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误 - 相倾以墨 - 心染     “来人,把圣女送上焚火台!”     新帝指挥着宫监将柳如墨带上刑台,随后跟着上了去,在已经被缚在十字架上的柳如墨面前站定,小声说道:“如墨,你也别怪我,如雪是你的亲妹妹,怀的又是我的骨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孩子被施以扬灰之刑!”     柳如墨低头看了看微微凸起的腹部,再抬眼时,眸中是凝结成冰的寒冷,“宁远,你说她怀的你的骨肉,难道我肚子里的不是吗?要怪只怪我,为何要与她为双生姐妹,又偏偏・・・”     “如墨!你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柳家这一代中,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你,唯一的圣女!”宁远说罢甩袖向阶下走去,侍卫们迅速将泼了油的柴束堆好。     “点火!行刑!”宁远一声令下,火苗顿起,很快就将十字架上的女人淹没在火海之中,本以为她会惨叫,会哀嚎,却不料,茫茫火焰中,架上的柳如墨冷淡至极的话语沿着风儿传入他耳中,“宁远,你今朝错认于我,他日必将后悔,此生此世,我以灵魂发誓,永生与你不复相见,就当在清月湾我白救了你!”     宁远身躯一震,错愕地睁大双眼,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向焚火台冲去,却被宫监和侍卫层层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在高台上被火苗吞噬,渐渐没了踪迹。     火势渐弱,渐灭,高台上只余满地的灰黑色木灰,宁远失魂落魄地攀上高台,在那一片斑驳的灰中,颤抖着手拾起一枚玉梳,指下摩挲,残灰尽去,露出一个细致的刻字来,“宁”。     这是他在清月湾送给救他的那个姑娘的,是他母妃尚在人世时留给他,嘱咐他要送给心仪的姑娘,而就在这里,就在刚刚,他亲手将自己心仪的女人送上焚火台,看着她化为灰烬,却还尤不自知。     宁远阖上眼眸,眼中是滚烫的热泪,一直以为如雪是受伤才致失忆,忘记了她和他在清月湾所度过的美好时光,哪知,竟是他一直把如雪当作了那个她,为了如雪,生生将他所爱之人舍弃了。     “你不会原谅我了,对吗?”宁远攥紧了手中的玉梳,梳齿刺进手掌浑然不知,他的女人,他的孩子,死在了他的手里,“墨儿,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唤你,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分割线-----------------     柳如墨睁开眼,四周是璀璨溢彩的冰石,正好奇这是什么地方,身后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你醒了?”     回头望去,不远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男子,身披袈裟却披散着长发,不禁有些疑惑,“你是何人?我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命不该绝,我借以冰玉锁住了你的魂魄,如今你已转醒,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回去做什么?”她回去也是已死之人,难道回去看着宁远和如雪相亲相爱吗?从小到大什么好的喜欢的都让给了如雪,她认了,谁让她是姐姐呢?可如雪抢走了她的阿远,还哄骗着他亲手处置自己,她又不是圣人,做不到不恨。     袈裟男子抬起右手,他手中的冰石旋转着飞向柳如墨,“你看看这些,再决定是否回去吧!”     “这是往生镜,镜中的景象是你服刑后发生的事。”袈裟男子解释道。     柳如墨凝神看向冰石凝出的镜面,画面逐渐清晰,在她扬灰之后,青国发生了一件比圣女失德更为严重的大事,那便是,国师一家因欺君罔上,被判满门流放,更是在女眷中发现一名长得与已死圣女一模一样的女子,皇上当即下令,将这名女子处以极刑,原因是: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圣女,而死去的那个,不过是国师一家为了帮她脱罪找来的替罪者,不巧的是,替罪之人是皇上属意的中宫之主,于是,欺君,替罪,谋害未来皇后,三罪并罚,要不是前国师柳霖以全族历代功绩相抵,免去了满门抄斩之刑,恐怕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国师的存在了。     那一日,观刑的百姓围得刑场水泄不通,身怀六甲的女子被绑在石chuang上,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着好不怜惜,只可惜,如果不是早知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百姓们还会对她心存怜悯。     这个女人在国师一家认罪后,她的罪行也被公布于众,她与已死的圣女是同胞双生姐妹,仗着容貌相同,家人疼爱,强夺胞姐的圣女之位,更是难耐寂寞,与犯上作乱的二皇子珠胎暗结,却在事发后推胞姐替其顶罪,代受扬灰之刑。     其胞姐柳如墨,早年救了三皇子,也就是皇帝陛下,两人情投意合,只等三皇子下聘迎娶,不料被国师一家欺瞒,以妹妹柳如雪顶替,白白丢了性命。     百姓们唏嘘不已,皇家之事本就讳莫如深,天子之怒更是无人担负得起,只能叹一声,可惜了未来的皇后娘娘,早早就香消玉殒。     皇上下旨将这个柳如雪处以剐刑,这还没行刑,柳如雪就哭昏过去好几次,坐在主位上的皇上仍是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对于女子的怜惜。     “墨儿,我说过,不会放过她的,你别怕,等她服了刑,我就去陪你,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的!”宁远手指握紧了玉梳,喃喃自语着。     柳如墨在侩子手的剔刀贴近柳如雪时别开了脸,即使是对这个所谓的胞妹心怀有恨意,但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要她眼睁睁看着柳如雪被千刀万剐,她还是不忍心。     “你不想看看青远的下场吗?”     柳如墨闻言又看了过去,镜中画面已经跳开,出现在视野中的,是她在清月湾后山的竹屋。     脱去帝袍的他,一身便衣出现在竹屋外,卷起袖子打扫着,蒙尘多时的竹屋逐渐干净起来,就见他掏出赠予她的玉梳,放在竹榻上,随后自己躺了上去,阖上双眸,再也没有醒来。     “他怎么了?”柳如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宁远竟然真的如他所言,处置了柳如雪后就来陪她。     袈裟男子挥手将往生镜收回,理了理袖口,“如你所见,他在竹屋自戕,了结性命追随于你,如此,你还是坚持不肯回去吗?”     “我・・・・・・”看出了柳如墨的迟疑,袈裟男子出言劝道,“回去吧!这一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你是天定的圣女,承载着上天的旨意,万不可再将此位让与旁人・・・”在男子平淡无波的话语声中,柳如墨渐渐失去了意识。     很想问问他为何不等她想好,就替她做了决定,柳如墨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兀的坐直身躯,果真是她的闺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个男子说的回去是让她回到过去,而不是她服刑的那时?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的贴身婢女晴丫端着托盘进来,“小姐,你的茶点到了,可要现在用些?”     “放桌上吧!”柳如墨向晴丫招了招手,“晴丫头,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晴丫想了想,“要说大事,老爷昨天来了消息,说是三皇子下个月就要回来了,皇上命老爷筹办祭天仪式。”     三皇子?宁远?这么看来,现在应是兴德二十三年,三皇子学艺归来,还好还好,幸好还没有遇见他,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离他远远的!柳如墨暗暗下定决心。     这一生,她都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第一章 双株双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一章双株双生     兴德四年冬,整个皇城包裹在瑟瑟寒风中,街头巷尾均被白雪覆盖,清冷的月色洒下柔光,雪地上莹莹闪烁,不见一个脚印。     “产婆你倒是快些啊!耽误了夫人生产,国师大人可是要怪罪的!”突兀地喊声在雪夜中响起,一个仆从打扮的男人匆匆忙忙揪着产婆向街尾方向奔。     转过街尾,视野顿时豁然开朗,面前琉璃金瓦,银装素裹的如同皇宫殿堂般的府邸,正是青国国师府上,两侧石雕狮子威严镇守,朱红色的大门镀着金漆,产婆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勿怪乎她惊愕,这个街尾处一直有重兵把守,寻常百姓是不能出现这里的。     不待她继续震惊,仆从撂下她率先上前拍门,“快开门!产婆找来了!”     朱红色大门发出厚重的一声吱呀,徐徐打开,柳管家快步踏过门槛,“产婆呢?让你办个事这么不靠谱,夫人腹痛已经有一会儿了,产婆迟迟不来,出了事你吃罪得起嘛!”     仆从赶忙过去扯了产婆来,“这产婆是奴才问过的,整个皇城就她接生手法最为利落,但年岁大了,脚程太慢才来晚了。”     “罢了罢了,好在大人尚未回府,此事就不予你计较了!”管家说着对门后候着的婢女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着产婆到夫人那里去!”     产婆被两个婢女搀着胳膊带去了,门口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管家急忙打理整齐衣冠,候在门外石阶下。     柳霖驭马行至府门前,不待马儿稳住就翻身下了马,“夫人怎么样了?”     管家一边带着柳霖向府内走,一边回话,“产婆已经过去了,奴才吩咐了厨房备着热水,婆子丫鬟们也都守在院外,就等老爷您了!”     柳霖稳住纷乱的心跳,疾步向后院走去,才转过走廊,未到屋外,就听得屋里传出一声孩子的嘤啼,喜色浮上面容,“生了!”     不多会儿,婆子抱着一个红色锦缎包着的孩子出来,送至柳霖面前,“老爷您瞧,小姐长得真水灵,不仅不哭,还笑得欢快!”     柳霖垂首看去,果然,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睁着明亮的眼睛正冲着他微笑着,黑珍珠似的眸子灵动地滴溜乱转,小手噙在嘴里,呀呀地说着听不懂的话,柳霖手指在她脸蛋上抚过,露出笑容来,“这丫头眸似凝墨,灿若星斗,正好轮到了‘如’字辈,就叫她如墨吧!”     “老爷,您快来瞧瞧,夫人又生了一个小小姐!”屋里有婆子惊呼,柳霖一怔,随即抛帘进去,另一个婆子怀中抱着个婴孩儿,小脸发白,正猫叫似的小声啼哭着。     柳霖皱着眉不说话,想来还是刚刚的如墨更讨他喜爱,“这个孩子皮肤白皙胜雪,不如就叫柳如雪吧!”说着就要去chuang边看望戚氏。     “这是什么?”随着产婆的讶然疑问,柳霖停住脚步,打眼望去,只见产婆手中捏着一枚血红色的元玉。     柳霖走到产婆面前,拿过元玉仔细看了看,心头咯噔一跳,这玉是血红色的,他还以为是沾染上的血迹,血玉问世,也不知是吉兆还是凶兆。     “这玉你从哪儿得来的?”柳霖捏着玉厉声问道。     产婆哆嗦了一下身子,颤微微道,“刚刚大小姐出生时手里捏着的,给她洗浊时松了手掉在盆里,老妇才看清是块玉・・・”     柳霖不由的退后两步,也顾不得看戚氏了,对着管家说道,“送产婆出去,将两个孩子分开照养,务必不要弄错了!”     言罢席地而坐,将血玉置于身前,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玉上,不多会儿,柳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行字来:“双株双生,天下将乱,取一留存,方可安然。”     这下柳霖无所适从起来,这血玉背负着的天命竟是凶兆,这对儿孩子只能留一个,这可如何是好,打从第一眼他就喜欢如墨那孩子,可为什么偏偏是她握着血玉呢?     柳霖握紧了拳头,脑中两个声音在争吵:杀如墨,保如雪,还是杀如雪,保如墨?如雪这孩子看着像是先天不足,那脸色寡淡,几乎是惨白地不透一丝红润,不知好不好养活。     思来想去,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柳霖霍然起身,召了管家走至一旁,“把如墨带到清月湾,交给长老们抚养,今夜夫人戚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听见了没有!”     管家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随即想到,“那产婆怎么办?”那产婆可是亲手接生的两个孩子・・・     “今夜所有见过两个孩子的,一律秘密处置掉,不留活口!”     吩咐完这些,柳霖大出了一口气,望着管家抱着孩子远去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要杀了那个讨喜的孩子,他还真是下不去手,但她的存在实在是不吉,但愿她在清月湾能好好长大,待年岁大些,他再找个别的理由将她接回来。     转进屏风,戚氏已经醒来,柳霖快步上前握住戚氏的手,“夫人辛苦了!”     戚氏倚在他怀中,纤柔的手指握住他宽厚的手掌,笑得一脸幸福,“能为老爷生儿育女,是妾身的福分!”     柳霖记挂着孩子的事,终是一叹,不忍心瞒着戚氏,“芳儿,我现在要给你说的事,你要仔细听好,我不想瞒你,但此事事关重大,你也不可轻易说与旁人知晓。”     戚氏抬起头来,难得见他如此严肃的神情,怔楞着点点头,就听他说,“你生的双胞姐妹,大的叫如墨,小的叫如雪,本是双喜的事,但如墨是握着血玉诞生的,此玉为青国大凶之兆,她们只得留一个,然如墨那孩子我看着甚喜,不忍将她杀死,就托管家送她去了清月湾。”     “老爷,那我们不能认如墨了吗?”一想到女儿生下来就不能在自己身边长大,戚氏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一看戚氏哭了,柳霖立马乱了手脚,“别哭别哭,你刚刚生产完,不能哭!”手忙脚乱地替戚氏抹干了眼泪,柳霖这才搂着她宽慰道,“我已经想好了,如墨在清月湾先养着,等过些年我再想办法接她回来,只是接回来后,对外我们府上也只能有如雪一位小姐,你懂么?”     戚氏将头埋在柳霖胸前,揪着他的衣襟抽噎着,“妾身知道了。”           第二章 初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章初遇     十六年后。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当初的婴孩长成了大姑娘,柳如墨今年正值二八芳华。     这一日,柳如墨在清月湾后山看察草药时,发现不少的草药有叶色泛黄的迹象,想来晴丫不懂如何照料这些,才使得它们缺了水分,提过竹屋边搁置的竹桶,柳如墨缓步向河边走去。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河边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柳如墨不禁微蹙了娥眉,原本澄澈的河水此时被这个满身血迹的人染得斑驳浑浊,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被河中砥石拦住,阻了河水去路不说,还使得她不能在河边打水了。     走近几步,柳如墨放下竹桶,在男子身边蹲下,伸出一手推了推,不见反应,只得多使了一分力,将人翻了过来,一张被河水泡得发白的面孔显露出来。     看模样倒也俊俏,比族里的那些青年男子好看得多,就是失血过多,脸色寡淡,被她刚刚翻过身的动作撕裂了伤口,又有血液从他泡得稀软的衣衫内渗出来。     柳如墨四下看了看,清月湾是青国的禁地,国师一族的聚居地,平常人是不能在这里出没的,想来他应该是从河的上游冲到这里的,如果不救他,这个人就只能死在这里无人知晓了。     “算你运气好,碰上我了!”柳如墨扶起他,吃力地向竹屋挪动,好不容易将他放躺在竹榻上,柳如墨如释重负地揩了把额上的汗珠,又折回河边打了一桶水。     将补气养血的药搭上小火炉,柳如墨挽起袖子,倒了些水在盆里,这才轻手轻脚地解开他上身的衣物,一道道渗着血的伤口狰狞地显现出来,柳如墨念念自语,“这么重的伤,又泡了水,也不知救不救得活・・・”     “姑・・・娘・・・咳・・・咳”柳如墨抬眼看过去,榻上之人半睁着眼,发白的唇翕动着,刚刚的咳嗽使他苍白的脸上略微涨红了些,柳如墨拧着帕子的手顿住,“你的伤很重,有什么话等我帮你处理好了再说!”     男子缓了口气,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来,“那就有劳姑娘了。”     “这里是清月湾,青国禁地,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撞进了这里,但是在伤好之前,我希望你不要私自在外面走动,以免被长老们发现,这里平时就我和晴丫会来,所以你可以安心在此地养伤,伤好之后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一边给他擦拭着伤口的血迹,柳如墨一股脑地将需要叮嘱的话说完。     男子并未拒绝,而是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柳如墨最担心的就是他万一乱跑,撞上了长老他们,那群老顽固一定会揪着她开始《女戒》,《女训》地唠叨个没完,眼下他配合的态度让柳如墨放下心。     给他上了药,柳如墨搬着小凳儿坐在小火炉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我只能先给你处理上半身的伤口,剩下的等你喝了药,有些力气了自己来!”     “在下明白的,姑娘搭救之恩宁远铭记于心,他日姑娘若有所求,可到京城揽月斋找在下。”     他这话把柳如墨给逗笑了,“你还躺在这儿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呢,就开始给我许报恩的愿了。”     宁远一怔,“姑娘不是说会想办法送在下出去吗?”     柳如墨回头,对着他两手托腮盯了片刻,颇为泄气地鼓着腮帮子,“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会,没有长老们的安排,我是出不去的!”     她虽然是柳家大小姐,但自幼被长老们养在清月湾,据说双生子不吉利,爹爹才迫不得已将她送了出来,对外也是宣称只有妹妹一个柳家小姐,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姐姐别说去京城了,连清月湾都出不去。     长老们对她很好,还传授她很多本领,而她所谓的爹爹,除了半个月前派人送来了一本修习玄术的书来,嘱咐长老教她修习外,就再没有过任何交集。     宁远听着她的话,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在下就留在这里好好将养些时日,不着急出去。”心里却开始谋算起来,这里既然是清月湾,那么二皇兄派来的人必定不敢在此作乱,他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养好伤势,再细细筹划如何出其不意地将二皇兄一军。     这次接到父皇的旨意召他回宫参加祭天仪式,怎想途中被二皇兄的人截杀,宁远在掉下湍急的河水中,被河水迎头击晕时,还自嘲着今日要命丧于此了,结果,老天爷还是有眼的,让他活了下来,还能碰上这么个有趣的姑娘。     想起初醒时,对视上的那双眸子,那样纯洁无邪的目光,带着小鹿似的灵动,那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升天得仙了,“喂~~~你刚刚说你叫宁远?那我叫你阿远好了,公子公子的太过于繁琐・・・”     “啊?”宁远脑中的画面一闪,对上柳如墨的眼,脸上泛起红来,“姑娘说什么?”     柳如墨瘪了嘴,“我说公子叫着太过繁琐,我叫你阿远好了,你是不同意我如此称呼你吗?”     “抱歉,方才想了些别的事,所以出神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叫我阿远即可,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叫我柳儿就好,长老吩咐过,不能将全名告知旁人!”柳如墨想到此,垂下头去,长睫掩饰住了她眼中的落寞,爹爹虽给她起名唤作如墨,却又不能让她的身份公之于众,长老们更是小心谨慎,不让外面知道她的存在。     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宁远转口说道,“柳儿,药快要熬干了!”     “啊?我给忘了!”柳如墨闻言猛地抬起头,刚刚的落寞一扫而空,快步冲向小火炉旁,伸手揭起盖子,由于心急忘了垫搌布,烫得她惊呼一声,扔下盖子捏着自己的耳垂直跳脚,嘴里念着不烫不烫。     宁远本来只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的,不曾想害她被烫到,急忙开口询问,“柳儿,烫得严重吗?”     “不碍事的!”柳如墨回头冲他笑笑,见他已经单手撑起身子,有几处伤又渗出血来,脸色一变,两步上前按着他的肩,“哎呀你别动啊,瞧瞧,伤口又裂开了・・・”           第三章 初露心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章初露心意     扶着他躺好,柳如墨在榻边坐下,“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尽量不要乱动,不然会好得很慢!”     宁远未置一语,而是握住她刚才烫到的右手,在眼前仔细看了,只是有些红肿,并未起泡,暗道了声还好,将她的手放开,“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你不必顾我,先去给手指上些药!”     柳如墨“嗯”了一声,到屋角的架子上取下一瓶烫伤药,给自己的手指上涂了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心没由来地快了一拍。     给宁远喂了药,柳如墨就提着竹桶去了药田,留下宁远在榻上休憩,再返回时,尚未放下竹桶,就被回来的晴丫扯到了一旁,“我的主子,我的小姐哎!屋里那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是去取了些食材,你怎么就扛了个男人回来!”     柳如墨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别嚷嚷,他受伤了,刚喝了药睡下,你别把他吵醒了!”     晴丫点点头,柳如墨松了手,“他叫阿远,我在河边救的,你不要告诉别人,不然他会被处死的!”     “主子啊!你不会不知道这事要是让长老们发现,会是多么严重吧?”     “当然知道啊!”柳如墨扯了扯晴丫的袖子,“可是我已经救下他了,你总不会让我把他扔回河边,任由他自生自灭吧?晴丫,我想救他····”     晴丫一咬牙,道,“那你这些日子不回宅院了?我回去这一趟,听长老们说,老爷来了信,下个月皇上要祭天,到时候你就要去京城了,这个男人怎么办?”     柳如墨眼前一亮,她正愁没办法将阿远送出去呢,这下好了,到时候让他随着队伍,不就轻而易举地把他带出去了么!     “小姐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晴丫摇着柳如墨的手臂,将她唤回神来,“晴丫头,你先帮我拿几件男人的衣裳来,过些时候再偷一身护卫的衣服给我,我想到时候让他混进出谷的队伍,将他带出去!”     “知道了!”晴丫撇撇嘴,这个小姐总是给自己揽事,平日里救个小动物也就罢了,这次还救了个人回来,更重要的是,还是个男人!!这万一传出去,声誉可就全毁了!现在她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     尚未沉睡过去的宁远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了去,这个柳儿虽然这不能说,那不能说,但看得出来,她是个善心的好姑娘,等他回了京城,一定要派人查一查她的身世。     再次醒来,是被饭香味儿勾醒的,宁远小心地捂着胸口坐起来,看着柳如墨在屋前忙活,火上架着两个竹筒,一旁的地上还架着一口锅,不过盖着锅盖,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柳如墨听到动静,回身见他坐起来了,在搌布上擦了擦手,倒了些热水,端着铜盆走进屋来,“阿远,这水正温着,你自己擦擦身,药我也放在桌上了!”     说罢低着头退出去,将门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宁远不由的好笑,看了看下半身干巴巴的裤子,抬手脱了,拧着帕子给自己擦拭起来,擦完之后,清爽了不少,然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于是将门开了条缝儿,探头出去,“柳儿,可有衣裳给我替换?”     “阿远,衣裳还没送来,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你先裹了吃饭吧!”     宁远打开柜门,除了几件与柳如墨身上所穿相差无几的素色女装,格子上整整齐齐叠放着藏青色的床单,取了一条裹住下半身,走过去将门打开,“好了!”     柳如墨将锅里的菜盛出来,端着放到桌上,扫了一眼他只围了一条床单的腰间,通红着脸又出了去,取了竹筒回来。     将竹筒劈开递给他,香甜的米香混合着竹子的清香,迅速勾起了宁远的食欲,菜色虽简单,不似他平日里的珍馐佳肴,但吃着味道极好,或许是真饿了,他没几下就将一个竹筒饭吃了个干净。     柳如墨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几下就吃光了饭,愣愣地给自己拨出几筷子,将剩下的大半份推到他面前,“你吃吧!”     怕他拒绝,又急忙说道,“你身上有伤,多吃些好得快,我下一顿再多做些···”说完低下头去吃着碗里拨出的米饭,不去看他。     宁远推辞的话被她先一步堵了,只好道了声谢,捧着吃了起来,对柳如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就像柳如墨答应的,自那顿饭后,每次她都会多做一份,他胃口好时,就是他两份她一份,胃口不好时,多出来的第三份由他们分着吃完,在柳如墨的悉心照顾下,到了第五天,宁远的伤就好了很多。     趁着柳如墨在河边淘米洗菜或是浆洗衣裳时,他就在不远处叉鱼,给他们改善伙食。     晴丫来的时候,柳如墨正将炖好的鱼汤端上桌,这是晴丫第一次见到宁远醒着的模样,伤势好转使得他脸色红润了不少,越发看着清俊,穿着下人的衣裳仍显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不由啧啧两声,“我说小姐怎么好好的救了个大男人,这公子长得如此俊美,要是我的话,我也会救的!”     “晴丫头,说什么呢你!也不怕阿远笑话!”被晴丫的打趣弄得面红耳赤,柳如墨不理会她,对着嘴角含笑的宁远说道,“阿远,你别听她瞎说,快点儿喝鱼汤,凉了就腥了!”     “小姐,我也想喝···”晴丫坏笑着继续调侃柳如墨。     “想喝自己盛去,锅里还有很多!”     晴丫哼着小调儿将背后的包袱扯过来挂在手上,“那我可就把这套护卫的衣裳还回去了···”     柳如墨一听是护卫的衣裳,赶忙扑上去,晴丫手快一步,将包袱甩到了身后,冲着坐在桌前喝汤的宁远直嚷嚷,“小姐,注意形象!阿远公子可是看着呢!”     宁远戏谑地看着,不帮忙也不多嘴,柳如墨抢不到包袱,气鼓鼓地撅了嘴,“晴丫头,再不给我,我不理你了!”     说实话,宁远很喜欢看她生动的表情,时而笑靥如花,时而嘟嘴鼓腮,一颦一笑,都是不同的味道,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母妃说的那个人,或许就是她也说不定···这几日与她相处下来,她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应有的架子,反而随和温顺,想他贵为皇子,在外学艺这些年,没少碰到给他献媚邀寵的女子,反倒是这么个清新可人来历不明的姑娘,在他心里生了根。     闹了一会儿,晴丫将包袱交到柳如墨手上,“长老们让我给你传话,七日后动身去京城,命你带上谷中的珍贵药材,老爷有用。”           第四章 圣泉领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章圣泉领罚     “爹有说都要哪些了吗?”柳如墨接过包袱,转手递给宁远。     晴丫想了想,好像是有一张单子的,“我回去找长老要清单去!”     “不用了,老身自己送过来了!”大长老浑厚的声音平地惊雷般炸响,屋内的三人顿时齐齐看向门外,晴丫小心地咽了口唾沫,缩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大长老锐利的眼神在屋里扫了一遍,最终停在了柳如墨的脸上,“我说晴丫怎么突然又是拿下人的衣服,又是偷护卫的衣服,没想到啊・・・”话锋突然一凛,鹰眸里透着冰寒,“你好大的胆子!”     晴丫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吭气,柳如墨深吸了一口气,“大长老,他是我救的,与晴丫无关,您要罚就罚我好了!”     “你以为我是在说晴丫胆大包天吗?我是在说你!我们平日里对你的教导都去哪儿了?竟然敢在药田这边私养男子,你的名声不要了是不是!”     大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让柳如墨心头微酸,却无从辩驳,阿远是她要救的,眼下被发现了也是她的错,这都是不能推脱的事实。     大长老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拍在桌上,“此事我不追究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杀了他,后续我会处理;二,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自行领罚!”     领罚?     晴丫听到这里哪还待得住,跪着爬到大长老脚下,抱住他的腿就替柳如墨求饶,“大长老,小姐的身子骨哪里受的住罚,您要罚就罚晴丫吧!”     柳如墨趁着晴丫转移了大长老的注意力,飞快地蘸了下鱼汤,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随后走到大长老面前跪下,“大长老,我愿受罚!”     宁远本要出声阻止,但他对柳儿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位大长老他这几天也没少听晴丫和柳儿说起,多半是不好相与的主儿,大长老将匕首拍在桌上时,他不开口是因为,他想看看柳儿会如何选择,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领罚。     在看到柳儿写在桌上的两个字时,他按照柳儿的意思继续保持了沉默,大长老冷哼一声,将匕首取来别回鞘中,鹰眸带着警示地意味看了宁远一眼,这才大步出去,“你跟我走,晴丫留在这里看着他,不许他在族中乱走!”     柳如墨低低应了一声,握了握晴丫的手,趁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照顾好他,如果他有危险,用这个保下他!”说完将血玉塞进晴丫的手中,快步跟了出去。     晴丫垂眼看向手心,竟是柳如墨的血玉,这个血玉的来历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它,小姐现在就是风光无限的国师柳家的千金,而不是做贼一般被偷偷养在清月湾里,这块血玉是小姐的催命符,但同时,它又是几位长老极其重视的东西,可如今,小姐要用它来保阿远公子,也就说明事态严重了。     抹了一把眼泪,晴丫站起身走到宁远身边,“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小姐就不用受罚,大长老那样斥责小姐,你却一句话都不说,亏得小姐还嘱咐我要保下你!”     宁远的心绪被晴丫几句话说得也乱了起来,他是看到柳儿在桌上写了“勿忧”,才没有开口阻止,毕竟此事虽因他而起,却还是他们族中之事,即使他阻止,又有什么效果呢?     在没有确定清月湾这些人站在哪一派前,他不能贸然亮出他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稳定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宁远将柳儿写的字指给晴丫看,“这是柳儿走之前写的,勿忧,就是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哪知晴丫声音霎时拔高了几分,“勿忧?小姐那是在宽慰你,你以为真的就勿忧了吗?”想起大长老的惩罚,晴丫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清月湾的圣泉冲击力那么大,族里的那些男子都不见得能受的住,小姐・・・・”     “圣泉?”宁远抓住了关键字眼问道。     “圣泉是清月湾内一处高近百尺的峭壁上奔涌而下的泉水,小姐受罚多半是在圣泉下接受圣泉荡涤几日,都是你害得!小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晴丫努着嘴说着,尽可能地用自己最凶狠的眼神瞪着宁远。     与晴丫说的无差,柳如墨跟随大长老回到族里,大长老只对族中上下说是她照顾不当,造成一些珍稀的草药出了问题,罚她去圣泉荡涤一日,柳如墨深知大长老此言已经是答应放过宁远了,不由得舒了口气,一日而已,撑着点儿就过去了,于是乖乖认了错,在婢女的带领下到了圣泉。     在泉边解了衣裳,柳如墨只着一身单薄的锦衣下了水,冰凉的泉水立时激得她打了个寒颤,皮肤上细密地浮起一层微粒,抱着手臂搓了搓,柳如墨缓慢地将身体浸在了泉水里,待适应了泉水的寒冷后,才缓缓朝飞流直下的圣泉划去。     越靠近圣泉,巨大的水花四溅开来,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她睁不开眼眸,柳如墨咬了咬下唇,终是双拳紧握,提气置身于水流之下,冰冷刺骨地泉水如同冰刀子似的扎在她的后颈,脊背上,强大的力道压得她腰板都直不起来,原本红润的粉唇也因此变得青白,贝齿紧咬着下唇使得她下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要咬破了般。     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此时显得格外的长。     奉命看守在侧的婢女眼瞅着柳如墨一次次被泉水打趴在水中,又缓慢地直起身子,然后再次被打压下去,也于心不忍地将头撇开,平日里小姐待她们极好,从不把她们当下人使唤,所以族中上下的仆从对她都十分喜欢,眼看着她受罚,不少的仆从都跑去找长老们求情,希望长老们能体恤小姐体弱,饶了她。     时辰慢悠悠地过,柳如墨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压趴下去多少回了,仅凭着意志坚持着一次次爬起来,好在,只要她领了罚,大长老就留下了宁远的命,说起来,她还是赚了的。     想到宁远,柳如墨松开了咬着的下唇,不少的泉水顺着脸颊流进嘴角,她好像看到宁远了,涣散的眼眸中是向她游来的男子,披散着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好想说一声,“不用担心,阿远,我没事”,柳如墨终是没说出口,就陷入了黑暗,最后的意识是漫天的水将她淹没殆尽,宁远的脸也渐渐消失。           第五章 我喜欢他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章我喜欢他     眼看着柳如墨跌滑下去,宁远深吸一口气,扎了个猛子扑过去,一把搂住柳如墨的腰,将她提到了自己胸前。     少女柔若无骨的身躯缩在宁远怀里,一身锦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宁远稍稍将她推离了些,只用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肩头,然而已经昏迷的柳如墨在水波地拍击中无意识地向水下沉,无奈之下,宁远只好再次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这才用另一只手臂划着水向岸边游去。     晴丫看见柳如墨沉下去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宁远跳下去,她这个不会凫水的只能在岸上干着急。     宁远将柳如墨推送到岸上,晴丫赶忙用一旁放着的衣裳将她裹住,颤着手轻拍她的脸颊,“小姐,你醒一醒啊!小姐!”     “别叫了,她只是昏过去了,你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吗?”宁远甩了甩发丝上的水,伸手将柳如墨打横抱起,足下轻点,飞快地向竹屋方向而去。     晴丫一愣,随即收拾了岸边剩下的东西,跟了上去。     等她到了竹屋,宁远已经在烧热水了,“正好,你快进去帮柳儿把湿衣裳换下来,等水烧热了给她沐浴!”     “哦。”晴丫点点头,钻进了屋里。     自柜中取了一身衣衫放在竹榻上,晴丫将柳如墨扶起来,轻手轻脚地剥下她身上的湿衣裳,当她的后背显露出来时,晴丫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柳如墨的后背上已是一片青紫,冻得发白的身体,青紫的瘀痕显得格外骇人。     扯过被子将她裹上,晴丫抱着柳如墨哭了起来,她可怜的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瞧着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片瘀痕,心就像是给人活剐了一样难受。     宁远听见晴丫痛哭,还以为柳儿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冲进屋去,却看到晴丫抱着裹了棉被的柳儿哭得起劲儿,上前拍了拍晴丫的肩,“她没事,你快些给柳儿换了衣裳,把锅里的热水倒进浴桶里,我去河边再打些冷水来!”     晴丫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都是你害得!”说着还将棉被又往紧的拢了拢。     宁远叹了口气,“你再不快些,万一柳儿着了凉,受了风寒就更不好了···”     柳如墨为了救下他才受得罚,这份心他领了,想着晴丫也是因为她才着了急,宁远也不跟一个小丫鬟计较,提了竹桶就走了。     给柳如墨换好衣裳,又用被子将她盖好,晴丫端着铜盆出去,一盆一盆地将热水倒进浴桶,宁远回来添了冷水,就自觉地退出去守在屋外。     柳如墨泡在热水中,晴丫轻柔地给她揉着背后的淤青,痛意使得神智渐渐回归,长睫微动,柳如墨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回到了竹屋!那岂不是时辰不够,万一大长老怪罪起来,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柳如墨撑着手臂就要站起来,晴丫见她醒了,转到正面看着她,一双眼哭得红肿如核桃,“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柳如墨抚了一把她的发,扯起一丝笑来,“这不是没事么,晴丫,快些扶我去圣泉,时辰不够大长老会怪罪的!”     晴丫按着她的肩说道,“大长老已经不怪罪了,今天族中受过小姐恩惠的仆从都跑去议事厅求情,大长老经不住大家苦苦祈求,就同意免了你的罚,我和阿远公子一听说大长老松口,立刻就去将你带了回来。”     阿远?怪不得她那会儿好像看到他了,原来真的是他去救她了,柳如墨唇角的笑意绽开,“是他救的我···”     晴丫哼了一声,趴在桶沿上看她,“小姐,是他害你受罚的,你还笑得出来!”     “晴丫,不许再这么说,没有谁害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救他是自愿的,保下他的命也是如此。     晴丫抖开了宽大的软巾将她裹上,细致地给她擦拭干净,“是是是,阿远公子什么都好,但是小姐,你不能对他存着心思,万一你的身份泄露,可是会招致大祸的!”     “你去把那边架上红色的瓷瓶拿给阿远,告诉他里面是防治风寒的药丸,他伤势未愈,又为了救我沾了冷水,吃上一粒防着些也好。”见晴丫有些不乐意,柳如墨垂下眼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晴姐姐···”     “。。。。。。”好吧,对于柳如墨撒娇装可怜这招,晴丫自认是毫无抵抗力的,谁叫她从小陪着她长大,见不得她有一丁点儿的委屈呢,三两下给她穿好衣衫,扶着她钻回被窝,“我去给你拿化瘀膏!”     柳如墨看着晴丫走向竹架,就知道她妥协了,虽然嘴上死撑着不应,但还是会按她的话去做,果然,晴丫拿了红色的瓷瓶,又取过一盒化瘀膏握在手中,缓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同时,阿远也跟着她进了来。     “听晴丫说你醒了,我就进来看看。”宁远解释道。     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比之他刚救下她时已经好了很多,宁远坐到竹榻旁,视线紧锁着她,良久,下定决心般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玉梳来,塞进柳如墨的手里,“这把玉梳是我娘留下的,她希望我把它送给我心仪的姑娘,今天看着你为我受罚,面色青白地沉进水里,我就知道,你已经不知不觉地进驻了我的心,我会为你担心,焦急,虽然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但如果有朝一日,你出了清月湾,来揽月斋找我可好?”     未等柳如墨开口,一旁的晴丫就夺过玉梳塞回宁远手中,“我家小姐不需要你这个物件,这一次你出了清月湾,就不要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你的出现只会害了她!”     “晴丫!”轻斥了晴丫一句,柳如墨取回玉梳握住手中,眉眼弯弯地凝望着宁远,“这个玉梳我很喜欢,如果如阿远所言,我有出去的一日,定会去揽月斋寻你的。”     宁远笑着握住她的手,“我等着你,你好好休息,我去将鱼汤热一热!”     待宁远端着盛有鱼汤的锅子出去,晴丫一屁股坐在榻上,就要去夺柳如墨手里的玉梳,柳如墨捲紧了手缩回被中,对上晴丫含着怒意的眸,一字一顿地说道,“晴丫,我喜欢他,我想留下玉梳。”           第六章 再见之情况有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章再见之情况有变     “我喜欢他。”柳如墨怔怔地说。     “小姐,你说什么?”没听清楚柳如墨说话的晴丫凑过来问了一句,柳如墨瞬间回了神,怅然若失地看向手心,空荡荡的再无那枚玉梳,重活了一遍,竟然还会为他失神,不知不觉中思绪飘出了那么远。     晴丫见她不理会自己,径自坐到chuang边,握住她张开的手,“小姐,这一次老爷让你带队回京,显然是想将你召回去的,所以依我看啊,你以后就自由了!”     柳如墨抽回手,自己穿好绣鞋站起来,理了理衣裙,对着还坐在chuang上的晴丫粲然一笑,“还不快把清单给我,我们去准备药材!”     “哦!”晴丫掏了清单给她,眼瞧着她拐出了房门,目光落在还一口未动的茶点上,急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小姐,茶点还没吃呢!”     “办正事要紧,你走快些!”柳如墨向竹屋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跟着的晴丫说道。     竹屋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这榻・・・柳如墨摸着铺的不算软实的chuang褥,脑中浮现出往生镜中出现的画面,宁远他,最后就在这里结束了他的生命,何必呢?     她不知道柳如雪是用了什么办法,在没有玉梳的情况下,让宁远深信不疑她便是在清月湾救他之人,然他们在这里相处过一段日子,他还能将自己认错,即使是最终他选择了随她而去,也挽回不了她这一次不想再与他牵扯的决心。     在屋角取了药篓,柳如墨带着晴丫来到药田,依照着清单上的药材逐一挖取。     没一会儿,晴丫就坐回了田埂上,用袖子抹着汗,“小姐,要不我去河边打些水,你忙完了好梳洗?”说完低头踢了踢脚边的药篓,一脸沮丧地看着里面自己挖出来的药材,早就面目全非无法入药了,再看看柳如墨的,完好无损地整齐躺在药篓的一角上。     柳如墨无奈地摇摇头,晴丫跟了她这么多年,平时做事也算细心,只是种药采药的手法,着实让人不敢恭维,教了许多次,还是这般没有长进,不再为难她,柳如墨摆摆手,就听晴丫欢呼一声,一咕噜爬起来就跑远了,哪还有刚刚累得直擦汗的样子。     “再让你这么糟蹋下去,怕是药材数量都不够了!”     柳如墨蹲在地上,小心地握着药锄挖着,待刨开了周遭的土,再用手挖取,如此一番,药田里也被挖得坑坑洼洼。     好在清单上的已经准备地差不多齐了,核对了清单,最后一项进入柳如墨的视线,“野山参?”     皇宫里什么样的人参没有,还需要她从这里带?但上面清清楚楚写明要野山参三株,她的药田里种的都是长老们平日里炼丹药时常用的,清单里也大多是炼丹的药材,只是这三株野山参,还需要到山中找找才行。     柳如墨折好清单收回袖中,抱着药篓回了竹屋,将其余的药材各自打包好,正要出去寻晴丫,就听见那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柳如墨擦着手转过身来,“何事不好了?”     晴丫扑到桌前灌了一杯水,缓了口气说,“河边有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柳如墨手上一顿。     “小姐,那人把咱们平日打水的那片水域都染成红的了・・・”     晴丫小心翼翼地打眼瞧着她,见柳如墨手里拧着帕子,脸色有些不对,“小姐,你怎么了?”     柳如墨闻言,故作冷静地将帕子扔回盆里,扯着晴丫出了门,“咱们去看看吧,别让他死在竹屋这里,传出去不好!”     话虽如此,场景也是发生过一次,然当柳如墨站在河边不远处时,还是有些怅然,不同于当初的懵懂无知,救他只凭之时的善心,这次,明知那是青远,是青国的三皇子,未来的帝王,不救,三皇子死在清月湾,朝中必定是会掀起一场风暴,要救,那就不能再把他当做宁远来救了。     “晴丫头,下去将他翻过来,探一探鼻息,看看死了没有!”指挥着晴丫过去,柳如墨就站在离他三步远外看着。     晴丫被点了名,咽了口唾沫,搓着手踱步过去,抬手伸向趴伏在水里的男人的肩膀。     水波有一瞬动荡,柳如墨视线落在他放在身侧的手上,那里隐约有银光闪烁,顿时觉得不妙,“小心!”     快步上前将晴丫扯了回来,抬臂一挡,瞬间布帛撕裂之声响起。     晴丫被柳如墨用力一扯,顿时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哎呦”一声还没落地,就听见柳如墨的嘶痛声,忙看将过去,只见柳如墨在她身前,单手捂着小臂,指间有血丝逐渐渗出,而原本伏在水上不知死活的男子,正握着匕首,死撑着左右摇晃的身体怒视着她们。     “你!你!你!”晴丫指着男子,爬起来将柳如墨护在身旁,“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早知道就不管你,让你死在这里算了!”     借着晴丫的扶持站起来,柳如墨看向青远,勾唇笑了,“公子何以如此盯着我们?”     “这是哪里?你们又是何人!”青远攥紧匕首,强撑着与她们对峙着。     “这里是清月湾,青国国师族人的居住地。”     好心替他解了惑,柳如墨对身旁的晴丫吩咐道,“去把我的伤药拿两瓶给这位公子!”     说完对着青远屈了屈膝,“公子若是信不过,大可不用,小女子告辞!”     不理会身后的青远,柳如墨在晴丫的相扶下回了竹屋,给自己上了药,打发晴丫去给青远送药,自己背着打包好的药材先行回了族里。     “大长老,清单上还剩三株野山参没有,等过两日我去后山上寻着挖三株回来。”     卸下肩头的包袱放到大长老面前,柳如墨不着痕迹地将受伤的右臂背了过去。     大长老打开包袱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清了药材,“如墨,你做事一向最让我省心,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离你爹交待的时间还有一段日子,这野山参过几日再去寻也不迟!”     柳如墨低下头应了声,转身向厅外走去。     大长老将包袱收好,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柳如墨,这孩子以为他这么好骗么?     打从她踏进来,她身上就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刚刚她稍稍撤后右臂的动作,他就猜出她该是受了伤,但见她没有说的意思,他也不打算细问。     ---------------------分割线---------------------------     是夜。     青远躺在竹屋的榻上,手里握着白玉瓷瓶把玩着,脑中一遍遍想着白日里刺伤的那位姑娘。     那个叫晴丫的丫头将药扔在他脚边就跑远了,使他没有办法探一探情况,不过眼下,他还是应该以养伤为重。     捡了药瓶别在腰间,他撑着来到这间竹屋,简单给自己料理了伤口就查探起竹屋来。     竹屋里的摆设淡雅至极,青丝帐掩着竹榻,一角立着一排药柜,中央摆着竹制的方桌,上面除了一套白瓷茶具,还有一束养在瓶中的素雅的紫色花朵。     竹屋中的家具摆设无一不在向他说明着,这间竹屋的主人就是那个姑娘,想着她看到自己躺在她的闺房chuang榻中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左等右等,月上中天,却仍不见那主仆二人回来,青远有些疑惑了,难道她们不住在这儿?     不应该啊,瓮中存着米粮,柜子里也有现成的女子衣物,茶壶里还有已凉的茶水,怎么看都是常住于此的样子。     难道,她们知道他会来这里住,所以不愿与他相见,就另寻他处住下了?     青远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到这种可能性时,心头划过一丝失望,本想着当面给她道歉的,误把她当成了追杀自己的人,才借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刺伤来人,是他过于紧张警惕了。     终究是重伤在身,没过多久,青远就想着入了睡,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飘过,却是想着,等他伤好一些了,定要当面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           第七章 谜一样的男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章谜一样的男子     柳如墨回到自己房中时,晴丫已经将晚膳摆在桌上了,见她推门进来,忙迎上前,“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     “药送到了吗?”柳如墨截住晴丫的话问道。     “当然送到啦!”晴丫拉着柳如墨坐到桌前,“那个人又不领情,照我说就不该给他药!”     柳如墨自顾自地端着碗吃饭,将抱怨无限的晴丫晾在一旁,晴丫说了老半天不见她搭话,一眼看去,好嘛!她家主子抱着饭碗正吃得香,气呼呼地坐下来,晴丫鼓着腮帮子盯着正一口口吃着的柳如墨,“小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啊!”柳如墨取了个空碗在手,盛了半碗饭塞进晴丫手中,“吃饭!那个人的事就此打住,救他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竹屋旁边,至于他活不活的下来,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话是如此说,但当晴丫被她简单糊弄过去后,柳如墨就暗暗想着办法。     “明日一早,长老训完话后你带些食物去给那个人。”     晴丫嘴里含着一口饭,当场愣在那里了,“为---为什么啊?”     对于柳如墨的吩咐,她着实想不通,那个人刺伤了小姐,小姐反倒赠给他上好的伤药,占了她的竹屋,现在还要给他送饭吃?     “按我说的去做!”柳如墨放下碗筷,去梳妆台上取了医药箱,“晴丫头,从今天起,你要相信我所做的决定,知道么?”     柳如墨此时此刻的心境格外的平静,没有当初陷入对宁远的爱慕时的热忱,面前还在大口扒饭的晴丫,为了她惨死在柳如雪手里,这一世,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她。     晴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隐约觉得,小姐好像自从午睡醒来,就有些不一样了,迅速吃掉碗里的饭菜,晴丫召了丫鬟将餐盘收走,自己则洗干净手,给柳如墨打了清水来擦拭伤口。     洁白的藕臂上一道鲜红的伤痕映入晴丫的眼眸,伤口不算深,但略微外翻的血肉还没有完全愈合,显得有些狰狞,不由得带了一丝哭腔,“小姐,你看看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不如我去告诉长老,有生人闯入清月湾,把他抓去治罪好了?”     柳如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地嗔她一声,“不许胡闹!”将药粉撒上,递了卷纱布给晴丫,柳如墨边缠边小声凑近晴丫耳边说道,“那个人是贵人,动不得,这件事我明日自会向长老说明,你听我的,不要擅做主张。”     本不想解释什么,又怕晴丫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的晴丫还是不谙世事的晴丫,她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柳如墨,明知那个人是青国未来的帝王,她又怎能放任族人在此处就卷入这场风波?     “知道啦!”将医药箱收拾好,晴丫端着水盆出了去,柳如墨独自靠坐在chuang边,左手缓缓摩挲着包着纱布的右臂,“那个穿袈裟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她还有很多事想要问他,这刚一醒来就被派去采药,接着遇上重伤的宁远,一天下来,竟没能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些事情关联。     “你在说我吗?”一个清幽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袈裟男子已经立在柳如墨的chuang前,“我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你已经选择回来,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下去即可。”     柳如墨一时有些不忿,坐直了身躯直盯着他,“明明是你将我推回来的,我还没有做选择!”     “再说了,才不过一天,情况就与我经历过的大不相同,今后的时日,难保不会再生变动!”这才是她所难安的地方,原以为与过去经历过的一样,只要她小心一些,避开这些人和事就好了,如今看来,以后的路都还是未知的,那她留着这些记忆又有何用?     袈裟男子轻笑一声,长袖一摆,远处的圆凳就飘然移到了chuang边,他款款坐下,不急不缓地伸出左手在柳如墨的面前,“将你的血玉给我!”     柳如墨顿时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它做什么?”     她的问话没有得到袈裟男子的回复,只见他嘴唇轻动,白芒一闪,空着的左手中就出现了柳如墨的那块血玉,“你不给我,我一样拿得到。”语罢还饶有深意地觑她一眼,像是在对柳如墨的警惕神态无言的嘲弄。     “你!”刚刚明明只看见他念了句什么,挂在她颈上的血玉就到了他的手中,这让柳如墨对于他的来历更加好奇,试探地开了口问,“你会玄术?”     “玄术?”袈裟男子正垂首看着血玉,听她一问,幽幽抬了眼看她,“你以为是玄术?”     这一眼,令柳如墨怔住了,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子,而在此刻,她才算将这个男子看了清楚,茜色的袈裟中,白色的中衣不算齐整地系着,修长的颈项曲线柔美的不似男子,精致的锁骨从松垮垮的中衣领口处露出来,视线上移,对视上他的眸,柳如墨怔忡地仿佛坠入一汪深渊,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有对她问话的笑谑,还有一缕她看不懂的痛意,深看进去,好像迷失了自己。     “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袈裟男子出言打断了她的怔迷,柳如墨终于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疑惑,“你既然不能告诉我你是谁,那你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总不能我平白被你救了,被你推回这里再活一遍,却对你这个人一无所知,对未来的日子也茫然无措吧?”     袈裟男子手掌相合,血玉在他手中发出淡淡的红光,对于柳如墨的话,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直至红光消失,将手中的血玉递给她,两手指尖相接,他一把握住血玉扣住柳如墨的手,手心相握,柳如墨不知他意欲何为,用力要将手抽回,却被他按住,“小心伤口!”     说着话,扣住她手掌的大手并没有松开,柳如墨感觉到掌心的玉石变得温热,发烫,就好像它血红的颜色般,似乎要灼痛她的掌心,就听袈裟男子清润的嗓音响起,“万变不离其宗,即使这一次与你的过往有再多不同,你只要记住,依着你的心走,就不会错,过程会变,但人不会,这块血玉会帮助你继承国师之位,练好你所说的玄术,如果柳霖不能给予你公平竞争的机会,就将血玉给他看。”     袈裟男子说完松了手,缓缓起身,身形逐渐飘忽起来,在空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也不再如方才那般清晰,“当你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将你的指尖血抹在血玉上,我自会前来帮你,谨记!”     话音既落,袈裟男子彻底消失在柳如墨眼前,他方才坐过的圆凳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血玉仍挂在她的颈上,就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般。     柳如墨抬手捂着血玉,尚未褪去的余热还在,像是在向她说明,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八章 一回生两回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章一回生两回熟     更让她讶然与不解的是,她与他在屋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屋外正为她准备沐浴的热水的晴丫竟然丝毫没有反应,不曾敲门查看不说,连出声询问都没有!     看来,他果然用的不是她所知道的玄术,自从她开始修习玄术起,对于玄术的来历用途也有了不少了解。     玄术是通过通灵者自身的修习,借以手法辅助实现占卜祈福目的的术法,只有国师柳家一脉才有能力修习此术,柳如墨仔细回想自己接触过的玄术之法,并没有一种是像袈裟男子那样,可以隔空取物和阻隔外界联系的。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晴丫推开门,一边指挥着几个婢女将热水倒进浴桶,一边对着柳如墨说道。     柳如墨敛去心头的困惑,面色如常地坐在chuang上,等婢女们将水满上,纷纷退下后,才对着正关门的晴丫招了招手,“晴丫头,过来,我有话问你!”     晴丫锁好了门,转过来提了香膏的篮子走过来,“问吧!”     “你刚才在外间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柳如墨睨着晴丫的神色,只见晴丫摇摇头,“声音?我一直在外间看着她们烧水,还有准备香膏,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小姐你刚刚喊我了么?”     那就是了!     既然晴丫没有听到屋里的声响,也就证明,他真的用了她所不知道的术法封住了与外面的联系,以致于她和他的对话没有人能够听见。     罢了,他暂且不是最要紧的事,倒是宁远,但愿他不要乱跑才好。     可惜柳如墨的但愿还是落空了,这厢她才在晴丫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将将入了梦,就听到院外响起了护卫们的喊声。     拥着被子坐起来,柳如墨提声冲着角房方向喊了一声,晴丫没有回话,想来应该是出去看情况了,她卷起帷帐,摸索着下了chuang,借着窗外透进的微薄月光,想去将梳妆台上的蜡烛点亮,才刚摸到梳妆台的棱角,支着的窗扇就“啪”的一声关上了,屋里瞬间陷入了漆黑。     紧接着颈上一痛,冰凉的利刃已经抵在喉间,柳如墨背脊一瞬僵直,感觉到从身后之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血味儿,是宁远!     “不许出声,不然小心你的性命!”听到来自身后的警告,柳如墨这下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睡前还在希望不要乱跑的宁远。     青远在她们走了没多久就在竹屋住下,睡到前半夜,感觉体力好了些,就想着趁夜黑人静,探一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却不曾想,误打误撞闯进了清月湾的议事厅,那里不分昼夜都有护卫把守,他的贸然闯入惊动了正要换岗轮值的护卫,于是两队护卫兵分两路将他追赶着来到了柳如墨的院子。     趁乱打晕了出来查探情况的晴丫,他发现这个院子人很少,也多亏了柳如墨平日里喜静,院子里并没有安排太多的婢女守夜,护卫也都是在院外较远处守着,才给了他窜进来的机会。     刚将晴丫给安顿好,就见院外手持火把的护卫们靠近这个院子,情急之下就顺着一旁打开的窗户翻了进去,于是就出现了现下的这一幕。     在确定他是宁远后,柳如墨放松了警惕,嘲弄出言,“公子真是片刻都不能安生,这一天内,就两次对着小女子持刀相向!”     感觉到拿着匕首的手一震,耳边传来宁远的低笑,“呵,怎么又是你!”     匕首撤去,青远毫不客气地端过茶壶,掀了盖子直接豪饮起来,“既然也算是熟人了,帮我把那群护卫打发了,怎么样?”     “谁跟你是熟人了!”柳如墨抬手摸着脖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一回生两回熟嘛!”言下之意便是,你也说了,一天之内,咱们都碰上两回了,算得上熟人了!     柳如墨屋里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眼下他在屋里,也不能点烛火,只好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他二人说话的片刻,护卫们已经到了柳如墨的门外,青远很自觉地闭上嘴放缓了呼吸。     “小姐,议事厅有生人闯入,属下奉命追查,请问小姐可有发现可疑人物出现?”     柳如墨装着刚睡醒的惺忪语气,冲着屋外喊道,“没有看到什么生人,我刚睡下没多会儿你们就来了!”说着摸黑向着外间挪去,不巧被青远伸在一旁的腿绊倒,“哎呦”一声倒了下去。     屋外的护卫不知是何情况,听到她的喊声就要冲进来查看,柳如墨忍着痛赶忙对着外面喊,“别进来!”     正准备冲进来的护卫闻言立马停了脚步,“我摸索着过去给你们开门,被裙带给绊了一跤!”     被裙带给绊倒了,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眼下衣衫不整,不方便他们入内,果然,护卫首领明白了柳如墨的意思,将随行打发撤了出去,对着屋内朗声告罪,“请小姐恕罪!累及您跌倒受伤是属下的罪过!”     “我没事,你们还是赶紧去找闯入议事厅的人吧,不然大长老追究起来你们不好交代。”     听着院外护卫们远去的声响,柳如墨翻身坐在地上,揉着磕痛的膝盖,“好好的腿伸这么长做什么!”     青远额角直抽,他只是曲腿坐着,又不是伸直了在那儿,明明是她自己走过来绊上去的,这么想着,他还是将手递给她,“我拉你起来吧!绊了你实属在下的不是,在此先给你赔罪了!”     柳如墨没有他在黑夜中视物清楚的本事,在空中摸索了好几下才搭上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你先把烛火点上。”     没有得到他的应声,柳如墨正想说你不点我自己点时,烛火噼啪一闪,屋里亮堂起来。     “你・・・・・・”     “你・・・・・・”     隔着烛台,两人对坐两侧,都是略显狼狈的模样。     柳如墨是匆忙起身,摸黑披了见外衣,刚刚一摔使得外衫滑了下去,原本穿着的中衣也有些凌乱,长发随意披散着。     而青远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身被水泡得皱巴巴的衣裳,经过被护卫追赶躲藏,又翻了窗户进来,身上的伤口有几处又崩裂开来,渐渐浸湿了脏乱的衣裳。     两人相视无言,柳如墨拢了拢领口,起身去躯梳妆台上拿医药箱,青远就着烛光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白色中衣染上烛光的微黄,一纹一纹地如波澜般散开光晕,少女的身段没有白天见到时的襦裙袄衫裹着,显得格外地玲珑有致,长发披散在曲线优美的腰间,刚才烛火亮起时,不施粉黛的白皙小脸儿闯进他的眸中,这一瞬,让青远的心有些异常地跳动,见她转身走回来,急忙稳住了心神,“两次这样鲁莽地对待你,实在是我的不是,你还好心帮我处理伤口・・・”     “谁说我要帮你处理伤口了?”在青远的愕然中,柳如墨拿了一盒药膏向chuang榻走去,“里面有伤药,和今日给你的瓷瓶一样,自己拿了涂吧!”     放下帷帐,阻隔了宁远的视线,柳如墨一点点卷起裤腿儿,两腿的膝盖处有些破皮,沾了些药膏抹上去,微微有些蛰痛,忍不住小声嘶了一声,对着伤处呼着气儿。     青远本被她堵了话,想要冲过去执上一句,手刚触及帷帐,听见里面柳如墨小声的嘶痛,不由自主地撤回手,坐回了桌前,自己取了药瓶给自己上着药。     “晴丫呢?”抹了药,柳如墨放下裤腿儿掀起帷帐,冲着正在上药的青远问道。     青远手上动作一定,随即有些讪然,“我把她敲晕了安置在窗边的那间屋子了!”说着伸手指了指他翻进来的窗。           第九章 不安生的惹祸精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章不安生的惹祸精     柳如墨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正是晴丫平日住的屋子,想来他运气真是好的可以,这么大的清月湾,他都能跑进她的院子,也正巧她今夜觉得屋里闷得慌,让晴丫把与她相邻的这扇窗支着未关,才给了他翻进来的机会。     实在是不敢想象,他要是运气稍差些,撞进了族里大长老的院中,那场面就着实难以收场了,柳如墨想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你运气好,歪打正着进了我的院子,你可知除我这一处守卫较少外,任你进了哪间院落,都是插翅难逃!”     青远低头缠着纱布,听着她的话格外的漫不经心,“正是看准了这边黑着,人也不算多,我才往这边跑的!”     他又不傻,被一群人追着,难道还跑去灯火通明,守卫又多的地方自寻死路?     柳如墨没有搭腔,抱膝坐在chuang上,等他处理好伤口后,才缓缓开了口,“既然你上完了药,那是不是该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青远向她的方向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当然是另找地方藏身啊!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这里过一夜?”她的逐客令都这么明显了,他难道还不明白么?柳如墨对于他刚刚那一记疑惑的眼神表示深深的无语,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却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怎么说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他这样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但显然,青远是打定了注意不想出去,且不说外面正在四处搜寻他这个“生人”,单说他现在刚上了药,这要是出去了,被那群人发现,免不得伤口又得崩裂,他的体力能撑到躲进她屋里,已经是用得差不多完了,实在是没有那么多力气再寻他处藏身了。     “不若你今晚就先收留我待上半宿?”     这话刚落,柳如墨就瞬间如同炸了毛的猫,“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你在我这里住上一晚,你有想过我的名节和声誉嘛!”     “呃・・・・・・”青远想了想,试探地问了句,“那我去你那个丫鬟屋里待一宿?”     “不行!”柳如墨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晴丫本就对于她出手帮他一事耿耿于怀,万一晴丫突然醒来,发现屋里还待着一个他,那还不得把房顶给掀了啊!     青远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躯,双眸紧锁着正仰着脸,一副毫不妥协模样的柳如墨,慢慢逼近,柳如墨不知他要干什么,缩着脖子向后撤了撤,就听他说,“左不许右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说着用手扯了扯自己刚上了药的松散系着的衣襟,“你瞧瞧,我这身上到处都是伤,你好歹也算是救下我了,总不至于现在要把我赶出去送死吧?”     柳如墨团着被子看向他手指扯送了的衣襟处,那里有几处纱布正微微渗着红,如他所言,现在让他出去找藏身之所,他对清月湾不熟悉,不见得就能找到地方,只好咬了咬牙,道,“你去把晴丫头带到我屋里来,然后今晚你就先在她屋里待上一晚吧!”     “这才像个救命恩人说的话嘛!”青远满意地退开,从小门出去搬晴丫了,柳如墨气得手指绞紧了被子,恨不得手里掐的就是他那张脸,什么叫这才像救命恩人说的话!要不是他不得不救,她才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呢!     暗骂着老天爷不长眼,明明她想要避开他,老天爷却总是让他歪打误撞地跑到她跟前,害得她还要费心救他。     青远提着晴丫进了来,甩手将她丢在柳如墨屋里的软榻上,拍了拍手,唇角含笑地对着柳如墨勾了勾唇,“那我就先过去了,救命恩人~~~”     柳如墨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晴丫,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备用的毯子给她盖上,听着身后还没走开几步的宁远小声啧啧着,“这丫鬟肯定伙食不错,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这么沉・・・”     不禁垂眸看向晴丫,她是真真不想说,晴丫头本来就不瘦啊,平日里一直随她用膳,吃得都是为她特意准备的菜肴,真不知道他怎么看的・・・     摇了摇头,柳如墨扫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小门,吹熄了蜡烛,摸索着回到chuang上,拥着被子睡了过去。     --------------------分割线-----------------------     “小姐,该起了,再睡就赶不上大长老训话了!”     一大早的,晴丫就在柳如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柳如墨将被子扯过头顶,捂着脑袋缩了缩,“晴丫头,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求求你了!”     晴丫想起大长老严肃的面容,那苍老的满脸褶子,禁不住一抖,随即拉下她掩在脑袋上的被子,苦口婆心地念叨,“小姐啊!你不是说晨训结束了还让我去给竹屋那位送饭吃吗?我们要是赶不上大长老训话,那可就被大长老揪着跑不掉了!”     送饭?送什么饭啊!宁远那家伙都睡到咱们院子里了,还去什么竹屋!     柳如墨伸手揉了揉眼睛,被晴丫扶着坐起来,都怪他,害得她还没睡多一会儿就要起身。     “小姐,我怎么记不清昨天为什么睡到软榻上去了・・・”     晴丫边给柳如墨递帕子,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柳如墨手里的软巾差点儿脱了手,忙正色道,“这你都忘了?昨晚上我不是喊你出去看看情况吗?我在屋里听到噗通一声,出去就看见你一头栽下去,一个跟头把自己给栽晕了,我只好把你扶进来安置在我的软榻上了!”     “我说怎么脖子有点儿不舒服,可能是昨天栽到了吧!”晴丫揉着发酸的脖子说。     “晴丫头,我梳洗好了,你快去准备早膳吧,我们吃完还要赶去议事厅呢!”     将晴丫打发出去,柳如墨快步走过去推开小门,晴丫的屋里空无一人,宁远早已不知所踪。     柳如墨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家伙不会又出去乱窜了吧?这会儿正是众人前去清月湾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她还想过来给他说一声别乱跑,等上小半个时辰再走呢!     没见到宁远,柳如墨心不在焉地吃了早膳,带着晴丫向议事厅方向走,才转过回廊,远远从议事厅方向跑来一个家丁,见是她和晴丫,面上一喜,加快脚步跑了过来,“小姐,您来得正好,大长老说今早抓到了昨夜擅闯议事厅的人,让小的喊您过去瞧瞧呢!”           第十章 玄术反噬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章玄术反噬     “已经确定是昨晚那个人了?”     报信的小仆连连地点头,“绝对没错的,长老们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有几处伤是被议事厅的防卫暗器所伤!”     柳如墨听到这里,顿时就有一种“要完蛋了”的感觉,检查过他的伤口的话,大长老不会不知道伤药是出自她这里,也难怪会着急派人来找她了,看样子是想让她来解释此事,不过这样一来,也就说明宁远暂时还是安全的,还没有被大长老处置。     随着小仆一路赶到议事厅,围在周围的护卫仆人正翘首向里面张望着,柳如墨的到来使得他们纷纷自觉地给她让开道来,撇下晴丫,柳如墨稳步踏进议事厅,大长老和其他几位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都依次坐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柳如墨顿时被他们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如墨,昨夜有人擅闯议事厅,护卫寻到你的院子就找不到人了,但今早抓获他的地方却离你的院子不远,再者,他所用的伤药是出自你之手,对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大长老沉声问道。     柳如墨垂下眼睑不去对视他的眼睛,屈膝跪了下去,“大长老,事关清月湾的存亡,如墨斗胆请求您放过此人!”     “叭”的一声,一个茶盅擦着柳如墨的肩头砸在了地上,“放过他?你难道不知清月湾是国之重地,他是如何闯进这里的,你老实说来!”     柳如墨趴伏下去磕了三个头,“请恕如墨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明缘由,请大长老允许如墨私下向您解释!”     “这······”大长老捋了一把胡须,对她的要求似乎是在考虑,一旁的几位长者坐不住了,纷纷出言劝阻。     “大哥,此人擅自闯入清月湾,居心叵测,不能轻饶啊!”     “大哥!此人理当论诛!”     “······”     如此一番,跪着的柳如墨心头扑通扑通直跳,只好用高过几人的嗓音再次恳求,“大长老,请您回避众人,如墨所言真的牵扯甚广,绝无半句欺瞒!”     厅中兀的静了下去,大长老支着拐杖站起来,向左右挥了挥手,“也罢,你们先下去吧,我听听如墨怎么说,再做决定!”     大长老主意已定,厅中众人只得退了出去,门缓缓关上,大长老来到柳如墨面前,伸出一手将她扶起来,“随我去暗室说。”     柳如墨低头应了,紧随着他进了厅中后堂的暗室。     暗室中,青远早就将一众人等问候了一遍,原想着趁时辰尚早,他先溜回竹屋再说,哪知道这清月湾竟然有晨训的规矩,直接撞了个正着。     把他锁在这石床上不说,还有几个老头把他衣服扒了来来回回抖落了一遍,如果不是有伤施展不开,他早就把这群人给制服了,哪还至于只能在这里额角跳青筋啊!     有脚步声传来,青远立马止住了腹诽,凝神听着,没过多久,石门打开,今早的老头儿之一带着他的“救命恩人”进了来。     “不许抬头!”大长老对着身后的柳如墨说道。     “是!”柳如墨乖顺地垂着脑袋,看来宁远就被关在这里了。     大长老走过来将青远被扒掉的衣裳盖在他身上,遮住了他仅着锦裤的身躯,这才扭头对柳如墨说道,“过来吧!”     闻言,柳如墨向着石床走了过来,看清chuang上被大字型捆着的宁远,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你这丫头,还不说明原因!”     笑声戛然而止,柳如墨撇了撇嘴,自袖中取出针包,抽出一支银针,向前迈了两步,站到chuang边。     “喂!你···你···你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我没说是你救的我啊!”青远盯着她手中泛着寒光的银针,瞳孔都缩紧了。     “闭嘴!”柳如墨打断他的话,针尖在自己食指上一点,便有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挤了一滴血在青远额头,柳如墨收回手指噙在口中允了允,他真的是宁远吗?不仅没有她记忆中所认知的沉稳大气,反而这般咋咋呼呼,竟一句话就把她救了他的事给兜了底儿!     但现在救他要紧,柳如墨当着大长老的面双手合十,结了玄印,青远额上的血珠缓缓渗了进去,消失不见,随即有一道金色龙纹显露出来。     收了手,柳如墨对着大长老低了头,“大长老请看,正是因为这一点,如墨才贸然救下他,还请大长老查验真伪!”     大长老凑近青远瞧了瞧,伸着手在他额上抹了几下,龙纹印记仍然鲜亮,丝毫未见褪去。苍老枯瘦的手噌的青远有些烦躁,不禁拧着脑袋躲开他的手,“喂!老头儿,你要杀要剐能不能给我个痛快?”他是真的受不了这几个老头儿又是扒衣服又是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了。     确认了龙纹,大长老叹了口气,挺直了腰板对退到一边的柳如墨招了招手,“如墨,既然他是皇室中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去,吩咐下人给他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养伤,过些日子随你一同入京!”     “是!”接过令牌,柳如墨向青远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向暗室外走去。     “你们怎会知道我是皇室之人?”石门开启又再次重新关闭,松了绑的青远坐起身来,手指在自己额前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清月湾柳家族地承国师一脉,玄术自可通灵卜卦,刚刚如墨用的玄术探求出你的身份,这并不是难事!”大长老解释道。     如墨?青远脑中一闪即过,原来她叫如墨啊!这才发觉他到现在才知晓她的名字。     “既然你们已经知晓我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此次回京途中遭遇截杀,误入清月湾,还请长老对外保密,以免节外生枝。”     大长老恭敬地对他颔首,“那是自然,皇子放心在清月湾养伤,老夫会安排如墨负责你的疗伤事宜!”     柳如墨出了暗室,耀眼的阳光沿着窗扄撒进厅中,打开大门,候在议事厅外的众人一股脑围了上来,其他几位长老站在了最前排,等着她宣布大长老的决定。     将令牌在几位长老面前一一过了,她才朗声宣布大长老的决定,“大长老有令:仆从立即将枫曳居整理出来,供贵客居住疗伤,其他人等,各司其职,不得对贵客无礼,各自散去吧!”     “不可能!那小子算哪门子的贵客?一身是伤出现在清月湾,难保不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大哥怎么会如此决断!”二长老对于她的话并不全信,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在他们看来,她越是极力想要保下这个人,越是可疑,然最坏的一种情况便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如墨丫头与那人有了私情,这是他们所不允许的,因而才想将那人除之而后快。     柳如墨将令牌交到二长老手中,对着几位长老盈盈委身行了礼,“几位长老若是仍有异议,且在此处等候大长老出来,事实如何一问便知,如墨略有不适,就先退下了。”     晴丫很有眼色地上前扶了她,对着几位长老行了礼,就扶着柳如墨向她们的院子走,拐过议事厅的围墙,晴丫只感觉扶着的柳如墨步子一踉跄,将要向前栽下去,急忙使力将她扶住,“小姐,你怎么了?!!”     “无碍,你快些扶我回屋,莫要在这里惊呼!”柳如墨掏出锦帕捂着嘴,小声凑近晴丫耳边说着。           第十一章 拒之门外,只能翻窗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一章拒之门外,只能翻窗     柳如墨将身体的重量都交付在晴丫身上,只感觉体力像是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流失,口中腥甜的味道越来越重,身体也快要不听使唤了。     半扶半抱地把她带回屋里,伺候着她躺好,晴丫这才看清了她的情况,不似刚踏出议事厅的气色红润,此时的她就如同冰雪铸成的人儿一样,脸色苍白得不留一丝血气儿,平日里灿若星斗的眸子也只是半睁着无神地看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别声张,去将我的那本玄术的书籍取来!”晴丫眼见着她边说着话,口中有血丝一点点地沿着唇角流出,抖着手给她擦了,又捏着沾了血的锦帕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     “还不快去!”催促着晴丫去取书,柳如墨深呼吸着,尽可能地放缓气息,以此缓解着胸口翻涌着的气血。     前一次她不被允许学习玄术,只能娘的暗暗施压以及妹妹的算计中失去争取国师之位的权利,最终在父亲面前退步,将机会留给了柳如雪,这一次不知是何故,身为国师的父亲竟派人送来了修习玄术的入门书籍,也正是在这本书上,她看到了所谓的通灵术。     为了救下宁远,上一世她在圣泉下整整荡涤了一日,也让宁远对她动了心,欠了情,而这一次,为了能不重蹈覆辙,她选择了冒险,用刚刚学的通灵术来窥探天机,使大长老能够亲眼目睹宁远的身份,以此来保下他。     不让晴丫声张出去,也是存了心思不想被他知道,书上有记载如何引导修习者调整内息,她想了想,许是因为自己修习根基尚未奠定好,便用了通灵这一高阶玄术,才引致气血翻涌,内息逆流。     “小姐,书拿来了,你要做什么?”晴丫捧着书来到柳如墨面前,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咽下喉咙口的血腥气儿,柳如墨缓了口气,“将我扶着靠坐起来!”     晴丫小心地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两个鹅毛枕靠着,取过书来放在她手中。     颤着手揭开书页,一页页翻过去,找到了通灵术那一页,书页上记载着是施术者的修习手印结法,翻过去,背面赫然写着:凡修习此术者,须灵者之体,气息畅流五内,奠基三载以上玄灵之阶,恐有反噬,气血逆流,如有此况,必当静心凝神,气息引走一周天,辅以清心术,休养数日方可恢复。     整本书她看到通灵术之前的那些,书页背后均无要则须知,于是她也就没注意此术背后竟然还有要则。     盘膝坐好,柳如墨吩咐了晴丫守在屋外,不让任何人进入,自己则按照书上的指引开始引导体内纷乱的气息。     --------------------分割线--------------------------------     在安排好的院落里沐浴更了衣,青远换了一身衣衫来到柳如墨院外,自打他与大长老一同出了暗室,众人也都不再怀疑他的身份,要求处置他。     现在他可以大摇大摆地在清月湾随意走动,来去自如,想他堂堂青国三皇子,何时像这几天一样,被人追杀,落水,好不容易漂进这地方,以为是安全之处,却还是被护卫追得无处躲藏,更甚之还被一群鹤发鸡皮的老头儿上下其手一顿抖落!     让他觉得自己运气不算差的,是如墨的出现,这个救命恩人啊,要不是她,还真保不准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与父皇参加祭天仪式。     这不,刚收拾妥当的他,一改之前的邋遢形象,变回以往的翩翩风范,就来找她了。     青远摇着折扇,踱着步子迈进门来,只见院子里晴丫正一脸愁苦地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双手托腮,不知在烦闷些什么事。     “晴丫,麻烦进去通报你家小姐,就说我前来致谢!”“叭”的将折扇合上,青远双手抱拳,微俯下身致了礼,按道理来说,此时晴丫就该起来给他回个礼,说一声稍等,接着进去通报一声,开了门邀自己进去。     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他所想,晴丫现在脑子里满是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还有锦帕上的血迹,哪还有心思管青远他怎么想?     “小姐今日不见客,贵客还请改日再来!”晴丫在柳如墨说完大长老的命令后就改了口称青远为“贵客”,但心里却对这个人全无好感,甚至还有很深的怨念,要不是他,小姐不会被他划了一刀,要不是他,小姐也不会跪着求长老们,要知道她陪着小姐长大,这些年长老们对小姐一直疼爱有加,何时让她跪过!要不是他,小姐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越想越气愤,晴丫放下托着腮帮子的手,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小姐正在小憩,你就算是大长老的贵客,也断没有这会儿进去的道理,还是请贵客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青远莫名其妙地接收到这丫头的怨念的眼神,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好像没惹到她吧?”     他可以肯定,到目前为止,除了在暗室见了如墨一面,他就再没有哪里惹到她们主仆二人了,再者说,在暗室他还被如墨吼了一句“闭嘴”呢!     堂堂皇子被臣子的族人吼了“闭嘴”,这要是传出去,也是她对他不敬吧?     “反正就是不能进,请贵客离开,慢走不送!!”晴丫双臂张开挡着门,扬着下巴冲着他,摆明了坚决不让的决心。     青远退后几步,目光移向一旁的角房,临近的那扇窗也没有开,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想着自己在外面与晴丫周旋这么久,可能会影响到她休息,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拱手暗道了一声“抱歉”,青远轻手轻脚地出了院门,还是等如墨醒了再去致谢好了,反正他在清月湾还有待些日子养伤,不愁见不到不是?     初初缓解了玄术反噬带来的后遗症状,柳如墨虚脱般的倒进被褥里,彻底地昏睡过去,这一睡就吓坏了晴丫,既要按照她的吩咐不让任何人知晓她这个情况,又要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还要时不时地出去打发殷勤前来的“贵客”。     柳如墨整整睡了三日,这三天晴丫给大长老说是小姐闭门修习玄术,算是在大长老那里告了假,接着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前来要求见柳如墨的青远。     一次两次的拒绝见他,青远也只当如墨是在专心修习,可一晃三日,晴丫的脸上,焦急之色每日愈甚,他突然发觉,其中有些不对劲儿,难道是如墨出事了,晴丫想瞒着?     在仔细留意了晴丫的动态后,青远对自己的猜测越加肯定,终于,他决定要进去一看究竟,而走正门,晴丫堵着也不会放他进去,倒不如······走老路,翻窗进去。     说做就做,青远守在院外,见送餐的婢女正与晴丫对着话,他轻巧地翻过矮墙,来到角房的边缘,蹑手蹑脚地将窗扄支开,先向屋里张望了几眼,随即蹿身进去,缓缓放落窗扇。     帷幔耷拉着,并没有合拢,隐约可见chuang上躺着的人。     青远放轻步子,一步一步向chuang边靠近,走至跟前,柳如墨的脸映入眼帘。     还是他见过的模样,白瓷般的肌肤,闭合的眸,长长的眼睫时而微颤,少女清艳绝俗的面容在沉睡中显得格外静然安好,胸脯微微上下起伏着,她没事!这是青远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又有些困惑,她不是在修习玄术么?难道玄术是要睡着修习?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青远呼吸一窒,迅速闪身躲进一旁厚重的帘幕背后,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十二章 自作多情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二章自作多情     晴丫坐在床沿上,捧着参汤一勺勺地喂给昏睡中的柳如墨。     “小姐啊,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这都三天了,你再这样睡下去,大长老那边要瞒不住了!”     “今天那位‘贵客’又来了,他很烦人,一天要来问好几次,我都按照你的吩咐给挡回去了。”     “小姐啊,我还是想不通,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他就是个灾星,自打我们遇见他起,你这又是被他划伤手臂,又是吐血昏迷,你快些醒过来,我们以后都离他远一些好不好?”     ······     晴丫趴在柳如墨床前说着,而柳如墨仍是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等了好一会儿,晴丫泄气地拿了空碗,关上门出去了。     躲在帘幕后的青远背靠着立柱,仰头将后脑勺抵在立柱上,半睁着眼思绪有些放空。     晴丫的话一字一字的像钉子一样敲击着他,钉入心头,说不清在刚刚,听到如墨昏迷不醒时心中突然的一阵慌乱是因为什么。     晴丫说的不错,她会如此全是他害的,若不是为了救下他,她没有必要用玄术向那个老头儿证明,也就不会昏迷不醒,反倒是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水···水···”细碎的声响从帘后传来,青远赶忙旋身出来,站到床边,柳如墨唇瓣动着,他靠近了才听出,她是在要水喝。     快步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青远坐在床沿上将她扶起,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抵在她唇边,喝了几口后,柳如墨细长的黛眉突然拧了起来,吓得青远顿时不知所措,手僵在了半空中。     柳如墨费力地睁开眼,正对上面前僵直的手臂和他手中的茶杯,轻咳了两下,仰起头向手臂的上方看去,青远的面容逐渐在她眼中清晰起来,“怎么是你?”     一瞬的僵硬过后,青远轻手轻脚地将她重新扶着躺好,有些不自然地解释着,“我过来几次你那个丫头都拦着不让我进,我就想办法进来看看···”     “晴丫在外面?”他点点头。     “那你是如何进来的?”他伸手指了指窗户。     答案在她意料之中,柳如墨翻身侧躺过去,背向着他,“既然如此,你还是尽快离去吧!”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问完我就走!”     柳如墨没有出声,他自行开了口,“你为什么如此拼了性命也要救我?只是因为我是皇室中人吗?”     回应他的是她纤细的背影和冗长的沉默,青远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还以为她是对他存了好感才会如此,原来只是他多想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身影,慢慢撑开窗扄。     “等等!”     听到她的声音,他按在窗上的手停下了动作。     “救你是因为我要保护这里,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心留在院中养伤,不要再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远心头闷闷的,她说的如此淡然,却也表明了态度。     “我知道了。”     窗扇一开一合,人已出了柳如墨的闺房,立在院外的青远看着晴丫进去,没过一会儿又满脸喜色地出来,快步向他这个方向走来,远远地避开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房中。     “三皇子。”大长老徐徐站起身,看向踏入房门的青远,“又去如墨的院子了?”     “嗯。”青远闷闷地哼了一声。     大长老见他面色不愉,“呵呵”笑了起来,“又在那里吃了闭门羹?”     “如墨平时不这样的,再有十天她就要回国师府了,我想她可能是为了好好表现才刻苦修习,不是有意避不见您的!”     青远盯着他看了半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里上上下下的都喊如墨为‘小姐’,但据我所知,国师柳霖只有一女,名唤‘如雪’,自小养在国师府中,大长老,如墨她又是谁的女儿?”     “这······”大长老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起。     看出了他的为难,青远出言保证,“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将此事说与任何人!”     大长老抚着拐杖的手柄,有些怅然,“您说的没错,国师的女儿如雪是自小养在国师府中,而如墨,想必您心里也有答案了吧?”他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还看不出,这位皇子对如墨的心思?不然他也犯不着天天往如墨院子里跑。     青远默然,在知道她名叫“如墨”时,他就已经猜到了,有此一问,也不过是想确定自己的想法,“这么说,是国师瞒下了双生姐妹的事情,将如墨送来清月湾给你们照养的?”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很可怜?当年母妃艳绝后/宫,深得父皇喜爱,却遭人暗害,在他七岁时就撒手而去,这些年,他被父皇以游历学艺的名义送出宫外,图的也不过是让他远离宫中的尔虞我诈,却也造成了他无法陪在父皇身边,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不止一次地想要回宫去。     “如墨她······从小就没见过国师和夫人吗?”     大长老幽然叹了一声,“此事一旦暴露,便是欺君之罪,国师大人也是无可奈何!”     青远有些不解道,“青国并无不能将养双生子的律法,为何国师不将她们姐妹二人都留下,而是独独将如墨送了出来,留下一个在国师府?”     “国师只说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能留下一个,如雪先天不足,身子骨太差,送出来恐会夭折,所以就将如墨送来这里了。”大长老说着,将血玉一事避开不说,“今日老夫来此,是为了送您进京的事,十日后如墨会带队回国师府,到那时您随她出谷,我会安排人手保护您回宫,至于如墨,还希望您回去以后,不要再与她有任何联系,否则,一旦被人察觉,她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青远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僵着脖子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可心底却暗暗有了打算,如墨这次回国师府,想来没有那么简单,十多年不见一次,突然召回她,难保不是对她有所图,即便是她刚才已经与他说得明明白白,作为他的救命恩人,他也要留心保护她才行。     大长老摇摇头,撑着拐杖缓步出了房门,如果如墨不是国师之女,他是很乐意撮合她们的,三皇子得皇上喜爱,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多年前宁妃独揽圣眷时,他还住在国师府中,对此也是有所耳闻的,如墨要是随了他,也是个好归宿。           第十三章 不让你再靠近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三章不让你再靠近她     出了青远的枫曳居,大长老径自来到柳如墨的院中,正巧碰上晴丫关门出来。     晴丫见着他,急忙屈膝行了个礼,“大长老!”     “嗯。”大长老摆了摆手,在晴丫直起身后问她,“如墨呢?”     晴丫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小姐睡下了,大长老,您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就告诉我吧,等小姐醒来了我再转告给她。”     大长老思索了片刻,道:“也好,等如墨醒了,你告诉她两件事,一是,国师大人的药材清单上剩缺的那一项,让她这两天就把它办妥,二是,我希望她能离枫曳居的那位远一些,剩下这几天她只需要把药配好了交给丫鬟送去就好,你也要多看着点儿她,知道了吗?”     这不正中她的下怀嘛!     晴丫心情雀跃起来,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拦着那位“贵客”会惹得大长老斥责呢!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晴丫忙点头称是,“大长老放心!我一定拦着不让小姐和那位‘贵客’接触!”     送走了大长老,晴丫欢呼一声,一蹦一跳地折回房中,“小姐小姐!”     “嗯?”柳如墨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她,“瞧你高兴的样子,捡到宝了?”     貌似她才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什么嘛!这可比捡到宝还要让我高兴呢!”晴丫呶了呶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抱着柳如墨的胳膊蹭了蹭,“小姐,大长老刚才来找你了,我看你刚醒来没多久,气色不是很好,就推说你睡下了,大长老就让我给你传个话,说是国师大人的药材清单上还缺一样,要你这两日就办妥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柳如墨低头睨了一眼倚在自己胳膊上的晴丫,眼珠子滴溜乱转地哪儿像有一丝为难,不由地好笑,“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么?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我说了啊?你不许生气哦!”     “说吧你!”柳如墨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就听晴丫小声说道,“大长老还说,让我拦着你救下的那位‘贵客’,看着你,不让你们再有任何接触,还有哦,这几天他的药让你配好了交给丫鬟送去!”     柳如墨的笑停在了唇边,渐渐隐去了踪迹,这样也好,省得她再去想办法避开他了,“我知道了,就按大长老吩咐的做吧!”     说完又将刚刚放下的书取过,“我看会儿书,练一练玄术,你自己找点儿事去做吧!”     “知道啦!”晴丫起身抻了抻微皱的裙摆,端着针线簸箩坐去了窗边。     ------------------分割线--------------------------     柳如墨休养的这两日,青远真的如他答应大长老那样,没有再去她的院中,柳如墨也按照大长老的吩咐,每日着晴丫煎好了药派人送去。     这一日午膳用罢,趁着天色尚早,柳如墨带着晴丫去了后山的竹屋。     “小姐,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晴丫不放心地问道。     柳如墨手上忙活着,头也不抬地回道,“你去又帮不上忙!”晴丫对于采药种药的事一窍不通,之前她还带着她去过几次后山,结果不是误吃了有毒的野果子,就是好奇心泛滥,碰了危险的花草,最后还是她费力把她给带回去,后来,渐渐地她就不再带她上山了。     心知晴丫是担心她的身体,毕竟之前玄术反噬的情况吓到她了,不过一连几日她奠基修习,身体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可她还是不放心,自打进了竹屋,这一会儿的功夫,她问了这个问题不下五遍了。     将背篓背好,柳如墨转过身去,晴丫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含笑摇了摇头,“你就在竹屋等我,日落前我还没回来,你再找人来寻我!”     “可是・・・・・・”晴丫向后退了一步,挡在了她面前,“可是小姐,你的身体真的好了么?”她还是不放心啊,后山路远难走,途中毒花毒草遍布,这要放在往常,她也就随她自己去了,但前几天她还吐血昏迷,要她怎么放得下心让她一个人去嘛!     “晴丫头,我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柳如墨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拗不过她,晴丫最后还是放任她去了,柳如墨沿着羊肠小道向山中走去,晴丫百无聊赖地在竹屋中打转,一会儿擦擦这儿,一会儿抹抹那儿,没一会儿,就把竹屋上下收拾了个干净。     放下手中的抹布,晴丫在竹榻上躺下,悠然地阖上眼,静静听着屋外鸟啼虫鸣,等着柳如墨回来。     左等右等,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晴丫有些待不住了,虽然还没到小姐说的日落之时,但依照以往的速度,她也该回来了啊!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人,门外轻细的脚步声渐渐临近,晴丫欣喜地扑过去一把将门打开,张开就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待话音落地,欣喜的神色顿时去了个干净,门外站着的不是她的小姐柳如墨,而是她极度厌恶的‘贵客’青远。     “你来这儿做什么?”晴丫毫不客气地问道。     青远指了指屋内,“我来找个东西。”他今日忽然找不到母妃留给他的玉梳了,大长老派了下人替他在宅中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左右想来,应该是之前在竹屋休息的半晚落下了。     “在这里等着,不许进来!”晴丫将门甩上,径自取了刚才整理时发现的玉梳,打开门拍在青远手上,“喏!只有这个不是我们的,应该是你要找的东西了吧!”     青远下意识地握住玉梳,垂眸看了看,正是母妃留下的,玉梳上的“宁”字还是父皇亲手刻上去的,他自小摩挲过不下百次,早就将这个字铭记于心了,“正是它!”     “刚刚听你的话,如墨不在屋里吗?”青远将玉梳放进怀中,问着晴丫。     “你问这做什么!”晴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大长老已经吩咐过我了,不让你再有机会接近小姐,所以你还是拿着你的东西赶紧回你的枫曳居吧!”     青远不曾想,大长老在他这里要了保证,竟还特地去柳如墨那里下了命令,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晴丫,我看在如墨的面上不予你计较,但你如此出言不逊,未免太过张狂了吧!”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晴丫有些后怕,但一想到自己还要保护小姐,顿时又鼓起勇气对视着他,“总之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再接近小姐的!”           第十四章 毛团儿月白出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四章毛团儿月白出场     “你!”青远指着晴丫,咬牙切齿地挤出来几个字,“很好!”随即甩袖而去,走出几步后,兀的停住脚步,晴丫站在屋内,看不清外面的情景,只见他突然又停下脚,以为他又反悔了,忙不迭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走啊你!离我们远远的!”     “晴丫头・・・・・・”柳如墨略显疲惫的声音自屋外传来,晴丫还想继续轰赶青远的话语顿时噎在了喉间,“小姐!”     快步来到屋前,正对上柳如墨和青远相视而立的画面,柳如墨怀中抱着一团雪白,一身绯色衣裙勾破了几处,晴丫赶忙冲过去,扯着她的手臂想要察看一番,怀中的雪白团子突然挣出个脑袋来,冲着她龇着牙,浑身炸的像是一只刺猬,吓得她搭在柳如墨臂上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地。     “小・・・小姐,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东西啊,吓我一跳!”     晴丫低头对上毛团儿圆溜溜的眼珠子,脸颊的肉肉不可抑制的跳了跳,“竟然是只狐狸!”     毛团儿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玛瑙似的眼珠子满含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收起自己龇起的牙,缩着脑袋在柳如墨怀中蹭了蹭,柳如墨顺势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对着晴丫解释道,“上山的时候正巧发现它被藤蔓缠着吊在矮坡上,我就顺手救下了它,小家伙一路上跟着我直到下山,看样子是跟定我了。”     毛团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像是赞同她的话似的。     “这个东西带回去大长老让养么?”晴丫指着她怀里的毛团儿说道,似乎是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毛团儿在柳如墨怀中伸出一只爪子,绷直了掌心,露出五个尖锐的爪尖来冲她比划了一下,晴丫哼了一声,张手就上前擒住它的爪子,恶狠狠地冲它龇起牙,“小东西,再敢对姐姐我伸爪子,姐姐就把你的小爪子捆起来,一个个的把你的指甲都剪掉!”     毛团儿小身子一缩,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柳如墨赶忙拍了一下晴丫的手,“你快放开它!”     等晴丫松了手,柳如墨顺着毛团儿的背脊摸了摸,安抚着它的恐慌,扭头对一旁还对着毛团儿比划动作的晴丫说道,“晴丫头,你和它计较什么啊!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还要你好好帮我照顾它呢!”     晴丫咧嘴笑了起来,“我帮你照顾它?”晴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毛团儿。     “我给它取名唤作‘月白’,你就别再叫它‘小东西’了,它看起来很不喜欢这个称谓。”     “是是是,小姐,你也太偏心了吧!怎么着我也是陪你长大,陪伴你十多年的好姐妹,这才过了半天,你就被它给俘获了・・・・・・”晴丫不满地嚷嚷着。     站在二人不远处的青远轻咳了一声,提醒着她们主仆二人对自己的忽略。     柳如墨将怀中的月白交到晴丫手上,这才对着青远盈盈一拜,“请恕如墨怠慢了!”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生分称谓,青远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抱着月白的晴丫也走了过来,“你怎么还没走啊!”     “晴丫头!”柳如墨轻斥晴丫一声,对着青远又是一礼,“是如墨管教无方,请公子莫要怪罪晴丫!”     到了此时,青远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胸腔内逐渐翻涌的怒意了,他来竹屋找玉梳,碰上了晴丫时还在庆幸,终于又见到她了,自从那天在她闺房中得到她的答案,他就再没见过她了。     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却突然变得如此陌生,恭敬地喊他“公子”,神态动作全然如同陌生人般,不!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平淡,言语间无波无澜,仿佛真的只当他是清月湾留宿的贵客,而非她舍命救下的他。     “不必多礼,我并无怪罪她之意。”青远喉间梗着吐出这么一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话已至此,她已经用自己的礼待将他想要说的话尽数堵在了萌芽中,让他无法开口。     “既然公子不怪罪你了,晴丫头,还不过来给公子致歉!”柳如墨接了月白,对着晴丫命令道,语气清冷却带着强硬,晴丫怔楞了片刻,略显不甘地冲青远福了福身,小声说了一句,“奴婢知错,请公子恕罪!”     再抬起头时,眼眶里涌上眼泪来,晴丫委屈地瘪着嘴退到了柳如墨身后,撇过头去不看还站在对面的青远,只听柳如墨温声对着青远说道,“公子如若想在此处继续游览,竹屋内的一切公子可自行使用,请恕如墨先行告退!”     语罢,柳如墨带着晴丫就沿着小路向清月湾的方向走。     “等等!”青远出声叫住了她。     柳如墨回身看向他,“公子还有何事?”     “为什么你的态度突然变了这么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得你不快了么?”青远在她给他行礼之时就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的事,除了麻烦她救了自己两次外,他并没有再招惹过她,晴丫对他不友好,他可以理解她是护主心切,记恨他刺伤过她的主子,但明明前几日还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为何区区两日不见,就变成了这样?     “公子多虑了,如墨及所有清月湾的族人,都会视公子为我族之贵客,何来态度变化之说,该说的如墨早已向公子说明,还请公子莫要多思。”     望着她们主仆二人离去的身影,青远眸光渐渐转冷,就在刚刚,他想到了大长老的劝说,同时,他不禁猜想,难道如墨的变化也是大长老在从中作梗,不想他们再有瓜葛?     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没有了之前的关切,眸中澄澈如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而面对着晴丫和怀里的那只雪狐时,她又好像还是他所认识的如墨,善良,温柔。     “小姐,你怎么了?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     晴丫拍着胸脯小声问道,刚才小姐斥责她无礼时,让她向那个倒霉鬼赔礼时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她从来没见过小姐如此严肃的表情,因此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再看小姐怀中的毛团儿,慵懒地眯着眼睛,她分明在它眼中看到了嘲笑!没错!绝对是嘲笑,这么个小东西竟然敢嘲笑她,晴丫暗暗下了决定,总有一天等它在小姐那里失了宠,她就先把它指甲剪了,毛全部拔光,看它还敢不敢!     “晴丫头・・・・・・”柳如墨幽幽地唤了一声,瞬时将晴丫飘远的魂儿揪了回来,“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他,回去后,你就去院子里交待下去,自今日起,我的院中不接待任何访客!”           第十五章 戏耍?关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五章戏耍?关心?     回到院中,柳如墨先打发了晴丫去调派护卫,自己抱着毛团儿进了屋。     将门关好上了门栓,柳如墨一把将怀中的毛团儿扔向地上,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此动作似的,毛团儿在空中鲤鱼打挺的翻了身,四脚朝下安全落地,白光一闪,袈裟男子出现在柳如墨眼前。     “怎的突生如此大的怒气?”     袈裟男子旋身招来圆凳,安然坐下,目光带着笑谑望向柳如墨。     “你为什么变成小狐狸来欺骗我?”     若不是晴丫揪着它爪子时被她无意中看到它额心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她还认不出来它呢!     袈裟男子自袖中抽出一条青色锦带,递向她,“先帮我把发拢上,刚刚被你的婢女揉得凌乱了些・・・・・・”     “我为什么要替你拢发?”柳如墨将头瞥向一边,不愿搭理他。     袈裟男子并未因为她的拒绝而恼怒,而是指尖轻捻,弹指一挥,青色锦带就飞钻进柳如墨的手中,而她,在锦带入手的瞬间,仿佛不受控制般地向他走近,来到他身后,左手拢着他的长发,右手穿插进发丝间,梳理着他略显凌乱的发丝。     “你又对我施了什么法!”     为什么她的身体不听她的使唤,自动自发地按他说的替他拢起了发。     “总之不是你所说的玄术。”袈裟男子淡笑着说,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五指在自己发间穿梭,轻柔细缓的动作一如当初。     理好了发丝,锦带系好的那一刻,柳如墨轻呼了一口气,身体又恢复自如了。     这一次,她没有冲上去与他争执,而是搬了个圆凳在他面前坐下,郑重其事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这样逗着她玩很有意思吗?把她救下,又不顾她的意愿送她回来,现在还变成小狐狸来逗弄她,戏耍她,这一身袈裟被他这样的人披着,真是还不如那披着羊皮的狼!     “你前日吐血了。”     沉稳的话语出口,柳如墨听出他的肯定语气,而非疑问,颇为惊讶地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血玉。”袈裟男子信手一拂,一只慵懒的小狐狸出现在他膝上,“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血玉上有我施加的法术,你的身体出现任何情况,或多或少的我都会感应得到。”     “既然你为它取名‘月白’,那它以后就叫这个名字,这只小狐狸是我所豢养,今日前来察看你的情况,不欲与青远有所交涉,就附身在它身上,并非有意欺瞒于你。”     一席话出口,袈裟男子的话语还是那般无悲无喜,可听在柳如墨耳中,却使得她有些晃神,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你的意思是,它以后就归我所有了?”柳如墨视线下移,看向他膝上懒散磨蹭的小狐狸。     袈裟男子双手将小狐狸抱起,递交给她,“它是我座下灵兽,嗅觉异常敏锐,能够识毒辩毒,过几日你就要回国师府了,此番前去,诸多历史已变,它能够保得你一夕平安,若想安存长久,还需你自己去奋力一搏!”     柳如墨正欲说些什么,晴丫的嗓音已隔着门传了进来:“小姐,我已经从大长老手下借调了三十护卫,把守在院外各处,大长老那里我也已经知会过了,相信那个倒霉鬼不会再来叨扰你了!”     “你自己保重!”袈裟男子口中念诀,眨眼间人就消失在屋内,待晴丫推门进来时,只余下柳如墨,抱着酣睡正香的小狐狸坐在那里。     “小姐,你跟我说说,你今日在山中遇到了什么?为何突然变得不像以前的你了!”晴丫试探着问道。     说起来柳如墨自己也不清楚,见到宁远站在自己对面时,她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做时,心底好像冒出了另外一个自己,对着宁远和晴丫说了那番话。     然而这些都不能与晴丫细说,思索一番后,柳如墨淡淡一笑,“晴丫头,这两日修习玄术,我发现书中多有讲述,修习玄术者应清心寡欲,使心境淡然无波,所以我就想,一方面,我快要回国师府了,不能再与那个人有太多牵扯,以免到时候他纠缠不清,另一方面,也想试一试自己是否做得到心境坦然。”     听她这么一解释,晴丫长吁了一口气,假意捏着袖子擦拭着额上根本没有的冷汗,“小姐啊!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吓得够呛,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摆脸色呢,吓得我那会儿心都差点儿跳乱了拍!”     晴丫装模作样的后怕神色逗得柳如墨忍俊不禁,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今后你必须要适应,一旦我当上国师,喜怒哀乐都不允许在面上显露出来,到时候你还不得吓死了啊!”     “啊?那小姐你说国师老爷是不是也像你说的,就这样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晴丫说着拉长了脸装作一副冷脸无情的样子,只可惜她圆嘟嘟的脸蛋即使拉长了,仍是没有一分冷酷的神色,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这下柳如墨被她逗得笑出声来,晴丫自己也被自己的模仿给逗乐了,正笑着,门外有护卫请示:“禀告小姐,属下将枫曳居的宁公子拦在院外,特来请示小姐,是否要见他?”     柳如墨与晴丫对视一眼,对着门外的人影吩咐道,“你传话给他,我已向大长老表明,自今日起院中不接待任何访客,包括枫曳居的贵客宁公子在内,你们一众仔细守卫四周,再有此情况,不必来报!”     “是,属下这就去!”门外的人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飘远。     话说,青远被柳如墨的一席话震得有些发懵,紧随其后追到她院外,就被门外的护卫拦了下来,听他们所言,都是刚刚被大长老调派过来守护柳如墨的,他这才意识到,她所言并非玩笑,而是真的决定不再与他有任何接触了。     得了柳如墨的吩咐,护卫快步跑回院门口,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青远。     “呵・・・呵・・・有劳你了!”     青远望着不远处的屋檐,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他堂堂三皇子,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何必一次次地在她面前丢丑,承受她一次次的无情拒绝?           第十六章 茶与心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六章茶与心意     晃眼间就到了柳如墨入京的日子,自从柳如墨调派了护卫守在院外,青远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长老着令仆从们将准备好的物件依次装车,自己拉着柳如墨来到一边的树下,小声提醒着昨日叮嘱过的事情。     “如墨,你此去京城,一定要记住我叮嘱你的话,如今到了择选继承人的时候,切勿掉以轻心,知道么?”     柳如墨拍了拍大长老握着她小臂的手,示意他放心:“大长老,如墨铭记在心!”     “那就好,你且先上车去吧!”     估摸着青远也快要出来了,大长老召来晴丫扶着柳如墨先上了马车。     柳如墨自是明白大长老的意思,转身间余光扫了一眼大开的朱门,带着晴丫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在她快要上车之时,青远才姗姗来迟,漫步跨过门槛,对着立在树下的大长老躬身一揖:“在下告辞。”     “等等!”大长老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叫住了转身欲走的青远,“三皇子还记得答应老夫的事吧?”     青远停住脚步,微微眯起了眼,周身的气息顿时冷凝起来,那边柳如墨已经扶着晴丫的手臂登上了马车,他放眼望去,只余她一抹瑰红色的裙摆划过车辕,被晴丫以手相托,彻底隐进了车厢中。     “不曾忘却。”收回视线,青远施施然地靠近大长老,以肩侧过阻挡了其他人的视线,“但是,我想要的女人,即使有再多的阻碍,我也会将它们一一除去,得到她!”     刚刚大长老与柳如墨说话时,他就在门后,因此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也就在刚刚,他突然又不想放开她了,国师之女又如何?双株姐妹又如何?国师之位的继承人一旦定下,另一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普天之下,能保下她的,唯他一人,这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睁大了自己的眼眸,青远慢慢退开,含着笑意地看着大长老因他的话语而有些变了的脸色,轻笑着以手中扇骨轻敲着左手:“你该庆幸,我对如墨有了占为己有的心思,至少在日后,她争取国师之位失败,还有我能出手保下她,否则~~~~她也许就没有回到这里的机会了・・・・・・”     “如墨不会失败的,她的能力远在如雪之上!”以柳如雪孱弱的身躯,如何能与他们悉心培养的如墨相比?     “那可不一定,大长老的话可不能说的太绝对,凡事总有个万一!”     青远语罢信步走到柳如墨车边,挥退了在旁伺候的仆从,抬脚一步跨上去,撩了车帘躬身钻了进去,大长老深知他是在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气得胡须直抖,但他人已经上了马车,他也不能当着众多仆从护卫的面,将自己着令善待的“贵客”赶下马车,只得一甩手,气哼哼地回了宅子。     其实他虽知如墨与三皇子不能有什么牵扯,然正如青远所说,他对于如墨的心思,将来也许会成为如墨的保命符也是说不定的事,柳霖的心思他不了解,但十六年前他能舍下如墨,难保日后不会再因为柳如雪或是旁的原因再次舍下她,毕竟如墨没有在他身边长大,自然不比柳如雪与他的感情深厚。     柳如墨正拈着白玉茶盅,用新泡好的茶水烫杯,车身一动,紧接着青远就抛帘钻了进来,手上动作一顿,热烫的茶水洒了出来,矮几上立刻晕开一片水渍:“公子的车应是前面那一架。”     青远不理会她的提醒,自行落座,屈膝靠在了车厢的壁上,坐在他对面的晴丫忍不住再次提醒:“公子,您的车在前面。”     这一次,青远将目光移了过来,先是看向出声的晴丫,又婉转落在泡茶沏茶的柳如墨身上,“你是知道我身份的,这一路上难保不会再有什么人意图置我于死地,我已经寻了一名护卫坐在前面那辆车里,这两日就在你们车中叨扰了!”     柳如墨睫毛翕动,却因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柔柔唤了句晴丫,接着说道,“还是公子考虑周全,那么这两日你若是不嫌车厢窄小,就在这里休憩养神吧!”     “小姐!!”晴丫在矮几下扯了扯柳如墨的衣袖,示意着她的不赞同。     抬手将晴丫攥着的衣袖挣开,柳如墨轻挽衣袖,露出小半截玉藕似的手臂,素手抬起,携了白玉茶壶微倾,两个烫过的茶盅就被盛上了莹莹浅绿的茶水,车厢中顿时茶香四溢。     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青远端起一杯置于唇边,淡淡香气如同勾魂锁魄的香药,迅速蔓延了四肢百骸,他舒心地抿了一口,享受地眯了眼眸:“如墨的茶果然不同。”     低头看了看飘着的一片茶叶,颇为惊奇地说:“雀舌?竟与我往日所饮滋味大为不同!”     “雀舌香气浓郁,甘甜润喉,然头一遍水中香高,略带火味儿,宜闻香而不宜啜饮。”     柳如墨说着,信手将第一杯茶水倒进了矮几旁的盆盂中,再次将茶壶倒入热水,等了片刻,又沏上第二杯。     “自第二杯起,色泽如翠璧,味香而甘醇,公子请用!”     这话一出,无疑是在不经意间点破了青远的恭维之言。     “是吗?想来是往日沏茶的婢女不懂这茶艺,竟让我浑噩地喝了这么多年的头次茶!”     青远对她的话顺言而下,权当不知她是驳回他的意思。     “公子这样说如墨如何敢当,只是公子身份尊贵,享用的茶自然也是名贵至极,即便是头次,那也是这寻常茶叶所不能比的,这就无怪乎公子的奉茶婢女会保留头次茶水了。”     一番话下来,既撇清了自己的驳言的用意,又暗暗提醒了二人的身份不同,柳如墨自是认为,她话已至此,他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本想着他这几日都没有再来找她,许是已经抛了对她的心思,却没想到,今日出发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进了她的马车。     青远一口饮尽茶水,将她的茶盅端了,覆杯将其悉数倒进自己的茶盅,啜了一口,目露惊奇地看着她:“果然不出我所料,如墨的茶盅所盛之茶确实要比我手中这杯美味得多!”     柳如墨听着他的话,顿时不知该接什么话,难不成她要说一句,既然公子觉得如墨这茶盅所盛之茶味美,不若换将过来,这个茶盅给公子享用?           第十七章 换车而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七章换车而乘     青远虽说的是茶,可目光却是定在柳如墨身上,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唐突了,柳如墨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这让他突然有点儿看不懂了。     明明还是她,明明还是这个人,为什么不过短短几日,就能够变得如此淡然,对人如此,对事亦如此。     “晴丫,把茶点的食盒呈上来,给公子品尝!”     在柳如墨的命令下,晴丫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食盒放在矮几上,一一打开摆好。     将自己面前的茶盅沏上茶水,柳如墨将它向青远的方向推了推:“路程尚远,公子先将就着这些垫垫饥。”     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依着车厢的一角,取了本书看了起来。     晴丫拿了一个羽枕在手里团了团,挪过去给她垫在腰后:“小姐,车壁冷硬,你靠着这个,软乎舒适一些!”     柳如墨向前微倾了身子,由着晴丫将羽枕放在她背后,用锦被盖住了腿,她的眸光一闪,掠向青远:“公子这般看着,是也想要一床锦被?或是羽枕?”     不等他回答,柳如墨对着晴丫说道:“吩咐车外的随从,取一床锦被送来给公子・・・・・”     “不必麻烦了!”青远伸手拦住正要撩帘的晴丫,“不用拿了,我不需要。”     “既然公子并非是困顿了,那就请公子莫要这般盯着如墨,别辜负了这一桌的茶水和茶点。”     话已至此,青远也不好再盯着她看,端了茶壶,自斟自饮起来,晴丫则是警惕地守在柳如墨身旁,紧紧盯着对面的青远,谨慎地防备着。     伴随着马车轮轴转动的嗒啦嗒啦声,车子缓慢稳当地前行着,青远原想厚着脸皮坐在柳如墨车里,观察她的变化原因,可几个时辰下来,柳如墨安静地过分,除了偶尔的书册翻页的声响,车厢内只余下他们三人的浅浅呼吸声,渐渐的,青远有些坐不住了。     再一次将茶点送进嘴里,青远已有些尝不出茶点的滋味儿了,未免尴尬,他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喝茶,吃茶点,这几个时辰过去了,柳如墨不说话也就罢了,连她的婢女晴丫亦是一言不发,他倒好,塞了一肚子的茶点和茶水,撑得他够呛。     “停车!”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出声叫停了马车,待马车停稳,急匆匆地抛帘而起,冲了出去。     “小姐,他这又是唱的哪儿出?”晴丫挨着柳如墨,手肘捅了一下她。     柳如墨手下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地回道:“人有三急,你说是哪儿出?”     晴丫闻言,顿时窘得没了言语,悻悻地抱膝坐好,看着她:“小姐,难道你真要让他在我们这辆车里待着?”现在是白日还好,到了晚上可如何是好?     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原本轻轻松松地吃着茶点打盹儿的生活,被这个硬挤进来的人给搅和了,车厢狭小成这样,容纳她们二人刚刚好,此时加上个大男人,更是格外地拥挤,让她圆润的身体连翻身都难,生怕一动就不小心撞翻了中央摆着的矮几。     “晴丫,问一问车夫,还有多久到驿站。”     柳如墨哪能不知她的想法,指使着她去问话,自己合上书册,将锦被叠上,不多会儿,晴丫缩回探出帘去的上半身,坐回原地:“小姐,车夫说约莫还需小半个时辰!”     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青远还未回来,趁着他不在,柳如墨对着晴丫勾了勾手指,等她凑近了才小声说道:“到了驿站,我们换乘到前面那辆车中去!”     “真的?”晴丫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见柳如墨点点头,立刻兴高采烈地收拾起来。     “可是小姐,你就不担心他再跟去前面那辆车?”晴丫收着茶具,颇为担忧地问了一句。     将手里的书册递给晴丫:“我自有办法。”     等青远再次回到车上,矮几上的物件已经全都被收拾起来了,对面的晴丫乐滋滋地抱着食盒,柳如墨正靠着羽枕闭目养神,听见了他上车的动静,却连一丝反应也没有,带着一抹失望,青远再次屈膝坐好。     马车重新走了起来,行了小半时辰,马车在驿站外停下,领队的护卫向驿站的小二报了些菜,安排着车夫仆从聚在一起用饭,柳如墨自晴丫手中接过面纱,戴好后搭着她的手缓步下了车。     青远随后下了车,却见柳如墨并没有走向驿站,而是在晴丫的相扶下上了前面的那辆车,也就是原本为他准备的马车。     紧接着晴丫窜回车上,将羽枕锦被一通抱进怀中,冲他扮了个鬼脸,钻进了前面的车中,青远走过去想问个明白,几名候在一旁的护卫在这时都围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小姐说了,考虑到公子的安危,决定与公子换车而乘,公子的膳食已经命人送进车中了!”     青远转身看去,一名仆从正端着托盘将菜摆上矮几,只好道了声谢,回了后面的车中。     “小姐,他真的不会再过来了吗?”晴丫放下帘子,不放心地问道,刚才她看那个家伙向这边走来,委实担忧了一把,谁知这么轻易就被小姐安排的护卫给打发回去了,却又有些担心他还会跟过来,万一人家只是去后面的车上用膳,吃饱了再死皮赖脸地跟过来怎么办?     柳如墨将羽枕垫在脑后,躺在铺好的被褥上,极其舒适地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散地说:“放心吃你的饭吧!他不会再跟过来了!”她已经命护卫宣布与他换车而行,周围的仆从和护卫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若是再跟着过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碍于这些人的存在,他也只能乖乖在后面待着,不能再纠缠她了。     “月白呢?”解决了青远,柳如墨这才猛然想起小狐狸的存在,从她上车到现在,都没见到它的踪影。     晴丫啃了一口馒头,道:“不知道啊,今天出房门时我还看见它来着,上车后就不见它了。”说话间馒头渣子喷的矮几上到处都是。     柳如墨无奈地睨她一眼,倒了一杯茶水给她,“你也不怕噎着,喝几口水再吃!”     躺回被褥上,柳如墨暗暗想着,月白到底去哪儿了呢?这两天它都是乖巧地跟前跟后,有时候还蹭着她的腿目光热切地求她抱着它,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跑得没影儿了呢?           第十八章 遍寻不到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八章遍寻不到它     “晴丫头,你说它会去哪儿呢?”     按照晴丫的说法,出发前还见到过月白,那个人说过,月白今后就归她抚养了,依照月白这两日与她的亲近程度,不可能不跟她一起走啊,除非・・・・・・它被什么困住了!     “停车!”柳如墨猛地坐起来,撩了车帘喊道。     前行的队伍很快便停了下来,柳如墨带着晴丫下了车,领队的护卫也走到了她们跟前:“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队伍才出了驿站没多久,不加快行程的话,天黑之前恐怕是赶不到最近的小镇了。     “你有没有见到一只这么大的狐狸?”柳如墨用手比划着月白的大小,期待地看着护卫领队。     狐狸?护卫领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突然要狐狸做什么?     “没有,不过小姐若是真想要一只来养,属下待会儿就派人去猎一只回来,正巧再向前行一段路程,要穿过一片山林。”护卫领队与她商量着。     “怎么了?”     青远这时也到了她们旁边,他听见柳如墨喊停车,不知是什么情况,于是等车停稳就跑过来,看看她们是发生了什么事。     殊不知柳如墨本来还想要再问一问其他人,他的到来,反倒打消了她继续问询的念头:“不必了,你传令下去,继续前行,等到了你所说的那片山林,再通知我!”     说罢转身上了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站在一旁的青远。     “请公子上车!”护卫领队对着他拱了拱手,恭敬地说。     没有问到任何情况的青远摸了下鼻子,略显尴尬地回了后面的车上,偏头想了一下,刚才离得有些远,好像只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狐狸,这年头很多人都喜欢养一些小巧讨人喜爱的动物做宠物,难道,如墨也是想养一只狐狸做宠?     “小姐,你说那个毛团子会不会被人抓走了,或者是掉进了猎户的陷阱里?”晴丫放下车帘,冲着若有所思的柳如墨问道。     她的话使得柳如墨有些不悦,秀气的眉梢微蹙,“你就不能想些好的?”     袈裟男子将月白送给她时,说的很清楚,月白将会给她带来很多帮助,她是看着他在月白的额间下了印记,按理说它不会乱跑的,最坏的可能就如晴丫所说,被困住了逃不出来。     雪狐是青国极为珍贵的物种,通体雪白的皮毛是许多富贵人家裁衣做领的首选,谁若是能穿上一件雪狐裘衣,就说明这个人必定有钱有势,能彰显个人的财富地位,前几年还有猎户想要进入清月湾猎狐,都被大长老派人给拦了出去。     月白要是真遇上了猎户,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可她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应该,那个袈裟男子说了,月白是他座下灵兽,以他那样高深的法术,他的灵兽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普通人给猎走了吧?     柳如墨打开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她用红绳编的铃铛,想着要给月白系上的,望着手心里的铃铛,柳如墨隐隐有些不安,为月白担心着。     然而,在她为了月白担忧的同时,小狐狸又在做什么呢?它并没有被人抓走,也没有落入猎户的陷阱,而是,在追柳如墨的车时,途中遇上了一位白衣公子,翩翩气度,俊秀非凡,更巧的是,那位公子与它的主人长得一模一样,于是乎,月白就迈着它的小短腿儿,追着“主人”的踪迹跑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狐,追了一路,终于让“主人”发现了它的存在,只可惜,“主人”并不是它的主人,再想找柳如墨这个新主人时,才发现,新主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月白耷拉着脑袋缩成团子,蜷缩在驿站外的屋檐下,被它认错的主人用完餐出来,见它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终是于心不忍,抱起它上了路。     眼下它被这位白衣公子放进了外衫的衣襟里,他暖暖的体温透过中衣包裹着它,虽不是主人,但一想到主人也时常这样将它带着,月白就这么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公子,您何必要留下这个小狐狸呢?”随行的书童不解地问他,“您又不是不清楚,这家中女眷那么多,它要是被带回去,保不齐哪天就被变成围领了!”     白衣公子轻拉了一下缰绳,待座下的马儿速度慢了下来,才温声笑道:“等进了京,我自会将它托付给可靠之人,这只小狐狸看着很有灵性,行路乏味,有它在也算是多了一丝乐趣!”     “那我们没有找到三爷,回去怎么给老爷交待啊?”     书童有些忧心,他们此行是奉了老爷之命,出来迎接三少爷的,在约定好的地方久候不至,只能快马加鞭沿途寻找,结果寻到了三少爷的师门,却被告知少爷早已出发,不在门中,无功而返的主仆二人,只得原路返回,这不,在驿站歇个脚,捡到了一只小毛团儿。     “我想三哥可能是乔装抄小路回京了,毕竟现在老爷身体不好,宅中不甚安定,还是谨慎些好!”     说的也是,书童赞同的点点头,驾着马紧随着白衣公子的速度。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行车队正加速前进着,护卫领队接到下属的汇报,挥退了下属后,驾着马儿来到柳如墨的窗外,回禀道:“小姐,属下已经派人前去探路,汇报的消息称,再行二十里就能到属下所说的山林,只是如果您想在那里歇息稍许,恐怕天黑之前是进不了城了,您看,还需要在那里停一停吗?”     片刻之后,柳如墨的声音透过帘子穿进他的耳中,“停一下吧!若是晚上进不了城,就在城外寻个地方待上一晚。”     不是柳如墨执拗,而是她在没有找到月白前不能进城,万一月白没有被人所擒,她进了城,它追着寻来,落入商贩手中那可如何是好,还是在城外等着,想来已到城郊,也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     “属下这就去安排!”护卫领队道了一声,驱马下去传令了。     另一边,白衣公子带着书童正快马加鞭地在官道上奔驰。     “公子,你说我们能赶得上城门关闭前进城吗?”     白衣公子低喊了一声“驾”,马儿扬蹄加快了速度,书童被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脸,抹了一把脸后,他的公子早就将他落下老远,“公子,你等等我啊!”高喊了一声,书童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第十九章 月老庙借宿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十九章月老庙借宿     有时候,乌鸦嘴就是这么灵验・・・・・・     白衣公子赶到城门前时,城门已经关闭了,而他的书童,还被他远远甩了老远,驾着马掉过头行了一段,书童才追了上来。     马背上的他整个人都被颠地上下晃动,揪紧了缰绳在白衣公子面前停下,气喘吁吁地揩了一把汗:“公子,你这么快做什么啊!追得我累死了!”     他引着马儿向城门方向走了两步,探头一看,又万分懊恼地“啊”了一声:“我这么拼了命地赶路,怎么还是没赶上进城啊!!”     书童回身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主子,他正敛着眉峰凝视着某个方向,于是他也跟着看过去:“公子,难道还有人跟我们一样,没赶上进城的时间?”     不算葱郁的树林中,隐约可见有一处庙宇,看上去人马好像还不少,火把的光芒在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中,如同萤火虫般在林木之间闪烁着,可想而知,这队人马也正在向庙宇的方向前进。     “走吧!我们也去庙宇中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再进城去!”白衣公子扯了一下马缰,马儿迈着小步子缓缓进了树林,书童没敢再多话,悄悄地闭了嘴跟在了白衣公子身后。     主仆二人到了庙宇前的阶下,还没等下马,就有两名护卫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来者何人?”     白衣公子翻身下马,送了马缰,对着他们二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大哥,在下与书童路上耽搁了行程,没赶上进城,可否让我们进庙中歇上一宿,明日也好进城?”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其中一名匆匆跑进了庙里,另一名则对着白衣公子回了个礼,“庙中有我家小姐,所以还需请示一番才行,公子请稍安勿躁!”     这时,白衣公子胸前的衣襟中动了动,紧接着探出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来,尖尖的鼻头,圆溜溜的眼睛,分明是一只小狐狸!也许是觉得毛发乱了,小狐狸探出脑袋后,还伸出两只前爪拨了拨乱糟糟的的毛发,惹得白衣公子轻笑一声,抬手给它抚了一把额前的茸毛。     他的一番动作下来,站在对面的护卫也看清楚了他怀中之物,联想到队长今天说的,小姐似乎想要一只小狐狸做宠,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趁着同伴还未出来,这名护卫指了指白衣公子怀中的小狐狸,道:“公子若是能将这只狐狸送与我家小姐,我想小姐便会同意让你们入庙内休憩。”     “这个庙又不是你们家小姐的,凭什么要我们家公子用这只小狐狸换,才能进去歇息!”书童不满地出声嚷嚷。     “南书!不得无礼!”白衣公子低声训斥了书童一句,略带歉意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只小狐狸是在下途中遇到的,看它孤单可怜才收留了它,但它眉间有一道印记,显然是有主人的,遂以请恕在下不能私自将它送与小姐!”     护卫还想说句什么,进庙请示的同伴小跑着出来,他立马噤了声,那名护卫跑到他们面前停下,恭敬地对着白衣公子拱手行礼,道:“小姐请公子入庙中歇息!”     白衣公子道了声谢,将小狐狸的脑袋按了回去,缓步向庙门走去,跟在他身后的书童路过刚才那名护卫时,哼了一声,抬高了下巴,快步跟在白衣公子进了门。     刚刚进门前,白衣公子扫了一眼庙门上的匾额,上面写着:“月老庙”。可是进了门才发现,里面早就破败地不成样子了,显然荒废已久,月老的塑像身上披着的布帛破絮似的斜挂着,周围的圆柱上,灰尘和蛛网密布,角落里堆着一堆干草,一位绯衣姑娘正将毛毯铺在干草上,想来该是门外护卫口中的“小姐”了。     白衣公子走到绯衣姑娘身后几米远处停下,温声道了句谢:“小姐善心收留在下与书童,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绯衣姑娘被他突然发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没等白衣公子表示歉意,就听她“咦”了一声:“公子刚刚称呼我为小姐?”她蒙着嘴笑了几声,指了指庙门的方向:“那位才是我家小姐!公子要谢还是去找我们小姐好了,我一个丫鬟可受不起!”     “抱歉,在下失礼了!”对着她点了下头,白衣公子看向庙门方向,朱漆掉得所剩无几的破败庙门后,正站着一位白衣少女,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盯着墙上,似乎在看什么。     长发如瀑如墨,发间只别了一支镂金红玉步摇,腰间一条藕紫色腰带塑出她的身形,婀娜窈窕,还未见她容貌,白衣公子就先愣在了原地。     “公子,你穿着白衣,这位小姐也穿着白衣,莫不是你们缘分天定?”书童打趣地看着自家公子怔楞的表情,调侃道。     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少女转过身来,娇美的小脸,唇角绽放在一丝微笑,在看到白衣公子时蓦然消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是他?     柳如墨心里疑惑了一声,难道他知道月白不见了,所以专程过来找她来了?     “感谢这位小姐收留在下和书童在此地歇息!”白衣公子温和有礼地对她笑了笑。     柳如墨这下是明白了,这个白衣公子并不是她遇上的袈裟男子,那家伙才不会这样彬彬有礼地对她说话,他只会利用自己高深的法术在她面前操控那些桌椅板凳,好像在显示自己法力多么高强似的!     “公子不必言谢!”柳如墨屈膝回了礼,“看公子的样子,想来是没有多带毛毯等物,晴丫,再铺一块毛毯给这位公子!”     “是,小姐!”晴丫含笑应了一声,她刚才看见这位公子时,就觉得他比那个所谓的“贵客”好,至少人家温润如玉,翩翩风度,还有礼有节,哪像那个倒霉鬼啊!     白衣公子闻言连忙推辞道:“不用麻烦了,在下与书童能在此处留宿一夜,已是足够了,实在是不敢劳烦小姐赠予毛毯了!”     他一摆手,衣襟处敞开了些,月白一看有缝,挣扎着再次探了脑袋出来,正好对上柳如墨看过来的目光,新主人?!!!发现了新主人的它兴奋地扒拉着前爪,蓄势待发地在白衣公子前襟里动了动。     “这・・・・・・月白?”柳如墨试探着喊了一句,白衣公子的衣襟处兀的一空,小狐狸径直就一溜烟地冲进了柳如墨怀中,示好地在她手心里磨蹭着。           第二十章 兄弟初见不相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章兄弟初见不相识     收起惊愕的神色,柳如墨低头看着怀里正翻滚着示好的小狐狸,再次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白衣公子身上:“这位公子,能否说明一下,月白为何在你手里?”     “是这样的,今日在下与书童途经驿站,在店中用饭,出来时在店外的屋檐下看到了这只小狐狸,在下见它瑟索着很是可怜,就将它带在了身边!”白衣公子未免她误会,急忙解释着。     柳如墨笑了笑,突然抬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小狐狸的脑袋上,缩在她怀里蹭得正欢的小狐狸“吱”的一声哀叫,蹬着腿儿跳了下去,一溜烟躲到了白衣公子的长衫下,委屈又胆怯地露出自己的小脑瓜子看向新主人。     “这位小姐,它不过是一只小狐狸,你何必下这么重的手呢?”见柳如墨提步向这边走来,白衣公子出手挡了她,刚才她拍的那一下“咚”的一声,他站在十步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想来小狐狸肯定是很疼。     柳如墨不顾白衣公子的阻挡,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去,斥道:“月白,出来!”     缩在白衣公子长衫下的小狐狸把脑袋摆的像拨浪鼓似的,为了表示自己不愿出来,还张着两只前爪抱紧了白衣公子的一条腿,它整个身子都爬在了白衣公子的鞋面上。     “这位小姐······”白衣公子将脚面上的小狐狸扒拉下来,抱在怀中,一边安抚着它,一边想出言劝说几句,谁料想,他方一开口,就被柳如墨截了话去,“公子,它既然是我的爱宠,私自溜出去也该是我来处置它,此番遇上你算它运气好,但下一次呢,如果遇上的是猎户或是其他什么人,指不定就被剥了皮做成狐裘了,我若不给它些教训让它记得牢一点儿,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     白衣公子的态度有些松动,却还是抱着没有撒手,立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晴丫和南书也忍不住上前各自劝着自己的主子。     “小姐,你消消气,没必要跟这么一只小狐狸计较,对不对?我觉得这一次它肯定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公子,这小狐狸是人家姑娘的,咱们说不上话,你还把它还给人家吧!”     白衣公子叹了一声,抚着小狐狸的脑袋,“以后乖一些,莫要再乱跑了!”     柳如墨听他这么说,伸出双手就要去接过小狐狸,这时,青远拿着两条穿在树枝上的烤鱼走了进来:“如墨,我给你烤了两条鱼!”     白衣公子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小狐狸回到了柳如墨怀中,这一次它乖乖地埋着脑袋,没敢再欢腾地乱蹦跶。     青远一见到庙中除柳如墨和晴丫外多出来的两个陌生人,到嘴边的话瞬间消了声,停下脚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说话时问的是柳如墨,却是看向白衣公子和他身旁的书童,他才走开一会儿,也不过是骑马去了不远的河塘里叉几条鱼的时间,怎么柳如墨身边就多出来两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白衣男子,他进门时先看到了如墨的背影,走近才看清她与这个白衣男子相距不远,刚才她背对着他,他也看不见她们在做什么,只是看到这个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公子请不要误会,在下刚刚只是将小狐狸递交给这位小姐,并未做任何越矩之事!”白衣公子垂下双手收在两侧阔袖中,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与柳如墨的距离。     “嗯,小狐狸?”青远呢喃一句,对着白衣公子点了一下头,走过来瞅了瞅,果然,柳如墨怀里正安稳地抱着一只小狐狸,模样色泽看着,不正是那一日她采药归来所救下的那只嘛!     今天一路上都没见到,也没听她问及,他还以为她并没有打算带这小狐狸去京城呢,过驿站的时候,停车的间歇他隐约听见她要找小狐狸,看来是这小东西跑了。     “它应该饿了吧?”青远撕下一块鱼肉凑近小狐狸的鼻子前面,晃了晃。回应他的,是小狐狸转过去将屁股对着他的样子,他霎时黑了脸,柳如墨察觉到他的不悦,在他发火前自他手中接过了烤鱼:“我来喂它吧!谢谢你的鱼!”     语罢抱着月白走到晴丫铺好的毛毯上坐下,递了一条鱼给晴丫,自己则边撕了鱼肉喂小狐狸,边小口小口优雅至极地吃着。     被晾在原地的三人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最终还是青远摸了下鼻子,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们吃了吗?外面还有几条鱼和一些干粮,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出去吃好了?”     白衣公子回以微笑,道:“公子相邀,在下深感荣幸!”     青远“呵呵”讪笑一声,先一步向外走去,心里却在鄙视着自己,堂堂青国三皇子,为了把不相干的男人从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引开,还要用他辛苦弄来的烤鱼来换,这就是不能泄露身份的悲哀啊,换成往常,只要亮出身份来,他们还敢在庙中逗留?到时候他就是借他们几个胆子,想他们也不敢,真真是窝囊!     来到搭好的火堆旁,架上搭着四条鱼,青远拿起其中两条递给尾随前来的白衣公子,“这是给你们的,那个包袱里有馒头!”     白衣公子道了谢,从包袱里掏出三个馒头,递给他一个,自己和南书则拿着馒头席地而坐,馒头就着鱼肉吃了起来。     “你还没说,你们为何深夜会出现在月老庙?”青远咽下一口馒头问道。     “今日路上耽搁了时间,未能赶上城门关闭前进城,只得在城外近郊寻找地方留宿一晚,在下与书童正寻地方时发现了这个地方,就来借宿!”     “那小狐狸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一整天都没见到这小东西,所以料定它的突然出现绝对跟眼前这两人有关系。     白衣公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今日赶路时在驿站外捡到了它,本想着等回了京城就找个好人家托付着代养,哪想着正巧在这里碰上了小狐狸的主人!”     怎么可能!青远内心直接否决掉了这个答案,小狐狸有多难搞,他比谁都清楚,他是见如墨喜欢,才找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喂它,但这小东西从来就没给过他面子,就像刚才那样,直接拿屁股对着他,还认生严重到他连摸一把,它都会对着他龇牙咧嘴,浑身炸毛,说什么他也不信,眼前这男人能带着它行了一路。           第二十一章 信与不信不重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一章信与不信不重要     “你不信?”白衣公子打量他一眼,笑着说道。     既然被他看出来了,青远也懒得掩饰迂回,索性直言出了自己的怀疑:“的确不信,想必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只小狐狸有多不近生人,怎么说我也认识它好几天了,喂给它的东西它从来就没吃过一口,更别说能把它带在身边了,而你却说今日你带着它赶路赶了一天。”     白衣公子吃下最后一口干粮,对他的质疑并无一丝不悦,而是起身整了整衣衫,对他说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在下亦有办法证明。”     “证明?”青远一挑眉,跟着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     随着白衣男子进了庙,就见他向着柳如墨的方向走去,青远连忙将他拦住,“你要证明,找如墨做什么?”     柳如墨看着他们,眉心微皱:“证明什么?”     听见她问话,青远顺口接了下去,将他的怀疑和白衣男子的说辞悉数说给她听,说完对着白衣男子挑了下眉,看向柳如墨:“如墨,你说对不对?月白连我都不认,怎么可能认他!”     柳如墨没有搭腔,松手将小狐狸放到了地上,一挨到地面的小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窜上了白衣男子的肩头,在青远惊愕的表情中,用自己的前爪扒开了白衣公子的衣襟钻了进去,在里面翻了个滚后,舒服地将脑袋瓜子搭在了外面。     “怎么可能!”青远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小狐狸离了柳如墨的怀抱,竟然没有继续撒娇示好,而是径自钻进了这个男人的怀里!     白衣公子轻笑着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解释道:“今日它就这样被在下带了一路,公子这回相信在下的话了吗?”     “相信,相信,我家小姐自然是信公子你的!”晴丫抿着嘴忍着笑意说着,惹得青远脸色变了又变,“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信他不信我咯?”     “哪能啊!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晴丫哼着小曲儿出去给柳如墨烧水了。     青远看看他,再看看柳如墨,只道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哼了一声,冷着脸坐到了一旁。     其实他怀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白衣公子送还月白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他进庙的时候,月白已经在柳如墨怀中了,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些,更何况,关于白衣公子长得与月白主人一模一样的事情,柳如墨也不会告诉他。     “月白,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位公子,明日城门一开你随他走好了?!”柳如墨施施然站起来,对着在白衣公子怀里不亦乐乎的小狐狸说道。     正乐得自在的小狐狸闻言顿时僵住,随即扒拉着跳下来,叼着柳如墨的裙摆摇着尾巴,模样儿看着甚是可怜地讨好着,主人可是有交待,要它陪着新主人,保护她的安全呢,它已经失职跟丢了一次,作为一只有责任感有使命感的灵兽,它再喜欢这位跟主人长得一样的人,也不能撂下新主人不管,这一点它还是想的很清楚的。     柳如墨抽回自己的裙摆,弯下腰去,两指捏着它颈后的皮毛将它拎起来丢给白衣公子:“月白喜欢公子,那就麻烦公子把它洗干净了带回来!”说完抽出袖中的丝帕擦了擦刚刚拎它的手指,之后将丝帕一并塞到白衣公子手上,“洗完用这个给它擦一擦!”     白衣公子一手托着小狐狸,一手握着丝帕,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终是望着柳如墨的背影哑然失笑:“看来你以后还是别乱跑的好,走吧,我带你去洗洗!”     等白衣公子带着小狐狸一走,青远就走到柳如墨身边问道:“如墨,你以前与他相识?”     “今日初见。”柳如墨翻着手里的书,并未看他。     “还是不信?宁公子还想让我证明一番?”一句话将话头扯回他要白衣公子证明的事上,窘迫之感瞬间充斥着青远的心头,“我要他证明所言非虚亦是谨慎起见,为你我的安全着想!”     柳如墨不言,青远看她平静地神色,在她旁边蹲下:“难道你认为我是故意挤兑他,与他过不去吗?”     “难道不是?”这次柳如墨抬了头与他平视,无波无澜地看着他,目光如同暗夜中熠熠闪烁的星光,直刺他的心头,青远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想你误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有关系么?”柳如墨撇开视线,看向大开的庙门方向,“宁公子,进京之后你是要回宫里还是留在民间,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墨的任务便是护送你安全地进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别无其他?”青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坐回到自己的毛毯上,青远看向低头看书的柳如墨,暗暗攥紧了拳头,想与他划清界限,别无其他?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也许是皇家尊严在作祟,亦或是男人的自尊心在搞鬼,总之她越是排斥他,越是想与他划清界限,他就越加放不开她,她冷傲又怎样,淡然又怎样,不管她是如何,总有一天,他都会得到她!     借着晴丫给柳如墨烧水多出来的那些,白衣公子给小狐狸简单地清洗了一遍,轮到用丝帕擦拭时,白衣公子停下了动作,扯开外衫将小狐狸裹了,单手将丝帕在腿上铺开,“墨?”     指下摩挲着丝帕上的玄色“墨”字,白衣公子低头对着小狐狸说:“她的确与这个字相称,长发漆黑如墨,明眸流转如临深渊又如幽然星夜,只是这个字做女孩子的名字,过于硬气了,你说是与不是?”     长衫包裹着的月白歪着脑袋状似想了想,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惹得白衣公子一阵轻笑,将她的丝帕叠起来收进袖中,白衣公子用自己的外衫给小狐狸擦干了水迹,左右将洗干净的小狐狸检查了一遍,白衣公子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伸出一指抵着它的鼻尖:“这下你应该不会再被嫌弃了吧!”           第二十二章 云锦惹了祸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二章云锦惹了祸     一直坐在旁边看着自家公子的南书闷闷不乐地揪扯着自己的袖子:“公子,这种事就该我来做,不对,我也不该做,凭什么咱们帮她把这小东西带回来,还让她使唤咱们做事呢!”     “只是小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抱着小狐狸站起来,白衣公子丢下一句话后就进了月老庙,余下南书一人留在原地忿忿不平:“我的好公子哎,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给她使唤着做这做那的,怎么就没有半分脾气呢!”     白衣公子将小狐狸交到柳如墨手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小姐能够答应。”     “公子也说了是不情之请,那我答不答应还需听完之后再定。”柳如墨摸着月白顺滑的皮毛说。     “雪狐极为珍贵,像月白这样毫无杂色且颇有灵性的更为少见,在下希望小姐能够妥善照管它,如若小姐无法顾它周全,还请割爱,将它交由在下照管・・・・・・”白衣公子话未说完,柳如墨就断然拒绝了:“公子的好意,我替月白收下了,不过,有一件事,想必是公子想误了,月白走失,我很是焦急,若不是担忧进城后它寻不到我,我们一行人也不会在此地夜宿等它,所以,割爱一说,还是不要再提了!”     虽然在他的眼里,面前的少女语气清冷地说着拒绝的话,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她所说的焦急,至少他自今日进庙之后未曾见到过,但人家都发了话,不领他的情,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带着南书来到晴丫为他们铺好的毛毯上坐下,远远看着蜷身窝在她腿上的小狐狸。     “公子,你看看你这一身衣裳被那小狐狸给弄的,脏成这样!”南书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庙中的几人听得个清清楚楚,正给柳如墨搭隔帘的晴丫听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转回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小姐的反应。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小姐有所反应,晴丫将挂好的隔帘拉上,一屁股做到了柳如墨边上,小声问道:“小姐,你不说话总不会是生气了吧?”     “生气?为什么?”柳如墨投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随即揉着月白脑袋的手一顿,对着晴丫吩咐道:“你去木箱中取一身衣裳送给他们,就当做月白弄脏他衣裳的赔偿!”     同样说得声音不大不小,不过比起南书的不满,她的话更显得无波无澜。“公子,你瞧瞧她怎么说话的!”     “那就多谢了!”白衣公子朗声道了谢。     “不谢。”     眼神示意南书先跟着晴丫去取衣裳,白衣公子笑着摇摇头,看着隔帘显现出的纤细的女子身影,这个姑娘着实有趣,明明不是冷情之人,言语间却处处压制着情绪,使自己佯装着冷然自矜,虽不知原因何在,他却也不想多做探究。     躺在另一边的青远假寐不成,反听着他们主仆二人与柳如墨频频搭话,心情越加烦闷,对这个出现至今仍不曾报上名讳的男人更加反感,可他再反感又有什么用,明摆着柳如墨虽然冷言冷语,但却没有对他们主仆二人的存在表现出不耐,显然是认同他们的,倒是她的婢女晴丫,明摆着帮衬那个男人,与对待他的态度截然不同,真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晴丫的确是帮衬白衣公子的,这不,出去翻了几个箱子,找出来一件原本大长老为青远准备的衣裳给了他,这件衣裳是上等云锦所制,只供给宫中裁衣所用,准备之初,是大长老考虑到青远的皇室身份,担心他习惯了锦衣玉食,用寻常的物件会使他不满,而这云锦,是国师送到清月湾的,云锦质地极软,它纯净的白色如同天边的皎白月光,又似缥缈的云雾,由云州特有的云蚕之丝所织,每年只得二十匹,后来皇上赐名为“云锦”,将其定为上等贡品。     想当初宁妃娘娘一人独享这二十匹云锦的情景,大长老便命人取出云锦为他裁了一身,晴丫当时将衣物先放在了柳如墨的院中,本想着过会儿就给青远送去,结果柳如墨去采了一趟药,回来就下了禁令,这件衣裳也就在院中搁置下来了,这会儿正好给了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拿了衣裳,对晴丫道了声谢,就带着南书拐到了庙外的墙后换衣,南书抖开衣裳,一摸这手感,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公子,这・・・这是云・・・云锦!!”     听他一说,白衣公子将脱下的外衫搭在他胳膊上,接过他手中的衣裳捻了捻,确实是云锦,而且指腹传来的触感细腻,纹理平滑有序,显然是上等的,执起衣裳对着月光翻看了一遍,月光洒在衣裳上,织进锦缎纹理中的金线似有若无地闪现着,这下可以确定了,此种云锦只有宫中身份尊贵之人才有。     这么一来,里面那个姑娘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了,拥有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豢养着一只极具灵性的珍贵雪狐,还有那个说话不客气但处处显露贵气的男子,以及只供给极其尊贵之人的云锦,“她到底是什么人?”     “公子,你说她会不会是家里哪位女眷的亲属啊?”南书悄悄冲着庙门方向呶了呶嘴,道。     “不会,自从宁姨娘殁了之后,老爷就下令严管云锦的匹数,如今宅子里拥有此种云锦的女眷只有苏主母,还是去年趁着老爷寿宴上高兴时赏的一匹,如此珍贵,她又怎么可能送给别人呢!”     莫非・・・是宁姨娘的亲眷,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在宅子里长这么大从未听人说起过宁姨娘的亲眷,唯有三哥这么一个儿子,还自小被送出去,三哥出去的时候貌似也就只带了一个老仆,云锦再轻薄,也是大件的物事,想来亦是不可能由他带出去。     “罢了,进去不要再多嘴,不管她身份如何,我们明日一早也就分道扬镳了,没有必要途生枝节,听见了吗?”白衣公子迅速换好了衣裳,将脏了的那身衣物塞进南书的怀里,对他叮嘱了一声,就先行进去了,留下南书抱着一团衣裳,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句。     等二人离开,方才他们站着的墙根处闪出两道人影。     一人说:“他们开始怀疑小姐的身份了,需要将他们灭口吗?”     另一个人沉吟了片刻,道:“先去报告给队长,他们现下与小姐同在庙中,稍有不当,小姐便会知晓,到时候恐怕不好交待。”     “好,我们先去找队长商议了再说!”统一了意见的两人匆匆绕过拐角,没了踪迹。           第二十三章 密谋买凶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三章密谋买凶     “你们说什么!!”听完两人的汇报,护卫领队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两人看了会儿,又烦躁地坐下来:“临行前大长老再三吩咐,要保护小姐和贵客的安全,对于小姐的身份更是要保密不可外泄,他们两个路人怎么会好好的怀疑起来了呢?”     “还不是晴丫那丫头,我们两个刚刚听得清清楚楚,都是晴丫拿了一身云锦制成的衣裳给那位白衣公子,那主仆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室贡品的上等云锦,于是就开始怀疑了!”其中一名护卫解释道,另一名忙点头表示他所说属实。     护卫领队听完怒不可遏,“要不是你们两个自作主张地请示小姐,将他们带进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要不,趁着夜深人静,把他们给・・・・・・”那名护卫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试探着问道。     “你们没长脑子吗?小姐还在里面呢!”护卫领队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能使得云锦的人,身份又怎会简单,岂是他们说杀就能杀的?!!思来想去,还是按兵不动的好,等明早进了城,待他们走远了,再派人寻个机会把事了了:“那二人尚且不知是否会武功,明日一早你们两个不用跟队伍走了,盯紧他们,我这里有几枚金叶子,你们进城后迅速联络血盟的人,动作利落些,不要泄露我们的身份,听见了嘛!!”     拿了队长的金叶子,两人迅速地收起来隐回了庙门口。     此时,庙中的白衣公子等人已经入睡,丝毫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一夜好眠,清早,柳如墨先行梳洗后上了车,晴丫抖落着毛毯一一叠好,这才跟着上去,青远眼见她们上车后,才来到白衣公子面前,“城门已开,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启程向城门方向而去,南书将换下来的衣服打包背上肩头,看向自家公子:“公子,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没看什么,我们也出发吧!”白衣公子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儿:“走吧!”待主仆二人驾着马走远了些,负责盯紧他们的护卫才闪身出现。     “先盯着他们,一会儿进了城,你去联络血盟的人,我负责盯梢!”     “好!”     ――――――――――――分割线――――――――――――     “小姐,你觉得那位公子怎么样啊?”晴丫一上车,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找柳如墨谈论起来。     “什么怎么样?”柳如墨咬了一口糕点,疑惑地看着她。     晴丫一把将糕点盒挪到了一旁,“哎呀!就是昨天借宿的那位公子啊,小姐难道不觉得那位公子很优秀?”     察觉到晴丫的心思,柳如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啊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随即揶揄她道:“该不是你看上他了吧?这样也好,你已经十六了,要是真看上了,我这就让领队停车,他们应该也没走多远,追上去把你许配给他怎么样?”     “小姐!你说什么呢!”晴丫抱着食盒坐到一旁,扭过身去闷声道,“我不过是觉得那位公子比后面车上那位好得多,又没有别的意思,小姐你干嘛乱点鸳鸯谱啊!”     她还不是为了小姐着想嘛!虽然是初识,也不识得那位公子名讳,但她就是看不惯后面车上的那个人啊!更何况,那个人总是对着小姐纠缠不清,实在讨厌得紧!     到底是谁乱点鸳鸯谱啊?柳如墨从她手里取过食盒,小口地吃着:“虽然我们没有出过清月湾,但是如今既然出来了,你就收敛一些,别看到俊美点儿的公子就给你小姐我身上扯!”     晴丫一见她不领情,立即没好气地反驳道:“我还不是为小姐你着想!”     “为我着想的话,就安静地吃点心,少说多做,如今不比我们在清月湾,你口无遮拦惯了,小心祸从口出!”用一块糕点堵了晴丫的嘴,柳如墨苦口婆心地嘱咐着她,自己已是再活一次的人了,晴丫却还是最初莽莽撞撞的她,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会像那时一样,保护不了她。     “哦!”许是看出了她的不郁,晴丫这次没有再反驳,乖乖地应了一声。     为了与那两人拉开距离,避免再遇上,领队在今日启程前就吩咐了车夫,加快行程,于是整个车队快马加鞭地向京城进发,而同样向京城方向而去的白衣公子二人,没过多久就发觉了有人跟踪。     虽然那两人没有骑马,脚步也放得轻,但毕竟体力有限,他们骑着马行了一路,再好的轻功也有喘的时候,当一声力竭的气喘传至耳中时,白衣公子给南书打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一夹马腹,更快地飞驰而去。     被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追也追不上了,索性挨着靠坐在路边休息起来,为了不被发现,他们连马都没敢骑,结果呢,他们两条腿儿的哪跑得过四条腿儿的,累得直喘不说,好像还被发现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突然加快速度了呢!     “都怪你,刚刚来了那么一下大喘气,看吧,被发现了!”     “你不喘?我看你也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说我?”     眼看着要跟踪的人没了踪影,两人只能另想对策,“我说,要不我们别追了,现在就找血盟的人好了!”     但他的提议立马就被否决了:“不追?你知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吗?现在找血盟的杀手来,你要怎么给他们说要杀的人是谁!”     是啊!他们主仆两人从出现到离开,那个公子也没提起过自己叫什么,不过,好似想到了什么,这名护卫一打响指,站了起来:“那个书童不是叫南书吗?反正他们两个是一起的,让血盟的人找那个书童不就行了!”     他突然站起来,使得背靠着他的另一名护卫一下子仰躺在地,正要发火就听到他说了这么一番话,想了想好像是可行的,于是也没工夫发火了,“就这么办!”     拿着队长给的金叶子,两人火速地寻到了血盟的分舵,由通传的人带进暗室后,被告知分舵主马上就来,等待中的他们开始打量起这间暗室来。           第二十四章 血盟行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四章血盟行动     说起血盟,那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只要买家出钱,血盟的人觉得价钱合适,就会接下单子,一旦接下这桩生意,三日之内,必定会按照买主的意愿将所买之人按照买主要求的方式杀死。     据说,血盟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而是曾经有人为报私怨,付了万两黄金要求他们灭仇家满门,按照买家的要求,他们用最残酷的放血的方式,将一门一百多口人全部杀死,毫不夸张地说,真正称得上是血洗满门,自此之后,江湖上便将他们称作为血盟,原本的名字反倒没有人再叫,久而久之,以前的名字也不再有人记得了。     两名护卫想着那些传言,再打量着阴森森的暗室,心里有些发憷,灰色的砖砌墙上,分别挂着一尊牛头和马头,墙壁上的烛火不知是何原因,闪烁着血红色的光,隐隐约约闪动着照亮暗室的顶部,暗室中只有一组桌椅,别无其他装饰之物,不知从哪里还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伴着似有若无的汩汩流水声,令他们更加的毛骨悚然。     这时,“咔嚓”一声,紧闭的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血红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戴着狰狞万分的獠牙恶鬼面具,本就有些害怕的两人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失声惊叫地退到墙边,再碰触到湿滑的墙壁时,抬手一看,手心里全是鲜红的血,哆嗦着滑坐到地上。     他们在清月湾不过是看门护院的普通护卫,武功虽不差,但也不是绝顶盖世,再者说,头一次与血盟打交道,从不知他们的接待方式如此惊骇,如此一来,着实被吓得够呛。     “两位胆子如此之小,也敢来血盟做生意,岂不可笑!”面具后传出一声沙哑的嗤笑,两个惊魂未定的人终于缓过了神,理了理衣着扶着桌子坐回了圆凳上。     “你们就不怕座下之椅是人头砍下来做的?”     两人寒毛一竖,僵着背脊勉强笑了笑:“让分舵主见笑了,我们兄弟二人确实胆小,这不才来求助于您嘛!”     “只要出的价钱合适,买卖就成交!”面具男人两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他们两人立马掏出那几片金叶子,放在桌上,推到面具男人的手边:“这些可够?”     “呦呵,金叶子!”面具男人发出一声愉悦地笑声,两指夹起一片金叶子,在血红色的微光里看了看:“要买什么人的命?”     “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名唤南书,另一个身着云锦长衫!”面具男人一听“云锦长衫”,把玩金叶子的动作一停,将金叶子扣在了桌上,推回到他们面前:“两位这是在开我们血盟的玩笑?云锦素来只有皇族极其尊贵之人才穿得上,血盟若是揽下这生意,便是与朝廷为敌了啊!”     “别!别!别!”眼看着这个分舵主将金叶子退回,二人连忙又将它推了回去:“那云锦是我们家主的婢女误拿给他的,并非他本人所有,但此人因云锦之由来而开始怀疑我们家主的身份,为防止此二人心怀不轨,泄露出去,只好请血盟终结此事!”     “哦?”面具男人上扬了声调,“你们家主看来是身份不凡啊!”用得起云锦的人家,全青国也寻不到几个人吧!只是不知他们口中的家主,究竟是哪一个呢!     不过,只要不是皇族中人,杀谁不一样?面具男人一把握了全部的金叶子在手,“这单生意,血盟接了!两位先在本镇住下,三日之内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的好的!”一听他答应了,两人连连称“好”,暗暗捏了把汗,差点儿以为办不成这件事了,好在是应下了,转念一想,既然谈妥了买卖,马上就能离开这可怕的暗室了,两人互看一眼,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血盟的办事效率极高,二人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这厢派去调查行踪的人就将消息报回了分舵。     “禀分舵主,已经确定了目标,此二人正向京城方向去,一人一马,并无其他暗卫和同伴,名叫南书的是一个书童打扮的人,随行侍奉着身穿云锦的男子。”     被叫做分舵主的面具男人,屈起一腿偎坐在太师椅上,听完汇报,挥手打发了在侧伺候的两位女子,待门关上后,才对着跪在脚边的下属说道:“可有调查清楚他们的来历?”     买主的两人虽然解释说云锦乃他们家主的,但识得云锦的人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寻常百姓压根就没见过上等云锦,何谈因为云锦而对他们家主的身份起疑?可见这两人肯定也是有些阅历和见识的。     “还没有查到此二人的来历,目前只知道他们是京城人士!”下属低头回禀道。     面具男人坐直身躯,俯身在下属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挥手将他打发了出去。     ――――――――――――分割线――――――――――――     白衣公子明显地发觉到,这一次跟踪他们的人比上一次甩掉的人功力高深许多,回想这一路并未与人结仇,也没有显露身份,何以召来两批人马追踪而行?     握紧了缰绳,慢慢停下马来,白衣公子调转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朗声喊道:“各位跟着在下行了许久,可否出来一见?”     笔直的官道上没有任何异动,两旁的树丛随风微微摇曳着,亦没有人作答。     忽然一声“铿锵”划破空气,向他二人这边袭来,白衣公子挥袖一扫,一枚短箭应声落地,直插在地上,激起一圈尘埃。     短箭落地后,周遭又没了声息,南书勒紧缰绳,压下心头的不安,警惕地看着四周,座下的马儿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情绪,踏着步子喷着鼻气儿。     “阁下既是要取本人性命,何不出来当面一战?藏头藏尾,只放暗箭,说出去阁下颜面何存?”白衣公子再次朗声道。     一声嘶哑难听的长笑划破周遭的安静:“公子好内功!”           第二十五章 受伤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五章受伤     话音落地,五名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的黑袍上晕染着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如同火烧云般的图案,配上面目狰狞的恶鬼面具,单是看着都让人有一些惊骇。     “你们是血盟的人?”     白衣公子一出口,对面的五人都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人笑道:“看来公子不仅内功了得,眼力也是相当不错!”想到自己出门前分舵主的叮嘱,此刻他反倒很是庆幸没有极力建议分舵主直接让他把此人杀了复命。     看这位公子年纪尚轻,估摸着不超过二十的样子,却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功,方才他射出一支短箭来试探他的武功,他只用衣袖运力就将短箭接下,动作之快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再者,在他们一行人现身前,他以内力喊出的话,要不是他们血盟的人自幼就修习内功,功力醇厚,恐怕就要禁不住震慑而使得五脏受损了。     “在下与血盟并无牵涉,今日阁下带着人马来,所为何事呢?”不欲与他们客套,白衣公子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     喑哑的男声再次响起,掺杂着嘶哑的淡笑:“果然是年轻气盛,耐不住的性子!我也就与公子直话直说了,有人付了赏金买你们两位的性命,血盟接下了这单生意!”     “那就动手吧!速战速决,在下还有要事需要尽快进京!”白衣公子说着一勒缰绳,翻下马背,紧随其后的书童也跟着下了马,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今天我们来不是要取你二人性命的,而是分舵主有令,请公子二人随我们去一趟血盟分舵!”     “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要紧的事在身,恐怕不能如阁下的愿了!”血盟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任务只出一次,成败仅此一次,要杀之人若是有本事赢了他们,活下来的话,血盟就不会再派人来,也不会再接针对于同一人的生意,只是,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能从血盟的任务中战胜并活下来。     在接下短箭时,他以内力减缓了短箭的速度,并改变了它的目标,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对方射箭之人的内力并不弱,只是仍在他之下,听为首之人所言,那短箭应该是他手中所出,其他几人的功力想必比此人要略低一些,如此一算,要赢,并不是很难,可,南书怎么办?     白衣公子略微侧首看了一眼斜后方的南书,他顶多也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起来普通的小贼尚且可以自保,如果对方是血盟这样的高手,恐怕・・・・・・     “公子,不必担忧我!”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南书冲着他狠点了一下头,目光坚定不移。     听他如此说,白衣公子嘴角上扬,“阁下出招吧,你们的规矩在下略有所闻,如果今日在下侥幸胜了,还望阁下能让我二人离去,如若败了,随阁下处置!”     为首的男人抬起右手,打了个手势,其余四人接了命令,退到了一旁,南书见此情形,也明白这是要独斗的意思,于是牵着两匹马也退到了一旁。     “还是那句话,我们分舵主的意思是要留公子活口,既然公子执意一战,那你我二人便来切磋一番,点到为止,输赢既定便停,如何?”为首的男人解了披风扔到一旁,对白衣公子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     两人迅速陷入了打斗中,赤手空拳搏斗着,围观的五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看到自家公子被那人打中一拳,南书心急地握紧了手,眉峰紧锁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血盟的人还算讲信用,说单打独斗,便真的是如此,看着另一边盯着战局没有其他动作的四人,南书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这样,公子应该会赢的吧?     几个回合下来,一直只守不攻的白衣公子逐渐占了上风,开始转守为攻,步步紧逼地掌风向那个男人袭去,逼得他不得不边防御着边后退,直到他右脚抵住了身后的树干,退无可退之时,眼前白衣公子的拳头已经夹带着劲风逼近他的面颊。     就在这时,一支短箭破空而来,“刺啦”一声划破了白衣公子的手臂,右拳方向一偏,“嘭”的一拳击打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树干发出一记脆响,紧接着爆裂之声传来,待他回神,白衣公子已经在那个书童的惊呼中捂着手臂退了开去。     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这个男人夹带着怒气看向旁观的四人:“不是说了不许插手,是独斗的吗?刚刚是谁动的手!”     原本独斗之下,输了只怪自己武艺不佳,但如果说是本就输了,下属还暗箭伤人,出手救他,这颜面折损地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为此,他看向沉默不言的四人的眼神更加怒火冲天。     “怎么?难道本座救你还救错了?”不远处的树上斜坐着一个血红色衣衫的鬼面男人,看着他发怒的情形,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属下不敢!”