懒懒散散好像很闲的样子,给他安排了任务。 宁盛骁一听乐了,兴奋地说道,“为什么要洗被单被套?这是为了咱们滚床单做准备吗?” 温冉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目前满脑子都是这个事情!他的公司不会倒闭吗,老总每天都在这边闲逛的样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好吧……”宁盛骁垂头丧气地乖乖滚去洗床单了。 温冉看着他的背影,微笑了起来,心里暖洋洋的。 粥熬的差不多了,温冉把米饭煮上,然后又准备炒几个小菜。 “真汉子!出来跟我上天台上晾一下被单去呗!”宁盛骁在客厅里嚷嚷着。 认识这么长时间,宁盛骁这厮好像从来没叫过温冉什么“冉冉、小冉、冉儿”等等这类亲昵的名字,只会叫她“真汉子、老爷们”或者直呼大名“温冉”。 不过想想宁盛骁娇羞地叫她“冉冉”,温冉的鸡皮疙瘩就唰地起了一身――光想都觉得肉麻得受不了啊喂! 温冉关掉了炉火,走出了厨房。 宁盛骁穿着拖鞋,袖子高高挽起,面前放了一个大盆,十足的家庭妇男造型――温冉在心里叹气,真是,半点杀气都没有,完全很友好嘛。 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天台上吹来的风也不那么冷冽,太阳暖洋洋地照耀在头顶,的确是适合干家务的日子。 温冉和宁盛骁一人牵着被单的一角,然后合力把它甩上晾衣绳儿,个子更高的宁盛骁再把被单拉平。 “今天晚上公司有点事情,我可能晚一点回来吃饭,你别等我,听见了吗?”宁盛骁一边拍打着被单上的褶皱,一边叮嘱温冉。 “什么事儿?”温冉随口问道。 “嗯……只是点儿业务上的事情,耽搁不了多久,你睡着之前我肯定回来。”宁盛骁笑道。 “回你家去!你在我睡着之前回来要干嘛?!”温冉说道。 “我家不是你家么,总之你别等我,自己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宁盛骁朝温冉咧大嘴一笑。 “我才不等你呢!”温冉翻了个白眼,否认道。 晾好被单啥的之后宁盛骁收拾收拾就出了门,家里空荡荡只剩下了温冉一个人。 无聊之下温冉只能回床上补一下觉,辗转反侧了半个多小时才睡着,结果一睡着无人来扰竟然睡到了下午六点! 睡午觉睡得太久人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脑子特别迟钝,四肢特别无力――由此,温冉也实在懒得做饭了,突然想到了前天宁盛骁给她的所谓的“秘制通票”。 温冉记得当时宁盛骁的解释是,拿这种通票就可以在他旗下的任何一家餐厅无限次地免费享用餐点。温冉上网查了一下这个通票的资料,完全被吓了一跳。有这张通票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在宁盛骁家的餐厅蹭一辈子饭,当然前提是宁盛骁家没有倒闭…… 既然在家里无人陪自己吃饭,那倒不如捡个便宜,随便找一家餐厅感受一下这张通票的威力好了。 看了看通票背后列出的本市可以使用该通票的餐厅,温冉发现她与宁盛骁去过几次的那家中餐馆赫然也在榜上!这也就是说,宁盛骁说自己买的彩票中了奖带她去大吃一顿也是骗她的! 哎,这个家伙真是――温冉咬牙切齿,拿上通票和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温冉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对她来说多少有点熟悉了的中餐馆,进门前还不放心地又看了看招牌――愉语轩,没错,就是这家。 “温小姐……”温冉一进门,店长就发现了她,连忙走出来迎接,还不小心把自己知道温冉身份的事情给说漏了嘴。 “你知道我?”温冉有些不快地问道――不是针对这位店长,只是……“该不会你之前就一直知道我,然后听宁盛骁的命令瞒着我吧?” “温小姐,宁少只是……”店长想既不出卖宁盛骁又不把自己摆在风口浪尖,于是斟酌着解释。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给我找个位置吧,我是来吃晚饭的。”温冉不想多听解释,自顾地开始在大厅里寻找空位。 店长见状顺势就把这事儿给翻页了,考虑到今天宁少好像有很重要的饭局,又叮嘱了要对温小姐保密,如今这准夫人竟然自己找过来了,她必须得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怎么能让您在大厅里用餐呢?请跟我到楼上包间吧。”店长挂上笑容,引导温冉上楼。 “我一个人占一大间房怪不好意思的,你就在大厅给我安排个角落的位置就行了。”温冉实在不好意思搞特殊,真诚地对店长说道。 马上就得都归您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店长心想,但见温冉说得诚恳,没有半点做作,只得按她的要求安排。 温冉与宁盛骁,身份自然是悬殊的,要是搁在古代那绝对是王爷和贱民的差距,只是宁盛骁异乎寻常地珍惜温冉,让底下的人也不敢对温冉有任何怠慢。 温冉淡定地坐了下来,点完菜,只等着开饭了。 “嗯,是的,我们会注意不让温小姐走到后面去的。”店长及时向宁盛骁报告了温冉的动向。 温冉的确是安安稳稳坐在位置上等着上菜,但是因为之前来这里吃饭都没能好好参观参观,温冉便忍不住想四处溜溜。 这间餐馆的风格是完全统一的古风格调,处处都彰显着中国色彩,装饰、摆设很有质感,显得十分不凡。而整个餐馆好像处于一个传统的苏式园林中,实在是美景如画,来这儿的客人用完了餐都要流连许久才愿离开。 温冉从侧边的拱门走出了餐馆大厅,因而店员们一时没有注意到她走出了大厅。 温冉走得离大厅都有些距离了,她走过了一处小石桥,发现餐馆后方竟然还有一小个庭院,好像是有一个单独的包间设在这里。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温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闪身躲到了一块石碑后――大概是不想跟来人遇个正着。 说话的人里有一个声音特别熟悉……等几人走过了石碑,温冉悄悄瞥了一眼,果然,说公司有事情的宁盛骁正在这群人中。 温冉还从没有看见过宁盛骁穿正装的样子――西服挺括,搭配得体不失潮流,宁盛骁的身姿又不同一般的挺拔,丝毫不逊于那些t台上走秀的模特。 温冉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失常,一时竟不能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 然而当视线的尽头不小心捕捉到一个身影时,温冉脸色突变――林罗!这个她恨之入骨也心怀恐惧的人竟然也在这群人里! 为什么老凌和林罗这个人会出现在同一个饭局里?温冉的心情因为林罗霎时降到了冰点,而更让她不安堂皇的是,老凌竟然和林罗有什么联系。 温冉向宁盛骁坦白过,自己曾经以艳照勒索钱财。那是一种极其卑鄙的手段,要以糟践自己身体的方式去进行,然而以这种方式,钱会来得又多又省时,而相对的,这种方式的风险也是无法估量的,有时很可能会脏了自己拿不到钱,还被拉进了“黑名单”,不仅无法再在圈里混下去,还会遭到追杀。 温冉和凌舞鸢联手,成功勒索过几次,只是遇到林罗,她们俩栽了。两人虽然拿到了钱,却也上了林罗的黑名单,被他的人追赶,只能各奔东西。 强烈地想知道谈话的内容,温冉悄悄藏在了半开的窗户下。 “我想在各位应约之前,吴总应该已经把事由跟各位说清楚了,各位也应该收到了契约。”宁盛骁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今天请各位给我宁盛骁一个面子,在这契约书上签个名,以后有用得着我宁盛骁的地方,我必定鼎力相助。” 契约?温冉听得一头雾水。 “我……我实在不知道宁少您竟然……”一名男子说道,语音带着些方言调子,“竟然还能看上那样的女人,实在,实在是不拘一格!” 那样的女人――温冉立刻明白了,今天她似乎是这场饭局的主题。 “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和宁少解释,这契约我们一定会好好履行,只求宁少大度谅解。”另一个男子说道,声音嘶哑,说话的语调起伏很大。 温冉终于回忆起了这两个声音――这两个人,如果她没有听错没有回忆错的话,是她和凌舞鸢曾勒索过的人…… 温冉懵了,宁盛骁这是在做什么呢? “宁少就不怕人家说你穿破鞋么?”又一个不同的男人开口了,嘲讽宁盛骁道,“宁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故着迷于一个婊子?” 温冉闻言一惊,心脏好像被人扔进了冰窖,一下子寒透了。 “哈哈哈哈……”宁盛骁狂笑起来,“你都知道我是着迷上这个女人了,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她的坏话?” “你,好大的胆子。”宁盛骁语气一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宁盛骁勾勾手指就能让你立刻赔得连肾都保不住,你好像还没搞清楚。” “我请各位来,不是征求意见的。今天在座的谁敢把事情漏出去,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会后悔。”宁盛骁声音低沉地宣布道,不存在让步,不存在商榷,他仿佛是君王一般,在宣告圣旨。 “我倒还非要和宁少对着干呢?”林罗的声音响起,挑衅地说道。 “那我就让你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宁盛骁淡然自若地说道,语带些许笑意,更让人心惊胆寒。 第三十三章 缠绵,意外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0-31 第三十三章:缠绵,意外 “那我就让你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宁盛骁淡然自若地说道,语带些许笑意,更让人心惊胆寒。 “不信的话林总大可以试试,我从来不做夸夸其谈,”宁盛骁说道,“警告我只给一次,这顿饭以后,我家那女人和各位从未有过任何瓜葛,有关的闲言碎语,我不会再听到第二次。各位能保证吗?” “当然能,当然能……”立时男人们唯唯诺诺地响应成一片。 “那各位,我们开始用餐吧。”宁盛骁笑道,而后温冉听见他吩咐上菜。 再呆下去,自己必定会暴露在这场饭局上,暴露在那些她为了钱财巧言令色、卖弄风骚勾引过的男人面前。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宁盛骁。 他这番苦心,她要是不懂,那也太过辜负了他。 这样一番宣告,能止住有关她那些不堪过去的闲言,但他却也把自己摆在了要被人耻笑的境地里――哪怕他不是他们口中的“宁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她也不是值得夸耀的伴侣。 连她也会有回忆往事觉得自己肮脏的时候,其他人对她的看法更会是如此。只是这个男人,他对她是如此的宽厚,就像一片宁静的海洋,让她这只小鱼有个无风无浪的栖息之所。 温冉转身飞跑出了这个小庭院,回到大厅。 她所坐的位置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品,全是她喜欢的,菜品中间还放着一小瓶她没有点过的醇香名酒。 他的用心让她整个人好像跌进了棉花里,无论做什么都能感觉到温暖和柔软。 一杯酒下肚,温冉第一次被辣的泪花直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异常,她要让他安心才行啊。温冉把偷偷滚出的泪珠飞快地擦干,努力逼回快要决堤的泪水,强自淡定地开始用餐。 勉强吃下了一些,温冉实在心绪难平,拿上包离开了餐厅,然后骑着车飞驰着回到了家。 迎面而来的风吹打着温冉的脸,早就奔涌而出的泪水打湿了整张脸,被风吹着,在吹干之前总有更加滚烫的泪滴下来,直到走进家门,温冉的脸依然湿漉漉的。 温冉大概是陷进了宁盛骁的柔情漩涡里逃不出来了。 独自这样感怀了半天,天色早就暗了,温冉擦了擦鼻涕又弄了热毛巾敷眼睛,不然宁盛骁回来看到这个眼睛肿的像核桃的她可咋整。 正想他呢,他刚好就打来了电话。 温冉使劲地咳了几声,又着急忙慌喝了点热水润了润喉,才敢接起电话来。 “你该不会等我等得睡着了吧?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呢?”宁盛骁开朗地问道。 “我……我上厕所去了。”温冉心虚地说道。 “出来一下,带你去个地方。”宁盛骁说道,“我在你家前面那广场旁边的咖啡厅门口等你,赶紧过来。” “又带我去哪儿啊?”温冉问道,直觉宁盛骁大概又有什么惊喜要给她――她最近这是要被他给感动至死的节奏,有点心里准备比较好。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赶快来!”宁盛骁催促道,而后又加了句,“外边这会儿特别的冷,从室内出来就更冷了,你多穿点,别冻着。” 温冉鼻头一酸,感觉自己好像又要哭了,“知道了,不是说冷吗,你进咖啡厅里等着去。” “那哪儿成啊,我在门口不是老远就能看见你吗?”宁盛骁笑道,“赶紧赶紧来吧,我等着呢。” “我来了。”温冉闷声说道,挂断了电话胡乱套上外套撒腿就跑。 温冉全速奔跑着,果然隔着条马路就看见了站在咖啡厅门口的宁盛骁的身影,眼尖地发现了她,傻乎乎地一个劲儿朝她挥起手来。 温冉更是恨不得能一下子飞过去,她尽管喘粗气喘得嗓子疼,但脚下的速度一点不减,一口气冲到了宁盛骁面前。 “哈哈,看你跑的,忙什么呢,我不就在这儿呢吗。”宁盛骁揽住她的肩膀,取笑道。 温冉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不像哮喘似的一直抽吸个不停。“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儿吗?”温冉问道,“敢再卖关子我就对你下狠手了!” “哎哟,吓死人了!”宁盛骁抬手捏了捏温冉的下巴,然后粲然一笑,“你自己抬头看看。” 什么呀――温冉立即抬起了头,接着整个人就愣住了。 夜色里和咖啡厅的招牌并排闪耀着另一块招牌――ran’s书吧,可爱的字体闪着七彩的光,看起来亲和力十足也吸引力十足。 “走走走,咱们从后面进去。”宁盛骁满意地看着温冉的反应,牵着她绕到了店铺背后,打开后门又牵着她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这里是二楼,”宁盛骁向温冉简单地介绍道。 脚下铺着干净的地毯,造型独特的书柜林立着,一个个排开,像是小型的图书馆,但一旁又摆放着风格统一的桌椅,墙角还舒适的沙发,连“阅读完后请把书放回原处”这样的标语都挂好了。 温冉松开宁盛骁的手,又下到一楼去,摆设装饰都是一样,只是一边多了一个吧台,提供各式各样的饮品和小点心。这个地方完全已经布置完备到了现在打开门就能营业的地步,而温冉说起自己喜欢看书也只是几天前的事情。 宁盛骁趴在二楼的木栏杆上,笑嘻嘻地看着温冉,“喜欢吗?” 温冉缓缓地转过身来,仰起头望着他,已是满脸晶莹的泪水,“你怎么能这么喜欢我呢?”温冉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接着却语出惊人,“要是我不小心先死了你该怎么办呀?” 宁盛骁顿时失笑,“又胡说八道了!” “呜呜呜呜……我这几天都快被你感动死了,你就不能慢慢地来吗?”温冉哭诉着,“你这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 宁盛骁期待中温冉的反应是扑进他怀里娇羞地撒娇来着,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温冉虽然感动,可是却哭得像他不要她了一样伤心…… “上来上来,你给我上来!”宁盛骁无奈地朝温冉招招手。 温冉抹着眼泪撇着嘴,用龟爬的速度上了楼。 “哎嘿,”宁盛骁压力山大地呼了一口气,拉起袖子去擦温冉的脸,“你看你这清鼻涕,都快淌嘴里去了,你看你这眼睛,肿得就剩条缝了,啧啧,你怎么能在我面前哭得这么丑呢你……” 平日里总是刚强的铁血汉子的模样,这会儿却因为他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温冉感觉宁盛骁的眼神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变得有点炙热,有点……危险。 温冉抬眼奇怪地看着宁盛骁那张依然微笑着的脸,本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因为温冉湿漉漉的长睫毛和清亮的眼珠而显得格外诱人。 “你怎么……”了……字被宁盛骁封在了口中。 他怎么了?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太喜欢这个女人,想要她得快要生病了。 宁盛骁深吻着她,吮吸她柔软的唇瓣,攫取她口中的芬芳,唇舌都和她纠缠在一起。他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抵在书柜上,而后手掌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暂时松开她的一瞬,宁盛骁抓住她的毛衣下摆利落地翻起,脱掉了她的毛衣连同打底衫,他的吻随即落到了她的颈项,逐渐下移,在她的胸前流连。胸衣是无比碍事的存在,他灵巧的手解开了背扣,她胸前最后一丝遮盖都被他解除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温冉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宁盛骁剥得快要精光,他的亲吻,他手掌抚过她的皮肤时带起的战栗,让温冉的意识渐渐迷失。 他的大手忽然从她的小腹滑下,解开了她牛仔裤的纽扣,拉下拉链,而后又滑到温冉挺翘的后臀―― “不行――”温冉立刻抓住他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可是神情、语气都染上了*的味道,仿佛只是在欲拒还迎。 温冉迷蒙里看见宁盛骁嘴角微翘,像是在笑,他突然将她抱起,把她放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身下的人近乎*,美丽的*在他眼前展露无遗,宁盛骁的眸光闪烁着迷醉,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转眼他的身体也摆脱了束缚,两具炙热的躯体肌肤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老凌……老凌……”温冉迷离地一直叫着宁盛骁,身体好像处于悬空的状态,让她只能不安地抓住他的肩膀。 宁盛骁渐渐急切起来,挺身进入她的身体,只是一瞬间,彼此都敏感地察觉到了异状。 撕裂的疼痛让温冉立即弓起了腰,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温冉疼得痛呼出声,只能无助地死死抱紧宁盛骁。 宁盛骁更是震惊――温冉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他太过心急,忽视了她的挣扎,没有等到她完全准备好就…… 轻柔地退出她的身体,宁盛骁抚摸着温冉的脸颊,轻声哄她:“我停下了,马上就不疼了,乖……” 温冉咬着下唇,忍耐着,她惨白的脸色让宁盛骁心疼至极。 “你会不会很难受……”温冉反而关切道,已经到这种程度了突然停下来,老凌不会生病吧…… “嘘……不要说话,不要揭穿我……”宁盛骁习惯性地捏捏她的脸颊,留恋地吻了吻她,“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要不……要不我帮你?”温冉说完这句话就把头埋在宁盛骁胸口,因为太害羞,太丢脸又太限制级了,她实在是需要一个地方躲一下。 “呵――”头顶传来宁盛骁的轻笑,“你有这份儿心就好……”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身体都渐渐冷却下来。 躺在沙发上的温冉自然比强撑在她身上还得保持点距离的宁盛骁舒服很多,等宁盛骁起身捡起衣服穿好后回来,一丝不挂的温冉竟然早就沉沉地睡着了。 温冉睡得那样酣甜,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恶意引诱的嫌疑――不管怎么样这女人他一时片刻是吃不了了,还是不要自己点火。宁盛骁拿过自己的大衣,把温冉包起来,抱着她进到了特意准备的休息室,把她放到床上,再用棉被裹起来。 抱着被包裹得严丝合缝的温冉,心累身更累的宁盛骁不多时也睡着了。 第三十四章 往事难表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1 第三十四章:往事难表 身体被紧紧地束缚住,连翻身都翻不了——肌肉发麻导致温冉半夜就醒了过来。 屋子里黑魆魆的,温冉看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但她能肯定自己并不是躺在沙发上。嗷!温冉暗自懊恼,昨天那种情况,她竟然扔下宁盛骁自己睡着了! 温冉的两只手臂都是僵直的,空间不够她没法儿把手臂缩回来,手掌能摸到的位置是自己的屁股——好吧,她居然被宁盛骁光溜溜地用被子裹起来了。 不行不行,怎么样也得把内衣裤穿上——温冉囧的脸颊发烫,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把宁盛骁弄醒。 老凌好像从身后是抱着她就睡着了,此时他温暖沉稳的鼻息喷在温冉光裸肩上,带来奇怪的酥麻感。 温冉像只毛虫一样蠕动着,好不容易整个上半身都挪出了被窝,却突然两只温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 “你想去哪儿?”宁盛骁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静默中响起。 黑暗中温冉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身体也紧张地僵硬起来。 “趟回被子里来,一会儿得着凉了。”宁盛骁抓着她的腰,把她拖回了被子里,然后手脚并用地把她圈住。 “你做好准备跟我说说我脑子里正在想的这件事情了吗?”宁盛骁问道。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温冉不安地说道,“如果我现在不说的话,你会生气吗?” “不会的,我可以保证。”宁盛骁无声地微笑着说道,吻了吻温冉的左侧肩胛,“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不是非得这样才行,但是……作为男人来说我还挺开心的……” 温冉闻言没有做声,宁盛骁又接着解释,“我这是大实话……男人大概都会这样的……” 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温冉强行翻了身,把双臂伸出挂在宁盛骁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 “我们来做那个吧。”温冉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窘迫,但如果现在有足够的光亮的话,宁盛骁就能看见温冉绯红的脸。 宁盛骁愣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怎么像中学生一样呢,太可爱了,哎哟,哈哈哈哈……” 中学生?这个死变态!温冉咬牙切齿地顺势揪住了宁盛骁的耳朵,“不要就算了!” “怎么能说不要呢!”宁盛骁稍微收敛了笑,握住温冉揪着自己耳朵的双手,“但是现在是不行了,我又不是做那啥的机器……我要等你养好精神,嘿嘿嘿……” 温冉羞得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恶狠狠地命令,“睡觉!” 终于整个屋子又恢复了静谧,突然—— “你摸哪儿呢?混蛋!” “不关我的事儿啊——你这臭手,你摸哪儿呢?!” “你还敢往上摸!刚才不是严词拒绝了吗?!再摸就把手剁了!” “我后悔了行吗?温冉——真汉子——” “老子不搅基!” …… 不安分的坏手闹腾了半天才消停了,不死心地搭在温冉腰间,声称管不住它们的主人也安静了,不一会儿就轻轻打起了呼噜。 听着宁盛骁的呼吸声,温冉前所未有的安心,奇异的暖流在她的心里流淌着,好像此前沉积的阴霾都在渐渐消散。 那些过去,她会坦白的,一定会的。但是现在,她需要再多一点点的勇气,好让她能足够勇敢去把那些曾经再经历一遍。 第二天一早醒来,温冉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的样子。 呃啊啊啊——这几天跟宁盛骁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她都被感动得脑子发麻了,竟然忘记了自己今天收假要回去上班的事情! “你这是忙什么呢?”宁盛骁好整以暇地支着脑袋,望着温冉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还“好心”地帮她把内衣的背扣扣上。 “今天就得开始上班了!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温冉急道,瞟了眼发现宁盛骁这厮衣衫齐整,“你就只顾着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让我裸着是不是?!” 某人欣赏着温冉美好的腰线,“不用着急,老板娘迟到谁敢说闲话。” “什么老板娘?”温冉套上毛衣,随口问道。 “我是老板,所以你是老板娘。”宁盛骁理所当然地说道。 “啥?!”温冉惊讶道,“你这意思是店是你买下的?” “嗯,”宁盛骁笑着点点头,“所以老板娘,别忙着上班啦。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地学学经营管理,把书吧开起来!” “但是……” “但是什么?” 温冉真的一点准备都还没有啊,为什么她的生活会这样突然就一帆风顺起来了?她不是贱皮子非得被虐,而是不习惯啊!! “我给你找了老师,你跟着学就行了。”宁盛骁宽慰她,“以后这家店可就靠你啦!” 宁盛骁陪着温冉的这几天算是他给自己放了大假,但是再这么悠闲地开心下去,他可不敢保证公司会不会不小心就倒闭了…… 而后宁盛骁和温冉回到家洗漱、换衣服,宁盛骁一千一万个不舍地被老敬“押回”了公司,而温冉也整理心情,去到了书吧。 那里已经有一位干练的女子正在等着她,相互打完招呼又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她姓伍,是宁盛骁请来向她传授经营咖啡店经验的。 接下来的几天,温冉都会由她来指导。 伍老师还真不是一般地敬业,一直倾囊相授,直到晚上十点才肯下班收工,放温冉回家。 筋疲力尽的温冉回到家,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饿货的本能发动,温冉激动地冲进厨房,而宁盛骁系着围裙,正在翻炒着锅里的食物。 “别看我,我可没这么好的手艺!”宁盛骁笑道,“我打电话给老伍,她说你回来了,所以我就赶紧热菜,等你回来。” 温冉直勾勾地看着锅里油汪汪,兹兹作响的肉。“什么时候能好啊你这个!差不多就赶紧盛起来摆桌啊!”温冉心急道。 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宁盛骁赶紧麻利地把肉盛进盘子里,然后又从微波炉里取出先前放进的菜品。 饭菜上桌,温冉迫不及待地就吃开了,狼吞虎咽,吃相实在太客观。 “对了,你是从哪儿找来伍老师的?她可太敬业了,一直不放我回家!”温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宁盛骁闲聊起来。 “以前她的咖啡店快做不下去的时候我帮了点小忙。所以我说我媳妇儿想学学怎么开咖啡店,她一口就答应过来帮忙了。”宁盛骁慢慢地咀嚼着,平淡地说道。 所谓“小忙”,其实是宁盛骁在伍老师经营失败,决定自杀时,不顾这家店一直亏损的历史,以丰厚的条件入主投资且让伍老师全权经营这样一个“小忙”而已。 “你媳妇儿?谁是你媳妇儿?”话题一下转变了方向,温冉挑起话头,“你这就打定主意剩下的半辈子要跟我过了?我还有好多缺点你可都还没见识过呢。” “咱们暂且不说这个问题好吧?”宁盛骁拒绝继续就这个话题发表看法,“周末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我知道你又准备要感动我一把了是不是?”温冉老练地说道,“我都快免疫了。” “嘿,白让你期待了!”宁盛骁遗憾地说道,“那儿的风景很不错,我只是要带你去玩一趟罢了。” 温冉其实心里的确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不过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还不错,“行。不过要是那儿的风景入不了我的法眼,有些人可就要遭殃啦!” 吃完了饭,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温冉听了一天课精神疲劳,而宁盛骁也还剩下些事情要去公司处理。 温冉送他到了楼底下,老敬开着车恰好也刚到达。 “你的工作什么时候能结束?”天晚了,宁盛骁却还要回去工作,温冉有些担心,“既然还有事情做那就不要过来陪我吃饭了嘛,你这个笨蛋。” “不跟你吃饭我可什么事儿也干不了了。”宁盛骁笑道,“赶紧回去吧你,别瞎担心,我又不是第一天干这土豪的营生。” 温冉还是忍不住没好气地笑了出来,“知道啦,土豪大哥,赶紧走吧,老敬等着你呢。” 温冉朝他挥挥手,转身要返回楼上去。 这女人这么潇洒地就要走了,宁盛骁却怎么样也不想就这么放她走——他向前一步,抓住温冉的手腕,然后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搂住,笑着吻住了她。 车里的老敬吓得差点没一脚踩到油门上——少爷是越来越奔放,越来越无法自持了…… 宁盛骁亲温冉亲得忘我,完全是一幅忘记了自己还有工作在身的势头。 温冉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这厮简直是想吃了她似的热烈,想到自己昨天让他受了点“苦”,温冉又有点心疼他。 老敬想按几声喇叭提醒一下,手抬了半天,还是没能按下去—— 终于宁盛骁艰难地放开了温冉,意犹未尽地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哎哎,他可如何是好,对这个女人如此着迷…… “我我我……我回去了……”温冉磕磕巴巴地说完,撒腿冲上了楼,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又被宁盛骁拉回去“重啃一次”。 宁盛骁满脸餍足,一张脸笑开了花,“嘿嘿,嘿嘿,老敬,咱们走吧。” 您终于要走了——老敬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踩下了油门。 第三十五章 纪念日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3 第三十五章:纪念日 虽然面上一直没有表现出兴奋的样子,但实际上温冉很期待周末的到来。 最近这几天宁盛骁安排了各个方面的高手来给温冉上课,温冉学得很用心,也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样的日子让温冉仿佛回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让她怀念不已的大学,那时候因为家庭没能把勉强考上的大学读完,温冉一直很遗憾。 这一段时间来总和宁盛骁呆在一起,温冉偶尔会特别怕突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美梦,而真实的她的生活,还是那个千疮百孔的模样。 宁盛骁因为休息了几天,公司的事情堆积了起来,因而这几天他都几乎没有时间陪在温冉身边。 “我得把事情提前安排、决定好,这样我周末才有时间带着你出去玩儿。”宁盛骁歉意地说道。 “没事儿,我也忙着呢,没空想你。”温冉说道。 “行,我先挂了,有个会议要跟进一下。” 宁盛骁挂断了电话,而此时秘书正好引导与会的乙方公司的人员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宁盛骁有过几次“非正式会面”的,裴岸渊。 裴岸渊第一眼看到坐在会议桌尽头最尊贵的位置上的宁盛骁,他惊愕了一瞬,然而多年的历练他早做到了在对手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他挂着淡然的绅士的微笑,坐到了与宁盛骁面对着的位置上。 宁盛骁亦是满脸从容得体的微笑,同裴岸渊简单地点头示意。 表面上是在和气地商谈,而暗里宁盛骁和裴岸渊都在观察着对方。 宁盛骁的身份确实是出乎裴岸渊的意料,甚至是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和难得的好奇心。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有陷进温柔乡的时候,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这样笃定自己能够保护某个人的自信心,让人觉得很不痛快。 亦或者裴岸渊是太羡慕他罢了,能够如此洒脱,敞开心扉去爱一个曾经背对着自己甚至不清不白的女人。而裴岸渊,却实在没有那样的勇气,也不相信自己有那样的胸怀去再将那个女人拥进怀里,再将那个女人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宁盛骁嘴角噙着笑,观察着裴岸渊――他时不时会有些分心,分心之后努力又专心回会议本身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这就是缺爱的表现。宁盛骁在心里偷乐。没什么好掩饰的,他对裴岸渊这个人做了全面彻底的调查,无趣至极的一个人,唯一的亮点恐怕只有他寻找了一个女人寻找了几年这一点了吧。 你来我往的谈判者们都默然地感觉到了,他们各自的boss都在不约而同地开着小差…… 这笔生意谈到最后似乎生意本身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今天,他们正式认识了彼此。 开完了会,宁盛骁立刻就忙着回到了书吧,进门的时候温冉正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宁盛骁走过去,凑近一看,她果然是正忙着整理最近几天学习的笔记,那认真劲仿佛就像是在准备高考一般。 温冉太过投入,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宁盛骁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抬起头来时吓了一大跳。 “不错啊,这劲头!得火。”宁盛骁夸奖道,嬉皮笑脸道,“来,奖励你亲一个!” 温冉阴险的一笑,揪住他的右脸颊,“这也能叫奖励?” “那我亲你一下?”宁盛骁装傻道。 这个精虫冲脑的家伙!害羞的温冉矜持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吧,虽然怎么都不够的样子,但是,暂且先这样饶过她吧。宁盛骁“宽宏大量”地想到。 “今天周末了,”宁盛骁笑道,“行李准备好了没有?” “什么行李?”温冉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宁盛骁大叫起来。 “骗你的!”温冉放下笔,冲宁盛骁得意地咧开嘴一笑,“哈哈,谁让你一天瞎卖关子!” 温冉早就空闲时间里收拾好了行李,只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老敬没有跟在宁盛骁左右,这一次是真正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旅行。到达目的地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宁盛骁开车,而温冉在叽叽喳喳说了半个小时话以后,就忍不住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两个多小时后,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宁盛骁做避暑用的一处乡间别墅,平日里空着,由雇佣的人时不时过来清扫一下。这里风景秀丽,虽然已经进入了冬天,但这一带却绿意不减,金黄与翠绿相加,风情无限。 宁盛骁买下了这里的大片土地,用作花田,他出钱给卖地的农民修起了温室,培植反季节花卉。 温冉下了车,好奇地东望望,西望望,表情轻松愉悦,很是自在。 白天过得平淡无奇,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胃口太好,晚饭吃得太饱的温冉窝在宁盛骁怀里昏昏欲睡,被当成了人肉沙发的男人没有半点怨言,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你想看萤火虫不?”宁盛骁忽然问道。 “萤火虫?大冬天的有萤火虫吗?”温冉懒洋洋地反问。 “有啊,这里有个地方特别神奇,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很多的萤火虫聚集在那里,都快成风景名胜了。”宁盛骁说道,“这附近温室啥的不是特别多吗,所以比一般地方都温暖很多,萤火虫这才有了栖身之所。” 宁盛骁说的头头是道,温冉来了兴趣,“就像电影里那种效果?”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一直呆在屋子里能叫旅行吗?”宁盛骁鼓舞道。 温冉动了心,拿脚踢踢宁盛骁,“你去把棉衣拿下来,咱们出发!” 好脾气的老凌二话没说,撒丫子奔上了二楼,拿下两件羽绒服,两人穿上,又全副武装了一阵,牵着手出了门。 乡村到了夜晚就愈发的静谧,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悬在夜空,清冷的光照亮了夜归人的脚下的路。 宁盛骁打着手电筒,温冉跟在后面,走了大约十分钟,温冉忍不住追问起来:“我们快要到了吗?怎么我感觉好像走了很远了的样子呢……” 宁盛骁没有回答,带着温冉走进了一个林子,月光被密密的枝桠遮挡住了,周围只剩下了宁盛骁手持的手电筒的光芒。 温冉正想再次发问,手电筒的光突然熄灭,黑暗顿时包围了温冉。 “老凌!”温冉惊叫起来,紧张地挥动手臂摸索起来,她的手冷不丁地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温冉吓得一抖,而后却又惊喜地感叹出声,“哇――” 她的手碰到的地方亮了起来,温柔的荧光里是一朵盛放的红艳的牡丹,娇艳欲滴,温冉好奇地碰了碰那朵花,旁边瞬间又亮起了一朵花―― “哇――哈哈――”温冉像个开心的孩子,更像童话里美丽梦幻的仙子。 一朵,又一朵的牡丹在温冉的手指轻触时亮起,一时间温冉的周围仿佛飘满了盛放的牡丹,花朵艳丽雍容,人亦半点不逊色,真正是花娇人艳,相得益彰。 温冉继续点亮身边的牡丹,突然,就像是触碰到了花神的机关,一大片的牡丹亮了起来,而后仿佛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 明亮的光线让温冉的眼睛失明了片刻,刹那间恢复视觉时,宁盛骁就站在牡丹丛中,温柔地笑看着她。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玻璃温室,顶棚上的大灯让这里亮如白昼,高科技的配置让这里俨然是另一个季节。 “太美了。”宁盛骁沉静地说道,专注地凝视着温冉。 “是啊,很美。”温冉柔声应道。 “我是说,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宁盛骁微笑,宠溺至极的眼神,“我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特别特别美。” 温冉霎时羞红了脸,“嘿嘿嘿……” “我今天,应该说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想搞清楚一件事情。”宁盛骁说道,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温冉,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冉隐隐早已察觉,但却从来不敢下个定论――他竟然,他果然向她求婚了。 因为真的很想一辈子在一起,所以即使他没说过类似的话却一直期待着能听到,但相对地温冉同样担忧着他并没有爱自己到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程度,因而又一直劝自己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想听‘我要考虑一下’或者‘我不愿意’――”宁盛骁说道,话语霸道,实则信心不足,“你自己看着办吧。” 温冉抿着嘴唇,似乎很为难地想了想,眼见宁盛骁脸上淡定的表情快要坚持不住,温冉终于飞奔向他,“我愿意!” 宁盛骁向她比了一个“停”的手势,温冉硬生生地卡在了半路上,宁盛骁随即得意地说道,“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呢!我这还没把求婚仪式进行完呢。” “温冉,嫁给我吧。”宁盛骁拿出戒指,单膝跪地,一贯慵懒地笑着。 “行。”温冉依旧干脆地答应了,走过去,把宁盛骁举起的戒指拿过来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正常不应该是我给你戴戒指吗?”宁盛骁不明不白地问道。 “那不是应该是正式结婚的时候干的事儿吗?”温冉同样迷迷糊糊。 宁盛骁站起来,拥住温冉,感叹道,“终于把你定下来了……” 结婚了,应该就能在一起了吧。温冉怀抱着美好的愿想,靠在他的肩头,她觉得应该是,他终于被她定下了才对。 第三十六章 火热的章 节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4 第三十六章:火热的章节 求婚成功,宁盛骁喜笑颜开地牵着温冉在牡丹园里闲逛。 两个幸福的人都笑着,不说话,静静地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也或者是在静静地享受相守的感觉。 “逛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宁盛骁询问道。 “那就走吧。”温冉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别墅,温冉自顾进了房间,准备洗漱一下睡大觉。 而宁盛骁却不这么想,这样火热的夜晚,光睡觉怎么能够?! 心无旁骛的温冉正在行李箱里翻找着自己的睡衣,宁盛骁不声不响地蹲在了她旁边,笑嘻嘻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跳到下一个章节啦,火――热的章节。” 温冉只当他又开玩笑捉弄自己,不理睬他,“你的意思是要在屋子里再点一盆火?” “嘿……”宁盛骁一时有点尴尬,自己好像又开始有点心急了,搞得好像他想要的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体似的――好吧虽然他的确强烈的有这个想法。 “那好吧,那我们改天再进行这个章节好了。”宁盛骁“强颜欢笑”道,站起了身,“我去旁边的屋子啦,有事情随时叫我。” 温冉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他的背影――她刚才是不是拒绝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那样装傻不会伤害到宁盛骁男人的自尊心了吧,还有,难道他是生气了所以要跟她分房睡? 天知道她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考虑太多。