看清楚说话之人,刚刚还盛怒的男人顿时降了语调,连同剩余四人面向他单膝跪了下去,低头请罪。     “让你们请个人都请不来,还需本座亲自出马,看了半天,你身为本座护法,独斗竟然还输给一个书生模样的小伙儿,说出去我血盟的脸面往哪儿搁?”要不是他出手相阻,那公子一拳下去,他就要换护法了吧!     红衣男人跳下树梢,瞬间身形一闪就站到了白衣公子面前:“公子还是随本座走一趟吧,不然,以公子现在受伤的情况,要赢本座怕是不易!”     “你们太卑鄙了!公子,你怎么样?”南书看着脸色逐渐发白的自家主子,急切地问着,而他的臂上,正慢慢浸染开一片黑紫色的血迹,“公子,你中毒了!”     白衣公子抬手点了几下,封住了身体的几处大穴,这才撑着南书看向红衣男人:“分舵主盛情相邀,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虽然因为中毒加失血,面色略显难看,他却仍是一副温润如水的态度,语气轻淡一如无恙。     “公子,你・・・・・・”南书的话没说完,就被白衣公子按住了手,借着南书的搀扶向马匹走去。     “接着!”一个瓷瓶抛了过来,白衣公子侧身接下,“这里面是血清丸,解公子臂上之毒的,不过需要连服三日才行!”     “谢了!”对红衣男人应了一声,白衣公子打开瓶塞将药丸倒进了嘴里。           第二十六章 你是皇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六章你是皇族?     红衣男人见他动作毫不迟疑地吃了药丸,有些惊讶地问道:“公子就不怕这药丸有毒?”     却听白衣公子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以毒攻毒岂不是更好?”     红衣男人哈哈一笑,他越来越觉得留下他的命没有直接杀了是多么的明智了,这个人比他想象地还要聪明,而且更加有意思。     因为白衣公子受了伤,在去往血盟分舵的路上,南书与他同骑,另一匹马被红衣男人抢了去,可南书他们已经在那五人的前后陪同下走出了一段距离了,那个红衣男人还在与不肯走的马大眼瞪小眼。     “吁!”飞身坐上了马背,谁料想马儿认主,打从他坐上起,就扬着前蹄试图将他翻下去,原地甩着脑袋止步不前,似乎是不将他甩下去便绝不前行,红衣男人握紧了缰绳,挺着脊背努力地迎合着座下马儿的动静,尽可能地使自己贴合不被它甩下。     白衣公子听到动静,停了下来,两指一合在唇边轻吹,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原本躁动的马儿霎时安静了不少,平稳地向他的方向走来。     “公子的马倒是烈性,激起了本座的驯服之心!”红衣男人抚了抚座下马匹的鬃毛,道。     “骖羽是正统的北疆野马,性情暴烈,极难驯养,却也是在下极爱的一匹。”白衣公子探手过来拍了拍骖羽前额,马儿喷着粗气儿蹭了蹭他的手掌。     “北疆野马?”红衣男人眼中精芒一闪,听是听过,但这还是头一次见,如果能驯服一匹的话,比之血盟里的那些本土马种,可是要好太多了。     “北疆野马行踪不定,即便是北疆人,想寻到它都不是容易的事,公子又是从何处得来此马的?”爱马心切的分舵主无意识地就开始与白衣公子聊起来。     “在下幼时去过北疆,有幸遇上了野马群渡河南下的场面,骖羽便是在那时救下的。”     听他一说,红衣男人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渡河南下?”他只听说过鸟类会南下过冬,这野马也会如此?     “非也,野马群渡河南下并非因为严寒的气候,而是十八年前,北疆政局暴乱,当时的当政者为扩充兵马之力,派了军队围困马群,想以此获得强壮勇猛的战马,并且节省军费购马的开支。”     听完白衣公子的解释,红衣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事他有印象,十八年前,他还是血盟里的普通下属时,曾跟着当时的分舵主前去拦截从北疆逃入青国的北疆皇族,面对着挥刀砍向那一群老弱妇孺的同伴,初入血盟的他终是没能下得去手,假意追赶着一个女人跑离了同伴的包围,他后来借口说是那个女人掉下了悬崖,好在并没有人怀疑他说谎,此事也就过了,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被派出国去执行任务,一晃几年,分舵主被盟主怀疑,惨死之后,他也就随在了盟主身边,时至今日,想想当初的自己,存着一丝妇人之仁的不忍,不愿妄动杀戮,而今,却不知已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手下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本座并没有杀你之意,却为何还自愿随本座走这一趟?”     白衣公子晃了晃手中的瓷瓶,“为了明后两天的解药。”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他已经想明白了,他的身份暂时不宜表露出来,那么,何不借此机会,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想要买他的命。     红衣男人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瓷瓶,“你很有胆量!”语罢驾着马儿欲走,然他忘了马儿的主人不是自己,一夹马腹,本已安静下来的骖羽一声嘶鸣,再次暴躁地跳动起来,将毫无防备的他甩下了马。     旋身一转,红衣男人稳然落地:“果真是烈性!”言语间丝毫没有被甩下马的不悦,反而透露着更多的赞叹。     “公子,你还好吗?”南书握着缰绳,不放心地低声问着自家公子。     “无碍,你不必担忧。”服过一颗药丸后,毒性暂时被压制住了,他的精神头儿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穴位封着,暂时因毒还不能解开。     南书小心地让他靠着自己,尽可能地驾着马儿使它行得更加稳当,不至于颠簸。     红衣男人这次没有再骑上骖羽,而是骑着属下找来的马与他们同行,看着闭目养神不发一语的白衣公子,他竟然难得的感觉到无聊,好久没有碰到这么让他感兴趣的对手了,以往那些都死得太快,压根就说不上话,属下们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严谨姿态,与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儿才搭了几句话,就让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座下的马儿乖顺地前行着,他却惦记着骖羽的暴烈性子起来,开始后悔不该出那一支毒箭,不然这会儿,指不定还能再聊上几句。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血盟分舵,下了马,南书搀扶着自家公子在他的下属的带领下先去了安排的房间,而红衣男人,却踱着步子再次来到骖羽面前,仔细地观察着这匹北疆野马。     骖羽在他的注视下喷着鼻气儿,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头一歪一歪地躲避着面前这个奇怪男人的手。     “叮”的一声脆响传入耳中,红衣男人垂眸看去,地上躺着一枚令牌,是从骖羽背上的布囊里掉出来的,他捡起来一看,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大,他竟然是皇族?     握着令牌的手下意识地收紧,那两个人骗了他,害得血盟接下了谋害皇族的生意,这可不好办了・・・・・・     红衣男人抬手卸下骖羽背上的布囊,将令牌避开破掉的小口装好,拎着布囊踏进大门。     “派人将那两个买主秘密处决,这件事再办不好,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只要杀了那两个买主,血盟接下这单生意的消息也就断了,至于这个身穿云锦的公子,他还是再去会一会得好。     一把推开客房的门进去,南书刚扶着白衣公子躺下,见他进来,正要阻拦,被他一手挡开:“本座与你家公子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接到公子的同意,南书不放心地再三看了看他,关上门守在了门外,而他,门关上后,径自来到了床前,将手上拎着的布囊放在了床上:“你是皇族?”           第二十七章 令牌,青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七章令牌,青离     “阁下何出此言?”白衣公子几不可见地敛了一下眉,将布囊拾进了床的内侧,撑着坐起来,看向他时仍是淡定自若的神色。     “公子既然知道血盟的规矩,自然也不会不晓得血盟与皇室的关系,为何不告知身份,也免得受此一伤?”看出白衣公子不愿承认的态度,他不解地问道。     “阁下何故如此肯定在下是皇室中人?”白衣公子不答反问着。     转念一想,布囊是他拿进来给自己的,难道是?     “安顿骖风时,它身上的布囊里掉出来一块令牌,上面有皇室刻文,后书一‘离’字,便是在那时,我就知晓你的身份了,皇室中人甚多,旁系亦是不少,但名唤‘离’字且这个年岁的,唯有六皇子青离一人,我说的对么?”     白衣公子将手探进布囊,先是摸到了一角上的破口,之后从中取出他所谓的令牌,浅笑道:“本想先探一探是何人要取我性命,身份之事等到有性命之忧时再说不迟,没想到・・・是,你猜的没错,我是青离!”     他承认之后,红衣男人说起那两位买主:“他们两人是奉命前来,拿了几片金叶子,似乎并不知道你的姓名,只报了南书之名,此间有说是因为你身上这件云锦,为防止他们家主身份暴露,遂以请血盟出马将你们途中截杀。”     “云锦?难道是她?”青离略微沉思道,那个唤作“如墨”的女子渐渐浮现在眼前。     “我已经派人去将那两人封口,此事就此了结,以免节外生枝。”想必买凶之人即便是身份尊贵,权势滔天,雇凶之事亦不敢大肆地调查,那两人死便是死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能否留下那两人性命?”青离问道,他想知道,究竟是那个如墨要他性命,还是混在她们一行中的人借她之名来害他。     懂得他的考量,红衣男人不再多言,起身打开房门,对着守在门外的南书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之后便走了。     “我当然会照顾好我家公子,还用你说!”南书莫名其妙地看着走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人影的红衣男人,嘟囔着进了房来,“公子,他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觉得他的态度与之前不同了。”     青离拿过布囊往他手里一扔,说:“南书,你太大意了,这布囊破了一道口子,你竟未曾察觉,令牌掉出来了,好在掉得时机还算对,倘若是掉在路上,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南书闻言,低头刨了刨怀中的布囊,果不其然,在底部的一角发现了破洞,抻着破洞从中看向自家公子,委屈地说:“公子,我错了!”     他出门向来不带太多的行李,这个布囊其实都是南书装一些途中买的稀罕之物,刚才那个分舵主把布囊交给他后,他就摸了破口的边缘,不是利器所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南书买的某些物件,装在里面,骑马时一颠一荡地把布囊给磨破了,破口周围的布稀疏却未断完,便是最好的证明。     也怪他,昨日换过衣裳后,就将令牌暂时交由南书保管,没想着差点儿出了大事。     南书抱着布囊,见自家公子蹙着眉峰,沉默不语,以为是还在生他的气,更加焦急起来:“公子,是我的错,我没有保管好你的令牌,又贪玩买了这些物什,你别生气,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买这些小物件了!”     南书的一番话勾回了青离飘远的思绪,乍一看他,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伸着右手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格外好笑。“行了,令牌以后还是我自己保管,这个布囊,你先将它补好,以后注意些就好。”毕竟还是年少,贪玩的个性免不了,青离也不想压抑他。     南书随他多年,是除了母亲以外,与他最为亲近之人,自小宫里就不乏斗争,明里暗里的,各宫娘娘都在为自己的儿女谋求利益,母妃性子温顺,出身低微,父皇曾在立储之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他生母出身微贱,不将他列入立储人选,即便他自小熟读圣贤之书,勤习武功,文韬武略并不输于其他兄弟,亦是得不到父皇的认可。     母亲只是父皇一时欢愉的替代品,新鲜感过后,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如若不是这样,母亲也不会被当作舞姬被父皇转送给北疆之王,如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那么早死去。     母亲的死,对于幼时的他而言,打击甚大,还记得那时,母亲将他交给那个女人,满是鲜血的手在他脸上留下血迹,颤抖着唇瓣对他叮嘱着:“离儿,你不要怨恨你父皇,他只是对心爱之人太过执念,你也不要怨恨娘,娘只是不想你在北疆苟延残喘地活着,你拿着这个,回去找你父皇,他会照顾你的,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     如她所言,带着沾满母亲鲜血的荷包,他被那个母亲救下的女人带到京城,送他到了宫门口,那个女人就不见了,再次回到宫中,将荷包交给父皇,他漠然看着父皇严肃的面具破裂,手中大力的捏着血染的荷包,半晌不语。     他再次回到了母亲生前所居的宫殿,有了象征自己皇族身份的令牌,独居在空旷的殿中,再也忆不起如何欢笑,直到南书的出现,这个钻狗洞爬进来的小男孩儿,顶着脏兮兮的脸和乱蓬蓬的发,肥厚的小手掏出一颗糖果伸到他面前:“大哥哥,给你吃,甜!”     那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比之每日宫女送来的珍馐佳肴更为甜美的东西,南书是冷宫中的妃嫔与看守冷宫的侍卫偷生下来的,这些他不会告诉他,第一次他因为一颗糖,动用了自己的令牌,命令惊慌前来抓他的那个侍卫放开他,他那个爹并不爱他,亦或者说是更爱自己的命,南书这一次偷跑出来,被抓回去必定会没命,宫里死个人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是冷宫如此人情淡漠的地方。     他保下了南书,留在他身边伺候,一晃已是多年。     “公子,你在想什么?”南书喏喏地问了一声,青离看着手中的令牌,念及方才回想起的往事,叹然一笑:“南书,你还记得,陪我多少年了吗?”           第二十八章 情况反转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八章情况反转     “唔,约莫有十六年了,公子,你是不是又想起夫人了?”南书观察着自家公子的神色,虽然他是笑着问他这话,神色间却满是寂寥,跟随公子多年的他,一看便知公子又想起夫人了。     “十六年了啊・・・・・・”青离以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离”字,怅然道:“南书,你还想见你的爹娘吗?”     还记得那时他救下他后,小小的南书趴在他腿上,眼眶里蓄着泪看着他的爹爹头也不回地离开,肿着一边脸颊却倔强地不愿流下一滴眼泪,然每当他牵着他在庭院中散步时,他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着的模样儿,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他的想法。     “公子,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说到我爹娘了?”南书不解地问道,这么多年,他的印象中从未出现过爹娘这两个人的身影,记忆里只有公子,教他写字念书,待他如同亲弟弟般。     青离叹了口气,拍了拍床沿:“过来坐,我有话与你说!”待南书坐下后,才缓缓开口:“小时候,你问我,你的爹娘为什么不来看你,把你留在我这里,我总是绕过话题,不告诉你答案,今天令牌差点儿丢失一事,让我想起许多过往的事情,思来想去,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到我宫里的?”     南书摇了摇头:“记不大清楚了,反正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公子身边了!”     “那时你握着一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糖块出现在我的眼前,说把糖给我吃,没过多久,就冲进来一个带刀侍卫,那是看守冷宫的侍卫,你唤他爹爹,却被他打了一巴掌,那时我便清楚你的身世,断不能让你被带走,这块令牌,自从赐予我之后,我从未用过它做什么,它第一次发挥作用,便是救下你,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你的母亲是关在冷宫里的宜嫔娘娘,而那个欲置你于死地的侍卫,便是你的父亲。”     南书微张了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公・・・公子,那你为何从不告诉我这些?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     青离摸着他的发顶,眼中的惆怅倾泻而出:“三哥这次回宫,宫里必定会掀起一场新的斗争,甚至会将我牵扯在内,今日血盟一事或许就与此脱不了干系,你的身世终究是个问题,所以我想此次进京后,就将你托付给晟华,如果你想要见你娘,我会想办法将她送出宫去,晟华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你莫要再随我入宫了!”     南书一把扯过他的手攥在手中,乞求着道:“公子,不要把我交给晟华公子,这么多年我都是跟随着你,怎能说走就走呢!还有,即便是我娘还活着,我也不想见她,如果她真的是冷宫里的妃嫔,那么我就是她犯错的证明,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是你给了我堂堂正正的身份,使我不用活在阴影里,即便是死,我也不会离开公子的!”     青离眉间微蹙,被他扯痛的伤口隐隐传来一丝痛感,却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还是小孩子心性!此番不比以往,我很有可能连自己都保不住,听我的话,万一我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南书喊着打断了他的话,“公子这些年韬光养晦,未必不能求得自保,再者说,皇上不是极其喜爱三皇子吗?只要我们与三皇子交好,那以后他当了・・・・・・唔唔・・・・・・”     青离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以免他说出后面的话来,“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掰下他的手,南书垂下眼睑,自责地揪着自己的衣袖:“都怪我,平时怕苦怕累,没有听公子的好好练武,不能保护公子,还要公子来保护我!”     青离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些细碎的动静,他立刻对南书使了个眼色,冲着屋外说道:“何人在外面?”     红衣男人推门进了来,紧随他的脚步,两个下属分别扛着一个人进来,绕过屏风后,将人丢在了脚榻旁。     “就是这两个人。”红衣男人在桌前坐下,斟了杯茶,眼神示意着。     被搞得云里雾里不明原因的两人一见到床上靠坐着的青离,眼睛瞪得差点儿没掉出来,明明他们才是买主,为什么这两人没死也就罢了,还堂而皇之地舒适地躺在床上,而他们却被绑着手脚扔在地上!!     “分舵主!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血盟不守承诺!!”     听了他们的责问,红衣男人手中的茶杯倏地被捏了个粉碎,“这也正是本座想问的,你二人陷害血盟刺杀皇族,居心何在!!”     变了音后的阴森森的沙哑斥责,听得二人呆若木鸡,连害怕都忘了,“什么!他是皇族?”     “不错,在下乃皇六子,青离。”青离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你们小姐派你们来的,还是另有他人?”     “不是我家小姐,不是的!”两名侍卫不断地重复着,却听青离“咦”了一声,“那就奇怪了,据分舵主所言,你们是奉家主之令,为防止家主身份泄露才想杀我们灭口,家主难道不是你家小姐?”     二人剧烈地挣扎着,扭动着身体摇着头:“不是小姐,是领队说,害怕你们会因为云锦而怀疑小姐的身份,泄露出去恐怕会对小姐不利,所以才派我们来的,小姐对此事全不知情!!”     “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你家小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要说不是她,我都不信!!”南书忿忿不平地反驳道。     “南书!”青离出言喝停了南书的话,与他所想相差不远,那个如墨小姐虽然看上去神色淡淡,仿佛不近人情,但他却觉得她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反倒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位公子,对他的敌意明显至极,要说是他借侍卫领队之手来除去他们,也说得过去,毕竟,他对他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疑心甚重,而更多的是,小狐狸对他的亲近,使得他产生了危机感,归根结底,源头怕还是在那如墨小姐身上。     如此说来,他对这个如墨小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为什么侍卫们害怕他们泄露云锦之事,而云锦之事公布于众会对他们小姐产生危害,丫鬟将衣物交给他时,并未表现出特别之处来,可见她们主仆二人对云锦之事并不知情,眼前的情况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明明已经理清楚了关系,却还是不明白个中缘由。           第二十九章 封口,匿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二十九章封口,匿迹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如何处置这两人,他奉命出宫,身份一旦泄露,后果可想而知。     “我想他们二人是与血盟做的交易,如何处置,就由你来决定吧!不知分舵主你意下如何?”青离将问题抛给了坐在桌前怡然饮茶的红衣男人。     地上挣扎着的两人一听要处置他们,惊慌失措地高喊着,求饶着:“六皇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两个有眼无珠的奴才吧,家里还指望着我们将养,求您饶我们一命吧!”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红衣男人突然开口,“别费力气了,即便是六皇子饶你们不死,血盟也不会允许你们活着离开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翻过一盏茶盅,将瓷瓶里的粉末倒进去,加了些水摇晃着,缓步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蹲下,“看在你们尚未酿成大祸的份上,给你们一个轻松的死法,谁先喝?”     两人扭动着纷纷向后挪动着,嘴里嚷嚷着:“他先喝!”“他!”红衣男人邪笑着,左右打量了他们一眼,顺手捏着离他较近的一人的下颌,用力一扣,颌骨传来一声脆响的同时,将药灌了进去,而另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就同样被灌了药下肚。     不知是被呛得还是想要将喝下去的**吐出来,两人窝在地上,身体弓着,蜷缩成虾米的形状,剧烈地咳嗽着,没过多久,咳嗽声渐渐转小,直至消弭,最终,气息淡了下去,他们挣扎的身体也没了动静。     红衣男人伸出两指在二人的颈间分别一探,确定他们已死后,才打开门,召了下属进来将他们抬出去,临关门时还不忘对下属吩咐着:“记得用化骨散化干净了,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南书被吓得不轻,眼瞧着他关上门重新做回桌前,愣是瑟缩着退到了青离的身旁,嗫喏着大气儿都没敢再出一下。     “不愧是血盟,手法利落,行事严谨!”青离方一开口,身旁的南书就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袍,“公子・・・・・・”     红衣男人闻言,先是一愣,复又朗声笑了起来:“公子胆识过人啊,看你的书童吓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不说话也是吓得不轻。”     “人死不过是一瞬的事,我既已知他们的结局,又何来惊惧?再者说,据我所知,你确实已经给了他们最轻松的方式结束不是么?”青离只是淡淡地笑着,对于血盟以往的杀人方式并不多言,看不出他的想法,而在旁的南书声线差点儿变了调,抖索着嘴唇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最轻松的方式・・・・・・”心里嘀咕,我的老天!这都算是最轻松的方式,那残忍的方式得要多可怖啊!     “呵呵,今日与公子相谈甚欢,本想再聊些时候,不过本座看你的面色颇为倦怠,今日就暂且作罢,这间房沾了死气儿,不宜再住,我这就命人另外收拾一间干净的客房,南书,扶着你家公子过去歇息便是!”     南书低低地应了一声,扶着青离坐正,又蹲下去给他套上了锦靴,取过屏风上的外袍给他披上,这才扶着他站起来,“公子,走吧?”     搭着南书的手臂,青离向着房门走去,经过红衣男人身边时,微微颔首,算是道了谢,随后跟着血盟下属的带领去了新的客房。     目送他们走远,红衣男人出了房门,站在院中,不一会儿,刚才派出去处理尸身的下属便回来汇报:“回禀分舵主,已经将他二人处理完毕!”     “嗯。”红衣男人一摆手,挥袖向着青离他们的反方向走:“通知各处,好生招待这位公子,不得有误!”     “是!”那名下属低头领命,迅速离开向分舵各部传达命令。     -------------------------分割线----------------------     扶着青离坐下,南书跑到门前左右看了看,小心地将门关好,上闩,再次来到青离面前,不安地看向自家公子,道:“公子,我觉得这里的人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才是!”     “南书,如此你便觉得可怕,此番回宫后,可能发生之事也许会比这里你所见的更加可怕!”青离出言提醒着他,宫里的诡谲比之血盟,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些妃嫔,明里暗里的手段不见得比血盟少,如此他已经惊惧害怕成这样,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怎样!     “我・・・・・・我・・・・・・”南书支支吾吾了半晌,低下了头,公子的意思他懂得,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离开公子,他相信,公子若是将他托付给晟华公子,晟华公子定然会将他安置妥当,然而,离开了公子,他却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就好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除了公子外,再没有人能够感应到他的重要性。     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南书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坚定之色的望向青离,大声宣布道:“公子,南书不怕,南书要跟着你!”     本想着如此一来,南书会改变心意,却不料这孩子倔强得厉害,明明已是害怕得要命,还强忍着恐惧感,青离只好点点头:“随你吧,我会尽力地保你周全的。”     左等右等,仍然没有那两人的消息,护卫领队心头渐渐涌上不安来,看那白衣公子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即便是会,他也不可能敌得过清月湾的特训护卫,更何况,他还给了金叶子让他们请血盟的杀手帮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     只是白衣公子与他们一行的距离相差并不远,不论是死是活,也该有个回信了,何以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任何回信。     正思索间,晴丫下了马车,来到他面前:“小姐着我来问问,何时能到京城?”     “啊?哦!照现下的速度,再行两日便可入京!”恍然回神的领队忙回答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引起了晴丫的疑惑,她没有再问,返身回了马车,一进马车就对柳如墨说道:“小姐小姐,我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哦?”柳如墨轻挑娥眉,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方才我去问领队何时能到京城,他好像在想什么,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愣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应我,所以我想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第三十章 奇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章奇遇     “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自会向我禀明,何须让你看见再借你之口告知我。”柳如墨淡淡道,心里估算着这两日的行程还能修习几个玄术手印。     依照记忆中的时间来算,再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如今的皇上便会病重不起,新的国师也将在这半年里选定,入宫觐见。     青国自建国以来,祖制规定:每一任皇帝都必须在自己命数将尽前择选出新一任的国师,来辅佐由他自己定下的储君,也就是说,半年后,太子便会登基为帝,如果不能在这半年中获得爹爹的认同,顺利继承国师之位,那就只能等到青远称帝才有机会了,只是,那时恐怕历史又将重演了。     晴丫撇撇嘴,见自家小姐盘膝坐着,一遍遍练习着腿上铺陈的书籍中的玄术,压根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她只好抱膝坐在一旁,无聊地看着,时不时地给柳如墨端个茶,递个点心。     没有了柳如墨和晴丫同乘,青远着实闲得发慌,往日里随师父练武之时,并不觉得日子有多烦闷,然今天也不知道是怎的,他闭上眼修习内功时,每每刚静下心来,柳如墨的脸就会出现在脑海中,试了几次下来,皆是如此,为了不使自己走火入魔,他仅仅运行了一周天就停了下来。     对于柳如墨这个女人,青远心里隐约浮现出缕缕熟悉感,从初见到如今同行回京,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念头,明明柳如墨已经表现出了对他的躲避,依照他的个性,断不可能再对她一再靠近,偏偏每次下定了决心不再做这样有损身份的举动,一看到柳如墨就立马破功。     “真是鬼迷心窍了,青远啊青远,她不过是救过你几次,你对她哪来如此深厚的情感?”青远泄气似的喃喃自语,“世上女子何其多,为什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呢?”     比柳如墨美的女人他也见过不少,不管是为了他的人,还是为了他的地位,想要与他攀上关系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为什么这个女人就对他瞧不上眼呢?难道说,她在欲擒故纵?     不是,他分辨得清,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除了初见时,他在她眼中看到的一闪即逝的不明情绪外,余下的相处中,她的态度都是捉摸不定的疏离。     那个白衣男人的出现,昭然宣告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柳如墨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般态度,而是仅仅针对于他,亦或者说,是像她自己所说,不想与他有任何关联,所以刻意为之。     “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是呢,如墨?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心,让你不再刻意地躲避我?”     空荡荡的车厢中,只有自己的声音响起,落于尘埃,没有人来回答,掏出母妃留下的玉梳,青远怔怔地凝视着玉梳上的字:“母妃,你说这算是爱吗?儿臣很困惑,四肢百骸仿佛都在宣誓着,渴望得到她的回眸和注视,渴望与她说笑,嬉闹,儿臣这样说,是不是很没有志气?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把自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青远的呢喃渐渐消弭,车厢中只余一声满含无奈的叹息。     与柳如墨这边匆忙赶路不同,青离因为受伤,索性在血盟的分舵中住下,休息了一晚,感觉没有大碍了,便带着南书前去找分舵主辞行。     下属打开门将他迎了进去,面前的太师椅上,依然是一袭红衣的分舵主,青离拱手一揖,温声道明了来意:“此番在下身负要事,不能在此处多作停留,今日特地带南书来向分舵主辞行,望分舵主能将余下两日的解药交给在下!”     自打知晓青离的身份,红衣男人就不再为难于他,眼见青离执意离去,他虽然还想与他再聊聊其他,此时也不好再说,招手唤来身边的下属去取药,他指挥着婢女给青离二人奉了茶:“公子执意要走,本座也不好强留,只是昨日与公子相谈数句,实难尽兴,如果公子不嫌弃,改日待你有空,再与本座畅谈一番如何?”     “荣幸之至!”     两人相视一眼,红衣男人朗声大笑,随手摘下了脸上戴着的鬼刹面具扔在一边,一张清俊的面容展现在青离面前:“既然是与公子诚心相交,也不愿以假面相对,来日再见,也是这番样貌!”     青离微笑,对他的直爽个性颇为赞赏:“敢问分舵主名讳,在下愿以兄长之礼相待!”     “公子,你怎么・・・・・・”能与江湖草莽结为兄弟・・・南书把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满脸纠结地看着自家公子。     “看来,南书兄弟似乎不太赞同你家公子的做法啊!”红衣男人笑着说道。     青离回看南书一眼,略带歉意的对他说道:“南书性格单纯直率,还惦记着我受伤之事,所以才会如此,还请见谅!”     红衣男人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伤你是真,他护主心切也是可以理解,我本名夜无焘,公子若是愿意,就唤我一声‘夜兄’即可!”     “夜兄!”青离站起身,对夜无焘拱手一揖,算是认下了他这个兄长,红衣男人扶住了他的手臂,从下属手上接过药瓶,打开来仔细核对了气味儿,才交至青离手上:“贤弟,马已备好,这药还需再服两日,我会派下属暗中保护你二人进京,以防再有人暗袭你们。”     “多谢夜兄,在下和南书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带着南书同夜无焘道了别,青离先行上马,冲着夜无焘拱手道:“夜兄不必相送了!”     言罢一夹马腹,“驾!”乘着骖风奔了出去,南书急忙驾着马追上去,而血盟的几位下属,向夜无焘行了礼后,也纷纷离开,隐在暗处跟了前去。     “要是能有一匹骖风那样的马,倒是不错的享受!”夜无焘惦念着,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与六皇子拜了兄弟,往后有空,便去找他聊聊,也算得上是奇遇了,竟与皇子不打不相识。           第三十一章 就此别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一章就此别过     由于在血盟耽搁了一晚,再次启程的青离带着南书快马加鞭地向京城方向赶,这一路上已经耽误了太久,不管有没有找到三哥,他都必须尽快回宫禀告父皇才是。     “公子,你慢点儿啊!小心手臂上的伤口!!”     南书拼命地追赶着,高声喊着,可眼瞧着自家公子骑着骖风越来越远,压根就没有放缓脚步的意思。     到了晌午,考虑到他们需要休息,骖风也需要饮水进食,青离这才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停下来,牵着骖风来到路边的茶肆,要了一壶茶水和点心后,南书才姗姗来迟地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下了马,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你倒是等等我啊!这行了大半天路了,我连你衣角都没挨着!看把我给累的・・・・・・”     “老爷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已经耽搁了一天,如果不尽快回去禀明情况,老爷怪罪下来,可不是小事!”     青离翻起两个扣着的茶杯,端着茶壶添了茶水,将其中一杯放在南书面前,说:“给!吃饱喝足以后,我们继续赶路!”     南书“嗯”了一声,塞了一块点心进嘴里,端着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青离取出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手中,仰头服了药,这才取过点心,就着茶水吃着。     匆匆忙忙地吃了点儿,眼见着自家公子绕好缰绳,再次翻身上马,南书揉着自己磨得发痛的腿,叫苦不迭:“公子啊!算我求你了,别骑那么快,带着点儿我,好不好?”     “好,上马吧!”青离引着骖风调转马头,对他说道。     回宫前他还需见一见晟华,三哥没有等他们接应就先行回京,不排除他有自己的打算,而晟华经营的揽月斋,一直是皇室子弟在宫外的居住之所,想必他也会先在揽月斋落脚,再议入宫之事。     京城。     青国的京城名曰:青都。     是青国最为繁华和安定的地域,酒肆客栈,店铺云集,市集中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合成一片,使集市中更显得热闹非凡,甫一进城门,晴丫就忍不住撩起帘角,偷偷看着窗外的景致,“小姐,你看你看,那个大伯卖的花灯真漂亮!哇!还有捏面人儿的!唔,好想去看看那个大娘摊位上的首饰啊!!・・・・・・”     她叽叽喳喳的细数着眼前所见,吵得柳如墨眉心微皱,双手合一敛了内息,柳如墨缓缓睁开眼,睨着欣喜万分的晴丫道:“这些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逛,先把帘子放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哦!”晴丫唯唯诺诺地放下帘子,跪坐在她面前,就听柳如墨说:“你去告诉领队,将车队停在揽月斋门前!”     “揽月斋?小姐,我们不该先去国师府么?”晴丫应了一声,起身撩了幔帘正要探身出去,忽觉不对,又扭头问了一声。     “先送后面车上的公子到他该去的地方,我们再去国师府。”     揽月斋的晟华公子与皇室关系匪浅,把他交给揽月斋,她的护送任务就算完成了吧,柳如墨如是想。     车队得了指令,缓慢地经过人群,向着不远处高高悬挂着的揽月斋旗幡方向前行,与此同时,青离带着南书也赶到了城门前,因京城有规定,百姓不得驭马进城,为了不引起关注,他也下了马,随进城的百姓排着队,依次进了城。     马车在揽月斋外停下,戴好面纱的柳如墨搭着晴丫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顶上悬挂着的巨大牌匾,龙飞凤舞的“揽月斋”三字映入眼帘。     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奇地看着众人环绕的女子,正猜想着她是哪家的小姐,随后从车中出来的锦衣公子再次让周围的行人侧目相视,俊俏的锦衣公子一站定,就快步来到面纱女子的身边,低下头不知说着什么,领队见状,支使着护卫们疏散行人,退让到了一边。     “如墨,到揽月斋做什么?”     青远低头凝视着她,目光深深仿佛透过了面纱般,却听柳如墨柔声道:“如墨便将公子送到这儿了,恕如墨先行告辞。”     眼看着佳人即将上车的背影,青远“哎”了一声,叫住了她,疾步挡在了她车前,略显迟疑地问出了自己酝酿好久的话:“如墨,你就这样亟不可待地想要远离我,摆脱我吗?”     柳如墨仿佛听到了笑话般地笑了起来,悦耳的笑声过后,说出的却是冷情的话语:“还望公子谨记自己的身份,如墨高攀不起!”     言罢绕过他,上了马车,紧随其后的晴丫幸灾乐祸地扑哧一笑,也跟着爬上了马车,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这家伙了,想想心情就格外的好。     “启程!”     随着领队的一声令下,车队再次前行,马车哒哒的声响渐渐飘远,青远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收紧,高攀不起?呵呵,柳如墨,你就这样无视我的真心。     青远站在揽月斋门前,望着马车转过街角,没了踪迹,这才紧抿了唇线,缓步跨进了门槛,店里的小厮一见有客人进来,立马上前招呼着:“这位客官,用饭还是打尖儿?”     青远随便找了个长凳坐下,对小厮说道:“去通知晟华,就说三爷到了!”     小厮摸不着头脑地怔了片刻,挠了挠后脑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主子!”     咚咚咚地一口气跑上三楼,穿过雕梁画柱勾勒精致的回廊,小厮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停下,敲了敲门,请示道:“主子,楼下有位公子让小的来通知您,说是三爷到了!”     紧闭的房门在他话语落地没多久便应声而开,“去请那位公子上来!”晟华吩咐道,早在半个月前就接到了宫里的旨意,三皇子即将回京,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他这揽月斋日日都有人守卫在暗处,只等着三皇子下榻,保护他的周全。     而他的好友青离,按理说他被派去接应三皇子,该是随三皇子同来的,可刚才小厮的话,似乎三皇子是只身前来,那青离又是去了哪儿呢?           第三十二章 叙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二章叙旧     小厮跑下楼去,将青远迎了上来:“公子这边请,我们主子已经在屋内等候了!”小厮低着头恭敬地将门推开,待青远踏进去,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     青远在屋内站定,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虽是存在于揽月斋之内,但却不同于揽月斋的豪华气派,而是无处不透露着书卷气息,如同他的主人晟华一般。     想想也有十多年没见过晟华了,那时在宫里,他们一同上课时,成绩最好的就数他了,小小年纪便深得太傅青睐,练字背书他都要比他们这群皇子快,就好像他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     谁能想到,温文儒雅的晟华会放弃科举,而选择在这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开这么一间酒楼,起初父皇派人送了信给他,他还不相信,像晟华这般谪仙似的人,会自堕凡尘,与钱财酒客打交道,变成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今天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和装饰,青远不由地觉得好笑,只有他,才能把屋子打造成这样:推门进来入眼便是书架,挨着三面墙,分着无数的小格子,可见他是心思细致地将书籍分文别类过的,绕过泼墨山水的屏风,眼前是一张三角檀香木雕花桌,桌上一半摆着砚台和笔架,另一半却是堆着厚厚的一摞账本,桌角下放着个广口凤凰瓶,一卷卷的画轴几乎将瓶口堆满,而他想要见的人,正站在离桌案不远的窗前,背过身不知在眺望什么。     “晟华,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青远抬手翻了翻账本,撂在一旁,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晟华转过身来,白玉似的手指一拈扇骨,折扇打开,“还记得这‘言趣’二字出自何处吗?”     青远笑道:“天趣偶从言中得,古香常在静中生。这把折扇你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换更好的了!”     扇面上略显生疏的笔触,写着“言趣”二字,是当年他们一同练字时写下的。     “有些东西可换,有些则不可换,你可知,我如今做了这揽月斋的东家,什么可换,什么不可换?”     晟华勾起唇角,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煽动着折扇,余下一手,给桌上的火炉里添了添炭火:“我可是记得,华云顶的云雾是茶中圣品,怎不见你给我带些回来!”     青远摇头失笑,“此次回京,差点儿连命都丢在路上了,哪还有工夫给你带茶,再者说了,你现在坐拥揽月斋这京城第一酒楼,想必父皇没少赐好茶给你吧?还与我计较这些!”     “差点儿丢了性命?”晟华一听,折扇“啪”的合上,很是震惊地看向他:“谁这么大胆,敢冒着皇上的天威动你?”     “我猜应该是宫里的某些人吧,眼看着父皇召我回京陪他参加祭天仪式,不得不出手了。”     晟华却不赞同地在掌心敲着扇骨:“祭天之事确实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但你陪同皇上参加祭天之事,除却皇上本人,只有我和国师大人才知,各位皇子这些年也算是安分守己,想必没有胆量在监视下找人刺杀你,只是后妃之争却是从未间断过,你不在这些年,又多出了三个皇弟和一个皇妹!如果真说是有人图谋,恐怕与宫里脱不开关系。”     宁妃娘娘香消玉殒后,皇上情绪失控,罢朝数日,日日宿在宁妃娘娘宫中,再出来时,形销骨立,意志消沉,所有人都以为皇上自此便对妃嫔再无喜爱,却不想宫里的女人不但没少反而多了起来,原本三年一届的选秀变成了每年一选,全国各地供奉上来的秀女几乎住满了京城所有上等的客栈,更别提入宫之后内宫的爆满程度了。     他偶尔进宫面圣时,偶见几位新选入宫的嫔妃,模样上都有那么些细微之处与已殁的宁妃娘娘相似,便知晓皇上仍是对宁妃娘娘念念不忘,才会一味地在民间搜刮与她相似的女子入宫伴驾。     “近来宫中风波渐起,皇上龙体欠佳,而陪侍在侧的却是一个入宫不足一年的女子,你既然说起有人暗地里加害你,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知道这个女子的事!”晟华起身在桌角的画轴中翻找着,不多会儿,他取出一卷画轴来,递给青远,随着他的手慢慢打开画轴,他也开口解释起来:“这个女子来历尚且不知,名唤沈柔・・・・・・”     “母妃!”青远一声惊呼打断了晟华的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画卷,手不由地颤抖,画卷中巧笑倩兮,顾盼生姿的女子与他的母妃如出一辙,美艳得不可方物,只是画卷落脚处却写着“沈柔”二字。     “你也看出来了吧,她与宁妃娘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皇上自从她进宫以后,便再没有进过别的后妃寝宫,日日都与她在一起,就连现在龙体有恙,也是钦点了她陪侍在侧,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是说,她可能与刺杀我的事情有关?”青远合上画卷,抬眼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凭她长了一张与母妃相似的脸,他也不知下不下的了手,只要想想用剑直抵这个女子喉间的场景,他就有一种亲手弑母的错觉。     晟华了解他的想法,将画轴取过塞回瓶中,宽解道:“我只是猜测,你不用这么急着下定论,再说了,即便是,杀她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啊!”     火炉上的水沸腾了,晟华用水烫了两个茶盅,掀开放在一旁的紫砂壶盖,取了些茶叶放进去,“这可是今年新到的云雾,虽不及你师门那里的得天独厚,味美香浓,却也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寻来的!”倒了些热水入壶,盖上壶盖,晟华拿过帕子擦拭了手,“稍等片刻,让茶水润润色,很快就能喝了!”     青远沉默不言,晟华弯腰看了看他,突然伸出胳膊肘捅了捅他:“喂,我说阿远,你这一回来就给我摆脸色看,不就是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嘛,她还没掀起什么风浪呢,你就先变成个闷葫芦了!”     抬手接下晟华的突袭,青远叹了口气:“我心想之事,并不完全是你所说的这个沈柔,还有另外一个女子!”     “另外一个女子?”晟华重复了一遍,蓦地笑了起来,他该不是有心上人了吧?           第三十三章 晟华的爱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三章晟华的爱称     “喂!阿远,你太不够意气了吧?说说,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晟华调笑道,哪知青远却很是烦闷地以手撑着头,倚在桌案上闭口不答,脸上全是郁郁之色。     “怎么了?难道是你看上人家姑娘了,但是人家不喜欢你?”晟华小心翼翼地出口试探着。     青远没好气地瞅他一眼,连连叹气:“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是是是,你猜的对,我看上人家,人家却死活不愿与我有任何关系,你满意了吧?”打小他们一起念书学习,只要听到点儿风声就充满好奇地在他这里打听这儿打听那儿的,也不知是随了谁的个性,姑母和姑父都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让人头疼的儿子呢?     晟华轻快地打了个口哨,愉悦地神情毫不掩饰,“哈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晟华掀开茶壶盖儿闻了闻,清新淡雅的茶香扑面而来,他啧啧两声:“果然极品!来,阿远你尝尝如何!”     给自己和青远各自斟了一杯茶,“要我说啊,你就是太习惯了姑娘们追着你,捧着你了,所以突然有个姑娘不顺着你,跟你对着干,才会这般耿耿于怀吧?”     “当然不是!”青远大声反驳了他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总把她记挂着,早就随便想个办法让她再也不敢跟我作对了!”对,如果那个人不是柳如墨,而是像她的婢女晴丫那样,说不定他早就整得她看见他就调头窜了,只因那个人,是她,莫名的每每能勾动他心绪的人。     “得,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晟华也不跟他细究,敲了敲桌面:“尝尝我煮的茶,你也有十多年没喝过了吧,看看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青远端起茶杯在鼻尖轻嗅:“香气芬芳,令人顿有心旷神怡之感!”垂眸看着茶杯中锋苗卷曲的的茶叶,轻晃了晃莹莹如璧的茶水,忍不住赞叹道:“明亮如碧波,嫩叶上下起伏如蝶舞,你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晟华笑笑,毫不谦虚地承纳了他的赞赏:“对了,我还有个事儿要问你,皇上派了青离去接应你,为何你独自一人回来了,他没有接到你吗?”     “青离?”青远喝茶的动作一顿,父皇派了六皇弟去接他?此事为何他不知道,“当年我离宫之时,六皇弟他尚闭宫不出,我也未能见过他,父皇派他来寻我,恐怕见了面我们也不认识!”     说的也是,他离宫时,青离刚丧母不久,回宫之后便一人独居深宫,避不见人,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要派他出去。     ------------------------分割线-----------------------     “南书,我们先去揽月斋,见过晟华后再进宫去!”青离在揽月斋外停下,对着跟随其后的南书说道。     青离先行进店,小厮一见他来了,热情地迎上前来:“离公子,你来啦!”     “嗯,晟华在吗?我有事找他!”     小厮伸着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主子在是在,不过这会儿正在会客!”     “会客?”晟华虽以揽月斋东家的身份结交了不少官商权贵,却从来不曾带到楼上应酬相谈,这让他不禁有些奇怪,“是什么客人?”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那位公子的身份,他在您之前没多久到了店里,只说让小的去通知主子,说是三爷到了,然后主子就让他上楼去了,这会儿恐怕是脱不开身来见您了,要不,我先将您的马送到后院照料着,今晚您先住下,我一会儿就去通知主子?”小厮建议道。     青离想了想,带他出了门,“那就按你的意思,先把骖风安顿下来,我的那间房让人整理整理,今晚我先住下,等晟华会客结束让他来找我!”     小厮连连应声,与南书一齐去了后院,青离取了南书的布囊先行上了楼。     “离公子,您先坐会儿,您这屋子我们每隔几日都会来打扫,稍稍整理一下便能休息了。”另一个小厮说道。     “好。”青离轻点了点头。     将青离的马安顿好,南书返回楼上找自家公子去了,小厮把他带到青离房门外,“南书哥,你先进去陪离公子整理休息着,我去禀告我家主子离公子到了的事。”     “你去吧!”     眼看小厮走到了回廊尽头,敲了敲门进去,南书才推开门也进了屋,“公子,我看着他进了晟华公子的屋内,想必晟华公子很快就能过来了!”     “不急。”如若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个三爷恐怕就是三皇子,他的三哥,据晟华往日所言,他与三皇子关系也是好得很的,让他们多叙叙旧也没什么。     这边晟华正与青远聊着,轻轻的叩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公子,离公子到了,小的已经先带离公子在他的厢房安顿下来了!”     晟华一拍手,站起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随后对青远说道:“青离来了,你们兄弟不是还没见过么?走,随我过去找他去!”     青远也不推辞,与晟华一前一后出了门,来到青离的房门外,晟华在门前站定,用扇骨敲了两下门:“离离,小晟晟来看你咯!”     在青远一副活见了鬼的神情中,晟华眨巴眨巴眼,眸中尽是戏笑,门缓缓而开,南书手还停在门上,眼角直抽地望着站在门外的晟华:“晟华公子,你这样称呼我家公子,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你说一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怎的就能把如此肉麻的昵称毫不避忌地喊出来,听得他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晟华不理会他,伸手把他挡到一旁,嘴里念念有词:“我跟离离什么关系,这是爱称,懂不懂?”     隔开了南书,晟华率先进了屋,大大咧咧地来到青离身后,一把揽住了他的肩,“离离,出去小半个月,可有想念我?”     “自是想的,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青离温声说着,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挪了下来,“我听说有位三爷找你,可是我找的那位?”           第三十四章 怎么是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四章怎么是你?!     晟华往身后一看,没见青远的人影,他赶忙拦下南书要关门的动作,扒着门框探头出去,果然,青远还站在方才的位置上,见他看过来,搓了搓胳膊嫌弃似的后退了两步。     “我说阿远,你进不进来啊,你的六弟在屋里,你不是没见过吗,还不快进来!”     说着上前扯着青远的手臂将他拉扯着推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坐在那里的青离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此时也站了起来,转身看将过去,几乎是在一瞬间,目光对视上的两人都怔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青远忍不住惊呼一声,万万没想到庙中尽是一面之缘的白衣公子竟然是他的兄弟,而那天他们还闹得甚是不愉快。     “小弟青离,见过三哥!”     与青远的强烈反应不同,青离只是笑笑,礼貌而疏远地问了声好,语气神态远不如刚才与晟华说话的亲切。     如果这时候还看不出他们之间有问题,那他晟华也不用在商场上混了,“南书,我屋里有刚泡好的茶,你过去端一下!”     南书有些不高兴地看了青远一眼,埋着头出去了,他也是没想到,怎么就冤家路窄,他们专程去接的三皇子就是在庙里借宿时出口咄咄逼人的那个公子。     将南书打发去端茶,晟华拍了拍青远的肩膀,又走过来揽着青离的肩:“你们兄弟怎么一见面就有一股火药味儿呢?”     “我与三哥之前见过一面,闹了些不愉快。”青离解释道。     青远却并不买账,在晟华的另一侧坐下,“何止是不愉快!”     晟华瞅瞅左边,看看右边,最后两手抱胸,做无奈状:“说吧,我听听怎么个不愉快法!”他还就想不明白,初次见面的人,能因为什么闹成这样,青远他是多年不见,可他的脾气并未变化多少,按理说虽然意气用事了些,但也不至于这样耍脾气,而青离,自从他们认识起,就没见他有脾气不好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润如水,谦恭有礼的,即便是他打趣他时,喊他“离离”,他也未曾变过脸色。     “我来说吧!”青离率先开了口,却听青远冷哼一声,把话截了去:“你说?你打算说什么?”     南书端了茶具进来,正好撞上青远驳回公子的话,重重地将茶具放在了桌上,晟华听着声响,心疼得嗷嗷直叫:“我说南书,这跟我没关系啊,我的茶具,我托人烧坏了好几副才得来的!”     “南书,退下!”青离轻斥一声,遣了南书离开,自己端着茶壶,给他们三人各斟了一杯,“三哥若是不愿小弟来说,那就有劳三哥把事情说与晟华了!”     “错了!叫我小晟晟!”晟华纠正道。     青离只是笑了笑,端了茶杯啜了一口,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青远一下子被怼的来了脾气,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手上一掼,茶杯“啪”的落在了桌上,晟华再次心疼得哎呦起来。     “晟华,你是不知道我二人在月老庙发生了什么事・・・・・・・”     “月老庙!!??”晟华惊呼,“你们两个在月老庙发生了事?”他对于打断青远的陈述没有丝毫自觉,扭头哀怨地看向泰然自若的青离:“离离,你竟然背着我跟阿远在月老庙发生了事!!”     “咳咳!”青离含着的一口茶瞬间被他的话逗得噎了个上下不得,“你别插嘴,听三哥说!”     “阿远,你继续!”晟华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听着。     青远气结,“我与如墨先到了月老庙,她在等她豢养的一头小狐狸,到傍晚天黑时分,他带着那个南书跑来借宿,谁知道他怎么就把小狐狸带了回来,与如墨套了近乎不说,小狐狸也对他服服帖帖,最主要的是,他从头至尾都不愿透露自己姓甚名谁,你想想,我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知的人与我们宿在一起,就因为此,徒徒惹得如墨不快,让他占了便宜!”     “三哥这话说的有失公允,如墨小姐有她自己的判断力,非你我所能左右,我又何来占便宜一说,你还曾记得,她也是使唤我给小狐狸洗了澡,却又奚落我衣衫狼狈?”青离淡淡地说明了自己的不赞同。     这一来一往的,晟华听出来个大概,装作无意地叹道:“这茶怎么就喝出醋的味道来了呢?离离,你觉得呢?”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青远的一番控诉,却掩不住他内心翻滚不息的醋意,说到底,他自己也是清楚,不过是在嫉恨青离轻而易举地就收服了柳如墨的爱宠,更得到了柳如墨和晴丫的好感。     “合着是你们两个为了一个女子闹成这样?”晟华总结道,“离离,那女子长得美吗?难道是天仙下凡?阿远从不对女子如此上心,竟然也会因为女子吃醋,还有你,话说得冠冕堂皇的,我可是在你的话里听到了别的涵义哦!”     青离直摇头,并不打算就柳如墨多做言语,同样的,青远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如墨的身份特殊,告诉了晟华,显然不是稳妥的做法。     两人突然都沉默下来,晟华有些急了:“你们两个不是吧?关键时候都不说话了,我这好奇心都被你们勾起来了!!”     “还是说说入宫之事吧,三哥意下如何?”青离挑开话题,看向青远。     难得的,青远也配合着他点了点头:“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宫见父皇!”     眼看他们都打定了主意不说关于那个叫如墨的女子的事,晟华泄气地耷拉着脑袋:“你们自己商量,我不管了!”     算什么好兄弟嘛!一个是这样,两个还这样,挑剔如青远和淡情如青离,因为同一个女人闹了这么一出,这可比戏台子上的戏文有意思多了!     “六弟,入宫之事我想还是趁早,不过,明日让南书留下,我扮作他随你入宫,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回来了!”青远说着,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沈柔的背景尚不得知,宫里危机四伏,他要想办法悄悄见到父皇之后再决定是否高调宣布他的回归。     “全听三哥的安排!”青离应承下来,晟华傻眼了,明明刚见面还水火不容的兄弟,突然变得和睦起来,兄友弟恭的相处模式转变得也太快了些吧!           第三十五章 青离暗计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五章青离暗计     从青离的房里出来,晟华让人给青远也收拾了一间屋子,安顿好他后,他又悄悄溜回青离的房中。     “离离,我来啦!”晟华窃笑着,蹑手蹑脚地将门关好,却发现通往青离床榻的幔帘悉数落下,他凝神细听,还能听见青离隐约的声响,薄纱质地的幔帘透出南书的身形,可见他是站在床边的,而青离,不用想也知道,此刻或坐或躺于床。     他上前去一把甩开幔帘,站在帘后的南书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力道撞到,手上一松,手里端着的铜盆应声落地,“咣当”一声,粉红色的水和帕子全部落在地上,雪白的毛毯渐渐染上了淡淡粉红。     “你受伤了!”没等青离开口,晟华便一步跨过躺在地上的铜盆,径自在青离床边坐下,皱着眉头盯着他手臂上还渗着血丝的伤口。     青离盘坐起身,晟华下意识地又向他靠近了几分,带着担忧和不满的数落起来:“你受伤了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之前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我以为是你劳累所致・・・・・・”     “一点儿小伤而已!”青离接过南书递来的干净帕子,侧首一点点擦掉氤氲开的血迹,晟华对他的满不在乎很是不悦,一把将他手里的帕子抢了过去,单手按住他的手腕,给他处理起伤口来。     青离也不阻拦,使了个眼色给候在一旁的南书,南书轻点了一下头,蹲下去拾了掉在地上的帕子和铜盆,撩开幔帘离开了。     “嘶---”一阵钝痛从伤口处直传入大脑,青离敛了眉,忍下痛意笑了出来:“小晟晟,很痛你知道么?”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受伤!”晟华不高兴地叫嚣着,手上的动作却轻了许多:“你还知道痛,我看你这伤口呈紫黑色,伤口不大,创口却不容易愈合,显然是中毒的迹象,我知道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和性命,但你好歹也告知我一声,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晟华救的,不许你这样作践它!”     青离闻言,但笑不语。     “笑什么笑!每天都是这样笑呵呵的,也就只有我知道你这笑里藏了多少秘密!”晟华手脚利落地将药丸捏碎洒在了他的伤口处,几下将他手臂包好。     看着包好的手臂,青离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么个包扎法,不用我说,所有人都知道我受伤了・・・・・・”他本来肌肉分明的手臂被包的已经完全看不出肌理,整整比他的手臂粗了好几圈,再看向床榻边上放着的药箱,放纱布的一格空空如也,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告诉他的原因,谁愿意被他包得像个粽子似的呢?     晟华甩开他的胳膊,收拾好医药箱放到一旁,余怒未消地俯视着他:“是谁伤的你?”这些年他都很少受伤,像今次这般实属少见,如果不是对方太过强大,便是他有意自伤,晟华藏在阔袖下的手慢慢拳紧,但愿不是他有意所为。     救他一命不容易,为了救他,帮他调理身体,他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翻阅了诸多药理典籍,好不容易把他的身体养好,他却总是因为皇上派下的任务受伤。     这几年他的功力大涨,渐渐的不再带伤而返,他也放下心了,没想到这才放心没多久,他又杵着血淋淋的胳膊晾在他眼前。     青离知他所想,倒也没有隐瞒,坦然说出了答案:“是我有意的。”夜无焘带血盟一众来袭时,以他的能力对付他们虽不是绰绰有余,但也不至于受伤至此。     “你也知道,此次他派我去接应青远是存了什么心思。”青离一边拆着纱布,一边说着。     晟华默了片刻:“在青远离开师门前找到他,顶替他沿官道预定路线回京,使真正的青远得以悄然安全地返回京城,这些我懂,但这与你找罪受又有什么联系?!”他不是没接到青远吗?那就不会遇到意图刺杀青远的人,自然也不该受伤。     “你以为他病重,便能轻易蒙混过去?”青离不答反问;“柔姨在他身边也有一年多了,尚且不能断定他是否真的病重,我们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青远没有按照他吩咐给我的计划回京,他必然会怀疑我有意使青远暴露行踪。”     “所以你就把自己弄伤来免去怀疑?”晟华的声调都高出了几分:“伤便伤了,你竟然还给自己下毒,你不要命了?!!”说着转身去翻他换下来的衣物,找寻他存放的药瓶。     晟华背对着青离翻着他的衣物,长袍,外衫,中衣,长裤・・・在他的手下飞得满地四散,最后连锦裤都被扔飞了,却仍是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只得回过头来问他,“药瓶呢?我给你去配解药!”     这边青离已经单手将伤处重新包扎好,正慢慢将中衣穿上,系着衣带:“不用麻烦了,你过来坐,我给你说!”     “说什么?还有什么事比给你解毒更重要的?”晟华不赞同地坐回床边。     “路上遇到了血盟的杀手,我便顺手推舟,借他们的手弄出来这伤,明日进宫,他既然不能信任我,那就很有可能会让太医来验伤,解毒之事暂且搁置着吧,过了这关再解不迟。”夜无焘给的解药他还留有一粒,便是为之后配置解药所用,自枕下取出放置解药的瓷瓶,递给晟华,“这里有一颗血盟的解药,我已服用过两颗,再服一颗就能自行运功逼出余毒,你看能否依照这颗药丸多配出些解药来,以后我可能还会用到!”     晟华握了药瓶收入袖中,难掩担心地问道:“少服一粒不会有问题吧?”     “放心吧,明天我带青远入宫,傍晚之前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再解毒便可!”脑海中划过一抹思绪,青离再次开口:“有时间帮我查一下,京中穿得起御品云锦的都有哪些人,而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如墨的女子!”     晟华讶然:“御品云锦?!”那不是只有宁妃才能享受到的荣耀么?青离视线落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上,“你方才翻了半天,难道没发现我的长袍和外衫均是御品云锦所制?”     晟华先是一怔,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的意思是?”           第三十六章 回宫面圣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六章回宫面圣     青离接过话道:“她会成为今后至关重要的一枚棋。”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事便是调查清楚她的身份,然后他就要布局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会尽快给你答复,你早点儿休息,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给青远易容,你进宫之后一切小心!”     交待完这些,晟华出去将守在门外的南书唤了进来,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送走了晟华,青离按着手臂躺下,南书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拧干了帕子走到床前:“公子,那明日我就留在这里等你?”     青离合上眼“嗯”了一声,南书展开帕子给他擦拭着脸:“皇上会为难你吗?”     “不知。”简短的两个字使屋内陷入了寂静,匆匆给他擦拭干净,南书就抱着自己的一床被褥去了外间,放在芙蓉榻上铺好,公子的心思太深,非他所能理解,公子不愿说,他也不好再问,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服侍好公子,让他少些劳心劳力。     相比青远的一夜无梦好眠到天明,青离几乎整夜都未入眠,这十多年来他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闭上眼,母亲的面孔就会出现在眼前,如同一个延续多年的噩梦,从未停息。     而这个噩梦的根源,便是他所谓的父皇和青远的母亲。宁妃为何而死,这些年调查所得的结果都说是死于后/宫争夺青帝垂青,他对此却并不全信,身处深宫的女人,能够虏获圣宠长久不衰,心机之重可见一斑,这样的女人又怎会轻易地死在其他女人手里?     这些年,他作为年长的皇子,不便留宿于深宫之中,青帝下令在宫外为他置办府宅,将他打发出了皇宫,却也为他扩张人脉提供了方便,他正一步步地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即将出现的机遇。     晟华安排的人很早就候在青远屋外,等他醒了后就着手帮他易容,收拾妥当后,青远扮作南书的模样下了楼,青离的马车已经早早停在了揽月斋外,他撩帘而入,马车中拥着被褥正在用饭的青离循声抬起头来,略显暗淡的脸色映入他的眸中:“昨夜没睡好?”     青离将手中的碗放在矮几上,抬手替他也盛了一碗,这才勉强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前些时日疲累过度,昨夜的休憩尚不够恢复元气,便显得颇为憔悴了,三哥勿怪!”     “等我安全进宫见到了父皇,你就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了!”青远毫不客气地端起碗,用勺子舀着米粥喝起来,青离开口言谢他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做言语。     两人上车,晟华安排的车夫驾着马车缓缓向宫门而去,不多时,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用饭的青远也结束了自己的早膳,宫门守将见是晟华的马车,并未多做审查,只是用佩剑挑起车帘向里面张望了几眼,见是青离拥被靠坐在车里,就放下帘子吩咐其他人放行,入宫之行容易地让青远有些怀疑。     马车在宫墙间的小道上行走着,途经的宫女和宫侍纷纷停下行礼,车过之后,隐约还能听见宫女们小声的议论着:     “看样子是六皇子回来了!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你怎么知道是六爷呢!该不是你想六爷想疯了吧?”     之后是一阵女子的嬉笑嗔骂:“说什么呢!我是看六皇子每次回来都是坐这辆马车!”     马车?     难道这马车另有玄机?     “六弟,方才听车外的宫女所说,你每次回宫都乘坐着这辆马车,可是有什么原因?”青远问道。     青离拥着被褥,低垂着眼睑,车厢中静的好像他熟睡了般,青远不死心地扬了一度音调再问了一遍,就见青离原本阖着的眼帘缓缓睁开,眼中的血丝比之他今早初见更深,歉意地对他说:“实在抱歉,刚才迷了片刻,三哥说了什么?”     青远几不可见地抽了下嘴角:“我是问你,刚才路过宫墙,听见外面宫女说你每每入宫都坐这辆马车,是什么原因?”     “哦,三哥是问的这个啊!”青离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这车是晟华专门打造出来的,车轮经过了特殊处理,行路期间可将颠簸将至最低,坐过一次就上瘾了,这不,今天带三哥你回宫,就借过来再享受一回,这还算是沾了三哥的光,晟华那家伙本都不愿借给我了!”     青远了然,不再多问其他,自行撩着帘子向窗外张望,朱红色的宫墙没有尽头似的绵延着,视线所及悉数是明黄的琉璃瓦和朱红色如同胭脂染血般的宫墙,眼前的景象逐渐与他记忆中的画面重叠,怅然之感涌上心头:“当年父皇送我离宫,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这里,如今,我算是真正地回来了!”     他的话落入青离耳中,青离并没有答话,掩在被褥下的唇边悄然绽开了些许弧度,是吗?当初我也是如此发誓的,既然回来了,我就定要那些人血债血偿,而我一生噩梦的源头,我会慢慢的,一点点的,把它腐蚀掉,清除掉,青远,但愿你这些年真的学到了本事,能够陪我多玩些日子。     拉着马车的马儿低声嘶鸣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一步跳了下去,恭敬地冲着帘后的二人说道:“柔妃娘娘的寝宫到了,两位请下车!”     青远耐不住先一步跳下车去,整了整发皱的衣衫,随后青离也下车来,车夫与他们颔首示意,跳上车去驾着马车候在了宫殿一旁的角门处。     “公子,我们来这里见皇上?”南书打扮的青远颇为怀疑地问着,青离点点头,先他一步上前去扣着门环敲了几下。     几声脆响后,宫门之内传出宫婢的声音:“来者何人?”     两人对视一眼,青离说道:“烦请雪梅姑姑进去禀告父皇,柔妃娘娘,青离求见!”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没过多一会儿,宫门缓缓而开,一身宫装打扮的娇艳女子立在阶上,青离带着青远迈过门槛,来到女子身前,俯身行礼:“柔妃娘娘福泰安康!”           第三十七章 失态的青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七章失态的青远     青远前一天才在晟华那里见过沈柔的画像,可当这个女子真实地站在他面前,穿着类似于他记忆中的母妃的宫装,明眸善睐,温柔含笑,他的心神还是顿时去了大半。     “南书!”青离掩唇轻咳了一声,青远飘远的思绪立时收了回来,意识到他此刻是南书的身份,急忙低下头去,就听青离对阶上的女子抱歉地说道:“柔妃娘娘,南书失礼实为青离管教不严,冒犯娘娘还请恕罪!”     “六皇子说得哪儿的话,本宫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小侍从计较这些,皇上今个又念叨着说你还不回来,这不,本宫正想着去做些皇上爱吃的点心,就听雪梅说你回来了!”柔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迈着小步一阶阶下来,在青离面前站定:“雪梅会带你们进去,本宫就先去小厨房那里了!”     青离偕同青远再次低下头,柔妃一行绕过二人,在他们的注视下渐渐走远,微风习习,空气中带着一缕熟悉的香气儿飘进青远的鼻尖,他再次表现出了失态,不可置信地小声说了句:“怎么可能!”     这香粉的气味儿,分明就是儿时母妃常用的那个味道,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用过类似于这款香粉的味道,而今日,他却在这个与母妃如出一辙的女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粉味儿。     “你说什么?”青离不解地发问。     青远掩下疑虑的神色,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很像我的母妃。”     青离听他如此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看来,他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好,连宁妃的亲生儿子都迷惑其中,看了一眼仍站在柔妃离开前位置上的宫女,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对青远说:“我们该进去了,雪梅姑姑还在看着,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来!”     对于两人的贴耳窃窃私语,雪梅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等他们二人整理了衣冠后,带着他们踏进了寝殿。     柔妃如今所居之寝宫,便是由昔日宁妃所住之所改建而来,从外墙看来,并不觉得与宁妃的寝宫相似,但当青远站在殿内后,才赫然发现,这所寝宫中的一切设施都还是他儿时居住在此的模样,物品杂陈犹如往日,他猜想着,应该只是添了些柔妃的物品而已,其他的物件都还是保留了原来的样子,想到此,青远已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该欣喜父皇对母妃仍是念念不忘,深爱不已,还是该悲他把对母妃的爱全部倾注给了这个与母妃相似的沈柔,甚至还允许这个女人住进了母妃生前的住所。     青远抬手抚上前殿中的一根镶金凤羽柱,上面还有他儿时调皮刻下的字,正思绪万千时,身后一声女子严厉的斥责在耳边炸响:“放肆!大胆奴才,这宫里的东西岂是你可随意碰触的!”     一声斥责惊得他霎时如同触电般地收回了手,青离已经先一步地挡在他前面,拦下了雪梅姑姑:“姑姑莫怪,南书实属无意之举!”说完后扭头看着他,“进了宫就要守规矩,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     青远唯唯诺诺地说了几句讨饶请罪的话,就见雪梅姑姑厉眸一瞪,“如有再犯,就别怪奴婢不念及六皇子的颜面惩治于你!”说完转身继续向内殿走,青离和青远急忙跟了上去。     有了这一遭,青远再也不敢随意晃神了,时时刻刻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一路上没有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二人顺利地来到了柔妃的寝室外。     雪梅姑姑将他们带到门外,自己推开门先进了去,过了片刻,她出了来,对青离说道:“六皇子,皇上传您进去!”     青离道了声谢,带着青远正要踏进去,雪梅姑姑又一次提醒道:“六皇子,皇上龙体欠佳,脾气亦不是很好,还请你约束好自己的侍从,莫要惊扰了皇上!”     “谢雪梅姑姑提点!”     青离率先推开门,青远随后进去,反身将门轻轻掩上,门发出“吱呀”一声,闭合起来,将雪梅等其他宫女宫侍隔绝在外。     青帝一身明黄色的内衫半倚在床上,身后垫着正红色的软枕,一旁两名御医正仔细地为他把脉,他的额上缠着一条明黄色的锦带,双目闭着,似在闭目养神,眉峰微微皱起,唇色黯淡,看起来似乎染病许久的样子。     听见脚步声,他挣开眼来,目光如炬地射向青离和青远,眸中不见一丝病中的疲累,眼神锋利似乎能看进他们的心里。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健!”     “奴才参见皇上!”     青离和青远一前一后跪下行礼,额头点地,俯趴下身去,皇上的免礼却久等不至,正当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床榻之上传来几声压抑不住地咳嗽声,越咳嗽声响越大,一度让他们震颤地以为他快要把肺咳出来。     听着伺候在旁的御医奔走着倒水,喂药,青帝的咳嗽声渐小,他们耳边只余下他难以压抑的喘息,良久,好似回过了劲儿,青帝喘了口气,掀起茶盅饮了一口,缓缓开口:“平身吧!”     在二人起身的间隙,朝着一旁的御医挥了挥手:“给六皇子赐座!”     “谢父皇!”青离拱手谢恩,撩了衣袍后摆款款坐下,青远扮作的南书恭顺地立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没敢抬头。     “你们先出去吧!”青帝对两名御医说道,接了旨意的御医迅速收拾好药箱,道了声“臣告退!”后,快步退了出去。     门再次合上,屋内只余下他们三人,青帝眼神掠过低头立在青离身后的南书,随后定在青离面上:“朕不是命你去接三皇子了吗?为何你独自一人返回宫中,他人呢?”     “儿臣未能在三哥下山前见到他!”青离实话实说道。     “嘭”的一声,青帝手中端着的茶盅砸在了他额角,落于地上后摔了个粉碎,“废物!让你接个人都接不到,留你有何用!”许是说得太快,太过急躁,说完后青帝又按着胸口不住地喘着气。     青离伸手抹掉额角渐渐流下的血迹,沉声解释着:“父皇息怒,儿臣此番出京,遭遇血盟杀手突袭,受伤落难几日,因此才会错过了接应三哥的时机,还请父皇明鉴!”           第三十八章 区别对待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八章区别对待     “血盟的杀手突袭你?”青帝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似的望着他,“朕还没有病到任人欺骗的地步!血盟从不与皇室为敌,你身为皇子,他们又怎会向你下手?”     青离不言,青帝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说道:“怎么?是不是朕猜到了你的心思,所以哑口无言了?朕知道你对这趟差事心有不甘,什么遇袭,什么受伤,都不过是在掩盖你故意晚去的事实!”     青远在旁听得是心惊肉跳,他从不知父皇还有如此声色厉荏的一面,在他的记忆里,父皇会把他抱在膝上,亲手喂他吃饭,还常常说,“远儿是父皇的宝贝儿子,是父皇最亲的人!”而他的母妃,是他此生最珍爱的女人,从没想过,父皇对待其他的儿子会是这般模样,还是说,父皇只是对青离这般猜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六弟,是否也与那拨刺杀他的人有关,他是否也有争夺皇位的野心?     “父皇若是不信,可召门外候着的御医查证,儿臣的伤处至今未愈,皆因伤处有血盟独有的毒素残留,若不是今日有要事求见父皇,此时儿臣恐怕还在府中静养。”     青帝转念一想,对南书吩咐道:“南书,出去召两位太医进来!”青远赶忙出去传旨,门闭合之声响起,屋内仅余青帝与青离二人,青帝扫了一眼安然坐着的青离,目光犀利:“你伤在何处?”     青离默然动手,撩起袖口,一点点将衣袖挽了上去,露出包扎好的伤处,他在下车前按压过伤口,因而此时伤口处又被一片黑红的血迹浸湿,青帝将目光定在那处看了半晌,“血盟的人武艺高强堪比宫中禁军,你不会武功却能在他们手下只伤了手臂,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青离自怀中取出自己的令牌,感慨万分地说:“幸好儿臣此番出门带了这令牌,躲闪时掉落出来,血盟之人才就此住手,不然,儿臣怕是没有命回来见父皇了!”     青帝见到他手中的令牌,鹰眸一眯,脸上竟带了几分恼怒的尴尬,“你方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吗?现在说吧!”     “请父皇稍候,待南书回来儿臣自会禀明!”青帝不知他是何意,只道是他竟让他去等一个小小的侍从,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放肆!”     青离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伸出一个手指抵在自己唇边,“嘘!父皇,您等的可不是儿臣的侍从,而是・・・・・・”     “而是什么?!”青帝接话问道,这时,南书带着两位御医来到屋内,碍于旁人在场,青帝没再多问,转口对跪在面前的两个御医说道:“六皇子受了伤,方才朕看过一眼,像是中了毒,你们两个去为六皇子诊治一番!”     两位御医起身来到青离身前,恭敬地拱手一揖:“殿下,容臣查看一下您的伤口!”     青离谦和地笑笑,站起身来,一撩衣摆在青帝面前跪下:“父皇,儿臣随两位太医去外室诊治,由南书先侍奉您说书解闷,儿臣告退!”     青远愣在当场,他这就退下了?那他怎么办?没等他多想,青帝就先一步开了腔:“南书,过来!”他倒要看看,青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青远抬脚向青帝走去,这边青离已经带着两名御医退出去关上了门,他在床前停下,对上青帝锐利的目光,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内心紧张不已,忐忑难安,纠结着是否要亮明身份,他本想着随青离入宫探一探情况,并未想过这么快就与父皇相见。     “你不是南书!”正思索间,青帝之声乍起。     话已至此,青远索性不再隐瞒,抬手揭去那层薄薄的面皮,露出自己的容貌来,看向青帝道了声:“父皇!”     伴随着这一声“父皇”落地,屋内的气氛霎时变得缓和起来,已不似青离在时的紧绷,这改变地源头来自于青帝,他眼睁睁地看着假南书摘去了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他心心念念的皇儿,不可置信地伸手在他脸上摸索着,嘴里念念有词:“朕是在做梦吗?你是远儿!”     从青离说要等南书进来再禀明他所要说的要事时,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于是顺着青离的话留下南书,也只是想看看青离要玩什么把戏,没想到,南书确实如他所想,是假扮的,却未曾猜到假扮南书之人,就是他的远儿。     青帝停在青远面上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远儿,让父皇好好看看你!”拉着青远坐在床边,青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是如何回来的?可有遇到危险?你怎么会同青离一起入宫呢?扮成南书的模样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使青远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他双手握住青帝的手,声音带着哽咽:“父皇一下子问了这么多,儿臣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面前这个男人,还是疼爱他的父皇,对他的关怀更是溢于言表。     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青远这才将下山回京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父皇,接到您的信后,儿臣就收拾行囊下了山,不料在半山腰上遇到一伙人,他们的武功路数很杂乱,儿臣一时也看不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几经缠斗,还是寡不敌众,掉落了山崖,幸而崖下是一条河流,将儿臣带到了国师的族地清月湾,于是儿臣在清月湾养伤养了十多天,错过了与六弟会面,此事怨不得他!”     “清月湾?你在清月湾养伤,国师怎的只字未提?”青帝隐隐有些不悦,心疼地拉着青远瞧:“伤到哪儿了?伤重不重?让宫里御医再给你瞧瞧,开些温补的药给你!”     青远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父皇不必担心,儿臣的伤已大好,这多亏了国师的族人悉心照顾,您莫要怪罪国师,儿臣在清月湾养伤一事他并不知情,而且据清月湾的长老所言,国师已有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平时只是书信往来,是儿臣害怕泄露行踪,所以阻止他们将消息传信给国师的!”           第三十九章 旧事,柔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三十九章旧事,柔妃     “父皇,儿臣在清月湾养伤期间,宫里可有什么动静?”青远问道。     青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半路截杀你的人可能与宫里的势力有关?”不知为何,他在说这话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便是青离。     青离这孩子,他原本是对他的母亲的死怀有一份愧疚的,因此才容许他独居一宫,随兴而居,可随着青离渐渐长大,他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愧疚之感逐渐演变成了担忧,这个孩子,怀揣着仇恨回来,他会做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后来,暗卫所传的消息越来越少,青离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温和,他愿意与人交流,更在短时间内成为宫中最受欢迎的皇子,就连他身边的宫妃,时不时地也会在他耳边说着青离的好。     青离的转变让他隐约有些不安,这个孩子的心思太深,即便是他当了半辈子帝王,都无法把他看透,于是他只能狠下心在宫外为他建府,把他遣出宫去,这些年,他一边接收着暗卫的回复,一边找机会派他出去办事,试图从中打探出他如今的身手和想法,却屡屡失败,每次他都能够顺理成章地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让他无从揣度。     然仔细想来,却又不该是青离,他派青离前去接应,同时向远儿送了信去,能够赶在青离到达之前截杀远儿的人,定是距离华云顶相近之地,而胆敢在半山动手,也说明他们对地形非常了解,如此一来,青离并没有这个条件。     “远儿,今日你先随青离出去,切记不要暴露身份,祭天一事等父皇安排妥当再通知你,这些日子你就先住在晟华那里,那里有父皇安排的禁军保护,你也能安全无虞。”     青帝的决定正合他的意,遂以他没有多作推辞便应下了,对着梳妆镜将人皮面具贴好,青远回到床前,以南书的身份陪青帝继续聊着。     -------------------分割线------------------------     御医看过青离的伤口后,就先去给青帝回禀了,青离屈膝坐在殿外的石阶上,日光如轻纱将他笼罩其中,浅金色的光打在他脸上,更加衬得他面颊苍白如纸,额上细微的汗珠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闪烁,如同星子。他的臂上,御医重新包扎的伤口显露在外,衣袖挽着尚未放下去,露出半截小臂来。他仰头靠在墙上,阖着双目,像是睡熟了般。     柔妃方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雪梅正欲开口,被她拦了下来:“嘘,你们绕路过去,莫要惊扰了六皇子!”雪梅使了个眼色,端着托盘和食盒的几个宫女收回痴迷的眼神,埋下头跟着她走了。     柔妃敛了裙摆,步调放缓正要从偏门进殿,就听得青离含着笑意地声音响起:“素闻柔妃娘娘善舞,身轻如燕,今日可算开了眼界,竟连走路都不发出声响!”     “六皇子怎知是本宫?”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又是如何知晓是她的。     青离缓缓睁开眼,耀眼的日光使得他眉峰微蹙,适应了片刻才完全睁开,“敢问柔妃娘娘用得可是漪罗香?”     柔妃掩唇一笑,霎时明白他是如何知晓的了,漪罗香是香中极品,用于衣物熏香,香气芳香浓郁,无风自散,久经不消,是宁妃生前最为喜爱的一款熏香。     “六皇子好见识,不过容本宫说上一句,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席地而坐得好,瞧瞧这殿外侍奉的宫女们,都被您迷得三魂七魄不知归宿了!”     被她一提,青离挑眉望去,果真见院中打理花草的几名宫女低下了头,通红的耳根证实了柔妃的话,惹得他不知该如何搭腔,只得站起来拍了拍衣衫,谦恭地朝柔妃一揖:“娘娘说得在理,青离受教了。”     “雪梅已将茶点先送进去了,六皇子不若一同进去,尝些茶点如何?”     面对柔妃的邀请,青离欣然应下,尾随着她再次回到寝殿,他进了内室,青远早已立在他最初的位置了,雪梅将茶点摆开,柔妃身姿婀娜地款款来到床边,挨着青帝坐下,一旁的雪梅立即递上银筷,由她夹起糕点先行尝过,才柔声对青帝道:“皇上,您来尝尝臣妾做的点心,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青帝笑着张嘴,就着柔妃的筷子咬了一口糕点,许是糕点合了他心意,青帝的眼中闪现过一丝惊喜,随即赞赏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柔儿做的味道甚好,比那些御厨做的好吃百倍!”     柔妃霎时脸颊如同抹了胭脂,红了个透,嗔怪地投去一个眼神,“皇上!六皇子还在呢!”     这一提醒,青帝注意到了坐在那里的青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府养伤去吧,近期不用再入宫来了!”     青离正吃下一块糕点,闻言嘴中的尚来不及咽下,只能无声地行了礼,柔妃瞧见,冲着雪梅挥了挥手,对青帝说道“皇上,那盘糕点就让六皇子装盒带回去,六皇子一路劳顿,就当慰劳他吧!”     青帝点了下她的鼻尖,笑意绽开:“好,你的小心思朕还不明白吗,就让雪梅给他装些回去,给你打个活招牌,免得晟华那小子总取笑你不善厨艺!”     “皇上英明,臣妾这点儿心思真真瞒不过您,往后啊,臣妾要学更多的菜式,变着花样地做给皇上吃,看谁还敢说臣妾只是虚有其表的花瓶!”     柔妃嘟嘴立志的样子取悦了青帝,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着,青离识趣地接过雪梅递过来的食盒,再次行了礼,带着青远向殿外走去。     来到马车跟前,青离扶着车辕先上了车,青远提着食盒在他身旁坐下,马车缓缓前行,他打开食盒,拈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还真是不错!     青离如同进宫时一样,裹了被褥面朝向外躺了下去,耳边是青远咀嚼糕点的细微声响,他没有去问青远与青帝之间聊了些什么,青远也没有主动提及。     待马车在揽月斋外停稳,青远就先一步垮了出去,等青离下车,他已经没了踪影,循步上楼,老远就听到晟华在大呼小叫:“什么?你说那沈柔用的香料与你娘一样?这我还真没注意,不过你说这糕点真是她做的?还挺好吃的说!”           第四十章 密信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章密信     青离踏进揽月斋,一楼的食客的目光纷纷聚了过来,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目不斜视地上了楼,南书见青远回来,一早就候在楼梯拐角处,他方一上楼,他就迎了上来:“公子,你还好吗?”     话语中是浓浓的担忧,皇上每次召公子进宫都没有好事,这次显然亦是如此,青离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略显狰狞,他却毫无察觉似的握住南书伸来的手臂,微合了一下眼后才说:“无碍,你去通知晟华,就说我有些疲累,先回房休息了!”     上了几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停下脚步,对着身后跟着的南书道:“还是不用通知他了,先打些热水来,待我处理一下伤再说。”这些年受伤的次数多了,对痛觉便也渐渐麻木了,回到屋内,青离在铜镜前坐下,对着镜子映出的人像,指尖在自己脸上一丝一缕地游走。     这张脸,他已无法表达自己对它有多么的痛恨!     这张脸像极了曾经的青帝,见过他的官员无一不这样说。     可事实上呢?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替代品,从头至尾都不曾得到那个男人的一丝垂怜!     青离的手指在额前的殷红处停下,指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再加重,一缕鲜红流下,覆盖了原本的干涸印迹,重新鲜艳起来,南书端着热水进来,乍一看去,吓了一跳:“公子,你在做什么!!”     他惊呼一声,放下铜盆就冲上去,嘴里是没完没了地数落:“公子,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啊!”     在南书的眼里,公子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谦恭有序,唯独对血液有一种异样的反应,他对那个人的愤恨有多深,这执念就有多深,每每自己身上有伤,寻常人都是静养着以期伤势好得更加快些,而他,却是把他支开后,如同入魔似的癫狂至极地将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挣开,即便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旁照料着,还是有他顾及不到的时候,而他心知,公子的这个病症是晟华公子也解救不了的,夫人的死成为公子心中最深最痛的伤,身上的伤能治,会痊愈,然心上的伤呢?又该用什么来治?     南书的惊呼吵嚷唤回了青离的神智,他有些晕眩地扭过头,怔怔地看向自己手指上的血迹:“我又疯魔了・・・・・・”     “公子・・・・・・”南书瘪着嘴似是无奈又似难过地看着他,一泡眼泪窝在眼眶里直打转儿,最终却嗫喏着唇没有说什么,走到盆架旁取下帕子,就着盆里的水浸湿了回到青离面前:“公子,水温刚刚好,我先给你擦一擦,再去给你取药箱!”     青离感觉自己的心累极了,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他所要达到的目的,在与青帝的博弈中,他不仅仅是要依照那人的落子随时准备应对之策,还要尽力地隐藏着自己作为博弈人的身份,不被人所窥探,。     南书给他上了药,正要出去换水,门方一打开,迎面门口立着晟华,他的右手松松握拳抬起,一看便知,是正要敲门进来,南书端着盆给他让出道儿来,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里面,小声附在晟华耳边道:“晟华公子,公子心有郁结,你多多宽慰他些!”     晟华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离离他今日入宫又发生什么事了?     念及此,他甩手关了门,几步就冲进了里间,床榻之上没有见到青离,晟华不由的有些焦急:“青离!青离!”     青离忽听晟华的喊声,换衣的动作一顿,裸着上身自屏风后出来:“小晟晟,你不是只有气急了才会唤我‘青离’么?”     见他平安无事,晟华才长吁一口气,心里高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没好气地啐他一声:“南书说你・・・・・・”正说着,突然住了口,晟华捂着嘴瞪圆了眼,他怎么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离离他不喜欢自己的事从别人嘴里透露出去。     果不其然,就见青离三两下套上了中衣,眉间微蹙:“南书又给你说了什么?”     晟华捂着嘴连连摇头,“呜呜呜”的不说话。     “嗯?”青离轻哼一声,语调中已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晟华只得喏喏地说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你心有郁结,让我来劝慰劝慰你!”虽然他跟南书早已达成了协议,他们二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希望青离好,自然南书有很多事都会告知给他,但这个,他是不会不打自招的!     “我没事!”青离径自在桌前坐下,将刚才取出的纸条拍在桌上:“这是今天柔姨给的,你来看一看!”     晟华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在他身边的圆凳上坐下,两手各伸一指压住纸条两边,看了几秒,忽的猛抬起头,有些惊愕道:“皇上是假意称病?!!”     这消息太重要了!!     青帝是真病还是假病,对他们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直接影响到青离的未来,当然,也包括他的,自从与青离一道开了这揽月斋,就注定他们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步错便可能是满盘皆输。     “这纸条你是怎么拿到的?”晟华惊奇不已,皇上住在柔妃的寝殿中,周围全是皇上的眼线和暗卫,她又是如何将纸条传递给他的?     “糕点。”青离言简意赅地说出了答案,这下晟华更不相信了:“怎么可能!方才青远都给我说了,你们今天入宫面圣的细节,这糕点从到你手上他就在吃了,你怎么会拿到呢?”     将纸条放入糕点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万一宫女上错了糕点,或者是那藏有纸条的一块被青远吃了,都是要出大事的,柔姨怎么能这样冒险为之呢?     青离将纸条从他手下抽出,对着烛火点燃,扔进了一旁的香炉里,注视着莹白的素色在火光中蜷缩,渐渐焦黑,最后化为灰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有风险,却也是正中人心,他必然也想到了此点,否则青远又怎会一块一块地将糕点吃尽,只是他仍然棋差一招,算漏了藏有纸条的糕点在青远到手前就已经在我手上了!”           第四十一章 初见小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一章初见小弟     他想得到的,青帝又何尝想不到,只是他想明白了一切,却仍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雪梅姑姑与他的母亲关系匪浅,青帝自诩猜到了他的计划,派了雪梅姑姑留在柔姨身边,表面上是方便在侧照顾他和柔妃,实际上却是安插了一个可以在柔妃寝殿中随意走动的棋子。     柔姨在一众宫婢面前吩咐雪梅带其他人先行进去,实则是给雪梅姑姑摆放糕点的机会,而殿外的宫婢们和隐匿在暗处的暗卫,都只当是她对雪梅不信任,更是想要和他传递讯息,只不过,他们不曾想到的是,藏有密信的糕点是之后才被雪梅姑姑放进碟中的。     柔妃未进入内室时,其他宫女放下食盒和托盘就会退出房中,而作为青帝认可的棋子,雪梅姑姑并不会引起青帝过多的关注,也就是这个时候,雪梅姑姑可以趁着摆放糕点的间隙,将那一块摆到柔姨告知他的位置。     听青离解释后,晟华恍然大悟:“离离你也太精了吧!”竟然悄无声息地把皇上的棋子变成了自己人・・・・・・“雪梅姑姑把糕点混进去,可你又是怎么一下子就拿对了呢?”     青离但笑不语,晟华却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发问:“柔姨怎么告诉你的?她寝殿里里外外可都是眼线!”     “不过是调侃了一句,我让她寝殿的宫女魂不守舍而已!”说这话时,阶下的宫女有三人,他不动声色地随着进去,入座后随手拈起的那块糕点,便是碟中三块之上的那一块,此举既不显得突兀,亦不会打乱整盘糕点的摆放。     青远受青帝属意,查探食盒中糕点是否暗藏玄机,都是后话,他要查,青远又愿意去查,他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岂不是显得有些无趣?     “坏人!”晟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怪不得朝中大臣都暗地里说你像极了那个人,你们的心思深得无人能知,不对,你比那个人还要深,像一只心思狡狯的狐狸!”     “哦,差点儿忘了正事!”晟华一声惊呼,从怀里掏出青离昨晚给他的瓷瓶来,张开手倒出那颗药递给他:“赶紧把这药吃了,这个药的成分我已经记录下来了,但还需要些时间来试药,你让我打听的那位女子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青离仰头服下药丸,对这个答案有些诧异,御品云锦本就没有多少人可以拥有,更何况是妙龄女子,虽不知她的全名,但在为数不多的人里面找一个名唤“如墨”的女子,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离离,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晟华拉下脸来,有些不高兴地说:“为了查这个女子的事,我还白请了掌管内务的李公公一顿饭,打听了一番,可李公公说近年来御品云锦即使是上贡入京,也都是封存在库里,唯独皇后娘娘得到了一匹恩典,但皇后娘娘的远亲近邻我都一一查对,并无一人符合。”     许是药性起了,青离捂着心口,不适地攥紧了胸口的衣料,他的额上渐渐生出了细小的汗珠,晟华急忙拉过他的手腕给他搭脉,不探还好,一探晟华顿时坐不住了:“你在宫里是不是服了别的药?你的气息很紊乱!”     扶着青离来到床前,他盘膝坐好,竭力地调整着内息,晟华紧忙取出针盒,试图控制他的穴位帮他疏通血脉间冲撞的内息。     --------------------分割线------------------------     在他们讨论着柳如墨时,柳如墨又在做什么呢?     将青远送到揽月斋后,柳如墨就前去国师府,凭着大长老的信物,她带着车队顺利进了国师府,本想尽早地拜见父母亲,却被告知,国师大人尚在宫中,而戚氏携了柳如雪去附近的贫民窟做善事了。     管家将她带到了国师一早吩咐打理好的院落,就离开了。     晴丫督促着护卫把木箱一一在卸下,柳如墨则在院中逛起来,这个院子据说是依照柳如雪的院落所建,一东一西,分别在主院左右两侧,而当年,她因为血玉的缘故,一来就被安置着宅子后方空置的院子里,那个院子远比不上如今这个,不知是否因为回溯之故,竟连待遇都好了许多。     这院中栽种了诸多的花卉,花团锦簇中,她所要居住的楼阁如同秀丽端庄的女子,捧花轻嗅般立于花丛中,廊前依次挂着花色琉璃灯,已至傍晚,天色还未完全昏暗下来,因而这些琉璃灯还未点亮。     突然,花丛中传来一阵声响,柳如墨俯身拨开草丛,一只小猫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一看见有人发现它了,立马奶声奶气地冲着柳如墨“喵喵”直叫唤。     柳如墨小心地将它捧起,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挠着它的下颌:“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别碰它!”一个小男孩冲过来夺过她手中的小奶猫,力道很大,柳如墨被他冲撞地跌坐在地上。     小男孩一看她被自己撞倒了,吓得脸色刷白,抱着小奶猫朝后退了退,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气!”     柳如墨撑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的灰,对他柔柔一笑:“这只小猫是你养的?”     说着向小男孩走过去,哪知小男孩害怕的神色更加显著,哆嗦着粉嫩的小嘴冲她求饶:“姐姐,它很可怜,你别伤害它好不好?”面对小男孩满含祈求的眼神,柳如墨终于明白,他认错了,而他口中那个人,便是她的妹妹柳如雪。     明白了这一点,柳如墨干脆停下步子,对他招招手:“小弟弟,我不是柳如雪,你不要害怕,过来我看看,刚才小猫跌在草丛里有没有受伤!”     小男孩两道眉毛揪在了一起,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迟疑地问:“你说你不是姐姐?可是你为什么长得和她一样?”     “你叫她姐姐,那就也得叫我姐姐了,因为我是柳如雪的姐姐。”柳如墨耐心地解释着。     小男孩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脸上也随即绽开笑容来:“我知道你!你是如墨姐姐!娘常常提起你!”           第四十二章 云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二章云弟     “哦?是吗?”     柳如墨不曾想过,母亲会时常对小弟提起自己的存在,在她的记忆中,父亲给皇上只报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柳如雪,母亲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又怎会一再地在小弟面前提起她这个不能对外宣称的女儿,除非・・・・・・除非,在这件事上,父亲是默许了的!     这个认知使柳如墨有些喜忧参半,诸多的变化使得她一时有些捉摸不透下一步该如何走,难道真要按照那个神秘的袈裟男人所说,随心走?     她的生活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弟,变化之大已经让她有一种掌控不了的感觉了,而据小弟的情况来看,柳如雪比之她记忆中的更为恶劣,甚至到了令小弟如此惧怕的地步。     “如墨姐姐,你在想什么?”     许是她自顾着出神,半晌没有反应,小男孩一手托着小奶猫,腾出一只手来扯了扯她的衣袖。     柳如墨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听管家说,母亲带着柳如墨去行善了,她们为什么没带上你呢?”     “我不想跟姐姐一起,就装病留在家里了。”柳如墨闻言,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这一次回溯之后的柳如雪究竟是有多可惧可怖,能把一个小孩子吓成这样!她反倒有些期待见到她了呢,实在是想看看,脱去当初伪善面具的柳如雪是什么样子。     “小姐!小姐!”     晴丫整理完行李,出来寻她,远远地看见她就向着这边跑了过来,小男孩一见有人过来,扭头就要跑,被柳如墨拦了下来:“别怕,那是和我一同长大的好姐妹晴丫!”     正说话间,晴丫已经来到了她们面前,她先是露出惊奇的神色,捏了捏小男孩圆润的脸颊,嘴里发出赞叹的声音:“这小家伙长得真够可爱的,小姐,你从哪儿找到的啊!”随后她低下头去,发现了小男孩怀中喵喵直叫的小奶猫,眼睛更是眯得找不到了:“哎呦喂!这小东西把人心都疼化了,比那只死毛团儿讨喜多了!”     晴丫卡着小奶猫的腋下把它揽进了怀里,手上不停地逗弄着它,小男孩有些心疼地拉着柳如墨:“如墨姐姐,你快让她把小猫还给我好不好?”     小弟发话了,当姐姐的怎么能不帮忙呢?     柳如墨从晴丫怀里把小奶猫解救出来,放进了小男孩的手中,抬头望了望逐渐昏暗的天色:“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照料你的人担心!”     小男孩点点头,捧着小奶猫一颠一颠地跑远了,小小的身影出了院落,拐过门后不见了,晴丫这才凑过来问道:“小姐,你还没说那个小家伙是谁呢,我觉得你对他表现出格外的亲切!”     “他是我的小弟,柳云。”柳如墨收回望着院门方向的视线,不急不缓地说道。     “什么!?”晴丫嘴巴惊愕地大张着半天合不拢,看了看柳如墨,又指着院门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是小少爷?”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她刚才的行为算不算是以下犯上啊?抢了小少爷的爱宠,还捏了小少爷的脸蛋儿・・・・・・天要亡她啊!!!     “管家与我说过,父亲和母亲后来又得一子,唤作‘柳云’,我没想到这才不过一会儿,就遇上了,不过你也不必如此惊惶失色,云弟看起来性格温良,你这点儿小事,他是不会与你记仇的!”     晴丫抚着胸口给自己压压惊,心里悬着的石头在听到柳如墨的话彻底落了地:“那就好,不然我这才进了国师府就惹了小少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我不是告诫过你吗?进了国师府后,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不能再像在清月湾那般大大咧咧,没有分寸了,府中有规矩,你我初入国师府,还是各自小心为好!”     听了柳如墨的训诫之言,晴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中规中矩地说道:“是是是,小姐,晴丫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争取不给你惹麻烦,现在是不是能随我进屋了?累了这么久,还是早点儿歇息吧!”     柳如墨无奈地摇摇头,随她回了房。     一大早,柳如墨将将梳洗好,门就被叩响了:“如墨姐姐,如墨姐姐,开开门,是我!”     柳如墨选了一支素雅的簪子别在发间,替代了身后握着好几支正犹豫不决的晴丫,起身过去打开了门。     昨日天色暗淡,她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柳云,今日一见,不禁暗叹,小小年纪便已能看出来父亲的样貌,眉清目秀的小脸上,一对儿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闪亮,见她看过去,他立马咧开嘴笑起来,缺了一颗牙的样子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云弟,你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了,用过早膳了吗?”柳如墨将他拉进屋里,晴丫收拾好梳妆台后,出去传膳了。     柳云看了一眼晴丫远去的身影,悄悄扒在柳如墨肩头,凑到她耳朵边上小声说道:“奶娘太烦人了,成天跟前跟后的,我一有什么小动作,她就会给姐姐打小报告,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     柳如墨也学着他的样子,与他挨着脑袋说起悄悄话来:“你怎么知道奶娘把你的事告诉给了柳如雪呢?”令她觉得不解的是,如果云弟所言非虚,那么柳如雪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般心计深重,又是为何呢?     “如墨姐姐,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柳云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焦急地摇着她的手:“我见到姐姐偷偷塞给奶娘银子了!奶娘还・・・・・・”     柳如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不到片刻,晴丫带着一众婢女端着早膳进了门,管家随后也进来,对他们行了礼:“大小姐,老奴本想今日带小少爷过来,没想到你们先见到了,小少爷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管家多虑了,云弟很是讨人喜欢!”柳如墨取过小碟放在自己和柳云面前:“云弟,陪我用膳可好?”           第四十三章 是她!是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三章是她!是她?     柳云扬起笑脸,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管家见此情形,挥退了其余的婢女,退出门前对侍候在旁的晴丫叮嘱道:“你既是大小姐的婢女,就留在这里好生伺候大小姐和小少爷,不要出什么差错!”     晴丫福了福身,亦步亦趋地送着管家出去,这才掩了门回来,一屁股在桌前坐下,自行取了一个小碟儿,开始调配蘸汁。     柳如墨给柳云夹了个珍珠包在碟中,见他盯着晴丫目不转睛地看,关切地问了一声:“云弟,你盯着晴丫做什么?”     晴丫闻言看过来,柳云冲着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她都这么胖了,还吃那么多!”     晴丫正伸向笼屉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梗着脖子扭过脸来,哼了一声:“小少爷,奴婢若是不吃饱了,哪有力气照顾好你跟小姐啊!”说完还赌气似的夹了一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瞪圆了眼,得意洋洋地向柳云示威起来。     柳如墨把筷子塞进柳云的手里:“云弟,快些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晴丫与我关系甚好,你就别这么开她玩笑了!”     “哦!”柳云一口答应,捏着筷子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眼睛却不闲着,滴溜转着跟晴丫使起眼色来:     “胖丫头!”     “小屁孩儿!”     “胖成这样还吃,看我的如墨姐姐多漂亮!”     “小姐・・・・・・”接收到晴丫递来的委屈的表情,柳如墨恍若未见地端过粥碗,偏过头自顾喝着。     一顿早膳托晴丫的福,满桌的包子点心一扫而空,晴丫吃饱喝足后,便自发地收拾起来,柳如墨则拉着小弟进了内室。     “云弟,方才你想说什么?”听到门外他们的脚步声,她只好先行打断了他的话,眼下左右无人,正好问个清楚。     柳云伸出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挡在嘴巴前面做出“嘘”的动作,接着凑到柳如墨身边,勾着她的脖子悄悄说道:“奶娘把爹爹给我的书册给了姐姐,可是我随后说我要看的时候,书册却又出现在我的房中,只是・・・・・・”柳云说着说着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发髻,腼腆地笑了笑才继续说:“只是我贪玩偷懒,还没有翻过爹爹给的书册,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那本!”     爹爹做事一丝不苟,家里的装饰摆设,书籍字画,裱装的格式都是一样的,因而他看不出来外观有何不同,里面的内容由于不曾翻阅过,也不知姐姐是否更换或是改动过,此事也就没跟任何人提起。     柳如墨思索了片刻,对他说道:“这本书的内容是什么?”     “应该是玄术入门!爹爹给我的时候有说过,让我好好参悟,勤加练习,我想姐姐应该不会换掉我的书吧,不然爹爹发现了该怎么办!”     柳云这样想,柳如墨却不是如此想的,柳如雪是不会换掉他的书,但依照柳如雪的个性,从云弟奶娘那里取走有关玄术的书,无疑还是为了偷偷修习玄术,就像那时,爹爹让她们比试谁的玄术运用的更好,她也是没少打过她书册的主意。     “你不宜在我这里待得太久,免得奶娘寻过来,又少不了给柳如雪打小报告,你先回去,找机会趁奶娘不注意,把你那本书册拿来让我瞧瞧,与我这本一比对,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柳云看着柳如墨取来的书,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原来爹爹也给了如墨姐姐这本书,那一比对不就知道了嘛!”     怕柳云的奶娘寻不到他起疑心,柳云没敢再多做停留,说了两句就跑了,柳如墨将书册重新收好,盘膝坐好,将熟记于心的玄术之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袈裟男人说,要她认真修习所谓的玄术,以后会有用处,还有半年时间,不管柳如雪是存了什么心思,云弟尚小,这国师之位说到底还是她二人之争,唯有尽快将自己的修为提升,才有争取的机会。     ----------------------分割线-------------------------     晟华瞧着青离脸色好转了些,于是一根根地将银针收了起来,调息完毕,青离长吐了一口气:“好在那个人还没有心重到让御医在药里添些东西,不然・・・・・・”     后续的话即便他不说,晟华心里也是明了,皇上忌惮青离,怀疑他心有不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青远回归,保不准他为了替青远扫平障碍,不会兵行险招,对青离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方才见他脸色突变,他一度也想到了这一点,好在从青离的脉象来看,除了内息纷乱无章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因素,他才放下心来替他以针导息。     “主子,国师夫人携小姐在二楼雅间用餐,您要过去一下吗?”     小厮的话落入青离和晟华二人耳中,两人相视一眼,青离心中已有计较:“问一问她们在哪个雅间。”     晟华过去打开门:“她们现在哪间用餐?”     小厮回道:“管事将夫人和小姐带去了凉烟。”     凉烟?     晟华有些不悦:“他不知道凉烟乃是我留给父亲母亲来时才用的吗?”     小厮有些不安地回道:“管事起初要带夫人和小姐去槿秋,可是小姐不喜欢槿秋的格局,重新安排时看上了凉烟牌匾上的字迹,就非要入座・・・・・・”后面的话小厮吞了一口口水,没敢再说下去。     晟华“啪”的一声把门合上,回到青离面前凉凉的说道:“那国师家的小姐可真是有眼光,挑上了你题的‘凉烟’,现在已经坐进去了!”     青离下了床,拐进屏风后裹了件外袍:“你先去应酬一番,我在暗处瞧瞧!”     晟华点点头,先开门出去,随着小厮走了,青离进了晟华的房中,探手将他书架中的机关按下,书架无声地移开了一道入口,他侧身进去,书架再次掩上,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顺着通道来到‘凉烟’的方位,这里与凉烟仅隔着一层墙壁,凉烟的墙上用装裱好的画作为掩护,遮去了方便传音的气孔,青离移开通道这边用于遮盖气孔的伪装,凉烟中的场景展现在眼前。     他的目光略过那个妇人打扮的女人,定在了正凝望着晟华的女子脸上,一丝了然划过心间:“是她!”           第四十四章 莫名其妙地爱慕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四章莫名其妙地爱慕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正说着寻不到她,她自己出现了!     国师之女,难怪会有御品云锦,这一任国师在青帝那里格外地受尊敬,青帝对于国师的谏言推崇不已,对他的信任度远远超于对朝中的大臣们,想来不过是私调几匹御品云锦作为赏赐,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依他所见,御品云锦珍贵异常,即便是青帝赏赐了几匹给国师大人,他不给自己的夫人用,却给了自己的女儿,可见这个女子在国师那里极其的受宠。     那么,他将多了两张极为重要的底牌,那便是能够对青帝决策起重大作用的国师箴言和下一任国师的护航。     屋内的对话透过气孔传至青离耳中:     “这‘凉烟’二字可是出自晟华公子的手笔?”柳如雪纤指一探,在桌上空描着方才见过的匾额上的字迹。     晟华轻轻摇了摇头,“这匾额上所书二字,并非在下所题!”     他的否认出乎柳如雪的意料,一时间手上的动作顿住,黛眉轻挑:“哦?晟华公子的风采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子又何须如此谦虚呢?”     “实不相瞒,这二字的确不是在下做题,它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在开业之初题来做贺礼的。”     柳如雪有些失望,“这样啊,看这字迹,行云流水,笔触间宛如蛟龙探海,提笔勾画风姿尽显,这样的好字并不多见,小女子还以为是出自晟华公子之手,是小女子失礼了!”     晟华暗啐了一口青离,面上继续绷着笑脸,说道:“看来小姐对在下这位好友很感兴趣?”     柳如雪霎时红了脸,忙垂下头去淡淡说了声:“公子说笑了!”     戚氏见此情形,不得不开口帮腔道:“晟华公子,之前听管事说这间‘凉烟’是公子私人所属,怎奈小女执意,让公子和管事为难了,还望公子海涵!”     戚氏的通情达理令晟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贵为国师夫人,却不骄不躁,言语间温和且格外有礼,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这柳小姐的性子如此的・・・・・・张扬跋扈,仅凭对两个字的喜爱就执意打破他的规矩,强行入座‘凉烟’,许是受了国师夫人的真传,毕竟不是有句老话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同理之下,女儿如此,这娘亲必定也是相差无几。     怎料这戚氏看似温婉柔和,言语间也是对他以礼相待,称着这柳家小姐越发的无礼起来。     戚氏此话既已出口,晟华自当给足了她颜面,他略微颔首,道了声“无妨”,随后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去通知厨房,把‘凉烟’点的膳食尽快上来,莫要怠慢了夫人和小姐!”     小厮应声,快步出去下达晟华的命令了,他这才对着戚氏回了一礼,道:“夫人和小姐稍候,佳肴随后就到,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两位慢用!”     柳如雪还想说句什么,见晟华转身欲走,她急急要站起来,却被戚氏按住了手,硬是将她按着没让她有所动作,晟华余光扫过二人的动作,唇角一勾,脚下生风地迅速出了‘凉烟’。     回到自己的房中,青离还未出来,他未过片刻,也进了去,寻着青离去了。     待他来到青离所在之处,就见青离一派闲散的模样儿,脸上那抹讥诮格外地明显,他放缓呼吸,禀气凝神,听着‘凉烟’之中那母女俩的对话:     “娘,你做什么拦我!”柳如雪很是不满地嚷道。     戚氏不答反问道:“拦你?你说为娘为何拦你?早些时候你从你爹爹那里打听晟华公子的事作甚?今日明明应该早些回去,你为何执意要绕行到揽月斋来?”     柳如雪张开欲答,戚氏抢言说道:“你的心思为娘怎会不知?但这些年来,你想要的还不够多吗?忽然来了兴趣要学玄术,之后却不了了之,你说要学茶道,这才几日又不学了,晟华公子在京中有多少女子倾慕,你怎能因一时的兴起,便失了女子应有的矜持?岂不惹人笑话!”     晟华不可置信地微张了嘴,面对青离投来的调笑眼神,回以一瞪,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什么情况?”     青离回他一记事不关己的眼神:“如你所想。”     房中静了稍顷,柳如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已带了些沮丧:“娘,既然你知道女儿心思,便应该知道,以前我一心修习玄术,想要继承爹爹的国师之位,可自从去年在祈雨仪式上见到他,女儿就无法静下心来修习玄术了,您说的没错,京城之中,爱慕他之女子多不胜数,可若论起门当户对,女儿并不差于他人,您为何就执意不愿劝说爹爹帮女儿一把呢?”     青离和晟华两人互相看着,心中所想却大不相同,晟华搜寻遍了自己的记忆,竟想不起来去年祈雨仪式上与这位口口声声爱慕他的柳家小姐有什么接触,甚至于他都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位国师千金,她又是因何对他如此情根深种?     青离在此时却已明白,这个柳家小姐并不是他当日遇到的那个叫做如墨的女子,那个女子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气质,都是这位柳家小姐所不能比拟,不过还有一个令人高兴的事,那便是,虽然这位柳家小姐并不是那个她,但二人容貌如此相似,必定有着外人所不知的关系,国师大人隐藏于世人所不知的秘密,呵呵,将会是一个不错的筹码,不是么?     退出通道,青离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晟华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离离,你又在想什么?”从听完了柳家小姐母女的对话,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微微蹙起的眉峰显示着他正在思考,至于他在思考什么,他很想知道。     青离如同之前穿衣出去那般,有条不紊地脱衣,脱鞋,再次躺回了床上,见晟华仍是兴致勃勃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儿,大发慈悲地替他解了惑:“你顺着这个柳家小姐去查叫‘如墨’的那个女子,一定会有收获!”           第四十五章 你要我出卖美色?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五章你要我出卖美色?     “你是说这柳家小姐与你要找的那位女子有关系?”晟华有些不解,国师府邸日夜有重兵把守在外,今日所见的国师夫人和小姐也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基本上算是与外界没有什么联系,让他去查柳家小姐?     “你别想我出卖美色替你打探消息啊!那柳家小姐明显的对我图谋不轨,我才不要被她虎视眈眈地盯着,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不知道几茬了!”晟华说着,两手抱臂做出搓胳膊的动作,显示这自己的不甘愿。     青离许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听罢只是懒懒地说了一声:“我前几日寻到了一组雪玉茶具,虽不能真正用于烹茶,但小巧精致,纹路刻画皆是仙手大师亲自捉刀雕铸,本想着送与你闲来无事把玩着的,既然这样,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晟华牙槽磨了几下,硬是忍着说了句:“不去!”     又听青离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着:“前些日子,我得来两块上等的石材,分别是紫晶黑曜和芙蓉暖玉,想来寻个工匠磨出一副棋子来玩玩,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晟华只差没有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大声咆哮了,酝酿了半晌的情绪,还是狠心一下,将耳朵堵了:“打死我都不去,要去你去!”     “哦?打死你都不去,那你的意思是打不死就去咯?”青离眼疾手快地一把锁住他的肩头,把犹自捂着耳朵立在床边的晟华反手按在了被褥上,气得晟华哇哇直叫:“你这黑心鬼!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让我出卖色相!!!我晟华是何许人也,翩翩佳公子一枚,绝不会屈服于你的威胁利诱之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晟华嘴上虽然如此叫嚷着,青离仍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想要那两样宝贝的心情,因着与晟华关系极好,他平日里若是得到些稀罕精巧的东西,若是晟华的喜好,他必定会留心将东西留着给他。     他臂上有伤,晟华记在心里,才没有反击,否则,即使他出手再快,以他们两人的身手,至少也要缠斗个几回合才能拿下他,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被他按着,嘴堵在棉被里呜哩哇啦地对他一顿好说。     看来得用杀手锏了・・・・・・     青离松开他,晟华忙站起来抖了抖衣摆,颤着手指着他道:“你!你!”     “我如何?小晟晟,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给你作幅画吗?”青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眼中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     晟华闻言,两眼直放光:“你说的是真的?”青离的墨宝他并不多见,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几幅都未能到他手中,这“凉烟”二字,还是他当初借着父母亲的名义缠着青离写下的,要不怎么说柳家小姐有眼光呢,他也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比之青离来说,他自信文采上要比他更胜一筹,可偏偏整个揽月斋所有的牌匾都是他亲手所题,唯独“凉烟”那间的是青离一时兴起题的,就被那柳家小姐一眼相中了,这怎能让他不觉得自己输了青离一截呢?     青离的默认使得晟华有些欣喜难以自抑,“你答应的啊,我冒着如此大的危险,牺牲我的**和美色,帮你打探消息,事成之后我让你画什么,你就得画什么,不能反悔了!”     “答应你的青离何时反过口?”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承诺,晟华最终还是一咬牙,应了下来:“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     青离谈妥了此事就面朝窗里躺了下去,连一句“慢走不送”都没有送给晟华,晟华心知他此时疲累,暗骂了一声“狡诈”,悄悄地放下床前一层层纱帘,撩了个角钻了出去。     出了青离的屋子,他在自己的桌案上迅速地写了一封信,托小厮趁人不注意塞给在“凉烟”用餐的柳家小姐,办妥了这一切,他悠然地哼起小曲儿,仰头躺上了贵妃榻,枕着榻上松软的棉褥,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他拿着青离画作的样子,心情如同雨后的晴空,瞬时明朗了,那些玩物,再好再稀罕,都只是死物,他早就想让青离为他作一幅他所要求的画,挂在他布置奇异的屋内。     ----------------------分割线--------------------------     “你说的是真的?这封信真的是晟华公子命你给我的?”     柳如雪两手捏着信笺,指节都因用力攥紧,情绪激动显得有些青白,她却恍若毫无察觉般,小声向送信的小厮一遍一遍地确认着。     “雪儿,该上车了!”戚氏先她一步,在仆从的相扶下登上了马车,这才给了小厮偷偷送信的时机,此时戚氏在马车中坐定,见柳如雪许久没有跟着上来,隔着帘子向后方柳如雪所站的位置唤了一声,柳如雪回头回了一声:“就来了!”匆匆将信笺塞进了自己的袖口,假意整了整衣襟,若无其事地跟着上了车。     戚氏带着柳如雪向国师府的方向进发,同时派了侍卫先她们一步回国师府邸通知管家,这不,侍卫骑着快马已经叩响了国师府的大门!     管家得了戚氏她们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去了柳如墨的院中,柳如墨正在教柳云习字,管家就到了门外:“启禀大小姐,夫人传信回来,说是就快到了,你且准备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管家提醒!”柳如墨低头看向柳云,他也正抬头看她,小脸上的笑容一听到柳如雪就要回来了,立马消失殆尽。     “大小姐客气,这是老奴应该做的!”管家禀告完了消息,就离开去安排迎接事宜了,柳如墨招呼着替柳云洗净了手,将他送出院门,才携了晴丫向正厅的方向而去。     柳如雪一路上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狂喜,缩在袖中的手指一下下地摩挲着信笺,恨不得马车再快一些,再快一些,赶紧把她送回府去,让她钻进房中打开来看看,晟华公子都写了什么给她,可是车夫和马儿还是稳稳当当地前行着,并没有体会到她急迫的心情。     终于,马儿一声嘶鸣,车夫揪紧缰绳勒停了马车,隔着帘子对里面坐着的戚氏和柳如雪道:“夫人,小姐,到了!”           第四十六章 戚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六章戚氏     戚氏先一步下了车,管家已在车前等候,一见到她便迎上前道:“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戚氏一怔,捂了嘴不可置信地略过管家向他背后的大门方向望去,除了门口两侧立着的仆从婢女,并未见到其他人,她放下手失望地问管家:“她怪我吗?”     当年柳霖吩咐管家把孩子送走后才告诉了她,如雪在她的看护下一天天长大,而她心里对于送去清月湾的如墨满含着歉疚,好几次她都想要去清月湾看看她,都被柳霖拦了回来,说什么不能让这个秘密曝光,否则他们一家包括清月湾的柳氏一族,都将会因欺君之罪处以满门。     于是,一晃十六年,她都没能见过如墨,虽然每当她们姐妹俩过诞辰时,她都会准备两份,一份送给养在身边的如雪,一份收藏进箱中,自欺欺人地劝慰自己,那一份是留给如墨的,即使她心知,如墨在清月湾并不缺这些,甚至于柳霖时不时送去清月湾的东西比之国师府中的更为精致,但心灵上仍是觉得亏欠如墨太多,那孩子如今不出来迎接她,她也无法责怪于她。     管家知她所想,倒没有直接点明,只道了一声“夫人请您先移步!”便退到了戚氏的后方身侧,戚氏急着见多年未见的女儿,没有多想快步提了裙摆向阶上奔去,而被她留在马车里的柳如雪,还犹自回想着袖口里藏着的那封信,没有注意到管家与戚氏的对话。     戚氏跨过门槛,庭前一位粉衣少女盈盈下拜,“小女子拜见夫人,愿夫人容颜永驻,身体康健!”     戚氏愣在当场没了反应,虽然眼前这位粉衣女子蒙着面纱,但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女儿如墨,她的声音与如雪一眼,清脆悦耳,身姿纤细犹如垂柳之姿,看来柳霖所言非虚,大长老将她的如墨教养得很好!     管家见戚氏盯着跪拜着的柳如墨只看不言,忙上前提醒她道:“夫人,大小姐如今身份敏感,所以人前还不能太过宣扬,你还是让大小姐先起身为好!”     戚氏回过神,脸颊上已经是泪痕两道了,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抹了泪,她上前俯身,扶着柳如墨的手臂将她扶起来,隔着那道面纱,仔细地看着柳如墨。     是她!     这眉,这眸,与如雪的几乎一致,她看着如雪的成长,一次次依照着如雪的样貌幻想着她另一个女儿的容貌,如今得见,果然是与她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孩子!”戚氏翕动着唇瓣,激动地吐出两个字,就哽咽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十六年了,在这个孩子的成长中,她消失了十六年,如今真实地握着女儿的手,她突然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与她对话,甚至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说话。     以娘亲的身份?     不,且不说孩子对她有没有怨恨,单是她自己,都没好意思开这个口,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心里却隐隐企盼着,女儿能够不怨她。     柳如墨察觉到戚氏的紧张,激动,她五味陈杂的情感,坦然笑着迎上她的视线,转而扶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向厅里走:“夫人舟车劳顿,管家已经吩咐泡好了热茶,请随我进厅中歇息可好?”     “好!好!好!”戚氏右手拍了拍柳如墨的手,连道了三声好,顺着柳如墨的意思进了会客厅,此刻她的眼中哪还顾得了其他,早就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喜占了个满!     柳如雪慢腾腾地进了门,见管家还立在庭前,上前在他面前站定,指着门外道:“管家,你在这里发什么呆?我娘呢?没看见我们刚回来,车上的东西都还没有卸下来吗!你去盯着,别让他们弄坏了我买来的东西!”     管家颔首:“老奴这就去办!夫人进了会客厅,小姐也快去吧!”     “这还用你指挥我?我有些累,就不过去了,万一待会儿娘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先歇下了,让人把晚膳送到我房里去!”柳如雪瞥了一眼,自顾自地走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管家背过手去,挺直了腰杆,目送柳如雪的身影转过拱门,去了后院,长叹了一口气,同胞姐妹,性格上相差却如此悬殊,如今的柳如雪,已经被老爷和夫人娇惯坏了。     婢女将沏好的热茶端过来放下,戚氏却握着柳如墨的手不松开,柳如墨只好任由她握着,试探地说道:“夫人,你怎么了?”     戚氏手上力道不小,她垂眸看去,自己的手腕都发红了,可对上戚氏喜极而泣的样子,红了的眼眶,她也不好硬是抽手出来,晴丫在一旁,见此情形,放下了心中高悬不下的石头,看来夫人很惦念小姐,她就放心了,原本她还担忧小姐与国师大人,夫人,二小姐多年未曾谋面,恐怕会有些间隙,眼下看着,夫人见小姐回来,欣喜若狂,小少爷也对小姐格外地顺从讨好,该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难以相处吧?     戚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舍地松开扣紧柳如墨手腕的手,“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不过是出门几日,回来就见到了你,一时间有些过于激动・・・・・・”     柳如墨掏出丝帕递给戚氏:“夫人善心,小女子早有耳闻,对夫人更是钦佩不已。”     戚氏接过丝帕拭了泪,终于笑了:“不过是送些闲置的物品罢了,我想看看你,可以吗?”戚氏问到最后声音越发放轻,语气含有太多的不确定,她不确定如墨愿不愿意,却又满满地期待她,能够答应,柳如墨点点头,答应了她。     戚氏立时开心地手都颤了起来,伸向她面纱的手几乎是抖得捏不住面纱挂耳的环扣。     柳如墨余光扫了一眼厅中各角立着的婢女,先戚氏一步挡住了她欲掀开面纱的手,凑近了她道:“夫人勿怪,这里人多口杂,还是随小女子到后院房中一叙。”     戚氏瞬间明白,道了声:“好”!     挥退了随行的婢女,戚氏在柳如墨的陪同下进了柳如墨的院中,晴丫将她们送进内室,谨慎地守在了门外。     进了屋,柳如墨抬手摘去面纱,戚氏走近她,捧着她的脸颊再次泣不成声:“我的墨儿,十六年了,你跟娘想象中的一样,让娘好好看看你!”           第四十七章 “美人多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七章“美人多娇”     不得不说,戚氏嫁给柳霖后生活地很不错,以致于如今站在柳如墨面前的她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多岁,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两颊上,描摹着她的面孔:“墨儿,你怪我吗?”     “不怪,如墨知道这些并非出自您的本意,再者说,这些年在清月湾,我过得很快乐,族人们都对我很好,在那里,活得很自由自在。”柳如墨宽慰着戚氏。     听她这般说,戚氏心里好过了些,拉着柳如墨说起悄悄话来。     与此同时,在国师府的另一个院落,一个中年妇女正来回踱着步子,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来回转悠,仔细听去,犹能听到她在细碎地念叨着:“小姐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就不见我了呢?”     这个妇人正是柳云的奶娘,自从府上突然入住了一位神秘女子之后,小少爷这两天时常跑得找不见人,回来后也比往日开朗了许多,现在竟然还对老爷送的书产生了兴趣,总之便是小少爷要么就不见踪影,要么就把自己锁在房里看老爷送的书,这对于小少爷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她,却不尽然。     原因在于,她可是收了小姐的好处,要带着小少爷多出去玩闹惹祸,使小少爷在老爷那里讨不到好,而现在,小少爷潜心钻研老爷给的书,这样下去,一旦老爷回府,看到小少爷如此认真,疼爱夸奖都来不及,之前虐杀小动物,砸碎老爷心爱古董的祸都算不上什么了。     老爷对小少爷寄予厚望,这是府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以前她奉小姐的命令,成日带着小少爷无所事事,虽有时会领些责罚,但每当责罚过后,小姐的赏钱也会翻倍,她也就觉得,这点儿皮肉之苦挨得值当。     眼下小少爷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不仅不再听从她的话,而且还变得乖巧起来,她原想着,去打探一下小少爷究竟是为何变了,可是观察了一天,都没找到哪里不对。     因为一大清早,她还睡得死沉时,小少爷就不见了人影,到了晌午,他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用过午膳就独自在书房看书,严令禁止任何人入内。     好不容易等到管家传话,说是小姐回府了,她急着想要把消息告诉小姐,却被小姐院里的侍婢拦了下来,说是小姐吩咐了,不见。回到小少爷的院里,她就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平日里小姐都是主动派人来找她问话的,可这一次,为什么她求见都不愿见了呢?想了许久,她的榆木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小姐用不上她了,也就是说,她的财路就此断了。     可事实真的如奶娘所想吗?     当然不是。     柳如雪的确没这样想,她只是此时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欢喜中,顾不得理会奶娘这个小角色而已。     话说,戚氏撇下她先进了府,若是平时,柳如雪一定会不高兴,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轻则痛斥迎接的仆从,重则这一天都要使所有人承受她的不悦。     然今天她不仅没有动怒,而且不急着去追戚氏,也没有派人去询问奶娘,小弟这两天的动静,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晟华的信笺。     柳如雪在回府的路上,在脑中无数遍地幻想过信中的内容,待回了府,她便迫不及待地钻进她的闺房,拆了信来看,果不其然,与她想得**不离十。     小心翼翼地展开信,柳如雪的嘴角渐渐泛起笑意,并且还有继续绽开的趋势,晟华到底写了什么,能令她如此开心?     其实晟华并没有写什么情意绵绵的爱语,或是什么夸夸其词的赞美,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美人多娇。”     仅仅四个字,就能将一向情绪变幻莫测,时晴时雨的柳如雪哄得眉开眼笑,可见在她心中,晟华的分量绝对不轻。     雪白的纸笺上,泼墨施毫的四个字,不是她一眼看上的“凉烟”的笔迹,却也是潇洒至极的,柳如雪一遍一遍地看,心下的欢喜如同泡沫般,在心底慢慢发芽,生长,几乎填满了她此刻的心间。     “晟华公子特意派人送了这封信给我,是不是他对我也如我对他那般呢?”柳如雪捧着信按在心口,自言自语着。     当然,她也是多想了,晟华的本意并非如此。     “于是你就写了这四个字派人送给了她?”青离揉着发痛的额角,对上翘着二郎腿,满脸得意的晟华问道。     “对啊!”晟华两指摸着自己的下巴,眼底是闪烁着的嘲弄:“我这可是明褒暗讽啊!这柳家小姐一定以为我是在夸她柔美多娇,其实我不过是在暗讽她太刁蛮骄横,也不知国师夫人那样温婉的女人怎么会教养出这样一个女儿,哪有一上来就找茬,闹着见了男人就盯着挪不开眼的,真是个奇葩!哪里配得上那个‘娇’字!离离,你说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青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晟华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他是委托他借机打探一下那个叫如墨的女子,他这下倒好,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这位柳家小姐,恐怕欣喜地以为他对她有意,正浮想联翩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晟华尤不自知地道。     青离万分沉痛地拍了下他的肩:“小晟晟,你愿意为了我画一幅画的承诺,牺牲自己的人生幸福,我真是感动地不知该如何表达了,要不,我再送一幅字给你,如何?”     “真的?!!”晟华跳了起来,随即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对,又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他方才说过的话,顿时僵在了原地:“你说什么?牺牲我的人生幸福?”     他不过是写了四个字给那柳家小姐,关乎他的人生幸福何干啊?     青离适时地泼了一盆凉水过来:“眼下你的四个字确实没什么,不过它造成的后果就确实是有什么了,其一,她认为你对她有意,那么,我想用不了多久,你的这封信就会成为国师大人向皇上请旨赐婚的有力证据了,毕竟国师家的女儿,不得轻易与外界男子有接触,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提前恭喜你了!其二,是她明白了你的暗讽之意,那么我也很高兴地通知你,你把她得罪了,估计国师那里也讨不到好,别忘了,你家娘亲对国师可是崇拜得紧,再者,得罪了她,你也把我交待给你的事搞砸了,那我承诺的那幅画呢,就省了我动手了!”           第四十八章 柳如雪的承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八章柳如雪的承诺     青离这么一说,晟华脸上原有的喜色一瞬间跌至冰点,更是对他所说的情景心有戚戚焉:“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晟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脑海里闪现过的全是被国师和爹娘逼婚的画面,然后就是自己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婚后生活,柳家小姐美则美矣,但无论如何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更何况,他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虽说爹娘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给他物色京中适龄的大家闺秀了,可他一直不肯松口,他们二老也是拿他没辙,若是这柳家小姐真的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奇葩,拿着他写给她的这几个字告到国师那里,那他这調戏国师之女的名头坐定,就真的再也脱不开身了。     晟华此时恨不得剁了自己的爪子,这招惹谁不好啊,怎么就偏偏手贱地要写这么一封给柳家小姐呢,怪只怪当时青离用他一直期许的承诺引他为他办这桩事,害得他一时过于兴奋,竟将国师一族的禁忌忘了。     国师一族在青国享受着无上的尊崇,他们因着本族血脉特有的天赋修习着上乘的玄术法诀,因而族人是不允许与世俗之人有太多牵扯的,到了这一代家主柳霖担任国师之位后,青帝更是尊他为友,应他之请,派了重兵严守柳氏族地和国师府邸,以保柳氏一脉不被世人窥探。     再说这柳家小姐,他长这么大,加上上次他不记得的祈雨仪式上见的一面,也不过打了两次照面,何况上一次他对这女人还没有什么印象,难道就要因为柳氏一族的禁制,让他屈从于此,娶一个两次谋面的女人为妻?     他不要啊!!!     晟华在心里大喊,青离看着他几经变幻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弧度,恰恰是这一瞬间,被晟华捕捉到,他立马满怀期待地扯住青离的两臂:“离离,你会帮我解决的对不对?”     “嘶······”晟华激动的一扯,撕痛了他的伤口,皱着眉将晟华的手挪开:“此事尚有回旋之法,你可否镇静些?”     晟华一听他有办法,立刻撒手,两手举起,不再碰触到他,静静等候他说明方法。     “国师尚且在宫中高阁筹备祭天之事,三皇子一日不回宫中,他便一日不得回府,你只要在此之前,想办法毁了你送出去的那封信,事情就还有转机。”     晟华转念一想,好像是个办法,可是国师府周围皆是重兵把守,那柳家小姐也不知何时还会再出府,他进不去,难不成只有在府外痴痴等候才行?更何况,即使她出府,谁能保证她会把自己的那封信随身携带。     他的顾虑青离猜也猜得到:“你安心守在揽月斋,近日之内,柳家小姐必定登门,这一次,你可记得答应我的事,莫要再逞一时痛快,弄砸了此事!”     “我保证!”晟华右手对天,发誓般地向他保证道。     “在他回宫前严密注意他的动向,打探那个叫‘如墨’的女子之事,莫要向他提及,亦不要被他察觉,小晟晟,事关我们,你还需谨言慎行!”思及晟华幼时与青远亦有交情,青离还是提点了他一番,以免他稍有不慎,被青远知悉。     一夜即过,柳如雪大清早地就来到戚氏住处,不为别的,只为求得一个再次出府的机会,她想要当面问一问晟华公子的心意,如若他心似她心,那么,她就找机会向爹爹表明此事,让爹爹为他们做主。     戚氏正与柳云用早膳,见她进门,招呼着她坐下:“雪儿,一大早的何时这么急切?”     “娘,女儿是想到,我们此行所见百姓,衣食不足以温饱,看着委实可怜,便想着,身为国师之女,该当起一份责任,我问过管家了,府上米粮尚多,便想着再去为他们送一些,好让百姓们能够吃得饱些!”     戚氏闻言,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召来侍奉在侧的婢女将柳云带了出去,门缓缓合上,她才开了口:“雪儿,真的只是这样吗?”     柳如雪笑笑,极其肯定地说道:“当然,娘亲不也时常教导我和云弟,要秉承柳氏一族的使命,以百姓的安乐为己任······”     “行了!”戚氏打断她的叙说:“雪儿,娘早就说过,你心中所想,娘即便是不能全知,至少也能猜到个七八成,你此番想出去,还是为了去揽月斋见晟华公子吧?”     被戚氏一语道中了心中所想,柳如雪有些羞恼,上前搂了戚氏的胳膊摇晃着,一遍遍地祈求着:“娘,你就随我一次吧!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得到回应,以后我一定专心修习玄术,再也不想着晟华公子了!”     戚氏被她磨了好一会儿,终是松了口,自怀中取出柳霖给她的令牌:“去吧!不过你必须蒙着面纱,不得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国师之女,柳家小姐,否则,你爹怪罪起来,我可不帮你应承!”     柳如雪得了令牌,欣喜若狂,只要能出去,戴面纱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她看来,此番出去必定是有结果的,所以才敢向戚氏承诺下,若是得不到晟华的回应就再也不见他,只是不知,她去见了晟华,还后不后悔对戚氏承诺的这一事。     柳云甩掉了随行的婢女,悄悄地又潜回戚氏房门外,将她们的对话悉数听了去,听到柳如雪拿到了戚氏的令牌,他悄悄退开,跑去了柳如墨的院子去。     晴丫端了铜盆出来倒水,正巧遇上了快步跑进来的柳云,将他堵在门口,晴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我的小少爷哎,这大清早的你匆匆忙忙地跑来找小姐作甚?”     柳云埋头不答,绕开她想钻进屋去,晴丫后撤一步,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小少爷,小姐刚刚梳洗完,还未更衣,你不方便进去!”     柳云粉唇一嘟,如同小大人一样拧着眉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晴丫道:“你骗人!女子不都是先更衣再梳洗的吗?”     他的话惹得晴丫一阵好笑:“你是怎么知道女子都是这样的?”     被晴丫问得支吾了两声,柳云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不成他要告诉晴丫,是他偷窥姐姐时知道的?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柳如墨的声音,解救了柳云,“晴丫,别逗他了,让云弟进来吧!”           第四十九章 月白现身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四十九章月白现身     柳云冲着晴丫扯嘴做了个鬼脸,得意万分地挤开她推门钻进屋里,气得晴丫直咬牙,却又奈何不了他,谁让人家是小少爷呢!     “如墨姐姐!”     柳云朝着柳如墨奔过去,柳如墨拉着他坐下,问他道:“这么早就过来找我,奶娘没拦着你?”     柳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哪儿顾得上啊!姐姐昨日回来后,她就亟不可待地去找姐姐了,结果应该是被拦在了门外,没能见上,回来就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细碎什么,我去陪娘亲用早膳时她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估计是一宿没睡!”     柳如墨心下了然,她这几日劝着云弟一改往日的懒散,并且亲自教授他玄术入门的修习要领,想必奶娘已经发现了云弟的变化,心急着要给柳如雪报告,却不知柳如雪为何拒绝接见奶娘呢!     “按理说奶娘去找她,她又岂会避之不见・・・・・・”柳如墨正寻思着,忽然睨见柳云毫不在意的玩着自己的手指,顿时明了:“云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对吗?”     柳云一吐舌头,羞赧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如墨姐姐!”于是凑近柳如墨耳边悄声说道:“姐姐早上急匆匆地来找娘亲讨了出府的令牌,我躲在外面听着,好像她们说到了揽月斋,姐姐还提及了一个叫晟华公子的人,我怕被发现,听了一段就离开了,后面她们再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晟华?揽月斋?     算算时日,当初柳如雪在顶替她前往揽月斋赴约的日子还没到,她此时去揽月斋做什么,听云弟的意思更像是她要去找晟华,难不成这一次回溯竟连柳如雪属意的人都变了,她不再喜欢宁远,而是恋上了晟华?     “如墨姐姐!如墨姐姐!”柳云连喊了柳如墨两声才唤回了她的注意,“怎么了,云弟?”     “如墨姐姐刚才皱眉了,我觉得如墨姐姐还是笑起来好看!”     柳如墨挑眉,指腹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眉心:“有么?”     柳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如墨姐姐心事很重,都没有见你开心地大笑过,可是我觉得,你笑起来肯定比姐姐好看!”     “你这小鬼头!我与她长相一般无二,你又是如何分得我更好看!”柳如墨嗔道,云弟稚言在她听来不过是向她讨喜的话,如果他一个小孩子都分得清她们两人,那当初的宁远岂不是有眼无珠到连一个孩童都比不上,生生错认了她与柳如雪。     “如墨姐姐,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哦!”柳云攥着她的手继续说道:“姐姐在我的印象里,永远都是那样一副声色厉荏的样子,对待管家伯伯也是毫不客气,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真心实意地对下人们好过,自然她笑起来我也觉得不好看。”     “可是如墨姐姐不一样,那天我见你抱起小猫时,以为你是姐姐,我很害怕你会当着我的面杀掉小猫,可当你对我笑着说话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你笑起来很温柔,对管家伯伯和其他人都很好,所以我喜欢你!”     柳如墨张开手臂拥着柳云小小的身体,唇在他额上柔柔地印下一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云弟,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与我记忆中的如此迥异,但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你,保护好你和其他我在乎的人!”     柳云学着她的样子拍了拍柳如墨的背:“如墨姐姐,这样你会不会很累?爹爹常说,人背负的责任越多,心就会越苍老,我不想让你变老,以后我再也不贪玩了,我会好好跟着你学习玄术,听爹爹的话,然后快快长大,保护你!”     柳如墨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不保护娘了吗?”     柳云反驳道:“娘有爹爹保护,如墨姐姐没有人保护!”     是啊,她没有人保护,所以只能靠自己了。     柳如墨如是想,即便是袈裟男子救她一命,忆及他当时的神情,仿佛也是为了别的什么不可言明的目的,断不是为了救她而救她,至于宁远,清月湾救下他,造就了她上一世的凄惨收场,这一次救他,她却发觉他已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他。     凭心而论,现在的宁远,更应该称他为青远,无时无刻不把他身为青国最受荣宠的三皇子身份挂在嘴边,从他的行为到他的言辞间,无处不显示着张狂,更像是上一世的太子。     忽的白光一闪,膝上多出来一只雪狐,正是神出鬼没的小狐狸月白!     盘起尾巴的月白慵懒地半眯着眼,尾巴尖一翘一翘地扫着自己的鼻尖,半张着嘴像是在打哈欠,懒散的模样儿立刻俘虏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守护她的柳云。     “如墨姐姐,好漂亮的小狐狸,是你养的吗?”柳云蹲下身,两眼盯着哈欠连连的月白,忍不住赞叹着。     他仰着小脸问她:“我能摸一摸它么?”待柳如墨给出肯定的答复后,柳云伸手探向蜷起身子的月白,先是用一根手指快速地戳了一下,小狐狸懒洋洋地扭头瞥他一眼,又把脑袋缩进了大尾巴里,仿佛是认可了柳云的碰触,于是乎,柳云放大了胆子,整个手掌沿着月白的背脊抚了一把,柔软雪白的皮毛如同绸缎般滑腻,他忍不住摸了一把又一把,嘴里连连发出浅浅的低笑。     许是被他摸得烦了,月白终于一甩尾巴,抽在了柳云的手背上,后腿一蹬,跃上了屋梁,四仰八叉地在宽敞的梁上躺下,小小地打起呼来,尾巴垂在半空中,一摆一摆的,勾动着柳云的眼神。     “小狐狸,你下来!下来啊!”     柳云站在屋梁下,边跳边挥着手,奈何月白对他的召唤并不搭理,柳云失望地向柳如墨求助:“如墨姐姐,你唤它下来陪我玩玩吧,它是你养的,肯定会听你的话!”     柳如墨看看他,再仰头看看屋梁上悬着的雪白狐尾,她对月白也没辙,这小狐狸说是她养的,何时又听过她的话,还说是灵宠,总是跑得不见踪影,惹她担心,又时不时地跳出来证明它的存在,让人拿它毫无办法,碍于柳云的请求,她只好起身站到梁下,“我试试吧!”     柳如墨唤了好几声,屋梁上的雪白团子纹丝不动,这些柳云彻底失望了,撅着小嘴垂头丧气地坐回桌前,“它不喜欢我摸它。”     “云弟,你不是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吗?它比这小坏蛋讨喜多了!”柳如墨正说着,打算转移柳云的注意力,使他不这么伤心,忽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寻目望去,月白正睁着一双墨瞳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得几乎在一瞬间让她觉得,仿佛看着她的是一个人,而非一只狐狸。           第五十章 你这秃瓢儿!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章你这秃瓢儿!     “呀!我差点儿忘了,小猫还没喂呢,如墨姐姐,我先回去了!”经柳如墨一提醒,柳云这才想起,早上他出来的早,小猫还在他被窝里呢,这会儿恐怕已经饿得喵喵直叫唤了,向柳如墨道了别,他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屋梁方向,扭头跑出去了。     柳云一走,月白嗖的一下从屋梁上跳了下来,一跃上了柳如墨的床,四仰八叉地享受起高床软枕来,柳如墨思及方才月白投来的那个眼神,稍稍迟疑了片刻,跟着走到床前,低下头看着它:“出来吧!”     小狐狸正撒欢的动作一顿,顷刻间,变成了袈裟男子的模样,他单臂支着头,一派懒散的样子如同方才的小狐狸:“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当然不知道,只是在接收到小狐狸的眼神时心生怀疑,出言诈他一下,没想到她还猜对了,这家伙又变成小狐狸的模样儿来找她了。     “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说过她有事用血玉能叫他出来,可她没找他,他这样凭空冒出来,又是意欲何为?     袈裟男子今日裹着雪白狐裘,衣领扯得极大,因他撑着头的动作扯至了前胸,配上他此刻迷离的眼神,柳如墨觉得,他此刻更像是一只狐狸。     “听月白说,你有些迷茫,所以我来替你指点迷津啊!”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配上这幅救世主般的神情,柳如墨只觉得额角直抽,她何时迷茫了?还有,月白自打她进了国师府,就没怎么露过面,它又是怎么知道她内心迷茫的,还告诉了他,合着他把月白送给她,不过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看似无害的眼线啊!     袈裟男子撑着手臂坐起身,撩了一把跌至肩头的中衣,拢了拢狐裘,在柳如墨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神中,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摇了摇,薄唇轻启:“月白不是眼线,它认你做主后,与你心脉相通,遂以即便是它不在你的视线之内,你的心绪波动它也感受得到,把它送给你,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何时你遇险又来不及自己呼救,它亦会尽快通知于我。”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柳如墨扶额。     “谢就不用了,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袈裟男子说得一派落落大方,“今日我来是特意给你解惑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但是・・・・・・”他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在柳如墨面前晃了晃,“只许问三个,且不得涉及天机和未来。”     柳如墨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他这样说来,问和不问有区别吗?不能泄露天机,不能问及未来,那她难不成要问他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吗?她都知道,经历过的事,何必问他!     不过想想,不问白不问,柳如墨点头,道了声“好”,开始问道:     “柳如雪为何恋上了晟华,而不是青远?”     “我途中遇到的白衣公子与你极其相似,他与你可有关系?”     “我父亲何时会回府?”     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袈裟男子沉吟片刻,一一回答:“其一,涉及天机,我不便多作透露,唯一能告知你的是,柳如雪依然会走上老路,而她现在恋慕谁,其实只是多了几分波折罢了!”     “其二,不是每个长得相似的人,都像你和柳如雪一样,有关系。”袈裟男子一句话说出,间接地否定了自己与青离有暗藏的关系,算是为柳如墨的问题作了回答。     “其三,柳霖何时回府,要看柳如雪这个波折能否掀起一场此起彼伏的风浪了!”     说完,袈裟男子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回床上,“你的问题我也答完了,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切勿急于一时,我先走了!”话音既落,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瞬的白色光晕中,柳如墨再看向他方才躺过的位置时,床上仍是那只四仰八叉的小狐狸。     打开柜子取了一套干净的床单被褥,柳如墨拎着月白放到窗前的芙蓉榻上,掀起袈裟男子躺过的床褥堆在一旁,自己动手替换着,她可不愿继续睡在一个男人睡过的床褥中。     晴丫端了早膳进来,见柳如墨弯着腰正翻腾着床褥,出言提醒道:“小姐,这套床褥是我昨个刚换上的!”     柳如墨头也不抬,动作不停:“刚才月白把这套弄脏了,换下来洗洗!”     袈裟男子匿在小狐狸的身躯里,窝在芙蓉榻上看着她把床褥换过,这才闪身出了月白的狐体,隐去了身形。     方出了国师府,天际闪过一丝紫气,他长袖一挥,跟了上去,稳稳地落于云端:“不是知会过你们,没事不要寻来吗!”     云层中现出一个紫衣小童,一副神官的扮相,小童在他面前俯身行了礼后,才道明来意:“君上,您约了佛祖言论佛法,如今佛祖已在殿中等候多时,您却迟迟未到,小仙冒昧寻来,还请君上恕罪!”     袈裟男子琢磨了半晌,问出一句:“本君何时约了他的,怎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紫衣神官反手一伸,变出一本册子来,低下头翻阅了片刻,恭敬地回道:“是三百年前的万佛会上,您与佛祖亲自定下的约。”     “三百年前?太久远了,难怪本君会忘了个干净,既然如此,你先回去,本君随后就到!”袈裟男子吩咐了一声,闪身没了踪影,紫衣神官张口欲劝,哪追得上他仙踪,只得收好册子,捏了个诀,先回了去。     待袈裟男子回到他的仙宫,紫衣神官已经侍奉着佛祖用过素斋了,他踏进殿中,在简装出行的佛祖对面坐下,屈着一条腿将手臂搭在膝上,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佛祖道:“素斋味道可好?”     “甚好。”佛祖不苟言笑地回了二字,随后问他:“帝君在人间一切可好?”     袈裟男子笑容一僵,随即笑得更欢:“好极。”     “人间繁华远胜于天上,难怪帝君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听他如此说,袈裟男子对着紫衣神官招了招手,紫衣神官会意地将桌上物什悉数撤去,退出殿去。     殿门关闭,袈裟男子立时变了模样,两手一撑桌面,隔空逼近对面不苟言笑的佛祖:“你这秃瓢儿,明知我有要事下凡,还来插上一脚!”           第五十一章 离墨帝君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一章离墨帝君     他的话一出口,对面的佛祖也变了神色,两手撑桌,向他靠近了几分:“我若不来,又怎能阻止你行这逆天之事?”     “逆天之事?”袈裟男子撤回手去,隐隐有些不悦:“你与我天地初开起便各掌一方,何时轮到你管束于我?”     “她仙躯已毁,即便你对她心有歉疚,如今你已送她入了轮回,转世为人,就不该再动妄念!”     袈裟男子对他的言辞嗤之以鼻:“妄念?你既说这是妄念,那也无妨,但是我现在,此刻,明确地告诉你,即便是逆天改命,我亦会让她再回到这里来,如果你还当我是好友,就不要出手阻拦我!”     佛祖脸色肃然,面上已不似之前的笑意,眉心渐渐拧成了“川”字,却仍是不死心地劝他:“天命有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你执意赐她仙骨,助她化形,我便劝过你,如今事已至此,你仍是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你不怕尊神出关降罪于你吗?”     袈裟男子无波无澜地望向他,说的却是另一番话:“我本已决意放下,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决心继续守着她,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做了什么,再怎么说,司命亦是在我的管辖之下,你让他改了柳如墨的命,使她此生不得善终,受扬灰之刑神魂俱灭,你的慈悲呢?凡人尊你慈悲为怀,你却是这么对待她的!”     “阿弥陀佛!”佛祖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随后幽幽一叹:“天道使然,为纠正你逆天之行,我才不得已舍她一人,你是离墨帝君,上古之神,肩负着天道伦常,万物秩序,怎可因小我而失了大我?”     “迦叶,尊神曾说过,你我二人之不同,在于我敢随心而活,而你自缚于教条,未敢超脱。此番无论结局如何,都有我一人承担,请你不要再插手!”     离墨语气坚决,亦如他心,佛祖无法,道了声“罢!”,背过身去,召来坐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衣神官站在殿外,望着属于佛祖的霞光祥云远去,探头探脑地附在门边,朝殿内张望着,心道君上该不是又和佛祖起了争执吧。     三百年前万佛会后,君上就再未曾出过仙宫,直到那一天,司命星君被急召入殿。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看见君上大发雷霆的样子,滔天怒意压制得他们一众侍奉的小仙连头都抬不起来,司命星君更惨,直接被君上甩得撞上了九龙柱,吐血不止,险些丢了性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无上尊荣的帝君雷霆震怒,他不得而知,事后他有向司命星君打听,许是被君上给吓怕了,司命星君颤着愣是一个字也没敢说。     自那日起,君上丢下一句“莫要寻他”的吩咐,就下了凡去,今日回来,像是又闹了不愉,他心里不安地想,是否不该寻君上回来。     “躲在那里作甚?”离墨轻飘飘地问了一声。     紫衣神官咽了口唾沫,耷拉着脑袋从门后走出来,“君上,都是小仙的错,君上不要生气!”     “呵,本君生你的气做什么?”离墨凉凉地瞅他一眼,继而说道:“正巧好些日子没有睡过云床了,容本君歇上几日再说!”     紫衣神官壮着胆子问道:“君上还要下凡去么?”     离墨走向寝殿的脚步骤停,未曾回头:“有事?”     “没・・・・・・没有!”紫衣神官哆嗦了一下:“是众仙家已经得知君上回来,想前来拜见,您看・・・・・・”     “推了吧!”三个字绝了他的后话,紫衣神官默默地退出殿外,按照吩咐去回复守在仙宫外的众仙了。     离墨推开寝殿的门,阵阵莲香在空气中浮动,他阖目轻嗅,终是叹道:“果然比不得你・・・・・・”     殿中的摆设空无,看起来有点儿空旷,云床如同糯米团子一样堆在寝殿的中央,层层纱幔自上而下将云床包裹在内,纱幔是胭脂般的红,离墨撩开纱幔,倾身趴伏上去。     点点莲瓣像是感受到主人回来的气息,纷纷离开花茎,绕着云床漂浮着,离墨翻了个身,仰躺过来,挥手拈过梳妆台上的灵池之境,自境中取出半截雪藕,凝视着,渐渐的眼眶有些潮湿,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自愿化为真身,救他性命的女子,还记得他迷蒙之时,看她泪眼婆娑地凑上来,衔着他的唇,轻轻的啃咬着,一滴滴泪顺着她面颊流下,落进了他的嘴里。     他是上古之神,嬉笑于世,见惯了四海八荒,六界凡尘的悲欢离合,却从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会为了什么人流下眼泪,亦不知道,原来泪是那样的苦涩,连带着心也能痛到难以忍受。     她啃噬着他的唇,不似他教她的温柔缱绻,那力道疯狂而压抑,听她抵着他的额际,哭着嘶喊:“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的恨你,却还是狠不下心看你痛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遭,才会助我化形,带我修炼,让我爱上你,为你痴迷,才能让我为你心甘情愿地献出灵体?你做到了,即使我再恨你,心里还是爱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自愿化为灵体救你,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他看着她退开,双手结印,仙躯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截雪藕,落在了他胸前,他想要阻止她,拦住她,却奈何伤势过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毁仙躯,变回灵体。     “你终究是不信我。”     离墨以手背压覆在眼前,有金色的液体沿着眼角悄然滴进云床,印出点点印迹。     那时,他单手环着雪藕,口中念着诀,竭力地想将剩余的修为注进雪藕,帮她修复仙躯,迦叶便是在那时赶来的,他卷走了他臂弯里的雪藕,打断了他继续灌输修为的动作,利落地劈开半截雪藕,用灵力催化打进了他的体内。     那是他第一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儿,雪藕入体,迅速化解了他所受的赤炎灼伤,明明赤炎已灭,为何他眸中燃起了灼灼业火,那一日,他发疯似的一拳一拳袭向迦叶,全然忘了他是帝君,是世间尊贵的神,他如同凡世中所有痛失所爱的男人一样,狠狠地,不知疲惫地发泄着心头的悲戚。           第五十二章 柳如雪寻来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二章柳如雪寻来     迦叶一动不动地任他厮打,终于,他收回血迹斑斑的拳头,推开如同木雕的迦叶,仰面躺着,空洞地望着殿中漂浮的点点莲瓣,听着迦叶用清冷无波的嗓音,念着往生咒。     他突然又来了力气,一把扯断了迦叶的佛珠,捏诀封住了他的五官六识,不容他再念出一句。     慌乱地找出灵池之境,用自己的血灌输给半截雪藕,将她散落在空中的魂灵收于灵池之境中,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重塑仙躯,只因,迦叶已经将她用灵力劈开,损了她的灵体,更因,她的一半灵体已经为他疗了伤。     咒法消失后,迦叶见到捧着灵池之境的他,抹了一把呕出的血,踉跄地向殿外走去,临踏出殿门前,对他说了一声:“此乃逆天之行,望你莫要越陷越深!”     他说了什么?     他说:“迦叶,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说的不过是一句狠话,世人皆知,离墨帝君与迦叶佛陀,乃是上古尊神弥留于世的两缕灵识,他与迦叶合力将尊神封于天外天,使得尊神不至于羽化,自此之后,他们二人分管了世间。     相辅相生的两缕灵识,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又谈何杀之?     三百年了,他把自己封闭在寝殿中,看着灵池之境中的半截雪藕生根,开花,陪着她日夜不休,直到她的魂灵得以修复,他逆天施法,将她的魂灵投入了轮回,命司命为她安排十世轮回,在他的示意下,她每一世都安乐地度过一生,没有遗憾,没有不幸,十世轮回结束,她的魂灵之力便足以修复灵体,助他修复她的仙躯,可谁知,迦叶会改了她最后一世的命途,让她差点儿魂飞魄散。     想想仍是心有余悸,如果他晚到一会儿,没有及时用冰玉收回她的魂魄,他是不是会与她永远错过。     一切都是迦叶所迫,他不能原谅迦叶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司命的身上,更是不惜逆天改命,将她的第十世回溯,把她送回了命运转折的那一年。     “再等等,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离墨在雪藕上印上一吻,再次将灵池之境封印起来。     -------------------------分割线-----------------------     柳如雪来时,晟华正和青远闲谈,小厮上来请示他,柳家小姐到了,此事本该瞒着青远的,奈何如此凑巧地被他听了去,无意中问了小厮一声,柳家小姐是哪位,一听说是国师柳家的,青远便死活不肯离去,非要与他一同见见这柳家小姐,惹得晟华好不尴尬。     晟华想了想,既然已经瞒不下,索性办妥了青离交待给他的另一件事也好,就让小厮下去待柳如雪上来。     柳如雪款款入了房,满心欢喜地迎着晟华过去,正欲说话,忽然发现房中还有一名男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改作了一声简短的问好。     柳如雪入座后,视线胶着晟华一瞬不移,旁边的青远心中却已大乱,小厮所说的柳家小姐分明就是分别几日的柳如墨啊!     一开始,小厮说是国师柳家的小姐,他以为是柳如雪,可当柳家小姐真实的站在面前,盈盈福身,他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清月湾初见时,她也是如此,对他行了礼后转身就走。     虽然蒙着面纱,但不论是嗓音,还是举止,都像极了柳如墨,即使柳如雪与如墨同胞所生,两个人分开长大,他绝不相信,柳如雪能和如墨这般相像,因而,青远认定了眼前这个女子,便是他心中念想的柳如墨。     热忱地搭了几句话,都被她有礼地回绝,青远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对他不理不睬,目光却看着晟华分毫不动,青远气结,找了个借口气冲冲地跑出去。     晟华不明白他先前非要留下,此刻又气冲冲的为了哪般,不过他的离开,正好能让他好好跟这柳家小姐谈上一谈了。     踌躇了片刻,晟华先行开了口:“敢问小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柳如雪听他问及,面上一红,缓缓从荷包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笺,双手递交给他,“这封信可是公子派人送与我的?”     接收到柳如雪眉目含情的注视,晟华暗地里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面上却保持着彬彬有礼地态度,接过信笺展开,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状似恍然大悟般笑着望向她:“原来是小姐拿走了,在下就是说嘛,寻了一夜都没寻到,终于是找回来了!”说罢拱手向怔楞的柳如雪道了声谢:“在下寻它寻得很是辛苦,感谢小姐不辞辛苦地将它送还给在下!”     柳如雪脸颊上的嫣红被羞恼瞬间取代,面色青白转变,很是难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中已经带了几丝哭意:“公子若是说我会错了意,大可言明,何必用这样的借口回绝我呢!”     见柳如雪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晟华立时乱了手脚,慌忙把信笺塞到衣襟里,连连摆手解释:“那个・・・那个・・・柳小姐,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你先听在下给你解释好不好?”     他可是记得青离提醒过他,不能得罪了这柳家小姐,否则也是有他受的,可是・・・可是他要怎么说才能不得罪她又能把自己撇清呢?     柳如雪垂眸拈着锦帕抹眼泪,晟华组织了会儿语言,小声解释道:“柳小姐,这字乃是在下与好友闲来无事,写着玩玩的,你看看,这纸上四字,并未写于中央,而是写在了信笺顶头一列,正是因为尚未写完的缘故,我那好友见你们坐进了凉烟,以为你和夫人与在下关系匪浅,才会开了这么个玩笑,并非有意惹你伤心!”     晟华暗地里长嘘一口气,幸好当时为了叠着不显露字迹,他把这四个字顶格写了,为的是折起来能层层先去墨迹,倒是方便了此时解释,说完他望着柳如雪,仔细地观察着她面部的表情,不知她信了没有。     “真的不是出自公子本意?”柳如雪抽噎着,红着眼睛问他。     晟华异常肯定地点点头:“绝无虚言!”           第五十三章 只是个玩笑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三章只是个玩笑     谁知在他表示肯定后,柳如雪顿时哭得更伤心了,这下晟华彻底没了辙,他虽然成天嘴上挂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的,但实际上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孩子,尤其是这个女孩子还是这样特殊又不能得罪的身份,真叫人抓狂。     