但是宁盛骁不像是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还是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温冉胡思乱想地冲了澡,头发都没有弄干就爬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上,心想赶紧睡着,但事与愿违,她满脑子都是宁盛骁的背影,还有自己那句不冷不热的话语。 而且由于渐渐习惯了宁盛骁的温暖,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总觉得被子再厚实,暖气再强也身体也温暖不起来。 ―― 宁盛骁回房洗了个澡,马虎地用毛巾揉了揉头发,随便套上睡袍倒上床就开睡。 “咚咚咚……”忽然房门被敲响,温冉的声音带着些不安在门外响起,“老凌,你睡了吗?” 宁盛骁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立刻起床连拖鞋也没忙得上穿就迅速去打开了门。 温冉裹着睡袍,满脸无辜地站在门外,头发还在不断地滴着水。她忐忑地看着宁盛骁,“你睡着了?” “哪有那么快?”宁盛骁笑道,“怎么了,不满意房间?” 温冉不说话,有些紧张地抓了抓头发。 “没事儿,不满意我立刻让人给你换一间。”宁盛骁以为温冉这是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他呢,体贴满溢地说道。 温冉忽然踮起脚跟,吻上了宁盛骁,青涩地热烈地献上了自己的嘴唇。 宁盛骁不明就里地任她亲了几口,呼吸已经不稳,他拉开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 “你不想要我了?”温冉问道,不安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十分惹人怜爱。 “那怎么能呢……”宁盛骁不可思议地笑道,这姑娘这是怎么得出的这结论? 温冉再次“奋不顾身”地吻住了宁盛骁,但是她会的,只是用力的贴进他的唇,轻轻地用细白的牙齿啮咬着他唇角。 “到底怎么了?”宁盛骁坚定地捧住温冉的脸,问她道。 温冉从来不想这么矫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主动,她太怕宁盛骁会离开她了,因为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的理由有那么多,谁知道哪一个会成为他离开她的理由呢? “你刚才说的,那个‘火热的章节’,我随口那么答了,你是不是生气了?”温冉开口的瞬间就红了眼眶。 “你这个笨蛋……”宁盛骁见她较真的样子顿时失笑,摸摸她的脸,“我还能因为这种事情跟你生气吗?” 宁盛骁把她牵进房间里,笑道,“你看你这头发也不弄干再睡觉,得了风湿变脑残了可怎么办?”他让温冉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拿出了吹风机来帮温冉吹头发。 手里的发丝冰凉而柔软,宁盛骁用心地吹干着温冉的头发,将头发理顺的时候手指从她颈间轻触而过,只感觉肌肤细腻,仿佛吹弹可破。 他轻轻拨开她的发丝,在她的锁骨边落下一吻,而后温冉转回身,亲吻他。 温柔的纠缠里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亲吻愈发绵密热烈,不知不觉身后变成了柔软的大床,宁盛骁急切中利落地解开了她的睡袍。 她的身体就像是刚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皙,火辣曼妙的身姿万分撩人,宁盛骁的手掌一一抚弄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撩拨起她最深的火热。 他耐心地引导着,引诱着,让她在*里越陷越深,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为他而起战栗与沉醉。 足够的准备和安抚之后,他贯穿了她的身体,一瞬间她瑟缩起来,破身的疼痛让她压抑地喘息着,耐心地吻着她,撬开她紧闭的唇齿,和她的唇舌更深地纠缠在一起。 温冉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痛被奇妙的快感所代替,口中情不自禁溢出难耐的吟哦。宁盛骁终于放开了动作,两人的节奏无比契合。 这份陌生的激情让她有些难以承受,她紧紧抓住他的后背,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里。宁盛骁抓住她的一只手,与她死死地十指相扣。 好像是飞上了云端又急速地坠落,温冉迷离地望着宁盛骁的脸,她的心和她的身体,都被这个男人填满――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热情终于缓缓褪去,汗涔涔的两个人相拥着,疲累的睡去。 醒来时天色大亮了,温冉悠悠地睁开眼,瞪圆了眼――他们俩昨天真的……此时她的双腿还暧昧的夹着宁盛骁精瘦的腰肢…… 温冉立时“面部充血”红成了煮熟的螃蟹,连忙挪开腿,转身背对着宁盛骁。 “害羞了是不是?”宁盛骁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略带调戏,“好想念昨晚那个热情的你……” 宁盛骁长臂一伸,把温冉拉回怀里,温冉的脊背撞进他的怀里,隐约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肌,刚刚缓和的心情立刻又羞涩爆棚。 温冉一如既往地奋力挣扎起来,宁盛骁的手臂力量惊人,箍住温冉纤细的腰肢,让她徒劳地挣扎。 “你啊……”宁盛骁低低地轻笑了起来,无可奈何,“下次一定得开着灯做,这样才能看清楚你的表情……” “宁盛骁――!”温冉恶狠狠地叫道,这个家伙,竟敢一再地戏弄她!! 温冉抓住宁盛骁的手臂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宁盛骁也不缩回手臂,身手矫捷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身下。 “喂!”温冉惊慌地大叫,这才休息了多久,这厮难道又要…… “我也要咬你……”宁盛骁坏笑道,火热的眼神紧紧盯着温冉。 温冉捂住脸,“不许你看我!” 宁盛骁强行拿开了她的双手,低头一记热吻―― 食髓知味的老凌决计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今天会在床上结束也不一定啊――温冉想到,思绪渐渐飘远…… 一天果然就这样火辣辣地过去了大半。 温冉浑身酸痛,躺在床上几乎起不来了。吃干抹净后宁盛骁神清气爽地到厨房吩咐厨师做了一桌子菜送到房间。 温冉穿好睡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只是下床的时候双腿发软,宁盛骁过来扶住她,遭到温冉一记犀利的白眼。 “这里的野味儿做的特别不错,你尝尝。”宁盛骁嬉笑着给温冉夹菜。 温冉腹中早就空空如也,饿得咕咕怪叫,饭菜的香味进鼻,温冉早就口水开始咽口水了。顾不上理会宁盛骁,她吃相生猛地开始风卷残云。 温冉健康的吃相格外讨喜,宁盛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却很少动筷。 “你这家伙一点都不饿吗?”温冉惊奇道,“还是怕我嫌弃你吃饭的样子丑?” 再丑也就你这程度了吧――宁盛骁笑道,“我吃过了,特别好吃,吃的特别饱。” 温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厮的“吃饱”和她说的“吃饱”不是一个概念,“闭嘴――”温冉怒骂道。 作弄温冉,调戏温冉,看她羞得脸通红似乎已经渐渐地变成了宁盛骁的乐趣,简直是有瘾的程度了。 宁盛骁笑得开朗灿烂,仿佛会有一个一个的太阳从他的脑袋上跑出来一样。 温冉基本结束了迟来的午饭,紧张地搓了搓手,她觉得是时候说说早就应该坦白的事情了。 趁着阳光灿烂,趁着宁盛骁心情明朗,该把那些快要被她自己给捂发霉的往事拿出来晾一晾了。 “还记得那天早上你问过我的事情吗?”温冉放下碗筷,把双手拘束地放在膝头。 “嗯……”宁盛骁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说,我没有准备好。”温冉说道。 “那现在……”她的心情节奏突然改变,让宁盛骁有点摸不着头绪。 “我准备好了。”温冉郑重地说道,“你还想知道吗?”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他的女人。 “我用心听着呢。”宁盛骁微笑着说道。 这并不是谁一定要坦白而谁一定要知道一切的缘故,而是宁盛骁早就察觉了那些往事对温冉是不折不扣的负担和隐痛,也许将它们说给他听听,她的忧伤和烦恼也会转移一部分到他这里。 有他和她一起承担,她的肩头一定会轻快很多。 第三十七章 舞鸢,舞鸢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5 第三十七章:舞鸢,舞鸢 “那时候我说,我没有准备好。” “那现在……” “我准备好了。”温冉郑重地说道,“你还想知道吗?” “我用心听着呢。”宁盛骁微笑着说道。 这是温冉长久以来的心灵包袱,温冉可以这样说。这包袱太重,压得脊梁骨生疼,但包袱越重,人却会越不敢放下它。 “那时候我在姐姐的病房里认识了和她在同一间病房的阿姨家的女儿,”温冉深深地回忆道,“她的名字叫,凌舞鸢。” 凌舞鸢,这个名字总会在温冉脑海里一再浮现,而对别人说起这个名字,是和她多年的分离后的第一次。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对她的印象特别好。”温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因为她是那种我一直希望的长相,特别温柔特别文静特别纯净,特别特别好看。” “她的妈妈和我姐姐是同样的病,她爸爸因为要工作要养家还要照顾生病的妻子,压力过重之下跟她妈离婚了,所以她跟我一样,很缺钱。”温冉说道。 宁剩下认真地听着,不提问,也不打断。 是的,那时候两个女孩子很贫穷,相似的家庭背景让温冉和凌舞鸢同病相怜。 温冉依仗着路徵母亲给的钱,努力打工还能维持家里的开支、姐姐的医药费用还有自己正常的生活。 而凌舞鸢每天要打三份工却还是不能承担生活的代价。面容清秀的女子身材瘦削且总是满面倦容,孱弱地仿佛会随风飞走。 “我还有闲钱,你先拿去帮补着,不要每天这么劳累。”温冉忍不下心,拿出了自己一半的积蓄借给了凌舞鸢。 “谢谢你,冉冉。”凌舞鸢用恬静的笑容说道,红了眼眶,清澈的泪水无声地流下,温冉帮她擦掉泪水,然后抱住她,安慰她,“谢什么谢?你也知道我那些钱来路不正,我也只是想让自己良心能安罢了。” 两个女孩都活得太艰辛,太孤寂,有个作伴的人,心里总好像会好受一些。 寒冷的冬天为了节省暖气费,温冉和凌舞鸢会挤在一张床上,紧紧地贴在一起,相互取暖。 温冉的性子大大咧咧,凌舞鸢的性子细腻体贴,温冉总会捉弄好脾气的她,把自己冰凉的手掌伸进她温热的毛衣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谁叫温冉的体格和力气都远远超出她的呢? 温冉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因为她懂她的苦累,能认真地倾听她的心事。拥有这样一个能交付生死的朋友,温冉可以把钱财摆在第二位。 有段时间舞鸢打工都要半夜才会回来,温冉总会在睡梦中感觉到带着满身寒气的凌舞鸢躺进被子里,然后靠近她汲取温暖。 她的手抓着自己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温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下意识地抓紧她的手。 有一天凌舞鸢彻夜未归,回来时倦容更胜,颈间清晰可见青紫的和暗红的痕迹。 温冉正准备出门买早点,看见凌舞鸢的第一眼她抓着门框愣在当场,“舞鸢!”温冉又气又痛地拉过她,查看她的颈间的痕迹――一些是掐伤,一些,是吻痕。 “冉冉……”舞鸢开口叫她名字的瞬间就泪流不止。 “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呀!”温冉焦急道。 “我……我……”凌舞鸢咬紧嘴唇泣不成声。 温冉突然醒悟过来,她要说的是什么――这段时间她的晚归,她身上的烟酒气息和脂粉味,还有此时她身上暧昧的痕迹…… “你,当了……小姐是吗?”温冉迟疑而痛心地说道,“是吗?!” 而后温冉从凌舞鸢断断续续地叙述中知道了,她原本只是陪那些有钱的男人们喝喝酒而已,但是,某个卑鄙的家伙在酒水里下了迷药,把她带到了酒店里。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那里很疼……”凌舞鸢面如死灰,“然后我发现,我,我竟然什么都没有穿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一叠钞票,那男人出手大方,“小费”给的很足。 “我觉得自己好脏,我想死。”凌舞鸢颤抖着说道,惊恐地看着温冉。 温冉默然地留着泪,把娇小的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咱们洗干净,洗干净就好了?好不好?” 温冉搀扶着她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热水,等热水放满,温冉又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她光裸的身体上还有更多的青紫的痕迹,让温冉看得酸涩不已。 温冉给她擦洗着身体,清洗着头发,她只是目光空洞,表情呆滞地由她摆弄。 “舞鸢……”温冉哀切地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温冉给她找来换洗的衣服,给她穿上,又扶着她躺回床上,在她身边躺下,抱着她,像母亲一般抚摸她的发顶。 凌舞鸢昏睡了很久,第二天醒来时她精神恢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冉冉,我要回去那里继续上班。” 温冉简直怒不可遏,“你疯了!” “你知道那晚上那个男人给了我多少钱吗?”凌舞鸢一字一句地看着温冉说道,眼神绝望,“那是我一个月打两份工才能挣到的钱啊。” 温冉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冉冉,我穷够了,我累了,而且我也已经不清不白回不到原点了。”凌舞鸢强忍着泪水,“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温冉的怒气无力地消散了,她还能说什么,她没有资格对她说教,因为她做过更龌龊的决定。 “我要跟着你去。”温冉坚定地说道,她是没有资格说教,但是她却想能够尽自己之力保护她。 凌舞鸢没有反驳,因为温冉定下的心思谁也不能动摇。 温冉去到那个地方一夜之间就成了“头牌”,美艳、性感又兼具清纯的气质,让那些寻欢的男人神魂颠倒。 凌舞鸢总在一旁监视着温冉参加的每一个酒局,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了。 那些男人总会在温冉拒绝出台后留下丰厚的酒钱,“老鸨”和店子抽走了八成,只有两成能落到温冉手头。而如果能外出陪过夜的话,过夜的收入全部归温冉所有。 但是温冉的底线,只是保住自己的童贞而已――听起来很滑稽,他们可以抱她、亲她、摸她,但是她绝对不会跟他们上床。 又一次,一个男人开出了天价要带温冉出去。男人挺着个啤酒肚,财大气粗的架势,表示只要能温冉能和他睡一晚,他就把一处房产划到她名下。 温冉也又一次地想要拒绝,凌舞鸢却趁男人上洗手间的空档把她拉到后台。 “你答应他,逼他先把酒店订好,然后再把他灌醉,”凌舞鸢说道,“我有一个计划。” 温冉听完了计划目瞪口呆,然而凌舞鸢的决心已定,“做两次我们就能彻底摆脱这个鬼地方了!” 温冉不得不屈服了,答应了男人,且照计划事先订好了酒店,让凌舞鸢先行前往酒店房间。 男人果然被别有心计的温冉给灌醉了,温冉带着酒醉酩酊的男人到了酒店房间。 关上房门,男人便急切地把温冉往床上推,一双肥硕的大手撕扯着温冉的衣服,温冉按捺住厌恶,假意娇嗔道:“你先去洗洗,我脱了衣服在床上等你嘛……” 男人一听心花怒放,在温冉脸上亲了一口,淫笑着,“你等我……”说罢就摇摇晃晃进了浴室。 藏在衣柜里的凌舞鸢趁机爬了出来,把她早就准备多时的红外线摄像机交给温冉。 “你赶快先把位置定好。”凌舞鸢说道,而后迅速脱掉了衣服,躺进了被子里。 温冉迟疑了一下,将摄像机挂在衣柜把手上,对好了镜头,而后关掉了房间里的灯,躲进了衣柜里。 “宝贝儿,干嘛关灯呀,你还不好意思了……”那男人奸邪地笑着,“你在哪儿呢……” 温冉躲在衣柜里,抱紧自己的身体,紧张而又恐惧。 而后外面渐渐响起了男人难耐的呼喊和床铺摇晃的声音,温冉堵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的脑子去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多时外面恢复了平静,男人大概是睡了过去。 温冉推开衣柜门,跑出了房间,一直跑到监控拍不到的公共洗手间。 “呕……呕……”温冉对着马桶呕吐了出来,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等温冉面色苍白地回到房间,凌舞鸢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阴郁地抽着烟,床上的男人鼾声如雷,失去了知觉。 “拿上摄像机,走吧。”凌舞鸢把烟头在酒店昂贵的地毯上踩灭,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而后回到家,凌舞鸢自己放了一缸热水,让温冉给她擦背。 “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洗澡吗?”凌舞鸢呆呆地盯着一个不知名的位置,问温冉,“还是觉得又肮脏又恶心。” 温冉霍地站起身,面色铁青地把外套一脱,跨进浴缸里,热水立刻哗啦啦满溢出来。 “所以我就干净了是吗?你觉得我的心里,很好受很庆幸不是自己是吗?!”温冉怒吼道,“我恨自己软弱没义气你知道吗?!我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让你这么做!” 两人四目相对,眼泪不争气地扑簌而下,凌舞鸢抚上温冉的脸颊,“你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对不对?”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温冉保证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而后来,温冉没有离开凌舞鸢,可是凌舞鸢却离开了温冉。 第三十八章 简单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6 第三十八章:简单 “最后有一次,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们当场就被发现了,那个男人守在酒店门外的手下冲上房间来,我和舞鸢被打得半死。”温冉平淡地说道,*的痛苦远不及精神上的痛苦深刻,如今道来那种皮肉之痛已经快要回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就是林罗。 温冉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儿把摄像机的内存卡拿了出来藏在衣柜底下,林罗抢了摄像机直接从十八楼扔下,以为“毁尸灭迹”了,怕事情弄大,让手下痛殴了温冉和凌舞鸢两人后就扬长而去。 而后温冉和凌舞鸢再次拿录像内容威胁林罗,虽然最后成功拿到了钱,却也因为身份信息暴露无法再在那个城市待下去,温冉和凌舞鸢带着家人远走他乡。 但是这一次凌舞鸢往南走,而温冉去了北边,温冉没有忘记过她说的,要在凌舞鸢身边永远不离开。 “我找到了爱我的男人,我要跟他结婚。”凌舞鸢突然向温冉宣布道。 “他要真是个好男人,你就勇敢地嫁吧。”温冉很吃惊,却更想真诚地恭喜她。 她的面容瞬间染上哀怨,却还是欲言又止,“你也要幸福。” 有些情愫似乎不能被捅破,温冉知道,却没办法给她回应,只是懊悔她让她心生那样的感情。 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能坦白出去,那些细节,温冉最后还是没有提起。 她问温冉,是不是觉得自己脏?温冉愤怒地踏进浴缸和她同浴一池水,衣服浸湿了贴在身上,她问,你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温冉答,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承诺的时候温冉没有仔细地把她的眼神和欣慰的笑脸看进眼里,直到她的手轻抚着温冉的脸颊,而另一只手也着魔一般伸向了温冉的胸口,解开了她湿透的衣服,抚上她丰盈的胸脯…… 这种程度的爱抚绝对不是朋友间该有的,温冉感觉不适,抓住她的手,不解地看着她。 她似乎这才恢复神智一般,缩回了手,咬着下唇羞耻地低下了头。 温冉恍惚好像明白了什么,惊慌无措地起身,穿着*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小心地回避着有关的话题。表面上装作无事,可是温冉再也无法和凌舞鸢共枕而眠了,没有任何解释,她搬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还记得自己把东西搬进另一个房间时凌舞鸢望着她的眼神,就仿佛自己与她之间隔着一条宽广的大洋一般遥远。 最后一次勒索以惨败告终,温冉和凌舞鸢满身伤痕躺倒在酒店房间里,过了很久温冉才渐渐恢复了精神,从地板上爬起来,把凌舞鸢拉起,两个人无比凄惨地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酒店。 温冉牵着凌舞鸢的手进了屋,然后放开她的手去寻找药箱。 凌舞鸢突然向前几步追上了她,再次抓住她的手。温冉疑惑地转回身,凌舞鸢毫无征兆地抱住了她。 “没事儿了,咱们暂时安全了。”温冉安慰她道,想要挣开她的怀抱。 她仰头看着温冉,踮起脚,脸缓缓地凑近温冉。 她闭上眼,吻上了温冉,急切地从她的唇上索取着温暖,渴望着能从温冉这里得到和自己一样的感情。 温冉自始至终只是僵直地站立着,咬紧牙关忍耐着她的厮磨。 最后凌舞鸢放弃了,离开温冉的温软的唇瓣,痴迷地看着温冉,“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回应?” 温冉松开她,拿来药箱放在她面前,“你自己上药吧,不行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 “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不好吗?!”凌舞鸢冲着她决绝的背影大喊道,“温冉,我爱你!” 她说,温冉,我爱你。 温冉想告诉她,我也爱你。 只是她的爱包含了独占和*,而她的爱只是单纯对朋友的热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温冉努力回想那些她错过了的细节。 但即使如此温冉也没想过要扔下凌舞鸢自己远远地走,只是情分变了质,凌舞鸢决定先抛下这一切离开。 她爱着她,这一点温冉终究没有对宁盛骁说出口。 算是漫长的一段时光,竟也在短短两个小时里说了个七八分。 “我们就这样各奔东西了,”温冉伸了个懒腰,“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 “想见她吗?”宁盛骁问道。 “怎么说呢,”温冉踌躇道,落寞地一笑,“脑子觉得不想见,可是心里,还是想见的。” 宁盛骁点点头,然后握住温冉的手,“我带你去看晚霞吧,景色绝对不会输给日出的。” 温冉想散散心,立刻答应了,回房换好衣服,和宁盛骁出了门。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羊肠小道上,仿佛一对寻常的夫妻,即使不说话,彼此之间也有暖流在回旋一般。 温冉正疑惑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个适合看日落的地方,宁盛骁就兴冲冲地问她,“你小时候爬树怎么样,厉害吗?” “么,还行吧,我小时候性格像个男生,爬树什么的没少干过。”温冉谦虚地说道。 “那就好!”宁盛骁说道,而后拉着温冉就开始飞跑起来,温冉兴起,奋力地与他跑在同一条线上。 宁盛骁带着温冉跑进了一处早已收割完毕的稻田,朝着堆得足有一层楼那么高的稻草垛跑去。 “准备!冲啊!”宁盛骁开怀地大喊道,“爬到顶上去!” 温冉甩开宁盛骁的手,手脚并用从稻草垛的右侧爬上去,长腿长手的优势让她迅速就爬上了稻草垛的顶端。 “温冉,你拉我一把呗!”宁盛骁哀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冉转头一看,宁盛骁爬到一半卡住了,他脚下的稻草开始散开了。 “大笨蛋!”温冉大声地嘲笑道,向他伸出一只手,“大哥就勉为其难地救你一命!” 宁盛骁被怪力女温冉连拖带拽拉上了稻草垛的顶部。稻草垛本来是圆锥体形的,顶端的尖儿已经被温冉踏平了,面积刚好够两个人并肩坐下。 坐在稻草垛顶端,视野突然就开阔了,刚才好像一直在上方的地平线乖乖落到了眼底,而太阳也慢慢落向西方,观看晚霞的时间正好。 天气晴好,天边的云彩也是稀疏的,被落日的光辉染上了桔红的色泽,就像熟透的橘子被剥下的皮,而太阳就是那个艳丽多汁的果肉…… 温冉看得兀自一副痴相,宁盛骁用心地欣赏着日落偶尔也会分心转头看温冉美丽的侧脸,被她搞笑的神情给逗乐了,“你看着太阳公公脑子里想什么呢?” “你不觉得现在太阳的这中颜色很像橘子吗,熟的特别好那种,剥开那个果肉特别多汁水那种……”温冉兴奋地描述道,咽了咽口水,“我都想吃橘子了……” “那我让管家派人给咱们送来?”宁盛骁见机地问道。 “不许那么土豪!”温冉翻了个大白眼,但是立刻又垂涎道,“我们一会儿回去吃!” 温冉的反应太可爱,惹得宁盛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傻孩子……” “看你这么开心,我再说一个好消息吧,”宁盛骁说道,“邻村有一个很大的冬桃基地,明天我带你摘桃子吃去。” “真的?!”温冉开心地大呼,“好小子,老凌!”抱着宁盛骁“吧唧”就亲了一口。 看样子结婚送温冉一颗大钻戒绝对没有送一车水果或者一桌美味佳肴好使,宁盛骁见温冉心情明媚了不少,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先前的两个小时里她说着那些铭心刻骨的曾经,表情看起来似乎鲜少有情绪波动,但她其实是不敢露出悲伤的表情,因为那些往事的确太凉,要再往上浇灌泪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过去才能被风干,成为真正的“过去”。 他要变成她天空上悬挂的太阳,永远发光发热,照亮、温暖她的世界。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都被地平线打包带走,空寂的田野再次被黑暗掌管。 “走吧,回去了。”宁盛骁拉起温冉,细心地给她拍拍身上的稻草,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滑下稻草垛。 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带照明的工具,此时月亮也被云彩遮住了,回家的路一片漆黑。 “挽着我,我们摸着黑回去。”宁盛骁说道,随后感觉胳膊就被温冉挽住了。 黑暗中宁盛骁平稳地走着,每一步都迈的干脆,丝毫没有因为看不清路而有一点迟疑。 “你这样牵着我,我觉得吧,好像自己能看见路似的,很安心。”温冉忽然说道,声音甜甜的。 宁盛骁笑了起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是说我像导盲犬咯?” 温冉从他的脊背摸索而上,宁盛骁正窃喜着,温冉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难得我想夸你!作死!” 宁盛骁冤屈的哀鸣随即响彻原野―― 温冉真希望能一直过着这样简单快乐的日子,不用去想那些沉重的爱恨,也希望在前路黑暗无光,坎坷难行的时候,也有宁盛骁这样牵着她,平稳安定地向前走。 第三十九章 再见亦是泪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7 第三十九章:再见亦是泪 两个人摸着黑回到了别墅,管家见两人进了大门就惊慌地迎了出来,责备自己忘记了提醒宁盛骁带着照明工具出门等等,宁盛骁摆摆手,让他回去休息。 “还真好,晚归那么一小会儿有人这么担心……”温冉笑道。 “嗯,一部分是为了我的钱,一部分是真的担心我。”宁盛骁说道,“我从很小就开始学着怎么去分辨身边的人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了,所以我身边的人是纯粹的前者还是后者还是两者都有,我很清楚。”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温冉惊讶道,相对来说她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要是一直像二十来岁时候这么苦逼的话,温冉可不敢保证自己会长成个变态。 “因为我是富三代啊。”宁盛骁理所应当地说道,“身边的人贪图我家钱财的人太多了,被蒙骗了那么几年,后来就开始学着察言观色了。” “哎哟,你没有长成个王子病的变态我真是太庆幸了!”温冉煞有介事地说道。 两人的闲聊自然而然地就延伸到了家人的话题上,温冉家的情况宁盛骁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而温冉却对宁盛骁家的情况却是知之甚少――细算起来,温冉可能只知道他是豪门这件事情吧…… 于是一场“家庭会”就临时召开了。 “你家,呃,连表兄弟表兄妹之类的亲戚都没有吗?”温冉听完了宁盛骁轻描淡写地陈述很是吃惊,“可怜的娃,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大真是苦了你了。” “别忙着同情我,我还没说完呢。”宁盛骁敲了敲温冉的脑袋,没有兄弟姐妹很可怜吗?那要是说起母亲的事情,这个女人是不是得更同情他? “我妈妈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宁盛骁说道,温冉的表情果然立刻就带上了同情,宁盛骁却忍不住笑起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因为这样的眼神真的让他招架不住啊喂…… “我妈妈虽然只在我身边陪着我了十五年,但是她给我的幸福足够我回味一百五十年,”宁盛骁温柔地笑道,“所以我为什么没有长成个‘王子病’的变态,你要感谢你的婆婆,也就是我的妈妈。” “婆婆,谢谢您把宁盛骁养的这么好!”温冉动情地对空鞠了一个躬,反倒让坦然的宁盛骁心生感动。 “那你爸爸呢?”温冉又接着问道。 宁盛骁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可是声音却不同寻常的冷了几分,“在国外的一次帮派争斗里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温冉一瞬间才意识过来宁盛骁家是以黑道起家的这件事情,也察觉到了宁盛骁语气的转变,笑着打哈哈,想把话题转移到一个“平缓”的地带去,“这样啊,哈哈,哈哈哈,那我们来说说老敬好了……” “老敬是我爸的老部下,我爸失踪之后就协助我处理公司的事情。”宁盛骁说道。 接下来说了些无关要紧的话,两个算得上是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很亲密又像老朋友。 夜深了,宁盛骁和温冉两人洗漱完毕就各回各屋。 宁盛骁真正是没有任何想法地回到了房间,为什么呢?因为宁少是个懂得节制的男人,嘿嘿,嘿嘿。 结果临了,宁盛骁没心没肺地就快沉入梦乡,温冉扭开了他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然后大胆地摸上了他的床。 温冉是以为他睡着了才偷偷溜进来的――一个人躺着实在是睡不着。 宁盛骁的嘴角悄悄勾起,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一伸手臂勾住温冉的腰,把她捞到自己胸前。 温冉惊慌地挣扎起来,宁盛骁吻了吻她的脸颊,“今晚暂时先饶了你,我们纯睡觉,不干别的。” 温冉默默地掐了一把宁盛骁的手臂,感受着他的气息和他的温度,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宁盛骁如约带着温冉去了她昨晚连说梦话都提到了的冬桃园。 去的路上温冉就兴奋地快要上蹿下跳,而宁盛骁满头黑线地开着车――这个女人的脑子有时候真是单纯的很让人无语啊…… “哇啊啊啊啊――”与桃园相隔大约一百米左右就能看到桃园里密密麻麻的桃树和树上同样结的密密麻麻的大桃子,温冉已经激动地丢下宁盛骁自己冲进了桃园里。 “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长在树上的桃子!”温冉像个孩子一样喜悦,伸手摘下一个就啃了一大口。 “拿过来我给你擦干净,桃子上有绒毛呢,吃多了小心你拉肚子!”宁盛骁说道,从温冉手里抢过那个桃子,从兜里拿出出门前管家塞给他的毛巾,仔细地把桃子表皮上的细毛擦干净,然后再递还给温冉。 这样简单的幸福,让温冉笑得分外甜蜜,因为这个干净的桃子她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纯真的神情,在宁盛骁的眼里,她好像在发光一般,灿烂炫目。 温冉一路逛着桃园,一路摘着桃子让宁盛骁擦干净然后递给她,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温冉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桃园之行。 一上车温冉就一脸的焦急开始催促宁盛骁赶快开车,宁盛骁好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着急呢?” “我……”温冉咬住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内急……” “哈哈哈……”宁盛骁爆笑起来,“谁让你吃这么多桃子!” 回到别墅温冉火烧屁股似的直奔向卫生间,引得宁盛骁又是一阵疯狂的嘲笑。 从桃园回来休息了几个小时,宁盛骁接到了一个电话,似乎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他简短地接完了电话就让温冉收拾行李,准备回城里去了。 温冉不知情,云里雾里地收拾好了行李,同宁盛骁一起回到了城里。 “我们这是去哪儿?”温冉说道,车子到达了城里但却并不是向着温冉家的位置行驶着。 “记得我问过你还想不想见到凌舞鸢吗,”宁盛骁沉稳地说道,“其实我之前就已经叫人着手去调查凌舞鸢的下落了,刚才那个电话就是报告凌舞鸢行踪的,他们找到她了。” 温冉以为自己听错了,“找到谁了?舞鸢?” “嗯,我现在就是带你去见她。”宁盛骁说道。 温冉顿时慌乱起来,“你是说你现在要带我去见舞鸢?!可是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还没准备好要见她呢!” “你如果不见她,她可能又要被她丈夫带到其他城市去了,”宁盛骁说道,有几分担心地给温冉打预防针,“她过得,不是很好。所以我希望你见到她的时候不必太难过。” 听到宁盛骁的话温冉的心慢慢地开始往下沉――如果她的境遇已经不好到了宁盛骁需要事先提醒温冉的地步,那她应该是真的过得,“不是很好”。 而后温冉神情沉重地陷入了长久的缄默之中。 让温冉见凌舞鸢,宁盛骁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车子到了一个路口,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已经在哪里等候着,见到宁盛骁的车子到达,两人立刻上前为温冉和宁盛骁打开车门。 “宁少、温小姐,请跟我来。”男子们一个在前引路,一个在后保护,带着温冉和宁盛骁走过一条曲折的小巷,又转了几次弯终于几人在一处破旧的小区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两位请在这里等候,我让兄弟去把他们请下来。”其中一名男子说道,向另一名男子示意,要他进小区去把人带出来。 那男子正要动身,有人叫骂着走了出来,看起来是夫妻俩的样子,男子正用力地拿手推着妻子的额头,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着,“你这个没一点用的婊子!老子用你点儿钱你就要跟老子拼命是不是?!要不是我肯娶了你,谁他妈稀罕你!” 瘦弱娇小的女子被男子推搡着倒在地上,她自始至终没有还一句嘴,只是默然地承受着男子的辱骂甚至拳脚。 “每次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男子火冒三丈道,抬脚踢上女子的腰部,“你就跟我装!装柔弱!我让你装!” 忽然,一声愤怒的咆哮在两人不远处响起,“你给我住手!狗娘养的!” 温冉冲了过去,不留余力地撞向打人的男子,将他撞到在地! 几乎躺倒在地的女子惊愕地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身影,一瞬间热泪盈眶,她颤声喊道:“冉冉?” 分别了这么久,她――凌舞鸢,从没想过自己会再见到温冉,更没想到过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再和她相遇。 “把那男的摁住。”宁盛骁面不改色地命令道,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即上前,将男子死死摁住。 男子本想起身反击温冉,被两个突然出现的壮硕的黑衣人给压制住,想动动手指都困难,何谈反击。 温冉双目圆睁,仿佛是来索这男子的命一般凶狠,她的拳头对男人来说也绝不会是轻松能承受的,此刻她急红了眼,站起身来抬脚猛踹男子的腰腿,好像要废了他的四肢一般的架势…… 再踢下去温冉的脚该受伤了――宁盛骁适时地出现在了温冉身后,抱住她,把她抱到一边,她还不甘心地在他怀里胡乱地踢着腿,“嘘……行了,脚趾头受伤了我心疼。”宁盛骁在她耳边轻语道。 过了好一会儿温冉失控的情绪才缓和不少,她焦急地拉起凌舞鸢,心疼地询问:“伤着哪儿了吗?走,咱们去医院看看!” 凌舞鸢摇摇头,“没有……”话音落就忍不住哭着抱住了温冉,不敢置信地叫着温冉:“冉冉、冉冉,真是你!你竟然来找我了!” 温冉同样哭得难以自拔,“我很想你……” 久别的人重逢,必定会是悲喜参半。 第四十章 再见亦是泪(2)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8 第四十章:再见亦是泪(2) 宁盛骁在一家茶餐厅订了位置,带着温冉和凌舞鸢先过去,让她们两个单独聊会儿,也好一会儿一起吃晚饭,而罗屹被宁盛骁的手下请到其它地方“喝茶”去了。 温冉和凌舞鸢要聊的东西简直是堆积成山了。 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聊天的内容叙旧总会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温冉和凌舞鸢的旧时光不适合再追忆的部分太多,因而聊天的内容上更趋于各人生活的现状。 凌舞鸢的老公名叫罗屹,显而易见地他对凌舞鸢很不好,一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无法外出工作挣钱贴补家用,二是自从知道她那段“黑历史”后罗屹就更加轻贱她,还逼着她把当时勒索得来的钱拿出来任他挥霍——第二条凌舞鸢在心里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对温冉说出口。 “你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凌舞鸢打量了一下正坐在不远处等待着的宁盛骁,轻声说道,语气说不出的酸涩。 “是啊,是个好男人。”温冉几分羞涩地笑了笑。 凌舞鸢从没见过这样娇羞的像个普通的小女人一样笑着的温冉,她愣了愣,苦笑了一下,“你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如果他不好,那就让他滚,我一定会帮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温冉抓住凌舞鸢的手,恳切地说道。 凌舞鸢温文地笑着摇摇头,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我怀孕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才留下这个孩子,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温冉震惊地看着凌舞鸢,怒道:“你怀孕了他竟然还打你?!”说着就站起身要去找罗屹算账,凌舞鸢赶紧拉住她,劝道:“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就饶了他吧。” 她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所以留在他身边给孩子一个家几乎成了凌舞鸢人生的梦想。她真正渴望的她无法得到,其他男人和这个男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要是他以后敢再动你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温冉冷酷地说道。 凌舞鸢看着温冉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动容,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英雄。 多么感谢再相遇,温冉还是那个愿意无条件保护她的人。 宁盛骁百无聊赖地等着温冉续完了旧招呼他过去,没想到和凌舞鸢聊着,温冉好像,忘了他的存在,看都不往他所坐的位置看一眼。 而凌舞鸢看温冉的神情也让宁盛骁觉得有些莫名的不痛快,那眼神,简直让他有种……有种那什么的感觉。 最后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疲乏的宁盛骁“孤独”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和他,要结婚了吗?”凌舞鸢淡笑着问道,温冉左手无名指上那颗闪耀的钻戒太扎眼,她努力想要忽视,心却不由她想把问题问了出来。 “是啊。”温冉又不好意思起来。 凌舞鸢勉强一笑,温冉和别人的幸福,她想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应该已经了解的够多了。 “让你老公过来,咱们点菜吃饭吧,我已经饿了。”凌舞鸢淡淡地说道。 温冉立即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老凌!”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宁盛骁被温冉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震,故作镇定地坐直了身体,并潇洒地擦了擦嘴角因为姿势不当而“不小心”流下的口水。 温冉被他的囧样逗得捧腹大笑,她开心的样子被凌舞鸢看在眼里,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晚饭后宁盛骁驱车带温冉和凌舞鸢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大宅,安排妥当了凌舞鸢的住宿,嘱咐佣人满足凌舞鸢的一切需求。 本想着能和温冉享受一下两人世界,但凌舞鸢却不愿回房去,挽着温冉的胳膊,靠在她肩上,和她亲密地讲着悄悄话。 宁盛骁不能为了自己的女人和闺蜜聊天而生气,况且这个闺蜜还和她很久没见了,叙旧也许还要续一晚上甚至更久也说不定,为免让自己显得小肚鸡肠,宁盛骁主动先回了房间,让她们俩想说什么话不用藏着掖着。 宽敞的长沙发,温冉和凌舞鸢头碰着头反方向地躺着,凌舞鸢说起了自己这几年的近况,去过哪些地方,遇见过什么有趣的人,温冉听着,偶尔笑出声来,也谈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而这些经历大部分是围绕着怎么遇见的宁盛骁,怎么和他相处着,怎么就喜欢上了他…… 两人一直聊到了半夜,温冉听着凌舞鸢说着什么,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凌舞鸢半天也没得到温冉的回应,翻身起来一看,温冉像只小猪,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睡着了。 “这么几年了,我对你从没有变过,”凌舞鸢痴痴地凝视着温冉的容颜,神情落寞,“只是我知道,你对我也没有变过,你还是,不爱我……” “我爱你,冉冉,我爱你……”爱她无望,却割舍不下,凌舞鸢呢喃着,轻轻地低下头吻住温冉,片刻后分离,唇边的气息甜蜜如曾经。 凌舞鸢哀伤地端详了温冉许久,不舍地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凌舞鸢抱着被子走出房间,恰巧遇到了宁盛骁。 “你不用那被子下去了,我会把她抱回房间的。”宁盛骁礼貌地笑着对凌舞鸢说道。 凌舞鸢不言不语,执拗地抱着被子继续前进,宁盛骁压抑的不悦隐隐有爆发的趋势。他刚才在楼梯口站着,看到了那副情景——那个女人吻了他老婆。 宁盛骁刚才是看时间不早了,准备看看她们俩是不是聊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他平生都没有遇见过的情况。那一刻他简直如遭雷殛,他想破头也不会料想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外表极其柔弱的女人变成情敌! “我说你可以不用麻烦了,我会照顾她的。”宁盛骁强调道,他不想对一个女人发火。 凌舞鸢猛地停住了,转身悲愤地低声喊道:“我就给她盖上被子也不可以吗?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怎么样?!” 宁盛骁难以理解地看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凌舞鸢,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状况?! “我给她盖上被子就会回房间的,对不起,宁少。”凌舞鸢忽然又向宁盛骁道歉道,抱着被子飞跑下楼,执着地把被子给温冉盖好,然后又飞跑着上楼和宁盛骁擦肩而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宁盛骁被今晚的“变故”搞得思绪混乱,他把温冉打横抱起来,困惑地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身上找到吸引同性的魅力点。 上楼梯的时候温冉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问道,“呃?我竟然睡着了?舞鸢呢?” “回房间去了。”宁盛骁尽量用自然的表情和口吻回答道。 温冉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放我下来。” 宁盛骁乖乖妥协,放下了她,两个人牵着手慢悠悠地爬着楼梯。 “今天冷落你啦,”温冉抱歉地说道,“一直把你一个人晾在一边。” “可不是!”宁盛骁气鼓鼓地申诉道。 温冉干笑着,“嘿嘿,还没谢谢你帮我找到舞鸢呢。” 宁盛骁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就给我点奖励。”说着就把温冉霸道地抵在了房门上,低头狠狠地纠缠起她的唇瓣,一只手顺势打开了房门,而后将温冉抱起架在腰间,一步一步向宽大的床走去。 这边的房间一室旖旎,那边的凌舞鸢却彻夜难眠。 明知道不该想得太深,可是看到温冉那样热情地亲吻着宁盛骁,她还是忍不住满心嫉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总会不自觉地去想象他们亲热的场景,想象温冉在他身下露出迷离诱人的神情…… 凌舞鸢缓缓睁开双眼,呆滞地看着黑暗里隐约的窗户的轮廓,心如死灰。 欢爱过后宁盛骁抱着温冉并没有睡去,而温冉被他榨干了气力,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我觉得,你和凌舞鸢的感情真的特别好……”宁盛骁略带试探地开启了话题。 “嗯……”温冉含糊地应道。 “真的特别的好……”宁盛骁着重说道。 “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温冉的精神清醒了不少。 “嗯,我感觉到了,她身上有股‘情敌’的味道。”宁盛骁委婉地说道。 “那时候没说出口,对不起,”温冉疲倦地叹了口气,“我怕你会……讨厌舞鸢……” “舞鸢她喜欢我,”温冉坦承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你应该明白的。” “嗯,明白。” “多余的我不想说了,但是,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照顾她?”温冉郑重地请求道,“你能不能为了我,尽你所能的让她的后半生能过得平静安稳?” “这样我才敢自己那么开心地活着啊……”温冉说道,恳切地追问,“好不好,老凌?” 对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宁盛骁早就没了任何说“不”的想法,他只想一个劲儿地讨好她、让她高兴,哪怕那样做是盲目的。 “好好好……”宁盛骁把温冉搂得更紧了些,轻笑道,“我会把她当你的亲妹妹一样的对待,放心了吧?” “舞鸢比我大几个月呢……” “我会把她当你的亲姐姐一样对待!”宁盛骁立马改口道。 黑暗里响起了温冉安心的笑声,宁盛骁一颗心融化得不成样子,微笑着闭上了眼。 第四十一章 短暂的天伦之乐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09 第四十一章:短暂的天伦之乐 “这是要带我们俩去哪儿呢?”温铮询问道――一大早就有几名医生护士来接他们,他们对来的目的只字不提,虽然知道女婿自然不会害他们,但温铮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带您二位去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恢复得怎么样。”其中一名年轻的护士简单地回答道。 温铮闻言也就放了心。这段时间在这里修养,虽然犯过几次瘾,但因为有数名专业的人员照顾,他和杨玉织戒毒还算颇有成效。 温铮夫妻俩被带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带他们来的医生和医院方交涉了一下,边有专人来带着两人去做检查。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天色已晚,温铮和杨玉织两人又被同一批医护人员恭恭敬敬地送回了别墅。 “咱们的女儿真是找到个好归宿啦!”杨玉织感叹道,“样貌、家世都好,关键是良心也不错!”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咱们有一天还能过上这种日子!”温铮亦是感慨良多,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也清楚若不是依靠着宁盛骁他此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时光。 他们两人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次疏忽和放纵染上了毒品,从此泥潭深陷,整个家支离破碎,一双女儿都同他们一起堕入水深火热里。温铮和杨玉织深知自己犯下的过错也许穷尽余生也弥补不起来,但试着去弥补,是他们俩最后的心意。 “你给小凌打个电话让他带着冉冉过来吃饭。我今天出门前看见家里的阿姨刚好买菜回来,咱们俩看看能不能弄桌菜,招待他们小两口。”杨玉织轻快地说道。 温铮满口答应,向随行的护士借了手机――不能随意和外界联系,这也是他们戒毒的一部分,和那些瘾君子朋友保持距离,戒断的是心瘾。 “小凌啊,我是温冉的爸爸,哎,对,你看你今晚上有时间吗?带着冉冉来这边咱们一起吃顿饭吧。”温铮对着电话殷切又略带几分恭敬的说道。 “好,好,那我们晚上见啊,哎,好的,挂了啊。”宁盛骁想必是答应了下来,温铮欣喜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答应了是吧?约在几点啊,咱们现在回去开始做饭来得及不?”杨玉织立即连珠炮似的发问道。 “晚上七点半,来得及!”温铮高兴地说道。 老两口立刻是一片过节了的氛围,车到了别墅,两人下了车就直奔厨房,看看冰箱里都有些什么蔬菜之类的,能做些什么菜肴。 很久没这样夫妻俩热热闹闹地下厨了,杨玉织庆幸自己的刀工没有多大退步,而温铮也勤快地择菜、洗菜,给老婆打打下手。 这样的日子会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就雀跃起来,感觉生活充满了奔头,又有了奋斗的目标。 晚上七点,温铮和杨玉织已经摆好了桌,放好了碗筷,只等着女儿和女婿到来了。 说起对宁盛骁的称呼,两口子刚被接到这里来时还真不敢和宁盛骁攀关系,还是杨玉织催促再三,温铮才拘谨地问了宁盛骁该怎么称呼他,宁盛骁对老两口恭顺地一笑,“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婿了,温冉叫我老凌,你们叫我小凌得了。” 两个人霎时就有些惶恐,这样的人竟然成了他们的女婿了?! 后来宁盛骁隔三差五就来这里陪他们坐坐、聊聊天什么,熟悉了不少,一口一个“小凌”地叫着,渐渐地也叫顺口了。 宁盛骁来的次数比自家女儿来的次数更多,温铮和杨玉织不是不难受,也不敢祈求女儿马上就对他们心无芥蒂,但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总有一天女儿还会对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敞开心扉的。 七点十分,温铮和杨玉织等得慢慢有些坐立不安了――女儿会不会不想来看他们? 七点二十,宁盛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大铁门外,温冉跟在他身后,板着脸,被他拽着进了屋里。 老两口局促地站了起来,有几分难为情地各自把温冉和宁盛骁拉进了餐厅里。 “饿了吧?赶紧坐下,马上就能开饭了。”杨玉织把温冉轻轻压在座位上,热情洋溢地说道,“温铮,快给孩子们盛饭,我去把排骨端出来!” 温冉坐在位置上,神情复杂的看着父母亲满脸喜气地忙来忙去,而她就像寻常人家带着老公回娘家的女儿,一切都如此平淡而美好。 温铮盛好了饭,赶忙招呼女儿女婿夹菜,杨玉织像普通的家庭主妇,还忙着把先炒出来的菜拿到微波炉热一热之类的事情上。 “你赶紧弄好了过来坐下吃饭吧!孩子们都等着你呢!”温铮催促杨玉织。 “行,我马上就弄好了,你们吃,不要等我!”杨玉织飞快地回头答了一句,注意力又回到了炒菜锅里。 温铮一个劲儿地往温冉和宁盛骁碗里夹菜,转眼两人的碗里都堆起了小山。 杨玉织在做自己的拿手菜“拔丝红薯”,这道菜是现做现吃才美味,所以看到温冉他们进屋了她才开始动手做,所以这会儿就耽搁了。 从进门起就没说几句话的温冉忽然放下了筷子,温铮略带紧张地看着女儿,“妈,你先来吃饭,我给你看着火。”温冉喊道。 杨玉织愣怔了片刻,才笑着回答女儿,“妈……妈这道菜马上就完工了,是我女儿最喜欢吃的‘拔丝红薯’……”她的手臂抬起,擦拭着脸颊,久久没有放下。 温冉埋头吃着碗里的菜,不敢眨眼睛,怕自己一哭,这桌菜非得伴着一家人的泪水吃不可。 不多时杨玉织的“拔丝红薯”出锅了,一家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温馨而和睦。 吃完了晚饭,杨玉织收拾碗筷,宁盛骁主动留了下来帮忙料理杂务,温冉和父亲拿了一瓶酒,到房间里小酌一杯。 温冉给父亲倒上酒,又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 “最近你们俩成果怎么样?”温冉问道,仿佛回到了初中时候第一次和老爸喝酒的时光。 “挺好的,在这里清净,没人会来影响我和你妈。”温铮轻描淡写地说道。 温冉不再追问――她知道坚持绝非易事,这需要的是一个有利的外部环境,更需要坚强的内心,即使他们毫无进展,温冉也不愿再去责备他们。 “还记得你第一次偷偷给我白酒喝的事情吗?”温冉笑道,“这世上会招呼女儿和白酒的爸爸怕是只有你一个!” “我一个人喝酒闷啊,就羡慕跟儿子喝酒的人。”温铮说道,“好在我这个小女儿从小当儿子养了,所以就让女儿陪着我喝两杯啦。” “你啊……”温冉笑着朝父亲摇了摇手指,“我能有人要,你们真是要偷笑了!” “小凌是个不错的人,把你交给他我放一百个心,”温铮嘱咐道,“你要对小凌好!知道不,闺女?” “知道啦!”温冉拖长声答道,父女俩相视而笑。 那些温冉以为永远找不回的旧时光仿佛再次回到了她身边,只是温悯不在,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缺憾。 “要是姐也在这儿就好了。”温冉遗憾地说道,“她在,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团圆了。” 温悯的近况宁盛骁早已事无巨细地和温铮、杨玉织谈过了,温悯的病情如何,温铮是清楚的。 温冉得到的温悯的消息几乎都是被“弱化”过的,她依然坚信着,温悯一定会恢复健康,回到家人身边。 “是啊,”温铮慨叹道,“小悯在就好了……”而后看了看温冉的脸色,温铮鼓起劲来对温冉说道:“冉冉,你姐的病情你要心里有数,咱们……都要心里有数,你懂爸爸的意思,对吗?” 温冉闻言脸色陡然变得气氛,“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心里有数?” 温冉的反应如此强烈,温铮一时犯难起来,“哎……” 猛地灌下一杯,烈酒辛辣和灼热感从喉咙烧到胸口,温冉平静了很多,“对不起,爸。” “就算是没有我和你妈还有你姐,你也得好好活知道吗?”温铮也一次喝干了满满一杯酒,沉重地对温冉说道,“你为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以后就为自己活吧。” 温冉又干了一杯酒,悄悄红了眼圈,“我愿意,你别管我。” 温铮看着女儿强忍眼泪,自己却先落下了泪来,拉起袖子粗犷地擦了把脸,温铮重拾笑脸,“我们父女俩这么久才一起喝酒呢,高兴点!我让你妈弄个下酒菜来,咱们不醉不归!” 温冉泪眼朦胧地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她的生活不能再更好了,再好的话,她又得开始害怕了。得到了又失去比一直得不到更让人痛苦,而更更让人痛苦的,是得到,失去接着又得到最后又失去。 温冉想牢牢地抓住这些属于她的幸福,然后一直抓住,不松手,她想要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难以圆满的,命运让你得到了一份幸福,就一定会让你失去另一份幸福――用各种各样,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第四十二章 永恒的苦楚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0 第四十二章:永恒的苦楚 温冉和温铮的小酒一直喝到了凌晨,父女俩都醉得不省人事,作为女婿和丈夫,宁盛骁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搬运工”,先把老岳父背回房间,又把老婆扛回床上,最后岳母凑热闹也要宁盛骁把自己背回房间去。 宁盛骁顺从地照办,背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杨玉织回到了房间,讨得了岳母欢心也是好事一件。 “呵呵呵呵,我女婿真壮实,体力不错!”杨玉织笑呵呵地拍了拍宁盛骁坚实的肩膀。 宁盛骁谦逊地摆手,“还行还行,嘿嘿。” “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冉冉就拜托你照顾了。”杨玉织说道。 宁盛骁这才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温铮夫妻俩的房间,快步回到了温冉身边。 温冉浑身酒气,脸颊酡红,瘫软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宁盛骁端来了一盆热水,细心地给她擦了擦脸,给她脱了外套和鞋子,然后盖好被子。 今天宁盛骁派人送温冉父母去检查身体,并不只是确定恢复情况这么简单,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别墅负责温冉父母医护工作的医生向他报告说,温冉的父母可能有患上艾滋病的几率,需要做彻底的检查来确定。 如果检查的结果确认温铮和杨玉织是艾滋病患者,那后果,宁盛骁心知肚明――哪怕他再努力保护,温冉要承受的依然无比沉重。 宁盛骁在温冉身边躺下,看着她香甜的睡颜,心里涌上难以名状地感伤。 第二早宁盛骁没有耽搁,留下温冉借口公司有事离开了,实际上是先一步去医院确认温冉父母的检查报告。 杨玉织早起给温冉父女俩做了早饭,做好了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叫两个宿醉的人起床,然后就忙着把温冉换下的衣服麻利地洗干净晾好。 温冉起来发现自己的内衣裤都不见了踪影,幸好起来到衣帽间一看,里面有宁盛骁给她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随意地拿了一套穿上,温冉下了楼。 刚到客厅温冉就看见自己昨天穿的卡通印花的内衣裤在院子的晾衣绳上飞扬着。 “妈,你怎么能把我的内衣内裤大庭广众地晾在院子里呢!”温冉大喊道。 “怕什么,这里没几个人,谁看你的内衣裤!”杨玉织正在院子里的小菜园里给菜苗松土,听见女儿懊恼的喊声,随口答了一句。 这样的问答仿佛是初中时候的温冉发现了母亲把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内衣内裤翻出来给洗了还晾在了天台上时候的对话。 温铮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冉冉,赶紧进来把早点吃了,一会儿凉了!” “来了!”温冉洪亮地应道,懒洋洋地走向厨房。 刚转身,耳边就传来“啪嗒”一声,像是铁制品摔在地上的声音,温冉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小铁锹掉在了地上,而杨玉织就歪倒在一旁。 “妈!”温冉惊叫道,冲向杨玉织。 杨玉织倒在地上,眼珠上翻,四肢蜷缩,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模样骇人。 温冉跪倒在母亲身边,手足无措,焦急万分,“爸――!” 温铮跑出厨房,见状立刻也冲到了杨玉织身边,“老杨!老杨!你这是怎么了?!” 父女俩焦灼的呼喊声惊动了别墅里待命的医生护士,他们立即赶了过来。 “注意别让病人的舌头堵住气管或是被她自己咬到,赶紧派车把病人送到医院去!”一名医生沉着地吩咐道,迅速地对杨玉织采取了应急的施救措施。 温冉被杨玉织发病的情形给惊呆了,而杨玉织的症状是癫痫,这么多年了杨玉织一直没有类似症状,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这样? 父女俩焦急地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着。 一个多小时后杨玉织总算安然无恙地从急救室里出来了,被送到了病房里。 “爸,妈刚才的那种症状是癫痫吗?”温冉惊魂未定地问道,“最近你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体有哪里异常?” 温铮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想不起妻子最近有什么异常,“没什么异常啊,只是最近我们俩时不时就会感冒发烧什么的,还有就是你妈前几天还抱怨过她上火上的厉害,嘴里老长泡。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知道怎么今天会这样!” “病人家属在吗?”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走进了病房询问道。 “我们都是。”温冉说道,“我是病人的女儿,这是我爸爸。” 医生打量了一下两人,“病人的丈夫跟我来一下办公室。”医生说完就转身先走了,温铮立刻紧张地跟随在后。 温冉拖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守着母亲。 温铮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医生让他关上门并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病人最近是不是有持续的头痛的症状?”医生问道,手里正唰唰地在一页纸上记录着。 “嗯,是听她说头痛,有时候痛的睡不着觉。”温铮说道。 接着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杨玉织的症状都符合,而奇怪的是温铮发现这些症状自己几乎也会出现。 “医生,我爱人到底是什么病?请您跟我直说吧。”温铮紧张地说道。 医生沉吟了许久,面色沉重地开口,“我们怀疑你爱人可能有……” “王医生!”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个年轻的护士打开了,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进来了一个病人,情况很危急,请您赶紧过去看看!” 自己的话被打断,医生略有些不悦,但听护士这么报告,只得先放下手头的事情,“请您先回病房等我。” 吩咐完医生就火速地往另一楼层的急救室走去。 但是到了急救室却没见有病人在抢救,只有几个同行正等着他――正是宁盛骁安排在温铮夫妻俩身边的医生们。 ―― 温冉焦心地等待着,见父亲走进了病房,立刻站起身来问道:“爸,医生怎么说?妈到底是怎么了?” “我和医生正说话呢,有病人送进来抢救,好像好挺严重的,医生忙着就走掉了,让我暂时在病房里等着。”温铮解释道。 不亲耳听到母亲的病情,温冉悬着的心就没办法放下来。 “咱们先别急,等着看一会儿医生来怎么说。”温铮宽慰温冉道。 父女俩在病房里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来到了病房。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温冉急忙问道。 “你母亲……”医生说道,低头皱着眉查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没什么大碍,她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所以导致出现了这样的症状,等点滴打完她醒了,你们就可以带她回家了。” 温冉一听反而没觉得松口气,追问道:“我妈妈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你确定吗?医生。” “嗯,是的。”医生答道,随即拿着文件夹走出了病房。 虽然得到了自己希望中的结论,但是温冉却觉得自己更不安心了――母亲发病的症状如此可怖,真的只是因为精神紧张引起的么? “行了,医生都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吧!”温铮拍拍温冉的肩膀,心情轻松了许多――刚才还以为医生有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要告诉他,原来不是…… 杨玉织到天黑也没有醒过来,而期间点滴也一直没有断过,温铮和温冉守在病床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后来宁盛骁也来到了病房里,给温铮父女俩带了晚饭来。吃完了晚饭,在温铮的一再劝说下,温冉才随宁盛骁回到了家。 病房里只剩下了自己和昏睡的妻子,温铮飞速地去了一趟卫生间,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病房。 病房里杨玉织恰巧醒了过来,虚弱地喊他:“温铮……” 温铮立刻走到床边,高兴地说道:“你可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杨玉织困惑地问道。 温铮便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了她,末了还安慰她,“医生说了,你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太紧张了。” 杨玉织得知了自己的情况后陷入了沉默,她思考了半天,终于开口对温铮说道:“温铮,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温铮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的手机可以上网吧?你把手机拿出来,把那个上网的工具点出来。”杨玉织艰难地说道,“你点进去,找到可以搜东西的那个地方……” “什么意思?找那个干什么?”温铮笑道,“你难道还想考考我?那什么搜索引擎还是什么的,我会用!” “点进去了吗?”杨玉织问道。 “可以啦!你说吧,你要搜什么。”温铮得意地说道。 “你在那个框里,搜,”杨玉织无力地顿了顿,痛苦地说道,“艾滋病的症状……” 温铮僵住了,怀疑地问道,“你说,让我搜什么?” “艾滋病的症状!”杨玉织重复道,因为情绪波动而咳嗽不止。 温铮拿着手机的双手颤抖了起来,他艰难地在手机上打出这几个关键字,再点了搜索。 手机的屏幕上马上就列出了几十条相关的信息,温铮点开一条,一行一行地往下看。 温铮的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面色瞬间变得灰白,他呆愣了半晌,机械地看向妻子,妻子双眼含泪,也正绝望地看着他。 “从咱们俩总觉得莫名其妙不舒服开始,我就怀疑了,而昨天小凌让我们去检查身体我就更确定……”杨玉织缓缓说道,“但是我不想跟你说,不想破坏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点点高兴的时间……” “我后悔啊!我后悔啊!”温铮捶胸顿足,痛哭起来,“我为什么要去碰那个鬼东西!” 四肢无力的杨玉织只能躺在病床上仰头大哭,她又何尝不日日夜夜饱尝悔恨,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 “你再看看,好像有什么试纸可以测试,咱们再确定一下!”杨玉织忽然想起,赶紧吩咐温铮。 夫妻俩顿时又燃起了一星半点的希望――万一不是呢?万一他们还要改变现状的机会呢?! 然而改变现状的机会其实曾经不止一次地摆在过他们面前,错过了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第四十三章 连击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1 第四十三章:连击 “戒掉那玩意儿不是件容易事儿,他们俩试了很多次,这一次是坚持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温冉对宁盛骁说道,“这是你的功劳,但是我知道爸妈一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宁盛骁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我妈应该是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这样的!”温冉接着推论道。 宁盛骁揽住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到家,你休息会儿。”她这是在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让自己乐观起来,但是与其说着让她精神放松的善意谎言去安慰她,宁盛骁宁愿做一个让她能够休息和依靠的后盾。 悲伤的事实最终一定会显现,他能做的努力只有尽量延长这个过程,然后在这过程中,帮温冉一点一点做好心理准备。 “老凌,我现在能不能和姐姐打个电话?”闭着眼睛的温冉忽然问道。 姐姐去了美国之后温冉只和她联系过一次,这一刻她莫名地更加思念她。 “嗯。”宁盛骁应道,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iwannatalktomin……”他用流畅的英语和那边交流着。 温冉对英语几乎是一窍不通,宁盛骁和那边的人交谈了好一会儿,而她一句也没听懂,她用心听着的是宁盛骁说话时任何一个细微的语气的变化。 “医生说她现在睡着了,所以最好不要打扰她。”宁盛骁向温冉转述道。 “那边现在应该是白天吧,”温冉说道,“她是不是因为疼所以经过了一整夜才能稍微睡着那么一小会儿?” “她……”宁盛骁语塞,她没听懂他们的对话,但是她却猜到了。 “她从生病以来一直这样,”温冉心疼地用缓慢的语速说道,“她现在还是这样。”治疗……似乎不起作用,她猜对了是吗? “睡会儿吧。”宁盛骁轻声说道。 温冉无力地靠在宁盛骁肩头,满脸的疲惫。 这些是自己穷尽自己力量也不能为她挡下的灾厄,宁盛骁同样感觉精疲力尽。 另一边,杨玉织在打了两天点滴后恢复了不少,坚持要回到乡间的别墅去,宁盛骁便亲自把她和温铮两人送回了别墅。 “我想在这里陪爸爸妈妈几天,书吧那边,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温冉对宁盛骁说道。 “那我在这儿陪你。”宁盛骁说道。 温冉没有推拒,她现在需要宁盛骁的陪伴。 杨玉织虽然精神清明,但是身体却依然虚弱着,温铮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温冉和宁盛骁两个人担起了做饭的任务。 宁盛骁正在洗菜,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擦了擦手,走出厨房接起了电话。 温冉心不在焉地切着菜,一不小心,菜刀歪了分毫,切到了她的食指。温冉放下菜刀,查看自己的手指――她左手的食指被切开了一条口子,鲜血徐徐地从伤口涌了出来。 她咬牙把手指伸到水管下冲洗,直到它停止流血。 “温冉,”宁盛骁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电话,满脸凝重,“美国医院那边来电话了。” 温冉盯着他的表情,不祥的预感瞬间闯入她的脑海,“怎么了?” “他们下达了温悯的病危通知书,”宁盛骁不敢直视温冉的眼睛,坦白道,“他们说,要求家人到医院陪伴病人最后一程。” 温冉面无表情,一只手却要扶住流理台来保持身体不向后倒,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后一程?” “我立刻安排所有手续。”宁盛骁说道,“你的护照我之前就办好了,我们两个小时以内就能出发。” 温冉猛地几步走到宁盛骁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早就料到我姐没办法医好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宁盛骁掰开她的双手,然后把她强行压在怀里,“不要胡说八道。” 温冉狠狠地用拳头敲打着他的脊背,咬住嘴唇,不发出声响――父母亲在楼上,她不能现在崩溃。 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温冉的心情终于趋于平静。 路上的一切手续都由宁盛骁来办理,哪怕是填写各种单据、材料的时候,宁盛骁的一只手也紧紧握着温冉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那样握着握了十多个小时,他们着陆了,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温冉的神情从走进医院开始就难以再平静下来,她的焦虑都写在脸上。约见的医生几分钟后出现,带领他们去到了温悯的病房。 温冉脚步匆匆,但到了温悯病房门口却怎么也不敢把门推开,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温冉最终还是抬起手,推开了门。 病房门打开了,温悯正躺在病床上,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被子像是平铺着的一般,看不出下面躺着一具人的身体。 “姐……”温冉的嗓子似乎只能发出这个音节,她站在原地,不愿相信病床上那个几乎没有了人形的人会是她娴静可人的姐姐。 温悯有些发皱的眼睑极其缓慢地向上打开,浑浊无神的眼珠在看到温冉的一刹那闪过一丝光芒,她干瘪的、像是失去了满口牙齿的老人的嘴微不可见地嚅动了几下。 “姐――”温冉冲到她旁边,抓住她瘦骨嶙峋的手,“你别死,求你了,你别死……”这一刻温冉压抑地悲痛爆发出来,她哭喊出声,哀切地请求着。 “你别死,姐,再疼你也忍着,你别丢下我,你不要死!”温冉大喊道,跪倒在温悯床头,不断地喊着她,“姐……” “姐!”温冉抓住温悯的手臂,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温冉的呼喊温悯一句也没能答应,她嘴角噙着浅浅的,沉静的笑,闭上了双眼。 幸好分别的时候她听到了她最亲爱的妹妹说,我爱你,而她也回答了,我也爱你。她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尽,但是有这一句大概就够了。 她一直没有放弃这具濒临崩坏的身体,做着那些无用的治疗,是因为她也很想再痛再难也留在温冉身边,但这一次她身不由己了。 对不起,亲爱的妹妹,剩下的路不能再陪着你走了。 可是真好,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都是你身影,很美。 ―― 温悯的遗体被带回了家乡安葬,出席葬礼的只有温冉、宁盛骁以及凌舞鸢三个人。 因为温悯喜欢安静,温冉把她葬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丘上,让她长眠于此,静享山水美景。 温冉面容憔悴,脚步虚浮,走出墓园时几次险些瘫倒在地。 宁盛骁蹲在她面前,她会意,趴在了他的背上,由他背着,走下山。 几天里她几乎滴水未进,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宁盛骁感觉背上的她轻的好像是一片落叶,风过便会坠落进泥土里。 “老凌,我想见我爸妈,”温冉低声说道,“我错了,我应该在葬礼之前就告诉他们,姐姐死了。” 宁盛骁听得心惊,“我们可以迟一点告诉他们,等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 “我想他们。”温冉说道,收紧了环住宁盛骁脖子的手臂,“带我去见他们,老凌。” 宁盛骁不忍再说什么,“好。”他沉稳地答应了她。 经过了十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回到了温铮与杨玉织疗养的别墅。 时间是早上的六点,清晨薄雾笼罩着别墅,气氛清冷。 “宁少,半个小时前打扫的阿姨发现他们两位没有在房间里,我们现在正在四处寻找温小姐的父母。”留守的医生向宁盛骁报告道。 宁盛骁怒气顿生,“我再三嘱咐要你们看住他们,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吗?!”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随后进门的温冉听到了,她定在原地,迷茫地看着宁盛骁。 “赶紧加派人手去找!”宁盛骁压低声音命令道,而后转身将温冉拉上楼。 “他们应该是出去散步去了,底下的人大惊小怪,”宁盛骁避重就轻道,照顾温冉爬上了床,让她躺下休息。 “你不用担心,等他们回来我马上就来叫你起床。”宁盛骁温柔地说道,而后离开房间。 房间门一关上,温冉就从床上起了身,跟在宁盛骁后面出了门。 她穿着拖鞋走出了别墅,漫无头绪地绕着别墅周围游走,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喊,“找到了!” 循着声音,温冉发现了人群聚集的一片草地,快步走近,人们细碎的议论声入耳渐渐清晰起来。 “哇,好可怕……” “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 这样的议论声让温冉被迫回想起高中放学回家,和姐姐一起发现父母亲因为吸毒被抓起来时,围观的人的议论声。和这次一样,那些带着事不关己的感叹和话语,重重地撞击着温冉的心。 外围的人发现了温冉的存在,很是吃惊,自觉的后退,人一层一层地退开,温冉终于看清了人墙后的情况。 她的父母亲手牵着手躺在那里,而两名医生正在给他们做心肺复苏,几名护士正拿着仪器检测他们的身体。 温冉看见医生们和护士们用眼神交流着,他们的头好像统一地,都在左右摇。 那个动作的意思,好像是,躺在那里的那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抢救的意义。 天旋地转,温冉直直地栽倒在了草地上。 今天是另一个纪念日,她的父母亲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伤痕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2 第四十四章:伤痕 “温铮,我和你商量件事情。”杨玉织拉着温铮的手,肃然地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温铮了然地笑道,笑容几分凄苦。 “这一次我们俩,不再拖累女儿了,让她清清静静地生活下去。你说成吗?” “嗯,行。” “咱们得写一份遗书,你来写吧。你的字好看。” “好,你说我写。” 致亲爱的冉冉:爸爸妈妈走了,爸爸妈妈等不到你结婚生孩子变成妈妈了。这辈子我们俩是欠着你的,你要记得,因为爸妈要下辈子才能把欠你的补上了。我们俩没能给你留下什么,所以就打算让你以后能生活的简单些,不要再为了我们受苦。 谢谢你还能原谅我们,妈妈爱你,冉冉。爸爸爱你,冉冉。再见,冉冉。 冉冉…… “妈……爸……”昏睡的温冉低低地呢喃着,柔软的额发被冷汗打湿了,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趴倒在床边睡着的宁盛骁敏感地惊醒了过来,立刻去查看温冉的情况。 她嘴唇因为脱水皲裂了,她的脸色像是将死之人,泛着枯黄的色泽。躺在床上的温冉仿佛不是那个美艳的、活力四射的温冉,而是一具干枯的尸体。 宁盛骁独自操办了温铮和杨玉织的丧事,向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为他们俩披麻戴孝,举行了传统而隆重的葬礼。 而温冉,从那天亲眼见到了父母的遗体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宁盛骁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在一夕之间要面对亲人接二连三离世的悲痛,除了寸步不离地守候温冉,他已经无计可施。 一个星期了,温冉靠输营养液活着,连身体代谢都几乎停止了,好像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她的灵魂已经离开。 宁盛骁端详着她双颊都已凹陷下去的脸,在心里祈祷着,她能感觉还有一只手在紧紧地抓住她,而那只手的主人,真的很需要她。 他的眼睛再一次,因为她下起了大雨。宁盛骁把她的手掌贴在眼睛上,她的手感觉到他泪滴的冰冷可以传到她的心里,让她苏醒过来。 凌舞鸢被禁止进入温冉的房间,宁盛骁太累了,没有心力再对情敌保持风度。 看着他握着她的手,在她枕边轻声对她诉说着什么,凌舞鸢的担心都变成了憎恨。 是他对她保护不周,才会让她目睹那样的惨状,才会让她悲怆地不愿醒来,而这样他就可以整天对着她,霸占着她一天的二十四个小时。 凌舞鸢从门缝里悄悄看着宁盛骁,妒恨的目光好像要将宁盛骁剥皮抽筋才能解恨一般。 “温冉……”宁盛骁在她耳边温柔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唤着她的名字,“天亮了,温冉,快起来……” 她几天来没有给他一丁点回应,但他的耐心和热情没有被消磨掉半点。 “您的夫人初步可以判断怀孕三周了,但是她以她目前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怀孕。”最近频繁出入宁盛骁的医生拿来了温冉的血液化验报告,对宁盛骁如是说道。 宁盛骁愣在当场――在这样的情况下,温冉竟然怀孕了…… “温冉,你怀孕了,你知道吗?”宁盛骁在温冉耳边对她欣喜地说道,“你一定没察觉吧,你这个大条的家伙。” “你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这样躺着任由咱们的孩子饿肚子的。”宁盛骁接着说道,语调还是带上了挥不去的悲伤。 宁盛骁轻轻抚上温冉的小腹,仿佛能感觉到肚子里那条小生命的心跳,他都如此,温冉也一定能感觉到的,她现在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 又一天过去了,温冉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温冉,没有你我觉得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宁盛骁不厌其烦地和她说着话,“你要是能听到,现在一定在偷偷地笑我不够爷们儿对吧?” 眼见温冉嘴唇干燥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宁盛骁亲自下厨房去端来了水,用筷子把水一滴一滴地点在她的嘴唇上。 宁盛骁低头吻住了温冉,独自缠绵,更感心伤。 他把碗筷放到一旁,转过脸来却好像看见温冉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凑近她的脸仔细地盯着她的神情。 她眼珠似乎也动了动―― 宁盛骁迫切地盯紧了她,她的眼珠好像又动了动,而后,她的眼皮缓缓睁开,清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停滞了半晌,准确地定在了他的脸上。 “你又……偷偷亲我了……”她的声音微弱而嘶哑。 宁盛骁欣喜若狂“叭叭叭”连亲了温冉几口,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能一觉睡这么久呢?” “废话多……我……要喝水……”温冉说道,宁盛骁立即像枚子弹一般冲下了楼,拿上一杯热水又火速冲回温冉身边。 宁盛骁把温冉扶起来,让她半躺在自己身上,拿过小勺把杯子里的热水舀出来,吹得温热后喂给温冉喝下。 “这几天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这辈子的肉麻话都说完了,你一句没听到可太遗憾了……”宁盛骁一边喂她喝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话。 “我就是被你吵醒的,”温冉的声音恢复了不少,也有力气开起了玩笑,“我躺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其实那冗长的梦里,温冉只是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宁盛骁的声音,而那声音就是她那黑暗无边的世界里唯一的一个光点,让她知道她必须要朝着那个光点前进,然后走进光明里。 “我本来觉得自己一定会死的,但是我想着你,然后挺了过来。”