柳如雪伤心的关键是这封信不是他送的,之前她信誓旦旦地向戚氏承下的诺言又该如何算,她敢那样说,完全是建立在她与晟华二人心意相通的基础上。     而今知道不过是个玩笑,她怎能不伤心?     青远出去后,又耐不住揣度回到晟华门外,想要听一听,看能不能知道柳如墨找晟华有何事,结果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嘤嘤的哭声,一时情急,踹了门进去。     柳如雪哭得正伤心,晟华正手足无措,青远的突然闯进来使得两人齐齐看向他,也正是他的突兀,柳如雪停下了哭泣,探寻地看着他,而晟华,也如同被解救了般,悄悄揩了把汗。     青远抬手对柳如雪示意了一下,扯着晟华将他拉到一旁,用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哭成这样了!”     晟华也是一团乱麻,一胳膊揽过青远的脖子,头抵着头悄声喊冤:“是这样的,我给你说啊・・・・・・”     一番解释,青远大概了解了一些,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是柳如墨,对她的心疼顿时消去了不少,看在她长得与如墨相似的份上,说话倒也客客气气:“柳小姐,实在抱歉,在下眼拙,错认了你和晟华的关系,开了这么个玩笑,还请你海涵!”     柳如雪看了看他,泪眼婆娑地看向他背后同样歉意的晟华,只能咽下了委屈,违心地说了一声:“无妨,是小女子鲁莽,让两位公子见笑了!”     说罢遮上面纱,跑了出去,她一走,青远坐下,翘着二郎腿,双手环在胸前,对着惊魂未定的晟华挑了挑眉:“我给你解了围,怎么谢我?”     晟华忙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双手合十感谢道:“好兄弟,多亏你了,不然我可能就清白不保了!”     青远“嘁”了一声,嘴上说着:“国师家的女婿可是别人想争都争不到的,你这怎么还避之不及呢?”心里却暗自想着,这柳如雪若是嫁了人,虽说是间接帮了如墨的忙,让她可以轻松地担任下一任国师,可如墨成了国师,他还怎么娶她为妻?这才是他轻易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给晟华解围的原因。     既给自己留了机会,又卖个人情给晟华,何乐而不为?     晟华不管他是作何打算,他只要不用被逼着同柳如雪成亲,那就万事大吉了。     “我说阿远,你是头一次见这柳家小姐,不知道我为何避如蛇蝎,我这两天吓得半晚上都睡不安稳,一想到因为那样一封信,就可能被逼婚,我真是一身冷汗冒出来,毫不夸张的说,这柳家小姐的脾气,就如同这梅雨时节的天气,阴晴不定,我可不想娶一只母老虎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宝贝娘亲就够我和爹爹捧着了,我这把小身子骨哪还经得起再来一位啊!总之呢,你是救了我一命,兄弟,实在是感激不尽!”     青远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早些成亲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成了亲也未必能清闲下来啊!你这些年不在京城,自然不晓得我行情有多好!那些姑娘家家的,抢着给我做妾的都排队排到城墙底下了!”晟华故作潇洒地一甩刘海,惹得青远一阵发笑:“你也就在我这里装装样子,刚才怎么那么怂?”     “呃!”晟华被他噎个正着,支支吾吾说了句,“那得看遇上谁了,我敢打包票,谁遇上柳家小姐,都得认怂!”     青远默不作声,的确,柳家小姐,不论是名正言顺公布于众的柳如雪,还是暗藏在清月湾的柳如墨,国师之女的名头罩着,即便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恐怕都高攀不起。     他堂堂三皇子,都在柳家小姐面前认了怂,其他人恐怕还比不得他呢!好在他是心甘情愿,不像晟华,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活像是花楼里被逼着接客的姑娘,他的如墨可比这柳如雪惹人疼爱多了!     休息了一晚,青离的精神好了许多,晟华来找他时,他正在屋里练功,劈手攻向刚关了门的晟华背后。     晟华一转身,以胳膊挡开他的攻击,借力使力地将他推出些许,与他练起手来,你攻,我挡,一来二去,起初还是应对地游刃有余,过了百来招后,青离渐渐加快了攻势,步步紧逼,直将他逼到了墙角,眼看青离又是一掌劈过来,晟华索性不再抵挡了,张开手臂扑过去,一把圈紧了青离的腰,这般耍无赖的行径使得青离收了手,无奈得将手背过身去扯他的手,晟华死死攥着手,使尽力气抵着青离把他推到了另一面墙上,青离后背与墙面相撞,闷哼了一声。     晟华这下得意地松了手,把他扶正道:“怎么样?打不过我还有别的招数!”     “你这耍无赖的招数也就遇到我这样不是真下死手的人才管用!”青离推开他,去拧了帕子擦了擦脸和手,“小晟晟,虽然你如今是经商有道,但武艺也该精进几分了吧?就你如今的身手,出了门还等着暗卫保护,实在累赘!”     晟华嘿嘿一笑:“本公子也就在京城逍遥自在,京城之中,谁人不晓得我晟华公子,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我武艺再差,也没人敢动我!更何况,我一介书生,成天舞刀弄枪的实在有失风雅!”     青离对他的自夸自擂早已习惯:“别转移话题,说说柳家小姐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听说今天她过来寻你了?”     一说起柳如雪,晟华就蔫了:“好好的干嘛提她,先是含情脉脉地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脚底发凉,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后来我就解释啊,说那信是朋友误解了我与她的关系,送给她开玩笑的,你不知道,她那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哭得我头都大了,好在青远进来的及时,救了我一命!”     “青远?他知道你写信给柳家小姐的事了?”青离听到重点,截住了晟华的话问道。           第五十四章 谣言不胫而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四章谣言不胫而走     “呃!”晟华一噎,摸了摸鼻梁:“离离,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我本来按照你所说,避开他不欲让他知道,可柳家小姐来得时辰太过巧合,小厮过来通报的时候青远正好在我房中・・・・・・”     晟华说着说着声音渐小,默默低下了头,他也不想把事情搞砸的,青离是说过柳家小姐近期会再来找他,可他也没想到这柳家小姐会这么快就来,还来得这么巧,他总不能为了瞒着直接把青远推出房门外吧?那样也太过欲盖弥彰了吧!更何况,要不是青远及时出手,他指不定就解释不清楚,被拉去成亲了!!     “你低着头作甚?”青离睨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我并没有说你此事做得不对!”     “你不怪我?”晟华猛地抬起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你不是让我・・・”不要告诉青远吗?后半句话被他封在了嘴里,因为青离伸手指了指门外,示意着他的声音过于大了,以防隔墙有耳。     晟华立即噤声,就听青离说道:“与其严密死守得防着,不如摊开了给他看着,你这无心之招起到的效果想必比我所预料到的更好。”     他原先是想避开青远,可随着晟华的叙述,他又多了一分考量,既然青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此紧张这位柳家小姐,那也就是说,他内心十分在意与柳家小姐容貌相同的那个叫如墨的女子,如若隐瞒着,万一被他瞧见晟华与柳家小姐有来往,反而棘手。现下由他出面帮晟华解围,以后若是再有什么情况,他也是知情者,想必青帝也不会过多的追究,更甚者,青远的这份在意于他而言,更是一份保障,毕竟,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他必定会相护于她,借着这缕东风,也算是帮到了自己。     只是・・・・・・     任他们谁都没想到,谣言就像飘散在风中的柳絮,飘啊飘的,一夜之间便传遍了京城,揽月斋东家欺辱国师之女的消息不胫而走。     “国师,今日朝臣递上来的折子事关国师你的家眷,所以朕命人传你过来,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青帝挥手示意柔妃一众退居殿外,待宫侍们关上寝殿的大门后,将手边的折子递向立在一侧的柳霖。     柳霖初闻青帝说起,先是蹙眉一想,随后恭敬地接过折子,翻开迅速阅览了一遍,脸色微变:“这・・・皇上,晟华公子乃是公主独子,自小饱读诗书,彬彬有礼,他也算是臣看着长大的,臣实在是想象不出,他会对小女做出欺辱之事,所以,臣请旨,容臣回府查明之后,再来向皇上禀明!”     青帝只笑不答,执起朱笔随手拟了一道手谕给他:“国师快去快回,宫中诸事繁多,还等着国师操持!”     “臣遵旨!”柳霖双手接过手谕,疾步出去,唤了宫侍备了快马,持着青帝的手谕出了宫门,直直向国师府邸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了国师府外,守门的仆从一看是他回来,牵马的牵马,进去通报的通报,不消片刻,国师府上上下下就知道了老爷回府的消息,柳如墨得了管家的通知,携了晴丫同去迎接,但出门前仍是不忘戴了面纱。     待柳如墨踏进会客厅时,戚氏已经侍奉着柳霖在喝茶了,柳霖虽然面色如常,但目光扫向方踏脚进门的柳如墨时,冷哼一声,重重地将茶盅搁置在桌上,大声斥道:“逆女!跪下!”     柳如墨恍若未闻,直挺挺地站着,身侧的晴丫已经不知所措了,她怎么也理解不了,老爷多年未见小姐,这初次见面就如此训斥罚跪,难道是为了给小姐一个下马威?     柳霖见她挺直了腰板站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禁气从心头窜了上来,一把捋掉戚氏缠着他的手,阻了戚氏张口欲说的话,自行来到柳如墨面前站定:“怎么?有胆量缠着你娘私自出府,没胆量承认罪责吗?”     不待柳如墨反应,柳霖又将话头转向随他走上前来的戚氏:“夫人,你可知如此纵容她,迟早是要闯下大祸的!那晟华公子是公主的独子,这逆女招惹谁不好,跑去惹他?你不但不拦着,还给她令牌放任她出府,今日一早,朝臣们纷纷上书给皇上,等着看我笑话呢!”     柳如墨此时委身缓缓跪下,道了一声:“老爷息怒!”     柳霖还想继续训斥的话霎时消弭:“你唤我什么?”     他没听错吧?     虽然隔着面纱,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他的女儿,他还能认错了不成?     柳霖抬手一把扯下柳如墨的面纱,柳如墨顺势抬头望向他,继续说道:“老爷,还请息怒!”     “你是如墨?”柳霖略显迟疑地问了一声,是了,柳如雪被戚氏惯坏了,脾气骄纵得时常连他的话都不放在心上,若是她的话,别说跪下来认错,怕是让她一声不吭地站在他面前,恐怕都不肯吧,加之她称呼他和戚氏为“老爷”,“夫人”,心下更加肯定:“起来吧!我训斥的不是你,你跪下来作甚?”     柳如墨捡起面纱重新戴上,微微笑道:“小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晟华公子心胸宽广,想必不会与女子斤斤计较,如今解决问题要紧,至于教训小姐,等事情解决再训不迟!”     戚氏连忙帮腔道:“是啊,老爷,不论如何,雪儿惹也惹了,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才是,妾身今后一定严加管教雪儿,万不会再纵容她出府闯祸了!”     柳霖一甩袖子,坐回椅上:“慈母多败儿啊!夫人,平日里我公务繁忙,无法时刻照料你们,也是我疏忽了管教,才使得她犯下大错,也罢,午后我去一趟揽月斋,见过晟华公子之后再做定夺!”     戚氏扶着柳如墨起身,听柳霖下了定论,忙道了声“是”,随即听得柳霖说:“管家,去把那逆女的院子给我锁了,院中下人悉数锁在偏院,每日一餐,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戚氏正要求情,柳如墨握着她的手动了动,压下了她的话。     管家领命退了出去,柳霖看了一眼戚氏,随即对柳如墨说道:“你随我来!”           第五十五章 父亲的态度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五章父亲的态度     “老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随着柳霖进了书房,柳如墨开门见山的问道。     柳霖有一瞬的怔忪,暗暗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外人,如墨,不必再这般唤我了!叫我一声‘父亲’吧?”     柳如墨迟疑了片刻,思索了稍许,才轻轻喊了一声:“父亲!”     在她这一声之后,柳霖脸上泛起一丝喜悦,随口问起她来:“为父托大长老给你的玄术入门,你可有潜心修习?”     柳如墨微微颔首:“书册之上所述术法,如墨已经悉数掌握,铭记于心!”     柳霖对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这个女儿虽然从未留在他身边养过,但自从将她送去清月湾,大长老便时常寄信给他,信中详细记录了这个女儿的成长状况。     毋庸置疑的是,打从她们姐妹俩出生起,他第一眼便喜爱这个女儿,还记得他抱着她的时候,她软软的小手伸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仅是那一瞬间,他心头就涌上了为人父的喜悦和感动。     因而即便是他窥探到了她降生时所携血玉的谶言,还是没有忍心杀了她,管家送她去清月湾时,她亦是笑着,不哭不闹地看着他,那一刻,他心头的不舍恐怕比之戚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六年了,当初在他臂弯里笑得欢快的小人儿,如今不仅出落得亭亭玉立,还稳重懂事,怎能令他不心生欢慰?     柳霖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来,递给她:“基础的玄术你已经修习地差不多了,再有五个多月的时间,就是新一任国师的上任之时,到时候皇上会亲自考核,这些日子你若是没事,就好好研习这本书册上所记录的玄术要诀,也算是为之后的考核做准备了!”     柳如墨接过书,有些愕然:“父亲,这・・・・・・”这也未免太过随意了吧?难道不该是像当初那样,让她和柳如雪竞争之后再议定继承人选吗?     柳霖示意她坐下,随后他也坐了下来,这才给她解释起来,言语间有些怅然:“如墨,虽然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为父身边待过一日,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得多,所以,为父决定全力栽培你成为下一任国师,接替为父的位置,反观你妹妹如雪,刁蛮,任性,无视礼法,更重要的是她对于玄术并没有多大的天赋,而云儿年岁尚小,心性还不成熟,恐难担任国师一职!”     “父亲,请恕如墨有个疑问!”柳如墨并未急着答应。     “你问!”     得到柳霖的首肯,柳如墨取下颈上挂着的血玉,放在柳霖面前的桌上:“敢问父亲不再顾忌这血玉上的预言了吗?女儿想知道您最真实的想法,才能做出决定。”     “血玉!”柳霖将血玉拿起,握于掌心端详了片刻,“当年因它所得的谶言,为父不得已将你送去清月湾,交由族人照料,你还是不放心是吗?担心为父终有一日还会因为这块血玉,再次放弃你?”     不错,柳如墨想要的答案正是他的保证。     这块血玉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不幸,出生即被送离,处处受柳如雪压制,不得公平地竞争国师之位,还有那场扬灰之刑,诸多前事历历在目,因为它,她失去了太多。     自她被袈裟男子救回之后,身边的事情沿着她记忆中的时间轴一日一日地推进,可变化太多,多得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时常提起她的母亲,对她表现出喜爱的父亲,至今还未谋面的柳如雪,还有凭空多出来的小弟,她一心想要登上国师之位,眼下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父亲肯定,并且被视作继承人来栽培,有时候,好事来得太多,太突然了也是让人有些承受不了。     对前事心有余悸的她,怀着一丝谨慎,仍是希望从柳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不会再次舍弃她的肯定,因为她实在是不能确定,如果此番她还会因为血玉而惨遭舍弃,会不会再有一个人来救下她,送她回溯到年少之时,改变历史。     她的沉默柳霖看在眼里,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和柳如墨一个安心,柳霖再次施术于血玉之上,这一次,血玉散发出柔和的嫣红光芒,当初的谶言已消弭不见,柳霖停下,收回血玉,对她笑着道:“可有看到什么字?”     柳如墨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曾。”     “也许是当年你太幼小,性情尚不得定,上天才以谶言提醒于我,如今你已然沉稳,谶言也就不再起作用了,如墨,为父会找个时间向皇上引荐你,在此之前,你定要用心修习,莫要让为父失望!”     将血玉还给柳如墨,柳霖语重心长地说着,方才他将血玉握在手里时就感受到了它的柔和气息,不似当时的冷煞,心下也就有了几丝想法,通过刚刚的施法,谶言消弭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咒法和印结,就记录在旁,待为父回府后一一给你答疑!”     柳如墨屈膝低了一下头:“是!如墨定当不负父亲期望!”     说罢提步欲走,柳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自今日起,你就不必戴着面纱了,过些日子,为父自会向皇上禀明,恢复你的身份,在此之前,你就在府上多陪陪你娘,她这么多年挂念你挂念得紧!”     “如墨知道,多谢父亲提醒!那妹妹的事,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听管家说,云弟之前都是由妹妹指导管教的・・・・・・”柳如墨问道,眼看着柳霖的脸色由温和一霎晴转阴,她立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就听柳霖冷哼一声:“真是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她的事你且先不用管,以后云儿就交由你管教,免得被她这不守礼法的姐姐给带坏了!”     “是!如墨告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柳如墨心满意足地出了柳霖的书房,没有戴面纱的她缓步走在府中,过往的仆从侍婢纷纷向她投去了惊异的眼神,想来是奇怪小姐明明被老爷下令锁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会突然悠哉悠哉地从老爷书房里出来。           第五十六章 赶走奶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六章赶走奶娘     柳如墨来到柳云的院子,甫一进门,就听得一名妇人在院子里高声叫嚷着:“小少爷!别爬那么高!被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想必这个妇人便是柳云的奶娘了,她这话乍一听去,旁人会觉得她十分关心柳云,然柳如墨思及她和柳如雪这层牵系,就不难理解她的话中之意了。     只要是一心照料孩子的奶娘,在此时所说的话无外乎是小心摔着一类,而她高喊着被老爷知道了不好,无疑是在向不知情的仆从们明示着,小少爷又违反老爷的规定,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其中用心,还真是不简单。     柳云年幼,院中的仆从侍婢较之她们的要多得多,不管院中有人无人,她这般嚷着,只消有一人听得,提到柳霖那里,对柳云都是不利,好在她今日在柳霖那里,将教导云弟的职责从柳如雪那里拿了过来,否则,指不定这心怀不轨的奶娘会再做出些什么事来!     “发生了何事?”柳如墨循声走近妇人,奶娘一见到她,连屋脊上爬着的柳云都顾不上理会了,立刻走到她面前行了礼,殷勤地为她解起惑来:“小姐,您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看看,小少爷就要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了!自打您回来,奴才都求见好几回,都没见着您,眼看着就快管不住小少爷了!”     柳如墨心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柳如雪,也不点破,顺着她的抱怨接了下去:“管不住就不必管了!”     说完招来一旁伺候的侍婢:“去唤管家过来!”     奶娘不知她是何意,面上尽是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问她:“小姐,您唤管家来做什么?”     “你不是说管不住云弟吗?”柳如墨不答反问,随后不理会她,径自走到屋檐附近,仰头看着坐在屋脊上的柳云:“云弟,你上那么高作甚?”     柳云一听便知是她,冲着她挥了挥手,高声道:“奶娘说屋脊上有只漂亮的鸟儿,我想看,她就把我簇上来了!”言罢忽转了语气,夹杂着失望和惧怕道:“我上来一看,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在下不去了・・・・・・”     柳云说这话的时候,管家已行至院中,虽听得不甚清楚,但也听得明白,柳如墨余光瞟见奶娘的目光移向了她身后,便知管家已到,但仍是装作不知,快步走向矮墙后藏着的梯子。     绕到离柳云较近的墙边,柳如墨架好梯子,对着柳云道:“云弟,你慢慢挪过来,别害怕,姐姐接着你!”     柳云意会,攀着瓦片,缓缓沿着屋脊的琉璃瓦向她所在的方位挪动,柳如墨目光紧锁着他,双手向上张开,等着他沿梯下来。     终于,柳云的小手够到了屋檐,柳如墨一脚踏紧了梯子,双手张开:“来,慢点儿,别着急,一脚踩稳了再换另一只脚!”     柳云扣着屋檐,脚在空中悬了悬,看得管家一阵担忧,跟过来护在梯子一侧,柳云用脚试探了几下,踩住了最高一阶的梯子,柳如墨的心放了下来。     引导着他一步一阶地向下挪,当握住他伸向她的小手时,正欲开口,柳云却一脚踩空,向她的方向倒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柳如墨握着他的那只手用力一拉,把柳云扯进了自己怀里,借着冲力坐倒在地,而方才柳云攀着的梯子已经倒向了一旁。     “可有摔着?让姐姐看看!”柳云倒下来后就埋头在她怀里,没有出声,柳如墨惊魂未定,急切地左右轻捏他的手臂,背脊,检查着他的情况,还好她反应快,及时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否则,及时没有离地面没有多高,摔着没什么大碍,他也有可能被倒向一边的梯子擦着碰着。     托起柳云的小脸儿,他脸上已经挂着两串泪珠儿,小嘴嗫喏着道:“我以为要摔下来了・・・・・・”     柳如墨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抬起手指揩去他的泪珠儿:“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下面照看着,怎么会让你摔着呢,别怕了,云弟是男子汉,哭鼻子可是小姑娘才会做的事呢!”     管家见小少爷无事,这才伸手将他扶起,奶娘和几名侍婢还在惊愣中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悦地斥道:“没看见小姐摔倒了吗?还不过来扶小姐起来!”     目光严肃地扫过奶娘,她肥腴的身躯一哆嗦,低下了头去,几名侍婢赶忙上前扶柳如墨。     “嘶・・・・・・”柳如墨细声低呼,秀眉微拧,许是接柳云时受力过大,伤着了后腰,此时要起身,才发觉过来,柳云见此情形,冲过来一把推开离他较近的一名侍婢,自己趴在柳如墨身边,搀住了她:“姐姐,你还好么?”     “我没事,可能是扭到了腰,不碍事!”柳云担忧地看了看她的后腰,手上用力:“姐姐,我扶你起来!”     另一边的侍婢也赶忙小心翼翼地托着柳如墨的背后,将她扶着站起身,站定后,柳如墨揽着柳云的肩,对管家说道:“奶娘照顾少爷不利,自今日起,撤去职务,赶出府去!”     奶娘闻言,几乎是立刻双眼涌上了两泡眼泪,跪下去爬着到她脚边求饶道:“小姐,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少爷,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小姐,求您了,奴才家中还有孩子要养,不能没有这份差事啊!”     柳如墨在柳云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柳云点点头,跑开了,她这才垂眸看着跪倒在地的奶娘:“你家中有孩子要养?”     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情绪,然奶娘却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奴才家中有一儿一女要靠奴才的月银养活!”     柳如墨听着,不由得唇角勾起一丝冷意:“如你所说,你家中尚有一儿一女要你养活,他们年岁与云弟相差应该不大,你教唆云弟攀高,且将梯子藏于矮墙之后,又是存了什么心思?难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想过他和你的孩子一样,摔出个好歹亲人会心疼难过吗?”     “我・・・我・・・”奶娘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脸色也是煞白一片,“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柳如墨忍着腰间的痛楚,对着管家再次重申自己的决定:“将她赶出国师府,立即执行!”           第五十七章 奶娘之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七章奶娘之死     “是!小姐!”管家应了话,立刻招来两名家仆,将奶娘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向院子外面抬去。一个不能尽心照顾小少爷,还怂恿引导小少爷犯错和做危险事情的奶娘,国师府内确实不需要。     奶娘被架起来向门外拖去,眼睛睁得老大,挣扎着,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企图摆脱家仆的牵制,甚至拼了命地向柳如墨的方向冲:“小姐,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了呢!”     “慢着!”柳如墨抬手命令家仆停下,管家此时也向她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大小姐,这・・・・・・”     “管家,无妨,听听她要说些什么!”柳如墨示意扶着她的侍婢,和管家走到奶娘身前:“如何是我翻脸不认人?你倒是说说看!”     奶娘用力一甩,挣开家仆的束缚,立时再次被钳制住,这次拧了拧却没有再被她挣脱,眼见着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心知自己被赶出国师府已成定局,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毫不避忌地将她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自从您接手了管教少爷的职责,就时不时地让您院子里的丫鬟传我过去,还提点我带着少爷闯祸,之后老爷问起时就全推说是少爷年幼无知,这些您的忘了是吗?”     柳如墨指腹状似揉了揉鬓角处,很是认真地沉吟了片刻,道:“好像真的记不大清楚了!这可怎么办?”     奶娘却以为她是故作不知,想与她撇开关系,她自然不能如她所愿,于是更加掏空了脑袋地将柳如雪交待给她的事倒了个干净:“这个您忘了也罢,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您应该会记得,这次您与夫人外出行善的前一日,您让我趁少爷不注意,把老爷给的一本书拿去给你,随后你的丫鬟还回来时,我还留心看过一眼,还回来的书比我送给你的那本薄了些许,想必您是在书上动过手脚了吧?老爷送给小少爷的书多不胜数,但具体到哪一本是你想要的,此事除了老爷,少爷外,便只有你我二人可知,此事您还想推脱个一干二净吗?”     话已至此,管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便想着人去寻老爷过来,哪想奶娘不仅不住口,反而说得更加起劲:“我屋里的褥子下面还藏着您给的银票,柜子里的包袱中,还有没有变卖的首饰,这些可都是您赏赐给我的,随便拿出去一件给老爷看,这都是证据!”     “证据?你所说的证据便是几张印有国师府账房印迹的银票,和一些首饰?”柳如墨仿佛听到了笑话般,望着她摇了摇头道:“银票,我既可以解释成看你家中养孩子需要钱财,又念在你照顾少爷用心,所以打赏你的,而首饰,亦可以说是你借着我唤你过去询问云弟近况时,趁我的丫鬟不注意,偷偷从我那里顺走的,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合理呢?”     “你!柳如雪!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溅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算计,枉生了一副漂亮的面孔!我要向老爷揭发你,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恶行!”奶娘伸手欲抓向柳如墨,被家仆及时按得趴俯在地上,嘴里却骂得更加难听起来:“老爷夫人有你这样一个狠毒的女儿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像你这样过河拆桥,断人生路的溅人,就该遭人唾骂,不得安宁!”     “够了!”一声暴喝打断了柳如墨正要开口的话,众人看过去,立刻都低下了头,原因无他,而是柳霖此刻已经黑着脸站在了院里,只是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奶娘说的话上了,没有注意到,柳霖的大手攥着柳云的小手,显然是小少爷跑去将老爷带了来,不曾想正巧听到了奶娘说的那些事。     柳霖沉着脸走近,围在奶娘周围的仆从侍婢纷纷埋着头退开,把道儿给他让了出来,柳霖牵着面露胆怯的柳云,在奶娘面前停下脚步,“你方才所说的事属实吗?”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个逆女看来不止是要关起来这么简单地处置了,这奶娘照看云儿也有四年多了,他竟不曾想到,自己把儿子交到了这样一个利令智昏的奴才手里,还有柳如雪这个好女儿!在他面前净说云儿难管教,他久居宫中,并不知情,只以为云儿年幼贪玩,性子胡闹了些,这下才知晓,原来都是这个恶妇教唆的!     奶娘听到柳霖的问话,刚刚的气焰顿时灭了个干净,没骨气地咽了一口唾沫,颤着嘴唇答了一声:“是,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老爷,这些都是小姐指使奴才干的,奴才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走岔了路,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说罢额头点地,磕起了响头。     柳霖将柳云的手递到柳如墨面前:“你先带云儿下去,从今日起,云儿不得与柳如雪见面,教导他的职责全由你一人负责!”     柳如墨低眉颔首:“谨遵父亲之命,如墨先带云弟下去了!”     “去吧!”得了柳霖的同意,柳如墨一手朝后撑着发痛的腰际,一手牵着柳云,绕过柳霖,缓步出了院子。     而奶娘已经被此刻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子自称什么?     如墨?     那么,她不是柳如雪!一想到自己刚刚对着另一个女子将柳如雪的事全兜了底,她的后背就阵阵发凉,此刻她即使再蠢,也意识到自己中了计,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小姐,却不言明身份,任由她错认成小姐,逼得她将这些事悉数说了出来。     “老爷・・・・・・饶・・・・・・呃!”奶娘想明白后,立马抬起头,想要给自己再求上几句情,却不料她刚一抬起头,颈上就盘踞上一只手,柳霖扼着她的咽喉,没等她多说,就捏碎了她的喉骨。     一声细微的哼声过后,奶娘如同麻袋般地软软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柳霖掏出帕子擦拭了一下手,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看清楚,这就是危害主子的下场,国师府给你们的月钱不少,若是谁再心有不轨,下场就不止是这样了!”     他的目光如同冰炬,语气中更是透露着丝丝寒意,除了管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吭气,默默地看着奶娘的尸身,给自己敲了一遍警钟。           第五十八章 纠正柳云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八章纠正柳云     柳如墨牵着柳云往自己的院子走,自知再也不用被柳如雪管着的柳云格外地开心,虽然他惦记着柳如墨摔伤的腰,安安分分地扶着她的手臂,可咧着的嘴却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欢快。     眼看着不远处就到自己的院子了,柳如墨挥退了搀扶她的侍婢,缓步向院门走去。     “如墨姐姐,小心一点儿,慢慢跨!”柳云贴心地提醒着,护着柳如墨跨过门槛,进了院门,晴丫正托着下巴痴痴地守在院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院门方向。     这下一看见他们,急忙奔过来:“小姐,小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老爷头一次见你,就又吼又骂的,还把你叫走了,老爷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父亲他对我很好,我随他去书房一叙,收获颇多,而最大的收获,就是把云弟带了过来!”柳如墨说着,抬手抚了抚柳云的发髻。     晴丫发现柳云一直扶着柳如墨,也发现了她的异状,立时惊呼起来:“小姐!老爷是不是打你了?”她手忙脚乱地在柳如墨身上摸来摸去。     许是哪一下碰到了柳如墨的腰,惹得她痛得皱起了眉,立刻攥住了晴丫还探寻的手:“本都不痛了,你这样乱碰一通,是存心给我找罪受吗?”     晴丫一听,越发急了:“小姐,你怎么回事啊?到底哪里受伤了,进屋我给你看看!”     不待柳如墨回答她,柳云就抢先一步对晴丫说道:“奶娘使坏害我跌下屋脊,如墨姐姐为了救我伤到了腰!”     晴丫闻言,顿时火气蹭蹭地冒了上来,“那个奶娘我早就看不惯了,路上遇见她永远都是那一副鼻孔朝天瞧不起我的样子,这次竟然还害得小姐受伤,应该告诉老爷,让老爷狠狠责罚她才对!”     柳如墨只是笑笑,心知责罚已是不必,奶娘的那一番话虽是她有意诱导她所说,但她所说之事却是她与柳如雪之间的勾当,这些事危及云弟,恐怕父亲不会轻易了结。     而奶娘,许是不会留她活口了,柳如墨低头看着对她一脸关怀的柳云,这件事父亲必定会妥善处置,不会被云弟知晓,他还小,她亦不会让他过早地沾染这些。     “如墨姐姐,我先扶你进屋去吧?让晴丫给你看一看!”     柳如墨道了声“好”,晴丫也点头称是:“小少爷,你先扶小姐进去,我烧些热水,随后就来!”     “如墨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进了屋,柳云神神秘秘地关上门,凑过来对柳如墨说道。     “哦?你又有什么小秘密要说与我听?”柳如墨兴趣盎然地问。     “今天我是故意的!”柳云冲着柳如墨眨巴了一下眼睛:“姐姐闯祸了,我就想趁机把奶娘一同赶走,免得她老是盯着我,净想着一些坏主意!”     柳如墨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会有这样的心机,有些诧异:“你知道柳如雪闯祸之事,难道奶娘不知?”     柳云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垂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我把爹爹给的那本书藏起来了,平日里都是奶娘在打理我的那些书,书没了她自然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就将她留在院中找书了,本想着甩开她来找如墨姐姐你玩的,哪想得听到了姐姐犯错被锁的消息・・・・・・”     “所以你就借由奶娘还不知道柳如雪之事的情况,把自己置于险地,以此来赶走奶娘?”     柳如墨有些不敢置信,难道说因为柳家一族的血脉独特,使得柳云这样的孩童也能心智早成到这个地步吗?他不过八岁,就有这样的心机,不惜使自己受伤,把自己算进计划里也要达到目的,日后长大了,可如何得了!     “云弟,你知道你这样冒险的行为是多么不可取的吗?”柳如墨轻声斥道,柳云原以为她会夸自己,却没想到等来了柳如墨的训斥,有些怯生生地嗫喏了半晌,才小声说道:“如墨姐姐,我做的不对吗?”     柳如墨看着面前这张小脸儿,回想起他抱着小奶猫时胆怯惧怕的模样儿,怎么都无法把这样一个小孩子和这般心机联系到一起,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按住柳云的肩,语重心长地给他解释着:“云弟,我说过会保护好你,是希望你在现在这个年龄,能够开心,快乐地生活,玩乐,我不希望你为了什么事,把自己置于险地,更不希望你心存太多的算计,失了原本该有的童真!所以今天这样的事,答应姐姐,不要再发生了,好吗?”     柳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如墨姐姐是为了我好,我答应姐姐,再也不这样了!”     “乖~~~~”柳如墨抱了抱他,心道也许云弟只是撞见了太多奶娘和柳如雪之间的算计,所以有样学样,并非出自他本身的问题,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一定!     “帝君,你还满意吗?”司命星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正当值,离墨帝君身边的仙官就来传话,说是帝君召他过去一趟,想起自己上次被帝君打到吐血,到现在还没有休养彻底的小身板,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帝君找他准没好事,不,是一准正经事,这不,他匆匆随着仙官面见了帝君,他老人家就让他打开窥天镜,将柳如墨的现状做一个汇报。     他奉了命给柳如墨写命录,要让她的这一世安稳度过,来弥补之前他受佛祖指示,改去柳如墨命录的罪过。     司命眼巴巴地等着帝君他老人家的回答,没想到帝君却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惊得司命瞬间注意力高度集中,寒毛直竖:“那・・・帝君您是对小仙写的那一部分不满意呢,小仙立刻就改!”     离墨两指托着下巴想了想,指着窥天镜里柳如墨扶着自己后腰的场景道:“你要把柳如雪写成什么样,本君没有意见,但是你让柳如墨受伤了,你说这笔帐本君要跟你如何算?”     离墨似是询问地挑了挑眉,司命额角已经开始冒汗了:“小的已经给柳如墨的命途铺垫了诸多的贵人,包括这个柳云,将来也是有大用途的・・・・・・”     “大用途?”离墨单指敲击着镜面:“你最好不要让这种事再发生,若是他再害得柳如墨受伤,本君可就心情不愉快了!”           第五十九章 司命不能说的秘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五十九章司命不能说的秘密     “这・・・・・・”司命星君面露难色,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他只是个负责写命录的小仙好吗?帝君您老人家就不要为难我了好吗?命录是他撰写的不错,可却是凡人在经营着自己的命途,命录记载的只是一个凡人一生中大事的走向,又不是日常札记,哪能具体到受不受伤这些细节,再者说,不过是扭伤了腰而已,敷点儿膏药躺着休息几天估计就没事了,帝君您老人家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这什么?本君觉得你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司命听到这话,勉强违心道了一声:“不为难不为难,这都是小仙分内之事!”心里却在无限哀嚎,帝君您不要这样子说话啊!小仙的胆子小,挨不住啊!     司命星君陷入了自己的无限腹诽中,离墨却并不在意:“既然不为难,那就先下去吧,按照本君的意思把命录修缮完全,这样的纰漏不要再有了!”     “是,小仙告退!”司命心底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随着仙官向殿外走的路上,紫衣仙官左右看着无人,靠过来遮了嘴悄悄问道:“司命大人,君上都找你说什么了?”不知君上说了什么,他传令给司命星君之时,就见他脸色突变,有些颤巍巍的,这下出了君上的寝殿,脸色越发难看,活像是受了重创似的,使他不由得心生好奇起来。     司命星君摆摆手:“去去去,你这小童,净是拿我开涮,帝君说的那都是天机,怎可轻易告诉你知晓?想知道,自己问帝君去!”他才不会将自己被帝君威逼着假公济私的事告诉旁人呢,这传出去,可是毁了他自己的名声啊!帝君他老人家无上尊贵,平日里随性不羁惯了,天上地下的没人敢质疑他,可这不代表没人质疑他这个小小星君啊!     “嘁~~~~”紫衣仙官嘘了一声,“不说便不说,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没那么想知道!”饶是如此说,他内心的好奇越发大了。     将司命星君送至殿外,殿前仙阶两侧或坐或立着众多的仙人见到殿门开启,立时一拥而上,将他们的去路堵了个严实,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问题劈头盖脸地砸得紫衣仙官有些头晕目眩:     “仙官,帝君他同意见我了吗?”     “为什么帝君只要求见司命这家伙呢?”     “帝君该不是・・・・・・”不知是谁欲言又止地说了一句。     众人立刻问起:“该不是什么?”     就听得那人说道:“莫不是帝君出外云游,变了嗜好?”     “切!”众人一哄而散,帝君他如此尊贵,又岂是这般粗俗不堪,单说女色,都不见帝君沾染,更别说男色了,这话说得真真的辱没了帝君!     那人自知说错了话,悄悄退出人群,转眼间便溜之大吉了。     少了一人的殿前仍是拥挤,紫衣仙官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一顿乱问,终是恼了,捂着耳朵大声吼道:“各位仙家都停一停!”     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着他说出帝君的吩咐。     紫衣仙官清了清嗓,道:“君上有吩咐,不见任何人,所以请各位仙家及早归去,莫要扰了君上休寝!”     众位仙人面面相觑,没了主意,一人疑惑地问道:“帝君不是见了司命吗?”     一个女声插了话道:“你懂什么!帝君心系苍生,召见司命有何不可?”     随之便是女子的附和声:“是啊!你们这些人,怎会明白帝君的辛劳!”     司命夹在仙家之中,默默地揩了一把汗,趁着两派正在说道,悄悄地捏了个诀隐去身形跑了。     紫衣仙官无奈地摇摇头,退回殿内关上了门。     天上女仙本就多不胜数,对君上心存幻想的更不在少数,这些人聚在一起,免不得吵吵嚷嚷,可偏偏君上谁都不多看一眼,也不知君上何时能寻得君后,断了这些女仙的念头也好,不然以后这样吵闹的日子还长着呢!     ---------------------分割线------------------------     柳如墨命晴丫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为给柳云居住,奶娘被处置后,柳霖派了管家来传话,自此以后,府上不会再为小少爷请奶娘照顾了,而夫人身体不好,亦是没有精力日日照料小少爷,所以老爷把小少爷全权交由柳如墨负责,于是,柳云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柳如墨的院子。     而柳如雪呢?     据说老爷大发雷霆,对柳如雪动用了家法,柳如雪院子里的仆从侍婢均被赶出了院子,隔着院墙,远远地还能听见柳如雪的惨叫声。     夫人急得前去劝说,老爷非但没有见她,还令管家把夫人强制送回了主院,随后没过多久,老爷就出来了,传了两名婢女进去伺候柳如雪,其余的人都撤离出去,更是下令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直到晟华公子这件事解决,柳如雪知错为止。     “如墨姐姐,你说爹爹是不是打姐姐了?”柳云仰着小脸儿问道。     柳如墨为他夹菜的动作一顿,缓缓将菜放进他的碗中:“快吃吧,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父亲他自然会妥善处理!”     柳云小声“哦”了一声,嘟嘟囔囔地道:“我希望爹爹能打她一顿,为我的小乖小花萌萌它们报仇!”     晴丫正向嘴里刨着饭,闻言停了下来,鼓着腮帮子问道:“小乖・・・小花那些都是谁啊?”     柳云嘟着小嘴儿咬着筷子尖,有些难过,愤愤不平地道:“是我养的小动物,小乖是爹爹送给我的小狗儿,小花是厨房王婶给我的小鸡,萌萌是那只小猫的娘亲,它们都被姐姐和奶娘弄死了!”     晴丫唏嘘不已:“看不出来啊,这俩女人真够丧心病狂的,连这么可爱的小动物都不放过,可怜的小少爷,这些年苦了你了!”     柳如墨瞪她一眼,煞有介事地提醒道:“晴丫,忘了进府前我对你说过什么了吗?云弟还小,我不希望你再说这种话给他听!”     晴丫和柳云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埋头各自吃饭,没敢再说话,柳如墨看着柳云,蹙眉睨了晴丫一眼,“待会儿再说你!”     晴丫立即会意,苦了脸:“我错了!”           第六十章 国师和晟华的会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章国师和晟华的会面     “晴丫,过来!”     柳如墨把柳云哄睡着后,叫了晴丫进了自己的房中。     晴丫瞧着她,一步一挪地来到柳如墨面前,先她一步承认错误:“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给小少爷说这些话了,再也不给他灌输这些意识了!”     “你啊!每次都信誓旦旦地应承,可转眼就把答应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嘴上也不带个把门的,云弟还小,很多事他自己还没有明确的辨别能力,被奶娘带了这么多年,受她影响很大,这一次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后云弟随我们住,你定要注意言辞和行为,不能再这样大喇喇的,让云弟他有样学样!”     柳如墨一字一顿地说道,柳霖将云弟交给她照料管教,在她看来,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换一人托付,柳如雪与她同时云弟的姐姐,这些年云弟在柳如雪手里无所事事,不学无术,而且还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柳霖此时借机关了柳如雪,处置了奶娘,又将云弟交给她,无非是想要试一试她,以云弟的变化来看一看她这些年在清月湾学到的东西。     另一方面,柳霖表现出来对她的好感和赞赏让她颇为不解,想必将云弟交给她,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会竭尽所能,将柳如雪和奶娘之前带给云弟的影响悉数抹去。     晴丫嬉皮笑脸地讨饶道:“这一次我真的记住了,绝不再犯了!我发誓!     柳如墨见她对着自己,郑重其事地举着手指向天,不再多说她什么了,现下府上禁止探望柳如雪,柳霖又要去找晟华,不知道,见了面他们会商议些什么?     晟华一直很排斥旁人因他爹娘的原因讨好他,他也最不屑于借爹娘的身份做些什么,可眼下,对上匆匆赶来的国师大人,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爹娘的身份真的是能起到大用途的!     就比如现在,此刻。     一炷香之前,他还惴惴不安的以为国师大人赶来是为了验证谣言的真实性,顺带向他逼婚的,可现在,他不那么认为了,因为,国师大人上来就先向他致了歉。     这可是国师大人啊!连皇上都礼让三分的国师大人,竟然向他致歉,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先一股脑儿的将过错悉数揽在了自己身上,说什么自己常年不在府中,对柳家小姐疏于管教,夫人过于心慈,惯坏了女儿,才导致此次对他的名声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今日前来,便是特意来向他赔不是的,希望他不要介怀,将这件事私下了了,以免使双方的影响继续扩大,惹得皇上不悦,公主不愉。     既然国师大人把过错都揽了去,那他自然要顺坡下驴了不是?     “国师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次的谣言全是当日店里的客人不知内情,误传出去的,事情远不是外人所道的那般,原是小生与三皇子闲来无事写的一纸戏言,被误送给了柳小姐,才使得小姐误以为是小生写了轻薄之言戏弄于她,哭着离去,便是如此,引发了这场闹剧。”     他把此事归到了闹剧上,也顺带把青远扯了进去,皇上极其疼爱青远,必定不会对他有什么怀疑,国师大人虽然揽下了过错,难保心里不会有芥蒂,反正是青远出面帮他解的围,这一次就容他再用他一下,料想国师大人也不会去找青远核实,借着青远把这件事尽快翻过去,对彼此都好。     只是晟华没有想到的是,国师大人这样说,并不是碍于皇上和他爹娘的存在,而是因为柳如雪在国师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高,之前种种,全是他依着自己的所见所感判断得来,国师府中发生的事,他一个外人并不知晓。     柳霖听他这般解释,青远也牵扯在内,心中忧闷顿生,这事怎么还扯上三皇子了呢!     不过听晟华的意思,也是无意追究,愿意了了的意思,柳霖只得放宽心,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晟华,此事说到底是误会一场,我也就放心了,明日回宫也好给皇上禀报,堵了悠悠之口,免得对你的名誉再有损害!”     “那就先谢过大人了!”晟华拱手致谢。     送走了国师大人,晟华敲响了青远的房门:“阿远,开开门!”     青远打开门,立在面前的晟华一扫郁色,不由地问他道:“呦?发生什么好事了?瞧你高兴的样子,进来说!”     让开来放晟华进屋,趁关门之际,打眼扫了斜对角的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收回视线关上了门。     他一坐下,晟华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道:“阿远,这次多亏了你!”     青远携了茶盅啜上一口,不解地问:“多亏我什么?你该不是又闯了什么祸需要我帮你摆平吧?”     “嗨!我哪有闯什么祸!还是柳家小姐那件事,刚刚我才把国师大人送走!”晟华摆摆手道。     青远放下茶盅,凑近他打量了片刻,幸灾乐祸地问了一句:“你这么高兴,我猜,你是不是成了国师大人的乘龙快婿了?”     晟华嘴里的一口茶“噗”地喷了出来,“怎么可能,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得哭死了!”瞥他一眼,晟华擦了擦嘴角道:“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你!唉~~~~~我给你说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我有你这么个哥们儿,还有那么一个身份显赫的娘亲,要不然,还真就如你所说,被捆回去做国师大人的乘龙快婿了!”     话说到这份上,青远也明白了,合着是国师大人此番前来,与他私下把这事给解决了,既没有怪罪他,也没有逼他娶那柳如雪,所以他才会这样开心。     这个结果,他却不是很开心,晟华正乐着,却见青远嘴角的一抹笑意渐渐地归平,于是伸手杵了杵他:“阿远,你怎么了?你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青远扯出一丝笑意,道:“怎么会!我自然是为你高兴的!”还有半句他未曾说出口,那便是,经此一事,国师大人知道他也牵扯其中,即便他只是帮晟华解了围,并没有实质上做些什么,然十多年未见国师,这还未曾谋面就先留了这样不好的印象,日后想要和如墨再接触,还得下些功夫了。           第六十一章 红玉珠出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一章红玉珠出现     傍晚,天色暗淡下来,街头巷尾亮起了盏盏灯笼,出了揽月斋的柳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走,脑中不断回放着晟华的话。     三皇子与晟华闲来无事写的纸条误传给了如雪,谁误传的?又是如何从他二人手中拿走了他们写的东西,他没有细究,是想要尽快把这件事盖过去,但不代表他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疑虑。     他方一回府,戚氏的言辞犹豫他也看在眼里,想必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如雪身上,想到她拒不认错还对他嘶喊的那些话,柳霖就倍感悲哀,虽是他疏于管教她,但终究还是时常见得到,往常也有请师傅来教导她,相比之下,如墨不是应该更加疏远?     除了当年送走她时抱得那一小会儿,这些年他都未曾见过她,说到底还是秉性问题,原本他不想这么早就定下继承人,而是打算先把如墨召回来,祭天仪式再过不久便要举行了,皇上择立三皇子为储君的意思已经明显至极。     如墨和如雪,他本想利用祭天之后的数月,在她二人中选出一位来辅佐下一任帝王,可眼下,这个打算却只能落空。     都是他的女儿,他哪能真的不疼惜?只是这个女儿的心思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单是晟华这件事,他必会帮她解决好,然她竟利用他的信任,收买奶娘,陷害云儿,她做的这些事府中上下无一人发现她的心思,都只当她是被惯坏了,刁蛮任性一些。     柳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脑中不断回放着如雪的话:     “你凭什么管我?凭你是我爹吗?这些年你又何曾真心管过我!对!没错,我是个女儿,比不上你喜爱的云儿,那又怎样?他才八岁,要想他继承你的位置少说也还要十年,你等得起,宫里那位等得起吗?到最后,你还是要求我,求我学习玄术,那我早一点儿学又有什么不对?反正你那好儿子从来不看你给的书,我让奶娘取来给我,看看怎么了!”     他从没有不让她修习玄术,而是当年戚氏身怀双胎,生产时拖得时辰太久,她出生本就体弱,不让她过早地接触这些术法,是担心她的身体会受到玄术反噬,出现差错,却不曾想到,她是这样想的。     还记得他问她是否心仪晟华,才会闹出这样一桩事来,惹得满城谣言四起,她竟然毫无悔意,直言不讳地对着他吼道:“是我找人散布的谣言,我就是爱他,从你第一次带我出席仪式,我就看到他了,你不是不让我练那些术法吗?那你就帮我去找晟华啊,如今京城之中都知道我们之事,你若是能借此机会让他娶了我,自此以后我绝不再碰一本你那些书!”     柳霖震惊之余,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打了她,此刻想想,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她了。     “国师大人!”柳霖回头看去,一个风帽遮去面容的男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声音听上去年岁不大,温润沉静。     “你是何人?”     “国师大人不认识我?”男子语出吃惊之意,而声线淡淡,却分明没有一丝惊讶,他抬手撩开阔袖,露出骨节分明的手,状似无意地捻动着腕上的红玉珠,柳霖一眼便认出了他腕间的红玉珠。     红玉珠乃是血珊瑚打磨而成,颗颗珠圆玉润,表面的光泽是由磨碎的夜明珠镀了面的,世间仅得两串,据说一串是给了三皇子的母亲宁妃,另一串尚不得知送出没有。     这个人怎么会有呢?     “阁下究竟是何人,怎么会有红玉珠?”柳霖的问话一出,惹得男子轻笑连连:“就说国师大人见多识广,果然是真,世间见过,识得红玉珠之人少之又少,不曾想国师大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柳霖面上不露声色,手上却蓄力,势如闪电般迅速攻向男子的面门,意图摘下他的风帽一窥究竟,哪知那男子仿佛早就知晓他的动作,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他的手,并不着痕迹地退离开几丈远。     而他的风帽就像黏在了他头上一般,丝毫未动,又是一阵轻笑,“国师大人这般是作甚?”     “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何人!”柳霖沉声道明了原因。     男子掩去手腕,两指轻飘飘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我是何人,国师大人还是暂时不知的好,不过我知道,大人的女儿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呢!”     “你是何意?”柳霖听他言中之意,断不是与他来谈如雪的事的。     那男子并不理会他的警惕,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不凑巧的是,我曾偶然见到过一个女子进了国师府,相貌身姿与柳小姐几乎一致,所以耐不住好奇,想来问一问大人,世人皆知国师府上只有一位柳小姐,那么,当柳小姐与夫人在救济贫民时,进入国师府的那位又是谁呢?”     “不可能,国师府只有一位千金,你又是如何得见还有一人!”柳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男子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于是撇开这个问题问了另一个:“听人说,前几日,那名进入国师府的女子先是在揽月斋外逗留了片刻,放下一名公子后才离开,那名公子与揽月斋少东家晟华公子关系匪浅,这件事大人难道也要推脱不成?”     柳霖心道,与晟华私交不错且前几日回京的,除了常年在京城,偶尔外出的六皇子青离外,就是三皇子青远了,恰恰从皇上所说的时间来看,他二人均是符合这个男子所说的时间,如墨怎会与他们之一有接触呢?     “阁下所说之事纯属旁人闲传,我国师府的女眷向来不多外出,又怎么可能同车带着一名男子出现在繁华闹市,还停在揽月斋外被人看了去?”柳霖再次否认道。     那男子见他一再否认,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令柳霖更加震惊的话:“国师大人,既然你不承认,那么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被那名女子送去揽月斋的正是当朝三皇子,更巧的是,三皇子对那位女子可是倾慕至极・・・・・・”     柳霖听到此处忍不住出言打断,驳了一句:“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大人您心中自有定论!”男子这般说完后,转身足下轻点,霎时身影跃上了屋顶,柳霖见他要走,对着屋顶上的黑影急喊出声:“且慢!”           第六十二章 死活随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二章死活随她     男子顿住身影,回身看了柳霖一眼,旋身径自在屋顶上坐下:“国师大人还有何见教?”     柳霖一时情急喊住了他,此时他问起,却又不知道说句什么,揣度了片刻,道:“你今日与我说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男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国师大人,您不必如此小心谨慎,若是我存了歪心思,就不会在这条巷子与您谈话了・・・・・・”     柳霖这时才注意到这条巷子已经接近国师府的街口了,这神秘男子选择这个地方留住他说话,显然是用了心思的,转过这个巷子,便是重兵把守的国师府外街,因为临近国师府,这条巷子寻常百姓都不敢在附近走动,派去守卫国师府的士兵要恪尽职守,亦是不会胡乱走动,因此,在这里谈话,可谓是全京城最佳之地。     “阁下不知有没有时间,我们换个地方聊聊?”柳霖邀请道,如墨的秘密暂时还没能公布于众,他没来得及告知皇上,若是先皇上一步让他人知晓了,不管他是否承认过,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怕是他也难以自圆其说。     “不必了!”男子摇了摇食指:“国师大人还是尽早回府去吧,今日与大人所说的话,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但大人你一定要记得,这件事并非无人所知!”言罢斗篷的边际在夜空中划过一丝弧度,迅速消失在柳霖眼前,连让他阻拦的机会都没有给。     柳霖伫立在原地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暗暗长叹一口气,穿过巷子转到了正街街口,守在道路两侧的禁军本看着有人过来,纷纷举起兵器严阵以待,光色暗影中的人慢慢走近,正街上明亮的光照亮了那人的脸,一众禁军见是柳霖,忙收回武器,恭敬地俯身拱手行了礼:“恭迎国师大人!”     柳霖挥挥手,免了礼自行向府门走去,远远的管家正踱来踱去,冥思苦想没有对策呢!听见禁军们的行礼声,探头一望,果然,是柳霖回来了!     他快步跑到柳霖面前,握拳一锤手心,道:“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火急火燎的・・・・・・”柳霖不解地问道。     管家引着他向府里走,边给他解释道:“老爷,小姐把侍婢送进去的饭菜都扔出来了,说是・・・・・・・”越说声音越小,管家有些怯意地不敢继续说下去。     柳霖耸眉睨他一眼:“说是什么?”     “说是您不放她出去,她就绝食到死!”管家不敢说,正是忌讳这个“死”字,历来这个字就犯了权贵人家的忌讳,他不敢提,却又担心真把柳如雪饿出个好歹来。     老爷吩咐了之后就出府去了,说是到揽月斋找晟华公子商量解决的对策,也没有给府上的人说回府的时辰,他做不了决定,又没人可以商议,只好守在门口等着,等着看老爷回来怎么处置。     “你派人再送一次饭给她,她要是再敢扔出来,你就告诉她,这顿饭不吃,以后就不会再给她送任何能吃的东西,想活,就吃饭,不想活,就随她便!”柳霖冷哼一声,甩袖便走,今日诸事不顺,她这时候给他拧这脾气,以为他会妥协吗?     他还就不妥协,这个逆女,非要把她惯出来的这一身臭毛病全给改了才行,不然日后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少祸事!     “哎!”管家还想说什么,柳霖已经向着柳如墨的院落走了一大截了,索性也不想了,就按照柳霖的吩咐来办得了。     --------------------------分割线----------------------     管家领了人从厨房提了食盒来到柳如雪门外,留在柳如雪身边伺候的婢女极有眼色地将食盒提了进去。     “小姐,老爷吩咐了,给你重新做了些你喜爱的饭菜,你就吃上些吧!”婢女对着趴在床上将面孔埋进被褥里的女子劝道。     “不吃!都给我滚!说了不吃还端来干什么?听不懂人话吗!”柳如雪恼羞成怒,将床上的东西一件件地砸了过去,婢女的托盘和食盒被砸翻在地上,盘子碗筷摔了个粉碎,管家隔着门听得屋里丁零当啷地一通碎响,打了个眼色给其他人,待下人们退远了,才将头凑近门缝处把柳霖的吩咐说了出来:“小姐,老爷有说,你这一顿饭若是再砸了不吃,自今日起,府上就不会再供你一顿餐饭了,死活随你!”     柳如雪本想着戚氏绝不会忍心见她挨饿,受罪,爹爹虽然气她丢了他和国师府的脸,但虎毒不食子,定然也不会过于苛责,她说要绝食,没准儿就会来哄一哄她,放她出去了,谁曾想,管家这时一盆冷水浇上来,熄灭了她内心正期许的盘算。     柳如雪急了,利落地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后背肩头被家法抽痛的伤口也全然不顾了,刷的一下将门打开,险些冲到了管家身上,“你说什么?爹他真的说了死活随我?该不是你这个老奴假传命令,想害我呢吧?”     管家脸面挂不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一家世代都留在国师府上,连老爷都从没说过一句他做事不恰当,或是对他有什么怀疑,她一个黄毛丫头,即便是府上的小姐,那又如何?怎得如此说他!     却还是好言再劝了一句:“小姐,老爷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妙,过几日气消了,夫人再劝说劝说,许是就放您出来了!”     柳如雪不仅不理会他的好言相劝,更加尖酸刻薄地数落道:“他在气头上?我还在气头上呢!自家闺女儿被人家给耍了一通,寻常人家的爹爹哪个不是急着给自己闺女儿出头的,哪有他这样的,胳膊肘向外拐,净帮了外人,啊?”说完这番话后,好似还不尽兴,又将矛头指向了管家,下巴朝天轻蔑至极地道:“你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爹打小报告,我可告诉你,柳云是府上唯一的男丁不错,但现如今,国师府要继续荣耀彼身,还得靠我,柳如雪!你给我记住了,别当狗的认不清主儿!”           第六十三章 身份不明的神秘男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三章身份不明的神秘男子     管家抿着唇不说话,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示着他已经被柳如雪的话激怒了,看着面前一副仍是不知天高地厚模样儿的柳如雪,管家放弃了劝说,“老爷召回了大小姐,所以小姐,容奴才再劝你一句,你若是再这般不知悔改目中无人的话,老爷就要彻底放弃你了。”     柳如雪微怔:“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家笑着耸了耸肩,转身下了台阶,留下柳如雪一人,喃喃自语:“难道是她?她竟然回来了!”     戚氏有向她提起过,她还有一个姐姐,方一出生就被爹爹送去了族地,而送走的原因不明,这些年来,爹爹一直对府中的人宣称只有她一女,所以戚氏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眼下管家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戚氏之前所说的是真的,而且她那所谓的姐姐被爹召回国师府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会如管家所说,一无所有了?     不!这怎么可以!     她怔楞的时候,婢女已经按照管家的吩咐将门重新锁上,面对着再次关闭的房门,柳如雪失魂落魄地扫视着自己的屋子,满地的碎片,砸的几乎不剩什么的镂空格架,揉得一团凌乱的被褥,她一手按住腹部,水米未进的肚子正微微绞着,饥饿之感此时慢慢席卷了她整个身体。     她拍了拍房门:“去给我端些饭菜来!我饿了!”     门外守着的婢女几乎是立刻就给了她回复:“对不起,小姐,老爷有令,今日不能再给你送任何吃的了!”     “他要把我活生生饿死吗?”柳如雪怒道,可门外再都没有传来一声回应,她只得按着小腹,悻悻地缩回床上,恨恨道:“不给我送,好啊!有本事就饿死我!”     柳如墨把柳云哄睡了之后,带着晴丫正要回自己的房中休息,就见守门的仆从小跑着过来,对着她们道:“大小姐,老爷来了,正在前院门口站着。”     自打柳霖允许柳如墨不戴面纱在府中走动起,柳如墨的身份也随之为众人知晓,但因柳霖的命令,府中上下都秘而不宣,对待柳如墨主仆二人的态度上却有了明显的变化,这不,她院子里的仆从现在都格外恭敬地称呼她为大小姐了。     “我知道了!”柳如墨应道,转身对跟在她身后的晴丫说着:“你先回房收拾一下,烧些热水等着,不必跟过来了!”     言罢跟着前来传话的仆从向前院走去。     柳如墨到达前院后,那名仆从对她行完礼就退开了,柳如墨看向不远处花丛前站着的柳霖,他负手立着,宽厚的背影在地上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不知为何,她此时看着父亲,心中竟然不受控制地涌动出一抹伤感,在她的记忆中,父亲从未让她看见过这样的背影,修长的身影此时平添了几丝萧索,他是在为柳如雪的事难过吧!柳如墨默默的想着。     “父亲!”柳如墨走至他身后,低声唤了一句。     柳霖转过身,对她说道:“我有话问你,如墨。”     柳如墨微微颔首:“父亲所问,如墨定当据实以告!”     得了她的应承,柳霖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回府前送三皇子去了揽月斋?”     柳如墨惊愕地看向他,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青远告诉他的?是了,为了柳如雪的事,父亲去揽月斋找晟华,必定是碰见青远了。     “回父亲,如墨确实先送三皇子去了揽月斋,之后再回的国师府。”     柳霖听到她的回答,无力地扶额叹道:“真是天要亡我啊!”他还没有想到如何寻个机遇将如墨的事禀告皇上,冥冥之中,如墨已经遇上了三皇子,还被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拿来警示他。     柳如墨不知何故,问了一声:“父亲,是三皇子告诉你的?”     “并不是他!”柳霖摇头否认,“你和三皇子何时相识的?他怎么会坐着你的马车回京?”     被他问及,柳如墨便将在清月湾发生的一切向他娓娓道来:“当日我到后山料理种植的草药,三皇子顺着河水上游漂至竹屋外的岸边,浑身是血,意识不清,我将他救了回来,安置在竹屋里,后来大长老发现了他,要将他以族规处置,那时正逢我修习玄术有所小成,便在他身上做了一试,不曾想,他额前竟现出了皇室纹印,是以知晓了他的身份,大长老才免去了他的责罚,他伤好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乃是遇刺受伤,才会沦落至此,大长老便命我护送他,掩饰他回京。”     “大长老并未通知我此事!”柳霖说道,如果早些知道三皇子落难在清月湾养伤,他便能及早做打算。     柳如墨忙替大长老解释:“父亲莫要怪罪大长老,并非他未能及早告知您,而是三皇子怕行踪泄露,所以不准大长老将此事告知!”     “三皇子知道你的身份了?”柳如墨点点头,“是,他一早便知,不过父亲放心,他说过不会告诉皇上的。”     “他答应了?”柳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三皇子和皇上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将这样重要的事情告诉皇上,还答应了帮他们瞒着,除非・・・・・・他有别的打算!     柳霖沉思片刻,道:“你们路上可有碰见其他什么人,那人是否知道了三皇子的身份?”     三皇子答应了不告诉皇上,他先信他,放过不说,而那个神秘的男子才是眼下亟需弄清楚身份的人,这样一个知道如墨身份的人,一直躲在暗处盯着国师府,他只要想着,心里就不踏实。     “还有遇到一位书生打扮的公子,他们主仆二人因城门关闭未能进城,同我们在月老庙宿了一晚,但天亮城门一开,他们就走了,言语间我都谨慎应付,并未泄露身份。”     照这般说来,竟还是没办法知晓到底是何人探析了如墨的身份。     “父亲,你为何如此忧心忡忡?可否告知于我?”柳如墨眼见柳霖面上忧色更甚,开口问道。     这事该让柳如墨知道的,柳霖如是想,“今日回府前,遇到一名神秘男子,他知道你送三皇子回京的事,还打探到了你的身份,只是他戴着风帽,掩去了面容,所以尚且不知他的身份!”     “神秘男子?”柳如墨听到柳霖的用词,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救她的那个袈裟男子,难道是他?           第六十四章 此招虽险,却也可行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四章此招虽险,却也可行     柳霖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了一句:“如墨,你知道他是谁?”     如果她知道的话,那就好办了。     哪想柳如墨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三皇子告诉了谁,从而传了出去呢?毕竟他到揽月斋之时,看见的人不少,只是不明他身份的人居多罢了,难保不会有什么人一时好奇,跟着我们的车队到了国师府这里!”说到此,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一拍手掌:“是了!父亲,您可有想过,也许此人并不知晓我的身份,他也只是恰巧在揽月斋见到了三皇子,更甚之,他追踪到我的马车去了国师府方向,所以才会出言试探于您,先乱了我们的阵脚,使我们自己将答案暴露给他!”     “你说的也不无可能,但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看法,不代表那个人的确如你所想,我们还须及早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柳霖说着,当务之急在于此人身份不明,不知是敌是友,如墨这件事若不能尽早解决,终究是个隐患,不论是三皇子那里,还是这个神秘人这里。     柳霖陷入了思索,皇上特许他回府,是为解决晟华和如雪的谣言,他也不能在府中久留。     “父亲,如墨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柳霖示意她说。     “眼下敌暗我明,尚不知其身份目的,而父亲担忧的根本在于此事皇上若是知晓后,会怪罪于国师府上下!”见柳霖赞同地点点头,柳如墨继续说道:“如墨斗胆,请父亲及早带如墨面见皇上!”     柳霖的表情有一瞬地惊诧,诧异她竟会有这样的想法,随之陷入了沉思,如墨这办法虽然冒险,但却实为一计,只要想的缘由合理,皇上那里也好过关。     一旦皇上知道了他隐瞒下如墨身世一事,他若不怪罪,那么他们就再无后顾之忧,也不必小心谨慎地提防着有心之人以此要挟,更不必提心吊胆地惧怕有朝一日,被人捅到皇上那里,获欺君之罪。     思前想后,柳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点了点头,“你这个办法,我想过了,虽是险招,却也不是不可行!”     柳如墨得他这话,微微笑了笑,也随着他说道:“父亲也这般觉得,那便是可行了,如今只要想一个可以令皇上信服的理由去禀告皇上,就可以了,也好过我们另外想办法防控不知身份的人来得容易!”     柳霖看着她从容冷静的样子,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暗暗自嘲,真是年纪大了,身在朝中,思及顾虑的东西太多,反倒被这些世俗规矩给缚住了,少了当时年少的果敢劲儿。     “如墨,你已是我定下的继承人,今日我就和你说个明白,如果此事你能处理得当,我也就可以放心将国师之位交托到你手上了!”柳霖语重心长地说着,“不瞒你说,这些年来,你的身世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块不能落地的石头,伴君如伴虎,我顾忌地太多,却使得自己寸步难行,你现在大了,我看得出来,你很有想法,在玄术方面,虽然还未经我考核,但你初学玄术,便能操纵玄术探查出三皇子的身份,可见在修习方面你亦是有天赋的,明日寅时,你收拾妥当随我入宫,至于如何向皇上解释,你今晚想想,明日在车上先告知于我,其余之事,全权交由你来处理,也算是我对你的一次考验!”     柳如墨屈膝福身,道:“请父亲放心,如墨定不负父亲重望!”     “嗯!”柳霖挥手示意她回去休息,自己打开院门出了去,待柳如墨离去,他回头张望了一眼柳如墨纤细的背影,心道:如墨,希望你莫要让为父失望!     柳如墨回到房中时,晴丫正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床上横卧着的月白,虽然月白四仰八叉地卧在床上,并不怎么理会晴丫,她却仍是乐此不疲地挠挠它这儿,戳戳它那儿。     柳如墨看着都觉得晴丫闹人,于是来到床前,将月白捧着托在怀里,间接阻隔了晴丫继续騒扰月白的动作。     “小姐,我还没玩够呢!你快把它放下,让我再逗一逗它!”晴丫冲着柳如墨招着手,两只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小狐狸,柳如墨毫不怀疑她对于逗弄月白的热情,可她低头望着怀中的月白,它一双无辜地狐狸眼直瞅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在乞求她不要把它放下去,它受够了晴丫的騒扰了。     于是柳如墨善心地解救了它,抱着它坐于床上,对虎视眈眈的晴丫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屋睡吧,明日一早我要随父亲入宫一趟,寅时之前便要收拾妥当,你早些起来准备准备!”     晴丫本因着柳如墨不让她逗小狐狸而失望着,眼下一听柳如墨说到“入宫”二字,立刻一扫脸上的失望之色,“小姐要随老爷入宫?宫里是不是很大很漂亮,有很多漂亮的娘娘,还有好吃的御膳?”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柳如墨只剩下无奈地看着她,“晴丫!”     一声轻呼止住了晴丫继续浮想联翩的问题,随即柳如墨继续说道:“此番入宫,若是我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你就带上月白,尽快地回清月湾去,莫要在府中继续待下去了,听到了么?”     晴丫听她这么说,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小姐,你入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啊?怎么就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老爷不是陪你一同入宫吗?”     柳如墨这般说不过是吓一吓她,免得她继续在自己面前流着口水想着宫里这样那样的,哪知道晴丫这般不经吓,眼下两眼瞪圆了水汪汪的看着她,倒让她有些后悔这样给她说了。     “明天我入宫是为十六年前父亲隐瞒我出生之事去向皇上解释的,如果皇上不怪罪,那么我很快就会回来,但如果不幸地皇上无法赦免,其结果······”之后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晴丫已经明白。     “小姐,晴丫先下去了,明日早早起来为你准备入宫的物件,你也早些休息吧!”晴丫嗫喏了片刻,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跑出去了,门关上之后,柳如墨揉了揉月白的脑袋,低声说道:“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第六十五章 寻他一叙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五章寻他一叙     月白把自己的脑袋从她的手掌下解放出来,探出两只前爪挠了挠它的“发型”,这才状似回应她似的,小声嘤了一下。     得到它的小小回应,柳如墨弯下腰,直视着摆出一副高傲造型的小狐狸,故意伸手再次揉乱了它刚刚整理好的头上的茸毛,“你怎么跟你家主人一样,这么自恋加骚包!”     月白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她,那眼神中分明写满了控诉:主人自恋骚包那是天上地下有目共睹,众生皆知的,我才没有呢!新主人跟那个丫头一样坏,总是把人家弄得乱糟糟的,太毁我灵宠的形象啦!     “你能否联系上你家主人,月白?”柳如墨不再逗它了,说起正事来,他既然说了把小狐狸留给她,是以防万一她出事,来不及通知他,留着小狐狸可以及时通知,那么月白应该有办法联系到他的吧?     月白听她这么问,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探询,她找主人做什么?不过作为一只听话的小宠物,它还是诚实地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现在通知他,他会来吗?我有事问他!”柳如墨这般说着,就见月白再次点了一下头,撇开四蹄儿顺着未关合的窗缝中蹿出去了,柳如墨的目光随着它的踪迹看向窗扄,静静等候着那人的到来。     月白出了柳如墨的闺房,脚下生云,托着它渐渐升入高空,混入夜晚遮云掩月的层层云中,消失了痕迹。     云团将小狐狸的身躯托至三重天之上,蓝光一现,月白褪去一身雪白的茸毛,立时变作了一名娇俏的蓝衣小童,他张开双手看了看自己,欢悦地自语,道:“好久没变回来了,再继续这样化成元身,我都快要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     身在仙宫之中的离墨感应到了他的回来,双眸一睁,难道是如墨出事了?只是这般想着,他心境就无法平静,忙捏诀离开仙宫,直下到三重天际。     月白正要驾云,就见他们家君上神色匆匆地向他这边飞驰而来,几乎是一瞬便在他面前站定,“你这时怎的回来了?可是如墨出了什么事?”     “呃······”相对与他们家君上的急切问询,他先是一噎,反应过来,急忙摇摇手,“君上莫急,主人她没有事,就是她想找您过去见她一趟,我传了信号给您,没见得回应,才回来寻您的!”     离墨悬着的心此时咣当一声落了地,只要她没事就好,缓和了片刻,道:“她找我?”这小妮子不是不乐意见着他么?每次去见她,都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这下竟然主动找他了,真是稀罕!     “是呢!主人回来时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对她的丫鬟说了些不吉利的话,君上你不知,主人可是把那小丫鬟吓得就差哭出来了!”月白忙将柳如墨的动态汇报给他们家君上,“那会儿我被那小丫鬟逗弄得烦心不已,隐约记得主人说明日要随父亲入宫一趟,还说什么可能回不来一类的话!”     离墨听他之言,便知的何事了,司命写给如墨的命录他才看过,这几日是柳如墨的关键之时,此番入宫便是为了给她自己正名,更是在为她顺利继承国师之位奠定基础,想必她寻他过去,亦是为了这件事吧!     “我去见她,你出去溜溜,待我离开时给你发讯号,你再回去!”离墨交待一句,便挥袖下了去,留下还杵在云端,嘟着嘴略显不满的蓝衣小童在跺脚:“什么嘛!君上都不关心一下人家当宠物辛不辛苦,就惦记着主人!”     不过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听话地出去溜自己了,自从被君上安置在主人身边随行后,他也有好久没有见他的朋友了,此番正好去会一会仙友,也算是给自己放个短暂的假了!     柳如墨挑了挑烛心,屋内的光芒比之方才亮堂了些许,也不知月白有没有通知到他,怎的过了这么久都没来?     柳如墨这般想着,以手撑着额倚在桌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烛火一闪一烁地抖动着,困意渐起,一双美眸慢慢地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离墨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他悄声在屋内现身,看着烛光映照下的女子,由于困意的轻点着脑袋,这幅模样儿,一时间几乎让他以为回到了那时,他罚她抄写经文时,她耐不住困倦支着脑袋在桌案上打盹儿。     无声地勾唇笑笑,离墨轻飘飘地在她身旁坐好,忍不住伸手想去摩挲她的面颊,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攥紧了五指,慢慢地收回了手,许是睡得不安稳,柳如墨点了几下便醒了。     眸子还未睁圆,只觉得眼前有一人影,正望着她,一时间睡意烟消云散,美眸大睁,方看清眼前之人,不正是她让月白去寻的人吗?     “你何时来的?”柳如墨轻声问他。     “刚到不久。”离墨答道,“听月白说你找我,现在我来了,你可以说说是为何事了!”     柳如墨闻言,将柳霖与她的谈话悉数告知了他,顺带连自己的打算都一一详述了清楚。     “你这胆子还真不小,不怕你们那老皇帝一时气急,把你们柳家一锅端了?”离墨见她神色间颇为担忧,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瞬间把柳如墨的担忧搅和了个干净。     “我只是想到,这两日父亲便会入宫禀告皇上柳如雪与晟华这事,如果不能在她出来之前得到正名,那我与她将再次陷入当初的争夺之中,云弟和我设计了一出将她在父亲面前的形象毁尽,却难保父亲不会因为母亲的求情而宽恕,所以······”     离墨接过她的话继续说下去:“所以你宁愿兵行险招,先劝服柳霖带你入宫面见皇上,在柳如雪被宽恕之前博得青帝好感,借他帝王之意来助你一步登上那个位置,是吗?”     柳如墨默然颔首,“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第六十六章 月白是炮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六章月白是炮灰     “你何须瞒我什么呢?”离墨并不满意她这般说辞,出言纠正道:“你只须清楚,我永远不是你的敌人便好!你的一切做的,想的,都没有必要瞒着我!”     “真的吗?”柳如墨不以为然地笑了,“那你能否告诉我,在国师府外的巷子里,拦住父亲的人是谁?”青远怀揣的心思她不是不知,但如今的青远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腹谋算的青远,以他自诩高贵的性格,断不会扮作神秘人来找父亲,晟华亦是排除在外,他才与父亲见过面,又见过柳如雪,想必也不会选在此时找父亲说这些话,那么,这个神秘人,也许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你不信我?”离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心伤的是,她自始至终,包括当初她还不是她的时候,便不信他,如若不是她对他做不到深信不疑,何以受瑶素的话影响,执意与他相决绝。     到如今,他为她逆天改命,回溯这一遭,她依然不信他,离墨忍不住自嘲,“原来你今日让月白寻我而来,是为这事?”     柳如墨其实问完就后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他满脸的受伤时,心就紧缩着地疼痛起来,就好像她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一般,可话已出口,哪有收回的道理?     “我的确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神秘人,不论你信与不信,明日入宫,你一切小心,血玉记得收好,必要时候可以找我!”语罢离墨不待她开口,瞬间消失在屋内。     柳如墨本想伸手拉住他,却在此时扑了个空,她的手掌落在方才他搭着手的地方,桌面上还余有几丝余温,显示着他去时的匆匆。     “对不起!”柳如墨手心附在桌面上,轻轻地如同自我忏悔,“我不是有意怀疑你,只是你总这样来去匆匆,行迹神秘莫测,所以父亲一说神秘人,我便下意识地想到了你!”     她的解释散在了空气中,没有回应,窗扄方向传来细微的声响,柳如墨递眸看去,以为是那人又回来了,却是看见一抹雪白趴在窗框上,后腿儿一蹬,翻了进来,正是她派去寻他的月白。     柳如墨起身来到窗前,将小狐狸抱进了怀中,“我说错话了,月白,我把你的主人惹生气了······他会接受我的道歉吗?”     被她抱在怀里的月白只剩下泪流满面了,他正和天河的小蚌仙联络感情呢,君上他老人家就黑着脸突然降临到他背后了,他本不知,只觉得背后寒气阵阵,只惹得他汗毛直竖,可面对着他的小蚌仙却吓得一溜烟蹿的没影儿了,他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去,正对上君上他老人家的雷公脸。     还记得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了君上一句,“君上,您跟主人联络完感情了?”     几乎是那一瞬间的事,君上的脸比之他刚到的时候,阴沉得更甚,他只恨不得立马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一时口快,把他跟小蚌仙说话那一套说给君上听了,这会儿说错话不是要命的事嘛!     也不知道君上究竟是为何生气,看着君上黑沉沉的脸色,不夸张的说,他甚至觉得此刻天河的星辰都不再明亮闪烁了,因为星辰全都被君上的黑云给笼罩了。     正当他咽了一口唾沫,等着君上收拾他的时候,就听君上沉声对他说道:“你可以回去了,从今日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并且告诉你那些地仙朋友,凡是国师府上上下下,有关乎她的所有人的行踪情况,都必须及时得掌控到你手里,重要的向我汇报!”     天知道他那时如临大赦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那是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感觉,如同绝处逢生的人,又如同饥寒交迫之时得到一碗热粥,于是乎,他很没面子地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君上他老人家面前。     一路小跑回到主人屋外,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软了,软得连蹦上窗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攀着屋外可以攀附之物,一点点得爬上窗台。     好嘛!这下算是知道君上心情不愉悦的原因了,这位姑奶奶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君上给惹恼了,他悄悄地伸着两个爪子抹着眼泪花儿,他怎么这么命苦啊!碰上这么个主儿,再有下一次,免不得被君上撒气了!     柳如墨见它没反应,两手叉着它的腋下,将它举到眼前,晃了晃,“月白,我问你呢!他会原谅我吗?”     被她晃了几下,虚软的后腿儿更加没有感觉了,他要不是怕吓到了这个新主人,他一定大声地喊出来了,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别折腾我了!晃得我都快半身不遂了!您说把君上惹火了,他倒是不会把您怎么着,可不代表不会把我这小仙儿怎么着啊!     当然,即使他心中再叫苦不迭,他还是得忍着,以一只小狐狸的方式嘤了一声,算是回应主人的问话。     “那你去告诉他,我不是那个意思,让他别生气,等我从宫里回来,我再好好向他赔罪!”柳如墨撑开窗户,把腿软的小狐狸架出去松了手,只听噗通一声,小狐狸就直挺挺地摔趴在地上。     望着再次合上的窗,月白此刻的内心真的是犹如万马奔腾般,他们这是要整死它的节奏吗?     在窗下趴了会儿,他终是下定决心,捏诀召来云团,再次向天上飞去,唉···他还是认命了吧,哪边都不能得罪,自己辛苦些也就罢了,只要君上他不再生气,明天还是美好的一天不是?     月白变回蓝衣小童的模样儿,来到离墨的仙宫外,宫门紧闭着,门外却聚集着众多的仙人,他悄悄地避开他们,来到仙宫后方的一处宫墙外,左右看了看,蹲下去,沾了口唾沫在手上,念着口诀在墙底画了个圈,那处墙体渐渐变薄,直至透明,他这才住口,钻了进去。     “还好当初刨了这个洞没被人发现,哈哈,我实在太聪明了!”月白站起来拍了拍手,得意地自夸着。     哪知他方一转身,欲往离墨寝殿走时,却撞上了一堵墙,他笑声顿消,用手指戳了戳这道紫色的墙,随后视线慢慢上移,对上了一双眼睛,立时叫嚣着扑了上去,“吓死我了,哥,不带你这么吓我的!”           第六十七章 帝君太好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七章帝君太好哄     紫衣仙官在他扑过来之际,张开双臂接住了他,嘴上却不饶他,“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怎么肥成这样了?”说着还认真地掂了掂他,像是在验证自己的话。     月白忿忿不平地跳出他的怀抱,不满地嚷嚷,“什么嘛!哥!我哪里胖了,我是你亲弟弟吗,你就不巴望着我吃好喝好啊!”     紫衣仙官忍着额角直跳的青筋,道:“你这段时间都跑哪儿去了?跟着君上溜下凡去也不知道回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哥吗?”     月白立马收声,踮着脚捂住紫衣仙官的嘴,四下张望了片刻,小声问他,“君上回来了吗?”     紫衣仙官点点头,扯下他的手,道:“你问君上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君上心情不好,你这会儿可别过去!”     月白内心的小人儿在流泪啊!他也不想过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呸呸呸,君上不是虎,他也不是羊,不管怎么着,他都得去!     “哥,我有必须去找君上的理由,你陪我去吧,好不好?”     对着弟弟满眼乞求的眼神,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认栽了般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陪你去!”     两人来到离墨的寝殿外,紫衣仙官睨了一眼扒着他胳膊的弟弟,抬手敲了敲门,“君上,青弋回来了,说是有事要向您禀报!”     殿内没有半丝声响,门外的弟兄二人两两对望,久久无言。     “君上,青弋回来了!”紫衣仙官再次请示道,这一次,殿内有细微的声响传出,紫衣仙官低头对身边的弟弟叮嘱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记住,别说什么让君上不高兴的话!”     月白咽了一口唾沫,狠狠点了点头,将殿门推开些许,侧身钻了进去。     殿内一如往日,空荡荡的,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君上的寝殿,君上躺在云床上,红色的幔帘由上倾泻而下,君上随意地躺着,半个身子为幔帘遮着,头面向一侧,看不清他的面容。     月白在离云床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脚,轻轻唤了一声:“君上?”没有得到君上的回应,他再唤了几声。     “不是让你守着她吗?你又回来作甚?”离墨一把撩开幔帘,坐起身来。     月白很不争气地低下头去,君上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过诱人有木有!凌乱半解的外袍已脱到腰间,锦衣也半遮半掩地露出大半个胸膛,白皙的皮肤一直延伸而下,顺着腰线渐入袍底,加上君上此刻略显烦躁不耐的神情,许是起身时动作太快,幔帘被挥开了又重新拢上,此情此景,他一个男子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撩开那道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幔帘,更别说门外守着苦苦等候的女仙们了。     “嗯?”离墨一声轻飘飘的轻哼,立刻打散了月白满脑子幻想的粉色泡沫,他忙正色道:“君上,主人命我来向您传达她的歉意,说是待明日她入宫回来之后,亲自向您赔罪,您看?”     离墨嗤笑一声,“她让你来的?”     “是的,君上,主人还问我,她把您惹恼了,您还会不会原谅她・・・・・・”月白小心谨慎地说着,眼神滴溜溜地绕着离墨打转儿,察言观色,生怕再说错了什么。     她还会担心他不原谅她?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当年的花凛何曾怕过什么?哪次不是把他气得直跳脚,她还牛气冲冲地撅着嘴,仰着下巴从他面前飘飘然地走过,时而性子直爽如同男子,时而又一副小女子的小肚鸡肠,为了一点点小事与他几日冷脸,一语不说。     不过呢!既然她都有认错道歉的心了,他怎么着也该给她个机会,也让他尝一尝听她道歉,享受她赔罪的过程的机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不那么生气了!     “你回去告诉她,她的歉意本君收到了,赔罪之事可以着手准备了,改日本君定要寻她去,让她当面给本君赔罪!”     这番话听在月白的耳朵里,使他忍不住恶寒一把,君上您明明已经乐开了花了吧?他都听得出来,您老人家还梗着严肃的神情未免就有些过于矫情了吧?     许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离墨抬手握拳,遮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那什么,你先回去吧,之前吩咐你的那件事照做不误,尽快落实!”     “是,小仙告退!”月白难掩心里的欣喜,三步并做两步地蹦跳着出了殿门,紫衣仙官还守在殿外,生怕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会再说错了什么惹君上不愉,见他出来,忙扯着他问道:“怎么样,君上没有迁怒你吧?”     月白拍了拍胸脯,拍得力道过猛,噎得他岔气咳了半天,喘过气来才对紫衣仙官挤了挤眼,“我把君上哄高兴了,哥你就放心好了!”     紫衣仙官迟疑地问,“真的?”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这个弟弟不闯祸惹君上生气就不错了,还能把君上哄高兴,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真的!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嘛!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进去看看啊!”月白没好气的瘪了嘴,锤了一把紫衣仙官,“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说完一溜烟的又向着他挖的那个洞的方向跑了,紫衣仙官伸着手张望了半天,奈何弟弟跑得太快,没拦得住,只得放他去了,暗暗叹息,弟弟大了终是管不住了,以前跟着君上到处跑,好歹有君上约束着他,现在君上回来了,他还是一心往外跑,谁还能管得住他啊!     当然有人管得住他,只是紫衣仙官不知道而已!     他伟大的君上大人早就把他的弟弟变成元身送给柳如墨当爱宠了,凭着一副小狐狸的躯壳,想翻恐怕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许是离墨不再生气了,月白觉得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回到国师府后,灵巧轻盈地跳上了窗台,钻进房中,来到柳如墨面前举着自己的两只前爪冲她比划了几下,最后竟然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嘴做出咧嘴笑的弧度,生怕柳如墨看不懂他的意思。     “你是说他不生气了?”     月白猛点着脑袋,真是太难为他作为一只狐狸还要表达君上那句话的深刻含义,好在他表达得很生动,主人听懂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完成,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于是乎,他后腿儿一蹬,跃上柳如墨的床榻,在锦被上刨了刨,把自己嵌进去,惬意地闭上眼睡过去了。           第六十八章 入宫(一)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八章入宫(一)     柳如墨听着院中报更的声音,又看了看自己被子上缩成一团正酣睡得香甜的白团子,算了,看在它跑来跑去辛苦了的份上,今晚就特许它睡在自己的床上吧!     将月白从被子上挪到一旁,柳如墨拉开锦被将月白和自己盖上,这才闭上眼慢慢入了梦。     “小姐,该起了!”     “小姐,再不起就要来不及了!”     “小姐!”     晴丫一声声的呼唤伴随着轻轻的推攘将柳如墨的睡意打消了干净,她睁开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了,小姐,梳洗的物什都给你备好了,今日你打算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我这就给你去准备?”     晴丫两手张着睡袍,熟练地给柳如墨披上,又探手试了试盆中的水温。     “穿藕荷色的那身吧,宫中嫔妃诸多艳色,想必皇上已经看腻了,穿得淡雅些也好留个好印象!”柳如墨吐掉漱口的水,对着走向衣柜的晴丫道。     沾湿了帕子将脸洗干净,柳如墨褪去睡袍,一件件地把衣裙穿好,她速度很快却并不紧促,衣服的褶皱痕迹都被她一一处理齐整,衣带也很是细致地系好,晴丫在旁看着,忍不住啧啧赞叹:“我们家小姐就是长得俊俏,这叫什么来着,淡妆浓抹总相宜!”     “尽耍贫嘴!”柳如墨嗔怪地看她一眼,随手打开一个小盒,指腹挖出些白色膏体在手背上抹了开来,边抹边说,“今天我不在府上的时候,你看好云弟,莫要让他太过贪玩,记得告诉他,我回来要检查他修习的成果!”     “是,我会盯紧他的!”晴丫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做着动作。     由于起得不算晚,所以柳如墨的打扮时间还很宽裕,只是,今天的妆容要怎么办,晴丫犯起难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满盒子的钗子发簪珠花步摇,如此多的收拾放在一起,她还真是抉择不来要给自家小姐梳妆成怎样,倒是柳如墨,将她的犯难看在眼里,垂眸在盒子里搜寻了一遍,自其中取出一支发簪来,对着镜子插进了盘好的发髻中。     “小姐,你只选了这么一支发簪会不会太过于素气了?”晴丫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柳如墨,她不是说这发簪不好,这盒子里放的都是回府后夫人派人精挑细选送来的,样样都是一等一的,只有这一支,上面仅仅是一枚芙蓉玉雕的莲花,发簪的簪身是如同莲花的茎叶的淡青色,并不笔直,却是越发衬托着玉雕莲花半开半掩的羞怯之美,只是晴丫看着自家小姐犹如云缎的乌黑长发,只有这样一支发簪真的够么?     而且,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显然柳如墨对于自己的选择很坚定,不仅没有继续挑选,还替她将盒子盖上锁好,在盒子盖上轻手拍了拍,“放心,相信我!”     说完站起来低头审视了自己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大步朝屋外走,晴丫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柳如墨已经走出几步的背影道,“小姐,你还没上妆呢!”     柳如墨闻言,站住脚步,回眸对她弯唇一笑,“不必了,这样就好!”     月牙还在空中挂着,东方也才露出一点点的白光,整个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蓝色幕布,遮盖着天地,通往府门的路还是黑漆漆一片,几步一盏的灯笼并不能完全将地面的情况照得清楚,柳如墨却没有让晴丫送她,而是自己提了一盏灯笼,一手提了裙摆,小心地一步步向府门的方向走。     到了正厅,管家已经候在那里了,见她过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恭敬地朝她略微颔首,道:“大小姐,老爷已经在马车上了,早膳装在食盒里,留着老爷和您路上吃!”     柳如墨对管家垂首回了礼,道:“多谢!”     言罢走过被灯笼的光芒照得亮堂无比的大道,跨过门槛拐出了府门,管家一直目送她上了车,马车渐渐驶离国师府,才下令看门的仆从关上了大门。     车上,柳如墨一坐下,柳霖就睁开了眼,原本等候她的时候,他闭上眼小憩片刻,此时睁眼看到柳如墨的一身打扮,忍不住赞赏道:“你很懂事!”     是的,柳如墨如此坚决地否定晴丫的意见,自行选择了这样一身衣物,妆饰,便是心中已有计较,昨夜她细想之下,袈裟男子说了,万变不离其宗,随心而动,所以抛开青帝可能也会发生的变化不说,她还是想试一试青帝那时的喜好。     当年柳如雪让自己代替她主持仪式时,她曾与青帝有过几次照面,明确地感觉得到,青帝对于浓丽的装束并不是很喜欢,反而是当时新进宫的那些没有钱财置办华丽衣物首饰的新人,常常得青帝的青睐。     此番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青帝方一见到她时,必定会将她误认为柳如雪,以为是父亲带了柳如雪来向他请罪禀明,所以作为柳如雪,她不能打扮得过于艳丽,这不符合前去请罪的情境。     再者,她要向青帝适时说明自己的身份,那么便要在青帝那里博得一丝好感,她不管这好感是什么性质,只要青帝对她的印象不差,那至少命和国师府的荣耀她就有信心保得下来。     所以,柳霖猜到了她的想法,才会夸她这样一句,“你很懂事!”     “皇上身体不好,一直住在柔妃殿中,今日我带你入宫,你须得谨言慎行,莫要让旁人知晓了你的事,免得再起风波!”     这个女儿的行事他看在眼里,知她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柳霖还是略有不放心地叮嘱着,如雪现在已经是指望不上了,他只得希望如墨能够挑起担子,不至于让柳家没落。     “是,父亲,如墨谨记,请父亲放心!”柳如墨对于柳霖这些话一一应下,父亲的担忧她心里都知道,无非是担心她一直在清月湾长大,不懂得宫中礼仪,不晓得宫中的险恶,稍有差池,断送了自己和国师府上下的命运。     可是,她好歹也算是再生的人,上一次在宫中的那些日子,学到的那些规矩礼仪她可都记着,一丝一毫都不曾忘却,虽不能告知于父亲让他放心,但她会用自己的行动让他放下心来,放心的把她列在柳如雪前面,再也不必为了保全柳如雪而牺牲她。     “先吃一些东西垫一垫,面见皇上还要等很久!”柳霖将食盒提过来,放在柳如墨面前,柳如墨双手接过,将矮几摆好,打开食盒把管家准备好的虾饺和粥搁置安稳,这才取出食盒中的玉箸,递给柳霖:“父亲,请用!”           第六十九章 入宫(二)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六十九章入宫(二)     “如墨,你打算怎样向皇上解释你的身份问题?”柳霖趁着用膳的间隙问。     柳如墨放下捧在手里的碗,看向柳霖,“父亲,我想过了,皇上如此器重您,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本身对于我们柳家的玄术的看重,不如,我们就将一切缘由归结到随我降生的血玉之上,只是如今血玉已不存在不吉之言,那便不能再用您当初送我去清月湾的那个理由了,您看,用个什么由头来解释呢?”     柳霖想了想,道:“皇上现在的身子骨越发不如往日了,所以才会命我派人从清月湾族地送药材入京,大长老有提及你的医术还不错,这一点你可以适当地透露给皇上知道,这样皇上在思考是否怪罪时也多了一份考量,毕竟如果能为储君择选出一个懂得医术的国师,是一件极好的事,再者便是血玉这个词自现在起就不要再用了,改之为‘绯石’,《玄术要义》上有记载,绯石乃是我们柳氏一族不可多得的宝贝,相信皇上亦有所知,隐瞒你身份的原因便是为了保护绯石和身为绯石寄主的你不受歹人所害,安然成长,这样也说得过去!”     “是!”柳如墨记下柳霖的话,应了之后再无多言,待柳霖用完了饭后,将碗碟各类整理收进了食盒,柳霖坐着未动,看着她将食盒放在了自己身侧,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如墨这孩子确实更有礼节,是他多虑了。     食盒并不算大,但他坐于车厢中的上座,若还是像她进来时那样放在他身边,待会儿宫侍撩起车帘,只会显得他不够讲究,仪度颇损,而如墨她下意识地把食盒放在了坐于侧位的她的身旁,她以身形挡着,是以看不出什么来,以小见大,如墨的心思之细,足令他对她放心了。     宫门大开之时,晨钟奏响,钟声敲着此时的时辰点数,告知皇城之中的所有人,点卯之时已到,文武百官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守在宫门处,等候着青帝派来的文官收取他们的奏折。     远远的一辆马车向宫门口的方向驶来,众位官员无一不对此感到奇怪,纷纷言语起来。     “那是谁家的马车啊,王大人?”     “赵大人,老夫看着有些眼熟,但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     正翘首望着远处马车的李大人被杵了一把,便是同僚凑了过来,问他,“李大人,你脖子伸那么老长的,看出来是谁家的马车了吗?”     周围的其他官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李大人许是被戏弄之言逗得有些恼怒,指着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过来的马车道:“你们这群没眼力见儿的,那马车上飘着的旗子,看见没?就是那个,对对对!上面那么大的‘柳’字,全青国除了国师大人还有谁?”李大人扯着刚才戏谑他的几个官员,一一指给他们看。     此时马车已经快要到他们跟前了,众人也在李大人的指示下看清了马车的标旗,果然是国师大人的马车,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非常自觉地以文武之别立于宫门两侧,等待着柳霖的车驾。     马车终于在宫门前停下,宫门口的守将见了,立马派了两名侍卫前去相迎。     柳霖先下了马车,却不似以往,会立即向各位官员走去,寒暄寒暄,而是站在马车前,背过手看着马车,不过片刻,一只莹白的手撩开了车帘,收回的瞬间手指如方开的花蕊,让人一看便有一种柔软之感,不待众人多想,一名女子下了马车,放下握于手中的裙角,理着自己的裙摆,藕荷色的衣裙配上她简约的发饰,给人扑面而来的清新淡雅之感,再看向她的面容,原本各自心里都已经浮想联翩的官员立马浇熄了心里的念头,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晟华公子扯上关系,名扬京城的国师千金柳如雪!     柳霖没有开口,等她跟上自己后,才迈步向一众官员这边走来,一一拱手寒暄:     “蒋大人,今日来得挺早啊!”     “李大人,老远的就听到你的嗓音了!”     “・・・・・・”     众位大人也都纷纷回礼,目送着柳霖带着他的女儿坐上宫侍早已准备好的轿撵,抬着向深宫而去,这是要去见皇上的吧?     李大人如是想,胳膊在这时又被杵了一把,打断了他的愣神,“李大人,你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国师大人的千金真是承袭了国师的俊美容貌,长得秀丽端庄,不失为绝色佳人一枚啊!”李大人诚实地说着,哪知那位听到他话的大人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悄悄地对他说:“李大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柳小姐和晟华公子的事,都传成那样了,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反正啊!我悄悄跟你说,我家儿子娶妻之时,我是决计不会给他挑这样一个空有其貌的女人的!”说完又怕被别人听去,不放心地左右看了看,才向着收奏折的宫侍走去。     李大人摇了摇头,心里暗叹,可惜了,这样一传,不管柳家小姐和晟华公子孰是孰非,这名声肯定是损了,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可惜了!     宫侍紧紧跟随着轿撵,仰头对着柳霖禀道:“国师大人,皇上收到您的回复,一早便在勤政殿等着了,说是涉及公主嫡子和您的千金,不宜在柔妃娘娘殿中详谈,所以啊,奴才就接了这活儿,带着轿撵早早地候在宫门口等您了!”     柳霖听罢,对他拱了拱手,“陆侍官有心了!”     那宫侍见他给自己回礼,喜色浮上脸面,忙摆手道:“奴才哪儿承得起大人的礼啊,不过是奴才的一番心意,也是为了大人能早些到勤政殿,您不必谢奴才的,真真是折煞奴才了!”     他原是浣衣局里向各宫派送衣物的下层小奴,连个宫侍都算不得,有幸他送衣物给国师大人时,多了一份心地将衣物熨过之后再送去,被国师大人瞧见,夸了他一句,借着这一句夸奖,他被调出了浣衣局,派往勤政殿轻扫大殿,称得上是宫侍了,免不得看见国师大人了会忍不住上前去巴结一番。     “停!”到了勤政殿外,他急忙高喊一声,叮嘱着轿夫缓缓放下轿撵,随后凑到柳霖面前道:“国师大人,奴才便送您到这儿了,皇上就在里面,您只要上了玉阶,便会有皇上身边的侍官引带!”说完对着柳霖行礼叩首,在路过柳如墨时,也是恭敬地做了一揖,这才率着轿夫一众退了下去。           第七十章 往事袭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章往事袭心     “如墨,跟着我!”柳霖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率先一步迈上了玉阶,柳如墨仔细提了裙摆,紧随在柳霖之后。     “国师大人,皇上命奴才在此候着,请随奴才入殿觐见!”受青帝之命在殿前等候的公公一见到柳霖,就快步走上前来,跪下请安道,随后起身对着柳霖做出“请”的手势,示意着随他前去。     柳霖顿了片刻,侧目用余光瞥了一眼,见柳如墨跟上,才继续往前走。     步上玉阶,巨大的白玉雕刻而成的蟠龙刻印嵌在玉阶的中央,巍峨宏伟的勤政殿出现在眼前,这是柳如墨第二次见到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而上一次,是她被捆缚着跪于殿前,接受百官的批驳,国师之罪,受罪于天,文武百官的批驳无非是斥责她不守贞洁,罔顾职责,以不洁之身担任一国之神职,将会给他们的国度带来无尽的灾难和上神的诅咒,整整三日,她就这样跪在这座宫殿之前,而她心爱的男人,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就安然地坐于殿中,或休寝或理政,仿佛她这件举国皆惊的大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     直到朱笔御批的刑罚旨意被太书令在殿前念完,在文武百官直呼“圣上英明”的时刻,她已无力抬头,额头抵在冰凉的玉阶上,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听着百官的叫好声,她从未有一刻如此灰心,原来她用真心,用生命搭救回来的心爱之人,会为了自己的光辉形象,将她舍弃。     她被押入清月湾,按照柳氏一族的规矩,日日受圣泉洗去污秽,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受着非人的身心折磨,好在胎儿还算稳固,这般都没有滑胎,也幸得圣旨有说,要向世人展示国师不贞一事,遂以没有强行给她落胎。     直到那一日・・・・・・     她被架着送回房中,却听得隔墙之外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她听得出来,那是柳如雪,是她此生最大的噩梦,然另一个声音却让她心上结痂的伤口一瞬间再次破裂,因为,那个答话的男子,正是宁远。     他不是在宫中吗?     他不是否认清月湾发生的一切吗?     他不是更钟爱自己的圣明吗?     他・・・・・・     “阿远,一定要这样吗?姐姐她虽然与太子私通,但他们也是情之所至,太子已然伏法,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姐姐一命吗?”柳如雪娇嗔地求着宁远,如果不是她这一切都拜她所致,听着还真的会以为,她这个妹妹是真心为她求情的。     可柳如雪口中的全部,全部都是假的,只是宁远不信她,他只信柳如雪,信柳如雪肚子里那个与太子暗结的珠胎是自己的孩子,信她柳如墨才是与太子罔顾礼法,私通怀胎的人!     宁远提及她时的嗓音淬冷成冰,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雪儿,你要知道,柳如墨若是不死,死的便是你,你身怀着我的骨肉,我又怎么能忍心见你赴死,如今惟有这一办法,才能保你平安,更何况,帝王之家,夺位之争多有残酷,我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得你我的长久平安相守,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更是不能留,所以你不必多言,我是不可能饶过她的!”     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不知道柳如雪是如何让宁远深信她便是当初在清月湾救他之人,也不知道柳如雪又是如何向宁远解释那一夜他中药的事,更是不知道,他为何会陪着柳如雪,到清月湾来,还在囚禁她的院落外墙,说起这些话。     太多的不知道困惑于心,她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倚墙靠着,听着墙那边的二人继续说着那些锥她心的话:     “可是阿远・・・・・・”柳如雪还想说些什么,被宁远一声打断,“雪儿!”     随后他继续说着;“我本命晟华送你去他的别院静心养胎,你又为何执意要随你父亲回清月湾来?”     柳如雪嗫喏了片刻,柔声委屈道:“阿远,我知你这段时间不见我,是怕我会为了姐姐找你求情,可是你不见我,我便日日难以安眠,听父亲说,你把自己关在勤政殿内,我既担心姐姐,更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啊!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虚晃晟华公子一招,让他扑了空,随后告知你我在清月湾,为的也只是你能来见见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这就走好了!”     隔着院墙,她听见细微的声响,应是宁远及时地拉住了扬言要走的柳如雪,“雪儿,你明知我不是你所说的这样,我在勤政殿的每日都时刻惦记着你和孩子,那些百官奏请处死失节国师,我若是不作出些痛定思痛的样子,又怎么起到作用?”     原来是这样!     她懂了!     宁远不是不在乎他和她的过去,不是不在乎这个女人,只是在乎的是另一个人罢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踉跄着回了那个狭小的稻草铺就的床铺,稻草下面的一层薄薄的木板,她失力地跌坐于床上,冻得青紫的手指用力地抠起木板,十根手指被木刺扎得血珠直冒也全然不觉得疼痛,终是在木板下摸到了她藏匿起来的玉梳,那是当初她救下宁远时,他送给她的,据说是他的母妃宁妃心爱之物,留给他让他送给心仪的女子的,他把玉梳送给她时是这般说的,可如今,柳如雪未得玉梳,却依然蛊惑了他,成为了他心上的那个她,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让她被老天爷如此戏耍一通?     柳如墨嘲弄地轻勾唇角,无声地笑意被柳霖正巧看到,他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声:“如墨,你在想什么?”     许是被柳霖一声询问唤回了飘远的心神,柳如墨猛然回神,将自己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冲着柳霖露出笑颜:“父亲请见谅,如墨初次见这般恢宏的宫殿,不禁有些看呆了!”     柳霖微点了一下头,提醒她道:“待会儿就要进殿了,不要再走神了,知道吗?”     柳如墨收起笑容,颔首道:“如墨知道,不会再出神了!”     柳霖这才重新扭转过头去,继续延阶而上,柳如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过分地显露悲伤,不然以父亲这般观察力,怕是又要解释不清了!           第七十一章 朕要听她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一章朕要听她说!     经柳霖的提醒之后,柳如墨没敢再胡思乱想地出神,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柳霖的身后,来到了勤政殿的门外。     “国师大人,请!”领路的公公指挥着门外的两名禁军将紧闭着的殿门推开,对柳霖道了一声,就合手立到一旁,很明显的是得到青帝的旨意,不让他继续带柳霖入殿了。     柳霖心下明白,携了柳如墨步入大殿,殿中央的明黄色龙椅上,青帝正面色严肃地坐着,见他们二人进来,视线落在了一前一后进入殿来的柳霖父女二人身上,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柳霖,又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侧的柳如墨身上,不发一言,只是这般静静看着。     身后的殿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闭合,将晨曦的光照悉数搁在殿外,光线透过窗纸映进殿来,在光洁的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点。     柳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侧,见柳如墨看过来,向他递了个眼神,父女二人同时站定,一前一后地跪下,向着殿上坐着的青帝行礼:“皇上圣安!”     青帝在这时才开了腔,不急不缓地道了声“平身”,随后步下阶来,走到柳霖面前,“国师,朕许你回府处理此事,你怎的将令千金也一同带来了?朕心知此事不过是小辈儿之间的玩闹,你又何须如此慎重地过来请罪!”语罢话锋一转,青帝向柳如墨走去,“朕极少见如雪丫头穿得这般素净,莫不是你爹爹回去过于严苛地把你训斥了一通?”     柳霖从旁答了青帝的问话,道:“启禀陛下,她并不是如雪!”     青帝闻言,眉间微蹙,扭过头来看了柳霖一眼,又再次转回柳如墨脸上,“国师,你莫不是气糊涂了?你说她不是如雪丫头?”     柳霖快步来到柳如墨身旁,与她一同跪下,仰头看着青帝回禀道:“臣有罪!她是臣的大女儿柳如墨,并非陛下所知的柳如雪!”     出人意料的是,青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的惊诧,仅仅是一句简短的饱含深意的“哦?”就算作是回答柳霖的的请罪了。     青帝这样的态度,喜怒不发,柳霖实在有些捉摸不定青帝的心思,就在这时,只听青帝继续说道:“国师,你将大女儿藏匿多年,怕是有什么重要的缘由吧?否则,朕实在是想不出,对青国,对朕忠心不二的国师大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欺瞒于朕,不过,朕不想从你这里得知这其中缘由了,你且先去殿外等着,朕要听这丫头说!”青帝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柳如墨对柳霖说着。     柳霖不放心地看了柳如墨一眼,道了声“是”后便打开殿门出去了,殿门再次关闭,柳霖看着门上的镂刻,只恨不得眼睛能透过这扇门看进去,一时间面色有些沉重,不知道如墨她能否处理得当,毕竟她是头一次见皇上,也不知她能否应对自如。     待柳霖出了去,青帝单手虚扶了柳如墨一把,淡淡道:“起来吧!朕身体不适,你这般跪着还需朕低着头看你,累得慌!”说罢双手合在身后,不急不缓地上了台阶,转身安然坐回了皇座上,“你叫柳如墨?”     柳如墨平静地道了一声,“是!”     青帝听着她的回答,不禁笑了:“国师向来对外宣称仅得一女一子,如今突然携了你来见朕,隐瞒于朕,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这样沉静作答,是不怕朕怪罪于你和你们整个柳氏一族吗?”     柳如墨缓缓抬头,目光中无悲无喜,平静淡然地直视着青帝,道:“请恕如墨无礼,但如墨心知,陛下并不会怪罪于我们柳氏一族!”     青帝仿佛来了兴趣,佯装发怒地一拍皇座的扶手:“大胆!你竟敢以你的心思来揣度朕的作为!”     本以为他突然变了脸,殿下站着的小小女子定会被他所吓到,结果他失算了,这个女孩子不仅没有被他吓到,甚至于站得笔挺,连一丝一毫的恐惧之感都没有显露出来,反而仍是如方才那般看着他,道:“如墨心知陛下是明君,而普天之下,无论是在朝官员,或是百姓,都知陛下是明君,因此如墨并非是以一人心思揣度陛下的作为,陛下若要怪罪,也定是问明缘由,审度之后才有定论,再者说,陛下在父亲道明了如墨身份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奇,显然是知晓如墨的身世的,陛下,您说对吗?”     青帝收起装出来的的怒意,啧啧一声,“你这丫头,这还什么缘由都没说,就知道给朕盖高帽了,怎么,朕若是在听完你的缘由后还决议怪罪你们,你这心里头是不是就该骂朕‘昏君’了?”     “如墨不敢!”柳如墨盈盈跪地,淡淡道了一声。     “起来!都说了朕低着头不爽利,站着说话!”青帝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柳如墨再次站起身,将之前与柳霖串好的说辞一一向青帝说明。     “你是说,国师送进宫来给朕的珍贵药材一直是你在清月湾打理着?”听完柳如墨的话,青帝掐出一截,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柳如墨自当据实以告,“是的,如墨自小在清月湾长大,熟读族中医书,因此大长老将打理药田的事都交由如墨来做,前些日子,父亲来了信函,说是陛下的龙体需要一些族中才有的药材调理,如墨为此在后山准备了些许日子,还因此误打误撞救了重伤的三皇子!”     她本不想将青远扯进来,但念及帝王的心思转瞬即变,没有定数,柳如墨还是将救了青远一事道了出来,也是为了增添一分胜算,显然她这一决定是对的,青帝一听说是青远重伤,立刻全部的注意力都从她的身世问题跳到了青远受伤之事上,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是你救的远儿?”     在柳如墨点头承认后,他继续问道:“你说他重伤,那孩子入宫也未曾与朕细说伤势,你且与朕说说!”     “三皇子被发现时,是在后山的河岸边,应是自高处掉落,沿水漂至清月湾后山的,当时周遭的河水亦是染得血红,好在后山本就存了许多急救药物,如墨便将他安置在竹屋中,养了些许日子,待三皇子伤势渐好,才借以进京送药一名,护送三皇子回京!”     青帝听明白了,道:“原来是你掩护着远儿回的京,难怪,难怪青离他找不到远儿,看来他没有骗朕。”           第七十二章 帝王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二章帝王测     “青离?陛下说的可是六皇子?”柳如墨问,青帝不答反问,道:“怎么?你远在柳氏族地,也知晓京中之事?”     柳如墨避重就轻地回答道:“自是不知的,只不过前几日回了国师府,才紧急恶补了一些,如今也算知晓个一二!”     “你这丫头,还没正式接替国师之位,这官话就先说上了!”青帝笑着道,柳如墨却从中听出了门道儿,青帝说的可是她还没正式接替国师之位,这话显然有明显地表意,青帝登基多年,朝堂之上说的话,做的事自然是滴水不漏,而此刻,这句话明显是存在纰漏的,其一在于,青帝之于她,还并未言明怪罪与否,其二在于,国师之位尚且处于待定状态,虽说此位由谁继任,乃是父亲选择上报,但决定权还是在青帝手中,他这话中之意,便是将自己的身份已经钉在了继任者的位置上,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没想到如此轻易地便能达成,青帝虽还是青帝,却与当年她印象中的相差颇多,如今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比之当年的那一位,多了些人情味儿,少了一丝冷酷。     “方才行至你身前,朕嗅到一丝淡香,闻着颇为舒心,不似寻常的香粉之气,可是你自己制成的?”青帝在说完刚刚的那句话后,就在无形中给了柳如墨一些思考分析自己语意的时间,看她的反应,估摸着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出言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柳如墨自然也是顺着青帝的暗示选择了岔开话题,对他的问话仔细回答道:“陛下闻到的淡香并不是由寻常的花瓣等为主材料提取加工制成的香粉,而是如墨闲暇之时,用磨剩下的药材粉末加以花露调配制成,其中既有药香之功效,又有花香之馥郁气息,自然是与寻常的香粉不同!”     “哦?这倒新奇!”青帝听着很是有趣,“你的意思是说,这香粉还能根据人的病症所需调配适用的药粉,达到治病的功效?”     “是的,人身体之病症,多数在于口鼻纳入所致,药物治疗有两种,一是汤药服食,熬成汤水穿肠入腹,渐渐吸收以达到治病的功效,其二是时有的敷面,将药物用细密的布包装好,热敷或冷敷于患处,以达到缓解病症的功效,但此法多用于肿胀类外伤,如墨不才,与陛下对话几句,却觉陛下口出之语,中气略缺,时而稍有气喘不及的现象!”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其三便是如墨制作此香的工法,药物细磨成粉状,加之相宜的花露调配,既不使药物的药性损失,也可清新宜人,不至于使人恶之。”     青帝听着柳如墨的解释,眼中有赞赏之意浮上,却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对着柳如墨招了招手,道:“如墨丫头,你且上来为朕诊上一脉,看看你能否说出来一些新奇的话,那群庸医说的话朕都听烦了!”     柳如墨轻轻弯了弯粉唇,淡淡谦虚道:“如墨只是略懂医术,哪比得上陛下宫中的御医!”话虽这般说,人却应青帝之言,提步上了阶,来到青帝身旁,委身跪于地上,手指搭在了青帝伸过来的腕间,片刻之后,柳如墨不露声色地收回手,青帝见状,笑着问她:“如墨丫头,可有诊出些什么症状?”     柳如墨并不急着站起身,而是仰头看着青帝,问道:“陛下想听什么症状?”     青帝哈哈大笑起来,“朕就知你是个有趣的丫头,果然不错!”     柳如墨会这般问,是因为她在为青帝诊脉的过程中,发现了其中的蹊跷,青帝的脉象在她方一搭上之时,平稳行脉,显然是康健之体,不过转瞬,突然剧烈地脉息跳动,如同病情凶猛突发的征兆,随即不过片刻,又如过了闸口的江河之水,复归于平缓,因此柳如墨几乎是在这时,便已明白,青帝唤她上前来为自己诊脉,并非是因为他身体出了问题,想找她看诊一番,而是出于测试她的一种手段,顷刻间她脑中出现了数种对策,经过权衡,她选择了最直白的一种。     因为・・・・・・     青帝身为帝王,很多事远比她一个小辈儿看得透彻,他既然说了不喜欢听宫中御医的陈词滥调,那提醒她的意思便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宫中的御医自出任之时起,便担负着帝王和后妃的健康问题,皇帝说自己龙体不适,他们谁又敢辩驳一句!即便是诊不出病症,也会凭空捏出个什么劳累过度,心神损耗什么的作为病症,以应皇帝的意思,也就是说,皇帝自己说,他生病了,那就是生病了,即使你诊不出来,也只能说自己才疏学浅,见识浅薄,而不能说是皇帝无病装有病。     眼下青帝这般说,那就是想听不同之言,她若是还按照那些御医的方式回复他,恐怕就会得到与那些御医一样的待遇,那就是花钱养着,该说瞎话的时候说瞎话,该干实事的时候干实事。     做御医可以这样,做国师却不可,国师是一代帝王的神职象征,是他作为天子与上天沟通的媒介,如果国师也这般昧着本心,顺从帝王之意,那便可能违背了上天之意,这才是国师为何受命于天,却受制于帝王的原因,也是她选择直言的原因。     显然青帝对她能够迅速参透自己话中暗意的结果很是满意,托了一把她的手臂将她扶起,同时自己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柳如墨的肩道:“你很聪明!看来国师将你藏匿起来悉心教养确实很有远见,国师府那片地方太小,养不出你这样心窍灵透的女子,现在看来,你的确比如雪那丫头更具备成为继任者的资格!”     “谢陛下夸奖!”柳如墨屈膝谢道。     青帝却在她屈膝的瞬间止住了她的动作,问出了一个问题,他说:“别急着谢恩,朕还有一个问题要你作答!”等她看过来时,才缓缓开口,道:“朕要你说,朕这些儿子中,谁更有资格成为储君?”     一个问题立时让柳如墨心头砰砰直跳,若是问及其他,她还能从容冷静地作答,因为那些都是她所知,也是所能说的话,而这个问题,显然她并不具备可以议论的身份,然青帝问起,她又怎能拒之不答?           第七十三章 考验难度大升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三章考验难度大升级     青帝问她的问题其实并不难答,半年之后,三皇子青远便会成为青国的下一任帝王,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但是问题就出在她虽明知储君为谁,却不能实话说与青帝知晓,眼前的青帝虽不似记忆中的那般,但帝王之心又岂是她能够猜得到的,三皇子备受青帝喜爱,在他即位前的这半年里,难保青帝还有别的打算,她若是贸然将半年后会发生的结果这样直接告诉青帝,说不定会扰了青帝本身的考量,影响今后的事态发展。     青帝见她半晌没了言语,知道她忌惮身份,不敢妄加评论皇族之事,于是给了她一个特赦:“你大胆的说,说对了朕重重有赏,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你!”     得到青帝的特赦,柳如墨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中肯地将各位皇子进行了评价:“陛下让如墨回答您这个问题,实在给如墨出了个大难题,立储之事,自古便是立长不立幼,立贤不立庸,但事关青国的江山社稷,万民福祉,这一定律陛下断然不会如此顺行,那么如墨也只好就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一说各位皇子的情况,希望陛下不要介意如墨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您问的这个问题!”     青帝递了一个“你放心说,朕不怪罪你!”的眼神给柳如墨,她这才娓娓开口,道:“如今陛下身体微恙,立储一事迫在眉睫,然太子既是已定,陛下却还是在考虑立储之事,可见太子并不是陛下心目中那个最佳人选,其实根据太子的情况而言,他的确不适合成为帝王。”     “太子性格憨厚,心无城府,hao色之名却是人尽皆知,若是他继承大统,不久的将来,青国必定会出现一个色令智昏,权臣当道的局面,更是可能出现後宫之中的以色谋益的情况,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首先要有的便是权力的独断!”     “三皇子青远,虽然多年未在宫中,但想必陛下给他所选的师门亦是尽心尽力地培养他,因此,三皇子在文韬武略这方面许是并不输于其他皇子的,加之陛下对三皇子的疼爱之情,此番祭天仪式之前急召三皇子回京,立他为储的风声恐怕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只是朝臣百姓心里明白,没有说出来罢了,但是三皇子有一点较为薄弱,那便是母系力量缺失,若是立他为储,掌权之初,必定会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而纳权贵之女为妃,实现巩固地位的目的,这一点往往的后期较为难处理的,一旦外戚坐大,想要控制便没那么容易了。”     “还有六皇子,不知如墨猜想得对是不对,陛下其实对六皇子存在着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他确实表现出了让您满意的才华和能力,而另一方面,您却又在忌惮着他的这些能力,原因如墨不知,但这一点决定了,六皇子不可能成为储君。”     “七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年纪尚小,若是立为储君,必将不能服众,而天性尚未凸显,开蒙时间又太短暂,各方面都不具备成为储君的条件,更甚者,九皇子和十皇子分别是皇后娘娘和尹贵妃所出,而这两位娘娘的娘家又各自为朝中要臣,免不了会有外戚专权之嫌!”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柳如墨心里仍是没有底,她虽没有直接挑明了她的观点,但青帝是何许人也,又怎么会不明白!     青帝闭不做声,仔细听着她的阐述,脑中却将她所言进行了判断归别,在柳如墨说完之后,他不禁再次将眼前这个女子打量一遍,纤弱的身躯下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心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答上自己的问题,还能够做到不偏不颇,让他无法断定她究竟是属意哪一个皇子成为储君,分析地方面不偏不倚,却皆是身为帝王应该去权衡掌握的方面,以她这个年岁,能够看得到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     “如墨丫头,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你还能回答得令朕满意,你就可以回去了!”     青帝不打算再继续为难她了,他可以预想得到,他若是再将这丫头留在殿内考上一会儿,大殿之外等候的国师怕是就要挠墙了!     “陛下请问!”     看来今天青帝是非要将她考察个清楚明白才能了结了,她索性也放宽了心任由他发问好了,父亲交待的事早就办妥,让青帝再问上几句又有何不可?     “如果朕想要立远儿为储,你愿意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吗?”     “呃・・・・・・”柳如墨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随即答道:“自当尽心尽力!”     “不,朕要的不是你简简单单的一句‘尽心尽力’!”青帝突然面容严肃地说道:“不妨与你一说,朕的部署不出半年便会施行,到时候,你之前所说的所有人,朕都会给他们一个归宿,但这个位置・・・・・・”青帝指着身后的皇座,道:“这个位置只会是,也只能是三皇子青远的!而你,朕会告诉国师,自即日起,将你作为下一任国师进行特训,朕要你成为他执掌天下最大的助力,像你的父亲之于朕一般,你做得到吗?”     是了,青帝之前的那些考验,都不过是为了最后这一番话,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前,已经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考虑,柳霖隐瞒了柳如墨身世之事,在柳如墨回京的那一日,便由揽月斋外隐匿的暗卫汇报给了他,所谓的晟华与柳如雪的谣言迅速传出,多少也是他的示意,不过是为了逼得柳霖将这个女儿也推至明处,好让他能够多一个选择,柳如雪他这些年也是看得明白,并不是他想要找的能够辅佐远儿的人,柳家的小儿子还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自当也是不满意的,好在老天终是待他不薄,在他失望之时突然告诉他,柳霖还有一女,才有了他今日这一番考验。     很显然,柳如墨基本符合了他的意思,只要他和柳霖多花些功夫,半年之内一定能够将她培养成合格的佐臣,这是他能为远儿做的最长远的安排了!     “你告诉朕,你做得到吗?”青帝再次沉声问道。           第七十四章 国师奉旨休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四章国师奉旨休假     “我・・・・・・”柳如墨犹豫了,固然青帝给出的许诺是她现在最为想要的,但往后便要辅佐青远,这使她一时间做不了决定。     “怎么?如墨丫头,刚才不是还说的头头是道的,现在不过是回答‘能或者不能’的问题,你却不吱声了?”     青帝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心里却也有一些不安妥,他是在担心这个他还较为满意的人选回答“不能”。     柳如墨的思绪在一瞬间百转千回,终是如同下定了决心般,抬头看着青帝,口气坚定地说:“如墨能做到!”几乎是在她话音落地的一霎那,青帝的那一缕担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且先随国师回府吧,如雪丫头那个事,一定要妥善处理,尽量不要再起什么风波了,随后朕会命人过府传旨!”     “是!如墨告退!”柳如墨行完礼,在青帝的注视中,一步一步地缓缓后退着靠近殿门,在临近之时,才转身出了去,柳霖在殿外等了许久,不知道里面在谈些什么,一边儿担忧着如墨会应付不来,一边儿又担忧着怕她说错了什么被青帝怪罪,此时她出来了,他上上下下地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她状态尚佳,并没有表现出惧怕或是其他的情绪,才缓了口气说:“如墨,陛下怎么说?”     柳如墨道:“父亲无须过于担忧,陛下仅是说了让我随您回府去,将如雪的事妥善处理,尽量不要让此事再起风波,其余的他随后会派人传旨到府!”     柳霖轻点了一下头,和柳如墨一同向阶下走,远远的玉阶彼端,方才退到一旁的轿撵又回到了原地,正等着他们呢!     许是没有了入宫前的紧张情绪,出宫的路程显得格外的轻快,不多会儿就到了宫门口,朝臣们早已散去,宫门口只余下他们的马车和车夫在等待着,在守将的问候声中,柳霖带着柳如墨向他们道了一声别,依次上了马车。     一在马车中坐定,柳霖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如墨,你刚刚说的传旨到府是怎么一回事?”那会儿殿门口人多嘴杂,他没有发问,此时上了自家府上的马车,自然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柳如墨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道给他听:“父亲容禀,如墨按照与父亲商议之后的答复悉数说与陛下听,但陛下对此事并没有表现出惊异,所以如墨想,陛下应该一早就知道如墨的身份了,这倒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事陛下对如墨考验了一番,涉及到了即将进行的立储一事,陛下认为云弟尚且年幼不懂世事,而如雪又出了这事,便向让如墨跟随着您,让您在半年内培养如墨成为一个合格的佐臣,陛下的旨意随后便会到府。”     柳霖的心里其实并不惊讶青帝会有这个决定,他在决定带如墨入宫觐见之时,就已经是将她看作是他的继任者了,所以这个决定在他看来,不过是青帝同样认可了他挑选的继任者,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青帝会在初次见面之时,便将立储如此重要的事情说给如墨听,还与她围绕着这件事谈了那么久,更是要下旨让他短期内把如墨培养成新帝的佐臣,可见,立储这件事陛下心中也定是有了计较,并不像他表面上显示出来的那样左右为难,更没有像朝中格局那样,各自有各自支持的皇子,百官们也不止一次地想从他这里打探些消息,好确定他们该跟随哪一位皇子,站进谁的阵营,储君未定之时,这阵营之选就像是赌坊里的押大押小,筹码握在自己手里,庄家却是皇上,一旦押错了,那后果将是自己所有的筹码都被对方吃尽,变得一无所有。     柳霖想得透彻,却也清楚,这件事即便是他清楚,其他人却不得而知,皇上明知如墨会悉数告诉他,但他还是不曾警示如墨对他噤口,那就是明摆着要看他如何选择了,看如墨说的话一半一半,想必她已知储君为谁,她隐去不说,不管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如墨她自己的意思,他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皇上恐怕想要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吧!在他已御笔定下国师继任者之后,储君身份尚不可知的情况下,他这个现任国师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回应?     皇上想看到的回应,柳霖不用想也清清楚楚,他会站在柳如墨的背后,尽快按照皇上的意思,把她培养成新帝最得力的助手,至于那些选阵营的拉拢,他权当看不见,听不见,皇上让他回府不也正是这个意思吗?     国师府外重兵把守,岂是寻常人想拜见就能见得到的,只要他在府里,见什么人,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而正好也能让他顺理成章地避开这场赌局,专心地做他吩咐下来的事,皇上这招棋实在是高!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着,终是在国师府门前停下,这厢柳霖才下了马车,那边戚氏和管家就一前一后急匆匆地朝他的方向奔来,柳霖见此情形,皱着眉道:“夫人,你行色匆匆的带着管家跑出来,是出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可不得了了,戚氏当即眼眶就红了,扒着他的手臂说道:“老爷,雪儿都好几顿饭没吃了,你就让管家给她送上一些吃的东西吧,这要饿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啊!”     柳霖看向管家,管家立刻说道:“老爷,您昨日吩咐下去的,若是小姐再将饭菜扔了不吃,就不许任何人再送吃的过去,夫人一大早做了好几样菜要给小姐送,但碍于您的命令,所以想托奴才送去,奴才没敢私自做主,所以随夫人在这里等您回来!”     听完了管家的汇报,柳霖将胳膊上缠着的手捋下来,握在手中,牵着泪眼婆娑的戚氏就向府中走,边走边劝着她:“夫人啊!不是为夫这爹不心疼她,只是她这次错的可不止那一桩事啊!饿她两顿也好让她长长记性,随后我会让管家给她送饭去的,你就先别哭了!”     柳如墨下车的时候,正看着柳霖一手牵着戚氏,在门内不远的地方,抬手给戚氏抹着眼泪,再想想戚氏方才的哭诉求情,嘴角弯了弯,没有说什么,对着车夫道了谢,在途经管家之时向他微微颔了一下首,便大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第七十五章 教导柳云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五章教导柳云     ----------------------------------------------------------------------------------     实在是很抱歉,网卡是每月初要更换的,结果本月初断网了,校内的联通放假,无法更换网卡,只能等到今天才换好,这两天会陆续将之前落下的章节补上,再次抱歉!!     -----------------------------------------------------------------------------------     柳如墨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柳云的叫嚷声。     “你笨死了,连一只狐狸都抓不到!”     随即是晴丫喘着气的叫骂声:“你!你这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姐的弟弟,我早就揍你了!”     柳如墨听着,无奈地笑着进了院子,果不其然,跟她想的差不多,月白被晴丫追得满院子乱窜,而她的小弟却犹如指挥官似的站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号施。     “月白!”眼见小狐狸被追得慌不择路,柳如墨出声叫了它一声,小狐狸立马刹车,转头向她跑了过来,快到她脚边时后腿一蹬,钻进了她的怀里。     青弋在此刻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新主人的感激真的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要是他此刻能化成人形的话,他一定抱着新主人的大腿感激涕零。     天知道他不过是榻上睡觉而已,怎的就被这小霸王给发现了,那天他不厌其烦地逗他,他就猜到这家伙对他贼心不死,咳咳,不对不对,他是新主人的弟弟,那就不能这么说,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能把这小霸王怎么着,他却能把他各种着,谁让新主人进宫去了,没人管着他呢?     他哪能想到,晴丫也帮着那小霸王逮他,害得他没地方钻,只能到处乱窜。你问他为什么不像上一次那样蹦到横梁上去?说起这个,他更加是欲哭无泪了,自打这新主人为了救小霸王摔伤了腰,君上他老人家就下了指示,不许给新主人任何攀高的机会,于是他想了想,他自己蹦到横梁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万一小霸王也搭着梯子爬上来抓他怎么办?到时候新主人肯定还是会攀高去接救小霸王,然后万一不小心摔上那么一小下,君上又该说他办事不利了!     柳如墨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狐狸,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皮毛,看它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毛发直竖,就知道它被晴丫和云弟折腾坏了。     那厢柳云一见自己追了这么久都没逮到的小狐狸进了柳如墨的怀里,立马跳下石凳,跑了过来:“如墨姐姐,把它给我玩玩!”     晴丫此刻也来到了柳如墨面前,瞧着柳如墨看月白那心疼的眼神,悄悄地吐了吐舌头,没敢说话。     面对着柳云朝她伸来的双手,柳如墨径自抱着月白从他身前绕了过去,走开几步后,回头对柳云,道:“云弟,今日的功课做了吗?”柳云一听“功课”二字,立马就蔫了,而柳如墨说完他,又转向还站在原地的晴丫,道:“晴丫,我进宫前嘱咐你什么?跟着云弟满院子追赶月白,成何体统!”     说罢她进了屋,柳云和晴丫一见她像是发了怒,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柳云先开了口,“都怪你,动作这么慢,看吧看吧,被如墨姐姐抓个现行!”     这话一出,晴丫立刻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嘿!你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也抓不到吗?还连累我被小姐斥责!”     “可是你都是大人了,我还是小孩子啊,小孩子手脚慢,抓不住它可以理解,你都这么大了,抓不到它还来跟我比,羞不羞啊!”柳云理所当然地耸耸肩,道。     晴丫被他这番话说得真是心头直呕血啊!她也不过十六而已,好吗?用不用说得好像她很老一样!硬生生地压下想要揍柳云的冲动,晴丫向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柳云正洋洋得意地欣赏她对不上来的搞笑模样儿,哪知她竟然不反驳了,而是自顾自地走了,忙向前两步,叫了一声晴丫,道:“喂!我开玩笑的,你别走啊!”     晴丫停下脚,没好气地撇他一眼,道:“没看见小姐回来了吗?我去给小姐泡茶,你还不快去做功课!”     “哦!”柳云喏喏地道了一声,见她走了,这才跟着进了柳如墨的房中。     入得内室,柳如墨正拿着帕子给小狐狸擦着身上的灰尘,柳云站在门槛后面小声喊了一句:“如墨姐姐!”见柳如墨的手顿了一瞬,又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给小狐狸擦拭,随即稍稍抬高了音调,再次喊道:“如墨姐姐!”     “进来吧!”柳如墨停下手,将帕子放进盆中,冲他招了招手,然后走到窗前,支开窗扄将月白放在了窗沿上,俯身对它说了一句什么,月白轻点了一下脑袋,钻出去没了踪影。     送走了月白,柳如墨缓步坐回桌前,见柳云还是眼巴巴地盯着她,沉声说道:“云弟,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修习功课的吗?”     柳云微微低下头,有点儿委屈:“如墨姐姐,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看不进去那些书!再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养的那只小狐狸,所以才让晴丫帮我抓过来玩玩的!”     柳如墨也知以他现在的年岁,正是贪玩的时候,可一想到再过半年,自己就要入宫上任,到时候若是柳如雪还被父亲严加管着也倒罢了,若是父亲碍于戚氏的求情,放了她的话,她又不在他身边,以他自己的情况,恐怕又是会被钻了空子,只得拉过柳云,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云弟,你听如墨姐姐的话吗?”     柳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她继续说道:“今天姐姐进宫,皇上下了旨,再过半年姐姐就不能整日陪你了,你不自己学些保护自己的本领,到时候要怎么办?”     柳云闻言一愣,随即小脸垮了下来,泫然欲泣地圈住柳如墨的胳膊,道:“为什么半年之后如墨姐姐就不能陪我了?那到时候爹爹是不是又会把我交给姐姐管?我不要跟她,我要跟你!”     柳如墨伸手托起他的小脸,对着他的眼睛道:“云弟,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你的这个回答。”     柳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柳如墨叹道:“云弟,我希望你能在这半年里好好修习,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别人才欺辱不了你!”     话说到这份上,柳云也好像下定了决心般,重重地点了点头,“如墨姐姐,我再不贪玩了,我会跟你好好修习术法的!”     柳如墨刚想再跟他说句什么,晴丫就带着管家进了来,管家一见她,就拱手笑道:“恭喜大小姐,宫里来了圣旨,老爷特地让老奴来告知您,速速前去随他一同领旨谢恩!”           第七十六章 相约夜话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六章相约夜话     柳如墨应了一声,低头将柳云歪斜的领口整好,对晴丫说:“你带云弟先去书房,我随后就来!”语罢摸了摸柳云的脑袋,道:“别忘了你答应姐姐的,先去把书册上第六页的术法要诀背下来,待会儿我去教你如何施法!”     这次柳云没有再跟晴丫闹别扭,乖乖地被晴丫牵着小手带出去了,柳如墨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对管家说着:“我们走吧!”     管家侧身让了道,让她先行,柳如墨却没有动,“一同去吧,您是长辈,让我走在前面,反倒有些不习惯。”管家哪敢走到她前面去,忙推诿道:“大小姐,老奴在这府上伺候多年了,哪敢不懂规矩跟主子一同?”     柳如墨见他实在为难,也不再坚持,向前迈了一步,走在了管家前面,在去的路上,她边走边对管家说着:“其实您在我这里没有必要这般拘谨的,您看晴丫那丫头,在我这里没大没小的,哪有一点儿做婢女的样子,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我打小在清月湾长大,与晴丫虽说是主仆,但实际上我们更似姐妹,您跟随父亲多年,深受父亲信赖,我亦从不将您看作是奴仆,您又何须如此呢!”     管家笑笑,“老爷赏罚分明,待府上的仆从亦是如大小姐一般,唯独二小姐・・・・・・”后面的话他顿住没有说出来,可话中之意柳如墨也是心知肚明,柳如雪的性子不知是随了谁,单看她被关之后,府上一众的反应,就知道她平日里没少刻薄府上的仆从,管家恐怕更是没少受她的气。     “妹妹的性子确实是急躁了些。”柳如墨说道,算是认同了管家的话,在去前厅的路上,三三两两的仆从婢女从二人身边经过,管家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跳转到了柳如墨的身上,“大小姐,若是当年老爷留下的是您,那此时恐怕大有不同吧!想当年,夫人生下您和二小姐,老爷抱着您还直夸说您像他,跟他有缘,言语间对您的喜爱老奴都看得明明白白,没想到老爷却让老奴送您去了柳家族地,一晃便是十六年啊!”     柳如墨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事,管家见她不说话,就继续给她说着当年的事,“当年老奴带了产婆去给夫人接生,老爷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产婆将您裹了襁褓抱出来,若不是因为那一块玉,老爷怎么舍得把您送去族地?这些年老奴时常去族地给您送物什,看着您长大,回府,老奴也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柳叔,你的心意如墨在此先谢过了,往后如墨若是不在府上,云弟还需要你多多照顾,父亲毕竟常年不在府中,不知府中人心所匿,所以保护云弟还需要你多作留意!”柳如墨说着,眼看着就要到前厅了,她对着管家点了一下头,先他一步迅速向厅中走去。     ---------------------分割线--------------------------     青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国师府,与晴丫柳云二人在院中折腾了那么久,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想来要不是新主人及时解救了他,他这会儿估计是趴在地上连动一动脚趾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带着新主人的嘱咐,他一路小跑进了离墨的寝殿,累得够呛的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殿门,双手大张,身体惯性地没刹住车,咣当一声就把殿门给撞开了半扇,自己也顺势摔趴在了地面上,离墨正委在榻上,不知在跟他的哥哥说些什么,这么大的动静传来,两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青弋他沿着光洁的地面,向前溜出些距离,而被他撞开的那扇殿门,正一晃一晃的还没停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离墨朝紫衣仙官挥了挥手,他轻颔首便向殿外退去,途经青弋时,有所示意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责怪他如此没有规矩地出现,冲撞了君上。     青弋眼见哥哥责怪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装作没有看见似的,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哥哥递过来的示意,自行撑着地面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儿,“君上,有好消息!”     弟弟这般视若无睹的态度让紫衣仙官心中颇为着急,生怕君上会怪罪,可当他的视线移到君上的面庞上时,他愣住了,因为・・・・・・君上在笑,虽然不是那种开怀大笑,但君上嘴角翘起的弧度是怎么也挡不住的,让他不禁心里疑惑,难道弟弟这样笨拙的行为把君上逗笑了?     离墨急着听青弋说好消息,于是出言对紫衣仙官道:“紫浔,你先下去吧,本君要与青弋谈一谈,没有要事,莫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得了离墨的命令,紫衣仙官哪敢多想,未再停留就快速地出去,并且将殿门紧紧地阖上。     “说吧!”离墨施施然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状似不在意的样子,道。     即使青弋不说,他也知道是什么事,必然是如墨从宫中回来了,命青弋过来寻他赔罪的,虽说是心里清楚,可他仍是有所期待,期待着看看她这数百年来第一次向他赔罪会选用何种方式。     果不其然,青弋对着他说明白了情况:“君上,主人方才从宫中回来,就立刻命小仙前来通知您,今夜邀您秉烛夜谈,说是要当面向您表示歉意,您看,您是去还是不去?”     离墨听着,心里暗爽,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回去告诉她,本君还没有完全原谅她的无礼,所以今夜是去或是不去,还要再仔细思量一番,你且先歇息会儿再回去,不必急着给她报信!”     他先把青弋扣下来,让她等上一等,然后再放他回去通知她,到时候自己就来个姗姗来迟,免得她成日里就觉得他该是随叫随到的,对他这般轻视。     打定了主意,离墨就命青弋先去和紫浔叙叙话,也是体恤他被自己派出去,好长时间兄弟二人都没能好好说上话。     “今晚穿哪件衣袍呢?”打发了青弋后,离墨仰面躺着,思索着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她面前穿过了袈裟,狐裘,阔袖宽襟,这一次穿件什么衣裳去见她才好呢?这真是个严峻的问题!           第七十七章 正名,君上的新装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七章正名,君上的新装     当离墨寝殿的大门再次打开时,坐在不远处闲谈的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循声看过去,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再没能移开视线,因为······他们伟大的君上大人,也有这样“粉嫩”的时候!!!     紫浔攥着拳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碰了碰同样呆滞着的弟弟:“青弋,是我眼花看错了,还是君上真的换路线了?”     青弋半张着嘴,愣愣的点点头:“哥,他是君上吗?”该不是什么妖怪变化成君上的模样儿在他们面前飘了一圈吧,为什么他的眼睛里除了君上穿着粉嫩嫩的半袖长衫,扎腰长裤飘来飘去外,再也看不清其他的事物了呢?     “青弋,飞虫要飞进你嘴里了!”离墨淡淡地说了一句,而被他点到名的青弋立马闭上了嘴,悄悄地别开了视线,离墨将目光移到紫浔身上,道:“紫浔,你觉得本君这一身装扮不好吗?”     紫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瞬间摇了头,后脑勺的发髻甩得那叫一个欢快,而离墨又轻飘飘地“哦”了一声,语调轻扬,“那就是还不错的意思吧?”     青弋和紫浔兄弟二人同时猛点着自个的脑袋,异口同声地高声说:“君上穿什么都好看!”     得到这个满意的回答,离墨垂眸整了整衣襟,瞟了青弋一眼,“你该回去了,知道怎么说了吗?”     接收到离墨的眼神和指示,青弋轻握了一把哥哥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叫苦不迭,哥哥啊,你弟弟我又要去遭罪了,君上他老人家如此高深的意境让我怎么以狐狸的元身给新主人说得清楚啊!可想归想,他还是迅速地化成小狐狸的身形离开了。     柳如墨伴在柳霖身后接下了圣旨,青帝果然如他所说,不仅没有怪罪于柳家,还将她的身份隐瞒之事变作了他属意国师如此做的,一来将她的真实身份从此正式公开,并且由青帝属意,圣旨为基,她的地位瞬间得到了提升和认可,二来则是断掉了那些妄图想用她的事情要挟柳霖的人的后路,让他们捏不住国师府的把柄。     圣旨领下不过少顷,府里上上下下,小到后院劈柴的小厮,大到各院的掌事,都来到了前厅之外,向公布身份的大小姐行礼问安,场面之大,自柳霖继任柳家家主之后再无二例,如今柳霖坐在主位,欣然看着府上一众对柳如墨请安,方才随柳如墨来到前厅的管家终于明白,大小姐出院门时与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陛下钦定的继承人,那便是来日的国师大人,接任之后身居宫中,自然是照顾不到小少爷了。     待一众仆从婢女离开,柳霖将圣旨递到柳如墨面前,道:“皇上看重你,为父亦是如此,这些时日皇上既然允了我不必回宫,那么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给你修习奠奠基,自明日起,每日点卯之时,到主院的书房来!”     “是,父亲!”柳如墨恭敬地双手接过圣旨,对着柳霖行过礼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晴丫跟着柳如墨,随她进了屋,快步绕过圆桌,用帕子把墙头长几上的镶金架台搬过来放仔细,又快手快脚地擦拭了一遍,对着柳如墨直招手,“小姐小姐,快把圣旨架上去,它可是个宝贝儿,我以后呀,就把那个香炉取过来搁这儿,天天给它供奉着,上香拭尘!”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倒把柳如墨逗乐了,把圣旨卷好放在晴丫的手里,道:“你呀!圣旨下了便下了,它又不是佛像,你供奉个什么劲儿?”     晴丫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小姐,皇上这圣旨下的真是时候,要是没有它,咱们还得这样没名没分地住在府里,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府里走动了,有了这宝贝儿,我看那些个之前不正眼瞧我,不搭理我的人还不上赶着来寻我!”     说是这样没错,柳如墨也知道在她身份不能公布之前,这些日子晴丫在府里没少受其他人的挤兑,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带进来的侍婢,自然得不到他们的接纳,说不定暗地里还没少给晴丫使过绊子,晴丫虽然性子皮了些,大大咧咧的,但她性情直爽,按着她的吩咐不与那些人说道些什么,却难保不记在心上,眼下有了圣旨,她自然觉得是解气了。     如此想着,也就随她去了,左右她不过是借此出出之前受的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贡好了圣旨,晴丫还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虔诚地在柳如墨面前点了三支香,拜了拜才退出了房间,弄得柳如墨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直摇头。     这时,窗扄外传来细碎的声响,柳如墨走过去掀起窗叶,小狐狸扒拉着窗沿迅速地爬了进来,跳落在地面上。     “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没有寻到他,还是他不愿来?”柳如墨蹲下身去,细声问着。     青弋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思索着要怎样表达,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于是他靠近凳子腿儿边上,伸出一只前爪圈住凳子腿,站立起来,另一只前爪挥了挥,抽着嘴儿耸着眼皮做出自认为思考的姿势,随后四脚落地,向柳如墨的脚边走了几步,然后蹦回方才的位置,又摇着头,向前走了几步。     虽然他表现地凌乱无章,但柳如墨大概猜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摸了摸它的头,道:“好吧,辛苦你了,我让晴丫给你准备些好吃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狐狸听完她说的话,立在原地没有行动,柳如墨笑道:“你是担心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青弋立刻点点头。     就听柳如墨道:“他不就是思考着来不来吗,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要下去吃东西了吗?”听晴丫说,月白从早上还没醒就被云弟弄起来追着抓了老半天,到现在回来给她报信,一口食物都没吃。     青弋欢嘤一声,刷的一瞬间就蹿了出去,想必是去小厨房了,正巧晴丫正在小厨房那边,说是做什么糕点,它过去也有的吃食。     “爱来不来!”柳如墨在月白离开后,悄声说了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来了,她道句歉,他不来,那正好,她还忙着要给云弟教玄术呢!           第七十八章 探灵之术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八章探灵之术     “云弟,都背会了吗?”柳如墨推门进去,问着柳云。     柳云放下书迎上前去,道:“如墨姐姐,你怎么才来呀,我早就背完了!”     柳如墨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吗?云弟真聪明!”柳云被她夸奖了一句,高兴极了,“那是当然!如墨姐姐,你开始教我施法吧?”     “好!”柳如墨颔首答应,“你年纪尚轻,修为不足,未免被术法反噬,待会儿一定要认真学着我的动作,将心境放空,切不可心浮气躁,乱了心神!”     叮嘱完柳云后,柳如墨来到矮几旁的蒲垫上盘膝而坐,柳云也像模像样的掰着自己的腿使自己坐成她的样子。     “玄术讲求的是灵的控制,通过不同的结印之法,使自身修为可以操纵灵实现施法者想要实现的目的,云弟,今天你只要将探灵之术练习熟练便可。”     柳如墨阖上双眸,心律放缓,气息趋于平缓,察觉到柳云的气息还有些不受控制,出言提醒,道:“云弟,专心守一,头脑中不要想任何事,放空思绪,跟我一起吐纳,把气息调理顺服。”     “哦!”柳云乖乖应了一声,闭上眼努力尝试着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跟着柳如墨的节奏调整着呼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柳如墨才出言继续说:“保持你现在的状态,记住此刻静心凝神的感觉,随我结印!”     说着右手拇指轻压中指指根,左手并起三指,按在胸口处,“云弟,我们柳氏一族特有的血脉可以操纵灵,亦是可以储存灵,你的左手结印,置于胸前,随着心跳的幅度,感受自己身体里是否有气息流动。”     柳云试了试,颇为失望地道:“没有,如墨姐姐,我感觉不到!”     柳如墨停下动作,笑着宽慰他,道:“没关系的,云弟,要诀你都已经背下来了,没有感觉到应该是你的修为还不足以操控你身体里与生俱来的灵,所以你先看我结一次印,记住我的动作!”     “云弟,你看仔细了!”柳如墨对柳云说道,随即闭上眼,再次手指灵巧地结印,当泛着红色光芒的灵在胸前浮动,若隐若现之时,柳如墨缓缓睁开眼,对着目瞪口呆的柳云柔声道:“云弟,看,这就是灵,我们每个人的灵都有不同的色彩和形态,当你可以将灵引导着悬浮在身体周围时,就实现了控灵,而所谓的探灵之术,是玄术之中的基本术法,在于以灵探灵,现在,你告诉姐姐,你想探这屋子里什么物什的灵?”     柳云惊喜道:“真的可以吗?”在柳如墨颔首后,他开始搜寻着书房里的摆设,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悬挂着的毛笔上,他蹬蹬蹬地爬起来,跑过去将毛笔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到柳如墨面前,指着它道:“如墨姐姐,这些死物也有灵吗?”     柳如墨伸出右手,缓缓操纵着自身的灵从胸口处沿着手臂注入毛笔中,当红色的光芒将毛笔笼罩住之后,才对柳云说道:“云弟,现在你将手掌附在毛笔上面,闭上眼睛!”     柳云依言闭上眼,将肉嘟嘟的小手按了上去,眼前红雾散去,画面清晰起来,漫山遍野的青翠竹林,有人正在寻找着什么,那人停在了一棵竹子面前,抬手拍了拍竹干,道了一声什么,随后扯下腰间的布条系在竹身上,再往前方走去,天色渐晚,他又回到这一处,打了个口哨,之后便有其他人陆续赶来,将这棵竹子锯倒了拖走,之后那些人顺着他的指向又锯倒了几棵,拖着这些挑选好的竹子回了一个院子。     看样子是一家制作毛笔的工坊,小院中有各种铁丝勾成的笼子,里面关着多只兔子,貂鼠等小型的动物,而铁笼一旁的围栏中,还养着几只山羊。     竹子被拖回去后,裁剪,打磨,干作等工序,变成了一支支笔管的雏形,工匠将收集来的兔毛,山羊毛,貂鼠毛整理齐整,嵌于笔管之内,再对笔管进行了镀色,刻字,一道道工序,看得柳云有些困,柳如墨看他一下又一下地轻点着脑袋,无奈地摇摇头,撤回灵,收了手。     灵的撤回,致使柳云看见的画面迅速消失,顿时也使他清醒了过来,睁开眼颇为迷茫地看着柳如墨道:“如墨姐姐,刚刚发生什么了?”     柳如墨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儿,道:“你都看见什么了?把你都给看睡着了!”     “啊?”柳云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一开始看见工匠在竹林里选取适合的竹子做笔管儿,然后他们的工序太繁琐,我看着看着没忍住,就困了・・・・・・”说到这里,他急忙拉住柳如墨的手向她解释,“如墨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们把一堆小动物的毛摊在桌上,像一根根数着一样整理,我没办法控制・・・・・・”     “好啦!”柳如墨打断他的解释,道:“探灵之术施法的结果就是能够看到所选之物或是人的过去,你选的是毛笔,那么看到的自然是它在成为毛笔之前所经历的那些。”     “不能看到未来吗?”柳云不解地问道。     “未来?”讶于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柳如墨还是如实地给他做出了回答:“未来用探灵之术是无法看到的,想要知道一个人或是物品的未来,就要使用卜灵之术,而卜灵之术原本就是窥探天机,此术法即使学会了,也不能轻易使用,否则极有可能造成灵的反噬,对自身造成损伤!”     柳如墨给他讲着,同时也想起了那时在清月湾,为了向大长老证实青远的身份,她以初学者的仅有修为,强行催动灵去探求青远的灵,还累及自己被灵力反噬,于是在给柳云解释时,她还很详尽地将自己当时遗漏掉的要义说与他听。     “这么可怕,那我不要学这个术法了!”柳云当机立断地决定。     柳如墨一边感叹他孩子气的决定,一边柔声道:“云弟,等你长大了,是要接任国师之位的,身为国师,对于我们柳氏一族的所有术法,都要有所掌握,即使很多术法你平日里并不会轻易用到,但都必须学会,所以,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小姐,我做了一些糕点,你和小少爷歇会儿吧,我给你们斟两杯热茶来!”晴丫叩响了书房的门,在门外说着。           第七十九章 为柳如雪求情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七十九章为柳如雪求情     柳如墨看了一眼柳云,站起来去将门打开,晴丫端着糕点放在矮几上,回头对柳如墨说:“小姐,离晚膳还有些时候,你和少爷先吃些点心垫一垫!”     柳如墨应了一声,看着已经抓着点心开始大快朵颐的柳云,示意晴丫跟她出来,两人走出门后,这才对晴丫说道:“点心还有剩余的么?”     晴丫点点头,“我想着您一大早就随老爷入了宫,肯定没吃什么管饱的东西,回来也没赶上午膳,就做的多了些。”     “既然还多着,晚膳过后给我留上两碟儿放在屋里,对了,我在清月湾采的花瓣还有吗?”清月湾的花一年四季都开着,她闲来无事摘了些,干制成花茶,这一次回来带了不少,只是入府这段时间,着晴丫给柳霖和戚氏送去了些,她自己亦是日日喝着,所以不知还剩下了没有。     晴丫有些奇怪地问:“小姐,点心和花茶都要晚膳之后给您准备?”她陪伴柳如墨长大,她家小姐晚膳过后向来不会再吃任何东西的,花茶更是不会,平日里也只是晨起和午后各一杯而已,今天这太阳打从西边上来了,小姐不仅要她给准备点心,竟一同连花茶也要,当真是奇怪了。     柳如墨知她在想些什么,可奈何已经让月白通知了那个人,晚上是要给他赔罪的,虽说月白传了话回来,他指不定来或不来,可总不能人家来了,她就干巴巴地对着他道一声“对不起”?     怀疑他是她不对,出言伤他也是她不对,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会不会太小气了点儿?于是柳如墨虽腹诽着,但明面上的功夫自然还是要做足了的,免得人家觉得她这赔罪不诚心。     “许是今天饿过头了,担心晚上会饿,你就多准备一点儿放我屋里,花茶就先别沏了,放个小炉子把水热着,我渴了自己来沏!”     晴丫想想也是,就没再多问,去小厨房准备了,柳如墨回到书房,就见柳云已经风卷残云般的将晴丫送来的糕点吃了个干净,而他圆嘟嘟的小脸,嘴边全是点心渣子,像一只偷吃东西没擦嘴的小花猫似的。     柳如墨摘了帕子折了个角,一一给他将渣子擦干净,“云弟,今天交给你的术法记住了吗?”     柳云舔了舔嘴巴,道:“记住了,可是如墨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可以看见灵,我好想看看我的灵是什么样的!”     柳如墨将点心的托盘移开,顺手取过书桌上的书册,放在矮几上翻了翻,指着一页对柳云说:“这一本是父亲给你用来给你修习奠基的,这一页全是提升修为的心法,你按着心法每日调息,待你的这里能感觉到气息翻涌时,就差不多了!”柳如墨说着,手拍了拍柳云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给他说丹田,他也不见得能明白那到底是何物,还不如这样直接给他指出来。     柳云双手抱住自己的小肚肚,恍然大悟般说:“哦,原来修为是要从肚子开始练的。”     柳如墨被他的话逗笑了,这孩子,有时候还装出个小大人的模样儿,有时候还真是天真得紧!     把柳云扶着在自己面前站正,柳如墨给他理好衣裳,小声叮嘱他:“云弟,还是那句话,你别嫌姐姐啰嗦,修习玄术需要慢慢来,不可心急,那些心法你每日只可练习三遍,修习之初,不要试图去尝试这本书后面的术法,懂了么?”     柳云很是认真地回答道:“懂了!”     柳如墨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柔声对他嘱咐:“今天回府之时,看见母亲哭了,许是为了如雪的事,你去安慰安慰她,让她莫要伤心,过些日子风头过了,父亲就会把如雪放出来的!”     柳云哪里肯去,小脸瞬时皱成了一团,小嘴嘟着小声嘀咕:“我才不去呢,娘亲越想劝爹爹把她放出来,爹爹就越不会轻易作罢,我才不要去劝,万一爹爹这么快就把她放出来怎么办!”说这话时,他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转身就要往出跑,柳如墨一手将他捞了回来,语重心长地给他解释:“云弟,你现在去劝母亲,父亲的决定依然是不会改变,反而你这样一来,父亲会觉得你懂事了,当初你被奶娘引着做过的那些事儿,才能尽快翻过去,不然,如雪若是说你本性就爱闯祸,父亲也是会这样认为的,为今之计,只有你表现得听话懂事,父亲才会认为,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只是被人带坏了,你就听姐姐一次,好不好?”     经过柳如墨的这番劝说,柳云许是想通了,由着柳如墨牵着到了主院,柳霖正搂着戚氏劝着,从柳如墨的角度看过去,正能看清柳霖紧蹙的眉宇,显然,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能将戚氏安慰好,他已经有些不耐了,可柳如雪的事,青帝是说了话的,这个时候想放她出来,怕是还不能够,戚氏一直哭哭啼啼地求他,也是白白惹得自己伤心,他烦闷。     柳如墨拍了拍柳云的后背,悄声道:“云弟,该你去了,记得姐姐说的话,不管用什么办法,劝到母亲不哭不闹为止!”     柳云“嗯”了一声,迈着小腿儿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扑进了戚氏和柳霖的怀里,眼看着戚氏张手将柳云抱到膝上,柳如墨这才跟着来到门前,对柳霖说:“父亲,如墨有事找您!”     柳霖看了一眼赖在戚氏怀里的柳云,又抬眼看了看眼眶通红的戚氏,叹了口气,“云儿,你先陪你娘待会儿,为父与你如墨姐姐说上几句话!”     柳云自然是万分乖巧地点头称好,柳霖出了房门,带着柳如墨走远了些,才开了口:“你看看你娘,为了那个逆女哭成这样,真是让我头疼不已!”     柳如墨忙宽慰道:“娘她不晓得父亲的难处,父亲也要想想她身为人母,哪有看着自己孩子受苦不心疼的?您也别太过烦闷,皇上并没有怪罪如雪,所以如何处置还是您说了算的,这些日子先好吃好喝地待着她,等风头过了,您就放她出来,如雪不受苦,娘自然也就不会如此急切地求您了。”     柳霖听她一说,眉峰稍稍松了些,“那就先按着你说的来吧,本想着关她些时日,让她受些苦,才好长点儿记性,你娘她·····”许是不想多说戚氏,柳霖一摆袖子,只得道了一声:“慈母多败儿啊!”           第八十章 探望柳如雪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章探望柳如雪     “父亲!”看着柳霖转身要往回走,柳如墨出言喊住了他,“如墨认为,您此时先不要回去的好,免得娘她看着您,又哭得不成样子了,我让云弟过去哄娘开心,小孩子总有他的办法,说不定娘还就被他哄好了!”     柳霖想了想,走过去靠在门外仔细听着,柳如墨也跟着到了门外,就听见柳云正和戚氏说着,“娘亲,你别哭别哭,云儿给你呼呼!”     戚氏混杂着哭腔,柔声说:“好,娘不哭,可是你如雪姐姐被关着,娘心里怎么好过啊,你爹也不让管家给她送口饭吃,娘能不操心吗?”     柳云替戚氏抹着眼泪儿,“娘亲,云儿去求爹爹,待会儿就让人给如雪姐姐送好吃的去,你就别哭了,哭坏了身子爹爹可是要心疼的,您想想,爹爹老是不在家中,您一个人操持府中事务已经很辛苦了,现在爹爹回府,您还不多花些时间陪陪爹爹,哭坏了身体,还惹得爹爹跟着不好过,云儿也会伤心的!”     柳霖在门口听着,回头看了一眼柳如墨,小声对她说,“云儿真的是懂事了,如墨,你做的很好!”     柳如墨笑笑,“云弟本性并不坏,您不是也知道的么?”她这么说,便是潜意识里引导着柳霖将柳云过去闯的祸全部归罪于奶娘的原因,果不其然,柳霖长舒了一口气,道:“是啊,云儿本性纯良,年纪又小,被无知妇人引得做了那么多错事,好在发现的及时,云儿还有改过来的机会!”说到柳云的问题,他又不禁想到了柳如雪,这个逆女才是致使奶娘教唆柳云的罪魁祸首,原本因柳云而软下去的心肠又硬了些,“如墨,这边有我和云儿劝着她,你带着管家去厨房领些吃的,去看看那逆女,我就不过去了,她要是有心悔改,你就再劝劝她,她要是还这般冥顽不灵,就别跟她多说什么了,放下饭菜回来与我们一起用膳!”     说完柳霖迈进门槛,到了戚氏身边:“云儿,你说了什么把你娘亲哄好了?”     柳云被他问到,立刻将答应戚氏的话说了出来:“爹爹,娘哭是因为担心如雪姐姐饿着,您就让人给她送些吃的吧,算云儿求您,行不行?”     柳霖从戚氏怀里接过柳云,抱在怀里,感叹道:“爹爹的云儿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亲和姐姐了!”然后看向身侧的戚氏,道:“夫人,我已经让如墨带了管家给她送饭去了,但皇上有令,还需关她些日子,所以你就别再跟为夫闹别扭了!”     戚氏一听柳如雪有饭吃了,不至于饿肚子,心也算放下了,顺着柳霖的话服了软,“老爷,妾身不是非要与您闹这一场,实在是心疼女儿饿坏了,妾身心软您也是知道的,雪儿她即使犯了错,到底还是自家的闺女儿,您关也好,骂也好,妾身都没什么怨言,只是担心把她的身子搞垮了,毕竟雪儿从小身体底子就不好,您别生妾身的气!”     戚氏一服软,柳霖的烦闷也消去了大半,搂过戚氏温声道了一声“好”,柳如墨看到这里,放心地出了主院,到前厅找了管家。     “柳叔,父亲命我同您一起去看看如雪,顺便给她送些饭菜!”一见到管家,柳如墨就道明了来意。     管家一愣,老爷才说了不给柳如雪送饭过去,眼下才过了不多时,就改了主意,柳如墨轻言解释,“母亲和云弟求的情,父亲说从今天起,虽然如雪还照常关着,但饭菜每天按时按点的给她送去!”     这下管家明白了,原来是夫人求的情,当下没有多说,带柳如墨去了厨房,厨娘见管家带了大小姐过来,忙到跟前行礼问安,柳如墨将她扶起,说:“父亲让我和管家给二小姐送些饭菜,你看着做几道她平日里喜爱的饭菜,我和管家在门外等着!”     厨娘连连称是,寻了几样柳如雪爱吃的菜,操起菜刀,刷刷刷地切起来,那边灶头点着,忙活起来,管家已退到门外,柳如墨在出门之际,回头望了一眼,暗暗记下了厨娘取来的菜色,不着声色的与管家站到了一起。     饭菜做得很快,香味儿飘出来,柳如墨的肚子忍不住敲起了鼓,她伸手按住腹部,揉了揉,一天下来,她也饿得够呛,早膳是随柳霖在车上吃了点儿,午膳没赶上,就没有吃,晴丫做的点心被柳云吃光了,她又是一口没吃,这都快要吃晚膳了,能不饿吗?连她的胃都在抗议了。     管家关切地问:“大小姐,要不您先在这里吃上点儿,再去给二小姐送饭?”     柳如墨摇头以示拒绝:“不了,我不过才饿了两顿,如雪从昨天饿到现在了,还是先给她送去吧,待送完回来,也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管家低低地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心下却对她更是认同,这样的大小姐,比那个只会谩骂下人,从不考虑旁人感受的二小姐强过百倍千倍。     厨娘很快就将饭菜做好,装进食盒里提了出来,“大小姐,饭菜都在这里了,奴才做了三菜一汤,都是二小姐爱吃的!”     柳如墨接过食盒,对她道了声谢,就和管家去了柳如雪的院子。     饿了近两天的柳如雪早就没力气叫嚷了,被戚氏娇惯多年,别说是饿上两天,哪怕是饿上两顿,她都哼哼唧唧的没力气了,眼下看着没人管她,又想起柳如墨回来了,便自发地想着,这些人肯定都是看见她被父亲关起来了,以为她失势了,所以全都跑去巴结回府的柳如墨了,于是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姐暗暗记恨上来,正当她蔫在床上,这般想着的时候,门外有开锁的声音,她心下一喜,难道是娘来看她了,于是鞋也顾不得穿,翻身下床就朝门口跑过去。     她跑过去正巧两扇门打开,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并不是她以为的戚氏,而是一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身后跟着管家,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谁了,柳如雪当即没好气地道:“哟?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国师府的大小姐吗?多年不曾回府来,这一回来就来看我这关禁闭的妹妹,可让妹妹我怎么承受得起呀!”           第八十一章 好言相劝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一章好言相劝     柳如墨身后的管家忍不住要上前,柳如墨提着食盒的胳膊拦住了他,自己上前一步,笑着道:“妹妹何苦这样说呢?我这刚一回府,就听父亲说了你的事,这不,冒着被父亲责罚的风险过来给你送些吃的,怎的在你这里还落不下好呢?”     柳如雪嗤笑一声,低头睨了一眼她提在手里的食盒,一把扯过来转身进了屋,柳如墨随后跟着进了去,就见柳如雪已经将食盒盖子打开,啧啧两声:“看来真是让姐姐费心了,这里面可都是妹妹我喜欢的菜色!”     “那是自然!”柳如墨顺势接腔道:“父亲那边已经松了口,只是今日皇上下了旨,所以暂时还不能将妹妹放出来,得再避避风头才行,所以父亲让我来探望妹妹,为的是告诉妹妹,先委屈几天!”     “委屈几天?”柳如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了起来:“皇上下了旨?不就是因为晟华公子是公主的嫡子吗?倘若今日我柳如雪是与旁人传了闲话,皇上恐怕就不是这个旨意了吧?”     “妹妹既然心知是这个缘由,又何苦说出来徒惹自己不愉呢?”柳如墨眉心有些揪疼,眼前这个柳如雪还真是没头没脑,这样大不敬的话,即便是心里怨怼着,有这个想法,也不该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国师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是皇上手底下的,显然,这个妹妹比起当初那个,差得太远了。     想想这段时间遇上的故人,哪个不是与当初相距甚远,她几乎觉得,原本的打算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毕竟,没有神一样的盟友,她却有猪一样的对手啊!     柳如雪旁若无人地打开食盒吃了起来,这厢先扒拉了几口米饭垫了饥,才抬起头仔细瞅了瞅站在门口的姐姐,话说她对这个姐姐除了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外,还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看在她态度还算谦和,也给她送了味道不错的饭菜,于是,她决定,暂时先不为难这个姐姐了。     “饭菜已经送到,姐姐的任务也完成了,麻烦姐姐回去告诉爹爹,就说妹妹我这次就当是认栽了,可我绝不认命!”     她能想通自然是极好的,管家本想把柳霖的话转述给柳如雪听,却被柳如墨拉着退出房来,负责看守柳如雪的人将门再次锁上,管家瞅了一眼锁上的门,才皱着眉头小声问着柳如墨:“大小姐,何必与二小姐说这么多,老爷的意思明明不是这样!”     柳如墨哪会不知管家的意思,却假装不知,把自己放在柳如雪的立场上说:“柳叔,如雪的性子你哪能不知,我回来不过几日,便摸出个一二,她不过是嘴硬了些,你若是把父亲的原话说与她听,她还不得继续闹腾啊?父亲已经够烦心了,母亲也才刚刚被云弟哄开心了,这个时候就先哄着兜着她,别让她再给父亲添乱了!”     管家听她之言,思索一番后,有些不放心地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门:“但愿二小姐这些日子真能安分守己,如您所说,给老爷少添点儿乱子,要不然啊,真是对不起您为了她两边周旋劳心劳力了!”     “柳叔,我们还是快去前厅吧,可不能让父亲他们等太久了!”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柳如墨说完,先管家一步出了柳如雪的院子,管家也没再多言,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前厅,晚膳都已经摆上了桌,柳霖和戚氏坐在主位上,柳云也乖乖依着戚氏坐着,碗筷仔细摆放着,却没有人动筷,显然是在等她的到来。     见她进来,柳霖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道:“如墨,坐这儿吧!”     “嗯!”柳如墨依言在柳霖身侧的位置坐下,正与柳云坐了对面,她方一落座,对面的柳云就隔着桌子探着小手给她:“如墨姐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戚氏见状,抱着柳云把他放下去,柳云双脚一落地,迈着小腿儿就跑至柳如墨的身边,柳如墨把他抱着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摸着他的脑袋,回答着他的问题:“我去探望了一下你如雪姐姐,所以来晚了!”     戚氏一听她去看了柳如雪,忙插话问她,道:“墨儿,雪儿她还好吗?”     柳如墨抓住柳云捣乱的小手,扭头看向戚氏:“母亲放心,刚才如墨和柳叔带了妹妹爱吃的菜色给她送去,看着她吃了才过来的,妹妹也答应近期不会再闹了。”     柳如墨这么一说,戚氏也算是悬着的心落了地,柳霖怕她忍不住去把柳如雪放了,所以严令禁止她去看望,好在现在允许管家和如墨去看了,不然她还真放心不下。     眼看戚氏还要再问话,柳霖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有些不耐地说:“夫人,她饭也吃了,罚也撤了,你还想怎么样?如墨已经去看过了,你能不能让为夫安生地吃顿饭?”     戚氏瞧着柳霖的神情,默默咽下了本来想要继续的话,从他们回府,她就一直哭着要给柳如雪送饭,到这会儿用晚膳,也把小半天过去了。     柳如墨悄悄地和柳云互相交换了眼神,低下头给柳云夹了他喜欢的菜,两个人埋头苦吃起来,戚氏被柳霖的话提了醒,也没敢再问什么,饭桌上还真如柳霖所言,安安静静地让他用了一顿晚膳。     许是被吃饭时的气氛压抑着,用完膳后,柳如墨牵着柳云往自己的院子走,他比平时还要更加欢脱,好几次都险些把柳如墨给拽倒。     拉了几次没把他拉住,柳如墨索性放了手,让他一个人在前面跑来跑去,却还是提醒着:“云弟,注意脚下,天色晚了,小心摔着!”     柳云跑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蹿回柳如墨的身边,一把扒住柳如墨的腰,仰头看着她:“如墨姐姐,你今天去看她,她没有为难你吗?”在他小小的脑袋里,好像记得的都是柳如雪张扬跋扈的样子,而他的如墨姐姐脾气这么好,指不定会被她欺负!     柳如墨接住他小小的身子,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小小年纪怎么心事这么多,她还能吃了我不成?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回了院子让晴丫带你去沐浴,早早睡了吧!”           第八十二章 难以入口的花茶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三章难以入口的花茶     “好啊!”柳云满口答应,他最近发现耍晴丫玩儿已经成了他最有趣的日常项目了,尤其是他把她耍的团团转,她还碍于他的少爷身份,奈何不了他的时候,气得腮帮子鼓着,样子实在有趣。     将柳云交到晴丫手里,柳如墨随口再嘱咐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房中桌上摆着几样糕点,都是她喜爱的,显然是晴丫怕她饿着,后续又多做了几道,一同送了过来。     桌上还摆着一个青瓷盅和一套茶具,柳如墨上前掀开盖看了看,正是她干制的花茶,扭头看顾一圈,离桌子不远处的地上墩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放着铜壶,嘴儿正徐徐冒着热气儿。     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柳如墨来到床边,月白还窝在被褥里眯着眼睡得香甜,柳如墨两手将它携起来,轻轻摇晃了几下,在他一双睡得朦胧的狐狸眼缓缓睁开之际,对他说道:“你家主人到底来是不来?”     被她架着,悬在半空中的青弋,狐狸的身体吊得老长,两条后腿凭空蹬了蹬,使不上劲儿,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始作俑者,暗暗叫苦,君上他老人家也没说自己啥时候来啊,他只是回来报信的,何苦折腾他啊!     许是他的祈祷管用了,正当青弋被柳如墨架着垂头认命的时候,柳如墨的身后响起了他们伟大的君上大人的轻笑声:“怎的,不过是让你等上一等,你就拿我的灵宠撒气?”     青弋的狭长狐狸眼中瞬间燃起了光亮,柳如墨听见了背后的声响,顺手将青弋转身抛给了离墨,离墨手掌一捞,稳稳地将青弋托在了手里,低头看着他,用密语说着:“出去溜溜,没事先不要回来!”接着将他递到了窗台上,手掌一挥,青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扔出了窗外,窗户闭合之声传来,一层结界将柳如墨的屋子笼了起来。     送走了青弋,离墨缓步来到柳如墨面前,站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提醒依然没有得到柳如墨的回答,原因是,柳如墨已经被他今日的装扮惊得愣在当场了,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是初次见面那个冷面冷心的袈裟男子吗?真的是倚在她床上媚眼如丝,身披裘衣衣衫半解的妖孽男子吗?谁能给她解释解释,他今天这一身粉嫩如荷瓣的衣裳是怎么一回事?     “喂!柳如墨!”久久不见她回应,离墨颇为不满地喊着柳如墨的名字,随即想到,她是被自己今天的装扮给惊艳到了吧?于是又笑着,洋洋自得地望着她说道:“怎么样,柳如墨,我今天这身打扮是不是非常惊艳?你看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柳如墨心道,是够惊吓的,他今天穿的衣物,在她的印象里,是只有贵族女子骑马涉猎才会穿的骑装,也不知他是如何想到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的,真真是把她惊吓到了。     也罢,今天主要是向他赔罪致歉的,没必要为了一套衣物再惹他不高兴,遂以柳如墨违心地夸赞他两句:“这衣裳本不稀奇,但配上你这脸,着实惊艳!”     离墨被她夸赞一番,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算你识相!”知道今天是向他赔罪的,连说出来的话都好听了不少。     骑装省掉了长袍的累赘,若不是这粉嫩的颜色,柳如墨相信,以他的样貌定然是能穿出来那股子潇洒劲儿的。     “呦呵,还真是诚心给我赔不是呢?”离墨一低头,看到了柳如墨身后掩着的桌面,上面造型别致的糕点立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步走到桌边坐下,他拈了一块糕点入口尝了尝,味道不错,淡淡的香甜气儿包裹着糯米,入口酥软,忍不住伸向了第二块,同时对还站在边上的柳如墨道:“你的手艺不错!”     柳如墨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走过去提了铜壶过来,将煮沸的水往茶壶里倒了一些,顺便烫了两个茶杯,才打开青瓷盅的盖子,拈取一些花茶置入茶壶,倒了热水进去。     离墨吃着糕点,看着她这么一番动作,挑了挑眉,还亲手给他泡茶喝,花凛啊花凛,本君还是头一次享受你这般服务呢!     “糕点好吃么?”柳如墨见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出言问他。     离墨停下手,仰头看她:“不错!”     原想着是柳如墨亲手做给他赔罪的,哪想他夸了一句后,柳如墨极为认可的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当离墨正要说她如此不谦虚的自夸时,就听她接着说:“看来晴丫的手艺渐长了。”随后她拿起一块自己咬了一口,抿唇不赞同地道:“没什么变化啊,你这嘴也太不挑食了吧?”     离墨:“・・・・・・”     她真的是诚心给他道歉来的么?     难道不是故意叫他来在气他一遭?     离墨听她说这些糕点不是她亲手做的,垂眸看了一眼手上咬得剩半个的糕点,顿时失去了继续吃的**,随手将它扔回了盘子。     估摸着花茶已经泡开了,柳如墨给他和自己斟了两杯,自行端起其中一杯,送至离墨的面前:“那天是我出言不当,在此先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离墨抬手接过她双手奉上的茶杯,洁白的茶杯里是淡淡的花香,绯红色的液体正冒着热气儿,上面还飘着几片细碎的类似花瓣的东西。     “这是?”     柳如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进茶杯,打眼瞧了一下,见他正盯着茶杯里飘着的花瓣,于是好心地告诉他:“看不出来吗?这是花瓣!”     废话!     他当然看得出来是花瓣!     问题是这花瓣是红莲的吧?     想到自己喝的这杯中物与他寝殿里精心养着的是同一物,他就下不了口,柳如墨一边自己端了一杯小口啜着,一边看着他眉心蹙着,要喝不喝的纠结样儿,建议他:“若是不喜欢喝就算了,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离墨被她这话噎得不知该如何搭腔,心念道:“要不是这杯中物跟你是一个品种的,本君至于这样吗?”     自从迦叶迫着他服下她元身化作的雪藕,他就像是心里留下阴影了,这会儿看着和她品种一样的莲瓣花茶,叫他怎么下得去口?偏偏面前这女子还拿话噎他,说什么不喜欢就算了,明明他很喜欢,也很珍惜她难得给他道歉的机会,偏偏就是这杯茶,怎么也咽不下去,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离墨长出了一口气:“花茶就免了吧,你的歉意我就接受了,虽然不是那么有诚意・・・・・・”           第八十三章 听帝君讲故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三章听帝君讲故事     “你!”     他这个回答还真是差强人意,糕点他也吃了,花茶她亲手泡好了双手端给他,是他自己不喝,结果还是她道歉没诚意?     柳如墨这般想着,赌气似的提过茶壶,自己倒着喝,离墨见好就收,轻咳一声:“那什么・・・・・・我不喝你这杯花茶是有原因的・・・・・・”要告诉她吗?离墨心里思量着,不说,他心里头实在憋闷得紧,这些年他云游四方,不愿回去,图的不过是自欺欺人地暗示自己,看不见就能将关于花凛的事暂时忘却,心里好过一些。     可自从他为她改了命,把她再次送回这个地方,看着她在两世记忆中挣扎,想要逃避的心就渐渐安定下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这几天都留在仙宫里没有再离开的原因。     “哦?”柳如墨不以为然地转着茶杯,突然凑过去仔细瞧了瞧他的脸,他皮肤真是不错,细腻光洁,凑近去看,竟然连细微的绒毛都看得如同透了光似的,离墨因为她突然靠近的动作僵了身子,却听她啧啧两声,退了开去,说道:“难道你对花粉花瓣过敏?”     离墨将自己的那杯花茶往前一推,难得正儿八经地看着她说:“当然不是这个原因!”随后突然眼睑垂了下去,略显伤感地继续说道:“你可否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这样子的他好像又变回了她初醒时见到的那样,柳如墨边感叹着这个男人的心情如同初春的气候一般多变,一边自认为很是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说吧!”     离墨心里盘算着从哪儿说起,理了理思绪,开始叙述起来:“我曾经养了一株莲花,那是我在佛祖灵池中一眼相中的,我带着她回了自己的住所,精心照料,她原本只是修为浅薄的灵物,能与我说说话已经是不错的事,偏偏我习惯了她日日陪伴我,终是忍不住助她化了形,应该怎样去形容她呢?化成人形后,她才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儿,花瓣化作了一身广袖长裙,粉粉的,配着雪白的夹衫,看起来煞是好看,我自认阅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却是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她算不得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但我就是瞬间心都塌陷了,如今想来,怕是早在她日日陪伴中,就已经对她有所不同了吧!”     说到此处,离墨顿了顿,将杯中的花茶倒去,再换了一杯开水,抿了一口润润喉,“她站在我面前,唤我的名字,雪白的长发飞舞着,我还记得她有些懊恼地抓着发丝对我说,乱蓬蓬的可要如何是好!我用莲茎变了一支发簪替她挽了发,她回过身来却对我说,听说女子的发只能由丈夫来挽,我的心没由来地颤了颤,却将她的话题转了开去,她不过是一只花灵,我为她取名用了谐音,变作花凛,她没有你们这些人间女子的规矩约束,在我面前也是放肆,总是闯祸,却从来不说给我低头认错,直到她带了一位姐妹回来,才犯了此生令我永远无法忘怀的错,那个女人名唤瑶素,是她在百花节上遇见的,两人很谈得来,她私自带她入我宫中已是罪过,然我不忍罚她,便要求她将瑶素送走,她不肯,算是冷战吧,我们好几日都没有说话,而她仿佛根本不在意,成日在我面前,与瑶素聊得欢畅,终是我先退了一步,给瑶素安排了一个侍婢的身份,将她留了下来,却也是将祸端留了下来。”     柳如墨原本是抱着随便听听的态度,可当听得他说“花凛”二字时,心跳快了一下,忍不住认真起来,待说到瑶素之时,他停口不说,她反倒急了:“然后呢?是瑶素做了什么吗?”     离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撇开视线继续说着:“瑶素不过是花界的一个普通花灵,机缘巧合被花神认作了干女儿,身份一跃成了花界的公主,因着我对她并无他想,遂以没有去了解她的身份,只以为她作为一个侍婢,又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不出什么大事来,瑶素留下了,花凛也与我和好了,我们一直是同床共寝,,自打瑶素来了,便住进了侧殿,说是方便伺候,有一夜,参加完宴会后,我回到院中,酒意有些上头,我就先在院中停了停,却听到花凛和瑶素的对话,瑶素问她为什么会留在我身边,她说因为我赐给了她仙骨,助她修炼化形,还因为,我的地位,呵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有这样吸引人,于是那一晚,我借着酒劲向她发泄着心头的不满,可酒醒之后,看着她通红的眼眸,用沙哑着嗓子吼我发什么疯,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发了疯,可我明白,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不敬,这样任她在我面前放肆,无非是因为我把她放在了心上,而她,却是把我当做了可以攀附的人!自那日起,她赌气搬出了我的寝殿,瑶素时不时地过来,劝说我去哄一哄她,我想着她们的对话,对于瑶素的建议也就没有采纳,一开始,她还会故意气鼓鼓地从我面前扬着下巴走过,后来次数渐渐少了,反倒是瑶素,来得更加勤快,说的都是替她传的话,我想着,这件事本是她不对,我等她来解释,等到的却是她把瑶素往我怀里一推,说什么我厌倦了她正好,瑶素对我心生好感,不如让我选了瑶素去暖床,我气急了,没想到等到的解释就是这样,气不过转身离开,我在灵池待了许多天,气也消了大半,正想回去找她再谈一谈,却被下属寻到,说是炎火之境里封印的魔物最近有了异动,于是我不得不先放下这些事,去炎火之境处理封印,魔物不知是因何原因,被封印压制了多年,力量不仅没有削弱,反而有加强的趋势,那一战我伤得不轻,身上好几处都被赤炎所灼,但害怕她见着难过,就换了一身衣物,隐了伤处才去见她,回到宫里,偌大的宫中只有瑶素出来迎接我,而她,循着瑶素的指引,我看见她和几位年轻的仙官在品茶笑谈,那几个仙官见到我,立刻就跑得没了踪迹,她对着我却收起了笑颜,气冲冲地拽着瑶素走了,将我晾在了原地。晚间瑶素又来了,我正给伤处换药,被她瞧见,硬要给我够不到的背后上药,我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那天是真的很疲惫,拖着一身的伤不眠不休地赶回去,已是到了极限,迷迷糊糊也就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却是在她愤怒的眼神中睁开眼,瑶素只着抹胸在拧帕子,裸露在外的肩头胸前有淡淡的红痕。”           第八十四章 男人和女人在思想上确实有差别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四章男人和女人在思想上确实有差别     “你把瑶素给・・・・・・?”柳如墨碍于姑娘家的矜持,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意思却已经表明了。     离墨笑得不屑:“怎么可能,赤炎之伤使得我肺腑损伤甚重,若不是我修为高深,早就死在了炎火之境,撑着这口气回来,哪还有力气行那事!再者说我也瞧不上那瑶素,又怎会碰她?胸中闷着一口气,我正想理顺了给她解释,瑶素就先一步哭着认了错・・・・・・”     “所以她就连你的解释都没听,直接给你定了罪?”柳如墨这话是顺着接下去的,哪知道离墨叹了一口气,抬手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看他的样子,已经是用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没有再给她解释吗?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很小心眼的,别人说的和你说的效果肯定不一样!”柳如墨说着。     离墨笑得有些惨然:“哪儿来得及!我有伤在身,拼着力气出了门,就见她已经走远了,之后的几日都没见她回来,赤炎之伤比我想象中的更要难以打理,瑶素日日跪在门外,求着要给我换药,都被我拦在外面,可我却知道,若是她再不回来,恐怕用不了几日,我就要被赤炎吞噬得魂魄散尽了,昏昏沉沉中,不记得过去多久,只记得当我再次有意识时,就是她流着泪,在我面前自毁仙躯,她说要化回原形来救我,却又口口声声说恨我,我当时在想,真是个傻女人,她恨我,大可看着我死,何必牺牲自己来救我!我也不希望她用这种方式救我,我只想跟她好好说会儿话,因为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自从瑶素出现,我和她已经好久没有像以前那样说话了,她不信我,在我面前变回雪藕,竟连我的一句话都拒绝听,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散去修为,却无力阻止。”     “那瑶素呢?听你这般说,我总觉得你们之间的问题就是那个瑶素了。”柳如墨问道,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听着他的故事,心里却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撕扯着她,一个声音让她听下去,而另一个声音,却阻拦着她。     离墨提起瑶素,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掌中的茶杯被他失手捏了个粉碎:“她出事之后,我就将瑶素留在了身边,她以为我对花凛死了心,在我面前更加伺候得周到,而且一到晚上,就越发的殷勤,我一边笼络着她,一边不着痕迹地调查着她,这才翻出了很多我和花凛的误会,皆是她一手安排的,我将瑶素关了起来,用调查到的证据质问她,她却口口声声说是花凛抢走了我,说她早在花神邀我游览花界之时就对我存了心思,因此才想方设法成了花界的公主,借机认识花凛接近我,然后利用花凛单纯骄纵的性子,在我们之间制造出一次次的误会,她知道花凛被我惯得极其娇贵,受不得气,也不会给我低头认错,所以只要想办法阻止我去退那一步,我们之间的裂痕就只会越来越大,听她把那些事一件件摊开来说,一边表现自己多么深情,一边骂着花凛多么愚蠢,我没忍住动了手,废去她的修为将她打回灵体扔回了花界,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宽容了,还是看在花神的面子上。之后,我就在这天地间四处游荡,没有了归处。”     柳如墨听得唏嘘不已,“之前看你修为极高,用的也不是玄术,如今倒是明白了,那些都是仙术吧?”     见离墨轻点了一下头,她又说了:“这几回见你,你说话做事都没个正行儿,我还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个叫花凛的女子,应该是很爱你的吧,不然也不会一边说恨你,一边又牺牲自己来救你。”     “她爱我,这是我在她自毁仙躯时才恍然明白过来的,一直以来,她从不曾对我说过爱,我也一直告诉自己,她元身为雪藕,那种生灵没有心这玩意儿,我也想着许是她并不能明白爱是什么,所以对于我的娇惯,宠溺才能安之若素,甚至说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却不曾给我低过头,解释半分,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岔了!”     柳如墨默然,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的确相差甚多,就像当初她和宁远,明明他们才是相遇相知的,却阴差阳错被柳如雪钻了空子,他给她看到的宁远的结局,她看得出来,宁远是爱她的,却不能理解,爱到愿意以命相陪的他,究竟是因何坚信柳如雪才是她,为了柳如雪可以任她受刑至死。     想不明白,她索性也不想了,见离墨好像还深陷在回忆里,柔声安慰他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想如果花凛还活着,她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里无法自拔,就像我,被自己所爱的人和妹妹摆了那么一道,连命都丢了,现在还不是不计前嫌地救下青远,对柳如雪也是好言相劝,人总要向前看,回忆最美好也是最残酷的原因,不正是它无法重来么?”     离墨抿唇不语,眼中透露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就那样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中去,他的眼神盯得柳如墨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时候也不早了,我该歇息了!”     离墨应了,起身拈手变出一个食盒,将桌上吃剩的糕点装进去,对柳如墨说道:“虽然不是你亲手做的,但味道的确不错,剩下的我就拿走了,这半年对你而言极其重要,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言罢身形渐渐变得模糊,在柳如墨的注视下消失得没了踪影,离墨才离开不久,月白就挤开窗户跳了进来,他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被这两个主人折腾来,折腾去的。     梳洗过后,柳如墨躺在床上,闭上眼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离墨讲的故事,花凛・・・瑶素・・・女人爱便是爱了,为了心爱之人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然一旦爱上,心眼儿就小了很多,她想着,花凛应该也是这样,虽然她将瑶素看作是相当合拍的姐妹,但姐妹想要染指她心爱的男人,她也是无法接受的吧?偏偏男人不善于去向女人解释这些,总觉得自己又不在意别人,只爱她就够了,他和花凛错过,也是这个原因吧!           第八十五章 去情丝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五章去情丝     一大早,柳如墨就早早的起床梳洗,寻着厨房取了柳如雪喜爱的饭菜给她送去,许是昨天的劝说有了效果,今天她过去,柳如雪没有向昨日那样话里带刺,还对她道了一声谢才接过食盒。     她道谢,柳如墨自然顺口应了,说了一声“不必言谢,都是自家姐妹,照应你也是应该的!”,之后就回到自己院子将赖床的柳云叫起来,陪着他修习心法。     早膳是在她自己的院子和柳云一起用的,柳霖没有让人来寻他俩,到了中午,估摸着到了午膳的时辰,柳如墨这边还没来得及着人去准备,管家就带着柳霖的话进了院子:“大小姐,小少爷,老爷说了,早膳和晚膳您和小少爷可以在院子里用,但午膳的时候还是过去主院陪他和夫人一起用,二小姐现在被关着,夫人心情并不明朗,您和小少爷陪着,夫人也能好过一些!”     柳如墨牵着柳云的手,二话不说就随管家去了主院,又和昨天晚膳一样,菜都上了桌,柳霖和戚氏却不动筷,只等着她们前来,等柳如墨将柳云抱上座位坐好,自己也入了座,柳霖才说了一句可以吃了。     饭后,柳霖带着柳如墨去了他的书房,留下柳云陪着戚氏逗趣,进了书房,柳霖竟然在关上门后,在门上加了封,这让柳如墨有些不解。     “父亲,为何要在门上加封?”     柳霖收回手,步回太师椅上坐下,这才说道:“今日起,每天午膳过后,为父都会在这里教你上等玄术的要诀和施法,加封亦是为了防止有人窥探或是打断。”     柳霖说罢探手在桌下摸索了片刻,拿上来一个朱红色木盒,上面落了锁,柳霖一边开着盒子,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柳如墨说道:“这里面都是上等玄术的修习书册,你切记学会之后不可乱用,身为国师,这些玄术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可尝试,亦不能被他人获知,听明白了吗?”     柳如墨颔首应下:“谨遵父亲教诲,如墨明白!”     柳霖“嗯”了一声,将盒子里的书册取出一本来,放在桌上:“这一本是惑心之术,学会之后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操控人心,让那些人以为自己眼前看到的便是真实发生的,修为越高,维持时间越长,但切记有一点,即便是修为高深,亦不能超过三刻钟,不然便会反噬施术人。”     随后又取出一本来,“这一本置换之术,为父至今尚未完全悟会,所以只能教你入门之法,后面的还需你自己尝试修习,此术虽然可以将两个人的记忆,思想等人本身具有的东西相互调换,但必须要对此术极其熟悉,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施术者和受术者之间的转换。”     最后一本,放在桌上时,柳霖的脸色稍显严肃,“如墨,这一本过血之术,为父只想让你知道,但不希望你学,我们柳氏一族的血脉独特,才能修习这些术法,过血之术一般是在迫不得已的保命之时,才通过将特殊血脉过给他人,以此自保,自从柳家承袭青国国师之位起,此术就没有人再修习过,所以为父也希望,将来你继任国师之位后,也将此术束之高阁,不要去学!”     柳如墨听完柳霖这一席话后,已经彻底没了言语,这三本上等玄术,她听都没听过,但在柳霖解释这三种术法的用途时,她就联想到了柳如雪,当初她退让之下,柳如雪获得了国师之位,也就是说,这三本上等玄术都到了她的手里,如果她用了这术法,窃取了她和宁远的记忆,也就能说通为什么她能令宁远对她毫不起疑了。     她自觉已经放下了那段感情,但心里还是想要将自己如何一步步被柳如雪推到风口浪尖的前因后果搞明白,现在柳霖这么一说,她也算是明白了,这样也就了却了心里的一个死结。     柳如墨走到桌前,将三本书册一一大致翻了一遍,整在一起交回到柳霖面前的木盒子中,对着柳霖说道:“父亲,这几本书册如墨会妥善保存,您的话如墨亦会铭记于心,等学好了您之前给的那些术法,如墨再来向您请教这些!”     柳霖将木盒的盖子盖上,重新落了锁,把钥匙交到柳如墨的手上,“对你,为父还是很放心的,不过今天叫你过来,除了和你交接这三本书册外,还有一事!”     柳霖说着站起来,走到柳如墨身前,“除了第一任国师是女子外,之后柳氏一族从未出现过此等情况,皇上对你寄予厚望,一心让你扶持新帝,自然也怕你会心有旁骛,所以今日为父会施术去掉你的情丝,以避免出现什么差错!”     柳如墨听着一阵心惊,也许是她还没有修习到此等玄术,竟不知还有玄术可以去除人的情丝,使人不会对他人动情,不过这样也好,青帝着令她辅佐青远,虽然如今的青远与当初的宁远性格迥异,但看着那张与当初别无二致的面孔,她对他没了情意,却也做不到彻底无情,柳霖一旦对她施了此术,倒是给她省去不少麻烦,至少她是真的可以做到冷情寡淡,于是欣然接受了柳霖的要求,“还请父亲施术!”     “如墨,闭上眼!”柳霖沉声道。     柳如墨听话地阖上双眸,柳霖双手迅速结了手印,单掌覆于柳如墨的头上方,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他掌心垂直探入柳如墨的头,过了不久,他的灵力渐渐回归他的手掌,随着灵力被带出来的还有她透着绯红光芒的如同丝线的东西,那便是她的情丝。     柳霖在接到青帝圣旨之时,就想到了这个术法,所以在没有征求柳如墨同意前,就先将储存情丝的器皿准备好了,只等她应了,就施术给她,现在看着掌心的情丝,他快步走到书架上,拨开面上的一层书后,在书架内侧扣动了一块凸起,那一格书架后面的墙面无声地撤去,露出一个格子来,里面是一个泛着琉璃光芒的器皿,那是他加了封印术的,用以储存一些虚幻无形的东西,打开瓶塞,柳霖再次用灵力将手中的情丝导进瓶中,封存好之后,对柳如墨说了一声:“如墨,可以睁开眼了!”     等柳如墨睁开眼看过来,他示意她走到他跟前来,柳如墨走过去,就看见书架里面那闪着红光的琉璃瓶。     “这就是你的情丝,待有朝一日,你不再是国师之后,到这里取走它,以你的灵力将它重新导回体内便可。”           第八十六章 青远无法自控的小烦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六章青远无法自控的小烦躁     “父亲,没有它真的就不会对男子动心了是么?”柳如墨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柳霖将那琉璃瓶藏好,揽着柳如墨的肩将她带至一边的椅子上坐好,这才给她细细解释着:“这也不一定,如果是上天命定的姻缘,即便是情丝被抽去,两个人还是会在不经意间互相靠近,相互吸引的,但为父也只是在书中见过,无法佐证它是否真的可以一劳永逸,所以,日后你继任国师,自己还是要注意些,莫要与宫里的那个人扯上关系。”     柳霖指的是新帝,这一点柳如墨一听便知,国师之位,一直宣称是受命于天,因而国师的地位是仅次于天子帝王的,宫里那些嫔妃即便是在皇帝面前深受荣宠,见了国师亦要福身行李,那么她唯一要避让的,只有皇帝了。     “是,如墨明白!”若不是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把自己过得像那时的凄惨,她也不会答应青帝辅佐青远,自从离墨把她救回来之后,她就没再想过要与这一世的青远有什么牵扯。     柳霖并不知道这些,自然心头都是满满的不放心,可以说柳如墨是他和青帝都认可的继任者,他最担心莫过于她一个女子继任国师,能不能担负起此重任,又能不能专心致志地辅佐新帝。     国师需要极大的自制力和绝对的理智,而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动了心,用了情,很多事上就不能实现绝对的理智,他在这个位置上辅佐青帝这么多年,何曾不是谨慎万分,就连当年戚氏生产,正逢青帝斋戒七日期满之时,他身为国师,要主持迎接仪式,管家派来通知的人在皇宫门口等了足足小半日,他都因着身份没能擅自离开,最后还是青帝放了话,准他离宫,他才骑马紧赶慢赶着回了府,但这些事,他只能自己想着,却不能明着说与柳如墨,以作提点之用。     这是柳霖奉旨休假的第二天,国师府中一如往日,只是夫人比起老爷不在的那些日子,明显开心了许多,可揽月斋那边就不似这般开心了。     晟华本是好心,这两天请了一个新厨子过来,这不,做了一桌的新菜色还不忘邀请两位好友一同品尝,可谁知青远和青离两人倒是按时入了座,只是这气氛却着实有些诡异。     青离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神色淡淡地动了筷子,挨个每道菜品了一口,便说自己饱了,捧着茶盅开始一杯一杯地啜饮着,再反观另一侧的青远,脸色沉得如同他后厨烧了多年的锅底,不用说,晟华大致也能猜出个一二。     因为青帝下给国师府的那道圣旨呗!     这可是从今天早上就在整个京城传了一遍又一遍,都快传成话本的事了,其实国师大人的夫人当年诞下的是双胞姐妹,由于皇上英明,亲自选定胞姐柳如墨成了国师继任者的重要候选人,因此国师大人忍痛与大女儿分离,将她送去柳氏族地进行封闭式培养,如今柳大小姐学成归来,并且迅速入宫进行了帝王测,皇上不愧是天子,慧眼识珠挑出来的这个继任者,轻轻松松得到了皇上的认同,这不,圣旨下来,昭告天下,将柳大小姐沉埋多年的身份公布于众,并且还亲自为她正名,让她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新帝佐臣。     这消息本来不过是食客在大厅里的一句闲聊,哪想到正巧就传进了咱们三皇子的耳朵里,好嘛!这一打听,果然是真事,可了不得了,青远立刻就安排着入宫去见皇上了,结果皇上就问了一句:“你对柳如墨有偏见?”     他当然不能说有偏见啦!可是他还打算推柳如雪去当国师呢,这样才好把柳如墨纳入自己怀抱啊,结果青帝的圣旨这么一搅和,他这一腔的自作多情迅速就打了水漂,黑着脸出了宫,到现在心情也没愉悦多少。     晟华把茶壶推到青离单手够得到的地方,这才扭头杵了杵青远的胳膊,“喂!我说阿远,你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这般暴饮暴食吧?”     瞧瞧,他让新厨子做的十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子,他从坐下就埋头苦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个当老板的苛待自己好友呢,连一顿饱饭都不给他吃。     再说了,他之所以吩咐做了这么多菜,是打算等他爹娘一起来吃的,哪想到青远一进门,就凉飕飕地对他说,他爹娘不来了,问了才知道,是他跑去找皇上时都撞到一块儿了,皇上把他打发掉后,将公主和驸马留在宫里用膳了,却着人把他安安生生地送回了揽月斋。     青远的不回应使得晟华更加对那个柳大小姐感兴趣,继续叨扰着青远:“阿远,照我说啊,这都是国师大人家的事,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闷闷不乐,这样吃下去会撑出问题的!”     “撑死算了!”青远鼓鼓囊囊地咕哝了一声,端起茶盅掀了盖儿,仰头一口饮尽凉透了的茶水,放下又继续夹着菜,“晟华你说,父皇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就把国师继任者定下来了,他不知道太突然会让人接受不了吗?”     晟华:“呃・・・・・・”无言地扫了青离一眼,他也回了自己一眼,晟华可以断定,接受不了的只有眼前这个暴饮暴食的三皇子,可按理说,青远他与这柳大小姐到底是有多深的感情,能让他情绪低落成这样。     “阿远啊,你也不能这么说,皇上他亲自选的人,他自然可以放心将储君交到这个人手上啊,再说了,哪一道圣旨不是说着说着就下了,大家不都是接受了吗?你这就是钻牛角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倒是很好奇,那柳大小姐跟你是什么关系啊,能让你翩翩俏公子变成了这幅模样儿!”晟华挤过去抢走了青远的筷子,拦着他问道。     青远眼见不能再通过吃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又被晟华缠着问,显露出来几丝烦躁,“能有什么关系,就是救命恩人和被救人的关系!”     说完甩开晟华,两手在桌上一拍,撑着站起来,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的晟华耸了耸肩,吩咐仆从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了。           第八十七章 晟华,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七章晟华,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哎!离离,你怎么也走了啊!”     晟华一眼瞧见了托着茶盅,端着茶壶往外走的青离,瞅了一眼还在收拾桌子的小厮们,跟着青离出了去。     “离离,你今天也不对劲!”晟华钻进青离的房中,回身把门一锁,就开始发问道。     青离慢悠悠地踱步到桌前,把手里的茶壶和茶盅都放下,侧眸扫了他一眼:“有么?”     “有!”晟华理直气壮地吼了一声。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这么好骗!     青远说他和柳大小姐只是救命恩人和被救人的关系,他才不信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青远因为柳大小姐被选成继任者而恼怒,再联系起柳如雪那天来揽月斋找他的情景,青远一见到柳如雪,眼底像是瞬间燃起了璀璨星火,那惊喜的神色他又不瞎,自然看在眼里!可知道她是柳如雪后,青远又变成了生人勿近的表情,他当时就明白过来,青远心里惦记的那个人是谁了。     再说青离,他也奇怪得紧,今天自从入了座就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可以断定,也和这柳大小姐有关系,不然他们两兄弟今天怎么会都这么奇怪。     青离好似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不欲与他争辩,“你说有那就是有罢!”     这话晟华听着哪里肯作罢!当即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离离,你是不是也因为那柳大小姐的事?”     青离闻言,揉着额角的手指一顿,看向他说道:“何以见得?”     晟华坐到他旁边,扳下他支在额角的手臂,直盯着他的双眸,眼睛微眯,道:“我跟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自打你入座,我就觉得你心情不好,今天发生的唯一大事,就数柳大小姐圣旨御封的事了吧!”     被他一语道破,青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小晟晟,你说女人的胆子有多大?”他在路上拦下柳霖,出言试探了一番,从柳霖的反应上来看,青帝根本不可能在多年以前就定下柳如墨为继任者,柳霖拦着他,急于知道他的身份的举动,他敢断定柳霖绝不会主动去找青帝请罪,说出柳如墨的身世。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青离的眼前浮现出柳如墨的脸,当日在月老庙,他就觉得她不同于以往所见的大家闺秀,明明嘴里说着恭顺有礼的话,眼里却隐隐有一丝不驯,她以自己为中心划了一个圈,将青远和他都隔绝在外面,疏离却有礼地回应着。     难以想象这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胆量,为了不使柳霖被不知名的人威胁,她独自背负着整个柳氏一族的命运去面见青帝,欺君之罪若定,柳氏一族也将毁于一旦,青帝的心思连柔姨这枕边人都猜不透,她又是如何得到青帝的认可,不仅能将欺君之罪悉数抹去,还能使青帝颁旨为她正名,这个女人不简单,游戏却越来越好玩了。     他利用晟华和柳如雪的事将柳霖引来,又借由青远避开了暗处的人,本想着以此事为媒,将柳霖控于手中,却独独算漏了这个女人的胆识,棋废一招,看来要重新布局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柳霖了,眼下不是有一个更明显更吸引人的目标么?     “女人的胆子有多大?”晟华显然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愣了片刻道:“你看看我娘亲就知道了!”     是了,论起哪个女人胆子大,晟华的娘亲若是排在第二,那就无人敢称第一了,青帝心思诡谲,手段更是称得上冷血无情,他当政的这些年,朝中上下的动静几乎都被他掌握着,像是一只静静等待时机的虎,猎物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谁稍有异动,立刻就会悄无声息地被处理掉,这样的王者却也有柔肠的时候,一个是当年的宁妃,一个便是晟华的母亲,琉月公主。     琉月公主被青帝惯出来的脾气即便是现在嫁了人,都没能改变多少,可巧了的是驸马爷和青帝一样,愿意哄着她,惯着她,换句话说就是,琉月公主只要负责在前面闯祸就好,剩下的自然有哥哥和丈夫给她善后,而且她欺负起晟华来,也是一点儿都不手软,只是晟华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她自己欺负可以,却不允许其他人欺负一下,这也是晟华为什么早早就自己出来开店而不回公主府住的原因,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了?     “离离,你知道我娘他们为什么这时候会在宫里吗?”晟华一副我有内幕消息的表情。     青离轻笑:“莫不是你的功劳?”想想也是,晟华说是邀了琉月公主和驸马爷来品尝新菜色,那二人却先青远一步到了宫里,想必与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晟华泄气极了,“你就不能假装猜不到,给我一点儿表现的机会吗?算了算了,还是我说吧!”     “我和柳如雪那事,我娘在中间没少掺和,舅父自然会帮我娘,这柳大小姐成了继任者,柳如雪上头也有人压着了,现在啊,我是彻底安全了,可是青远那里,我看他的样子,对柳大小姐好像有些别样的情愫,为了防止他从中捣乱,又把这事搅黄了,所以我那威武霸气的娘亲就亲自出马了。”     扪心自问,他和柳如雪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整她不可,但万一让她真嫁给他了,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了,好在他娘亲不允许家里出现一个和自己脾气相当的女人,所以一听他不愿意,自然是百分百地致力于断绝他和柳如雪之间的可能性,有国师大人在,柳如雪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关上几天紧闭。     “原来是这样啊!”青离状似恍然大悟,随即叹了一口气,“小晟晟,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是么?”晟华一听他这么说,眼前一亮,却听他继续说道:“本来柳如雪这样心无城府的女人很容易为我们所用,你却将她换成了柳如墨,这女人就是我一直让你查的那个人,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她比之柳如雪可难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第八十八章 去国师府送礼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八章去国师府送礼     要是再听不出青离话中深意,他也枉为他的挚交了。     晟华悻悻地避开青离的目光,道:“我把这茬给忘了・・・・・・”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青离真是后悔当时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办了,本是想借晟华这揽月斋东家的人脉,查一查这件事,结果到最后,还得靠他自己猜。     “离离,这次你就看在我是被柳如雪这事缠得头脑混乱才把正事忘了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呗!”说话间,晟华凑过去讨好地碰了碰青离的肩,“原谅我吧?”     他这性子随了琉月公主,闯祸之后,总是会瞬间变得乖顺至极,然后用这样的眼神和动作磨着被他惹恼了的人,青离都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给自己用这招了。     “行了,虽然废了一招棋,但也算是有功劳的,至少是让我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这次的事就算了!”实在受不了晟华挤着自己腻腻歪歪地问着“原谅我吧”,青离出言止住了他继续的蹭蹭。     “明天准备些东西,我们去国师府一趟!”怎么说圣旨下来也有一日了,国师大人奉旨休假在家,他们可以自己上门去祝贺不是?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明天把三哥也叫上!”     晟华一愣,“把他也叫上一起?”他们的计划不是都要避开青远的么,这会儿怎么又主动要带上他了?     显然晟华没有想到自己所想的这一层,但青离也不欲点破,就再次重复了一遍,“对,把三哥叫上一起,他不是说柳如墨救了他一命么,现在救命恩人得了封赏,他难道不该去祝贺祝贺?”     “那我就不去了吧?”晟华往后缩了缩,他才跟柳如雪撇干净关系,现在还害得柳如雪被关了起来,他要是国师大人和夫人,肯定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     “你也必须去,不管现在外面如何传你和柳如雪的事,你没事,柳如雪却被罚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去和国师大人客套几句,免得他和夫人对你心有不满!”青离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晟华。     至于他去还是不去,那就说不准了・・・・・・     晟华出了青离的房间,就径自去寻了青远。     “阿远,明日我要去国师府一趟,你去否?”     青远本来心情好了一些,他一提国师府,立马又黑了三分,“去做什么?”他是很想见柳如墨没错,可是现在她都成了继任国师了,他去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要恭喜她得偿所愿?     “怎么说也是我害得柳如雪被罚,现在正好国师大人在府上,我去赔个罪,免得他和夫人对我有心结,当时你也帮我解释来着,所以我便想找你一起去・・・・・・”晟华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留意着青远的脸色,发现他好像和缓了不少,他这个台阶给的这么明显,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果不其然,青远在略作思索后,答应了他的邀请,“也罢,帮人帮到底,我就随你去一趟!”终是抵不过想见柳如墨的心声,青远应下了此事。     翌日,晟华早早就让厨子准备了丰盛的菜品分文别类地装在食盒里,又在青离的指点下带了不少女子喜爱的首饰礼品,青远下了楼,一看青离也站在马车旁,不由得拧了拧眉,道,“六弟这是也要同去吗?”     那时在月老庙,他可没忘了如墨对他这六弟比对他的态度好不少,若是他也同去的话,指不定月老庙的情景还会上演一遍,所以为防止青离再次抢了自己的风头,他先声夺人,堵住了晟华要说的话,对着青离笑着道:“六弟你之前的伤还没大好,依为兄看,你还是留在房中多做休息,身体要紧,我们就是去送些东西给国师,用不了多时,你就不必跟我们折腾这一趟了!”     “多谢三哥的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还真的头也不回地进了揽月斋。     一番兄友弟恭的对话,让在一旁听着的晟华不禁咋舌,离离不去了,那不是只剩下他和青远了?     容不得他多想,青远已经先一步上了马车,撩着帘子对还站在原地的晟华,道:“晟华,发什么呆,我们走吧,晚了要是国师大人他们先用了膳,会显得我们没诚意的!”     “噢!好!”晟华再望了一眼,应了青远的喊话,俯身钻进了马车。     柳霖这边才起身,管家过来告诉他,早膳还需等上一等,就有守门的仆从跑过来传话,说是晟华公子和一位叫宁远的公子来了,还带了揽月斋的早膳。     宁远?那不是三皇子么?     柳霖先吩咐了管家过去招呼着,又派了仆从快步跑去通知柳如墨,随后带着戚氏去了前厅。     厅中的大圆桌上摆了五六个食盒,一旁落客的茶桌上也摆着几个红漆盒子,柳霖一看这阵仗,颇为不解,却还是先过去给青远行了礼。     青远和晟华落了座,便有婢女入了厅来,端茶的端茶,奉菜的奉菜,晟华见菜已摆好,首先开了腔:“这次二小姐的事终归是跟我有关系,国师大人不与我计较,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今日前来,是给国师大人和夫人赔礼的!”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盅,道:“既是早膳,不便饮酒,晟华就以茶代酒,先给二位赔个不是!”     青远这时也端了茶盅在手,“国师大人,宁远此番前来为的也是此事,若不是我二人随手写的信笺被误传了出去,也不会连累二小姐受罚,所以宁远在此也给二位赔礼了!”     三皇子,公主嫡子先后给自己赔罪致歉,柳霖哪敢不接腔,给犹自不知所措的戚氏递了个眼神,柳霖先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两位公子不必耿耿于怀!”     戚氏在一旁柔声附和着柳霖,“是啊!小女被妾身惯坏了,也是该管一管了,两位公子就不要自责了!”     客套话说完,赔罪什么的意思也表明了,青远自然是进入下一个目的了,放下茶盅,他无意地看了一眼餐桌旁剩下的空位,问道:“今日宁远来还有一事,便是来祝贺救命恩人御封一事,怎的还不见她?”     柳霖是知道柳如墨救了三皇子这件事的,遂以他这般问了,就立即给他做出了回答:“如墨那边已经着人去通知了,想必马上就过来了!”           第八十九章 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八十九章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正说着,前去唤柳如墨的仆从就先一步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大小姐马上就到!”     柳霖挥手示意他退下,不多会儿,柳如墨就稍稍提了提裙角,迈进厅来,先是面向正位上的柳霖和戚氏福了福身,道:“给父亲,母亲请安!”之后又转向晟华和青远,屈膝行了礼,却没有说什么。     柳霖将她安置在戚氏的身旁,柳如墨入座之后,便是隔着桌板与晟华和青远相对。     青远自打见着柳如墨在自己对面坐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一眼看不够似的,这情形不光是安排柳如墨座位的柳霖看在眼里,连晟华和戚氏都发现了他过于热忱的目光。     倒是柳霖先开了口:“如墨啊!今日两位公子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一是关心一下如雪的情况,二呢,便是为了恭贺你,你还不赶快敬二位公子一杯!”     柳如墨闻言,道了一声“是”,提了婢女刚刚递来的热茶在手,站起身来,先转向了头还偏在一侧看着青远的晟华,“晟华公子!”     晟华正想着找个办法提醒一下青远,让他收敛一些自己的目光,这就被柳如墨点了名,可想而知,青远凝在柳如墨身上的视线随着她的一声轻唤移到了晟华面上,那眼里略有火光,可见是因为柳如墨忽略自己而点了他的名而恼了。     暗暗叫苦一声,晟华还是笑着端起自己的茶盅,等着看柳如墨说些什么。     “晟华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妹妹吧?”柳如墨柔声问着,晟华嘴一张,就想说一句“不是”,可一想到离离让他来的目的,又硬生生地把这俩字吞了回去,说了一句:“正是。”     柳如墨接着说:“公子不必担忧,这两日如墨时常去看望妹妹,她很好,所以公子就不要再自责了,此事虽与公子和妹妹有关,但好在事态并不严重,对于此事给公子造成的困扰,如墨代妹妹向公子赔个不是!”言罢拈了杯盖儿分了茶叶小小啜了一口。     然后转向青远道:“公子能亲自前来恭贺如墨,如墨实在是受宠若惊,就以茶代酒,先谢过公子了!”     青远对她说的这些话听不过耳,她这是在刻意地回避他吗?怎么说他在清月湾的时候,她虽然略有疏离,但远远不是现在这般陌生的语气,她这会儿说的话就仿佛他们之前并不认识似的,礼让地过分,但在柳霖面前,他又说不出她哪里不对,只能强装着笑道:“不必多礼!”     柳霖见着三皇子的反应,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神秘人的话,听说三皇子对那位女子可是很有好感呢!看青远的样子,已经能证实这句话的真伪了,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动作快,先一步将如墨的情丝给去了。     这三皇子若是登基为帝,如墨要继任国师,自然是绝不能和已经为帝的三皇子有任何情感纠葛,这三皇子若是不继承帝位,那就更不能有任何牵扯了,自古皇族之间的信任都十分浅薄,要是真有点儿什么,免不得徒惹如墨被新帝怀疑。     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早膳,柳霖出言缓和了一下桌上的氛围:“两位公子这般早就来了,恐怕还没用早膳吧?不如就留下一起用膳?”     “甚好!”晟华还没回答,青远就先一步替他答了。他脚下碰了碰晟华,面上却笑着和柳霖道了声谢,自发地拿了筷子在盘中夹取食物。     晟华原本就只是听青离的话才邀请着青远来国师府的,客套几句赔了罪就该回去了,谁曾想青远为了对面这个柳大小姐,硬是拽着他留下来一起用膳。     不是他多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柳大小姐对青远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说话,人家放低姿态,说得有礼又疏远,行为,人家优雅从容,做得是一派闺秀气质。     再看看他身边这兄弟,先不说刚刚死鸭子嘴硬一般的那句“不必多礼”,就说他眼珠子都恨不得扣下来贴到柳大小姐身上的行为,都让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这明显的就是郎有情,妾无意嘛!偏生的青远还不肯承认,赖着还要多看一会儿。     这顿早膳晟华实在是没有胃口,明明对面有一位美人儿坐着,可因着她长得和柳如雪实在相像,莫明的让他心理上有些压力,再一点就是青远让他都没办法找借口离去,一顿饭就这样艰难地吃完了。     用过早膳,柳霖便邀请晟华和青远闲谈几句,晟华终于抓住了机会,抢先一步道:“不了,揽月斋这个时辰正忙,晟华该回去照管着了,阿远这些日子倒也无事,不如就留下随大人说上几句!”说完拱手作礼,三两步就走远了。     青远本就想说留下来的,还琢磨着寻个机会把晟华打发了,这下好了,晟华自请着开溜了,倒给他行了便利,与柳霖相携着走了。     送走了他们,戚氏拉着转身欲走的柳如墨进了主屋,关上门后,小心翼翼地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墨儿,你与这位宁公子是否之前就认识?娘看他对你似乎过于热心了些・・・・・・”     柳如墨一听便明白了,反手握住戚氏的手,格外认真地一字一顿道:“女儿只是在族地时救了他一命,即便您不说,女儿也心知肚明,只是女儿肩负着皇上的任命万不会去回应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戚氏拍了拍柳如墨的手,“老爷对这位公子的态度都称得上是恭敬,想必他比之晟华公子,地位更加尊崇,你既然明白该怎么处理,那就好!”     柳如墨陪戚氏再说了会儿话,就出了主院,今天急匆匆地赶到前厅来,她都没来得及修习今日的术法,好在云弟这几日都是练心法,不用她一一教导。     刚行至花园处,青远就追了过来,疾步行至她面前将她截了住,柳如墨左右看了看,园子里这会儿竟一个仆从也不见,退后两步,离远了一些,道:“公子为何出现在此?前面就是内院了,不方便男客久留,所以还请公子速速回前厅吧!”     青远上前一步,目光锁着她,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眉心拧得厉害,“如墨,我们之间有必要生分到这种地步么?”     柳如墨再次后退,道:“公子的心意如墨不是不知,但请公子明白,如墨只想一心一意修习玄术,公子与如墨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第九十章 柳如墨,你没有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章柳如墨,你没有心!     “绝无可能”四个字从柳如墨嘴里说出来,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却成功地使还要向她靠近的青远停住了脚步,也因着这四个字,青远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满腔热情都被她浇熄了,只剩下了碎裂成渣的冰块。     “柳如墨,你就那么爱修习这些破术法是吗?你就那么想要成为国师是吗?你就没有想过,你作为一个女人,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生子的吗?你是想在宫里孤独到老吗?”青远咄咄逼人地问着她问题,,每问一个问题,就向前迈一步,终是把柳如墨逼到了花圃边上,退无可退之处。     “柳如墨,你没有心!”青远最后几乎是低吼着道出了这句话,转身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没有心?     柳如墨看着青远气冲冲地离去,垂下眼睫回想了一遍他的问题。     青远问她,“你就那么爱修习这些破术法吗?”不可否认,她出于本心地很喜欢静静修习的时候,尤其是当她第一次实现把灵引出来,天知道她有多么地高兴!     他还问她,“你就那么想要成为国师是吗?”她的回答必然是“是”,倒不是她有多么大的胸怀去佑护世人,而是她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单单是随便找个人嫁了!     她不是想孤独终老,也不是没想过嫁人,只是这些之于现在的她来说,暂时还都不想考虑,云弟还小,柳如雪那脾性又难当大任,皇上既然选中了她,她也有这个意向,为何不能继任国师?这些问题的答案,即使她回答了他,亦是肯定的回答,她对青远着实不爱了,在父亲没有取出她的情丝前,她已经决定避让着他,情丝取出之后,她对他连最后的一丝困扰都没有了,他就像是一个相识一场的陌生人。     青远显然不明白这些,回答揽月斋时,他的气还没消,只要想想他满心期待地去见她,为了能够见她一面,他都不厌其烦地陪晟华去国师府了,没想到他的满心欢喜就换来了她的冷言相对。     “嘭”的一声将门甩上,青离正躺在榻上执了一卷书翻着,那边的动静大到连他的房门都好像颤了颤,唇角微微勾了勾,青离笑得不显山亦不露水,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不是吗?     晟华先跑回来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陪同晟华去,青远看见柳如墨自然不舍得这么快回来,晟华因着柳如雪的关系也不会愿意在国师府等青远一同回来,那么,青远独自留在国师府的可能性就几乎是必然的。     果不其然,晟华一回到揽月斋,就跑来找他诉苦,说他在国师府有多么多么别扭,又说他坐在柳大小姐对面,明明是美人儿一个,与柳如雪一样的容貌却膈应得他浑身不自在,再说青远有多丢脸,看见柳大小姐之后,魂儿都飘得找不到了,还在桌下踹着他的脚要他配合着一起赖在国师府混了一顿早膳・・・・・・诸如此类的叨咕了半天,最后娇弱无力地给他说了一声,“不行,我要回去养上一养,今天国师府这一趟耗了我不少心神!”     晟华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他就闲来无事摸了本书在手翻着,等着青远回来,那次月老庙中,他就看得出来,青远对柳如墨的目光太具有占有性,他不过是接了小狐狸擦洗一番,平白接收到他一阵嗖嗖嗖的眼刀,不过现在一报还一报,柳如墨估计没少让青远吃瘪,要不他怎么会这么大的火气?     等青远气消一消,就该他出马了・・・・・・     “小姐,那家伙怎么会找上门来?”晴丫将柳如墨迎进屋去,关上门问道,在她看来,小姐把青远送到揽月斋就算是仁至义尽了,那家伙竟然还会找上门来纠缠,真真是不可理喻!     “你听见什么了?”柳如墨睨她一眼,在床上盘膝坐下。     晴丫凑过来忿忿不平地说,“我见小姐被唤去了前厅,就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你回来,刚才那家伙的声音太大了,我好巧不巧地听到了些・・・・・・”     柳如墨被她的话扰得静不下心,只得出声止住了她的话,“晴丫,你口中的那家伙是什么身份,现在呢,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他是当朝三皇子,皇上最为疼爱的儿子,所以你这口头禅得改一改了!”     晴丫:“・・・・・・”     一时间没有了声响,晴丫被柳如墨的回答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在清月湾的时候,大长老只说这人是贵客,要所有人都必须毕恭毕敬地对待他,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人竟然是三皇子,那不是比老爷的身份还高?     紧接着想到自己没少对三皇子说和做一些无礼的事,晴丫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今天没有冲动地出去,不然这脑袋,恐怕一不小心就不在她脖子上了。     晴丫安静下来,柳如墨双手结印置于胸前,阖上双眸淡淡说道:“你先出去吧,若是云弟来了就带他先玩上一玩,容我先将心法过上一遍!”     “哦!”晴丫嗫喏着应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脖子出了门,坐在门前的阶上自个儿后怕去了。     守在揽月斋的暗卫负责地将青远的动态汇报给青帝,却惹得青帝皱了眉峰,“你说远儿和晟华去了国师府?”     “是!”暗处传来一声肯定的回答。     青帝不由得琢磨着,他下了旨让柳霖闭门教导柳如墨,远儿和晟华自己跑去国师府做什么?     “查清楚他们去国师府做什么了吗?”青帝问着。     暗处传来回答:“晟华公子是为了柳家二小姐一事前去赔礼的,至于三皇子・・・・・”略微的迟疑惹得青帝颇为不悦,“朕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说个话都吞吞吐吐,很难回答吗?”     暗处的人不敢再迟疑,现身出来,将自己从负责监督国师府的同伴手中取来的消息呈给青帝,“皇上,这是三皇子在国师府的详细记录!”     青帝狐疑地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暗卫,挥手叫他退下,随后打开了卷着的信笺,上面是暗卫记录下来的青远和柳如墨的对话,以及青远在国师府中的作为。     合上信笺,青帝探手入袖,摩挲着袖中的红玉珠,喃喃自语:“爱妃,朕是不是对远儿抱有的希望太大了?”           第九十一章 青离的劝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一章青离的劝说     青帝慨叹寂寥的话语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飘散,没有人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他早该知道的,远儿对柳如墨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在头一次乔装入宫时就将自己为柳家所救之事告诉他,只是当时他没有想得那么长远,直到柳如雪和晟华的事传出来,让他舍弃了柳如雪这个本以为还不错的继任者。     柳如雪的被判出局使得柳如墨成为他唯一的选择,而她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很适合成为远儿的得力助手,只是暗卫传来的这张纸条让他发现,远儿比之当年的他,更加地感情用事。     柳如墨他并不担心,那姑娘的眼睛里写满了自信,说话做事远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更何况,远儿的身份她既然已经知道,远儿也将成为储君,放眼全天下,又有几个女人不愿嫁与远儿,而甘愿将自己置身朝堂,独居高阁为君分忧。     他担心的是远儿在圣旨下达的第二天就能为了柳如墨不顾自身安危闯宫寻他,那依着他的脾性,指不定还会为了她做出些什么事,柳如墨这话说得绝,他却很赞赏她敢于把话说绝的个性,远儿重感情,但同样的也重面子,被一个女人三番四次地拒绝,他即便是心头有再多的喜爱,也会慢慢冷了心。     这样一想,青帝竟然更加觉得自己选择柳如墨选对了!     青远却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传到了青帝那里,还犹自在屋里生着闷气,青离过来时,先是敲了两下门,青远听见青离的声音,更加不想理睬,心情好的时候,与他客套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奈何他此时心情不美妙,所以青离这时候来寻他,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气受么?     他是这般想的,可显然,青离比之他而言,更加控制得好自己的情绪,敲了两遍得不到他的回应,站在外面也不恼,掌下合着门闸使力一推,直接将门弄开了。     青离迈步进屋,看见正平躺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的青远,状似惊讶道:“三哥醒着呢?”     青远哼了一声,算作回答,没打算再理他,却听他坐下来,大有要与他长谈一番的意思。     “三哥这是在气什么?心里气闷莫要憋着,气坏了身体不值当,不如讲出来让六弟给你开解开解?”     关怀之意溢于言表,青远却并不领情,“开解?你要怎么开解?”     青离并不介意他气哼哼的语气,反而笑道:“三哥可是在国师府见着了柳如墨?想必三哥这么大的火气也跟她脱不开关系吧?”     青远放下翘得老高的腿,侧过身胳膊撑着脑袋看他,脸上有被人猜中心事的恼意:“关你什么事?就算是跟她有关系,那也是我跟她的事,你别以为那只破狐狸跟你亲近些就能怎么着!”     其实青远对于青离也没有多么大的仇怨,他二人看不顺眼这事起因也就是月老庙那晚,对他不怎么搭理的小狐狸对青离万分热切,再就是小狐狸不见了,竟是青离送回来的,柳如墨为了这事还对青离也刮目相看,说话比对他客气得多!     不过这也就是他这么想,在柳如墨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会对青离说话客气点儿,完全是因为他那张和离墨一样的脸,但这事青远不知道,柳如墨也不会随便就告诉他,所以他二人这梁子就莫名其妙地结下了。     “三哥还记着呢?”青离被他这小心眼儿逗得发笑,“那不过是女人家豢养的一头宠儿,三哥何必因为那小东西置气呢?”     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青远翻身坐起,一掌拍得床板“嘭”的一声,“你说的好听!那不过是头畜生,你以为我会跟它置气?我气得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冥顽不灵的女人!”     要的就是这句话!     青离心道,顺着他的话说着:“三哥还不明白么?如果这柳如墨和你遇见过的其他女人一样,见着你就扑上来,赶都赶不走,你还会这般惦念着她吗?”     青远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一直以来,柳如墨都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也一直在拒绝他的有心示好,但他还不是越挫越勇,对她念念不忘吗?     潜意识里他就将柳如墨当做了不一样的女人,至少是与成日里想着攀上他的女人不是一类,不然他也不见得这样心伤,可越是难得到,他反而越有动力,明明被拒绝了很多次,他每每气到不行,等过几天气消了,还是会忍不住去找她。     青离见他沉默着,便知道自己说中了他心里的想法,继续引着他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三哥有这置气的工夫,不如想想如何在半年里成为储君,那柳如墨是父皇选来辅佐新帝的,也就是说,新帝登基之时,她就要入宫继任了,宫墙相隔,想再见到那可比去一趟国师府见上一见难太多了・・・・・・”     “你这会儿给我说这话,就不怕我进宫给父皇一说,不用等半年,储君之位就定下了?”青远斜着眼看着青离道。     青离笑得坦然,无所谓地道:“三哥深得父皇喜爱,要坐上储君之位也不是难事,但依小弟看来,父皇越是疼爱三哥,恐怕就越是不会让三哥坐那个位置,父皇深知帝王的疲累,他既然如此疼爱你,断不想让三哥你也如他一般,受累辛苦,日日不得休憩!”     青远听着有些道理,坐不住了,下了床走到青离跟前坐下,神色格外的认真,连满肚子的怒气都顾不上继续生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父皇若是因此选了旁人,如墨她入得宫中,辅佐新帝,我便只能封个亲王,这样的身份她肯定为了避嫌,更加不会与我说上话了!”     青离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些话即便是传到青帝那里,也算不上说错什么,至于青远听了他的话,会不会想岔了什么,或是做出些什么,那就不归他管了,于是他适当地闭上嘴,让青远独自思考着这个问题。     良久,青远脸上的神色越加深沉,看了一眼保持沉默的青离,道:“六弟且先回房去吧,为兄想一个人静一静!”     青离点头示意了一下,起身开了门就利索地走了,留下青远犹自回躺在床上,两手交于脑后,思索着储君这件事。           第九十二章 他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二章他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父皇让他防范着青离,他听了,让他盯着青离,他也做了,可独独柳如墨这件事,父皇没有给他任何消息就定了下来,这件事还是让他挺耿耿于怀的。     青离的话说的并没有过错,父皇对他的疼爱他了然于心,但这份疼爱和储君之位是否是他的,又存在着必然联系。或许,父皇会因此立他为储,又或许,真如青离所言,为了他能安定美满地生活而将这个位置给了别人。     想了想,青远写了一封信交由暗卫递给了青帝,于是乎,青帝再一次传青离入宫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特别可怕,叫做猪一样的对手。     这世上有一种境遇特别无辜,叫做躺着也中枪。     青离便是如此。     青帝将手里的信扔在了地上,冷然斥责道:“瞧瞧你干的好事!”     青离跪在床前的地上,探手将信拈起,从上而下迅速略了一遍,再次俯下身恳请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青帝冷哼一声,说道:“你知罪?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为什么去撺掇青远夺储君之位?”他乍一收到信来,还以为是揽月斋发生了什么大事,远儿要汇报给他呢!谁知打开来一看,真是了不得了,远儿在心里先是提到了自己的母妃,再者说了许多不愿离京之类的话,之后才说到了重点,便是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也成为储君的候选之列,他要依靠自己的才能坐上储君之位。     原本他就告诉过远儿,储君之争他不必牵扯其中,由着二皇子和六皇子争就行了,虽没有明说什么,但他本以为远儿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不曾想远儿还是想岔了,现在还写了这样一封信来求他,竟连爱妃的名义都搬了出来。     他着人调查才知,在远儿的信交由他们之前,青离才从远儿的房中出去,这不,他就立刻命人宣了青离入宫,看看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父皇明鉴!”青离跪地不起,直起上半身拱手道:“儿臣见三皇兄因柳大小姐一事愁眉不展,心烦意乱,遂以才去开解他,父皇旨意既下,为的便是给新帝选出一名合适的佐臣,而皇兄对她越是情根深种,越是会影响到皇兄的判断力,儿臣实在不忍见皇兄因为一个女子而心意消沉,更是不愿见皇兄为了一个即将成为他手下的臣子而犯下大错,是以才会出言提点几句,没想到皇兄会这般理解!”     “哦?”青帝冷笑一声,“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朕错怪你了?”他不是没想过青离在这个关头撺掇远儿的用意,大皇儿幼年早逝,如今能够争夺储君之位的只有二皇子青麟,三皇子青远,六皇子青离,余下的三位皇子年纪尚幼,他已经想好了办法安置他们,自然不将他们考虑在内。     青麟如今是长子,他立了他当太子,但据暗卫的回禀,即便是他已经成了太子,仍是不放心,皇后一脉也不是很安分,祭天仪式一日不举行,青麟就一日不得心安,种种现象表明,远儿此次回京遇袭,与皇后一脉脱不了干系,但他现在动不得皇后,遂以只能将远儿暂时留在揽月斋。     青麟想成为祭天仪式上能够与皇帝同台祭祀的皇子,那样才能坐实他储君的位置,不然作为太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翻盘,这一点他怎会不知?     但青离不同,他表现地太过平静,不像青麟那样去拉拢朝臣,亦不像青麟那样去讨好他,完全像是自愿排除在候选之外,不去掺和夺储,纵是他这般置身事外,他才觉得隐隐不安,要知道他对青离的疑心比之青麟而言更重,毕竟青麟的一举一动他都掌握在手中,而青离,像极了他,根本看不出也猜不出他有何动机。     “父皇既然不信儿臣之言,儿臣愿意自证清白,以示儿臣对三皇兄绝无半点儿不良居心!”青离再次回道。     青帝目不转睛地紧锁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你想如何证明?”     “儿臣请父皇恩准,赐儿臣一方封地,今后不论哪位皇兄继承大统,儿臣都会立刻前去封地,有生之年,无诏绝不入京!”     这招够狠了吧?青离心中暗笑,他自愿退出夺储,并且还请旨前去封地,保证有生之年若是皇帝不传诏绝不入京,这是二皇兄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青帝听完他的话半晌没有回应,显然是已经被他的请求给震惊了,青离这个请求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之前的想法是青离撺掇了远儿加入立储之争,是不想只有他和青麟二人互斗,便宜了远儿,却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当真如此想?”青帝问道,犀利的眸子似乎想要从他的回答中看出来他真正的想法。     青离这一次没有伏低身躯,而是目不斜视地直接对上青帝审视的目光,比之方才更为诚恳坚定地再次回答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皇可以现在就下旨,旨意日后交予新帝,儿臣绝无二话!”     到了此时此刻,青帝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的心思他的确是看不透,但他所请之事即便是不能如他计划中的进行,但终归也算是件好事,至少青离太过难把握,他自己退出了,就不用他再费心费力地挑起他与青麟二人相斗了,只要寻个合适的由头把青麟安置了,远儿便能高枕无忧了。     “这次是朕错怪你了,你且先回去吧,你所请的这道旨意朕会如如你所愿交给新帝的!”青帝这般说辞,既是安抚了青离,又提醒了他这道旨意的存在,青离毫不迟疑地再次叩首谢恩后,退出了柔妃的寝殿。     因为青帝和他有话要说,柔妃就暂时候在了前殿,这会儿见他出来,方迎上前来:“六皇子与皇上谈完了?”     青离颔首,给柔妃行了礼:“是,娘娘可以进去了,青离先告辞了!”言罢提步欲走。     “六皇子留步!”柔妃跟着走了两步,拦在了青离面前,“晟华上一次托长公主给本宫传了话,说是托您带回去的糕点他觉得味道不错,所以本宫今天又做了些,就劳烦您带回去给晟华吧?”     柔妃冲身后招了下手,雪梅姑姑双手奉着一个食盒走过来。     青离点头应下,“娘娘的嘱咐青离自当照办!”说着接过食盒出了殿门。     提着食盒才穿过御花园,迎面走来一群宫侍仪仗浩大的队伍,青离停下脚看去,众星捧月似的被围在中间那人,不正是二皇子青麟么?     他这边停下,那边的人也看到了他的存在,青麟抬手示意众人退开些,自己走上前来到青离面前,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呦!这不是六皇弟嘛!怎么,父皇又召见你啦?”     青离知他来者不善,却仍是对他拱手道:“是啊!父皇召臣弟入宫说了两句话,这不正要出宫就遇上太子殿下了嘛!”     青麟“嗯”了一声算作应答,眼睛却放到了青离手上的食盒上,“这不是柔妃娘娘宫里的食盒么?六皇弟真是会讨人喜欢,父皇过不了几日就召见你一次,柔妃娘娘还给你做了吃的带走,可真是羡煞为兄我了!”     青离顺着他的视线落在食盒上,笑着将食盒提起:“太子殿下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里面是柔妃娘娘做的糕点,味道的确不错!”     青麟见他这般大方地就要拱手让给他,也是一愣,随即摆摆手道:“那怎的好!这是柔妃娘娘给六皇弟的恩典,若是为兄拿了去,倒显得是为兄欺凌兄弟了,不好不好,还是六皇弟拿回去吃吧!”     “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青离点头示意,穿过一众宫侍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青麟站在原地看了稍许,这才甩袖离开。     皇后苏氏正在核算着这个月宫里各处的花销,就听宫侍过来传话,说是太子殿下来了,心下一喜,顾不上手头的活计,先将东西撤了去,宫婢们刚刚收拾齐整,青麟就进了殿来。     苏氏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这才拉着青麟坐到一旁,“麟儿,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母后了?”     青麟瞧了一眼紧紧关着的殿门,小声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青离!”     苏氏不解:“他?他又怎么了?”     说起他青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父皇从年后就一直病着,还搬进了柔妃殿里,我去了几次都被拦在了殿外,没想到青离却是不同,这个月到现在都进去两回了,听宫侍说,每次出来都还带了东西,可见父皇对他怕是动了心思了,母后,离祭天仪式还有五个多月,儿臣是怕途中生变啊!”     青离早些年就搬出了宫,他本想着自己都已成了太子,而青远尚在宫外没有回来,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威胁,谁知父皇突然说是要举办祭天仪式,又下了旨召青远回宫,现在青离还时常出入柔妃寝殿,见了父皇一次又一次,而他却始终求见不得,这种感觉实在不妙,好像是短时间内突然多了诸多敌人,直觉有些顾不过来了,这不才来求助了吗!           第九十三章 恨是筹码 - 相倾以墨 - 心染     ps:本文这个月刚入v,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九十三章恨是筹码     苏氏听完儿子的话,琢磨了片刻,道:“青离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父皇早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他的母亲身份低贱,储君的位置是不会考虑他的,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赢了青远!”     青麟恨恨道:“儿臣安排了人去拦截他,本来回禀都说他已经死了,谁知道他竟然大难不死,还被国师族人救起,护送着回了京城,现在青远也不进宫,揽月斋外全是父皇的人,儿臣想再下手就不那么容易了!”     “宁妃那个小溅人,死了这么多年还不消停,当年与本宫抢皇上,现在她的儿子还跟你抢皇位,让她那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便宜她了!”苏氏咬牙切齿地说,当年青帝迎娶她入主中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诺她永不废黜的诺言,谁曾想她生下麟儿后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面容难看了许多,更别提青帝了,帝王的恩宠渐渐消去。     很快,朝中就开始有人上折子奏请青帝选秀纳妃,宁妃就是那时入的宫,初时一同入宫的秀女很多,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却也积极地拉拢着新入宫的秀女,唯有那个女人,孤芳自赏似的拒绝了她,那时起她就看她不顺眼了。     恭顺地依附于她的秀女,她都尽快安排了她们侍寝,有几人也如她所愿虏获了帝王心,而她再次去找宁妃时,她却还是拒绝,并且声称宁可一辈子老死宫中。也绝不做趋炎附势之人。     说的高风亮节的,她还以为她有多么孤傲呢!结果还不是转瞬之间就投入了青帝的怀抱,而自打青帝召幸了她。之前她安排的那些女人通通都失了宠,问及原因。却听说是青帝扬言要给宁妃独一无二的爱。     帝王之爱,哪能如女人们的幻想一样独一无二?当年当着满朝文武许下诺言的画面再次重演,只可惜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女人却已换了人,从那时起,她就处心积虑地谋划着如何夺回失去的一切,结果还是老天有眼,宁妃不知是吃错了什么。生下青远没多久就缠绵病榻。     她总想着,如果那一日,她没有去宁妃的寝宫那一趟,是不是皇上还不会如此厌恶她?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刺得她几乎日日夜夜都恨得难以入睡,那个女人连死都在算计,算计了皇上,算计了她。     还记得她一脸病容,苍白地笑着对她说:“皇上这辈子也忘不了我,而你。即便是活着,也是在这深宫中孤苦地活着!”     她气得冲上去扬手就要打她,却被人握住了手腕。一把甩开,再抬头看去,却是青帝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宁儿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朕若是不及时赶到,你是不是要打死她?嗯?”     她扭到了脚,委身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宁妃那溅人倚在皇上的臂弯里,气若游丝地说着话:“皇上。妾身如今大限已到,怕是不能陪伴皇上百年了。但妾身放心不下远儿,他是我们的孩子。皇上会好好待他的,对么?”     青帝不假思索地说着:“远儿是朕最心爱的孩子,朕会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你放心,远儿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这句话说出口,宁妃笑着闭上了眼,她是如愿以偿了,皇上对她许下的诺言比起当初对她许下的不知重了多少倍,她说对了,她死了,皇上却会因此铭记在她弥留之际许下的诺言,青远注定会继续和她的麟儿争斗不休。     宁妃死了,青远没过多久也被送出宫去,皇上将他藏得很深,没有人知道他被送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那一天宁妃寝宫的事也没有外传,皇上依着当初的诺言,没有废黜她,却从此再也不曾踏入她的寝宫,华美富丽的中宫成了偌大的冷宫,冰凉了她最后一丝热情。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查青远的所在之处,为的就是希望能将他在宫外解决掉,宁妃死前的话已经在她身上应验了,她不能让那些话再继续纠缠她的儿子!     “母后!母后!”青麟在苏氏眼前摇晃着手,轻声唤着,终是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母后,你有没有听到儿臣说的话?”     “你刚刚说了什么?母后在想对策,一时跑了神......”苏氏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青麟见状,忙端过桌上的茶盅捧着过来:“母后喝点儿水,莫要太过忧心,您身子要紧!”他虽说心里没底,但自小都是母后一人照料他成长,相比之下,自然是母后的身体更加要紧。     苏氏接过茶盅喝了一口,舒心了不少,拉过青麟的手,宽慰地说道:“你也别心急,还有五个多月,青远总不是一直待在揽月斋不出去,再者说,你现在是太子,地位自然高他们一等,要有做太子的样子,你父皇病重,你就要更加勤勉,他不见你,你就更要花心思表达孝心,朝中的事不是还有你舅舅么?”     青麟应着:“儿臣知道了,那青离......”即便是母后说他可以不考虑青离,但他还是觉得青离对他很具有威胁性,因为他与青离面对面的交涉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就连方才他点名要那盒糕点,他也仿佛无所谓似的随手就要给他,好像他什么都不在意似的,这种感觉如同两人博弈,自己明明在按部就班地下子,对手却像是根本不会下棋一般,落子杂乱无章,竟将他也带的不知所措起来。     “麟儿,你相信母后,青离绝对不是你的敌人,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苏氏言简意赅地打断了青麟的犹疑,继而向他说起了另一段往事:“青离的母亲,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当年北疆派了一位王爷来京朝贺,你父皇赏赐了一个舞姬给那位王爷,那个女人便是青离的母亲!”     青麟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怎么可能?父皇把自己的女人赐给北疆王族,可是按时间来算,当时青离应该已经出生了啊!”     苏氏冷笑一声,说道:“你的父皇爱一个人是真的疼惜,若是不爱,有了孩子照样可以舍弃,你看看母后不就明白了吗?青离的母亲是抱着他一起去了北疆的,结果没过多久,北疆暴乱,青离就自己逃回来了,据他所说,他们跟北疆皇族逃亡的路上遇上截杀,除了他,其余人都死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的!”     青麟点头道:“怪不得小时候儿臣去看望他,他都从来不搭理儿臣,这般想来,青离也是个可怜人!”     苏氏才不管他可不可怜,自从青离回宫她就开始部署了,皇上不关心他,没关系,她命人送去他宫里的物件皆是按照皇子应有的标准一件不差,她不仅没有苛待他,还时常命身边亲近的宫婢去传达自己的关切之意。     这些年青离成长的速度飞快,她看着越是欣喜,青离的母亲因着长相与宁妃相似而得宠,又因相似而失宠,最后被转送他人,她不信青离不恨,而她看重的就是他这份恨意,宁妃那溅人自以为有皇上护佑着青远就能高枕无忧,可惜了,她会给自己的儿子找保障,难道她就不会吗?     “麟儿,青离从不与你起争执,你想从他那里要什么他都不曾拒绝,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苏氏问着。     青麟摇头道:“不知,正是因为他凡事处处让着,儿臣才觉得他猜不透!”     苏氏笑笑,牵了一把儿子的手,把他拉过来凑近说道:“他自小受母后照拂,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自然也算是他的恩人,他当然会对你处处礼让,只是你现在正需要盟友,断不能再去招惹他,听母后的话,若是愿意,就去拉拢他,若是不愿,也别去得罪他,明白了么?”     青离本是她给儿子培养的得力助手,可随着他心思越发深沉,她亦是感觉无法揣度,那个孩子自从出宫建府后,仿佛一瞬间变了个人,现在正得宠的柔妃,依她所看,与青离怕是都脱不开关系,一颗无法掌控的棋子,弃之,她舍不得,留之,她还要考虑考虑如何用。     于是她劝说着儿子去拉拢他也是这个道理,凡是青帝在意的,青离都不会太过亲近,这一点她绝对可以肯定,所以他即便是不答应帮助麟儿,也绝不会去帮助青远,这才是她放心的原因。     “儿臣知道了,今日刚刚找了他不愉快,儿臣等着过些日子再寻个机会去亲近亲近六皇弟!”青麟的改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愿,苏氏也放了心,五个多月,她等了十多年了,还不在乎这几个月吗,“你先回去吧,记得母后说的,这段时间莫要再有大动作,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有事就寻你舅舅去办!”     青麟今天这一趟听到了太多原本不知道的秘密,自然需要些时间重新谋划,遂以苏氏提点他时,他就乖乖地答应了,给苏氏问了一声安后,就回了东宫继续做那个勤政恭孝的太子去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世上良人何其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四章世上良人何其多     难道青离真的如苏氏所想么?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青离回到揽月斋,将食盒送给晟华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青远还不知他和青帝谈论了什么,只以为自己还要负责监视他,于是屁颠屁颠地去了晟华的屋子,再次截住了那盒糕点。     看着一口一口啃着糕点的青远,晟华有些不理解了:“阿远,你住在我这里吃不饱吗?”     “没有啊!”青远一边摇头,一边继续吃着。     晟华听着他的回答,更加不能理解了,敲了敲放在一边的食盒盖子:“那你是很喜欢柔妃娘娘的手艺?”他觉得比起揽月斋的糕点,柔姨的手艺就差远了好吧!上次那盒他也就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味道是还可以,之后他随口给娘亲提了一句,哪想到传到柔姨的耳朵里,又送了这么满满一盒给他!     不过说实话,他是挺高兴青远能够帮他把这盒全解决掉的,当然,前提是他忽略掉他吃糕点的动机――截获柔姨与他们的来往传信。     “你要不也来两块?”青远捏了两块递给他,试图掩饰些自己的意图。     晟华单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糕点,略显嫌弃地张嘴咬了一口就放在了食盒盖子上,“你要是真想吃,我可以吩咐后厨给你做,这味道我可吃不下去了!”说着真的起身出去了。     青远见他走了,终于停下了往嘴里塞的动作,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这糕点的味道还真的不是特别好吃的那种,但他惦记着父皇的叮嘱。晟华在旁看着,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来看这些糕点里有没有夹信什么的,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口一口来试。晟华一走,这下好了。他将剩下的糕点一一掰开,确认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后,将满桌的碎渣揽进食盒,盖了盖子交给了小厮,自己摸着撑得发胀的肚子回了房去。     晟华去后厨吩咐着厨子做了两样揽月斋的特色雪松糕和桂花糕,又让小厮等在外面,说是做好了给他们三个每人送上一份,之后便去寻了青离。     “离离。我觉得他近期可能都再也不想吃任何糕点了!”晟华想着青远拦下自己打开食盒的动作,然后一个人抱着食盒吃的样子,忍不住地发笑。     青离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却勾了一勾:“我让柔姨在里面加了些佐料,这两天有他受的!”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的,连累他挨了训斥,怎么的也该付出点儿代价不是?     晟华愕然:“该不会是那个吧?”     想当初他嘲笑柔姨的手艺差,她就借着皇上的名义让他吃了好几顿她的创意膳食,害得他那半个月天天都跑茅房。只差没去了半条命!     青离笑而不语,但答案已经很明了了,晟华默默地为尤不自知的青远捏了一把汗。但愿他别被那特殊佐料折腾得太惨了......     青远来过国师府后,柳霖对柳如墨越加重视了,除了每日定时的教导修习以外,还时常带她在周围的街头巷尾游走,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也了解百姓的日常生活,回了府后,两人就在书房里讨论着民生民策。     这一日,柳如墨出了书房。想着也快到午膳的时候了,就带了菜品去看望柳如雪。     通过她日日不辞辛苦地给柳如雪送饭。柳如雪对她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有时候时辰若是还早。还会喊住她与她聊上几句,今天亦是如此。     “姐姐,晟华公子那天走了就再没来过了吗?”柳如雪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柳如墨抬手将汤碗给她放到手边,“是啊!那天他走得匆忙,说是揽月斋还有很多事要做,之后就再没有来过了!”     “哦!”柳如墨有些失落地应道,“我还以为他既然会来问我的情况,怎么着也不可能只来这一次......”只可惜全是她想太多,又或者是柳如墨的话使她误会了什么,才会以为是晟华专程叫上青远来看她。     柳如墨向窗外张望了一眼,看了看已经暗淡下来的天色,回头对柳如雪说道:“妹妹,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莫要心急,再过上几日,说不定你就能出来了!”     柳如墨点点头,道了声好,这些天关禁闭的日子也算是把她关得服了,竟也没有再闹腾,每天起来不是绣绣花,就是看看书,柳霖将她的转变归功于柳如墨的日日看望上,更是在戚氏面前夸了她不知多少回。     柳如墨行至门口时,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看着还犹自喝着汤的柳如雪道:“妹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如雪放下碗看过去:“姐姐有话直说便可,你我姐妹之间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于是柳如墨将思忖良久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妹妹为何对晟华公子情根深种,但这些天我也帮你探了探父亲的口风,看样子怕是不行,你这件事闹到了皇上那里,据说长公主出面,不允你与晟华公子再有干系,所以,以我所见,妹妹日后出来了,也别再去寻他了,世上良人何其多,你是国师府的千金,还怕寻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男子吗?”     柳如雪这是头一次听她说起这个情况,垂下眼睑半晌没有回话,良久,久到柳如墨都打算离去了,她才慢慢开了口:“长公主都出面了啊,想来也是我自己作孽,早知道就不该一时想岔了,命人将此事宣扬出去,如今这境遇也算是自作自受,姐姐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柳如墨在她的话中听出了哭腔,深看了一眼还垂着脑袋的柳如雪,命人关上了门。     走在去前厅的路上,她捏着帕子,想着柳如雪方才的反应,她不是没有问过柳霖和戚氏,都说柳如雪和晟华不过是见过几面,算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何以让柳如雪听到这个消息如此沮丧?     当初的柳如雪太会演戏,生生骗得所有人舍弃了她,遂以即便是刚才,她都留意着,没有使自己同情心泛滥,她与柳如雪还没有太多的机会交手,至于她是否与当初不同还未有定论,小心些还是好的!     “如墨姐姐!”身后的树丛里突然跃起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柳如墨身后将她拦腰抱住,柳如墨微惊了神,定心看去,才看清是柳云,小脸上不知是在哪儿蹭得灰,弄得自己像是一只花脸猫。     把柳云拽到自己面前,柳如墨蹲下去,用手中捏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你又去哪儿野了?瞧你这一身的灰和土,被父亲看见又该训斥你了!”     柳云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袍子和靴子,用自己小小的手掌拍了拍,道:“晴丫说你在爹爹书房那里,我就去找你啊!结果到了发现书房已经没有人了,然后问了管家爷爷才知道你又去了姐姐那里,所以我就追过来寻你,刚刚在那里跌了一跤,摔到刚栽上的芙蓉花圃里了!”     柳如墨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片花圃还真是被他摔得砸出了一个豁口,忍不住点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头,嗔怪道:“你啊!走路总是风风火火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走路要注意脚下,不要跑,你看看,不听我的,摔了吧?”     嘴上虽是这么说,柳如墨还是给他揉了揉膝盖,又将他的衣袍的土拍了拍,牵起他的小手带他回自己院子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带着他去了前厅。     柳如墨带着柳云来得晚了,柳霖在她们落座后问道:“去送饭送了这么久?”以为是柳如雪又闹了脾气,耽误了柳如墨回来。     柳如墨给柳云打了个眼色,开口解释着:“妹妹这些天已经好了很多,今天我多留了一会儿,劝了她几句,回来时遇上云弟的衣裳脏了,就带他先回院子换了一件,才来晚了!”     柳霖听她说的柳如雪还算安生,放下心来:“如雪被我们惯坏了,你一句两句的若是能劝好,我们早就不会如此头痛了!”     柳如墨接过话头,道:“父亲这话说得却是不全对的,妹妹固然是有些骄纵,但到底是女儿家,心思细腻些,自然不会和您多说什么,我与她聊得也算投机,就顺道劝了她几句,让她莫要再对晟华公子有什么执念,她也听进去了,说是会好好考虑的!”     柳霖听她这么说,也若有所思,最后点头说道:“的确,你们女儿家的事还是得你们自己聊着,你是知道长公主那事的,所以就借着机会劝劝她,晟华公子和她是没有可能的,让她省了这份心!”     戚氏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却忍不住插了一句:“老爷,雪儿她年纪还小,不急着嫁人,墨儿再过半年就要入宫去了,您就让雪儿再留些日子陪陪妾身吧!”     柳霖眉毛一竖,睨她一眼,筷子在碗上重重一搁:“夫人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是她们的父亲,难不成还会害她?”(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票票啊!!           第九十五章 解除柳如雪的禁令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五章解除柳如雪的禁令     柳霖突然发脾气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戚氏被他这话说得当即就红了眼圈,还温声喏喏地解释着:“老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柳霖倒是没再继续,看了一眼柳如墨,放下碗就走了,戚氏在柳霖走后,这才眼泪如雨似的下来了,柳如墨戳了一把云弟的胳膊,示意他去哄哄戚氏,自己也起身坐到了戚氏身旁劝着:“母亲莫哭!”     戚氏捏着帕子抹着眼泪儿:“老爷不知是怎么了,这次回府后脾气就一直不好,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的,你妹妹她已经被关起来了还不够吗?到底是自家的亲闺女儿,都过了这么些天了,他这气要什么时候才消?”     柳如墨抚着戚氏的后背,却没有接她的话,柳云手忙脚乱地钻进戚氏的怀里,用自己的手胡乱地给她抹着眼泪儿。     戚氏不知道其中缘由,她却是清楚的,柳如雪利用奶娘谋害云弟一事,想来是父亲下了禁令,让所有知道奶娘之事的人通通都闭了嘴,如此一来,却是不会告诉戚氏知晓,戚氏就以为柳如雪被关只是因为与晟华公子这件事,却不知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因为柳云。     正是明白都是自家的孩子,柳霖才不得已把柳如雪关着,希望她能够自我反省,出来之后不再针对柳云,柳如墨心里像明镜儿似的,却不能说出口,一时为难,又怕被戚氏拉着继续问,就留了柳云在戚氏身边,自己去寻了父亲。     站在书房门外。柳如墨抬手敲了敲门:“父亲!”     里面传来柳霖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进去,柳霖正负手立在窗前,将门关好。她走到柳霖身边站定:“父亲,您刚才吓到母亲了。她哭得很伤心!”     柳霖怎会不知自己刚才声音大了一些,态度也不是很好,但自从他把柳如雪关起来,戚氏就没日没夜的,找着空闲就给她求情,他不是不想放她出来,只是他还记得那天柳如雪当着他的面,大喊大叫时说的话。他在担心。     那奶娘照看柳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何时竟被她收买了去,还屡次用她来害柳云,他怎么能放心这么快就让她出来?柳家这一辈儿就柳云这么一个男丁,年纪又这么小,他要是不多给柳云考虑一点儿,那岂不是他的儿子人人都能谋害了吗?     “您还没有将如雪和奶娘的事告诉母亲?”柳如墨试探地问道。     柳霖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你娘她天天都在变着法儿给为那逆女求情,为父也不是冷血之人。怎能不难受!只是暂时还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将她和云儿隔开,那天你也看见了,她对云儿的敌意太过浓烈。万一因为为父的一时心软,将她放出来,她再去寻了机会害云儿,那为父又该如何自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不好都会疼啊!”     这个问题的确很棘手,戚氏心软又胆小,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瞒着她一直暗中害着自己的小儿子,她恐怕会是天天以泪洗面了。     “可是父亲,一直关着妹妹也不是个办法。您也说了,母亲一直在为她求情。您既然不打算告诉母亲实情,也不打算放如雪出来。您和母亲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她是真没想到,当初如此团结的一起排斥她的一家人,会落到需要她来当和事老的地步,柳如墨感叹之余,也不忘提了提自己的建议:“父亲,要不您就放如雪出来吧?”     “放她出来?如墨,刚才为父不是都说了吗,现在还不能!”柳霖一听,当即果断地否定了她的话。     柳如墨平白被打断了要说的话,缓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放她出来,没有您的令牌她也是出不去府的,您可以与母亲谈一谈,将令牌收回,这样如雪出不了府,自然会少了许多麻烦,至于云弟,不如就由我继续带着,还是住在我的院子里,我想由我亲自照看着他,也比较稳妥!”     一口气将自己的意思说完,生怕再被他打断,但出乎意料的是,柳霖好像听了进去,仔细琢磨了片刻,觉得这法子还是可行,心情也缓和了一些:“罢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收来的令牌你拿着就好,也方便你出府,不过若是她还是不知悔改,为父只能将她再关回去了!”     言下之意便是先将柳如雪放出来几日,缓和一下他和戚氏的关系,若是她悔改了,不再针对柳云,这事就算了,毕竟是一家人,他也不是真想对自己的女儿下狠手,但若是她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话,那就再次将她关回去。     柳如墨一想,如果柳如雪还是当初的柳如雪,那这一次恐怕是放虎容易,再要抓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在柳霖提出这个想法时,她又加了一句:“若是如雪她还是这般,那么如墨想请父亲答应,让我带着云弟先行入宫去,一来是熟悉办公环境,二来,也好使云弟避开祸事,您也可以不用为了如雪再和母亲闹不愉快!”     她连后路都想好了,柳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也就允了。     柳如墨出了书房,回到前厅时,戚氏还在,抱着柳云不知在说什么,她走过去坐下,对着戚氏道:“母亲,父亲已经答应放妹妹出来了,只是为了防止她再出府惹祸,要将您的令牌收回,您看?”     戚氏本以为这次又和前几天一样,哭是哭了,闹也闹了,柳如雪照样关着不能出来,乍一听柳如墨说,柳霖同意了,哪还管令牌的事,本来她就不太爱出府去,令牌也是可有可无,这会儿柳如墨一提令牌,她就联想到了是她一时心软给了柳如雪令牌,才让她有机会出府闯下祸事,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掏出令牌放进了柳如墨的手里:“墨儿,还是你有办法,令牌娘留着也没什么用,老爷收走了正好,省得再给雪儿出去惹祸的机会!”     柳如墨顺手将令牌收下,握着戚氏的手宽慰道:“您也莫要与父亲置气了,他刚才同我说,他和您想的是一样的,不过是怕妹妹出来再闯祸,所以才想再关她几天,挫一挫她的脾气,这不,我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给他找了台阶下,妹妹的事不就解决了吗?”     戚氏破涕为笑:“你爹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是墨儿你懂事,要是你妹妹有你一半的乖巧,我和你爹不知道能省心多少!”     柳如墨察觉到柳云的视线,低头看去,只见柳云圆溜溜的眼里全是幽怨,好像在埋怨她为什么要求情放柳如雪出来,他那点儿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将柳云从戚氏怀里抱出来,给他理了理衣裳,这才对戚氏道:“母亲,您还是先去看看父亲吧,我先带着云弟去给妹妹解了禁令!”     说着牵过柳云的小手就要走,哪知柳云拧着胳膊就是不好好走,耍着小脾气对她不理不睬的,小嘴撅得老高。     柳如墨见他不愿去,当机立断将他抱了起来,就向着柳如雪的院子走去,柳云被她抱着,蹬着腿闹别扭,挣扎得柳如墨差点儿抱不住他。     “云弟......”柳云双脚一落地,就要跑开,柳如墨跟在他身后追着,喊着他。     “云弟!”又是一声,别看柳云年纪小,个头低,跑起来却是不慢,柳如墨穿着长裙,这会儿追起他来很是不易,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仆从,只得一把提了裙摆,加快步子追上去拦住了柳云:“云弟!你听我说!”     柳云被她拦住,气鼓鼓地并不说话,柳如墨无奈,只好捏着他鼓起的腮帮子,细声劝着:“好了,你听姐姐给你说,瞧你这小嘴儿撅得,都快能挂茶壶了!”     “如墨姐姐,你不是我的好朋友了!”柳云说着气话。     柳如墨一下子笑出声来,学着他嘟起嘴道:“那你也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柳云一听就急了,他说的是气话,柳如雪常常欺负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对他好的姐姐,他哪里舍得不要,于是立马变了态度,用小小的手掌抱了柳如墨的脖子道:“我说的是气话,当不得真!”     柳如墨托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我知道云弟最懂事了对不对!姐姐跟你说啊,你看娘天天哭,爹爹也总是发脾气,这样你也难过对不对?”     柳云想了想,乖乖点了点头。     于是柳如墨继续引导着他:“现在我出面将柳如雪放出来,娘是不是不哭了?爹爹也不发脾气了?”     柳云再次点头,只是这一次还懦懦地圈着她的脖子小声说道:“可是娘亲和爹爹好了,我就要不好过了!”     他这点儿小心思哎!     柳如墨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放心吧!姐姐都和爹爹说好了,你今后还住在我的院子里,要是她再欺负你,姐姐就带你住进宫里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她改变了很多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六章她改变了很多事     “好吧......”他妥协了。     柳云想了想,这样也不错,虽然自己不能像这段时间这样放肆地嬉闹了,但要是姐姐敢再找他的麻烦的话,他正好可以和如墨姐姐一起去宫里住,听爹爹说,宫里可好了,房子比他们家大得多,还有好多漂亮的花园,还有好多好多的人。     将柳云哄好了,柳如墨这下牵着他,顺顺利利地进了柳如雪的院子。     “把门打开!”柳如墨对着看守的仆从吩咐道。     虽然她才给柳如雪送饭过来没多久就来了第二趟,可看门的仆从却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就上前去把锁打开,并且左右开了门,恭敬地等着柳如墨进去。     柳云到了门口就停下来了,无论柳如墨如何想将他带进去,他都扒着门框不愿松手,见他实在往后缩得厉害,柳如墨索性自己进去,交待着柳云在院子里不要乱跑。     柳如墨听到她让仆从开门的声音,还好奇着她怎么又回来了,谁知柳如墨进了屋后,片刻都未曾停顿,就张口说道:“妹妹,父亲已经解除了你的禁足令,但外头风声未过,这段时间你还是莫要出府的好!”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柳如雪叫住了,柳如墨三两步跑过来挡在她面前道:“姐姐,爹他不是一直不肯放我出来吗?这会儿怎么突然就下令解除了呢?”     柳如墨看了一眼院子里正踱着步子等候她的柳云,收回视线看着柳如雪,笑道:“他是咱们的父亲,哪有不疼咱们的道理,不过是想等些日子再放你出来避开风头的,可是母亲哭得厉害。我就带着云弟过去求了情,这不就同意了么!”     “云弟?”柳如雪一声惊呼,扭头看向门外。果然,院子里正踱来踱去的不是柳云是谁!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爹爹铁了心地要关她,柳云又向来与她不和,他会帮着她,这让她有点儿难以置信。     柳如墨权当不知她的想法,顺着她的惊呼接了话茬:“是啊!这次多亏了云弟,要不是他在,母亲怕是眼睛都要哭坏了,妹妹现在既然解了禁令。后面还是要留心一些,莫要再闯祸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了让你早些能够出来,母亲已经将出府的令牌交还给父亲了!”     什么?柳如雪愣在了当场,她也不是说非要出府去做什么,但戚氏手里留着令牌的话,万一她真有什么事需要出府,还能求一求戚氏,现在令牌交出去了。以柳霖的脾气,怕是不会再将令牌还给戚氏了,而她。再要出府怕是更加困难。     “时候不早了,你院里的丫头我已经让管家将她们送回来了,你好生歇息,我先带云弟回去了!”     柳如雪点了点头,目送着柳如墨出了房去,对着柳云招了招手,那个她一向认为极其不听话又难以管教的弟弟竟然十分乖巧得跑过去牵了柳如墨的手,在她的愕然中,两人牵着手出了院子。     她关上门。坐回床上,仔细琢磨着。柳如墨这个姐姐绝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那天她气急败坏地对着父亲吼了一通。说的话更是大逆不道之言,饶是她后来回想,也觉得父亲不会轻易原谅她,事实证明,确实如她所想,即便是有人传话过来,永远都是夫人正在努力劝说,但老爷死活不松口,偏偏自从柳如墨过来给她送饭起,好像这之间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她所求的那样找父亲不断哭诉,父亲的态度却好像没有那么强硬了,更甚之,柳如墨有时候还能留下来和她说上几句话,今天就更奇怪了,先是送饭那会儿给她说什么“世上良人何其多”,现在直接就劝服了父亲,将她的禁令解除了。     而她一向最痛恨的,从来都跟她唱反调的弟弟,竟然也出乎意料地变得乖巧听话,与之前被她管束着的时候截然不同,如果只是细微的变化倒也罢了,但如今是这么多人的变化,难道真如管家说的,柳如墨这个大小姐比她更得人心,更讨人喜欢?     这一点考量在伺候她的婢女丫头们回来拜见之时得到了证实。     听完了婢女们的回话,柳如雪不由得心惊,她无法想象一个从小没有和爹娘相处过的女儿回府之后能够迅速博得了爹娘的喜欢,而且不仅如此,听她们的意思,眼下府里的仆从无一不说着大小姐的好,更让她心生恐惧的是,柳如墨竟然已经得到了青帝的认可,拿下了圣旨,要知道她偶尔随父亲入宫拜见,青帝都只是一些关怀之言,从未许过她这一荣耀,柳如墨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我关了这么久,你们又没被关着,现在告诉我说不知道,你以为我会信吗?”柳如雪一拍桌子,对着跪在面前回话的婢女们斥道。     国师府的女眷要出府一趟并不容易,柳如墨既然回了府,在不出府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多事,所以她下意识地就认定眼前这几个婢女亦是帮着柳如墨瞒她。     为首的婢女闻言,立刻喊起冤来:“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大小姐回府之后就很少出府,将小少爷接进自己的院子后就出来的更少了,后来还是老爷吩咐了让她带着少爷一同去主院用膳,她才出来的次数多了!”     “你说她把柳云接去了自己的院子?”柳如雪掐中重点问了一句。     那婢女立即回道:“是啊!您被老爷下令关了起来之后,老爷就让大小姐把小少爷带走了,后来就一直留在了大小姐的院子里!”     “那奶娘呢?”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这个人,柳云被柳如墨带去照看了,那不就是说奶娘无事可做了?她在奶娘身上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她这会儿说不干就不干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么一想,柳如雪心头更不是滋味儿,当即指了跪在前头的婢女命令道:“翠竹,你去给我把奶娘找来,我要见她!”     被点到名的翠竹没有动身,后面跪着的几个更是把头低了下去。     她们都没有吭声,柳如雪却怒了:“怎么?我不过是被关了几天,就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还不快去!”     翠竹抖了抖,终于颤着声音回道:“奶娘已经被老爷打发出府了,奴婢不知道上哪儿寻她去!”     她们可是眼睁睁看着管家命人将奶娘的尸首裹着送出府去,老爷还下了命令,谁要是敢把这件事传出去,就让那个嘴碎的人比奶娘的下场还惨,府里上下都不敢再议论这件事,她们更是胆战心惊,好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现在小姐问起,她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奶娘出府的事。     柳如雪哼了一声,咒骂道:“她倒是跑得快,一看我被关起来了,立刻就想撇清关系,真是捡来的狗不认主儿!”     翠竹没敢答话,柳如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还跪着干什么?没看到本小姐这屋里缺这个少那个的吗?”     说着指了指翠竹:“你先去让人送热水过来,我要沐浴!”再指了指她身后的那几个:“吃了这么些天的粗茶淡饭,我也腻了,你们去厨房看看,给我多端几盘爱吃的菜!”     翠竹连忙应声,带着其他几个婢女匆匆去办柳如雪交待的事了。     柳如墨带着柳云回了自己的院子,晴丫正捧着一摞衣裳往房里走,见他们回来,立马抱着衣裳改了方向:“小姐,你回来啦!”     见柳如墨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立即出声解释道:“这些是刚才管家送来的,说是老爷的吩咐,我正打算给你放到柜子里去呢!”     柳如墨伸手将那一摞衣裳翻了翻,之后将衣裳直接取过,撂下一句话就往屋里走:“你带云弟下去沐浴!”     “哦!”晴丫尚来不及反应,自家小姐已经走远了,她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被自家小姐落下的小少爷,手托着下巴狞笑两声:“小少爷,走吧?”     柳云被她的眼神一扫,再听着她那故意变了调的嗓音,浑身一抖:“我不要跟你去,我要找如墨姐姐!”言罢就要循着柳如墨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却被晴丫一把揽住拽了回来:“小少爷,你整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看看,我多么大度,不仅不记仇,还带你去沐浴,你怎么都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柳云被晴丫抱着,眼睁睁看着柳如墨的屋子越来越远,心里默默地流着眼泪,早知道就不成天戏耍晴丫了,这丫头被如墨姐姐惯得没有一点儿规矩,待会儿借着给他沐浴,指不定怎么伺机报复他呢!     柳云期待着柳如墨能来解救他,殊不知柳如墨这会儿有更要紧的事考虑,将手上的一摞衣裳放在床上,柳如墨将它们一件件摊开,提起看过,微微出了神,连窜过来向她邀宠的小狐狸都没有理会。     这几身衣裳都是上等的御品所制,虽不及御品云锦的华贵,但也是寻常官员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她实在是想不通,父亲怎会突然这般高调地给她用御品做了几身衣裳。(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让嫉妒之火烧得更猛烈些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七章让嫉妒之火烧得更猛烈些吧!     她想不通,柳霖就更加想不通了。     今天宫里来了一位嬷嬷,说是奉旨给柳大小姐送一批衣物,今后不定期的还会陆续再送别的东西来,但是无论柳霖如何问询,那位嬷嬷始终不肯说明到底是奉了谁的旨。     于是乎柳霖接了这些东西,派管家送去给柳如墨,却没有让他告诉柳如墨实情。     “都送去了?”青远换了一身新做出来的衣裳,满意的瞧着面前跪着的老嬷嬷,父皇让他自己去选衣料裁制新衣,他在库里逛了几圈,倒是发现了不少缎子很适合柳如墨,想起自己在清月湾的竹屋里见到的几件衣裳,就自作主张地选了几匹颜色相似的料子,写了柳如墨的尺寸交待下去。     衣裳做好了送来,他一一检查了一遍,就打发着嬷嬷送去国师府,一想到柳如墨会穿和他相同颜色款式的衣物,他就莫名地心情好了起来。     嬷嬷跪在地上,抬眼看着三皇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下松了一口气,忙恭敬地回禀道:“是的,奴婢按照殿下的吩咐交给了国师!”     “那就好,这里没你的事了,衣服做得很好,本殿下很满意!”     得了青远的一句夸奖,老嬷嬷也是欣喜不已,要知道三殿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她掌管司衣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哪个殿下是可以自己去挑衣料的,而且皇上还命人传了旨,所有的衣料任殿下随便挑,至于缝制都要宫里绣工手艺最好的女官,这样的情况也就当年宁妃娘娘在时才出现过。     打发了司衣库的掌事嬷嬷,青远就召了暗卫过来。他将自己身边的暗卫派了一个在柳如墨的院子外保护,而据暗卫汇报,现在柳如墨手里有出府的令牌。而且柳霖也允许她不定期的出府探察民情,于是乎他就顺道将这些衣物送过去。依照柳如墨的个性,对他如此避之不及,若是知道是他送去的,肯定是变着法儿的婉言谢绝并且寻着机会给他送回来,但若是柳霖命人送去的,她就不会如此了,而且他相信这几身衣服她会喜欢的。     柳如墨的确很喜欢这几身衣物,不论是做工还是衣料都是上等。大小也基本上合身,只是衣料太过华贵,她还是没打算平日里穿,将衣裳重新叠好,柳如墨转身去开了柜子。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以为是晴丫回来了,就随口道:“晴丫,把床上的衣物给我递一下!”     脚步声渐近,一摞衣物放在了她伸向后方的手上,而当她抬眼看去。身后站着的人却不是她以为的晴丫,而是柳如雪。     柳如雪美美地洗了个澡,就来了她的院子。左右看了看,和自己的院子差不多,心下也平衡了,想来爹爹也没有对柳如墨比她好多少,而且她一路走来,发现柳如墨这里伺候的仆从侍婢都极少,再想想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顿时更是心悦了几分。     待她走到主屋,发现门并未关紧。就推门进去,正对着柳如墨不知在衣柜前做什么。听她说要衣物,就顺手帮她取了一把。也就是这顺手之举,让她突然垮了脸。     “姐姐这衣裳可真漂亮,摸着手感极佳,想必都是上好的衣料做的吧?”柳如墨随手拎起最上面的那一件,捧在手里细细地瞧了瞧,忍不住啧啧两声:“呦!还真让妹妹说对了,这件可是青缎呢!”     柳如墨听她这语气,站起身顺势将衣裳接了过去,也假意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道:“这是青缎?”     柳如雪心里暗道她没见过世面,面上却更加热切地给她肯定的回答:“可不!姐姐常年不在府里,自然是不知道,这青缎可是好东西,夏天穿着透气清凉,颜色又格外清雅,而且听说越是好的青缎,织造之时里面都夹着一层,遇水还能显出不同干时的花纹,妹妹只见过娘有一件,娘小心保管着,平日里都舍不得穿!”     “这......”柳如墨像是为难地犹豫道:“可是刚才父亲让管家送来,说是给我平日里穿穿,过些日子还会再送些其他样式来啊!”     柳如雪一听,顿时气到不行,再往柜子里瞅了瞅,其他几身衣物看上去和青缎这身都差不离,估摸着也都是极好的料子裁制,不禁出口的话有些酸意:“既然是爹爹给的,那姐姐自然应该按照爹爹的意思,随意穿穿就好!”     “只是这么多衣物,姐姐穿得过来么?”柳如雪眼神瞟了一眼柳如墨满满当当的柜子。     柳如墨也看了回去,前些日子还略显空阔的柜子,如今已经快满了,有戚氏送来的被褥床帐,还有柳霖先后几次送来的衣物饰品,再听着柳如雪艳羡的话外之音,不禁笑得赧然:“没办法,我刚刚回府,什么都要重新置办,三下两下就把柜子占满了,这不正打算整理整理,妹妹就来了。”     柳如雪听得眼前一亮,突然上前一步挽了柳如墨的胳膊道:“姐姐要整理柜子里这些,妹妹正好闲着没事,留在这儿给你帮个手吧?”     “也好,若是哪件物什合妹妹心意,就当我送妹妹的见面礼了!”柳如墨知她想要,也不吝啬,当即让开了空处给柳如雪,容得她开始装模作样地收拾起来。     有自告奋勇替自己收拾柜子的人,她自然不会拒绝,反正听管家的意思,今天这些衣物怕不是柳霖送的,若是柳如雪喜欢,她正好借机送与她去。     柳如雪一心放在柜子里这些好东西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柳如墨在想什么,按照她对于物品的好坏分等级将一柜子物什摆在柜子的几层里。     柳如墨看着她那架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托在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活,这时门又被人推开了,晴丫拉着脸蛋儿通红的柳云进了来:“小姐,小少爷已经沐浴完了!”     话语既落,柳如雪闻声也回过身来,晴丫和柳云当即就没了声音,愣在门口没了反应,柳云的小脸儿在柳如墨的目光中一点点没了红意,想必她们也是没想到柳如雪会出现在她的房里。     “咳咳!”柳如墨轻咳一声,放下杯子走过去抱着柳云,对犹自怔楞的晴丫道:“晴丫,吩咐下去给我准备热水,待会儿送走了妹妹,我也该沐浴了!”     晴丫瞬间回了神,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柳如墨抱着柳云坐到桌前,将桌上扣着的碗掀起,对柳云道:“云弟,这是给你准备的!”     碗下扣着的是一小碗蒸蛋羹,柳如墨第一次做的时候,柳云就抱着将她的那份也吃了,所以这些日子每天晚上她都会给柳云做上一份,省得他半夜又说自己饿醒了睡不着。     柳云坐在她膝上,捧着碗和小勺看了一眼正看过来的柳如雪,小声道:“如雪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当着柳如墨的面,柳如雪自然不会表现出她对柳云的不友好态度来,于是佯装高兴地说道:“云弟,我过来看看你和姐姐,这不你刚才不在,我就帮姐姐收拾一下柜子!”     柳云“哦”了一声,埋下头去乖乖用小勺挖着蛋羹吃,没有再说话,倒是柳如墨瞧着气氛有些微妙,开口给柳如雪寻了个台阶下:“那些东西里,妹妹有喜欢的吗?”     柳如雪将自己刚才独立放在一旁的几件捧出来放在桌上,“这几件东西妹妹很喜欢,可是这些都是爹爹给的,姐姐给了我,万一爹爹怪罪起来可要怎么办?”     柳如墨垂眸看过去,刚才柳如雪赞不绝口的青缎衣裙,芙蓉丝绣的丝帕,一串玛瑙手钏,还有一个锦盒,看模样她记得里面应该是一个雪玉发簪,是那一日青远和晟华来时带的众多礼品中的一件,柳霖让她选,她在一堆礼品之中仅挑中了这支簪子,说起来也是极喜欢的。     她倒是很有眼光!     柳如墨将柳云抱着放到一旁的圆凳上坐好,探手过来将锦盒取回,放在自己面前,柳如雪在她这一番动作后,眼中就有一些忿闷了,却听柳如墨说道:“桌上这些妹妹若是喜欢都可以拿去,唯独这支发簪,是三皇子来时送的,所以不能送给妹妹了!”     柳如雪听着她的话,勉强自己笑着道:“既然是这样,妹妹也不好夺姐姐的心头好!”言罢捧了桌上剩下的物件,“看云弟也是困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沐浴休憩了!”     柳如墨颔首应了一声,柳如雪没再停留,快步走了,她一走,柳云就撇嘴说:“如墨姐姐,你干嘛把你的东西给她,她就是这样,见不得爹爹给你一点儿好东西!”     连孩子都看得出来,柳如墨只能说柳如雪装都装得太浅显,摸了摸柳云的头,她将柳如雪翻了一通的衣柜重新整理了一遍,又将装有发簪的锦盒另寻了一处藏了,这才将柳云送去睡觉。     而柳如雪揣着一肚子的嫉妒之火,回了房就将手里的东西甩上了床,她不是大方吗?结果还不是扣着那支簪子舍不得给她!说什么和她都是一家人,爹和娘把好东西都藏着给了她,今天要不是她想过去探探风,竟还不知道柳如墨那里有这么多她想要都得不来的东西。     “柳如墨,这些原本都是我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是妖还是仙?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八章是妖还是仙?     想起柳如墨的话,说什么妹妹喜欢就拿去好了,当她是乞丐吗?还是故意在炫耀着她有多少东西都是她没有的?柳如雪越想越气。     “你想把属于你的东西都抢回来吗?”     虚空中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声线是凄凉惨淡的低声细语,不待柳如雪反应,那声音再次响起:“她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好,现在,她会抢走你的吃穿用度,以后,你心爱的男人也会被她抢走,你还要一个人在这里气愤吗?”     “你是谁?谁在说话!”柳如雪左右看了看,房中只有她一个人,心下恐慌顿起,“谁在装神弄鬼!快出来!”     那声音伴着女子的笑声再次传入她的耳中,阴森森的凄厉笑声使得她禁不住全身寒毛竖起,柳如雪慌乱地握了烛台在手,对着虚空漫无目的地挥舞着,大叫:“你别过来!”     “我可以帮你抢回属于你的东西,包括你想要的东西,你难道不心动吗?柳如雪!”     柳如雪握紧了烛台,向床边退去,跌跌撞撞地不知碰到了什么,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却还是死死攥着被她视为防御物的烛台,惊惧慢慢侵蚀着她的心,竟连蜡油滴在了手上也浑然不觉。     那声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在不知名的地方响起,说的话却是对着柳如雪所说:     “柳如墨回来便是为了夺走你现有的一切,你已经安于享乐十六年了,她却为了这一天蛰伏了十六年......”     “柳如雪,你看到她柜子里的那些,你难道不心动吗?你不会愤怒吗?你的爹娘把这些东西一直藏着舍不得给你,却在她刚回来没多久就悉数给了她......”     “你不是喜欢晟华吗?那你可知道晟华来府里是为了见她。不仅是晟华,三皇子也爱慕她,他们还亲自登门陪她用膳。你被关在房里出入不得的时候,她却坐在你喜欢的男人面前。言笑晏晏地吃着美味佳肴......”     “别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柳如雪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握着烛台慢慢把自己缩在床脚处,那声音仿佛是无处不在,逼得她连躲藏之处都没有,“你别再说了......别说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说话,但这个女人所说的事情句句如同钢刀直刺她的心窝,是,她嫉妒了。柳如墨十六年都没有回来,凭什么一回来就得到这么多的关注,皇上的旨意,爹爹的赞扬,柳云的依赖,甚至连她一向都看不起的管家也对柳如墨尽心维护。     这个女人说晟华和三皇子是来看柳如墨的,那柳如墨还骗她说是来问她的情况,害得她白白高兴一场,却是落得现在的一场空,“不!她凭什么!”     柳如雪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喊道:“她不过是十六年前被抛弃的女儿,凭什么现在回来就翻身凌驾于我之上,凭什么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这就对了!柳如雪!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帮你!”女子的声音阴测测地响起,带着诱导之意,阴柔地劝慰着,顺带给柳如雪的愤恨添了一把火。     柳如雪虽然骄横,但也不是傻子,这个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声称可以帮自己,她还没有这般傻,“我连你的人都看不见。我怎么能够确定你的确可以帮我?”     细微的风声吹来,柳如雪手中的烛火瞬间熄灭。霎时房中陷入一片黑暗,柳如雪的尖叫声就在这当口响起。     但很快。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法继续叫喊了,面前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一样的东西在眼前飘来飘去,逐渐汇聚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终组建成了一个人形,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荧光中虚像慢慢变幻成真实的女子的模样儿,柳如雪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她无法形容眼前这个女子,她一身紫黑色的衣裙,如同一件巨大的斗篷罩在身上,乍眼看去几乎无法辨别衣物的褶皱在哪里,她的身形掩盖在这样宽大无痕的罩衣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她的面容却是极其美丽的,至少柳如雪一直认为自己的容貌已算得上是拔尖的美人儿,却在她面前无法再这样告诉自己,可偏偏是这样美貌的女子,眉眼间不是女儿家应有的柔媚含情,而是阴厉,她的唇色是不正常的青灰,此刻即使嘴角是上扬的,眼中的恨意却异常的明显。     许是瞧着柳如雪惊恐地神色,那女子蹲下身来,借着微薄的光线靠近柳如雪,摸了一把她因为惊吓而变得惨白的脸蛋儿:“怎么?想要见我的人是你,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人还是你,柳如雪,你就这么点儿胆量,还想从柳如墨那里抢什么?还不如现在就取一段白绫了结算了!”     柳如雪被她的话一激,强迫着自己定下神来,给自己壮了壮胆,道:“你是何方妖孽!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国师府,就不怕我爹爹把你收了去吗?”     那女子掩袖嗤嗤笑了,眼中的鄙夷之色尽显,“你以为就凭柳霖那点儿本事能耐我何?”说完一把擒住柳如雪的下巴,双眼直视着她瞪大的眼睛,继而说道:“柳如雪,你不是不甘心吗?我可以帮你,无论你想要什么!”     女子手上许是戴了什么东西,粗粝的质感磨得柳如雪下巴生疼,想要挣脱开去,却被那女子更紧地捏着下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直视着她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选择帮我?”     这个女人从出现到她的衣着打扮,说话态度都不像是凡人,连爹爹的玄术都瞧不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显然她并不是玄术所能制住的角色。     她是想要从柳如墨手里抢回那些,但她却不想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控制,遂以她没有直接答应这个女人的话。     “我是什么人?”那女人重复了一遍,继而扬着下巴朗声笑道:“我是神仙!你一个区区凡人怎会明白天机,我帮你自有我的道理,你只要决定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让我帮你就行了!”     柳如雪瞧准时机一把挥开她擒着自己下巴上的手,向后缩了缩身子:“神仙不是你这样的,你休要欺骗我!”     虽然她没有见过神仙,但书中有说过,仙者出现必定是霞光四溢,万物皆以繁华盛景作以迎接,仙者以救济世人为宗义,绝不是她这样身居黑暗,见不得光的模样儿!     “神仙是什么样的?”那女人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扯住柳如雪的手臂将她揪到眼前:“你以为神仙都是救世主,身穿白衣就能显得自己光洁高贵,纤尘不染?那都是骗你们这些凡俗之人的!真正的神仙有千姿百态,有七情六欲,这些你又知道几分?”     “柳如雪,我选择帮你,你就该感到庆幸了,若不是柳如墨正巧是我的世仇,我也不会愿意帮你这一遭,你若是不愿,我也可以另寻他人!”     那女子一把甩开柳如雪的手臂,站起身来,身形在黑暗的朦胧中逐渐消散,又化作点点萤火,声音却还不死心地再次说道:“我给你几日考虑,若是想好了让我帮你,就想想自己有多厌恶嫉恨柳如墨,我就会出现了!”     声音淡去,被柳如雪遗忘的烛台又巍巍地亮了起来,火苗抖动着渐渐壮大,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柳如雪靠在床脚处,虚脱无力地向后仰去,后脑勺抵在了冰凉的床框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简直就像是撞见鬼了,想想那女人的声音,样貌,她心里就忍不住发毛,也在心里下了定论,这个女人绝不是她所说的神仙,说不定是个妖怪!     “她的确是神仙!”屋子里炸响起男子清润的声音,原本已如惊弓之鸟的柳如雪霎时又是一声尖叫,想要逃开却腿软地站都站不起来。     这一次烛火没有熄灭,也没有什么黑暗中的萤火,在烛火泛起的淡淡烛光中,柳如雪才看清眼前发出声音的男子。     金色的长袍严丝合缝地套在他身上,领口却是比往日所见的男子都要低一些,露出锁骨处的微微凸起,他也并未梳冠,一袭长发随意地用金色发带松垮垮地系着,烛光之中他的模样儿看得并不真切。     许是觉得这个人没有刚才那个女子造出的可怖景象,柳如雪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惊惧,摸索着床沿撑着站了起来,向着男子走近几步,烛台靠近,男子的面容清晰起来。     她一直以为晟华是她所见过最俊美的面孔,所以才会见过寥寥几面就对他芳心暗许,可眼前这个男子,比之晟华更加显得贵气逼人,即便是他没有穿着很名贵地衣物,也没有很规整的装扮,但仅仅是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足够比得那些俗物,她心想着,若是这个男子说他是神仙,她觉得还是可信。     “我的确是神仙,刚才那女人也是!”男子瞧得出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就将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堕仙瑶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九十九章堕仙瑶素     “可是你和她不一样!”     方才那个女人周身都是紫黑色的如同烟雾一样的东西,而眼前这个男子却如同书中描述的那般。     男子闻言,笑得有几丝鄙夷之意:“她自然和我不一样,她是堕仙,若是真论起来,她连妖都不如!”     柳如雪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但却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瞧不上那个被她唤作“堕仙”的女人,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个认知让她松了一口气。     “别高兴地太早!”男子施施然地站起来,走到柳如雪面前,高大的身躯靠近柳如雪时,令她不禁呼吸一窒,带着几分赧然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着他。     男子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慌不忙地抬手悬置于她头顶上方,“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她就附在你的身上,若是你再不配合,就等着被她吞噬殆尽吧!”     柳如雪本还怀着满心的羞赧,忸怩作态地想要退开些许问问他要做什么,就被这个男子平淡无波地警告泼了一盆冷水,当即脸上青红变幻,碍于他的警告没敢乱动,若是那个可怕的女人真的附在她身上,那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害了她的性命,与性命相比,他言语上的小小羞辱算不得什么。     男子没过多久便收回手,手上是一团如同火焰般的紫黑色气团,依稀可以听到方才那个女子的声音,凄厉地喊叫着,“离墨!你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男子的动作并未因她的喊话而停顿,抬手揪下腰间系着的暗纹囊袋,举手之间就将那团黑东西送了进去,扎紧袋口的丝绳别回腰间。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般潇洒至极。     囊袋挂在他腰上鼓鼓的,还能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正挣扎着碰撞着,企图要逃窜而去。不待柳如雪开口,那男子就指尖捏了个诀。在囊袋上轻点了一下,顿时里面安静了下来,再无任何异动。     见囊袋终于消停下来,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将目光从囊袋上重新移回到怔怔望着自己的柳如雪面上,“柳如雪,本君送你一句话,希望你日后可以谨记。以免像这囊袋中的女子一般,害人终害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柳如雪终于恼了,他凭什么说她害人害己,凭什么让她莫强求,明明如果柳如墨不回来,这些都是她的不是么?     奈何男子并不愿与她久处一室,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柳如雪满腔的恼怒夹杂着怒火不知发泄到哪儿。垂眸看去,从桌前到床边,无一不是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的物件有她刚进房时随手抛的,也有因为惊惧撞到撒乱的,屋内一片狼藉,她心里的火气更胜,跨过面前乱七八糟的阻碍,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扯开:“守夜的人都死了吗?”     夜深人静,她这突兀的一声怒斥格外响亮,没过少许,就有婢女和仆从匆匆赶来。见她一脸的不悦,吓得不敢说话。当即就在阶下跪了一片。     “你们睡得真够实的,本小姐的屋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们都不知道过来看看吗?”想起刚才她差点儿就被那个女人掐着脖子了,眼前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过来查看的,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婢女和仆从都有专门负责守门和值夜的,在柳如雪不知道的角落里,柳霖还有安排护卫,更甚者在柳霖的命令之外,还有青帝指派的暗卫。     柳如雪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忙请罪告饶,可心底却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从二小姐的房中传出,这会儿二小姐突然怒气冲冲地出来训斥一通,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指着阶下跪着的一干仆从,柳如雪狠狠地骂了一通,将自己刚才在屋里受到的恐惧和恼怒悉数发泄在他们的身上,骂完之后,心里舒坦了些许,她向旁边挪了一步,让开门口,指了指翠竹:“你带着几个人进去将屋子收拾收拾,手脚利落点儿,本小姐困了!”     翠竹哪敢停歇,急忙给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起身进去收拾屋子了。     她们进去,柳如雪还是颇为不放心地对守院的仆从吩咐道:“从今天起,你们都莫要全守在院门口,分拨出几人在院子里巡查着!”     阶下的仆从皆是应了,柳如雪这才满意地进房去了,仆从们退回到院门口的房舍中,开始了思量: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嗨!能怎么,我看是老爷把她关太久,这里不正常了!”这名仆从说的时候还用手指了指脑袋,众人“哗”的一声笑开了。     “可是往后夜里要巡查,那不是我们就睡不成觉了?”     也不知这二小姐抽了哪门子疯,他们在国师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也都是各司其职,他们只负责看守院门,白天扫一扫院子里的落叶而已,现在却被二小姐下了命令,多了一项巡夜的活计。     “要不明天我们去问一问管家?”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众人皆是觉得可行,当即全员赞成。     柳如墨方哄睡了柳云,回到自己屋里躺下,就隔墙听见柳如雪那边的动静,正想着起身着晴丫去看看,离墨便现身在屋里。     对于他这样突兀地说来就来,完全不看时辰的男人,柳如墨忍不住眉心蹙起,挥手将半掩着的帷幔落下,遮去了自己仅着睡袍的身体。     “你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要紧事!”离墨眼看着她将帷幔落下,也不说什么,自行招来圆凳在床前坐下,隔着帷幔将对着柳如墨说道:“你可知柳如雪那边为何那么大的动静?”     柳如墨将睡袍裹好,抬手撩开半片帷幔,好整以暇地笑道:“该不是和你有关吧?”他能这么问,想必即便是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也是脱不离的。     离墨挑了挑眉,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囊袋:“你这次回溯,柳如雪的性情大不如当初的那个柳如雪,你可有怀疑过?”     “我问过你,你说是天机,我便闭口不提,你现在又提起这个作甚?”柳如墨抱膝坐着,下巴支在膝盖上,连正眼都没瞧他,当初她问的时候,他揣着掖着不告诉她,这会儿大半夜的跑来问她可有怀疑过,真是莫名其妙。     离墨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凑过去呵气如兰,红润的唇瓣几乎要触及她的唇,却在分毫之间停了下来,“我刚才可是帮你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呢!你就这么冷情,连看我都不好好看一眼,亏得我大半夜地赶过来!”     柳如墨向后撤了撤,伸手推开杵在自己眼前的俊脸:“大不了我明日吩咐晴丫多做些糕点,让月白叼着送去给你,你觉得如何?”     离墨自讨没趣,摸了摸鼻梁,轻咳一声,正经起来:“我感应到瑶素寻来了国师府,就跟着赶过来,本以为她会来找你,却发现她去找了柳如雪,所以耽搁了一些时候,将她收了才来寻你!”     柳如墨瞧了一眼他刚才示意她看的囊袋,“你把她收进这里面了?”     离墨点头,“我本饶她一命,已算恩泽,她却不知悔改,成了堕仙,这次寻来,我匿了身形将她和柳如雪的话听去了大半,她是想占了柳如雪的身体来对付你,虽然她已被我收服,但你还需多加小心!”     他这么一说,柳如墨却不解了,“她对付我做什么?我和柳如雪的争斗这也算是第二遭了,柳如雪对付我还说得过去,她又是为何?”     因为你就是花凛啊!     离墨很想把这个答案告诉她,却生生忍住,改了口:“因为你是我救的啊!瑶素记恨着当年我因为花凛而贬她一事,如今我救下你,她为了不让我好过,对付你自然也是一个极好的方法,救你已算逆天之行,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的罪责便大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争气一点儿,可别把我也拖下水了!”     被子下缩着的小狐狸耷拉着耳朵听着,内心腹诽无限,君上,您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吧?这天上地下,谁敢怪罪您啊!您怎么就能这样青天白日地诳骗无知凡人呢?     “是吗?”柳如墨对他这番说辞略有怀疑。     离墨格外认真地回她一句:“千真万确!”     本以为柳如墨还会再问些什么,谁知道让离墨彻底失望了,柳如墨听着他肯定的回答,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将帷幔再次放下,躺下去舒服地哼了一声,伸出手对他挥了挥:“我会好好活着的,但是现在我得先好好睡一觉,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睡了吧!”     离墨暗骂一声,花凛你这没良心的!也顾不得撩开帷幔,就欺身向柳如墨俯下身去,忿然控诉着她问完话就赶人的无情作为:“我好歹是个成熟男人,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躺下去,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柳如墨伸出一指隔着帷幔抵在他额前,将他推开了一些,不以为然地收回手道:“你是成熟男人不假,但你也是仙者,我想你不会对我一个凡人女子动什么心思的吧?再说了,你不是说你很爱花凛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魔尊袭来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一百章魔尊袭来     她不提花凛还好,一提这个名字,离墨的脸就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霎时黑了下去,不仅如此,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离墨就“刷”地一把扯开遮在眼前的帷幔,俯下头去,柳如墨正想撤开,被他一掌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靠近,再靠近,直到几乎要与她接触到时停了下来,在她略显惊慌的目光中,突然直起身撤离开去,帷帐外响起他懊恼的话语:“不要在我面前提花凛,柳如墨,若是下次再犯,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对你做点儿什么了!”     “不提就不提,你可别忘了上一回是你自己愿意说给我听的,现在却警告我不许再提!”柳如墨显然已经回过神来,施施然地说着,撩开帷幔,却没有听到离墨的回音,往帐外一看,空落落的哪还有离墨的影子,“真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     青弋窝在被子下一动都不敢动,这话若是让君上听到了那还了得,也不知君上为何对他这个新主人格外地好,不仅千方百计地为她的今后铺路,还将它派过来日日守护着,他想着莫不是君上爱慕着新主人?     可听君上和新主人的对话,貌似君上放在心上的女子名唤“花凛”,花凛是谁他还真的没听说过,至少自打他被君上带着天上地下的胡乱溜达时,君上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更别提是一个叫“花凛”的女人了。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问问哥哥去,他待在君上身边的时日长,说不定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呢,青弋如是想,正想着。柳如墨就架着他的前爪将他抱了起来,一双明润水眸正对上他一双圆溜溜的乌黑小眼睛:“月白,你家主人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你说是不是?”     她这一句问话真是叫他一个小小宠物不知该如何作答,普天之下也就新主人您一个人敢这么说君上吧!     青弋缩了缩脖子。摇了摇自己毛茸茸的小脑瓜儿,柳如墨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哪是真的问它,再者说了,她并不知晓眼前这只小狐狸是一个少年所变,不然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允许它没事窝在自己的闺房之中,睡着她的床榻的。     再说离墨帝君。     青弋以为他是被新主人柳如墨的话气走了,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那是落荒而逃,那一日他将柳如墨救下,一路抱着她进了冰石,就仿佛是多年之前抱着花凛,内心被她塞得满满当当,竟顾不得去想些别的。     柳如墨昏迷着的时候,他几次俯下身去,唇都已经快要触及她的嘴边时,每每都会停下,暗骂自己不争气。他忍着不去看她,忍着不要让自己每天想她,可是谈何容易!     花凛这个名字。这个女人,以及所有她的记忆,每日每夜的在他脑海中回旋,是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柳如墨并没有花凛的记忆,不记得他,也不爱他,他总是这样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不要一时冲动唐突了柳如墨。     直到方才。她用言语激得他一时差点儿失了控,差点儿就将她便是花凛的事忍不住道出口。他才不得已匆匆离开,免得自己真的会耐不住将她的记忆唤回。     她还有这最后一世。功德圆满之后便能重归天界了,他等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这一时,再者说,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解开,他不想过多地介入她凡事的生活,以免她到时候想起来会对他误会更深。     瑶素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将她收在缚仙袋中也不过是一时的办法,终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于是乎,离墨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仙宫,而是去了一趟花界。     瑶素自甘堕落成了堕仙,便是自己毁了自己的仙缘,但当初他将瑶素交给花界时也是明令禁止她私自离开花界的,她现在突然出现在国师府,怎么说也得去一趟,看看花界到底是如何办得事。     殊不知花界因为瑶素私自离开的事,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离墨出现在花界入口时,眉峰不自觉地敛了些许,花界常年是繁花似锦的繁荣景象,从未见过如此萧条的场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花界的入口一直留有一道结界,是他当年为了防范瑶素私自离开设下的,如今结界上却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豁口,而藤蔓环绕,鲜花绽放的花界入口,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藤蔓断的一缕一缕的垂在地上或是挂在空中,花瓣撒落在地上,仿佛是被践踏之后的破败之象。     他心念一动,当即伸手变幻出长剑在手,沉稳不迫地一步步踏进结界。     里面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诸多花灵的尸体散落在四处,藤蔓铺就的吊桥此时也只余下空空的桥板和锁链,他四下查看了一番,花灵之中无一活口。     指尖捏诀在腰间的囊袋上轻点一下,瑶素仿佛是被他唤醒了,声嘶力竭的喊声再次响起:“离墨,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呵!”离墨轻嗤一声,头不低分毫,嘴里却道出无情的话:“瑶素,你恨?你就没想过本君恨吗?你为了一己私利残害花凛,她又何罪之有?她助你上天,让你不用在花界做一个平平淡淡的普通花灵,你不知感恩倒也罢了,还三番四次地害她,你可曾想过她会恨你?”     瑶素并不能理解他说的这些,凄厉地笑声从囊袋中传来,随后是她更加癫狂的呼喊声:“离墨,是我先遇上你的,是我先爱上你的,花凛她凭什么得你所爱,她有我温柔吗?她有我爱你吗?她有我懂你吗?她连一句致歉的话都不愿给你说,她那样自负地以为你非她不可的女人,凭什么得你如此深爱!”     “你说的没错,她是比不得你,可她的自负是本君惯出来的,本君愿意让她放肆,而你,一个乍见一面的花灵,又凭什么可以借着自己这份思恋就残害本君的心上之人?”     离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动怒了,瑶素被他困在花界后,他就一心扑在了守护花凛转世这件事上,看着花凛一世一世地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以为自己的怒火早已被这数年的等待消磨得所剩无几,却没想到,今日因为瑶素逃出这件事,再次点燃了。     “瑶素,你既已成堕仙,本君就留你不得了,当年莫不是花神求情,我看在她的面上饶你一命,你哪还有今日的命在,你却不知忏悔,自甘堕落,那便怪不得本君了!”     瑶素笑得猖狂:“离墨,若我猜得不错,我们现在正处于花界之中吧?”     离墨的沉默显然是回答了她的猜想,瑶素更加得意起来:“我仿佛闻到了花界鲜血遍地的味道,花灵们都已经死伤得不剩几个了吧?哈哈哈,离墨,你以为我就能心甘情愿地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吗?你既然有办法困住我,我自然也有办法离开这里,你想杀了我,早在当年就该动手的,当时你手下留情,今日再想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离墨攥着长剑的手一紧,前方花神神殿中隐约传来的打斗声传入他耳中,他疾步掠去,一剑将倒落在面前的殿门劈成两截,映入眼帘的便是花神和一个黑色的人影僵持不下的场面。     “帝君!”花神听见了动静,余光瞟向殿门之外,却因这一时分神,被对方抓住了空当,“嘭”的一声将她击飞出去,离墨掌下运力,消了那人部分的攻势,仙力卷了花神落在他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色的人影。     “魔尊,好久不见了!”     被他这一声问候道明了身份,对面的魔尊转过身来,血红色的眸子看得十分骇人,他将头上的风帽掀开,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尽显出来,他面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续到下颌,整张脸因着疤痕显得格外恐怖。     他将目光落在被自己打飞出去,正口吐鲜血的花神身上,啧啧两声,表达着自己的可惜之意:“离墨,你来得太快了,真不好玩,要是你再晚上一步,我就能将她打死了,这样也好看一看这花神的元身究竟是多么美丽的花儿!”     离墨抬手,长剑直指着他,冷哼道:“你比不过我,今日却擅自闯入花界,是想要将命陨在这里了吗?”     魔尊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仰天长笑,沙哑的笑声破空传遍了整个大殿上空,受伤的花神不耐他的魔音,再次吐了一口血,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呦!本尊不过是笑了两声,这朵小花儿就受不住倒在地上了,你瞧瞧你们的帝君大人,这才是本尊的对手!”     话语既落,当即伸出尖利的五爪袭向离墨,离墨将手中的剑刃一转,迎了上去,兵器相触,巨大的仙魔之力撞击在一起,整个大殿的殿顶当即被冲开了,花神来不及呼喊,就见帝君大人和魔尊两人冲上大殿之上,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了。(未完待续)           第101章 执念太深是谁的罪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1章执念太深是谁的罪过?     离墨方才因瑶素的话顿起的怒意此时正愁无处消去,谁知魔尊就不长眼地撞上来了,他自然是下手毫不客气,手中的剑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步步紧逼着魔尊,仙力注进了剑身,没过多时,魔尊就渐渐落了下风。     在花神竭力透过被掀起的殿顶往上张望之际,魔尊被离墨一剑刺中,横踢一脚踹了下去,“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随后霞光一闪,离墨手持长剑落在了他不远处,剑尖指着他,眉眼间犹如雪山之巅清冷不化的冰雪。     “本君说过,你擅闯花界,便要将命陨在此处!”     魔尊狞笑着,抬手一把揩去唇边不断溢出的血丝,“啐”了一声:“离墨,若不是本尊元气尚未恢复,你以为你能够轻易将本尊打败吗?”     离墨闻言,狭长的眸子带了一丝轻蔑,剑尖向前伸了几分,贴在他的惨白如鬼魅的脸上:“仙魔两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上一次本君已饶你一命,你却狂妄自大,再次来此地挑衅,难道是忘了你面上这道疤是如何得来的了么?”     说起这道疤,魔尊的脸气得扭曲起来,他原本的面容虽比不得离墨俊美惑人,但在魔界,他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多少女人妄图陪着他,留在他身边伺候,他都看不上眼,结果被离墨一剑划伤了脸,至此以后只能带着风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眼下还是保住性命要紧,他如今的修为确实不足以抵御离墨,此时更是被他施法钉在地上分毫不得动弹。     “离墨,本尊今日来此并非有意挑衅,只是来寻一人。偏偏花界诸人不愿交出那人,本尊才动了手,你也说了仙魔两界互不相扰。若是你能让花神将那人交给本尊,本尊定然立刻离去。决不再来此地寻事!”魔尊躺在地上,无力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离墨身形未动,话语出口:“花神,他想讨要的是何人?”     魔尊听他这么问,心下一喜,看来自己的示弱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现在可以带走那个人了。     花神伏在地上伤重不起,口中恭敬至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回禀帝君。魔尊想要的人是瑶素,但瑶素是您亲自困在花界的,遂以无人敢私自放她出来,魔尊强行打破结界,瑶素如今已不知所踪,下神看管不力还请帝君责罚!”     “哦?原来是瑶素!”离墨恍然大悟,几不可微地挑了挑眉,“那可怎么办呢,魔尊!花神的话你是听到了的,瑶素是本君困在此处的。如今私逃出去不知所踪,你却为她毁了花界诸多花灵,这笔账该如何算?”     魔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即有些慌神:“她不是花界的公主吗?为何被困在此处?”     “她心肠歹毒,残害仙家,被本君发现,念在花神的面上饶了一命困在此处,你又是如何知晓她的?”花神正欲开口,被离墨一个眼神阻住了话,恭顺地伏低不语。     “本尊多年前偶遇她,对她颇有几分好感,前些日子听下属来报。她出了事被罚留在花界不得外出......”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擅自闯入花界要人。不惜残杀花界诸多生灵?”离墨接过他的话茬,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了下去。但语气却是愈加冷凝到了极致。     花神看不见帝君的神情,却也能从帝君的音色中听出帝君的怒意,显然帝君已经为了此事动怒,而魔尊还恍然不知地点了点头。     离墨眼神一冷,手下再无停顿,长剑一横,瞬间了结了魔尊的性命,收回手时,血雾凝在剑刃上,随着他手的撤回,出现在花神眼前,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有多久没见到过帝君发怒了?     花神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此时触动了帝君的怒火,这样的帝君只在千年之前送瑶素回花界之时她才见过一次,自此以后帝君一直云游在外,不曾想魔尊这一次是因瑶素一人残杀花界,触怒了帝君,连自己的命也留在了花界。     许久,在花神俯低悄悄查视着帝君的背影已如石像时,帝君开口了,那时平息之后的疲惫,声线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花神,你先下去疗伤吧,瑶素已成堕仙,你通报花界,至此以后世间再无此人!至于重塑花界,本君会命人安排。”     “是,下神告退!”     花神按着伤处步履蹒跚地艰难离开,没敢再有片刻逗留。     她离开后,离墨捏了个仙诀将魔尊冷透了的元身遣回了魔界,并附上了一封信笺,上面直书几句话:魔尊不守仙魔之约,本君已将他斩于剑下,以示警戒,若有再犯,必将魔界摧之不殆!     这番话多少有气话的成分,但言辞狠绝,附在魔尊元身上回了魔界,恐怕也是要让魔界诸人惊惧上一阵子,敢这样下书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离墨敢做了,而且魔界若是真敢再来,他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将魔界彻底摧毁,毕竟离墨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身兼天地大道,区区魔界还不曾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若是毁了,大不了为了天地间的平衡再建立一个什么地界就是了!     解决了这些事情,他闪身消失在花界,回了仙宫。     紫浔在仙宫里坐立不安地来回转悠着,他当时正给君上奉茶,就见君上面色突变,道了声“不好”,转眼间就没了踪影,君上的行踪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仙官所能窥视的,遂以只能在仙宫之中焦急等待着。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并未出什么的大事,君上消失得快,眼下又突然回了来,也是快的。     “君上,可是何处出了事端?”紫浔上前关切地问道。     离墨正想着花界的事无人顾着,紫浔一问,顺势就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正巧,这两日本君这里也无事,你带上一些仙婢去花界,今日魔尊擅闯花界,死伤颇多,你带人过去帮花神收整一番再回来!”     紫浔一怔,道了一声“好”,魔尊竟然会突然杀入花界,看样子君上是刚从花界回来,他没敢多问,应了一声就出了殿门,落实离墨的命令去了。     支开了紫浔,离墨将腰间的囊袋置于手中,指间凝聚仙力注入囊袋,瑶素被他封在囊袋里,在他一剑了解魔尊之时心里便下了决定,瑶素是留不得的。     此时仙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囊袋,瑶素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一声愈过一声,他很少动用屠仙咒,一般仙者犯错都带去了诛仙台受刑,唯独瑶素,他要留着亲手解决。     屠仙咒一起,不论是仙者还是堕仙,都将灰飞烟灭,用不得再入轮回,离墨盘膝坐着,阖着双眸淡然若素地念着屠仙咒。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劲风向他袭来,离墨兀的睁开双眼,手上一握,囊袋避开了那人的举动,身形顿时飘远,远离了突袭之人,他这才看清了来人。     “迦叶,你又来做什么?”     迦叶被他躲过那一下,双手合十:“离墨,执念太深终不得解,瑶素罪孽深重,但屠仙咒未免太过霸道......”     离墨轻笑一声,掌下一紧,掌下的囊袋化成了碎片,他扬了扬眉峰,张手将碎片朝迦叶的方向一挥:“可是怎么办呢?本君想要做的事自然会达成,迦叶,你晚了一步!”     “唉!”迦叶见此情形,摇头无奈道:“早知你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儿,当初我就该在花凛未成形时将她毁去,也免得你为了她疯魔至此!”     离墨袖下的手一紧,阖上眸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迦叶,莫要告诉我,你就是为了瑶素来找我的吧?”     “因缘际会本是天定,瑶素执念于你便是她的罪过,而你对花凛执念至深,却是我纵怠的结果,亦是我的罪过,今日来此,是为了宽解瑶素的罪过,更是为了减轻我的罪过!离墨,我心知已劝服不得你,就此告辞!”迦叶双手合十低喃了一声“阿弥陀佛”,抿唇等待着离墨的回话。     “慢走不送!”离墨阔袖一挥,掀开云床之上的纱幔就躺了上去,直直将迦叶晾在了门口,进退不得,终是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离去。     “花凛,是我执念太深,还是上天对我太过苛薄?”     离墨呢喃自语道,他已是世间至尊,按理说本该如迦叶一般心系众生,绝七情,断六欲,却因着对她的一番执念,与迦叶几次冲突,这次魔尊突袭一事,他甚至是有想过魔尊是受迦叶所属意,才去花界讨要瑶素,为的不过是用瑶素阻止他守护花凛回归,没想到他察觉得快,及时赶去将一切都扼杀在了初始。     “柳如墨,你可定要好好活着,莫要辜负了本君的一番心意!”离墨怅然叹道,但愿那个人会代替他保护好她,毕竟他不能时时刻刻地都关注她的情况,以免再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对她造成任何不利。     -------------------------分割线--------------------     一夜好眠,柳如墨早起带了柳云用过膳,出了院子就看见了柳如雪,她也是刚出院门,但眼底青色印迹深重,显然是没有睡好,柳如墨向前昨晚离墨过来说的话,牵着柳云走过去道了一声“妹妹”,叫住了柳如雪:“看妹妹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未完待续)           第102章 急召入宫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2章急召入宫     柳如雪好像不太高兴,撇了撇嘴,道:“谢姐姐关心,我睡得还好,就是夜里被什么东西闹得醒了几回,不知姐姐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柳如墨低头问着柳云:“云弟,你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声响?”柳云不明真相地摇了摇头,柳如墨这才看向柳如雪,回答道:“我和云弟在这边没听到什么动静,不知妹妹你听到的是什么发出的声响?”     柳如雪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回答,揉着额角的手指顿在了那里。昨晚上她自认动静不小,之后又站在房门外斥责了一通下人,柳如墨的院子和她仅是一墙之隔,按理说不该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她不想将昨晚的事告诉柳如墨,以免被她看了笑话,于是说道:“妹妹在屋里听得也是不大清楚,索性这事就过了,妹妹已经交待院子里的下人,从今晚起仔细巡夜,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柳如墨见她撇开话茬不愿再说,也不继续与她扯闲了,颔首应道:“妹妹安排了就好,我先带云弟去给父亲请安了!”     言罢拉着柳云的小手绕开柳如雪向主院走去,柳如雪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想起昨夜那个女人的话,一个是堕仙,一个是才回府不久的姐姐,她们之间会有什么仇怨呢?     “小姐,我们要去主院给老爷夫人请安吗?”翠竹在一旁请示着。     柳如雪睨她一眼,转身回了院子:“晚些时候再去吧,我先去补个眠!”     她之所以会起这么早,就是想在门口拦一把柳如墨,顺便问一问她有没有听到昨晚她房中发生的事,毕竟是要对付柳如墨的。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同意与那个女人联手,都不能让柳如墨知道,若是被她先知道了。只怕以柳如墨的本事,会早作防备。     “如墨姐姐。姐姐她这么问,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柳云扬起小脸边走边问着柳如墨。     柳如墨叮嘱着他看着路况,一边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问,昨晚将你哄睡了我就回房了,她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柳云“哦”了一声,不再发问,到了离主院还有几步路程时,柳如墨松开牵着他的手。那边戚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柳云跑过去扑进戚氏的怀里,被戚氏一把搂住:“云儿,小心点儿!”     柳如墨随后也到了跟前:“母亲!”     戚氏抱了柳云,柔声道:“你们两个过来,没叫上雪儿吗?”     “刚才我和如墨姐姐过来,见到姐姐站在院门口,说了两句话我们就过来了,姐姐没说要来!”也没说不来,后半句柳云故意揣着没说。就见戚氏嘴角的笑意僵了片刻,眼里有些失望,“罢了。她不来就不来吧,早膳已经备下了,我和老爷还没吃,你们也一起吃一些吧?”     柳云先是看了柳如墨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后,才笑起来举着双手叫好:“虽然云儿吃过了,但云儿还想跟娘亲一起吃!”     “你啊!就会逗娘开心!”戚氏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将他放下来,一手牵着柳云。一手握了柳如墨垂在身侧的手,“走。你爹他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柳霖在他们落座后,向院门方向瞥了一眼。没有看见柳如雪的身影,并未说些什么,执了筷子给柳云夹了一个汤包,之后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因是用过早膳才过来的,柳如墨基本上没吃什么,倒是柳云,左一个“爹爹”,又一个“娘亲”,把柳霖和戚氏哄得都喜笑颜开,一顿早膳吃得也热闹。     用过膳后,柳霖将柳如墨带着出了府,坐在马车上才开了口问她:“如墨,昨晚如雪她可有什么反应?”他关了她这么久,依照柳如雪的性子,刚放出来指不定会那下人撒上一通气。     “回禀父亲,妹妹她昨晚将院里的仆从侍婢叫过去训斥了一通,早上我和云弟在门口遇上时,她还说已经吩咐了院子里的仆从自今日起每晚巡夜,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她也没有细说。”     柳霖紧蹙着眉:“巡夜?府里有专门的护卫巡夜,她又不知在折腾什么,你住在她隔壁,替我多盯着她一点儿,奶娘那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是!如墨明白!”奶娘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柳如雪却是不知到的,难保她不会再一时鬼迷心窍,对云弟做出些什么举措来,柳霖既然会这样提醒她,看来是已经对柳如雪起了戒心,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昨夜皇上派了暗卫过来,说是今天要召见你,为父要回明韶阁一趟,你见过皇上之后,就来明韶阁找我!”     昨晚上他才吩咐了柳如墨去将柳如雪放了,没过多会儿就有暗卫带着皇上的口谕来通知他,却不知又是为了什么急召她入宫去。     柳如墨应了一声,脑中迅速盘算起来,青帝这时候要见她,为的可能是什么事?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一一扫过,晟华和青远亲自登门拜访是一件,她劝说柳霖放了柳如雪是一件,而柳霖常常带她出府询查民情也是有可能的,心里暗暗盘算着万一被青帝问到时该如何回答。     路上想了一番,柳如墨心里有了底,在宫门口与柳霖分开后,她就随着青帝派来接她的宫侍去了,这一次青帝却是在御花园召见她,同时还有皇后娘娘和柔妃娘娘在场。     柳如墨行至凉亭外站定,屈膝跪下,恭敬地向青帝以及两位娘娘行了礼,青帝正不知搂着柔妃说什么,见她来了,顺势放开柔妃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虚扶了一把,趁着二人距离相近时低声嘱咐道:“在皇后和柔妃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仔细掂量!”     “如墨明白!”柳如墨给了青帝一个眼神,随后站了起来。     亭中的皇后和柔妃见此情形,倒是柔妃先开了口:“皇上,这位莫不是皇上新纳的妹妹?”     皇后端着一副端庄贤惠的仪态,立在柔妃身后没有言语,显然是柔妃问出的话正中她心头所想。     青帝闻言,看了一眼柳如墨,笑而不语地回了凉亭。     柔妃对他的笑意颇为不解,佯装嗔怒地绕到青帝身边,扒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皇上,是或不是,您也不给柔儿一个答复!”     青帝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笑着摇头:“爱妃这次可真真是看错了,她是朕新选定的国师继任者,柳霖的长女柳如墨,爱妃觉得如何?”     柔妃一听不是青帝新纳的妃妾,嗔怪地轻轻掌了一下自己的嘴:“皇上,您瞧柔儿这张嘴,真是的,唐突了国师大人的千金!”随即转向柳如墨歉声道:“柳小姐莫怪,本宫也就随口一说!”     青帝重新揽着柔妃坐下,“如墨,到亭中来,朕有话问你!”     柳如墨颔首,不紧不慢地迈着莲步入了亭中,皇后在听说她不是新纳的嫔妃时,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她这一进来,就热情得召了身旁的宫婢去给她奉茶,随后托着柳如墨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旁坐下:“皇上,臣妾瞧着皇上的眼光甚好,这姑娘看上去眉清目秀,姿容端庄,一看就是沉稳大气的大家风范,想必日后继承了国师之位,也将如国师大人辅佐您一般辅佐好新帝的!”     她这话取悦了青帝,青帝朗声笑道:“皇后说得甚是!”     “如墨,朕听闻你近些日子都随着国师在民间走访,可有发现什么,或是有什么想法?”青帝笑罢,问着柳如墨。     柳如墨颔首,缓言柔声道:“回禀皇上,如墨这些日子随父亲走访,发现京城之中一片繁华,百姓亦是过得不错,不过城南矮巷那边,较之城中其他区所,就稍显贫苦了!”     青帝闻言,神色认真起来,柔妃识趣地坐到一旁没有插嘴,就听青帝问道:“城南矮巷不是归六皇子管辖吗?他没有去救济那些贫民吗?”     柳如墨摇头表示不知:“皇上,如墨认为百姓之贫苦,不在于有无救济,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遂以如墨并没有去联络六皇子救济那些贫民,而是自作主张雇了一些城北的商贩去教他们手艺,等过些日子,他们有了一技之长,便可自寻营生,温饱应是无虞了!”     “做的不错!”青帝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夸了她一句后继续说道:“你待会儿出宫之后去六皇子府上走一趟,虽然你这办法可行,但授习期间这些贫民的吃住都还是问题,朕就不出面了,你作为代表去传达朕的意思,着令六皇子府上每日提供给那些贫民粥饭以供饱腹,待他们学成则止!”     “是!”柳如墨应下。     青帝看向皇后:“朕近些日子身体不佳,住在柔妃殿里,听说青麟求见了多次,皇后,麟儿急着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欲见朕当面禀告?”     皇后苏氏正想着找个话头跟着青帝夸上柳如墨两句,顺带与这位未来国师套上些关系,这就被青帝的发问打断了思绪,愣了稍许后忙回道:“麟儿听闻皇上龙体欠安,急着想去看望,这些日子您不召见他,可把他急坏了!”(未完待续)           第103章 祭天提前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3章祭天提前     青帝闻言甚是欣慰:“还是麟儿有心!”     柔妃见状,瞧了一眼皇后身边坐着的一语不发的柳如墨,随后抢在皇后苏氏开口前,先声夺人:“皇上,今日您主要是召见柳小姐,太子的请安一事可先搁置着,想必国师还在等着......”     一言截断了皇后还想继续的话,将青帝的注意力又移回到与柳如墨的谈话上,青帝端起茶盅饮了一口,随后道:“如墨,朕打算将祭天仪式提前,今日传召你入宫便是为了此事,你准备得如何了?”     柳如墨闻言一惊,祭天仪式提前,时间上与当初又出了偏差,却不知青帝是因何突然决定提前祭天,但想归想,面上仍是淡然回复道:“回禀皇上,如墨已准备妥当,您若是决意将祭天仪式提前,如墨到时定会将祭天仪式妥善安排!”     “国师在哪儿?”青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柳如墨继续回答:“父亲在明韶阁。”     “明韶阁?”青帝沉吟一声,转念说道:“也好,既然他此时在那里,你就随朕去一趟明韶阁,待祭天仪式之后,你就该继任国师,入主明韶阁了,今日也算巧,就先随朕去熟悉一下你日后办公之所!”     青帝说着站起来,亭外便有宫侍和宫婢的銮驾伺候,柳如墨低低地道了一声“是”,跟在青帝身后出了亭子,而柔妃和皇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要起身一同跟去,谁知青帝上了銮驾,却侧首看向她二人,摆了摆手道:“皇后。你先回宫去吧,至于爱妃,也先回寝殿。做些朕爱吃的小点,等朕回来品尝!”     这话一出口。明显就是告诉她二人不要跟随銮驾前往明韶阁了,皇后和柔妃只能屈膝福了福身,道了一声:“臣妾恭送皇上!”之后便听见在宫侍的“皇上起驾”一声呼声后,浩浩荡荡的帝王仪仗就向着明韶阁的方向前去。     柳如墨回头看了一眼并立站着的皇后和柔妃两人,点头示意后匆匆小跑两步,跟在了青帝的銮驾旁。     青帝一走,皇后对柔妃当即没了好脸色:“妹妹可真真是牙尖嘴利,本宫不过是想夸麟儿两句。倒被你抢了话去!”     柔妃悠然一笑,佯装歉意地冲皇后福了福身:“姐姐说的是,皇上他呀,就喜欢妹妹这张巧嘴,专能哄皇上开心,再说太子已是太子,姐姐又何必将太子过于频繁地向皇上面前凑,依妹妹所见,姐姐还是多多督促太子多为皇上分忧才是要紧事!”     多为皇上分忧?     皇后一听这话,脸色颇为难看。别人不知,她作为青麟的母后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她心知肚明。柔妃这话说出来便是故意给她找堵,青麟哪儿都好,就是被她从小惯坏了,现在她时时督促着他监视这个,收揽那个,他都尚且做不好,要不是弟弟受她嘱托,帮衬着,依照青麟的行事作风。指不定都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柔妃说完也不着急离去,就眨着一双明眸含笑瞅着她。苏氏暗暗咬牙,这个溅人。