温冉忽然表白道,“一直以来我没有说过,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早就期待着能听到的那句话让宁盛骁心瞬间波澜万丈,他抱紧温冉,吻了吻她的发顶,动容地说道,“我也爱你。” “我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温冉,你要当妈妈了。”宁盛骁说道。 温冉惊讶不已地捂住肚子,“这里面有孩子了?!” “是啊。”宁盛骁笑道,“确切地说他现在还只是个胚胎。” 温冉顿感神奇,在自己的肚子上摸来摸去,“我肚子里面有个胚胎了?!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是……妈妈了?” 宁盛骁吻了吻她的脸颊,“是啊,是啊。” 温冉看看宁盛骁又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容温柔无比,让宁盛骁都要嫉妒起那个还没“成人形”就先抢了他老婆的爱的小家伙。 然而祥和的气氛只维持了几分钟,温冉的神情再次变得死灰一般――当她听到宁盛骁说,父母亲的后事他已经料理完毕,两位老人已经入土为安了。 在听到这句话前,温冉还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侥幸心理,希望那不过是自己睡着前的幻觉,但现实却狠狠地让她痛得清醒过来。 宁盛骁默然地拿来了温铮和杨玉织的遗书,温冉面无表情地看完了遗书,只说了一句,“带我去他们的墓地看看吧。” “休息一下,咱们明天再去。”宁盛骁抱温冉躺平,给她掖好被子。 温冉点了点头,虽然才醒来,但是她却又想睡过去了。 她闭上了眼睛,宁盛骁莫名地感觉惶然。 “温冉?”宁盛骁小心翼翼地喊道。 “明天早点叫我……”温冉嘴唇翕动,轻声说道。 宁盛骁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答应她,“好的。” 温铮和杨玉织被安埋在了同一座墓里,而温悯的墓就在旁边,他们三人终于能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温冉向父母亲的坟头上了香,倒了酒,情绪尚算平稳。 宁盛骁却了解温冉会在某个时候让自己的悲痛倾泻而出。 “他们终于解脱了,我也终于解脱了。”温冉说道,“活着对他们来说是种煎熬,我很清楚。” “但是我……”温冉平静的面具开始一点点碎裂开来,“我想他们多陪我几年。” “我刻意去无视他们有多痛苦,我只希望我努力地去减轻那些痛苦,他们可以多陪我几年……我只希望他们能可怜我,能再多陪我一天也好……”温冉的音调渐渐波动起来。“但是他们怎么能这样无视我的努力呢?!他们怎么敢就这样丢下我还用不愿拖累我这个烂借口!!”温冉悲愤地大叫着,“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们拖累了我,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忍住那些痛苦呢?!为什么?” 温冉嚎啕大哭,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她的脸色发白,几乎要晕厥。 “我在这儿呢,”宁盛骁摩挲着她的头发和脸颊,迭声说道,“我不走,也绝对不会比你先死,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温冉哭得难以自已,这样的痛哭似乎只能减轻她心里微小的一部分痛楚。 宁盛骁陪着她,眼眶也无法控制地湿润了。他能看到怀里这个女人的心,她的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而她还活着,这已经是个奇迹。 “我在这儿……”宁盛骁着魔地重复着。 他会成为那个修补她心脏的人,让她心上的那些伤口结痂、痊愈,成为虽然不能磨灭但却无痛的伤痕。 第四十五章 突遭绑架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3 第四十五章:突遭绑架 温冉的身体在精心的调养下渐渐恢复了不少,现在她每天就是继续经营书吧的学习,研究育儿经。 “你现在能感觉到孩子在动吗?”温冉摸着凌舞鸢只微微有些突起的小腹,十分好奇地问,而后又摸摸自己的肚子,“为什么我好像已经开始能感觉到我的孩子在动了呢?” “说什么傻话。”凌舞鸢笑出声来,“他连手脚都还没有长全呢,怎么可能就开始会动了呢?” 温冉兀自傻笑着,看着自己的肚子,念叨着,“你怎么就跑到我肚子里来了?好福气啊你……” 凌舞鸢满眼柔情地望着温冉和自己肚子里孩子说话的模样,抬手也抚上温冉的肚子。 “她一定会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凌舞鸢说道。 “我觉得是儿子,”温冉煞有介事地说道,“因为我一看就是生儿子的体格啊。” 凌舞鸢柔声说道:“女儿好,女儿一定会像你漂亮。”而儿子也许会像那个男人。 “说不定长得像老凌呢,啊哈哈哈哈,女版的老凌会是什么样?”温冉开心地拿女儿开起了玩笑。 凌舞鸢文静地笑着,这个孩子若长得像温冉,她才能肯定会自己对她或者他视如己出啊。 “今天我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不如我们俩去买孩子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吧。”温冉提议道。 凌舞鸢当然应允,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步行到了书吧附近的商场。 小婴儿的衣服鞋子都小巧可爱,让温冉爱不释手,逛了不到一个小时,两只手里就满当当拎了十来个袋子。 刚才喝了一整杯柠檬水,温冉这会儿内急起来,把袋子放在地上,让凌舞鸢在原地等着,自己飞速地奔向位于电梯旁边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温冉得以立刻就找到了空位解决了问题。温冉洗完了手,把手伸到烘干机下方烘干着。 烘干机发出的噪音在安静的卫生间里显得很响,一间隔间的门悄悄地打开了,而温冉并没有注意到。 *的手基本被烘干了,温冉搓搓手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一双大手用一块手绢捂住了她的口鼻,温冉立刻死命地挣扎起来,然而,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温冉就四肢瘫软地昏了过去。 凌舞鸢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温冉从卫生间出来,想去确认一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凌舞鸢走到电梯的位置时,卫生间里走出了两个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的清洁人员,这两个清洁人员用一根扁担抬着一大口袋垃圾走了出来。 那袋垃圾巨大的体积让凌舞鸢赶紧给两个抬着垃圾袋的清洁员让开位置,而后才走进卫生间。 “冉冉,你在哪一间啊?”凌舞鸢问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怎么这么半天不出来呢……” 无人回应,凌舞鸢以为温冉又和她开玩笑,于是挨着敲了每个隔间的门。 卫生间里根本一个人也没有,凌舞鸢有些着急,走出卫生间又四处寻找温冉,打温冉的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凌舞鸢只好又到商场广播室请工作人员播送自己在等她的消息。 温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人影也联系不上。 凌舞鸢慌张了,被逼无奈之下拨通了宁盛骁的电话。 “温冉不见了。”凌舞鸢对他说道。 “什么?”手机里那个男人惊讶地说道,而后咬牙切齿地追问,“怎么个‘不见’法?” 凌舞鸢大致说了事情经过,宁盛骁听完立刻暴怒地挂断了电话。 “派几个人过去,再让人查查,是不是姓林的那混蛋干的。”宁盛骁黑着脸下命令道。 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他一听就敏锐的察觉到,温冉可能是被人绑架了。对于那个狗胆包天的人,他绝不会轻饶。 另一边,温冉被扔上了一辆微型车,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别墅里。 温冉被两个男人架下了车,抬上了别墅的二楼,男人们把她扔在一把椅子上,就退了出去。他们一走,两个女人又走了进来,再次用一块毛巾捂住了温冉的口鼻。 片刻后温冉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自己被人弄晕了!温冉猛地记起了自己在商场卫生间被人捂住迷晕的事情,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绑架了。 难道是林罗?温冉猜测道,如果真是他,温冉就遭殃了。 正当温冉急得团团转,考虑要不要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年约五旬,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温冉,还记得我吗?”女子问道。 “路阿姨。”温冉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冷静了下来,她平静地答道。 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这一百万给你,离开我儿子。”路黎那时厌恶的、施舍的神情对温冉来说仿佛是昨天才见过一般的熟悉。 “你抓我来这儿是要干什么?”温冉镇静地问道。 “我需要你救救我的儿子。”路黎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唤醒我的儿子。” “那是什么意思?”温冉问道。 “他跟你分手以后就患上了忧郁症,一年前他被车撞了,一直处于昏迷中,”路黎尽量平静地叙述着,可是微颤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他对你念念不忘,如果你能陪他一段时间,他也许能醒过来。” 路黎接着威胁道,“在你让我儿子醒过来之前,我是绝不会放你离开这里的。” 温冉心情无比复杂,但却认命――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答应你。”温冉沉着地应答道,而现实是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我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路黎冷酷地说道,“这座房子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你是插翅也难逃的,所以,你最好乖乖地陪着我儿子。” 路黎说完就走了出去,关上门,温冉听到她将门反锁起来的声音。 这个房间包含了一间卫生间和一张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窗户再加上铁栅栏,这里就和监狱没什么二样。 身上的通讯工具没有意外地被收走了,就连温冉被绑走时兜里装的十块钱都被搜走了。 温冉无力地倒在床上,惆怅无比。老凌这会儿一定满世界地正找她吧,一定担心得肠子都快打结了吧…… 而路徵,从分手之后温冉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他竟然因为和温冉分手而患上了忧郁症――温冉知道他伤心自己的欺骗,却从没想过自己伤他那么深。 温冉偶尔会回忆她的高中时代,那段青葱岁月,路徵几乎存在于所有快乐或是悲伤的记忆里。 路徵比温冉高一届,教室刚好就在温冉班教室的楼上。温冉的美貌初中时候就声名在外,温冉刚进高中时,总会有好事的男生们在班级外面围观她。 她又没有多个鼻子少只耳朵,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温冉对男生们的围观十分反感,在忍耐了两个星期以后,她拿着竹扫帚冲出了教室,将围观的男生们一通乱打。 男生们开始还以为温冉不过是撒撒娇,耍耍赖罢了,直到那扫帚真真切切地砸到了自己脑袋上才反应过来――这个女生,她不是开玩笑的!! 从此之后教室外再也没有敢围观温冉的男生,直到某一天,几个小混混模样的男生将打扫卫生的温冉堵在了教学楼后面的小空地上。 “哟,还真跟传闻里一样漂亮呢!我还以为这群傻蛋儿只是瞎咧咧,没想到……”为首的一个男生伸手刮了一下温冉的脸颊,“怎么样,跟哥哥我好吧,以后学校里谁敢找你麻烦我罩着你!” 温冉挥手将他的脏爪子打开,挑衅地直视他,“哪家的畜生不关好,放出来四处乱跑啊?!” “脾气还真不小!”另一个男生推了温冉一把,警告道:“咱哥能看上你是你的运气来了,你别仗着有点姿色就跟我们哥几个拽啊!” 温冉冷笑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麻痹的,趁我没发火,赶紧给老子闪开。” 三个男生闻言震惊地看着温冉,这个女人是疯了吗?怎么一点都不怕他们,还比他们更拽?! “我今天还真不信了!”为首的男生推搡起温冉来,瞧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实在有点下不去手。 温冉的暴脾气却上来了,直接屈起腿,用膝盖猛顶男生的两腿之间,然后一肘子磕上了他的脊背,将他打翻在地。 “妈的,这个死丫头,非得让我们动真格是吧?!”一个男生大吼道,抬脚踢向温冉。 温冉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术,她不过是个子高,有些蛮力,再加上生起气来不管不顾,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和这些男生厮打在一起。单挑尚有胜算,但是三对一,温冉哪怕是个男生也毫无胜算。 这种时候无疑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默默关注了温冉整个学期的路徵及时地出现,学生会长及本地第一富商之子的身份让几个男生没敢动他,灰溜溜不甘地走开了。 路徵是很喜欢温冉,追了她整整半年,然而温冉不喜欢他严肃死板有时又稍显清高的性格,对他的追求一直视若无睹。 直到家里出了事,自己和姐姐的学业都面临着辍学的危险,温冉走投无路之下接受了路徵的帮助,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 温冉其实也会有后悔的时候,她也想过如果自己能真心地爱上路徵的话,他们也许会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也说不一定。 路徵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拿给温冉支配,时间一长,路徵的母亲发现了两人的关系,逼着路徵和温冉分手。他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好男人,即使家里反对也从没说过要和温冉分手的话,但是现实的问题却摆在温冉面前――路徵的母亲断了他的生活费、零花钱,而且还把他赶出了家门。 这相当于温冉和姐姐也没有了生活的来源。 温悯打算休学,自己全职打工供温冉读书,可是温冉却不愿让自己成为姐姐的负担。 进退两难的时候,路徵的妈妈自己找上了温冉,向提出了条件――她给钱,温冉必须离开路徵。 温冉不忍心伤害路徵,他对她很好,她其实很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和爱的区别就是,爱能给你忍饥挨饿的动力和直面挑战的勇气,喜欢却只能给你心里微不足道的欢喜,与严峻的现实比,温冉的喜欢输得连条内裤都不剩。 结果正如各位所知,温冉选择了钱,抛弃了路徵。 自己当时说过的话,温冉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可是路徵安静地看着她的样子,她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责怪,没有愤怒,只是看着她,两行清泪凄然流下,而后转身绝然地离开,连说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给温冉。 第四十六章 欠下的债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4 第四十六章:欠下的债 关住温冉的房间门上有一个方形的用于监视的小门,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这道小门,然后从那里向温冉发话。 “请你洗漱一下,然后跟我去见少爷。”那女子还算客气地说道,而后从小门里塞进一个口袋,“里面是换洗的衣服。” 温冉走过去捡起口袋,里面换洗的衣服竟然是一套校服,仔细再一看,竟然还是她高中时候的校服,式样是板正的中山装。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温冉乖乖洗了个澡,穿上了这套校服,而后有两个男子出现,带着温冉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它的门居然是密码门,和其他房间的木质门比对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里面关着一个可怕的怪兽一般。 男子按了密码,带温冉进了这个房间,这里面没有什么怪兽,有的只是一大堆医疗器械和一张宽大的病床。病床上躺着的人戴着呼吸面罩,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瘦弱的身体仿佛是飘在病床上一般。 他的样子让温冉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眼眶瞬间红了―― “路徵?”温冉轻声喊道,缓慢地走过去,看清了他的脸。 温冉屏住了呼吸,圆睁的眼睛蓄满了泪水。那张清秀的脸的确是路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好像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稚气未脱,没有沾染半点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长时间佩戴呼吸面罩他的脸颊上有明显的凹痕,而他的脸色也是灰白的,更不会向温冉露出斯文和煦的微笑。 再见他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光景,温冉始料未及,这难道都是因为她?她深知自己辜负了他,伤害了他,但却一直用“他一定会很快就忘记我这个坏女人”这句话来安慰自己,这样的想法果然是自欺欺人。 “路徵,你小子,为什么会这副死样躺在这里?”温冉对他大喊道,“你赶紧起来给我解释清楚!” 路徵死气沉沉,纹丝不动,但是连接着他心脏的仪器却显示随着温冉的叫喊他的心跳指数上升了将近十个点――他对温冉的声音是有反应的!在隔壁房间监视的路黎暗自雀跃地想到,照这种趋势,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有醒过来的一天! 温冉并不知情,继续向路徵大吼着,“你不记得我最讨厌就是娘娘腔的男人了吗?!躺在床上不起来也是娘娘腔的一种!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我是要你让我儿子醒来,但是你的方式太粗暴了。”悄无声息走进来的路黎严厉地打断了温冉。 “那你要我怎么做?”温冉“虚心”地问道――路黎的溺爱还是这么让人受不了,她是对路徵大耳瓜子伺候了还是要砍他手脚了,怎么就叫“粗暴”了? “我要你和我的儿子聊天,但是希望你能轻声细语,温柔一点,可以吗?”路黎皱着眉说道。 “知道了。”温冉叹了口气,开始尽量温柔地和路徵说话。 “对不起,您能不能出去一下,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和路徵说话。”温冉强硬地要求道,路黎看了看儿子,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 “叙旧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有一句话我一定得先说。”温冉说道,“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对不起,路徵。” 路徵的心跳波动了一下,温冉同样没有注意,自顾地继续着自己的话,“我也很谢谢你,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很拜金,很自私,但是该谢的我还是要谢。” 而后温冉对路徵数起了两个人之间的回忆,虽然实际上温冉像是自言自语,但她就是相信,既然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耳朵也没坏,那她的话他是一定能听到的。 温冉说了半天,口水都快说干了,站起身在密码门前张望,想看看会不会有个小孔之类的能让她向外面喊喊话,让人给她送杯水过来。 温冉凑在门缝里使劲往外看,突然有人按了门上的密码,温冉吓得立刻跳开,险些被门给撞上。 五六个与温冉年纪相仿的女子走了进来,无视温冉的存在,就开始给路徵做按摩。 长期躺在床上的人要做肌肉按摩才能减轻肌肉的僵硬和萎缩,这一点温冉是知道的,但看着一群人给路徵揉腿的揉腿,捏胳膊的捏胳膊,温冉还是有些心酸――他这种状态,和废人有什么区别呢?想当年路徵虽然不是什么运动健将,但是也英姿飒爽奔跑在篮球场上迷倒了一大片女生的人物…… 温冉感叹着,这些女子迅速地给路徵做完按摩以后退了出去,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又接上了她们的班。他们手上戴着手套,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口袋什么东西,温冉正好奇地仔细看着他们摆弄路徵。 “请你回避一下。”其中一名男子见温冉观看得无比认真,严肃地对她说道,“我们要给患者擦洗身体。” 温冉闻言立刻转过了身,尴尬至极。 眼睛看不到,耳朵就会异常灵敏,温冉听着背后的响动,男子们似乎是在给路徵脱衣服,而后又听到了好像撕下什么胶粘的物品的声音,一时没注意,温冉就下意识地转回了头。 路徵的衣服被脱下了,他的身体瘦得能清晰地分辨出肋骨的轮廓,他的四肢几乎没有什么肌肉的样子,细的能和竹竿比,而更让温冉难堪的是,他下身穿着一条纸尿裤,而那撕掉胶粘的物品的声音就是男子撕开纸尿裤的声音―― 温冉惊愕地看着,甚至忘记了要回头,其中一名男子发现了温冉正愣神地看着他们,对温冉呵斥了一声:“请您回避一下!” 温冉这才一愣一愣地转回头,难以从复杂的心绪里抽身。 男子们应该是把路徵抬进了浴室里,温冉听到了水花飞溅的声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男子们把路徵抬回了病床上,温冉又听到了那种“刺啦”的声音――他们又给路徵穿上了那玩意儿。 “你可以继续和病人谈话了。”刚才呵斥温冉的男子对温冉说道,而后带着另外两名男子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温冉和路徵,温冉感觉自己说不出话,如鲠在喉,完全不能像刚才那样中气十足地和他聊天。 她该说点什么,刚才那句对不起实在太轻飘飘的了,她近乎是毁了他的人生,一句对不起,太无力了点吧? “路徵,我……”温冉抓起他干枯的手,无比歉疚地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你醒过来的。” 剩下的这一天,温冉一直努力地和路徵说话,哪怕是从房间里的出来读给他听也一直和他说着话。 温冉不知道时间,但是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很久,也还是没有人来放温冉出去。 温冉饿得脑子发昏,且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比起自己,她更担心饿坏了肚子里那个胚胎。 终于路黎出现了,差人把温冉“押回”了房间,给她端来了饭菜。两荤两素,不算太差,温冉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我需要你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让他们不要找你,时机合适我会让你回去的。”路黎的声音突然从小门里传了出来。 温冉吓得喷了一口饭,擦了擦嘴,不高兴地说道:“那你得把电话拿来给我啊!” 路黎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几名大汉打开门走了进来,“你跟我们出去一趟。” 温冉被送进了一辆微型车里,正当温冉疑虑自己是不是要被卖掉了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大汉们又把温冉拎下了车。 微型车正好停在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旁边,从车门下去就能直接钻进公用电话亭里去。 据车程来算,这里至少离他们出发的地方又二十多公里远,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用公用电话联系她的家人,真是难得路黎能想得出来这种办法。 宁盛骁的号码温冉没有刻意记过但此时她发现那一串数字她竟然早就烂熟于心了,拨通了他的电话,温冉的心情紧张万分。 “喂?” “老凌,是我。”温冉努力平静地说道。 “你在哪里?!”电话那边的宁盛骁立即焦急地大吼起来,“我头发都要急白了!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老凌,你别急,你听我说。”温冉赶紧说道,“我跟你说过的吧,我曾经……欺骗过一个很善良的男生,拿了他妈妈的钱,跟他分了手。” 宁盛骁沉默了片刻,“我记得。” “他因为我患了抑郁症,然后出了车祸,昏迷了一年多了。”温冉说道,充满愧疚,“他真的是个好人……” “所以呢?”宁盛骁按捺着不悦问道。 “这是我欠下的债,老凌,”温冉呼了一口气,正色道,“我要把它还清,我要让路徵醒过来,然后跟他说句对不起。” “意思是,让我不要找你是吗?”宁盛骁沉声问道。 “我……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但是我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温冉底气不足地说道。 “你怀着孩子,被人绑架你跟我说你一定会安全回来?!你当我是脑残吗,温冉!”宁盛骁怒道,“不行,我立刻找人去接你,快点说你在哪儿,我看谁敢拦着你!” “老凌!”温冉叫住他,无比严肃地说道,“求你给我这个机会,我……这一次我绝对不能丢下他!” 宁盛骁火大地深呼吸了一下,“你每次都这样,都让我跟个傻b似的后知后觉。” “老凌……”温冉试图解释。 “行了,我不会找你,你好好地让你那‘特别善良’的男人醒过来吧。”宁盛骁冷然地说道,而后挂断了电话。 温冉拿着电话,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重的让她呼吸困难。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想对路徵问心无愧,不再午夜梦回时,心怀愧疚难以入眠。 第四十七章 一连串的意外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5 第四十七章:一连串的意外 温冉打电话时几个大汉都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她,时刻准备着她说错一句就抢过电话挂掉。 好在温冉这通电话打得风平浪静,结束后温冉立刻就被带回了别墅。 “请你好好休息,明天继续陪着我们家路徵。”路黎还算客气地对温冉说道,然后啪嗒锁上了门。 躺在陌生的床上温冉难以入眠,她太依赖宁盛骁了,好像没他躺在身边就无法安下心来。但是今晚她把自己的想法阐明,宁盛骁因为她“自私”的决定很是气恼,温冉怎么也没法把宁盛骁那句“我不会找你”从脑海里驱逐出去。一再回想起这句话,虽然温冉是希望宁盛骁暂时不要着急、不要找她,可是真的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难过极了。 不找就不找,温冉赌气地想到,不找……不找她自己还回不去吗? 今天折腾了一天,温冉最后还是疲惫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不亮,才刚刚睡着不久的温冉就被几个大妈强行给拖了起来,然后又监视着她洗脸刷牙,接着又像赶鸭子似的把温冉赶进了路徵的房间。 剩下的日子就变成了一天又一天的单人脱口秀,一个月过去了,温冉的耐心所剩无几,但还是坚信着路徵也许某个明天就会醒来。 心情郁闷,温冉感觉身体似乎也不太舒服,肚子时不时就会传来好像大姨妈要光临之前的那种痛感,但它不是十分强烈,温冉也就没有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从那晚上打过电话之后,温冉就没有了宁盛骁的消息。虽然知道宁盛骁可能会生气,但却一定会尊重她的决定,温冉还是没办法一点悲观的情绪都没有――没有他在身边,让温冉开心不起来。 留在这里的第三十三天,温冉依然和前面的三十二天一样和路徵说着话。 “哦,对了,我没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吧,”抚摸着肚子说话好像已经成为了温冉的一个习惯,摸着摸着她忽然想起了……“我肚子里面装了个其他东西进去了……” “哈哈,你那脑袋里一定想的是我肚子里长瘤了吧你这混蛋!”温冉自娱自乐,“我怀孕啦!” “你想知道当妈是什么感觉吗?什么?你不想知道,我不告诉你你这辈子都知道不了,给我好好听着……”温冉俨然已经成了半个神经病,自言自语的境界从开始的别扭发展到了现在的自得其乐…… “我觉得……”温冉正准备长篇大论,外面突然的叫喊声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 “抓住她!”温冉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嚷嚷着,而后耳边尽是此起彼伏的“抓住她”。 这家里难道是还进飞贼了不成,怎么这么大的动静!温冉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把沙发给拖到了窗户底下,站上去往外眺望。 只见院子里一群人正追着另一个身穿粉色洋装的女子,那女子光着脚跑得很是艰难,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飞贼”的样子,也不知道干嘛要跑到这鬼地方来,温冉思揣着眼前的情况,正疑惑着,路黎出现了,而更让温冉云里雾里又十分惊讶的是,那粉色衣服的女子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路黎跟前,似乎在哀求她什么。 路黎的表情傲慢而冷淡,根本不拿正眼瞧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看这阵势不像是小事,自己也身处牢笼的温冉只能默默给这个姑娘加油――实在不行就跳起来把路黎撂倒吧…… 路黎不理会那姑娘,挥了挥手,旁边的几名男子立即抓住了那姑娘,要把她推出门外去。而那姑娘看起来异常激动地大喊了一句什么,温冉发现路黎的脸色立刻变了变,似乎缓和了一点点,她示意手下放手,又向那姑娘说了几句什么,那姑娘颇为伤心地点了点头…… 温冉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看了这么会儿热闹她的眼睛发酸、脖子疼,实在是这里的日子太沉闷,她才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强的好奇心。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温冉缩回了脖子,把沙发搬回了原位,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刚才和路徵说到了当妈妈这事儿,痛苦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自己的独角戏。 说着怀孕这段短短的时间里自己每一个细微的体会和感觉,温冉即使是自说自话也投入了起来,说得才有那么点起劲,路黎打开门进来了。 温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但注意到她身后跟了一个人,正是刚才给她下跪的那个粉衣女子。 “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说完赶紧走。”路黎语气不耐地说道。 “你们能回避一下吗?”女子怯怯地问道,换来的是路黎狠厉的斜视,她只能压抑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阿徵,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我都没能守在你身边,”女子温柔地说道,“你……你要快点醒过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哪怕三年五年十年也好,我都等着你。”人柔弱斯文,话语却坚毅勇敢。 “你住嘴!你是怎么求我,我才让你进来的,你现在在胡说八道什么?!”路黎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女子,大骂道,“你给我出去!” 温冉愕然地看着眼前这幕场景,这两人是要演一出家庭伦理剧给她看吗? “好,你不死心是吧,我就让你见见我家路徵一直以来真正爱的人!”路黎甩开女子,指着温冉说道。 温冉一脸茫然,啥?路黎说的这是啥意思? 那女子看向温冉,一张脸如带雨梨花,惹人怜爱,让温冉心虚起来:“我……我不是……” “她已经怀了我的孙子!”路黎又扔出爆炸性发言,“两个月前我带她和路徵去医院做了试管婴儿!” 温冉闻言额头的青筋立刻暴起!撒谎也得撒点靠谱的呀,妈的,这么奇葩的谎话温冉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她好好的滚床单滚出来的宝宝怎么就成“人工授精”了?! 这么明显的谎话却意外地骗到了女子,她强忍着伤心,说道:“你为了让我们俩分开,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许蓝沁,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这个面子,把你当个人看,你要是再出现在我家周围,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路黎冷冷地向女子警告道。 许蓝沁――温冉算是知道她的名字,根据路黎这反应,她和路徵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他一定会醒过来,然后娶我的。”许蓝沁坚定地缓缓说道,“我们早就约定好了。” “自欺欺人。”路黎轻蔑地说道,大喊了一声,“赶紧进来把她给我拉出去!” 不多时,几个男人就进了房间,把许蓝沁请了出去,她只是平和地往房间门走去,笑着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你一点都不懂他,也没试着去理解过他,所以他不想睁开眼,不想再看见你的脸。”她平静地说道,而后走出了房间。 路黎的脸色铁青,气得直发抖,“她以为她算什么东西!” “管家!管家!”路黎咆哮道,“把这间屋子收拾一下,满屋子的穷酸味儿我受不了了!!” 温冉冷眼旁观着路黎歇斯底里地在房间里来回暴走――经过这么一出,温冉基本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许蓝沁和路徵心仪彼此,准备结婚,然而路黎出来横插一脚,搅黄了婚事,还几乎失去了儿子,原因大抵是,嫌弃许蓝沁家庭背景不够优秀,配不上她的儿子。这简直和那时候赶走温冉的把戏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温冉是心怀叵测的拜金女,而许蓝沁是真心实意的痴情女。 比起前者,后者的确是更棘手一些。温冉略带自嘲地想到。 听了半天路黎的独白,温冉累了,闲适地在沙发上坐下。屁股刚一落座,温冉就感觉小腹和下身猛地疼了一下,她扶着沙发扶手捂着肚子站起身,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且越来越强烈。 短短几秒钟,温冉就疼白了脸,额上冷汗直冒,“路阿姨――我……”温冉向路黎求助,“我的肚子好疼……” 路黎还处于怒火滔天的状态中,不悦地转过身来,“你又怎么……啊!” 有鲜红的血液从温冉的双腿间流淌了下来,地板上已经留下了一片血迹,温冉脸色煞白,扶着沙发扶手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 路黎惊诧不已,“你怀孕了?你这是要流产了?!” 流……产?不行啊,这是老凌和她的孩子,她当孩子的妈妈还没当出感觉来呢,她不能,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温冉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路黎的双腿,她浑身打颤,“救救我……” 路黎这才大喊着来人,温冉拼命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要等到有人来救她――她蜷缩着身体,护住自己的肚子。 老凌,我好疼啊,老凌,快来带我离开这里――这一刻温冉什么都想不起了,她只要宁盛骁能出现在她身边,抱住她,跟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意识模糊里,温冉好像真的看到了宁盛骁的身影,他无比焦急地向她冲了过来,然后抱起她,和她想象的一样用让人安心的声音说着,没事儿,咱们马上就去医院…… 温冉带着清浅的笑,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八章 重回君怀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6 第四十八章:重回君怀 “行了,我不会找你,你好好地让你那‘特别善良’的男人醒过来吧。”宁盛骁冷然地说道,而后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等到他去发现,总是事后才跟他商量,这一次也是,这样紧要的事情竟然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才听到了风声自己问上门才告诉他。 她的身体没完全康复,又怀孕了,现在还被不明不白的人带走了!她还敢说什么,她不能丢下那个男人?!宁盛骁气得七窍生烟,憋闷至极。 他这飞醋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气头一过,宁盛骁又郁闷起来,他爱温冉果然比温冉爱他多,她就内疚着那个被她骗过的男人可怜,都不想想他这个孩子他爹也同样可怜啊! 生了半天闷气,宁盛骁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温冉,吩咐了手下查找温冉的行踪,尽管绑架温冉的人尽力隐藏行踪,但留下的蛛丝马迹对宁盛骁的人来说已经足够。 “冉冉怎么样了?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凌舞鸢焦急地扯住宁盛骁的衣袖,问道。 “她没事儿。”宁盛骁冷淡地说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她在哪儿啊?”凌舞鸢有些气急败坏,追问道。 宁盛骁面无表情地斜睨了她一眼,“我希望你能照温冉的意愿好好的养胎,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太操心。”凌舞鸢对温冉强烈的关心更引发了宁盛骁的不悦,眼前这个女人,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快要忽略的时候提醒他,她是个女人却觊觎着他的女人,并且她还是宁盛骁目前最大的情敌。 凌舞鸢对宁盛骁怒目而视,忍了忍,转身走出了宁盛骁的房间。 为了温冉,他还真是什么都忍了。宁盛骁无奈地想到。 宁盛骁把凌舞鸢的丈夫罗屹安排在了自己手下,给了他个闲职,并且给了凌舞鸢夫妻俩一套公寓――为了让温冉不担心凌舞鸢,宁盛骁做了很大让步,否则他是绝不会留罗屹这样溜须拍马,贪婪无知的人在身边的。 凌舞鸢的境况不用温冉担心,这代表她对凌舞鸢的关注程度也会跟着下降,另外温冉笑得无所忧虑的样子很美,所以他宁盛骁费心费力做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谨慎思虑过后,宁盛骁决定在暗处观察保护温冉,放手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既然她要“还债”,那他就让她自由地去还――但必要条件是,他安插进温冉身边的人每天都要向他仔细汇报温冉的情况。 她今天和那个植物人说了一天的小时候的事情,她今天读了一本书给那个人听,她今天身体好像不舒服送去的饭菜几乎没动…… 宁盛骁的心里火烧火燎,急躁得不行,尤其是听到温冉的状态有任何不好的情况时―― “我们今天就去把她接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回来!”宁盛骁失去了耐性,焦急地吩咐老敬,“准备准备,我们立马就出发!” 她不在自己身边,宁盛骁的心情七上八下,片刻不能安生。他想她想得都快产生幻觉了,他容易吗?! 这种时候老敬总会不紧不慢地回答宁盛骁:“我们到那附近看看温小姐的情况吧。”老敬晓得宁盛骁的毛病,真到了那里,宁盛骁又得考虑一番――他一颗心都扑在温冉身上,一切都随温冉的步调行事。 隐藏在软禁着温冉的别墅附近,宁盛骁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窈窕的身影――她正被几个人监视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了不过几分钟就被驱赶回了屋子里,她满脸不满,但却不能抗议。 宁盛骁真是觉得自己是脑子毛病了,竟然放任她受这样的苦!什么良心债,什么愧疚感,他这会儿都不想管了,他要立刻把她带走,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搁。 带着满身的杀气,宁盛骁带了一票人浩浩荡荡闯进了路家的别墅,他真是低调过头了,搞得什么小角色都敢来他眼前晃悠! 宁盛骁大步流星地上了楼,还没走到那道防盗门前就听见了女人的惊呼声,他快步走进,将先前收报得知的密码输入,打开了那扇门。 目睹眼前的场景宁盛骁惊得几乎要魂不附体――温冉蜷缩着护着腹部,身下一片鲜红的血迹! 宁盛骁冲过去将她抱起,听到她口里模糊的叫着,老凌,我好疼,老凌,带我离开这里。 他太大意了,一心就想着尊重她的心思,却没细想她其实心底也是依赖着他的…… 温冉因为失血太多,身体都变凉了一些,宁盛骁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脸颊,低声念着:“老凌在这儿呢,老凌在这儿……” 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医院,温冉被立即送进了手术室,宁盛骁颓然地看着她被推了进去,久久无法回神。 老敬在一旁呼唤了半天,宁盛骁才愣愣地收回目光,紧张地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不自然揉搓着自己的手指。