比起当初的宁妃来说更加难缠,宁妃想要稳固自己儿子的地位,没有办法只得选择了用自己残存的性命博得青帝的一根承诺,而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女人,顶着一张与柔妃几乎相同的脸,心眼儿却比宁妃不知多了多少,自打她入宫之后,皇上就一直留宿在她宫里,一个小小秀女不过一年便晋升妃位,现在龙体不适还亲自下旨要住进她宫里,让她日日照料起居,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苏氏这想法多么的可笑!皇宫这片地儿,顶上的琉璃瓦有多亮,屋里的犄角旮旯里就有多黑暗,能在宫里活着,并且活得风生水起,活得自在快活,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那本宫就谢过妹妹的建言了,太子还等着向本宫请安,妹妹就先回寝殿吧,本宫也回去了!”苏氏自知此时并不是与柔妃相争的时候,也不打算与她在御花园耗着时辰,草草说了一句,不待柔妃反应就搭着宫婢的手背,款款离开。     柔妃瞧着她故作沉稳的离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青麟,青离,名讳相差不多,人却差了太远,苏皇后啊苏皇后,你就等着看你的儿子怎么从那个位子上跌下来,摔得头破血流还要给阿离俯首称臣吧!     “娘娘,皇上说待会儿要吃您做的小点,您现在要回去准备么?”雪梅姑姑适时靠近柔妃身后,低声请示道。     柔妃抬了丝帕掩唇娇羞一笑,媚眼轻轻一瞟皇后已经走远的身影,也将手搭在了雪梅姑姑伸出的手背上,施施然说道:“走吧!我们还要早些准备,万一皇上回来得早,小点还没做好可就不好了!”     ------------------------分割线-----------------------     苏氏一回到自己寝殿,立刻就派人去寻了青麟过来,也着人出宫去通知弟弟入宫一趟,皇上久病不出柔妃寝殿,这方一出来,便说要提前祭天仪式,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她要看看弟弟和儿子准备得如何了。     派去通知太子的宫侍急匆匆地去了东宫,刚到宫门外就被太子身边的人拦了下来,“公公请稍候,殿下有令,此时有事要议,若是没有要紧的事就先缓缓!”     传话的宫侍急了,皇后娘娘悄悄嘱咐了他要面见太子并且将太子即刻带去见她,太子却不知为何推三阻四不召见于他,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皇后娘娘的懿旨不能不听,他只好再次上前去请求门禁通传:“奴才有要紧事求见太子殿下,还请大人尽快通传,免得误了大事!”     “大事?”看守门禁的禁军闻言扬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哈哈大笑道:“你一个面生的小宫监急急慌慌地跑来求见太子殿下,殿下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还大事?殿下现在正在里面有要紧的大事,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容后再议!”     再次恳请没有如愿,门禁又显然是不打算通传,亦不打算放他进去,无奈之下,宫侍只好带着太子的命令回了去,如实回禀给了皇后。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殿门紧闭,还设有门禁不让你进去?”苏氏扬声问道,面上颇为不悦,连带着音调都拔高了些许。     那名传话的宫侍被她一声责问,吓得当即跪地,恭敬地回答道:“皇后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奴才几次三番地恳请门禁通传太子殿下,可是门禁死咬着说太子殿下此时有要事要忙,没有时间理会奴才,奴才按照您的嘱咐,不能在众人面前提及您要奴才所传之话,迫不得已只能回来先向您禀报!”     苏氏一拍手边的矮几,怒极反笑:“来人!准备仪仗,本宫倒要去看看,本宫这个好儿子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忙,忙到连本宫殿里的奴才传话都不愿召见!”     言罢示意这名宫侍跟着她,就去了东宫。     皇后亲自前来,门禁什么都退到了一边,要知道眼前这位娘娘可是太子的生母,他们听命于太子是不假,可皇后娘娘更是惹不得。     苏氏见他们都退到了两旁,也没说让他们起身,由着他们跪着,伸手指示着自己的人将紧闭的殿门打开。     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便有阵阵嬉笑声隐隐约约地从内殿飘了出来,苏氏更加不悦,挥退了自己身后跟随的宫婢,独身一人进了内殿,青麟正蒙着纱巾,内殿之中几名衣着果露的宫婢调笑着,娇声喊着:“太子殿下,快来抓我呀!”“殿下,奴婢在这里!”     脚步声渐起,有几名宫婢循声看去,赫然看到不远处皇后娘娘铁青的脸,直吓得当即没了言语,一张张小脸儿惨白着,抖索着跪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告罪,蒙着眼睛的青麟就一把将苏氏抱了个满怀,甚至放肆地凑近苏氏的脖颈处轻嗅,随后舒心道:“呦呵,你这小奴婢心思倒是多,香粉选的都比旁人细致,让本殿下瞧瞧你的小模样儿!”     言罢抬手扯下了罩在眼睛上的纱巾,嘴角的笑意顿住了,原本泛红的面颊也迅速淡了下来,喏喏看着怒意正盛的苏氏,道:“母--母后,您怎么这时候来看儿臣了?”     说完就见苏氏铁青着脸眼神下移,他随之下移,这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刚才搂抱的动作,忙急急慌慌收回了手,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母--母后!儿臣知错,您别生气!”     苏氏瞧着他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皇上都要提前祭天仪式了,还没想好什么办法将青远处理掉,他倒好,改不了这一身的臭毛病,竟然光天化日关紧殿门与这些下贱奴婢寻欢作乐,事情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当真让人生气,越想苏氏越觉得气愤,终是在青麟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之时,狠狠地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殿里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安静,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婢吓得不敢抬头,青麟捂着发烫的面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站着的苏氏,她扇出那一巴掌的手还垂在身侧,隐隐有些颤抖。     “一群狐媚子就知道勾yin太子,本宫今日若不惩治了你们,宫里还有安宁地儿吗?”苏氏恨恨地看向那几名宫婢,咬牙切齿道。(未完待续)           第104章 借她之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4章借她之手     “母后--”青麟听苏氏这么说,急忙靠过来想要说话,被苏氏厉眸一扫,想说的话悄悄咽了回去。     苏氏抬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儿子,绕过去走到跪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几个宫婢身边,抬手捏了其中一名宫婢的下巴强硬地将将她的脸拧过来看了看,一声冷哼顿起:“本宫还以为长得有多天姿国色呢,不过是小家碧玉上不了台面的容貌,也敢在太子面前飘来飘去!”     其他几人闻言,头越发低了下去,心里祈祷着皇后娘娘莫要选到自己头上,苏氏手下用力,指节上戴着的护指轻而易举地就划破了那名宫婢的脸,感受到她在颤抖,布满惧怕的娇弱脸庞上,几道血印儿格外显眼,眼泪更是没完没了地涌了出来,苏氏嫌弃的甩开擒着她脸颊的手,向闭合的殿门口走去。     “来人!”     随着苏氏的一声高喊,殿门一开一合,进来的皆是苏氏的随侍,“奴才/奴婢在!”     苏氏眼角瞥了一眼身后,垂眸捏了捏自己的护指尖处,将刚刚沾到的点点血迹抹去,“传本宫的懿旨,这几个狐媚子蛊惑太子,拉下去每人五十大板,送往冷宫自生自灭!”     “是!”苏氏的命令之下,他们纷纷过去一人拖了一个宫婢就往殿外挪去,这几个宫婢一听要被送往冷宫自生自灭,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被拖着往殿外走时,途经捂着脸不说话的青麟,哭诉着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奴婢啊!”有一个甚至摆脱苏氏的亲随。一把抱住了青麟的腿,乞求的眼神看得青麟于心不忍,转头看向苏氏:“母后。这都是儿臣的错,您就罚上一罚。莫要将她们送走了,就当做给儿臣一个----”     “给你一个什么?”苏氏打断青麟的话,道:“太子之于她们而言,是主子,奴才不安分守己地做奴才,却想借机攀高枝儿,那便是她们的错,太子的意思是本宫罚的不对?”     青麟不敢再出言求情了。因为苏氏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明显是警告了,他一沉默,让原本刚刚浮现几分希望的宫婢们再一次失望了,苏氏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被拖出去,这才对低着头不说话的青麟提点一句:“麟儿,你给母后记住,太子不会犯错,今天的事皆是这群不知羞耻的狐媚子的过错!”     从没有感受到苏氏如此强硬态度的青麟愣了片刻,只得点头应道:“是,儿臣记住了!”     他这一乖乖回话。苏氏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来,夹杂着心疼的话语响起。手掌也摸上了青麟已经肿胀起来的脸颊:“给母后瞧瞧,真是--母后刚才一时情急,下手重了一些,麟儿还疼吗?”     青麟还没从刚才苏氏划花宫婢脸颊的事情中缓过来,见她伸手过来,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苏氏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她也不想这样对他,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青麟打小得到青帝的疼爱就不多,她几乎是把自己所能给他的通通都给了他。对他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好不容易把他捧到太子这个位置上。也积极地寻了可信之人帮忙扶持他,他却背着自己这般不求上进,她才会一时气急动手打了他,这下见儿子的反应,分明是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苏氏心头也有些难过。     “麟儿,母后有事要与你商议,先随母后回寝宫,你舅舅已经在等着了!”苏氏估摸着这一出闹完,弟弟应该已经入宫了,对着青麟说道。     青麟默默跟在苏氏身后出了寝宫,寝宫外面的空处,五张长凳已经摆在了中央,那几名宫婢一人一张被按在上面,缚住了手脚,宽厚的板子正一下下扬起,落下,伴随着板子划破空气的声音,重重地落在她们身上,堵了嘴的几人也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     青麟眼看着她们的惨状,不忍心地将头撇向另一边,试图不让自己去看,而苏氏瞧了他一眼,极其淡定地朗声道:“今日本宫在此与你们说明白,好好服侍太子,日后但凡再有人心怀不轨,存了不该存的心思,这就是下场!”     余下的宫侍和之前拦在殿外的门禁纷纷跪下,道:“奴才不敢!”     苏氏哼了一声,睨了青麟一眼:“还不走?”言罢率先离开了,青麟咬着下唇回头看了一眼,只能一咬牙,追着苏氏去了。     皇后带走了太子,不代表她们的刑罚就能免了,板子还是一起一落,闷哼声,呜咽声,还有其他宫侍低声的议论,一时间太子的殿前一片混乱。     青帝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动静,正和柳如墨说着话也停了停,“如墨,先等等!”     柳如墨颔首,就见青帝挥手指了身边的公公,“去!看看太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青帝的銮驾正稳稳当当地朝声音的来源之处靠近,受了青帝命令去询问情况的公公快步跑了个来回,“启禀皇上,是皇后娘娘下令处罚太子殿下宫里的几个宫婢!”     青帝闻言眉间拧成了一道沟壑,他才夸了苏氏没多会儿,她悍妇的本性就露出来了,“过去看看!”     柳如墨极有眼色地闭上嘴,紧紧跟着銮驾,銮驾落下停稳之后,青帝在宫监的扶持下,走到正行刑的阵仗前停脚:“都给朕住手!”     “奴才/奴婢给皇上请安!”连带着执行的宫侍跪了一地。     青帝的眸光扫过面前一排打得已然昏厥的五个宫婢,沉声问道:“她们犯了什么过错,皇后要下令将她们打成这样?”     跪了一地的人没有一个主动上前来答话,青帝有些不悦,随手指了一人,“你说!”     被青帝点到名的宫侍手里还捧着用刑的板子,闻声当即撂下板子,跪着爬到青帝脚下,磕了个头,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方才突然来了太子殿下宫里,关上门不知是说了什么,再开了门后,就下令将太子殿下宫里的宫婢通通拖出来当众打五十大板,还吩咐了奴才们打完将她们拖去冷宫自生自灭!”     青帝转身回了銮驾坐下,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跪在地上回话的宫侍也没敢动弹,皇上既然没有发话,他们就不敢自作主张,五十大板还没打完,是继续打完按照皇后娘娘的命令来,还是停下不打了,另行安排,还要等待皇上的旨意。     过了许久,青帝闭了闭眼,向后靠进了銮驾,手指朝着伺候的宫监勾了勾,待宫监附耳过来时,低语了几句。     宫监高声喊着:“皇上起驾!”     銮驾再次被抬起,柳如墨瞧着那五个趴在长凳上的女子,对青帝这个反应很是不解,看青帝的样子,不是不想救,也不是想救,实在是难懂,但她看这几个女子的面色便知,若是这五十大板打完,再被拖着扔进了冷宫,怕是没命再活着了。     “如墨,你在想什么?”耳边突然炸开青帝的问询,柳如墨正飘远的思绪瞬间拉回,抬头看去,青帝正看着他,目光深深,竟带了几分疲惫之感,也就是视线对上的一瞬,青帝的瞳孔一缩,眼珠朝着施刑那边闪了一下,柳如墨便知晓他的意思了。     看来青帝是想让她出面了,没有办法,柳如墨只好屈膝下去:“皇上,祭天仪式既然提前,在筹备期间还是莫要让皇宫沾染血腥得好,以免折损了皇家的福泽,所以如墨斗胆恳请皇上下令,绕过这几位宫婢!”     “这样啊!”青帝状似恍然大悟,抬手揉了揉眉心,打眼再次扫了一眼那边的惨状,摆了摆手:“祭天仪式甚为重要,既然是为了皇室的福泽着想,那便饶了她们吧!”     刚才听了青帝耳语的宫监立刻会意,走过去扬声宣布了青帝的旨意:“皇上有令,鉴于祭天仪式提前,为保皇室福泽,宫里不宜见血,这几人不论犯了何种过错,刑罚就此免除!”     众人还都怔楞地跪在地上,宫监再次指挥着他们:“还不快将她们抬下去治伤?还有,把这儿都打理干净,仔细着莫要让血气儿冲撞了福泽之气!”     这一声过后,被催促了一番,当真都速度快了不少,抬伤者的抬伤者,收拾长凳的收拾长凳,眼前的人悉数散了去,柳如墨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她还是看不惯视人命如草芥的情形,尤其是看着这些人趴在那里,生命垂危的模样儿,她心头忍不住想要去救助,却碍于青帝在场,又是皇宫之中的事,没能出手,刚才若不是青帝示意,她恐怕也只能干看着,而不是出手去制止。     青帝等銮驾远离了太子寝宫之后,瞧着跟在銮驾旁的柳如墨,她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颤动的长睫亦是向他表明,这孩子已经于心不忍了。     其实也难怪,毕竟她还是一个女子,又没有在宫里待过,今天让她出面制止这件事,也是想让她明白,宫里不比她曾经的生活环境,要比那些都危险得多,也黑暗的多!(未完待续)           第105章 给朕一个契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5章给朕一个契机     一路无话,到了明韶阁,青帝摒退了宫侍,回过身来停下脚步,看着身后跟随的柳如墨,目光深幽,一时让柳如墨捉摸不清青帝是要做什么。     “如墨,你可知朕为何要你出面去救那几个宫婢?”     这也是她这一路上心里思忖的事,青帝既然已经决议立青远为储君,那么废黜现太子青麟便已是定局,按理说青帝存了这个打算,自然是不打算考虑皇后的感受了,所以让她出面制止应该也不是出于不愿与皇后起争执的原因。     察觉到她的沉默,青帝仔细观察着柳如墨的面部表情,心下对自己选的这个继任者更加满意,适才他召了宫监耳语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真正的用意却是展露给柳如墨看的,一来,他是不放心一个年仅十六的女子可否胜任国师一职,想要再考一考她,二来,也是不愿在废黜青麟之前便为了这么芝麻点儿大的事与皇后再起争端。     柳如墨的观察力很细致,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看出来了他的本意,也非常聪明地懂得利用既定的事来推脱责任,以祭天来免去那几个宫婢的责罚,即便是皇后知晓,也怪不到任何人头上,鬼神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偏巧皇后是信的,可见柳如墨的头脑转得很快。     柳如墨却还在掂量着自己心中所想究竟对了几分,有些犹疑地回答道:“皇上可是不愿因为这件小事影响了您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又不愿她们就此殒命,才属意如墨出手制止此举?”     青帝满意地笑了:“你果然聪慧,朕方才还在忧心,你不曾在宫中久留。对宫里这些事怕是不了解,现下看你能够如此冷静地想明白事情的因果,朕也就放心了!”     柳如墨谦虚地微微颔首。“谢皇上夸奖!如墨还记得您在御花园时所说之言,自然会留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免行差错漏!”     更重要的原因是,当初柳如雪继任国师之位,因她体弱不宜修习玄术,便想了办法将她偷运入宫,这明韶阁她当初也是在这里居住了不短的时间,宫里女人间的那些事儿也算是没少看。     她的回答使得青帝很高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先一步转身向楼阁深处走去。柳如墨心知自己又一次侥幸通过了青帝的考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些,跟了上去。     柳霖早就在明韶阁之上等待,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分明不止一个人,心思一转,便知来人是谁,急忙走到楼梯口迎接着,青帝一步一步上了来,柳霖忙拱手行礼:“臣恭迎皇上驾临!”     青帝喘着气踏在平地上。缓了缓劲儿,这才摆手道:“国师不必多礼,起来吧!”     言罢走到楼阁的一处。手下用力一拉,原本闭合的墙壁打开,后面竟是一个平台,青帝走了出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感叹道:“朕也有许久没有到国师这里来了!”     这里是整个皇城最高的地方,明韶阁旋梯百十阶,楼阁高耸,当初修建之时。在位的帝王就下令修此平台,意在彰显国师的地位。他初承帝位,时常来这里俯瞰全城。心境也会平和许多。     这段时间,他装病也装了许久,住进了柔妃殿里,每每要召见柳霖,都是在柔妃殿里或者勤政殿,明韶阁的楼梯盘旋而上,纵是身体康健之人,爬了百来阶也得喘上一喘,他这个龙体抱恙的皇上自然是不会在称病期间还来明韶阁。     柳如墨自认体力还是不错的,等爬到平面上时,也是喘的不行,连带着背后都起了一层薄汗,站定之后,目光搜寻了一番,这才见到父亲和青帝二人一前一后站在不远处的平台之上,顿了稍许,她迎了上去。     “父亲,如墨来晚了!”     柳霖闻声回过头来,虚扶了她一把,“无碍!”     青帝这时也转过身来,笑道:“国师,朕先前下旨让你留在府中教导如墨,眼下朕又改变主意了!”     柳霖听着有些不解,“皇上有何打算?”     “朕决定将祭天仪式提前,而且此次祭天仪式,朕希望你能够在仪式之上与如墨进行交接,也就是说,这一次将直接由如墨去主持祭天,你认为如何?”     青帝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柳霖低头思忖着,不确定地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女儿,她才十六岁,真的能担任起这个任务吗?     许是猜到了他的犹疑之处,青帝坏心地打算再为难一下柳如墨,于是轻咳了一声,转向柳如墨问道:“如墨,朕若是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能否在祭天仪式之前给朕一个合理的废黜太子的理由?”     柳霖听到青帝这个问话也是一惊,“皇上!废黜太子可是朝野大事,岂是如墨能够轻易参与的?”     青帝自然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抬手阻了柳霖还要再劝说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如墨,“如墨,朕要一个契机,你可否给朕?”     柳如墨秀眉微蹙,显然没有料到青帝会把这个难题留给自己,她方才还在琢磨着,祭天仪式提前,青远即将成为储君,青帝会用什么办法废黜现太子青麟,真是不敢想,一想,须臾之间这事就砸在了自己脑袋上。     废黜太子是大事,尤其是皇后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被废黜,皇后身后还有整个苏家,国舅据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不然,青帝不会忌惮着这些牵系而一直隐忍不发,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继位的后备国师,上头有柳霖这个现任国师在,青帝却把这事交给她去做,分明是有意看她如何去做。     趁着柳如墨寻思的时间,青帝也不着急,走到桌边自斟了一杯茶,捧着茶盅好整以暇地等着柳如墨的回答,他的眼光不会错,这个孩子虽是女子,但他从她的眼中看到的东西绝不是柳如雪能够拥有和做到的,他也相信,考虑之后,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霖心里发急,且不说如墨一直被养在清月湾保护得很好,根本不会太多的心计去谋算这件事,再往好的方面想,即便是她有着心计,苏家有皇后,皇后有苏家,他们二者相互扶持,在朝中屹立多年还无法撼动分毫,现太子有这棵大树挡着风雨,又岂是说废黜便能轻易废黜的?     “父亲,请您不必担忧!”柳如墨仿佛是想清楚了,对着柳霖一笑,宽慰着他,随即走到青帝面前,“皇上,如墨可否即时继位?”     “哦?你想现在就接替你父亲的职位?”青帝放下手中的茶杯,发问道。     柳如墨顺势屈膝跪了下去,恭敬地回答道:“既然皇上把这个难题交给了如墨,这件事的难处如墨也已经在心里顺了一遍,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如墨希望皇上能够允许,使如墨在行事之中能有一个可以服人的身份,这样也会方便许多!”     “国师的意思呢?”青帝没有直接答应柳如墨的请求,而是问了柳霖的意思。     柳霖来到柳如墨身旁,看着她,“你已经想好对策了?”     柳如墨摇头:“暂时还未想好!”     “胡闹!”柳霖轻斥了她一句,向着青帝求情,“皇上,如墨她年少,不知其中关系之利害,才会口出狂言,还请皇上再斟酌一番,如墨恐怕还要历练些时日才行!”     青帝朗声笑了,这父女俩真真是让他不知说些什么好,柳霖向来循规蹈矩,做事也是按部就班,从不敢有任何越矩之处,他自然是放心他的行事能力,但柳如墨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比之柳霖更得他心,这件事交给柳霖是决计办不成的,苏家早已将他的路数,柳霖的路数熟悉得透彻,现在是需要一个能够出其不意,又让他们琢磨不清的人来做此事了。     柳如墨,正是他挑中之人。     废黜太子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可小,作为国师,今后要为新帝出谋划策,排忧解难,这样的难事绝不会仅仅这么一回,他要看看,柳如墨能否顺利地将这件事解决,若是她解决不了,他一早就想好了为她善后的办法,也不在乎给她一个机会。     “国师,既然你和朕都已决定让如墨来继任,那她成为国师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你且准备准备,这件事朕准了!”     青帝答应下来,柳如墨叩首谢恩,柳霖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在他看来,女儿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是好的,只是历练的还不够,现在就继位很不合适,可皇上都同意了,他只能咽下了担心,暗自想着,日后还是要多花些精力,在如墨背后好好助她,免得她年轻气盛,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眼下看得出来,皇上对她很满意,但帝王的心思不是他一个人便能猜得明白,自然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时候也不早了,国师,你就与如墨在阁中先交接一番,朕随后会昭告天下!”青帝起身宣布道,临下台阶时顿住脚步,又道:“如墨,朕听闻远儿和晟华前些日子去了国师府,你的做法朕很满意,回去准备准备,尽快入宫任职!”     “哄”的一声,柳如墨和柳霖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互相看了一眼,犹自心惊,青帝的话看似随口一说,却也表明了意思,国师府不仅有明里守在巷口的禁军,暗里应该还有青帝的人。     “你和三皇子---”柳霖抿着唇想了想,迟疑地问。(未完待续)           第106章 我们又见面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6章我们又见面了     依照青帝的话中之意,那日三皇子从他那里离开后还去找过如墨,这事如墨并没有向他提起过,他对此全然不知,但显然她与三皇子说过的话,都被人听去,并且汇报给了青帝。     “您无须担心,我与三皇子并没有说什么。”知道柳霖的顾忌,柳如墨郑重其事地解释着。     “罢了,既然皇上都答应了,为父也没有拦着的道理,你就着手准备一下,入宫任职吧!”     这孩子比他更有想法,该给她的他都一样没落下,现在皇上也同意,他只有放任她去做了,以皇上的眼光,将废黜太子一事交给她来做,不见得是错的。     柳霖带着柳如墨将明韶阁上上下下依次走了一遍,让她熟悉了一下环境,又将国师的职责再给她叮嘱了一遍,想想没什么遗漏之后,两人便一同下了楼。     明韶阁是国师居住办公之所,没有命令闲杂人等皆不得擅自私闯,这是律法上明文规定的,自然没有人敢违抗,这不,青帝派来送信的雪梅姑姑也是半步都没敢踏上去,安安分分地在明韶阁外候着。     一见着柳如墨下来,她连忙站起来,将青帝嘱咐交给她的信双手奉上:“柳小姐,这是皇上给您的手谕,还让奴婢传话给您,说是怎么用您知道!”     柳如墨接过来颔首谢过,将手谕收好:“有劳雪梅姑姑跑这一趟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雪梅姑姑屈膝回道,“您和国师大人慢走,奴婢先告退了!”     柳霖瞧了一眼走掉的雪梅姑姑,对柳如墨提醒道:“如墨,日后在宫里,各方关系都要留心着。你自己把握好度!”     两人出了宫门,临上车前,柳如墨停下脚。看着那次迎接她去勤政殿的公公赶了一辆马车过来,人未到。声音先飘了过来:“国师大人且等一等!”     待马车与柳霖所乘的靠近之后,才对着柳如墨行礼说道:“皇上让奴才备了马车给您,说是送您去一个地方!”     柳如墨看向柳霖,他正面露疑惑看着她,似乎是在问她何事,她笑了笑,走过去挨着车辕,低声道:“父亲先行回府。如墨还有一些事要办,晚些时候就回去!”     说完退开来转身上了旁边的马车,她一俯身进了车厢,车夫就一甩鞭子驾着马车走远了,柳霖抬手想说句什么,终是默默收回了手,对车夫道:“回府吧!”     柳如墨坐进车厢之中,取出青帝给她的手谕,果然如她所想,是一纸空白。玉玺已经盖好了,什么时候用,怎么用。还真如雪梅姑姑所传之言,看她的了。     “国师大人,奴才当日一看您就不是普通人,没想到还真给奴才猜准了,国师大人这才过了多些日子,就成了国师......”与车夫并排坐着的公公压低了声音说着,话说的听在耳朵里有些矛盾,但喑哑的嗓音掩饰不住他的心喜,那日迎了国师大人和柳大小姐去觐见皇上。之后便没了下文,没想到这会儿。皇上就吩咐他送柳大小姐,也就是新的国师大人。这机会可是难得,他得好好把握才是。     “这是要去哪儿?”柳如墨撩开帘子一角看了看外面。     听她问话,公公自然赶忙接腔:“自然是去找六皇子了!”     得了答案,柳如墨放下帘子坐了回去,目前来看,现太子青麟可抓的把柄不少,只要留心一些,有的是机会,倒是这个六皇子,除了母妃身份低微之外,恐怕会是青远最大的对手,青帝之前考她哪位皇子适合做储君时,她看得明白,青帝对这个儿子很是不在心,现在突然让她去找六皇子商谈解决贫民生计一事,怕是目的不止于此。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六皇子青离的传闻不少,但她仔细想来,却没有一丝一毫是说他不是的,宫里的,宫外的,朝臣的,百姓的,据她目前所知的情况,这个人极其好相处,也很得人心,趁此机会,她倒想看看,如此得人心却不得圣心的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儿!     马车在揽月斋外停下,柳如墨下了车,还未发问,公公就凑过来为她答疑:“皇上说,六皇子在揽月斋常住,所以此时应该也在此处,国师大人进去只管寻了晟华公子即可。”     “多谢公公提醒,您就送到这儿吧,前面巷子过去便是国师府了,谈完之后我会自行回府的!”     柳如墨进了揽月斋,现在不是饭点儿,所以一楼的食客不多,她这一进去,为数不多的食客几乎都将视线移了过来,小厮瞧见有人进来,殷勤地过去招呼,走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是前阵子来过两回的柳家小姐,脸上的笑一僵,随即有些不自在地上前来招呼:“柳小姐,您今日前来是有何事?我们东家这会儿不在店里----”     柳如墨一听便知,他是把自己当成柳如雪了,所以急着想要给晟华撇清呢,未免他继续找借口推脱,柳如墨直话直说:“麻烦小哥儿去通知晟华公子,便说柳如墨有事相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店里坐着的一众听得明白,她不是柳如雪,而是最近传得正火的柳家大小姐柳如墨。     小厮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扭头朝楼上跑去,晟华正和青远闲聊着,门就被小厮推开,紧接着小厮便开口汇报:“主子,柳家大小姐在楼下,说是有事相询,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是如墨!”青远的眼睛在听说柳家大小姐时顿时就亮了,再看晟华,“如墨找你做什么?”     晟华无辜地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但瞧着青远耐不住要去见柳如墨的劲头,忍不住泼了他一盆冷水:“你这是没被柳大小姐上次的话挫到,还想再来一遍?”     青远的笑意一顿,尴尬地摸了一把鼻梁,有些不自在的坐了回去:“你去,先看看她找你做什么!”说完随后又添了一句:“别怠慢了她!”     晟华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来背过手悠哉悠哉出了门去,小厮已经先一步下去邀了柳如墨上楼,两人在楼梯口碰面,柳如墨先颔首致礼道:“晟华公子!”     晟华推开身侧的门,做出请的姿势,“柳小姐请进!”     关上门后,晟华招呼着柳如墨坐下,道:“柳小姐是有何事要询问在下?”     柳如墨自腰间取下柳霖给她的国师令牌放在桌上:“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如墨是来找常住于揽月斋的六皇子青离,有要事相商,还请晟华公子代为传达!”     对外说是来寻晟华,见着他却又说不是寻他,晟华郁闷了,柳大小姐这时候找离离做什么?还直接将国师令放在桌上,指明要见他,想着隔壁还有个青远在听着,他只好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柳小姐稍等!”     说完当即脚底抹油溜了出去,还没碰到青离的房门,就被青远一把扯着拉进了自己的屋子。     “如墨今天来是为了青离?”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晟华瞧了他一眼,折回去要通知青离,又被一把扯了回来,“你先等等,晟华,你去问一问她找青离什么事!”     晟华想起柳如墨的国师令,拿着国师令来找离离,那自然是不可告诉旁人的大事,青远隔墙听着,并不知道他看见了国师令,他也不打算告诉他,于是摇头拒绝道:“要问你去问,阿远,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真不想看见和柳如雪一样的脸,你想问就自己去,我去通知青离了!”     趁着空挡他迅速闪退出去,敲响了青离的门,青远跟着出来时,南书已经把门打开了,三人在走廊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青远先一步关上了门。     南书瞧着撇了撇嘴,将晟华迎了进去。     “公子,晟华公子来了!”     青离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晟华快步走过来双手撑在桌上,一字一顿地小声说着:“离离,柳如墨拿着国师令来找你,你见不见?”     “国师令?”青离挑眉问道,晟华格外慎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国师令在柳大小姐手里,你说该不会是国师大人已经将国师之权交给她了吧?”     “见了不就知道了!”晟华见他同意,拉着南书过去将柳如墨带来,青离重新执笔,将刚才背晟华打断的字题完。     柳如墨见到南书来迎自己,青离是谁便昭然若揭了,那位归还月白的公子就是六皇子,将自己之前知道的六皇子的事和他联系到一起,她也不难理解为何六皇子比较受欢迎了。     南书打开门让柳如墨进去,之后就乖乖守在了门外,柳如墨在外室打量了一番,没见到人,斟酌片刻后进了内室,仍是没有见到人。     “人呢?”一声低喃出口,随后男子的低笑声传来,“柳小姐是在找我?”     柳如墨循着声音的大致方位走过去一看,背光之处隔了一道帘子,帘后竟还有一方洞天,从她方才所站的位置,确然是看不出这帘后还有物什,这会儿拨开帘子进来,才发现里面有书桌,墙壁上固定着格物架,摆了不少书册,俨然充当了一个小型书房,而她要找的人正低头在案上写着什么。     “我们又见面了,公子。”(未完待续)           第107章 如墨,你要随他去哪儿?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7章如墨,你要随他去哪儿?     青离知她会过来,但当她自帘后进了来,站在他面前柔声说着:“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的时候,他有一瞬的怔忪,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他稍稍顿了顿,回以她一笑:“是呢,又见面了!柳小姐!”     月老庙那晚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姓,而她的名字他也只从青远对她的称呼中知道她叫“如墨”,至于她姓什么,是谁家的千金却是一概不知,再次见面,她是柳大小姐,国师千金,他是当朝六皇子,见面的地点从破旧的月老庙变成了揽月斋他的房间。     “月白还好么?有没有再乱跑?”青离将桌案上的纸墨收拾了一番,走过来邀她坐下,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奉上。     柳如墨双手接过,礼貌地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将茶盅稳稳地捧在手心,回答着他的问话:“月白性子欢脱,要是哪天不乱跑倒是奇了,好在它也就是在府里跑一跑!”     说起那只小狐狸,青离还真有些惦念,想起那时候赶路将它放在胸前的衣襟里,它惬意地翻着滚儿,时不时还探出小脑袋瞅一瞅他,此时想来仍是觉得好笑。     “如墨今日见着公子,才发觉‘上天自有安排’是何意了!”柳如墨将国师令取出搁在桌上,青离垂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色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温和,“小姐的意思是?”     “月老庙时,您,三皇子,我见面却不知互相身份,如今却是不同当日了。您和三皇子是兄弟,而我,作为新任国师来此地与您商议事情。难道不是上天的安排?”     城南矮巷的百姓问题是她随口在青帝面前接的话,她早就做了安排。现在青帝让她为此事来找青离,自然不会单单是为了这件事,她也没打算把这事放大了摆在桌面上长谈,好在她与青离之间还有些旧可叙,先探一探口风才是正事。     要扳倒青麟,给青帝制造想要的契机不算难事,但今日在御花园时,她瞧着皇后娘娘和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大致也猜得出几分,她提到六皇子有关的事时,柔妃下意识地要去维护他,虽然不那么明显,但她当时提到青离就是为了这个,当然会更加留意一些,果然,柔妃很有可能便是与青离合作之人,而且结果显而易见,即便是他自己并不受青帝重视。但柔妃却在青帝那里备受宠爱。     至于皇后,知她身份后明显得热切了许多,怕是当下就心存了拉拢之意。只是苦于接不到话,被柔妃屡屡抢了机会。     青离谦恭地回道:“如此说来,还真是上天的安排,不过离好奇的是,上天今日安排柳小姐来此是有何事?”     他的意思很直接,之前那些近乎话说也说了,青离心里也是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如今可是国师了,不是那个身份不明。任由他调查猜测的女子了,行事说话间谦恭有度。却多了一分思量。     “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柳如墨看向他,“听说公子你常居揽月斋。不知对城南矮巷一带的民生情况可由了解?”     青离眼中划过一丝神采,继而敛去后摇头道:“回京之后还不曾回过府,柳小姐说的城南矮巷是皇子府附近的那一带吧?”     柳如墨轻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如墨随父亲去那一带巡察民情,发现了一些问题,不少百姓衣食不足,难以温饱,而且仔细问询之后得知,他们都是以给富人家做劳工贴补生计,但公子应该知道,现下已过了秋收,富人家自然是用自家的长工稳妥一些,短工便被辞了去,这些人劳力是有,却无一技傍身,离了富人家的招工便没了营生,所以如墨擅自安排了一些工匠去教他们,只是学习期间他们的食宿还需要公子您出面解决。”     青离单手支了下颌,敛眉沉吟了片刻,兀的挑眉看她,说道:“这事算不得难事,只是柳小姐有所不知,离府上人手不多,米粮亦少,父皇分的例银怕是不够补给这么多人,不知柳小姐可有办法?”     柳如墨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子喊穷的,当即眸子也不由地稍稍大了一圈,想起青远成天挂在嘴边的那些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例银少的样子,青离这么说,是在向她表示青帝对他有失公允,因着不喜他而克扣他的例银吗?     容不得她多想,青离继而说道:“柳小姐若是为难那便算了,离再去寻晟华商量一番,借上一借,总不能让小姐又劳神又破费,那样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他是有意拿此事来为难她的,柳如墨心中下了定论,他嘴上越说的不愿为难她,他自己想办法,这事越表现出来是在为难她,因着青帝派她过来说及此事,自然是要解决好了才行,工匠她已经吩咐着开始教那些人了,总不能半道上因为六皇子喊穷就停下搁置不做了吧?     可是青帝对他的态度她看得明白,他想借她之口去青帝面前讨赏赐,加例银,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的,青帝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日后是要让青远做储君的,她这才继任了国师,就帮着他最不宠爱的儿子讨赏,青帝又怎么放心让她辅佐青远呢?     于是她想了想,这般接了话:“公子既然有难处,如墨负责此事定然是责无旁贷,不如这样,公子只需安排那些人住下,如墨会令国师府将需要的米粮送去皇子府上,以供那些人平日所需,皇上有言,只需等他们学成技艺便可,所以依如墨想来,也是用不了太长时间,公子意下如何?”     青离有心想借她去青帝面前出个头,哪知她宁愿让国师府出钱出粮,都不曾提及入宫寻青帝说明情况,看来她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聪明一些。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父皇对离如何,想来柳小姐也是心知肚明,这事既然父皇下了命令,那么离再有难处,也应当私下解决,到了父皇那里,没准儿办不成也就罢了,还白白落得一个无用的名头!”     柳如墨听他这么说,权当听了戏言,一笑且过,忽而话锋一转,说起了今日在御花园的见闻:“不瞒公子,如墨今日入宫见驾,在御花园时恰逢皇上与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同处,谈及此事时,柔妃娘娘对公子可是照顾有加,比起皇后娘娘热心许多!”     一提到“柔妃”,青离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按理说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柔姨,还是在青帝和皇后皆在场的情况下,柔姨断然不会表露出对自己的关切,甚至于不应该显露分毫,以免被青帝看出她和自己的关系,柔姨他自然是信得过的,此时柳如墨却说柔姨当着她的面对他维护有加,要么,是她自己在揣度,要么,便是她说了什么使得柔姨稍稍露了破绽。     “柳小姐说的哪儿的话,父皇久居柔妃娘娘寝宫,离应父皇之召前去,也算是与柔妃娘娘有过几面之缘,但却不如小姐所言,好到柔妃娘娘对离百般维护的地步,小姐怕是多想了!”     柳如墨故作惊奇道:“啊?原来是如墨多想了,实在抱歉,今日如墨在御花园见过两位娘娘后,只见皇后娘娘对公子你的态度不温不火,实在瞧不出几分热枕,相比之下,许是就觉得柔妃娘娘对公子更加好些,倒是如墨多想了!”     歉意的话语说到她这般没有歉意的份上,着实是为难她了,青离心道一声,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摆手示意:“不必致歉,柳小姐言重了,不过是随心觉意,随口一说,离听过也就过了,只是父皇那里还是小心谨慎一些,莫要说错了,以免给柔妃娘娘徒惹事端!”     “那是自然!”柳如墨张口便应下,端了茶盅啜了一口,缓了缓,道:“公子现下可还有别的事?”     青离不解地看向她,说道:“柳小姐何以有此一问?”     柳如墨站起来抖了抖微微发皱的裙摆,整了整衣着,对他发出邀请:“若是公子现下没有别的事,如墨想邀请公子去城南矮巷一趟,先去瞧一瞧那些百姓的安置情况,如墨也好安心回府,准备米粮事宜,不知公子可否一同前往?”     青离随之站起身来,拱手答道:“正巧此时无事,柳小姐既然想去,那离自当奉陪,小姐在此稍候,离这就派南书去准备车马!”     说着转过帘子就出了去,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一走,留了她一个人在房中不慎安全,好在她只是打算与他言语间窥探一番,没有打算在他房中探一探密,不然他这也太过放心她了。     青离走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多时,就回来引着她下楼,南书已经将马车准备妥当在楼下候着了,当然,一听说青离要带着柳如墨出去一趟,青远哪还坐得住,他吩咐南书准备车马一行,青远听得清楚,这不,柳如墨跟随青离下楼之时,青远先一步拦在了楼梯口。     青远伸手虚挡了二人的去路,对柳如墨低问道:“如墨,你要随他去哪儿?”(未完待续)           第108章 您好,我是侍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8章您好,我是侍婢     “宁公子,您这个问题请恕如墨无可奉告!”柳如墨单手过去半握了青远的手腕,轻轻挡开,在青远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款款缓步下楼。     青离只想发笑,敢这么对青远的,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她柳大小姐了,然他尚未来得及跟着下楼,就被青远揪住衣襟扯到了面前:“六弟,你们要去哪儿?”     青离两手握住揪在自己衣襟处的手,忍不住发笑:“三哥何苦为难小弟呢?柳小姐说得明白,无可奉告,小弟也是不知啊!”     “六弟,我对她的心思我想你不是不知,所以当哥哥的劝你一句,离她远一点儿!”言罢骤然松了手,还格外好心地替他整了整揪得发皱的衣襟处,蓦然转身:“你去吧!”     最后这三个字说出来几乎是花了青远全部的忍耐力,可他心里清楚,此时若是他拦着青离不许他下去,待会儿柳如墨就该上来要人了,他拦不住她,抑或者说,他即使有脾气,不知为何,对着柳如墨也是半点儿都发不出来。     少了青远的阻拦,他几步就下了楼,南书立在楼梯下,他一下来,就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府里已经安排妥当,请公子放心,柳小姐已经上了马车!”说完将手里的锦盒交给青离,南书上了楼去。     青离握紧锦盒,走过去跟着上了马车,柳如墨屈膝坐在马车的一侧,见他这么晚才上来,不由得向窗外张望了一眼:“怎么?宁公子拦着不让公子下来?”     “柳小姐说笑了,三哥他是在意小姐才会有此一举,您既然已经下了楼。他自然不会为难离,让小姐等了稍顷是因为离要给小姐准备这份见面礼,小姐可以看一看是否称心?”     青离在另一侧坐定。手指灵巧地勾开锁扣,缓缓将锦盒打开。递至柳如墨眼前。     锦盒中躺着一簇簇蓬松的白色羽毛,隐约看得出上面绕着纤细的丝线,柳如墨垂眸凝了片刻,抬眼望着对面捧着锦盒的青离:“这是?”     青离收回手臂,将锦盒置于腿上,极其小心地用两根手指在盒子翻了翻,像是寻到了什么,指尖拈起。缓缓提住将丝线拉开,“这是离收集到的鸿雁翅下羽,偶然兴起,穿了丝线做成这么个玩意儿,虽然不值银钱,但看上去倒也别致,今日送给小姐,还请小姐莫要嫌弃!”     那一团羽毛攒在锦盒中的确看不出形态,但他这会儿将它完整地拎起来置于她面前,样子确实别致。丝线穿着白色鸿羽,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打结制成了构架,此时只要手指勾着最上面的那根丝线。整个羽毛如同珠帘的形状自然垂下,又见青离单手掀开锦盒下铺着的红色软绒,取出下面的银色环形支架,将自己手指所勾的丝线轻轻缠绕其上,大致的轮廓便现了形状,原形的支架下,一圈垂下来的鸿羽随着马车的起伏颠簸摇曳着,青离手上勾着丝线不停调整着,鸿羽垂下来的形状也在不断随之变化。     “离时常离京办事。途经一地便会寻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研究研究,这个物什的原物被称作‘风铃’。上面是以珠翠和铃铛穿成,可根据最上端的丝线长短改变形态。那日三哥和晟华前去国师府,离本也是要去祝贺一番的,谁料临时有事没有去成,这礼只能现在补给小姐了!”     柳如墨对他手上这个礼物很感兴趣,晟华和青远到国师府那日,除了一桌早膳外,就是一些饰品珠宝,她对衣着打扮向来不甚在心,倒是这样的小玩意儿更讨她欢心一点儿,听他说是补的礼物,她也就谢了一句,收了下来:“那就谢过公子了!”     青离手一松,重新将银环置于锦盒之中,盖好软绒后,一簇簇羽毛重新覆于其上,又成了柳如墨方才所见的模样儿,盖上锦盒,青离将锦盒递给柳如墨:“离的例银不多,再贵重些的礼也送不得,小姐不嫌弃是离之荣幸!”     他又趁机喊穷了!     柳如墨如是想,方才在揽月斋里他已经说了一次了,现在补送她一盒羽毛,还趁机再说上一遍,让她都忍不住好奇,青帝究竟是有多克扣他的例银,让他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借机朝她倒苦水。     不过她本还想接了锦盒顺带问上一句,既然他所说的风铃是珠翠铃铛所制,何以送给她的却是羽毛丝线穿成,结果他先一步解释了他例银不足,以致无法送给她更加昂贵的礼品,倒是把她的话悄无声息地堵了回去。     青离的皇子府建在城南,路面不比繁华的城北一带平坦,这不马车自打进了城南区,就颠簸得厉害了,车夫竭力地控制着马头,尽可能地使他们两人在车厢里坐得安稳些,却还是难免东倒西歪。     “啊!”一声轻呼,柳如墨一时没有抓稳马车的窗格,被颠地甩向了车帘方向,眼看着就要抵开车帘翻下去,腰间突然横过一条长臂,将她揽了回去,顺势跌进青离的怀抱。     头顶是青离轻声的关切之语:“还好吗?”     柳如墨被他单臂揽了回去,避免了跌出车外的结局,但此时靠在他胸前,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为了护着她支在一旁的车壁上,二人的姿势实在有些不妥。     “刚才谢谢公子了!”说着便要从他怀里出去。     青离环在她腰间的手不松开,反而紧了紧,“马车还没到府上,颠簸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为了小姐的安全,还是委屈片刻得好!”     柳如墨感受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掌,手心的薄薄热度透过衣料渐渐在她腰间传开,暗暗咬牙,她原先只觉得他仅仅是和离墨长得一样,行为举止上不比离墨那般轻挑无礼,现下他堂而皇之地将她搂着,便宜占尽就罢了。还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提醒她,为了她的安全,让他再搂上一会儿。这时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离墨那轻挑作为!     “不必了,方才只是因如墨一时晃神。没有抓紧才导致跌倒,现在不会了!”她这么一说,青离笑道:“是吗?那是离失礼了!”     手臂一松,柳如墨攀着窗格坐了回去,将自己和他的距离顺势拉开,免得又与他跌到一起去。     青离神色不变,在她坐稳后也随之坐回自己这一侧,揽过她腰间的手指在阔袖下松松握住。暗自回想,仿佛指尖掌心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青远不是警告他离柳如墨远一点儿吗?偏偏他是被柳如墨推拒得越来越远了,而他,却阴差阳错还能将美人儿在怀里搂了一遭,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她靠在他怀里时,也没有寻常女子身上那股刺鼻的香粉气味儿,怎么说呢?不可否认,青远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他已经有点儿了解了。     车厢中再次陷入了沉寂,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仿佛一张口。刚才那样的尴尬情景就会再次浮现而出,车夫隔着帘子,自然不知方才车厢中发生的事,马车终于在连续不断的颠簸之中,停在了青离的皇子府外。     “公子,到了!”车夫将马车停稳后,隔着帘子请示道。     青离起身弯着腰下了马车,将帘子单手撩开,给柳如墨让了空处下车:“皇子府到了。柳小姐请!”     柳如墨从他空开的一旁自行下了马车,青离放下车帘一挥手。车夫会意,对他们行礼之后将马车引去了皇子府角门边等着。     不得不承认。在来到皇子府前,柳如墨脑海中已经将皇子府的样貌想象了一番,之前她随柳霖来城南这一带,跟着柳霖,她也没好在周围走动,所以即便是矮巷离青离的皇子府不远,她也没有到这里来过,今日站在皇子府外,她倒是真真开了眼界。     府门不小,看上去倒也算阔气,只是门上的朱漆已掉落了不少,看上去略显破败,想起自己在城北一带瞧见的官员府邸,哪个不比他这皇子府好?     门口连石狮都没有,阶前更是落叶满布,显得苍凉至极,她抬眼瞧了瞧青离,他与她并排站着,既没有邀请她先行,也没有自己要往前走的意思。     “如墨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一声不知是感慨还是叹言的话说出口,柳如墨先向着府门走去,只看这破落的府门,她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青离宁可屈身住在人声鼎沸,嘈杂混乱的揽月斋,也不愿住在自己府上了。     府门上的扣环已是锈迹斑斑,她握住扣环轻轻叩响了门,里面不多时传来一声老人的低唤:“谁啊?”     青离是跟在她身后的,这时里面有了声响,见她眼神扫了过来,立即会意地回了一句:“宁伯,是我!”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后,府门骤然打开,被青离唤作宁伯的老者迎了出来:“公子回来了,老奴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公子了,公子看上去消瘦了些!”     青离掩唇轻咳一声,老者这才将视线收回,看到了被他忽略的女子:“公子,她是?”     柳如墨自行介绍道:“您好,宁伯是么?小女子是国师府上的侍婢,今日受小姐之托,有事来此请您莫要见怪!”     青离听着她主动的自我介绍,国师府的侍婢?抢在他之前这么介绍自己,他也不好揭穿,只能由着宁伯听了她的介绍,慈爱地笑着回她:“原来是国师大人府上的,老奴从不曾见公子带过女子回府,刚才还以为你是公子的---”正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宁伯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老奴多嘴了!公子,您先带这位姑娘进府!”(未完待续)           第109章 冷如秋和凉如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09章冷如秋和凉如月     青离摇头笑笑,也不解释,眼神扫了一眼庭院的方向,柳如墨会意,跟着他进了府,宁伯关好了门,回头就看见他们家公子与那姑娘并肩走着,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背影看上去却格外地登对儿。     青离的衣物多以白色为主,而这位姑娘穿得也素气,淡淡的青色长裙,上面是一件米白色夹衫,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姑娘刚才对他说话的口吻很尊敬,看上去是个很讲求礼数的姑娘,模样儿也俊,看在他这双老眼里还真是说不出地般配。     若要说唯一配不上的,怕就是这身份了,国师府的侍婢,说到底那也是侍婢,公子虽然不受皇上待见,但总归还是当朝六皇子,门庭冷落也罢,总归也是要许一门好亲事才行,可惜了!     宁伯惋惜地瞧着前面说着话渐行渐远的两人,叹息一声,“小姐,您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公子觅得佳偶,免得他继续孤独一人--”     柳如墨在青离的带领下步入庭院,全然不知他们两人的对话模式在宁伯眼里早就变了样儿,更是不知宁伯站在后面已经替他们两个仔仔细细地把未来考虑了一遍。     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青离的府上她也是头一次来,进了庭院之后她发现,其实这府上给她的感觉和青离给她的感觉挺像的,虽然府门看似破旧一些,但庭院乃至整个府内的环境看上去都是淡泊清幽,颇有几分雅士之居的意味。     就好比庭院中,一侧是青翠郁郁的小竹林,用竹篱笆沿着通往前厅的道路围了一圈。绿的黄的竹叶交杂其中,落了一地,。微风吹过,还听得耳边是沙沙铃铃的竹叶之声。而道路的另一侧,竹篱笆里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的原形土坑,青离的解释是他看着天气也转冷了,种的那些花继续搁在庭院里,万一天气骤变,伤到了不好,就着人将它们移进花房了。     青离带着柳如墨到了前厅,回身看去。宁伯却不见了踪影,只好先引了柳如墨进去,宁伯那是想通了,给他俩制造机会呢!侍婢也没什么,万一公子喜欢,做不了正妻,纳成妾侍也好啊,只要公子喜爱,愿意给身边留上几个女人,过上些年再生几个孩子。他就算对得起死去的小姐了。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府里的房舍,商议一下把那些人安置着住下?”宁伯躲得远远的没了踪影,青离只好探询着柳如墨的意思。     柳如墨在前厅里转了一圈。回到他面前,道了一声“好”,出了前厅,两人穿过走廊,进了拱门,“这里就是后院了!”青离向她解释着。     柳如墨打眼看去,后院入府的庭院差不多,两边各有一个扇形小门,将后院分成了东西两院。她走近去看,只见两院的匾额上写着:“冷如秋”“凉如月”。     “公子何以将它们如此命名呢?”柳如墨很是不解。青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她想着即便是他不怎么回府长住。但府上总该有上几个通房或者姨娘什么的吧?可没想到,她俩进了府到现在,除了门口见到的宁伯以外,其余为数不多的皆是衣着统一的仆从,竟连半个侍婢丫头都没见着!     被他命名为“冷如秋”和“凉如月”的两个院子,小门上落了锁,显然是没有人居住的,两个院门中间所夹的小小院子,倒是打扫得很干净,中间砌了一个小池,她走过去瞧了瞧,水不深,红色的锦鲤小小的身躯在里面游得畅快,但同样的,为数亦是不多。     “‘风起花落冷如秋’,离就是随心命名,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至于‘凉如月’,只是想着与‘冷如秋’对应罢了!”他说的声线很低,柳如墨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淡然,他躬身探手去撩了撩平静的水面,锦鲤不怕生地游过来张着嘴,以为他是在喂食似的,跟着他探入水中的手指转变着方向。     他的皇子府不大,统共加起来也就这东西两个院子,外加上仆从所居住的偏院,一路从前厅过来,就算是走遍了,柳如墨不知为何,站在他身侧看着他逗弄锦鲤的动作,心里没由来地发酸,眼前这个男人,顶着六皇子的名头,却没想到关上府门,里面竟是这番景象。     她环视四周,看得出他花了心思去修饰宅院,前厅里挂在墙上的应是他自己的画作和墨宝,桌椅板凳虽不至于破旧,但也算不得新,角落里的花架上摆着几盆兰花,粉紫色的花蕊斜着摇曳生姿,长长的叶子垂在周围。     而面前的院子,门口的地上隐约留着泥印儿,应该是之前也摆着花盆,许是同庭院里那些一起搬去了花房,他把府里收拾得很齐整,让人置身其中亦能感觉宁静淡泊之气,只是她此时看着,心头平添了几丝怅然,若是他抛开皇子的身份,这府邸的确是不染尘俗,处处透着与世隔绝般的高雅气息,但若是论及他的身份,未免过于萧索,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他有心自己修饰了一番,眼前的景象怕是比她如今所见的还要更简陋。     “月色再凉,亦是凉不过人心,你说是么?”青离撤回手,无所谓地将手上的水珠抹在了袖口,明明是邋遢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反而带着几分优雅,柳如墨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今天才会想这么多!     她凝视着他怔然不语,青离也回视过去,“怎么不说话?”     “公子想听如墨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冷如秋”和“凉如月”是他的内眷居所,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内眷,也断没有让那些百姓住进来的理由,偏院又住着他府上的仆从,总不能将那些百姓安置着和他的仆从住在一起吧?     柳如墨仿佛遇到了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一边是她自己随口提出的问题,她按照青帝的吩咐来找他落实,另一边却是她心头的天平,这样的府邸她不知让那些百姓进来住在哪里。     “需要安置的百姓约莫有多少人?”将她的矛盾看在眼里,青离随口问道。     “三十多人。”目前而言是三十多人,具体的人数柳霖知道,她却不是很清楚,而且她最担心的是天气日渐冷了,若是再有这样的百姓被富户赶出来无处可去,那恐怕就不止是三十多人了。     青离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显得轻松起来:“不如这样吧,反正这东西两院空着也是空着,离暂时也没有娶妻纳妾的打算,就将牌匾摘了去,先用来安置那些百姓,等将父皇交待的这事办妥了,再挂回去便是!”     柳如墨瞧着他一脸认真,想想也只有如此,只好认同,青离当即快步出了后院,去招呼仆从过来摘匾额,她走到西苑的匾额下,凝着目光落在“凉如月”这三个字上,他的字写得很漂亮,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勾,不拘泥于格致,显得十分洒脱,匾额下角竟还刻了他的名讳,只一字:“离”。     他说月色再凉,也凉不过人心,她回想了一遍,好像的确如此,想想她曾经也是为了那个人一片热心,最终不也是凉了心,冷了情,月色再凉,那也是月光皎白如雪,看上去淡淡泛凉的缘故,而人心若是要凉,那便是真的失望之后的火苗残念,岂是月色之凉比得过的?     “你们小心一些,莫要摔着,将匾额小心取下,待会儿都搬去前厅搁着,过些日子需要的时候再挂上!”青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霎时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柳如墨回过头去,青离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叮咛着仆从扶着梯子小心翼翼地摘着匾额,没过多会儿,那边的摘了下来,交给等在一旁的仆从搬走,他们走了过来,柳如墨退开了些许,给他们腾开了地方,让他们把梯子挪过来架好,仆从手脚利落地爬上梯子,捧着匾额缓缓移交下来,就这样,刚才引得她思绪万千的两块匾额就在她的注视下被摘了下来,搬走了。     少了那两块匾额,东西两院显得更加冷清了,柳如墨深深望了一眼,先行迈步出了后院,青离还在望着,察觉到她的动作,犹疑地收回目光,跟上她的脚步,“柳小姐,院子已经腾出来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矮巷那边将那些百姓带过来了?”     柳如墨听见他跟在身后的问话,顿时停下脚来,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实在抱歉,公子,如墨身体有些不适,就有劳公子去一趟矮巷,将他们带过来安置好了,如墨想先行回府休息!”     青离上前两步,带着关切地问道:“既然小姐身体不适,离也就不好再拽着小姐一同去了,请小姐在前厅稍候,离这就去吩咐车夫送小姐回府!”     “好!如墨谢谢公子了!”柳如墨原路返回,回了前厅,摘下来的两块匾额还没有寻到合适的地方搁置,她一进去就看到它们正斜斜地靠立在上座的椅子旁,这一次她没再看它们,仅是在离门较近的椅子上坐下,稍稍等了等。     青离那边很快就安排好了,过来知会她车夫在门外候着,并且步步紧随着送她出了府,上了车,柳如墨见他就要撤回手落了帘子,将将开了口,道:“公子不必送了,明日如墨会派府上送米粮过来,告辞!”(未完待续)           第110章 你真是那人的儿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0章你真是那人的儿子?     马车渐行渐远,青离站在原地望了良久,再回到前厅时,宁伯正指挥着把摘下来的匾额立在墙根处,他甫一踏进前厅,宁伯就几步走过来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着:“公子,送走了?”     “送走了。”一问一答,看似简单的对话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宁伯不放心地继续问道:“公子,您就这么肯定她会站在咱们这边?”     青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泛起一丝异彩,“她会的!”     他想让她看到的,知道的,都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了她的面前,从她方才的反应上来看,一切顺利不是吗?     “宁伯,派人通知南书,今晚我就在府里住下,待会儿车夫回来将他安置下来,待我明日安排好一切再回揽月斋!”青离交待了一番之后,带了两名仆从出了府去。     矮巷还真是离他府邸不远,在仆从的指引下,他们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矮巷的巷口。     “公子,这就是矮巷了!”其中一名仆从指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巷道说。     青离颔首,自行沿着巷道往前走,当初青帝刚通知他搬去皇子府时,他一听府邸位于城南,便知青帝是何意。     城南不比其他三区,这边贫民居多,靠做一些小买卖过活,而更多的百姓则是选择去往其他三区,到一些富户家里做工赚钱,因而城南区每年开春之后直到秋末时节,这段时间里几乎没什么人在巷道里走动。     青帝把他打发出宫,又特意选了最偏远且贫困的城南区给他,不就是担心他结交富户和官员,会给他带来不可预知的影响吗?     他搬进了府邸。没过多久就借以环境凄苦难以久居为由搬去了揽月斋,青帝倒也没有为难他,只当他受不了苦。准了他的请求,让他住进了揽月斋。一来晟华武艺不精,青帝应长公主的要求在揽月斋外布了不少暗卫,二来,晟华这东家也算是他属意当的,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着,比把他撂得远远的更让他放心一些。     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平平,奉青帝的命令外出办事,总是带伤而归。有时伤重几乎伤及性命,有时轻一些但要卧床休养许久,如此一来,青帝对他是否会武艺,武艺是否精湛亦是拿捏不准,好在青帝虽然不放心他,但终归是没下杀手,否则那一次又一次的暗卫假装刺杀他,他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眼前的房屋几乎不能称之为房屋,门板不是缺了一豁。就是破了洞,他往远处瞅了瞅,有些甚至屋顶都是破砖碎瓦。门板遮不住风寒,屋顶想必也是漏风漏雨,柳如墨陈述给他的所见所闻倒是半分都没有夸张。     如今天气渐渐冷了,这样的房屋的确是过不了冬的,尤其是矮巷还在他皇子府附近,若是骤然降温,出了人命更是不好,如此一想,青离召来跟随身后的两个仆从:“你们挨家挨户地看一看。若是有留守在家的,不论老幼。愿意随我们回府去住的,就帮着他们收拾收拾。待会儿在巷口集合!”     “是!”两名仆从领命,一人一边挨着进,青离则一个人信步继续往矮巷深处走去。     越往后走,房屋比之巷口的更为简陋,不少的房屋连顶都没有了,院墙倒塌了半边的更是比比皆是,看上去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破烂房屋堆里,隐约能够听到断断续续地咳嗽声。     青离循着声音一家一户地找,咳嗽声越来越清晰,最终他停下脚来,在一户门口站定,门口的杂草枯黄,却也长得与他齐腰高度,应是许久不曾有人清理过了。     这样的屋里竟然还有人住,房屋坍塌地不剩什么,他拨开枯草踏进院中,“咯吱”一声,脚下的腐烂的木板发出一声哀鸣之后断作了两截,他抬头瞧了一眼,门梁上缺了一块,脚下这块板看样子应该是门梁上掉下来的。     走了几步,墙体倒塌的砖瓦撒了一地,他左右避着小心进了去,咳嗽声突然没了。     这家看起来原来应该也是大户,至少依照现在坍塌的模样儿估计,院子不小,一周大大小小的屋子间数也多,虽然倒得只剩一个房屋的构架,但依稀能够想象最初时候的样貌。     “咳咳--咳”又是一阵短促的咳嗽声,青离细想,许是听见他方才进来的动静,那人忍着咽下咳嗽,终是没忍住,反倒憋得自己咳得更为厉害。     因为这一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他很顺利地找到了声源处,一间角落里的房间,之所以他还觉得是房间,原因在于这间还有屋顶,他推开虚掩着的门,“咣当”一声,半扇门直直地倒进了屋内,激起一地的灰尘,青离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屋里的咳嗽声更加掩饰不住,灰尘淡去,他躬身进了屋内。     像是柴房,屋里四处堆的都是一截截长长短短的木头,而发出声响的人就躺在一堆木头架成的三角区域里,周身裹着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质的东西,脸也是脏得瞧不出样貌。     青离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您还好吗?”     那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哑声笑了,话语中带了些欣喜:“还以为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找到这里来,你是谁?”     青离撩起长衫的下摆,攥成一把掖在腰间,蹲下去将那人从木头的三角堆里半拖半扶地弄出来,将他扶着靠坐在离门边较近的一堆木头上,才介绍起自己来:“在下名唤青离---”     “呃--”几乎是在他报出名讳的同时,那双黑黝黝的脏手袭上他的颈间,那人病得使不上力气,却也是极力地想要掐死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滔天恨意,“你是他的哪个儿子?哈哈---咳。不管是哪个,你是他的儿子就该死!”     短暂的失神后,青离抬手将他掐在自己颈间的手捏着取下。神色清冷,却丝毫看不出一丝恼怒:“为什么我是他的儿子就该死?”     那人被他轻易地擒了住。没能掐死他使得他的情绪更加激动,连连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来气,对他冷哼一声,吼道:“他害我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我杀不了他,本已打算就这样含恨而终,没想到老天爷眷顾。临死前还送了你过来,杀不了他,父债子偿,杀了你也算是赚了!”说着试图挣开青离擒着的手腕,又向他发起攻击。     青离压下他袭来的手,不顾自己的白衣已经被他的手抹得黑灰一片,低声淡淡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青是国姓,你叫青离,不是那昏君的儿子还能是谁!”那人情绪激动,胸腔因为这一声低吼起伏地愈加剧烈。     昏君?青离仔细睨着这个病得连喘气都看着累的男人。看上去不似作假,心思一转,想到了什么。靠近他沉沉地低语:“我向来不受他待见,杀了我他也不会有半分伤心,你若是想这样一死了之,岂不是对不起你失去的亲人?”     “即便如此,杀了你我也是赚了的!”那人挣扎着要继续袭击他。     青离毫不费力地再次制住他,再次低语道:“若是我救你一命呢?”     “呸!”那人张嘴就啐了一口,青离偏了偏头避过,就听那人恨恨道:“用不着你好心,被他的儿子救下。我宁可现在就死了!”     说着还真是张嘴就要咬舌自尽,青离一惊。忙空出一手点了他的穴道,扣住了他的下颌。这才免去他咬舌的动作。     心中暗暗有了计较,这个人听来是与青帝有仇,至于多大的仇怨,他认为这人没有说实话,但恨到连让身为青帝儿子的他救自己都觉得是一种耻辱,想必也不是轻仇,若是救下他,指不定还能派上什么用处。     “我今日救你,你若大难不死,日后为我所用,我能够帮你实现你想做的那件事,你可愿意?”     那人乌黑脏乱的脸上,眼珠子瞪得老大,被他扣着下颌动弹不得,但明显因他的话震惊在场。     “你若是愿意,动一动眼睛,我就松开手,你莫要再寻短见,若是不愿,你就瞪着我不动,我亦会松开手,由你去死!”     几乎是立刻,那人上下动了动眼珠,青离满意地松开手,就听那人活动了一下被他捏得发酸的下颌,随即不确定地问他:“你是他的儿子,我怎么能相信你愿意助我去做那件事?”     他倒是谨慎,都只差一口气就要死的人了,还知道问个明白!     “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以你现在这样子,想杀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但你若是接受我救你,日后跟着我,即便是我没能助你做成那件事,你养好了身体再杀我也不迟,不是吗?”青离拍了拍脏了的手,站起身来垂眸睨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果然,那人想了想,应了下来:“好!”他深知自己现在的确如青离所言,想杀他连体力都不足,更何况好久都没能吃上一口饭,更是连病带饿眼花得厉害,这么死了确实心有不甘,还不如赌上一把,大不了到头也是一死!     青离见他答应,也不计较他身上有多脏臭,将掖在腰间的衣衫下摆放下来,扶着他出了院子。     没想到青离会扶自己出去,等站在了院子里,瞧着青离一身的白衣沾上污迹,还没有丝毫嫌弃地继续扶着他往外走,他不解了:“你真是那人的儿子?”     看上去不像啊!那人是儿子便是皇子,哪个皇子手底下不是一堆的宫监婢女陪同着,好端端的一个人来这贫民窟干甚?再者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见到他如同乞丐一样又臭又脏的人不该是躲得远远的吗?(未完待续)           第111章 说病就病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1章说病就病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在回府之前我不会再跟你说任何一句话!”     青离撂下这句话后,当真沉默下来,扶着他一直走到了巷子口,青离带来的那两名仆从已经将其他人都带了出来,大包小包地背了不少。     “公子,奴才来扶吧!”两名仆从见他扶着一个脏兮兮的人出来,衣衫更是脏得不成样子,忙迎了过来,张着手要把那人接过去,青离也没拒绝,将那人交给其中一人扶着,他走了两步,来到窃窃私语的百姓面前。     “各位,在下受柳大小姐托付,将各位先接去府上小住,待各位学成技艺,便可自行离开,各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先跟随在下回府安顿!”     一听是受了柳如墨的托付,这些百姓纷纷跪下,朝着青离磕头感谢:“您和柳大小姐都是活菩萨,大好人啊!”     “各位千万别这么说,快快起来吧!你们要谢就等柳大小姐到了谢谢她吧,在下不过是提供一个住所给你们,给你们请师傅和管餐饭的事可都是她在筹划!”一句话把自己撇了个干净,百姓们闻言谢了再谢,直说柳如墨善心,是活菩萨!唯独被青离交待给仆从扶着的那个男人,将青离这番言语听进心里,垂着脑袋静静琢磨着。     青帝的儿子会做了好事不留名,还把功绩都让给别人?反正他是不信!     青离不再多言,趁着天色还没黑透,带着这些人回了府。宁伯早就命人准备了晚上的饭菜,也烧了不少热水,只是等他打开门时,不由得还是愣了神。台阶下站着高高矮矮一群百姓,公子一身狼狈地站在最前面。     “公子,您---”     “宁伯。饭菜都准备好了吗?”青离先一步截住他的话问道。     宁伯收敛了震惊之色,数了数人数。才对他回道:“都按公子的吩咐准备好了,公子可要先去沐浴?”     青离垂眸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嗤然笑了出声:“是该先沐浴一番了!宁伯,您带着这些百姓先去用饭,随后安排他们去东西两院住下!”     “哎!”宁伯应了一声,忽而瞧见仆从扶着一个脏得连脸面都看不清的人,再次问着青离:“公子,老奴先将这些百姓带下去用饭。要不让小五把这个人也带下去梳洗一番再去用饭?”     他瞧着这人实在肮脏得紧,若是进了府里本就不大的饭厅,怕是没有人愿意和这个人坐在一起用饭了,他离了这么远都能闻到这人身上的味道,更别提扶着这人的小五了。     青离想着也是,就答应下来,自己先一步回房沐浴了,宁伯等他离去之后,才对表情挣扎的小五摆了摆手:“小五,公子的话听见了?你先带他去洗洗。待会儿我让灶上给你俩留着饭!”     小五当即二话不说扶着男人往偏院走去,余下的一众百姓则在宁伯的招呼下,带着去了饭厅。     沐浴过后。青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要开门出去,门先一步被叩响了,“公子,这人非要来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小五拦不住他!”     青离开了门,小五为难又委屈地指着身后站着的人对他控诉着:“小五带他洗完澡用了饭,本来宁伯让小五带他去西院住下,他死活不去。非要来见您!”     “你先下去休息吧,小五。今天也把你累坏了!”青离扫了一眼小五身后站着的男人,低头对小五说着。     小五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跑走了,青离这才让开道给他,“进来吧!”     那男人毫不迟疑地进了屋,自己寻着圆凳就坐了下来,张开便道:“原来你是六皇子!”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他哪个儿子?”青离关好门,随口问道。     那男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说实在的,他今天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跟青帝长得很像,于是下意识地就将他认作了青帝最在意的三皇子,他自然也清楚,青帝现有的几个儿子里,据传言三皇子青远最像青帝,因此也倍受青帝疼爱,不料被他带回了所谓的皇子府,一看门匾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会说在回府之前不会跟他说一句话了。     离王府三个字入眼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了答案,这六皇子青离,说来还是皇子里第一个封王的,并且还早早就有了宫外的府邸,但众所周知,六皇子并不受青帝喜爱,因而连府邸选址都选在了京城最贫穷的城南区,更甚之这皇子府也不是新建的,而是由早期城南区的衙门改作的。     青帝偏爱三皇子,对六皇子极尽冷落,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他心头仍有疑虑,即使青帝这个当老子的对他不好,他难道还要弑父不成?     “你洗漱一番看样子倒也俊俏!”青离不在乎他心里头琢磨什么,笑着夸了他一句,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今天救他出来时,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实在是看不出模样,如今洗干净了坐在眼前,虽然脸色蜡黄,像是病后虚弱又缺乏营养的样子,但面容瞧着也是眉清目秀一派君子风采,看来他比想象中的用处可能还要大一些。     “承蒙夸奖,样貌皆是皮囊,我更关注的是你即将要告诉我的事!”     青离好像并没有要特别说些什么,听了他的话,眉峰一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人思索了片刻,回道:“韩子珣。”     “子珣兄可以先安心住下,将身体调理好后我们再详谈!”问完名讳就下逐客令,这是韩子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但他看青离明显不打算多言的态度,自己这身体也的确是病乏得紧,只得咽下疑惑,向他告辞之后自己去了西院,就像青离所说的,他要把身体尽快养好,才能做事不是?即使到时候青离不帮他去做那件事,他自己也会另想办法,总好过随便死在了破旧宅院里成了孤魂野鬼强!     “公子,此人不简单!”细微的传音入耳,青离微微笑着回了话,“小心盯着他,顺便让人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是!属下这就去办!”这一声之后,耳边又恢复平静,青离坐下翻起茶杯,倒了半杯温水喝着,目光落在自己窗前挂着的风铃上,低语呢喃:“我等你!”     翌日一大早,青离的皇子府外陆陆续续来了两辆板车,宁伯接到仆从的汇报,急忙来寻青离,“公子,国师府派了柳管家来送米粮,已经在门外了!”     青离不急不缓地穿着衣袍,指下动作不停,“她来了吗?”     宁伯当即明了自家公子问的是谁,连忙回道:“没来,听柳管家说是病了,今日老爷还派了大夫专门去给看过!”     指尖卡在衣扣上一顿,“真的病了?”     都动用御医了,怕是假不了,难不成她昨日说身体不适,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真的病了?     “走吧!”迅速系好衣带,扣了衣扣,青离和宁伯去接待国师府的来人。     这厢将柳管家迎进府门,柳管家吩咐着带来的仆从搭着搬米粮,自己随着宁伯去前厅见青离。     柳管家今日会亲自前来,是因为受柳如墨之托,本来大小姐昨日回府就很晚,回来之后还急匆匆地饭都没顾上吃,先去书房寻了老爷,关上门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一出来就又寻着他,让他第二天一早从府库里支取二十担米粮送到城南六皇子府上,这可是大消息,没等他多想,大小姐就说了明白,这些是送过去供给住在六皇子府上的贫苦百姓的,他没敢多话,就去准备了。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老爷让他去寻大小姐和小少爷到主院用膳,就见晴丫慌里慌张地托他去请大夫,说是大小姐病了,这不,本来大小姐今日会随着一起过来的,现在连皇上都惊动了,委派了御医过府诊治之后,老爷就让他及早给送米粮来了。     “老奴给六皇子请安!”柳管家进了前厅,拱手对着青离便是一揖。     青离虚扶了一把,道:“管家不必多礼!”随后向他身后张望了几眼,温声问道:“柳大小姐没来?”     柳管家恭敬地回道:“大小姐身体抱恙,今日在府上休息,所以未能亲自前来,还望六皇子见谅!”说着还指着不断向府里抬着的麻袋,引着青离去看,“这二十担米粮都是大小姐亲自叮咛着老奴准备的!”     “那离就在此先谢过柳大小姐了,麻烦管家替离转达谢意!”青离漫声道,还不忘再表达一句对柳如墨的关心,“昨日离见柳大小姐气色还不错,怎的不过一晚便病了?”     说来也奇怪,柳管家一想,大小姐回府时脸色的确不是很好看,但还不是病态的难看,到昨晚他引着御医过去看诊时,大小姐的面色已经是明显地憔悴苍白,御医开了方子也没说是什么病,向老爷道了别就回宫去了,他见老爷郁郁之色,也没敢问,这下六皇子问起,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大小姐体弱,大夫说是劳累成疾,休息两日就无大碍了!”     青离点点头,道:“那就好,劳烦管家回去告知柳大小姐,离会将这些百姓安顿好的,请她放心休养,莫要挂心!”(未完待续)           第112章 青远擅闯国师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2章青远擅闯国师府     “六皇子的话老奴会转告给大小姐的!”柳管家向厅外看了一眼,见两辆板车已经搬空,回过头来拱手行了礼,道:“六皇子,米粮已经送到,老奴还要赶回府去,就先告辞了!”     “好!”青离轻轻说了一声,宁伯立马从他身后站出来,抬手引着柳管家往外走。     等宁伯送了柳管家回来,青离给他交待了几句,就打道回了揽月斋,一夜不归,青远怕是急疯了吧?     青离前一日下午随柳如墨出了揽月斋,直到第二天才回来,晟华自是不会担忧,青远却不一定了,他眼瞅着自己心上的女人叫了别的男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而且那个男人还一夜未归,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一夜未眠的青远大清早起来就哪儿也不去,坐在自己房中大开着门,只等着青离回来,左等右等都不见青离半个影子,青远开始泛起嘀咕来:“难不成南书骗我?”     昨晚上揽月斋打烊时都不见青离回来,他就去敲了对面青离的房门,对着南书表达了一下关切之意,顺带问了问青离的去向,南书没说别的,只说青离托人捎了话回来,说是在外头过一夜,第二天才会回来。     也就是南书含含糊糊的这几句话,让他彻夜难眠,前阵子他为了父皇立柳如墨做继任国师一事闯进宫去,父皇已经给他敲了警钟,本想让暗卫去国师府探一探柳如墨回府了没,晟华又说国师府也有父皇派下来的暗卫,于是他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终于,他左等右等的人姗姗来迟地出现在房门外。只是没有看他,而是背对着他一边敲门一边喊着南书的名字,青远见着青离回来。立马“噌”地站起来走出房去,“六弟!”     青离转过身来。眉宇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继而舒展开来,“三哥昨晚没有休息好么?”     青远额角直抽,他这是明知故问!     “六弟昨夜一夜未归,为兄担心不已,难以安眠,这会儿看见你安全回来,总算是放下心了!”     南书已经将门打开。青远瞧着他要回房,眼疾手快地拉着提步要进去的青离,将他拽进了自己房中,不待南书开口,“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六弟,能否给为兄说说,昨天如墨都带你去了哪儿?”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一整晚了。     青离嘴角噙着一抹笑,听他问起,格外诚实地把昨天跟柳如墨回府的事告诉给了青远,末了还附加了一句。“三哥,今早国师府上的管家来小弟府上,说是柳大小姐病了。宫里还派了御医去给她看诊,具体是什么病那管家也没有细说,所以小弟能告诉三哥的只有这些了!”     青远一听他说柳如墨病了,还惊动了御医,哪还坐得住,看在他老实得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自己,对他道了一声谢之后,急急忙忙地就下楼去了,青离替他将房门锁好。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若他所料不错的话。青远现在应该是赶去国师府探望柳如墨去了,想起柳如墨让青远吃瘪的样子。他为何如此的期待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青远这时候去,估计是连国师府的大门可能都进不去,晟华说青远还不知道柳如墨已然接替柳霖成了国师,他也没有好心地告诉他,所以青远现在跑去探望身为国师的柳如墨,别说柳霖不会让他见,恐怕青帝也是不会让他见的,这样不听话的儿子为了他精心选用的国师三番两次往国师府跑,想想青帝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公子,昨天那锦盒里的东西柳大小姐喜欢吗?”南书听从公子的吩咐取了那东西作礼,连他都觉得寒碜,想来柳大小姐会看不上的吧?     谁曾想他这话一问出口,就见他们家公子笑得极为含蓄,目光流转地定在他脸上,随后拍拍他的肩,道了一声:“她很喜欢!”     南书恍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听晟华公子说,他们去国师府时带了揽月斋的早膳,还有不少布匹首饰等等,公子你就送了一串羽毛,我还担心柳大小姐不喜欢,误了公子的大事呢!”     “大事儿?”青离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随口问他,“南书,公子我什么时候有大事要办了?”     南书心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赔笑道:“只要跟公子有关的事,在南书眼里都是大事儿!公子你饿不饿,渴不渴,需要什么南书给你取张罗张罗?”     青离随手解了外衫递给他,自行脱了锦靴,扯过被子盖上,舒服地喟叹一声:“都不用了,昨晚没睡好,你自行找些事做,让我补上一觉!”     “知道了,公子好好睡!”南书应声,将手里的衣衫搭在屏风上,又仔细将窗户都关好,遮了帘子,才蹑手蹑脚地去了外室守着。     ---------------------分割线------------------------     青远被拦在国师府外的消息传到柳如墨耳朵里,是通过晴丫这个大嘴巴的传播,晴丫在向她叙述柳霖如何将青远拦在府门之外连门都没让他进的事时,身上闪烁的八卦特质真真是让柳如墨都忍不住要扶额暗叹。     许是瞧见自家小姐兴致缺缺的样子,晴丫稍稍收敛了一些,但言语中还是听得出她的幸灾乐祸:“小姐,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老爷把三皇子拦在府门外了,听管家说他还不走,说是你病了,非要进府来看望你才肯离开,老爷都被缠得没办法了!”     柳如墨翻书的手一停,她生病的消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府上的人知道也就罢了,可远在揽月斋的青远怎么会知道。还如此及时地赶过来探望她?     “你去将管家叫过来!”她还是先问一问管家具体情况才好处理,晴丫这张嘴难保不会夸大其词。     晴丫一听自家小姐要过问这事了,当即乐颠颠地领了吩咐去寻管家了。没过多会儿,管家就到了。晴丫乖乖地关上门出去,留下柳如墨和管家细谈。     柳如墨还是恹恹地靠在床头坐着,语调柔柔的,听上去带着几分虚弱:“今天您去六皇子府上时他可也在?”     “回大小姐的话,六皇子在府上,老奴还与六皇子说了几句话。”管家据实以告。     柳如墨继续问道:“是吗?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六皇子问老奴您为何没有一同过去,老奴只告诉他您疲累过度,身体不适。今天留在府上休息,所以没有一同过去,他还让我向您带话,说是让你不必担心,他会将那些百姓好好照看的,请您安心休养!”     管家对她格外坦诚,将他和青离说的话全向着她兜了底,柳如墨心下了然,青远会来她府上闹这一场,恐怕与他脱不了干系。国师府上下不允许私自外出,自然不会是他们去给青远报的信,那么知道她生病这个消息的。除了青帝派来的御医之外,就是从管家这里探得消息的青离了。     青远既然会来到这里,那也就是说青离已经回了揽月斋,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与青远有过多的接触,现太子还在位置上,储君未定,她已然是被青帝置于一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一举一动怕是都有人惦记着,皇后。柔妃,青离。还有青远,哪一个都不能疏远。但也不能深交。     “原来是这样!”柳如墨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之后看向管家道:“柳伯,把那边桌案上的笔和纸取给我!”     管家听命过去取了,又将窗台下面搁置的矮几搬过来给她支在床上,依次摆开,柳如墨执笔点了点墨,在纸上开始写起来,不知她要做什么,管家找了个位置坐下,在一旁静静等着。     不多时,柳如墨写好了信,放下笔将风干了稍许的信纸折了折,塞进信封里粘了口,递给管家道:“麻烦您把这个拿出去交给宁公子,他看过之后就会自行离去,也免得父亲为难!”     管家收了信,连连称是,想着老爷还在府门外与宁公子对峙着,忙给柳如墨道了一声就匆匆去了府门处。     柳霖已然是被青远弄得没了办法,这死活要冲进府去的若是旁人,他只管叫来禁军抬着扔出去便可,偏偏眼前这人是三皇子啊!他只好与青远僵持着,试图拦住他不让他进去,如墨现在已经是国师了,想起青帝交给如墨的那个任务,他在这种紧要关头要是让三皇子进了去,被传到皇上那里他也是吃罪不起的,更何况,他看得出来,如墨对三皇子并无那种感情,三皇子若是一味地纠缠着,不管储君之后定下是哪个皇子,对如墨都是不利,他这个当父亲的这点儿事还是能为如墨做的。     “宁公子,臣已经给您解释过了,现下如墨已继任国师,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见她,所以请您尽快离开,不要再为难臣了!”     他都把这话说了明白,青远也该知难而退了吧?哪知青远只是初时听得有些惊讶,随后又冷静下来,继续缠着他:“既然她已是国师,本公子就更要去看望一下她了,其中缘由想必大人也是明白的吧?”     “这---”柳霖语塞了,皇上冷落六皇子,又要如墨设计罢黜太子,那谁是储君他怎会还不明白,这国师府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皇上的眼睛,他即便明白也不能放任三皇子。     于是柳霖正要装作不明白青远话中之意,回绝他时,管家大步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柳霖接着管家交到他手上的信,狐疑地与管家再次确定:“如墨真的这么说?”(未完待续)           第113章 反将柳如雪一军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3章反将柳如雪一军     管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柳霖收回手,捏着信走下阶去,将手里的信递到青远面前:“宁公子,臣该说的话都说了,您执意不离开,臣只好着人去询了如墨的意思,这是她让转交给您的,您自己打开看看吧!”     青远亟不可待地三两下撕开外头粘着的封口,将里面折着的信纸单手提出来抖开,垂眸便看了起来,柳霖不知信上写了什么,青远自然是掩着没打算让他也瞧上一瞧,他回头去看管家,管家更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信上的内容。     只是柳霖和管家两人一前一后瞧着青远的视线在信纸上由上及下过了一遍,脸色由之前的不耐转换成怔楞,之后又变作震惊,最终却是成了消沉。     这一变化可是把他们两个瞧得心惊肉跳,能让青远俊俏的脸上出现这么复杂的情绪变化,信上究竟是写了些什么?     看完信,青远抿着唇不言不语,柳霖示意管家先行进府去,自己留在原地等待着青远开腔,良久之后,青远深吸了一口气,面前定了定神,对着柳霖拱手一揖,“大人莫怪,今日是宁远鲁莽了!”     柳霖忙回了一揖:“岂敢岂敢!”     青远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开了口的信封里,贴衣放好,道了一声“告辞”,转身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顷刻间就拐出了国师府外墙。     柳霖目送青远离去,无奈至极地摇头叹息,转身进了府去,也不知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着了什么魔,三皇子,六皇子。怎的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如墨身上,相同的面孔,如雪却是上赶着去跟晟华。人家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柳如雪不允许出府,只得在院子里闲着转悠。无意中听说了柳如墨病了,而且前些日子与晟华一起来的宁公子眼巴巴地跑到国师府来探望柳如墨,这会儿被爹爹拦在了外面,于是乎她幸灾乐祸地带着翠竹拐去了柳如墨的院子,瞧着能不能给她添一添堵。     “姐姐!”柳如雪人未到,声先传进了屋。     柳如墨将手里的书掖进了被子里,对晴丫使了个眼色,晴丫当即会意。过去将柳如雪迎了进来,顺道拉着翠竹出去将门关上,屋里顿时只余下半躺在床上的柳如墨,和方踏入房中的柳如雪。     “妹妹怎么来了?”柳如墨见她只是捏着一方帕子掩着唇要笑不笑的,先开了口。     这话一出,柳如雪顺势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下,捏着帕子的手搭在柳如墨的手背上,一脸关切表露无遗:“姐姐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柳如墨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假意捂着嘴咳了一声,回道:“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招了风,喝了药休息一会儿便无碍了,亏得妹妹挂心。还过来探望!”     柳如雪含羞带怯地瞅了瞅关上的门,极为小声地将自己才知道的事告诉给柳如墨:“姐姐,妹妹我刚才在园子里闲逛,听闻有位宁公子要进府探望姐姐,那情真意切地说辞可是把妹妹我都感动了,只是父亲不允他进府,倒是不知为了什么......”     她自以为这样说上一段,勾起柳如墨的念头,她又掐了不继续说。柳如墨就会追问她后来的事情,谁知柳如墨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哦”了一声,“妹妹有所不知。我现在已经接替父亲成了国师,作为我朝国师,又是女子之身,多少也该避嫌的,想必父亲应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拦着没让宁公子进府!”     “什么?”柳如雪只恨不得自己是耳朵听茬了,她竟然这么快就接替了父亲,那她还拿什么去争?     柳如墨恍若没瞧见她的惊愕,以为她没有听明白,继续说道:“本想着等病好了再告诉娘亲和妹妹的,没想到妹妹就过来了,那就先说与妹妹知晓,皇上已经下了令,这两日姐姐就要动身入宫任职了,以后父亲就能留在府上陪伴娘和妹妹了!”     柳如雪听到了关键,“陪我和娘?那云弟呢?”     “还是妹妹仔细,云弟会随我一同入宫,所以妹妹留在家里要好生照顾父亲和母亲才是!”柳如墨继续用言语刺激着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柳如雪听完她这些话,就有些不高兴了,“姐姐,你要入宫任职带上云弟那小毛孩子进去作甚,他不会做什么又爱闯祸,宫里不比咱们自家府上,他捣乱什么的还有爹和娘撑着,进了宫可就难保了,姐姐不若带着我去好了,多少还能帮着姐姐做些事!”     柳如墨哪能不知她的心思,又想跟她玩当初那一招?     她看上去就那么傻吗?     柳如墨在心底暗自嘲弄,当初不就是她柳如雪抢了国师之位,自己却又不会玄术,只得假装姐妹情深,将她带进宫去陪伴她,名义上说的冠冕堂皇,什么能互相照顾帮衬,结果呢,还不是没到关键时候就推她去施术,她耗了心力修为,她却把功绩都领了,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心里这般想,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好的,柳如墨很是为难地双手揪着锦被的缎面,垂眸缓缓摇了摇头,“妹妹有所不知,你我二人容貌相似,若是进了宫去,怕是会被弄混了去,皇上也正是顾及这一点,才不允我带妹妹进去!”     柳如雪乍一听她拒绝之言,恨得咬牙,面上却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装作无所谓地捧了她一只手握住:“姐姐说的哪里话,皇上的考量自然是英明的,妹妹刚说完就意识到了这样不好,好在姐姐不惯着妹妹的肆意妄为。”     晴丫适时的在房门外面请示:“小姐,宫里的御医又来请脉了!”     柳如墨抽回手在柳如雪肩头拍了拍,宽慰道:“妹妹知道就好,等过些日子妹妹与晟华公子的事淡了,姐姐就跟父亲提一提,让妹妹能够自由出入国师府,若是妹妹再得了良缘,那姐姐就禀明皇上给妹妹赐婚,绝不会再出上次那样的事了!”     她这一席话可真真是把柳如雪这段日子的丑事一语盖全了,偏偏说的十分恳切,让柳如雪心里憋着火,面上还得谢谢她的好意,柳如雪忍着满肚子的怨气发不得发,门外又还有御医候着,只得撑着笑容给柳如墨道了一声,仓惶打开门带着翠竹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又是一通发泄。     “国师大人,皇上让老臣来询问您,何时可以动身入宫?”御医背着药箱进了门,待晴丫重新将门关好,既不请脉也不开药,只是拱手毕恭毕敬地行礼,将青帝交待的话转述给柳如墨。     “劳烦大人辛苦奔波,请您回去告知皇上,明日本官去离王府一趟,随后便入宫任职!”她派了柳伯去送米粮,终归是没有亲眼瞧着那些百姓安顿得好是不好,放心不下,这病装一装样子也就罢了,青帝既然三番两次地派人催促她上任,自然也不能继续耽搁。     得了她的回复,那名老御医应了,背起药箱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晴丫送御医离去后,回来将门关上,见柳如墨已经重新将压在被子里的书翻出来看了,有些着急,抬手就将书抽走,待柳如墨抬眼看她时,忙不迭地问道:“小姐,你打算何时入宫去啊?”     从昨晚小姐回府开始,先是称病卧床,后是叮嘱她尽快将她的衣物等等收拾好,说是过两日入宫,可眼瞅着宫里一天两次的派人来,小姐还是那样一派淡然,她心里倒是没底了,这东西是赶着收拾还是慢慢收拾,总得给她一个话吧?     “你先大致收拾一番,明日一早全部收拾好,我,还有云弟,以及你的东西尽量简单一些,不要带太多累赘!”     晴丫听明白了,挠了挠头有些赧然:“那小姐啊,我能不能多带些吃的,听说宫里好吃的很多,但规矩也多,我怕出错,我自己多带些就省得进宫之后还要找御膳房讨了!”     她怎么没发现晴丫这么贪吃呢?柳如墨无语了,她是入宫任职去的,带着她住进明韶阁,伙食都是她们自行准备,她还没进宫呢,就开始担心吃不好了!     “晴丫,你只管收拾用的物件,进了宫之后,我们的一日三餐就由你一手包办了!”她这么说意思够明白了吧?明韶阁是不允许闲杂人等擅自进出的,到时候吃的就看晴丫怎么变着花样做了!     晴丫被这个答案惊得嘴巴合不拢,好半晌才闭上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小姐,皇上让你进宫做官,竟然不管饭?”     柳如墨没好气地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了一把她的额头,好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为了保护国师的安全,皇上在明韶阁外安排了很多禁军,膳食安全同样重要,不会任由宫侍给我们送的,但你也无需担心,膳食原料都是由专人送的,只是做的时候就靠你了!”     晴丫“哎呦”一声,手掌捂住被她戳了一下的额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只要原材料都有,小姐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晴丫放出豪言,当即就给柳如墨许了话。     解决了吃的问题,晴丫就没有旁的问题了,左右瞧着自家小姐又看起了书,她没趣地撇撇嘴,开始收起东西来。     “云弟呢?”     晴丫忙忙碌碌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柳如墨想起今天还没见着柳云,随口问道。(未完待续)           第114章 慈母多败儿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4章慈母多败儿     “小少爷啊!”晴丫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继而说着:“老爷让管家把小少爷带去夫人那里了,说是进宫之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怕夫人惦念得紧!”     带柳云入宫是她之前为了防柳如雪出来,跟柳霖还有柳云说好的,现在柳如雪已经可以在府内自由活动了,柳云虽每日都与她住在一起,但终究不是办法,昨日从青离的皇子府回来她就去找了柳霖,不出所料,柳霖还是希望她把柳云带在身边管教,原因无他,戚氏太过疼爱儿女,他心疼戚氏也不便多说,然自古慈母多败儿,柳如雪已经被他们惯得没了样子,不能让柳云成为下一个柳如雪,所以柳霖单方面做主,让人传信去了宫里,果不其然,没多会儿青帝就回了话,可以带柳云一起,但柳如墨必须尽快入宫任职。     她才从青离那里回来,又答应了明天送米粮给他,她将在皇子府看到的情形大致说与了柳霖,柳霖当即就劝她明日莫要去皇子府了,现下形势已趋于明朗,谁是未来之主已经明确,她实在不该与青离有太多牵扯,在新帝即位之前,青远也该避忌着,所以她才临时装病,给她入宫当了过渡。     “也好,让云弟再陪一陪母亲!”柳如墨想了想,没再发问。     戚氏听闻柳霖要让如墨带着儿子入宫去住,一想到她的一双儿女进宫之后,便会像之前柳霖当国师时一样,几乎难见一面,忍不住又开始低声垂泪,抱着柳云在怀里泣不成声。     柳云自打听柳如墨答应带自己入宫之后就难掩欣喜,可现下娘亲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开心。反而抱着自己哭得眼眶通红,连爹爹坐在一旁哄着都不停,他挣扎着从戚氏怀里下去。跑过去扒着柳霖的膝盖,“爹爹。娘为什么听到我要随如墨姐姐入宫就这般难过?”     柳霖一手伸过去揽着戚氏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一手扶着柳云坐到自己膝上,“夫人,这进宫之后又不是见不着了,你哭成这样让云儿误会多不好?”     戚氏拈着帕子抹了抹眼角,睁着通红的眼睛瞪他一眼,“你自己说说我为何哭?老爷,你我成亲也近二十年了。你算算有多少时日是你陪着我的?如墨才十六,你就把她送进宫去接任国师,还要将云儿也带去,这可让我如何活!”     柳霖一听她哭就头疼,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又心疼,但决定是不会改的,如雪她要护着,他总不能将云儿置身于潜在的危险之中,而且一旦如雪再想岔了心思做出点儿危害云儿的事。他又将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处罚如雪,她哭得求饶。不处罚如雪,云儿又总是被如雪谋害,他将难以自处,所以宁可戚氏现在埋怨他几句,也省得她日后为如雪和云儿难过。     “夫人,为夫不是可以留在府上陪你了吗?如墨是皇上亲自选中的国师,你也是清楚的,如墨秉性如何,作行又如何。云儿留在府里,你又舍不得管教。倒不如随如墨去,她会好好照顾云儿并且教导他的!”     柳霖说的这些道理戚氏怎么会不明白。哭声渐消,只余下轻轻的抽噎之声,“老爷,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怪我总是拦着不让你管教孩子,如雪就是被我惯坏了才惹出这么多事,要不是这样,如墨也不用早早就被召进宫去,可是一想到好长时间见不到云儿,我这心窝子就跟被针扎着似的!”     柳霖挪了挪,将戚氏揽住细声哄着她:“云儿毕竟是男孩子,女儿家宠着惯着倒也罢了,男孩子还是要多历练历练,学着坚毅稳重,你不能总想着把云儿留在身边宠着,那样只会害了孩子!”     照他看来,与柳云同龄的官家子弟,不是被带着习武,就是跟着先生学文练字,唯有他这儿子,到现在了还跟着爹娘撒娇,没事闯个小祸,娇气得像个女儿家,他堂堂柳氏一脉的男丁,难不成长大了得像个女子?     未免戚氏继续因柳云而伤感,柳霖当机立断地将柳云交给了管家,让他带去送回柳如墨的院子,并且告知柳如墨,明日入宫的车马一行他会及早吩咐准备好。     柳云见父亲给自己使眼色,又搂着娘亲轻言细语地哄,他偷偷捂嘴一笑,乖乖跟着管家走了。     柳如雪被柳如墨气得发了一通脾气,已是恨极,偏偏又奈何不得,她如今被限制着连国师府大门都不得靠近,父亲更是着人下了令,明日不许她去送柳如墨一行,她即便是想与柳如墨争一争也是无能为力了。     忽而脑海中闪过那个什么堕仙的女人,她会不会有办法呢?     可随机又想起那个俊美的仙人,他警告她的话,仙人是不会害她的,那么就是说那个女人很有可能真的会伤害到她,风险太大,她犹豫了。     她不是心里不清楚,以前将奶娘从柳云那里偷来的书拿着练习,方一开始身体就出现不适,她原想咬牙坚持,可那痛楚绝不是坚持就可以的,她这幅身体多年来就不是很强健,修习玄术必然是不行的,她不过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才会看不过去柳云小小年纪就得到玄术的修炼书册。     至于为何会对柳如墨看不顺眼,也是因为她甫一回府就抢走了她本该有的东西,说到底还是她眼红了,为什么柳如墨和她一母同胞,她的身体孱弱不堪,她却能健康无恙,一回来就直接越过柳云成了国师,还使得从不对她有所表扬的父亲对她连连赞赏。     柳如雪闲着无事也就剩下胡思乱想了,可是她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丝毫没有考虑十六年不与父母见面,而是孤单地一个人成长的柳如墨的感受,而且她享受惯了被人追捧,疼爱的待遇,柳如墨一出现就分走了这些,她的嫉恨不是一点儿两点儿。     “我该不该与那个女人合作呢?”柳如雪手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仔细掂量着风险的大小。     --------------------------分割线-----------------------     晨曦越过朦胧的窗纸撒进屋内,晴丫早就起来了,奈何自家小姐还赖在床上沉沉睡着,她进去转了一圈,几次伸手想去唤醒柳如墨,终是心疼小姐疲累,没忍心扰她,只好自己又寻摸着收拾一会儿东西。     待柳如墨自然醒的时候,晴丫已经将早膳坐好扣在桌上,要带进宫里的物件也收进了箱子,梳洗的水也烧好架在炉子上,就连柳如墨今日要穿的衣物都搭配好挂在屏风上了,所以说,眼下就差这个当事人醒来了。     “晴丫姐姐,有你在真好!”柳如墨眯着眼虚抱了晴丫圆润的腰,任由晴丫给她鼓捣着发髻。     晴丫将最后一枚簪子给她簪好,松了口气,拉开她的手臂自行捧了铜镜给她看:“你也就这时候嘴甜一些,怎么样?”     柳如墨睁开眼瞧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儿,今日晴丫给她将长发梳得格外齐整,而且云髻高盘,辅助了一支白玉步摇,流苏垂下之处留了一撮小辫,搭着身后顺滑的齐腰长发,温婉实宜,簪子都是只镶了一颗珍珠的小簪,点缀之余也起了固定发髻的功效,看上去实在让她满意至极,于是忍不住夸赞道:“今天是看在我要入宫去了才给我梳得这么好看吗?”     言下之意便是平日里她藏着掖着不给她梳这样别致的发髻,逗一逗晴丫。     哪知晴丫轻哼一声,取过屏风上挂着的衣物,过来给她一件件穿戴着,压根就没有要回她话的意思,柳如墨心道这睡了一觉醒来,晴丫怎的不像她了,至少平时大大咧咧又聒噪的性子何时变得如此内敛了?     这个疑惑一直到晴丫服侍着她穿戴齐整,过去用早膳时才解开。     柳如墨出了内室,管家已经站在外室了,桌上是晴丫扣着保温的早膳,柳云也刚刚坐好,见她出来,管家就立在一边将来意说明:“大小姐,老爷有交待,马车都准备好了,您和小少爷的物件晴丫也收拾稳妥搬上车了,至于入宫之后的细节,老爷已经仔细叮咛过晴丫了,请您和小少爷放心!”     她瞬间明了晴丫的不同出于何因了,原来是父亲把她喊去训话了,难怪,难怪......     “我知道了!”柳如墨应道,晴丫将扣着的早膳给他们准备妥帖,站在一旁侍候着,没敢再像以往那样大大咧咧自己寻了座位坐下就吃了,管家看了看她乖巧的样子,放下心来,回去给柳霖复命去了。     管家一走,晴丫斜着眼角瞅了瞅他走远的身影,长长的哀叹一声,绕过来坐下,将袖子一抻,从袖口里抽出一双筷子,在柳如墨和柳云的注视下夹了一个灌汤水晶包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睁大了眼,哀嚎道:“我快要饿死了,小姐,你是不知道,大清早的守院的仆从都还没起呢,老爷就让管家把我叫去训话了,说了好一通,我都快要睡着了才放我回来,还让管家盯着我看一看有没有改进,可把我憋坏了!”(未完待续)           第115章 入住明韶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5章入住明韶阁     “管家伯伯,晴丫偷吃!”柳云突然朝晴丫身后看去,指着她大声喊。     晴丫手里的筷子咣当一声就掉在了桌上,急忙站起身转过去,低着头看也不看就辩解着:“奴婢不敢了!”奈何嘴里的包子还没有嚼完咽下去,愣是被噎得直咳。     待她直起身换气儿时,这才看清楚原来身后什么都没有,而柳云阴谋得逞的笑声已经响起,“你笨死了,晴丫!”     晴丫噎得脸色涨红,直瞪着哈哈大笑的柳云半晌挤不出一个字来,柳如墨低斥了柳云一声:“云弟!”随即将晾着的汤碗递给晴丫,“先喝点儿汤缓缓!”     晴丫鼓动着鼻翼气哼哼地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缓过气儿来重新坐下,还直接坐在了柳云的旁边,捡起刚才掉落在桌上的筷子,当着柳云的面夹走了他面前蒸屉上的包子一枚,在他面前一飘而过,最后塞进了自己嘴里,阴测测地肩膀贴近柳云,小声吓唬他:“小少爷,进了宫你和小姐的饭菜都是我来做,你要是再这么耍我呢,我吃不饱,你也就没好吃的了!”     柳云在刚刚被柳如墨低斥了一声之后,就霎时收住了对晴丫的嘲笑,这会儿被晴丫不怀好意的吓唬着,小小的肩膀抖了抖,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讨好着再说,毕竟自己还是挺挑食的,万一晴丫真的不给他吃好吃的,那可真的要饿肚子了。     “晴丫姐姐......”决定认怂的柳云当即扬起小脸,甜甜地扭头冲着晴丫唤了一声,手臂迅速攀上了晴丫的胳膊,熊抱一般扒在了晴丫半边肩头。     他们两个这样愿打愿挨的闹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柳如墨索性眼不见为净,无奈地撇开视线,专注地用膳了。     行李不算多。但也不少,柳如墨牵着柳云的小手走到府门口时。柳霖,戚氏,柳如雪还有管家都已经等在那儿了,戚氏难得地没有哭,只是满含不舍的望着她和柳云,嗫喏着唇没说什么,柳如墨让晴丫先带着柳云上马车去,自己留下来与柳霖他们告别。     此去宫中。她是初担大任,必然有很多事在等着她,加之柳霖回府住了这么久,积压的事情应该也有不少,近期恐怕是没有时间回府了。     戚氏上前抱了抱她,细声叮咛着:“墨儿,你在宫里别太劳累,云儿年纪小,你和晴丫多约束着他,别让他闯什么祸。想要什么就让人传信回来,娘给你们准备好派人送去!”     戚氏说这些话时,柳如墨被她抱着。透过她的耳侧将柳如雪的表情收入眼中,不错,她开始会掩饰情绪了,至少在戚氏抱着自己叮咛嘱咐时,她听着也只是嘴角僵着一丝笑,没有表现出愤怒和嫉恨。     拍了拍戚氏的背,柳如墨将她推离怀中,给她宽心道:“放心吧,如墨会照顾好云弟的。过些时候事情少了,如墨就请旨带云弟回来探望您和父亲!”     “好!好!好!”戚氏连连道了三声好。退到了柳霖身边。     柳如墨视线扫了一眼柳如雪,见她没有要表达依依不舍情感的意思。径自越过她来到柳霖身边,略微点头示意,随后提了裙摆缓缓步下台阶,走过去坐进了马车。     马车起步,柳如墨因着之前就说过今早要先去一趟青离的皇子府,想来管家已经给车夫吩咐过了,也就没有多问,只抱着柳云一字一句地教他记背心法。     直到马车一路平稳地在皇宫门外被禁军拦下,柳如墨才略微皱了眉,撩开帘子低声问着车夫:“管家没有告诉你要先去一趟离王府吗?”     “大小姐,老爷让奴才直接送您和小少爷入宫!”车夫接了老爷的命令,自然是大过管家的命令,更何况管家不也是听老爷的?     见是父亲的意思,柳如墨便明了,柳霖是在提醒她莫要在此时节外生枝,只得作罢,取了令牌示意给禁军看过。     显然青帝已经交待过了,确认令牌和身份后,宫门缓缓开启,里面出来一批宫婢,手脚利落地将他们的行李搬着放在了宫门内准备好的车上,而送她去揽月斋的那名宫监越过她们迎上前来,将手伸出来给柳如墨,殷勤地禀报:“国师大人,皇上让奴才来接应您,并且将您送去明韶阁!”     柳如墨搭着他的手背下了马车,回身就要去抱柳云,那宫监瞧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她亲自动手,于是忙探手将柳云抱了下来,还给他理了理衣衫,又冲着柳如墨笑得恭敬:“这是柳家小少爷吧,不愧是国师大人的弟弟,这小模样儿真俊!”     柳云听着他尖细的嗓音夸自己,小小的圆脸拧巴了一下,躲开他上前两步主动拉着柳如墨的手,晴丫也立即下了马车跟上。     青帝派的人手脚就是快,不多会儿就将柳如墨送到了明韶阁外,依着明韶阁的规矩,这些宫婢宫监自是不能进入的,于是装着他们行礼的车停在明韶阁外,等着守卫在外面的禁军一一将东西搬到门里。     柳如墨向为首的宫监道了谢,牵着柳云先行进了明韶阁,留下晴丫看着行李,等待行李放定后安置。     “哇!如墨姐姐,这里好多书啊!”     柳云惊叹着,小脑袋仰着只差没有背过身去,环顾四周,书架上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册,中间是旋转的楼梯向上延伸而去。     “是啊!这里有很多书,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柳如墨笑着应他,穿过两排书架向后面走去,在她的记忆里,书架的尽头是一间浴室,那时听柳如雪给她说起过,早在青国最初立柳氏一族为国师时,就引了热泉之水入宫,国师因为不得与外界多有接触,所以就留了一方热泉给国师,在热泉池子之上建起楼阁,以供历任国师所用。     而要引热泉之水并不容易,全皇宫之中只有帝王的寝宫和现在的明韶阁才有,宫墙之中的妃嫔想要享受一番,还要看青帝的心情,能够在青帝寝宫沐浴一次被妃嫔们看作是无上的荣宠,而现在,第一个女子国师就要日日享用那些妃嫔们求之不得的热泉了。     “哇!如墨姐姐,这里怎么有这么大一个水池?”柳云从她身侧挤过去,趴在玉石砌成的池面上玩起了水。     柳如墨两手还停留在门的两侧,瞧着柳云已经一个人玩了起来,不禁失笑:“云弟,这是热泉,以后洗澡都会在这里,你先随姐姐上楼去,等收拾好了床铺和行李,你再下来玩!”     柳云一听以后可以在这里洗澡,眼前一亮,水扑扑的小脸扭过来看她:“真的么?那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洗?”     柳如墨走进去将他扶起来,取出锦帕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水,顺着他的话说:“是!热泉昼夜温度不变,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它不会凉掉!”     柳云高兴地凑上前捧着柳如墨的脑袋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太棒了!如墨姐姐真好!”带他入宫来住,既能使他不必跟柳如雪打交道,还有这么好的水池玩耍,最主要的是,现在他觉得宫里比国师府好玩多了。     柳如墨将他抱着走到楼梯前搁下,拉过他的小手诱哄着他:“先别急着说好,住在这里就不能随便跑出去玩了,你看见没有,外面有很多哥哥拿着武器守着,你啊,以后只能乖乖在这里看书习字,修习玄术了!”     柳云这会儿新鲜劲正足,哪管他出不去的事儿,连连点头:“如墨姐姐,我们先上楼看看房间,我要把我的宝贝都放在房间里!”     他说的宝贝是管家之前给他寻来的一些玩具,本来奶娘被处理之后,他去了柳如墨的院子,那些都没能带着过去,结果戚氏一听说他也要跟着入宫,怕他没有玩的会出去闯祸,又着人将他的玩具收拾了一箱子给装上了车。     阁中的房间并不多,集中分布的二楼和三楼,柳如墨将柳云带上二楼后,就放他随便挑选房间了,自己则是去了三楼,她不想住在二楼,因为当初她就被柳如雪控制着关在二楼,而与宁远的那一夜也是在那个房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去碰那间房了。     三楼只有两间房,一间是记忆中柳如雪住过的,她没有选,将另一间房门推开,进去查看了一番,摆设齐全,抹了一把桌面,不染纤尘,显然是已经打扫过了。     宫监宫婢自是不能进来的,那要打扫干净屋子等她入住,想必是青帝派了亲信或是暗卫过来收拾的,想不到青帝对自己还真是在心,柳如墨勾唇一笑,将门复又关合,抬手把房门外的空置挂牌取下,自发间抽出一支珍珠小簪握在手中,一笔一划地刻起字来,一个“墨”逐渐显出形来,刻好之后,她复将挂牌挂回原处,下楼去看柳云。     三楼往上再无房间,一周环着楼梯四面围合,只余南北通风的两叶窗户,而她的办公之所便是上次与柳霖青帝相谈之处,楼阁的最高层。     “小姐,小少爷的东西已经搬进他选的房间了,你的房间选定了吗?”柳如墨才下到二楼,晴丫正气喘吁吁地从柳云选的房间出来,楼梯口摆着她的一个箱子,晴丫站在下面仰面问着。(未完待续)           第116章 华韵殿赴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6章华韵殿赴宴     柳如墨其实没有带太多东西,这个箱子也只装了一半而已,主要还是为了和柳云的行李区分开,这会儿晴丫见她点头示意,毫不费力地搬了箱子就上了楼。     在柳如墨选好的屋里将箱子放下,晴丫拍了拍手心给柳如墨传着话:“小姐,有个自称雪梅的姑姑让我通知你,说是皇上设宴庆祝新国师继任,让你收拾好了到华韵殿赴宴!”     “知道了,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云弟,不用随我去了!”柳如墨低头拆了箱子上的锁扣,打开寻着赴宴要穿的衣裙,晴丫瞧见她的动作,恍然想起了什么,大呼一声:“我都给忘了,老爷还准备了一箱衣物,说是给小姐你的!”     说完扭头跑下楼去,没一会儿就又抱了一箱上来,这箱打开,柳如墨只看了一眼便消,晴丫直接就哇哇赞叹起来:“小姐,这箱衣物比前些天老爷让管家送来的还要漂亮,你瞧这针脚,这花样儿--”     “行了,先把你手上这件藕色的给我,剩下的你待会儿慢慢研究!”刚才晴丫取出来这件啧啧感叹时她就看上这件了,颜色很合她心意,花样也淡雅,今天青帝设宴,她初次以国师身份前去,不能过于张扬但也绝不可以过于平素,这件无论颜色还是样子都不错。     自晴丫手中接了衣物,柳如墨转身拐进了内室,不多会儿就换好了出来,从箱中取了首饰盒子对还趴在那箱衣物上摸索的晴丫道:“先来帮我换个发髻,既然是我的贺宴,还是早些去为妙!”     晴丫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捧着首饰盒跟在柳如墨身后到了梳妆台前。     “小姐。换个什么样儿的?”晴丫将柳如墨发中的步摇簪子一一摘下,问道。     柳如墨想了想,道:“云顶髻吧!”     晴丫应下。捏着梳子仔细地开始梳理着柳如墨的长发,轻挑慢勾。结髻固定,很快,柳如墨就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长发绾成了发髻,两侧鬓角勾挑成虚发,额顶向上发髻绾成云髻,看样子是好了。     只是晴丫忽的又从右侧勾出一股发丝来,没等柳如墨开问,她先一步解释着:“小姐。这可是我突发奇想改良版的云顶髻,万一宫里的哪位娘娘今天也梳了这个样式,咱们的也绝不会跟她重样儿的!”     柳如墨透过铜镜瞧见晴丫用那一股发丝在绾成的云髻旁又勾了个个花型,以珠花加固后,满意地笑起来:“小姐,怎么样?”     “倒是挺别致的,但待会儿我打算用华盛的,旁边加了这个后珠翠垂不下来怎么办?”柳如墨扬了扬自己选好的饰品,一件镂金穗花华盛,下面垂着细细的勾珠玉缀子。     晴丫接到自己手中。悬空对着铜镜比划了一番,将它由髻上别了进去,垂下的珠翠缀子正好垂在了柳如墨的耳边。随后她又接二连三地将柳如墨选出来的花钿固定在脑后的髻上,加以珍珠小簪固定,终于得以完工。     “这下好看了吧?”晴丫洋洋自得地等着柳如墨夸奖,柳如墨夸了她一句,起身理了理裙摆,出了房门。     晴丫跟着她下了二楼,就见柳云还在房里玩闹,柳如墨给她递了个眼色,自己下了楼去。晴丫则目送着她身影消失,才随后进了柳云的房间。开始照看小少爷了。     话说柳如墨进宫前,月白就跑得不见了踪影。鉴于它时不时地消失上一会儿,不久又自行冒了出来,她也没有再像头一次它不见的时候焦急寻找了,这会儿方一出明韶阁,就瞧见一抹白影从宫墙上面窜了下来,禁军们立时高喊:“保护国师大人!”全副戒备起来。     那白影甚至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上蹿下跳地越过禁军的层层阻碍,顺利地跳进了柳如墨的怀里。     感受到掌心亲昵的舔舐,柳如墨当即挥袖让围过来的禁军退下,将揽在臂弯里的月白露了出来:“这是本官养的灵狐!”     一声解释道出,禁军们立即拱手道礼,退回了各自的岗位。     “雪梅姑姑在哪儿?”柳如墨四下瞧了一遍,没有见到,遂以问起身旁不远的禁军领队。     禁军领队抬臂指向一处宫门,恭敬地回道:“大人请往那扇宫门处走,雪梅姑姑已经请了软轿在门里候着了!”     柳如墨抚摸着月白的皮毛,回身要将它放下,“你且先入阁中去,晴丫和云弟在上面!”     哪知小狐狸扒拉着她的袖子不肯撒爪,柳如墨挑眉睨着耍无赖的月白,手指勾了勾它的下颌,轻笑道:“难不成你还想随我去赴宴?”     月白小小的脑袋当即如小鸡叨米似的点了再点,见禁军们的目光都喊着惊奇看着她与月白对话,她只好同意,任由它扒拉着自己的小臂团身卧好。     雪梅姑姑带着软轿果然是守在那处宫门口等着,她捧着一团雪白走近,雪梅姑姑带着一众抬轿的宫侍前后排开,俯身礼数周到地问安过后,柳如墨点头示意,弯身进了软轿。     软轿在雪梅姑姑的一声“起!”之后稳稳地被抬了起来,轿身轻轻的摇晃着,倒还比较稳当,柳如墨睨着怀里的毛团儿眯着一双狭长狐眼极其享受地随着轿身的摇晃摆动着自己的尾巴,不禁唇边也带了一抹笑意,这家伙不乱跑乱跳的时候还是蛮讨喜的。     殊不知自打知道柳如墨这个新主人要入宫任职的具体时间后,青弋瞧着新主人装病卧床,也不打算去哪儿,遂以悄悄地离开国师府,寻上天去找了离墨,将近段时间柳如墨的情况给君上他老人家做了个简短的汇报。     但天上的时间向来不得作以抵衡凡间的时间,一番汇报,又拉着哥哥紫浔打探了一会儿君上和一个叫花凛的女人的八卦,这才回来晚了,才回了国师府就发现新主人已经不见了。     他只得翻过了层层宫墙,先进了皇宫再说,哪想到运气这么好,新主人所住的明韶阁就在宫墙之内,才翻进来就寻到了她的气味儿,上天下凡跑了一遭的他此刻哪儿也不想去,本打算对着新主人撒个娇,讨好几下就回她房间睡觉的,哪想听到柳如墨问他是不是要随她赴宴,那是必须的好嘛!     这可是皇宫哎!     青弋在点头如捣蒜之后,窝在柳如墨的臂弯里歇息着,他不能不去,君上可是说的明白,宫里的女人什么阴狠的手段都有,他作为君上得力的助手仙官,涉及到新主人人身安全的吃的用的物品,都要他仔细辨别有无毒素之后才能作罢,他当然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新主人才行。     柳如墨自是不知她一直当做宠物来豢养的小狐狸其实是一个跟云弟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更不会知道这个男孩子隔三差五就会把她的情况报给另一个男人,要是知道的话,情况可就要大变了!     软轿行了不久,听得雪梅姑姑说着:“停!”     软轿落地,雪梅姑姑探手将轿帘撩开,月白当即迅速又将脑袋和尾巴缩了回去,把自己重新团成了一个毛团儿,由着柳如墨抱着出了软轿。     “国师大人这边请!”     柳如墨随着雪梅姑姑的指引来到了所谓的华韵殿,甫一入殿,就瞧见长几蒲团垫已经摆列齐整,酒水菜肴都还未上,但金龙御座下摆着的长几后已经坐了个男子。     那个位置是御座下方的第一位,柳如墨心思一转,他敢坐在那里,想必就是青帝属意罢黜的现太子青麟了吧!     随着柳如墨向大殿中央走去,殿门口的宫监高呼着:“国师大人到!”     一声一声交替响起,以致于长几后埋头不知在做什么的男子也闻声抬起了头,瞧见柳如墨后,他眼神又一瞬的闪烁,随即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过来,对她躬身一揖:“国师大人来得真早,本宫是太子青麟,先在这里恭贺国师大人继任之喜!”     柳如墨淡淡回了一礼,碍于手中捧着月白,只是微微躬身示意,道:“太子有礼了!”     要说太子为何还要向她行礼,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的规矩,国师受命于天,在任期间只受帝王约束,也就是说,身为国师大人的柳如墨,只需向青帝行跪拜之礼,而无论是皇后还是宫中嫔妃,皇子公主,文武百官,见到她都是要给她行礼的。     青麟因着自己的荒唐行为被苏氏教训了一顿,随后又与国舅商谈了一番,已然早就得知新一任的国师是位女子,且苏氏随口向他提了一句,说是柳如墨容貌仙姿秀丽,很得青帝青睐,让他有机会去谈谈口风,拉拢着她,他本还不以为意,因着柳如雪这些年也时有在宫中走动,据说这柳如墨不是与柳如雪同胞双生,容貌相同吗?     柳如雪他见过了,虽说是美貌,但也不至于像母后夸得那么离谱,攀得上仙姿,刚才乍一眼看着她逆光走来,鎏金色的阳光从殿门透入,包裹着她的曼妙身形来到他面前,清丽脱俗的模样儿确实与柳如雪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即使是相同的样貌,但柳如雪的脸上和眼中透露出的骄纵之意是任何一个官家贵子都不喜爱的,在男人眼中,女人不该是温柔似水,贤良淑德的吗?而他将将一眼,望进这国师大人的眸子,竟像是被吸了进去,置身于深渊湖潭,她回礼时淡淡的声线听着无波无澜,他却凭白僵了一瞬,待他回神过来,柳如墨已然越过他在御座旁的位置坐下。(未完待续)           第117章 示好与拉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7章示好与拉拢     青麟回身追过去,隔着长几蹲下去。     柳如墨今日穿得夹袄是窄袖,所以即使她一手托着小狐狸,另一手以袖口遮着它,依然是露出半个白绒绒的毛团儿,青麟蹲下后自然也发现了她怀中之物,出于好奇地问道:“国师大人,这是何物?”     她方才走进来时,他只以为是她袄衫上的护袖,这会儿细看之下才发现不是,柳如墨垂眸,如玉长指自袖中探出,勾了月白的下颌将它的脸转了过去,直对着青麟,“是本官豢养的灵狐!”     月白好像有一丝恼意,狭长的眼中流露出不高兴的情绪,斜斜地瞥了对面满脸惊喜的青麟一眼,不顾柳如墨勾着自己下颌的手指,将脑袋向后一仰,脱离她手指的控制,复又埋头钻了回去,只露出圆滚滚的背脊和屁股对着青麟。     “国师大人养的灵狐果然非比寻常!”青麟夸赞着,心里像是被细细的小勾轻飘飘地刮着,勾着他想要摸一摸那白绒绒的小东西。     不过是脑中一想,他的手已经先一步伸了过去,做出了动作。     “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平地惊雷地一声冷然问话自殿门处传来,青麟惊得猛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到了柳如墨的胸前,从殿门的方向看过来,着实有些轻浮,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他要轻薄身为女子的国师大人了。     意识到可能被来人误会了,他赶忙收回手,见柳如墨平淡无波地瞧着他,慌忙解释着:“国师大人不要误会,本宫只是太过喜爱大人的灵狐,想摸一下而已!”     来人已步履生风地到了他背后不远处。听到他的解释,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这理由真是不错,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想摸的到底是灵狐。还是旁的!”     “你!闭嘴!”青麟的解释还未得到柳如墨的任何反应,背后这人就在一旁添油加醋了。当即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低吼一声,谁知吼完细看一眼,又顿时停了口。     怎么回事?     青远进殿为何宫监没有半点儿反应?     是了,说话的人是青远,青帝最疼爱的宁妃之子,他的宿敌!青麟脸色有些难看,想起自己派去的人把青远追得没有退路掉下深渊,结果他不仅活着回来了。还这样不声不响堂而皇之地进宫赴宴,真真是小看他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举动怕是都被青远看了去,虽说他并未对柳如墨做什么,但难免青远不会借题发挥,到父皇那里胡说,自己还吼了他一句“闭嘴”呢!     青远也有些不愉,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冲他吼着让他闭嘴的,于是口气也有些冲,“怎的?太子殿下对国师大人举止轻挑不说。被小弟看见了还恼怒如斯,是想以太子之名强压小弟之言吗?”     “本宫何时----”青麟张口要辩解,被青远打断了话。“太子殿下对国师大人不敬,还不允小弟说上一句,小弟不敢不从,但父皇马上就要来了,小弟自会请父皇来断一断,看看是不是有人欺小弟多年未在宫中,便这般对待于我!”     青麟想说句话被青远呛了回去,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而就在此时。伴随着宫监的高呼:“六皇子殿下到!”     青离缓步入得殿来,见他二人面对面站在那儿。不由疑惑:“两位皇兄这是怎么了?”     青麟闻言,正要回击青远一句。忽而想起母后的叮嘱,青离是可以结成同盟的人,他要拉拢着他,随即敛了脸上的恼怒,换作笑容避开面前的青远,朝着青离走了过去,“六弟来了,好几日不见怎么又清瘦了?”     柳如墨此时也缓缓抬头,朝着殿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哪有清瘦,皆是这位太子殿下示好的胡诌之语罢了,收回目光,顿时觉然,示好?脑海中迅速开始了分析,已经贵为太子的青麟何故会向不受青帝喜爱的六皇子示好?     皇后苏氏对她的示好她心里自知,所以青麟方才对她的恭敬和礼让都有迹可循,但据父亲给她的消息来看,青麟自小就爱找青离麻烦,到现在依然是如此,为何今日突然变了态度,明明方才与青远一言不合冷眼相对着,青离一入殿中他就立马换了笑容迎上前去。     青离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又不得青帝喜爱,难不成正是因为青离对他没有威胁性,所以才会想要拉拢他,两人合计对付青远这个荣宠正盛的皇子?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若是要这样,那早就达成一致了,又怎会突然在今日变了态度,大殿之中如今三位皇子都已到场,她打算先看一看再说,反正青帝不在,他们三人指不定会给她些什么消息呢!     她分析情况的当口,那边青离已经温和笑言:“劳皇兄记挂了!”     青远冷眼看着他们两人在面前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觉得碍眼,又索然无味,于是走上前两步到了柳如墨面前,“国师大人好些日子不见了!”     她穿的是他着人送去的衣物!青远眼前一亮,绝不会错的,他亲自挑选的藕色锦缎,甚至于裁衣的设计图他也有去看过,便是她身上这一件,心里方才因为青麟造成的不愉早已在这个认知中化为了泡沫。     “三皇子殿下客气了!”昨天不还在他们国师府外闹腾着要进府去吗?今天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情况是将她写的那封信看明白了,柳如墨如是想。     她那封信写的简单,寥寥数笔,大致意思便是她已继任国师,便该与各位皇子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牵系,而她的主子唯有一人,那就是今时的储君,他日的新帝,他若是还这般纠缠着,只会令皇上不满,若是因她之故使得他错失储君之机会,那她的罪责将难辞其咎。     青远回去仔细琢磨了一番,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在告诉他,现在不是对她穷追不舍的时候,而是要努力博得父皇的认同,尽快得到储君之名,有了这个名头,他就会是她的主子,日后在宫里亦会常见,不必再像现在这样,见一面都如此费心费力。     只能说青远想多了,他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建立在柳如墨对自己有好感,但碍于身份的原因不得表明,才会借写信来促使他进取,可惜柳如墨原本的意思只是粗略地提醒他一下,若是他再只顾着讨好她,在她面前晃悠,惹恼了青帝,被太子和六皇子钻了空子,稳稳当当的储君之位就要换人了。     “国师大人将月白也带来了?”青远不理会她的疏远,在他的认知里,她的疏远便是在提醒他,保护着他们之间的这份隐秘的心绪,遂以仍是柔声转了话题。     青弋听见有人喊他的凡间名字,转过脑袋瞧了瞧,没想到是在清月湾自己很不喜欢的这个男人,顿时又将脑袋塞了回去,权当刚才没有见过这个人。     青远这时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暗骂一声,这小狐狸还是那么不讨喜,当时在清月湾就对他的好意百般抵制,现在好些时候没见仍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要不是它在柳如墨的怀里,他早就把它揪出来狠狠抽上几下了。     青麟正堵着青离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余光瞟见青远蹲在他方才的位置上,和国师大人说这话,心头气结,他自己眼巴巴地凑过去,还好意思来指责他的不是,威胁他要报告给父皇去。     青离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趁着两人离得近,用只有他二人所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对青麟道:“三皇兄与国师大人认识,太子皇兄又何必过于在意!”     “他们之前就认识?”青麟不解,青远才回京不久,是在哪儿认识的柳如墨。     青离讳莫如深地勾了唇,“三皇兄之前遇险,幸而得国师大人所救,才得以顺利回京。”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这下青麟想不明白都不行了,遇险应该就是他派人袭击他的那时候了,听汇报说他掉下了深渊,他本想着青远这回肯定是没命回来与他抢了,结果隔了多半个月,就听下属来传信,说是青远回京了,照青离的意思,国师大人之前救下了重伤的青远,并且还护送他回了京城?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要好好与母后商量一番了,国师大人与青远相识,又救了他的性命,只怕想要拉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能另寻他法了。     理顺了这些后,青麟不禁欣喜,他一直疑惑的问题是青离给他透露了消息解了惑,看来母后让他给青离示好的正确的,青远和他,显然青离更愿意站在他这边。     “六弟这消息对为兄很有帮助,在此先谢过了!”青麟不再自称“本宫”,与青离称兄道弟起来,同时也做了决定,拉拢青离。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到!”     “柔妃娘娘到!”     宫监一声接一声的喊,大殿之上回音绕梁,青帝就在这呼声中,由柔妃扶手臂在御座上坐下。     按理说本该是帝后同行的,然现实却是皇后娘娘独身一人由宫婢扶着走在一侧,青帝和柔妃相携入殿,柳如墨徐徐起身站定,青远早就退了回去,与青麟,青离站成一排,心照不宣地屈膝叩拜。(未完待续)           第118章 他没有准备贺礼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8章他没有准备贺礼     “起来吧!”     青帝今天瞧着心情不错,和颜悦色地隔空示意他们平身,接着说道:“今日朕将你们几个邀来赴宴,意在郑重向你们介绍一个人,朕择定的新任国师,柳如墨!”     说着看向柳如墨所站的席位,柳如墨微倾了腰,低头向他作以回应,于是青帝又继续说着:“国师已定,朕也就不跟你们三人绕弯子了,朕已命国师开始筹办祭天事宜,将原定于半年之后的祭天仪式提前,在此之前,朕会在你们三人中选出一人随朕祭天,你们可明白朕的意思?”     “儿臣明白!”殿中站着的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他们怎么会不明白!     青麟是太子,理应随青帝祭天,却被告知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变成了三人选一,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皇后苏氏面上不动声色,一派端庄自矜地笑着,长袖掩饰下的手指掐的发白,她微笑着心里盘算,那天她下令严惩青麟宫中的宫婢,后来监刑的心腹回来告诉她,柳如墨出面救下了那几个狐媚子,只是不知眼下要笼络这位国师大人还有几分把握。     青远自是得意的,青帝这话一出,他就等于开始和青麟争夺储君之位了,本就和青麟不对盘的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青离倒是看不出什么,仿佛青帝所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而只有青帝和他两人清楚,祭天立储一事确实和他毫无关系了,因为他自请下旨,无诏永不入京,青帝不可能放过他提出的这个机会。想必圣旨早已拟下,藏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等着青远上位之后告诉他呢!     三人各怀心思。但面上都是和和气气,毕竟青帝还坐在上面。他们即使有什么意见,也只是对视时用眼神过过招。     “国师,朕在明韶阁空着的几天里着人重新收整了一番,你觉得如何?若是还缺什么,待会儿朕再派人给你送过去!”     “谢皇上!”柳如墨欣然谢恩。     青帝将三个皇子晾在一边,却对柳如墨这个新国师格外关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国师大人比之前的柳霖大人还要器重,柔妃依旧是伴着青帝。他说话时乖巧地不插嘴,青葱般的十指自果盘中取出一颗葡萄,细致地去了皮儿,柔情蜜意地伺候着青帝在说话的间隙吃着,苏氏就像是个局外人,被青帝和柔妃晾着,而玉阶下除了柳如墨以外,也都如苏氏一样被晾在那儿。     比起苏氏心里恨得牙痒痒,青麟他们三个就安分多了,青远低头吃着长几上的东西。耳朵则一直听着柳如墨与父皇的交谈,倒也不觉得无聊。     “父皇,儿臣为国师大人备了一份礼。以恭贺国师大人!”青麟突然起身走到了阶下屈膝道。     “哦?太子有心了,既然是准备给国师的礼,那就拿出来吧!”青帝就着柔妃的纤指含了葡萄入口,挥手示意。     青麟站起来双手合十拍了两下,殿门外就有两个宫监抬着一个箱子进来,瞧着他们一步一步缓慢挪动的速度,想来箱子里的物件是十分沉重。     接到苏氏的眼神,青麟回了她一眼,双手背后走到柳如墨面前。招呼着宫侍将箱子搬过来放下,随后屈膝蹲下去。单手将箱子打开,手掌张开道:“国师大人请看!”     柳如墨顺着他手掌引导的方向看去。箱子里是一套文房四宝,就听青麟解释道:“本宫想到国师大人入宫任职之后,笔墨纸砚自是常用之物,女子臂力腕力较之男子会小一些,未免国师大人劳心之余徒损体力,本宫特意命宫里的匠人打造了一套适用的笔墨纸砚!”     “好!”柳如墨尚未答话,青帝先声将话接了,一阵爽朗地笑声后,转头对一旁坐着的皇后道:“麟儿这心意朕瞧着不错!”     苏氏一听青帝夸奖了自己的儿子,当即喜笑颜开,连之前的暗暗不高兴都一扫而空,顺着青帝的话道:“皇上说的是!臣妾都还没想好给国师大人准备什么贺礼,麟儿就已经准备好了呈上来了,看来麟儿还真是用了心!”     言罢话头一转,看向青远和青离:“不知三皇子和六皇子可有准备什么贺礼,既然太子都呈上来了,不若一起呈了吧?”     青帝知她是要借机捧一捧青麟,也不点破,同样赞成道:“皇后这个建议不错,你们两个都准备了什么?一起呈过来吧!”     他早就给青远准备了一份送给柳如墨的礼,本来这种事不该他操心的,但暗卫一次两次报过来的消息让他有些不放心,远儿对柳如墨的心思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深,为防止远儿给柳如墨送一些不合适的东西做贺礼,他才费心着人给远儿准备好了,直等他开口。     青远一听说贺礼,下意识地向柳如墨看了一眼,要说贺礼,他之前就接到父皇的通知了,贺礼一事由父皇全权处理,他只要到时候拿出来即可,至于他自己私底下准备好的贺礼,不是已经穿在柳如墨的身上了么!     “儿臣遵旨!”青远单手一撑桌面,潇洒地站起来,几步就来到柳如墨面前,在青麟挪了挪位置后,扭头朝殿外喊:“进来吧!”     话音既落,一名宫婢捧着一个托盘进了来,由于上面盖了一层朱红色锦缎,看不出下面是什么物件,苏氏也忍不住翘首望去,心里默念,万不能比青麟准备得好,否则风头又会被抢了去的!     宫婢走得很慢,像是故意在吊人胃口似的,柳如墨眼皮抬都不抬,看不出半分期待,四平八稳地模样让青帝很是满意,他本还担心她刚一继任会不习惯,现在看来,她的做派已然是稳重至极,完全能够媲美柳霖了。     青远两指拈起锦缎,轻轻撩开,迅速就有宫侍将殿门关上,随之殿内光线渐弱,锦缎下的物件熠熠生光。     “真是好宝贝!”柔妃先一声惊叹出口。     青远笑着垂眸看着柳如墨,从宫婢手中接过托盘,单手拨开柳如墨面前长几上的东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国师大人,这是南海鲛人珠嵌成的玉章,印鉴落纸,自带光华,由此一来,国师大人处理过的奏疏信件便无人可描仿,此物一共四件,章体分别是鸡骨白,羊脂采,芙蓉暖和墨玉染,本殿听闻国师大人文采不凡,想来需要几枚私章印鉴,特意呈上以作贺礼!”     “多谢三皇子!”柳如墨伸手在一排四枚印鉴上抚了一遍,顺手将青远搁在一边的锦缎重新盖了回去。     苏氏刚好了没一会儿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比起这套珍贵难得的印鉴,自己给儿子准备的笔墨纸砚真真是差了太远,不过她气恼之余,也不忘留意柳如墨,见她并没有过于惊叹或是别的反应,又放下心来,看来即使如此珍贵的贺礼,怕是也没入得这位国师大人的心里,不然怎么可能毫无反应,而是随手就将锦缎盖了回去。     青远献礼完毕,那就唯独青离没有了,青帝挑眉看向青离:“六皇子要呈给国师大人什么贺礼?”     青离既然被点了名,两手空空地平摊开来,随即冲着柳如墨的方向拱手一揖:“请国师大人见谅,今日来得匆忙,所以未能准备什么贺礼!”     柳如墨看向他,瞧见他眸子一闪即逝的亮光,随即淡淡回道:“无妨!”     青帝早就知道他没有准备,暗卫那里将青离监视得严丝合缝,他压根就没有为今日赴宴筹备过贺礼,所以现下青离向柳如墨致歉,他也不阻止,在柳如墨回了话后,缓缓开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国师都说无妨了,你就坐回去吧!”     “谢父皇!”青离转向青帝的方向又是一揖,随后十分坦然地坐了回去,全然将青远的嘲弄之色和青麟的蹙眉不语抛在了脑后,权作不见。     青帝今日举办这场贺宴的目的既已达到,便命宫监去传歌舞入殿,开始走起了正常的宴会模式。     皇后对于青帝不理歌舞姬的表演,只顾与柔妃调侃逗弄气闷不已,见青麟朝她看了过来,只得眼神示意他收敛些性子,警示着他莫要再贪图美色惹出什么祸事,而她自己,在青麟乖乖坐好收敛神色后,开始悄然观察起柳如墨来。     前几天柳如墨被青帝召进宫来时,还是柳家大小姐的身份,青帝随口提了一句她是国师继任者,她就已经派人去查了,谁知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好像柳如墨这个人毫无破绽,更别说她想在她的过往上寻找笼络的突破点了。     忽而柳如墨抬手去取茶盅,她怀里的白绒绒的一团动了动,苏氏将那细微的动静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又用余光瞧了瞧殿内包括青帝和柔妃在内的众人,发现没有人和她一样关注到这一点,心中渐有喜色浮上。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柳如墨怀中抱得是个活物,不仅如此,刚才那物什动了动,露出柳如墨的夹袄收边,她看得清楚,那上面绣的纹路明示着这件衣物是宫制,而所用的料子又是云缎,与云锦相当,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取来做衣裳的。(未完待续)           第119章 惹怒皇后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19章惹怒皇后     青帝近段时间身体恢复了不少,但坐在那里看了许久的歌舞,还是会感到疲乏,于是没过不久,就着宫监将歌舞姬都带了下去。     “国师今日入宫,想必还未整理好事务,依朕看,今日的贺宴就到此为止吧!国师意下如何?”     柳如墨接到青帝隐含在话语中的指示,率先带头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倾身致礼,“臣确有诸多事宜尚未来得及收整。”     “来人呐!”青帝扬了扬手,“去把太子和三皇子准备的贺礼送去明韶阁!”     “奴才遵旨!”立刻就有宫监将青麟和青远送给柳如墨的贺礼或捧着或抬着。     青帝握了握柔妃的小手,扭头对皇后示意了一下,“皇后,朕有些乏了,就先回了,三皇子今晚会在宫中留宿,你着人给安排好!”     苏氏忍下心里的别扭,满目慈爱地向青远看了一眼,应下差事:“皇上放心,臣妾会给三皇子安排好的!”     “那就有劳皇后了!”青帝满意地点点头,撂下这句话后携了柔妃转身从后殿走了。     青帝一走,苏氏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柔妃现在住的寝宫原本是宁妃的地盘,现在皇上让她来安排青远的住处,她必然需要选一个好的宫殿给他,不然只会让皇上觉得她心胸狭隘,还在为宁妃耿耿于怀,所以与青远过不去。     “三皇子,皇上让本宫为你安排住处,你可有什么要求?”苏氏尽可能地让自己说的平和一些,不断地暗示自己这个人不是宁妃,只是她的儿子而已。     “皇后娘娘做主便可,青远没什么要求!”青远嘴角露出一抹讥诮。他的要求她也给不起!     父皇说母妃死时苏氏就在母妃的寝殿里,母妃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再者他当时会不在母妃身边。便是因为当时的二皇子青麟喊他一起去玩,他不信这些事都是巧合。所以,苏氏,你该后悔没有趁机让青麟把我给害死,不然现在我也不能重新回到宫里,为母妃报仇!     皇后只觉得自己这张笑脸快要撑不下去了,但碍于国师柳如墨还未离开,她只得和颜悦色地继续关心着:“三皇子的寝宫可要好好的选,本宫不知你喜好。还是需要你明说才是!”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热忱,青远只好明说了,听说琴台自从母妃逝世后就一直空着,青远知道如今母妃的寝宫是柔妃娘娘住着,也不便再做要求,不如娘娘就派人将琴台打扫一番,让青远住进去好了!”     “那怎么行呢!”皇后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忙缓和了情绪继续说:“三皇子有所不知,琴台空置多年。一直未曾修葺,也无人清扫,即便是现在派人去打扫。今晚也是住不得人的,本宫另寻一处给你可好?”     青远略显遗憾地说:“罢了,青远还是出宫去吧,选来选去还是晟华的揽月斋舒适些!”说着还真转身提步就走。     皇后气得不行,却还是不得不笑着拦下他:“三皇子且慢!本宫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多年未曾修葺的琴台,房屋构架什么的都不知稳不稳当,既然你要住,那本宫也不好推脱。这样吧,本宫这就多派些人手过去打扫一遍。一定赶在入寝前让你住进去!”     “那就谢过皇后娘娘了!”青远见她答应,愉悦地背过手大摇大摆地往殿外走。     “皇后娘娘。本官也告辞了!”柳如墨见戏已看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方才她本要随送东西的那些宫侍一同回明韶阁去,结果见皇后亟不可待地借着青帝的嘱咐和青远说了起来,于是重新坐回去听了听。     “太子,送国师大人出去!”     原本是想在宴后与柳如墨说上几句的,眼下她也没了兴头,青远实在是气人,按理她贵为国母,青远也该随青麟一样唤她母后,他倒好,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显然是不把她看在眼里,明摆着说她比不上宁妃,这也罢了,她本就不想与宁妃那溅人相比较,可他口口声声说没要求,却在她客套地再次发问时点明要去琴台住,那地方她在宁妃死后就让人空置着留作她避暑时住,现下也得紧赶慢赶着把她的东西都清出来,免得被青远说到皇上那里去。     青麟朝着柳如墨做了个请的姿势,柳如墨对着苏氏点头示礼,缓步出了去。     殿中伺候的宫侍宫婢也走得所剩无几,青离许是趁着青帝和柔妃走时就趁机也离开了,此时空旷的大殿只余下青麟的陪侍和她的几个心腹,苏氏放松了紧绷的心绪,面色蓦地沉了下来。     “母后,他欺人太甚!”     青麟送走了柳如墨,这厢返回殿中,见苏氏阴沉着脸,耐不住性子上前立在苏氏身边,忿忿不平道。     苏氏坐在凤座上没有动弹,亦没有搭理他,只是手肘支着扶手,揉着自己发痛的额角,青远实在是太碍眼了,比当年的宁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且消停些,本宫的脑袋都被你嚷得发痛了!”苏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是早就让你留心调查她喜欢什么吗?你不去调查也就罢了,本宫给你把礼物备好,竟还被抢了风头,你说本宫还要怎么帮你?”     青麟听出来苏氏话中之意,心知苏氏是在说他给柳如墨准备的贺礼被青远比下去的事,自觉理亏,闷声回道:“儿臣有调查过,但是没有得到什么可靠有用的消息,柳如墨才入京不久,国师府儿臣又触碰不得,舅舅同样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啊!”     “舅舅,舅舅,你就不能自己上心些?我的麟儿!”苏氏恨铁不成钢地用没带护指的手指狠狠地戳了一把他的肩头:“你让母后说你什么好?母后希望你舅舅能给你帮衬着,但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什么事都不操心,你如此不在心,你舅舅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又能帮你多少!母后又能帮你多少?”     青远有宁妃死前的请求和青帝护着,今天那套印鉴她一看便知绝不是青远自己准备的,他才回京哪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青帝害怕他准备的贺礼不好,替他准备了一份。     她的麟儿只有她和娘家护着,自然比不得青帝对青远的相护,奈何麟儿还不知进取,方才还对着一群歌舞姬看得痴迷,这让她如何能不气?     青麟挨不过苏氏暴涨的火气,只能讷讷地示弱着,轻声哄着生气的苏氏:“母后,儿臣知错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是便宜了旁人吗?儿臣这就回去用心研究对策!”     青麟的态度诚恳,苏氏与自己的儿子也生不了气,只得叹了一口气,蹙着眉闭了闭眼,示意他回去。     “你们照顾好母后!”青麟对着苏氏的心腹宫婢叮咛了一句,又再三瞧了瞧苏氏的脸色,终于断定她不生自己的气,才放心地离开。     青麟前脚离去,苏氏身后站着的宫婢就上前一步,请示着苏氏:“娘娘,琴台那边派多少人去清扫?”     苏氏扭着指节上尖利的护指,冷哼一声:“他爱住便让他住,你带上咱们宫里所有的宫监和宫婢,声势浩大地去给他打扫琴台,打扫得干净些,仔细些,莫要让人说叨本宫薄待他!”     那名宫婢领命,对另一边站着的宫监点了一下头,匆匆赶去了琴台,苏氏暗里的意思是要她尽快以清扫琴台的名义,将之前避暑时苏氏留在琴台的私人物品都搬离琴台,以免被三皇子发现作了把柄,毕竟琴台是宁妃和青帝常去之处,虽说宁妃死后青帝就再没有去过琴台,但也是不许她将琴台指给任何嫔妃住的,她去也是悄悄去,断不能被青远知晓。     “晴丫,云弟!”     柳如墨略一颔首,明韶阁外的禁卫就左右各让一步。     推门入内,隐约有笑声从二楼传来,柳如墨稍稍提了裙摆,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柳云的房门是虚掩着的,此时她站在门外,晴丫陪着柳云玩闹的声音越发响亮了。     “你们在玩什么?”     推门入内,入眼便是扔了一地的书册,晴丫和柳云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目之所及凌乱不已,柳如墨不禁皱了皱眉:“这些书是怎么回事!”     声音已带了些严厉,晴丫忙翻身坐起,趴在地上收拾,柳云则腆着小脸儿不敢做声,喏喏地收了笑意站起来挽柳如墨的臂弯:“如墨姐姐,你回来啦!”     “呀!月白也来了!”柳云看见柳如墨臂弯里的小狐狸,准备去挽柳如墨手臂的手改了方向,径自袭向了小狐狸毛茸茸的背脊。     “啪!”的一声,柳如墨冷着脸在柳云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柳云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愣,手背一疼,眼眶立即开始泛红,小嘴巴也慢慢撅了起来:“如墨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打我?”     瞧着他要哭,柳如墨冷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单手捞着月白,腾出一只手握住柳云的小手,将他拉到床榻边上坐好,给他边揉着发红的手背边嗔斥着:“云弟,你若是玩别的,我自是不会如此严厉,但这些书不行,这些都是明韶阁中的存书,是我们柳氏一族历代国师在位期间收集得来,涉猎广泛,以后定有用处,你这般随意糟践它们,是断断不可为之的!”(未完待续)           第120章 八岁该做些什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0章八岁该做些什么?     “哦!”     柳云眼眶旋着金豆豆要掉不掉的,小鼻子抽了抽,委屈不已地向柳如墨认错:“如墨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乖!”柳如墨将他拥进怀里抱了抱,晴丫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里直打鼓,毕竟小姐自打回了国师府,对小少爷那是好得没话说,平时即使是小少爷犯了再大的过错,顶多也只是略微严厉地说两句,今天竟然对着小少爷动了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晴丫!”柳如墨抱着柳云,哄得他不哭之后,视线随着闷声不吭收拾书册的晴丫来回移动,当晴丫将最后一本书合上放在一整摞收拾好的书摞上后叫住了她:“你将书放回原处后到我的房间等我!”     晴丫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姐的脸色后,乖乖点头,抱着一摞书出去了。     晴丫出了房门,柳如墨松开手将柳云放到身旁坐好,语重心长地说着:“云弟,姐姐现在与你说的话,你定要仔细地听,认真地想,牢牢记住!”     柳云极少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地给自己说话,下意识地认知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乖巧地点头,“姐姐请说!”     柳如墨垂眸思索了片刻,组织了一遍说辞,缓缓开口:“云弟,你今年已经八岁了,按照规矩,到了十三岁就该独当一面了,父亲同意我将你接入宫中照管,也是希望我可以在这五年里教导你成为一个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男子汉,你该明白你身上肩负的责任是什么,而不是还成天想着与晴丫玩玩闹闹,将日子一天一天的得过且过。五年的时间里,我会竭尽所能地教会你该有的本领,待你十三岁年满。父亲便会接你回府,那时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护着你。惯着你了,你明白么?”     柳云有些懵然,“十三岁?”这些话爹爹没怎么向他提起过,娘亲又只管着让他吃这个,喝那个,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十三岁后的事情,这会儿柳如墨这一番话入了耳朵,震撼的却是他小小的心脏和头脑。     他这些年跟随奶娘时不时以闯祸为乐。却也时不时被柳如雪欺负,真的算起来他其实什么技艺都不会,别说保护家人,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顶多也就是脑袋瓜里装了不少戏耍人的招数,但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柳如墨看他的表情便知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心下有些怅然:“云弟,你是柳氏这一辈儿中嫡传的唯一男丁,即使现在我继任国师,待国事稳定后。待你可以独当一面时,这个位置还是要你来继承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将玩心收敛一些。多用功在修习上!”     她想得明白,现在之所以她能够顺利地胜过柳如雪,几乎不费力气就继承了国师之位,完全是因为柳霖现下适龄的三个儿女中,柳如雪因与晟华一事在青帝和柳霖的眼中失了分寸,并且她不适合的体质,她才有机会一步登天。     但云弟还小,谁也说不准现在一天到晚只想着玩闹的他日后会有什么变化,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亦是不短。等到云弟他有了本事,柳霖不见得会让自己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毕竟有史以来还未曾有柳氏一脉的女子出任国师的,她即便是开了先例,终归还是要交权于男儿家的。     “如墨姐姐,我该怎么做?”     听见柳云如此问,柳如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自明日起,父亲给你的那几本玄术入门每日两页,将两页之内的玄术练习学会便可休息,我会不定期地检查你的进度。”     两页其实不算多,像她接触玄术的时间短,又比他晚了这么多年,几乎一有闲暇时间就在练习,才能有现在被柳霖认可的修为,她自是相信柳云可以完成的。     果然,柳云当即应下,“好,两页就两页!”     他答应了,柳如墨再安抚了他几句,就关上门上了楼,劝服了云弟,现下就该想想怎么收拾晴丫这家伙了。     一把将门推开,柳如墨一脚才踏进房中,就见晴丫安坐于桌边,瞧着动静,心虚地快快抬眼看了她一眼,复又赶忙低下头去,将发顶展现在她眼前。     “低着头作甚?”柳如墨关好门坐下,随手倒了半杯水喝上一口,放下茶杯单指敲击着桌面:“这是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晴丫纠结了稍许,见她言辞并没有严苛之感,抬起头冲她龇牙一笑,十分狗腿儿的将她放在手边的茶杯加上了水:“小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带着小少爷玩了!”     果然,晴丫还是没有想明白她究竟是因何斥责了云弟,柳如墨有些无奈,“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带着云弟玩得那么疯才说你?”     “不然是因为什么?”晴丫一双大眼睛极其无辜地眨了眨,好像是在说她除了带柳云玩以外,再没有做什么事。     “云弟年纪小,不懂事可以理解,你总不是才八岁吧?”柳如墨复而敲了两下桌面,“你还记得我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你当时又在做什么?”     柳如墨这么一提,晴丫脑海中就浮现出那段回忆来,八岁的小姐在做什么?     没日没夜地被大长老约束着看书看书再看书,查背不出便要受罚,小姐胆子小,心又软,大长老让小姐拿仆从练习医书,小姐不敢,就将自己关在竹屋里用自己的身体试药试针,她不忍心,就自告奋勇陪她一起试药,久而久之,吃了许多苦头才有了如今的医术。     “小姐......”晴丫忍不住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柳如墨没有抽回手,眸子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她:“你再看看云弟八岁都在做什么?我将他带入宫中近身照顾,不是只为了他能避开府里的人安全长大,还为了他能够学会保护自己的本领,你当初不愿学医,我不强求,因为你一直都跟着我,有我在就能保护你,但云弟不学些本事又如何可以?”     顿了顿,柳如墨缓了语气,“明日起你负责看着云弟认真修习我布置给他的任务,就像当初陪着我一样,你做得到吗?”     “我可以,小姐,我会督促小少爷用功的!”晴丫连连应声,在清月湾的记忆被柳如墨的一句话重新翻出来,仿佛还近在昨日。     “你和云弟还没吃晚饭吧?你先去做一些吃的给他送去,我想修习一遍玄术,没事就不用过来了,早早休息,明日记得早起去叫云弟!”     柳如墨一次性将该嘱咐的话都说与晴丫知道,等她离开后,缓缓起身到了屏风后,将今日穿的这一身衣裙脱下,换了睡袍在身。     这才第一天,青帝就借由为她办贺宴的由头让皇后,柔妃以及三位皇子知道了他对她的看重,分明是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这里,使他能够轻松一些。     青帝装病装了许久,宫里上上下下皆把注意力放在他那里,恐怕这也是他急召她入宫任职的原因,提前祭天仪式则是为了刺激皇后和青麟的太子一党,让她可以尽快从中找到突破口,完成他交待的那个任务。     正想着,窗户忽然发出细微的声响,柳如墨立即看过去,“谁!”     窗户外的动静骤然一停,稍顷之后窗户被推开,就见青远自半开的窗户口翻了进来。     “如墨!”青远方一落地,就亟不可待地冲她笑着喊道。     他这时候来找她做什么?柳如墨疑虑顿起,却冷静地回应了他的热切:“三皇子殿下这时候私闯明韶阁,是有什么要事想告诉本官吗?”     青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笑着看她:“今天你入宫任职第一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不习惯!”     “有劳三皇子挂念,本官都很习惯,若是三皇子不从窗户闯进明韶阁来,想必本官会更加习惯!”     青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翻进来的窗,有一丝尴尬,“阁外有禁军守着,我要进他们拦着不让,所以我没办法才想到这一招,再说我在清月湾的时候,翻你的窗也不是一次---”     “三皇子!”柳如墨低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正色道:“三皇子还请注意言辞,本官救你不是让你在这里以此说事的,这话莫要再说,不然落入他人耳中怕是后患无穷!”     “嗯。”青远等着苏氏收拾琴台给他腾地方,闲逛着到了明韶阁,眼下翻窗来找她也是一时心想,没话找话的说了几句都被她堵了回去,当即有些语塞。     “三皇子,时辰不早了,未免累及本官声誉,还请三皇子移驾离开!”他不说不代表她没话说,柳如墨不假思索地下了逐客令。     青远今日难得的没脾气,她赶他走,他当真依言向窗户走去,途经屏风时顿了顿脚步,回头将自己心里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你今天穿的这一身衣裙很美!”     “恭送三皇子!”回答他的是柳如墨更加冷然的逐客令,“若是三皇子再不顾身份擅闯明韶阁,本官会亲自去寻皇上加派禁军的!”     窗户一开一合,青远的身影消失在房中,空气中只余下他最后那一声淡淡的叹息。     也不知是不是青帝知道青远昨夜闯进了明韶阁,一大早,雪梅姑姑就带了青帝的口谕来找她。     再次叮咛了柳云一遍,柳如墨就随雪梅姑姑去了柔妃寝宫,而青帝在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朕分派的二十名禁卫可够?”(未完待续)           第121章 代批奏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1章代批奏折     柳如墨浅笑吟吟地回他两个字:“不够!”     青帝看她一眼,打了个手势,倚坐在他身边的柔妃会意地带着雪梅姑姑等一众宫婢出去了,待她们全都离开,青帝才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近些说话。     “小小明韶阁朕派二十名禁军还不够?”别有深意地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柳如墨格外坦然,“自是不够的,想必原因不用臣说明,皇上您也是尽在掌握之中,不是么?”     青帝突然朗声笑了起来,他还以为她会直接控诉青远夜闯明韶阁一事呢,结果她用了一句“一切他尽在掌握”回答了他的问题,真真是有趣极了。     “他性格倔强又自傲,朕瞒着他先行封你做了国师,他虽嘴上不说什么,但难保心里没有埋怨!朕也看得出一些端倪,你是朕选定的佐臣,朕对你很是满意,所以朕愿意做这个恶人。”     恶人?     柳如墨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有片刻的疑惑,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青帝将青远对她的执念看在眼里,也仔细思量过了,即便是他疼爱青远,还是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臣应当感谢皇上的知遇之恩,能够成为国师,为辅佐新帝,匡扶社稷,护佑青国尽心竭力,是臣之荣幸,皇上请放宽心,他日后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她早就不打算与青远再有任何的感情纠葛了,这时候她还要多谢青帝,是他用强硬的手段直接将青远阻拦了下来,才免去了许多的纠缠。     她说的诚恳,眼神不躲不闪,青帝只消一眼就明白了。原是儿子对她有情,她却无心,看来他还真是做对了。至少现在他为儿子得来一个得力助手,虽然因此儿子不得与心爱之人成为眷侣。但身为帝王,最不该有的不就是真情吗?     说到这儿,青帝的语气变了变,“如墨啊!朕看得出你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这也是朕放心你的原因,朕自诩在位多年,除了宁妃外并无对哪位妃嫔放在心上过,可身边的女人却永远都不会少。他以后也会是这样的,身为帝王,有了深刻的情感便是有了致命的弱点,说句实话,朕发自私心的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弱点。”     此刻的青帝在她的眼里,好像突然跳脱了一个威严善谋的帝王身份,变成了一个担忧儿子未来的父亲,他没有理会她的眼光,自顾自发地说着:“皇后一党拥护青麟,自昨天的贺宴之后。许是会有大动作了,青麟虽然好色顽劣,但皇后一脉的支持力还在。朕一日扳不倒她,就会像一颗毒瘤一样,随时爆发,他现在孤身一人,除了朕没有别人可以为他筹谋,朕要你提前继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权力给了你,朕也希望你能够尽快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皇上只需等待即可,臣会尽快部署的。只是在此之前,臣还有一事需要皇上的许可!”     柳如墨想起自己在青离的皇子府看到的情况。有了考量:“请皇上颁旨重新修葺六皇子的府邸,提高六皇子的待遇!”     “青离?”青帝沉声发问。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们聊着青远,怎么话题突然就偏到了青离的身上。     “是的!”柳如墨应道:“臣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办理城南矮巷一事,借机入得六皇子府邸,里面着实萧条,怕是连寻常的七品官员府邸都不能比,臣以为,现在的水深且澄澈,需要搅混了才好达到效果,不出预料的话,昨日之后,臣和六皇子就成了皇后娘娘亟需拉拢的人选,如果皇上现在突然对六皇子转了态度,想必可以阻隔皇后娘娘拉拢六皇子的心意,更甚之,皇上可有名正言顺地派宫中的可信之人去负责监督修葺工程一事,顺便摸一摸六皇子的底细。”     青帝昨日虽然一直与柔妃互动,但却没少留意皇后的反应,他自然是清楚皇后对柳如墨的拉拢之意,只是拉拢青离?他实在是发现什么现象表明。     “你如此笃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的话他实在是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帮着青离讨要好处。     柳如墨毫不隐瞒地将她昨日赴宴之时的情况说给了青帝,就是青帝还未到场前,青麟和青远以及青离三人之间的态度。     青帝没有立即开口,眼睛从柳如墨面上移开,料想是在揣度思考,果不其然,没有多会儿,青帝就答应了柳如墨的请求:“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旨意朕稍候会派人去传,人选朕也会自行安排,你就不必参与了,仔细留意着皇后太子一党的动静,把计划运行周详便可!”     不管柳如墨是不是有理由的帮青离向他讨要好处,他都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直接将她排除在外是最为放心的结果,圣旨他派人去传,监工之人也由他来选,柳如墨只要按照他的意思尽快拉青麟下马就行了。     “臣遵旨!”柳如墨欣然应下,即使他不这么命令,她也会这么建议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她有任何闪失。     “既然来了,待会儿就去勤政殿一趟,把朝臣们递交上来的奏折分文别类,重大事件送来给朕,其余的你直接在勤政殿批了即可,想来柳霖已经交给你如何批阅奏折了,前些日子他不在宫里,朕熬夜看得眼睛都酸胀了!”     柳如墨接了命令,致礼之后退出柔妃的寝宫,向勤政殿的方向走去,心里却止不住地琢磨起来,父亲是教给她如何批阅奏折了,但青帝会对她放心到这种份上?     不过眼下的情形确实无处不彰显着青帝对自己的宠信,入宫才第二天,她这个新任国师就直接到勤政殿去批阅奏折了,传出去恐怕皇后和太子会更加急切地来笼络她了吧!     老狐狸!这是步步紧逼的招数啊,皇后即使还有犹豫,他这样今日催一下,明日下个恩典,也把皇后逼得没时间犹豫,不得不行动了!     勤政殿那边的守门宫监应该是得了青帝的指示,甫一见她过来,他们就齐齐跪在了殿前,“国师大人,今日的奏折奴才已经放在了御案之上,您是打算在殿中批阅,还是让奴才送回明韶阁批阅?”     “公公请起,本官在殿中批阅便可,午膳就有劳公公去明韶阁通知一声,让本官的婢女送来这里!”说着越过他们就向勤政殿中走去。     她进了勤政殿,外面的跪着的宫监禁军都站起来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只有刚刚与柳如墨对话的那名宫监离开了勤政殿外。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以国师的身份进这殿里!”柳如墨心底有个声音在静静地诉说。     瞧了一眼御案上一本本奏折,摞了整整三叠,几乎占去了小半个御案,柳如墨步上台阶,捧着一摞奏折抱着下了台阶,来到窗前摆设的一个矮几旁,将奏折悉数放在上面,又来回了两次,全部搬了过来。     矮几后是厚厚的蒲团,她实在是不想坐在青帝的御座上批阅这些奏折,免得被人以此做了把柄,落人口舌,而且她在清月湾看书习字早已习惯了坐在蒲团上,趴在矮几上,那么高的御案她也用不惯。     “开始吧!”柳如墨自说自话。     手下开始动作,将奏折一一翻开,大致按照奏折里的内容先将它们分文别类,便是如此大概地看了分类,也用去了她小半个时辰,之前柳霖为了教她批阅奏折,给她看的都是一些言语粗略的武将上奏的奏折,还告诉她文官的会比她现在看到的这些奏折长那么一点儿,这哪是长一点儿啊!     柳如墨有些想笑,明明可以言简意赅的说明问题,这些文官却非得用了极长的篇幅来说,而且她分类过去的这些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奏折的叙述有着几乎固定的格式,开篇先是阐明了自己所在的品职,再对自己的忠心和思想做了详尽的陈述,这样的开篇就能将奏折写满了两页,之后才是唠唠叨叨地说明问题,说完了问题还要恭维一下青帝英明神武!     按着文官武将把奏折分了一遍,柳如墨又到御案上取了朱笔和墨砚过来,开始由文官的那一摞翻着。     “她没有坐御案?”青帝闲散地双手叠在脑后靠坐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是的,国师大人将奏折悉数搬去了窗边批阅。”不知从何处传来恭敬却没有温度的回答。     青帝眼睛睁都不睁一下,兀自笑道:“她很谨慎,你过去继续看着,顺便让人去皇后那里透漏一下国师在勤政殿批阅奏折的事,不要阻止皇后去接近她!”     “是!”暗中的人毫不迟疑地应下。     “对了!”青帝方想起什么事来,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暗卫,想了想,又停了口:“算了,你先去吧,这事不急!”     他刚刚想着让人通知柳如墨,用青麟送的笔墨和青远送的印鉴来处理奏折,可转念一想,他又停下了这个念头,暂且先看看她今天批阅的情况吧,如果处理的得当,他再让她以国师的身份去落印吧。     毕竟奏折不必其他什么物件,她现在拿他的朱笔来批,若是出了差错,他还好补救,若是她刚刚上任,就被朝臣发现了差错,就不那么好办了。(未完待续)           第122章 青麟主动邀请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2章青麟主动邀请     柳如墨喜静,所以她开始批阅奏折时就将所有的宫婢都打发出去了,一个人坐在窗下,半扇窗开着,暖暖的阳光披在肩上,分外温暖,使得整个大殿之中的光线都好了不少。     就着面前的矮几,柳如墨仔细地查阅每一份奏折,可以自行处理或者安排的,她就提笔在奏折附页上直接批注清楚,碰见了需要与青帝商议的,她随手合了放在一边,而像青帝之前吩咐的,她解决不了的事,都放在另一边。     几番下来,时间游走而过,除了窗外偶尔的几声鸟鸣,几乎听不得任何声响,伺候青帝的宫监和宫婢当真是训练有素,即使此刻坐在勤政殿内的人是她,那些人也是毕恭毕敬,对她的要求莫敢不从。     “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不知被何人推开,柳如墨听到这一声,执笔的手一顿,抬眼向开启的殿门处看去,顺手将朱笔搭在了砚台上。     是那会儿与她对过话的宫监,轻手轻脚的小步来到柳如墨面前,跪在地上小声回禀道:“国师大人,奴才去明韶阁为您传膳,但晴丫姑姑说要照顾小少爷,恐怕是分身乏术,顾及不得您的午膳了,正巧太子殿下途经阁外,就吩咐奴才来传达一声,太子殿下在东宫设宴,邀请六皇子和您前去,您意下如何?”     青麟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柳如墨但笑不语,眉目间看不出她是何打算,瞧得传话的宫监心中忐忑,太子殿下可是叮咛着他务必将国师大人请到,这国师大人不答应也不拒绝,心思实在难猜。     “本官知道了!”柳如墨重新伸手去将朱笔拈起入手。左手又取过一本奏折低下头去,宫监更是心里没了底。     国师大人这句知道了是去的意思,还是不去的意思?太子殿下还等着他去回禀呢。     于是只好赖着跪在原地不动。腆着脸多问了一句:“国师大人,奴才愚笨。不知道您这话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呢?奴才也好给太子殿下一个准信儿!”     柳如墨正展开了一份奏折,他阴柔的嗓音一起,惹得她顿时微拧了眉,这一变化被那宫监看在眼里,忙俯趴下去告罪:“是奴才多嘴了!”说完抬手“啪啪啪”地自行掌了三下嘴。     她还没说话呢,他这就开始掌嘴,着实把柳如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奴性未免太过了吧。她不过是听不顺耳宫监的嗓音罢了,他怎么就吓成这样了,于是放下奏折看向殿门的方向,说道:“你去回禀太子殿下,本官处理完手头的事之后就到!”     “是!奴才这就去!”虽然挨了三巴掌,但得来柳如墨的答复,宫监还是乐呵呵地爬起来出了殿门,当然,出了去还留心着尽可能小声地把殿门复又关上。     空阔的大殿再次陷入了安静,柳如墨无声地抿唇。低头在方才看过的奏折上写着批注,一时间思绪飞速转了起来。     青麟这么迫不及待地邀请她,显然不是皇后的作风。那日在御花园的亭中她就看出来了,苏氏谨慎,哪怕是一丝一毫地错都压抑着不会去犯,把得罪人的事都故意留给柔妃去做,她的耐心恐怕没有这么差。     所以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青麟并没有通知苏氏,而是他本人的用意于此,青离此人不简单,早在月老庙时几句话下来。她就隐隐觉得,以青麟的城府。怕是斗不过青离。     一边想着,手下一边将批注标示清楚。柳如墨抻了抻发酸的手臂,又看了一眼将近少了一半的奏折,缓缓舒了一口气,她批了一部分,其中有不少都是父亲不在宫中之时积压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青帝批过的,她也打开看了看,学着青帝的路数去批阅。     还有一半未阅,柳如墨撑着矮几站起来,倚在窗边换换心情,将脑袋里那些文官酸腐的叙述抛了大半,总归是没那么郁卒了,要知道一早上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满目所见皆是那些咬文嚼字的文腔,繁琐又烦心,要不是她在清月湾这些年养成了静气宁神的性子,换做是柳如雪,这会儿早就罢手歇下了。     窗外是一片花丛,眼下气候转冷,花儿凋得一多不剩,余下不少的万年青还是一片葱郁,目之所及,能看得出几分秋意。     勤政殿的正门外,两边皆是摆满了各色的菊,装点着殿前玉阶不至于太过萧索,而自己现在所站的这个窗户,已临近勤政殿的偏门,自然是没有太多人去关注窗外是否也要装点一番。     吸了两口带着冷意的空气,柳如墨只觉得鼻腔之中都化开了一丝丝清凉,被文官那些奏折看得发胀的头脑此时也轻松了几分。     青帝是不会阻止她去接触皇后和现太子的,因为他等着看她一步步地将青麟和苏氏推向绝境,从而是他得到废黜青麟的机会,至于整垮皇后的娘家,到时候就看他心情了,不过依她所见,怕是苏氏的娘家亦是逃不掉的,青远其他的方面都不差,唯独缺了扶持他的人,仅青帝是远远不够的。     念及早上青帝对她说的话,不难听出他的意图,即使做恶人让青远埋怨他,也要把她提前立为国师,他很清楚她的意图,所以满足她的要求,从而与她交换扶持青远的条件。     苏氏一族一倒,朝堂之上很可能会面临着新帝登基前的重新洗牌,青帝会把所有可能威胁到青远的人通通克制,一环一扣,就不能错了任一一处。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从青麟那里刚刚回禀了情况的宫监再次跑了回来,却见国师大人已经从矮几后站起,倚在窗边出神。     “嗯?”柳如墨回望向他:“何事?”     宫监连忙说道:“奴才方才去回禀了太子殿下,您打算何时动身,奴才给您准备软轿!”     “不必准备软轿了,你将蒲团右侧的那几本奏折带着,随本官先去一趟柔妃娘娘那里!”关上窗户,柳如墨先一步向殿门走去,宫监得令,急忙跪下去捧了那几本奏折在手中,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柳如墨出了殿门,候在外面的宫婢立即迎上前来:“国师大人,太子殿下特意让奴婢前来迎您!”     柳如墨脚步一停,身后跟着出来的宫监险些撞上她,堪堪止住就听得柳如墨悠悠睨着他:“本官要先去一趟柔妃娘娘寝宫,你不必跟着,随她先去太子殿下面前禀明情况!”     言罢伸手自宫监捧着的手心取了奏折,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监突然被她一句话撂下,有片刻地怔楞,身旁太子派来的宫婢已经悄然靠过来问他了:“公公,殿下让奴婢来带国师大人过去,这大人说走就走,何时会到东宫啊?”     宫监本来是能随国师大人去皇上面前露一面的,眼下因为这个宫婢突然的到来,害得自己被甩下,脸上有些难看,但又骂不得,这宫婢虽说品级不如他这个殿前侍奉,但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派来的,若是骂了,指不定传到太子殿下那里会演变成什么样,只好忍了脾气,好言解释道:“国师大人有要事要与皇上面见请示,是你我能知晓的?”     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那名宫婢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那里已经准备妥当,方才派奴婢前来时,六皇子据说已入了宫门,这会儿怕是到了!”     “到了也没辙,国师大人去见皇上了,谁有胆量去皇上面前拽国师大人去东宫?”宫监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宫婢实在没有眼色,国师大人都走远了,她愣是缠着他不走,难不成还想指望他去找皇上要人?     那名宫婢想了想,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屈膝告退,先回去给太子殿下回复情况了。     柔妃寝宫的内殿。     青帝将柳如墨呈上来的几份奏折一一看过,悉数给了处理办法,柳如墨也都顺应着回答着他的问题,并且仔细记下。     说完了朝臣们上奏的正经事,柳如墨也将青麟派人邀请她的事随口提了提,青帝的反应和她所想的差不多,对于她要去东宫的决定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既然太子有心请你和青离前去,听一听他有什么想法也未尝不可!想必昨日因着朕和皇后都在,他心里头埋着话没说,今天就会说了呢?”     青帝这话说得轻巧,钻进柳如墨的耳中却变了味儿,仿佛是明白柳如墨作何感想,青帝又顺口问了她一句:“国师的玄术也修习了这么久了,有没有寻着机会练一练手?”     “尚未有机会!”     “可以试一试了,免得手法生疏了!”青帝说完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去了,柳如墨点头示意,退出内殿。     “去通知东宫的人,待会儿听到了什么据实以告!”似有一阵风划过,青帝转了转扳指,目光沉沉,他不是不信任柳如墨,而是在场之人还有青离,这个儿子身上有太多东西都是他摸不透的,即使他已然应了柳如墨的请旨,派人去修葺离王府,但据目前的汇报,青离的府邸并无任何异样。     “去看看国师大人怎的还没到?”青麟支使着身后伺候的宫婢。     青离却漫不经心地笑他:“二哥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国师大人既是答应了回来,早晚都是会到的!”(未完待续)           第123章 桌下有情况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3章桌下有情况     “你懂什么!”青麟见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调侃,有些不高兴,“国师大人昨日才入宫,今日就进了勤政殿替父皇批阅奏折了,可见她多受父皇信任!”     青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不打算陪着他站在那儿等,只是他既是有心邀请柳如墨过来,为何又将他也一并邀请来?     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青离靠在座位上,青麟翘首盼望的身影进入眼帘,眼中尽是鄙夷,如果换作是他,绝不会选在青帝宴请柳如墨的第二日就亟不可待地派人去邀请她,且不说此时稍有动静就会引起青帝的猜疑,单是柳如墨,怕是答应过来也不是简简单单地应邀前来。     大清早的他先是接到了青麟的请柬,随后青帝就派了人来传旨,说是要为他重新修葺皇子府,连带着每月的例银都不再是由皇后去管,而是直接让府库每月按时送去他的府邸。     皇后这些年对他一直不好不坏,要说对他不好吧,当年他将自己幽禁在深宫之中,是苏氏时不时地派人给他送吃的用的,他出宫建府她也是帮了些忙的,可要说好吧,那可真算不上,苏氏做这些的目的无非是看到青帝赐了他令牌,承认了他的皇子身份,未免他与青麟相争,提前绸缪罢了。     “六弟在想什么?”青麟已走到他面前。     青离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笑道:“小弟是在想国师大人可能还需要过一会儿才来!”     “六皇子此言差矣!”女子清亮的声音乍然自殿门口响起,“本官有幸受太子殿下邀请,又怎会迟迟不到呢?”     柳如墨言罢唇角弯弯地看向一坐一站的两人,青离放下酒杯站起来,而青麟却是比他更快一步。已然走过来给柳如墨引路了,“国师大人请!”     自她说完话之后,青离就没有搭话。对着她礼貌地拱手一揖,随后又自行坐下。柳如墨不在乎这些虚礼,顺着青麟的指引下在青离对面坐下。     然后青麟回到自己的主位上,端起酒壶亲手给柳如墨斟了少半杯,又转过手给青离的酒杯添满,当下举起自己的酒杯,朝他们二人举平,朗声道:“国师大人公务繁忙,能够抽空前来。本宫已然欣喜不已了!在此先干为敬!”     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青麟对着身后伺候的宫婢吩咐道:“可以传午膳了!”     “且慢!”柳如墨抬手拦下欲出去传膳的宫婢,“再帮本官端一杯热茶来!”     她这话一落地,青麟和青离的目光都注意到她未动的酒杯上,显然此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意在表示自己不打算与他们共饮酒水。     青离自是无所谓,他今日是来看看青麟到底想打什么主意,喝不喝酒还是看自己的心情,柳如墨喝与不喝跟他确是没什么关系,青麟却略有所思。试探着开口询问她:“国师大人不愿与本宫喝酒?”     “当然不是,太子殿下误会了,本官今日还有公务未完成。待会儿用过午膳还需及时赶去勤政殿,喝酒恐会误事,万一迟了错了,皇上怪罪下来对太子殿下也不好,对么?”     恰好宫婢捧着茶盅过来,柳如墨接了在手,垂眸分着茶叶,等着听青麟的回答。     青麟能怎么回答?     柳如墨左一句有要紧的公务,右一句皇上怪罪。堵得他无话可说,只得讪讪地接去话茬。略显尴尬地自己喝了一杯酒,“那真是可惜了。本宫今日为了请国师大人,特意命人挖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青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青麟乍一听见他笑,以为他是在笑自己,尴尬悉数化作了薄怒:“六弟突然发笑所为何事?”     连连喝下两杯酒后,青离才歉声道:“二哥勿怪,小弟是想到了在揽月斋见过的一个酒鬼,喝得醉醺醺时冲着满屋的客人嚷嚷,说竹叶青这酒是用竹叶青酿的,那样子实在可笑!”     “不是竹叶青酿的吗?”青麟并不关注这些,平日里荒废学术,倒是还未明白青离的意思。     柳如墨探手拈起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酒香四溢,确实非比寻常,只可惜她不想喝,复又将酒杯放下,“竹叶青一为酒名,一为蛇名,想来怕是还没有人试过用竹叶青来酿竹叶青的吧?”     青离知她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看向她,两人相视无语,倒是把不在其中的青麟彻底地搁在了一旁,明明他才是主人,他二人是客,眼下两人相视,又能聊到一起,着实让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正欲开口找寻一点儿存在感,柳如墨先一步撇开视线,看向青麟:“太子殿下,有一句话不知本官当讲还是不当讲?”     青麟一见她撂开青离与他对话,与她视线对上的刹那,整个人都定在了当场,怔怔地回道:“国师大人请讲!”     “太子殿下为何会选在今日邀请本官来东宫一聚?”柳如墨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说的极慢,青离两手抱臂撑着桌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青麟仿佛陷进了她的眸子里,痴痴望着,对她的问话有问必答:“国师大人乃是父皇的亲信,风头正盛,本宫有意与国师大人结交!”     “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本官是提前继任,将来是要辅佐新帝的,储君未定,本官是断不会在此之前与你们任一皇子扯上干系的!”     柳如墨说得坦然,明里暗里守着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的回答,青麟一瞬间回了神,对于自己方才看着柳如墨精致的面容而发神充愣有些尴尬,急急慌慌地收回视线,眼神扫过一旁的青离,发现他正嘴角带笑地看着他,清了清嗓道:“让国师大人见笑了,本宫一时被国师大人的风姿晃了眼,莫怪莫怪!”     青离心中忍不住嗤笑,这蠢货被柳如墨当做试验品练了一把玄术,还以为是自己魔怔,真是蠢得不多见了!     “风姿谈不上,本官是柳氏一族中第一位女国师,太子殿下不习惯也是自然,本官又岂会责怪于太子殿下呢?”     青麟见她不但不说什么责怪,还给他找了台阶下,暗喜于心,言语间更显谦恭:“国师大人胸怀博大,本宫叹服!”     胸怀博大?     青离顺着他的话看向柳如墨,从脖颈而下,夹袄下层层衣衫裹着,却是看不出是否博大,不过这一看,倒是徐徐向下落在了她用腰带收紧的纤腰上,之前马车里拥入怀中的触感又浮上心头,手掌微拳,温软仿佛还在掌心。     柳如墨察觉到了青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青麟正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不停地想找她攀谈,她便没有将视线分去瞧青离,但这不代表她就该让他盯着自己白白空想。     桌下的脚向前伸了过去,落在对面那人的脚背上,重重的一碾,余光撇到青离唇边的笑意很明显僵了片刻,随即笑意放大,抬手仰头喝着酒。     桌上铺着上好的绸缎做装饰,掩去了桌下的一切,自然是无人发现柳如墨的动作,她仍是与青麟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着,青离却是不停地自斟自饮着。     宫婢传膳很快,身后跟了一排御膳房的宫监,人手托着一个四方托盘,随着宫婢的脚步踏入殿中,在他们三人面前站了两列。     柳如墨浅笑一声,桌下碾着青离脚背的脚收了回来,随着青麟招手让宫婢们一一上菜的动作,垂眸掩饰着自己的笑意,小口慢慢地啜着热茶。     她下脚狠,力道不轻,方一落在他脚背上时,青离先是一僵,随即就有细微的痛感从脚背出传遍全身,渐渐地力道越来越大,饶是他很能忍痛,这乍一下突袭而来,一时不备痛感反倒强烈了几分,忍不住皱眉,又怕被青麟那蠢货看了去,或是被柳如墨看了笑话,只得借着斟酒喝酒的动作,使自己不停地动着,掩饰着。     皇宫的菜色确实不错,琳琅满目地雕花摆盘,细致之余,铺面而来的膳食香味勾得柳如墨起了食欲,青麟极为殷勤地给她介绍这个,推荐那个,柳如墨也顺着他的介绍,一口一口地夹着菜,全然不再理会对面被她一脚碾得现在还蹙着眉没缓过劲的青离。     胃口小就是好,即便是看着眼前丰盛的一桌御膳,柳如墨也是洋洋洒洒地挨个尝了一遍,喝了半碗汤就饱了,放下手中的筷子,青麟本还在吃,见她停下,忙跟着放下筷子,“国师大人可是不喜欢这些菜?没关系,本宫让他们换新的来!”     说着还真的扬手就要唤人来,柳如墨摇了摇头,召来宫婢添了茶水,含了一口茶缓缓咽下,站起身来:“太子殿下热情款待,本官已然饱腹,现下勤政殿还有诸多事务等待本官处理,所以本官就先告辞了!”     当真是如青麟邀请她时的毫无出入,仅仅是过来用午膳,吃完转身就走,愣是让青麟反应不过来,还没说上多会儿的话,她这就要走?于是急急地想要留下她,青麟张口便道:“国师大人不多留一会儿吗?这些菜都是为国师大人特意准备的!”(未完待续)           第124章 铁板踢不得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4章铁板踢不得     青离按住了他的肩膀,“二哥,国师大人以国事为重,你就莫要让她为难了!”     青麟被按住,没了办法。     柳如墨对他点了一下头,转身便走,待宫婢恭送着柳如墨走远,按在青麟肩头的力道才松了下来,他一把甩开青离的胳膊,气急败坏地怒视着他:“六弟是什么意思?本宫好不容易将国师大人请到宫中来,话还没说完,你按着本宫干什么!”     青麟气到不行,说话间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隐忍他很久了,从他坐到这里就没给他帮上一点儿的忙,损了他的面子不说,临了还按着他,愣是把好不容易请过来的柳如墨给放走了。     “二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青离丝毫不介意他甩开自己胳膊的举动,复又伸手去拂了一把他的肩膀,似是要抚平他方才按下的痕迹。     “哼!”青麟并不领情,一抬肩膀岔开他伸过来的手。     “二哥今日邀请国师大人一事应该还没有告诉皇后娘娘吧?”     这本是青离的猜想,结果他轻飘飘地话语飘入青麟的耳中,就见青麟有些不自然来,“本宫请国师大人吃一顿饭,难不成还要禀明母后才行?”     猜想得以验证,青离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国师大人将将入宫,手上的事务肯定不少,二哥近期还是不要去叨扰国师大人得好!”     青麟这时也想起来,好像苏氏有提醒过他,不要太早行动,但他昨晚回去不知怎的就梦见了柳如墨,梦里的场景便是他注视着她逆光而来,裙摆摇曳。眉目含情地与他对望,今早一醒来就跑去明韶阁转了一圈,谁知扑了个空。被禁军告知柳如墨已经被传去了柔妃寝宫,一时间也就把苏氏的提醒给抛在脑后了。     现下青离说的话和苏氏的话重叠在一起。他有些不自在,硬声硬气地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本宫做什么还要你来指引?”     心里实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蠢行,一旦他认下青离的建议,那不是就证明了他没有青离有眼色,没有青离聪慧吗?他自小与青离就相处不睦,处处与他比较,此时更是不能落了下风,即使是苏氏要他把青离笼络着。那也不能让他认怂。     青离知道他恼羞成怒了,只是笑笑,对他拱手道:“那小弟就先回府了,感谢二哥今日的款待!”     站起来后,重心落在了脚上,原本缓和了的痛意又隐约传来,未免青麟看出什么,他自是提步平稳地往外走,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这每走一步,都恨不得自己崴着脚走。     等上了马车,青离额前都冒了细细的一层汗。背后也热腾腾的,车帘放下,他撩开长袍的下摆,垱起脚来缓缓脱了靴子,锦袜除去,脚面上的青黑映入眼中,无奈地一笑,随即又穿好了靴子。     原以为柳如墨与柳如雪那般张扬跋扈不一样,今日这一遭倒是让他发现了她也有执拗起来的小脾气。瞧瞧他的脚面,这乌青一片要说是一个女子踩的。估计都没人相信。     她应该是加注了修为在上面的,就像以内力伤及人的肌理内部一样。这得是多么大的仇怨才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啊!     “有意思!”轻嗤一声,青离仰头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看来她是连那天马车里被自己搂了一把的仇一并报了,当真是睚眦必报!     柳如墨再回到勤政殿后,许是把青离收拾了一通,心情不错,连带着批阅奏折的速度都轻快了不少,瞥了一眼矮几那头没有批阅的一摞,估摸着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完了,她惦记着云弟在明韶阁不知如何。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饿坏了国师大人你们担当得起吗?”柳如墨一听便知是晴丫来了,没大没小的嚷嚷也只有她了!     起身过去开了殿门,就见两名禁军挡着不让晴丫靠近,她手里挎着一个食盒,单手与两名禁军推攘着,而早上替青麟给她传话的宫监正颐指气使地让禁军把晴丫拖远一些。     “住手!”柳如墨向前几步,命令道。     两名禁军立时收手,低头站定,而那名宫监一改方才的态度,变了脸。     “晴丫过来!”冲着还愣着的晴丫招招手。     晴丫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跑到她身后站着。     淡淡地扫了一眼宫监,他立马膝盖一弯,抖索着跪了下去,却只字片语都不敢说,他压根就没有去到明韶阁,还没靠近就被刚从明韶阁走过来的太子殿下拦住,按着太子殿下给的借口汇报给国师大人。     可是太子殿下明明说他会派人去明韶阁通知不用给国师大人送饭的,他也不知道为何还是来了人,更是没见过晴丫,才指使着禁军将她拦住,这下闯了大祸了!     “你退下吧!”柳如墨并没有斥责他,也没有怪罪其他人,扬声宣布道:“以后但凡本官在勤政殿办公,她都会来送饭,你等把人认清楚了,莫要再发生今日之事!”     “是!”殿外的一众禁军宫婢纷纷应声。     “晴丫,跟本官进去!”言罢再没有多看跪在那儿的宫监一眼。     殿门再次由里面关上,宫监才揩了一把汗,保得小命儿得大口地喘息,他方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得罪了国师大人,不过好在国师大人并没有和他计较。     计较与否并不重要,晴丫的嚷嚷声一起,她就明白了个中缘由,怪罪他也没什么用。     “小姐啊!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晴丫挎着食盒就要往大殿中央的御案方向走。     “晴丫,摆到那里去!”柳如墨扯住她的袖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把带来的饭菜摆到矮几上。     晴丫瞧了瞧眼前的御案,又扭头随着柳如墨示意看了看不远处的矮几,有些不明所以:“小姐,这大桌子明明宽敞,放着吃饭也方便,为什么要去那个小矮几上吃?”     柳如墨拉着她的袖子带着她往矮几那边走:“你所说的大桌子是皇上才能坐的,那叫御案,你以为能随便摆了饭菜坐在那里吃?”     晴丫走到矮几边,一看着摆的满满的奏折,目瞪口呆:“小姐,这些都是你要写的?”     她眼睛都看直了!矮几上一摞一摞的,蒲团两边也各自摆着,这哪还有地方摆吃的?     放下食盒就要给柳如墨收拾出一片空处来,柳如墨伸手拦住她,“别动!这些都是我分类过的,你这一通收拾,我又要再分一遍了!”     晴丫停了手,看着自家小姐开始一摞一摞地将奏折挪到一旁的地上摆着,矮几上渐渐腾出了地儿,晴丫这才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     “还好我聪明,盛饭菜时都用的是碗,这要是用的碟儿,指不定刚才那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就都洒了!”     “好!你聪明!”柳如墨笑着附和道,接过晴丫递来的筷子,端了碗夹着菜,“云弟乖吗?”     晴丫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看着她吃,说起柳云:“小少爷今天没有玩闹,早上起了后就一直在看书,方才给他送了饭我才来的!”     “那就好!”柳如墨放下心来。     --------------------分割线----------------------     青离没有去皇子府,径自让车夫把自己送去了揽月斋,那府邸本就没有什么秘密,青帝他爱怎么翻腾就怎么翻腾好了,他也懒得去,因着是青帝下旨要修葺他的皇子府,所以住在他府上的那些贫民都还住着,等修到东西两院时他们应该也学成手艺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青离就命南书去给自己取化瘀散,自己坐在床沿上脱靴除袜。     “公子,你这是---”南书取了化瘀散过来就看见自家公子脚背上乌青一片,惊呼还未出口,就被青离制止:“别声张!”     南书点点头,拔了药瓶的塞口递给他,蹲下来小声说道:“公子,你这是怎么弄的,看样子伤得厉害!”     青离往手上倒了些化瘀散,加了内力在伤处揉着,痛感使得他不自觉皱了皱眉,“不小心踢到了铁板!”     算是铁板吧?他心想。     在之前为数不多的会面中,柳如墨言语大方,举止得体,倒是出乎意料地今天这一下,让他发觉这个女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铁板?”南书不明白他的意思,手背贴上他的前额,“公子你没事吧?好好的去踢铁板做什么?”     青离不理会他,笑着说道:“自然是有必须踢的理由,只是没想到铁板比想象中的还要硬罢了!”     他对储君之位不感兴趣,自愿退出争储,青帝是知道的,眼下却突然对他态度骤变,想必与柳如墨有些关系,不过柳如墨说是不会帮他去向青帝求待遇,结果变着法儿的还是让青帝亲自提了他的待遇,过了青帝的手,恐怕不是好事。     例银不再由苏氏发给他,他就不信,苏氏会按兵不动!青帝这是想用他逼迫苏氏呢!     青远住进了琴台,想来不会这么快回揽月斋,他现在就哪儿也不去,安分守己地留在青帝的眼皮子底下,让宫里的那两个去想着法子斗去吧!     “南书,开门!”门被拍响,晟华的声音飘了进来,南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得了示意,忙过去开门,青离则慢条斯理地继续揉着脚面。(未完待续)           第125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5章暴风雨前的平静     南书打开门,晟华扫了他一眼,匆匆向里间走,“离离,化瘀散少了一瓶,你是不是受伤了?”     才说完就看到了青离,坐在床边单腿支在床上,手掌覆在脚背上,忙走过来扯开他掩着的手臂,紫红色的脚背就映入他的眸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青离开口,随后走过来的南书给晟华解了惑:“公子不小心踢到铁板上了,就伤着了!”     “铁板?宫里哪----”晟华自是不信南书的解释,就要发问,青离咳了一声,对南书道:“南书,去楼下厨房给我端些饭菜!”     晟华咽下已到嘴边的话,等南书出了去,才一屁股坐到青离身旁,伸手戳了一把他的伤处,“说吧,离离!”     宫里哪有铁板给他踢!要骗人也就骗得过南书,他才不信他这番说辞呢!     “说什么?”青离挑眉睨了他一眼,随即又倒了些化瘀散,继续揉着淤血处。     他的明知故问让晟华恼得咬牙,“离离你休要瞒我,宫里何时有了铁板?莫不是谁又借机为难你了?”     想想也是,宫里这几天发生的事不少,祭天仪式提前,新任国师继任,青远入宫,今天他一大早过来找他一起用早膳,就听说他去了自己的皇子府,回来时捏着一卷圣旨,未作停息就又启程进了宫去,说是太子邀请。     “真是踢到铁板了,不过是一块有意思的铁板!”青离对他的问话恍若未闻,犹自笑道。     受伤了还这么高兴,有意思的铁板?晟华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铁板把你伤着了你还觉得有意思?”     青离想起柳如墨。眸光闪了闪,继而手臂搭上了晟华的肩,“新任国师不简单!”     “我问你铁板呢。你说新任国师做什么?”晟华扭头看他,对于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有些不满。随即脑中白光一过,倏然反应过来,指着他伤了的脚面低声道:“你是说......”     青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啧啧”两声后,晟华按了按他的伤处,见青离受痛耸了一下眉峰才收回手,“离离,你瞧瞧肿成什么样了!我瞧着这淤血要化开也得几天了,这铁板下手不轻啊!”     调侃意味甚是明显。青离抿唇不语,只一心揉着淤血的伤处,晟华笑了两声就停了口,神色不复之前的打趣,“你该不是认真的吧?”     他之前说是要利用柳大小姐身世一事做些事,可眼下柳大小姐直接一步登天成了国师,柳霖都自愿退居国师府了,他却去招惹了现任国师,还被国师踩伤了脚,可看得出。他不仅对那柳大小姐没有一丝的愠意,反而有些捉摸不透了。     “青远住进了琴台,估摸着这几日不会回来了!”撂下这句话。青离捡过锦袜穿好,靴子此时是无论如何不得穿了,索性就直接将另一只靴子也脱了并排放好,盘膝坐在床上。     “我在问你呢,你说他作甚?”晟华翻了个白眼儿,他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以为他察觉不出来吗?     “离离,柳霖已经让位给了柳如墨,你还想怎么做?”晟华语气格外认真。现在祭天仪式提前,意味着很多计划都将随之提前或改变。他虽然只是给青离帮忙的,但如果青离不将他该做的告知他。难保他不会不小心误了什么。     青离微眯着眼,双手随意置于腿上,一下下地轻敲,嘴里琢磨着晟华的话,“我想怎么做?我想借用一下柳如墨!”     “什么!?”晟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竟然说想借用柳如墨这个新任国师!     “离离,你疯了吗?柳如墨现下所处的位置是多少人盯着的,你与她扯上关系会变成众矢之的的!更何况你不知道青远还对柳如墨念念不忘吗?”     是了,其他的都还好说,青远对柳如墨存了什么心思,怕是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并且看在眼里的,只是眼下碍于一个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一个又是才入宫任职的新任国师,正受皇上信任,哪个都吃罪不起,所以才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胡说八道。     可是不敢胡说什么,不代表没有人盯着啊!     他这两天也没有去宫里转悠,但想来也知道,柳如墨一个女子带着婢女和柳家小少爷住进了明韶阁,皇上明面上派的禁军护卫,暗地里还不知道派了多少暗卫!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是青麟,青远,还有青离,他们三人都是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谁敢保证皇上没有在他们三个身边安插人手?谁又能保证没有敌手在他们身边安插人手?     真是要疯了!这时候想去动柳如墨!     “你能想到的,我又何尝想不到?”青离反问,正是因为他看得出青远对柳如墨存的心思颇深,才想利用一把柳如墨。     饶是青帝想把青远保护得再好,也得要青远领情不是?他早就看出来,那日青帝圣旨既下,青远不管不顾地冲进宫去时,他就看出来了青远对柳如墨的念想,后来便有了去国师府的试探行为,没想到当真如他所想,青远避忌他在月老庙和柳如墨的交谈,把他当做潜在情敌,愣是没让他一同去,还有便是青帝设宴之初了......     青麟沉迷女色不假,但柳如墨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用说他也不敢对柳如墨怎么样,所以他会邀请柳如墨去东宫用膳,只会有一个答案,那便是苏氏的示意,而他,想必苏氏为了抵御青远,也是提点了青麟将他一并拉拢的。     “离离,祭天仪式大概会在何时举行?”晟华拧着眉问,对于青离不理会自己的劝说有些担心。?     “我猜用不了一个月就要举行了,他等不及了!”青离淡淡道。     他?晟华脑袋里浮现出一个问号,青离口中的他是哪个他?青帝?还是青远?     许是料到了晟华会迷茫,青离继而说道:“他派人重新修葺我的皇子府,还涨了例银,看来是等不及要逼苏氏出手了!”     晟华闻言大惊,“那你不是成了靶子?”说出口后又叹声道:“也是,同样是儿子,你和青麟终究不是青远,依照他的态度,只要保得青远无忧,牺牲了你们就当罢了!”     晟华心里渐渐泛起苦涩,想起他当初在宫里遇见青离的时候,明明看到的青离对谁都是亲和含笑,却无端地让他看得有些揪心,后来他有意无意地从娘亲那里问到了关于青离的事,知道了他和他母亲那些事,才知道为什么青远年纪小小时就霸道傲气,而他无时无刻看上去都是温和淡薄了。     知道晟华在担心,青离拍了拍他的背,“轻松一点儿,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那边我早就禀明了态度,眼下他会这么明显地恩赐,无非是想激一激苏氏!”     只是青帝动了这个念头,却不知道这些年他忙着追忆宁妃,保护青远的时候,苏氏借着管理宫闱事务的便利,对他颇有照顾,时不时地还要派人“无意”中提醒他母亲是如何惨死在北疆逃亡的路上,让他谨记着宁妃对他和母亲造成的罪孽。     苏氏是不会对他出手的,只会更加放任青麟拉拢他一起对付青远而已,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们有同样的敌手不是吗?     “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我终究只能私底下帮你!”他上头是贵为长公主的娘亲,他自然不能明面上与青帝唱反调,帮他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他不打算当那只出头鸟,谁爱当谁当去,打着青帝给他修葺府邸的名义,他正好可以留在京里,做些别的事情。     ----------------------分割线------------------------     这一日,柳如墨早早地就批阅完了奏折,拖着发酸的手臂回到明韶阁,给柳云指导了几个疑问,就带了换洗的衣物去了热泉。     隔间的门是可以从里面锁上的,她留了晴丫陪着柳云,自己缓缓脱了衣物,沿着暖玉磨成的台阶步入热气腾腾的水池中。     “呼!”舒适地喟叹一声,她沿着池壁靠着滑了进去。     全身放松泡在水里,温润的热气包裹着她,柳如墨闭上眼,脑海中思索着办法,四天过去了,青麟自四天前她离开东宫后就再没有派人邀请她去,皇后那边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青帝这四天来也没有什么作为,她每日将批过的奏折送去给他览阅,也都是看着他和柔妃娘娘两人腻歪地爱妃皇上地互相亲密唤着。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暂时停了下来,平静地让人也有不真实。     一定不会,皇后绝不是一个安于平静,被动等待的人,这一点她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就能发觉得到。     至于青离,踩伤他也有四天了,她是故意的,又用了些法子,估摸着还没好彻底,安分些是应该的,想着不知不觉弯了唇瓣。     “太过平静不是什么好事呢!”屏住呼吸整个身体潜进了水下,柳如墨把自己置身于波动的热水中,放空思绪不去想这些。     还剩十一天了。(未完待续)           第126章 月白受伤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6章月白受伤     “小姐----小姐----你开开门啊!”急促的拍门声透过淹没头顶的泉水传入耳中。     涟漪泛泛的水面“哗”的一声破裂开来,柳如墨仰头自水中直起腰身,听见晴丫的拍门声眸光一紧,单手卷了长巾自胸前裹紧,将干净的长裙穿好,过去将门打开。     晴丫正拍门的手堪堪停在半空,差点儿就拍上了柳如墨,“小姐,守在阁外的禁军说太子殿下带了一队东宫的禁军搜查刺客,追到明韶阁就没了踪影,要求小姐下令放他们进阁中搜查!”     青麟?     柳如墨攥着外衫的手一紧,他这是给她送机会来了么?     “晴丫,你去传我的话,明韶阁乃是皇宫重地,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人进来搜查的?让太子殿下到别处去搜!”     不管青麟今晚是为了什么突然向她出手,这个机会她都不能错过,她越是拦着不让搜,恐怕以青麟的个性不会就此作罢,“希望你能闹得大一些!”柳如墨心道。     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依稀还能听见外面的声响。     “出来吧!”柳如墨冷声道,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儿,显然青麟追查刺客不是借口,确实是有人闯入了明韶阁。     受了伤还能不惊动明韶阁外的禁军,跃上三楼藏在她的房间,可见此人功夫不弱。     “太子就在楼下,阁下若是再不露面,本官可要允了太子殿下进来搜查了!”柳如墨再次说道。     这一次方说完,就听见床榻下传出一丝声响,柳如墨不动声色地运行修为,逼近床榻的方向。“是阁下自己出来,还是让本官动手?”     声音冷然如同坠入冰窖,言语中是暗暗的警告之意。床榻下突然又是一阵声响,听起来像是什么在呜咽作响。柳如墨警惕着将灵笼罩全身,俯低下身向床下看去,赫然惊愕当场:“月白!”     床榻底下缩着一团雪白,隐隐约约能闻见从那团雪白飘入鼻腔的血腥气息,“你受伤了?”     柳如墨有些急了,将手伸向那团雪白,“月白,出来!”     肉眼能清晰瞧见它闻声又抖了抖。随即颤巍巍地扭过头来看她,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在对上她焦急的神色后,将小爪子伸过来搭在柳如墨的掌心,呜咽一声。     柳如墨不知它是哪里受了伤,不敢过于使力强行拽它出来,只得握住掌心里小小的狐爪,慢慢将它从床榻下面挪出。     当月白整个出来,呈现在她眼前时,柳如墨怒了,手下的动作越发小心和缓。轻轻托着它放在床褥之上,。     “是太子做的?”她声音中带着冷意。     月白的颈后茸毛掉了一片,一条后腿更是不知被什么夹伤。鲜血淋漓,染了血的白色茸毛脏乱,看着甚是狰狞。     这是离墨送给她之后月白第一次受伤,以往它一说不见了踪影,她就担心它是否会遇到什么危险,然一直以来它时不时地消失一会儿,没过多久就会活蹦乱跳地回到她面前,所以她就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担心它了。     心沉沉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她还没放心多久。它就把自己伤成这样回来,想必青麟之所以会带着禁军搜到她这里。就是为了它吧!     柳如墨当即毫不犹豫地双手结印,给月白注入灵来疗伤。熟不知房梁上还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小姐!不好了!”晴丫慌乱地跑到楼上来,一把推开半阖的门。     “楼下是什么情况?”柳如墨集中注意力给月白疗伤,头也不回地问着晴丫。     晴丫想走近说话,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当场,无法靠近柳如墨,她只能急切地站在原地冲着柳如墨的背影禀道:“小姐,太子殿下说为了你的安危必须搜查,阁外的禁军不敢对太子动武,所以楼下已经僵持在那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太子就要闯进来了!”     柳如墨没有作答,稍顷,收了手,脚步趔趄了一下,晴丫眼前的屏障褪去,她对着晴丫招了招手,“我下楼去看看,你去取了伤药给月白包扎一下!”     晴丫顺着柳如墨的话看向床褥之上,月白凄惨的模样儿立时引起她一声惊呼:“小姐,毛团儿这是怎么了?”     “不许声张!”柳如墨轻斥了她一句,随即转过屏风后将衣裙穿好,披散着发出了房门,晴丫伸手想去触碰沾了血污的小狐狸,愣是僵在了半空没敢动,往时雪白的茸毛此刻凌乱,伤处虽收了口,可是看着仍有些可怖,心疼得只差掉眼泪了:“毛团儿......”     再说柳如墨冷着脸下了楼,就见柳云抱着羽枕站在楼梯口,茫然无措地瞧着仰头瞧她:“如墨姐姐,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怕!”     柳如墨表情缓和了一些,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道:“别怕,云弟,乖乖回你的房间,姐姐下楼去看一看就回来陪你!”     柳云咬了咬唇,轻轻扯着柳如墨的袖子,摇着头:“我听见那些人说话声很大,一定是坏人,如墨姐姐不要出去!”     “云弟乖,没事的,姐姐是国师,没有人敢对姐姐不利的!听话!”     最后“听话”这两个字她咬音咬得特别重,柳云也听出来她生气了,没敢多说,乖乖点了点脑袋,抱着怀里的羽枕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在柳如墨的注视中回到房间,却没有关上门。     下了楼,还没打开门就能听见外面两方对峙的声音,负责守卫明韶阁的禁军正好说歹说地劝着,而青麟手下带来的禁军却不依不饶地还想往阁里冲。     “嘭”的一声,明韶阁的大门自内打开,柳如墨一步一步自阁中而出,夜风袭来,她微湿的长发随风翻飞,脸上的神色被发丝掩着,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青麟见她出来,心下一喜,终于不用和这些禁军纠缠了,隔着拦在面前的禁军,冲着柳如墨的身影低唤:“国师大人,有刺客闯入,本宫带了人来保护你!”     “是么?”说话间柳如墨已行至眼前,眉眼间比之白日里瞧着更加清冷,唇角却是向上勾着,不显丝毫讶然,“捉拿刺客何时轮到太子殿下亲自动手了?”     青麟看得出来她面目冷然,但只以为是由于夜深扰了柳如墨寝眠,忙赔笑道:“国师大人,那刺客在东宫被人发现,本宫自当竭力追查,以免让刺客逃脱,再伤及旁人!”     “你们退下!”柳如墨对着阻拦青麟的一众禁军挥了挥手。     青麟见拦着自己和禁军的守卫们都撤了去,当即就朝自己身后的禁军扬手:“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损毁阁中的任何物件!”     青麟话音既落,身后的东宫禁军就蜂拥而上,眼看着就要绕过柳如墨直冲入明韶阁,却见柳如墨向后退了一步,高过青麟一声:“慢着!”     国师大人的权威在此时彰显无遗,即便是东宫的禁军,也不敢不听,悉数退了回去,等着柳如墨开口。     “本官说让他们退下,可有说让你们进入阁中吗?”秋夜萧索的冷风带着柳如墨的话在每个人的耳中回了一遍,恍若冰渣自自头顶袭浇下去,皆是一颤。     面前这个女子当真是其他女子比不得的,青麟在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黑压压的数十禁军寒光凛冽的盔甲折着微光,配着冷冽的风,想来任一女子瞧见都不能如此冷静自持,而柳如墨不愧是当了国师的女子,在眼下的情况,她就清冷地说出那么一句话,目光凌厉地扫过刚才冲在最前面的禁军,青麟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父皇发怒的模样儿,也是一顿。     “国师大人----”缓过神来的青麟就要张开,柳如墨一个眼神扫过来,直刺入他眼眸之中,神思渐渐飘忽。     “太子殿下,今夜为何带禁卫直闯明韶阁?”     所有人都不敢动,各自站在原位上看着国师大人和太子殿下一个站在阶上,一个站在阶下。     “本宫是来保护国师大人的!”     东宫的禁军都听得青麟的回答,的确是有刺客闯入东宫,惊醒了太子殿下,东宫上下一番围追才伤了刺客,谁知却还是让那人逮着机会逃了,太子殿下带着他们一路追过来就到了明韶阁了。     “本官有皇上选派的禁军保护,太子殿下何须这么大的阵仗来保护本官?”     “母后说国师大人对本宫很重要,必须加以保护!”青麟恍若不知地说着。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凛,太子殿下怎么好好的把皇后娘娘扯了进来,国师大人对太子殿下很重要,这句话歧义颇大,万一被皇上知晓,可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苏氏?柳如墨直觉告诉自己,今夜的事与皇后脱不了关系,只是苏氏为何会让自己的儿子出来打头阵?青麟若是再强硬一些,直接闯了进去,明天青帝论起罪来,苏氏不是将自己的儿子给害了吗?     “太子殿下非要进阁中搜查?”     青麟点头,“必然要的,那刺客在明韶阁外不见了踪影,万一藏在阁中,定会威胁到国师大人的安危。”     柳如墨还未继续发问,就见不远处有一队仪仗急迫地向这边而来,青麟带来的禁军也发现了,纷纷看过去,仪仗之中的赫然的凤撵!     皇后娘娘竟然也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127章 皇后的威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7章皇后的威胁     自从苏氏下令杖责太子寝宫的一众宫婢后,就趁着给青麟换宫婢伺候的当口,把自己的人安排过去,就近伺候,明为不放心儿子的安危,实则是行监督之责。     青麟邀请青离时她就知道了,不过她没有去管,青离在她心目中还是比较放心的存在,不成想儿子身边的宫婢竟然会过来告诉她,国师大人也受邀去了东宫。     苏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暂时不要去招惹柳如墨,自己的儿子把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去也就罢了,还在皇上给柳如墨设宴的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跑去邀请柳如墨。     可宫婢还说柳如墨没有拒绝,并且还按时去了东宫,与太子殿下还有六皇子一起用了午膳,苏氏又按捺下来,没有阻止,柳如墨这边她还在计划,儿子这次擅自行动就当做是试探了吧!     结果还算不错,据后来宫婢的回禀,柳如墨自坐下后,与儿子聊得远比与青离的要多,柳如墨将会是新帝佐臣,她与儿子说的多,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经知道儿子会是储君?     这一个念头萌生,苏氏就开始加快了计划,要尽快将青远和青离除去,没错,还有青离,之前担忧青远会成为储君,她有心让儿子与青离走近,但如果是儿子成为储君,青离就不能留了,他太难掌控。     国舅不知找了什么人来办这件事,信号发出后,苏氏就一直在等,等青离入宫,等他和青远都去招惹那个不该惹的人,然后就等着皇上去惩办他们。     “皇后娘娘。不好了!”留在东宫的宫婢神情慌乱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跪在苏氏面前:“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带着东宫禁军去了明韶阁!”     “什么?”苏氏被这个消息震惊地当即站不稳。跌坐回去,“太子怎么会突然去了明韶阁?”苏氏心头恐慌至极。青麟自己去也就罢了,可他带了东宫的禁军去,在宫里带兵前往国师大人的住所,罪当谋逆!     “娘娘,奴婢过来时殿下已经离开东宫了,这会儿怕是快要到国师大人那里了!”宫婢伏在地上,提醒着苏氏。     “备辇!”不能坐以待毙,计划出了偏差。柔妃寝宫离得远,她要赶去先拦下此事,只要青帝不知道,就还有补救的办法。     紧赶慢赶地行至明韶阁,苏氏坐在凤辇上,只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国师大人!”苏氏搭着宫婢递来的手,压下急躁,极尽保持着皇后应有的仪态,步步平稳地走到禁军的包围圈外,东宫的禁军纷纷退让开来。单膝跪在两旁,让出了一条路。     “皇后娘娘也来了?今夜可真是热闹!”柳如墨脸上冷色不改,话却说得让人听出几分嘲弄。     苏氏走到青麟身旁。见儿子还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阶上站立的柳如墨,阔袖下的手借着两人相近在青麟的胳膊上就是一拧。     “啊!”青麟胳膊上一痛,低低地痛呼一声,回过神来,见苏氏铁青着脸瞪着他,吓得一哆嗦,“母后您怎么来了?”     苏氏见青麟收了心思,忍着怒硬挤出一抹笑来,看向柳如墨。“国师大人,太子被梦魇着了。本宫先代他向您赔个不是,请国师大人看在太子魇症缠身的份上。莫要怪罪他今夜的失礼之举!”     柳如墨只想发笑,苏氏以为把青麟的举动归结到被梦境魇着了就能够逃避惩责吗?那月白的伤又该如何算!     “皇后娘娘这样的说辞怕是不能够服众吧?本官方才问太子殿下,他神志清醒,话语流利,看不出一丝迷蒙之态,又谈何被梦魇着?”     她这是不打算善了的意思了,苏氏心道。     将呆愣着不敢动弹的青麟往后方的一推,苏氏提步迈上阶来,走到柳如墨身侧站定,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小声道:“国师大人,今夜之事只是个误会,知道的人都在这里,只要大人不计较,剩下的都交由本宫处理,大人这个恩惠本宫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皇后娘娘想得太简单了,东宫的禁军您处理得了,可明韶阁外的禁军怕是娘娘动不得,他们是皇上亲派过来的人,少了一个皇上都会知道,更别提全部消失了!”     柳如墨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了青麟,任何一个理由都能够成为她拒绝苏氏的借口。     苏氏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青帝派来的人她确实动不得,转念一想,虽不知计划哪里出了差错,但青麟能够畅通无阻地带人到这里,想必明韶阁外青帝的暗卫应该都被引开了,只是这几个禁军留在这里,想必青帝也不会从禁军这里获取消息,瞬间又有了底气:“国师大人,只要大人愿意卖本宫这个人情,这几名禁军本宫也会妥善处理的!”     柳如墨心知苏氏这是为了保下青麟,决定下狠手了,那她就更不能轻易放过青麟了。     “娘娘这是在为难本官了,本官上任才几日,正是向皇上表明忠心的时候,若是依着娘娘的意思瞒下此事,万一处理不好被皇上知道,恐怕本官就要大祸临头了吧?”     “大人这是何意?”苏氏拧眉问道。     柳如墨轻嗤一声,“娘娘不明白?本官若是答应瞒下此事,就等于本官与娘娘之间存在了这个一个秘密,娘娘处理得好,你我皆平安无事,但若是处理不好,本官想来娘娘会为了太子的安危将本官置之不理吧?”     这欺瞒君王的罪责谁都担不起,一旦被捅破,苏氏定然会将所有的事情变个说法扣在她身上,她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对青帝的忠诚,还有整个柳氏一族,这样的后果,即便是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会答应的。     知道柳如墨难对付,但苏氏从没想过柳如墨会这样难缠,这件事说大则大,说小也小,并不是掩不过去,可柳如墨死咬着要依律论处,就是不肯答应将此事瞒下,当真是难缠!     逼于无奈,苏氏只好用上自己本来为以后准备的筹码,“国师大人若执意怪罪太子,本宫也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禀告给皇上了,只是到时候,大人与太子怕是都不能安然,何不各退一步,再商量一番?”     嗬!这是先礼后兵了?     柳如墨到了此刻才算是眸光对上苏氏,正眼将她看了一看,“皇后娘娘知道的事那么多,本官又怎知娘娘所说的事情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让本官不得安然!”     柳如墨软硬不吃,当真把苏氏气得够呛,说出的话不禁带了几分威胁之意,“国师大人入宫贺宴那一日,身穿之物皆不是凡品,本宫特意命人去查了查,大人可知本宫查到了什么?”     “什么?”柳如墨笑得从容不迫,眸间淡然,等着苏氏继续说。     苏氏袖中的手拧了拧,继续说道:“大人所穿之物是皇上明令限制使用的御品,据本宫所知,只有三皇子能够享有,大人却穿在了身上,不知皇上会不会想到大人与三皇子存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三皇子享有?”柳如墨眉间一敛,那些衣物晴丫说是柳霖派人送来的,虽然她看出来衣料珍贵,但却未曾想过会与青远扯上,竟是只有青远才能选用的御品。     苏氏瞧着她的神色,以为威胁到她了,于是更加放心地继续悄声说着:“本宫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大人当日怀中捧着的是活物吧?太子告诉本宫是一只灵狐,本来像国师大人这样不染凡尘的谪仙,豢养一只灵狐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有人告诉本宫,这只灵狐曾出现在六皇子府上,大人又作何解释?”     月白去了青离的皇子府?     那里现在都是青帝派去修葺府邸的工匠,若是有人看见了,那青帝必然也是知道了,月白的伤若不是青帝为了消除旁人对她的威胁而造成的,那便是青离自己的人动了手。     她潜意识里觉得青离不会对月白出手,想起月老庙借宿时他对月白的维护之意,应该不会对月白存有杀心,可相较于权势皇位,一只小狐狸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柳如墨对青离的怀疑还不能打消。     “娘娘又怎知那只狐狸便是本官豢养的灵狐,虽说雪狐稀有,却也不是绝无仅有的,本官的灵狐自是与寻常的雪狐不同,娘娘想拿这事与本官交易,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柳如墨再一次拒绝了苏氏,刚才还有了底气的苏氏顿时心里又没了底,柳如墨看着一派淡定,除了她说起衣物与青远有关系时她略微变了神色,其余丝毫看不出破绽,可要是让她眼看着儿子被问罪处置,她是绝对不能甘心的。     “大人-----”     “怎么回事!”苏氏还要纠缠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一声怒喝给打断了。     今夜真是不平静啊!     青麟来了,苏氏跟着也来了,没想到转眼间连青帝都来了,柳如墨可不相信这是巧合,冥冥之中像是有人连她都算计进去,青帝亦是做了棋子,出现在了这场计划中。(未完待续)           第128章 房中另有一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8章房中另有一人     随着青帝一声暴喝,苏氏恨恨地看了一眼始终不肯迎合自己的柳如墨,最终还是垂着头,默不作声地走回去将青麟扯着向青帝走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青麟还犹自迷茫着,两眼睁着像是无法聚焦,青帝的眼神扫过来,夹杂着怒意和厉色,苏氏只能狠心掐了他一把,把他往前推了一步,“还不快给你父皇请安!”     “父---父--皇!”青麟恍然回神,双腿一抖跪倒在地,伏下身躯以前额贴着地面,惊惧地不敢抬头。     青帝冷哼一声,对青麟的这幅德性实在难以入眼,将头一撇看向立在一旁的苏氏:“皇后,大半夜的你和太子不在各自的寝宫入寝,带着禁军强闯国师大人的住所,是要造反吗?”     苏氏连忙跪下喊冤:“皇上,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和太子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不亦乐乎,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柳如墨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青帝和她想的一样,有现成的把柄送到他手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不连造反的罪名都要硬扣在青麟身上了。     苏氏仅是一瞬就明白了青帝的意思,自然极力辩解:“皇上明鉴!太子自小便有魇症,臣妾听宫婢来报,说太子今夜魇症又犯了,不知着了什么魔怔,就被牵引着到了明韶阁外,臣妾自知是过错,所以赶过来阻止,尚未与国师大人商讨完毕您就来了!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啊!”     青帝逮着这个机会怎么可能听信她的解释。于是乎直接沉着脸驳斥回去:“太子的魇症?那朕倒是想问一问太子,你的魇症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今夜发作,还发病发到国师这里。你可知道带兵围扰国师住所,当朝律例视为谋逆之罪?”     青麟吓得一颤,他那会儿只顾着追那个刺客了,哪里有想那么多?他武艺不佳,仗着苏氏给他指派了诸多的禁军和宫监宫婢在侧,才能高枕无忧,当时要追刺客,他是考虑了自身的安全问题。再想到了害怕刺客会有同伙,才将东宫所有的禁军都带出来追查,眼下却是要因此获罪,吓得不轻:“父皇,儿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逆啊!请父皇明鉴,是有刺客闯入了东宫,被东宫的禁军刺伤了逃走,儿臣担忧此人不抓获会对父皇造成威胁,才带领禁军出来搜查的!”     青帝听他急急慌慌地解释,又笑着看向苏氏。眼中掺杂着一丝看不懂的笑意:“皇后?你不是说太子是因为魇症犯了才会到明韶阁来的吗?”     “臣妾---”苏氏嗫喏着唇要说话,却被青帝一个冷眼止住了,“你们母子二人真是厉害!这出戏唱得不错。朕真该好好赏你们!”     “国师!”青帝对着站在阶上看不出神色的柳如墨招了招手。     柳如墨自袖中抽出一条发带,将自己散乱的长发束在脑后,敛去方才因为苏氏的那一席话冷了的脸,款款行至青帝面前,与苏氏和青麟并排,屈膝行了礼:“皇上有何指示?”     在场的人中,除却青帝之外,仅余她地位最高,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青帝和柳如墨身上。     青帝没有说话。对身边的雪梅姑姑使了个眼色,雪梅姑姑立即会意。迎上前来,搭了柳如墨的阔袖将她扶起身来。引至青帝的轿撵旁。     “他二人谁的话是真话?”     “太子所言属实。”柳如墨不紧不慢地回答。     青帝看向苏氏的眼神立即变了,“这么说皇后在骗朕?”     柳如墨没有回身去看,却也能感受到背后苏氏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带着不安与忿忿。     “皇后娘娘还知道不少您不知道的事,方才说了两件给微臣,虽是与微臣有莫大的关系,但微臣也惊讶了不少,却是微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呢!”她可是一五一十地诚实回答着,半句诳骗都没有。     青帝深深地睨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你且回阁中去,明日点卯之时在勤政殿候着,朕要亲自审理此事!”     “是!微臣告退!”柳如墨再次屈膝行礼,之后盈盈回身,阔袖一摆,毫不停滞地越过跪在地上的苏氏和青麟,穿过禁军跪着的队列之中,回了明韶阁。     待明韶阁的大门传来“吱呀”一声,紧紧关闭之后,青帝才骤然向跪在面前的两人发难:“来人!把皇后和太子分别禁足在寝宫之中,明日点卯之前带入勤政殿候命!”     禁足!     这一个词由青帝嘴里说出,恍若晴天霹雳,青麟怔楞着仰面不知该作何反应,而苏氏犹如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般,一直挺直的背脊软了下去,阖上眼眸,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滚落,痛心疾首地泪眼看着高高在上的青帝:“皇上,您与臣妾多年夫妻,今日终是忍不住对臣妾出手了!”     “放肆!”青帝霎时胸腔剧烈地起伏,怒气暴涨,黑着脸怒斥道:“皇后,当日朕已饶过你一命,还让青麟做了太子,可你非但没有收敛,还越加张狂,今日朕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打算怎么做?带着太子这帮禁军杀入明韶阁吗?”     苏氏泪眼凄凄:“皇上顾念着那个人,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人,您让臣妾坐着中宫之主的位置,又赐了青麟太子之位,臣妾对您满心的感激----”     “感激?”青帝嗤笑一声:“朕在皇后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对朕的感激,看到的只有慢慢的算计,不过朕不急,今夜就此作罢,朕给皇后和太子一夜的时间,各自想想清楚,明日朕会亲自审理,是与否都该有个定论!”     说完抬手扬了扬,轿撵缓缓升起,雪梅姑姑躬身将青帝膝上的绒毯盖好,扬声道:“皇上起驾!”     伴着青帝的轿撵起行,苏氏和青麟当即被两名禁军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各自被押送着向各自的寝宫而去。     ----------------------分割线-------------------------     “小姐,外面没事了吧?”柳如墨才推开房门,晴丫就迎了过来,瞧着她毫发无损地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忙问着外面的情况。     柳如墨不欲与她多言,摆摆手向床边走去,“你去楼下看看云弟,他有些害怕,等他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点卯之前我要用过早膳,去勤政殿协助皇上处置皇后和太子一事!”     “哦,我知道了!”晴丫不放心地再三看了看柳如墨的背影。     月白的伤处已经被柳如墨用玄术修复了大概,因着刚刚时间紧迫,未能全部治愈,此时晴丫一走,她便再次结印凝起灵来。     “滴答---”犹如一滴水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动静,柳如墨凝神结印的中途,这一声听着格外清楚。     房中的确有人!     她之前以为就是月白,又因着青麟带兵在楼下吵嚷,所以没能细究,此时月白已然窝在床上,那么房中还能发出动静的必然是另有其人了!     “出来吧!楼下的人都散了,阁下的伤是不是也该治一治了?”柳如墨收了手,眸光上移,看向房中梁上,明韶阁的构架特殊,房间上方的梁都修得很高,若不是她确信上面有人,单是去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那人没有反应,柳如墨拧眉,地板上的一滴血红得像是不小心撒了的胭脂,他被发现了还不下来。     “奉劝阁下一句,若是再不下来,本官只好动手了!”柳如墨冷声警告着,双手交握,看架势确是要动手了。     梁上的人终是没能忍住,有些勉强地笑了一声,就见一团黑影自头顶上方跌坠下来,有些狼狈地落了地,虽是狼狈,但落地的声响不大,可见此人武功不错,即便是受伤在身,依然能够坚持这么久,还能轻飘飘地落地。     柳如墨语带讽刺:“阁下落地的态势可见武力不弱,何必屈就与本官的房中,成了梁上君子?”     那人攀着桌子坐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国师大人这张嘴当真厉害,离真是佩服至极!”     他说什么?     柳如墨听到他自称“离”,心下陡然一惊,青离?     两步上前一把扯下他蒙在面上的黑色面巾,由于失血的缘故,青离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     “六皇子不要命了吗?刺杀太子,又潜逃藏匿于本官阁中,不怕本官将你送到皇上那里去吗?”     青离看了她一眼,不急着作答,抬手翻了一个茶杯在手,倒了半杯水递至唇边,一饮而尽,动作优雅至极,若不是配上他这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和这张无血色的俊脸,她当真以为他是来做客的!     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喉,青离这才抬眼与她对视,“国师大人不会送离去皇上那里的!”     “六皇子这是何意?”柳如墨冷着脸道。     青离毫不介意她突然冷下来的态度,因着伤处略微蹙眉,随即舒展了眉峰,笑得坦然:“离救了那小狐狸,若是国师大人不介意被离看作是恩将仇报之人的话,就将离送到父皇那里去好了!”     他挑了挑眉,那眼神戏谑,分明是向她表示:你能拿我怎么样?     柳如墨气结,但转念听明白了他的话:“你是说月白是你救下来的?”(未完待续)           第129章 轻挑的戏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29章轻挑的戏弄     “嗯哼!”     青离以简短的两个字回答了她的问题。     柳如墨觉得今夜的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但她现在根本理不清头绪,如果是苏氏出手的,那青麟绝不可能会带兵出现在明韶阁外,而且还一口咬定她的阁中有刺客,如果说是青帝等不及她来计划先动了手,那么就不可能在听到苏氏和青麟的话之后表现出那样的神色,还有眼前这个一身夜行服的青离,要说今夜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她决计不信!     “皇后娘娘说月白去过你的皇子府?”这是苏氏用来威胁她的话,她本来也不放在心上,只觉得是苏氏想要以此诬赖威胁她放过青麟,可既然青离带伤出现在这里,月白也同样受了伤,那么苏氏的话就有一定的真实性了。     青离从方才眸子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此时她问起小狐狸,他也依言回答:“月白的确来过离的府邸,而且因此受了伤,离无处安置它,只得冒险将它送回宫来,也就是国师大人现在见到的情况了!”     柳如墨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六皇子这意思是说你今夜入宫只是为了给本官送还月白?这个理由请恕本官不能接受!”     “国师大人何必如此计较呢?如果离是你的话,肯定把重心都落在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月白到过离的府邸,还有月白为何会受伤出现在离的身边!”     青离别有深意地用眼神示意着柳如墨去看月白,“国师大人现在纠结于这个原因,离认为没有什么必要,眼下虽然不是按照国师大人的计划在进行,但总归结果还是国师大人乐见的。不是吗?”     柳如墨一派从容地反问:“六皇子怎知结果是本官乐见的?本官身为国师,怎么会乐意见到任一皇子出事呢?”     她说的不假,虽然青帝给她下达了指示。但她的计划还未开始,原本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的话。还需要三日,等她逼着国舅不得不来求助苏氏时,再让苏氏捺不住野心将青麟一同扯进来,储君绝不能有一个罪臣的亲属,这样一来,青麟没了依仗,他自身条件又不足以与青远一争,那么储君之位毫无疑问地就会由青远接下。她也能完美地完成青帝的指示。     只是谁曾想竟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说,还能够将立储一事中所有的当事人都扯了进来,如果不是青帝出手的话,那么幕后之人着实是厉害,连青帝都能被他利用,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青离听着她打官腔,胸腔中有一丝不自在,不知是什么原因,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啸。她本不该这样与他对话,听上去太过于疏离。     坐下歇了这么一会儿,体力又恢复了一些。虽然伤处都还没有处理,总归是止住了血,青离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手掌在桌上一撑,使力站起来向柳如墨所坐的床边走来,待离她不过一步之遥时,右手伸出按在柳如墨肩头,微一使力。     “吱!”随着柳如墨被他推着按倒在床上,团成一团的月白差点儿被压在了柳如墨的背后。有些惊吓地扒拉着床褥挪了挪地儿,睁着一双委屈地圆眼睛望着眼前这一对儿有些奇怪的男女。     青离右手还按在柳如墨的肩头。顺着她倒在床上的力道,俯身略微侧着身子半压上她。左手此时也顺理成章地袭上她另一侧肩头,慢慢将脸向她靠近,想看一看她在这种情况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结果并不如他所想,柳如墨没有什么反应,亦或者说她的反应让他失望了,她不仅没有发怒,甚至于白皙如玉的面上还如方才与他咄咄相对的神色一样冷静自持,一双水亮的眸子里映出他的面容,却看不出一丝别的异样。     “六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几不可微地皱了皱娥眉,柳如墨的双手被他压制在两人的身体间隙,他好像把全身的力道都放松了压下来,连带着使她都无法轻松地喘息了。     青离终于见她有了一点儿变化,唇角挂着笑意,靠近,再靠近,几乎快要碰触到她粉润的唇瓣时停了下来:“离只是觉得,你我之间没有疏离到需要一句一个国师大人,再一句一个的六皇子,这样的对话听着实在不顺耳,如墨觉得呢?”     如墨......     柳如墨只差额角挂满黑线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我之间没有疏离到这个地步,明明她和他之间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好不好?     汇总一遍下来,也不过是月老庙借宿那晚见的第一次面,随后这几次加起来也不过四次,什么时候他们要好到可以这样靠近说话了?     “六皇子-----唔!”柳如墨这一开口,就被青离的手指抵住了唇,就听他说的理直气壮:“如墨这个称呼离实在不爱听,如果你不改口的话,离实在不能保证下一次还会不会是用手去拦下你要说的话了!”     说话时轻启了唇,冲她眨了眨眼,示意着说不准他会不会打算用自己的嘴来堵她的话,柳如墨有些生气了,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似之前的平稳了。     明明知道他是青离,怎的突然就有一种错觉,现在无赖地半压着她的人是离墨那家伙呢?     如果不是他口口声声地自称为“离”,她还真要考虑是不是离墨那家伙冒充青离来戏弄她的,这个念头也只是短暂地在柳如墨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果是离墨那家伙,还需要穿夜行衣?     青帝重兵守卫的国师府他都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皇宫大内又算得了什么,以他仙者的能耐,还不是用个仙法就出现了,更加不会惹得受伤躲在梁上,狼狈不堪地被她发现。     “想好如何说话了吗?”青离收回按在她唇上的手指,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煞有介事地在她眼前轻轻捻动方才触碰过她唇瓣的手指,仿佛那蜜一般的滑腻之感还遗留在指尖。     柳如墨因为他这个动作红了脸,她即便是被柳霖抽去了情丝,不会对任何男子动情,但不代表因此她也没有女子应有的羞怯,青离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轻挑,若有若无地都像是在戏弄她,却偏偏表现出来爱昧至极的意味。     “青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两个字。     青离满意地重新用双手按住她的肩头,眼中划过满意的笑意:“比六皇子这样客套的称呼听着顺耳多了,如墨!”     月白把脑袋埋进了被褥,已经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他要怎么向君上他老人家交待啊!新主人就这样被眼前这个长得和君上一样的男人調戏了,还是当着他的面!     青离好像发现了他的为难和挣扎,复又逼近柳如墨的唇瓣,“如墨,你扭过头去看一看,月白的表情很挣扎啊!有趣!”     柳如墨闻言扭过头去,却因着这个动作唇瓣直直地擦过停驻在她上方的青离的唇,两人俱是一惊,青离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耳根处也略微红了一红。     这还是他头一次与女子有如此亲密的动作,虽然只是不小心的短暂碰触。     瞧着柳如墨眼底翻涌而来的恼意,心知自己玩笑开过了,稍微收敛了一下,两手离开她的肩膀,撑着床直起身来。     “嘭”的一声,柳如墨在他撑身起来的空当,两手得以释放,两手迅速使力推了他一把,青离没料到她反应如此快,来不及作出任何补救就向后倒在了地上,倒地的瞬间伤处一痛,原本已然收住的伤口又开始欢快得向外冒开血珠了。     柳如墨坐起身来,冷眼看着他捂着伤处坐在地上,“看样子那天踩你的一脚不够重啊,竟然还没有记住莫要招惹我!”     想起自己淤血发紫的脚面,现在还没有完全褪干净,只是唇上残留的香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着迷,竟没有将柳如墨说的话听进去,眼睛停在柳如墨泛冷的眼眸上一瞬不眨。     他不作答,柳如墨的脸色越加不好看了,刚想继续说句什么,就见青离突然眼睛一阖,再次倒下去。     怎么回事?     柳如墨走过来蹲在他身侧,伸手握了他的手腕,脉息有些偏弱,又移开他按着伤口的手,垂眸瞧了一瞧,黑色的夜行服穿在身上,若不是他周身的血腥味儿浓重,还真看不出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喂!”轻轻推了他一把,没有反应。     柳如墨看着指上染着的血红,眉心发疼,“真是时运不济!”     刚才就该直接赶他离开才对,浪费了她休憩的时间不说,现在失血过多,他晕在了她的房中,到头来还是得她处理。     没有办法,青离晕都晕了,她也不能现在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心里默默给自己宽心:“我是因为他救了月白才出手救他的!”     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柳如墨用玄术将青离身上设了一层屏障,把晴丫给月白找出来的伤药收在腰间,拉着青离的手臂扶着他下了楼,向一楼的热泉而去。(未完待续)           第130章 坦诚夜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0章坦诚夜谈     青离看似高大,足足比她高出一头不止,柳如墨还担心扶不住他,结果当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肩膀后,才发现他并不重,至少她有把握稳当地把他扶下楼。     虽然他不是很重,但身材摆在那里,柳如墨把他扶到热泉边的竹榻上,着实也花费了一些力气,回身去将门闩关好,她从角落里的矮柜中取了几条干净的布巾。     将其中一条拿着来到热泉边浸湿,走过去待布巾凉了一些后,随手将它撂在了青离的脸上。     本还晕乎着的青离乍一被冰凉的水感袭击,闭合的眼皮动了动,抬手胡乱地在脸上摸索了一把,将湿漉漉的布巾扯下,睁开眼来,见到面前站着看他的柳如墨,微微一怔,瞬间反应了过来,随即笑开:“如墨!”     柳如墨见他清醒了,将搁在一旁余下的布巾都扯过来扔在他胸前:“醒了就好,自己去那边洗洗干净,把药上了!”说完弯腰将竹榻旁的矮凳拎起,头也不回地拐去了屏风后。     青离下意识地将她扔过来的布巾抱在怀中,依着她的示意看向那边热气腾腾的池水,再垂眸瞧了一眼自己怀里松软干净的软巾,无声地弯了弯嘴角,眉眼间如同春水破开,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暖意。     自竹榻上坐起身来,青离向屏风那边望了一眼,烛火辉映下屏风上隐隐显出柳如墨的身形,她坐在方才拿走的矮凳上,规规矩矩地纹丝不动。     既然她没有趁他晕了就把他打包扔出去,说明她并不如她面上显示地那般冷淡,青离如是想,起身将身上的衣物一一脱去。把干的软巾都放在池边玉阶上,拿着湿了的那条软巾在手,缓缓步入水中。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到热泉的滋味儿!”青离靠坐在池边。眯着眼眸十分舒懒,伤处的血痂在波动的热水中渐渐晕开。泛着淡淡的粉红晕迹。     柳如墨隔着屏风能够听见水花溅起的声响,隐约还能听清他在舒服的低喃,暗骂自己真是给自己找事!     “如墨......如墨......”     青离低低的呼唤传来,柳如墨两手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思绪放空打算不对他的呼唤加以理会。     可青离显然不介意她的不理不睬,她越是不理会,他越是来了劲儿。一声比一声喊得绵长,一声比一声喊得爱昧,柳如墨头痛了,他到底是想怎样?     倏地起身,越过屏风走到池边,青离正两臂交叠着趴在石阶上,胸口以下浸在热泉之水中,见她终于自屏风后出来,八颗牙齿因为他的笑容明晃晃地映入柳如墨的眸中。     “六皇子,你是深怕没有人知道你在明韶阁中是吗?”他也真是胆大。这深更半夜的受伤躲在她的住所,她是见他救了月白一命才留他疗伤,他倒好。毫不避忌也就罢了,还敢唤她的名讳,难道他就不担心把守在外面的禁军给引来?     青离伸出一根手指凭空晃了一晃,“我知道你有办法不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     当真轻挑又无赖!     她是用玄术设了屏障,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唤我青离便可,六皇子这样的尊称就不必了!”青离轻笑着提醒她。     “青离,你不用在我这里嬉皮笑脸的。迅速洗干净把伤药敷上,然后趁着天黑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他再学着离墨那无赖样儿。她真的会忍不住将他扔出去的。     柳如墨说完就要回屏风后去,青离又开了口,“等等!”     她站定不动,也没有转身看他,就听身后水声哗啦一下,青离已然走到了她身边,“伤处在背上,我够不到!”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救了他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她给他上药?     可显然柳如墨的想法是对的,青离在她思索的当口将伤药的瓷瓶取过,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掰开手指,瓷瓶稳稳地落于她的掌心,“帮人帮到底!”     “......”柳如墨无语了。     拧开瓶塞转过身时,青离已经安安分分地趴在竹榻上了,血污的夜行衣扔在竹榻旁的地上,他只裹了一个白色布巾在腰间,两臂交叠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上面,背部的肌理直接落入柳如墨的眼中。     那一瞬间柳如墨有些惊愕,她从未想过一个皇子的身上能有如此多的伤痕,有些渗着血丝,是今夜新添的,有些则颜色黯淡,像是旧时的痕迹,纵横交错在他的背上,柳如墨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更清楚地看着。     心下吃惊不已,近看之下,比刚刚她所见的陈年伤痕还要浅淡的伤处还有不少,看伤痕的状貌,有刀剑的,还有弓箭刺伤,有些粗钝的伤处像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很深,她不禁在想,鞭笞他的人得要多么大的力气,才能使鞭痕如此清晰,恍若刻骨。     许久不见她动作,青离扭头看过来,低低地唤她:“如墨!”     这一声兀的打断了柳如墨飘远的思绪,使她瞬间回神,握着药瓶儿食指轻敲瓶身,药粉一撮一撮地自瓷瓶中倒出,落在他泛着血丝的伤处,如同虫蚁啃噬的酸麻痛感自背后传来,青离有些难受地拧了眉,复又趴回手臂上。     “你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痕?”柳如墨边给他上药,边随口问着。     青离的注意力被她的问话给引走,低声道:“你猜!”     他不愿多说,这些伤痕都是青帝一次次地派他去执行所谓的任务时留下的,有些是他故意为了不显示自己武功伤到的,有些则是真的无法匹敌对手而被对手打伤的,但还有一些是他无法完成任务或是遇上任务完成得不够好,青帝惩罚打的。     他可不打算把这些当做悲苦的过往讲给柳如墨听,虽是有将她拽过来与自己合作,但万不是以这些往事去博得她的同情,所谓的同情心柳如墨不见得有,即便是有,以此建立的合作关系也不牢固,他要的是爱。     一个女人如何会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只有爱,什么把柄,威胁,同情,亦或是别的东西,都没有爱来得管用,只要他能够使柳如墨爱上他,那么很多事情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青远不是对柳如墨心心念念,钟情不已吗?     他不要那储君的位置,不与他去抢皇位,所以他愿意向青帝表明自己的想法,也不怕青帝会真的留了密旨防范他,他要的就是看青远痛苦,谁让青帝只在乎青远这个儿子呢!     失去柳如墨,以青远的个性,一定会万分痛苦,折磨青远的满腔爱意,就等于在折磨青帝,而青麟他更是不担心,他和苏氏最怕什么?----最怕失去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     只要青远成了储君,之后成了新帝,他有青帝的密旨自可保得平安,而与宁妃之死牵连甚广的苏氏和青麟,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用想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照理说你身为皇子,又是皇上不在意的儿子,想必没有人会刺杀你吧?所以这些伤不是刺杀所留!”柳如墨说道。     “继续!”青离听着她的猜测,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     继续什么?上药还是猜谜?     柳如墨心想,倾倒着药粉的同时继续说:“听皇上说他派你去接应三皇子,那么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没少做吧?”真是讥诮,身为帝王,想要派人去做事情,多得是下属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何故非要命令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即使这个儿子不得他喜欢,终归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难不成还比不上那些毫无关系的下属?     柳如墨不敢细想,帝王家的事情本就不是可以随意猜测的,甚至于她与青帝的对话中,她隐隐能够觉察出青帝在隐藏些什么,只是她谨守着自己身为国师的本分,不愿多做思量。     “嗯!”青离应了一声,“能够为父皇分忧,是离这个儿子应该做的!”     柳如墨嗤笑一声,手指在他伤处的边缘轻按了一下,随即听得他低低的“嘶”了一声,“这么口是心非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当我听不出来么?”     青离翻身坐起,同样伤痕累累的胸膛转露出来,目光深幽:“柳如墨,你既听得出来,那我们何不摊开来说,你接任国师,也不是真心实意地要帮助青远吧?”     “你怎知我不是真心实意要帮他?”柳如墨探手过去,给他肩头的伤处撒着药。     青离极快地伸手握住她拿着药瓶儿的手腕,凝视着她:“你一直在极力避开青远,我说的没错吧?”试问一个真心实意要帮青远的人,怎么会对他不是表现热忱,而是各种退避?     “松手!”柳如墨拧了拧手腕,青离松开手,她动了一下,继续着上药的动作:“我劝你还是别把话说得太透,我帮不帮他不重要,他身后自有人帮他,如果你是要那个位置,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不要为了那个位置做什么无谓的事情了,尘埃已然落定!”     “你在关心我?”青离有些邪性地笑着再次欺身靠近她。     “嘶---”又是一声痛呼,只见柳如墨捏着药瓶儿的手指上沾了些许药粉和血迹。     接着她的警告话语响起:“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我的忠告只有一句,爱笑是好事,但想要笑到最后,还是少一些动静得好!”(未完待续)           第131章 分开审讯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1章分开审讯     青离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将沾了血迹的手指在浸湿的软巾上抹了抹,嘴里说出的话皆是对他的警告,他都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她仍是毫不松懈对他的防备,这女人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眼见摊开说这招不管用,青离只好换一招了。     “如墨,如果我说,我对那个位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呢?”他的确对皇位没有丝毫兴趣,他想要的只是眼看着青帝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落下来的样子罢了。     柳如墨却不信他所言,挑眉瞥了他一眼,随口应付着他:“是么?你感兴趣也好,不感兴趣也罢,不过若是真的不感兴趣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言罢拍了拍他的肩头,“这药粉药效极佳,你再趴上一会儿就能穿衣离开了!”     柳如墨将瓶塞重新塞回药瓶,放在他面前,“这瓶药也剩的不多了,就送你吧!不必谢了!”     不过是一瓶伤药,她说出的话却让青离恨不得撕开她和善的面皮瞧上一瞧,这个女人用不用这么说话夹枪带棍的?说得好像她给了多大的恩惠似的......     尽管心里是这般想的,青离仍是笑着回她:“不论如何,今夜之事还是谢谢如墨了!”     柳如墨蹲在池边上揉弄着手里染了血迹的软巾,头也不回地说:“口头上的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下次受伤别再往明韶阁钻就算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方才给他用的几条软巾或多或少都染了血迹,好在热泉之水的活水,即便是他的血迹晕开,用不了多久也就换过了,这会儿把软巾揉一揉。晾在边上,明早晴丫收拾起来也就不会起疑了。     将手头的几条洗干净挂起来,柳如墨过去推了一把青离:“差不多了。你穿好衣裳赶紧走吧!”     青离趴在竹榻上纹丝不动,柳如墨再次推了推他:“六皇子!”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着赶他走。着实让青离不忿,可毕竟是在明韶阁,他今夜入宫一事未曾通知晟华,恐怕晟华这会儿都在揽月斋急疯了吧,想想算了,柳如墨虽说没有明着告诉自己她急着继任国师是为了什么,但既然她没打算与青远走得近,那么就来日方长!     柳如墨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走过来搁在他面前,毫不停顿地又走回到屏风后站着,等青离走了她一定要好好洗一洗手,那堆衣物里竟是连他贴身穿的锦裤都在,她放下的时候才看清楚手中拿着的物件,当初与宁远那般亲近时也未曾触碰过男人穿的锦裤,今天倒是不知情地碰了一遭。     青离见她迅速拐进了屏风后,探手捡起最上面的锦裤,回首睨了一眼屏风上映出的人影,闷笑着解开腰间裹着的软巾。将锦裤穿上,而后一件件衣物上身,很快就穿着妥当。     “那我就走了。如墨!”隔着屏风对着柳如墨说了一声。     青离就向门口走去,才提步走了两步,就听柳如墨走上前来,“且慢!”     脚步一停,回眸冲她便是一笑:“怎的?改变主意了?”     “自然不是!”柳如墨瞧他笑得那样子,便知他都想的什么,走到他面前,双手结印,用玄术将他周身的屏障加固之后。才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青离垂下眼睑在自己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你刚才做了什么?”     柳如墨不欲与他多谈。“给你用玄术下了禁制,你控制好气息。它会掩饰你的身形不被发现,趁着天黑赶紧走吧!”     这是青离第一次见识到玄术的奥秘,竟然可以掩盖人的身形,这是不是说他只要控制好气息,即便是从明韶阁外那些禁军面前走过,他们也不见得能发现他?就像隐形了一样?     瞧着青离的脸色变幻,柳如墨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及时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好心提示他:“玄术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你尽快吧,否则未出皇宫禁制就解除掉了,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她如今的修为有限,还不足以维持这样的玄术太长时间,刚才又给他加固了一遍,估摸着也只能撑得到一刻钟,他再在这里磨蹭上一会儿,怕是真的会如她所言,加注在他身上的玄术禁制来不及出宫就失效了。     “好好照顾月白!”青离一拱手,打开门出了去,趁着夜色深黑推开明韶阁后方的一扇窗户,很快就在柳如墨的视线中消失。     送走了这个麻烦,柳如墨稍稍放下心,将他撇下的最后一条软巾捏在手中,不打算洗了,围在他腰下部位的布巾,她是不想用了,等明天晴丫来收拾时找个理由扔了算了。     翌日。     点卯之时未到,便有禁军将青麟和苏氏押到勤政殿中等候,而青帝却迟迟未到。     他在做什么呢?     ----他正在和柳如墨交谈。     勤政殿后的偏殿中,青帝让暗卫守在外面,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后,与柳如墨开始了解起昨晚的情况。     “远儿昨晚受伤,一身是血地冲进了朕和柔妃的寝殿!”青帝坐下后先开了口。     说出的话让柳如墨愕然不已:“三皇子受伤?”     青帝颔首:“朕唤了太医仔细照料着他,暗卫却来通报,说是明韶阁外的暗卫都没了踪迹,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如墨面色陈郁,青远都受伤了,可见昨夜定然是有大动静,她,苏氏,青麟,青远,青离,还有青帝,所有人都在昨夜先后出了事情,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     “臣不知,昨夜臣正要入寝,婢女慌忙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带着禁军在阁外吵嚷,非要闯入阁中,臣就下去见了太子殿下,之后皇后娘娘也随之赶来,还未说上几句,皇上您就来了!”     柳如墨觉得自己许是魔怔了,竟然心下自动自发地把青离和月白的受伤的这段掩去了。     青帝也是诧异,“不是你的计划?”他以为是她的计划,所以才配合着她堵了苏氏和青麟的口,将两人草草打发掉,现在却被告知昨夜不是柳如墨计划中的。     “臣觉得此事背后还有疑点,更是深信幕后之人操控着全局,连臣的计划都被他算在了里面!”     青帝默然,现在不用她说,他也清楚。     “这个人是谁,朕自会派人去查,你昨夜可有在青麟和皇后那里了解到什么?”青帝不欲在幕后之人的身份上浪费时间,话题一转,问道,他还记得柳如墨昨夜说的皇后知道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现在想要听上一听。     柳如墨便将她用玄术从青麟那里套取的话,以及苏氏来了之后先礼后兵的情景和对话仔细给青帝重复了一遍。     “看来为皇后办事的人比朕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青帝听完紧了紧拳头,眉宇间团团怒火像是就要喷涌而出,目光如炬:“国舅的能耐朕还是知道的,待会儿你用玄术去试一试皇后,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臣遵旨!”柳如墨拱手领命。     虽然青帝和她都觉得昨夜的事有蹊跷,但摆在眼前的机会放了实在可惜,尤其是如果这一次放过苏氏和青麟,随后柳如墨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毕竟短时间内苏氏和青麟都会收敛一些,也就不那么容易找到机会让她们犯错了。     青帝在前,柳如墨随后跟上,两人自偏殿出去,绕路从正门进入,苏氏和青麟各自被押着站在殿内两侧,随着青帝入殿,苏氏先一步跪了下去,一夜未眠,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许是青帝下令关押的缘故,她的衣物发鬓还是昨夜的那一身,柳如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伫了片刻就悄然移开,转向了另一边站着的青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苏氏都跪下去了,他还站着,呆愣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还不跪下!”青帝怒目而视,于是乎青麟就在柳如墨的眼前双膝一软,仆倒在地。     柳如墨不再停顿,几步就走到青帝身旁站好,青帝先是看向她,待她微微颔首示意后,开始审问跪在大殿中央的两人。     “国师,先带皇后下去,朕要问一问麟儿,昨夜之举究竟意欲何为!”     青帝开腔便是要将苏氏和青麟隔开,柳如墨自当应下,过去对着押送苏氏的禁军点头示意,那两人立刻将苏氏携起,跟着柳如墨去了偏殿。     还是刚才她与青帝交谈的地方,禁军放开苏氏后就退到了门外守着,苏氏现下还是皇后,所以没有按照囚犯捆缚起来,柳如墨对苏氏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则坐到了苏氏对面。     “皇后娘娘,坐下说话吧!”     这一声“皇后娘娘”,让苏氏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忿恨,随即毫不客气地坐下,一双眼眸盯着柳如墨,咬牙切齿道:“国师大人这下满意了?”     柳如墨略微蹙眉,却是摇头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本官昨夜就说过了,此事如何处理皆有皇上定夺,本官继任之初,实在不敢应承此事,怎的皇后娘娘这般说话,像是本官做了什么陷害了您和太子一样!”(未完待续)           第132章 自请废黜太子之位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2章自请废黜太子之位     “难道不是吗?”苏氏冷笑两声。     在她看来,这个她和青麟一心想要拉拢的国师大人一定是已经与青远结成了盟友,所以才会对青麟昨夜的举措丝毫不愿退让,一方面替青远扫平障碍,一方面也向青帝表了忠心,真是一箭双雕的打算。     柳如墨见苏氏不愿与她多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淡淡叹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认为,那本官也不好再说什么,待会儿皇上审完了太子殿下,就该娘娘您了!”     苏氏不是青麟,她能够在这深宫之中稳坐皇后宝座,可不单单是因为青帝对她的承诺,因而柳如墨话语方落,她就听出了她有话要说,“本宫突然觉得,好像误会国师大人了!”     柳如墨但笑不语,翻过茶杯给自己和苏氏各自倒了一杯,并不邀请苏氏去喝,只顾着自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仪态优雅。     “国师大人难道没有要说的?是本宫会错意了?”苏氏随后端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也喝了一口,却是故作惊讶地放下茶杯,目光直直锁着柳如墨。     “本官确实有话要说,但也不是什么秘密,顶多算是提点皇后娘娘一句,昨夜在太子殿下领兵前来之际,据说三皇子也遇刺了呢,不过三皇子福大命大,撑着重伤进了柔妃娘娘寝殿,被皇上救下了,现在正休养着,并无大碍!”     苏氏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状似愕然地惊疑一句:“竟会如此巧合!”心里却盘算起来,难道是弟弟派来的人叛变了?按理说昨夜该是青远知悉有人要对柳如墨不利,所以私自带人去闯明韶阁保护柳如墨,再由她安排好的人无意中透露给青帝知晓。如此一来,即便是不能阻止青帝对青远的偏袒,总归也让青帝起了避忌之心。她正是算准了青远和柳如墨私下里必有关系,才会出这一招。     柳如墨恍若未见她的神色。犹自叹道:“本官也觉得甚是巧合,今日一早揽月斋也传了消息,六皇子在自己的府邸被人刺伤,现下正在晟华公子那里养着,皇后娘娘不觉得奇怪吗,有资格争夺储君之位的三位皇子两个都受伤静养,唯独太子殿下安然无恙不说,还能带了大批禁军来找本官的麻烦----”     她的话一句一句刺进了苏氏的心。不过片刻,就察觉出苏氏的气息紊乱了起来,柳如墨不着急,眼下的情况还是要破了苏氏的心防才属上策,所以她故意说了这么多,苏氏越想越没有头绪,心里就会越慌乱,只有扰乱了她的思维,套话才方便不是?     果然,柳如墨余光睨到苏氏眼皮下眼珠慌乱地转了又转。显然是在思索她那些话的真伪,抬头极快地扫了一眼,见柳如墨面不改色地淡然喝着茶。复又垂下眼睑思量起来。     渐渐的,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难道有人利用了弟弟来陷害她和儿子?     弟弟与她同属一脉,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弟弟绝不可能背弃苏家而帮助他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想要扶持青麟他们三个以外的人坐上那个位置,所以同时派人去刺杀青远和青离。再引了青麟去找柳如墨麻烦,如此一来。青远和青离一死,青麟又因此事被废黜。那么储君只能在其余年岁尚轻的几位皇子中择选了。     真的好计谋!     “国师大人,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本宫昨夜无奈之举也是出于护子心切,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一想通这些后,苏氏顿觉柳如墨拒绝她的条件是对的,立时对柳如墨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柳如墨放下茶杯,“咦”了一声,道:“皇后娘娘何必致歉呢!本官确实没有帮上您和太子的忙!”     苏氏以为柳如墨还在生气自己昨夜威胁她时说的话,忙腆着脸笑着赔罪:“大人,昨夜全是本宫的过错,如果此次本宫和太子能够平安无事,日后一定对大人毕恭毕敬,绝不敢再私议半分!”     她等的就是这话,把自己撇干净了,才好引导苏氏不是?     柳如墨此时看向苏氏,目光直视不避不让,从容不迫地给苏氏出了一道选择题:“皇后娘娘是聪明人,皇上在主殿审问太子殿下,想必以太子殿下的心性,此时恐怕也招的差不多了,您和太子能否平安无事,只能看娘娘的了!”     “请大人明示!”苏氏一听柳如墨这话,便知有戏,急切地接着柳如墨的话道。     被她心急地打断,柳如墨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官的建议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太子之位不若先舍了,保得人在,才能另起东山,这个道理皇后娘娘明白了么?”     苏氏方才被她提起的希望霎时覆灭,慌忙摇头:“不,太子之位能够落在麟儿头上本就不易,现下若是丢了,想要再夺回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柳如墨见她不允,也不多说,站起来俯身靠近苏氏,轻轻说着:“想想宁妃死时,娘娘是如何保住了自己的皇后之位,今日同样的道理,只要娘娘还是皇后,太子之位丢了便丢了,谁能保证二殿下日后不会直接变作储君呢?”     言罢缓步走到门前,不再去理会苏氏,柳如墨吩咐禁军将苏氏看紧了,自己先行去了主殿,她还要去看看青麟是如何招供的!     柳如墨来到主殿时,青帝正单手扶额,靠在御座上黑着脸不语,阶下的青麟跪在那儿,像个女子一样哭得泪眼婆娑,柳如墨差点儿笑出声来,抬手掩着唇缓和了情绪,她来到青帝身旁,低声汇报道:“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已然办妥!”     青帝扶额的手掌移了稍许,看了她一眼,柳如墨再次颔首,“皇后娘娘定然会选择弃掉太子之位,保下二皇子的!”     青麟这厢正哭得爽呢,把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受到青帝关爱啊!宫里谁又欺辱他啊!母后夜夜垂泪啊!反正怎么悲苦怎么说,边说边哭,这是打的苦情牌啊!     柳如墨在青帝脸上看到了不耐,如果换做的她,宁可闭嘴不说,也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哭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徒惹青帝烦心,可青麟不是她,自然是不明白这个理儿,所以见柳如墨站在青帝身旁,青帝的脸色又缓和了一些,只以为是柳如墨给自己搭了话,让父皇体谅了自己的苦,所以要宽恕自己了,更是挤尽脑汁地搜寻着还有什么苦可以说一说的。     咿咿呀呀的一阵哭诉,青帝刚刚因为柳如墨与他确认的事情结果缓和的脸色霎时又黑了,柳如墨见此情形,在青帝要怒斥青麟之前拦了下来:“皇上,让臣去劝一劝太子吧,估计皇后娘娘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青帝敛了怒意,挥手示意她去,柳如墨领命,步下阶去,走到青麟身旁,“太子殿下,请随本官走一趟!”     说完朝着青麟身后的两名禁军打了个手势,两人立即上前左右一提,就把涕泗横流的青麟架着随柳如墨走了。     青帝等柳如墨带着青麟出了主殿,才让人去把偏殿中的苏氏带过来问话。     柳如墨走后,苏氏将她给的提议仔细琢磨了一遍,竟然觉得柳如墨这个提议当真可行,当初宁妃那么深得青帝疼爱,她与宁妃的死沾了关系,又被青帝撞个正着儿,虽然她肯定自己没有动手去害死宁妃,但青帝认定是她害了宁妃,这样惊险的情况都未能动摇她的皇后之位,青麟不过是打着保护柳如墨的名义带兵去了明韶阁,又没惹出什么大乱子,也没有伤及旁人,弃了太子之位应该就能保下他了。     她要是主动请青帝免了青麟的太子身份,想来此事她和青麟都不是主谋,青帝定然动她不得,就是柳如墨说的,只要她还在皇后的位置上,只要苏家还在,青麟大不了不当太子了,赶在祭天仪式之前,直接越过这一层做了储君,也未尝不可!     一番思索,待苏氏被青帝传唤着去了勤政殿的主殿,她更是心下稳当,跪在青帝面前不卑不亢地将昨夜的情况再次说了一遍,这一次,她没敢再提柳如墨的不是,毕竟方才柳如墨的提点还帮了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柳如墨。     青帝像是很讶异她会主动请求自己废黜青麟,惊得当即站了起来,颤着手指着跪在阶下的苏氏道:“皇后,你可知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苏氏俯身磕了一个头,再次肯定道:“启禀皇上,麟儿自打被皇上封为了太子,就无缘无故地受到诬陷威胁,臣妾一己之力真的保不住他,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免去麟儿的太子之位,也好让臣妾能够护得自己的儿子无忧无恙!”     苏氏这话说得巧妙,如此一来,就将青麟昨晚的所作所为全部定义为有人故意陷害青麟,引得青帝亲眼目睹,倒是说得通,又自愧护不得儿子周全,以此来博得青帝的同情。     显然她这一番话说对了,青帝面上露出愧色来,颤巍巍地坐回御座,叹声道:“罢了,麟儿单纯,难免被人所害,朕准了,此事不予追究,你以后收敛些锋芒,照料好麟儿!”(未完待续)           第133章 问诊青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3章问诊青远     “臣妾叩谢圣恩!”苏氏听闻青帝不再追究青麟的谋逆之罪,喜不自胜,低头叩谢。     青帝仿佛是被昨夜发生的事情打击到了,眼见苏氏在大殿中央磕头谢恩,倦怠地摆了摆手:“皇后,麟儿行事鲁莽,朕虽不追究此次他的过错,但也是看在昨夜他尚未酿成祸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不罚,就当做给他个教训,罚他禁足一个月,由你亲自照管,如有再犯此类过错,朕决不轻饶!”     禁足一个月!     那不是直接剥夺了他争取储君之位的机会了吗?     苏氏兀的抬头看向御座方向,“皇上----”     话未说出口就被青帝截了去:“皇后,谨慎言之!”     苏氏只得绞着袖口,咽下还没说的话,低低应了一声。     解决了苏氏,青帝当即着令宫监去寻柳如墨和青麟,待青麟再回来时,看样子是重新梳洗过了,柳如墨信步越过苏氏走向青帝,却只是在青帝的御座旁站定,略一颔首,没有说话。     青麟先是给青帝跪下请安后,得了青帝的示意,走过去将还跪着的苏氏扶起,瞧着苏氏脸色不佳,想起柳如墨对他说的话,趁着搀扶苏氏的当口,小声道:“母后,回宫再说!”     苏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回宫还说什么?她这儿子显然还不清楚青帝给了他什么惩罚,那哪是轻判!禁足一个月后,储君人选即便没有定,也差不离了,他解了禁还能有什么用?     依着青麟站起来,两人出了勤政殿。乍一出了殿门,刺眼的日光照射下来,苏氏只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了一下,青麟赶忙加大了扶着的力道。稳住了她的肩膀,急切道:“母后,你怎么了?”     手心疼得要命,苏氏攀着青麟的胳膊,才发现方才在殿中,她已然绞着衣袖把手心攥伤了都没有察觉,对上青麟慌乱的关切神色,摇了摇头。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回到东宫,苏氏命人去将青麟平日里要用的物什收拾着拿过来,她则拉着青麟的胳膊进了内殿。     “母后,您让他们将儿臣平日里用的物什拿过来,是有什么打算吗?”青麟见苏氏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发问。     苏氏横他一眼,捂着脑袋直想头疼,“待会儿收拾好了,你就随母后回寝宫去!”     青麟不解:“母后,儿臣身为太子。还住进您的寝宫于理不合----”     不提“太子”两个字,苏氏还没那么大的气性,这一提可不得了。苏氏噌地坐直,怒道:“你还身为太子?你父皇都下令废黜你的太子身份,禁足一个月了,这东宫还是你想住就能住的?”     “不!不可能的!父皇怎么会废黜我?”青麟不敢置信地倒退两步,摇着头。     苏氏一想起柳如墨给她指引的那番话,眼前就气得发黑,说什么保住了性命,再谋储君之位也是一样,现在好了。骗得她主动请旨废了自己儿子的太子身份,青麟又被下旨禁足一个月。那还不是让青远他们乐得开花了?     “不可能?”苏氏怒极反笑,“母后一再警告你这段日子安分些。你就是不听!现在闯了祸,你父皇借机废黜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青麟垂头不语,懊恼至极,他不是故意不听苏氏叮嘱的话,只是父皇自从青远回来后,就一直不怎么召见他,就连青离都比他见到父皇的次数多,加之据他所知,父皇下旨赐给青离很多恩典,还特意命宫里的工匠去给他重新翻新府邸,他也是想柳如墨深得父皇宠信,他若是保护了柳如墨,父皇自然会对他青睐有加,没想到误打误撞才惹了祸,把自己的太子之位都赔了进去。     “母后,那我们怎么办?”青麟不甘心极了,让他看着青远这个对头当储君,当皇上,他做不到,换作是他一直欺负的青离,那就更不甘心了!     “急什么!母后这位置还坐得稳当,哪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就占了你的位置去?”苏氏恨恨道。     青帝让她好好照料青麟,收敛锋芒,很明显是在警告她这段时间做得过火了,想来她和弟弟这一次的行动青帝也想明白了,才会特意警告她,看来今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小心了,万不能再走错一步了,否则她的皇后之位丢了,苏家,青麟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分割线----------------------     “国师,青麟那边还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青帝骗苏氏的愧疚神色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愉悦的笑意。     柳如墨点了一下头,随即回禀道:“二皇子提及昨夜行动的动机,是出于皇上您最近对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态度,他自认受了您的冷落,想借保护臣的安危在您这里争取好感!”     “青麟这孩子本性不坏,只不过随了皇后这个母亲,实在难当大任,以往屡屡犯错,都是小错小祸,朕权当不知,由着皇后悄悄处理,若不是情势所迫,朕也不想如此匆忙地废黜他!”     青帝慨叹的话听上去有些为难的意味,但柳如墨却心知,这个帝王怕是根本就不在意青麟,或是青离,包括他展露在苏氏面前的愧疚,还有现在的为难慨叹,都是做给他们这些人看的,又能有几分真意在其中。     虽明知青帝这番话的用意,柳如墨还是承着他的话续道:“皇上莫要忧心,二皇子既如皇上所言,难当大任,日后皇上赐他一方封地,保他衣食无忧便可,越是心无城府,心性莽撞,才更好掌控不是么?”     青帝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良久,才一字一顿地道:“你啊!比柳霖胆大不说,还比他直率!这样的话朕从未听到他说过!”     柳如墨淡淡一笑,颔首道:“谢皇上夸奖!”     父亲便是太过谨慎了,才会被俗事束手束脚,不敢有所作为,偏偏青帝做事手段果敢,她看得明白,青帝即使年岁大了,心底还是比较偏向于敢于冒险的人,父亲那样温暾却是不得他心意。     “远儿在琴台养伤,你待会儿去看看他!”青帝话题一转,说起了重伤的青远,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柳如墨一怔。     “三皇子休养期间,臣怎好去打扰!”柳如墨下意识地就要婉拒。     青帝深知青远对她存在着异样的情愫,却还指派她去探望青远,不知又是什么用意。     像是知道柳如墨会拒绝,青帝反问道:“如何不能?国师的医术朕信得过,宫中的御医免不得会有利益牵涉,现下寻了借口将青麟禁足,万一皇后国舅一派又耍什么招数,朕担心远儿的身体经不起他们折腾,由你照看,朕也放心!”     柳如墨张口还要说话,却被青帝抢先一步堵了话:“朕决议已定,国师就不必多说了,这几日奏折朕会批阅,你只要仔细给远儿治伤便可!”     言罢甩袖就走,步步生风的样子让柳如墨愣在原地来不及再说什么,青帝这是又要考验她了!     出了勤政殿,柳如墨先回明韶阁去取了自己的药箱,又给晴丫叮嘱了一番,才改道去了琴台,依照青帝的意思探望青远。     琴台建在万境湖上,是一座吊脚楼阁,长廊连着一个六角亭,从琴台直通平地,曾经的琴台是宁妃夏日酷暑时最喜爱居住之处,因而宁妃的寝宫也选在了离琴台最近的宫殿,也就是现在柔妃所住的寝殿。     柳如墨沿着长廊向琴台走去,因着天气转冷,越靠近那座吊脚楼阁,寒风夹杂着水汽的湿冷越加明显,饶是柳如墨披了一件厚的披风,也禁不住起了一层寒意。     长廊尽头,楼阁的门紧闭着,柳如墨甫一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青远的声音,还有御医的哄劝。     柳如墨在门外没有逗留,直接推开门进去,正嚷嚷的青远和哄劝着他的御医都停顿下来,皆是看向门口的来人。     青远见到她到来,当场就睁大了眼没了反应,而御医反应倒是快,顾不得继续劝青远了,慌忙迎上前来拱手行礼:“国师大人!”     柳如墨虚扶了一把,“不必多礼,皇上命本官来为三皇子诊脉,你等就且先回太医署吧!”     按理说御医被她抢了活计做,不该是敢怒不敢言地心底抱怨么,结果柳如墨就见御医眼中腾腾而起的感激之意,二话不说,对着她又是拱手一揖,扭头拎起药箱,对着青远行礼道别,头也不回地就开溜了,仿佛跑得慢了柳如墨就会反悔走人似的。     青远被御医凌乱奔走的脚步声拽回了思绪,见眼前真的是柳如墨,喜色浮上面容,苍白的面孔此时看上去也缓和了一些,     拍着自己身旁的座位,青远急切地对柳如墨招着手:“如墨,过来坐!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柳如墨将药箱子肩头卸下,轻轻放在桌上,选择了青远对面的座位坐下,随后疏离地淡然回答;“皇上念及三皇子受伤未愈,担忧旁人恐会照顾不周,特意命本官前来照看您!”(未完待续)           第134章 又是考验,煎药必须亲力亲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4章又是考验,煎药必须亲力亲为     青远对她表现出来的疏离丝毫不放在心上,仍是笑着附和她的话,道:“让父皇担心了,你刚刚入宫,肯定有很多事要忙,这时候父皇还派你过来,你会不会太累?”     “不会。”柳如墨打开药箱,“皇上吩咐过了,自今日起,三皇子的伤势未愈前,本官会按时按点地过来送药问诊,至于手头的事务,皇上已经接手了!”     青远惊喜不已:“是吗?”那不是在他伤好之前每天都能见到她了,如此一想,他突然觉得前面那几个御医给他开的药太多,使得他的伤好得快了些,真该拖久一点儿才对!     他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柳如墨看在眼里,没有说话,拿着御医留下的记录翻看着,青远虽然被昨夜的刺客划伤了几道,拼尽了力气跑到柔妃寝殿,因而流了不少的血,但好在身体底子好,御医用药也准确,不过一夜就恢复了体力,剩下的就是好好料理皮外伤,再就是吃些补血的药膳休养即可。     “三皇子的伤势不重,按照本官开具的药方服用,配上外敷的伤药,很快就会痊愈了!”     柳如墨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青远暗暗失望,但不忍拒绝她,只能先应下,脑子里迅速琢磨着怎么能让这伤拖得久一些。     “三皇子,请把左手放平!”对青远做出了“请”的姿势,柳如墨示意着。     青远配合地将左臂衣袖卷起,手掌朝上伸到柳如墨面前,柳如墨的指尖搭上他的腕间,清凉的触感自青远的手腕皮肤瞬间传至头脑之中,她的手怎么如此冰?     还不待他开口发问。柳如墨就撤回手,道:“换右手!”     青远只好又伸出右手,由着她再次把手指搭上去。稍许,柳如墨取过一旁放着的纸笔。先是在医册上填上诊脉的记录,又将洁净的纸铺平,开始写着药方。     “如墨,昨夜有刺客闯入宫中,你在明韶阁没事吧?”青远一边放着卷起的衣袖,一边轻声问着垂眸写字的柳如墨。     笔下一顿,柳如墨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随即又低下头去,明显地表示了她不想多说昨夜之事的意思。     可青远好不容易得来与柳如墨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可能被她一个眼神就打消了想与她亲近的念头,自然毫无收敛地继续问着:“我醒来屋里就是刚才那些御医,听他们说青离也受伤了,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这一次柳如墨没有忽略他的问话,极为简练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青远又碰了壁,却毫不气馁:“那青麟呢?我和青离都受伤了,他一点儿事都没有?”     反反复复都只能围绕着昨夜遇刺这件事来找话题聊,青远也没有办法。若是聊别的,他怕会把柳如墨推得更远,就像当初他一次次地热切靠近一样。被她冷漠地拒绝,驳回。     “三皇子,这些事如果您想知道,可以去问皇上,本官相信皇上会给您一个详细的回答!”将笔放好,柳如墨两手将药方拿起,轻轻晃着让它风干,继而站起来,合上药箱背着往外走。     青远见状。随着她的动作猛地站起来,三两步就拦在了她前面:“如墨。你刚来这就要走了?我的伤处很痛,都还没处理呢!”     柳如墨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将药方折了两下,收进袖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满脸紧张期待的青远:“三皇子,本官要去给你煎药!”     呼----原来是去给他煎药啊!     青远心道,他还以为柳如墨这就要走了,谁想到竟是闹了笑话,忙闪到一旁,“煎药这种小事让宫婢去做就好,外面冷,你就留在房中吧?”说着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宫婢吆喝道:“还不快去按照国师大人的药方给本殿煎药!”     被他下了命令的宫婢慌忙走过来对柳如墨屈膝行礼,无辜又畏惧地低着头:“国师大人,把药方给奴婢吧!”     “你下去吧!”柳如墨打了个手势。     那名宫婢颤了颤,越过柳如墨看向她身后站着的青远,忙再次恳求道:“国师大人,还是让奴婢去吧!”     柳如墨微微蹙了眉,仍是没有将药方给她,而是轻斥道:“本官受皇上嘱托,给三皇子煎药外敷自是不能交予旁人,你还不退下!”     这下那名宫婢不敢再挡在柳如墨面前了,为难地看了一眼青远,只能迅速地闪到一边,给柳如墨让开道儿来。     “你扶着三皇子去内室休息!”吩咐了一声,柳如墨挎着药箱头也不回地顺着长廊走了。     她一走,青远就泄了气,站在原地望着柳如墨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愿动弹。     “三殿下,国师大人让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宫婢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青远的意思。     青远却不领情,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把正欲扶他的宫婢甩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又怎会看不出那名宫婢眼中的期待,住进这琴台后,伺候的人都是苏氏新拨给他的人,他对这些人不信任,也看不上眼,没想到这宫婢还这般没有眼色,让她帮着留柳如墨,她没本事做到,还想借着柳如墨的话陪他进房,想得美!     青远气呼呼地想,这里是他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他就没打算让除了柳如墨以外的女人进来,更何况是身份低贱的宫婢!     到了太医署,在场的御医对于柳如墨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奇,依次给她行过礼后,就各归各位做事去了,想来被青远从琴台赶走的御医已经将情况告诉他们了。     柳如墨在一名药童的指引下进入药房,依着写好的药房抓了药,又去库房取了一个药炉,捧着这些东西就要回琴台去。     “国师大人,让小童拿着这些东西吧?”药童上前问着,想帮柳如墨把这些东西送过去。     柳如墨轻轻摇了摇头,青帝既然吩咐她照顾青远,自然是希望她亲力亲为,以免苏氏会因青麟被废黜一事迫害青远,关键时期,还是谨慎为妙。     眼前这药童看上去乖巧懂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苏氏在宫中经营多年,不可不防。     被她拒绝了好意,药童只是甜甜一笑,跑到柳如墨前面替她撩开门上挡风的厚重帘面,恭敬地送她出去:“国师大人慢走,如果还缺什么,尽管让人吩咐,小童会及时给您送过去的!”     柳如墨“嗯”了一声算作回复,捧着药炉和包好的药材,挎着药箱步履缓慢地出了太医署。     药箱虽然不比御医们背着的大,但里面都是她悉心准备的各类药物,大小花色不同的瓷瓶占了大半,背着也不轻松,更何况手上还捧着药炉和两天的药材。     谁知才出了太医署没走几步,就见柔妃娘娘身边的雪梅姑姑立在路边,见她拿着这么多的东西,更是连礼都顾不上行,就上前帮她接手,柳如墨没有松手,就听雪梅姑姑解释着:“是皇上让奴婢候在太医署外等候大人的!”     雪梅姑姑几次三番地出现在青帝左右,包括昨夜青帝急匆匆地赶来,都是带着她,雪梅姑姑应该是青帝的亲信,于是柳如墨也放下心来,将手里的东西分给了雪梅姑姑。     接过柳如墨的那些东西,雪梅姑姑捧着跟随在柳如墨身后,极尽恭顺,格外有礼。     “皇上已经回了柔妃娘娘寝殿?”柳如墨望着远处的湖面。     雪梅姑姑低声应道:“是!皇上方才回了来,就即刻命奴婢去琴台看望三皇子的伤势,更是再三嘱咐奴婢跟着大人,务必保证三皇子的药物不被旁人经手!”     柳如墨无声地勾唇笑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青帝这是把她放到青远身边去,受了伤的青远一定会利用自己的伤势对她百般纠缠,青帝此举无非就是想要再确认一遍她对青远的态度,恐怕青帝会有这个决定,与昨夜苏氏说到的青远送她御品衣裙的事脱不开干系。     她不再发问,雪梅姑姑也没有多言,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琴台,就见刚才她吩咐扶青远入房的宫婢还站在外面,夹杂着湖水湿气的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脸蛋儿都冻得青白,可房门紧闭着,显然是青远不让她进去伺候。     “三皇子,请开门!”柳如墨收回望向那名宫婢的目光,看向房门,朗声道。     几乎是瞬间,房门刷地就自内打开,青远立时出现在眼前,笑脸相迎:“快进来,外面冷!”说着让开空间让柳如墨进房。     柳如墨余光瞥了一眼还站在外面抖索的宫婢,那眼神里分明的委屈和不甘,她略一颔首,对雪梅姑姑使了个眼色,先一步进了房去。     随后跟着的雪梅姑姑就要进去,却被青远伸手拦下,顺势截去了她手里拿着的药炉和药包,“雪梅姑姑,国师大人要给本殿上药,不适合这么多人在房中候着,就劳烦您回去告诉父皇一声,就说本殿已经好多了!”     言罢不等雪梅姑姑有反应,门再次关上,瞪着双眼盯着眼前的房门,雪梅姑姑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要她如何盯梢啊?     皇上让她留在这里仔细看着国师大人和三皇子的动静,她这会儿被三皇子拦在外面,连门都进不去,还看什么看啊!(未完待续)           第135章 幕后之人是他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5章幕后之人是他么     没有办成青帝交待的事,雪梅姑姑总不能像被三皇子撵出来的宫婢一样候在外面,她的身份摆着,于是挺直腰杆,略扬了下巴,半点儿没有停顿地转身走了。     留下刚刚还抱着雪梅姑姑会陪她站在外面受冻想法的宫婢一个人继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与外面的情况不同,房中很是暖和,琴台这地方夏天酷暑难耐的时候住在这里倒是十分凉爽惬意,入了深秋住进来就有些遭罪了,好在青远是青帝最疼爱的皇子,府库那里都把他捧得高高儿的,一听传令说是给三皇子重新布置琴台,都像是捡了宝贝似的上赶着往琴台跑,一帮子人愣是把苏氏让人给青远布置的物什通通打包扔了出去,换上了当初只有宁妃娘娘才有资格享用的御品,床是上等的雕花檀香木,不仅镂刻地极为精致,漆活做得更是没话说。     细细的金粉镀在檀香木外层,既保护了木料,又使其看上去更加精美,床帐更是了不得,竹纱一层,青丝锦一层,云锦一层,三层拢着,都是苏氏想讨一匹都难得到的御品织物,看得柳如墨心里都暗暗咋舌,勿怪乎苏氏跟青远看不过眼,要是被苏氏看到这些,估计非得气死了不可。     这还只是房中一隅,由于青远迎她进了房中,就自动自发地边走边脱衣物,待得她将药炉点着,把取来的药材泡着后,就不见了青远的人影。     柳如墨在药箱里取出治疗外伤的药瓶,寻着一地的衣物方向而去,就看见只着锦裤,赤着上身的青远。正盘着腿坐在床上,见她拐过镂空格架走到他视线范围之内,眼前一亮。那眼神仿佛是在冲她招手,说着如墨如墨。快来给我上药吧!我把衣服都脱好了!     柳如墨见此情形,远远地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不做声,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青远把雪梅姑姑拦在房门之外,她是青帝派来的,想必青帝知道青远会如何做,这琴台之外应该还有青帝的人。既是保护青远,又能顺带帮助青帝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想,柳如墨倒也不担心了,无声地弯着唇,做着微笑的表情向青远走去。     “三皇子,请您躺在床上,坐着不利于药粉贴合伤口!”轻声解释着,在床边站定的柳如墨拧开瓶塞。     青远的配合度出奇的高,要是他能这么配合太医署的御医们的话,想必他们也能够很快地把他治好。只可惜,谁让青远揣着别的心思呢!     他不愿配合御医们诊治,给青帝的解释是担心御医里会旁人安插的人手。万一趁他受伤做出损害他的事怎么办?     又提议青帝将柳如墨拨给他治伤,还说了当初在清月湾柳如墨如何救下重伤濒死的他,还能在半个月时间就让他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地回到京城。     这才有了柳如墨这趟任务。     青远的伤清洗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御医们都很用心在治疗他,伤口包扎的纱布都已经被青远解开扔在了一旁,柳如墨顺手提过一个矮凳,在床边坐下,眼前便是青远平坦的胸腹。     刺伤青远的刺客好像并不想要青远的性命。这是柳如墨看到青远伤口的第一个想法,虽然伤口一道一道的看上去细密又多在胸腹等要害处。但都不深,说到底也就是会流血比较多一些。看上去严重。     其实根本没有深到伤及要害,就像是算准了青远的反应一样,所有的伤都集中在胸腹和肩臂上,而腿上和背上都完好无损,分明是有意要放青远活路的。     一,二,三......     柳如墨沿着一道道的伤口撒着药粉,顺便数着总共有多少处伤,她在寻思着其中的蹊跷,青远见她不说话,也秉着呼吸不说话,尽可能地让胸腹起伏小一点儿,放任她仔细地打量。     压根不知道柳如墨不说话是在想事情,而不是在专注地观察他的身材。     总共有二十三处,伤口细且长,应该是长剑划伤的,而且她目测伤口的痕迹,应该是软剑造成的,因为只有质地柔软且纤薄的软剑才能使被划伤的皮肤呈现出细长的红线一样的伤口。     这样的伤口只要攻击时力道控制得当,甚至可以做到划过只感觉到疼,伤口却不流血。     刺客的动机是什么,柳如墨隐隐约约好像想明白了,划了青远二十三刀,却都只是浅浅地划伤表皮,流血虽多,却不伤及青远的要害,腿上无伤,说明这人有意放青远逃离自己的手下,而背后无伤,则是这人根本没打算去追杀青远,也没有朝青远放任何暗器类的武器索命。     只想制造青远遇刺重伤,浴血厮杀才侥幸撑到柔妃寝殿的假象,还能算好了青远流多少血,既让他受损休养,又不伤及他性命,这功力可非同一般啊!     不知为何,柳如墨这么一想,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青离,随即想起的是他陈年旧伤和新伤交错遍布的背脊。     苏氏的计划她想了一遍,借着青远送她御品衣物的由头,引青远深夜闯明韶阁,借此机会讨伐青远,扶持青麟,苏氏对自己的儿子很在心,肯定不会去设计弄伤青麟来加重讨伐青远的砝码,但青离就不一定了......     青离的想法她一直以来都看的不是很清,青帝也说过他作为青离的父亲都看不明白这个儿子心中所想,她一个才认识没多久,接触过没两次的人又怎么能想得透彻,只是青离一直一来给她的感觉就是不简单!     即使他在她眼前总是表现出温文尔雅,或是漫不经心。     如果昨夜那个操纵幕后的人是青离,他提前知道了苏氏和国舅的计划,所以派了人去先以刺杀为契机拦下青远,让青远不敌重伤为青帝所救,再引青麟带兵闯明韶阁,青远受伤,青帝定然会派人去查,一查就会知道青麟在明韶阁,青帝知道这个消息,以为是她设计借这个机会废黜青麟,就会赶来明韶阁配合她的计划,又在青帝赶来之前将苏氏引来,被青帝撞个正着。     一环扣一环,如果真是青离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人算准了每个人的心思,甚至于洞悉了每个人的想法和未施行的计划,算准了时机,从青远入手,将青帝,青麟,苏氏,还有她,连带他自己通通算了进去。     而最可怕的还不是他的谋算,而是这个计划包括了苏氏和国舅的计划,还有她酝酿着未施行的,胆量实在是大,如果是她,她深知自己不敢如此冒险,甚至不敢去想,如果青远与那个刺客殊死搏斗,却不愿去柔妃寝殿寻求青帝庇护,或是青麟缩在东宫不打算带兵去明韶阁,亦或者说她没有拦着苏氏,拒绝苏氏的提议,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那将会是满盘皆输。     这一刻,柳如墨迫切地想要知道青离究竟是不是那个幕后之人,而她打从心底不希望青离是那个人,如果是,那么月白的伤应该也是青离做的,甚至于他自己的伤,也许都是他让人故意刺伤自己的。     她第一次随他去青帝赐给他的府邸时,心里是有些触动的,为了他的“冷如秋”和“凉如月”,不知是抱了什么想法,她寻了个理由建议青帝给他重新修葺府邸,又加了他的例银。     昨夜留他疗伤又护送他离宫,她也只当自己是一时头脑不清,没想过要帮青远,但她已然成了国师,坐在这个位置上,青远即将是新帝,她即使是怀着当初的恨不想帮他,眼下也不得不帮,只是她想得明白,她帮不帮青远,她自己会考量,却从未想过要与青离有太多的牵扯。     经过昨夜,恐怕这个因是种下了,如果青离真是幕后之人,她只能希望她的话青离都听进去了,不要谋算得太过,不然,她无心种下的因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果!     “如墨,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冻着了?”青远觑着柳如墨的脸色,保持着平稳的呼吸问着。     念及他那会儿感受到的她指尖的冰凉,忍不住关心着她,琴台这地方他一个男子身强体壮,再加上府库那些人为了讨好他,放了整整十个暖炉在房中,所以倒觉察不到冷,可是房门之外却是极冷的,尤其是那风卷着湖面的湿气透过衣料,她纤弱的身躯可能受不了吧!     “没有。”柳如墨两个字回答了他的问话,塞好瓶口站起来,躬身捡起离自己脚边最近的衣物,拎起,抛向青远,淡淡道:“三皇子,本官的伤药无需包扎,衣服可以穿上了!”     没错,她扔给青远的是他的锦衣,也是青远边走边脱时扔在地上的。     说完转身提步欲走,青远接了锦衣就要叫住她,还未开口就见她停下,背影之下是利落的语气:“三皇子,本官在外室煎药,您有伤在身,就留在内室休息,药煎好本官就会离开!”     柳如墨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青远顿时就没了方才的热切,眼中的光彩悉数熄灭,看来她果真是不喜欢他,连片刻都不愿与他独处......(未完待续)           第136章 幼稚的青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6章幼稚的青远     青远心不在焉地随意穿了锦衣,耳边听着外室细碎的脚步声,知道她在那里为他忙活着煎药,心里残存的失落渐渐消散,至少她还愿意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吗?     父皇说他选择让柳如墨提前继任国师时,就想过他会有什么反应,可是作为帝王,他必须这么做。     爱这个东西对于帝王来说太奢侈,想想他的母妃,帝王之爱不能太狭隘,宫里环肥燕瘦的女人们个个都处心积虑地想一夜翻身,成为宫里的主子,朝堂更是与宫里这些女人牵系万千。     青远不得不承认,父皇说的很对,他看得出父皇还是对母妃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会对他如此好,说到底他该庆幸,自己的母妃是父皇心尖上的女人,即使早已化作尘埃,却在父皇的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迹,才有了他今日的一切。     宫里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少,他才回宫没多久,眼前来来去去见过的,也就是柔妃和苏氏,其余的据说父皇龙体抱恙后,就让苏氏把其他妃嫔打发了,有生养子女的留在宫里,无生养或是压根没有碰过的,都被选送出宫,各自回了家。     可能是上天注定了他只能和如墨以这样的身份和方式相见吧!青远默默地想。     柳如墨本还想着青远定然还会跑出来在她面前晃悠,结果出乎意料的他真的听她的话在内室休息,也省得她还得分神去应付他。     将药材先用水泡够了时辰,将药炉里的水添上,放了药材进去,柳如墨就坐在药炉边上捏着蒲扇慢慢地摇着,时刻注意着火候。     青帝真是折腾起来她毫不手软。一会儿让她做这个,一会儿又出个难题考验她,好不容易通过了考验。容不得她喘息,新的考验又来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是青帝一边说着对她如何如何的信任,一边又不停地想办法试验她的忠心。     “噔--噔--噔”,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柳如墨走过去将门打开,满屋子的药味儿立即迎着开启的门飘了出去,把门外正要开口说话的人呛得向后退了一步。     “国师大人,奴婢来给你送午膳!”晴丫笑眯眯的将提在手里的食盒捧到面前。对着柳如墨龇牙一笑。     柳如墨侧身放晴丫进去,守在外头的宫婢立时也跟了过来,出言阻止道:“国师大人,三殿下吩咐了不让宫婢入房!”     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宫婢,青远不让她进房中伺候,晴丫也是宫婢,自然也要守在外面才对,柳如墨却放了晴丫进去,她不服气。     晴丫听见撇了撇嘴。就要还口回去,被柳如墨眼神示意缩了回去,乖乖在外室的桌上摆着饭菜。     柳如墨挑眉看向大胆阻止的宫婢。手撑在门上,反口问道:“三皇子吩咐了不让宫婢入房?”     “是!”那名宫婢理直气壮地回答着。     柳如墨不由地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趣味,“你是本来就在琴台的,还是三皇子住进来之后被派过来伺候的?”     不知道柳如墨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但她还是回答道:“奴婢是三皇子住进来之后被派过来伺候的!”     “那么本官就好奇了,派你过来的人告诉你是伺候谁了么?”柳如墨索性关了半扇门,双手环抱倚在门上。     那名宫婢仍是不理解柳如墨的用意,犹自回道:“当然是伺候三殿下了!”皇后娘娘选派她过来时可是说得明白,三皇子才回宫不久。又自小没在宫里长大,行为不羁又俊美不凡。尤其是现在还没有一个通房丫头或是妾侍,让她把握机会。     “看来你还是明白事理的!”柳如墨突然冷下脸来。她一看这宫婢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都在琢磨着什么,“你既是被派过来伺候三皇子的,他吩咐宫婢不得入房伺候,针对的自然是你,本官和本官的侍婢如何,轮不到他来管束,自然更轮不到你来置喙,想必这一点你也是能想明白的吧?”     那名宫婢此时被柳如墨的话一提点,吓得不轻,她怎么给忘了,只想着进房送饭的宫婢与她差不离,可再差不离人家也是伺候国师大人的,怎么能跟她一同比较。     当下脸更是一白,双膝发软,“国师大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再多嘴了!”     柳如墨没有看她,转身关上了门。     晴丫已经将碗筷都给她摆好了,自家小姐在门口训斥宫婢的话她也听得是一清二楚,门口那傻子还想与她比较,真是不知死活,她陪着小姐在清月湾待了十六年,是她一个宫里的小小宫婢比得了的么?     待柳如墨坐下,晴丫把筷子递给她,顺带着凑近了观察着自家小姐的脸色:“小姐,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柳如墨接过筷子,睨她一眼,轻嗤一声:“生什么气?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宫婢生气?”她又不是苏氏,成日里不是打这个宫婢,就是杀那个宫监的。     晴丫喏喏地笑着应她,取过柳如墨放在桌边的蒲扇捏在手里:“小姐吃着,我去看着药炉!”     没见着饭菜的时候,柳如墨还不觉得饿,这会儿晴丫过来送饭,她才忆起了自己的肚子还饿着,一大清早的忙活了一通,都没顾上吃东西。     青远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一直关注着外室的动静,习武之人的听觉都比寻常人要精锐,他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包括柳如墨提点宫婢的话,以及晴丫进了房来,与柳如墨小声的戏语他都听得清楚。     晴丫也是个不好打发的,在清月湾的时候他就明白,晴丫明面上说是柳如墨的侍婢,但情分上两人亲近的胜似姐妹,相比于柳如墨同胞双生的妹妹柳如雪,恐怕她和晴丫的感情更深一些,所以即使晴丫一次两次都表现出对他不友好,他也没能把她怎么着,因着柳如墨的缘故,他在晴丫手上也吃了好几次瘪,却只能忍着。     这会儿他才不会主动出去被晴丫数落呢!那丫头没大没小,贬低他,数落他,样样拿手,偏偏他还发不得火,可是他肚子饿了......     受伤之后可能是流血较多的缘故,他比之前略微的畏寒了,对食物的消耗也大了不少,早膳明明吃了很多,这会儿听着晴丫给柳如墨送饭来了,他的肚子又不争气地抗议起来。     “晴丫,你这顿饭的分量不少啊!”柳如墨对着晴丫说道。     谁知晴丫摇着蒲扇的手一停,扭头眼珠子一转,无声地比划着,对着柳如墨做着口型,手还指了指内室里面。     柳如墨当即领悟,原来还给青远带了一份,只是晴丫不是一直与青远不对盘么?     如是想着,柳如墨放下手里的碗筷,既然是有青远的一份,她总不能让人家堂堂三皇子吃她剩下的饭菜吧!     起身走到镂空格架旁站定,见层层床帐里面,被褥鼓了一大包,也不继续往里面走,扬声对捂在被褥里的青远发出邀请:“三皇子,晴丫给本官送了饭菜,您要一同用膳吗?”     床上那一团大包纹丝不动,也没有声响,柳如墨也不多说,转身又回了外室,他气性还挺高,不吃就不吃吧,大不了剩下再让晴丫拿出去处理了!     谁知她才重新拿起碗筷,就瞧见青远黑着脸从内室冲了出来,风风火火地几步就到了她面前,深深地凝了她片刻,才重重地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上,自行取了另一副干净的碗筷,大口大口地夹着菜往嘴里塞。     他不说吃,可也没说不吃啊!哪有这样邀请人一起用膳的,不能多问一遍吗?语气疏离又淡漠,他听着很心伤有没有!     揣着这个想法,青远没过多会儿就成功地把自己尖削的脸颊撑得圆鼓鼓了,就这样还自觉不够,闷头继续往自己嘴里塞着饭,好似要把柳如墨那一份饭菜都抢着吃光一样。     他这样赌气的行为让柳如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为什么会这么幼稚呢?她不禁再一次怀疑着眼前这个跟她赌气抢饭吃的青远,究竟是不是当初那个宁远,为什么会与那个他差这么多,不管是头脑还是行为,总觉得好像青离更像是当初的宁远一样,牵引着她不自觉地去探寻他身上的秘密。     晴丫自打青远坐下后,就一直背着身照看着药炉,她才不想看见这个人呢,脾气差,又爱显摆自己的身份,动不动还搞得好像小姐欠他似的大喊大叫,反正他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丁半点的地方让她看得过去的,还是那个白衣公子更好一些。     想着想着,晴丫又暗暗懊恼,她怎么忘了呢,小姐现在是国师,是不能嫁人的,白衣公子再好,恐怕与小姐也没有缘分了,倒是这个讨厌的三皇子,还能时不时地在小姐面前晃悠,真是气死她了!     柳如墨好似并不在意青远刻意地行为,他夹的菜多,她就少夹一口,反正她胃口也小,大不了现下少吃一些,等药煎好了,她再回明韶阁补上一顿,不急不缓的神色和动作让青远不由得来气。     “如墨,你只吃白饭就可以的么?”青远突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如墨。(未完待续)           第137章 再去离王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7章再去离王府     柳如墨停下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有些无奈:“三皇子不是很喜欢吃这些菜么?”言下之意便是你既然表现出来很喜欢晴丫送的这些菜,那我也就不跟你抢了。     “......”     不得不说的是,青远被她这话噎得没了后话,悻悻地收回自己定在她身上的目光,埋头专心对付着眼前的饭菜。     晴丫背对着他们两个,在那里犹自笑得欢快,小姐气人的本事又长进了。     被柳如墨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之后,就见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搭着白饭静静地吞咽着。     他一定是疯掉了才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还锲而不舍百折不挠!青远胸腔闷闷的,里面好像有一个小人儿在叫嚣: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要上赶着去贴柳如墨的冷脸?她这已然不是第一次驳你的面子了,这样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爱你的女人多得犹如过江之鲫,随便勾一勾手,她们都会扑过来,难道还比不过冷心冷面的柳如墨?     答案是肯定的。     青远知道自己一定是疯魔了,只要一想到放弃柳如墨这个女人的念头,心就像是被撕扯成了碎片,处处都漏着风,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哪个比得过她?     明知道自己现在是要成大事的人,流连这些儿女长情不是时候,可只要看到柳如墨出现在面前,他的意念就不受控制的动摇,就想跟着她走,哪怕什么也不做。就跟着她,等待她时而向他露出一个笑也好。     他挣扎的神色悉数落入柳如墨的眼中,她沉默着没有说什么。随意再拨了两口饭,放下碗。     “晴丫。药快好了,不用加火了!”     从食盒里取过一个干净的碗,走到晴丫身旁单膝蹲下,晴丫极有眼色地从小凳儿上挪开,把位置让给她来坐。     碗搁在地上,柳如墨示意晴丫让开一些,自己捏了垫布在手里,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把药端到桌上去晾着,小心一些!”     “哦!”晴丫应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掐着碗沿儿,平稳地端起来转身搁在了桌上,随即两手捏着自己的耳垂,等着手指处的热烫感消退。     将药炉的火灭了,药渣子也清理过后,柳如墨从药箱里找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来在掌心碾碎,将药末挥手一撒。覆盖了整个药炉所在的范围。     随后站起身来整理好药箱,走回桌边单指敲了敲桌面,在青远抬头看她时。微微一笑:“三皇子,药已经煎好,您趁热喝!”言罢吩咐着晴丫:“还不收拾碗筷!”     “啊?”晴丫愣了片刻,忙应声打开食盒,把桌上的饭菜一盘一盘收进食盒里。     青远闻着断断续续飘进鼻腔的浓重药味,忍不住拧了眉,柳如墨不催他,眼神在药碗和他之间不停地转换,终于。青远还是受不了她这样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端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瞬间冲刷着他所有的味蕾。苦得他一张脸都拧在了一起,“如墨,你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会熬出这么苦的药,要不是他在喝药前吃了饭,喝完这药估计是连饭都咽不下去了。     眼见晴丫已经收拾好了,柳如墨将药碗递给她收起来,俯下身来低声道:“很抱歉,本官是故意的!”     这个回答使得青远还拧着的表情一瞬间怔忡了,来不及气恼就听柳如墨给他解释道:“从三皇子的脉象来看,虚火过盛,想必三皇子这两日脾气有些大,所以火气也旺,于是本官就多加了一钱黄连。”     “你----”青远简直被她的回答激得眼前发晕,却见柳如墨格外谦虚地拱手笑道:“三皇子不必太过感谢,本官既然受皇上之命为您问诊,自当为三皇子的身体状况考虑,不必再三言谢了!”     晴丫这时递给他一杯水,明目张胆地添了一句:“三殿下喝水,去一去嘴里的苦味儿!”     青远觉得她柳如墨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折磨他的心还不够,现在还要折磨他的味蕾!     青帝听着暗卫的汇报,忍不住笑了开来,见跪在脚边的暗卫正以惊讶的表情望着他,忙清了清嗓,隐去笑意,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仔细守着三皇子,莫要让人再钻了空子!”     暗卫悄然离开,青帝这才唤了雪梅姑姑到跟前:“雪梅,你去通知国师一声,三皇子那边的事完了之后让她出宫一趟,朕听工匠汇报,六皇子的府邸已经修葺地差不多了,不是说六皇子也遇刺受了伤吗,让她顺道过去瞧上一瞧!”     “奴婢遵命!”雪梅姑姑屈膝领命,退了出去。     柳如墨小小地整了一把青远后,又格外尽职尽责地向他叮嘱了一番,才带着晴丫出了琴台,甫一踏上平地,就见雪梅姑姑摇曳着裙摆从远处走来。     为什么现在只要看见雪梅姑姑,她就觉得没有好事发生呢?     果不其然,雪梅姑姑来到她面前行了礼,将青帝的命令完整地给她复述了一遍,就施施然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留下柳如墨和晴丫依然站在原地。     良久,柳如墨回头看了一眼琴台方向,带着晴丫回了明韶阁。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门口出了去,直奔城南皇子府,马车里坐着一个宫婢打扮的女子,面纱遮了半张脸,只余下一双水眸俏生生地眨着。     宫门口的守卫等马车走远了才对着自己的同伴挤了挤眼:“瞧见没!国师大人的婢女长得都比那些宫婢水灵!”     这话遭来了一计白眼:“遮着半张脸你知道长得水灵不水灵,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嘿!你没瞧见她水灵灵的眼睛,还有那细白的手,刚刚接令牌那一下啊,哥们也不嫌丢人的说,就那一下,真是忍着差点儿没忍住捏上去!”说话的守卫把手放在鼻子下方用力嗅着,好像能闻到香味似的。     “啐!得了吧你,借你俩胆子,你看你敢不敢捏,那可是国师大人手底下的人,管着点儿嘴,让别人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被泼了冷水,那守卫收敛了一些,心底却仍是忍不住想到刚刚在撩开车帘的瞬间看到的情景,端坐在马车中的女子冲他微微颔首,纤长白皙的手指自袖中拈出一块明韶阁的牌子递给他,眼眸弯了弯,眸中的笑意差点儿没把他心都勾走了。     这样急匆匆出宫的自然不会是晴丫,她那性子和端庄可是沾不上一点儿的边角,柳如墨得了青帝的命令,回到明韶阁就换了一身晴丫的衣物,稍稍改了一下尺寸,就上了青帝准备好的马车。     要去青离的府邸查看进展情况,自然不能张扬地以国师身份去,这样传出去了对眼下的时局不利,还有一点就是上一次去皇子府时,她对宁伯谎称自己是国师府上的婢女,今日去还是婢女,不过是随大小姐入宫当值的婢女。     一路颠簸,柳如墨在车里晃晃悠悠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上一次,同样的路程,青离揽着她腰间缓冲了颠簸的力道,不知道皇子府修葺的怎么样了。     当马车在皇子府外停下,柳如墨抛帘下了车,即刻被眼前奢华宏伟的府门震惊了,青帝怎么想的,她不过是提点了一句,也不至于修得如此恢宏吧?     府邸的门红漆透亮,漆金的修饰和门环,应着午后的斜阳,熠熠发光,院墙好像是扒了重新盖了一遍,朱墙上面层层叠嶂地摞着琉璃瓦,就连离王府的门匾都变成了青帝亲笔所书重新挂上去的。     未免太过了点儿吧......     来不及多想,柳如墨上前扣着门环敲响了门,不多时,便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正巧,是宁伯!     老人家一见着门外站着的女子,先是看见她一身的宫婢装束,视线上移,落在她笑容明媚的脸上,随即慈声笑道:“姑娘来了啊,快进来!”     “宁伯还记得奴婢呢?”柳如墨进了府来,院里的花圃没有大动工,只是篱笆都换成了玉石台,里面还没有种上花草,脚下的路也变得不一样了,清一色的玉石铺就了一条直通入府的道路,随处可见的是鹅卵石拼成的图案,廊柱上雕着画儿,画工精细,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宫里画匠的手笔。     宁伯走在她身旁引路,顺便给她解释着:“姑娘可是公子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子,老奴再不济也不会忘了姑娘的,只不过这一次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重新修葺了一遍,正好呢!”     柳如墨故作惊奇地对着府里的变化连连赞叹:“奴婢听大小姐提起过,说是皇上下令重新修葺,没想法修得这般好!”     宁伯对于她的赞叹不置可否,转了话题:“姑娘今日来是找公子的?”     柳如墨正想说不是,就见宁伯将她带至了一间房门外,停下敲了敲门,悄声对她说:“也是巧了,公子昨天回了府来就没有走!”     “宁伯,何事?”房中传来男子清润的嗓音,紧接着房门打开,青离出现在柳如墨面前,目光触及她时神情变了变,继而又不露声色地对宁伯说道:“宁伯,我与这位姑娘有要事相谈,你先去忙吧!”(未完待续)           第138章 与我合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8章与我合作?     “好嘞,公子,您和这姑娘好好谈,老奴会吩咐其他人不要过来打扰的!”宁伯连连答应,揶揄的目光在柳如墨和青离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临了还推了一把柳如墨。     “诶!”     柳如墨正因为宁伯的话尴尬地试图不做反应,结果宁伯这一把就推了过来,整个人都向着房门大开的屋里跌了进去。     青离接到宁伯的眼神,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刻意制造出来的机会,于是乎脚下移了两步,手臂一捞,掌心沿着柳如墨的腰间稳稳地握住,顺势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这是第二次了吧?怀里是娇软的女子身躯,青离一手搂着她,站稳的瞬间使力将房门挥手甩上,低头柔声问道:“没事吧?”     柳如墨趴在青离胸前,脸贴着他的衣袍,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像鼓点一样在她耳边敲响,听到他这一声问话,脸颊一烫,立刻抬起双手推开他,身子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站稳了就一把推开我,如墨觉得这样合适吗?”青离被她推得也是退了半步才站定,双手平摊在身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微红的面容。     柳如墨稳了心绪,深吸一口气,唇瓣弯了弯,露出一抹笑意回望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本官觉得很合适,如果不推开的话,那才是不合适吧!”     “本官”都说出口了,看来她又把自己的身份定义在国师大人上了,青离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垂下双手,向房中走去。     柳如墨几乎毫不迟疑地跟着他往里面走,边走边说:“皇上惦记着六皇子也受了伤。特意让本官过来看一看您的伤势,顺便视察一下工匠们的进度!”     走在她前面的男子的脚步微顿,扭头看向她。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随即笑着问她:“离的伤势大人还需要特意过来看上一看吗?”     他背后的那些伤她不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还帮他上了药,处理过了么?     柳如墨被他笑问的神色问得有些不自在,又不能明说,这府邸内外说不准青帝派来的人就在哪儿守着呢!     “皇上关心六皇子,本官走这一趟自是要的!”柳如墨将他含有深意的话回了过去。     青离立时明白她的意思,瞳孔一缩,轻飘飘地向上方瞟了一眼,像是给柳如墨翻了个白眼儿似的。随即抬手朝她打了个手势:“国师大人里面请,站在这儿说话可不是离该有的礼数!”     邀请柳如墨往里走,结果当她真的拐进房中才发现,这屋里压根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还谈什么站着说话有失礼数,当然,至少还有一张床榻,可她奉命过来总不能一见面就和六皇子坐到床上去谈吧?     她站在拐角处就不愿再往前走了,青离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她一眼,见她正微微耸着纤眉打量着他空荡荡的屋子。以及少得可怜的摆设,出言解释道:“国师大人里面请,这府上离不久居。所以家当置办得不够齐全,所以只能委屈大人坐到床榻上了!”     柳如墨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被他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口,下意识地就摇头拒绝:“不必,本官来只有两件事,一则是帮六皇子你处理伤口,二来是视察工匠进度,还有一件事,就是之前安排在六皇子府上的那些贫民,不知近况如何。本官今日来也想问问!”     “既然是这样,那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青离赞同地点头。垂眸看向自己的衣袍,当即手指灵活得解了腰带。继而剥了外袍下来,紧接着中衣的系带被一个个解开,最后是锦衣,直到上身的衣物全部脱下,青离将脱下来的衣服搭在手臂上,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一叠衣物被扔在床榻的角落,青离倒是熟练地脱靴,上床,趴下,然后双臂交叠着将下巴抵了上去,见柳如墨还没有跟上来,忍不住侧着脸看过去:“国师大人不是来给离治伤的么?可以开始了!”     他轻飘飘地提醒着她,柳如墨只觉得自己额角都在抽痛,这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她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说什么,做什么,在他面前,她好像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换了宫婢的衣裙自然不能背着自己的大药箱出来进去的引人注目,加之她给了青离一瓶药,所以就空着手来了。     这会儿青离光着上身趴在床上等着她来给他上药,她的视线开始在房中寻觅起来,想要找寻自己送给他的那瓶药。     青离瞧见她边走边四处乱瞟,自是明白她在找寻什么,于是探手在枕下摸索了片刻,挖出一个瓷瓶来隔开朝着她晃了晃:“国师大人过来都不带药,看来还真是如大人所言,只是过来看看......”     柳如墨冷着脸不想回答他,走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药瓶,拧开闻了闻,是她的药,但瓷瓶已经不是她的那一个了,看来他做事真是谨慎至极,未免被人钻了空子胡乱揣测,连一个瓷瓶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不过还好他换了瓷瓶,送给他那瓶药时她没有多想,但青帝今日要求她来皇子府走这一遭时,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虽然明着青帝说是让她一个人前去,不引人察觉,但依着青帝的头脑,必定会暗中派了人跟随。     若是没有探听到青离的什么消息,那这些人就是他作为帝王关心臣下,特意派来保护她的人,若是听到了什么,那这些人正好发挥了他们真正的用途。     在不知道那些人藏身何处,看不看得见她和青离在房中情形的情况下,一切都需更加小心,她可不想栽在青离手上,更不想因为青离惹得青帝疑心。     “想来六皇子府上并不缺少伤药,因而本官就轻装出行,也更方便不是?”     青离没有接话,重新把下巴搁在手臂上。     目光再次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背脊,她心下有些感慨,她制作的药比之平常贩售的伤药而言,药效更好一些,因着药材都取自清月湾种植条件优良的后山,不过一夜,他的伤口就收敛了。     想起上午给青远问诊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猜想,她神色复杂地睨着他背上纵横交错的痕迹,手指伸出,以自己的身形挡去有可能被人窥视的角度,在他背上避开伤处写写划划。     “是你,对么?”     四个字,她写完一个字会停顿一霎,继而写下一个字,写得极慢,她却不放过青离的任何一个反应,果然,青离感觉到她写了什么,整个背脊都绷得紧紧的。     忽而撤去一只手臂,扯过她扶在床沿上的手,柳如墨碍于还要留心阻挡那可能存在的视线,所以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身形偏动,由着他将她的手拽了过去,翻过她的掌心朝着他,紧接着,他的指尖就在她掌心写了起来。     “什么是我?”     “六皇子的伤势不轻啊!”柳如墨假意发出一声惊呼,手指却飞快地在他背上写下:“昨夜宫里的事!”     “我说不是,你信么?”青离很快就写了回答。     “不信!”两个字带了几分力气落在了他的背上,由背上皮肤传来的痒意让青离的肌肉绷得更紧,这女人怎么会想出这么一招,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在男人背上划来划去形同佻逗吗?     “如果你答应和我合作,我就告诉你!”青离再次向她抛出了合作的意向。     柳如墨这一次迟疑了,没有立刻回答他,经过她的观察,青离不像是对权位太过狂热的人,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既没有要青远的性命,也没有设局置青麟于死地,何不以合作为由,探一探他的动机?     飞快地思索了一番,柳如墨终是定下,在他背上写道:“好。”     写下“好”字后又觉得不够,于是乎跟着加了一句:“前提是不危及我和柳氏一族!”     她没有去提别的要求,因为不危及她和柳氏一族才是根本,青帝疑心太重,总想着试探这个考验那个,青远又是她不想多做纠缠的人,她如今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不必重蹈当初的死路,也为了保护柳云和晴丫这些她在意的人。     青离片刻都没有犹豫,立刻就回了一个字:“好。”     他想与她合作,虽然一早就把她算进了计划,却没想过要动她性命,更何况,这一次两次的,他已然对她有了一点点的兴趣,这样有趣的女子,他还不想让她出事。     “有我的因素,但不是我策划的!”     缔结合作后,青离当真告诉了她,可结果却与柳如墨的猜想存在了偏差,不是他?那么还是有那么一个青帝和她都不可预见的幕后之人在操纵着他们,这样捉摸不定,随时好像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不好。     “六皇子,可以穿衣了!”     虽然得到的答案让她有一点儿失望,但柳如墨还是迅速地恢复了语态,扯回自己是手朗声道,既说给青离听,也说给暗处窥视的人听。     青离没有直接起身,而是侧身单臂撑了脑袋,随手撩过锦衣盖在肩上,就这样衣衫不整地笑望着她:“如墨,记住你的回答!”     柳如墨心下一惊,他这样说出来不怕暗处的人听到吗?     “他们已经走了!”听到了该听的,那些人在她说完可以穿衣之后就离开了,他乐得欣赏柳如墨吓了一跳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139章 所有出现在我眼里的男人都一样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39章所有出现在我眼里的男人都一样     “那六皇子就安心休养,本官告辞!”瞪他一眼,柳如墨转身就走。     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腰,将她往后拽去,低头看去,却快不过拉扯她的力道,眼前一花,紧跟着就看清了伏在她上方的男子面孔。     “说好合作的,如墨怎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调笑的语气出口,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青离渐渐靠近她,“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他虽然把她禁锢在身下,却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措,好像只是想将她困在面前,柳如墨试着挣了几下,没能起什么作用,索性仰着脸直视着他:“如果你能先放开我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     青离笑着摇头:“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说着手撑在她的头一侧,薄唇轻启:“你当真不会对任何人起爱慕之心吗?”     指尖在她鬓发间游走,低语呢喃,像极了爱侣之间的缱绻,只是他们两个人现下的情况,只有青离面上带着笑意,极为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儿,而柳如墨更多的是窘迫,僵着身躯极尽所能地使自己冷静。     “是!”     一个字平地惊雷般在青离耳边炸响,由不得他多想,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么?包括青远,包括我们所有人?”     话音才落,青离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可话已说出,只能等着听她的回答。     柳如墨挣出一只手来,抚上他的如玉面庞。指尖轻轻摩挲着,笑容却显出几分讥诮:“不是说合作的么?你这话说得会让我误会地以为你爱慕我呢!六--皇--子!”     一瞬间两人的情况发生了反转,柳如墨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颠覆了自己被动的处境。指尖动作不停,眸光闪烁着。粉嫩的唇如同蝶翼般翕动张合,抛出一个更让青离震惊的话:“我的情丝早已抽去,所以你,青远,所有出现在我眼中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她不认为青离对自己会有什么爱慕,这个男人不是青远,一头热地对她存着爱意。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刚刚她试图用玄术控制他的心神,却发现对他根本不起作用,即使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依然是无法蛊惑他的心神。     青离翻身坐起,避开了她贴合在自己脸上的手,正色起来:“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竟然可以对自己这般狠,离真是自叹不如!”     她说起的情丝,他也只是听说过。这东西他没有见过,却知道它的作用,情丝互相吸引。交缠,两个人便会萌生爱意,产生感情。她把情丝都抽了,显然是打算无欲无情地当一个称职的国师,他还妄图以感情来把握她,真是失算了。     “你别忘了,在你面前的不单单是一个女人,还是青国的国师!”柳如墨淡然起身,理了理衣裙的褶皱。     冲青离勾了勾手指。待他靠近时,悄然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想与我合作不是为了那个位置。正好,我一开始也不打算与你为敌。看在合作的份上,我送你一个提示,这半个月内闭门谢客,对你大有好处!”     “那么离就多谢国师大人的好意了!”     柳如墨没有再开口,收起笑容,扬手在他心口一拂,转身出了门去,她转身的一刹那,青离额间开始冒汗,整个背都开始烧灼起来......     “宁伯,快去看看六皇子吧,他忽而额头滚烫,像是体虚发热的症状,奴婢已经为他重新上了药,但还是看了大夫才好!”柳如墨急得花容失色,脚步慌乱地奔到前厅一把扯住宁伯的袖子急切地说着。     宁伯见她泫然欲泣,惊慌失措的模样,顾不上看着那些工匠了,忙向着青离所在的房间而去。     演戏要演全套,柳如墨自然也是片刻都没停,跟着宁伯又回了去。     青离趴在床上,额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滚落进枕头里,身上的锦衣浸得半湿,宁伯先是抬手在他额头试了试温度,掌下滚烫的体温把他也吓得不轻,见青离痛苦地攥着身下的被褥,脸色烧得发红,只能低低地唤他:“公子!公子!”     唤了好几遍,才见青离费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神色紧张地宁伯,透过他继而看向柳如墨,轻咳了咳,吃力地松开手,喘着气道:“我没事,宁伯!”     “这样还说没事,公子,你且坚持住,老奴这就去找大夫过来!”宁伯才不相信他没事。     柳如墨自行出了房间,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看察,径自出了府门,坐上马车。     “回宫!”     马车驶离皇子府,府上却因为青离突然发热昏迷而陷入了混乱,柳如墨坐在马车上,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手,修习玄术以来她都甚少使用,没想到一经使用,就用在了青离身上。     甫一回宫,柳如墨先回明韶阁换回自己的衣裳,然后就直接去了柔妃寝殿。     青帝在等她,她知道。     “请皇上恕罪!”     见到青帝的瞬间,柳如墨就直接跪了下去,她突然硬生生跪在他面前,把青帝也弄得茫然了。     “国师这是何意?”     “臣奉命去六皇子府上走了一趟,给六皇子看诊时,臣发现他背部的伤痕不计其数,这是其一,臣不敢过问,其二则是因处理不当,六皇子的伤处有些微感染,已呈发热症状,相比之下,三皇子的伤势较之轻一些!”柳如墨不急不缓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青帝在听到青离身上伤痕不计其数时,眼底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随后听得柳如墨说他已经开始发热,脸色有些沉重:“你没有为他诊治吗?”     柳如墨俯低身躯,不敢直视青帝:“回禀皇上,臣以宫婢身份入府,不敢擅自出手诊治,加之未能携带药物出宫,所以不能对六皇子进行诊治,请皇上责罚!”     青帝这下明了她一进门就请罪的原因了,也是他考虑不周,本想着青远在宫里遇刺,青离一大早也派人传了话说遇刺受伤,他才想让柳如墨去试一试真伪,倒是没想到青离伤得比青远还重。     重重地一叹,青帝挥了挥手:“国师起来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明韶阁休息,远儿那里你多照料着,待会儿朕便让御医出宫去离王府走一趟!”     柳如墨心下松了一口气,垂首行了礼,缓步退了出去。     她虽是施术将青离的伤处变得严重了不少,但他本身该是察觉不到任何不适的,可依她所见,他的确是对自己也下得去手的人,连宁伯都被吓了一跳,那些汗和痛苦的神情看上去可不像是假的,只是不知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回到明韶阁时,柳如墨与柳云说了几句话就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热泉的隔间。     浸在热泉中,柳如墨维持了一整天的面具终是碎裂了,才刚开始就这般疲累,随着祭天仪式的临近,事端定会更多,青麟应该经此一事会安分些日子,青离那里她给了提示,想必也会称病休养。     翌日,当柳如墨来到琴台时,只见四周围着的都是禁卫,却不见昨天侍奉在房门外面的宫婢了,她暗暗思道,难不成晚上还守在这里,给夜风冻死了?     不待她多想,人已到了房门外,禁卫见到她,立刻拱手道:“国师大人,昨夜琴台出了事,皇上已经着人将三皇子送去揽月斋了!”     柳如墨闻言,面露诧异,“昨夜琴台出了什么事?”     和她搭话的禁卫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柳如墨不等他开口,径自推开房门,果不其然,与她想得一样,出了大事。     没想到这宫婢如此愚蠢,亦或者说是她背后的人太过情急,脑筋都动到药炉上了。     没错,琴台死了人,那人正是敢与柳如墨呛声的宫婢。     禁卫稍不留神,房门就被柳如墨推开,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柳如墨还站在房门口,不走也不进去,他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情况:“三皇子说这宫婢一直被他安排在房门外守着,从未让她进过房中,可早上三皇子醒来后,就发现这名宫婢躺在外室,已经气绝身亡......”     后面的话他不敢继续说,原因在于宫婢死时距离药炉很近,仵作查过之后只不过说是宫婢中毒死亡,而毒是从她手指上沾过的药炉的炭灰中寻到的,药炉是昨日国师大人带到琴台的,也只有国师大人使用药炉给三皇子煎药,嫌疑几乎是在仵作说完就定在了国师大人身上,谁知三皇子当场就将仵作给处置了,还命他们守在外面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皇上不多会儿就派人来传话,说三皇子回了揽月斋,国师大人若是来了就告诉她即可。     柳如墨走进去蹲下身看了看死去的宫婢,房中有血腥味儿,显然是见了血的,药炉就在宫婢倒地的不远处,像是被什么一脚踢倒摔碎了。     她洒在药炉上和附近的药只会让人触碰之后全身麻痹,不能行动,却没有掺杂一丝毒性在其中,为的是防范有人会在青远的药上打主意,结果现在死了人,还与她带过来的药炉有关系,禁卫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现下再清楚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140章 立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0章立威     柳如墨先去了柔妃寝殿一趟,却没有求见青帝,只是让宫监唤了雪梅姑姑出来,把手里提着的食盒给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     雪梅姑姑接过食盒,不知该如何处理,终是将食盒呈给了青帝。     “国师没说什么?”青帝看着食盒中已经洒出来一些的药。     他当然不会相信柳如墨会害青远,更不会蠢到在自己带过去的药炉上做手脚,这件事之所以他压了下来不予追究,无非是因为青远的一时气急,杀了给宫婢验尸的仵作。     青远肯定也不信是柳如墨要害他,所以才会有此一举,本想着堵了仵作的口,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毕竟深宫之中死个宫婢不算什么大事儿。     可偏偏他杀了仵作,门外守着的禁卫听到了一星半点儿的声响,等到青远亲自来找他时,柳如墨的嫌疑已经印在了那些禁卫心里,恐怕除此之外,还会对青远刻意保护柳如墨的举动产生联想。     祭天仪式定在月底,之前救下被苏氏惩罚的那群宫婢时,他借柳如墨之口说出了不宜见血光的幌子,此时若是为了阻隔消息蔓延杀了这群禁卫,也不是理智之举。     当机立断将青远送回了揽月斋,青帝交待了禁卫守在琴台,见到柳如墨去了就将情况说与她知晓,然后他就一直在等柳如墨过来与他商议如何处理此事,谁知柳如墨只是唤了雪梅去将给青远煎好的药拿给他,人却没有过来。     “回禀皇上,国师大人什么都没说!”雪梅姑姑低着头回道。     青帝将食盒的盖子封上,给雪梅打了个手势:“把它先放到那边的长桌上去!不许任何人碰触!”     雪梅立即上前,捧着食盒走向青帝手指着的长桌。     而青帝。在雪梅走过去后,右手在空中扬了扬,随即垂下手来放在膝上。     柳如墨送了食盒给雪梅姑姑。空着手去找苏氏,方踏入苏氏的寝宫。便有宫婢前来相迎:“国师大人,娘娘已在殿中等候,请随奴婢来!”     柳如墨略微颔首,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苏氏倚在芙蓉榻上,额上敷着一块帕子,正闭着眼睛小憩,因她进来的宫婢走过去小声禀告:“娘娘,国师大人到了!”     话音既落。苏氏兀的睁开眼睛,一手抹去额上的帕子扔给宫婢,坐起来直着腰板端出应有的凤仪,这才开了口:“你们都下去吧,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是,奴婢告退!”身后给她扇风的,捧着果盘的,以及接了她扔的帕子的宫婢连忙应下,俯低身躯退着出了去。     等人走完了,苏氏才带了几分阴狠地瞪着柳如墨:“国师大人莫不是走错宫了?竟然还想得起来本宫这里!”     柳如墨站在原地。欣然接收着苏氏对她的狠戾目光,“本官走没走错,皇后娘娘岂会不知?”     苏氏必定是知道她会来。不然候在寝宫门口等她的宫婢又作何解释,见她从容冷静地将话反抛给了自己,苏氏忿恨不已:“国师大人当真是牙尖嘴利,把本宫和太子骗得团团转啊!”     “请皇后娘娘慎言,应该改口称二皇子了!”柳如墨一开口,专挑苏氏心间上的痛处踩了一脚。     “嘭”的一声,苏氏一把将果盘挥下了桌,紧跟着是盘中的各类水果咕噜咕噜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她无法对柳如墨做什么,只能拿手头上的物什撒气。奈何柳如墨仍是看不出神色,冷冷清清地直视着她。见她发火摔东西,竟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滑稽的丑角儿,这一认知让苏氏更加气恼起来。     “国师大人为何要骗本宫!”     她一直想不通,柳如墨当时与她说话的语气态度都不像是要害她和青麟,怎知她听信了她的建议,却被皇上一个禁足令给夺去了全部,她自然是知道青帝不会因为一个宫婢的死就责罚柳如墨这个国师,她只是在那宫婢过来说柳如墨负责照看青远伤势时,临时起了这个念头。     青麟才被废黜,她就过去给青远治伤,这算什么?     她心知柳如墨不会主动踏入寝宫找她,所以让那宫婢帮自己做一件事,答应她事成之后帮她在青远那里得个名分,明明是不可能实现的假意承诺,偏偏那宫婢还深信不疑,亦或者说是青远那张脸把她迷惑得神魂颠倒,傻愣愣地就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顺便把命搁在了青远的房中。     原本说的是让那宫婢将毒抹在药炉上的,她亦是没有告知给的是什么,只说是宫廷秘药,可以帮她成全好事的东西,却不曾想一夜之间,那宫婢就死了,死因是中毒身亡,这个消息青帝有心要压下来,但她却还是及时地知道了这个消息。     苏氏的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柳如墨只当看不见,自行寻了个位置坐下,反问苏氏:“皇后娘娘请明示,本官何时欺骗娘娘了?”     得到的是苏氏的一计狠瞪和冷哼:“国师大人真健忘,难道是忘了你骗本宫向皇上说出以废黜太子之位来保全麟儿?”     柳如墨缓缓摇头,否认道:“皇后娘娘,本官给出的建议如此,何来欺骗?”苏氏张口就要反驳,却被她抢了话继续说着:“二皇子带兵直闯明韶阁,视为谋逆之罪,若不是以太子之位做筹码,此时不但二皇子的性命不保,甚至还会连累到娘娘身后的整个苏家,娘娘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这些道理苏氏都懂,只是她气不过,更是心里窝着火气不能给青帝撒,所以才会全都怪罪在柳如墨身上,不过青帝不能得罪,国师就能随便得罪吗?     柳如墨清楚苏氏是拗不过青帝才想借她之口去青帝那里撒撒气,但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心底不禁冷笑,她以为苏氏能够在宫里横行多年是有几分头脑的,却不想还是愚蠢至极,为了自己咽不下的一口气得罪她,她是想帮都帮不上她了!     苏氏心一横,咬牙道:“明白是明白了,但是麟儿失了太子之位,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羞辱欺压他了?国师大人把自己撇的干净,就没有想过麟儿和本宫这样被人嘲笑羞辱是什么滋味儿吗?”     “是什么滋味儿,还请娘娘明示!”柳如墨虚心请教着,她还真不知道他们娘俩儿心里头揣着什么滋味儿。     苏氏想着突然心酸,眼眶一热就滚下两行热泪,硬是咬着下唇才憋了回去,额角的青筋绷得异常明显,换了一口气后,自嘲道:“国师大人自是不知那滋味儿,平日里躲着闪着不敢正视麟儿的人,现在都敢横着走了,这样大的落差,麟儿难受,本宫更是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为了一个太子之位,苏氏连生不如死都说出来了,不禁让柳如墨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位置有那么重要么?即使今日青麟还坐在太子之位上,明日青帝要捧青远上位,那也是可以直接越过青麟荣登九五的,到时候他的太子之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虚称罢了!     想到此处,柳如墨轻笑一声,垂眸看着自己袖口繁琐的纹饰,“既然娘娘觉得这禁足的滋味儿是生不如死,那本官也不好再劝娘娘了!”言罢倏地站起来向殿外走去,阶下的宫婢宫监许是得了苏氏的命令,纷纷拦在柳如墨面前,像是不打算放她离开的意思。     “怎么?你们想拦着本官?”语调轻柔却让阶下的一众颤了颤,刚才引她进来的宫婢上前一步,壮着胆子道:“请大人不要为难奴婢们!”     “为难......”柳如墨轻启唇瓣,低喃着这两个字,忽而右手一抬,就见阔袖中的纤长手指迅速结了玄印,挥向面前的几人,“到底是谁在为难谁?”     阶下的一众全都定在了当场,面上无一不是惊惧,却听柳如墨一边手指灵活地操控着灵禁锢他们,一边轻飘飘地说着无所谓的话:“本官乃是青国国师,你们几个小小宫侍竟敢以下犯上,如果本官心情不佳取了你们几人性命,里面的皇后娘娘也保你们不得,懂么?”     苏氏听到动静,跟着出了来,原以为是她叮嘱的人拦住了柳如墨,却不想一踏出门就看到阶下各自体态不一被定在原地的宫侍们,尤其是她的贴身侍婢,更是站在最前面,一脸恐慌地望着阶上,全身上下只余下一双眼睛可以动,瞳仁里却是无限地怯意。     “娘娘出来的正是时候,瞧瞧,您宫里的奴才们都敢以下犯上拦截本官了,二皇子殿下又岂会被他人欺辱了去?”     柳如墨五指一收,轻轻握了拳收回袖中,阶下的一众随即倒了一地,她目不斜视地从他们之中穿过,行至宫门处时,停下脚来,头也不回地下了命令:“中宫之奴以下犯上,理应处死,但本官心念祭天在即,不愿徒增杀戮,皇后苏氏管教不严,即日起与二皇子青麟一同禁足中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宫门之外明明没有人,却在柳如墨说完之后陡然出现了一队禁卫,当即将苏氏的寝宫内外围了起来,缓缓关闭的宫门之间,苏氏只得瞧见柳如墨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未完待续)           第141章 帮的一手好倒忙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1章帮的一手好倒忙     柳如墨再回到柔妃寝殿面见青帝时,全然不见在苏氏那里的凛厉果决,若不是在她过来之前,青帝已经知晓她在中宫的作为,还真是看不出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那样的气势。     听了暗卫的汇报,青帝都忍不住想为柳如墨拍手叫好,从她第一次被他传召入宫面见起,这个女子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样子,做事也是严谨至极,他挑中她来做国师,她有这个能力和资格,他却仍担心一点,便是她能力手段有余,气势不足,今天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柳如墨来到青帝面前行过礼后,将自己在中宫的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问起自己交给雪梅姑姑的药来:“皇上,臣想出宫一趟!”     青帝示意雪梅去取食盒,允了她的要求:“去吧!给皇室留些面子,莫要被太多人知道!”     她要去做什么,青帝大致也猜得到,青远一时冲动杀了仵作,等于是想给她帮忙却无意中添了乱,他与这儿子多年不曾见面,又心疼着他下不去手教训,只好自己揽下此事处理,把他送去了揽月斋,可柳如墨不一样,她是此事的当事人,又是国师,更甚之她还是青远心心念念的人,由她出面去教会青远该如何做是最好不过的了。     青远虽然和他一样好面子,但关上门来被柳如墨教训什么的,他必然是不会还手的,而且说不定柳如墨的话他会记在心上,日后能在朝政和人际上有花些心思。     “臣告退!”柳如墨接了食盒在手,略微颔首后转身便走。     青远在揽月斋也待了半日了,父皇虽然没有斥责他什么。却也直截了当地将原因结果给他说了一遍,知道自己给柳如墨添了乱,他想去给她解释。却被父皇制止了直接派人架上了马车送出宫来,这会儿已经在晟华面前晃了好几圈了。     “我说阿远。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的,你回来也快两个时辰了,晃了也快两个时辰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晟华有些烦躁地撑着脑袋抱怨道。     青远脚步一顿,看向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你说我杀了仵作真的做得不对吗?我这会儿想想,好像是有些急了,但当时我没考虑那么多。不知道如墨会怎么处理这事......”     “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柳如墨眉目清冷地进了房来,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倒是把晟华吓了一跳,手一滑险些把下巴磕在桌上。     而青远闻声看向来人,面上先是一喜,忽而想到自己做的事,又敛去了喜色,抿着唇没吭声。     “晟华公子,本官有事要与宁公子详谈。劳烦你带上这些人回避!”柳如墨径自看向晟华。     晟华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刚刚还晃悠的青远,轻咳了一声。道:“大人请便!”     言罢给门口跟着柳如墨上来的小厮打眼色:“你们都去楼梯口守着,不许靠近这个房间,还有,今天不接待贵客!”     小厮们纷纷应声,退了出去,晟华对着柳如墨拱了拱手:“晟华告辞!”然后再没看青远,一溜烟儿地出了房间,还亲自将房门关紧了才走。     清场完毕,房中只余下柳如墨和青远两人。她不开口,青远睨着她的脸色也没先开口。莫名的安静使得他心头有些不安,频频看向柳如墨。却没发现她有丝毫反应。     “如墨......”等了好半天都没见柳如墨说话,他只好先搭腔。     柳如墨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唇角一勾,回转身来,盈盈落座,笑意却显得越发冷然。     “三皇子真是帮的一手好倒忙,本官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了!”     这话嘲讽意味十足,柳如墨轻描淡写地抛了出来,她自己倒上浅笑着说的,可青远听了脸色却被她讽刺地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该如何接腔。     他不接话,柳如墨就像是自言自语着说着:“本官自认从未得罪过三皇子,甚至于还不止一次地救了三皇子性命,三皇子若是不念本官的恩情倒也无妨,何必一次两次地借着帮忙的名义来害本官呢?”     “如墨!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他怎么会害她呢?若不是担心仵作把结果传出去让她被其他人怀疑,他也不会出手。     “您只是想?想什么?”柳如墨幽幽打断他的话,继而续着说下去:“仵作本是替本官洗刷嫌疑的最佳证人,却被三皇子一剑所杀,想来三皇子是不想本官安生地过日子,特意给本官制造些事儿做,以免本官久居深宫,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惯,对吗?”     说完站起来给青远弯身鞠了一躬,“三皇子未雨绸缪,替本官着想,本官想着也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谢意,这一礼就算是谢过三皇子了!”     “如墨,你何苦说这些话来刺我呢?”青远苦笑着,他已然知道自己做错了,父皇也说过他做错了,她这会儿一字一句夹枪带棍地扔给他,分明是踩着他的痛处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柳如墨讶然:“三皇子言重了,本官不过是表达谢意罢了!”     青远害怕她还会说出更多类似的话,忙在她开口前讨了饶:“如墨,我知你怪我冲动行事,我也清楚自己做错了,现下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件事翻过去,如果你怪我,等这事处理完了我随你责罚!”     “不必了!”柳如墨果断地拒绝,“本官区区一个国师,怎敢责罚未来的新帝呢?”     她的拒绝让青远心口一抽,她竟是连他的歉意都不接受了,随即听得她说出口的话,眼眸瞬间放大:“你说什么?”他是未来的新帝?看来他的感觉没错,父皇的确要选他做储君了,青离那天说的话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之中,如果他成了储君,日后继承帝位,柳如墨身为国师便只会一心一意地辅佐他,而不会与他有任何牵绊,如果他不能成为储君,日后新帝登基,他们这些皇子都会各自前往封地,再无相见的可能。     现在连如墨都亲口说了他会成为储君,很多事也就想得通了,为什么父皇会要求如墨提前继任,又为什么如墨对他的态度越加疏远冷漠了,原来是因为她要谨守着君臣之礼,他们真的再无可能了。     “本官今日来只想告诉三皇子,皇上在您身上加注了很多心血,您不该只顾儿女私情而置黎民苍生于不顾,祭天仪式后您就将顺应天诏荣登九五,彼时臣会悉心辅佐您成为一代明君,还有一事本官一直未曾明说,那便是继任之初,上任国师已经将本官是情丝抽去,至此以后,直到本官卸任离宫,都决然不会与任何人有纠葛,三皇子明白吗?”     听到最后,青远忍不住阖了眼,握了握拳,再睁开双眸时,眸中血丝顿生,却只得苍凉地点头:“我明白了!”明白了她选择了那个位置,选择了不回应他的感情,这些不是他一早就清楚的吗?为什么现在被她说出来会这么心痛,她是在逼他放弃,逼他选择和她同样的选择。     不知他听进去多少,柳如墨不想在揽月斋久留,走向房门口,手方搭上门闩,就听到青远沙哑的嗓音:“如墨,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请求?”话语中是满满的乞求,柳如墨回身望向他,他的眸中竟然晶莹流转,这是要哭了?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吗?     不是说男人宁可流血不流泪吗?     他这又是要做什么,她一没动用玄术打他一顿,二没说些难听话骂他,他这是何必呢?     “三皇子请说!”手放了下来,柳如墨站在门边上等着他说。     “我能抱抱你么?”青远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她不答应,又忙加了一句话:“就一次,最后一次,以后我会专心向父皇请教国事,学着做一个好的储君!”     他说完就一直锁着柳如墨的身影,等待着她的回答,满脸希冀,可看在柳如墨眼里,却是引得她头疼不已,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得了他喜爱,令他堂堂皇子纡尊降贵地求她。     “三皇子若肯尽心竭力,必定会成为一个好的储君,至于您的请求,请恕本官不能答应!”     “吱呀”一声,门被柳如墨打开,她毫不迟疑地出了房门,消失在他面前。     青远怅然坐倒在地,垂头不语,她果然没有心,想要像那次在国师府那样对着她大吼一声,却发现自己半分气力都没有了,清月湾初见,他为求自保,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她,她毫不计较他的过错,一次两次救他性命,他以为她即便是不爱他,至少也是存有好感的,今日算是彻底碎了他自欺欺人的美梦,为了隔绝情感,她连情丝都去除了,他还能做什么?     晟华一直在隔壁的房中听着动静,等柳如墨走远了,才踱步回到青远房中,扫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又将视线落在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的青远身上,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远,国师大人不比寻常女子,你又何苦折磨自己!”     “晟华,你说的对,她是国师,理应无心无爱,又岂是寻常女子能比得的?”青远闷声道。(未完待续)           第142章 看望青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2章看望青离     晟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像是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索性撩袍在他身边坐下,继续劝着他:“你也不能这么想,青国历代国师都是男子,柳大小姐她一个弱女子,被皇上赋予了这么大的责任和重担,她也很不容易,更何况女人和男人还是不一样的,你想想柳如雪,再对比一下柳大小姐,你就该知道了,她对所有人都这样,恰恰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用她需要的方式保护她,你觉得呢?”     说了一大堆,问题又抛回给了青远,晟华搭着他的肩膀,盘膝坐在地上,没有催促他,而是自行消声等着他的回答。     青远垂着头闷声伏在自己膝上,把晟华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如墨她确实很辛苦,也很让人心疼,还记得在清月湾见到她时,大长老劝说他时,无一不是在提醒他,早就该断了对她的念头,只是他一直不肯死心,不肯就此放她离开,现在还因为自己的私心念头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是我太固执了,你说的对,如墨她不容易,我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强大自己,帮她撑着,好让她不至于那么辛苦!”     这般一想,原本气闷难受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青远暗暗在心底给自己鼓气,如墨既然都告诉他了,那么他就不能再继续闲散度日了,他要做一个合格的储君,让父皇不再为他担心。     “你想开了就好!”晟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背,“起来吧。咱们俩都坐在地上让小厮看到成何体统!”说着就先一步站了起来。     “你知道六弟在哪儿吗?”青远随着晟华的动作也跟着站了起来,边拍着自己的衣袍边问道。     晟华觑了他一眼,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我想想,好像是在他的府邸吧。南书已经跟过去了!”     “他不是一直都在揽月斋住着吗?”青远有一些好奇,他回来了一早上都没见青离或者南书露面,这会儿一问,却被晟华告知青离在自己的府邸,不仅如此,连南书都跟过去了,这可稀奇了,他回来这么久。很少见青离出去,更是别说回自己府邸住下了。     晟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南书是被急召过去的,我本来想今早过去看看他的,你突然回来我就没顾得上去!”     他也在琢磨呢,离离怎么会在自己的皇子府住下了,那边管家递过来的信南书给他看了,说是离离伤势反复。