他的胸口、腰间、还要双手都沾满了温冉的鲜血,红的触目惊心。 这时候安慰的话都是多余,老敬沉默地在宁盛骁身旁坐下,拍拍他的肩膀,笃定地说道:“会没事儿的。” 失去温冉――宁盛骁甚至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象,他无法想象,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温冉说过的话,“你这么喜欢我,要是我一不小心先死了可怎么办?”那时候她一边哭着一边这样说,那就代表她离开了他会有多糟糕,温冉是清楚的,所以,她一定会平安地从那个凶险的地方出来的。 几个小时后,温冉被推出了手术室。 “您的妻子,是宫外孕流产,”医生面无表情地对宁盛骁说道,“切除了右侧输卵管,以后怀孕会很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怀上的可能。” “您应该及时带着她来做产检的,宫外孕一个月左右就可以诊断出症状,一直拖到自然流产才来医院,情况才会这么严重,再晚个十分钟,你妻子就凶多吉少。”医生告诫宁盛骁道,语气略带责怪,“好好照顾她,这样的手术对身体的损害很大。” 宁盛骁心感痛切,他的疏忽几乎剥夺了温冉做妈妈的权力――怀上孩子的时候,她那么开心,可惜他没有保护好他们,这个孩子和他们这一世是没有缘分了。 等待温冉苏醒的时候,宁盛骁接到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一个多月前订做的婚纱完成了,让他带着新娘去看看。 那时候宁盛骁趁着温冉睡着了拿了软尺悄悄量了温冉的三围、肩宽等等身体围度的数值,拿着数据到了婚纱店,请人设计了婚纱,得到了满意的设计图后订做了婚纱。 还想着在温冉显怀之前就给她个惊喜,把婚礼举行了,正式把她收入囊中,如今婚纱完成了,新娘却躺在了病床上。 宁盛骁沉郁地拉着温冉的手,目光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徘徊着。 温冉昏睡期间,曾有人给她打过电话,打电话的人名叫邬蕊。 宁盛骁知道这个女人――温冉的生活圈子很窄,和她有交集的人尤其女性很少,一是凌舞鸢,二大概就是这个邬蕊了。 得知温冉的情况,邬蕊不依不饶非得要宁盛骁说出医院的地址、温冉的病房来不可,宁盛骁只得告知了她。半个小时后,她竟然还真的赶到了医院。 邬蕊看起来软绵绵脾气极好的样子,还细心地给看护的宁盛骁带了饭菜来。 “我给小冉擦擦身上,男人家出去回避一下。”邬蕊对正在观察饭盒里的菜品的宁盛骁说道。 虽然心想她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宁盛骁还是迫于这位自诩为大姐的女子的压力,走出了病房,“回避”一下。 医生和护士只管抢救病人,后续的事情都是要家属来操劳的。 邬蕊拿过毛巾和半盆热水,给温冉擦了擦身上――温冉两腿间还残留着血迹,邬蕊轻柔地帮她给擦得干干净净。 其实邬蕊和温冉并没有那么熟稔,但是每次见面都会感觉彼此好像已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一般,而最近温冉想联系温冉也不只是想跟她见见面这么简单。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各种各样的、大多是不愉快的事情,期间邬蕊得知了一个让她震惊不已的事实――裴岸渊某次怒火攻心下告诉了她,他是因为要刺激自己才和温冉在一起的…… 如此荒唐的事竟也会发生在她身上!裴岸渊竟这样恨她,哪怕演戏也要让她难过――怪也只怪她对裴岸渊自不量力地死性不改,才会落入陷阱,被人戏耍。 万幸的是,温冉妹妹主动离开了裴岸渊,还找到了如意郎君。刚才那个男人视温冉如珍宝的眼神让邬蕊印象深刻。 情路坎坷的邬蕊对温冉还是生出了几分羡慕来,越发温柔地擦拭起她的脸颊――她是个好女人,这些都是应该的。 邬蕊等宁盛骁吃完了饭就收拾饭盒准备离开,“小弟,你要用心地守着她,女人受这样的苦要好一段时间才会恢复,需要男人好好爱护。”邬蕊用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对宁盛骁说道。 她异常真诚的模样让宁盛骁再次只能点头说好,然后目送她离开。 这姑娘算是有点奇异的魅力,不过宁盛骁还是很诧异,裴岸渊那种人竟也能发现这种魅力! 宁盛骁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再次回到病床边,虔诚地抓着温冉的手,默然地祈祷着她能快些醒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她凝视自己的眼神了。 第四十九章 仿佛是新的开始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7 第四十九章:仿佛是新的开始 温冉当天下午就醒了过来,但是醒是醒过来了,却是一句话也不愿说,情绪低沉。 宁盛骁不轻易去打破沉默,只悉心地守着她。 “你说,他会怪我吗?”温冉忽然问道,一双憔悴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宁盛骁。 “他不会记得的。”宁盛骁轻声回答道,“但是他一定会记得她的妈妈是个温暖的人。” “那我还会有孩子吗?”温冉又问道。 宁盛骁呼吸一滞,而后爬上床,躺在温冉身边,搂住她,“会有的,我体力可好着呢。” 温冉差点破涕为笑,往宁盛骁怀里靠了靠,骂道:“死不正经。” “会有的,儿子、女儿我们一样生一个。”宁盛骁柔声说道。 温冉点点头,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还好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 “对了,今天中午你的朋友来看过你。”宁盛骁说道。 “蕊姐?”温冉说道,说道朋友邬蕊算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人,因为若来的是凌舞鸢,宁盛骁是不会说是她的“朋友”的。 “还挺机灵,猜对了。”宁盛骁揪了揪温冉的脸颊,笑道。 “她把我赶了出去,然后给你擦了身上。”宁盛骁简明扼要地说道,“对了,她还给我准备了饭,味道还不错。” “她给我擦了身上!?”温冉惊讶道,艾玛,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怎么,不是我给你擦的所以有点失望啦?”宁盛骁坏笑着问道。 温冉费劲地抬起手臂,打了他一巴掌,“电话给我,我给蕊姐打个电话。” 而后温冉给邬蕊打了电话,约她出院以后见面,邬蕊爽快地答应了。 温冉这之后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遵医嘱是还得再住上几天,但是医院里的日子太憋闷,一个星期已经是温冉的极限了。 她怕医院,宁盛骁用养不好身子以后难怀孕才迫使她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再让她待下去,只怕是憋出其他的病来。 “咱们不回家吗?这是要去哪儿?”温冉看着窗外变换的陌生景色,好奇地问宁盛骁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宁盛骁挤挤眼,又卖起了关子。 “哈哈哈,是不是又有什么惊喜要给我!”温冉一秒识破了他的心思,笑道。 “哈哈哈,被骗了吧,哪有那么多惊喜,我就逗你玩玩儿,回家那条路堵车,我让老敬绕着走。”宁盛骁大笑道。 温冉对他怒目而视,“你这个混蛋!” 宁盛骁笑得更加开怀,温冉这反应说明她很期待自己的惊喜,这么逗逗她还挺有意思的。而惊喜,怎么可能没有呢?他宁盛骁是甘于平淡的人吗? 温冉死了心歪倒在宁盛骁身上小睡,舒服得很,不多时温冉就真的睡了过去。 迷迷瞪瞪醒过来时,宁盛骁不在车里,而自己正躺在车子后座上――温冉打着呵欠坐起身来,车门忽然被打开了,老敬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绅士地站在车门外,俯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温冉云里雾里地把手放进了他的手里,然后由老敬牵着挪出了车子。 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家华丽的婚纱店――温冉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宁盛骁还说他是逗她玩玩儿,这个混蛋,又骗了她一次…… 老敬牵着温冉缓步走进这家店,而后将温冉留在了大堂中央,自己退了出去,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温冉一人。 “温冉,”宁盛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冉抬起头,宁盛骁正站在二楼华贵的白色栏杆后,笑盈盈地看着她,“新娘子,快上来。” 温冉怔了怔,这才转身向旁边的楼梯走去,一步一步,踩着刺绣着繁复华丽纹样的地毯,走向宁盛骁。 “过来试试婚纱。”宁盛骁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温冉震惊地看着面前高高悬挂的洁白的婚纱――抢眼的抹胸款式,胸口的花纹简洁,而越往下剪裁越精美越复杂,整件婚纱仿佛是笼罩在月光里一般朦朦胧胧,美轮美奂。 “喜欢吗?”宁盛骁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问道。 温冉目不转睛地看着婚纱,攥着宁盛骁手掌的越收越紧,勉自镇定地说道:“我先试试,不合适你就死定了。” 宁盛骁胸有成竹,“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婚纱缓缓降落,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工作人员将婚纱仔细收好,然后陪同温冉到了更衣室。 穿好了婚纱,一名女工作人员把婚纱背后隐藏的衣链顺畅地拉了起来,因为温冉绝美的身形而赞叹不已。 装扮完毕,温冉拎着裙摆缓缓走出更衣室。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温冉美得晃花了宁盛骁的双眼,眼前这个女人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子,他急切地上前拉住她的手,傻笑道:“赶紧牵好手,一会儿我媳妇得飞走了。” “好看吗?”温冉局促地拉了拉裙摆,不确定地问道。 宁盛骁揽住她的腰,和她紧贴在了一起,同她四目相对,一双眼笑得像弯月,“特别好看。”话音落,宁盛骁带着笑吻住了她,吻得温柔而深入,好像要夺走她的呼吸一般。 两个人甜蜜地亲吻着,让躲在一边偷看的员工们都窃窃私语着红了脸。 半天才分开,宁盛骁的嘴角快咧到了耳朵根,好久没亲过的老婆亲起来感觉还是那么好……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的?”温冉突然想起了这茬儿。 “趁你睡着的时候拿软尺量的啊。”宁盛骁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时候?”温冉追问道。 “那晚在乡下别墅量的……”宁盛骁回想道,似乎回想着回想着思绪就飘到了其他地方,“你那晚太累了,睡得不省人事,我想光着测量数据应该比较准,我就……” 温冉慌张地捂住他的嘴,害羞得不行――这小子为什么专干这种让人难为情的事呢?! “嘿嘿嘿嘿……”宁盛骁一个劲傻笑着,他老婆身材真好,真的特别好…… 温冉被他笑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恼羞成怒之下一拳打向了宁盛骁的肚子,让毫无防备的他立刻抱着肚子哀叫起来…… 今天就像是一个新的开始,温冉觉得,自己仿佛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的美丽的未来。 试完婚纱出来时间就已经快要到了温冉和邬蕊约定好见面的点,温冉亲了下脸颊就打发了宁盛骁,傻孩子屁颠屁颠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去了。 温冉到了约定的地方――正是那次和裴岸渊一起时遇到邬蕊的那家西餐厅。邬蕊已经先温冉一步到达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一本书,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跟着安静了下来。 温冉藏着走到了她面前,然后悄悄坐下,拄着下巴欣赏着邬蕊专注的样子――带着几分童真的脸,眉头微蹙,看起来分外可爱。 半天了邬蕊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温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邬蕊合上书,嗔怪道:“怎么来了也不叫我呢?” 温冉爽朗地笑着,“我看你看书看得这么投入,就想看看你能什么时候自己发现!” “傻丫头!”邬蕊好笑地说道,“婚纱怎么样?很漂亮吧。” “他还算有点眼光,哈哈,特别好看。”温冉不好意思地笑道,而后又激动地描述,“穿上婚纱,那种自己真的要嫁人了啊的感觉特别强烈!” “那是因为你面对的是自己爱着的人啊。”邬蕊恬静地微笑道。 她的话里有话,温冉忍不住追问,“那蕊姐结婚的时候呢,肯定也是一样地开心。” “开心啊……”邬蕊沉吟了一会儿,坦然地笑着,“我那时候是奉子成婚,所以没有太开心。” “奉子成婚?”温冉讶然道,倒不是这件事情本身有多令人惊讶,只是邬蕊愿意和她说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些惊讶。 “是啊。”邬蕊轻描淡写地应道――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是酒后被那人强迫了,怀孕了,才被迫嫁给他的。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傻的不可思议,更何况别人? “那……”温冉一时语塞,“那小侄子应该已经好几岁了吧?” 邬蕊僵了一下,神情温柔地答道,“已经三岁多了。” “冉冉,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很久以前我就想告诉你了。”邬蕊说道。 温冉困惑地看着她,她笑了笑,平静地开口道:“我和裴岸渊曾经是恋人关系。” “恋人关系?”温冉无比诧异,“那现在你……” “我没有等他,自己先结婚了,他很生气,”邬蕊简洁地解释道,“所以现在我和他大概是,仇人的关系吧。” 因为邬蕊结了婚,没有等他,裴岸渊生气了?温冉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她从没把邬蕊和裴岸渊联系在一起过,他们俩在她的意识里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和自己的弟弟都不曾说过的往事,邬蕊向温冉娓娓道来,那些挣扎和黯然神伤的日子,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好像已经变淡了许多,温冉却从邬蕊平淡的口吻里听出了惊心动魄――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温冉不晓得那会是什么样一副光景。 “换做是我,我大概也会这么做的。”温冉说道,因为现实有时就是要你不屈服不行。 提起裴岸渊的事情温冉已经无感,哪怕是猜测到了自己曾经是裴岸渊拿来刺激邬蕊的工具也没有什么不平的情绪。这是因为她从没把裴岸渊真正放在心上的缘故罢了。 “那你现在在那里工作岂不是很尴尬吗?”温冉担心地问道。 “我……”邬蕊徐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娴雅的笑,“我从那里辞职了,然后回了我弟弟的游泳馆帮忙。” 温冉被她勉强挤出的笑脸刺痛了眼,关切地抓着她的手,“下次我们俩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邬蕊先是一愣,接着就笑起来,“嗯,好啊。” “就我们俩噢,到时你不要觉得无聊。” “去那儿为的是游乐设施,有什么无聊?我最喜欢玩过山车。” “什么?你竟然喜欢过山车!” 两个人亲热地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仿佛多年的好友。 相视一笑,她们俩都应该翻开新的一页了。这一天,仿佛是个新的开始。 第五十章 危机暗藏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8 第五十章:危机暗藏 和邬蕊的晚饭结束后温冉到旁边的饭店把宁盛骁领了出来,一同回了家。 “冉冉,你在哪儿?不是出院了吗,怎么还没回家来呢?”温冉才进家门,凌舞鸢的电话就来了,温冉一接起电话她就连珠炮似的发问道,话语里充满了担心和关切。 “我刚到家。”温冉说道,“你在哪儿呢?” 温冉还不知道宁盛骁把凌舞鸢夫妇安排在了另一处房子里,回到家不见凌舞鸢出来接她,心生疑惑。 “你家老凌找了另一处房子,我和罗屹搬了过去。”凌舞鸢略有些酸涩地说道。 “是吗,”温冉有些意外,没意识到凌舞鸢有些不开心的语气,“他大概是想让你们俩多点空间。” 凌舞鸢抿紧嘴唇,心里莫名苦涩,她自己因为不能和温冉朝夕相见气闷不快,而这对温冉却半点影响也没有,还为他说话,到底是她和罗屹需要空间,还是温冉和宁盛骁需要空间? “你吃晚饭了吗?”凌舞鸢换了个话题,无论如何也想和温冉再说几句话。 “嗯,和一个朋友吃了,你呢?”温冉随口答道。 “朋友?”凌舞鸢问道。 “嘿嘿,你不认识,前几个月才认识的朋友,人挺好的。”温冉笑道。 “……”凌舞鸢咬紧了牙,勉强用平静的声音说了句,“那真好,你朋友多了我很高兴。”说的越多越叫人难受,这几年留下的空白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这么远。 “是啊,”温冉暖暖地说道,“但是你永远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凌舞鸢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很高兴自己对她依然是重要的人,但是却只是朋友。 “我知道的。”凌舞鸢酸楚地说道,“再见,冉冉。”话音落就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那些压抑了几年的思念和奢望又要从她口中逃出来。这个月不见她,就好像又要见不到她了一般。知道她流产,她住院,她不再是某个男人孩子的妈妈,凌舞鸢按捺不住喜悦,本来是本想第一时间去看她的,但是宁盛骁的人却把她拦在了医院楼下。 凌舞鸢知道宁盛骁对自己的敌意,也知道她没那个资本和宁盛骁争夺,而自己开罪不起宁盛骁,她更心知肚明。凌舞鸢真正的心思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一方面,维持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夫妻关系,另一方面她又无法打消对温冉的非分之想。 心里隐藏的最深的心事是,每一次罗屹和她亲热的时候,她的身体真正渴望的人却是温冉,想象着抚摸着自己的那双手是属于温冉的,凌舞鸢才感觉热情能被点起。 就像落进了流沙里,挣扎得越厉害,就陷得越深。 凌舞鸢神情恍惚地拿着手机,茫然若失。 “你刚才是跟温冉打电话?”罗屹走进屋刚好看见凌舞鸢拿着电话的神态,狐疑地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吵架了?” 凌舞鸢心不在焉,压根儿没有听见他说话,“嗯?” 罗屹顿感不悦,“我说话你从来都不好好听是吧?” “你这是无理取闹!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能累死你吗?!”凌舞鸢被他的口气闹得心烦起来。 “嘿――我发现你这个人,跟温冉说话你没一句不是轻言细语,跟我你就这态度!”罗屹指责道。 “你干嘛扯上冉冉!”凌舞鸢不满地说道,“有事儿说事儿。” 罗屹却忽然噤了声,而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不明说,但是你也别当我是傻子。” 凌舞鸢毛骨悚然,冷下脸来,“莫名其妙!”甩下这句话就快步走回了房间。 和凌舞鸢认识然后确定关系时,罗屹是觉得凌舞鸢文静秀气,宜家宜室,结了婚也应该不会管他管的太紧了,家里有个人收拾整理,回家至少有人暖被窝,而自己又不会因为结了婚就失去了自由,才决定向凌舞鸢求婚的。 而结婚之后凌舞鸢确实不太约束罗屹的行径,他还是和结婚前一样到处沾花惹草,罗屹倒还乐得自在,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在床上凌舞鸢对他太过冷淡,开始他以为是女人家想要表现的矜持些,时间一长他发现了,凌舞鸢似乎对他“性趣”缺缺。 某次欢爱正浓时,他听到凌舞鸢低低地吟哦出一个名字,温冉。 本来罗屹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但是一个多月前和温冉的第一次见面,让罗屹心里疑云渐起。 温冉,这个名字罗屹听过几次,见到真人,他惊艳了半天,没想到温冉竟然这样美艳。 凌舞鸢对温冉的表现有时实在是超乎友谊的范畴了,罗屹揣测出了点什么,却不敢轻易下定论。 要是他的猜测是真有其事,那他这男人的颜面和自尊心该往哪儿放?!罗屹心里窝火,拿上外衣想去外面找点乐子。 罗屹来到了最近自己常去的一家夜店,店里的“妈妈”见熟客来了,便找来陪酒小姐让她们赶紧过去招呼――这小子好像还有点儿家底,出手挺大方的,每次都能从他身上捞到不少油水。 罗屹挥霍的钱是宁盛骁给的,当时宁盛骁甩给他一张银行卡,他还挺不屑的,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充充门面,等拿着银行卡去查了下数额,罗屹这才知道自己这是傍上一颗大树了。要不是温冉和凌舞鸢关系亲密,宁盛骁断然不会这么大方的,也就是说他罗屹实际上得讨好的是他的老婆。 想想自己这后半生怕是都要看凌舞鸢的脸色过活了,罗屹憋闷得很。 他正自己喝着闷酒,花枝招展的女郎们热情地围了过来,温声软语,一口一个老板,叫得很甜。 左拥右抱之下,罗屹顿时眉开眼笑,暂时把烦心事放到了一边。 忽然一名服务生拿了一瓶洋酒走到了罗屹这桌,把酒打开,给罗屹倒上,并说道:“那边那位林先生请您过去喝一杯,您看能否赏光?” 罗屹看过去,对面的桌子旁的中年男子面带笑容向他举了举杯子。 这男人看起来不一般,而到这里来玩的人大多有头有脸,罗屹岂敢不赏脸,端上酒杯走了过去。 “罗屹罗先生,没错吧?”那姓林的男子中气十足地说道。 男子身边的人闻言齐齐向罗屹投来打量的眼神,罗屹有些生畏,连忙答道:“是的,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会认识我呢……” 这姓林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林罗,他笑道:“我有些事情和罗先生商量,罗先生请坐。” 罗屹依言坐了下来,暗自琢磨着林罗的目的,“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我姓林,叫林罗。”林罗说道。 “我知道罗先生现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想给你一个差事。”林罗说道,“我还知道你妻子和我的竞争对手的妻子关系很好,而你有很多机会接近我的对手。” 罗屹惊奇道:“你说的是,宁少?” “没错,”林罗不紧不慢地答道,“我需要罗先生,罗老弟,做我的眼线,监视宁盛骁的一举一动,罗老弟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屹有些不安,“这……我……” “放心,报酬我绝对不会少给你,”林罗承诺道,伸出一只手掌,“每个月我至少给你这个数!你给我办事儿,你绝对不后悔!” “五千?”罗屹看了看林罗伸出的手,迟疑地问道。 “罗老弟简直是说笑了!”林罗大笑道,“五千后面再加两个零!” “五十万?!”罗屹激动地吞咽了一下,不敢相信这天上掉馅儿饼的美事儿,“真的?” “你跟着宁盛骁他能给你这么高的薪水?况且你要是跟他,你就要看他老婆的脸色,这也就是说你得看你老婆的脸色!”林罗见罗屹十分动心的样子,继续规劝他,“那也太憋屈了!别看现在好像还行,但是宁盛骁这个小嫩犊子是猴不了几年的!你跟了我,你后半辈子才有保障!” 林罗一语中的,加之罗屹本就财迷心窍,当下就答应了林罗的要求。 之后罗屹和林罗推杯换盏起来,好像亲兄弟一般。 酒过三巡,林罗差人送罗屹上了出租车,临走时又对他一再嘱咐,“兄弟,嘴你得闭紧了知道吗,要不大哥绝对不会轻饶你!” 罗屹一个劲猛点头,朝林罗挥手,“回见!” 罗屹一走,林罗就兀自狂笑起来! 他老早就对宁盛骁这小子憋了一股火了,翅膀还没长硬呢,竟敢为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公然对业界的人挑衅!还敢对他林罗放狠话!早想把他吞了,正愁找不到下口的地方,他就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也许会要了自己命的弱点! 林罗从那次宁盛骁召集他们这些温冉曾经的“主顾”出言要挟之后,就一直暗中寻找给宁盛骁下刀子的机会,没想到他身边的人都滴水不漏,让林罗无计可施,这下好了,为了温冉那女人,宁盛骁不会不管凌舞鸢,也就不会不管罗屹。留个这样的小人在身边,林罗不信他宁盛骁会严谨一世。 等他回到家,凌舞鸢早已睡下了,兴奋的罗屹借着酒劲要和她亲热,凌舞鸢厌恶地把他推开,裹着被子不理睬他。 这臭娘们!看在老子还得靠着你的份上,再忍你一回!罗屹愤恨地想到,裹紧被子,暗自谋划起来。 第五十一章 一些关于另外两个人的事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19 第五十一章:一些关于另外两个人的事 新的一天,裴岸渊照例早早就来到了公司。在经商这一块,他的确是天赋异禀,但勤奋也是不可或缺的。 他的助理――邬蕊还没来上班,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时无意注意到邬蕊的桌子收拾的很干净。 埋头投入地处理了两个小时的文件,裴岸渊疲乏地走出了办公室,想支使邬蕊下楼去给他买点心――最近他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借着吩咐邬蕊做事时和她说话,哪怕是一句两句好像也能减轻他工作的劳累。 昨天裴岸渊把自己和温冉在一起地缘由对着邬蕊大吼了出来,他鲜少这样失态,他以为自己那样的坦白会给邬蕊一个信号,那就是他想要和她和解。 “恭喜你结婚,冉冉是个特别好的女人,和她结婚是你的福气。”那天邬蕊将咖啡放在他桌上时,忽然这样对他说道。 平静的,甚至能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祝福让怒气倏地便从裴岸渊心底窜起,他不悦地质问:“她的确是个好女人,但这事儿,我自有评断,不需要你的建议。” “是我说错话了,裴总。”邬蕊用平缓的语调说道,转身要离开。 “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裴岸渊猛地站了起来,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邬蕊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邬蕊缓缓地回过头,一双眼波澜不惊,“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在意了,你也要结婚了,不要再记恨我这样一个女人了,不值得。” “你、说、什、么?”裴岸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 邬蕊叹了口气,她的神情仿佛看开了一切一般空寂,她一改往日的激烈反抗,反而温柔地回身抱住了裴岸渊,“以后就当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吧,我也不会再拿旧情缠着你了。” 裴岸渊更觉不可理喻――她现在是真的打定注意从此以后要无视他了?她拿旧情纠缠了他,什么时候?!她明明只是被动地躲避着他,连求他原谅的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我和那个女人结婚,只是想刺激你罢了。”裴岸渊推开她,冷淡地说道。 邬蕊惊讶了一瞬,随即不甚在意地说道:“那真是,难为你了。”话音落,她淡然地往外走。 “我和那个女人结婚只是为了刺激你!”邬蕊的冷漠终于彻底激怒了裴岸渊,他咆哮道,“即使我这么说你也半点想法都没有了是吗?!” 邬蕊没有转身,更看不到裴岸渊清俊的面容上的失望和受伤,她听到他的嘶吼,心更冷了几分――她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伤心,让他愤愤不平了是吧。 “那你成功了,我受到了刺激,很伤心,很后悔,”邬蕊说道,“这样可以了吗,裴总,可以让我走了吗?” 本已经要从喉咙冲破而出的那句,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不结婚了,瞬间就消散了,变成了一句冰冷的,“你走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我的办公室来。” 她毫无眷恋地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这样很好,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以后要和他形同陌路。 邬蕊心如止水,准备做好这最后一天的工作――她上个星期递交了辞职申请,还好女上司看不惯她空降到这样一个“肥差”上,干脆地就应允了,让她这个星期把手头的事情交接清楚。邬蕊主动去辞职,算是“大快人心”。 邬蕊正整理着会议记录,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邬蕊放下手头的事情,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裴岸渊办公室分机的号码。 “喂,裴总?”邬蕊用职业化的口吻接起了电话。 “我想了想,就这么放你走似乎太可惜了,”裴岸渊的语调带着不善的笑意,“说实话我很想念你……”他顿了顿,“想念你的身体,温软醉人。” 邬蕊咬紧牙,握着电话听筒的手指攥得骨节泛白,“请问,你是什么意思?” “当我一年的情妇,然后我们就互不相欠。”裴岸渊说得像个礼节良好的绅士,“你不是说觉得亏欠我很多吗,那就用行动来弥补。” 邬蕊铁青着脸用力地挂掉了电话,将两只手紧握在一起,让自己不要颤抖得太厉害。 这是最后一天,这样的痛苦和屈辱她再也不愿去承受了。她错了,既然道歉是不被接受的,那她只能放弃。 那天下午下班邬蕊就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打包好了,按时下了班,走出这座对她来说仿佛是牢狱的大楼,她却感觉自己好像要虚脱。 这一次是真的,要和他形同陌路了。 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邬蕊竟然还没有来――裴岸渊这时才注意到桌子上连邬蕊平时喝水的杯子都不见了。 裴岸渊顿觉不妙,勉自镇定下来,想到楼下看看邬蕊是不是有事情走开了,他才走到电梯口,就有名女子从电梯里冲了出来,差点和他撞到一起。 这部电梯是他专用的电梯,为什么会有个不知名的女人从里面冲出来? “你是谁?”裴岸渊蹙着眉,不悦地问道。 “我是您的新助理,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因为……”那女子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新助理?”裴岸渊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下去,谁说这里需要新助理了。”言罢便将女子塞回了电梯里,自己疾步回到办公室。 “让人事的主管上来。”裴岸渊拿起电话,劈头盖脸地命令道。 而后裴岸渊终于后知后觉发现邬蕊早就办好了辞职的所有手续,而作为老板他竟然在她离开公司了才发现这件事情。 “去财务那边清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明天不用来了。”裴岸渊冷冽地说道,“出去。” 人事主管精神恍惚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惹得裴总如此恼怒。 裴岸渊满脸阴鸷地看着邬蕊留下的辞职信,然后把那张写满了刺目的文字的纸撕成了碎片。 邬蕊,做得好,简直太好了!她以为他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她走,以为辞职了就能摆脱他了?!妄想! 她的地址裴岸渊早就烂熟于心,当下便拿上车钥匙,离开公司直奔邬蕊家。 刚到邬蕊家楼下,裴岸渊就恰巧遇到了正从邬蕊家下楼来的,邬蕊的前夫。 邬蕊那前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裴岸渊的拳头就狂暴地挥向了他,一拳接着一拳,邬蕊前夫被裴岸渊打得人事不省,而裴岸渊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想法。 邬蕊听到动静下楼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急忙冲过去,没有多想,拦在了前夫跟前。 裴岸渊一双眼仿佛是血红的,里面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看到邬蕊,砸下去的拳头猛地刹住,因为温冉护着那个在他看来完全不入流的男人而更加恼火。 “你为什么要打他,你有什么气就撒在我身上!”邬蕊颤声大吼道,然后转身去扶满脸是血的前夫,“走,我们去医院!” “你别碰他。”裴岸渊霸道地命令道,“我让你别碰那个男人!” 邬蕊不理会他,架着前夫往小区外走。 裴岸渊一步上前,猛力将她拖回自己身边,对她狂怒地大吼道:“我让你别碰那个男人你到底什么毛病?!” 邬蕊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被他给抓断了,疼得皱起眉,无奈地对他说道:“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服个软?!为什么明明是你错了你却从来没让我看到你有一点想弥补的意思?!”裴岸渊大声地责问道。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这样指责她,都这样好像要把她剥皮拆骨才能解恨一般地对待她,他恨她,可是自己已经忍受了这么多他的报复,难道还不够吗?难道非要让她死在他面前才能赎罪是吗?! “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邬蕊第一次冲着他咆哮,“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这样还不够吗?!” 两个人喘着气,呼吸急促,面面相觑。 裴岸渊的脸陡然阴冷了下来,他甩开邬蕊的手臂,转身带着一身的黑色气息快步离开了。 邬蕊虚脱地瘫倒在地,她压住自己的胸口,然后死命地捶打起来。 这颗心上好像有一千一万条伤口正在流血,让邬蕊疼得死去活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呆坐了半天,邬斐回来了,看到失魂落魄的姐姐和昏迷不醒的前姐夫,他吓得不轻,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将邬蕊前夫送进了医院。 邬斐搀扶着邬蕊回到了家里,看她的模样不敢轻率地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你不用找工作,在家里休息就行了。最近游泳馆的生意特别好,我每天忙得不得了,你给我做做饭什么的正好!”邬斐努力用明快的语气对邬蕊说道。 “好,只要你喜欢我做的菜。”邬蕊无力地笑着对弟弟说道,“对了,你姐夫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儿,别担心,谁干的事情让谁处理去,不关我们的事儿。”邬斐宽慰姐姐道,“你躺会儿,我去把哈密瓜切一切。” 邬斐走出了房间,静默的空气让邬蕊感觉有些窒息,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游走,又见到墙角摆放的小木马,邬蕊的眼神瞬间更加暗淡,盯着那个似乎因为主人刚刚起身而依然前后摇晃着的木马,她的眼泪突兀地便落了下来。 邬斐正好端着一盘哈密瓜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一变,放下哈密瓜把木马拿出了房间,“我早就说把它收起来,我给忘了……” 邬斐回到房间,给姐姐擦干眼泪,努力保持明朗的笑意,“这哈密瓜可甜了,刚才切的时候我偷尝了几块,太爽口了,让你大冬天从外凉到里,痛快!” 邬蕊勉强露出了一点笑脸,拿起一块哈密瓜,咬了一口,却怎么也尝不出弟弟吹嘘的甜味,反而是苦的让她又想掉泪了。 第五十二章 一些关于另外两个人的事(2)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0 第五十二章:一些关于另外两个人的事(2) 静下心来,邬蕊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就这么呆着,她需要做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细数身边的朋友,她竟然发现自己似乎无人可以相约,除了一个名字,温冉。温冉是她这一年来唯一联系过的朋友。 结婚之后的生活让她和读书年代的朋友都疏远了很多,牺牲了友情最后也没能保住婚姻,她过去的这几年活得只能说是很失败吧。 邬蕊跟温冉打电话,想约她出来见个面,另外,邬蕊也想向她坦白早就该坦白的事情。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对方说是温冉的丈夫,邬蕊这才得知温冉已经离开了裴岸渊,和别人定了终身,而现在她流产了,在医院里,且依然处于昏睡中。 突然得知这么多的事情,邬蕊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对温冉的境遇邬蕊感同身受,她固执地向温冉的丈夫问清楚了医院地址。 守着病人的人大多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注意饮食的,尤其是当病人的情况不乐观的时候。邬蕊思及此便给温冉的丈夫――名字好像是叫,宁盛骁,带去了饭菜。 走进病房,邬蕊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模样无比憔悴的温冉,见惯了她生龙活虎的样子,这样的她让邬蕊平白有些心酸。 先前也有照顾过流产的朋友的经历,邬蕊知道有些事情是要家属来做的,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甚至比温冉更加憔悴,想必是太过担心造成的。于是邬蕊让宁盛骁出去回避――也是让他稍微放松一下,然后自己给温冉擦了擦身上。 怀孕生子对女人来说是人生的一大挑战,失去孩子有时也是这个挑战的一部分,身体受到的伤害固然极大,但是心灵的伤害却更比身体严重。 “小弟,你要用心地守着她,女人受这样的苦要好一段时间才会恢复,需要男人好好爱护。”邬蕊真挚地告诫宁盛骁。 这个男人很在乎温冉,看她的眼神温柔而深情,让邬蕊羡慕不已。 还好自己没给冉冉添太多的麻烦,邬蕊同时也庆幸着。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邬蕊留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自己离开了。 邬斐还在车里等着她,邬蕊走过去,敲敲车窗,邬斐赶紧下车给她开门。 “你这是干嘛?”邬蕊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哭笑不得,“我是你姐,又不是哪家的贵妇。” “哪家的贵妇?”邬斐严肃道,“不是哪家的贵妇,是我邬家的公主!” 邬蕊咯咯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的弟弟,这也是她的福气啊。 邬斐把邬蕊送回家,本想再和姐姐呆一会儿,就被邬蕊赶回游泳馆去了。邬蕊知道最近游泳馆的生意好了不少,来办理年度会员、找游泳教练的人多了好几倍,邬斐一边要培训新教练,一边又要处理各种杂事,的确有些分身乏术,就让他少花些时间在她身上吧。 邬斐去了游泳馆后,邬蕊难得地睡了个短短的午觉,起床之后就开始收拾家里,做大扫除。 在做家务的时候,邬蕊的心脏和脑袋能得到奇异的宁静。 把家里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时间已近傍晚,邬蕊满足地开始做晚饭。 饭菜做好了,邬蕊愉悦地等候着弟弟回家,过了一个小时,饭菜都凉了,邬蕊给弟弟打电话,想知道他到哪儿了。 电话先是无人接听,而后过了几分钟邬蕊再打过去,就变成了关机状态。 这是怎么了?邬斐怕她担心从里没让电话处于过任何不能接通的状态过,更别说直接关机――邬蕊有些心慌,安慰自己大概弟弟是太忙没有注意到手机没电了而已。 然而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邬斐还是没有回来,邬蕊无法再安然在家里等候了,拿上家门钥匙出了门。 邬蕊打车到了邬斐的游泳馆,她刚进去,就有个小伙子上前和她打招呼,奇怪地说道:“蕊姐怎么来啦,斐哥已经回去了啊。” “是吗?什么时候回去的?”邬蕊赶忙追问。 “他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怎么,斐哥还没到家吗?”那小伙子惊讶道。 邬蕊愣住了,离开游泳馆三个小时了,既没有回家,也没有来个电话报备行踪,那他到底是去哪儿了?邬斐从来不是让人操心的孩子,邬蕊焦急起来,连忙又给他打电话,依然还是处于关机中。 仔细地想了想邬斐可能会去的地方,邬蕊一个接一个地联系了这些地方和邬斐的朋友,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邬斐去哪儿了。 邬蕊急得团团转,无计可施之下打算去报警,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铃声是邬斐专门给自己设的音乐―― “喂?小斐,你在哪儿呢?!”邬蕊接起电话就着急地问道。 “您好,是邬斐的家属吗,”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他现在在xx医院,请您尽快赶过来……” xx医院――邬蕊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白。 “喂?您好……”那边的女声呼唤着。 “我……我马上过来!”邬蕊挂断电话,惊慌失措地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医院飞驰而去。 邬蕊到达的时候邬斐正在急救室里,精神紧绷的在外面等候着,有护士走过来和她大致说了邬斐的情况,而后让她去窗*费,看她担心得魂不附体的样子,一边安慰她一边带她到交费处去。 “你是病人的妹妹吗?”那护士问道,邬蕊的娃娃脸让她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模样。 “我是他姐姐……”邬蕊勉强出声答道。 “是姐姐啊!您看起来太年轻了,我都搞错了呢!”护士很诧异,接着便开始劝慰邬蕊,让她不要太担心,病人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等等等等。 邬蕊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刚才护士告诉她,邬斐是被一群人殴打让路过的好心人送进了医院。到底是谁?她从没听过平日里邬斐说和谁结下了怨仇,究竟是谁竟然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直到深夜,邬斐做完了手术被转移到了病房里。 邬斐断了两根肋骨,满脸的淤青和伤口,麻醉还没过去,他依然昏睡着。弟弟的模样让邬蕊痛心不已,也悲愤难捱。 邬蕊一动不动地守在病床边,直到凌晨,邬斐才清醒了过来。 “我家老姐担心了是吧,没事儿,我也还手了,打我的人也伤得不轻,不丢面子。”邬斐轻松地说道。 “那些人说什么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你?”邬蕊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都是人,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这我哪儿知道呢,我就听他们一直在吼,‘你还真是谁都敢得罪’、‘下次有你好看’啊什么什么的……”邬斐避重就轻地说道,“我这人挺好的呀,到底是谁这么……” 邬蕊听到弟弟的叙述,脑子里敏锐地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再一推敲,她绝望得快要丧失了浑身的力气。 “姐,出去给你买点吃的……”邬蕊站起身,抛下这句话就狂奔出了病房。 邬蕊没有任何停歇,一口气跑到了她曾经视为牢笼的那个地方。 凌晨冷冽的空气和肺部巨大的压力让她呼吸困难,她仰头看着那层楼,灯光竟然还亮着。 邬蕊冲进大楼去,被保安给拦住了,要求她出示工作证。邬蕊不顾保安的阻拦,一个劲地要往大楼里冲。 “放开她。”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保安转头,发现是公司老总,立刻二话不说退开了。 “你怎么来了?”裴岸渊冷淡地问道。 “我有话跟你说,到楼上去。”邬蕊说道,脸颊因为刚才的长跑而泛着红润的颜色,语气却是带着寒意。 “我很好奇你事到如今要跟我说什么。”裴岸渊嘲讽道,径自转身走向电梯。 邬蕊跟在他身后,电梯到达,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裴岸渊站在电梯后方,而邬蕊站在他前面。“我从来没想过你可以那么卑鄙。”邬蕊忽然开口说道,“是我看错你了。” 她这是又要跟他讨论昨天他动手打了她前夫的事情吗?裴岸渊阴郁地想到。“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会看着给的,绝对不会亏待他。”裴岸渊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原来真的是你干的。”刚才一直心存疑虑,现在她的疑虑消失了。 裴岸渊无所谓地笑道:“你现在是跟我开玩笑是吗?” 邬蕊那口提着放不下的气终于缓缓释放出来,她真正知道了所谓心死是什么感觉。 电梯到达了裴岸渊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邬蕊先走出了电梯,然后又先走进了裴岸渊的办公室。 裴岸渊在邬蕊后面几秒钟走进办公室,他没有耐心地问道:“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邬蕊背对着裴岸渊在办公室的中央停了下来,她忽然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你说过你想念我的身体,你还说要我做你的情妇,”邬蕊说道,脸上是脆弱的笑,“一年太长,一晚上倒是可以。”她说着,将外衣的拉链一拉到底,脱下,然后抓住衣摆,将身上的毛衣翻起,脱掉…… 片刻间她就让自己一丝不挂地面对着裴岸渊,莹白的身体在灯光下好像会发光一般温润美丽。 裴岸渊愣在当场,邬蕊慢慢走近他,然后抱住了他,“天亮以后,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一个女人,放我走吧,也放我的家人一条生路,你可以答应我吗?”邬蕊音调平板地说道,靠在他胸口,“我知道我赢不了你,你的势力大,随便弄死我们一家也不是问题。既然我的身体还有点价值,那随便你要怎么对待,放过我的家人。” 裴岸渊只感觉莫名其妙,暴躁地拉开邬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刚才就一直说什么放过她的家人,他根本没动过她的家人一根汗毛!除非她还把自己的前夫算在其中! “今天邬斐挨打,我已经充分地得到教训了,”邬蕊自嘲地说道,“就请你以后高抬贵手,不要再找我弟弟的麻烦。” 裴岸渊总算听出些苗头,心情更加糟糕,他怒吼,“所以你现在是怀疑我让人打了你弟弟以此来威胁你?!” “难道不是?”邬蕊反问道,已经是确信无疑的态度。 仿佛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裴岸渊的心失望地沉到了谷底,“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不堪。” “穿上你的衣服走吧,我以后,”裴岸渊顿了顿,转过身背对着邬蕊,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一丝一毫的哽咽,“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邬蕊面容呆滞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感觉自己的神经好像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炙热,不知道自己是伤心,还是愉快,是解脱,还是更深的沦陷,就连他的意思是他是幕后黑手还是清白的,邬蕊都判断不出来了,她胡乱地套上了衣服,拖着无力的双腿走了出去。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邬蕊像是个找不到归宿的游魂,只是跟随着本能行走着。 邬蕊离开了医院直到中午都还没回来,邬斐行动不便,想给姐姐打个电话,才发现她把手机落在了病房里。 想起姐姐离开时的神情,邬斐猜想姐姐可能失去找裴岸渊了―― “喂。”裴岸渊用阴冷的语调接起了电话。 “我姐姐是不是去找你了?”邬斐问道。 “我没什么心思跟你绕弯子,打你的人不是我派去的。”裴岸渊冷笑道,“你们姐弟俩还真是一条心,我还没闲到拿你开刀的地步。” 邬斐闻言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同样也怀疑着,打他的人是否是裴岸渊派来的,只是没料到姐姐竟然真的去找裴岸渊理论了! “我姐姐从凌晨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邬斐沉声说道,“她去找了你之后去哪儿了?” “怎么,难道你怀疑我派人时刻跟踪着你姐,所以才会觉得我一定很清楚她的行踪是吗?”裴岸渊讥讽地笑道。 “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邬斐的情绪渐渐失控,“我姐有抑郁症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要每天看着她怕她寻短见你知道吗?你这个黑心烂肝的混蛋!!” “你调查她,恨她结了婚,没有等着你,你以为你了解了所有的真相,所以才这样对待她。现在我告诉你,她真正经历了什么你其实什么狗屁都不知道!”邬斐大骂道,挂断了电话,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他一把扯掉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刚打开房门,就和前来巡房的护士和医生碰了个正着。 邬斐当即便被强行抬回了病床,他叫喊着,“我要去找我姐!!” 第五十三章 风暴前夕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1 第五十三章:风暴前夕 今天是上个星期和邬蕊约定去游乐园的日子,温冉依约给邬蕊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邬斐,温冉这才知道邬蕊生病了。 “你送我去医院,我想去看看蕊姐。”温冉对宁盛骁说道。 “她怎么了,上个星期来看你的时候我看她好像精神就有点不好的样子。”宁盛骁随口问道,毕竟是吃过人家一顿“白食”的关系。 “好像是淋了雨,发烧没养好发展成肺炎了。”温冉说道。 宁盛骁点点头,“行,你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 温冉和宁盛骁到达了邬蕊病房门口,正要敲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人的声音,温冉听出来了,是裴岸渊。 “你走吧,谢谢你来看我,”邬蕊虚弱却强硬的声音这样说道,“我暂时没有力气应付你。” “是我错了。”裴岸渊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带着无法想象的卑微和妥协。 温冉听到裴岸渊这句话,简直就像听到了老虎口吐人言一般惊愕,裴岸渊竟然也有这样束手就擒的时候。虽然似乎不合时宜,但温冉很想给邬蕊几声喝彩。 “看样子,姓裴的是被你这位蕊姐吃得死死的呢。”宁盛骁幸灾乐祸地说道。 两个来探病的人因为裴岸渊的困境不约而同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虽然这样不太好。 总是那样胜券在握、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人也有这么一天,老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公平的。 “走吧,咱们到外面坐会儿。”宁盛骁提议道,抓着温冉的手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位置坐下,随意地闲聊着。 “我就问一个问题,”宁盛骁啜了一口咖啡,神情有些莫名的忐忑,“关于你和姓裴的那个家伙的问题。” 温冉放下杯子,直勾勾地盯着宁盛骁,直看得宁盛骁后颈冒冷汗,温冉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想问,我和他……” “那小子,亲过你么?”宁盛骁今天豁出去了,小心眼儿就小心眼儿吧。 “亲过。”温冉如实说道。 宁盛骁渐渐进入了盘问状态,“然后呢!” “嘛,有次衣服也脱了,然后突然就停了。”温冉接着扔出“炸弹”,然后满脸奸笑地看着宁盛骁,“你盘根问底到底是要干嘛,怎么,生气啦?” 宁盛骁大度地微笑,“怎么会……”他想把那小子给宰了……那啥,她蕊姐,你再替我摧残一下那小子好了…… “啧啧啧啧,”温冉佯装失望地咂着嘴,“没想到我家老凌也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啊……”实际上心里很享受宁盛骁吃醋的小样儿。 宁盛骁牙痒痒,长臂一伸将温冉的脑袋拉近,狠狠地吻了下去,封住她这张恼人的嘴,最近没压榨她,有点“不识好歹”了,时不时地就拿他宁少当小媳妇儿似的调戏。 温冉依旧还是那么害羞地回吻了他,听到耳边传来的惊叹声,脸颊绯红,宁盛骁发现了她的不专心,伸手压住她的后脑勺,让彼此的唇瓣纠缠得更紧。 午后温柔的阳光洒在沉浸在彼此气息的两个人身上,像是一幅关于爱情的画作。 “明天带你去看看礼堂,你看你喜欢哪家,另外喜帖啊酒店啊,我准备了各种不同的,随便你挑。”亲完宁盛骁开心了,对温冉说道,毫不掩饰的宠溺眼神让旁边几桌的女同胞们议论纷纷。 亲完温冉才感觉后悔,她竟然和宁盛骁干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事――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他们刚才那样,是不是有秀恩爱的嫌疑? 温冉捂住脸,闷声道:“干嘛非得让我决定呢,你自己随便挑……” “再敢捂着脸不给我看,再捂我又亲你了!”宁盛骁威胁道,本来就恩爱秀一下有什么问题! 温冉拿开了手掌,脸红红的样子柔化了她略有些张扬的美艳容貌,变得无比可爱。 宁盛骁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想再亲温冉几下的念头――算了,以后有她好看,不急一时。 温冉勉自平静下来,将杯里快要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她发现宁盛骁支着下巴一脸懒洋洋的笑容盯着她。 “看什么看?”温冉恶声问道。 “看美女。”宁盛骁理直气壮地说道, 温冉伸出两个手指做出挖他眼睛的手势,宁盛骁夸张捂住了眼睛,“看美女眼睛被闪瞎啦!” 笑着闹着时间也流逝得似乎更快,两个人提前吃了晚饭,然后又手牵手晃荡着来到邬蕊的病房。 裴岸渊大概是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温冉稍微确认了一下才和宁盛骁敲门进了邬蕊的病房。 邬蕊看起来非常虚弱,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很消沉――温冉没有细致地和她交谈就从她的神态上看出了端倪。 “蕊姐,你跟我说,你是不是有其他伤心事,”温冉抓着邬蕊冰凉的手,关切地问道。 男人们都被赶了出去,此时病房里只剩下邬蕊和温冉两人。 伤心事邬蕊已经不想再提,反过来安慰温冉说自己没事。 温冉看她疲惫的神情也不再追问,抱住相对于她的身形来说很是娇小的邬蕊,“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我们都这样相信着,好吗?” “嗯,一定会的。”邬蕊温声说道。 而后温冉又陪了邬蕊几个小时,直到值班的护士来催促她和宁盛骁离开。 “邬斐在这儿守着你也不太方便,要不我留在这儿吧。”温冉提议道。 邬斐笑了笑,“没事儿,有专人守着我姐呢,你们放心回去吧。谢谢你们今天来看她。” 温冉拗不过,和宁盛骁一起离开了。 邬蕊的境况让温冉心生感慨,人生这东西,真的不容易。 还好无论崎岖坎坷还是一帆风顺,身边有这个男人会守护着她。温冉用温暖的眼神看向宁盛骁,他正专心地开着车,英挺的侧脸散发着沉稳可靠的感觉。 宁盛骁突然一只手遮住了脸,“一会儿把人家这娇嫩的小脸看穿了可怎么办?”他娇滴滴地说道。 他的声音又娘又man奇怪至极,惹得温冉大笑起来,笑罢不客气地给了他的手臂几巴掌,“就光顾着耍宝,你给我好好开车!” 宁盛骁嗷嗷怪叫了几声,带着愉悦的微笑重新回到了一个专业司机的状态。 回到了家,还没有半点睡意的温冉差遣宁小媳妇儿到厨房去切了一盘水果端到客厅里,然后压着呵欠连天的他陪自己看电视。 温冉正看一个深夜美食节目看得直咽口水,宁盛骁已经歪倒在她身旁,脑袋枕着她腿沉沉地睡着了。 温冉带着温柔的笑,捏捏他的脸颊,揪揪他的耳朵,又摸摸他的眉毛,注意力从电视节目转移到了宁盛骁的脸上。 “做个好梦,老凌,敢不梦到我明天让你光着脚走外面的鹅卵石小路……”温冉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 宁盛骁的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了些。小的知道了,当家的……春梦也行吗? 后来看着那深夜报复社会的美食节目温冉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佝偻着身子趴在了宁盛骁身上。 半梦半醒间温冉好像听见电话铃响了,宁盛骁似乎是起身去接了电话而后又回到沙发上,他把温冉抱起来拖进怀里,让温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电视机闪烁的光线投影在宁盛骁脸上,温冉看到他的复杂模糊的神情。不寻常的气氛让温冉立刻清醒了不少,她抚上他的脸,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怎么了老凌?” 宁盛骁似乎在犹豫要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刚才老敬打电话来,说,疑似我爸爸的……遗骸被找到了,需要我过去做dna比对……” 温冉闻言心头一惊,从他怀里坐到了他身边,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震惊,想说安慰的话也不知怎么说合适,没头没脑地就冒出一句,“你伤心吗,老凌?” 宁盛骁愣了愣,竟好像被这样一个问题问倒了,“我不知道,我找了他那么多年,终于有结果了,我好像应该解脱,可是当我听到他真的不在人世了,又觉得很难过……” 温冉心疼地把他揽进怀里,拍打着他的脊背,就像他无数次安慰她时那样,“伤心很正常,老凌,为了自己的爸爸伤心,没什么问题……” “明天我搭最早的航班出发,”宁盛骁说道,温冉的体温让他暖和了不少,“我快去快回,你等我。” “嗯,我等你。”温冉轻声地答应道。 相处的时间如此突然的就只剩下几个小时了,温冉莫名有些心慌,他这一去,她也许得下个月才能见到他了也不一定。 没有老凌在身边的日子,一定会很难熬吧――温冉已经开始准备要想念他了。 温冉到客房里抱来了被子,让宁盛骁继续枕着她的腿小睡一会儿。 宁盛骁原本心乱如麻,靠着温冉却渐渐萌生出了睡意――明天一去,他有强烈的预感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一场战役。 意识快要坠入睡眠之中时,宁盛骁忽然呢喃了一句,声音很小,但温冉却把每个字都听进了心脏最深的地方。 他说,“温冉,我爱你。” “我也爱你。”温冉柔声回答道。 这个回答一定会飘进他的梦里,深藏进他的心里吧。 第五十四章 惩罚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2 第五十四章:惩罚 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找人殴打了邬斐,还叫他裴岸渊背了黑锅? 派人一番调查,打人的是邬斐的同行,动机看起来似乎就是因为嫉恨邬斐的游泳馆生意太好,而再一深入,给他们这个报复的胆子的,是他裴家的二少。 裴家二少?裴岸渊嗤笑,就凭裴岸知也敢称自己是裴家二少。 这段时间太过投入与邬蕊的纠缠,裴岸渊对吴韵母子放任自流,没有多加约束,他们竟生出了豹子胆了,敢拿和他有关系的人开刀。裴岸渊暗自思忖着,是时候把裴岸知弄出裴家了。 当年裴岸渊的母亲――柳深白同吴韵是校友,吴韵艳羡同校的这个不算出众的女子竟然一朝飞上枝头,嫁进了豪门做了凤凰。但是柳深白生下裴岸渊没几年就死了,吴韵幸灾乐祸――她柳深白也只是个没命享福的人。吴韵钻了空子,入主了裴家。 剩下的故事不再赘述,现今吴韵已从裴家女主人变成了寄于裴岸渊篱下地位岌岌可危的继母。 吴韵下楼来准备到餐厅拿些点心回房,走到客厅时,发现几名工人正在安装监控探头。 “谁让你们在我家里装这些东西的?”吴韵叫停了工人们,趾高气扬地质问道。 “是主人家让我们来安装的啊。”工人们不明就里地答道。 “主人家?我就是主人家!你们说清楚,到底是谁让安装的?”吴韵不满地问道。 提早下班的裴岸渊此刻正好也进了屋,听见吴韵的问话他冷笑了一声,扬声道:“是我让他们安装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吴韵一见裴岸渊立即偃旗息鼓,神情尴尬,赔笑道:“岸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没事儿,我只是提前回来看看东西安装的怎么样了。”裴岸渊文质彬彬地答道。 “这好好的,怎么想起要装这个监控探头了呢?”吴韵问道。 “这片区域最近据说治安不太好,有这设备我放心一点。”裴岸渊“耐心”地解释道,“毕竟家里的贵重物品很多,不是吗?” 吴韵闻言只能连连称是,还得违心地讨好裴岸渊:“岸渊想的是真周到!” “噢,对了,吴阿姨,岸知呢?”裴岸渊忽然问道。 吴韵被他问得一愣,裴岸渊从来不管岸知在哪儿在做什么,怎么这会儿突然问起他来了?她得长点心眼儿,小心作答。 “啊,岸知啊,他昨晚打电话来说学校里有事儿,所以今天晚上才回来,”吴韵说道,为了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可信度高一些,还刻意多说了些细节,“他不是他们社团的社长嘛,周末可能是要安排社员们一起做什么活动吧……” 裴岸渊了然地微笑,“原来是这样。”说罢又不紧不慢地补充,“我还以为他又去夜店然后彻夜未归了呢……” 吴韵眼皮狂跳,呵呵呵地干笑起来,“怎么会呢!岸知很少去那种地方的!” 裴岸渊和蔼地笑道:“那就好。”话音落他径自绕过吴韵上了楼梯。 每次和裴岸渊说话吴韵总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说错一句就让裴岸渊有了话柄,造成她母子三人的不利情况。 工人们开始继续安装监控探头,这次吴韵无话可说了,见工人们时不时就用异样的眼光偷偷看她,她讪讪地命令道:“仔细点啊,我家这天花板可是花了大价钱装修的!”而后拿捏着姿态走进了餐厅,拿上点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工人们结束了工作,收拾好工具离开了裴家,整栋房子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裴岸渊拿着文件夹下了楼来,似乎是准备在客厅里批阅文件的样子。 他打开资料开始专注地查看,时不时细心地勾勾画画,他正忙碌着,裴岸知回来了。 看到裴岸渊在客厅里,裴岸知的脚步顿了顿――他也是这里的主人,也是爸爸的亲儿子,他为什么要怕这个所谓的大哥?裴岸知想到,装出高傲的模样穿过客厅,无视裴岸渊往楼梯走。 “岸知,回来啦。”裴岸渊眼睛盯着文件,出声叫住他,“为什么见到大哥连个招呼也不打?” 裴岸知被迫停了下来,一脸不耐烦地转过了身,看着裴岸渊,懒洋洋地喊道:“我回来了大哥。” 裴岸渊满脸宽容慈爱的笑容,缓缓开口:“你最好给我礼貌一点,杂碎,我让你叫我一声大哥已经是侮辱了我自己了。” 他的话语和他的表情有着巨大的差异,裴岸知只关注到了他的话语,而忽略了他的表情。 “你说什么?!”裴岸知顿时火冒三丈,“你敢说我是,杂碎?!” “杂碎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裴岸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其实你不过只是我家老头子不小心落到婊子肚子里的种罢了。” 什么?!裴岸知的怒火更甚,暴躁地冲到了裴岸渊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你这个混蛋!!”扬起的拳头猛地挥向了裴岸渊,却在几乎打上他的脸的时候被最后一丝理智给刹住了。 “你还挺识相,”裴岸渊依旧“大度”地微笑着,“这一拳打上来,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付出你想象不出的代价。” 裴岸知原本放下的拳头又再次举了起来,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抽搐着。 “你不弄死我,总有我弄死你的一天,连带着你那不要脸的妈一起,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裴岸渊叹了口气,似乎很惋惜一般,“有本事就拿刀一刀捅了我!我谅你也不敢!” 裴岸渊言语的挑衅已然将裴岸知逼到了理智的尽头,他的五官几乎扭曲,怒吼道:“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弄死你!!”他的手摸进了裤兜里,颤抖着摸到了早就准备在身上的弹簧刀,抬手便不假思索地猛刺向裴岸渊! 裴岸渊诡秘地一笑,身子略微一闪,刚好避过要害部位,让刀刃只是刺破了他腰部侧边的皮肉,伤口不大,却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血流不止”。 “岸知!你疯了!你竟然想杀了我!!”裴岸渊捂住伤口惊叫起来,仿佛突然发狂的弟弟让他不知所措又很受伤一般,“你不满意这个职位我们可以再谈啊……” 裴岸渊惊慌失措地往院子里逃,口里大叫着,“岸知!不要冲动!”而后逃出了大门,而裴岸知已经杀红了眼,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了裴家大宅,在住宅区里巡视的保安发现了正手握刀具追赶裴岸渊的裴岸知,立即呼叫支援,招来了人手,一番追击之下将裴岸知手中的凶器抢夺了下来,而后把他扑倒在地,制服了他。 裴岸渊停住了脚步,一只手捂住伤口,而死命挣扎着的裴岸知叫喊着,伸长脖子憎恨地瞪着他。 裴岸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露出了轻蔑的浅笑。 愚蠢的人总是容易受言语挑拨,轻易就做出愚蠢的事情来。 片刻后警察赶到了现场,将裴岸知拷上手铐押上了警车,而裴岸渊也被赶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我的伤情如何,你们应该清楚怎么写吧。”裴岸渊温文有礼地问询道。 救护车里的医生及护士都默契地对他点点头,而后为他戴上了呼吸面罩。 在房间里看电视剧看得忘我的吴韵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这才知道,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惊心动魄的那一幕,而让吴韵差点气绝的是,她的儿子竟然是加害者,而裴岸渊是受害者! 得知了消息的吴韵立时瘫倒在地,木楞了半天才开始哭天抢地。 警-&察到达了裴家大宅取证,当时吴韵在房间,裴岸莹在电影院,而家里的下人也刚好休假了,有用的物证除了那把带着裴岸知指纹和裴岸渊血迹的弹簧刀以外,就是裴岸渊因为治安不好而派人安装的监控探头的录像。 录像里裴岸渊温和地和裴岸知说着什么,裴岸知却不知怎么就发起狂来,先是揪住自己大哥的衣领,要对他拳脚相向,后来竟然径直掏出了刀子刺向了裴岸渊! 录像没有声音,没人知道裴岸渊说了什么,除了裴岸知和裴岸渊自己,而比起裴岸渊自己的证词,裴岸知的证词可信度可想而知。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裴岸知,他将面临的,将会是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和数十年的牢狱之灾。除非…… “岸渊,求求你救救岸知吧!”吴韵走投无路,扑通一下,当即就给裴岸渊跪下了,苦苦地乞求道。 “大哥,大哥!求你了,放过我哥吧!”裴岸莹泪眼婆娑地也跪倒在了裴岸渊病床前,抓住他的手,向他哀求,“我们是亲兄妹,亲兄弟,求你出面救救我哥,他不能坐牢啊!” 裴岸渊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将裴岸莹拉起来,“岸莹,不是大哥不帮你,只是这一次,岸知做的的确太过分了,要是让他出来,他没准儿又回来要杀我呢?” “不会的!岸渊,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绝对不让他干这样的蠢事儿了!”吴韵哭喊着,抱住裴岸渊的一条腿。 裴岸渊担心地看着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吴阿姨你又怎么能保证时时刻刻都能监控着岸知的行为呢?他今天能对我动刀,谁知道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吴韵赶紧摇头,咬了咬牙发誓,“我带着他搬出大宅,搬得里那里远远的!” “只怕公司我也不敢让他再去了……”裴岸渊遗憾地说道。 “公司……公司……”吴韵一想到儿子就要在公司失去一席之地,更加慌张。 “我看,他只有放弃遗产这一条路了。”裴岸渊笑道,对站在一旁的秘书说道,“把协议书拿过来给吴阿姨签字。” 吴韵抹抹泪,接过协议,只见白纸黑字赫然写着,“遗产放弃承诺书”,抬头第一句便是,“我自愿放弃遗产,并作如下承诺……” “这……”吴韵恐慌地看着裴岸渊。 “放心,虽然你们放弃了遗产,但是我还是会每月给你们生活费的。”裴岸渊好心地说道。 百般思虑之下,吴韵只有选择了自己的儿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总不能落得连个养老送终的人也没有啊…… 颤抖着手签下了协议,将协议递给裴岸渊后,吴韵竟然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最后吴韵被几个护士抬出了裴岸渊的病房,裴岸莹哭叫着,跟着离开了。 他的世界这下终于清净了。 裴岸渊阴翳地微笑着,慢慢地躺回了病床上。 第五十五章 鸿沟和野心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3 第五十五章:鸿沟与野心 “温冉,我爱你。”阳光明媚之中,宁盛骁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是盛满了晶亮的星星的月牙,嘴角是满溢出温柔的笑意,他轻声对温冉说道。 温冉忽然就醒了过来,因为想要回答他,她也爱他。 那天醒来宁盛骁就离开了,半点也没有惊动她,离开得悄无声息。到今天,他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 温冉泄气地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依赖宁盛骁,他不在好像把温冉的精气神儿都带走了,让她干什么事情都好像提不起兴趣…… 这个时候出去散散心很合时宜,和陪温冉出去散心的人也恰巧是另一个同样需要散散心的人――邬蕊。经过一个星期,邬蕊的身体是几乎康复了,但是精神却还是有些萎靡,与温冉去游乐场是先前已经约定好的,如何推脱都不妥当,邬蕊权当自己是出去放松一下了。 最近几天因为宁盛骁不在家而频繁地出入的凌舞鸢刚好遇上了准备停妥正要出门的温冉,一问才知道原来温冉这是要出去和其他女人“约会”。对此凌舞鸢略感不快,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温冉自己是否可以和她们一起出去。 “我想和你们出去走走,过一段时间肚子再大一些的话我大概想出去走走都去不了了。”凌舞鸢云淡风轻地说道。 温冉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凌舞鸢清楚得很,这样淡淡一句就足以让温冉什么也不是考虑就让她与她们同行。 温冉果真就答应了,可怜凌舞鸢怀孕辛苦,想着肚子大了确实行动不方便,带着凌舞鸢一起到了与邬蕊约定的游乐场门口。 温冉和凌舞鸢一起到达的时候邬蕊已经在游乐场门口等待着她们了。这段时间来经历的不顺心的事情太多,邬蕊清瘦了很多,原本有些肉肉的脸颊都显出了些许棱角,肤色白皙,一双眼睛乖巧温和,不算出众,却让人莫名生出好感。 凌舞鸢看见邬蕊却没有任何好感,敌意像是本能一般地在她心头散开,她勉强笑着在温冉的介绍下和邬蕊打招呼。 邬蕊笑得很是和蔼,“你好。” “走吧走吧!”温冉亲昵地一手挽住凌舞鸢,一手挽住邬蕊,三个人走进了游乐场。 凌舞鸢的身子对很多游乐设施都得敬而远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邬蕊和温冉两个人亲热地一起去玩同一个设施。 这会儿三个人一起走到了云霄飞车的售票处,凌舞鸢不能一起让温冉很遗憾,但是对这个惊险刺激的设施的好奇暂时压倒了一切,凌舞鸢怕她不痛快也不敢多劝,放温冉和邬蕊上了云霄飞车。 还没坐上飞车的座位,温冉和邬蕊两人就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等工作人员过来将安全措施全部准备好,温冉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蕊姐,你紧张吗?”温冉探问道。 “我有点想回家……”邬蕊咽了一口唾沫,无比坦白道。 “你说现在咱们后悔还来得及吗?”温冉跟着不由自主地也吞咽了一下,感觉到身下的云霄飞车开始缓慢地向前进,然后开始爬上坡。 邬蕊左顾右盼,紧张万分――云霄飞车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一个差不多有四层楼高度的位置。邬蕊心跳加快,艰难地说道:“我觉得现在想下去可能已经太……晚啊啊啊啊啊――” 云霄飞车突然地俯冲让邬蕊立时只剩下了尖叫,那样的速度让邬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放我下来!!”温冉的惊恐程度不会比邬蕊低,她疯狂地呐喊了起来,加入了惊声尖叫的队伍里。 两个自己“找罪”受的人这会儿几乎要被吓得魂飞魄散,毫无意识地死死抓住了彼此的手。 上下起伏,几次猛烈地俯冲,惊悚的云霄飞车之旅也终于到了尽头,邬蕊和温冉牵着手,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然后从出口走了出来。 两个人坐到了凌舞鸢身边的长椅上,一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神情。 温冉脸色难看,而邬蕊更是坐了几十秒就开始呕吐起来――说好的散心呢?为什么好像心里更堵了…… 原来坐这种东西是这样的感觉――温冉这回知道了,她以后再也不随便好奇了…… 邬蕊把早饭吐了个精光,头晕目眩地拿温冉递来的纸巾擦干净了嘴,瘫倒在长椅上一动也不想动,转头看看温冉,发现她也和自己一个状态。温冉也刚好默契地看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 “咱们俩真是花钱找罪受啊,哈哈哈哈……”温冉自嘲地大笑着,又指着邬蕊的脸,“蕊姐你这脸色,好像比在医院里面的时候更差了,啊哈哈哈……” “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邬蕊也取笑温冉道。 她们之间无间地说笑着,让凌舞鸢插不上话,微妙的距离感让凌舞鸢情绪渐渐低落下去,而凌舞鸢向来是个文静的人,所以她的沉默并没有引起温冉的注意。 温冉很开心地享受着和朋友一起出来游玩的乐趣,也很开心邬蕊和她一样开朗的笑着尝试几乎每一个游乐设施。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和她抢温冉?他们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把温冉从她身边带走?凌舞鸢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的相守凌舞鸢没能找回当初和温冉的默契温馨,反而却觉得温冉离她越发遥远了。 她有了一个深爱她也被她深爱着的好男人,一个温文可爱的新闺蜜,她有了完全不同的、充满了希望和热情的人生,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她想保护的人了,凌舞鸢存在像是相册里的黑白照片,是珍贵的记忆,也是过去的过去。 要是……真的可能有这种可能的话,能和她一起生活一辈子,就她们两个人的话,就太好了。曾经那些顾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凌舞鸢宁愿用自己的一切去换这样一个机会,和温冉厮守终生。 “冉冉,这家主题餐厅装修得太可爱了,要不我们三个今天晚饭就在这里吃吧。”邬蕊兴奋地指着游乐场接近出口处的一家卡通主题餐厅提议道。 “行啊!”温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和邬蕊聊起了餐厅门前的一个卡通人物。 “我小时候这个卡通很流行呢!”温冉说道,“对了,咱们的小时候的年代应该差不多吧……” “嗯,是呢……”邬蕊应道,娇嗔地拍了拍温冉的手臂,“我比你老不了几岁的!” 凌舞鸢缄默地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和每个表情,将自己无声地隔离开来。 现实就是这样,她不过是虚无地幻想片刻罢了,就迫不及待地将她的一切美好愿想击碎。 “舞鸢,走吧!”温冉转身对凌舞鸢喊道,等她走近了,又毫无知觉欢欢喜喜地挽着两个朋友一起进了餐厅。 点菜交给了怀有身孕的凌舞鸢做主,温冉和邬蕊两个人口味相似――吃什么都可以。 菜上齐了,都是温冉爱吃的菜,不巧也几乎都是邬蕊爱吃的菜。 “真巧,舞鸢点的菜都是我爱吃的菜呢!”邬蕊在温冉之前先感叹了出来。 凌舞鸢似笑非笑,“这可不是为了你点的菜。” “看样子我和蕊姐心灵相通,然后舞鸢又和我心灵相通哈!”温冉大咧咧地说道,拿起筷子给邬蕊夹了一大箸红烧肥肠,“这个可是重口味患者必吃的菜肴之一!” 邬蕊赶紧拿起筷子来尝了一口,再次感叹,“嗯,确实重口味!” 言罢两人又相视大笑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凌舞鸢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妒火,为什么今天她好像是来看这两个人秀恩爱来了一样!她完全加入不仅她们的对话,她们的活动,甚至她们的眼神交流。 邬蕊把两块鱼肉用筷子细致地挑掉了所有的刺,然后一块夹进了温冉碗里,一块夹进了凌舞鸢碗里。 温冉高兴地立刻大快朵颐,“谢谢蕊姐!” 凌舞鸢却是面无表情地把邬蕊夹给自己的鱼肉给挑到了装骨头的盘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对邬蕊微微一笑,“我不喜欢吃鱼。” 邬蕊一时有点尴尬,但心宽的她闻言立即释怀了,还热情地建议凌舞鸢要多吃些蛋白质,把身体养好才好生孩子。 凌舞鸢不冷不热,好像不愿意多回应邬蕊的样子,清冷地吃着自己的饭。 温冉这才终于琢磨出了异常,她狠狠地啃起了排骨,然后不时给凌舞鸢和邬蕊夹菜。 女人家相约出门,一定是要逛到夜深才算是真的完成了一整天的行程。从游乐场出来,邬蕊又邀请温冉和凌舞鸢到自己家里去做客。 温冉今天玩得很开怀,本想答应下来的,凌舞鸢抢在她开口之前拒绝了。 “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太累了,今天就不去了。”凌舞鸢说道,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想让冉冉和我一起回去,可以吗?” 邬蕊一愣,这句问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行,你毕竟是有身子了,不宜太劳累,”邬蕊耿直地说道,转向温冉,“那你就和舞鸢先回去吧,改天,改天我让我弟弟来接你们就行。” 第五十六章 诡计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4 第五十六章:诡计 “好的,那我们就约在福克斯街街尾的工厂见,凌晨三点。”老敬用异国语言同电话那头的人约定道。 昨天清晨的飞机,他和老敬将近傍晚才赶到这里,而后与对方接上了头,约定几天后见面。 找到了宁盛骁父亲遗骸并且以此做要挟的是他父亲此前最大的仇敌,在这座城市的华人势力圈里和宁盛骁父亲分庭抗礼,只是宁盛骁父亲比另一边先取得了本国黑道的信任,打败了他们。而宁盛骁的父亲也在一次大争斗中失踪了——现在应该说是,命丧黄泉了。 老敬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和那边的人接洽过,且拿了对方保留的遗骸上的头发与宁盛骁的头发一起送到了化验机构,并且在两天后拿到了化验结果——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又好像也是在意料之外。 化验结果显示,那具遗骸是宁盛骁的父亲无误。 父亲的行踪终于是尘埃落定,宁盛骁彻底舒了口气——尽管关于父亲的记忆也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在他的脑子里汹涌澎湃起来。 作为儿子,如今宁盛骁能为父亲尽的孝,只有将他带回故土与母亲安葬在一起这一项了。 在约定时间之前,宁盛骁带着老敬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手下一起到了一处工厂,谨慎地从侧门走了进去。 宁盛骁必须承认对于“实战”他没有太多经验,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宁盛骁一行人躲在一个大木箱子后面,趁着夜月的光芒观察着工厂里的情况。 “他们应该已经看到我们偷偷摸摸进来了,”宁盛骁推断道,忽然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递给一名手下,“你穿上。”而后宁盛骁又从提来的箱子里拿出相应人数数量的式样颜色都相同的大衣,“你们都把这件衣服穿上。” 在这样的光线下,混淆视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这个。 “现身吧,各位。”忽然听到木箱前方有人大喊道。 宁盛骁看看手表,原来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遗骸。宁盛骁父亲的遗骸被装在一个旅行箱中,为首的人将那个旅行箱率先交给了宁盛骁,宁盛骁随即将手里装钱的箱子递过去。 交易出乎意料地风平浪静地结束了,宁盛骁一行人再次小心谨慎地退出厂房。 就当宁盛骁准备坐进车里时,意外却在刹那间发生了。 对方竟然在离工厂那么远的地方做了埋伏,枪击声在瞬间就响彻云霄。 “少爷!”老敬惊呼,舍身为宁盛骁挡住了一颗子弹。 —— “不要对温冉提起半点这件事情,只要说我很好,马上就会回国了就行。”宁盛骁吩咐道。 那天的枪战老敬受了重伤,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而他也好不了多少,肩膀和侧腰都被流弹击中,九死一生。 他这样的状态让温冉见了,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温冉的心情状态不能再承担更多的压力了。 先后失去了四个亲人,他不敢再让温冉伤半点心。 “你,你还有你,我老婆见过你们,回去跟着她,让她安心点。”宁盛骁把自己的贴身保镖派了出去,因为他们几乎无时无刻地跟在宁盛骁身边,温冉见过他们很多次。 “嘴巴紧点,就说我给她买纪念品去了,晚几天回来。”宁盛骁对他们说道。 “夫人会相信吗?”其中一人略有些怀疑地问道。 “我会自己打电话跟她说的,你们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宁盛骁说道,他那宝贝老婆有时候越是简单的理由越容易相信,所以这样一个看似不靠谱的理由可能会比那种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谎言更容易让温冉放心。 “喂,那谁,凌舞鸢的老公叫什么名字来着?”宁盛骁问道,“叫罗屹是吗?” 罗屹某次找到宁盛骁,充满诚意地请求宁盛骁将他留下来做他手下一个“小喽啰”也可以,希望能在他的公司就职。 看在凌舞鸢和温冉的关系的面子上,宁盛骁无所谓地将罗屹安排在了身边,做了老敬的助理的助理,现在老敬受伤,把罗屹位置提上来一些,让他分担点事务,也算是让他不至于一直吃闲饭。 罗屹被宁盛骁叫到了病房里,“让凌舞鸢多陪陪我老婆,尽量让她每天忙一点,不去东想西想,这个要求应该不难吧。”宁盛骁说道。 “是,宁少,我绝对不会让少夫人起一点点疑心的。”罗屹信心满满地保证道。 宁盛骁从主观就不喜欢罗屹这个人的品行,甚至连他这个人的长相、身材也让宁盛骁不痛快——他笑的时候连气质都会透出一股子狗腿和人渣的味道,好吧,宁盛骁主观是这样感觉的。 宁盛骁发誓,再过一个星期,只是一个星期,等伤情好一些,伤口没那么狰狞一些了,他立刻就回温冉身边去。 罗屹领命离开了,回到家,他立刻向林罗报告了宁盛骁的情况。 “是的,他还活着,而且没什么大碍的样子。”罗屹对着电话说道。 “老天爷还真是眷顾他呢。”林罗冷冷地嘲讽,“但是我看他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他让我们对温冉那女人保守他的身体情况的信息,”罗屹说道,“我真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他又没有死掉,只是受伤了而已,那女人知道会有什么问题?” “蠢货,他这是怕那女人心疼知道吗?”林罗笑骂道,“这个神经病,为了那样一个贱女人竟然动这么多心思!” “既然这样,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整整他们俩!”林罗忽然诡诈地说道。 “你听着……” 林罗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已经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咱们不用要谁的命,就看有谁愿意把命自愿交出来了!” 罗屹听完只觉得这个办法虽然实施难度不算很大,但是风险却太大了,如果不成功,他和凌舞鸢两个人要承受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 “放心,我当然不会让你和你老婆吃亏的,到时候无论计划成不成功,我一定会给你们俩安排好后路的!”林罗说服道,并且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罗屹闻言,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放手一搏,干完这一票就能拿着钱养老去了! 另一边,温冉依然被蒙在鼓里,当得知宁盛骁是因为要去买纪念品耽搁了,她竟然反而放下了心。 老凌的性格有时候很脱线,去取父亲遗骨回来的路上买纪念品,这像是他会干的事儿。 这段时间凌舞鸢每天都会过家里来陪着温冉,而温冉却不想一直和凌舞鸢“腻在一起”——温冉在之前已经几乎完成了宁盛骁安排的关于书吧的经营的课程,是时候去把书吧经营起来了。 等宁盛骁回来能让他看到一个井井有条的书吧和一个奋斗着积极向上的自己,这是温冉现在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准备书吧开业的相关事宜就几乎占了温冉这段时间百分之七十的分量,每个细节的地方都需要温冉亲自过问和确认,一有丁点儿不合适的地方,温冉就需要同各方协调。 自己貌似高考时候都没有现在认真——温冉自嘲道,这两天她真是体会到了把一分钟拆成一百份来用的紧迫感。 另外开业的时候需要邀请的人的名单温冉也按自己这边的亲戚朋友的人数来定了——亲戚数量,零,而朋友的数量,连上料理店曾经的同事们也就是个位数。 但是这样的忙碌让温冉充实,她早就应该这么忙起来了,这样忙着,就不用时时刻刻都想着宁盛骁了。 温冉疲倦地闭上了双眼——这样狠狠地忙一天躺在床上,没有他在身边,温冉也能很快的睡着了。 死老凌,快点回来吧,她是真的、真的超级想他了…… 第五十七章 “噩耗”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5 第五十七章:“噩耗” 听到报告说,温冉这几天忙于打理书吧,很充实,宁盛骁放心了很多。 现在让他放心不下的只有依然身处重症监护室的老敬。老敬跟了宁盛骁十多年,对宁盛骁来说他亦师亦友亦像是自己的大哥。 而老敬倒下了,宁盛骁的安全防护网就像是倒塌了一半,在这种时候,心怀叵测的人就容易趁虚而入。 罗屹被调配到了宁盛骁附近,但宁盛骁只让他做一些在病房外巡视之类的杂事。 林罗告诉他的计划他必须尽快实行,要是宁盛骁恢复到能够离开医院,那这个计划就无法完成。 罗屹找时机和凌舞鸢说起了这个计划,他本以为凌舞鸢会无条件支持他,没想到她听完了计划竟然对他冷嘲热讽。 “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简直是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凌舞鸢说道,“这种办法能扳倒宁盛骁?你也太天真了!” 从嫁给自己那天起她就没对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持过赞赏的态度,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这样打击他,泼他冷水! “你给我闭嘴!”罗屹恼羞成怒道,“这个计划是针对温冉的你不知道吗?” 见凌舞鸢的态度没有一点改变,反而是更加鄙夷的样子,罗屹放出了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怨气。 “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我?我真是想不通了!”罗屹怨声道。 凌舞鸢身子一僵,数落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今天我干脆和你明说好了。”罗屹说道,“既然你看不到你配合我对你的好处,那我就直接告诉你。” 凌舞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想看看这个无用的男人又想用什么花言巧语来骗她。 “把这件事情做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成不成功,我都会跟你离婚的。”罗屹狠了狠心说道――虽然这女人和自己也生活了几年了,但是只要有了钱,找个比她青春靓丽的绝不是难事。 凌舞鸢瞪着他,“你说什么?!” “别装样子了,我知道你早就想跟我离婚了。”罗屹冷笑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不如他再坦诚一点! “你对温冉的心思……”罗屹缓缓说道,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凌舞鸢,“我多少还是发觉了一些,你……爱的人是温冉对吧。” 凌舞鸢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别把人当猴耍!”罗屹愤怒地说道,“你喜欢女人,你敢说你没有?!” 凌舞鸢无言地笑起来――是啊,在哪个看来她也是喜欢女人,但是对她凌舞鸢来说只是,她爱温冉,而温冉的性别不凑巧刚好是女人罢了。 但是和这样一个浅薄的男人说这么多又有什么作用! “你想想,要是我们骗到了温冉,她该会有多伤心,”罗屹改变策略,开始劝诱凌舞鸢,“这种时候你就可以一直陪着她,你甚至可以拿散心当借口,带着她到另一个城市甚至另一个国家去!” 凌舞鸢愣住了,是吗? “到时候她对男人也应该差不多算是死了心了,这种时候你不就有机会了吗!如果宁盛骁不死,你这辈子都只能看着温冉跟他好了!”罗屹见凌舞鸢的表情动摇得很厉害,接着引导她。 “到时候你拿着钱带着她往国外一走,谁还找得到你们!”罗屹说道。 凌舞鸢思忖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实行这个计划?” 罗屹顿时眉开眼笑,和凌舞鸢说起更多计划的细节。虽然自己很“冤枉”的成了一个女人的代替品,但好歹眼前这女人也陪他睡了这么多年,他也还算不亏。 傍晚时候,凌舞鸢拎着个口袋来到了医院。 守在门外的护卫见到凌舞鸢直接就让她进了病房――他们知道凌舞鸢是少夫人最好的朋友,曾经为了找她,宁少可是大费周章。 “现在你不是应该好好地陪在温冉身边吗?”宁盛骁见到凌舞鸢进了,不悦地发问。 “我可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凌舞鸢回敬道,将口袋里的饭盒和餐具拿了出来,“你就当我是讨好你吧。这是冉冉今天熬的南瓜粥,她念叨说你最喜欢喝这种粥什么的,我听不过去才给你带的。” 宁盛骁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饭盒上,他用考量的眼神扫描着凌舞鸢和饭盒,最后突然喜笑颜开,“把饭盒端过来给我!” 凌舞鸢悬着的心顿时落回到了肚子里,果然只要提到温冉,宁盛骁立刻就咬钩。 宁盛骁端着饭盒在,珍惜开始一勺一勺地把南瓜粥送进嘴里。 而这碗被宁盛骁视为珍馐美馔的南瓜粥里已经被凌舞鸢事先放好了迷药。 等他吃完,凌舞鸢收回了饭盒,拿进病房的浴室中去稍微用水冲洗一下。这是一项极其简单的事情,但凌舞鸢却洗这个饭盒足足洗了十分钟。 等凌舞鸢拿着饭盒出来,病床上的宁盛骁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凌舞鸢不放心地再三确认了宁盛骁的确是睡着之后,拿出电话给罗屹发了条短信。 “他睡着了,我现在去支开保镖,你赶紧过来接应我。”凌舞鸢飞快地打出这个句子,点了发送。 凌舞鸢有些心虚,心脏狂跳,她看了看睡着的宁盛骁,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几位辛苦了,”凌舞鸢向门口的两名护卫搭话道,“这会儿宁少睡着了,不如你们两位到外面吃个饭休息一会儿吧。” 两个护卫严正地拒绝了她,不为所动地守在病房门口。 “现在是大白天,有谁敢明目张胆地来找宁少的麻烦,”凌舞鸢劝道,“我知道要晚上才会有人来和你们换班,你们不趁现在休息一下那天黑了之后精力不足,宁少岂不是更加危险!” 凌舞鸢温声软语几乎为宁盛骁考虑到了所有的危险因素一般,让两个护卫觉得自己现在不去吃个饭补充一下体力就是拿宁少的命开玩笑! “那这里怎么办?”一名护卫不放心地说道。 “我让罗屹过来了,你们不用担心,去吧。”凌舞鸢体贴地说道。 “那就辛苦你们了,我们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赶回来。”两个护卫很快就离开了。 支走了护卫,凌舞鸢看了看时间,给温冉打了个电话。 “冉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太伤心了。”凌舞鸢用沉痛的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的温冉果然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什么事情。” “老凌……”凌舞鸢好像是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一般,“老凌出事儿了。” 那边的温冉沉默了半晌,勉强用冷静的声音问道:“他出什么事儿了?” “他被他父亲的仇家伏击,被子弹打中了……”凌舞鸢缓缓地说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温冉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在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清晰的她那杂乱、艰难的呼吸声,“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温冉失控地大吼了出来。 “老凌……”凌舞鸢说道,“他死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温冉质问道。 “这里是xx医院,你过来吧,我会在医院门口接你的。”凌舞鸢接着说道,“因为老敬现在重伤,还没有苏醒过来……” “敢胡说八道的话,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饶的……”温冉用起伏不定的音调狠狠地说道。 凌舞鸢明白此时温冉已经上当,只是强装镇静罢了。 凌舞鸢结束了和温冉的电话,罗屹带了两个帮手也到达了病房,几人把宁盛骁从病床上转移到了担架上,然后用一块白色床单将他盖起来,匆忙地抬出了病房。 宁盛骁被转移到了地下一层处,然后被抬进了太平间里。 罗屹和那两个帮手一起又将宁盛骁抬到了太平间的铁床上,将他身上粘贴的心电仪的感应贴撕下来,然后脱掉了他的上衣,把白布拉起,盖住他。 宁盛骁处于昏睡之中,这样纹丝不动地躺在这样一个地方,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般。 “你去接冉冉,她应该快要到达医院了,到医院门口等她,”罗屹吩咐凌舞鸢道,“把她直接带到这里来,免得路上出其他乱子。” 凌舞鸢走出了太平间,直奔医院大门口。 温冉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了医院,一下车,她就紧紧地揪住凌舞鸢的袖子,面如死灰地问她,带着无力的侥幸的笑容,“他现在,正好好地在病房里躺着呢是吗?是不是那个臭家伙让你这样戏弄我好让他看我担心的样子?” “你跟我来吧。”凌舞鸢不否认也不承认,牵住温冉带她往医院里走。 等到了太平间门口,温冉猛地刹住了脚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进去。 “你干嘛带我到这个地方来,我不进去!”温冉抗拒地大叫起来,“我要回去了!我不会进那里面去的!!” “老凌……在里面。”凌舞鸢沉声说道,“如果你想见他,我们只有进去!” 温冉不可置信地看着凌舞鸢,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她强打起精神,对着凌舞鸢猛力地摇头,“我不进去!不进去!!” 凌舞鸢狠下心来拽着她往前走,再不进去,宁盛骁的护卫就快回来了。 温冉拼命地想要甩开她的手,挣扎着往地下一层的出口处挪去。 “温冉!”凌舞鸢焦急地大吼道,然后痛苦地说道,“他该多想见你一面呢!” 闻言温冉就像断了弦的琴,突然安静了下来。 凌舞鸢牵着她走进了太平间,带着她走到了宁盛骁所躺的那张床前。 温冉的身体抖如筛糠,她抬起手来要去掀开那层白布,然而她的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几次,才终于把那层白布给掀开了。 看到宁盛骁的一瞬间,温冉的神情变得怪异而麻木,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宁盛骁因为长时间躺在这里而变得冰凉的脸,然后惊愕地退后了一步,像是终于确认了宁盛骁已经“死亡”的事实。 温冉悲恸的神色让凌舞鸢同样心如刀绞,但是熬过这一刻,她和温冉大概就都能得到重生了…… 第五十八章 断肠人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6 第五十八章:断肠人 新的一天,温冉早早就起床来到了书吧。 书吧实际上要将近中午才会有客人光临,如今愿意静下心来看书的人比之以前确实也少了很多,但是因为温冉的书吧饮品餐点都很便宜,环境也十分幽雅,来这里看看书消磨一整个午后也成了许多客人的乐趣。 温冉打开了书吧的门,接着开始整理其实已经够整洁了的书柜、吧台,然后又开始拖地、擦桌子。 她忙碌到中午,陆续就有客人来了,一些客人是专程来看书的,而有一些,大概是专程来看老板娘的。 “请问掌柜的名花有主了吗?”一个最近几天都准时在中午饭时间后造访的男客人终于鼓起勇气和温冉搭讪道。 温冉莞尔一笑,“我不是掌柜的,我是,老板娘……” “那怎么都不见老板大人出现呢?”客人不死心地追问道。 “他啊……去接我公公了。”温冉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伯父……”这位客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温冉的美目一瞪,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主动搭讪的人很难给温冉留下好印象,因为这个人是书吧的客人她才不好发作,但是她的耐心也只保持到第三句而已,再敢跟她啰嗦,后果自负。 “对不住啊,有电话进来了。”温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也刚好找了个借口避开了和男客人的谈话。 “冉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太伤心了。”电话才接起来,温冉就听见这样一句话——打电话来的人是凌舞鸢,她用沉重无比的声音说道。 “什么事情?”温冉的声调不受控制地也降低了。 “老凌……”凌舞鸢好像是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一般,“老凌出事儿了。” 听到这句话,温冉的心脏收缩了一下,某种可怕的预感窜进了她的脑海里,这样悲观的自己让她厌恶,她沉默了半晌才勉强用冷静的声音问道:“他出什么事儿了?” “他被他父亲的仇家伏击,被子弹打中了……”凌舞鸢缓缓地说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温冉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下一秒听不到凌舞鸢的回答,温冉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大吼大叫起来。 “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 温冉等凌舞鸢的回答等了仿佛一个世纪一般,她听见凌舞鸢说了一句话。 “老凌……”凌舞鸢说道,“他死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温冉厉声问道。 “这里是xx医院,你过来吧,我会在医院门口接你的。”凌舞鸢接着说道,“因为老敬现在重伤,还没有苏醒过来……” “敢胡说八道的话,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饶的……”温冉狠狠地说道,她的心里虚妄地祈求着凌舞鸢改口。 温冉攥着手机冲出了书吧,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出租车载着温冉飞驰而去。 直到到达了医院,见到了在医院门口等着她的凌舞鸢,温冉还是忍不住问她:“他现在,正好好地在病房里躺着呢是吗?是不是那个臭家伙让你这样戏弄我好让他看我担心的样子?”她不能不让自己维持着那点可怜的侥幸心理。 凌舞鸢牵着她,走进医院。 她竟然带着她来到了地下一层的,太平间。温冉心神俱裂,停住脚步无论如何也不愿继续移动。 “你干嘛带我到这个地方来,我不进去!”温冉抗拒地大叫起来,“我要回去了!我不会进那里面去的!!” 温冉挣扎着,她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温冉!”凌舞鸢痛苦地大喊道,“他该多想见你一面呢!” 因为这句话,温冉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灵魂都已出窍,她由凌舞鸢牵着,走进了那个阴森的、代表着死亡的地方。 走进那个地方,里面阴森的空气和骤降的温度让温冉的身体立时抖如筛糠,凌舞鸢牵着她,走到一张被白布覆盖的窄床前。 温冉一张脸仿佛灰烬一般,苍白且绝望,她颤抖着,掀开了那层白布。 白布下是安静地躺着的宁盛骁,他紧闭着双眼,脸颊和露出的半个肩膀都是惨白的颜色,头发上好像凝结着白霜。 他总喜欢笑,笑得眼睛弯弯的,只剩下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珠,笑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是弯弯的,露出的一排牙齿洁白晶莹,他总会带着那样的笑容抱住她,抱着她的时候,他的身体像是被窝,让她感觉温暖而又安心。 温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刺骨的寒凉。 啊,老凌,是真的……死了呢…… 温冉缩回手,然后缓缓弯下腰,将耳朵贴上了宁盛骁的胸口。 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像是一块岩石,可是为什么,温冉好像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突然有一只手将温冉拖开了,那个人劝慰道:“少夫人,你想开些,宁少走的没有痛苦。你现在先跟我老婆回去吧……” 凌舞鸢赶忙将温冉扶住,牵引着她往外走。 心脏仿佛被一把重锤反复锤砸,变成了块血肉模糊的烂肉,温冉的世界,天旋地转,分崩离析。 “咣当”一声,温冉的身体脱离了凌舞鸢的扶持,栽倒在地,凌舞鸢慌忙去扶她,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把手脚瘫软的温冉扶起来。 温冉用手肘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努力想收回双腿,支撑自己站起来。 “咳咳……”温冉艰难地干咳起来,好像有一种是腥气的液体从胸腔逆流冲上了她的喉咙——温冉剧烈地咳嗽着,整个脸颊病态地涨红了。 啪嗒,啪嗒——有鲜红的血液随着咳嗽声滴落在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冉冉!”凌舞鸢惊恐地喊叫出声。 温冉感觉胸腔猛地一收缩——她呕出一大口血,而后彻底昏厥过去。 “冉冉!!”凌舞鸢哭叫着,眼睁睁看着温冉倒在了地板上,她跪倒在温冉身旁,用力地摇晃她,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双眼向上翻着,只能看到一条眼白,呼吸沉重而困难,她的嘴微张着,依然有猩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温冉的模样太过骇人,凌舞鸢惊惶无措地用袖子去擦她唇角的鲜血,泪如雨下,“冉冉……” 罗屹见状更是大惊失色,冲过去推开凌舞鸢,将温冉一把扛在肩上,同时焦急地命令他带来的帮手,“把宁盛骁搬回病房去!” 眼见凌舞鸢呆若木鸡地瘫坐在地上,罗屹心急地大骂道:“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我们不能让她在这个医院,会被宁盛骁的手下发现的!”罗屹说道,“赶紧跟我一起把温冉弄到附近的医院去!” 凌舞鸢这才回神帮罗屹把温冉背起,然后将外衣脱下来盖在温冉头上,往医院外飞快地走去。 两人把温冉送进了附近的一家小医院,凌舞鸢留下守着温冉,而罗屹又赶回去处理后续事宜。 凌舞鸢抓紧了温冉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冉冉,对不起……” 温冉静默地躺着,和输液管里滴着的液体一般无声无息。 凌舞鸢害怕着,怕温冉会从此不再醒来,因为她醒来后要面对的会是一个失去了爱人的无趣的世界。可是她不能不醒来啊,她还有自己,她们可以一起离开。 凌舞鸢哀伤地守候着温冉,呆呆地看着她的睡颜。 半夜时候罗屹来到了医院,带来了先前帮他搬宁盛骁下楼的两个男人,将温冉转移走。 “你和温冉就暂时留在y市,这边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罗屹说道,“只要林总那边把钱给我,我立刻就给你汇过去,然后你带着温冉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这不真实的感觉让凌舞鸢觉得这一切仿佛都只是她的幻想,但是她和温冉坐上了车,连夜离开了这座城市,她终于找到了实感——她以后真的,可以和温冉两个人生活下去了。 温冉像是一具温热的、有呼吸的尸体,一路上任凭路途颠簸,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第二天中午,经过了一整晚的舟车劳顿,凌舞鸢和温冉终于到达了y市,两名送行的男子同凌舞鸢一起,将温冉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小宾馆里,而后留下了一些钱就离开了。 这一下,她们两个人终于能够独处了。 凌舞鸢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将温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 她的身体还是那样,美丽得不可思议。凌舞鸢满眼迷醉地欣赏着温冉的*,颤抖着手,像触碰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轻抚上温冉的锁骨,她的皮肤细腻柔润,凌舞鸢的手继续下移,到了温冉的胸口,克制地从她胸骨间拂过,不去触碰她挺翘的双峰—— 这个女人,是她深爱着的女人,即使再渴盼,她也做不到这样趁人之危。 凌舞鸢缩回手,强迫自己的眼神不要在她的身体上流连,给她换好了衣服,然后盖上被子。 怕温冉中途会醒来,凌舞鸢不敢离开半步,只能点外卖送到房间里,匆匆吃了几口就扔到一边,继续焦虑地守着温冉。 这样无言地看着温冉,时间却过得比忙碌的时候更快一般,转眼夜幕就降临了。 凌舞鸢给温冉擦洗了一下脸颊和手脚,然后自己洗了个澡,连头发都不忙着吹干,她轻轻掀开被子,躺在了温冉身边。 她的头发被压在了脑后,凌舞鸢又温柔地抬起温冉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捋到了一侧。 凌舞鸢朝温冉身边挪了又挪,直到和她没有缝隙地紧贴在一起。 凌舞鸢心满意足地凝视着温冉的容颜,在被子里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然后歪过脑袋,靠在温冉肩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两个人躺着,她们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温冉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和她亲密无间地相处着的那个从前。 凌舞鸢未来的愿望是,温冉醒来之后能够渐渐地自然而然地忘记宁盛骁,忘记她爱着那个男人这件事情,和自己开始新的生活,这样就好了。 而最近的愿望,凌舞鸢希望明天早上睁开眼睛时,温冉已经醒来了,希望她会带着笑意,眼里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能那样的话,就好了。 第五十九章 风暴抉择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7 第五十九章:风暴抉择 温冉做了一个噩梦,是她此生做过的,最最恶毒的一个梦。 梦里老凌抱着她,温柔地跟她说着话,可是说来说去他却只说了那么两句话。 温冉,我爱你。 温冉,再见。 温冉,我爱你,然后接着,温冉,再见。 然后老凌的身体就开始腐坏,不过一眨眼,他就变成了一具枯骨,原本环抱着温冉的身体没了可以依附的血肉,哗啦变成了一地的碎骨头。 表情呆滞地盯着那堆白骨,温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老凌,死掉了呢。她亲眼见到,亲手触摸到了他的尸体,冰凉冰凉的,*的像是贴了大理石的地板。 她还等着老凌回来,跟他炫耀自己把书吧经营得有多好,跟他炫耀自己没有他,也好好地起床,吃饭,忙碌着。另外还要跟他说,他不在,她想他想得差一点就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呢。 没有老凌,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温冉想象不出来,可是她现在却不得不开始去想象了。 想象……好像还是想象不出来呢,看样子,还是得去体验一下,没有老凌的日子。 温冉毫无征兆地缓缓睁开了眼睛,而一直守在旁边的凌舞鸢立刻就发现她醒过来了。 “冉冉!”凌舞鸢欣喜地叫道,“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冉一双眼睛平静无澜地滚动着,打量周遭的情况,“我这是在哪儿?” 温冉的反应太过出乎凌舞鸢的意料,冉冉难道是失忆了?她暗自想到,那样的现实太难以接受,所以她选择了遗忘,这是一个合情合理地猜测。 “冉冉,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凌舞鸢试探地问道,“我……我这是带你换个地方换换心情。” 温冉看着凌舞鸢,露出了怪异的笑容,“我记得呀,老凌,死了。然后我昏过去了。” 冉冉难道……疯了?凌舞鸢心里咯噔一下,慌张地抓住温冉的肩膀,“冉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还认得我吗?” 温冉笑得莫名其妙,“我没有疯,你这是干嘛呢。” “你……你没事儿了?”凌舞鸢担忧地问道。 温冉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是没有了。” 凌舞鸢感觉更加不安和困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老凌呢?” “老凌不是死了吗?”温冉反问道。 “是……是啊……”凌舞鸢惊慌地应道――冉冉,到底是怎么了? “我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温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坐起身来,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我肚子饿死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凌舞鸢犹豫地看着温冉,“你真的,没事儿了?” “是啊,休息两天咱们就回去吧,要不我那书吧没人管可不行。”温冉条理清晰地说道。 凌舞鸢半信半疑地起身去打电话,让人送两份外卖到房间里来。 温冉神色如常地起了床,刷牙洗脸,整理头发和衣服,有条不紊地做着所有的事情。 等她洗漱收整完毕,外卖也送到了,她把餐点在桌子上摆好,然后还招呼凌舞鸢可以开吃了。 凌舞鸢一直用惊异的眼神默默地打量着、观察着温冉的每一个表情和肢体动作,可是她好像真的是饿坏了,只是投入在大快朵颐里,没有半点异常的举动。 而没有半点异常的举动这一点才正是异常的地方――那时候她悲痛得竟然咳血,怎么可能会一觉醒来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呢? “你不吃那个?”温冉垂涎地说道,指了指凌舞鸢碗里的鸡腿。 凌舞鸢赶忙将鸡腿夹进温冉的碗里,“你吃吧,我不想吃。” 温冉立刻眉开眼笑,“谢谢舞鸢!”话音落便将鸡腿用手直接拿起来啃咬,吃得津津有味。 凌舞鸢看着温冉兀自开心地吃着,心里更加忧虑。 “你别担心我了,赶紧吃吧!不知道谁才是生病的那一个!”温冉见她只是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敲了敲她的碗沿,说道。 凌舞鸢朝她浅浅一笑,终于开始动筷。 吃过饭时间刚好是正午十二点,温冉说自己呆在这宾馆房间里闷得慌,让凌舞鸢和自己一起出去走走。 温冉和凌舞鸢乘车到了市中心,一起逛街,温冉还给凌舞鸢买了条新裙子,心情开朗的样子。 路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温冉久久在橱窗前驻足,仿佛是忘记了凌舞鸢在身边,也忘记了她们是在逛街这件事情。 凌舞鸢想劝温冉离开,温冉却突然冲进了婚纱店里。 “把这几款都拿给我试试。”温冉挑了几个款式,对店员说道。 店员被突然冲进来的温冉吓了一跳,但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反应过来就立即给温冉安排试婚纱了。 温冉试了一件又一件,当凌舞鸢都看不过去想带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温冉终于穿上了一件让她满意的婚纱。 “这件和老凌给我订做的婚纱稍微有一点点相像,我要买下了作纪念。”温冉轻声说道。 凌舞鸢哪里忍心阻止她,心酸地应和道:“那也好,你就把它带走吧。” 买下婚纱后,时间已近晚饭饭点,凌舞鸢和温冉两个人到y市有名的一家特色菜馆去吃晚饭。 晚饭时温冉的胃口不减,依然吃得香喷喷的样子。 这样看来今天她们俩倒真的像是来旅游的人一样呢。凌舞鸢的心情经过了这平静的一天渐渐晴朗了一些。 也许,冉冉是真的想开了呢。凌舞鸢无法控制自己产生这样侥幸的想法――明天,明天就带着冉冉去另一个更加遥远的城市,到时候她大概就能慢慢让自己融进她的生活了吧。 凌舞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暂时安下心来享受和温冉独处的时间。 吃完了晚饭,两人还去逛了一圈夜市,从夜市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温冉显出了疲乏的样子,凌舞鸢自己也很累,于是两人便返回了宾馆。 温冉先洗了澡,等凌舞鸢也洗澡出来,她已经枕着湿漉漉的头发睡着了。 凌舞鸢宠溺地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关灯,躺在她身旁。 晚安。凌舞鸢甜蜜地在心里说道。 两天晚上没有合就睡着了,陷入了沉沉的梦里。 半夜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搭,又摸索了几下,猛然就清醒了过来――温冉没在床上! 凌舞鸢浑身一个激灵,立即起床打开灯,温冉没在床上,甚至没在房间里。 凌舞鸢拿过大衣披上,然后去查看了卫生间的情况,里面空无一人,她顿时焦急起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凌舞鸢冲到门前,打开了门,她看了看走廊左边,没有人,又看了看走廊右边,一个白色的身影闯进她眼里,那背影,分明是穿着婚纱的温冉! 此时温冉恰好走到了电梯门前,凌舞鸢穿着酒店的拖鞋就追了过去,“冉冉!等一下!” 然而等凌舞鸢冲到电梯口,电梯门正好合上了。 这里是八楼,而电梯只有一部――凌舞鸢急忙跑进了安全通道,飞快地下楼梯,几次险些摔倒。 尽管她尽全力冲到了宾馆门口,但坐电梯先她一步出来的温冉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我和老公觉得凌晨可以和日出一起进行婚礼很有意义,我现在就是要赶过去和他会和。”温冉甜蜜地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你们俩可真有创意!”出租车司机一扫疑云,反而赞叹起来。 温冉笑了笑,“对啊。”而后便端详起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神情不过是一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温冉的目的地是连接y市和另一座城市的,跨江大桥。 “行了师傅,就到这吧。”温冉说道。 出租车就停在了桥头,温冉下车,准备付钱。 “算了,既然你结婚我也算是出一份力,车钱不用给了,赶紧去吧,你老公该等急了。”司机师傅热情地说道。 温冉不好意思地向他道谢,“谢谢你啊,师傅。” “那我就走啦,我老公,等了我很久了。”温冉说道,笑着转身,拎着裙摆往大桥中段走去。 凌晨的风寒冷刺骨,温冉穿着抹胸的婚纱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她细心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像任何待嫁的新娘一般腼腆,欢喜地等待着。 等着太阳升起,天边显现出那火红的颜色时,她就会和她爱的那个男人会和,然后就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离了。 温冉背靠着栏杆,眺望着天边徐徐被染红的云彩,它们现在应该是被叫做朝霞。 “冉冉!”凌舞鸢的尖叫破坏了这幅晨光美景,温冉收回眼神,转而看着气喘吁吁在她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的凌舞鸢。 “冉冉,你不要干傻事……”凌舞鸢哀求道,话未说出口,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面颊,“你还有我啊……” 温冉无奈地温柔地看着凌舞鸢,说道:“我不要你,你一直都知道的,舞鸢。” “好,就算你不要我,可是你还可以……”凌舞鸢心慌地找着理由,“你还有很多年去重新遇见另一个你会更加爱的人啊!” 温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声而又笃定地说道:“没有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醒来我在想,没有老凌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没有不同?”温冉轻声说道,“的确是没有不同,我还是要洗脸刷牙吃早饭,还是要睡觉休息然后工作。” “只是,以后我都要一个人做这些事情了。洗脸刷牙吃早饭,我的旁边再不会有他,而一觉醒来眼前也不会再出现他的脸。”温冉说道,神情有些哀伤,“昨天我已经体验了一天,我觉得,我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没有他的生活。” “你不是为他而生的!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凌舞鸢伤心的大吼,“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温冉温柔地笑了起来,“我不要你,你又忘记了。” 凌舞鸢不敢走近,咬着唇无法言语。 “太阳出来了。”温冉忽然遥望着远方说道。 “你不要做傻事!温冉!”凌舞鸢绝望地哭叫道。 温冉双手撑住了身后的栏杆,“他该等急了。” “你别这样!”凌舞鸢上前想去抓住她,混乱之下凌舞鸢只能大吼道:“他还活着!我骗你的,老凌没有死!”期望着能让她回心转意。 “他死了。”温冉明了地微笑着,双臂用力,仰头后倒。 “但是他永远不会消失。”温冉笑着,翻出了大桥的栏杆,急速地坠落。 凌舞鸢嘶叫着冲过去,却连她的裙角都没碰到。 她看着她,她洁白的身影像一朵茉莉,飘零着,刹那间坠下,又下一瞬间被翻滚的江水吞噬。 凌舞鸢失魂的瘫倒在地。 她的私心,到底让她都对最爱的冉冉做了些什么? 第六十章 死神的眷顾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8 第六十章:死神的眷顾 “姐,我想让游泳馆暂时歇业几天,”邬斐对邬蕊说道,“我觉得最近我的体力有点下降了,估计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忙有点缺乏户外锻炼。” “那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办,去哪儿锻炼一下?”邬蕊问道。 “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里怎么样?”邬斐征求道。 “你现在这老身板还能游得动吗?”邬蕊笑道。 “小看我!”邬斐自豪地说道,“我们再去一次你就知道我游不游得动了!” 邬斐想去户外锻炼是真,但其实也是想带姐姐换个地方换个心情,暂时地远离这个烦恼之地,也远离姓裴那小子的纠缠。 从前邬斐为了锻炼自己的体力、耐力和胆量,总会到隔壁市的大江里游泳,横越江水。这是一项危险的运动,但是邬斐乐此不疲。而且邬斐还总是会在凌晨江水最冰的时候做这件事情,以期达到最佳的锻炼效果。 邬斐和邬蕊提前一天到达了y市,而后第二天凌晨出发,与约好的冬泳爱好者在江边集合。 做好了安全措施,并热身后,邬斐在姐姐的注视下跃入江水中。 邬斐的实力并没有生意忙碌而降低,他一马当先地引领着冬泳的队伍。 “看那边冲过来一个什么东西!”队伍里忽然有人大喊道,而后喊声更加紧急,“好像是个人呢!” 邬斐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那人所指的方向,当真有一个白色的物体随着江流朝这边过来了! 的确是个人!邬斐心头一惊,连忙改变方向,朝那个人奋力游过去。 邬斐将自己身上的绑缚的救生衣收回来,给这个人穿上,在穿衣的过程里他发现这人竟然穿着婚纱,而这张脸――赫然是姐姐的那个朋友,温冉! 婚纱宽大的裙摆被江水浸透了,兜满了泥沙吸满了江水,变得十分沉重,邬斐只得将温冉身上的婚纱撕开,使其与温冉分离,而不是坠着温冉的身体。 顺着江水流淌的方向,邬斐带着尚不知还有无生命迹象的温冉游向对岸。 邬蕊在邬斐入水后就和其他的冬泳者的家属一起移动到了江对岸,眼见弟弟带着一个人游了过来,邬蕊心惊胆战地冲进了江水里,“邬斐!这是怎么回事儿?!” 等看清邬斐带回的那人的容貌,邬蕊更是惊得差一点倒在水中,“冉冉!!”邬蕊惊诧而焦急地冲过去将温冉往岸上拖,而旁边的人们也立即上前来帮忙。 温冉被成功转移到了岸上,此时她身上只穿着内衣和底裤,近乎光裸,但是情况十万火急,邬斐解开了救生衣,沉着地给她做心肺复苏以及人工呼吸。 邬蕊连忙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包裹在温冉身上,不断地鼓励她,“冉冉、冉冉!你撑住!” “请你们谁打一下120!”邬蕊大喊道,“救救她!” 人群里随即有人回答,“我打过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咱们把这个姑娘转移到大桥上去,节省点时间!” 于是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将温冉抬起,往大桥上飞快地跑去。 十分钟救护车到达,温冉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去,而邬蕊陪同着,邬斐处理后续的事情。 为什么温冉会以这样一个方式出现在这里,失足落水的可能性不大,难道…… 邬蕊紧握着温冉冰凉的手,不断和她说着话,安抚着她。 温冉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邬蕊能断定,她是一个那么开朗的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到了医院,温冉被立即送进了抢救室,她几度失去生命体征又几度被抢救回来。 邬蕊想给宁盛骁打个电话,翻了翻自己手机的电话簿,才发现她没有存储宁盛骁的电话,而先前的通话记录被她不慎删除了――如此一时半会儿她是联系不上宁盛骁了。 温冉最后幸运地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是由于溺水大脑缺氧以及肺部进水,她大概不能很快醒来了。 邬斐处理完了事情来到了医院,邬蕊一见到他就忙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当时……穿着婚纱。”邬斐心有余悸地回忆道,“我想她那时候可能是,试图自杀。” 邬蕊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不是证明,她的老凌出事了…… “我现在联系不到她老公,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邬蕊心痛地说道,“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她醒了,然后带着她回去z市……” 邬蕊想了想,忽然想到了该怎么联系宁盛骁――她好像只有问裴岸渊这一个方法,可是,她已经决心不再见那个人了…… 邬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的温冉,她最终还是决定退一步,再厚着脸皮会z市去找裴岸渊。 “小斐,我想了一下,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邬蕊说道,“我回z市去看看能不能找得到温冉的老公或者她的其他朋友。” “你一个回去吗?”邬斐担心道。 “没事儿,你找一个护工帮忙照顾她,我会快去快回的!”邬蕊嘱咐道,“我不能不管她!” 失去一个人的痛苦她比谁都了解,若是温冉正在承担着这样的痛楚,她怎么能忍心不为她去奔劳? 邬蕊离开了,邬斐满心惆怅地守着温冉。 到了晚上,熬了一天的邬斐实在是撑不住,况且他来守着温冉过夜也不太妥当,于是邬斐就雇了护工来看护着温冉,自己到医院旁边的酒店先暂时休息一晚。 凌晨六点,邬斐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抓起电话来,就听见昨晚雇的护工大呼小叫着,“病人不见了!我半夜睡着了几分钟她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邬斐的瞌睡顿时没了,他惊讶地追问:“那你没有在医院外面找找吗?会不会是去厕所了?” 护工焦急地回答道:“没有啊,我把医院里都找遍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医院!”邬斐说道,挂断电话换了衣服,粗略地洗漱了一下就直奔医院。 等他到达,护工又把温冉失踪时的情况跟他描述了一遍,邬斐考虑了片刻,到医院的警卫室去找医院里的监控录像。 然而不走运的是,安装在温冉病房外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出了故障还没有修好,目前只是个摆设罢了。 事已至此,邬斐先给邬蕊打了个电话,同她商量是不是该去报案。 “裴……他说宁盛骁去了国外,现在还没有回来。”邬蕊把自己问到的情况告诉了邬斐,姐弟俩一时也没了主意。 “还是去报案吧,她现在精神不稳定,我太怕她出事了!”邬蕊无比担忧地说道。 邬斐只得放下手头的事情,先去派出)所报了案,可是就算是这样,温冉的行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出来的。 昨天还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的人,到底会跑到哪里去了呢?邬斐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把人救了,他不好人做到底也不行了。 鉴于目前留在y市也没有任何帮助,邬斐返回了z市。 ―― 现在,我是在天堂了吗?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景象,温冉恍惚着,她现在到了天堂了是吗?那她应该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老凌啊…… 温冉转动了一下眼睛,却只看到手边趴着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呼呼大睡着,再仔细一看,她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扎着针,有乳白色的液体正顺着针管被输送进她的身体里。 她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狱,那她这是在哪儿? 温冉的眼珠迟缓地转动着,忽然好像看见有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门外走过。 “老凌!”温冉虚弱地呼唤着,然后直挺挺地坐起来,挪下床往外走,她只顾往前走,手背上的针管被强行扯掉了,鲜血飞溅。 她打开门,追着那个并不存在的身影而去,眼珠暗淡,神情虚无。 这样的深夜,没有人注意到温冉走出了医院。 温冉赤着脚,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游荡,她踩到了一块碎玻璃,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走过,留下一串血脚印,到后来,她的两只脚都磨破了,地上变成了两只血脚印,她还依然漫无目的的走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人走过来问温冉她是否需要帮助,但温冉不看问话的人,不回答,也不停住脚步,路过的人只当她是个疯子。 温冉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着,突然,一辆越野车在她身边刹住了车,而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毫不费力就将温冉拖上了车。 他们受雇于人,已经寻找温冉多时了。 两个小时后,车子才到达目的地,是一处座落在山脚的农家院子。 “我们找到她了,只是好像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样子。”男子们将温冉抓着带进了农家院子,并向在院子里等候着的人报告道。 那人转过身来,不悦地问道:“精神不太正常是什么意思?” 这人,便是一直等待着时机要将温冉抓回儿子身边的,路黎。 那些人竟敢直接破门而入,将温冉抢走了!她的儿子只能靠温冉来唤醒了,谁也不能把温冉从她儿子身边带走! 之后路黎就一直追踪着温冉的行踪,没想到带她走的男人很是有些背景,路黎的人连近温冉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将她带回来了。而当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路黎也怕那男人会立刻回来找她的麻烦,便在温冉被带走后立即换了住址。 那姓许的丫头还算见机,说自家老家的院子地址隐蔽,交通也还算方便,主动请路黎带着路徵住到了她家老家来。 姓许的丫头肯定是有私心,但是目前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才是要紧事,路黎就暂时屈尊降贵,住在了这个农家院子里。 如今温冉终于又被带回了她的地盘上,这一次,她儿子要是不醒,她就算死也不会放这个女人走的! “精神不正常?”路黎上前一步,看着近乎痴傻的温冉,冷笑一声,“到了这儿了你还敢给我装疯卖傻!”言罢,路黎抬手一巴掌甩上温冉的脸颊,清脆的“啪”的一声,温冉应声倒在了地上。 温冉苍白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她依然呆愣的样子,路黎更加愤怒,“你们把她给我架起来!”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倒在地上的女子实在不像是装作不正常的样子……但是他们还指望着路黎发工钱,只能照办,一人抓起温冉一只手臂,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你以为装疯这件事儿就算完了?!”路黎恶狠狠地说道,扬手连打了温冉三个耳光,“当初你要是不招惹我儿子,那他现在一定好好的也许都结了婚有了孩子了!你这个小婊子,我已经忍够了!” 路黎放开了自己所谓的气质,愤恨地扇着温冉的耳光,温冉被打得连睁不开,她木然地承受着,连一声痛呼都不曾发出。 温冉的脸颊肿胀,双眼充血,嘴角鲜血直流,模样凄惨。架着温冉的两个男子都看不过去了,出声劝路黎不要再打了,换来的是路黎凌厉的怒视。 “你快住手吧!”从田地里摘菜回来的许蓝沁一走进院子就看到这样一副光景,没有多想,扔下菜就冲过去将路黎一把拽开。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给我松开!”路黎大吼道。 “你没看她已经受伤了吗,你想打死她是不是?!”许蓝沁愤愤不平地还嘴道。 路黎的怒火终于稍微平息了一些,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自己一贯优雅的样子,对两个男人命令令道:“把她扔进我家徵儿的房间里去。” 许蓝沁看着路黎这变色龙一般的变脸功夫,简直无语至极。 昏昏沉沉的温冉便被送进了路徵的房间里去,她在看到路徵的瞬间,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路徵……路徵? 温冉恢复了些许知觉。 她都忘了,她的债还没有还清啊…… 第六十一章 失去她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29 第六十一章:失去她 从y市回来凌舞鸢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几天都下不来。 “你到底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有温冉去哪儿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罗屹再一次地问她道,从她回到这里开始罗屹就一直在问她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凌舞鸢会带着温冉一走了之,却不想她竟然隔天就又回来了,还是独自一人回来的。 一说到温冉的名字凌舞鸢就止不住地流眼泪,却连半点温冉的情况也不肯透露。 “该不会温冉找了别的男人,又不要你了吧?”罗屹试探道。 凌舞鸢恨恨地盯着罗屹,哽咽着开口,说出了事实。 “冉冉,她死了。”凌舞鸢悲痛地说道,“她从大桥上跳下去,被江水冲走了!” 罗屹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她死了!” “你怎么能让她去寻短见呢!这下咱们把事情搞大了!”罗屹惊恐地说道,“就算我们拿到了林总的钱,宁少要是知道了真相,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凌舞鸢啜泣着,罗屹说的话,她根本不在乎,宁盛骁不放过她,她自己都不想放过自己……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躲得越远越好,趁现在宁盛骁还没有发现温冉已经死了!”罗屹惶恐地计划着,“要不等他发现温冉不是去办事而是死掉了……我们俩就没活路了!” “我真是后悔听了你的话,帮了你的忙!”凌舞鸢悔恨交加地说道。 “现在你倒是怪起我来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共犯,不管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温冉是被你害死的这一点!”罗屹恶毒地说道,“我是不知道她竟然那么喜欢宁盛骁,但是你是知道的!就是因为你没有守好她才让她有寻死的机会!你才是杀人凶手!” 凌舞鸢难以接受罗屹的言辞,因为他的话句句刺痛了她的心,让她快要发狂。 “你闭嘴!你给我滚出去!”凌舞鸢恼怒地大叫道,眼泪像倾盆大雨一般打湿了她的双颊。 罗屹甩手走出了房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能和你在这儿耗着了!” 凌舞鸢捶胸顿足,不知该如何才能减轻她心里的伤痛和歉疚。 冉冉现在,也许已经变成了鱼虾的食物了吧?她一个人在那样寒冷的江水里,一定很难过吧!她死了,连具全尸都留不下,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而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满心以为会和爱人相聚,却才发现,这一次她才是真的和她爱的男人天人永隔了! 凌舞鸢不敢去换位思考,去想温冉从栏杆处倒进江水之中时的感受,那该有多痛多绝望?只是稍微细想,凌舞鸢都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她怎么能还这样好端端地活着?她怎么敢! 凌舞鸢满脸泪水地冲出了家门,直奔医院――宁盛骁所在的医院。 她要把这个事实告诉宁盛骁,至少要让温冉爱的这个男人知道,她在哪儿。 凌舞鸢到了医院,一口气冲到了宁盛骁的病房门口,她想往里冲,被两个护卫拦住。 “老凌!老凌!我有话要告诉你!”凌舞鸢朝着病房门大喊道。 里面传出了一声,“让她进来。”两个护卫便站到了一旁,让凌舞鸢进入病房。 凌舞鸢跌跌撞撞地进了病房,双眼布满了血丝。 “老凌,你还在等冉冉是吗,你以为她是去外地办事了是吗?”凌舞鸢惨笑着问道。 宁盛骁睥睨着她,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舞鸢凄苦地大笑起来,“那都是罗屹骗你的!” 宁盛骁眸光一暗,杀伐之气瞬间弥漫在病房里,“所以呢?” “我们伪造了你的死亡!让冉冉以为你死了!”凌舞鸢笑道,然后又痛哭起来,“我把冉冉带走,我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但是没了你,她活不下去了,她从大桥上跳下去,她死了!” 宁盛骁猛地起身,一把掐住凌舞鸢的脖颈,森冷地问道,“你说谁死了?” “冉冉死了!温冉死了!”凌舞鸢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几近疯癫,“我也没法活了!我也没法活了!!”话音未落,她用一股怪力推开了宁盛骁,冲向窗口,直接跳了下去。 而后宁盛骁耳边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和怪叫,“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宁盛骁仿佛遭受了一记足以致命的重击,他的身体无力地倒向一边,勉强才用一只手臂支撑住。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他疼得直抽气,“咝――”他忍耐地咬紧了牙关,泪珠却不受控制地一颗又一颗地砸落下来。 不,她不会死的!宁盛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属于他宁少的那份果敢坚毅他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他的心逼他相信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可是理智却更加强硬地告诉他,她死了!他的心智乱成了一团,可是他必须要镇定下来。 “来人!”宁盛骁叫道。 几名护卫立即冲进了房间,“宁少,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找到温冉。”宁盛骁一字一顿地命令道。生,他要见人,死,他也得见尸! 宁盛骁按住肩膀的伤口,刚才的一番动作,他肩上的枪伤刀口被撕裂了,鲜血奔涌而出。 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半个小时后,宁盛骁回到了别墅,等候着从各方发回来的消息。 “宁少,罗屹抓到了。”一名宁盛骁的贴身护卫恭敬地向他禀报道,然后向另外几个护卫使了个眼色,罗屹便被押着,扔到了宁盛骁面前。 “说话。”宁盛骁冷冷地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宁少!我错了,我也是受了林总、呸呸呸,林罗的支使才会对您干出这种蠢事的啊!”罗屹不做多想,立即向宁盛骁讨饶,将林罗供了出来。 “我老婆也是共犯!这不单是我一个人的错啊!”罗屹推卸着责任,给宁盛骁连连磕头。 接着罗屹把他如何将宁盛骁伪装成已死的样子,骗过温冉,又让凌舞鸢将温冉带到其他地方的过程详尽地叙述了出来。 而他们这一系列的诡计,逼得温冉穿着婚纱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宁盛骁站起身,冷酷的模样像是地狱修罗,他将罗屹踢翻在地,骑在他身上疯狂地抡起拳头开始击打。 直到已经无力再挥拳,宁盛骁才起身,对几个护卫说道:“打断他的腿,扔到郊外去。” “喂,莫总,你们那个投资案,我们公司给你半价做。”宁盛骁对着电话说道,嘴边的笑意狠毒而肆意,“告诉你身边的所有生意伙伴,谁要是敢给林罗的公司下单子,和他做买卖,那他就是得罪了宁盛骁,明白吗?我要弄死姓林的,谁想陪葬,尽管来。” 是他清除隐患清除得不够彻底才让这些人有机可乘,现在,他要和他们算总账了。 “好好地看着凌舞鸢,现在还轮不到她死。”宁盛骁下了口令,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冲出了家门。 宁盛骁回到了温冉以前和父母租住的那栋单元楼,冲上了温冉家,用力地敲打着那扇铁门。 每一次这样敲门,片刻后门里总会出现温冉带着鄙夷的怪表情的脸,“你个混蛋,门敲坏了你赔啊?!” 但是这一次,门打开了,门里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你谁呀?” 宁盛骁如梦初醒地后退一步,又奔下了楼,向自己的小公寓奔去。 她会不会正在厨房里熬着她最擅长的南瓜粥,正在看着电视傻笑,她会不会,正在那里等着他回去? 回答宁盛骁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落上了灰尘的家具。 接着,宁盛骁找遍了每一个他曾经和温冉一起去过的地方,带着虚妄的希望赶到,又带着刻骨的绝望离开。 最后,他来到了书吧前面。 ran’s书吧,夜色中这几个闪烁着彩虹一般光芒的字体显得异常绚丽,宁盛骁走进那里,吧台后站着的,是他邀请过的、给温冉上课的老师之一。 “宁少,您怎么来了?少夫人呢?”知性的女子疑惑地问道。 宁盛骁疲倦地对她说道,“今天先下班吧。” 女子没有多问,乖乖收拾好了吧台,散了客人,关上书吧的门并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离开了。 宁盛骁缓步走上,发现了窗边的沙发上搭着的温冉常常会戴的白色围巾,他走过去,伸手拿过那条围巾。 围巾依旧还带着主人的香气,香气入鼻的瞬间,宁盛骁忽然流泪了。 以为他不在人世了的时候,她一定也是和他一样的这般心境吧――这样的悲怆,孤独,仿佛世界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还存在着一般。 宁盛骁还不能放弃,再难再累也必须坚持,也许某天温冉回来,他一定得在原地等待着她才可以啊。 在没有见到那个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还会腐坏成一具枯骨的她之前,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包括自己,去相信她已经死了。 他非要亲眼见到她不可,否则谁也不能让他,节哀顺变。 第六十二章 清理回忆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30 第六十二章:清理回忆 昼夜难辨,温冉不知道自己已经来这里多久了,她被路黎扔到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里,这样在地上趴着,她的身体已经麻木得想动都动不了了。 “你抓她来根本不是为了让她救路徵,你这是对她泄私愤!”屋外有两个女人在争吵着,一个声音据理力争,一个声音冷漠傲慢,正是许蓝沁和路黎。 “私愤?我和她这算是什么私愤!”路黎不屑地说道。 “因为你儿子在乎她比在乎你还要多!因为你没能耐唤醒自己的儿子却要仰仗其他人!”许蓝沁直白地指责路黎道,“你就是泄私愤!你从来没有听过你儿子的想法,你这个独裁者!” 温冉挣扎着,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地上,嘎嘎怪笑了起来。 好姑娘,说的太对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温冉耳中,亏得路黎那些耳光,她终于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现在依然还是个没权利去死的负债之人。 既然她们认为自己能唤醒路徵,那就姑且再试试吧――从被人救起那一刻起,她剩下的生命于她都是无用的,那不如给人废物利用一下。 “你不要太嚣张了!”路黎想必是听惯了这种评价,冷静地反驳许蓝沁,“他一醒过来,我立刻带他走,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房东’罢了。” 许蓝沁大概受了点打击,从她故作无谓的语气就能听出来:“我不会拦着你们的,你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要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许蓝沁说道。 而后房门处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果然是许蓝沁打开了门,她满脸担心地赶忙过去扶温冉。 “姑娘,我看好你噢!”温冉朝她抛了个媚眼,被她扶着勉强坐起身。 “你恢复了?”许蓝沁硬生生把“正常”这两个字咽了下去。 温冉笑道:“我暂时还没拿到‘准死证’,所以还得好好活一段时间……”她的笑容坦诚而认真,让这句像是玩笑一样的话顿时让人难以以玩笑的方式去回应。 许蓝沁选择避开这个话题,“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你该着凉了。” 许蓝沁将温冉架起,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许蓝沁的房间简朴、整洁,和她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华丽张扬的成分。 “让你见笑了。”许蓝沁羞涩地说道,一改方才的“大将风范”,十足小家碧玉的模样。 温冉什么也没说,躺在了她床上,将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我睡会儿,衣服起来再换吧。” 许蓝沁看她安然的样子竟然感觉有些欣慰――刚才她那失魂的样子叫人揪心,但是转眼却又振作了起来,不,她好像是振作了又好像没有的样子……这女子,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你休息会儿,饭做好了我给你送来。”许蓝沁说道,而后便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许蓝沁一离开,温冉立刻就陷入了放空的状态,双目半睁,面对简单粉刷着白石灰的天花板,像是静止了一般,纹丝不动。 温冉知道自己不能去思考,因为无论眼前有什么问题,她的思绪都只会回到那个让人绝望的地方去。 没过多久,许蓝沁就回来了,如她所言给温冉带来了饭菜――简单又美味的农家小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温冉挣扎着要坐起来,许蓝沁见状立即将她搀扶起,而后端起饭碗要给温冉喂饭。 “我自己来吧,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来当大爷。”温冉说道,从她手里接过饭碗。温冉剩下的力气,端碗还是够的。 “不碍事儿,”许蓝沁腼腆道,“又不是什么辛苦的活计。” “这是你家?”温冉随口问道。 “嗯,这里是我真正的家。”许蓝沁说道。 “真正的家?”温冉奇怪地追问,“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农村人,所以这个地方才是我的家。”许蓝沁说道。 温冉算是知道路黎为什么对许蓝沁反感了,她的出身大概也是原因之一――凭路黎那无稽的判断人优劣的准则来看的话。 温冉或多或少有些同情许蓝沁,同情她恐怕路黎不死就嫁不了路徵,也同情她路黎没死嫁给了路徵之后要面对这样的婆婆…… “他是个好男人,但是他妈妈太难搞。”温冉直言道,说完就注意到许蓝沁脸色微微一变。温冉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在准新娘面前谈论她的未婚夫……不过她和路徵那段青涩的恋情,也只是牵了牵手而已,至少对温冉来说他们俩只是那样的一段关系。 但是许蓝沁分明不是这样想的,由温冉说出“我们俩以前就牵过手,连亲都没亲过呢。”好像也不太合适。 “他是个好男人,”许蓝沁低下头神情无限温柔,而后又抬头来望着温冉,抓住她的手真切地说道“所以我不能让他就那样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看到你我觉得非常内疚,但是我和路徵母亲在这件事上是同样的看法,我只求你能救救他。” 眼前这个女人说话时脸上那复杂的神情都被温冉看在眼里,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她舍弃了许多大概她从没想过能够舍弃的东西,比如剥夺某人的自由。温冉刹那间动容不已,微笑着,红着眼眶给了许蓝沁一个大大的拥抱,“是我自愿留下的,没有谁强迫我,不用内疚好吗?”温冉轻声对许蓝沁说道。 这一刻,这两个算是情敌的人才算是正式地认识了彼此,以心交心,才能换来谅解。 这段时间的波折和打击已经让温冉的好胃口荡然无存,她草草吃了几口饭菜便要求去路徵房间,开始她的“谈话治疗”。 温冉打起精神从自己与路徵初相识再一次开始讲起,把任何她能够想的起来的细节都一一详细地说着,兀自因为某些情节而发笑。 许蓝沁送温冉进屋后并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静静地在窗口观望着。 路徵对温冉的话语没一句都有心跳加快的反应,很不可思议,却又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和温冉之间,的确有着自己和他之间无法比拟的情愫和联系――路徵也曾经对许蓝沁说过,温冉是他第一个真正全心爱上的女人。 路徵和温冉拥有的那些曾经,她许蓝沁都无法参与其中。而许蓝沁也知晓,虽然温冉意图不纯,可是年少时候的路徵却是用了最纯净的一颗心去爱了温冉,因此才更难以忘记吧。 而最让许蓝沁难过的是,温冉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她还是无法成为现在式和未来式。 因为路徵的些许好转,许蓝沁露出了微笑,只是眸底藏着的,还是抹不去的伤心和失落。 晚上温冉和许蓝沁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关了灯,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夜谈。 “你能跟我说说你和路徵是怎么认识的吗?”黑暗中温冉问道。 相遇的片段如今想起来依然心动满分,许蓝沁无声地一笑,向温冉娓娓道来。 故事倒也不复杂,不过是在同学聚会中――许蓝沁的高中同学成了路徵的大学同学,所以才会碰巧遇见了。 两人一人端着一杯橙汁,和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隔着一片狂欢的人,他们四目相对,同病相怜地投给彼此一个尴尬的笑容。 许蓝沁没有问过路徵当时第一眼见到她时是什么感觉,而许蓝沁当时的感觉是,全身通过一阵奇异的、强烈的电流。正是那所谓的,一见钟情。 后来交换了联系方式,通过电话渐渐熟悉了对方,某天,许蓝沁鼓起勇气对路徵说出了,“我们在一起吧。” 路徵一愣,而后伸手将她的衣服帽子拉回去盖在了她头上,取笑道:“我们现在没在一起吗?” 许蓝沁着急了,“我说的不只是人在一起!” 路徵忽然就吻住了她,轻柔的,像是羽毛一般的吻,“我们的心也在一起呢。” 顺理成章地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许蓝沁家父母早在她大学时候就先后过世了,他们俩在许蓝沁父母的墓前,定下了终身,最后只剩下见路徵母亲这一项了。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路黎并没有太多表示,不算是喜欢这个准儿媳,也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样子。 但是在背后路黎自然是立刻找人把许蓝沁查了个底朝天,随即命令儿子决不许再和许蓝沁来往。 “那天他带着我再一次向他妈妈请求,他和他妈妈大吵了一架,他的情绪本来就因为我们的婚事遭到路伯母的反对而变得有些偏激了,那天吵架他出门就被车撞了……”许蓝沁回忆到这里哽咽住了,开始了无尽的自责,“我就不该在他面前表现出伤心的样子让他内疚的,这样他也就不会跑去和他妈妈理论……” “你是祥林嫂啊!”温冉不耐烦地打断她,“要是非得找出个原因,我只能说,谁让路徵过马路不好好看车的!” 许蓝沁噤了声,应该是被温冉的回答冲击到了――好吧,虽然很无语的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温冉的话成功地让许蓝沁停止了自怨自艾。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温冉忽然说道,“其实我才是祥林嫂。” “嗯。”许蓝沁应道。 黑暗中温冉深呼吸了一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好人,然后很幸运地那个人爱上了我的同时我也爱上了他,我们准备结婚了,然后,他……就走了。” “走了?”许蓝沁小心地问道,“他,离开你了?” “嗯,”温冉顿了顿,而后用乐观的语调接着说道,“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去找他的。” “原来是这样……”许蓝沁自动把情况理解成了他们两人是分隔两地。 温冉翻了个身,低声说道,“睡吧。” 第六十三章 最后的旅途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30 第六十三章:最后的旅途 而后的几天,温冉重复着上一次被关在路徵房里时做过的事情,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许蓝沁的心绪也渐渐沉淀了下来,头脑清晰适合思考一些难解的问题。 温冉回到房间总是倒头就睡,她没有注意到许蓝沁已经悄悄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早就想做这个决定,可是却一直下不了决心也舍不得做这个决定。 来到这里的第七天,温冉早起便进了路徵房间,像个钟情于事业的工作狂,而让路徵醒来就是她此生剩下的“事业”。 温冉正自说自话着,许蓝沁轻轻推门静静地走了进来,她将门同样轻轻地关好后,坐到了温冉身旁的位置上。 “我要走了。”许蓝沁带着柔美的笑容说道。 温冉不明就里地看着她,“走?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这里,”许蓝沁努力想用明快的语气去说这句话,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赶走一般可怜、可悲,“这里有你就足够了。我也是时候放下他了,大概那时候想跟我结婚也只是他一时冲动才说出口的吧。” “你不等他了?是不是一时冲动等他醒了你问他才知道!”温冉愤懑道,“还是你已经厌烦了等着这样一个‘废人’醒过来?” 许蓝沁倏地皱紧了眉,眼泪瞬间便扑簌落下,“听着其他女人的声音好像才会活过来的人,我确实是等够了。” “我也想让自己再大方一点,无法忍耐的时候为了他再多忍耐一些,但是每天这样看着你和他,我觉得我已经没办法再撑下去了……”许蓝沁忍着泪,坦白道,“每天你们都在提醒我,在他心里没有我的位置!” 温冉默然了片刻,而后冷淡地问道:“你问过路徵的想法了吗,他准你离开了?” 许蓝沁抿住嘴唇,艰难又坚定地开口说道:“路徵,你听好,一定要醒过来,然后重新找个你真正在乎的女孩,和她结婚吧。我们的订婚,取消。” 许蓝沁的决然让温冉一时竟有些后悔――留下来守在路徵身边,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许蓝沁泪如雨下地断然转身,却无法如自己所想地快步走出这个伤心之地。 “我……”静默之中忽然响起了第三个声音,仿佛声带被撕裂了一般嘶哑、低沉,似乎能听到声音里夹杂着“嘶嘶”地杂音,“我……不,同意……” 许蓝沁僵在原地,她震惊地缓缓转回身,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他的脸颊消瘦的不成样子,微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微睁着,但却真真切切地是在看着自己,且只有自己。 刚刚才下定的决心因为看到了那双温柔的眼睛再次在她眼前睁开而土崩瓦解了,许蓝沁又惊又喜,慌忙在路徵身边跪下,不敢相信地问他:“路徵,你真的醒了?” 接着下个问题就是毫无自信地,“你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我们的心在一起呢……”路徵艰难地回答道,语音模糊,大概只有许蓝沁听清了他说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许蓝沁破涕为笑,她握住他的手,感激不已。 看样子自己的存在还是起了点作用呢――温冉想到,而路徵醒了,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路黎得知了消息也又笑又哭地冲进了房间,紧紧抱着路徵一副永不撒手的样子。 温冉默然地微笑着,像个看淡了世事的老人一般,退到了一旁,旁观着这家人的大悲大喜。 等路黎缓过劲来,已经是傍晚了,冬天的天色暗的很早,此时外面已被夜色笼罩。 “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路黎端着架子,对温冉说道,言罢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犹豫,“今天太晚了。” 而对许蓝沁,路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勇气对她说一句,谢谢。 今晚温冉可以一个霸占一整张床了。许蓝沁和路黎两人守在路徵跟前都不愿回房休息,也许是怕一觉醒来,路徵醒来只是她们俩不约而同做的美梦罢了。 第二天天一亮,路黎就给了温冉路费然后让人将温冉送到了车站――路徵醒了,没必要再把这丫头留在身边扎眼。 温冉是甘心情愿才留下的,没什么值得她追究,因而温冉也平静地离开了。 本来是想直接返回大桥上,继续上次没能完成的“相聚”,可是站在车站里,看着显示屏上滚动的车辆信息,温冉突然很想念自己和宁盛骁一起存在过的每一个地方。 “到z市。”温冉对售票窗口的阿姨说道。 最终温冉还是踏上了归程,而旅途的尽头再没有那个男人在等候着她了。 下午时分,温冉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最先想去的,是她和父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小公寓。 温冉跟随自己的想法回到了那栋熟悉的矮矮的楼房前,一步一步爬上楼梯,到达了自己曾经用钥匙打开了无数次的那扇门。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温冉才又一次地想起来,父母亲离开了,她也离开了,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温冉扬手,猛地拍打了几下房门,然后跑到上一楼的楼梯拐角处躲了起来。接着那道门就打开了,开门的人长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看看楼道里没人,她高声骂了一句,“咣当”一声用力撞上了门。 一直假装坚强的真汉子蹲在阶梯上,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 下一个想去的地方,是老凌的小家,他的小房间里有一张不符合房间面积的超大规格的床,还有干净的小厨房。 温冉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老凌家楼底下,抬头仰望他家所在的楼层。 在天黑的时候,那层楼会亮起灯光,而且还似乎是会为她亮一整晚的样子。只可惜现在是白天,就算那里亮着灯,温冉也看不出来。 那不如就等着天黑,等着,那层楼的灯光再一次亮起。 温冉在楼房前的水泥地上躺了下来,双臂枕着脑袋,仰望着那层楼。背后的土地很寒冷,但是一直这么寒冷的话,渐渐就会习惯的。 温冉就真的躺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那层楼的灯一直没有亮起。温冉耐心地等待着,其他楼层的灯陆续地亮起又陆续地熄灭,只有那层楼还坚持着,不肯被点亮。 温冉爬起身,蹒跚地离开了这里。 她的记性太差,竟然忘了,那层楼的灯大概是再也不会亮起了。她该去最后一个的地方了。 去过那个地方,她的行程大概就算是结束了吧。 第六十四章 旅途的终点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3-11-30 第六十四章:旅途的终点 “凌舞鸢怎么样?”宁盛骁阴沉地问道。 “暂时还没度过危险期。”他的护卫之一,如今算是他的心腹,简要地回答道。 “不要让她死了。”宁盛骁的眼神冷冽,“我要留她一条命给温冉处置。” 护卫只答了一声“是”,不敢在温冉的行踪这件事上妄言,尽管在他看来宁少为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 宁盛骁的伤没有痊愈,但是他固执地要出院,离开了医院之后却哪里也没去,只回到了他为温冉开的书吧里,然后一呆就是一个星期。 他的手臂还不太听使唤,因而他仅仅是守在吧台后,向每一个上门来的客人热情地打招呼。 偶尔会有来过几次的客人问他,“老板娘呢?回娘家了?” 他都毫不介怀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丢下我出去旅游去了,马上就回来了!” 这样回答着不相干的人,宁盛骁总觉得好像温冉确实只是去旅游了――旅途长一些,就回来得晚点,旅途短一些,也许……也许明天,说不定今晚就会回来了呢? 等了一个星期,没有等来温冉,却等来了温冉的消息。 邬蕊和裴岸渊冰释前嫌和好了,在邬蕊的威逼之下裴岸渊才将宁盛骁确切的所在告诉了邬蕊。 “欢迎光临……”宁盛骁笑嘻嘻地说道,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来者竟然是久未谋面的邬蕊。 邬蕊焦急又歉疚的样子,将宁盛骁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冉冉那天从桥上跳下去之后,被我弟弟救了!”邬蕊说道,无比困惑地看着宁盛骁,“冉冉到底是怎么了?”宁盛骁明明好好的…… “她在哪儿?”宁盛骁闻言立即一把抓住邬蕊的双肩,像是要将她的肩骨捏碎一般。 “她……从医院里失踪了……”邬蕊愧疚地说道,“是我没有看好她,对不起……我……” 宁盛骁松开了邬蕊的肩膀,颓败地坐在了地板上。 他该哭还是该笑? 番外 一 凌舞鸢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更新时间:2014-03-24 番外一凌舞鸢 “冉冉,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道别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早就背弃了你,任何解释任何言辞都是苍白的,自然也无法妄言再见。请你一切保重。依然爱你的,舞鸢。” 来到医院,温冉见到的只是一张写着这几句话的白纸。 难以纾解的愤懑堵在心头――她做错了,却是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眼下更是不辞而别!只要她说一句我错了,冉冉对不起……温冉就会原谅她的呀…… 看着温冉黯然神伤的样子,宁盛骁心疼,但是却松了口气。 今天早上,他给了凌舞鸢一笔钱,以及准备好的护照。“你走吧,我会告诉她你是要出去散散心。你也应该没有脸再见她了。” 凌舞鸢攥着支票和护照,沉默了半晌,而后淡淡地开口,“你说的对,我是不该厚着脸皮再去求她的原谅了。” “我会离开的,且永远不会再回这里来。”凌舞鸢平静地说道。是的,她会离开这里,也许在外面流浪着,有一天她终会找到自己的归处。 “走吧。”宁盛骁揽住温冉,亲了亲她的发顶,带着她走出病房。 那个女人带个他们两人的伤害,在这一刻,就此尘封。 而走出这片阴晦的天空,新的生活正等待着他们。 番外二 两家孕事 - 目标,嫁入豪门 - 吾诺不负 番外二两家孕事 看着每一次期待地测孕可当妈的愿望却也一再落空的温冉,宁盛骁考虑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 可是一再的失望无论如何也比彻底的绝望来的冲击要小吧——他是不介意领养或者不要孩子,只希望时间一久温冉对做妈妈的期盼也会慢慢淡去一些。 “老凌!!”温冉拿着验孕棒兴高采烈地从卫生间冲了出来,“我怀孕了!” 宁盛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她手里那根有着两条清晰的红杠杠的验孕棒,“还真是!” 虽然很惊喜,但是宁盛骁更怕这是空欢喜一场,隔天就带着温冉去了医院。 而后没隔了多久,医院来消息了,温冉是真的怀孕了! 连医生都感叹这是个奇迹,而自然这当中也少不了流产之后宁盛骁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的功劳。 过程虽然曲折,但是两个人终于有望成为爸爸妈妈了! 婚后温冉经常邀邬蕊一起逛街啥的,虽然两家的亲亲老公是不折不扣的竞争对手,见面就吵嘴,可这也丝毫影响不了温冉和邬蕊的感情。 “叮咚!”门铃大作,温冉一路小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满面笑容的邬蕊和她一贯高冷的老公裴岸渊。 “你们来啦!赶紧进来!”温冉热情地把两人招呼进门,朝厨房喊了一嗓子,“老凌,茶水伺候着!” 待裴岸渊夫妻俩坐定,宁盛骁乖乖端着托盘来上茶水点心了,没办法,总不能让身怀六甲的老婆干这样的“粗活”啊。 “蕊姐,我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你!”温冉亲昵地挤在邬蕊身旁,低声对她说道,声音难掩欣喜。 “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邬蕊同样欣喜难抑。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两人同时低声喊了出来,然后抓住彼此的手就开始兴奋地尖叫。 “真的真的?”温冉激动地再三向邬蕊确认。 “真的真的!我去医院检查过了!”邬蕊羞赧道。 一旁的裴岸渊坐不住了,倾身贴近邬蕊的耳朵,“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语气隐隐带着不甘心——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女人竟然不告诉他! “你不是忙吗,拖着拖着我就忘了告诉你了……”一向自立自强忘性又大的邬蕊解释道,她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基本的检查流程以及各种注意事项她都很清楚,也没必要非得裴岸渊寸步不离地陪着。 裴岸渊脸色阴沉,“告诉温冉你倒是不会忘了!” 温冉听着俩人这段对话,强忍着没有狂笑出声——就让裴岸渊吃着各种各样的飞醋酸死吧! “要是我生的是儿子,你生的是女儿,就给他们订娃娃亲吧!”温冉开心地说道。 “不行!” “不行!”意见从没统一过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大喊道。 什么?老婆已经跟对手的女人“纠缠”不清了,女儿还要跟他们家“纠缠”不清!他绝对不同意!裴岸渊咬牙切齿地想到。 什么?老婆已经快归其他女人“所有”了,儿子还要被他家“收入囊中”?他不会容忍这样的“悲剧”发生的!宁盛骁同样是怒发冲冠。 不过显然两个女人完全把他们俩给无视了…… 邬蕊的孩子比温冉的也就大着一个多月,两人在一起聊天多半的话题也是围绕着孩子展开的,而同时两个孩子爸爸也没闲着,无奈被凑在一起的时候从以前的沉默相对,如今也能在孩子的话题上聊得投机。 “她孕吐很厉害,怀孕之后瘦了好几斤……”裴岸渊不无担心地说道。 “那你就酸甜苦辣各种口味的食物都给她尝尝,看哪种能减轻呗。”宁盛骁搅了搅汤锅里的大骨汤,说道。 裴岸渊半信半疑,“真的?” “信我的,绝对有用!”宁盛骁打包票道。 好吧,那就姑且信他一回吧。想着邬蕊日渐消瘦的脸庞,裴岸渊屈服了。 孩子降生的时候也是惊心动魄,邬蕊前脚刚被送进手术室,后脚温冉就腹痛难忍,被送进了另一间手术室。 邬蕊的产期完了几天,温冉的产期提前了二十来天,两人好像是约好了似的,在同一天生下了宝宝。 邬蕊生的是女儿,温冉生的是儿子,两三个月孩子大概就长开了,放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别提多有“夫妻相”了…… 看着和儿子小手牵小手长得娇俏可爱惹人疼的裴家闺女,宁盛骁心里渐渐舒坦了,这孩子个性要是随她妈妈,那以后肯定会是个好儿媳…… 裴岸渊却过早地开始忧心忡忡了——宁盛骁家这儿子完全就和他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孩子模样太俊秀,以后指不定会是个花心大萝卜…… 两个孩子倒是无知无觉,咿咿呀呀地彼此嚷嚷着,像是在说什么知心话,完全感受不到来自老爹们的怨念。 谁知道呢,也许缘分还会继续缠下去。 幸福的生活这才开了个头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