发热不退,急召南书回去伺候,他本打算和南书一起过去瞧上一瞧的。谁知宫里突然把青远给送了出来,愣是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青远一听是这么个情况,随即响应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听说父皇派了宫里的工匠给他翻修府邸,估摸着也快完工了,正好去见识见识!”     这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去了,晟华命人备了两匹马,两人下了楼去,各自上马。就去了青离府上。     因着青离病了,宁伯既要监督着工匠们的进度。还要照顾自家公子,把他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要说府上还是有几个仆从的,只是宁伯不放心让他们照顾自家公子,毕竟他们都不如他谨慎,更何况青离是他一直跟随的照顾着,其他人没有他自己来得细发。     不过这种忙乱的状态在收到南书的信后有了变化,他想了想,反正自家公子现在留在府上休养治伤了,南书一个人在揽月斋也不是个办法,就回了一封信把他叫了回来,这样他也好专心地监工,让南书随侍照顾公子。     南书一回府就去了青离房中,青离正掩着锦被睡着,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惨淡,想起宁伯说的,公子反复发热折腾了好几回,伤处好了一些,人却给折磨得失了好气色,他现下一看,还真是如此,想来自打他随了公子,很少见到公子会这般虚弱,一时间揪心地恨不得把好吃好喝的还有各类补品通通给公子端过来。     “南书......咳......”青离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方才门一有响动,他就意识回拢了,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所以就没有防备,这会儿闭着眼都能感觉到来人盯着自己的目光,这才睁了眼。     “公子,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还是你饿了?渴了?”南书一见到他醒了,立即趴在床边上一溜烟问了一大串问题。     青离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砸的我都反应不过来了!”     南书给他掖了被角,瞧着自家公子憔悴的面色,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不是让我在揽月斋等你吗,怎么就好好地病成这样了?”     青离自然是不能告诉他自己和柳如墨之间约好的事情,不管是真病还是装病,至少也得有几分是真的,不然哪能轻易骗得过宫里的御医?     “旧伤复发了,不算什么大事儿,你看你哭丧着脸作甚?”打趣了南书一句,青离复又阖上双眸,长出了一口气,道:“我想再睡一会儿,你既然回来了,我们暂时就不回揽月斋了!”     “嗯嗯,宁伯已经告诉我了,我走之前给晟华公子说过了,这段时间就留在公子身边照顾!”南书赞成道。     青离没有接他的话,南书也不愿打扰公子休息,仔细瞧了一番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房门外面去了。     宁伯正给工匠搭着手在花厅挂匾额呢,就听府门外有驻马的“吁”声,马蹄声落,紧接着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踏入府门,他忙擦了擦手,迎了过去。     “晟华公子,您怎么来了?”见是晟华,宁伯上前行了礼道。     随即目光一转,看向与晟华并肩进来的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拱手对着他行了一礼,又转回晟华面上:“晟华公子,这位是?”     “哦,这位是宁公子,我一听说南书被召过来照顾青离,就想过来看望一下他!”     道明了来意,宁伯吩咐扫地的仆从带他们过去,自己道了一声就回了花厅,待他们两人走远,才望着青远的背影琢磨起来,姓宁?     那不是和他一个姓?     能和晟华公子结伴同行的多半是达官显贵,又姓宁,瞧着他的相貌与自家公子还有几分相像,忽而眼前一亮,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霎时瞠目起来,这个男子莫不是三皇子?     如果是的话,他来看公子作甚?他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宁伯在心里默默想着,只能干着急,毕竟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还是跟着晟华公子一起来的,他要是出面制止他们见公子,还不得把两人都给得罪了啊!     晟华是来过青离府上的,但那都是重新修葺之前的事了,现在一入府门,眼前的景致与当初的破败简直不能相比,他都不敢相信现在眼前景致的雕梁画栋和园林石刻是曾经需要青离自己去装饰,布局的破烂府宅。     青远是头一次过来,所以没有什么感想,他这一次想跟着晟华过来看望青离,主要是想到之前青离好意提点了他一次,虽然他当时把他的话没放在心上,还各种看他不顺眼,但今日被如墨这么一说,他恍然想起,青离早就提醒他了。     得了别人的好意,自然是要回报一些别的什么,晟华要过来,他也就跟着过来送上一句慰问,道谢什么的就别说了,他开不了那个口。     只是青远边走边想的这些,等到了青离房门外面,吃了一遭闭门羹时,才发现自己一路上想的都是多余的,眼下南书拦在房门外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南书,你家公子怎么样了?”晟华先一步开了口。     青远随后附和道:“是啊!听说你被召过来了,我和晟华都跟过来看望一下他!”     南书挡着门将他二人拦地离房门远了一些后,才小声回道:“公子旧疾发作,从我回来就一直在昏睡,至今未醒,所以晟华公子,三皇子,你们还是先请回揽月斋吧,等公子情况好一些了再来不迟!”     晟华越过他的肩头望了一眼门窗紧闭的房间,跟着沉声问着南书:“怎么回事?很严重吗?”埋没在眼底深处的是浓浓的关切和担忧,离离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严重到昏睡不醒的地步?     南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宁伯说公子反复发热好几次了,好不容易睡熟了,我回来也没敢吵醒他!”     青远插了一句道:“你进去看过了吗?”该不会是青离跑去做什么事,故意让人说他昏睡不醒闭门不见客,其实人根本就不在房中?     南书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有些不高兴:“三皇子,我家公子自问并未得罪于您,他病得都起不来身了,您这还是怀疑他吗?”     他的话一出口,青远有些讪讪地闭了嘴,南书却不依不饶起来:“晟华公子,三皇子若不是真心来看望我家公子的,就请您带了三皇子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143章 国舅的邀请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3章国舅的邀请     南书性子直,说话也是心直口快,一时忿忿针对着青远说了一通,说完后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只是个随侍,而对面被他讽刺了一番的人是当朝三皇子,平日里他在晟华面前也是口无遮拦惯了,今天竟忘了分寸。     还好他发愣的间隙,晟华先接过话来给他解释了一通,又是拐着青远的胳膊悄悄附在他耳边嘀咕着:“南书老实,若不是青离生了病,他也不会心急起来口不择言,我想估摸着是真的了,咱们要不先回去?”     青远见晟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又没有别的意思,可南书的话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不仅是对他不敬,说的话更是在明示着他乐见青离病得起不来似的,让他着实憋了火。     “好!”依着晟华的话接了腔,青远沉着脸先向外面走去。     晟华没有立即跟上前去,而是拍了拍南书的肩,宽慰他道:“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南书点头应了一声,晟华转身离开。     在青离的皇子府没有多做停留,他们两个怎么来的,又怎么回了去,想看望的人没看到,还平白被一个仆从给顶撞了几句,青远一路上都没有跟晟华说话,晟华心里琢磨着怎么样从揽月斋外那一帮暗卫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再看一看青离的情况,对于青远的沉默也没有多留意。     回了揽月斋,将马缰扔给候在外面的小厮,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各自回了房间,竟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跟着晟华上楼来的掌柜瞧着,心下不免揣测起来,莫不是东家跟这宁公子起了冲突?     明明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下了楼。看上去没什么异状啊,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黑着脸谁都不搭理地钻进了房中,一个面无表情双目无焦的走在他前面,他明明跟着东家走了一路了,也说了一路了,却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掌柜的看了一眼手里捏着的信笺,这可是大事儿,还是急事儿,他可顾不上那么多了。于是乎突然加快了脚步,从晟华身侧超了过去,将他的去路拦了。     “东家!”     “嗬!”晟华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脚步退了退,看清是掌柜,松了口气,道:“怎么了?”     掌柜的一看他回了神,忙将手里的信笺递了出去:“东家,这是今天国舅府上派人送来的,说是国舅的爱妾生了儿子。想邀请东家和咱们的厨子去一趟府上,办个宴席......”     晟华接了信笺扫了一眼,大致意思已然看了个清楚。嘲讽地挑眉哼道:“小妾生了儿子就想让我去一趟,我的脸面未免太不值钱了吧?”     他不想去,一方面他不想喝苏家有什么干系,苏氏现下正在宫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青麟又刚刚被废黜了太子之位,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国舅应该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他反倒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请他去给他一个小妾庆贺,哪里来的这样的道理?     掌柜的是个人精。单是看东家的表情就猜出了东家的心思,轻轻问了一声:“东家。要不我去给他们回一声,就说您有事不能去?”     日子定在明天晚上。据送信的下人说,府上还准备了花灯和焰火,时间上还来得及,如果东家真不想去,趁早回了国舅那边也好来得及去寻别家。     晟华垂眸沉吟了片刻,忽而将信笺一合,收入袖中,再抬眼看向掌柜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他那副无所谓的笑容:“我接了,待会儿你就让人在门外立个牌子,就说明日休业一日,晚上让厨子们早点儿睡,明日一早将该准备的东西都通知国舅府上准备妥当,咱们中午过去!”     交待了一番,晟华掠过掌柜进了房中,掌柜扭身要再问一问,却只能看见眼前咣当一声关上的房门,也罢,东家说去就去吧,反正东家这随性的改变主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晟华本是打算一口回了这事的,但他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原因在于他还需要国舅的帮忙,抑或者说是需要利用国舅设宴这事作掩护,脱身去看看青离。     青离又是睡了大半日,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渐渐黑了,只余下窗扄上方隐隐斜进来的一缕金色光芒,他撑着坐起身来,瞧了一眼这光,心下便知自己大概是睡到天都快黑了,夕阳都只剩下最后一丁点儿了。     日头一落下去,寒意就渐渐起了来,南书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进了来,想看看自家公子睡了这么久有没有好一些,结果一进入内室,就见他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了,眼睛一弯,笑着快步走了过来,“公子,可是好一些了?”     青离想张口回答他,动了动唇却发现嘴巴和喉头都干涩发痛,于是乎无声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南书顺着他的手指向看去,立即明白过来,走过去提了茶壶倒了半杯水,“公子,水都放凉了,你先抿上几口,我去给你提点儿热水过来兑着喝!”     将茶杯稳稳地塞给青离,南书拎起茶壶就出了房去,青离抿了一口凉透的水,冰凉化开的同时,唇舌间的干痛缓和了一些,接着又喝了一口咽下去,凉意沿着喉头滑下,冰的他顿时一激灵,饶是裹着锦被,也是抖了抖。     南书快去快回地带回来一壶新打的热水,给青离添了热水,才在他身边的脚踏上坐下,“宁伯说公子这几日喝水就好了,茶是暂时不要碰了!”     “嗯。”青离低哼了一声,两手握着茶杯看着,热气袅袅地飘升而上,像极了那夜他在明韶阁的热泉浴室里见到的水汽氤氲的样子,不知她那一句建议是何意思,但他还是无条件地信她,把自己搞得半病,躺在床上休养个十天半个月。     “公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取些饭菜过来吧!”南书见到他醒来,高兴极了,也不管青离这会儿不怎么理他地低头不语,一个人在床边上说着:“公子你想吃什么?翡翠白玉,水晶鱼羹,还是灌汤虾饺......”     “你去看看宁伯准备了什么,给我端上一点儿过来就好,躺得久了没什么胃口,不用为我另外准备了!”青离把手里的茶杯递给南书,敛着眉闭眸说道。     南书拿着茶杯放到桌上,又去给他取饭菜了。     ------------------分割线---------------------     话说柳如墨出了揽月斋,却没有直接打道回宫,而是回了国师府,入宫也有一段时日了,柳霖难得的闲散下来,虽然稍稍有些不适应突然没事可做的状态,但能和爱妻日日相见,他也是极为乐意的。     只是柳如雪却不那么开心了,父亲解了她的禁令是好事,可柳如墨现在直接升任做了国师,又把柳云给带进宫去了,府里现在只余下她一个人守着孤零零的院子,柳云的奶娘现下仍是不知所踪,而父亲又成日里和戚氏在主院,对她不闻不问,府里上上下下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     翠竹见着她一日越加一日的不高兴,伺候起来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她忽然想到什么不高兴,拿她们撒气。     “翠竹,你去厨房通知一声,今天我要吃燕窝,让他们给我炖一个送过来!”柳如墨吩咐道。     翠竹暗暗放下心来,立马应了就去厨房传话,只要不是留在这里战战兢兢地伺候这位姑奶奶,她跑个十趟八趟的都愿意,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现在是老爷的心尖尖,且不说大小姐才回府没多久,老爷就带着大小姐入宫见了皇上,再说这大小姐人好心善,老天护佑着她高升做了国师,这是多么大的好事儿!     可偏偏二小姐不高兴了,自打大小姐带走小少爷一同入了宫去后,二小姐没少刁难院子里的下人,老爷在主院不怎么过来,他们也没人敢去主院控诉二小姐的不是,夫人偶尔会让人传个话要二小姐去主院用膳,都被二小姐回了,他们守着二小姐这院子,每天瞧着她的脸色做事,当真是煎熬极了。     翠竹出了柳如雪的院子,才过了花园,就看见一行几个婢女都朝着主院去了,心下有些好奇,跟了上去叫住了走在最后的那一个:“哎!福儿,你且等等!”     被唤作“福儿”的婢女停下脚步,回头看是翠竹,留在原地等了等她,翠竹走近瞧了瞧前面走远的那几个,悄悄问道:“你们不在花园里打理花草,这是都做什么去?”     福儿睨她一眼,随即跟她小声说道:“大小姐回府了,老爷吩咐了不让二小姐知道,就在主院提前摆了膳,我们都是过去瞧瞧大小姐,好些日子没见了!”     翠竹暗忖,大小姐回了府,老爷却吩咐不让自家主子知道,这不是明摆着怕她去闹事,惹大小姐不快么?     可是小姐吩咐她去厨房知会一声燕窝的事,老爷那边提前传了晚膳,厨房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给小姐炖燕窝了,要是晚了还不知是挨骂还是挨打,只好拽着福儿继续问:“厨房那边的人都去了主院吗?”     福儿摇头道:“我不知晓啊,她们说是要去主院,我就跟着过来了,厨房那边不清楚,你要是有事就先去那边看看,我先走了啊!”说完急切地捋掉翠竹的手,小跑着追前面那几个了。(未完待续)           第144章 柳如墨回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4章柳如墨回府     柳如墨突然一个人回了国师府,因着她是府上的大小姐,所以未经通报就直接去了主院,着实是把柳霖给惊了一把,要知道他在位之时,想要出宫回府一趟,都要去给青帝请示,这丫头才继任多久啊,就敢一个人明目张胆地溜回府来,如何得了!     不过还没等到柳霖开口训话,柳如墨就先他一步解释了:“父亲勿忧,如墨是经皇上允许出宫办差的,顺道过来看望父亲母亲一趟,让你们宽心!”     寥寥数语,柳霖的心情一下子从惊愕转为薄怒,最后悉数化作了称赞:“如此说来,你这段日子做的很好,看样子皇上对你的办事能力也很放心!”     是啊!能不放心么!     只要青远一日不对她彻底死心,青帝就会一直对她看重厚待,这一点柳如墨早已是心知肚明,皇上对自己儿子下不了狠心,自然是需要其他的人或者事情来鞭策,引导他,如果可以,能够约束他更好!     这些柳如墨心知,却是不会与柳霖说个明白的,免得他赋闲在家心里仍是忧心不踏实。     戚氏却不管那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回来看她了,还告诉她小儿子在宫里乖巧懂事不惹祸,这都是好消息,从柳如墨进了主院,她就拉着她的手不放,眉眼间满是笑意,奈何老爷正与女儿说这话,她没敢插嘴打断。     “既然回了家,那就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去吧!”柳如墨想了想,点头答应,宫里有晴丫照看着云弟,她晚一些回去也是没有关系的。     柳霖见她应了,当即就命管家去厨房吩咐一声。主院今日的晚膳时辰提前,多备一些大小姐爱吃的菜色,于是乎。主院的一个命令,致使厨房提前进入了鸡飞狗跳的混乱局面。     要知道大小姐现在可不仅仅是大小姐了。还是青国的第一个女国师,他们一个个的都鼓足了干劲,洗菜切菜的动作都比平日里多了一分动力。     翠竹没有追着福儿一块去主院,而是听了她的话,先去了厨房,毕竟主子还在等着她端燕窝回去,惹恼了主子,怕是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到了厨房外。翠竹停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不是她不想进去说话,而是她看着不小的厨房里人影走来走去,一片忙碌之景象,她只消在外面看着,都觉得自己进去会没人理会。     她如此想着,厨房里负责择菜洗菜的婢女小莲眼尖地瞄到了她,把手从淘菜盆里提出来擦了擦,这才站起来出了门。     “翠竹姐,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小莲热心地问她。     翠竹瞄了一眼厨房里的景象。其他人都各自忙着手头的活,只有小莲过来跟她搭话,只好将原因说与她听:“二小姐让我过来说一声。她今晚要吃炖燕窝,这不就差我过来看着做好端回去!”     小莲听完,有些为难地道:“翠竹姐,那你得等上一等了,这会儿大家都在给老爷做晚膳,据说是大小姐回来了,本来光是老爷和夫人的话,晚膳的食材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管家通知要加大小姐喜爱的菜色。所以占了灶台,时间还比较赶......”     委婉的意思表明了拒绝之意。翠竹有些急了,她可不想空手回去给主子说是因为大小姐的缘故才使得她没有燕窝吃。这样的话主子那里会翻了天的,要么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跟着遭罪,要么闹去了主院老爷那里,主子受罚,他们还是逃不开遭罪的下场。     “好妹妹,你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吧,若是端不回燕窝,姐姐可就惨了!”     翠竹扒着小莲的胳膊恳求着,小莲是知道二小姐的脾气不好,又爱责罚下人的,于是挠了挠脑袋,犹豫地想了片刻,答应了她,“好吧,我看看有什么办法!”     得了小莲的应承,翠竹松开手放她进去问,自己则是还站在外面,不进去里面添乱了。     没过多会儿,小莲出来了,端着一个小巧的炭火小炉子,在厨房外面的石桌上架好,又跑回厨房里夹了些烧红的炭块放进去,最后捧着一个紫砂锅出来,做完这一切,她拉着翠竹在石桌边上坐下,揭了锅盖示意她往里面看:“我给林大娘说过了,她说里面灶台腾不开手,所以只能用小火炉慢慢炖了,炖燕窝的食材都配好放进去了,翠竹姐姐,你看着火别让它太旺了,小火慢炖个两刻钟就能呈给二小姐了!”     翠竹闻言大喜,忙从袖子里掏了一块碎银子塞进小莲的手里:“好妹妹,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这点儿银子你收着买些绣线吃食,算是姐姐谢你的!”     小莲那里肯要,她在厨房帮工得的银两虽然不多,但是府上包吃包住,她那些工钱是够用的,翠竹虽然是伺候小姐的,工钱高她很多,但是二小姐那么恶劣的个性,这钱都是翠竹挨了打,受了罚才得的,算是血汗钱了。     翠竹却不肯收回,硬是拉着小莲的手给她塞进去,又握着她的手包住银子才肯罢手:“好妹妹,你就别推辞了,你今天这个忙帮了,我回去能少挨一顿罚,这些银子是我感谢你的,你就拿着吧,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时候,还需要妹妹帮衬呢!”     小莲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收下,心里默默地同情着翠竹,顺道做了个决定,她先收下这银子,就当是替翠竹收着,万一有个什么急事需要银子,她就还给她!     “小莲啊!菜都没淘洗完你怎么就溜了?”林大娘拎着锅铲吆喝着:“赶紧把二小姐晚膳要用的食材都寻齐了洗洗干净,这边一完又该给二小姐做菜了!”     “哎!我这就去!”小莲回头应了一声,拍了拍翠竹的手背:“翠竹姐姐你看着火啊!我该回去做事了,不然被发现了要扣工钱的!”说完急忙一头钻进了厨房,提着竹篮去准备食材了。     翠竹瞧见小莲放在石桌上的团扇,又看了看渐渐冒了白气儿的紫砂锅,缓缓坐下来守着炉子看。     主院那边可没有厨房这么乱糟糟,管家守在院子里,厅里戚氏正拉着柳如墨笑谈。     “墨儿,云儿当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乖巧?”戚氏对此有些怀疑,她这小儿子在府里的时候虽然时而乖巧,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以闯祸为主,结果柳如墨却说柳云在宫里日日修习老爷给的玄术要诀,乖得不得了。     柳霖忍不住插了一句:“夫人,云儿闹腾的时候你说他闹得你发愁,这现在他乖顺下来了,你又不信了,这是什么道理?”     戚氏一个眼神瞟过去,嗔道:“老爷,妾身这不是瞧着云儿在府里从没这么乖巧过,所以才难以置信嘛!”     对于戚氏所言,柳霖也是如此想的,不过他却没有怀疑柳如墨的话的真实性,因为他的意识里柳云之所以会那么调皮捣蛋,闯祸不断,完全是因为之前他错误地将他交给柳如雪来管了,什么样的榜样就会造就什么样的跟学者,柳云还小,正是学着大人为人处事的时候,柳如雪正好给他起了一个坏的作用。     但如墨不一样,这孩子的聪慧,胆识,稳重和勤奋,都是他和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云儿跟着她,自然会被她潜移默化,学会做一个像如墨一样的人。     “对了,墨儿,你方才说出宫是来办事的,何事需要你这个国师亲自出宫来办理?”戚氏话题一转,落在了柳如墨身上。     这厢柳如墨还未作答,柳霖就替她回答了戚氏的问题:“夫人,你忘了规矩了,如墨担的差事怎么能够随意泄露出去呢?”     一句话点醒了戚氏,她忙收了嘴,赔话道:“可不,墨儿你别为难,娘是一时忘了!”     柳如墨笑笑,不置可否,不管是忘了还是其他,她本来就是想告诉她的,这算不得什么秘密,现下戚氏这么一说,她就顺着台阶下了,闭口淡淡笑着应了戚氏。     “父亲,你这些日子可有去外面走动?”     柳霖眉峰一敛,“为何如此问?”     柳如墨回道:“是这样的,这几天宫里发生了不少事,您应该也是知道个大概的吧?”     柳霖面色平常,轻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一些,只是皇上怎么会突然废黜了太子殿下呢?”他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太子殿下背后有皇后娘娘,还有整个苏家,国舅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官职,但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招募了不少的门生,现今都在朝堂上担任着或大或小的官职,他在位时一直没能动苏家这棵大树。     皇上命令如墨提前接了他的位置,任务是废黜太子,他还以为如墨即使要部署一番,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实现这个任务,谁曾想不过四五日,皇上就下了旨意,废黜了太子。     “这几日虽然为父不曾出府去,但也是替你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说国舅家的爱妾生了儿子,明日要在府上设宴大加庆贺,不知是不是有别的原因,你回去给皇上回禀一声,看看如何处置,不要私下决定!”     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柳如墨,柳霖仍不忘提醒着她,太子之位夺得太快,难保不会触怒苏家,皇后娘娘是一个,国舅及他的门生是一个,他们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因而他担心如墨斗不过他们,毕竟一方是盘踞多年的势力,而如墨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他退了下来就不能再插手政事了,想帮忙也只能是替她看着点儿民间的动静,却是帮不了其他的了。(未完待续)           第145章 发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5章发现     国舅为了一个妾侍大办宴席?     柳如墨还不知这消息,这会儿柳霖一说,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有蹊跷!     “父亲可知国舅爷府上的小公子多大了?”柳如墨轻声问道。     柳霖却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具体多大了为父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国舅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这个消息,这两日才渐渐从他的府上传出来。”     那么就有迹可循了!     柳如墨如是想,前些日子青麟还在太子的宝座上,苏氏也趾高气扬地掌管着後宫,国舅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想来是忙着借宫里的这两个为自己办事呢!     只是这两日不同了,青麟被废黜,苏氏被她打压下去了势头,如果那晚刺杀青远的计划是国舅策划的,那么计划失败,想必他也是急得跳脚了吧!     “老爷,晚膳妥了,现在传吗?”     柳如墨思忖间,管家站在厅外请示道。     柳霖扬了扬手,示意他下去传膳,好让柳如墨早些吃完回宫去与皇上商议一番,天色已然不早了,若是再耽搁,回去晚了打扰皇上就寝不好,但是若拖到明天再议,他却又担心会误了事儿。     即使他不说出口,柳如墨单是看着他的有些冷凝的面色,也知父亲在想什么了,默默望向戚氏,抿唇一笑,没有言语。     晚膳传得快,管家才走了没多久,陆陆续续地就有几名婢女端着托盘进了厅来,依次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红木圆桌上,一一摆放好再垂着手退出去。     “墨儿,多吃一些!”戚氏不停的给柳如墨布菜。自己倒上没怎么吃,柳如墨不好拒绝,只能颔首应了。将手中的碗往前挪了挪,让戚氏把筷子上夹着的菜放进去。然后低头小口地吃。     一顿饭下来,柳如墨只觉得小腹都撑得鼓了起来,而戚氏正端着她的汤盅盛着汤,边盛边道:“墨儿,再喝一碗,这鸡汤炖得火候恰到好处,不油不腻,你在宫里事务繁多。多喝一些补充些体力!”     柳如墨有些为难了,她看着戚氏递过来的半盅鸡汤,当真是喝不下去了,今日这一顿家常便饭,在戚氏的不断布菜中,她吃的比往常多了许多,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胃都要撑坏了。     柳霖将她的为难之色看在眼里,出声拦了戚氏下来:“时辰不早了,让如墨早些回宫,晚了外面不安全!”     戚氏一听。忙搁置下手中的碗,道了一声:“这就要走了?”她的墨儿才回来没一会儿!     柳如墨颔首:“确如父亲所言,宫门有禁制。晚了怕是不好进了,所以如墨可能要先走了!”     “等一下,墨儿!”戚氏喊住她,“等娘片刻!”     撂下四个字后,戚氏起身就冲进了内室,小跑的速度和平日里莲步轻移的样子全然不同,柳如墨依言等着没有离开。     果然,没过多时,戚氏抱着一个包袱出来。递给她:“这是娘给你和云儿做的,宫里好东西多。但我闲着没事,就做了些东西给你们。你就拿回去吧?”     握着包袱,掌心紧了紧,柳如墨便大致明白戚氏所说的东西的什么了,含笑应下:“好!”     将包袱挎在手臂上,柳如墨在柳霖和戚氏的陪伴下出了府门,车夫这会儿已经吃过饭坐回马车上等着了,见柳如墨出来,后面台阶上还站着柳霖和戚氏,忙跳下了车辕,朝着他们躬身一揖,随后替柳如墨撩了车帘。     “父亲,母亲,不必担忧!”柳如墨回眸望了一眼阶上站着的两人,朗声喊道,随后钻进了马车车厢,放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起行,拐过国师府前的巷子口,没了踪影,渐渐的连马蹄声都消失了,柳霖揽着戚氏的肩,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回去吧,等过些日子如墨忙完了,还会再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却是为了安慰戚氏,他心下清楚,少说在祭天仪式之前,柳如墨怕是没有时间再回来看他们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把二皇子和皇后压了下去,国舅又起了事端,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青帝在柳如墨的马车进了宫门时,就接到了报告,他不动声色地劝服柔妃先去沐浴,准备就寝,自己则是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在柔妃寝殿的外室等着柳如墨的到来。     夜间宫里除了巡逻的禁军外,几乎没什么人在宫墙回廊之间走动,遂以柳如墨直接让车夫将马车驾着去了琴台,要通马车的道路,只得由湖边绕行到琴台,再由琴台的小路去柔妃娘娘的寝殿。     天色沉沉,夕阳已然彻底坠入了地平线,昏黄的天际渐渐被黑暗侵蚀,湖边夹着湖水湿冷的风一下下地将马车的车帘抛起,坐在里面的柳如墨禁不住抖擞了一把,胳膊上起着鸡皮疙瘩。     好在马车走得不慢,没过多一会儿,就听车夫轻轻“吁”了一声,马车顿时停了下来,柳如墨放下环抱着的双臂,稍稍松了一口气,抛帘下了马车。     “你且去安置马车后就回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给车夫说了一声后,柳如墨径自向琴台通往柔妃寝殿的小道走去。     沿着小道往前走,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柔妃寝殿宫墙之上的雕刻,两边是种植齐整的树和花草,风吹过之时,叶子交叠碰撞的沙沙之声混合着草丛簇簇的淅淅之响,在这样昏暗的天色下,更是添了几分寒意。     柳如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加快了脚步。     忽而,何处传来了细碎的说话声,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连呼吸都主动调节着放缓了一些,声音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清晰,却是在她挺清楚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眸。     “她还没回来?”一个女子问。     片刻的沉默后,男子的声音响起:“没有!”     “那你怎么不继续跟着,她都没回来,你跑回来做什么!”女子的声音在听到男子的回答后瞬间变得尖利。     男子闷哼一声,柳如墨猜想可能是那女子拧了男子。     “她身边有皇上派去的暗卫跟着,我能够躲开暗卫盯着她已是不易,你想让我去送死吗?”男子的音线听上去似乎有些伤心,字字透着无奈和自嘲。     柳如墨仔细听去,那女子却没了声音,她想继续听着,于是站在原地双手结印对着自己施了术法,随后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听到的声源处靠近。     原来女子不是不说话了,而是小声的呢喃,不止如此,她之所以说话说得小声了,原因在于还有比说话更重要的事。     这一处是小道和连廊的相汇之处,算是个死角,宫灯的光照不到这里,然而即使是光线不足,柳如墨仍是看清了两人的动作。     男子穿着一身看上去像是黑色或是青黑色的袍子,更是披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在身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得看见那男子伸着双臂将披风撑开,像是掩饰着什么。     凝神细听之下,悉悉索索的低语渐渐飘入耳中。     “我都给你这样了,你还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么?”女子娇喘着,连连颤声说着。     男子继而又是一记闷哼,随后沉声道:“我也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不然这样掉脑袋的事我也不可能去做,若不是为了你,就是旁人给再多的钱,我也是不会答应帮她去做这事的!”     女子嗯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刚刚是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我知道你辛苦,皇上手底下的人有多厉害,那是不必多言的,你能够得到这么多消息已经是很棒的了,你放心,等这件事过去了,主子一旦掌了权势,咱们就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男子喉头压抑着哼道:“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做梦都梦见你说的那些话,描绘的那些画面,我们都退出阴谋圈子,出宫做一对儿平凡夫妻,生几个儿女,拿着这些年攒的钱财做些营生过日子,呃......想想都觉得是做梦才会有的美好!”     女子娇嗔地应道:“别着急,我们这样子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据说在祭天仪式之前,主子就能将事情都办妥了,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了,等着吧,祭天也就这个月的事了!”     两人的话语慢慢恢复了平常,没有了刚才异样的闷哼和娇喘,这下子柳如墨已经将他们说的这些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清楚他们两个刚才异样的对话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在后宫重地,竟然有人敢在琴台通往柔妃娘娘寝殿的路上苟合,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两个人所处的位置和身份都与柔妃娘娘或是以柔妃娘娘寝殿为中心,四周临近的宫殿有关系?     而且能行那事儿,必然不会是宫监了,那么不是禁卫便是暗卫了,禁卫的武功较之暗卫会弱上不少,如果是这样的身份的话,怕暗卫发现而远远盯着她的动静,倒是能够说得过去的。     只是暗卫这个身份亦是不能排除,毕竟除了皇上,不见得其他人就没有暗卫在手里......(未完待续)           第146章 强行逃脱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6章强行逃脱     念及此,柳如墨决定停下,听完这一对儿男女的话。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走吧,免得待会儿换岗的禁军来了......”那女子柔柔的声线响起,话中之意却是让柳如墨心惊不已,这个女子竟然清楚着禁军换岗的时辰!     在青国,未免禁军换岗的间隙被奸人利用钻了空子,国律有明文规定,禁军换岗的时辰从不是固定的一成不变,而是每一日都由负责守卫东南西北四处宫门的禁军首领相互交接确定,因而很少有人能够确定这一次换岗之后,下一次会是什么时辰,而这个女人竟然说待会儿就要换岗了,那是不是说明,这个女人至少与四名禁军首领其中之一有关系来往?     看来今晚是不能去面见皇上了,这两个人既然是能够了解这么多的事情,自然免不得在柔妃娘娘寝宫安插他们的人,她今晚若是去了,指不定他们就会有所提防。     衣物的摩擦声窸窣传来,没过多一会儿,就见男子将身上的披风裹好,混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而那女子也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扭头就要离开。     兀的整个人都停在了原地,眉目逐渐睁大,整个身体就像是结成的冰块般,全身都是冷漆漆的,直到眼前突然现出一个人来,她才颤着惊呼道:“国--国师大人!”     不错,正是柳如墨!、     她借用玄术迷了这名女子的心神,在她定了脚步不能挪动时,现身而出,这名女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担心自己刚才和男子的对话被柳如墨听了去。     看着她惊恐万分的神色。柳如墨却只是淡淡地勾着唇角,既不应她,也没说不应她。手指像是游走在看不见的虚空中,操控着释放出来的灵。一点点地侵蚀着女子的神思。     “告诉我,你叫什么?”     因着控制人的心神之后要先由简单的问题带入,才能保证不会被强行破除,因此柳如墨说话的语气很缓慢,亦是很柔和,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出,带着一丝丝的引导之意,慢慢地看着女子的眼中出现了一片迷茫神色。她知道成了!     “桃溪。”     没有对自己的称谓,也没有说多余的字眼,仅仅是两个字道明了自己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等国师大人。”     柳如墨无言地提了兴趣,竟是在等她?这可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既然是为了等她,何故她的出现会让这个女子面露惊愕?     “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柳如墨不欲与她在这些小问题上多耽搁时间,切中主题问了一句。     哪知那女子刚才还一直好好的,在她问完这句话后,突然极其尖利短暂的“呃-----”了一声,紧接着口鼻之中倏然涌下了两行鲜血。柳如墨立即去握她的脉,手还未触及到女子的手腕,眼前原本为她所控制的女子忽然脚下一蹬。竟是直直飘后了几步,在给了柳如墨一个深望的眼神后,转眼间就飞上了连廊的顶上,几个踮脚后已然混入了夜色,寻不见踪影了。     有武功!还能够强行用自身的力量去冲破她的灵的控制,此人不简单,刚刚自己被她突然口鼻出血的事情隐去了注意力,让她有了可乘之机,趁着她分神之时的灵控的薄弱。迅速地逃离她的面前,这个人可疑。却还没等着她问出来什么就让她跑了!     柳如墨看着自己掌心还在翻涌的灵,“你们也觉得惊奇是么?竟然有人能够逃得过你们的束缚和蛊惑......”     虽然没有抓到这个女人。也没有从她嘴里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柳如墨仍是觉得直接回明韶阁,今夜不宜前去找皇上了,毕竟这个女子逃了,而那个男子,现在还不知在哪个暗处关注着她和她身后隐匿的暗卫。     这样一种等待着被人算计和窥探的感觉当真是不好,但柳如墨眼下也没了别的办法,毕竟父亲给的那三本上等玄术,依她现在的修为是断然练不得的,只是这些基础的玄术毕竟不是在这个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的,在回明韶阁的路上,柳如墨反复地在想,终是在远远看见明韶阁时,下了一个决定----尽快尝试修习上等玄术!     她不知道如今宫里的阴谋都是谁在操控着,但是作为国师,她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才去想办法补救,唯一她能够想到并且可能会有用的办法就是提前尝试学习那些上等玄术。     “小姐!小姐!”晴丫推了推神色凝重的柳如墨。     柳如墨晃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明韶阁的一楼门后。     晴丫关了她身后的门,走过来关切地问着她:“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看你刚刚都在出神......”     “无碍。”柳如墨轻轻道了一句,携着晴丫向楼梯走去,脚下稳步上着楼,嘴上开始关心起柳云了。     “云弟还乖巧吗?”     晴丫连连称是,“小少爷自打您那天教训了一顿后乖巧了很多,知道小姐你忙,小少爷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日日勤加修习,这不,刚刚奴婢伺候小少爷沐浴后,他又钻回去看书了!”晴丫说着,朝着二楼柳云的房间大门呶了呶嘴。     柳如墨扫了一眼关着的房门,轻点了一下头,随即上了三楼,去取自己沐浴的衣物。     晴丫跟着她进来,一看便知自家小姐这是打算先洗浴再吃饭了,忙上前继续说,“小姐,饭菜在楼下灶上温着,您沐浴之后要用一些么?”     柳如墨越过她拉开自己房间的门,“我在宫外用过了,现在只想去沐浴之后睡一觉!”意思便是她不想让晴丫或是云弟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所以她没有让晴丫像往常一样伺候她。     晴丫也不说什么,随着柳如墨踏入热泉,她就将柳如墨换下来的衣裙收了去,留下洁净的衣物搭在屏风之上。     -----------------------分割线-----------------------     青帝等了许久,都不见柳如墨的到来,心下有几分担忧,对着虚空的梁顶方向勾了勾手指,就有人一身玄青色的衣衫旋身而下,落在青帝脚下不远处后,立即单膝跪下,垂着脑袋声线冷静地道:“属下在!”     青帝刚才对着暗卫做了手势,如此看来是又要动自己的暗卫了!     “你去问问跟着国师的暗卫今日国师都去过哪儿,见过什么人,尽快回来告诉朕!”     柳如墨今天出宫是得了他的话,回宫之后肯定会来找他说上几句别有深意的话,委婉地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可是今日他等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却是连半个影子都没来!     不对,还是来了一个影子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帝最近最宠爱的柔妃,柔妃款款摇曳着长长的裙摆,走过来扶了青帝肩膀,在他耳边柔柔问着:“皇上,这么晚了您还在前室做什么?”     青帝抬手在她搁置在自己肩头的手拍了拍,“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爱妃去沐浴了,朕闲得无聊,在这里坐会儿,看看门前那几盆已经枯死的花。”     柔妃果然扭头去看青帝所提到的东西,眼中有几分悲悯:“入了秋了,天气一天天冷下来,连花都受不住凋零了!”     伤春悲秋的话被柔妃眼眶微红,语态娇嗔地说出口,青帝的心头没由来的一抽,继而忍不住搂着柔妃道:“爱妃当真是真性情,不过是花儿落了,待过些日子,朕就让宫监给你送几盆冬日也能开的花儿给你!”     “冬日里也能开的花儿?”柔妃的注意力霎时从同情怜悯落花变成了好奇求知,“真的有么?”     青帝横眉一竖,道:“朕会说谎话骗你吗?”     “皇上才舍不得骗臣妾呢!”柔妃哧哧地笑道,同时双臂展开环着青帝的腰际,撒娇道:“那些都是后话了,臣妾现在最想要的是皇上能够早些陪着臣妾回内室去,这里实在冷得有些难受!”     青帝闻言,见到柔妃一身单薄的单衫,立时脸色沉下,颇有几分责怪之意地斥道:“过来寻朕怎的也不多穿些衣裳,这样冒着冷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臣妾知错了!”柔妃知他是在掩饰他对自己的关心,了然一笑,随即认了错后继续缠着青帝的胳膊,“皇上,有什么事都放在明日再说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还是让柔儿伺候您早些沐浴入寝吧!”     青帝扫了一眼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宫门,看来柳如墨今夜是不会来找她商议了,于是欣然应了柔妃的请求,站起来搂着柔妃纤细的腰际,将她拥紧了一些,缓步朝暖和的内室走去。     入了内室,房中搁置着六个炉火,屋内一片暖意如同夏日,仅是才入得房中的青帝,都感觉到了房中的暖意,让他整个人一抖,暖意碰撞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意,惹得他又是禁不住身体抖了抖。     柔妃解释道:“臣妾今日沐浴时觉得房中稍显寒冷,就让雪梅加了两个炉火,皇上觉得这会儿够暖和了吗?”     青帝缓缓点头,“是暖和了不少,暖和些对你的身体好!”柔妃畏寒,因而如今房中的温度对于青帝来说稍稍有些热,但想了想,青帝没有让人撤去加了的两个炉火。(未完待续)           147章 为何昨晚没有立即禀报? - 相倾以墨 - 心染     147章为何昨晚没有立即禀报?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她说了好些话了,皇上仍是没有反应。     手臂被柔妃拉着晃了晃,青帝将目光落在撅嘴有些不高兴的柔妃面上,语气和缓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朕在想,等祭天仪式举行之后,朕就借养病为由,带你去别宫休养,那里朕都已经派人去打理过了,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     柔妃闻言面上一喜,当即小鸟依人地将脑袋靠在青帝的肩头,双臂环住了他的腰际,“臣妾愿随皇上前去别宫!”     青帝的手落在她背后,收紧,颇为感慨的说:“朕多么想早些看透这些......”     柔妃倚在青帝怀中,听着头顶青帝的慨叹,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稍纵即逝。     柳如墨沐浴过后,没有立即从浴池中出来,她喜欢将自己浸在水中思考问题,在水中,她能够感觉到心安,更难保持着思绪的清醒,那个女子她不想去追了,玄术反噬的后果可大可小,她强行从自己手中逃离,就意味着她受到了极大的反噬,没有柳氏血脉的容纳引导,普通人很快就会没命。     这一夜,表面上平静的皇宫在暗夜中暗潮汹涌,青帝揽着已然熟睡的柔妃躺在宽大的床上,却是丝毫睡意都没有,他派出去的暗卫已经回来了,他想去听一听暗卫的回禀,但是只要他一动,柔妃就会迷蒙地惊醒,然后娇弱地扒着他半个身子不让他离开,这样折腾下来,青帝心里惦记着事儿。倒是不比柔妃安稳地睡了,他则是睁着眼盯着床帐内顶的夜明珠。     柳如墨为什么没来?     这是他一直在想的问题,他允她出宫去教训远儿。她回了宫难道不该来向他说上些什么吗?     迟迟等不到,青帝才让暗卫去查了查。这一查,还真是查到了一点儿东西,只是眼下青帝与柔妃躺在内室的床上,隔着纱幔和床帐,暗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好等着皇上找他。     不知过了多久,青帝终于寻到了机会。轻轻移开柔妃的手,悄然翻身下床,动作灵敏迅速,随手拎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他撩开纱幔出了去,右手隔空挥了挥,立时暗卫便现身出来。     跪在青帝面前的暗卫双手呈上他得到的消息,青帝低眉扫了一眼,随即拿过打开,上面赫然是柳如墨出了揽月斋。还回了一趟国师府,并且据他派在国师府的人补充,他们聊的话题是关于国舅明晚在府上设宴一事。     “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向朕禀报?”青帝随手将纸页扔进炉火中烧毁。一边压低声音小声地斥责着面前跪着的暗卫。     那人双手一拱,道:“属下亦是刚刚获知,请皇上恕罪!”     青帝有些不悦,“不是在国舅那里也派了人吗?为什么消息会延后?”     说到这儿,这名暗卫想到了什么,忙拱手道:“启禀皇上,属下为了验证消息的真实性,特地去寻了寻国舅府上潜藏的同伴,发现他们都不知所踪!”     青帝脸色一沉。心头涌现出几分异样,“不知所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能将他派在国舅府上的人手悉数灭了口?     “那国师为何进了宫却没有来柔妃殿里给朕请安?”青帝先将此事暂缓。放在一边。     而暗卫的回答更是让青帝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青帝眼神古怪地等着暗卫的回答,果不其然。他的回答让青帝更是不明白了。     “你是说,国师的马车是从宫门口一路行驶至琴台外的小路上后放下国师离开的?”暗卫点点头,青帝继续问,“然后踏上琴台通往柔妃殿的小道后就突然失去了踪影?”     青帝已经听明白了,该是柳如墨发现了什么,动用了玄术吧,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按理说柳如墨如果是发现了什么事的话,就该第一时间告诉他,为什么突然回了明韶阁?     “皇上------你去哪儿了?”柔妃的惊呼从内室飘出,直入青帝耳中,他立即挥手示意暗卫下去,自己则快步撩开纱幔回了去。     ---------------------------分割线-----------------     柳如雪睡得正香,忽然窗户猛然被什么冲撞开来,吓得她当即睡意消散了去,揪着胸前的锦被绷紧了神经盯着正摇摆的窗户。     “翠竹!翠竹!”柳如雪心中暗骂着翠竹这死丫头关键时候不见人,却在下一刻,有冰冷的触感落在她颈上,“不许叫,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柳如雪慌里慌张地点头,没敢再大声呼喊,因着此人能够迅速地出现在她身后,现在脖子上还架着武器,一不小心这条小命儿可能都要交待了。     那人见柳如雪答应了,松了松抵在她颈上的小刀,“你是柳如墨的妹妹?”     其实刚刚通过窗外渗进来的月光,她大致已经看清了床上这个女人的面貌,确实是与柳如墨长得一般无二,不需多此一问,但她还是问出了口。     柳如雪小心谨慎地回话,“是啊!”随即话锋一转,恳求道:“这位姑娘,我跟柳如墨没什么感情,你若是跟她有什么私人恩怨,就去找她报好了!”     急着撇清关系保自己性命的举动让女子嗤笑一声,“真是差别挺大!”此话是何意,柳如雪眼下已顾不得思考了,只觉得脖子上的凉意正透过薄薄的皮肤使得她全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女子没有放开柳如雪,而是先点了她的穴道,将她往床榻里侧一推,自己则躺在了外侧这一半。     她是专程在那里等柳如墨的,只是此等非彼等,却是没想到,根据调查来看丝毫不会武功的柳如墨竟然不好对付,尤其是被她控制的时候,头脑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明明知道不能告诉柳如墨的事,却是压根就制止不了自己想说出来的举动。     于是乎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桃溪。     要不是她意志力还算坚定,在那样被控制的情况下还能强行使自己清醒过来,并且及时逃离,否则后果不堪想象,且不说自己的性命堪忧,主人的那些秘密估计也会被柳如墨一点点地引导着她挖出来。     躺在柳如雪的床上,桃溪没有再去关注柳如雪是睡着还是醒着,她逃的很疲累,身体在挣脱柳如墨控制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现在全身都使不上办法力气,只想睡上一觉休息一番。     柳如雪起先是不敢睡,生怕这个女子突然又问她什么,自己回答的慢了会被她伤害,可是等了等,却发现这个女子没有再同她说话,而是呼吸渐渐绵长起来,看样子是睡着了,她隐隐松了一口气。     玄术反噬的后果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多,这是柳如墨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灵在跳动,这是在暗示着那个遭到反噬的人会昏迷,就像她当时在清月湾擅用玄术时的情况。     忽而,灵一反跳动的姿态,渐渐平息了下来,就好像刚才的跳动全是虚幻似的,她见了柳家的人!     这个认知让柳如墨忍不住蹙起了黛眉,只有留在拥有柳氏血脉的人身边,才能缓解一些玄术反噬带来的痛苦,而只有在国师府才具备这个条件。     眼下的情况有两种:一是这个女子是国师府派进来的,为了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应该也是与储君之争有关系,二则是此人知道被玄术反噬的后果和缓解办法,才能这么快就出了宫寻去了国师府。     她希望是她多想了,更希望这个答案宁可是第二个,而不要是第一个,否则柳家就要牵扯进来了。     这一夜,柳如墨未眠,青帝在得知国舅要办宴席之后也是半晚上都没睡,柳如雪更是因为身边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吓得没敢熟睡。     天一亮,青帝就乘着龙辇去了勤政殿,昨夜柔妃格外地黏他,像一只小猫儿似的扒着他,却又让他说不上一句拒绝的话,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因而他留了一分心思,让人去明韶阁通知柳如墨,自己则先去勤政殿。     柳如墨过来时,青帝已经坐在御案上披了一些奏折了,她走过来行了礼,还未开口,青帝就放下手中的奏折,将如炬的目光对准她:“听说国舅今晚要在自己府上办宴席?”     柳如墨丝毫不好奇青帝会知道这个消息,那女子和身份不明的男人对话中她听到了青帝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那些人都是青帝的人,肯定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是的,皇上,臣昨日从揽月斋出来时辰尚早,就回国师府向父亲打听了一些最近民间的动静,果然,父亲将此事告诉给了臣,国舅一直都没有透露出妾侍生子的消息,却在皇后娘娘和二皇子出事后,突然爆出了这个消息,并且还邀请了不少人去,看样子是要给他的妾侍和庶子大办一场,所以臣怀疑,国舅可能会借此机会暗地里进行些什么!”     青帝收回目光,捏着一本奏折在御案上敲了敲,“既然你知道了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回宫之后不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朕?”这才是他想问的,柳如墨不像柳霖那么循规蹈矩,他最担心的还是如何能将柳如墨掌控在手里并且加以利用,显然,昨天她没有第一时间地禀报此事,让他的担忧涨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148章 搬回龙傲宫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8章搬回龙傲宫     柳如墨不做声地低了头,青帝的瞳孔一缩,难不成她真有什么是开始瞒着他了?     “国师!”青帝一声高喝。     柳如墨像是在思考什么,被他大声唤了一句,终是动作缓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来,她的动作使得青帝又是一怔,奏折?难道是她瞒下了什么大事件?     就在他心中百般琢磨的时候,柳如墨有些迟疑地缓步上了阶,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青帝面前,呈给他道:“皇上,请过目!”     青帝将视线在她身上凝了片刻,随后落于面前的奏折上,眉峰蹙着,透露出几分严肃,宽厚的手掌握住奏折左右打开,目光在奏折上迅速浏览了一遍,倏然“啪”的合上奏折,大声叱道:“国师!如此大的事为何不及早禀报!”     柳如墨毫不迟疑地原地跪下,不卑不亢道:“臣以为皇上身边的暗卫都应是皇上的亲信,包括派在臣身边的,都是皇上知根知底之人,昨夜发现了此事,臣思及一夜,未免拂了皇上的威严才没敢第一时间道明!”     匿在勤政殿各处的暗卫皆是一震,互相看了看同伴,国师大人向皇上提及了暗卫二字,难不成是他们之中出了叛徒?     容不得他们多想,皇上的声音已经响起:“你且先回明韶阁吧,朕要仔细考虑考虑!”     考虑?     考虑什么?     皇上没有明说,他们却是看着国师步调缓缓地出了大殿,而留在御座上的皇上,一脸凝重,盯着面前的奏折,脸色晦涩难明。倒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弄得心里七上八下,虽然他们都自认从未做过任何违背皇上命令的话,但又担忧会不会是其他的同伴谁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什么。毕竟都是一起长大,一起训练出来的。谁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心里头都不好过。     青帝没有在勤政殿久留,而是将柳如墨给他的奏折揣进了袖中,坐上龙辇回了柔妃寝宫。     柔妃正和雪梅姑姑在院子里摘各色的菊花瓣儿,就听得宫墙之外宫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皇上不是才离开没一会儿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柔妃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雪梅姑姑一眼,见她也是目露疑惑,便收回目光迎了过去。     这厢龙辇落地。青帝一脸不愉地被走过来接驾的柔妃扶住,看出来皇上不高兴,柔妃很有眼色地没有开口,而是伴着皇上进了寝殿,并挥手示意雪梅去沏茶。     青帝进了寝殿后,在铺了厚实软垫的榻上躺下,抬手揉了揉自己拧着的眉心,疲惫的样子让柔妃忍不住悄声靠近,伸出手指替他揉按着两鬓:“皇上为何看着如此疲累?”     她问的声音很柔很轻,加之手指的动作很和缓。青帝冷凝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放下自己揉捏眉心的手在胸腹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柔儿,你说朕还能相信谁?”     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着实让柔妃有些惊愕,手指立时顿住停了停,察觉到自己的反应,继而又恢复了轻轻的揉按:“皇上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感叹?”     青帝闭上眼,有些无力地叹道:“国师说昨夜在琴台通往你寝宫的小道上发现一女子和一名男子在密谋什么,她极力控制了那个女子想要将她擒获,却还是被她给跑了。至于那个男子,据称穿得是朕暗卫的衣裳。因而禀报朕暗卫之中可能有心怀不轨者......”     后面的话青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不愿多说。却已足够在柔妃的心间掀起轩然大波,难道是青离他又计划了什么?     念头一转,随即被否决了,青离如果做什么,不可能不通知她做好准备,如果不是自己人,那么定然是有人将接头的地点选在了她的寝殿附近。     “皇上打算如何做?”柔妃问道,怕青帝多想,随即又加了一句,“如果是暗卫里有人存了别的心思,那么皇上还是要尽早查明情况,以免对皇上的安危造成不利的影响!”     言辞间关切之意尽显,毫不掩饰对青帝的关心和担忧,她的话像是抚平了青帝的心绪,只见他伸手拉过扶在自己鬓上的纤细柔夷,微一用力,引着柔妃坐落在他身旁,手掌握着柔妃的手指把玩着,却是思考的语气:“朕还在想,只是这个地点既是距离你的寝宫最近,国师更是怀疑此人也许平日里就匿在不远处,因此才能获取这么多关于朕还有国师的消息,所以未免避嫌,朕决定暂且搬回龙傲宫住,就委屈柔儿你了!”     说了一大堆,目的却是最后一句话便可以轻易道明,柔妃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还是不舍的神情,娥眉向下撇了撇,眼中含了些不舍,却被她眨了眨眼做掩饰遮去,唇弯了弯,附和道:“皇上考虑得周全,臣妾不委屈!”     她眼中的情绪掩饰得再好,也是让青帝看去了大半,心下一软,揽过柔妃的腰际宽慰道:“朕回去住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候朕夜夜翻你的牌子,你过来随朕住也是一样的,还能享用热泉沐浴,你身体底子不好,畏寒严重,热泉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岂不是更好?”     提到热泉,就见柔妃明眸中忽而亮了,青帝便知他说对了,早些年的时候,只有宁妃有这个荣幸去他寝宫的热泉沐浴更衣,陪伴他左右,他也是清楚这宫里的女人们,不是把穿上云锦制成的衣服当作荣耀,便是把入他寝宫享用热泉作为目标,谁都想成为下一个宁妃,却是多年的时间流转中无人能够成为。     他今日的话说出了口,柔妃会有这样惊喜备至,受宠若惊的表情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当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你在朕身边的时间说不长,但也不短了,这些日子朕抱恙休养,也是你悉心伴随左右,不离地照顾朕,朕想让你拥有这宫里所有人都得不到的恩宠,你愿意吗?”     柔妃眼中已然有泪光闪烁了,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皇上......您把臣妾感动哭了!”言罢娇声嗔了一句“讨厌”,复又将头倚在青帝的胸膛,任由他环紧了自己的腰。     青帝在柔妃的背后轻抚着,由着她小声地抽抽嗒嗒,眼皮低垂,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这一日,皇上搬回龙傲宫的消息极快地传遍了整个后宫,所有人都以为是柔妃惹恼了皇上,或者是皇上厌倦了柔妃的日日伴驾伺候,所以才舍下她自行回来寝宫,却不料,这样的幸灾乐祸还没过一日,就在傍晚之时,宫监们从柔妃寝宫抬了春恩轿慢慢悠悠地游了大半个皇宫,最终抬进了龙傲宫。     劲爆的消息再一次炸响在后宫之中......     原来皇上不是厌倦了柔妃,而是有了更大的恩宠,竟是接了柔妃住进了龙傲宫,要知道迄今为止只有死去的宁妃才有入住皇上寝宫的先例,宁妃死后多年,皇上从未在龙傲宫召幸过妃嫔,这却是多年以来的头一遭,直接派了轿子将人给抬进了龙傲宫。     消息传得太快,快得连被禁足中宫的苏氏都知晓了,却只能恨恨地咬牙骂着:“柔妃那个溅人,以为长得与宁妃沾了那么几分相似,就当自己是了不起?”     如今的苏氏也只能这样骂上几句了,她现在被国师亲自下了命令禁足中宫,陪着废太子青麟一起,一月为期,所有人都离中宫远远的,就连她托自己的亲随找人去给外面的国舅传消息,都没有人敢或是愿意替她冒险传信。     这一刻苏氏才发现,她这么多年在宫里究竟都得到了什么,为了一个虚幻的根本不会属于她的男人的感情,她算计了太多,谋划了太多,却是落得现在,连一个传信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哥哥在外面怎么样,她只能清楚地确定,一个月之后,她和麟儿的禁令解除,他们将失去所有,沦为青远的脚下臣......     青麟自打被禁足以来,日日酗酒,算是彻底地放弃自己了,连她这个当母后的劝说都不管用,他一副恨不得淹死在酒缸里的样子,醉的提都提不起来,更是让她恨铁不成钢。     如果她的麟儿有青离半分隐忍与谋算,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地被人设计,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青离!     对,还有青离,她怎么忘了,青离这颗棋还留着,现在说不定可以用了!     想到此处,苏氏急忙唤来了亲随,让她带了自己的贵重的首饰去,找个见钱眼开一些的宫监开个后门,尽可能地快些将消息传给青离,让他想想办法,救一救她和青麟。     这一次许是有了钱财的打点,消息传得倒是顺利,不过半日,就被传到了青离手上,青离靠坐在床头悠然地看着书,南书拿着小小的蜡丸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青离没有多想,接过他手中的蜡丸轻轻一捏,一个小纸团落在了锦被之上,捡起看完,青离忍不住嗤笑一声:“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未完待续)           第149章 国舅府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49章国舅府宴     苏氏竟然想要让他去和国舅联手,口气还不小,张口便是阻止青远被立为储君,当然,未免他不答应,还留给他第二个选择,就是先帮着国舅借苏家的势力想办法解了他们的禁足令。     为什么要解他们的禁足?青离不禁冷笑,解了让她继续借着青麟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在宫里掀风起浪?     “公子,传信的人让我告诉您,今晚国舅爷在府上设宴。”南书不情愿地道。     他不希望自家公子前去,公子身体还没有大好,国舅爷的宴席还不知又是出什么鬼主意。     “送信的人走了没?”青离把纸团和蜡丸一同交到南书手上,问了一句。     南书点头:“那人应该只是受人之托,假装在府门外跌倒时趁机讨些水和吃的,宁伯在监工,我就去给他送了些,他就是那个时候把这东西塞给我的!”     他们这皇子府建在贫民区,自打重新修葺后,过上一两日便会有吃穿不足的人过来讨些物什,宁伯不怎么计较,时常会送给那些人食物和水,今天他也以为只是普通的百姓过来讨东西,却不料被那人不动声色地攥住了手腕,强行塞了这蜡丸在手里,还说了一句国舅设宴就抢走了他还捧在手里的食物。     “走了便罢!”青离重新向后仰躺着,调试了一番舒服地靠坐好,复又捏着书页看着,南书不理解他是何意,一时间杵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将疑惑问出了口:“公子,你不打算去吗?”     青离翻页的手指卡在书页间不动。眼角一挑,露出一丝令他看不懂的笑意:“去哪儿?”     去国舅府啊!     南书正要脱口而出,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霎时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想明白后一转方才复杂的神色。笑逐颜开:“到院子里走一走啊!”     明知南书是生硬地扯开了原来要说的话,可他接上来的这半句还是让青离忍不住闷声笑了:“不必了,我没什么力气,还是躺着得好!”     “好!那公子安心躺着,南书去外面守着!”南书点点头,退了出去。     他将蜡丸递给自家公子时,还担心他会去冒险,现下看来公子并不打算去。这就让他放心了,他自诩长这么大没什么心愿,唯一的愿望便是公子能够好好的,以后遇到一个与他相配的女子,安乐一生。     宫里的女人多,嘴也杂,柔妃住进龙傲宫的消息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消息悄悄地传了开来,为何说是悄悄传开?原因在于这个消息仅仅是在皇上的暗卫营里传了一遍。那便是国师大人在琴台去往柔妃娘娘寝殿的小道上擒获了一名女子,虽然最终还是被她逃脱了,但是据称国师大人还是掌握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并且整理成奏折交给了皇上,皇上看过之后怒不可遏,为了自身安全决定搬回自己寝宫居住,之后才有了担忧柔妃的安全而将柔妃也接了过去。     这件事究竟是如何,没有人清楚,暗卫营里传得绘声绘色,更是有当日在勤政殿执勤的暗卫亲眼所见,国师大人一开始犹疑着消息不完整,意图隐瞒着皇上自己私下里查。却被皇上一眼看破,强令国师大人将情况做了禀报。更是将那本奏折随身装着,没有批复。也没有置之不理。     暗卫营里,今日的训练结束,所有不执勤的暗卫们都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而他们平日里都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聊,今日却是不同往日,三五一群围到了一起,开始谈论着关于皇上手里那本奏折的事。     “你说国师大人在奏折上写了什么?”有一个人好奇地发问。     话音刚落,便有人抢答道:“那谁不是说了吗,好像是咱们里面出了叛徒,国师大人担心会危害皇上安危,所以整理了一些东西想要着手调查。”     “你怎么知道?”其他几人听他说了一大堆,异口同声地看向他问道。     那人轻嗤了一声,带了几分洋洋得意:“因为国师大人递奏折的时候,我就匿在勤政殿入殿的第一道梁上,虽然不比那谁离得近,但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者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他们一堆人里却有人听的有意,心里卷起了层层惊涛骇浪,怎么也想不到他离开之后,她竟然会被国师大人撞上并且擒住,虽然这消息传来传去的,不见得有几分真假,但依照国师大人的个性,如果没有几分把握,断然不会将怀疑动到他们这些暗卫身上,毕竟他们都是皇上的人。     “国师大人的玄术有多厉害,你们见识过没有?”那人还在大大咧咧地叨叨,其他人很是捧场:“没有!”     就听那人一拍手,“刷”地一下站起来,就模仿起来柳如墨在中宫收拾宫婢一众的情景来:“我算是运气好,那天正好就被安排在中宫外,就见国师大人站在皇后娘娘前殿外的阶上,那些个宫婢宫监原本还想要拥上去阻拦国师大人,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全都僵在原地不能动了,国师大人的手就是这样......在空里比划着,具体什么手势我也学不来,反正就是困住了那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好半天都让他们动弹不得!”     “如此说来,国师大人不会武功也不碍事,她有这样的本事,谁还伤得了她!”有人啧啧感叹道,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怎么样用手就能把人控制得动弹不得。     “那可不!”讲话的人得意地轻哼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别看国师大人是个女人,那威风起来,气势可是丝毫不差!”     竖着耳朵混在他们一堆里听消息的人有些焦急,今天一听说国师大人去勤政殿见了皇上,他就隐隐眼皮跳着,原本没当一回事,可是这会儿听着训练的兄弟一说,又觉得不安的心绪更加明显了。     国师大人的本事有多少他不知道,至于那个被国师大人擒住的人,很明显国师大人肯定不会放她,那么说不准就藏在了那里,等着查明真相再送去给皇上,一想到昨夜还在自己怀里媚眼如丝地女子今天有可能就被捆缚在何处受着国师大人的调查和逼供,心里就说不出的焦急。     “嘿!你发什么愣呢!”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他突然回了神,一看其他原本和他一起坐着的人这会儿都站了起来,他一起身,迎上众人递来的目光,手掌缓缓捂着肚子面部表情一抽,“我想去茅厕,你们先聊着!”     人朝着茅房的方向疾步跑去,留下一众望着他跑远,眸光越来越冷,唯有刚刚说得起劲,各种说着假消息的那个暗卫,满意地勾唇一笑,给眼前配合度极高的暗卫们递了个眼神。     明韶阁内,脱去一身暗卫衣衫的柳如墨换回自己裙装,十指相握搁在桌上,脑海里开始盘算起来,刚才那个人一定有问题,他一开始听时,表情不经心地像是在听他们说一些闲暇的碎事儿,可是听说了在琴台到柔妃寝殿的小道时,她注意到了一个细微的枝节,便是那人下意识地攥了一下手。     之后她又说擒获了那个女人,他的反应更加剧烈,虽然他极力地控制了,但她今日乔装进了暗卫营里就是为了这一回,自然是把细微的动静都看在眼里。     她现在就等着,等着有人会忍不住露出马脚......     是夜。     皇宫之外,苏府。     国舅爷今日为了爱妾给他生了儿子,乐开了花,亲自写信邀请晟华公子带来了揽月斋的后厨在他府上大办宴席,因而不管是为了国舅而来的官员,还是为了晟华公子这个缘由来的,陆陆续续前来的道贺官员几乎要将门槛给踩坏。     苏家一直低调,何时有这么大的阵仗,却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婴孩儿和一个妾侍,而这个婴孩儿还是苏家的庶子,论地位尊贵都比不得苏家的嫡子,在场的官员都迎着笑脸端着酒各自坐在席间朝国舅举杯,而国舅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敬酒,他二话不说便仰头一饮而尽,豪爽地让人咋舌。     “主子,宫里的消息!”在国舅府一个偏僻的房中,屋里没有燃着烛火,黑漆漆的看不清人的脸,声音却说得很清楚。     借着微薄的夜光,那个被唤作主子的人看完了所谓的消息,冷哼一声,掌心将纸条攥了个粉碎,“没用的东西!”     被柳如墨发现了,那么不管有没有泄露他的身份,这个人都已经成为弃子了,他不会对一个弃子抱有太多的仁慈。     “告诉他,把自己藏匿好,暂时没有他什么事了!”等传信的人消失,房间的门一直未曾开合,而房中却再没有任何声响,就好像之前那些都只是幻觉。     酒宴之上,国舅歪着身子坐在主座上。     “苏某实在的喝不动了......”国舅摇摇晃晃地在家仆的搀扶下,拱手做了一个不太规整的礼:“各位大人,你们吃的开心,玩得尽兴,苏某先去喝上一碗解酒汤再来!”     已经被国舅安排在诸多歌姬舞女围绕在侧的大人们并不在意,纷纷应了放任他被家仆扶走。     家仆扶着他进了书房,国舅眼中的醉意顿消,看向等在书房的人,单膝跪下:“主子!”(未完待续)           第150章 离墨来帮忙 - 相倾以墨 - 心染     “你做的很好!”被尊为主子的男人转过身来,赫然是与跪在地上的人一样的面容。     今夜这场宴席有多少人是揣着心思来的,他不想计较了,因为他所关注的点不是在场的这些人,而是那些请柬发出去却不到场的那些。     “主子,属下不能在此处久留!”国舅思索的当口,跪在他脚边的下属低低的提醒了一声,他奉命假扮成国舅在宴会上应付来宾,让他们都成为国舅在场的见证人,此刻是借了酒醉的缘由出来透风,为了不引人怀疑,还是要早些回去才是。     国舅挥挥手:“去吧,仔细着些,小心晟华!”     那些个官员都不是问题,唯独晟华,身份摆在那里,他动不得也就罢了,万一再被他发现了什么,当真是即使被扼住了也无可奈何。     “是!”拱手一揖。s。那人站起身来,再出去时,即有家仆搀扶上来,又脚下趔趄地走了。     “成败就在今夜了!”黑暗中男人的嗓音低沉。     青帝搬回龙傲宫后,就命宫监封闭了宫门,帝王寝宫与后妃的居所有一处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它在修建之初便设有完备的御敌装置,殿门由内关闭后,寝宫上上下下的机关就会依次嵌入轴节,如果有人硬要闯入,机关便会自动发起防御,以确保帝王的安危不受影响。祭天仪式在即,皇后与废太子虽然已经被严令禁足在苏氏的中宫,皇后之位保留,青帝暂时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为的就是稳定苏家,却不想国舅还是有些蠢蠢欲动。     柳如墨原先是想了让青离去一趟国舅府上,因为据她了解。晟华公子被邀请去负责宴席的菜品,他们两人在那里,总归是个照应,可转念一想,又自行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已经警告过青离这段时间闭门不出,避开所有事端,这个时候万万没有自己先开口破了自己的警告,请他出来的道理。     奏折是她写出来迷惑那个内贼的。上面没有写什么她知道的消息,但是样子却是做出了十成十,今天还特意去暗卫营转了一圈,把该让他们知道的消息都借了身份说了出去。国舅府的宴席摆置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客人都还没到齐时。国舅就偕同着爱妾,怀里抱着婴孩儿的襁褓在少数的客人中穿行客套,等到邀请的人来得差不多了才入了席。     她一直谨慎地观察着,席间国舅一直是与客方饮酒闲聊,时而会逗弄一番孩子,唯独刚刚,忽然扶着额际说是喝高了,要仆从扶着出去。     柳如墨过去未曾见过国舅,自是无从比较今日与往时有何不同,但她下意识地觉得其中有问题,因此在国舅被仆从扶着离开时跟了过去,果然,女人的直觉是对的,还真被她听到了些东西。           第151章 黄雀在后 - 相倾以墨 - 心染     柳如墨将信将疑地接过布囊,看着离墨,他却一脸坦然地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不疑有他,柳如墨迅速打开布囊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自己面前,一个一个地打开看过,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丰富起来,这些东西她是想要看看国舅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又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但是眼前这些物什承载的信息量远远高于她一开始所能估计的,真是额外的收获了!     这一堆不算少的物什里,有朝臣拉帮结派的来往书信和名单,有苏家的门生“孝敬”给国舅或者其他朝臣要员的账簿,还有不少是政敌互相收藏的“证据”,看到这些东西,柳如墨已经能够想到国舅要做什么了。     调虎离山,把所有与他有交情的和难以掌控的朝臣富户邀请过来,一来通过他们是否依约前来赴宴看清他们能不能结盟,3。二来趁机派人将他们手上的一些重要的东西取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愿意合作的相安无事,而不愿意合作的,恐怕也要因此被胁迫地不敢与他对抗,最终目的,恐怕是要朝臣们联名请愿赦免青麟禁足一事。对于这个结果,柳如墨很是满意,直接表现在了脸上,离墨瞧着她渐渐弯了的粉嫩唇瓣,瞳孔骤然幽深了些许,忙撇开视线不再看她。     “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柳如墨重新将这些证据都装好。又仔细地将绳子在布囊口出扎了两圈才作罢。     小心谨慎的样子让离墨忍俊不禁:“这些东西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为了它们不惜以身涉险,还不眠不休地隐藏跟踪这些他都忍着没有说出口。话一出口,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劝阻她。     她这一世还是要她自己来走。他即使一次两次地破例助她,也是出自他的私心和冲动,为了不触发命格的变动,他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告诉她,不拦着她。     柳如墨不知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地想了这么多,煞有介事地正色道:“自然是极为重要的,这些都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呢!”她说的是实话,苏家一日不倒,皇后和青麟就有可能借着靠山东山再起。她参与甚至是引导了青麟被废黜的结局发生,苏氏不恨她那是绝无可能的,那么一旦苏氏有了把握,就是她动手的时机。“晴丫和柳云在明韶阁,我若是送你回去,你突然出现恐会吓到他们。但是我看你没有休息好,就先带你过来睡上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送你回去!”     离墨不厌其烦地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柳如墨仔细听着他说话,一双明眸描摹着他的脸庞。在他说完话后点头道:“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帮她拿到了这些东西。     “不必!”离墨抬手示意,制住她还要继续道谢的话。站起来让开地方,“起来吧。我送你到宫门口!”     柳如墨将布囊塞进外袍之内,又将外袍裹紧。把腰带重新调整了将布囊紧紧缚在腰间,跟着离墨悄然离开了国师府。     有离墨这个仙者在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想去哪儿只须眨眼间的功夫便能轻易到达,这是离墨将她放在宫门外拐角处时她心中的想法,不知他突然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突然变了脸,把她在拐角处宫门守卫看不见的地方放下后,撂下一句“自己小心”就匆匆闪身消失在她得容不得她回一句“好”。     柳如墨的手摸上腰间微鼓的痕迹,暂时顾不得去管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她要先赶着回宫才是,青帝为了让那个不知身份的内贼相信,可是下足了功夫配合她的计划,她还是早点儿回去给他送些好消息,以免他心急。     带着青帝特批的令牌,她畅通无阻地回了宫,轻车熟路地回到明韶阁换了衣物,又简单地进热泉沐浴一番,畅快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子时将到,她还是睡醒了再去龙傲宫禀报吧!     柳如墨揣着国舅想要的东西香甜地入了梦,而国舅府上却不那么安宁了。     宴席散去,仆从婢女们都留下收拾残羹冷炙,国舅则是回了寝房,明面上的戏做足了,进了门的情况却大相径庭。     国舅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脚边厚厚的毛毯上还浸润着血色,空气中腥甜的血腥气弥漫着,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阴郁冷酷。     假国舅甫一进门,身形一抖就跪倒在地,旁边是两具已凉的尸身,他跪下去的时候瞄了一眼没敢吭气。     “你说,宴会期间,那些人有没有谁做出什么异样的动作?”森冷的声音自太师椅上飘然入耳,听上去却如同地狱修罗,房中烛火未燃,黑漆漆的看不见国舅的神情,这样的气氛更是让他胆颤。     “没没有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仔细留意着每一个人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异样”     吞吞吐吐的话说出,他明显感觉到周身感应到的是更加冷冽的气息,似乎连主子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审视和判断的过程太过煎熬,他说的是实话,他奉命扮作国舅的模样儿在宴席上招待来客,观察和监视他们,保证他们到场的人没有轻易离开或是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     明明一切顺利,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宴会一结束就杀死了他的两名同伴,甚至于他开始隐隐担忧自己的性命会不会也就此了结,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就在他忐忑不安地等待主子宣判时,国舅放过了他:“没你的事了!”     一句话吓得他当即后背一僵,只以为是主子说用不到他了,而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误解。     “你找人把他们的尸首处理了,暂时没有别的行动。”     仿佛一瞬间悬着的心落了地,他忙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国舅由着他拖了一具尸首出去,不过多时,又进来一个人拖走了另外一具,染了血的毛毯已经被裹了出去,重新铺上了新的,房门一开一合间,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也冲淡了不少,国舅阴厉的心绪却没有得到一丝的缓解。     这条狗一直忠诚,他的话还是可信的,只是仍然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宴席间到场的人没有异动,那么究竟是谁劫走了他想要的东西,还是说他派去的这两个人没有得手,却害怕被罚而欺骗他东西被人劫去了。     不管他对于他们的话信是不信,他都取走了他们的性命,事情没有做成,便是他们任务失败,若是他们的话属实,能够被人轻易从他们手中劫走东西,这样没用的人他留在身边又有何用?若是他们所言虚假,那么就更是不能留了,忠诚的狗留着或许还能看家护院,但是不忠的狗说不准还会反咬一口――     分割线――     “我们商量一番如何?”女子用匕首托着柳如雪的下颌凑近她道,嘴里问的是询问的话,手上做的却是要挟的动作。     柳如雪现在是连点头摇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这个女人手里的利刃会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见她害怕了,女子继续说道:“你知道如何治疗玄术造成的伤势?”     柳如雪一听她说玄术,便知与柳如墨脱不了干系,心里暗骂着柳如墨的同时,面上带着无辜地神情,极力地想要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女子怀疑地将匕首横过,贴近她颈间的皮肤,“你可别想着骗我,你堂堂柳家二小姐,柳如墨的妹妹,你会不知道?”     柳如雪听着直叫屈,想要开口,匕首横着,她只得用眼神紧张地示意着,女子看出来她的意思,将手松了松,颈间一松,柳如雪忙开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只知柳如墨的我的姐姐,你难道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孱弱,我爹根本不让我修习玄术,长这么大我都没有碰过与玄术有关的东西,又怎么会知道如何治疗玄术造成的伤势”     她如实的回答在女子听来却是在为自己开脱,不禁笑得讽刺:“柳二小姐,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难道会不清楚你的事情?你要是还不愿意说实话,我这刀口可能一不小心就割伤你了呢!”     柳如雪急得直掉眼泪,她是真的不知道啊!这个女人就好像笃定她知道一样,拿着刀威逼利诱着她。     忽而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什么,女子看到了她突然不一样的神情,唯恐她生变,一手拧住了她的颈后,将手里的匕首贴了上去,“别耍花样,老实说!”     “我想起来之前利用柳云的奶娘偷换了他的书,那是玄术入门要诀,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有办法!”           第152章 及时拦下 - 相倾以墨 - 心染     “书在哪儿?”女子急切地问道,手上的匕首因为她的急切而轻轻晃了一下,吓得柳如雪慌忙僵住不敢乱动。     女子此时收了匕首,用刀柄戳了戳她:“说吧,你把书放在哪儿了?”     柳如雪被她制住,只能老老实实地用眼神示意着:“架上,从上往下数第三格,左起第六册的书套打开就能看见了!”     女子利落地将她的手用腰带捆了,又将她的嘴堵上,这才放心地下床,按着柳如雪说的去寻找那本书。     柳如雪说的仔细,因此没花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本书,果然是玄术入门的书册,她回到柳如雪身边,开始一页页地翻看着,柳如雪眼睛盯着她,见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挣脱不开只得恨恨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翠竹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都一天错说。s。没出房门了,她身为她的贴身婢女,怎么也不知道进来看看她怎么了,害得她现在无人发现,只能被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威胁。     “啪”的一声,突如其来的被书砸了,柳如雪兀自回神,发现那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凶狠起来,吓得又是一缩,却听那女子咬牙切齿道:“你是在耍我是吗?柳二小姐!”“书上说只有柳氏族人才能修习玄术和缓解反噬带来的后果。你是不是就算准了我动不了你,还想要我求你救我?”     只有柳氏一族的血脉才有用,那不就是说她还需要靠柳如雪来救?     一把扯下堵着柳如雪嘴巴的布,就听她惊愕万分地低头看着落在床上的书,“我没修习过这书上的术法,你说的我怎么知道!”     女子怀疑地盯了她半晌,见她的眼中除了对她的恐慌之外,确实写满了不明所以。原本气怒的心绪缓和下来,她眼下还需要柳如雪来救自己的性命,看她的样子确实是不知道,与其继续纠结知道或是不知道的问题,不如赶快让她给自己治伤。     抓过书来翻到那一页,女子把书举到柳如雪面前,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将视线都落在面前的书上:“你知不知道不重要,现在看也来得及,把这个方法看懂了学会了。如果你能治好我受到的反噬之伤,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想办法帮你取代柳如墨,但如果你不老实,我活不了,你自然也要陪我死!”女子将书放到一旁,拿起匕首轻轻一挑,缠在柳如雪手腕上的腰带立时松开,“现在开始吧,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儿,不然,我手里的匕首锋利无比,划伤了哪儿或是要了你的命,那都是一瞬间的事!”不放心地再一次出声警告了柳如雪之后,她就握着匕首督促着柳如雪。     这本书自打到了柳如雪手里后,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去修习里面记载的玄术术法,但是每每都被血脉滞留的痛楚折磨地狼狈收手,因此在女子催促她修习时,她还是心有余悸,动作缓慢地依着书上的记载结印。           第153章 各自筹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53章各自筹谋     她的确很聪明,柳如墨说这话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全然是对于这个女子的肯定,她能够凭借自身的意志挣脱她灵的控制,还能撑着被玄术反噬的痛楚的身体藏进国师府,在体力上无疑是让她都为之敬佩。     更让她正眼相视的是,桃溪不仅仅对她很了解,对他们柳氏也了解颇多,否则被她用玄术所伤之后,不会赶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往国师府寻求缓解之法,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寻到了国师府中唯一有可能帮她的柳如雪。     柳如雪不能修习玄术是她自上一世就知道的,这一次回溯,她也一直当她不能修习,今日桃溪算是帮了她一个忙,为她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柳如雪是可以修习玄术的,虽然她今日所见的只是疏导灵的术法,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但对于上一世丝毫不能尝试玄术的柳如雪来说,这一世远远要好的多。     她已经超了柳如雪许多,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光明正大地打败她,为自己所受过的刑罚和痛楚报仇,而不是借着自己如今得天独厚的资本,随意地将柳如雪打入谷底。     “承蒙国师大人夸奖,只是桃溪再怎么聪明,依然比不过国师大人您!”     桃溪已然是笑不出来了,强撑着虚耗的体力说出这番话,耗费了她极大的耐力,马车还在前行,她心知肚明,自己这条命快要到尽头了,也许不会死的太快,因为柳如墨不是柳如雪,她心里头的计划长远着呢,留着她的性命还有用处。但恐怕死亡对于她而言,也只是早晚之说。     “你何须如此执着呢,听我一言。我并不想取你的性命,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一些事。若是你说的事情有价值,我可以在事情了却之后放你一条活路。”     柳如墨温声劝说着,她确实不想在自己手上徒增杀戮,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尽可能地留人性命,国师的职责限制着她有很多事都不能去做,而桃溪一旦交到青帝手里,严刑拷打或许是少不了的。而等苏家和国舅的事了结,他们这些人即将会面临地彻底洗牌。     桃溪眼角上挑,犹自笑了,“国师大人说笑了,事情了却之后,我是生是死哪里轮得到国师大人来决定!”这么说是不愿意了,柳如墨沉默下来。     一时间马车之中再无声响,直到过了宫门,柳如墨将她带回了明韶阁,也没有再与她说一句话。晴丫一直留了烛火等着她回来,甫一听见动静,就立即迎过来。却不曾想,在见到自家小姐的同时,她还带回来一个女子。     “小姐,她是?”晴丫指着桃溪问道。     柳如墨松了手,桃溪酸软的身体直接倒向了晴丫,晴丫手忙脚乱地接过她,看向柳如墨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今晚把她安排在你隔壁的屋子里!”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柳如墨头也不回地上了三楼,回自己房中了。匆匆忙忙走了一趟国师府,把她原本就不多的困意悉数抖落了干净。这会儿再躺下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索性将离墨截回来的那些物什再次翻腾出来。挨个仔细看了一遍,明天将桃溪和这些东西送去给青帝之后,按照青帝的做法,这些东西她再想看到,怕是也不那么容易了,用这会儿的时间记住重要的信息,日后或许还有用处。     国舅杀了那两名属下,心里的焦灼却丝毫未能减少,东西若是还留在这些朝臣富户手里,各自拿着也倒罢了,可眼下东西被他派人收作了一起,却丢了,劫走东西的人如果是青帝的人,那他们苏家就完了。     原本要继续的计划也暂时按兵不动,他要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是青帝拿到了这些东西,一定会尽快用它们将苏家彻底摧毁。     青离依旧称病府门不出,他派人去看过,回来告诉他的结果如实,青离的确一日三顿的喝着药,而且还由南书伺候在侧,寸步不离,原本妹妹当初留下青离时,他对此就颇有微词,毕竟这个孩子自打重新回到青国,就显示出了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成熟和睿智,青麟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做舅舅的比苏氏看得还清楚呢!     “来人!”国舅沉声唤道。     房门一开,当即就有人进了来,等候他的吩咐。     “派去离王府盯着的人,通知他们密切留意六皇子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再者,另外通知宫里的人,不要替皇后娘娘传任何消息,只要时刻注意着宫里的动静便可!”     “是,属下这就去办!”接了命令,下属当即动身,房门再次关上,国舅撑着额际,头痛得紧。     龙傲宫。     柔妃第一次享用热泉,对于热泉的新鲜感一直延续到深夜都没有减退,饶是青帝已经更衣就寝,柔妃才恋恋不舍地从热泉中起身,由着雪梅姑姑伺候着更衣,随后入了明黄色的帷帐。     这是她作为一个妃嫔而言最高的宠幸,入住龙傲宫,用热泉之水沐浴更衣,更是能够睡上龙床,与青帝同榻而眠,如若不是她心里一直揣着那件事,说不定还真会被青帝感动,成为下一个宁妃。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搬回去?”柔妃把脑袋依偎在青帝的颈窝,娇声发问。     青帝顺势揽过她圆润滑嫩的肩膀,半阖着眼道:“怎么?柔儿不喜欢这里?”     “柔儿是极喜欢这里的,只是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到底不是柔儿可以久居的......”她意有所指地住了口。     青帝果然借着她的话问道:“朕的寝宫就是你的寝宫,柔儿不是说了朕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吗?”     柔妃娇笑着,更是朝着青帝的怀中蹭了蹭:“皇上......”     “睡吧睡吧,今天仓促地搬过来,你也折腾累了!”拍了拍柔妃的肩背,青帝先闭上了眼。     越是临近柳如墨择定的祭天仪式,事端渐起,人心亦是浮动,青麟未被废黜之前,朝堂之上还没有如此大的反应,废黜之后,择立储君的呼声便渐渐起了,青麟才被废黜,苏家的人莫不是连连上书道请他对青麟网开一面,从轻处置,而支持青远的人,在他的有意扶持下呼声渐渐高了起来,唯独青离,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般,朝堂之上无人对他提及半句,他自己更是抱病在府。     青帝不知柳如墨究竟计划了什么,只知道他按照她的请求配合着她演了一出戏,随后就全权交由她来处理,自己则在暗卫悉数撤去的情况下,搬回龙傲宫闭门不出。     习惯了皇权带给他的荣耀和权威,突然间暗卫撤去,青帝忽而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没有了年轻气盛的锐气,只是撤了所有的暗卫,他竟隐隐担心自己的安全,要是换做当年,他一人披荆斩棘坐上这个位置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胆识超群,没有暗卫的保护,他照样一次次地解决了兄弟们的谋害。     “皇上,国师大人来了!”宫监毕恭毕敬地跪在床帐外面请示着,青帝在他走进来时就醒了,此时柔妃还酣睡着,青帝伸出手到帐外,无声地挥了两下,示意他先候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绕过柔妃下了床榻。     青帝起身,宫监立即悄声召了宫婢伺候,梳洗更衣之后,青帝快步出了内室,淡淡道:“国师在哪儿?”     宫监立即回道:“就在正殿,国师大人来得早,奴才就自作主张地先传了早膳。”     青帝的脚步略微一顿,“嗯,你做的不错!”     柳如墨来得如此早,是因为今晨她原本打算再劝一劝桃溪的,谁知她仍是不听劝,坚持不把她所谓的主子和计划告诉她,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用术法缓和了她体内的伤,延续了她的性命之后就来寻青帝,桃溪的身体已然是负荷不了太久了,万不能让人在青帝未能审问前就死在她手里,否则这将是一个疑虑一直留存在青帝的心头。     “国师,何故来得如此早?”     寅时刚过,天都没有亮呢,要不是他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这会儿柳如墨怕是还见不到他,还需要再等上一等呢!     “皇上,臣幸不辱命,得了一份不小的收获!”     柳如墨自腰间取下布囊,双手奉在手中,举过头顶,她将所得的全部物什都献给了青帝,当然,前提是她已经全部记住了。     青帝在一样一样看过之后,脸色越加严肃起来,没想到苏家在这朝堂上盘根错节的远比他想象之中地要更为广泛,竟是连青国数一数二的富户都扯上了关系,这些账簿,上面一笔一笔的款项竟然快要赶上国库半年的税收!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何得来,是否可靠?”青帝合上账簿,沉声问道。     “臣乔装参加了国舅的宴席,国舅将官员富户都邀请至他府上赴宴,目的便是派人趁机盗走这些东西,臣及时识破,动用手段将它们截了下来,现在国舅应该会按兵不动,暗中寻找这些东西呢!”     “做得好!”青帝夸赞道,原本暗卫里出了内贼,他没有给柳如墨派任何人手,没想到她还能找到如此有用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154章 本官亲自动手也一样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54章本官亲自动手也一样     趁着青帝高兴,柳如墨拱手接着说道:“皇上,臣还找到了与那名暗卫会面的女子,现已将她带回明韶阁,!”     听到柳如墨抓回了那个女子,青帝眼中有一道暗芒一闪而过,快得柳如墨来不及细究,却听青帝甚是宽心地道:“既然抓到了人,就暂且交由你看管,至于暗卫营那边,朕会派人去散播消息。”     柳如墨颔首应下,念及桃溪的身体状况,还是添了一句:“皇上,恕臣直言,如果想要揪出暗卫营里潜藏的内奸,必须尽快出手,那名女子已经命不久矣,依臣之力,顶多只能再续她三日的性命。”     青帝惊讶不已,“她为何会只有三日的性命?”     “皇上,您还记得臣说过那女子强行挣脱臣的术法控制,本已被玄术反噬所伤,她为求自保潜进了国师府上,臣妹被她以性命要挟之下出手为她疗伤,却不知与臣之术法起了冲突,遂以加剧了她的伤势。”     青帝了然,不再细问下去,“朕知道了,自今日起,朕会在明韶阁外加派禁军保护!”     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如果那名暗卫当真与桃溪有情,必定会耐不住前来营救,她和青帝就安排好人手,请君入瓮。     由于暗卫营的突然闭营整顿,整个皇宫的禁军营的地位瞬间提升了,原本保护皇宫内外以及皇上安全的重任一直是他们二者相互协调配合,禁军在明,暗卫在暗,现下暗卫营出了事,禁军营加派了诸多的人手来顶替暗卫的职责,而青帝更是体恤他们辛苦。下令每人本月多发俸禄五两,因此大家虽然执勤较之以前更为疲累,却没有人不乐意。     回到明韶阁。柳如墨先给桃溪稳定了一番脉息,随后留了晴丫在侧照看着。她下去部署青帝调派来的禁军。     而与此同时,暗卫营那边昨天柳如墨散播出去的消息又有了新的进展,青帝做事比柳如墨动作更快,寻了一人假意是捡到了国师大人抄录给皇上的信笺,因涉及暗卫营,于是乎堂而皇之地被青帝送到了暗卫营接受调查,这一调查,结果可是了不得!     那名女子不仅已经被国师大人擒获。而且皇上没有直接下令将她收押,而是交由国师大人审讯,国师大人原本写在信笺里打算告知皇上的信息里有一条特别重要,那便是那个女子仅剩不足三日的寿命,原因不明。     虽然国舅派人来传了话,说是让他按兵不动,再等消息,但一听到桃溪命不久矣,他的心还是揪痛起来,明明前天夜里还与他哝声厮磨的女子。不过两日,怎会突然就活不久了呢?     难道是国师大人用了刑?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满身伤痕,垂死挣扎的样子。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对着墙壁垂了几拳,怎么办?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他担不起这个后果,如果是假的,他却出手去救,若是被国师大人擒住,他自是不会出卖国舅,然而只要顺着他入暗卫营的时间和引荐人推敲。也极有可能把国舅牵扯出来,如果是真的。他按照国舅的吩咐按兵不动,那桃溪岂不是在死前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们二人近十年的感情。这要让他于心何忍?     “我该怎么办?桃溪......”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暗卫营响起了锣声,那是集合的命令,容不得他多想,迅速地收敛了自己的悲戚,装着面色如常地出去集合。     所有的暗卫在短短的锣声响过之后通通出现在营地的练武场上,而让他们震惊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他们的首领,还有一脸严肃的国师大人。     柳如墨神色肃穆地站在高台之上,眉眼平静地看着台下的一众暗卫衣着统一,整齐的队列,扫视一遍后,将头转向身旁的男人:“都在这里了?”     “是的,国师大人!”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柳如墨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缓步下了高台,在他们站好的队列中随意穿行,一遍下来,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你们之中谁负责审讯皇上送过来的那名宫监?”扬声发问之后,柳如墨顿时收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时,队伍里站出来三人,“启禀国师大人,是属下三人!”     “很好,其他人留在此处,你们三人带本官去见一见那个宫监!”不容拒绝的命令说出口,三人皆是一震,随即领命,三人排成队列,领头的那人伸出右手,做出恭请的姿态,引着柳如墨朝暗卫营的私牢走去。     暗卫营的私牢应声处决关押过不少的犯人,里面浓重的血腥气息和腐臭味儿让柳如墨才站到私牢门外就脚步顿停,吸了一口气,柳如墨忍着那难闻的气味儿,拧着眉跟着下了私牢。     台阶末尾处,地上扔着一身宫监的衣物,而她顺势往前方看去,她点名要见的宫监正一身狼狈地被吊在通道那一头的墙上,一身的白色中衣破烂成褴褛,一脸的脏污只余下一双眼睛还睁着,显示着他还活着。     见到柳如墨的到来,宫监很是激动,双手带动着铁链叮叮咛咛地响,凄惨的唤着:“国师大人,奴才冤枉啊!”     听到他喊冤,柳如墨向前走了几步,离他近一些后停下脚,自那三名暗卫手里接过一张信笺,举在手中道:“本官打算呈给皇上的信笺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那名宫监在短暂的迟疑后,突然更大声的叫嚷起来:“国师大人明鉴啊!奴才不过是打更的,巡夜到了大人的明韶阁外墙时,在墙底的树枝上捡到了这样一张信笺,奴才自小没读过书,压根看不懂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今个拿着本想问人,却被捆着送去见了皇上,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如墨执起信笺看了一遍,像是确认字迹似的犹自点着头,随后看向候在一旁的三人,“给他松绑,治伤之后暂时关押!”     三名暗卫互相看了一眼,对于柳如墨这个决定有些不解,但国师大人的决定又岂是他们能够质疑的,于是没敢多做迟疑,忙按照柳如墨的命令将那名喊冤的宫监放下来锁进了旁边的牢房里。     许是知道自己的性命无虞了,宫监的喊冤声也小了一些,甫一被关进牢房,他就扒着牢房的两根柱子,对着柳如墨继续道:“国师大人,奴才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还奴才一个公道啊!”     柳如墨随手将信笺折起来收在手中,看向他略微点了一下头,示意道:“本官知晓了,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等此事彻查清楚后,本官自会下令放你回宫,你蒙冤受苦,本官也会向皇上请旨赐你一笔抚恤银两!”     “谢国师大人,奴才感激不尽!”宫监得了柳如墨的应话,当即跪在地上朝着她磕着头。     而那三名暗卫却是各自怀着心思,没敢多言,见柳如墨转身就出了去,忙跟随上前,出了私牢。     信笺被递到暗卫首领手中时,柳如墨示意他将信笺上的内容看上一遍,在他察看的同时,娓娓说道:“这封信并非本官亲笔所写,但让本官讶异的是,信上所写内容与本官写给皇上的的确是相差无几,那名女子已然被本官擒获,今日来此便是想问一问,暗卫营里调查得如何了?”     说到这里,暗卫首领略微沉吟之后,面色沉淡地摇了摇头:“国师大人有所不知,这暗卫营上上下下数百人,皆是自小入了营中,由属下亲自训导,每一个都是属下看着长大的,若要在他们之中挑出背叛皇上的人,当真不是容易的事!”     “哦?”柳如墨轻轻扬了音线,换了轻快的语气道:“本官并非要求你非要从他们之中选出那么一人来顶这罪名,只是既然本官肯定暗卫营里出了内贼,那么一定是有明确的消息指向才会来此,大人若是不愿动这个手,本官亲自来也是一样的!”     那些暗卫都还集合着站在练武场上,包括刚才带她去私牢的三人也已经归队,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暗卫首领并不愿意承认他自己手下训练出来的人出了问题,所以在查此事上并未尽全力,她却不一样,桃溪只剩不到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她必须将此事做个了断。     被柳如墨直接挑明后,暗卫首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被一个小他许多的女子这样不留情面地驳了面子,却还碍于她是国师大人不敢动怒。     “前天执勤的人出列!”柳如墨并不理会他的脸色,一回到高台上,当即开始下指令。     命令一出,场下的一众暗卫迅速分成了两拨,当日执勤的向前一步,站出了队列。     随后柳如墨继续筛选:“依令暗中保护本官的出列!”     又走出来六人,柳如墨无声地指了一下身后那些排除在外的暗卫,他们六人迅速领会,归到了后方的队伍里。     面前剩下了三十一人,等着柳如墨继续说筛选的条件。(未完待续)           第155章 牵出一起前朝旧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55章牵出一起前朝旧案     “当日在皇上身边听候差遣的出列!”又有八人站了出来,按着柳如墨的示意归到了后方的队伍里。     “你们这二十三人,是目前而言最有嫌疑的人,现在依次开始说说你们当日都在哪里,做了什么!”     柳如墨说完之后,二十三人的目光顷刻间全聚集到她的身上,她一脸淡然地平视着他们,见他们的首领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终是依着柳如墨的命令,依次站出队伍,将自己当日的任务道出。     柳如墨平心静气地听着,不出声阻止,也未曾露出任何表情,不论是他们说出的任务是什么,涉及到什么人,她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触动。     与桃溪相会的男人站在后方的队伍里,庆幸着自己不在那二十三人之中,更是在心底暗暗想着,桃溪那般关注国师大人,调查她的情况,说的好像国师大人有多么聪慧有能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柳如墨双耳留心听着面前这二十三人的回禀,眼眸却是在后方的队伍里悄然地打量,他自以为躲过一劫的庆幸,仅仅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的细微变化,也被柳如墨锁定了。     不知不觉,二十三人就回禀完毕,他们的出勤行动都有记录,在他们说出来的同时,暗卫首领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一确定着是否属实,在确认之后,见柳如墨还是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指示,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国师大人。他们说的都核实无误,您看?”     “那个人叫什么?”柳如墨抬手一指,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话。反问着她留意过的站在后方队伍里的一名暗卫。     “哪个?”暗卫首领顺着她手指向的方位,目光锁定在后方第二列的几个人身上。     柳如墨就这样抬着手臂。缓步进入队伍,被她略过去的人都站在原地没动,而当柳如墨站在方才还庆幸了一把的男人面前,缓缓放下指着他的手时,他此时才心惊不已,压根不明白为什么柳如墨突然就锁定了他。     然而柳如墨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果决,在站到他面前时,就已然悄无声息地动用了玄术。他尚且来不及反应,眼中就渐渐失去焦距,茫然空洞地看向柳如墨,看着她的唇瓣轻启,慢慢道出一句话来:“你知道桃溪在等你吗?”     “知......道。”男人略有迟疑地道出了两个字。     剩下的暗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国师大人口中所说的桃溪是何人,却也明白,国师大人这是已经找到了隐藏在他们之中的内贼了。     “不可能吧?他比我来营里的时间还早呢!”     “谁说不是呢,若论起辈分来,他算是咱们的三师兄了。真没想到竟然是他!”     “别说了,你看首领的脸都黑了!”     就在所有人低声议论之时,暗卫首领也跟着到了跟前。脸色黑如锅底,他亦是没有想到,他最早开始培养起来的十个孩子里,他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他们身上的,却从未想过,暗卫营里的内贼不是出自后来选进的这些孩子里,而是出自他最早培养的人里,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桃溪还有三日可活,你打算怎么办?”柳如墨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只专心地控制着他。     男人眼眶渐渐泛起了红,有些哽咽地回答:“是我对不起她。”     解了术法。男人瞬间回神,鼻腔的酸涩和眼眶的刺痛让他不适地皱了眉。却见所有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着他,想起刚才自己恍然回神的头脑空白,大致也明白了几分。     “国师大人,我输了!”     他认的痛快,倒是让柳如墨生出几分讶然来,看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在乎桃溪。     “来人,带走!”柳如墨不再迟疑,找了随她而来的禁军将他押走,自己放慢脚步道:“私牢里的人可以释放了!”     那人是青帝送出来迷惑敌手的,人都抓到了,自然没有继续让那名宫监在私牢里受刑的理由。     柳如墨带着他回了明韶阁,桃溪今日已经起不来床了,见到柳如墨带来的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颤声道:“你......”话未出口,悉数化作了哽咽。     柳如墨示意禁军松了手,让开道儿让他上前,“着人去龙傲宫通知皇上,就说晚些时候,本官会亲自去汇报审问结果!”     禁军应了,退了出去,原本他们就是没有资格踏入明韶阁的。     等他们都退出去后,柳如墨对着相拥而泣的两人,淡淡道:“你们商量商量,桃溪,本官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愿意如实相告,本官会在皇上那里求得留你们的性命,放你们离开!”说完她转身出了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桃溪,你不要再执着了好吗?我们离开这里吧!”男人恳切地望着怀里的女人。     不知是被柳如墨的话触动了,还是想到自己活不久了,桃溪的目光黯淡下来,沉默地思索了许久,终是像下定了决心般点了一下头,换来了男人更紧的拥抱。     “我想主子是将我们两个都作为弃子了,他既然不打算再帮我们了,我们又何必为了他豁出性命,桃溪,如果此次我们侥幸不死,总还是会有机会的!”男人像是害怕她想不开似的,在她答应之后仍是劝说道。     桃溪噙着泪吃力地点了点头,“你......去找......国师大人......进来吧!”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回去,打开门出了去,不多会儿,柳如墨进了来,手里拿着纸笔,进房之后目光自床榻的方向一扫而过,随后在桌案前坐下,“说吧!”     “国师大人,桃溪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就由我来替她说吧!”男人心疼地坐在床榻边上,握着桃溪的手,请示着柳如墨。     “我和桃溪并不是国舅的人,他答应等二皇子坐稳皇位后,帮我们向二皇子进言,为桃溪的父亲平反冤案,我们才答应与他合作的,桃溪本是前朝沈鹤将军的女儿,沈鹤将军当年因为被诬告参与了谋害当今皇上的行动而被先帝判以满门抄斩,算起来桃溪应是我的主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当日将军府众人被抓走时,我带了桃溪从后院的狗洞爬了出去,才躲过一劫,后来为了不被发现,我和她商定,分开行事,她报名入宫做了宫婢,而我则机缘巧合下入了暗卫营,随着首领学习武艺,先帝没过多久就病逝,皇上即位,桃溪被派去了浣衣局,也就是在给暗卫营送换洗衣物的时候,我们重逢了,各自知道了对方现在的身份,但当时我们都还没有能力去替将军伸冤,所以就一直韬光养晦,暗地里勤习武艺。”     说到这里,柳如墨见男人弯了手指轻轻揩去桃溪眼角的泪,随即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接着说道:“直到二皇子被封为太子,苏家凭借着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势力迅速膨胀,桃溪也在浣衣局里听到了不少关于苏家的事,于是与我商量着,想借苏家的手来为我们完成夙愿,一开始国舅是看不上我们二人的,直到这一次三皇子回京,国舅突然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并让桃溪留在宫里,替他和皇后娘娘传递消息,而我,则借由暗卫这个身份的便捷,密切留意皇上和三皇子的一举一动,直到您突然顶替柳霖大人做了国师,我将您和皇上的事说与她之后,她就一直谨慎地调查您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与我说起过,您也许是比国舅更好的选择,前天我们其实已经动摇了,却不曾想被您给碰到,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柳如墨在他说完后迅速地梳理了一遍,用简短的话语记录在纸上,待写完停笔后,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走到床榻边上放下:“这药每日一粒,不要妄动内力,可以缓和内伤,既然你们做出了选择,本官也会表现出应有的诚意,皇上那里本官自会去说个明白,沈鹤将军的案子本官也会尽力去办,算是对于误伤桃溪的赔礼!”     “国师大人您......”情况瞬间逆转,男人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张嘴不知如何回话。     “不必多说,你们莫要逃跑,本官自会想办法安置你们!”柳如墨撂下话后,便出了去。     -----------------------------分割线----------------     龙傲宫。     青帝听完了柳如墨的禀告,又将她记录下来的纸笺捏在手中看了一遍,随即沉声琢磨了许久,道:“沈鹤?朕好像有点儿印象,当年先帝确实斩了不少人。”     柳如墨颔首。     青帝话锋一转,却道:“沈鹤一案已经过去太久了,仅凭这两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要朕下旨翻案,那不是让朕去推翻先帝的圣旨吗?朝堂之上如何交待?这样有损先帝的圣明啊!国师你觉得呢?”     青帝说的这些,柳如墨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此时听青帝问起,便张口娓娓道来:“臣以为,此事可行!”(未完待续)           第156章 替罪之人不是现成的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56章替罪之人不是现成的么?     “哦?国师是已经有了可行的办法了?”青帝眉峰一挑,对着柳如墨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把你的办法说说看,朕若是觉得可行,便交由你来办!”     柳如墨点头示意:“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皇上最大的心患莫过于苏家,国舅在朝中的势力不小,单看他为庶子设宴之事,到场的官员名姓臣也记下了大概,皇上想要让三皇子日后高枕无忧,苏家必须尽快连根拔去,那么沈鹤将军一案未尝不能做个引子呢?”     听到此处,青帝瞬间了然,却仍是一副兴趣盎然的神态,令柳如墨继续说完。     “沈鹤将军一案是先帝在位时圣旨御批决定的,皇上犹豫的原因正在于此,那何不将沈鹤将军一案与苏家挂上干系,一来,最终的决策人是皇上您,苏家想要辩驳那也是无力,皇上便可顺理成章地打压苏家;二来,陷害忠良将臣,误导圣听之罪落在苏家的头上,臣再令桃溪他二人将所知的国舅的事情写成供词,我朝律例有明令规定,想要翻案,必过五十大板和针毡之刑,桃溪二人向臣表明决心,为了替沈鹤将军平反沉冤,想来他们即便是受此刑罚也是心甘情愿,如此自愿受酷刑之行径,他们的供词可信度也会大大提升,皇上自可令人在行刑途中留意轻重,留他们性命的同时,为沈鹤将军平反,趁势扳倒苏家!”     “你确定他们愿意?”青帝不由地问出口来,律例确实有此项规定,可自设立以来,从未有人愿受此酷刑以求圣上翻案。再者说,那个叫桃溪的女人不是已经命不久矣了吗?人之将死,还会甘愿继续做一枚棋子吗?青帝暗叹柳如墨心性还是过于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周全,苏家若是这般容易地借由一招就能扳倒。他早就将苏家处置了,何必留到今日,养虎为患。     柳如墨抿唇一笑算作回答,青帝只是质疑她的谏言,却没有直接否决掉,这就说明在青帝心里,还是心动了,能够扳倒苏家的机会不多。国舅为人处事谨慎,又有诸多旁系门生,此次若能借由沈鹤将军一案拿下苏家,必定是利大于弊,但若是拿不下苏家,能够挫一挫苏家的锋芒,斩掉一些旁枝也还是可以的。     “皇上若是对臣放心,此事便交由臣亲自来办,桃溪二人臣会与他们商议妥当,必定不会累及皇上圣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青帝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也跟着爽朗地一拍扶手,定下了心:“朕对你自是放心的!”     这句话道出口。便是将此事的行使权全权交给了柳如墨,默许了她开始行动,柳如墨目的达成,便不再久留,屈膝行过礼后,就要退出殿去,当即将退到门边时,忽而想到了什么,步子稍作停顿。随后不再迟疑,提步出了去。     当柳如墨将圣意用自己的话转述给桃溪他们之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瞬,转过脸望向她时。眼中激动的热泪,男人更是当即表态,如果能够为沈鹤将军平反沉冤,并且使他们二人能够活着离开是非之地,他愿意接受酷刑,上御前状告国舅。     这算是达成了协议了吧?柳如墨应了下来,随后更是告诉了他们一个更好的消息:“桃溪的伤势,本官已经想到了医治的办法,还是之前的叮嘱,药按时按量的吃,只要不妄动内力,十日之内可保性命,待苏家之事一了,本官会亲自上手为她疗伤,而你御前状告之后,也需要时日养伤,待你伤好之时,便是你和桃溪离开京城之期!”     “国师大人,大恩不言谢,我代表桃溪向您磕头谢恩了!”男人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柳如墨欣然受了,虽然他们之间是利用和协议关系,但她心知若是不受了这响头,他们二人也不得心安。     “你且好生休息,今晚入夜,本官会带你暂居勤政殿偏殿,明日点卯之时,皇上到达勤政殿时,你便去殿前击鼓状告,至于刑罚,本官会知会行刑之人注意轻重,但你还是会受一定程度的伤,否则供词不够分量!”     再次嘱咐了一遍,柳如墨对着倚靠在床上的桃溪略微颔首后,关上门回了自己房中。     她其实觉得心好累,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不是自己摆弄棋子,便是被人当做棋子摆弄,那种无力感让她深深的厌恶自己,可她却必须一遍遍的在心底暗示自己,必须这样做,当初自己一再忍让柳如雪,为了宁远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上,不算计任何人,却被一再地算计和伤害,身不由己是一种痛苦,那么坐以待毙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呢?     “不管你是真的变了性格还是伪装做戏,我都不会再坐以待毙了!”柳如墨出神地想,忽而手心一阵瘙痒,她低头看去,原是月白迈着四蹄儿挪进了她的手底,正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手心邀宠呢!     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柳如墨轻笑出声:“今天有劲儿了?”自从它受伤被青离送回来后,连着几日都只是趴在床上不怎么动弹,吃的也是极少,奈何她这些日子又忙,每每听到晴丫提及它的情况,都记挂着要关心它,可一忙却又给抛到了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像是在回答她的话,月白抬起前爪捋了捋自己乱蓬蓬的毛发,避开自己的伤处,翻起肚皮仰躺在了柳如墨膝上,乖巧地眯着眼睛的模样儿看得柳如墨心痒,忍不住用掌心附上它雪白的肚皮,轻轻的一下下揉着:“你啊!不是灵宠吗?怎么会把自己落得一身狼狈靠人救助的地步?”     小狐狸叉开的四蹄儿在半空中轻轻抖了抖,小小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好像是惭愧的撇开头去,不打算正面应对柳如墨的话语。     不过说到它受伤的事,青弋可真是心里憋着苦,有口难言啊!天知道他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原本他一个仙官化作狐形在人间游走,应该是游刃有余的吧?     谁知君上一个指令让他溜去离王府转一圈,他按着君上的命令去了,这下好了,倒是见到了君上,还见到了与君上十分相似的六皇子青离,却被活生生的一记天雷打在了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儿疼得他差点儿岔气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是被六皇子送回到新主人身边了。     到现在他都还郁闷着呢,他才见过君上,按道理将雷公怎么敢当着君上的面对他动手,可事实确实是他遭了一记天雷,还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只是青弋不知道的是,这一记天雷,即使是离墨在场,也不会出手去阻止,司命写给柳如墨的命格簿上,她和青离的情缘便是从青弋受伤被青离冒险闯宫送回开始的,司命按照命格簿上的事态发展做事,离墨为了不打乱柳如墨的命格,自然不能出手干预,所以就可怜了青弋,为了替自家的君上给他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牵红线,华丽丽地成了炮灰。     “你的伤都好了大半了,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柳如墨呢喃出声,月白的伤处已经结痂,有的地方粉粉的新肉已经长好,虽然缺了一豁毛发。     看着月白伤好了大半的模样儿,柳如墨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那日看到的伤痕累累的背脊,那样纵横交错的新伤旧伤,青离说的又有几分呢?     依着青帝如此不喜青离的态度,那些伤里,定然是少不了青帝这个做父亲的,能够对一个儿子如此冷漠,却又对另一个儿子百般疼爱,归根结底难道真的是因为女人吗?只因为他二人的生母,一个是替代品,而另一个则是青帝的心爱之人?     她其实并不愿意为了青帝这样一个父亲做这些事,因为她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为青离感到悲哀,感到怜惜,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反倒是回溯之前那般深爱的青远,被她彻彻底底地推拒在心之外,竟是连半分想法都没有了。     “看来等苏家的事过去,我必须回国师府一趟了!”柳如墨自言自语着,她想要回国师府去,看一看她的情丝是否还在,如果还在,那就问一问柳霖,到底是何缘由,让她在情丝被抽去的情况下,还对一个男人起了恻隐之心,让他这般无时无刻地影响着自己的思绪和心情。     就像柳如墨所想的,苏家家大业大,势力更是不小,要想一击即破,她需要策划很多事才能实现,但许是她运气实在好,国舅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按兵不动,他的这一抉择直接将苏家推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若是他一咬牙,打算搏上一搏的话,尚且有几分胜算,然而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这个道理博弈之人都懂,国舅自以为他考虑了苏家的背景选择的这一招,却是把苏家亲手送上了砧板,做了那条青帝一直想要屠宰却未能如愿的鱼。(未完待续)           第157章 欲加之罪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57章欲加之罪     翌日点卯之时未到,勤政殿前擂鼓之声就响彻了整个宫廷,自青远遇刺受伤后,青帝派柳如墨去照看他时将朝事收回自己手上,就恢复了上朝,因此鼓声响起的时候,朝臣也来了大半,青帝未到,柳如墨的招呼却以事先打好,遂以勤政殿前的禁卫并没有立即将击鼓之人拿下,而是由着他擂鼓擂了好一阵后,文武百官都来的差不多时,才将他押住,等候青帝处置。     “殿外何人击鼓?”青帝扬手示意宫监出去查看。     站在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却是神态各异地随着宫监的脚步看过去,没过多会儿,便有脚步声传来,朝臣原以为是擂鼓之人被押进殿来,结果柳如墨高鬓束冠,一身素色锦袍入得殿来,众人心下皆是大为惊愕,国师大人自继任以来,从未在早朝之时走正殿进入,今日不仅与他们这些朝臣一样从正殿朱门而来,还是换了主持仪式的衣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了吗?     青帝在看到柳如墨的衣着打扮时,面色也变了变,站在前排的朝臣将皇上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心下了然,原来皇上竟也是不知情,只得目不转睛地随着国师大人的步调,皆是默不作声。     柳如墨没有给他们多做揣度的时间,迈着沉稳的步子,庄严肃穆地来到青帝面前,屈膝拱手为礼:“启禀皇上,臣有要事容禀!”     青帝的目光扫过一众朝臣,最后落及柳如墨身上:“国师但说无妨!”     “臣听闻卯时未到,勤政殿外有人击响御鼓,臣已命人将那人押在殿外,但据臣方才了解所知。那人为的是一桩陈案,臣以为皇上圣明仁德,执政多年。功绩为天下百姓所称道,今日一事须得谨慎处置。否则将对皇上影响颇深!”     青帝略微沉吟,状似思考之后,道:“国师所言在理,且让禁军将此人带进殿来,朕听过他所言之事再做定论!”     得了青帝的准许,很快,那人就被押了进来,柳如墨见状。不急不缓地退到一旁,站在首位的朝臣一见国师大人退到了自己这边,慌忙行礼之后向下位退了几步,给柳如墨让出位置来。     “放开他!”青帝沉声命令道。     那人被松开束缚,当即跪了下去,磕过头后拱手为礼,慷慨激昂地恳求道:“草民叩见皇上,恳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先不必求朕,说说你为何要擂响御鼓,你可知御鼓一旦击响。即便是你有天大的冤屈要告御状,都必须经受五十大板和针毡之刑才能言明?”     那人一脸坦然:“草民便是为了翻案而来,所有刑罚。草民自愿承受!”     朝臣们纷纷低语起来,压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为了哪件冤案而来,毕竟青国如此之大,百姓之多非他们所能估计,每一日都会有不同的事件发生,贪官污吏即使他们不说,心里也清楚肯定是有,冤案又怎么会少得了,此人如此胆色。竟敢擅闯宫闱求告御状,看来冤屈不是一点点!     柳如墨不动声色地将一众朝臣的反应看在眼里。随即站出来道:“你若是心甘情愿受此酷刑,皇上自会为你做主。但本官却想,酷刑之后,尚且不知你是否有命为自己伸冤,遂以不如你先立下状纸,呈明案情,若是你不幸殒命,皇上会按照你的状纸受理案件,你觉得如何?”     那人想了想后,点头,柳如墨挥手示意,不多时便有宫婢端了笔墨上前伺候,那人二话不说,执笔开始写着状纸,朝臣们在这时却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什么举动了,尤其是掌管吏部和礼部的官员,更是有几分心惊胆战,生怕此人的状纸上所述案件与他们或是他们手下的门生有关。     状纸很快就写好,柳如墨自宫婢端过来的托盘上取过状纸,轻轻扬了扬,让上面的墨迹干了干,这才缓步上了阶去,奉到青帝面前:“皇上,状纸您先看过,臣这就去殿外监督行刑!”     “去吧!”青帝接过道。     那人就在朝臣们的注视下进入大殿,又再次被带了出去,外面早在御鼓擂响之时就备好了刑具,这会儿柳如墨甫一踏出勤政殿,外面的宫监就立刻摆好了架势。     “开始吧!”一声令下,柳如墨在宫婢捧来的圆凳上坐下,而那告御状之人,当真丝毫惧意都没有地直直趴在了长凳上,两名宫监各执一根木杖来到长凳两边,另有一名宫监站在了长凳一头,那人手脚此时皆是被缚在了长凳腿上,不得动弹,木杖落下,击在他的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顺着大开的正殿大门传入文武百官的耳中,那人却是一声痛呼都没有,可见其意志之坚定,站在长凳一头的宫监数着数,从一二三一直数到五十,时间过得极其缓慢,大殿之中,青帝在外面行刑期间只字不提状纸上写了些什么,朝臣们心里发憷,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皇上不愿开口的时候跳出来说话,遂以殿内格外的安静,致使杖刑的声响更加清晰地传了进来。     “五十!”     随着宫监的一声宣布,表明了杖刑执行完毕,五十杖说多不多,说少亦是不少,有的人打不完就去了,有的人却是留着一口气,朝臣们听不到告御状之人的声音传来,站在末位的官员还偷偷回身去看,想要知道那人在五十杖刑之后还活着没有。     显然,此人身子骨不差,五十杖后,没过多会儿,就听到宫监搬来针板的声响,众人心中更是打怵,针板可不比杖刑,只要皮糙肉厚一些就能捱得过去,成千上万跟闪着冷光的长针透过平坦的板面,一根根直竖起来,这人要是躺上去,还要在上面滚上一圈,还不成了马蜂窝?或者被戳成筛子?     容不得朝臣们嘀咕揣测,针毡之刑已然开始了,这次倒是很快,想来不管行刑之后人是死是活,滚上两圈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正在他们揣度那人还活着与否之时,柳如墨已经带着两名宫监入了殿来,他们抬着之人赫然是行过刑之后的那个男人,全身如同浴血般,后背尤为血腥可怖,随着宫监们扶着他前行的步子,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而他每每经过官员的身边,掠过去的官员都能够清晰得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和血迹,闻到鼻尖浓烈的血腥气息,有的官员不忍去看,还将头撇了开去。     “回禀皇上,行刑完毕,此人命大,还留有一口气在!”柳如墨言简意赅地道明了情况,只等着青帝开口。     果然,青帝掂了掂手里的状纸,又看了一眼殿下被宫监们托着扶着的血人,似是很为难般犹豫了片刻,终是如同受了打击般,拧眉开口:“朕受理此案,国师且传太医先行为他诊治!”     柳如墨示意宫监将男人扶到了大殿角落,血淋淋的人自大殿中央退下,文武百官才缓了缓。     结果一口气还未缓过来,就被青帝接下来开口说出来的话惊得合不上嘴了。     “众位爱卿,他状告之案朕甚是头疼,却不得不接,我朝律例自公布实施以来,从未有人敢告御状,今日是头一遭,无论如何,朕都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你们作何感想?”     “皇上英明!”朝臣们哪敢有什么感想,于是乎纷纷跪下道,他们尚且不知这个人状告何人,怎么表态啊!但皇上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他们又哪里敢说别的话?     “他的状纸上述,沈鹤将军在世之时,为人正直刚强,却遭歹人陷害参与谋害朕之行动,先帝下令沈鹤将军满门抄斩,他便是为了此冤案而来!”     “皇上,沈鹤当年谋害皇子,证据确凿,先帝判以满门抄斩之刑,怎会有冤?此人为沈鹤此等罪臣伸冤,定然是沈鹤余孽,微臣恳请皇上下旨斩杀此人!”青帝的话才说完,便有官员站出来道,言辞凿凿。     “朕还未说那歹人是谁,爱卿怎么就开始反对了?莫不是爱卿知晓他状告之人是谁?”被青帝一句问话问得心惊肉跳,被他盯着的官员连忙跪下恭敬万分地回道:“皇上,微臣对您拳拳忠心日月可鉴,此人要替沈鹤翻案,那就是在质疑先帝的圣明决断,微臣也是为了维护先帝名誉才这般阻止的!”     青帝摆摆手道:“也罢,朕比较好奇的是,苏家为何会牵扯进来......”     柳如墨在此时站出来接腔道:“皇上说的苏家是?”     “苏国舅,皇后的娘家!”这个答案掷地有声,仅仅是几个字,却在朝臣们的心头掀起了狂风骇浪,更是有与国舅的门生站出来为国舅喊冤:“皇上,国舅怎么会与沈鹤一介武夫有牵扯,此中必有误会!”     “皇上,沈鹤当年获罪之时,您和皇后娘娘已经是太子和太子妃,国舅根本没有理由陷害沈鹤啊!”     “皇上,国舅大人这些年不理朝事,怎么会对朝臣武将做出这样的事呢!”(未完待续)           第158章 “善意”的提醒 - 相倾以墨 - 心染     “静一静!”青帝一扬手,止住了朝臣们的喋喋不休,“爱卿们说的在理,但此事事关重大,朕已经着人去传国舅入宫了!”     传国舅入宫?     皇上嘴上虽然没说如何处理此事,但已经派人去传国舅,这难道不是从另一个层面而言,皇上怀疑国舅了,然后才会让他亲自过来对峙     朝堂之上的一众朝臣本就各有阵营,除了与苏家有关系的支持二皇子青麟一党,还有青帝为青远特意培养起来的三皇子党,而原先一心跟随青离的人此时都偃旗息鼓,好似他们根本不曾结盟,纷纷选择了中立,随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去争,他们既不出面为六皇子说话,也不参与任何一派的拉拢或是斗争,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而只有柳如墨清楚,青离的确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并且知会过了他手底下的人。     在青帝道明要等国舅入宫开始,青帝就在朝臣们的注视下先去了偏殿休憩,留下柳如墨在前殿,美其名曰,爱卿们有什么疑问或是想法,可以先跟国师交流,实则却是如他所言,彻底将此事交给了柳如墨来处理。伴着婴孩儿“哇哇哇”的哭声,国舅眉目间显出几分郁色,拧着的眉头正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而同时,被孩子的哭声闹得心烦不已。连带着候在旁边的妾侍都看得胆战心惊,孩子哭得越加撕心裂肺,可自家老爷却丝毫没有松手将孩子给她的意思,她这个做娘亲的看着孩子这般哭,心也揪得生疼,却又碍于老爷此时脸色不佳,不敢出声提醒。     好在国舅很快就缓和下来,先是换了个胳膊将孩子在怀里掂了掂,细声哄了哄,待孩子不哭了便伸手递给在旁边的妾侍:“你先抱他下去。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立刻带着他离开府上!”言罢不等妾侍应声。就随着报信的家仆大步离开。国舅心情急切地往勤政殿赶,偏生引路的宫监走得极慢,人是皇上派来接他的,他现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发掉此人自行赶去勤政殿,只好按着宫监慢吞吞的节奏走着。     谁知越走方向越偏离了前往勤政殿的方向,待国舅从思绪中拔身出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去勤政殿的路上了,反而是往琴台的方向走着。     为何国舅会识得这是通往琴台的路呢?     原因还在于苏氏,皇后娘娘趁着青帝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时,时常在琴台避暑居住,国舅也曾在琴台与苏氏会面,因而在此时,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公公这是要带苏某去何处?”国舅停下脚来,不再跟着宫监前行。     宫监却是立即停住了,回身毕恭毕敬地道:“国舅大人请随奴才来,前方有主子正在等候大人!”     主子?难道是苏氏?     这是国舅听完宫监的话之后脑海中回转的第一个念头,可是苏氏不该还被禁足在中宫吗?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国舅心中暗叹一声,跟着宫监继续前行,远远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立着,素色的长袍,高高的玉冠,男子?     从身形上来看,不是青麟,国舅放慢了脚步,眼睛锁着远处的人影开始琢磨起来,应该也不是青离,虽然他也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青离了,但青离虽说喜爱素净的衣袍,却称病在府中,此时怎会出现在宫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是多年未曾见过的青远了!     听着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柳如墨听声辨别着他的远近,直到估摸着几步之遥时,倏尔转过身来,国舅将将想好的满腹言辞顷刻间悉数化作了白费功夫,面前的人虽是一身男子装扮,可是面容秀丽白皙,娥眉远岱,分明就是女子!     “国师大人,奴才告退!”宫监上前一步给柳如墨行过礼后,撇下国舅自行退到了远远的地方。     国师大人?     听着宫监的行礼,国舅方醒悟眼前之人是谁,原来是新上任的国师柳如墨,她的事情他早已派人调查了一遍,但长相倒是没怎么注意,此时细看之下,方惊叹起来,果真是美艳,俏丽的面容透着清冷的气息,看上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     “苏国舅,本官等你很久了”见国舅只是无声地打量着自己,并不开口,柳如墨先声夺人。     “难道今日传苏某入宫的命令是国师大人的?”国舅朗声笑道。     柳如墨轻轻摇了摇头,“本官是有这个想法,不过那是以前了,经过皇后娘娘的提醒,本官现在可是不敢高攀国舅了!”     青麟被废黜,苏氏被禁足,这些事的大致缘由国舅早已知晓,此时听柳如墨这般说道,只能接着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苏某代她向您赔个不是,还请国师大人莫要与她计较!”     看来他知道青麟和苏氏的事情是她做的了,柳如墨当即意会。     施施然走近几步,自袖中拈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国舅:“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召见国舅,本官也不好多留国舅在此,只是有一样东西,本官觉得国舅有必要先过目,待会儿上了殿前,才知道该如何回话!”     国舅瞧着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儿,又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信笺上,略略迟疑了片刻后,接了过来,打开垂眸看着。     这竟然是他派人去那些个赴宴朝臣家中盗取的东西,这一封上面是他与兵部尚书的合议,这东西怎么会在柳如墨手里?     国舅猛地抬眸望向对面站着的柳如墨,她一派淡然地立在那儿,仿佛丝毫不介意他这样的眼神。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她既然截获了他所有的证据,为何不去皇上那里高发他,却要在他见皇上之前把他截过来,还把信给他看?     柳如墨扫了琴台一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本官是何意,国舅到了勤政殿便会知晓,只是容本官提醒一句,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话语既落,就见她招手示意,方才给他引路的宫监小跑着过来,再次在他面前伸出手来:“国舅请!”     被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耍弄,国舅的脸色那是一个好看,柳如墨却并不打算留着看他的脸色,在宫监过来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先行走了。     再见到柳如墨时,便是在勤政殿大殿之中,她仍是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清泠模样,站在朝臣列队的第一位上,青帝已经在御座上等着他了。     以他马首是瞻的朝臣甫一见到他,眼珠子就转着给他打眼神,可是碍于皇上和国师都在场,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眼神只能让国舅知道他今日有麻烦了,却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给皇上请安,愿吾皇龙体康健!”国舅一撩衣袍下摆,跪下行了大礼。     “国舅,朕今日接到了一桩御状,状告你当年诬陷沈鹤将军参与谋害朕一案,你可有话要说?”     青帝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国舅正要接话回答自己是被冤枉的,两手才合到一起准备拱手,忽而碰到了袖中的信笺,脑海中立即回想起柳如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她的话: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柳如墨说的便是这件事?     他不敢确定,但如果说是柳如墨截去了他所有的证据,那么如果他否认掉了此事,是不是她就会当着青帝的面将所有证据拿出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沈鹤一案他当年虽然没有直接涉足其中,却也是推波助澜之人,真要是追究起来,他的确是诬陷了沈鹤。     他拱手之时,趁机将袖中的信笺往里面推了推,余光扫了一眼正等着他回答的柳如墨,复又垂下眼睑,一字一顿地答道:“启禀皇上,臣知罪!”     国舅认罪了!     二皇子一党的人几乎都是惊愕地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不是说了按兵不动的么?为什么国舅一上来就毫不辩解地应了此案,认罪之后就是伏法了,国舅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该如何自保?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柳如墨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递了个眼神给青帝,青帝立刻震怒道:“国舅!你怎会牵扯其中?”           第159章 柳如墨太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59章柳如墨太狠     “皇上,当年您还是太子的时候,臣妹与您新婚之后,臣得知有人在密谋刺杀行动,遂以截获了线报,及时赶去营救,在您的东宫之外拦住了刺客,这些事您都是知道的!”     青帝的思绪随着国舅的话回想起来,“嗯,朕记得!”     听到青帝的肯定回答后,国舅继续道:“当时刺客行刺失败后服毒自尽,没有留下活口,后续的处理臣并未参与,先帝之后曾将调查取证的结果告知了臣,刺客中有一人为沈鹤将军手下的先锋,但刺客已死,沈鹤将军拒不承认参与谋刺一案,死无对证之下,为保皇上您的安全,宁可错杀也决不可放过一个心怀不轨之人,所以......”     “所以国舅就等于促成了沈鹤将军满‘门’抄斩的结局。”柳如墨接腔道。     话被柳如墨打断,国舅停顿了片刻,随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模样望向青帝:“皇上,臣知罪,但是臣不后悔,如果沈鹤当真心怀不轨,那便是在皇上身边埋下了隐患,这样的可能‘性’臣不得不考虑!”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既不推卸自己的责任,还表现出自己对皇上的忠心,惹得柳如墨忍不住无声地勾起‘唇’角。     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勾了勾,早就安排好的宫监抬了一副担架上来。     “你说谎!”气息不稳的一声控诉自担架上的人口中传出,国舅立刻扭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方向。     “国舅,便是这个人告了御状,状告你诬陷忠良之臣,误导先帝!”柳如墨好心地解释道。     “国师大人,臣并不认识此人!”国舅只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随即撇清关系道,心里冷笑,原本只是他的一个废弃的棋子。却打算在青帝面前反咬他一口,果然是靠不住的东西!     柳如墨对着担架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意会,开始诉说起来:“苏国舅说不认识草民,草民却是对国舅十分熟悉,草民名唤沈青,沈鹤将军被诬陷谋刺之后,草民便带着大小姐逃了出来,隐姓埋名,暗中搜集证据为沈鹤将军平反。半个多月前,国舅找到了草民,承诺只要草民愿意利用自己在暗卫营中的身份,密切留意皇上和其他皇子的动静,及时地反馈给他,就等二皇子执掌大权之后替沈鹤将军翻案。”     说到此处时,他压抑地喘息了一阵,接着说道:“可是二皇子被废黜之后,草民就发现国舅还在谋划别的事情,他不再与草民有任何消息往来。为防止国舅过河拆桥,遂以草民只好暗中观察国舅府的情况,结果竟然让草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国舅与沈鹤将军一案牵连甚深,而且,草民还在截获的物什中发现了国舅不少的罪证!”     这些都是柳如墨一早就和沈青说好的,截去国舅那些东西的事不能让人怀疑到她头上,所以由他这个暗卫来担下,完全说得过去。     国舅的脸‘色’在此时变得难看不已,他一开始从柳如墨手里接到了一封信笺后,就一直在猜想截获他那些证据的人是柳如墨,这会儿沈青的话不得不让他开始怀疑。是他打算弃用沈青的举动‘逼’急了沈青,他将从自己这里劫走的证据去向柳如墨换取为沈鹤翻案的承诺。显然,柳如墨应承了他。     “哦?你是说你手里还有国舅其他的罪证?”青帝听到了关键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看着国舅问道。     大殿之上彻底安静了下来,其他朝臣都静静聆听着,并不打算替国舅出头,而沈青的话一出口,却是让与国舅有联系的官员心头一颤,都立马联想起自己丢失的“保命符”,他们都或多或少捏了一些证据在手里,是想着到了生死攸关之时,用来与国舅争一个保命的机会。     没想到国舅把他们的把戏都看在眼里,竟然利用设宴将他们引来,背地里派人去盗取他们手上的东西,结果还被沈青给中途截获,看样子今日是要呈给皇上了,一想到此处,他们更是对国舅没了依附心了。     国舅暗道不好,沈青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狠毒,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皇上的面说出他手里捏着他的罪证,那些与他相关的官员这会儿恐怕都想着如何自保,不打算帮他说话了,最可恨的是沈青还事无巨细的将他拿到这些罪证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本他只是一个防范的措施,此时在他的党羽心中就变成了威胁了吧?     不等他想出对策,沈青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对着柳如墨说的:“国师大人,劳烦您派人到中宫正殿的匾额后取一个匣子,剩下的罪证都在里面了!”     柳如墨像是有几分讶然,重复了一遍:“中宫正殿的匾额后?”     说话之际余光瞄了一眼跪在那儿的国舅,怕他没听清楚,所以她重复那一遍的时候声调高了些许,就见在她重复到“中宫”二字时,国舅的呼吸一紧。     “皇上!”柳如墨转过身面向御座之上的青帝:“臣去去就来!”     青帝今日像是打定主意要把此事解决到底了,应了一声,眼瞧着柳如墨迅速离开,去取国舅的罪证,他这会儿开始痛心疾首地叹着:“国舅啊国舅!你怎么会如此糊涂呢!”     国舅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静静听着青帝在上方叹然:“自皇后嫁与朕后,你们苏家在朝中的权势就顺势而起,朕念在当年你一心辅佐朕的功绩上,封了苏氏为后,更是允许苏家子弟在朝中担任要职,你不愿入仕,朕允了你一个虚职让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样让朕情何以堪!”     “臣有罪!”国舅现在只能说着这三个字,他若是牵出任何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都有可能反咬他一口。     按理说中宫距离勤政殿并不远,可是柳如墨却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等待的时间极其的漫长,对于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的文武百官而言,两‘腿’都僵得直打颤,更别提一直跪在大殿之中的国舅了,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两‘腿’麻木得如同千百根针同时刺在他的‘腿’上,酸麻的痛感,血液不流通的僵硬,一直俯身的姿势,都让他极度的不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柳如墨才姗姗来迟,只是她一出场,所有在场的人再次震惊,国师大人受伤了!     是的,柳如墨再次回来之际,一条手臂鲜血淋漓,暗红‘色’的血珠在她素‘色’的阔袖上晕开朵朵红莲,柔白的手指垂在阔袖之下,血珠正一滴滴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她左臂夹着一个匣子,右手垂着,目不斜视地走进殿来,白皙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失血之后的青白,但是气度淡然,步调更是沉稳,若不是她的右臂垂着还在滴血,衣袖上更是有一道道的划破,所有人都还不会如此震惊,自从柳如墨继任了国师之位,他们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没怎么放在眼里,今时今日,看到眼前的柳如墨,所有人都对柳如墨产生了不一样的认识。     “国师,出了何事?”青帝在瞧见柳如墨负伤而归之后,陡然声线冷了下来,愠怒的神‘色’让大殿之中的气氛也跟着降了下来。     柳如墨将匣子‘交’给宫监送上去呈给青帝,略微颔首道:“臣在中宫遇到了皇后娘娘的抵抗,听闻臣是取国舅的罪证,皇后娘娘便拦着臣动起了手。”     说到这里柳如墨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却留了很大的空间让朝臣们猜想,当即便有青帝培养起来的三皇子党站出来为柳如墨抱不平:“皇上,微臣认为,皇后娘娘此举理当严惩不贷,国师大人地位尊崇,又是身负皇命前去取回证据,皇后娘娘却对国师大人刀剑相向,此等以下犯上之举,请皇上决断!”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     一时间,原本安生的朝臣列队中站出来不少的官员,纷纷复议,要求严惩苏氏刺伤国师一事。     跪得腰‘腿’僵硬的国舅阖上眼睛,他的妹妹不会这么傻的冲上去和柳如墨正面冲突,更何况他也不信柳如墨会对妹妹直言是去取他的罪证,柳如墨这招实在狠,国师被皇后刺伤,这无疑是以下犯上,视同谋逆的罪行,青麟会被废黜便是因为擅自带兵意图闯入明韶阁,这会儿皇后因为要保护自家哥哥而对国师刀剑相向,还造成国师负伤,他便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果然,青帝在看过了匣子里的证据之后,怒不可遏地一把将匣子甩向了跪在殿下的国舅,随即拍案而起:“国舅,你好大的胆子!”     要求惩治苏氏的官员纷纷低头,不敢对上青帝的怒容。     “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私’造兵器,豢养死士,加上诬陷沈鹤的罪状,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条条罗列下来,青帝每说出一条罪名来,就有官员抖索一下,等青帝把话说完,他们的心都凉了,看来皇上是看过所有的罪证了。     “来人啊!把国舅拖下去关入死牢,择日问斩!皇后苏氏包庇罪臣,以下犯上,刺伤国师,即日起打入冷宫,不得探视!”q--83813+dpataioin+24316454-->           第160章 受伤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0章受伤了?     处置了国舅,青帝却没有继续提及有关那些罪证的事,只道了一声今日的早朝到此为止,就由着宫监扶着离开了,留在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青帝是怎么了,但还有一部分原本和国舅一派的官员,在此时才真正地大大松了一口气,皇上当着他们的面不再继续追究,那就是暂时放过他们了。     “退朝!”伴随着宫监尖利的嗓音响起,官员们纷纷向殿外走去,途经柳如墨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假意恭敬,全都行礼示意后才从柳如墨面前走过,待人都散去,柳如墨才缓缓抬起左手,捂上了正源源不断滴着血珠的右臂。     “中宫之外不是有禁军把守吗?国师怎么还是被伤到了?”青帝遣退了给柳如墨处理伤处的太医后,抬了抬眼皮道。     柳如墨正慢慢放下衣袖的手一顿,扭头对上青帝的眼睛道:“皇上,中宫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臣怎会真的去中宫取这匣子!”     “匣子没有放在中宫?”青帝有些微的诧异,这匣子本是空的,他命人去放的位置,这会儿柳如墨却说她没有去中宫取,那这胳膊上的伤又是从何处得来?     柳如墨将衣袖彻底放了下来,理了理折出来的褶皱,“国舅的罪证都在臣手上,匣子多的是,何须专程去中宫呢?”     她会把苏氏和中宫牵扯进来,无非是明白了青帝让人把匣子放到中宫的意图,但苏氏和青麟都在中宫禁足着,苏氏她并不放在眼里,青麟却不得不考量到,他毕竟是青帝的儿子。苏氏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是死是活还不全都看青帝的意思,而青麟。她猜想青帝不会对青麟痛下杀手,那么她今日若是闯入中宫强行取走青帝放置的匣子。那只会和青麟彻底决裂,青帝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让她和其他皇子都离远了,就只能一心辅佐青远,而她还不想直接去与青麟产生间隙。     “你这丫头!”青帝突然一改肃然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即道出口的是这样一句话,倒是让柳如墨不禁挑了挑眉,她挣开了他原先的布局。将棋局用自己的方式打‘乱’了,青帝竟然没有怪罪她,还用这样宠溺的语气跟她说话。     “罢了罢了,朕早就清楚你和你父亲不一样,这‘性’子朕喜欢,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朕会处理!”青帝摆了摆手,示意柳如墨退下,却是再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柳如墨回到明韶阁,沈青已经被安置在桃溪隔壁的房间了。伤处都经过了处理,她之前就嘱咐过行刑的宫监,所以他只是轻微的皮‘肉’伤。衣服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她事先命人准备好用来糊‘弄’那些朝臣的。     “小姐,桃溪姑娘说您回来了就去见她一面,她有话要对您说!”甫一上了二楼,就见晴丫迎上来附耳悄悄对她说道。     轻点了一下头,柳如墨侧身改变方向,先去了桃溪的房间。     许是柳如墨给的‘药’起了作用,桃溪今日的脸‘色’较之前日好了许多,连带着‘精’神头都好了不少,柳如墨进去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本书靠在‘床’头,一听见房‘门’处传来动静。立即投了目光过去,见是柳如墨进了来。忙撩了锦被就要下‘床’。     “莫要‘乱’动!”     柳如墨在她动作之前先出声制止了她,随后缓步上前:“晴丫说你找本官有事?”     桃溪往‘床’榻里端挪了挪,腾出了一片地方让柳如墨坐下,随后从枕头下面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她:“国师大人,我把这些年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写在这里,等父亲的沉冤昭雪之后,我和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希望这些东西对您有用,算是我报答您对我们的恩情了!”     柳如墨先是看了一眼桃溪,她满眸闪烁着真诚,双手捧着小册子一脸感‘激’,随后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小册子上,左手接过,放在‘床’沿上,右手慢慢去翻开,碍于有伤,她动作很慢。     翻了最开始的几页,上面记着一些在宫中的秘事,她略略扫过,忽而眸光一凝,她没有看错,是青离的名字,“啪”的一声,反手将小册子合上,收回怀中,淡淡道了一声:“谢了!”     桃溪本就是在感‘激’她,哪能担得起她的这一声谢意,慌忙摆手,道:“国师大人不必言谢,这是桃溪给您的回报!”     柳如墨低低的嗯了一声,转了话题问她:“沈青在隔壁房间,你去看过他了吗?”     桃溪点点头道:“他刚送回来我就去看过了,你回来之前我才将将回到房里!”     柳如墨站起身道:“你的‘药’按时服用,他的外伤敷‘药’本官会让晴丫送过来,这几日本官就会着手安排你们离开的事项,你和沈青就在阁中安心养伤!”     见桃溪应了,柳如墨就大步出了房间,晴丫仍是候在外面,等她出来,继续跟她咬着耳朵小声说着:“小姐,你快去楼上你的房间看看,小少爷一听那个男人说你受了伤,就死命地要往出跑,我没办法就把他带去了你的房间,让他在那里等你!”     顺带着出卖了月白来转移小少爷的注意力......晴丫腹诽道。     推开房‘门’,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的柳云眼前一亮,倏地跳下圆凳就朝着柳如墨飞奔过来,一头撞进了柳如墨的怀里,带着哭腔地望着她:“如墨姐姐,你伤到哪儿了?疼不疼?让我看看!”     他一连串的问题透‘露’着对她的关心,小小的脸蛋上挂着两串金豆豆,眼眶还红通通的,让柳如墨不禁莞尔,用左手牵着他的小手将他带到桌边坐下,随后撩起自己的衣袖给他看:“只是轻微的划伤,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哭什么?”     柳云两只小手轻手轻脚地扒着她缠了一圈绷带的右臂,仔细瞧了半晌,见隔着薄薄的一层绷带伤处却没有渗出血迹来,心也放了下来:“那个皇后娘娘太坏了,竟然伤了如墨姐姐,等我学好了玄术,就去给如墨姐姐报仇!”     柳云扬着小拳头,一副恨恨的表情。     柳如墨抬手刮了一下他透着红的鼻头,嗔道:“胡说八道!你学好了玄术是要接如墨姐姐的班的,怎么满脑子都是与人寻仇的想法?”     柳云被她的举动逗得脸颊一红,扒着她的左臂撒娇地蹭了蹭:“云儿是气愤不过嘛!如墨姐姐是国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宫里那些‘女’人欺负了去!”     “云弟,没有人敢欺负我,同样的,有我在,也没有人敢再对你不好!”抱了抱柳云,柳如墨松开他四下寻了一遍,“月白呢?”     她环顾四周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月白那小小的‘毛’团儿,于是问着柳云,柳云伸出小手指了指她房中支起的窗扄道:“晴丫把我骗到这里后,月白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他当时还急匆匆地追过去想要拉住它,生怕楼这么高,它跌下去会摔出个好歹来,奈何他才爬上窗台,就被晴丫拦腰给拽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再靠近窗扄了。     柳如墨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月白估计是去找离墨了吧,她如是想,‘摸’了‘摸’柳云的小脑袋,她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哄着:“云弟先随晴丫到自己的房间去玩好不好,让姐姐睡上一会儿!”     柳云在她说完后,探着小手轻轻抚着她眼底,小眉‘毛’一耸一耸的,“好,如墨姐姐好好休息,你看你眼底都黑了!”     柳如墨再次抱了抱他,让晴丫将他带出房间去,自己则关好了‘门’,反身来到屏风后,将染了血的锦袍脱了去,今天一身男装打扮让她还真有几分不舒适,这会儿脱得仅剩下贴身的锦衣才作罢,随后坐到梳妆台前,抬手从发冠上‘抽’出‘玉’簪,卸下‘玉’冠,一头青丝如瀑垂下,落于腰间,慢慢舒展开来。     ‘揉’了‘揉’发痛的鬓角,柳如墨走到‘床’边,褪去鞋袜躺了下去,裹着锦被阖上眼睛,转眼间就睡了过去,她连着好些日子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这两天因为苏家的事睡得更少,除却离墨在她身边时,带着她在国师府睡的那一会儿,给她缓解了一些疲劳,不然她这身板还真有些吃不消。     窗扄支着,柳如墨没有放下就睡了过去,待她熟睡之后,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扄外爬了进来,小小的‘毛’团儿站在窗台上,勾着小爪子冲着外面扬了扬,随后跳下窗台,窝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蜷起身体不再动弹。     而在它蜷起来后,窗扄处再次闪现一个身影,这一次却是个人,仍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迅速翻身进了房间,轻轻放下窗扇,屋内的光线便暗了几分。     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锦被簇拥中,柳如墨只‘露’出半张脸在外面,长发随意地四散在羽枕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乌发衬托的缘故,他看着她的脸‘色’格外地惨白,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却忍着没敢摩挲:“你有那么多方法去达到目的,何苦伤害自己......”q--83813+dpataioin+24316457-->           第161章 是她没睡醒吗?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1章是她没睡醒吗?     将锦被撩开一角,把柳如墨的右臂轻轻移到自己‘腿’上当着,男人开始轻手轻脚地解着缠绕在她莹白手臂上的绷带。     层层散开后,‘露’出三道细长的伤口,绯红‘色’的皮‘肉’微微翻着,上面敷了一层薄薄的‘药’粉,一看就是太医院那些老头儿的手笔。     青离从怀中掏出她之前送给他的瓷瓶,起身折过去拧了浸湿的帕子过来,俯身下去边对着她伤处轻轻呼着气儿,边凝神用手里的帕子将那一层‘药’粉慢慢擦去。     ‘床’上的人还犹自沉睡着,他这么一番动作下来,都未曾转醒,可见她有多么的疲累,重新给她上了‘药’,包扎好,青离长出了一口气,单是给她换‘药’包扎,都使得他额间起了一层薄汗,再反观柳如墨,侧着脸睡得香甜,除了刚刚他将她的右臂从锦被中挪出来时,她忽然受冷略微动了动眉头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青离收好‘药’瓶,给她把被子掖好,双手撑在‘床’榻两边坐正,身体像雕像一样静静伫着,神思有些飘忽。     他听取她的警告,称病在府里闭‘门’不出,这几天难得如此得空,有南书在外面守着,他索‘性’就在自己房中看看书,作作画,过得倒是惬意,直到昨夜,一切都变了......     说不清楚是什么变了,他只知道一觉醒来,内心深处就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悸动,是一种他自己控制不了又捉‘摸’不清的感觉,连带着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拿着书强迫自己去看,却是一页都翻不过去,月白来的悄无声息。而他在看到它时,忽而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了,因为。他担心柳如墨。     就像上一次一样,小狐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上一次是受着伤,这一次却是安然无恙地跳到他膝上,先是用爪子挠了挠他的手背,随即用一只前爪搭在另一只爪子上,扭过身去用舌头‘舔’着爪子搭着的地方,随后它探出尖利的爪子,勾着他的袖子将他的手往‘门’的方向拽去。     起先他还没有立时明白它是何意,但没过多久。望着手里的纸条,他就明白过来,柳如墨受伤了,小狐狸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没有陪在柳如墨身边倒罢了,竟然还‘私’自跑出宫来寻他,难道是想让他去看看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经闪现,就仿佛是开启了一个未知的锁扣,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站起来将藏着的夜行衣拿出来穿好。二话不说就将月白抱起来置于前襟中,匿了身形悄悄出了皇子府。     到了明韶阁外,避开禁军的巡逻后。月白先轻盈地攀着上了阁楼,他尾随飞身而上,柳如墨的房中没有任何声响,他见月白进去后扬了扬爪子,才跟着翻了进去,随后就见到了缩在被子里的她。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满是与柳如墨有关的画面,那些是他昨晚梦里的场景,在一个不知名的深潭之中。他看到一个男人飞快地窜入水中,朝着深潭那头湍急的水流之下站着的‘女’子游过去。那‘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是柳如墨。仅仅是一眼,他就认出来是她,冻得青白的面容,湿透紧贴着娇躯的衣衫,看到他时吃力地那一抹笑容,随后眼中光华衣衫,双眸失了焦距,无声地阖上,缓缓跌入他急赶过去张开的怀抱中。     零星的片段闪过,又变作了另一个场景,她和他拥抱在一起,他的‘吻’落在她的额际,脸颊上,她微红了耳垂,羞赧地靠在他的颈侧,梦里没有一丝声响,他只看得到她的‘唇’在动,却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感觉得到,他沉稳的心跳随着那些画面再次剧烈起来,噗通......噗通......像是‘激’昂的鼓点,完全抑制不住。     在给她重新包扎伤口时,看着那三道伤痕,他的心忽然就揪痛地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他怔然望向自己的双手,慢慢攥紧了手心,良久,放弃了继续回想梦里的景象,把目光落在被子里的她身上。     “为什么忽然会这样心痛?”手指穿过她铺散在羽枕上的长发,一丝一缕地轻轻打理着,连青离自己都不明白,他此时的心境为何会有些苍凉,又是那样蚀骨的痛心。     青弋用尾巴掩着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仔细地盯着‘床’榻的方向,聆听着青离的动静,君上‘交’待过他,从今以后,要像对待他一样对待这个六皇子,新主人如果有什么事,就尽可能地去找六皇子,当然,如果实在解决不了,新主人会用他教给她的办法找他来帮忙。     君上奇怪的举动,奇怪的说辞都让青弋‘摸’不着头脑,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官,君上的心思岂是他猜得到的,于是他只能乖乖应了,按照君上的吩咐去做。     可眼下他瞧着六皇子的举动,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到眼前这个六皇子有那么一点点像君上了,他对新主人的疼惜,还有他刚才眼中闪过的悲伤。     青离在柳如墨的‘床’边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身形一动不动,连青弋都看得脖子发僵了,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柳如墨睡着睡着转了一下身,翻身的动作碰到了伤处,手臂一疼,神思略微回笼了片刻,她眼皮动了动,‘迷’‘蒙’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正凝视着她的眸子。     “你......”怎么回来?     柳如墨乍一看还以为是离墨来了,随即眼前的‘迷’离散去,见到他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才反应过来是青离,暗暗自忖,她这是睡‘迷’糊了吧,竟然会将离墨和青离认错!     只是他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深得像是一汪湖水,却又像是冰天雪地,悲凉至极。     “你醒了?”似是察觉到自己的眼神让她起了疑问,青离垂下眼睑,掩去适才的神‘色’,变了淡淡的笑容道;“睡得还好吗?”     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吗?不按照她的警示在自己的府上带着,又‘私’闯到她的明韶阁干什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柳如墨现下满肚子的疑问,面上却隐匿着没有表现出分毫,轻声应道:“还好。”     这一声说出口,两人再次无话,沉默在空气中渐渐冷凝,柳如墨锦被下的手攥着‘床’单紧了片刻,又缓缓松开手,问道:“不是让你称病在府上待着,你为何又闯入宫来?”     连“本官”和“六皇子”这样的称谓都懒得说了,她直截了当地问着他,就见她的话语方落,青离垂着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抬眸再次对视着她道:“得了消息说你受了伤,我就过来看看!”     她受了伤关他什么事?柳如墨下意识地想到。     “你赶快离开吧,宫里这两日不会太安宁,你继续称病,暂时不要有所动作了!”     柳如墨张开就开始下逐客令,青离却没有直接答应她,而是目光幽深地凝着她,像是极尽眷恋般,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如同有千百个细小的钩子在她心上勾着,平白让她生出几分不自然来。     “你在看什么?”     见他不答话,柳如墨开了口,她不太适应这样的青离,眼神很奇怪,行为也很奇怪,中邪似的无声凝视着她,却让她跟着心上起了涟漪,这决计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以后别用这样的方式了,有些事我可以帮你代劳!”没头没尾的突然道了这么一句,惹得柳如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弄’伤自己这件事。     把胳膊从被子里解放出来,她扫了一眼裹着绷带的右臂:“不过是皮外伤,又不严重,最重要的是它起到了大作用,这就足够了!”     “呃......”伤处被男子的手掌包裹,他用了几分力道在手心,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伤口在他的力道之下也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没有什么事必须要通过伤害自己才能达到目的,你有那么多的办法,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一种,自己的身体难道你都不能在意一些吗?”     听着青离愤然低沉的声音,柳如墨倏地心跳骤停了一瞬,随即加快,他在生气?她不记得她和他有什么繁杂的干系吧,他这幅样子着实会引人误会,像是他有多么在乎她似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办法更快狠不是吗?”她仰着脑袋,右臂还被他擒在手中。     青离嗤了一声,缓缓放下她的右臂,松开了手垂在身侧,“也对,你现在是国师了,想的东西自然和以往不同了!”     这句话让柳如墨更是困‘惑’:“六皇子,你不觉得今天的你有些奇怪?”     “别叫我六皇子!”突然冲着她低吼一声,柳如墨愣了,到底是她没睡醒还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吼完了她,青离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重新移回到锦被中,他低声道了一声歉:“你睡吧,我这就离开,但是我说的话你记住,下次别用伤害自己的办法了,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做!”q--83813+dpataioin+24316459-->           第162章 带柳云回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2章带柳云回府     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的柳如墨抬手附上他的额头,不烫啊,她还以为那天给他下的‘药’把他害得病傻了呢!     青离看穿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再次替她掖好被角:“我是认真的,如墨,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有义务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梦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他知道,柳如墨并不知道,想来是他突然的态度转变吓到她了,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乎青离不得不又将他之前那些意图归结到他们的合作关系上。     “苏家现在的情况不妙,父皇既然说他要亲自处理苏家的事,那么你应该能够好好休息几天了,外面的事情我会留意,你要是有什么计划要用人,记得传信给我!”     青离睨了一眼蜷成一团的月白,“就让月白来找我便是了!”     他怎么会对宫里的情况了解得这般清楚?     柳如墨这般想,也就这样问了。     “既然要做你的合作伙伴,没有一点儿资本怎么行?”青离回答,到底还是没有给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随后站起来走到软榻边‘摸’了‘摸’月白的脑袋,“我走了!”     他是看着小狐狸说的,而说出的话却是对着柳如墨说的,说完当真走过去支开窗扄利落地翻了出去。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翻窗户,‘毛’病!”柳如墨拥着锦被坐起来,对着已经抬起头望过来的月白勾了勾手指,“月白,过来!”     待它蹦上‘床’榻窝在她膝上时,柳如墨双手捏住它的耳朵尖。审视地哼道:“你不是离墨送给我的灵宠吗,怎么现在开始给青离卖命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小‘毛’团儿都学会通风报信了?”     她柔软的手指捏着它的耳朵尖。没有用力,可任谁的耳朵被这样拎着。都不好过,青弋也不例外,只是他谨记着君上的命令,不得在新主人面前显出仙身,他作为一只雪狐,哪里又能回答她的问题,只得两只前爪朝着柳如墨握起,如同作揖一般地扬着一动一动的。算作求饶。     其实柳如墨也没有要欺负月白的意思,她只是还对青离的眼神,态度耿耿于怀,想不明白,所以才擒着月白转移一下注意力而已。     “看来得尽快回一趟国师府了......”柳如墨喃喃低语。     终于安稳地睡了一觉,‘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极大的补足,柳如墨用过晴丫端上来的早膳后,就将柳云唤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几日没有顾得上关心照顾他,她还是‘挺’内疚的。     柳云自打那一次被她斥了一顿后。着实乖巧了不少,也真的变得好学起来,一听说今天柳如墨哪儿也不去。全部用来陪他,高兴地不得了,看着柳云在房间里蹦跶了一通,柳如墨只叹他还是孩子心‘性’。     “如墨姐姐,这几个术法我都有点儿不懂,你教我吧?”高兴劲儿过了之后,柳云才想起来好像自己的修习遇到了一些问题,忙下去取了书上来,攀着桌子在柳如墨身旁坐下。扯着她的袖子让她教自己。     柳如墨接过书看了一遍,将他的问的几个术法先自己试了试。随后开始逐一地给他讲解,示范。直到柳云明白了,能够自己尝试了作罢。     “如墨姐姐,是这样吗?”柳云圆嘟嘟的小手一边结印,一边一脸希冀地望着柳如墨,得到她肯定的回复后笑脸随即绽开,继续尝试着。     “云弟,这两天姐姐带你回家一趟好不好?”瞧着柳云专注的模样儿,柳如墨柔声试探着问。     一听说回家,柳云立时停下手,水亮的眸子眨巴眨巴地望着她:“如墨姐姐可以随便出宫吗?”     在他的印象里,爹爹就是因为当着国师,不能随便出宫,才使得他时常不能见到他,任由柳如雪阳奉‘阴’违地假借着教管他的名义欺负他。     “嗯,你跟着我进宫也有好些日子了,爹爹和娘亲他们肯定想你了!”     “我也想爹爹和娘亲了,只是我现在长大了,是男子汉了,不能总是恋着家,这样会没有出息的!”柳云说的格外认真。     “好好好,云弟是男子汉,男子汉想不想回家去看望爹娘呢?”柳如墨打趣着他。     柳云不假思索地答道:“想!”     只是转念一想,回去见到爹爹和娘亲他肯定会很开心,可是又要见到柳如雪了,他不想见到她。     “可是如墨姐姐,云儿不想见到姐姐!”     小孩子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喜欢便兴高采烈,不喜欢一下子眉眼就皱起来了,柳如墨转过身面向他,双手捧着他柔滑的小脸,一字一顿道:“云弟,无论你有多么不情愿,都要克制自己,她是你的姐姐,这是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柳云还小,说的太深他也不见得会明白,柳如墨只能浅浅地提点他,这一次柳如雪试图用玄术替桃溪缓解内伤的事她一直记着,那一夜她急匆匆地带走了桃溪,现下有了空余的时间,是该好好试探一下柳如雪了。     青帝在听完柳如墨的请求后,几乎是没有多作考虑,就答应让她带柳云回国师府一趟,柳如墨得了允许,吩咐宫监去准备马车,她则回了明韶阁,给柳云换了一身衣裳,带着他准备出宫。     “晴丫,我和云弟傍晚之前就会回来,我们不在,你仔细照料着桃溪和沈青!”临下楼时,柳如墨仍是记挂着嘱咐晴丫。     “小姐放心!”晴丫答应地极快。     柳如墨原先想着宫里规矩那么多,出了清月湾,还有些担心晴丫这样子欢脱的‘性’子会不习惯,可没想到跟着她进宫之后,‘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这样的效果柳如墨很满意,毕竟如果日后她要嫁人的话,总不能还像个男子一样咋咋呼呼,没有规矩。     国师府那边她先行遣了人去通报,遂以当柳如墨和柳云到达国师府外时,管家早已候在了那里。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主院等候多时了!”管家上前就行礼说道。     “嗯,辛苦你了!”柳如墨拉着柳云的手,管家紧随其后,跟着入了府,朝着主院的方向而去。     柳如墨才进府,她回来的消息就立刻传开,当然,柳如雪也不例外,在听得她带着柳云回来的消息后,当下命翠竹服‘侍’她换了一身新衣,就去了主院。     柳如雪方一进主院的院‘门’,就听见厅堂之中传来的逗趣欢笑声,柳云的声音最大,她站在这里都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戚氏宠溺关切的话语也伴随着柳云的闹闹哄哄传入耳中,却没有听到柳如墨的声音。     “娘,云弟!”柳如雪踏入厅中,柳云灿烂的笑脸略收,随后扒着戚氏坐进了她的怀中,这才继续扬着笑脸唤了柳如雪一声姐姐。     目光在厅中扫了一遍,没有见到柳如墨和柳霖,柳如雪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娘,怎么不见爹和姐姐,我听翠竹说姐姐不是也回来了吗?”     戚氏听她问起,‘抽’出被柳云攥着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道:“墨儿和老爷去书房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你也好些日子没有过来转转了,坐近一点儿,跟娘说说话!”     “好!”柳如雪犹自应道,起身换了个位置,在戚氏身边挨着坐下,方一落座,‘腿’上就被蹬了一脚,对上柳云龇牙笑得灿烂的脸,气得她直瞪眼,却碍于戚氏在,不能够毫不掩饰地发脾气。     忍下怒意,柳如雪一边与戚氏搭话聊得欢快,一边将手探入了桌布之下,‘摸’到柳云翘着的脚丫子,手掌落在他的脚踝上,用力,指甲捏着一小块皮‘肉’掐了一下。     “啊!”柳云被她掐得痛呼一声,戚氏忙关切地问他:“云儿怎么了?”     柳如雪却已就手收了回去,附和道:“云弟怎么了?”     伪善的嘴脸让柳云心口堵得慌,可他又不能直接给戚氏说她掐他,只能摇摇头,道:“脚踢到桌‘腿’儿了,有点儿疼!”     戚氏闻言,一把撩开桌布,将他垱在自己‘腿’上的两条小‘腿’儿收了收,心疼得给他‘揉’着:“云儿不疼啊,娘给你‘揉’‘揉’!”     柳如雪在戚氏侧头给柳云‘揉’着‘腿’的间隙,冲着柳云‘露’出轻蔑的笑容,‘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想跟她斗?这才跟着柳如墨待了多一会儿,就越发地皮实了,还敢当着戚氏的面踢她!     柳云终究还是惧怕柳如雪的,那些过往吃过的亏都还记在心头,柳云只能咽下被她掐了一把的怨,期盼着柳如墨能够赶快和柳霖谈完出来解救他。     书房内,柳如墨一进主院,先向着柳霖和戚氏问了安,随后就将柳云‘交’给戚氏,请着柳霖去书房一叙。     “你是说如雪救下了沈鹤将军的‘女’儿?”     柳霖面带诧异,他在听到柳如墨说柳如雪试图用玄术来缓解桃溪的内伤时,就觉得不可置信,柳如雪自小身子骨就不算强健,时不时地还会生病,这样的体质他从来都没想过她还能修习玄术。q--83813+dsuaahhh+24330655-->           第163章 情丝还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3章情丝还在     “父亲,我需要您留意妹妹的一举一动!”原因她不解释,想必柳霖也能够想明白,柳如雪既然能够借着他的名义收买奶娘教唆柳云,那么如果还能够偷偷背着他们修习玄术,不知道还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一刻,柳霖表现出对柳如墨这个做法的赞同,就像是十六年前戚氏方剩下她们姐妹二人时一般,他对柳如墨这个大女儿,虽然十六年未见未管,但打从她回了国师府,他就对她很在心。     至于柳如雪,也许是她小时候那第一眼就不合他的眼缘儿吧,这些年对她的好多半是因为把柳如墨那一份放在了她身上,更何况她的个性实在是不讨他喜欢,尤其是在他知道儿子干过的那些荒唐事都是她收买奶娘教唆的,对她更是气极。     “你带着云儿在宫里要更加注意,她我会看着的!”柳霖应了柳如墨的请求。     柳如雪的问题商量完毕,柳如墨转了话题,“父亲,如墨想看一看被抽去的情丝。”     女儿突然要求看她的情丝,话题转的太快,让柳霖怔了一瞬,随即问道:“如墨,是你的身体出现状况了吗?”柳霖有些担心地望着柳如墨,他是按照书上所记载的术法抽走了柳如墨的情丝,之前并未对其他人实践过,这会儿柳如墨突然提及情丝,还要求查看,难不成是他所施展的术法出了差错?     压下心头的困惑,柳霖启动机关,将封存着柳如墨情丝的容器取出来,容器之中可以看得清楚,淡淡红色的灵体氤氲其中,如雾如丝。柳如墨俯下身躯,靠近了看着容器中的东西。     “父亲,情丝抽去了人还会有男女之爱吗?”     男女之爱?不知柳如墨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柳霖迟疑道:“没有情丝,应是不会有男女之爱的!”     柳如墨听到他的回答。沉默下来,那为何她想到青离,内心深处就潜在着不可磨灭的颤动,而且总会突然就头脑放空地出神,每每回神过来时,记忆中好像都隐约闪过和青离有关的事。     “父亲不必忧心,如墨只是再确认一下,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要立储了。为了保证日后不出纰漏,如墨今日才会来再检查一番。”柳如墨掩去眸中的深思,对着柳霖解释道。     柳霖自是放心她的,也不多说,再次将装有情丝的容器放回原处,隐匿好,“走吧,去陪陪你娘和云儿!”     书房的门一开一合,柳霖和柳如墨向厅堂的方向而去,待他们走远了之后。廊柱后闪出一抹衣裙的踪迹,脚步加快,迅速从方才躲藏的地方消失。     该问的都问完了。柳如墨却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心不能安,情丝如她所见,还封存在柳霖的机关之后,既然她没有情丝,就该冷心寡情地对待每一个靠近她的男子,为什么她可以对青远避而远之,冷淡待之,却每每遇到青离时,变得不像自己。还思绪万千。     “墨儿!墨儿!”袖口忽然被用力抻了抻,柳如墨瞬间回过神来。“嗯?”才发现不知不觉她已经和柳霖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厅堂之中,戚氏唤了她好几遍了。最后还是柳云使劲地抻了一把她的袖子,才把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墨儿可是太过疲累,晃神了?”戚氏柔柔的关心传来,柳如墨走过去握住她伸向自己的手:“也许是吧!”     柳如雪坐在桌前,看到了戚氏对柳如墨的呼唤,看到了柳云刚才的小动作,看到了随着戚氏和柳如墨之间的互动,柳霖也跟着将目光紧随着柳如墨。     “姐姐要保重身体才是!”柳如雪忽而打破沉默说道。     柳如墨在柳云身旁坐下,淡笑着回复她:“谢妹妹关心!”     一来一去,面上说得客气又含着情理,但柳霖想起柳如墨告诉他的那些情况,心头一沉,如雪变了,依照她往日的脾气,断然不会说出让柳如墨保重身体的话,不禁带着一份审视地态度打量着她,难道真像是如墨所言明的那样,柳如雪还有很多事情是背着他们偷偷在进行的?     随着柳霖也入座之后,他们一家人算是全部都到齐了,围着圆桌,戚氏搂着柳云坐在与院门相对的位置,她的左侧是柳霖,与院门是正对,而柳如墨从刚才进来就选坐在了戚氏的右手边,当然,她和戚氏之间还夹了一个不愿意老老实实自己坐着圆凳的柳云。     方才没有人注意到座次的问题,这会儿全都入座后,才发现柳如雪被他们隔在了对面,左右都挨不到柳如墨和柳霖,倒像是孤立她一般,换作是以往的柳如雪,早就甩脸不干了,说不定还强行要求换位置呢!     “传膳!”管家带了一众婢女进了厅中,扬声下了指示,他身后的婢女一个接着一个捧着托盘走近桌边,将托盘上精致的菜肴放下,轻轻颔首后退开。     很快地,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柳如雪从知道柳如墨入宫任职,就很少来主院了,戚氏有柳霖陪着开导了心结,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急着去哄她,她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吃好喝得待着,赌气般地不来主院看望柳霖和戚氏。     谁让他们如此的偏心!     她不服,明明在柳如墨回来之前,她才是柳家唯一的大小姐,被戚氏和柳霖多番疼爱娇惯,偏生的柳如墨突然回来,紧跟着她就出了事,坏了名声不说,还被柳霖下令关禁,而柳如墨趁着她被关在院子里的时候,迅速上位成了国师,还得到允诺带柳云一起入宫,她还拉下脸去请她带自己一同入宫,却不想她这般地不给她情面,拒绝了她,坚持带柳云走了。     柳如雪仿佛是钻进了牛角尖,只要看着柳如墨在自己眼前活得摇曳生姿,就心生忿忿,更是下意识地认为那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是柳如墨突然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因而心境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如墨,虽然皇上允了你回府,但宫里事务繁多,为父认为你还是用过膳后早些回宫去,帮助皇上及早地处理完,不好让皇上太过受累!”柳霖目光略过柳如雪晦暗难明的表情,转而对柳如墨说着。     “是,父亲!”柳如墨欣然应道,她原本回来就只为了查看情丝,再就是让云弟看望一番戚氏和柳霖,以慰戚氏思念儿子的心。     柳如雪暗暗气得咬牙,柳如墨分明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柳云更甚。     “姐姐这就要回宫去了?”故作惊讶地说着,柳如雪略带不舍地望着柳云和柳如墨,“妹妹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云弟了,姐姐这才回来不多留些时候就走,妹妹和娘都很舍不得......”     柳云撇了撇嘴,对她的虚伪表示不对付,柳如墨在桌下轻轻握了柳云的小手,按了按,示意他莫要表现得太过明显,在明韶阁时她劝说他的话霎时被忆起,柳云收起了表情,转向戚氏笑了起来:“娘,云儿在宫里学到了好多东西呢,您和爹爹不要太过想念云儿,有如墨姐姐陪着云儿呢!”     因着柳云这么一说,柳如雪剩下的说辞通通卡在了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她一定和柳云是前世的冤家,才会这么合不来。     柳霖听到柳云这么说,来了兴趣,问了他几个问题,柳云都能对答如流,这让柳霖更是高兴,云儿终于懂事了,他宽慰不已。     因为柳云的调剂,一顿饭吃得很热闹,柳如墨不怎么插嘴,只有问道她时才言简意赅地回答两句,柳如雪却不一样了,像是故意和柳云过不去,每每戚氏或是柳霖问柳云一句什么,她就想着法儿的截了话头过去,顺带插上几句。     “姐姐,你说是与不是?”柳如雪再次把话头抛给了她。     柳如墨秀眉微蹙,停下手中的筷子,道:“妹妹方才在说什么?”面上一片迷惘。     柳云插嘴道:“如墨姐姐,姐姐说你定然是有什么妙招,才能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你说是不是?”     重复了柳如雪的问话给柳如墨听,柳云说完低下头吃着戚氏给他夹地菜,任凭柳如雪的脸色变了又变。     “哦。”柳如墨拈起帕子擦了擦嘴,转向柳如雪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妙招谈不上,只是循规蹈矩地做事罢了,至于说我混得风生水起,不知妹妹是在哪里听到的谣传,说来给姐姐听听!”     轻巧地再次驳回柳如雪的问题,不待柳如雪发脾气,柳霖就发了话:“如墨说得对,首先便是要懂规矩,如雪,你这脾气该收敛一些了,上次的事虽然淡了,但你确实没规矩了些!”     柳霖再次提到她与晟华传谣言的事,实则是在警告她莫要再呈一时口快与柳如墨过不去,柳如雪当即变了脸色,一摔筷子站起来:“既然爹爹觉得女儿不懂规矩,那女儿现在就回自己院子学规矩去!”言罢瞪了幸灾乐祸的柳云一眼,恨恨地在柳如墨脸上停了片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未完待续)           第164章 瑶素还活着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4章瑶素还活着     “哎,雪儿!”戚氏眼瞅着柳如雪走了,急忙欲站起来喊住她,却被柳霖按着肩头按在座位上,“老爷,上次那事你罚也罚过了,为何还要再提起揭雪儿的痛处呢?”     戚氏嗔怨地拂开柳霖落在自己肩头的手,有些不能理解,在她看来,柳如雪对晟华是用了真心的,落得这么个下场已经够惨了,她这个做娘亲的早就后悔听不住如雪的乞求,把令牌给了她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今日柳霖还要重新提起此事,连带着她也觉得歉疚不已。     “夫人啊!如雪的脾性都是被你给惯坏了,我若是再不提点她,警醒她,日后还不知她会再惹出什么祸端来!”柳霖说的是实话,戚氏却不能理解,“她还能闯出什么祸事来,她一个女儿家的,现在没有你的允许,连国师府都出不去,她能做什么?”     柳如墨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不打算掺和柳霖和戚氏的争执。     “夫人,我以为我早就跟你谈明白了,如雪现在的问题就是不能够正视自己的错误,你看看她那样子,哪有一星半点儿知错悔改的样子,她一日不能收敛心性,就有可能再犯别的错!”     戚氏的语调低了下去:“老爷,妾身不是阻碍你教训女儿,而是女儿都十六了,你有什么话与她好好说,晟华那事是她心里头的疙瘩,能不提以后就不要再提及了!”     戚氏主动服低,柳霖自然顺着台阶就下,“夫人说的是,我之后再找她谈一谈!这件事就翻过去不提了!”     闹也闹够了,柳如墨低声询问柳云道:“云弟。你吃饱了吗?”     得到柳云的肯定回答后,柳如墨用帕子给他擦了嘴,将他抱下圆凳。对着柳霖和戚氏道:“父亲,母亲。时候不早了,如墨先带云弟回宫去了!”     戚氏一听,当下便不舍起来,“云儿到娘这里来!”将柳云再次拥在怀里,戚氏垂眸眼眶泛着红,一双手替他理着衣裳,万般不舍,“云儿跟着姐姐要听话。等有空闲了就回来看看娘亲!”     柳云乖巧地搂着戚氏的脖子,将嘴边嘟起在戚氏的脸颊上“吧唧”,落下一吻:“娘亲不难过啊!云儿是男子汉,学好了本领要保护娘亲!”     小大人似的作答逗得戚氏笑了起来,“你呀,只要别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娘就放心了!”     柳云和戚氏再叙了几句话,终于把戚氏逗得心情好了一些,柳霖趁机给柳如墨使了个眼色,她当即会意。牵着柳云的小手与戚氏和柳霖道别。     “如墨,顾好自己和云儿,府上的事有为父管着。放心!”将柳如墨和柳云送到府门外,柳霖说道。     柳如墨晃了晃牵着的小手:“云弟,给父亲和母亲道别,我们这就走了!”     柳云点点头,“爹爹,娘亲,云儿走了,你们不要太想云儿哦,等如墨姐姐有时间了。云儿还会回来探望你们的!”     戚氏连连称好,目送柳如墨和柳云上了马车。     “如墨姐姐。她刚才掐我了!”一上了马车,柳云就告起状来。胖嘟嘟的小手费力地弯腰去撩自己的裤腿儿,想要将柳如雪掐的印子给柳如墨看。     裤腿被撩起来,柳如墨垂眸看去,果然,柳云圆润的脚踝附近,青紫了一小块,神色一凛,柳如墨把柳云抱进了怀中,让他在自己膝上坐好,这才探手轻轻触碰着那处:“还疼不疼了?”     柳云摇头:“刚刚被掐的时候有些疼,这会儿只要不碰到就不疼!”     “回去姐姐给你抹点儿药就好了!”柳如墨有些心疼地抱着柳云,她是看着戚氏在才把柳云留下的,却不想即便是戚氏在场,柳如雪还能对他下得了手,小孩子的皮肤本就细腻,柳云又生的白净,脚踝上的青紫不大,但她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指甲只拧着皮肤表层狠狠掐出来的印记。     “如墨姐姐,我总觉得这次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柳云踢着腿漫不经心地说着,“以往她脾气上来了会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也会用一些小手段来教训让她不高兴的人,只是从来没有当着娘亲的面动过手,在娘亲和爹爹面前,她一直都表现出来只是有些骄纵的脾气,远远不似她私下里对下人们的苛薄,今天我坐在娘亲怀里,她都敢掐我,我觉得她变了!”     变了?     柳如墨思索着柳云的话,要是真说柳如雪起了变化,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吧?     想来前世的柳如雪她也接触了那么久,这一次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柳云说的这个问题她之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一提,她恍然觉得,好像真是有点儿不一样了。     这边柳如雪还不知道自己正被柳如墨和柳云猜测着,她回到自己房间锁了门,展开纸笺开始回忆自己方才看到的画面,父亲书房里的秘密,柳如墨要求查看的情丝,还有关于男女之爱的问题,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     “如果能把柳如墨的情丝拿过来就好了!”柳如雪喃喃自语道,如果她能把柳如墨的情丝取出,设法还给她,是不是柳如墨就会自然而然地接触到男女之爱,父亲不是说她爱慕晟华公子是不守规矩罔顾名声吗?     不知道身为国师的柳如墨爱上了男人会是如何的惊世骇俗呢?身处宫廷高位,又是当朝第一个女国师,她若是犯了这样的过错,不知道爹爹还会不会觉得她比自己好,会不会再说她守规矩?     只是那东西在爹爹的书房之中,若是以前爹爹时常在宫中,不怎么在府里倒是容易取得,可是现在爹爹不怎么出府,日日都在主院陪伴娘,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想将柳如墨的情丝偷出来,还真是有很大的难处。     “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让爹爹发现的把它弄出来呢?”这真是一个问题,她手底下的翠竹这几个仆从,都不是能做这件事的人,想来想去她脑海中竟然想不出一个可以帮她做到的人,这使得柳如雪微微有些烦躁。     这一烦躁不要紧,她的情绪还未发作,瞳孔就为之一缩,随即渐渐闪动了几下绿色的光芒,忽而自喉咙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笑声:“离墨,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能被你杀死了吗?”     转瞬又变了神情,烦躁地思索起找谁去办这件事,柳如雪压根没有意识到方才自己身体的异样变化。     瑶素这一次逃出花界早就做好了打算,她在见到柳如雪时就发现,这个女子身体深处潜在着黑暗,很适合做她的魂魄载体,只是那一日她拼尽了力气逃出来,没有多少气力去强行夺取柳如雪的身体,只能潜进她的体内,想要慢慢养好力量,再将柳如雪的身体侵蚀殆尽,为她所用。     离墨来得这般快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原本按照她的估算,至少也是她元气养的差不多了他才会发现她逃出来了,谁曾想她前脚到了国师府,他后脚就跟着过来了,还将她强硬地剥离柳如雪的身体。     好在柳如雪的内心深处这一片黑暗的领域,她的一少半魂魄匿在其中,才能不被离墨发觉,躲过一劫,只是缺了大半的魂魄,她陷入沉睡了好些天,直到恢复了一些才苏醒过来。     想必被离墨抽走的那大半魂魄现在都已经化为尘沫了吧,依照离墨对她的恨,当年留她一命都已经是实属难得了,这一次她借机逃出,他不趁此机会把她挫骨扬灰,她都觉得不可信。     不过这样也好,离墨亲手把她的魂魄打散,也就不会再揪着她不放了,毕竟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不是?     现在她就是柳如雪,等到她的力量再壮大一些,她就能够彻底地吞噬掉柳如雪原本的魂魄,到时候这副躯壳可就真的属于她了,柳如墨,花凛,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没有了为仙时的记忆,又如何斗得过我?     “柳如雪”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她可是替她清清楚楚地记着呢!     马车才进宫门,就被叫停下来,柳如墨撩开车帘看去,雪梅姑姑站在前方,接收到她的目光,屈膝行了礼。     看来她是在等她了!     柳如墨放下车帘,对着柳云叮咛道:“待会儿我派人送你回明韶阁,姐姐有事情要离开一会儿,你和晴丫就在阁中等我!”     “好!”柳云答应。     柳如墨下了马车,转身又把柳云抱了下来,随后招来一名禁军,吩咐着:“本官有事要先行一步,你把小少爷安全送到明韶阁!”     “是,属下遵命!”头一次与国师大人打照面,这名禁军兴奋不已,一听说是替国师大人送小少爷回去,使命感顿时爆棚。     看着禁军抱着柳云往明韶阁的方向走去,柳如墨才抬脚朝着雪梅姑姑所站的位置走近。     “雪梅姑姑在此等候所为何事?”     雪梅姑姑再次屈膝,低着头道:“皇上得了消息,苏家庶出的小儿子不在国舅府中,遂以让奴婢在此处等候大人,待大人一回宫就立即去见他,商议对策!”(未完待续)           第165章 帝王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5章帝王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有劳雪梅姑姑了!”     柳如墨见到了青帝,正要行礼,一个人影闪至眼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清眼前的人,是青远。     他见到柳如墨时眼中的惊喜太过浓烈,让坐在御座上的青帝都看不下去,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雪梅,带三皇子下去!”     雪梅姑姑领命,走上前来隔在柳如墨和青远之间,抬起头对上青远的注目,“三皇子,请随奴婢来!”伸出手欲引着青远离开。     青远眼中的挚火霎时熄灭,他感觉到来自身后父皇的注视,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只得点点头,移开视线跟着雪梅姑姑出去。     大殿之中再次剩下青帝和柳如墨二人,沉寂的气氛维持没多久,青帝就开门见山道:“祭天仪式筹备得如何了?”     他会这么问,便是打算将立储一事搬上台面了。     “皇上,祭天仪式的服饰仪仗都已经安排妥当,宗庙那边还需要您下令让暗卫营拨出一些人手去准备,臣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了!”     柳如墨汇报了一遍筹备的进度,心下思绪万千,其实这个当口并不适宜立储,且不说时机不对,苏家才被打压下去,青帝在这个时候要扶持青远上位,局面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     这般想的,柳如墨也如实说了自己的意见,奈何青帝铁了心要赶着时间立储,劝阻不下,柳如墨也不再说了。     “国师,你可知朕为何非要急着祭天立储?”     青帝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倦怠,眼窝青黑深深凹陷下去。显得有些疲惫苍老。     见柳如墨只是看着他而不回答他的问题,青帝犹自卷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搭在御座的扶手上。“过来给朕请一次脉!”     “是!”柳如墨躬身,走到御座旁站定。探出手指压上他的腕间,无力跳动的脉细沿着指尖传来的触感传入柳如墨头脑之中,使得她顷刻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皇上,请您把另一只手也移过来!”     青帝依言转了身体,换了一只手搭上扶手处,柳如墨再次将指腹压上他腕间,这一次稍等了片刻,终是缓缓撤回手。     “皇上的心血枯竭。体虚气短,此乃中毒之兆。”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说的极为缓慢,随着话音出口,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沉重起来,半个多月前青帝让她给他诊脉时,他还利用内力变幻脉息来试探过她,那时的青帝中气有力,目光镌铄,虽然对外宣称他龙体抱恙。太医们也都配合着做着戏,但至少她是确定他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了     青帝的脉息跳动得并不寻常。时而虚缓,时而短促,他的眼窝凹陷得格外明显,她站得近,只消凝神细看便能辨别清楚,这一次青帝眼底的青黑不是刻意化出来的,而是真的体征表现出来的。     “皇上,恕臣不才,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何种毒!”     青帝收回手臂。抖落衣袖,深吸了一口气。大喘气般的道出一句话来:“不必了!”     这三个字青帝说得很慢,柳如墨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含义。默默垂下长睫,等待青帝继续说。     “苏氏死了。”     皇后娘娘死了?     柳如墨静静听着青帝的话,苏氏在苏家倒台的那一刻,怕是心就已经死了大半了吧,自己曾经爱过的帝王,把原本应该是她的爱给了另一个女人,现在又将本该给她儿子的太子之位给了那个女人的儿子,短短的十多天,她从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变成了冷宫里的弃妇,儿子不争气,哥哥认罪即将伏法,她最后的靠山也就此坍塌,活着对她而言,也许只是另一种折磨。     “她在朕的身体里下了毒蛊,她活着的时候,那毒蛊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只要她死去,毒蛊就会发作,可笑的是,这个毒蛊是当年朕给她的,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帝王的秘辛在这一刻又一次让柳如墨知晓,深宫之可怕在于人心,苏氏应该是爱着青帝的吧,不然也不会这样破釜沉舟得给自己和青帝下了毒蛊,牵系着两个人的性命。     她的做法柳如墨一想便知,其一莫过于当她生命遭受威胁时,好能够借由毒蛊的牵系保存自己的性命,再做谋划,其二则是她对青帝的执着,即使这个男人早已对她没有了感情,她还是想要借着毒蛊来实现同生共死的愿望。     “皇上”柳如墨莫名得感觉到青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怆,苏氏死了,他很伤心?看样子在青帝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是为苏氏留有一方空间的,只是苏氏活着的时候,他不曾发觉。     “女人的想法朕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朕这一辈子只相信自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了!”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柳如墨十分不解。     青帝的头痛欲裂,他的脑海中全是苏氏死前的样子,像是当年宁妃死去的模样,大片大片鲜艳夺目的红色花朵在地上,衣衫上簇簇盛开,仅仅是闭上眼都仿佛能够嗅到鼻尖充盈着的血腥气息。     “她的毒蛊一直都在,可是这些年她却从不曾向朕解释过一句,任由朕对她怨怼,仇恨”     那毒蛊是青帝当年从先帝手上接过来的,一共两枚,一枚双蛊,两人服下之后,双生双死,他自己留了一枚,迎娶苏氏时给了她一枚,那是他当初身为太子给予正妃苏氏的允诺,此生绝不辜负。     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随着先帝的年迈老去,疑心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朝堂后宫都因此陷入了紧张焦灼恐惧的氛围之中,他的那一枚,就是被先帝勒令服下的,她一直以为她的那一枚好好收着,可宁妃死的时的样子,分明与毒蛊发作相同,他在那时动了疑心,一方面痛失心头之爱,他悲伤欲绝,实在疲于去继续追究那些让他痛心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她不忍看到苏氏为了自己,用那一枚蛊害了两条性命。     时至今日,他毒蛊发作起来,痛楚如同螭蚁一丝一缕得侵蚀着他的筋骨,皮肉,每一条神经,他体会到毒蛊滋味儿的同时,也明白过来,苏氏的毒蛊一直都在,宁妃并非为苏氏所害。     他当年服下毒蛊之后,苏氏就抢了另外一蛊陪他服下,表明了自己要陪伴他生死契阔的决心,两人相安无事多年,毒蛊也都是静静沉睡着,他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异状的不适。     直到冷宫传了消息,苏氏死了,他一口闷血压抑在胸腔之中,憋得整个人都痛楚难耐,而青麟送来的一个锦盒更加剧了他的不适。锦盒之中是苏氏的一些东西,最下面的一层,锦帕包着的圆滑蜡丸原封不动得呈现在他面前,那是苏氏的那颗没有启用的毒蛊,她把性命交给了他,他却一步步地设计着夺取了她的全部,包括生命。     “皇上,请节哀!”除此之外,柳如墨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眼前这个悲戚的帝王。     当年的宁远是否也是如此,在错误地下令让她替柳如雪赴死之后,怀着一颗满是忏悔的心,杀光了所有可能或是有参与其中的人,最后在他们相遇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死去。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能给予全部的爱与信任,等到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幡然悔悟却已经什么也弥补不了了     “皇上,您还是打算让三皇子成为储君吗?”     看他的样子,对苏氏不是没有感情,既然现在这些过往都成了误会,那么,青帝还会不会坚持让青远继承大统。她需要再次同他确认一遍。     “朕乏了,你去准备吧,仍旧是三皇子青远随朕祭天!”这一句话一锤定音。     回到明韶阁,柳如墨算了算日子,祭天被安排在了五日之后,也就是她当初大致估摸的时间。     青帝自此就一直宿在了自己的寝宫,柔妃则被送了回去,太医们反反复复的在龙傲宫和太医院之间奔波,柳如墨也将朝臣们的奏折都接到了自己手中处理,青帝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越加难以控制。     苏家除了那个失踪不见的庶子婴孩儿外,其余人等都因国舅的罪责被判了斩刑,满门抄斩,一个不留,青帝对外圣旨宣称给沈鹤将军翻案沉冤,做了一个交待,当年沈鹤将军就是被满门抄斩,今时今日,苏家同样以满门抄斩的结局,了结了此事。     等到祭天大典的前一天时,青帝已经病得体力匮乏起不来床了,按照青帝的意思,他病重的消息没有对外宣布出去,青远被召回宫伺候在侧,柔妃则一改往日的朝夕陪伴,被青帝晾在了一边。     许是苏家倾覆得太快,朝臣们都被那一日勤政殿上的情景骇到,这段时间都格外的安分守己,就在这样的平静之下,祭天仪式如期举行。     柳如墨一早就去了宗庙,她前一日晚上连夜做出了青帝要求的药丸,短时间内可以让青帝恢复气力,但药效一过,他还是会恢复原状,为了祭天仪式的顺利举行,青帝毫不迟疑地服下了药丸,按照宗室礼仪,与青远一前一后乘坐着撵轿出了宫门。(未完待续)           第166章 退避得以安身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6章退避得以安身     在皇宫前往宗庙的沿路两边,大批的禁军跟随着柳如墨先一步在道路两边沿途护卫,泛着银光的盔甲庄重而威风凛凛,初阳光芒渐起,灿灿映照在青国都城的每一个角落,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升高,街道两边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隔着禁军围着的人墙低声聊着话着,等着一睹帝王风采。     “你们说皇上祭天带着哪一位皇子啊?”     “不知道啊,太子不是才被废黜了吗?估计会在三皇子和六皇子里选一个吧!”     “别说了,快看!”     一声提醒之后,百姓们一致看向不远处而来的仪仗队伍,象征着皇室的明黄色撵轿,金色的旌旗上,彩线夹金绣成的龙栩栩如生,盘旋在旗面上,华贵至极。     仪仗队伍渐近,百姓们的嘶语声不约而同地低了下去,五对并列的高头大马肌肉健硕,四蹄有力,背上披着明黄色的马鞍绣龙,骑兵背脊笔直地随着马匹的前行,为青帝开着道。     骑兵之后是百名宫婢,分成两列,前五十手持绣龙黄扇,宫髻高盘,辅以步摇流苏,各个的容貌都是如画中人般,看得不少男子双眼发直。后五十宫婢双手平端着一方托盘,上面各式的祈福祭天的器具各不相同,另有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青帝所乘玉辂,车轮上皆以玉石宝石装饰点缀,车帷车辕之上镶金嵌玉,马车在日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轻纱薄幔辅以车帘,眼力见儿好一些的百姓甚至可从中窥探出几分帝王的风采。     青帝的玉辂之后是青远所乘的木辂,虽是比不得青帝的奢华繁复。但在百姓眼中也是极其奢极了,紫色龙形车幡打头阵,马车两边分别是两个衣着华贵的上等宫婢。手持鸿羽执扇,随着马车前行的速度缓慢前行。     青远坐在马车之中。隔着薄薄的帘子看出去,外面百姓已然将道路两边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争相扬着脑袋看向马车,他的手心隐隐有些冒汗,母妃,儿臣今日就要跟随父皇祭天了,您在天上看到了吗?     柳如墨一身紫色长裙,腰间是镶金丝线绣成的祥云玉带。藕色夹衫在身,斜着四颗豆蔻似的珠扣,今日将由她主持祭天仪式,遂以她难得上了一次妆,墨笔勾勒着细长的娥眉,双颊薄施胭脂,樱色的红唇此刻正轻轻抿着,目不转睛地站在宗庙至高点的台阶上睥睨正个皇城。     长发用同色丝绦轻束,伴着轻微的细风阵阵轻扬,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浓墨缭绕。这一天终究是到了,青国的新篇就将在她手下拉开序幕。     “国师大人,诸位皇子已经到了!”身后有宫婢过来禀报。柳如墨微微侧头,“柳大人现在何处?”     宫婢略有迟疑后,明白过了她是在问前国师柳霖,遂毕恭毕敬地继续伏低回道:“柳大人偕同夫人和府上二小姐同在宗庙之外等候!”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柳如墨淡淡吩咐道,目之所及,是青帝的仪仗队伍的走形,从她所占之处望去,远远如同游龙般的仪仗队伍正缓缓向她所在的宗庙而来。     祭天仪式是举国上下的大事。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沿街看着,除了青远之外。其余的皇子们也都各自乘了车驾到了宗庙之外,当然。这也包括了称病卧床的六皇子青离,和禁足的二皇子青麟。     青麟一改往日的嚣然,脸上是沉痛的哀伤,他还没有从苏氏的死中缓和过来,太子之外不过眨眼间的工夫就失去,他伤心,酗酒麻醉自己,被禁足中宫,还有母后陪伴劝导,可母后的突然离世,让他彻底没了希冀,紧接着就听闻了舅舅为首的苏氏一族被满门抄斩,一夕之间,他变得一无所有,而青远,却在他的悲痛之中,陪伴青帝在万人簇拥之中成为储君,他心中的不忿在看到青离时彻底爆发。     按照祖制,唯有帝王择定的储君人选才能随帝王前往宗庙,他们这些皇子,都必须在帝王仪仗到来之前,各自赶赴宗庙之外,原地等候迎接帝王和储君的仪仗。     青麟下了车,就见到对面停着的马车前空荡荡的无人站立,唯有一名车夫,还坐在车前,看样子车里的人是没有下来。     “对面的车里是谁?”青麟附耳低声问着身旁伺候的宫婢,他现在出行所带之人,是苏氏当初加派到东宫的人,算是侥幸留下来的自己人,而中宫之中的宫婢宫监,皆被秘密处置了。     “回主子,是六皇子!”     得到这个回答,青麟再次看向对面的马车,迟疑了片刻后,举步向马车走去。     “奴才给二皇子请安!”车夫一见到他,立马跳下车来,跪下行礼问安,青麟摆摆手,“你且先退下,本本殿与六弟说几句话!”他习惯性地想要自称“本宫”,在那个字即将出口时才赫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然不是太子了,作为二皇子,他只能以“本殿”为名。     “这”车夫为难地瞄了一眼车帘,里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为难,先是咳了一声,疲倦病态的低哑道:“先退下吧!”     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车夫不再犹豫,当即退远了一些,青麟环顾四周,扶了车辕登上了马车,抛帘而入。     马车的苦涩药味儿顷刻间盈满鼻腔,冲的青麟抹了抹鼻子,在靠近车帘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口:“六弟看上去病的不轻啊!”     马车里面拥着一床被褥,青离一脸病容地靠坐在车壁上,听到他的话,苍白干燥的唇瓣翕动,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比前些日子已然好了许多了!”     青离的病容刻在青麟的眼中,他随之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眼前是青远得意的神色,忽而深感悲凉,不禁叹道:“六弟,我们都输了!”     “二哥,小弟早就放弃了,人生在世皆有命,那个位置小弟自是不愿再执着不弃了,眼下身体又出了状况,短期内更是需要静心休养,皇后娘娘和国舅的事小弟方才也听到了一些,请二哥节哀,莫要太过悲痛伤了身体!”     “六弟今时今日如此怯懦小心,难道就不怕他日后荣登九五,拿你我开刀吗?”他和青离一个是前太子,一个是众人看好的六皇子,青远想要坐稳江山,他们这两个曾经的竞争者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即使他这般说了,青离仍是耷拉着眼皮,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瞒二哥说,小弟已经向父皇请了旨意,若是三哥登基之后,对小弟放不下心,小弟就会按照父皇的旨意远走封地,无三哥传召永世绝不入京。”     “你疯了!”青麟忍不住低呼,“你以为远走封地就能保下性命无虞吗?到了那些偏远的封地,你是死是活不过是一个随意的借口就能了却”     “二哥!”青离急急打断青麟要说的话,却是像动了气似得,大大喘了一口气后,才接着说道:“今日是父皇的祭天仪式,二哥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还要谨慎把握,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借机发难,皇后娘娘不会愿意看着二哥如此快得就追上她的步子的!”     青麟苦笑一声,“母后死了,舅舅死了,苏家现今一个人都没有了,我还有谁能够倚仗,这条命怕是早晚都会被那人收了去的!”     “命是自己的,小弟愿退居朝堂之外以保安身,二哥如何决断,小弟无力劝阻,还是要二哥自己想明白了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青离是打定主意不愿与青远作对了,母后生前一直劝他拉拢青离,与他结盟,才有扳倒青远的机会,他不过是犹豫了稍许,就失了先机,而青离的反应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说不定青离病成现在这副样子,与青远也脱不了干系,所以青离才受制于此,不敢再轻易答应与他结盟,而是选择退避了。     “也罢,也罢,你既然决定如此,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但愿你的退避能够真的让你在封地安身自在!”青麟说完,头也不回的撩开车帘下了车去,回到了自己的马车边上站定。     青帝的身体经不起太大的折腾,所以仪仗走得缓慢,青离在青麟离开之后,还是留在马车之中,车夫也跟着坐回马车上。     其他皇子年岁都还小,即便是到了宗庙之外,也都各自安分地待在马车附近,没有胡乱蹿跑,柳霖带着戚氏和柳如雪也下了马车,站在国师府的马车前,静静地观察着其他人的动静。     柳如雪却不如其他人这般安分了,她一下马车,眼睛就开始在四周搜索,她在找寻晟华,按理说,他是长公主的嫡子,今日应该也会出席的吧?     此刻的柳如雪只想一睹晟华的样貌,看一看那个愚蠢的灵魂执着的男子究竟是何种的风华,才使得她一次次的为了他犯错。(未完待续)           第167章 火凤幻象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7章火凤幻象     晟华是跟着长公主和驸马来的,他们到的很晚,几乎是与青帝的仪仗队伍一前一后,但一众皇子都只能看着在心底腹诽,没有谁敢公开来说长公主的不是,毕竟青帝对于这个妹妹的宠爱要比对他们这些个儿子女儿好过千百倍。     “娘亲,我去给青离打个招呼!”晟华一下马车,就揽着长公主的肩头亲昵地凑过去笑道,呶了呶嘴示意着那边停着的马车。     “现在给老娘安安分分地待着,等祭天仪式之后再去也不迟!”长公主面上笑若娇花,手下却丝毫不含糊,趁着晟华倚着她时,五指覆上他的腰间,狠狠转了一圈,晟华的一声“嗷呜”差点儿忍不住嚎出来,硬生生忍了下去,却是憋得面色胀红,“娘亲,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他都要欲哭无泪了,这样的娘亲哪里有半分公主该有的样子,动不动就对他和他爹拳脚相加,他也没说什么啊,这腰上的嫩肉就被狠狠拧了一圈,估计不是青就是紫了。     长公主温柔地收回手,在他俊俏的脸上揩了一把,满不在意地安抚道:“当然是亲生的,你要是外面哪个野女人生的,早就被老娘一把捏死了,再说了,老娘借你爹几个胆子,看他敢不敢在外面厮混!”     问题的关注点好像不是他爹敢不敢厮混的好么!!!     晟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他说句什么才能秒杀这个万恶的娘亲啊!!     “你乖乖待着,给我老哥几分面子,老娘一会儿一定放你去见阿离,如若不然,哼哼!”     这样的威胁让晟华忍不住抖了抖。只好答应,“好吧,娘亲。这边走!”     青帝的脸色出奇地光彩,神采奕奕的模样让长公主都不禁多看了两眼。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天她入宫之时,见到皇兄还是面色晦暗,眼窝凹陷,一副病态。     可是眼前却不一样了,不过两日,皇兄怎么气色如此之好!??     不待她继续怀着疑惑多多观察,青帝就挺胸昂首地一步步朝着宗庙沿阶而上。一身紫色长袍的青远紧随其后,目光灼灼,虔诚不已。     “老哥当真让他当储君了?”长公主诧异道。     她前日进宫时还跟皇兄提了提,说了自己的看法,青远一无母亲及外戚的支撑,二无多年在朝的打点人脉,三则他多年不在京城,对于事务和人事的安排和处置恐怕不容易了解上手,总而言之,她是不建议皇兄选择青远为储君的。皇兄当时答应了她会再考虑考虑,结果考虑之后的结果竟然还是立青远为储君,待会儿仪式之后。她一定要去向皇兄问个明白。     青帝和青远一前一后登上宗庙,柳如墨正双手交叠立在祭坛之上,那副孤傲于世的姿态竟是说不出的威严,众人在青远之后跟了上去,远远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当青远能够看清柳如墨面容的时候,他们都还只能远远看着祭坛之上长身玉立的人影,谪仙般的远远眺望着柳如墨,她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舞,如同仙人立于云端。睥睨大地。     “老爷,墨儿她有把握么?”戚氏有些担忧地看着高坛之上的身影。问着相扶而行的柳霖。     “她会做好的,为夫不会看走眼!”柳霖对柳如墨自当是信心满满。丝毫担忧之色都没有。     柳如雪听见他们二人在那里的对话,目露嘲讽地落在柳如墨身上,花凛,你最好能够有足够的能耐陪我玩下去,否则怎么能解我囚困千年的仇恨     “雪儿,留心脚下,莫要失神!”     戚氏回头挽了柳如雪的胳膊,宗庙的台阶足足有千阶,柳如雪却好似思绪跑到了不知何处,压根没有留意脚下,戚氏和柳霖低语了几句,回头就见女儿已经落下了几步,忙拉过她,生怕她出神脚下踩空。     “娘,我知道了!”柳如雪乖巧地答道。     柳霖若有所思地看了柳如雪一眼,没有说什么,低头对戚氏低语了一句,三个人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     “恭迎陛下!”当青帝站在祭坛之上时,柳如墨双手交叠,徐徐俯下上身行过礼后,青帝上前托住她的双臂,将她扶起,“国师辛苦了!”     在青帝扶她的动作之际,柳如墨手指轻轻按上青帝的脉息,停顿了片刻,几不可见地朝着青帝点了一下头,随后退开半步,青帝右手虚空一划,“开始吧!”     柳如墨颔首,缓步登上祭坛上搭建而成的祭台,便有宫监立在阶上,对着千阶依次站着的众人方向,声音空旷久远:“传国师谕:泱泱国本,旨在明君,天佑社稷,福泽绵长!”     柳如墨在宫监朗声发言之后,双手十指纤柔飘忽,手下动作极快地结印,引灵入指尖,灌输其于祭台长明神灯灯芯处,随着绯红色飘转的灵源源不断地萦绕着柳如墨周身流转,逐渐收归长明神灯灯芯之中,天空之中渐渐云层交叠,引得众人低声惊呼,纷纷仰头看着云层翻涌的异状。     红光自灯芯中直直射入云层漩涡之中,像是一柄利剑,顷刻间将厚重翻涌的云层一劈为二,自戛然而开的缝隙之间,一尾火凤展翅自云中飞出,直冲而下,在祭台周围盘旋桓飞。     尖利的喙张开,嘶鸣之声顿时响彻云霄,双翅展开,遮天蔽日,红色如火焰般盈盈烧灼着所有亲眼所见的人的内心,震撼的话已经说不出口。     连青帝都有些被震慑到了,他当年作为太子陪先帝入宗庙祭天,也从未遇到这样的旷世奇景,今日柳如墨着实让他大开眼界了。     虽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但青帝还是一本虔诚,二话不说就撩开龙袍,屈膝跪了下去,双手平举过头顶,低垂俯首以示尊崇。     皇帝都跪下了,青远当即跟着跪了下去,学着青帝的样子,其他人更是不敢不跪,一时间,如同风吹麦浪般的,一波接着一波的人跪了下去,就连远在街道上的百姓,都纷纷直呼国师大人神仙下凡类似的话,虔诚地跪下磕头。     柳如雪也跟着跪了下去,却没有他们那么惊慑,火凤对于这些凡人而言是稀奇的,但她曾经也是仙界的一员,自然是见怪不怪了,尤其是这个火凤还不是实体的,只是一个用灵引来的幻象,说不定是离墨为了给花凛制造权威而用仙法捏造的也说不准。     在众人都低头虔诚跪拜时,只有她一人悄悄抬起头在四周搜寻着,果然,前方不远的台阶之上,长公主和驸马,还有晟华正跪在那里,背对着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有一个宽阔挺拔的背部影像入了她的眼中。     如果不是她心里一直将离墨看做是最完美的男人,晟华还是不错的,可惜啊!柳如雪对晟华情根深种,她却不会,她瑶素对离墨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刻入骨髓的深刻,只是现在她还没能完全取代柳如雪占据她的身体,所以现在她看到晟华,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悸动,心脏好像还不能完全地交由她来支配着。     青离被车夫扶着跪在众位皇子的末尾,原本他应该紧随在长公主和晟华他们之后,和青麟并列的,可是他借由身体抱恙,走得缓慢,最后被落在了末尾,理所当然地停在了最后,省了不少的力气。     “如墨”青离在心底呢喃着,唇角挂着轻轻的笑意。     云层之上,离墨负手而立,他的身旁站着的正是青弋。     “君上,青弋不明白,您为何要让青弋去帮六皇子得到新主人!”     青弋问的是自己困惑的问题,却不知他的问题,每每说出几个字,离墨的心就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打着,负在背后的手攥的死紧,指节发白都犹不自知。     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把自己心尖上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尤其是还吩咐自己的手下去帮忙别的男人得到她,只是因为没有办法,即使他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神,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比如花凛。     “青弋,别问那么多,按照本君的吩咐去做!”他不欲回答青弋的问题,只是淡淡截住了他的问题。     青弋再迟钝也感觉到自家君上心情不渝了,悄悄吐了吐舌头,没敢再继续问了。     “君上,为何不招来真正的火凤却要用仙诀变幻出一个虚像,真的火凤不是更能够巩固新主人的威严吗?”     “有些事情盈满则亏,虚像虽然不比真正的火凤来得震撼,但却是凡人所能企及的高度,她需要仙神幻象巩固威视,但不宜太过张扬,以免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     凤凰自古以来除了象征祥瑞之兆外,还有一个作为凡间的实化形象,那便是皇后,他不希望柳如墨真的引来凤凰,万一日后青远借着此事,宣她入宫为后怎么办?     若是在他救下这一世的柳如墨之前,青远对她如何他不管,毕竟当时青远才是她的命定之人,可回溯之后,他的一缕魂魄入了轮回,变作青离陪她走这最后一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其他人再与她深情羁绊。(未完待续)           第168章 青帝驾崩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68章青帝驾崩     “君上,恕青弋多嘴问上一句,您和新主人究竟是何种关系啊?”青弋侧过头来,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一脸期待地等着离墨的回答。     离墨凉凉地瞥他一眼,转身捏诀消失在青弋眼前,他动作极快,根本没有给青弋一丝一毫的反应机会,青弋追不上他,只好化作狐身,回了皇宫。     祭天仪式进行得很顺利,青帝站起身后,柳如墨就收了灵,而长明神灯已经被她点亮,火光灼灼,璀璨夺目。     “皇上,该您了!”     柳如墨双手捧着长明神灯缓步下了祭台,将它放在摆好的案台上。     青帝看了一眼身后的青远,“远儿,来!”     握住青远的手,青帝并着自己的手掌一起靠近灼灼燃烧着的长明神灯之火,感觉到青远掌心中的薄汗,笑着给他宽心:“远儿,别怕!”     这简短的四个字敲击在青远的心头,让他眼中忍不住浮上一层热泪,多年以前,母妃刚刚去世时,他无依无靠地躲在母妃的床榻之上默默流着眼泪,也是父皇,日日下了早朝就过来,将他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说着“远儿,别怕!”     现在父皇命不久矣,还强撑着身体来完成祭天仪式,为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不过是为了让他无依无靠的皇子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得到天下百姓们的认同。     “父皇”青远睁大了双眼,努力地遏制着眼眶中的酸涩,将手掌反过去握住青帝枯瘦的手。     祭天立储要求的是现任帝王偕同储君一同接受长明神灯的洗礼,完成交接之后,长明神灯就作为下一任帝王的生命感象。灯明则帝王生,灯灭则帝王逝。     青帝的长明神灯她已经看过,几乎看不出什么光亮。所以青帝的命线也不会太长了。     看上去烧灼得十分浓烈的火光在青帝和青远的手掌靠近之后,并没有烧伤他们任何一人。而是化作绯红色的灵缠绕在他们的手掌之上,开始相互缠绕,以此完成命途交接。     仪式进行到这一步,也就意味着到了尾声,交接完成之后,灵会再次变作神灯之火,匿在灯芯之中,随后被置入宗庙。封存其中。     “父皇!”青帝的身形歪了一下,脚步也跟着有些趔趄,青远忙扶住他,想要唤宫监们过来寻太医,却被青帝一把拦住,“远儿,交接仪式还未结束,不可妄动!”     青帝此时说话已经有些气力不足了,青远心慌意乱,目光闪烁着。柳如墨心知是药效快要过了。     当柳如墨加注在长明神灯上的烛火终于匿入灯芯时,青帝终于算是了结了心愿,松了一口气后向后仰躺着几欲昏倒。     “快传太医!”青远扶着青帝。对着祭坛之下的宫监们高呼。     柳如墨再次搭上青帝的脉息,这一次已经快要探觉不到青帝的脉搏了,青远却是把希冀全都寄托在了柳如墨身上,“如墨,你不是会医术吗?你救一救父皇!救一救他!”     对上他的双眼,柳如墨据实以告:“三皇子,皇上大限将至,据臣判断,约莫还有两个时辰!”     她无悲无喜地陈述着。青远此时悲戚不已,惶然地摇头。“不!父皇不会的!”     他心里也清楚柳如墨说的是实话,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父皇才和他团聚没多久。就要留下他与世长辞,这个认知让他仿佛回到了三岁那年,母妃浑身僵硬冰凉地躺在他面前,即使是给她换上了华贵的服饰,仍是难掩她死去的面容,难道他要再次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父皇死在他面前吗?     “三皇子,请即刻护送皇上回宫,皇上应该还有许多事要亲自叮咛!”     柳如墨劝了一句,越过青远,来到阶前:“请长公主随皇上回宫,其余人等,各自回府!”     宫监们得了命令,立刻下去传话了,柳如墨则重新走回去捧了长明神灯,一步步走进宗庙,她还要继续完成她的使命,将长明神灯封存完毕。     长公主是在阶下第一阶,将青帝的异样看在眼中,本还有些疑惑,而所有的疑惑都在宫监带了话过来时一扫而空,看来她猜的是对的,皇兄不是身体大好了,也不是假装抱恙,而是回光返照。     撑着最后的一口气也要完成将皇位传给宁妃的儿子,皇兄的执着当真是可怕,只是恐怕她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与皇兄商讨了,祭天仪式已经结束,即使谁再有异议,青远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新帝。     青帝和青远已经朝着撵轿的方向离开了,长公主不再停留,对身边的晟华道:“你去找阿离吧,老娘入宫一趟!”     随后给丈夫递了个眼神,就快步跟上去了。     其他人在这时也都得了命令,按照柳如墨传达的意思,各自回府了。     长公主的马车速度很快,她跟在抬着青帝的宫监身后,照料着让他们把青帝扶着在龙傲宫的御榻上躺下,青远早已泪眼模糊,长公主走到青帝身边坐下。     “皇兄,你的身体怎么会亏败得如此厉害?”     青帝干裂的唇翕动着,却是半天都说不全一句话,青远适时回答道:“父皇被皇后娘娘下了毒蛊,意为同生共死,若不是国师的药起了些作用,父皇早在五日前就已经”     “苏氏?”长公主重复了一遍,音调因为诧异拔高了不少。     苏氏竟然能够给皇兄下毒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随即反应过了,以国舅为首的苏家满门都已经斩首,苏氏这已经是诛了九族了。     “国师不是有药能够维系皇兄的性命,为何不继续给皇兄服用?”     长公主听到柳如墨的药有作用,急切地问道。     青远低下头去,怆然泪下。     “长公主恕罪,本官的药只能维系延缓几日,如今皇上的龙体已经呈油尽灯枯之势,本官实在无力挽救!”柳如墨踏入殿中,回答了长公主的问题。     “难道国师大人要让本宫看着自己的皇兄在眼前慢慢死去吗?”长公主怒极,声音变了调,微微发颤。     柳如墨无声地应下,青远不忍看她被长公主出言刁难,开了口:“父皇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姑母有什么话就给父皇说吧!”     长公主一听青帝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的寿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慌忙握着青帝发着凉意的手,难得一见地哭得梨花带雨。     青帝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长公主伏在他床边的头顶,艰难而缓慢地说着:“皇妹,莫哭!”     长公主的嘤咛哭泣更是掩不住。     “国师!”嘶哑低垂的一声低唤,柳如墨听到后,靠近了床榻边沿,“皇上有何吩咐?”     “替朕辅佐远儿成为一位明君,别忘了,你答应过朕的”     柳如墨轻点了一下头,“皇上放心,臣答应皇上的定然会全力以赴!”     得了柳如墨的肯定,青帝放心了,呼出一口气,软软地躺了下去,半晌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良久,他缓过劲儿后,再次拉着青远道:“远儿,朕去了以后,让柔妃殉葬,与朕同眠陵寝。”     柔妃?     青帝这个算是口谕了吧?     柳如墨不解,青帝如此深爱死去多年的宁妃娘娘,这时候不该是吩咐青远把他与宁妃娘娘葬到一起吗?怎么会让柔妃为他殉葬?     长公主却不再多做考虑,当即就不管青远是否应承,派了宫监去柔妃寝宫传青帝的旨意。     青远有些难以接受,柔妃娘娘待他不错,长相又与他的母妃相似至极,父皇让他下令命柔妃娘娘殉葬,那么不就是要让他再次见证着母妃的死吗?即使心里明明清楚柔妃娘娘不是母妃,可看着她的面容,还是会让他心痛难当。     “远儿,这是朕唯一的要求,你会为朕实现的吧?”     像是看出了青远的犹疑,青帝再次问着青远。     父皇的瞳孔已经开始浑浊起来了,可是仍然执着地要求他完成他的要求,这样让青远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只能沉重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好,父皇放心,儿臣会按照父皇的意思,送柔妃娘娘与您相随相伴的!”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到长公主突然大哭起来,嘴里唤着:“皇兄!”     青远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父皇已经圆睁着双眼,没了气息,可是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有消退的笑意,显示着他很高兴。     抬手慢慢附上青帝的眼皮,将他没有闭上的眼睛合上,青远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自己发痛的心口,对柳如墨道:“国师,宣布父皇驾崩吧!”     柳如墨“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龙傲宫,没过多一会儿,外面就响起宫监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崩,举国哀悼!”     “皇上驾崩,举国哀悼!”     一声一声,绵延不停得在宫里响起,丧钟开始敲响,而与此同时,柔妃寝殿也传出阵阵哭嚎,宫婢宫监跪了一地。     长公主派去传话的宫监回到龙傲宫,带来了一个让青远震惊的消息:柔妃娘娘在传话的宫监到之前就已经自缢,留下心愿,黄泉碧落,愿陪伴皇上不离不弃。(未完待续)           第169章 守灵,择日登基 - 相倾以墨 - 心染     这个消息让青远猝不及防,甚至连指派宫监去传话的长公主都沉默了片刻,青帝的突然离世,柔妃的紧随其后,宫里一下子寂然了下来,原本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也变得无趣起来,宫里的红色宫灯都蒙上了白纱,处处可见皆是白色。     由于柔妃的自缢是在青帝的口谕传到之前,虽然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但青远考虑到传言的危害,遂意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改了时间,也就是对外公开,柔妃是按照青帝的口谕执行了殉葬的程序。     之后的七日,青帝的灵柩由剩下的宫妃和皇子们轮流守夜,而作为青帝生前最为疼爱的儿子,身为储君的青远则没有休憩地日日跪在灵堂之中,尽足了身为人子的孝心。     柳如墨待着勤政殿的宫监过来的时候,青远的神情已然麻木了,眸色黯淡,脸色更是疲倦至极`无`错``。s。的暗黄,细细密密的胡渣盘踞上他的下颌,除了一身白色孝服看着还算整洁,他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散发着颓然的忧伤。“把这些奏本先放下,再把矮几搬过来!”柳如墨抬手一指,身后捧着奏本托盘的宫监细声应了一句“是”后,按照柳如墨的指示,把托盘捧着,小心翼翼地跪在青远的脚边,低声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     青远木着脸直盯着灵柩,丝毫没有搭理宫监的意思,宫监识趣地轻轻放下托盘,随后起身去搬了矮几过来放下。又将托盘上的奏本一摞一摞的搬到矮几上归置好。这才站起来回到柳如墨身前:“国师大人。奴才已经摆放妥当了!”     “你先下去吧!通知一声礼部,明日的礼数不得有丝毫闪失!”挥手摆了摆,宫监当即领命退了出去,柳如墨则是缓步走到矮几旁边,纤指划过裙摆,轻轻一撩,盈盈委身坐了下去。     “皇上,这些是近几日朝臣们上奏的奏本。臣已按照所秉事件的轻重缓急做了分类,请您依次作以批示!”     青远仍是默不作声。     柳如墨也不急着催促,垂首取过墨柄,执了右手的衣袖在手,细细在砚台中磨着。     轻微的声响窸窸窣窣地传入青远耳中,他对于柳如墨的一举一动都清楚着,只是他此时此刻不太想要说话,所以才干脆沉默下来。“皇上,可以开始了!”一支笔递到了眼前,同时伸过来的还有细长白皙的手指。柳如墨的声线淡淡,平波无绪。却无端地听得青远胸腔一阵阵地紧缩,一阵轻咳之后,青远缓了缓,声音有些沙哑:“我     朕这就批!”     忽然改口为“朕”,他还是极其的不适应,即使自从七日前青帝驾崩起,柳如墨就责令宫中上下为他筹备登基大典,称呼也就此改了过来,只是青帝和柔妃才逝去不久,国丧之时,他实在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大操大办地举行登基大典,遂意柳如墨也不多做劝说,按照他的意思下令一切从简,只是奏本她都日日会送来灵堂,看着他批注完毕后,由她再旁做检查,没问题了再带走分发给上奏的朝臣们。     灵堂每日都会有宫妃和皇子们来拜祭守灵,唯独柳如墨来时,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内堂,这是众人自觉地举动,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而其余的皇子们,现在还在揣度着新帝登基后会如何安顿他们的未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去新帝面前晃来晃去地徒惹事端。     “皇上,登基大典定在后日,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虽为储君,但一日不登基,国家社稷一日不得稳当,所以臣希望明日送先帝入了陵寝之后,您能够尽快走出悲伤,操持国事!”     “朕知道了!”青远何尝不懂得她说的这些话的道理,这七天来,柳如墨每天送奏本来时,都会将这样类似的话说上一遍,不厌其烦地说到等他回复之后才停止,静静地凝着他奏本上批注的内容,错的时候也不多话,只是用手指在错处轻轻敲上两下,意思他需要再做思量,若是他实在琢磨不出处理方案时,侧头来问她,她才会细细给他从奏本的内容一一分析,阐明事件的严重性和可行的参考办法,等待他的定夺。     “今日的奏本不如前两日的多了!”青远用的是陈述句,说的时候手翻了翻面前摆着的三摞奏本。     柳如墨将他批注过的取过来,放在托盘上整理齐整,头也不抬地解释着:“前面几天之所以会多了一些,有部分是先帝在世时遗留下来未能及时处理的奏本,还有部分是朝臣们用作考验您的能力的,依照今日的情形所看,朝臣们应是对您的能力已经认可,所以一些他们可以处理的小事都不再写进奏本里了!”     青远略微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向后直接仰躺在冰凉的地上,有些慨叹:“如墨,你说这个位置有什么好?父皇因为这个位置,失去了太多,包括母妃,今日我成了他,日后会不会也同他一样,会失去很多的东西?”     柳如墨手上一顿,偏头看向他,有几分惑然:“皇上这是何意?您这个位置多少人都惦记着,先帝看重您,将此位传于您,相信您可以带着青国走向更加繁荣的盛世,给百姓们一个安居乐业的生存环境,至于您所说的失去,臣只想劝您一句,这个世上从来不曾有什么东西是不用舍弃便能得到的,再者,您失去了多少,必将能够得到更多,所以没有必要追究这些无谓的细节!”     “呵,你现在已经俨然是一副国师的腔调了!”青远生出几分嘲弄来。     柳如墨也不否认,“臣受先帝所托,辅佐皇上,自当是谨遵圣命,牢记本分!”     如此官方的说法驳回了青远的嘲弄,柳如墨在成为国师后,处理事情上越发的沉稳不迫,而说话的语气更是淡然地仿佛所有事都与她无关,青远即使有满肚子的抱怨或是慨然,对着她一派清冷的样子,也只能咽了回去,说不出半句来。     “这样的日子我才过了七日,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父皇过了大半辈子,我想他一定也是累了,只是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他既然对母妃心心念念,为何又会一直要求让柔妃娘娘殉葬?”     这个问题柳如墨想了几日,也是一筹莫展,她隐隐能够感觉到在柔妃这件事上有一些潜在的秘密不为人所知,但仔细想来,却又想不出什么,只能对此悄悄调查,暗暗分析。     依照她这几日所获得的消息来看,雪梅姑姑一直侍奉在柔妃娘娘身边,据她所说,柔妃娘娘从龙傲宫搬回到自家寝殿后,仍是过着以往的生活,唯独离了青帝,稍稍显出几分落寞,但这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而其他的宫监宫婢更是表明,柔妃娘娘在自缢之前一切都和往常没有大的出入,只有青帝驾崩那日,从早上起身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用过早膳后就痴痴坐在庭院之中,直到宫里所有的皇子都出发前去宗卯后,宫门关闭的钟声响起,她才回了内室,没过多久,就被发现自缢身亡在自己和青帝曾经住过的内殿之中。     不过据她的推断,柔妃娘娘定然是从何处知晓了青帝命不久矣的事情,不然应是不会有沉默寡言这个现象,更不会早早的就趁众人不注意时在内殿自缢,她能够掐着这个时间点,显然是知道了什么,自己动手是表明了自己对青帝的心意,若是让旁人按照青帝的口谕来办,恐怕不会传得如此深情几许。     现在宫里上上下下都在传柔妃如何对青帝情深意重,生死相随,而那些活着的宫妃,几乎无一不曾向宫监或是青远旁敲侧击地打听青帝的口谕,生怕自己也被点了名殉葬,看来能够像柔妃这样愿意陪伴青帝共赴黄泉的当真没有几个。     青远在看过这些宫妃后,更是对柔妃的念想好了许多,甚至曾对柳如墨提过,柔妃当真与他的母妃相似十足,就连这性子,也像了七八分,于是乎,在宫里盛传柔妃的时候,青远下了他的第一道旨意,封柔妃为皇贵妃,特赐与先帝合葬。     柔妃寝殿按照旨意被封,作为皇贵妃生前居住的住所,更是青远母妃当年所住之处,这座宫殿彻底封锁,任何人不得再进入,算是对他的母妃宁妃娘娘和情深意重的柔妃娘娘的敬畏与尊崇。     柳如墨对此并无异议,而在青远沉浸在青帝逝去的悲伤之中时,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将其余皇子的身家背景和活动都一一了解清楚,再将他们的处理办法一一列举出来,以供青远登基之后进行安排,毕竟都是青远的兄弟,他刚刚登基,很多事都还不能那么快的去做,所以要想处理得当,自然还需要她为他做许多的铺垫工作。     不过好的是青离很快给了她一个回复,那就是他的去处不需要她费心了,因为他在青帝生前就为自己讨了旨意,所以如何处置他这个难题,柳如墨不用在细细思量,倒是省了不少心。           第170章 柳如雪的转变 - 相倾以墨 - 心染     “小姐,老爷送了信来,让你这几日找个时间回国师府一趟!”柳如墨方一回到明韶阁,晴丫就捏着一封信迎上前来。     柳如墨接过信拆开,垂眸扫了一遍,之后将信纸握成团状,低低应了一声,绕过晴丫回了自己房间。     柳霖在信上说,柳如雪自从祭天仪式之后回了府,就一改往日的习性,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几日更是日日到主院给他和戚氏请安问好,因着她之前有请求他盯着柳如雪,还有一些事他不方便在信上言明,所以需要她尽快回府一趟。     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印上蜡封,柳如墨这才下了楼,将信交到晴丫手上,“晴丫,下午我要教导云弟修习玄术,你把这封信送去灵堂交给皇上,谨记不论如何,都不得经由任何其他人之手!”     “是,小姐,我做事你放无错心!”晴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随即接了信塞进怀中,转身出了明韶阁。     看着晴丫离去,柳如墨这才折返到二楼,推开桃溪的房门,沈青正陪着她在低声细语地说话,见柳如墨进了来,忙起身朝她拱手行礼:“国师大人!”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柳如墨寻了一处坐下,淡然开腔:“桃溪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本官过几日要出宫回国师府一趟,你们两个准备一番,到时候本官会在国师府附近放你们离开,那里没有其他人胆敢靠近。你们的行踪也不会被人发现。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桃溪和沈青互相看了一眼。喜色浮上面容:“那就谢过国师大人了!”     青帝在判了苏家之后,就恢复了沈鹤将军的名誉,只是沈鹤全家除了桃溪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所以为了保护桃溪,青帝没有对外公布桃溪的行踪,而是命柳如墨悄悄将他们二人寻个时机安排出宫。     眼下青帝骤然长逝,青远并不知道青帝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自然她也不会在青远面前提起桃溪和沈鹤一案的任何事情,所以要想趁机把桃溪他们送出宫去,柳霖的信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盘缠和新的身份文牒本官都已经给你们二人准备妥当,晚些时候会交给你们,不过为防止苏家仍有余孽,你们二人还需躲避一段时间,本官会派几名暗卫跟随着你们,等你们彻底安顿好了,再让他们回来也不迟!”她说的慢而仔细,桃溪和沈青更是感激至极。在听完她的话后连连点头应下。     柳如墨随后去了柳云房中,柳云正捧着玄术的书册看着。听到房门的动静,抬头看过来,柳如墨微微一笑,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侧眸去看他的进度。     “已经修习到运灵术了?”对于柳云的进度她显得有些吃惊。     她一直忙着,对于柳云很多时候都是晴丫在照管,倒是没怎么关注柳云现在修习的进度,今日这么一看,竟是已经快把玄术入门修习完了。     柳云听到她的夸奖,扬着小脑袋得意不已,“那是当然啊!如墨姐姐,我都快要把这一本学完了哦!”     柳如墨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应和,“是是是,云弟最聪明了,这么快就要把这一本修习完了,等你入门学完了,练会了,姐姐就教你更加有用的玄术!”     得了许诺,柳云高兴地拍手叫好。     再说灵堂那边,晴丫一路上过来,有不少宫监宫婢都认出来她是侍候国师大人的,纷纷上前与她套近乎,她一边仔细着不被人趁机钻空子,一边装着一脸和气的笑容应付着他们,终于是排除万难到了灵堂,站在门外忍不住揩了一把汗。     “皇上,国师大人让奴婢给您送来一样东西!”     晴丫装模作样地行了礼,青远闻言,扭过头来望向她,伸出手来,晴丫会意,在怀里掏出柳如墨交给她的信,放到青远手上,细细舒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慢着!”青远出声叫住了她。     随后她的身后就传出纸张摩擦的声音,应该是青远在拆柳如墨写的信,她原地站住转过身来,等着听青远的后续的话。     果不其然,青远看完了信,顺势把信毁了,这才抬头看她,“转告她,朕允了!”     允了什么晴丫一头雾水,但想必是小姐在信上写了什么请求,她也不怎么关心,所以点了点头,转身就走,竟是片刻都不在灵堂多做停留。     回去的路上再次遇到了前赴后继过来搭话的宫监宫婢,晴丫只能再次过五关斩六将,费了好些力气才回到明韶阁,关上大门后,她搓了搓笑的有些僵硬的圆脸,低声抱怨:“真是太遭罪了!”     自家小姐现在地位高,他们忙着巴结这本是无可厚非,只是他们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不少字     一个两个的光是给她塞东西,都快要让她拒绝不过来了,真是恨不得长了八张嘴才能应付得过来这群趋炎附势的奴才们。     “小姐小姐!”     发了一通牢骚后,晴丫上了二楼,悄悄推开柳云的房门,探了脑袋进去,轻声唤着柳如墨。     等柳如墨低头给柳云说了一句什么,站起来走出门外后,抬手附着嘴凑近了柳如墨耳边道:“皇上说他允了!”     柳如墨不动声色地退开来,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跑了这一趟估计你也累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晴丫刚刚发完牢骚的心又开始忍不住说叨起来,把她走在路上遇到的哪个宫哪个殿的宫监还是宫婢,说了什么,想要给她塞什么通通再说了一遍,听得柳如墨都有些头大。     “难为你了!”     拍了拍晴丫的肩,柳如墨不打算继续听她发牢骚,笑了一声,转身回了柳云的房间。     计划的时间来得很快,柳如墨一早就让人准备了马车候在明韶阁外,桃溪扮作晴丫的模样跟着柳如墨光明正大地上了马车,而暗卫出身的沈青则是靠着本身的武功优势匿在暗处,跟着他们的马车出了宫。     因着柳如墨出宫前给晴丫叮咛过,遂以在柳如墨出宫后,晴丫按照柳如墨的意思闭着明韶阁的大门,装作明韶阁中仅有柳云一人在。     马车走得很快,沈青一直跟在马车外面,不远不近地守着,终于,马车拐过巷口停了下来,随后就听得柳如墨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说着让晴丫去替她到街上买些什么东西。     桃溪扮作的晴丫很快下了马车,朝着街道的方向走,沈青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跟了上去,两人待着柳如墨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在拐过国师府的巷子口坐上另一样马车,由着柳如墨安排的暗卫保护着朝着京城之外而去。     马车继续前行,在国师府外停下,柳如墨不急不缓地下了马车,管家一得消息,立即过来迎接。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主院,二小姐可能再过小半个时辰就会到主院来了!”     柳如雪的情况柳霖应该是交给管家去办了,而管家对于柳如墨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一见面就先把柳如雪的大致情况交待了一遍,待得柳如墨进主院的时候,柳如雪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她都一一听了一遍。     才向柳霖和戚氏请了安,柳霖就站起来道:“跟我过来!”     撂下这句话后,柳霖就先一步朝书房的方向而去,柳如墨只得朝着戚氏略一颔首示意,紧跟了上去。     这一次让柳如墨惊奇的是,柳霖没有直接在书房中与她详谈,而是动了机关,带着她进了密室之中,这倒是头一次,不过如此谨慎小心,不免让她猜测,在柳如雪的问题上是否有巨大的转变。     “如墨,为父想知道,如果如雪有什么问题,你打算如何处理?”     柳霖一上来就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柳如墨有些诧异,但仍是据实作答道:“请父亲见谅,这个处理问题您即使问如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确切的答案,如何处理的问题还需要结合妹妹做了什么,才能得出定论。”     柳霖见她并不直面回答他的问题,索性不再问了,将这几日他所知的情况告知了她。     “如雪自从祭天仪式回来之后,脾气收敛了许多,为父派人暗中盯着她,倒是反馈了不少信息回来,如雪院子里的婢女仆从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被她刁难了,此外,管家那边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如雪的口味大变,原先喜爱吃的那些东西,现在竟是都不怎么沾了,反而是原先不太碰的食物,现在成了日日必需,更甚之,自打那日后,她每日晨昏定省地来主院给为父和你娘请安,低眉顺眼的态度是十六年来从未有过的,如墨,你觉得如雪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问题抛给了柳如墨,却使得她眉头微蹙,抿唇不语。     结合管家告诉她的柳如雪现在喜欢的菜色和作息习惯,她不禁联想起来当初的柳如雪,那个精于算计的柳如雪,难道说她因为什么想起了前世?     这个答案虽然想着离谱,毕竟柳如雪没病没灾的,怎么会突然好好的想起过去的事,可是如若不然,如何能解释她不再是之前那一副骄纵无脑的本性,而是与当初的柳如雪不甚相似。           第171章 做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1章做戏     思来想去,还不如直接去会一会现在这个柳如雪来得快,柳如墨如是想。     “父亲,如果只是这些事,应该还不足以让您如此急切地寻我回府吧?”     她能够猜到,柳霖并不觉得奇怪,所以顺着她的问话说道:“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事,便是藏匿你的情丝的地方或许已经不安全了!”     他的书房都是自己整理的,可是近几日他发现书房里面有些东西的位置摆放有了变化,虽然细微但是他仍然发现了其中的细节,书房向来是府中所有人都不敢擅自进入的地界,就连戚氏,也不敢在他不在府中的时候进入他的书房,下人们就更不必说了。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柳如雪,并不想怀疑她,但府里上上下下为数不多的下人都是柳氏族人,忠心自是无需怀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来他们不会这般没有头脑。     而唯一叛逆又不受他管制的便是这个‘女’儿,她最近的行为迥异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怀疑到她的身上,所以才急匆匆找柳如墨回来,情丝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样的行为让他担忧,柳云‘奶’娘的事他不想再次发生在柳如墨身上,毕竟,柳如墨如今贵为国师,牵系着整个柳氏一族日后的兴衰。     柳如墨转念一想,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略作思索后,看向柳霖:“父亲,如果您信得过如墨,不妨将情丝‘交’由如墨带回宫去保管,有些人即使心有不轨,手也未必能够长到可以伸入宫中!”     她的提议柳霖想了想,觉得可行。答应下来。     柳如雪又一次踩着点儿来了主院,给戚氏请过安后,随口问道:“娘。爹爹去哪儿了?怎么我过来都未见到他?”     戚氏放下手中的茶盅,柔声回道:“墨儿回来了。和你爹去书房了!”     怪只怪柳如雪在戚氏面前太会伪装,加之戚氏对自己的儿‘女’本就没有多少疑心,所以对柳如雪的转变只觉得欣喜不已,并未深入的去思考她转变的动机。     得了戚氏的回答,柳如雪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站起身来,对戚氏道:“娘,我去书房找爹爹和姐姐。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今日定要好好说上一会儿话!”     戚氏应了后,她就踱着步子出了去,一离开戚氏的视野范围,立刻拎着裙摆大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轻手轻脚地奔过去,生怕去晚了会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让她失望了......     当柳如雪再次在她上一次偷听的地方站住脚,附耳倾听时,书房中并无一丝一毫的动静,就好像里面没有人在一样,难道他们换了地方说话?     柳如雪暗暗思忖。可如果另外换了地方,以爹爹的个‘性’不该会瞒骗戚氏的,所以他们应该还是在书房中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说话而已。     柳如雪在外面仔细凝神听着,却不知自己早已入了书房之中的二人眼中。     柳如墨看了一眼柳霖,执笔在纸上写道:“父亲,她嫌疑最大!”     柳霖利落地接过笔继续写道:“这几日书房之中的部分摆设有细微移动的痕迹,如此看来,应是如雪她进来过了!”     如果柳如雪悄悄潜进他的书房里,还动了书房之中各处的摆设,看样子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书房之中他并没有留存什么对柳如雪有用的东西。唯一能够算得上重要的,便是他从柳如墨身上‘抽’去的情丝。被他小心保管着,难道说柳如雪是为了情丝而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柳如墨便知父亲与她想的是一样的,看来柳如雪真的是变了,而且很有可能在密谋什么,显然是打算对付她了。     “父亲,我们演一出戏如何?”     纸上赫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在柳霖的了然神‘色’中,柳如墨继续写了下去。     没过多一会儿,书房之中传来了动静,并且动静由小及大,差点儿演变成了争吵。     “父亲,如墨今日回来不过是与您商讨一番皇上登基的细节,你若是不愿意告知,如墨自然不会多问,何必如此冷脸相对!”     “荒唐!为父如今已然不是国师了,更是不可参与朝政,你是国师,难道连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都办不好吗?”     “如墨自知本领尚未习得父亲的境界,皇上登基只此一次,为求稳当,如墨才会找您问询......”     柳霖低喝一声,打断了柳如墨的话,继而说道:“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当了国师以后,这处事能力却是大不如从前了,反倒是你妹妹,这些日子以来,为父看着稳妥得很,‘性’子也收敛了不少!”     随后传来柳如墨的讽意,“父亲这是后悔传位给如墨了?当初您认为如雪她不堪重任,将此位‘交’予如墨,如今是打算把如雪再次捧上去吗?”     柳霖像是被柳如墨气急了,有些气急败坏道:“如墨,你怎么能够如此与为父说话!如今你已是国师,这是不争的事实,为父只是希望你能够多‘花’些时间在学着处事上,难道有错吗?”     柳如雪听进去了大半,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中颠簸飘摇的小船似的,几经起伏,获知的消息量太大,她一时半会儿有些缓不过来,刚才听到的这些莫不是在说明,柳霖对于柳如墨现在的作为已经有一些不满了,不满于柳如墨现在遇到了事情就回府来问他,加之最近自己格外地注重自己的表现,所以柳霖拿自己和柳如墨作了比较,觉察到柳如墨的不足之处了?     “嘭”的一声巨响唤回了柳如雪纷飞的思绪,她忙藏匿好自己,看了过去,书房的房‘门’已经被摔上了,而柳如墨的背影已在她眼前越走越远,像是跟随着柳霖走远了。     她顾不得多做考量,急忙跟了过去,要知道她告诉戚氏她过来找寻柳霖和柳如墨,若是他们二人都回了前厅,她还不见踪影,免不得会被他们怀疑。     抄了回廊的小道儿过去,柳如雪在前厅拐角处悄悄探身看了一眼,只有戚氏一人还在,那就是说柳霖和柳如墨还没有过来,这才放下了心,缓和了片刻因为急匆匆跑过来而剧烈跳动的心。     缓过了劲儿后,柳如雪转过拐角,踏入前厅,戚氏一见她又回来了,还是一个人,不禁问道:“雪儿,你不是去书房寻你爹和墨儿了吗,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     柳如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睫,“娘,刚刚有些冒失了,我都快走到书房了,可突然想到爹爹好像说过,府上的人不经过他的同意,不得靠近他的书房,于是我想这样贸贸然地去书房寻爹爹和姐姐,有些不好,所以就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来陪你了!”     戚氏听到柳如雪的解释,欣慰一笑,拉着她坐到身边,“雪儿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那时候你不服管教,惹得你爹火冒三丈地关你紧闭,娘都伤心极了,现在雪儿终于乖巧了,娘高兴!”     柳如雪低眉顺眼地应和着说道:“以前是雪儿不懂事,总是惹得爹爹生气,让娘跟着为雪儿担心,还要为了雪儿跟爹爹争吵,是雪儿的不好!”     戚氏哪里见过如此通情达理的柳如雪,当即连连称好,看着柳如雪的眼中更是柔光不已,“那就好,那就好,你这样娘也就放心了,你爹现在日日在府上,娘也就没有什么再好期盼的了,唯有的便是你们这几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别有什么事端,那就圆满了!”     才说完话,前厅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柳霖和柳如墨一前一后进了来,一眼便是戚氏拉着柳如雪的手在说什么,‘唇’边的笑意透着欣慰的柔和光芒,笑意掩饰不住。     心知他们二人的做戏起了作用,柳霖喊了一声“夫人”,朝着戚氏走了过去。     “在和如雪聊什么聊得这般开心?”     在戚氏身边坐下,柳霖提了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犹自喝了一口问道。     戚氏于是把柳如雪方才给她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给柳霖听,没想到柳霖的反应与戚氏相差无几,也是一脸欣慰惊喜,连连夸了柳如雪几句,倒是把好不容易从宫里回来一趟的柳如墨一个人晾在了‘门’槛那里。     柳如雪暗暗自得,余光撇到柳如墨的神‘色’,眉峰一挑,带了几分得意,又装作惊讶般看了过去,引着柳霖和戚氏的注意力跟着过了去,“爹爹,娘,你们都顾着夸雪儿,怎么把姐姐一个人晾在那里了!”     柳霖闻言,对着柳如墨的方向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笑容却淡了许多,戚氏一看,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只好打起圆场来,对着柳如墨招了招手,“墨儿,快来坐下,别站在那儿,外面风大!”     柳如墨淡淡应了一声,跟着走了过来,坐下。     柳如墨随即‘插’了一句嘴道:“姐姐看上去不是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嗯!”柳如墨简短的嗯了一声,这一声被柳如雪听去,只当是她心情烦闷的回答,心里更是高兴不已。q--83813+dsuaahhh+24546175-->           第172章 隐藏的往事 - 相倾以墨 - 心染     “姐姐――”     柳如雪正要继续发问,柳霖从旁冷哼道:“身为国师,烦心事自当少不了,愁眉苦脸的做给谁看!有这工夫不如去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语气强硬的让戚氏都忍不住扭头看了过来,一双秀眉拧得厉害,不知他们父女俩突然是怎么了。     因为柳霖这一句话打了岔,柳如雪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柳如墨许是被柳霖的话说的下不了台,脸色更是难看,默默站起来回了一句:“我这就去想办法!”     起身,走出去,丝毫不拖泥带水,愣是没让柳如雪抓住一个奚落她的机会,她人就走远了。     柳如墨一走,柳霖好像才解气了不少,把话头转向柳如雪:“如雪,这几日来,你日日到主院请安,是不是有事要求于为父?”     “爹爹,雪儿不过+++3。+s+是思及过往的任性行为让您和娘为之操心劳神,所以决定就此改过,首先便是日日侍奉您和娘亲在侧,以表孝心!”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戚氏更是帮腔道:“老爷,您看看雪儿,比以前懂事了许多!”柳霖面色如常,心底却在暗叹,她要是真的明白事理了,决意改过自新,不再给他们惹麻烦倒也好了,只可惜她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实际却比以前还要让他担忧不已。     戚氏不知柳霖沉默着是在想什么,也不敢贸然搭话,只好等着他开口。过了良久。柳霖才说道:“如雪有这个想法是好事。为父深感欣慰!”     “国师大人,现在回宫吗?”。     柳如墨甫一坐上马车,就听车夫隔着车帘低声问着,她略略思索了片刻,道:“去离王府!”     青离至今还是保持着与世隔绝的状态,留在他如今修葺一新的府内不问世事,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见他一次。好确定他所说的后路是什么。     马车颠簸着朝青离的府上而去,柳如墨趁着路途之中闭眸小憩了片刻,回想着方才和柳霖一起做戏骗柳如雪的情景,结果并没有让她的疑虑减轻,也没有得出什么确切的结论,单看柳如雪的表情和反应,分明还是之前那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可她晓得去书房外偷听他们的对话,柳霖又说起书房中的摆设被人动过,似乎是为了她的情丝。又不免对她多了几分怀疑。青离在知道她过来时,不紧不慢地让宁伯去带她过来。自己在南书的服侍下换上一身闲散的衣袍,刚换好没多久,宁伯的声音就透过房门传了进来:“公子,国师大人到了!”     在宁伯带她过来的途中,她已经向宁伯解释了她最初自称婢女的缘由,并且诚恳地致了一声歉,获取了宁伯的谅解。     南书先是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得了允许后过去将门打开,把柳如墨迎了进去。     “国师大人里面请!”     “嗯。”柳如墨进去寻了位置坐下,青离这厢正从屏风后走出来,与她视线对上,勾唇一笑,“好些日子未见了!”     其实真要算起来,也没有多长时间,偏生青离这样一声似怅然似叙旧的语气说出来,使得柳如墨跟着低声应道,“是啊!”     “南书,你且先出去吧!”青离转向南书,挥了挥手。     房门一开一合,屋内只剩下他和柳如墨二人。     “不知如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抬手给她和自己各自斟了一盅茶,青离缓缓放下茶壶,问着柳如墨。     “你信中提到的后路是什么?”柳如墨丝毫不打算与他拐弯抹角,当即开门见山道。     青离执杯的手一顿,挑眉抿了一口茶,犹自笑得坦然:“你想知道?”     废话!     她若是不想知道,又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到他府上来问,柳如墨端起茶盅啜了一口,暗暗腹诽。     青离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般,继而开口道:“你想知道的,离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青离竟当真开了口,把关于他向青帝讨要的那份旨意说了一遍。     “所以说那份旨意现在就在勤政殿,如果皇上对你心存疑虑,你就将这份圣旨的存在公布于世,然后依旨离开京城,前往封地?”这个答案着实让柳如墨有几分诧异,他难道对皇权和势力毫不在意吗?     “不错!”青离不假思索地答道,更是确认了柳如墨的想法。     “还有一事,这几日我一直想不明白,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有用的讯息!”柳如墨撇开之前的那个话题,转口道。     “不妨直言!”朝着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青离静等着她发问。     “柔妃娘娘自缢追随先帝的举动让人很是不解,我思来想去好几日,柔妃娘娘不可能一早就知道先帝会在那一日驾崩,为何会赶在传旨的宫监到达之前就自缢身亡?”     “如墨认为呢?”青离不答反问道。     “柔妃娘娘确定是死于自杀,寝殿上下所有的宫监宫婢的话都属实,没有任何出入,也就是说柔妃娘娘虽然因先帝冷落了她而伤感憔悴,但独独选择了那一日自缢,显然不可能是随便挑了一日,更像是有人告诉了她什么,才使得她掐着时间死在了宫监过去传旨之前。”     青离的眼中划过一丝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随后淡然回道,“的确有人提前知会了柔妃娘娘,不过恰巧的是,那个人是我!”     柳如墨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脸上更是写着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意味。     她不发问,青离却不打算继续吊着她了,直接把实情说了出来:“如果我说,与父皇合葬的并非是柔妃娘娘,如墨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不是柔妃娘娘?     这个可能性柳如墨还没有想过,柔妃自缢身亡在自己的寝殿,剩下的都是侍奉她的宫婢宫监,柔妃即使想要躲,怕也是躲不过的,怎么青离竟然会说死的不是柔妃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如墨将手中的茶盅仰头一饮而尽,放在桌上。     “你该知道我的过去吧?不少字”青离没有直接对上她的问题,而是虚晃一招,说起了他自己的往事。     “当年我还小,随母亲被父皇送给了北疆,后来北疆政变动乱,我们趁机逃了回来,却惨遭追兵和流寇等的追杀,母亲终是没能逃过此劫,而我,则被母亲救下来的那个女子带走,送我到了宫门口。那个女子便是柔妃,我喜欢唤她柔姨,因为她填补了母亲的惨死在我心上留下的创伤。”     柳如墨默不作声,仔细听着,她没有想到的是柔妃和青离竟然有这样的关系,一开始接触时,她只以为二人合作是为了储君之位,不曾想还是想偏了。     “父皇自诩深情,众人只以为他心里记挂的是早年逝去的宁妃,却不知连他自己都认错了人,记错了人,当年与他定情之人并非是宁妃,而是身为宫婢的我的母亲!”青离说到此处抬手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腕间的东西来。     “红玉珠!!??”柳如墨有些不敢相信,至宝红玉珠竟然会有一串戴在不受先帝喜爱的六皇子手上。     青离瞧见她的神色,睨她一眼,犹自说道:“宁妃钻了我母亲的空子,得到了妃位和宠爱,那又怎么样呢,她一直到死都被父皇以为是他心尖上穿着的那个女人,顶着替代的名头由生及死,宫里上上下下都传言说我母亲才是宁妃的替代品,殊不知曾经与父皇定情时各执一串的红玉珠一直都在我母亲身上,后来传给了我。”     “母亲死在流亡的路上,和北疆逃出来的贵族皇室们一起,我其实是有些怨恨父皇的,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不能够认出来她,还为了权衡利益送她去北疆,可母亲最大的心愿便是与父皇死后合葬一处,永不分离,所以我计划了一系列的事情,包括柔姨入宫在内,都是为了圆我母亲临死前一个念念不忘的愿望。”     “所以说你让柔妃娘娘在那之前自缢,随后将她和你母亲换了?”这简直不可思议,柔妃的面貌据青远所说,与逝去的宁妃几乎一般无二,难道说青离的母亲长得与宁妃也是相似至极?     细究起来,宁妃的心计不浅,她不知从哪里寻了奇人,把自己的容貌改成了与母亲一般无二,然后顶替母亲和父皇恩爱了许久,遂以母亲的样貌才是最真实的那一个,我将母亲的尸身保留得很好,这些年我筹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父皇会下旨让柔姨殉葬,这个结果我一早便猜得到,不论他是当真舍不得柔姨,想要柔姨陪他,还是为了提防我和柔姨联手对付青远,他都会下这道旨意,所以我丝毫不担心。     柔姨寝殿的人都是我的人,自然不会有人说漏嘴,待传旨的人过来时,母亲已经换上了准备好的宫装,等待入殓了,任谁也不会疑心她不是柔妃,至此便能顺理成章地与父皇合葬,生生世世都脱离不开。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柳如墨低喃出声。           第173章 世上唯有一人我猜不透 - 相倾以墨 - 心染     “其实你大可不必走这一趟,我既言明了不会对青远的皇位造成任何影响,自然是说到做到,不过能够与你面对面说清楚,也不错!”     青离给她续上茶水,脸上的表情更多是轻松和愉悦。     “皇位一直以来都不是我计划之中的东西,那个位置太冷,坐久了连心都可以结成冰石,我不希望自己会变成下一个他,可是又不愿轻易地去原谅他,所以这些年我让自己变得令他更加捉摸不透,如此一来,便可看到他惶惶无措,或者焦虑不安,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把我心底的怨恨都消磨光了吧,竟然在他真的就这么死了以后,还会有一些伤心。”     他自嘲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叩击在柳如墨的心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突然席卷而来,心间像是感应到他的心情一样,酸涩到无以复加,连带着出口的话都哑了几分:“这些年你辛苦了,要想抱着这样一个念头部署这么多年,折磨他的同时,你也不好受吧?”     青离仰头不!万!书!吧!nsb语,柳如墨只好继续道:“待会儿回宫后,我会借机在勤政殿找一找先帝留下的旨意!”而若是青远将这道旨意拿出来。朝臣们会怎么想?新帝初登帝位。便拟了旨意借先帝之名头处置争储的兄弟,恐怕也会让不少朝臣心寒吧?     所以这般想来,还是由她出面最好不过,这道圣旨由她保管,她是青帝钦点的国师人选,备受青帝信任这是宫里宫外人尽皆知的事实,青帝为了巩固新帝的地位稳当不受影响,留了一道旨意给国师。以防万一,这是说得通的。     青离显然在她说完提议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所以点头赞成道:“好!”     “你为何对我如此信任?我可是奉了先帝旨意辅佐新帝的,你难道不怕我会为了帮助新帝巩固统治而欺骗你?”     他的回答太快,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就答应了她,这显然让她有些理解不了,他们之间只有口头上的合作关系,没有任何保障,他如何能够这般地信任她?他的话让柳如墨正伸向茶盅的手一顿,指尖无意识地落在了虚挡着的茶盖缝隙上,“嘶――”一丝烫痛袭来,她倏地收回手指,思绪瞬间回归。     “没有伤到吧?”青离关切地看向她捧着的手指。     柳如墨垂眸看了一眼微微发红的指尖,摇了摇头,“没事,茶水放了一会儿,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她的回答使得青离放了心,重新问了一遍她还未作答的问题,“你会为了青远而选择欺骗我吗?”     他问的时候,语气缓缓,透露着几分不确定和期待,柳如墨一时间无法分辨出他的不确定和期待都是因为什么,但仍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答案:“不会!……     她答应了青帝辅佐青远,为青远守住这片江山,但也仅限于替他排除那些有威胁的人或者事,青离既然并不打算与青远一争高下,也丝毫没有争权夺势的念头,那么她自然不会去毫无理由地动一个皇子,更何况,不论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在夺人性命这件事上还是下不了手,即使当年柳如雪如此对她,她如今压得她低了一等,也只是想把她一直打压下去,却还没有想过要柳如雪死。     “你还没有杀过人吧?”青离眸中闪烁着,目光灼灼,似乎要看进柳如墨的心里,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让她萌生几分退意,却又被他的目光逼得无处可退。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的‘不会’让我感到很高兴,但身为国师的你,日后为了皇权少不得要动手,过于心慈手软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青离摩挲着茶盅的边缘,像是在阐述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可无疑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就连柳霖在内,手上也定是染了鲜血的,她亦是躲不掉的。     “我不会心慈手软,只是暂时还没有人值得我去动手,自然我也不想太早的让自己双手沾满血腥!”     这样的回答难以自圆其说,这是柳如墨说完后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可那又如何?即使是随便编出个什么理由,也好过承认自己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罢了,你保护好自己便是!”青离并不打算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随意地掩了过去,“还有什么要问的,一次问完吧,今日你回了宫,再想这般面对面地详谈,怕是还需要等很久!”     两手左右摊开,青离向后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     他这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彻底跟她摊牌了?柳如墨心里头有很多的疑问,可是她不曾想过青离会这般配合,简直是予取予求,仿佛她问什么他都会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倒是让她有几分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疑问通通端到台面上来问个清楚明白。     “问吧,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很多疑问是关于我的,为了表现出绝对的诚意,有问必答!”再次确定了一遍,青离无声地笑望着她。     “青麟带兵夜闯明韶阁那一次,你当真没有参与其中?”还记得当时他说过对此事并不知情,而且还受伤送回了月白,她便暂时信了他的话,可如果他连柔妃殉葬的事都计算地如此清楚,青麟那件事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回答她的是青离闷闷的笑声,像是胸口挡了一层什么,沉如鼓点地低沉笑声后,青离重新双手合十虚握,放在桌上,“原来你是要问这件事,我以为你会问拦截你父亲,促使你入宫面圣这件事呢!”     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柳如墨这一句话几乎是即刻就要冲出喉咙说出来,但理智告诉她还是先把青麟这件事问个明白。     “先说说我问你的这件事!”她用了一个“先”字,那意思就是他解说完青麟这件事后,再接着说明柳霖这件事,青离淡笑。     “这件事本来我并未参与其中,只是有人害怕我置身事外,所以给了提供了一个消息,那便是苏氏和国舅密谋刺杀青远,而派去明韶阁的,却只是普通的飞贼,目的是在刺杀失败后,将青远引去明韶阁,依照他对你的上心程度,自然情急之下什么都顾忌不了,擅自闯进去一探究竟,到时候父皇那边就会有人通知赶过去抓他个正着,即使他是去保护你的,但擅闯国师居住之所是大罪,到时候若是再有人把他心系于你的事情抖出去,青远即使不按罪处死,也会彻底失去争夺储君的资格。……     这些都和她调查后分析的差不多,柳如墨边听边点着头,却见青离忽而话锋一转,变了方向,“只是苏氏和国舅计划得周全,却忘了玩弄权术,父皇比他们更厉害,他早就通知过暗卫营的人,放松对明韶阁的保护,又有意提醒了明韶阁外的禁军,所以即使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立即离开明韶阁,假装在附近搜寻刺客,为青麟能够顺利地靠近明韶阁做准备,他打乱了苏氏和国舅的计划,却没有打算告诉青远,这是他疏漏之处,他以为青远会安安分分地留在琴台,却低估了你在青远心里头的地位,所以我派人出面,拦了他一把,不然当时出现在明韶阁外的,就不止是青麟一人了,还会有我们如今的皇上,青远”     “看来先帝说的没错!”柳如墨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想起了青帝当初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了什么?”青离带着几分好奇地挑眉问她。     柳如墨想了想,将当时青帝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先帝当时还曾感慨,你的心思他至今都猜不透,他一边要惦记着青远,一边还要小心谨慎地对待你,他猜不透你心中所想,你却把他,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猜得透彻,果真是对得起他一直防着你的做法了!”     “也不尽然,至少当今世上,还有一人的心思,我至今不得猜个明白,以致于我时常辗转难眠。”青离伸出一根手指,在柳如墨的眼前左右轻轻晃着。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你都猜不透?”柳如墨凝着他晃动的手指,带了几分诧异地问道。     “柳如墨。”     “嗯?”柳如墨以为他在唤自己,却不知他为何突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柳如墨。”     在他重复了一遍后,她恍然明白,原来他说的是自己!           第174章 竹香锦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4章竹香锦盒     青离的眸子里映着她的面孔,澄澈的笑意毫不掩饰,没由来地看得她心头慌乱,兀自垂下眼睫遮去自己的失态。     “还记得我在明韶阁内与你说过的话吗?”     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青离也不点破,笑着问她。     说过的什么话?     柳如墨怔了一瞬,他在明韶阁内与她说了不少话,他现在所指的是哪一句?     像是为了避免她陷入回忆的深思中,青离在她沉默不答的时候主动为她道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没有必要选择伤害自己达到目的的办法,以后你辅佐青远的日子还长,免不得会遇到棘手的问题,既然你还算信得过我,不如日后这样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他说的很慢,顾及着她的情绪,又谨慎而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关心之意如同汩汩泉水,缓缓涌入柳如墨自诩冷情淡漠的心田,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真诚的关切了?     她已经记不得了。     心里的怨和恨在回溯后这么久的日子里逐渐被消磨淡去,却对所有人都保留着一份疏离,即使是柳霖和戚氏,她虽然能够父亲母亲的继续给他们躬身问安,终究还是忘不了她之所以会回溯这一遭,是由于他们对柳如雪的刻意娇宠和放纵。     如今能够和记忆里的对上号的人,纷纷都被她不自觉地打上了过去的那些标签,即使是因为她的改变,很多事都随之发生了改变,依然不能淡化掉她的警惕和提防,如果说柳云的存在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例外。那么青离的靠近就是另一个意外,她以为会对所有人都淡漠疏远,谁知他竟然能够一次次地靠近她,打破她的外壳,甚至于侵占她的思绪。     “知道了,如果真的有处理不了的事,我会通知你的!”柳如墨轻轻点头应下。拒绝用过几次都不管用以后。她已经明白了,此时再拒绝,不过是给他下一次继续重复这个话题作铺垫。     见她答应了。青离瞳孔中光芒一闪而逝,有些惊讶她会答应,但他是打定了主意,即使她拒绝。他还是会找机会再说一遍的,亦或者是大不了加派些人手。赶在她之前就把让她忧虑的事情解决掉,反正先斩后奏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做过。     “我该走了,晚了皇上会着急的!”     柳如墨双手扶着案几,直起身来。垂下手臂去整理衣裙的褶皱,青离轻哼了一声,随后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是走开了。     循着他的背影,柳如墨的视线跟着而去。见他走到书桌旁找寻着什么,于是理好衣裙朝着他那边走了几步,“你在找什么?”     青离没有立即答话,而是低头继续找着。     南书这家伙又擅自做主给他收拾书桌了,明明他之前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青离如是想着,眉宇间细细蹙起几分,暗恨自己放在这里以后怎么没有留意它不见了,现在柳如墨急着要走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寻找。     “南书,进来!”     翻遍了书桌上摆放的东西,都没能找到他想要寻找的东西,青离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竟然为此感到有些焦躁,对上柳如墨疑问的眼神后,这种焦躁彻底被催化,致使他直接绕过柳如墨走去房门边,打开门冲着外面扬声唤着南书。     南书正和宁伯两人嘀嘀咕咕地说话呢,忽然听到自家公子的声音,先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哎!”,随后赶忙小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哪知自家公子竟是略显焦躁地以眼神示意着房中,压低声音问他:“我书桌上放的竹香锦盒呢?”     “竹香锦盒?”南书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拍手低呼道:“公子是说上面刻了竹叶的那个小盒子?”     得到青离的肯定之后,他赶忙绕过青离进了房中,走过柳如墨时还不忘给她行了礼,随后来到书架前,踮着脚在最上面一格书架上够了几把,终于捞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青色锦盒。     “公子,是这个吧?”把锦盒交到青离手上,南书挤着眼冲青离使眼色。     青离睨他一眼,没有急着应他,而是先打开锦盒扫了一眼里面,确认无误后,才颔首象征性地斥他:“下次不要乱收我的东西,临了找都找不到!”     “我把它放上去的时候不是告诉公子你了吗?”南书低低地回到道,有些冤枉地呢喃。     告诉他了?     青离握着锦盒的姿势一顿,思绪回转,印象里好像南书是说过,可是他记不大清楚了,可能是他出神了,所以没记清楚,才下意识地当做他不知道了。     暂时对南书不加以理会,青离将手中的锦盒递到柳如墨面前,“这里面的东西,你将墨色那一块佩戴在身上,青色那块悬挂于明韶阁高处,最好的旁人不能轻易发现和拿到的地方,以后会有用处的!”     柳如墨听他如此说,顺应地收下锦盒,掀手打开,两块石头似的东西映入眼帘,她伸手抚上他说的那块墨色的,淡淡的暖意由指尖传至大脑,这是暖玉?     “它不是暖玉。”青离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柳如墨惊觉她竟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不是暖玉,那它是---?”柳如墨收回手指,抬眸看向他。     “这是北疆特有的赤炎石,墨色这块你佩戴在身上,冬暖夏凉,对女子的身体有好处,至于青色那一块,里面种有传音蛊,把它放置在明韶阁中,若是你有什么事需要知会我,传信有一定的风险,而传音蛊这更便捷稳妥一些,你只要对着它说话即可!”     “对着它说话你就能听到?”柳如墨才准备合上锦盒的动作在听到他这个解释后,再次打开锦盒,把手放在了青色这一块“石头”上。     “据说是可以的,只是目前还没有试过。”青离对上她的目光,勾唇轻笑出声,清俊的面容顷刻间在她瞳孔中开出烟花,不可方物。     他的意思是她是第一个试用这锦盒里的东西的人?     不知为何,柳如墨在这般念头席卷而来时,竟抑不住地萌生出丝丝暗喜来。     “有用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没用,权当送你一件把玩的小玩意儿,也算不错!”     柳如墨的唇瓣不经意地跟着他的笑容也弯了弯,一时间青离竟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片刻不得回神,他看到了!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笑意,不再是应付的,或者是假意的笑容了。     “我该走了!”     意识到自己卸下防备的举动,柳如墨忙敛了笑容,恢复了淡淡的语气。     青离颔首,右手伸向房门的方向,“我送你出去!”     “嗯。”低低应了一声,柳如墨提步向着房门处走,青离跟了上去,一前一后地出了去。     南书已经极有眼色的去把休憩的车夫唤回来了,是以柳如墨出了府门,便见车夫坐在马车上,等着她出来。     再次轻轻点头示意地向青离道了别,柳如墨收回目光,转身向马车的方向而去,手掌缩入袖中,紧了紧掌心的小小锦盒。     回宫的路上,许是心境变了,竟不觉得路途的颠簸,没多久就到了皇宫外面,出示了令牌之后,马车缓缓驶入宫门,不多时便在明韶阁外停下。     “国师大人,明韶阁到了!”     车夫的禀报声自车帘外响起,就在柳如墨准备应话的时候,车夫再次说道:“皇上的銮驾来了!”     青远来了?     柳如墨闻言,一把撩开车帘,果不其然,长长的宫墙那头,明黄色的遮蓬顶部正一晃一晃,显示着皇上的銮驾正在向这边而来。     下了马车,柳如墨遣了车夫下去休息,自己则站在原地,候着青远的銮驾。     就见明黄色的影子一晃一晃的靠近,再靠近,终于穿过宫门,出现在柳如墨视野之中。     “皇上!”     柳如墨屈膝作礼。     青远忙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在銮驾停稳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问她:“事情都办妥了?”     柳如墨点头,“都办妥了!”     青远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那就好,朕听宫监回报说你至今未归,还担心你是否出了变故,这才过来明韶阁等候消息,不曾想正巧遇上了!”     即使他镇定自若地将两人这时的遇上归结于巧合,但柳如墨却是心知肚明,就如同青帝当初在她身边安插人手一样,青远虽然对她存了那样的心思,但现在他已经是帝王,即使对她放心,却不见得对旁人都放心,所以她的身边只是换了一个主子的人罢了,能够一回宫就遇上,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     帝王的解释,即便是个借口,即便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她身为臣子的又怎能点破?     柳如墨顺着他的话应道:“既然正巧遇上,臣正好省得再去龙傲宫跑一趟了,皇上请随臣入阁中详谈!”     柳如墨退开一步,出言引着青远往明韶阁的阶上走,青远现在是皇帝了,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她的住所了,而不用担心擅闯国师住处的罪责了。(未完待续)           第175章 至少还有君臣的关系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5章至少还有君臣的关系在     “皇上,臣已经将所有皇子的安置办法梳理了一遍,明日便可写成奏本交给您了!”     将青远带入到明韶阁最高层办公之所后,柳如墨便直接拱手言明。     青远兀自回神,忙答道:“好!”     他还是头一次登上明韶阁这一层,果然风景大有不同,父皇把此处修建的很是不错,他站在围栏上,俯视整个京城,自觉胸怀好像瞬间豁达了不少。     “臣今日不仅回了一趟国师府,还顺道去了一趟六皇子的府上。”     青远对于她这样直言,倒是有几分惊讶,柳如墨猜得没错,青帝驾崩前留了话,即使他再信任柳如墨,也务必要在她身边安插几个他的人手,所以他早就知道她出了国师府还去了一趟青离那里,并且待得时间还不算短。     这个认知让他一个人在宫里胡思乱想了好久,使得他坐立不安,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这样敏感的身份,身为国师的她和六皇子有什么话要聊,还关上门遣散了南书和府上其他的下人。     他再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承认,他有几分吃醋了,柳如墨对他一直是这般不冷不热,除了公事之外,话都不怎么多说,对于他这般明显的示好,也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青离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一方面是按照青帝对他的叮嘱,记挂着不能让她和青离或是其他皇子交往密切,一方面他犹还记得那时在月老庙,她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当时还不知身份的青离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也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生怕她真的会对青离有些什么。     即使心里头已经如同翻了锅一般,翻江倒海的胡乱想了一通,面上还是要维系着初初听闻的样子,略微睁大了眸子,故作惊讶道:“还去了六弟府上?”     柳如墨颔首,“六皇子一直称病留在府上,其他的皇子近来情况臣都已经悉数掌握并且做了安排。唯独六皇子这里。因为不知情,所以还未作打算,今日正巧从国师府出来时。时辰尚早,臣便临时决定改道去了六皇子府上,了解一番情况,也好尽快给皇上一个确定的答复。”     她的回答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出异样,青远深深的凝视着她。包括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不放过,却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放下心来。看来她对青离也是和他一样。     “那了解到了什么情况?”青远问道。     “六皇子这两日身体好了不少,臣去的时候,未免被旁人窃听。遂以将所有人都遣离,与六皇子单独谈了些许时候。六皇子的意思是他更希望能像现在这样,领个闲职做个闲散王爷,不打算参与朝政,以免有心之人以此大做文章,影响皇上,臣试探了几番,他确实对权位无心追逐,所以臣才放心回来。”     青离对皇位无心?     青远转念一想,好像他的确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对于皇位的热切,反倒是青麟,当时还是太子的时候,还有刚刚被废黜飞时候,无不表现出了对他的不满愤恨和不甘心,在揽月斋的时候,青离好像还有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他争储。     “朕初登帝位,登基大典尚未举行,国师能够未雨绸缪,为朕将这些事宜都整理妥当,实属用心良苦,朕深感欣慰,明日看过了奏本,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便按照国师的意思来吧!”     既然柳如墨对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么至少她和他之间还有一层牵系,便是君臣,她答应了青帝会一心一意辅佐他,他也离得她更近不是?     “皇上早些回宫休息,守灵七日想必皇上也累了,明日卯时还要上朝......”     这是逐客令了,青远知道。     却也清楚,柳如墨这样说已经是客气的了,把她自己摆在臣的位置上关心着他这个皇上,他也不能拒绝,只能应下。     “好吧,朕先回龙傲宫了,国师今日也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青远不舍地再次深深凝视着她,终是转身大步地离开。     他一走,柳如墨却也不急着行动,而是站在高处,隔着窗户向下望去,直到看着青远坐上銮驾远远地离开后,才关上窗户,抬起头望着顶部的横梁。     该把青色的那一块放在何处呢?     她的目之所及都是严丝合缝的阁楼构架,这东西虽小,想要藏得隐秘又安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高处......不会轻功,如何能够将它放在高处?”柳如墨仰着脖子喃喃自语。     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处,那是阁楼顶部彩画和横梁的木镬交接处,由宽厚的横梁挡在下面,她还是由刚刚不经意的一个角度才看到了那里小小的缝隙空缺,想必隐秘性是很好的地方。     只是因在顶楼,顶部又离这一层的地面高度比别的楼层要高,她要如何才能将它放上去,这真是一个问题!     对了,月白!     那小家伙轻轻一蹦,应该就能够上的去了吧?     柳如墨这般想,立即付诸于行动,下到三楼推开房门,将窝在被褥里挤着狭长的狐狸眼眯得正香的月白拎了出来,带着昏昏未醒的它再次回了顶楼。     摇摇晃晃的一番上楼的动静终于把青弋给折腾醒了,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新主人正怀抱着它,仰头看着房顶。     她在看什么?     秉着这个念头,青弋也跟着扬着它的小脑袋往上方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正疑惑间,就见新主人又低下头来抚了几下他的背上的毛发,悄悄凑近他的尖尖的耳朵,小声道:“月白,帮我把这个东西藏到房梁和顶部彩画木镬的缝隙里去!”     什么东西?     青弋睁着眼看向面前的手,新主人递到他面前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青色石块,好吧,看样子确实是石块的样子,只是里面竟然藏有传音蛊,这东西她是如何得到的?     容不得青弋多想,柳如墨已经将那小小的石块塞进他的嘴里,一把将他向横梁抛去,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抛了上去,青弋当真是欲哭无泪,差一点儿被惊吓地把传音蛊一口吞了......     憋着委屈按照柳如墨的指示找到了那个缝隙处,他用嘴和两只前爪配合着把传音蛊的小石块塞进了缝隙中,确保无误后,探着小脑袋朝下面站着的柳如墨望了望,听到她说会接着他时,往前走出些,直直地朝着柳如墨跌了下去。     稳稳地落入柳如墨的怀中,鼻腔之中满溢着她的馨香之气,青弋享受地在她怀中翻了翻身,新主人好久没这样抱着他了,难得一次,他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只可惜他还没能在柳如墨怀里多蹭一会儿,就被她放在了地上,哀怨的小眼神儿从他的一双狭长狐狸眼中迸发而出,直直地落在柳如墨的身上,她却对此视而不见,这明显的是过河拆桥,用完了他就翻脸的节奏啊!     在他的小哀怨里,柳如墨自锦盒中取出另一块墨色的,将脖颈上的血玉链子拨了出来,解开把它一并穿了上去,重新戴在脖子上,仔细地收进衣襟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她才垂眸盯着脚边抱着两只前爪在胸前,一脸不高兴地月白,两只小耳朵一抽一抽的,明显是因为她不搭理而不愉了。     蹲下身再次把它抱起来,这一次柳如墨倒是温柔地抚着它,一边向楼下走。     “还生气了?小家伙!”     手指在他绒绒的下巴处勾弄了几下,见他像猫一样舒适地眯了眼,才打趣道:“你啊,哪里有半分灵宠的样子,真不知道是被谁惯出来的!”     青弋心中无限哀嚎:人家明明不是灵宠,而是君上身边随侍的仙官啊!要他长时间地扮作灵宠狐身伴她左右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她还这样打趣他!     再说了,他这样的脾性要怪只能怪君上了,一直带着他四处游荡,胡吃海喝,把他的个性惯成了这样,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会想哥哥一样,成熟稳重呢!     柳如墨把它抱回到房中,再次把它送回了被褥里,还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美其名曰,刚才打扰了他的好梦,现在正事忙完了,他可以继续补眠了!     可是......可是......     他也要睡得着啊!     刚刚被强行唤醒,又上蹿下跳的给她帮了那样一个忙,现在她这样把他塞回被窝里让他继续睡,这觉也不是说想睡,想睡就能睡的啊!     可柳如墨显然不怎么关心他睡不睡得着的问题,把他送回被窝里后,就关上房门出去了。     她径自去了热泉,每次出门回来,她都要先沐浴之后,才会用膳或者就寝,刚才一回来她本来就打算先沐浴的,结果被青远临时遇上打乱了计划,所以索性把事情都解决完了,再毫无顾忌地舒舒服服沐浴一番,也是不错。     解了衣裳缓步下了水池中,热泉滚滚的温润水花包裹着她的身体,接纳着她,直到周身遍布着温暖之意,才靠坐在池边,拈了一条软巾沾了水轻轻擦拭着手臂。(未完待续)           第176章 登基议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6章登基议程     新帝登基是国之大事,举国上下,朝臣百姓无不尽心,而在忙碌的准备中,有几个人格外的清闲,那便是新帝青远,国师柳如墨,以及依然称病的青离,和永远都不打算涉足官场的晟华公子......     原本柳如墨匆匆沐浴一番,就准备早早就寝,给第二天所要做的事养好精神,谁知到了翌日,情况却大有不同。     大清早的,青远就坐上銮驾去了勤政殿,且不说上朝的质量怎么样,至少态度是极好的,朝臣们对于这个多年不曾出现却又一出现就成为储君的三皇子心里存了诸多的揣测,不过好在柳如墨早有准备。     文武百官对于新帝是有太多的事情不了解,可青远却对他们几乎都了解得透彻,原因便是柳如墨早先就将这些朝臣们的详细资料归结成册,在为青帝守灵的那七日,每天送去一部分给他翻阅,遂以除却他还未记牢的部分,可以说他已经把整个朝堂的情况掌握在手了。     对于朝臣们的恭贺之言,他虚心应了,却表示不愿太过铺张地筹备登基大典,一番对青帝的缅怀说得只差声泪俱下,把自己身为儿子却不能留在青帝身边以尽孝道的追悔和对青帝传位于他的感激也表达的是淋漓尽致。     更是当场颁布圣旨,表明他侥幸得青帝厚爱,承袭帝位,对其他的兄弟,姊妹都将以礼而待,二皇子青麟,碍于先帝禁足之令尚未满期,遂以暂时不予安排。而六皇子青离,先帝在时就封其为离王,赐府邸在城南矮巷,后又进行了扩大和修葺,就保持现状。     至于其他的皇子和公主,念其都尚未成年,就各自由母妃照料。成年之后再做安排。     青远一上来就把他们要说的事情先声夺人地说明白了。于是乎诸多朝臣面面相觑,应是没有料到新帝第一天上朝就会有这样的安排,但转念又想到了柳如墨。国师大人是青帝一手提拔上来的,新帝的旨意应该与国师大人做过商讨了,各个都不再有异议。     柳如墨一大早就派人将整理好的东西送给了青远,得到的回复是让她注意休息。别太过劳累,今日的早朝允她补眠。不必去了!     这个回复让已经穿着齐全的柳如墨站在原地没了声响,她算是放假了?     暗卫告知了她青远的回复后就隐去了身影,柳如墨自是不会去问,索性重新换了睡袍。当真补起眠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     青远好像打定主意给她开小灶了,所以从让她补眠开始。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命她去做什么,按照他着人过来的回话。意思是在正式的登基大典举行前,放她休养几天,眼瞅着她都瘦了许多。     她瘦了许多这跟他有关系吗?柳如墨不禁想着,事实证明,是有关系的,人家青远现在是皇帝,她作为辅臣本就是公务繁忙,男子尚且都有些吃力,会感到倦怠,更别说她是女子,在体力脑力上都要更处于弱势。     皇上给她放了假,柳如墨也就真的窝在明韶阁里,白天陪着柳云修习玄术,或者和晴丫谈谈天,做做针线活,晚上在热泉里美美地游上一圈,安稳地睡个觉,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晃了过去。     登基大典就在不知不觉中到来,接到礼部送来的议程时,柳如墨竟然有些晃了神,这几天过得太过于闲散,完全像是回到了在清月湾的状态,倒是差点儿都把自己还是国师,身负重要责任的事抛诸脑后了。     “小姐,这登基大典也办得太随意了吧?”晴丫嗑着瓜子儿,挤过来扫了一眼议程,插嘴道。     柳如墨斜着眼睛瞅她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在手上的议程簿上,“连你都觉得随意,那必是真的太过随意了!”     晴丫不依,恼道:“小姐,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打趣我!”     “是打趣吗?”柳如墨明知故问道,面上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了一句,“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本来说的是实话,你这一提,别说,还真有这意思了!”     晴丫:“......”     小姐什么的,总喜欢拿她逗乐,晴丫欲哭无泪,捧着掌心的瓜子儿,恨恨地张嘴扔了一小撮进嘴,嘎嘣嘎嘣咬得直响。     “牙口好不带这么糟蹋的啊,晴丫!”柳如墨好心提醒道。     牙口......     晴丫满嘴的瓜子儿皮混着瓜子儿仁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牙口好”是夸人的词儿嘛!     瞧见晴丫的表情,柳如墨终于良心发现,不逗她了,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从她张开的手掌里拈了几颗瓜子儿,笑着走开:“你照看着云弟,我出去一趟!”     出了明韶阁,柳如墨携了议程簿去了礼部。     “下官叩见国师大人!”     面前黑压压地跪了大大小小的一群礼部官员,阵仗倒是把柳如墨瞧得忍不住挑眉。     “你们如此多的人,就是这样安排皇上的登基大典的?”     将手中的议程簿递向跪在最前面的官员面前,柳如墨也不说话,等着看他如何解释。     只见那官员双手极为恭敬地接过议程簿,却为难地仰头望着柳如墨,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国师大人,臣等原定了知会其他各国来参加,还邀请了京城最受众的戏班子进宫为皇上献艺,宫里的点缀装扮都也准备下达各宫筹办,谁知皇上不允,说是先帝入陵未久,他沉痛哀悼,实不能在此时张灯结彩的大操大办,臣等见皇上心意已决,实在无法,才简化了所有的议程,只在勤政殿设宴,登基大典过后宴请文武百官,算作礼数。”     青远不让对登基大典大操大办,这是何意?     柳如墨微微眯起了眼眸,自那官员手上再次取回议程簿,走向一旁的座椅,“你们都起来吧!”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后,官员们都站起来,却是原地立着,不敢妄动,眼瞅着国师大人再次翻开议程簿,细细地阅览。     稍顷,柳如墨合上议程簿,放在一旁,面向他们道:“在勤政殿宴请群臣,倒是可以,不过你们和其他各部都打好招呼,务必保证宴席之上的酒水膳食不出差错,而皇上和各位大人的安全问题也要进行合理的安排,登基大典那一日的四处宫门要严加检查,不得怠慢!”     听闻柳如墨没有驳回他们安排的议程,他们连连应好,将柳如墨交待的事情做了批注,那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模样儿,比在青远面前还要恭敬几分。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对柳如墨这般恭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本在柳如墨继承国师之位时,朝堂之上,哪一个不是对她的能力存着质疑,更是对她身为女子却身负重要使命持着不看好的态度。     要往前追溯起来,他们对柳如墨彻底改观应该是从沈青告御状那一日算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青自称草民,又是沈鹤的家奴,怎么能够一大早的在早朝之前就进了宫,还在勤政殿外击响御鼓。     再说御状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告的?     禁军守着勤政殿,却对于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击打御鼓的行为不加制止,显然是早就得了命令的,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在柳如墨负伤入殿时,他们也都反应过来,原是国师大人一手安排的,环环相扣,分明是要把国舅和苏家一锅端了的节奏啊!     这般想明白了之后,他们还暗暗庆幸,还好没有积极地去帮衬国舅,不然指不定也会被牵连进去,落得个同党的罪名,按律判处。     再见到国师大人,脑海中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垂着的手臂,一滴滴顺着衣袖滴在地上的血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勤政殿中格外的响,就仿佛叩响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     国师大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能够让国舅连挣扎都没有就认了罪,再顺势把皇后也扯了进去,一并安了罪名,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更有传言说,皇上对柳如墨这个国师大人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不仅丝毫不介意她的女子身份,直接任命让她继任不说,还给了她权力允她任意而为。     因为带兵擅闯明韶阁,二皇子坐了多年的太子之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卸了去,因为意图阻拦国师大人,皇后娘娘及中宫上下全部被禁足,因为去中宫取国舅的罪证,皇后娘娘落得以下犯上,谋刺国师的罪名,苏家这棵大树,就在国师大人继任这半个月里,迅速地被连根拔起,满门抄斩。     二皇子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苏家一倒,他们就看得明白,三皇子远比他更得先帝欢心,三皇子要当储君那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这个时间问题竟然也不是问题,没几天,先帝就提前了祭天仪式,快快地把皇位交给了三皇子就驾鹤西去。     与其说先帝把皇位交给了三皇子,不如说先帝把皇位和三皇子都交给了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负责辅佐新帝,这一挂上辅佐大臣的名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摘下。     “你们怎么不说话?”突然安静地有些过分,她不开口,他们竟然也没有人说话。(未完待续)           第177章 事与愿违的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7章事与愿违的事     她的问话平波无澜,却在落地的一瞬间让所有人内心无限飘远的思绪瞬间回笼,而在回笼之后的霎那,他们刚才脑子里百转千回的那些关于柳如墨的想法通通迅速地闪了一遍,有胆子小的已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念头太可怕了......     这样的猜想若是真的,那么国师大人也太可怕了......     原本身在官场,朝堂或是宫廷之中,这样的计谋与手段是算不得什么的,但是问题出在拿柳如墨和谁比了,若是和先帝比,那自是算不得可惧,但若是和前任国师柳霖大人相比的话,柳如墨担得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仅仅是在能力上,还有心计上,女子啊!这一个女子从出现,到登上国师之位,不到一个月,就拿下了苏家,成了新帝的肱骨辅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把他们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收入眼中,柳如墨轻声嗤笑,“各位大人,似乎对本官有些想法?”     “下官不敢!”竟是在这一句轻飘飘的问话之后,他们异口同声地呼道,这是不是更加证明了他们心里头的想法被她言重了呢?     柳如墨维持着那一抹笑意,站起来往外走去,临到门槛时,停住脚,微微侧头道:“敢与不敢本官不在意,只要各位大人能够想的明白,本官的出发点是什么便足矣了!”     说完抬脚迈过门槛,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呼----”简直是大喘气啊!     在柳如墨走后,他们才回想她临走前说的话,出发点是什么?     国师大人的出发点。必然不是私心,毕竟国师在青国的地位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朝臣所能相提并论的,更何况各部的官员还会面临做不好贬职的危险,而国师却是柳氏一族世代传承,稳稳当当的地位和权力,根本无需她柳如墨去算计谋划,唯一的出发点。便是头顶上的那个人了......     经柳如墨一提点。他们脑洞大开,竟然想着想着把所有事的根源都归结到了逝去的先帝身上,能够指使国师大人做这些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先帝了,苏家这棵大树,先帝定然早有连根拔去的念头,但是皇后娘娘是苏家人。二皇子还是太子,先帝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去做这些事。而前国师柳霖大人又为人温和谦逊,恐怕也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那么,现在的国师大人。柳如墨,其实执行的都是先帝的意思吧?     “各自去做事吧,把国师大人纠改的地方再仔细做一做安排!”礼部尚书摆摆手。轰赶着下属们去做事,以免他们再天马行空地胡乱想象。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凭空臆测出来的,国师大人什么都没有说,这再想下去,怕是要把先帝在世时的事情都要想得翻过来了......     柳如墨一个人出了府衙,却没有直接回明韶阁,她漫无目的地在宫墙间长长的道路上走着,阳光隔着稀薄的云层倾泻而下,将她整个人拢了进去,停步站住,柳如墨微微扬起下颌,侧脸迎上迎面而来的光亮,缓缓抬起手遮在额前,眯了眼眸。     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无疑不是在告诉她,他们对她的惧怕,可是他们怕她什么呢?     继位以来,她一次次地接下青帝给她的考验,一次次地去把考验圆满了结,她从未想要做那些草菅人命的事情,就像桃溪和沈青,她不是也实心实意地帮助他们平反冤案,又安排他们安全离开皇宫了吗?     苏家的确与她无仇无怨,但奈何树大招风,苏家自身又太过招摇,惹了青帝的不悦,抚了帝王的逆鳞,帝王不容苏家,又岂是她一个人能够阻止的,青帝用她作刀,砍伐了苏家这棵大树,而她身为臣子,身后有柳氏一族要考虑,便只能心甘情愿做了青帝需要的那把刀,身上背负的罪责多了,她也会喘不过气来,只是她都压抑着不曾表现出来罢了,难道不表现出来就能自欺欺人的当做它不存在吗?     不,怎么会不存在?!!     苏家满门抄斩行刑那日,她把自己关在明韶阁哪儿也没去,不想去面对那铺洒在地淋漓鲜血,不想去面对那一个个无辜受牵连的生命......     “大人,您要属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耳边忽然由远及近飘来一句话,柳如墨收回手低下头来,四下寻望了一眼,快步走到宫墙拐角处停下,立时便有一道身影落在了她面前,单膝跪地,恭敬万分地禀告:“大人,这是方才传回来的消息!”     双手平举过头顶的是一个蜡封的信筒,柳如墨垂眸睨了一眼面前的暗卫,伸手取过抹去蜡封,将卷在里面的纸条取出,上面书写着:安城。     看吧,即使她有再多的不愿面对,这个时候,还是只能坐着理智的决定,事与愿违。     “让他们盯紧了,找准时机斩草除根!”     道出这一句命令时,她的手掌在袖子的掩饰下渐渐收拢,攥紧,而纸条也在袖中悄无声息地被处理了干净。     就像......     苏家前不久才设宴庆贺降生的那个庶子,即使在苏家倒台之前便逃了出去,却仍是逃不了多远,逃不了被找到,被杀死的命运。     “是,属下这就去办!”暗卫拱手应下,瞬间便隐去身形,没了踪迹。     宫墙的拐角处再次只余下柳如墨一人,停了片刻,才踱着步子回到了大道上,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暗卫在青帝驾崩之后,先交到了她的手上,青远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持,朝堂之上又皆是旧臣,青帝为他培养起来的几名朝臣远远不够,更何况还有不死心的二皇子和深不可测的六皇子在旁观,这个皇位,拿青帝的话来说,便是:远儿要想坐稳这江三,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和辅佐,暗卫先由你管着,禁军则由远儿收着,一明一暗两处力量,定要保护好远儿的安全,平息潜在的威胁。     青帝碍着青远在场,说的很是隐晦,可她仍是听得明白,所谓潜在的威胁,除了青麟,青离,还有其他三位尚未成年的皇子,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却有一堆,更何况除了青麟,青离和青远,剩下的皇子公子母妃都尚在人世,若是她们留在深宫之中,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风浪,往时还有皇后苏氏压制着,不敢有所动作,可眼下苏家垮台,皇后已死,新帝又无所依仗,她们若是没有动作,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于是乎,暗卫在她接手之后,就派了三人去寻苏家那个逃脱的庶子下落,其余的以两人一组,各自安排在各宫太妃处监视着她们的动静,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至于皇子们的安排,她整理好了办法,一直压着没有给青远,只等着他登基大典之后,彻底的名正言顺了,才能让他着手去下旨,否则,新帝还未正式登基,就拿自己的兄弟姐妹开刀,对新帝这个没有背后势力的君王来说,都不会有好名声。     “国师大人,您来了!奴才这就去通传!”     随着宫监的一声喜不自胜地话语,柳如墨赫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琴台,这里随着天气越加寒凉就更显得荒凉萧索了,尤其是那个宫婢和仵作死在这里以后,她都好些日子没有到过这里了,今天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还正好与同到这里的青远撞了个正着。     尚来不及开口阻止,宫监就满脸喜色地小跑着进了琴台的房门,没过多久,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由远及近地奔了过来,不是青远是谁!     跑到她面前站定,青远的胸腔上下起伏着,不知是喘的还是激动的,脸上的表情与刚才宫监的喜色简直是如出一辙,这般欣喜的神色,让柳如墨后退了几步,凝着青远的面容,思忖着他为何会如此。     而不等她猜想,青远就开了口:“如墨,你休息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找我什么事?”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柳如墨深感莫名其妙,而且有些无从回答,可青远明显没有考虑到她会作何感想,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问题后,停住嘴满眼喜色地凝视着她,像是期待地在等她的回答。     “皇上,您应该在臣子面前自称为‘朕’......”     一声前言不搭后语的提醒出口,就见青远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彻底垮塌,表情僵了片刻后,立刻改了口道:“朕一时欣喜忘了,国师勿怪!”     一时欣喜......     即使她已经一次次地拒绝了他,即使他明知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不可能有,青远为何还能一次次地好像满腹憧憬满心欢喜地笑着对她?     她实在不能理解,难道是她的表述不够准确吗?     不应该啊,青离都听得明白,谈得顺利,他怎么可能愚笨到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她不知道的是,青远对她的态度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心里还存了一丝的侥幸......(未完待续)           第178章 耳朵尖儿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8章耳朵尖儿     “国师大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到琴台这里来?”青远调整了语气问道。     柳如墨略微颔首,禀道:“臣方才从礼部府衙出来,看过了关于登基大典的筹备方案和议程簿,做了一定的调整,特地来向皇上告知!”     她随口一诹便有了理由,青远更觉得心头苦涩,任谁偶遇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提防不了这个女人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应付自己的借口,而且信手拈来,说得他无力反驳。     “噢,原来是为这事儿啊!”故作轻松地一笑,企图化解着自己的尴尬,“送父皇入陵消耗了不少国库存银,朕初登帝位,根基不稳,还是一切从简得好,若是只因为朕的一个登基大典,就花费众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国库存银不足,又得从赋税上收,到头来还是害了百姓,朕思来想去,觉得如此行事便可!”     一谈及国事,青远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娓娓道来,说得有理有据,倒是让柳如墨着实放心不少,她之前还曾给青帝提过,青远未曾在宫里长大,又不曾接触过朝政,还是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以免到时候处理不暇,没想到她指点了几日后,他就能考虑得如此细致了。     “皇上这般想是对的,百姓之于国家,之于您,那便是相互依存的,百姓依附您,仰仗您,更需要您的仁德为政,您体恤百姓,爱护百姓,他们也会支持您的!”     听到柳如墨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青远高兴了。附声道:“国师说的极是,朕会铭记于心的!”     柳如墨似乎心不在焉,低低应了一声,他就瞧见她微微瞥开眼去看向一处,跟着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国师,你在看什么?”     “皇上。这里走过去便是柔妃娘娘寝殿了。想当初,先帝和柔妃娘娘同住在此处时,臣走这条道儿也走了很多次了......”     有些感慨的叹息之言。夹在着一丝他听着不太明白的情愫,一瞬间把青远也勾着钻进了回忆中,负手立在原地,也是一声长叹:“是啊。朕还记得,那几日朕住在琴台时。遇到刺杀,也是从这条道儿奔去了柔妃娘娘那里,才得了救,不然啊。现在这个位置上坐着谁,还说不准呢!”     本是青远一句附和的叹语,入了柳如墨的耳朵。脑海中陡然出现的是青离与她摊开来说的话,看来青远并不知道青离救了他一命。甚至于青帝可能都不清楚,青离虽然对他心存怨恨,但却没有动青远的性命来报复他。     “皇上,臣递交给您的关于各位皇子和太妃的处理方案您看过了吗?”     青远认真地点头道:“看过了,不过朕觉得有几处需要改动,正想和国师商讨一番,二皇子乃是苏氏所生,如今苏家已经覆灭,难免他不会怀恨在心,留在京城稳妥吗?还有六皇子,先帝在时有提醒过朕要小心他,朕不认为他会安于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就像青麟不会心甘情愿对朕俯首称臣一样!”     其他的皇子他并未提及,显然是那些个还未成年的弟弟们他不曾放在眼里,可柳如墨却从他的话里读到了他对青麟和青离的提防。     “皇上,臣以为目前二皇子的情况并不适合将他遣往封地,且不说先帝在世时就将安州赐给了二皇子做封地,此处虽不是多么富饶之地,但却是我朝一大产粮之州,苏家不可能倒得那么彻底,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散布在外,一旦纵虎归山,又有残存势力支持,若是这虎打算反扑回来,那么再想要擒虎入笼,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至于六皇子,臣也是持相同的看法,留在您身边,有人盯着管着,还能心安,臣会为您处理好这些事,让您无后顾之忧。”     真假掺半的一通说辞,她心里并不确定青远会不会因为她的话改变意见,但至少她夹存了一丝私心的话里,绝大多数还是为了江山的稳定,青麟的确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前去封地,因为国舅那个庶子眼下正在安州的都城安城,一旦获取青麟要去封地的消息,按照惯例,青麟的人会提前去安州打点事务,她派去的人行事起来便会有所阻碍,更甚之,若是被保护那婴孩儿的人侥幸躲了过去,那孩子不死,定会为青麟所收,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     而青离,她存了私心不打算让他去封地,那日从青离府上回来,她就借机去勤政殿取了青帝留下的旨意,果然不出她的意料,青帝将这个他难以掌控的儿子遣去了青国最为偏远的赫州,这里离北疆极近,又多是深山老林,民风极不开化,甚至于时常还会受到北疆强盗的威胁,难以治理,亦不是一个合适的长居之地,青帝竟是打算把青离派去那儿自生自灭吗?     就像青离所言,他留在京城之中,凭着他手上的势力,不仅不会与青远为敌,影响青远的地位,还会为她提供不少助力,帮她处理一些她不方便出面之事,信他,就如同他信她,无需理由,却以足够,所以她会尽最大的可能性留下他在京城。     青远仿佛早就料到她会不赞同他的意见,所以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而是思忖了片刻,回她一句:“国师所言极是,朕一心想把潜在的威胁支得远远的,却忽略了此点,多亏了国师提醒!”     “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     柳如墨微微屈膝,起身后道:“皇上,恕臣有事要先走一步!”     她瞧着青远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放她离开,那样子仿佛是打算找着理由与她再说上一会儿话,只是她并没有想与他在这寒风湖边聊天的爱好。     青远不阻拦她,抬起右手摆了摆,柳如墨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青远的手还停留在空中,佳人已然走远,怅然若失之感弥漫周身。     “皇上,晟华公子邀请您去揽月斋一叙,您看?”     宫监在瞧着国师大人不在皇上身边后,才捏着一封邀请函踱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躬身请示着青远的意思。     接了邀请函三两下拆开,上面果然是晟华的笔迹,邀请他去揽月斋一叙,时间由他定,他随时都在揽月斋恭候圣驾。     “你且派人小心去打听打听,揽月斋最近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有,晟华邀请朕前去可能的原因!”把邀请函收入怀中,青远压低声音给宫监吩咐道。     这个宫监是青帝留给他的心腹,名唤“耳朵尖儿,”这名字取得极为有意思,当初青帝将他引给他见的时候,就对他的名字做了一番解释,这“耳朵尖儿”的耳朵是真心得灵敏,旁人能够听得到的,他能够听得到,旁人听不到的,他也能听得到,当然,这个“听”不仅仅是真正意义上的“听”,更是“探听”,他打探消息的能力,与钻地的老鼠有的一拼,是青帝培养多年的一颗不起眼却很有用的棋子。     “耳朵尖儿”领了命就下了去,飞快地回自己居住之处换了衣物,来到了苏氏自尽的冷宫里,这里寻常是没有人来,亦是没有人来守卫的,冷宫萧索,枯木荒草,屋舍漏壁,它却是耳朵尖儿最好的出宫之处。     只见他悄无声息地将冷宫的大门掀开了一条缝儿,整个人滑了进去,宫门又再次静静地阖上,就好像不曾打开过,随后他瘦小的身躯在那齐腰高的荒草中走了一会儿,突然失去了踪迹,冷宫之中不曾有一丝动静,而耳朵尖儿,就这样消失在冷宫之中。     而没过多久,便有一人,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灰黑布衣,出现在了皇宫外墙的走道儿上,向着揽月斋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这样普通的一个小老百姓作态,丝毫引不起皇宫宫门处那些禁卫的注意力,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慢悠悠地走了。     晟华自打祭天仪式之后,就未曾再见过青离了,那日他的宝贝娘亲急着入宫去见皇上,就放他去寻青离,谁知一上马车,就发现自己被青离给骗了,他跟着他那宝贝娘亲到场的时候,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出了青离马车中若隐若现的药味儿,还以为他的病情还没有好,害他担心之余,还被自家娘亲狠狠地掐了几把,谁知道等众人都因为皇上突然的变故跟着散去之后,他就发现他担心的主儿这会儿正慢悠悠地极为享受地靠坐在马车中,捧着一杯香茗,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等着他,还给他也沏了一杯,放在面前的矮几上。     他一弯腰钻进车厢之中,先是被他轻飘飘地睨了一眼,随后还未开口,就见他放下自己手中的那一杯,端起面前的那一杯,缓缓送至他的面前,笑着给他说:“今日才寻来的好茶,先尝尝!”     他不是来品茶的好嘛!!!     只是这话只能他心里咆哮几声而已,若是真的说出口,免不得又会被他用轻描淡写的话给驳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179章 不准怀疑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79章不准怀疑她     “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品茶?”晟华一想到自家娘亲刚才蓦然变了的神色,再联系到青帝和青远匆匆摆驾回宫的情景,不难猜出其中的变故,而青离没有到前排高阶上去,他也摸不准他知不知道上面发生的事情,竟然还能这般淡然自若地等着他来找他。     “你急什么?”青离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将茶盅稳当当地塞进他的手里,“宫里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以为我会坐等变故发生吗?”     这一反问倒是把晟华给问得噎了一把,他怎么忘了,面前这家伙可不是青远那没头脑的,这家伙恐怕早已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料算清楚了,还真是他心急之下给忘了。     虽然这般想着,晟华不免还是没好气道:“我可给你来通风报信了啊,我家娘亲刚刚被那人宣着进宫了,这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我可不负责啊!”     他家的娘亲可是个小祖宗,他惹不起,面前这个,他也是惹不得,所以说他才急急忙忙地来报信,这样无论他们俩谁坏了谁的事,都跟他这个好心报信的人扯不上关系,这样,挺好!     青离在这时才挑眉正视着他,笑得有些神秘莫测:“你以为你家那祖宗算得过我吗?”     宫里他安排得妥妥当当,即使长公主的行程再快,下手速度再利索,仍是会慢他一步,不,是慢他很多步,所以这一场竞速中,他无疑是赢了。     晟华对于他的自信程度已经是忍不住翻白眼儿了。这头披着温和谦恭面皮的腹黑狼,肯定是一早就料到他会来报信的吧?不过说句实在话,自家娘亲虽然也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她不看好青离,觉得他心机太重,但对于青远,那就更不必说了,想想娘亲当时怎么说着来着:“他?一个扔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能好到哪儿去。若真是回来了。这宫里恐怕就热闹了,宁妃那小溅人当年干的那些个缺德事儿,老娘现在还能一桩桩地数的清楚呢。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所以晟华啊。你可给老娘我记清楚了,少跟那小老鼠儿打交道。免得被他传染得灰溜溜的......”     后半句他当时悄悄记着,转头就给青离兜了底:“我家娘亲说你这小兔崽子忒心黑,成日里就知道算这个算那个,要是再敢算到她头上。她非得把咱俩的腿都给打折了不可!”     青离当时只是短暂地蹙了一下眉宇,随即舒展开来,笑得那叫一个奸诈:“那你就回禀长公主。离尽量不让她知道!”     尽量不让她知道?     这是个什么回答!     晟华刚听到时还疑惑不解,谁知道真的按照原话转述给娘亲后。那一瞬间面色黑如锅底的美丽妇人,一双美眸只差把他给生吞活剥了,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青离的意思,那就是:他尽量算计完他娘亲后,不让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两人又在车厢里低声谈了几句,随后晟华就出了马车,快速地离开了,现在的情形他们还是少见面,少联系得好,以免被有心人知道,给青离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宫里那位对他从来都没有放松过疑心。     自那日后,晟华就再没有见到青离,一晃青帝从赫然崩逝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他一直就待在揽月斋里,做他的甩手掌柜,直到昨夜,青离那边传了消息,说是让他随便找个理由,邀请青远到揽月斋见面,而且他的意思让他很不能理解,什么叫做他可以随便拉扯着青远唠什么,只要让他在揽月斋待够两个时辰?     青远现在可是新帝啊,且不说他会不会在这样敏感的时机,危险的处境下接受他的邀请,就算是青远应邀前来,他总不能逮着他把那些早就记不太清楚的俩人穿开裆裤时的往事翻出来拖延时间吧?     近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会牵扯到柳大小姐,他又不许他把柳大小姐作为谈资,又让他想办法拖延两个时辰,他和青远多年未见,要不是为了配合他的计划,哪里会和青远接触这么多次,可若真是找话题聊,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一晚上的时间,晟华都在想这个问题,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就差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既能聊着不尴尬,又能起到缓和气氛,拖延时间的话题给找张纸列出来背一遍了,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下了决定,等过了这一次,他一定要从青离那里好好地搜刮些宝贝过来,不然都对不起他失眠的寂寥黑夜和损失的脑细胞!     再说耳朵尖儿接了青远的命令,悄悄去了揽月斋,一番旁敲侧击和投石问路的招数之后,揣着满意的答复回宫了。     龙傲宫里,所有的宫监宫婢都被青远勒令退守在外殿,而只留下耳朵尖儿在身边伺候,关上门窗,两人一坐一跪,开始小声问询。     青远问:“可有查出什么?”     “回禀皇上,奴才问了日日都会去揽月斋用餐的食客,据了解晟华公子自打祭天仪式之后,就一直留在揽月斋消磨时日,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亲自下厨请他们品鉴一二,而据揽月斋沏茶的小二所说,晟华公子连公主府都未曾回去过,日常作息与往日无异。”     耳朵尖儿仔仔细细地把剩下的他都问了的人和情况一一说给了青远,却在说了一长串后顿住了,青远因为他的语气一顿,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耳朵尖儿一双小眼睛有些躲闪,话语中带着不确定地回答道:“皇上让奴才去查晟华公子的近况,倒是的确没有什么情况,只是奴才恰巧在打听的时候听到了关于国师大人的消息,不知皇上......”     “关于国师的,还不快说!”一听说是关于柳如墨的,青远便心急了几分,抢着问道。     耳朵尖儿不敢迟疑了,忙老老实实地回道:“奴才听闻国师大人在去完国师府后,又转头去了六皇子的府上,并且在那里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奴才擅自做主去离王府附近打听了一下消息的确切性,经核实,消息为真,只是离王府上奴仆甚少,又大门紧闭,除了有城南的百姓在那日恰巧看到了国师大人的马车外,问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请皇上恕罪!”     青远听完他的回禀,刚刚悬在半空里的心慢慢落了地,紧绷着的背脊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这件事朕知道,国师都已经告诉朕了,好了,这一趟辛苦你了,领了赏下去休息吧!”     耳朵尖儿磕了个头,连连谢恩,可就在他服低了身子要退出寝殿时,又停住了脚,带着几分试探地询问着青远:“皇上,需不需要奴才继续留意国师大人和六皇子的动态?”     他是青帝专门留给皇上打探消息的,依照他的直觉,越是看上去正常的,查不出什么事情的,越是可疑,尤其是这个消息还关系着国师大人和皇上,还有六皇子,他自觉还是更加谨慎一些为好,谁知在他方问完话,青远陡然变了脸色,脸上尽是厉色:“不准怀疑她!”     他?还是她?     耳朵尖儿吓得一抖,脑袋瓜儿里轰的一声响,随即想起了之前替青帝打探消息时知晓的事,皇上爱慕国师大人的事......那么皇上嘴里说的那个“她”,定然就是指国师大人了!     皇上对国师大人的一片真心啊,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奴才一时糊涂,请皇上息怒!”他忙跪下求饶。     青远在他跪下后,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厉色了,又缓和了声线朝他摆摆手:“下去吧,朕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国师是朕的人,不容怀疑!”     耳朵尖儿不敢多言,低低应了一声“是”后,就退了出去。     等到殿门一开一合,在他身后关上后,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皇上这一颗真心怕是都栽在国师大人身上了,但愿先帝的担心是多余的,国师大人能够好好辅佐皇上,不然,他今日的退缩日后怎么对得起先帝啊。     龙傲宫这里发生的事,柳如墨是全然不知的,她告别了青远后,就没有再随意散步了,而是转了方向回了明韶阁,苏家那个庶子的事她还要再考虑考虑。     而他们所不知的是,耳朵尖儿今日被青远喝止而退缩,日后果真一语成谶,让他无颜去面对青帝对他的嘱咐,对于柳如墨而言,也是如此,若是早知道耳朵尖儿的存在,她绝不会留他活在这世上,白白害那个人,让她尝到了回溯之后最痛彻心扉的后悔。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他们,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都在按照预计的前路,摸索着前行。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月白不见了!”     如果说柳如墨原本还计划着想一想关于苏家庶子的事,现在一进门就听到晴丫咋咋呼呼地话,所有的原计划都一瞬间消失无踪,月白不见了,下意识的月白的事竟然在她心里自动自发地凌驾在苏家庶子的事之上,让她无暇去理会。(未完待续)           第180章 被盗取的情丝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0章被盗取的情丝     “月白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柳如墨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问着晴丫。     “我也不清楚,小姐你出门的时候我还见它在二楼的楼梯口转了一圈,又回了三楼,随后我做好了饭菜,等看着小少爷吃完,想起它还没吃,就端了些吃的上去喂它,就发现它不见了......”     晴丫越说越没了底气,这小狐狸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是在小姐不在的时候跑,这上一次就是一溜烟儿没影儿了,回来受了伤血肉模糊的,让她跟前跟后地伺候它好一阵子,这才消停了几天,它又给跑得没影儿了。     柳如墨停住脚步,回身睨着她,却只看得到晴丫头顶的旋儿,“好了,它自己长着腿儿,要跑又岂是你拦得住的,不怪你!”     晴丫闻言,心情顿时明朗,看向柳如墨的眼神里充满了亮晶晶的东西,柳如墨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继续上了楼。     关上房门,柳如墨先是走到床边瞧了瞧被月白钻了一晚上的被窝,探手进去停了停,还有些微的暖意,看来是跑了没多久,被窝都还没有凉透。     再走到窗前仔细地扫了一圈,窗框上的划痕又多了两道,可见它又是扒拉着窗户溜出去了,只要不是有人趁她不在带走了它,那就说明它至少的安全的,这样她也就放心了,它上一次受伤的样子到现在她还记着呢,结果这小东西却好了伤疤忘了疼,新长出来的毛发都还没与原来的长齐,就亟不可待地往外跑。     青弋偷偷跑出来可绝对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是接到了信号。那是君上之前下在他身上的法咒,只要那个六皇子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感知得到,这个时候就需要他及时地去一趟六皇子的府上,帮助六皇子完成。     当然,这法咒只有碰到有关新主人的事情才会给他发出信号,让他感知得到。所以他本来正在暖和的被窝里惬意地翻滚着。一接到信号,片刻都不敢停顿就跑了出来。     捏了个隐身诀潜进离王府,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青离房间的窗户下面。后腿一蹬,起跳,趴上窗台,“吧嗒”一声。叩开窗扇钻了进去,青离正盯着手里这个容器出神呢。听到动静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团雪白正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     他伸出右手略微俯下身躯,温声笑着:“正想着你家主人呢。你就跑来了!过来!”     青弋噌噌噌地几步就跑到了青离的脚下,扒着他探过来的手掌,被他稳稳地提起来落在了膝上。     “月白。你可有办法把这个东西给如墨带去?”青离一手握着刚刚在看的容器,一手抚着小狐狸白绒绒的脑袋。     青弋这下子近距离地看着那容器。里面的东西如游丝一般在容器里摇曳着,绯红的色泽,缈如轻烟,这......这竟然是新主人的情丝!     他一双狐狸眼瞪了老大,新主人的情丝怎么会在六皇子手里,如果他现在是人形的话,那脸上的表情一定变幻了好几回了。     青离以为它没听明白,又放慢了语速再重复了一遍,青弋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瓜儿。     “记着,这东西一定要安全无虞的送到如墨手里,决不可有一丝纰漏!”青离不放心地擒着它的小脑袋,对着它一双狐狸眼认真地叮嘱着。     青弋无可奈何地再次用力地点点头,以表示自己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态度,他是仙官好不好,要不是为了表现出自己是一头狐狸,他根本不需要去爬窗子,四蹄儿蹬地的到处跑,只要捏个诀,想去哪儿不成?     更别说是带着新主人的情丝了,这么一个小小容器,他收进藏宝袋里便可,压根不会露在外面被人看到,凡人就是凡人,他又不能说明白,还得顾及着怕吓到他们,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头弱小的小狐狸。     在青弋暗暗腹诽发着牢骚的间隙,青离已经将那装有柳如墨情丝的容器用袋子装好,收紧了袋子口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陡然一沉,分量压得他差点儿抬不起头来,青弋只恨不得立即翻着白眼儿冲青离咧一咧后槽牙。     “快走吧,今日府外有人打听了如墨到这里来的事,你出去的时候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抱起小狐狸,青离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探着手臂把他放了出去,那力道极轻,又是弯腰探臂,几乎是打算把它彻底放到地上才罢,原因无他,自然是害怕不小心把那容器磕出个好歹来。     目光凝视着月白走远了,青离才阖上了窗扇,回到了刚才坐着的地方。     说来也巧,他放在国师府的人透了消息过来,说是柳如雪近来变了许多,柳如墨会隔段时间回国师府一趟,就与她的变化脱不了关系,更是道明了柳如雪近来几日会偷偷在柳霖书房外徘徊,有两次还潜了进去,只是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显然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于是乎他就着人仔细盯着柳如雪,果然,在今日得到了结果。     东西送来时,他看着那容器好半天,里面的烟雾状的东西看上去和柳如墨没什么关系,然据他的人所禀,柳如雪拿出这个容器后,狞笑着说,柳如墨,你做梦也想不到,你的情丝会落到我的手上吧?     他的人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从后面劈晕了柳如雪,将这容器抢了送了过来给他。     柳如墨抽去了情丝,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当看到这一团烟雾状的东西,又听属下转述了柳如雪的话,对此已是相信了,让月白把她的情丝给她带回去,自己的东西还是她自己保管着才更安全,而且是与不是,真与不真,她本人一看便知,也无需他在这里擅自做主,而且,也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想着若柳如墨得回了自己的情丝,那么她便会有男女之爱了吧?     青弋吃力地踱了一阵,在远离了六皇子的视线范围后,四下打量着没有什么人看到,捏了个诀把自己的藏宝袋变了出来,把新主人的情丝容器装了进去,又嘀咕了一句,他便直接出现在了柳如墨的房中。     看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月白,柳如墨被吓了一跳,随即看清楚后,稳了稳心神,蹲下来戳它的脑门,“呦,果然是离墨的灵宠,还会法术......”     这说话的语气怪怪的,让青弋陡然背后的寒毛直竖,随后就听柳如墨继续说道:“既然能够用法术来去自如,干嘛还要扒拉着窗户翻上跳下?”     青弋自然不可能直接开口给她解释,忙跳开些来,给她展示着自己出去这一趟带回来的东西。     藏宝袋翻过来倒了倒,装有她情丝的容器滚出了袋子,落在了柳如墨脚边,她抬手拿起来,愕然的表情写满了双眸。     “这怎么会......”她明明给柳霖说好了等登基大典之后回去取的,怎么会出现在月白这里,还给她带了过来?     “这是---?”容器口上系着的一条布条引去了她的注意力,她扯下来看了一遍,大致明白过来。     不得不说,青离再一次向她小小地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能力,竟然把人都安排进国师府了,不过她现在更多的是庆幸,还好是青离,还好他的下属及时地留意到柳如雪的动静,又把情丝夺回来,否则她真的不确定柳如雪会用它去做什么,会借着情丝如何来对付她。     注意力一转移,青弋解放了......     他伸了伸懒腰,跃上床榻,再次钻回了之前圈出来的窝里,拱了拱,惬意地闭上眼睛。     柳如墨拿着它思来想去,终是像下定了决心般,抬手打开了容器的盖子,手指上运起灵来,牵引着容器之中的情丝,缓缓地引回自己的体内。     与其再找地方藏匿这东西,不若还是留在她身上的好,按照柳霖给她提供的情况,柳如雪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她情丝的主意了,既然她如此看重这东西,又费心地偷它出来,肯定有什么图谋有关于她的情丝,如此一想,情丝再放在容器里已然不安全了,柳霖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它被偷了,看来她需要做一点儿什么了。     站起来走到放置传音蛊的位置下方,柳如墨仰起头,“让她在书房外面多晕一会儿,最好在书房里留上一些偷窃的证据。”     柳如墨望着没有任何表示和动静的传音蛊,不知道它是否能用,而另一边,她的话语刚落,青离腰间系着的玉佩就亮了几下,他立即走到水盆边上,把玉佩坠进水中,水面上立刻出现了柳如墨说的那句话。     “看来你是打算让柳如雪把此事担下来了。”青离收回玉佩,轻笑一声,果然,她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这个决定他在送走月白就已经着人去办了。     柳如雪要怎么变,他并不在意,但若是她变了之后,做出的都是对柳如墨不利的事情,他可就不允许了,所以,即使是东西已经被他抢走了,这个偷窃的黑锅,还是得由她来背。     “虽然你也算是无意中帮了我的忙,但是存了害她的心思,我就不能容你了!”青离望着恢复平常的水面,呢喃出声。(未完待续)           第181章 柳如雪的三宗罪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1章柳如雪的三宗罪     “公子!公子!”南书急急慌慌地推开门进来,张口便道:“国师府传来消息了!”     青离对于他急躁的个性已然无奈,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接过信笺,垂眸迅速看了一遍。     柳如雪醒的这么快?青离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讶然,他的属下有多大的本事他自然清楚,柳如雪被敲晕过去竟然能够在他命令下达之前便醒来,还回了自己的院子,可真是稀奇了。     执笔利落地写好了新的指示,递给了南书,“立刻把这个传回去,不得耽误!”     她跑了更好,依照柳霖的个性,书房里有什么蛛丝马迹他一定会看得出来,他要做的就是放一些证据在书房里,让柳如雪跑回自己院子里也难逃嫌疑。     是夜,国师府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吵嚷之声不绝于耳。     “混账东西,你这些时日的乖顺,为父只以为你懂事了,想明白了,不曾想你竟是为了趁为父对你松懈之际又行害人之事!”     柳霖着实气得不轻,那日他和柳如墨两人在书房之中已然是看出来外面偷听之人是柳如雪了,谁曾想不过是他们简单地做了一场戏给她看,竟然让她当真胆大到去他书房里盗取柳如墨的情丝。     “爹爹,雪儿冤枉啊!”     柳如雪泪眼婆娑地趴伏在地上,一双肿的如同核桃似的双眸,布满血丝,脸上的掌印泛着紫,可见柳霖那一巴掌下手有多狠。     饶是她再怎么喊冤,柳霖的脑海中能够思及的都是她偷偷摸摸地在书房外窃听他和柳如墨谈话的情形。还有他不止一次在书房里发现有人动过他东西的痕迹。     “冤枉?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柳霖冷哼一声,张开手让她看清自己手掌里的东西,那是两根头发,长而纤细,若是换作旁人,也许根本发现不了它们。     “这----这是什么?”柳如雪不解地看着他的掌心。除了两根头发根本看不出什么。哭腔暗哑地问。     柳霖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噌”地冒了上去,直冲发冠,“你说这是什么?全府上下皆知我的书房不经应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这两根长发却出现在我的书房里,你娘知礼娴静,我的命令她绝不敢违背。仆从婢女更是不敢,不是你的头发又是谁的?”     一听柳霖低吼着说头发是她的。柳如雪也是吓得一愣,继而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了书房里,头发太细。有无分量,即便是掉落在哪儿她也不清楚啊,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柳霖竟然心思细微到连发丝都能够发现的地步。     “那---那也不见得---就是我的啊,柳如墨不是也进去过。万一是她掉的呢?”柳如雪仰着脖子冲柳霖喊道,这个时候万不能认下头发是她的罪名,于是她就极力地想要证明头发是柳如墨进去时掉在书房里的。     哪知柳霖在听完她的喊话后更加恼怒,回手又是一巴掌,将她仰着的脸搧得撇向了另一边,怒极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进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如墨的情丝吗?她自己的东西,她若是要,我派人送去给她都行,她何必费心去偷,而你,从如墨当上国师开始,你就变了态度,你能收买奶娘谋害自己的亲弟弟,难道偷了如墨的情丝去害她的事情你做不出来吗?”     柳如雪脑子里“哄”的一声巨响,先是脸颊的痛让她僵坐在地,后是柳霖的话兜头而下,把她还要喊冤的话都堵了回去,她收买奶娘一事柳霖怎么会知道?     念头一转,想起当时自己问翠竹,柳云的奶娘去哪儿了时,她有些支吾为难的样子,心下顿然明了,奶娘怕是因为事情败露,已经被柳霖给灭口了吧,可是他们瞒着她,瞒得真好啊!     所有人都没有提起任何有关奶娘的事情,让她以为奶娘是拿了她的钱财后,舍弃她跑了,结果奶娘都死了许久了,她才知道!!     柳如雪心中惶惶,极力地思索着挽回局面的办法和语句,可还未等她组织好语言,房门便被猛然推开,外面站着的是双眼通红的戚氏,还未来得及放下的双手半举在空中,颤抖着手,唇瓣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能摇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房中一站一趴的两人。     “夫人,你来做什么?”柳霖怕吓到戚氏,立时收敛了怒意,缓和了脸色走向戚氏。     戚氏张手抓住柳霖向她递来的大手,抬起头望着他,颤声问道:“老爷,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说话间,两行清泪轱辘轱辘地沿着脸颊滚落,滴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柳霖准备去扶她的动作一顿,随即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房中,一脚将门给抵住,这才合了合眼,叹声道:“是真的,为夫本不欲将这些事告诉你,免得你为此伤心,但今日既然你听到了,那为夫也就不瞒着你了!”     柳霖每说几个字,就能感到戚氏的肩背颤抖一下,若不是戚氏正巧赶上他训斥柳如雪,他是万不会告诉她这些事的,可眼下他改变主意了,他瞒着戚氏,为的是不让她伤心,可若是戚氏不知情,日后还帮着柳如雪做些什么事出来,那就更后患无穷了。     “夫人,你可知你这成日里挂在嘴边的好雪儿都背着你我二人做了些什么好事?”柳霖扶着戚氏坐下,转头对柳如雪斥道:“跪好!”     继而说道:“这好女儿收买了云儿的奶娘,让她成日教唆云儿不学无术,闯祸玩乐,还让奶娘偷了我给云儿的玄术书册给她,这只是一件,晟华那事之所以会闹得满城皆知,也是你这好女儿一早买通了人在京城里散步消息的,为的便是让我迫于言论压力把她嫁给晟华,这是其二,还有今日的事,如墨入宫前,我抽去了她的情丝置于一个容器里,藏在书房之中,她不仅屡次在书房外偷听我与如墨的谈话,竟然还胆大包天地不止一次进入书房偷取如墨的情丝,那是如墨身上的东西,若是落在旁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我倒是想知道,她千方百计地偷如墨的情丝做什么!”     “不---雪儿---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是你的姐姐和弟弟啊!”戚氏悲痛万分,颤着手指着柳如雪声泪俱下。     当年如墨一生下来就被柳霖送去了清月湾,她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这些年一直把给如墨的那一份母爱都倾注在了如雪的身上,后来有了柳云,真要论起来,也是比不过她对如雪的宠爱,谁曾想在自己面前娇俏惹人怜爱的女儿背地里竟然会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戚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在搅动着,生生疼得她眼前发黑。     “夫人!”柳霖见状,忙安抚着她的情绪,他清楚戚氏在柳如雪身上用了多少心,连同如墨的那一份都给了如雪,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接受得了。     戚氏好半天才缓过来劲儿,撑着发痛的额头闭着眼细细地喘,却是一眼都不去看柳如雪了。     柳如雪也不敢妄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双眼眸红得吓人。     这样子着实让人看着于心不忍,但那是对于不知情的人而言,眼下柳霖一肚子怒气未发,又眼看着戚氏倍受打击痛苦流泪的模样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成了拳头。     “老爷,你打算如何处置雪---如雪呢?”戚氏维持着撑额的姿势,闭着眼哽咽着问,说道柳如雪时,本还想称呼她“雪儿”,却硬生生地收住,换作了“如雪”,这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这一次不打算为她求情,偏袒她的态度。     柳霖长叹一声,在戚氏身旁坐下,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柳如雪,“说,你把如墨的情丝藏到哪里去了?”     他刚刚在柳如雪这房中感应了一遍,丝毫感觉不到情丝和灵的共鸣,显然柳如墨的情丝并没有被藏在这间房中。     柳如雪根本不清楚它藏在何处,要知道她才刚刚得手,就脖子后面一疼,没了知觉,再醒来东西就不见了,她根本没有看清楚是谁打晕了她,更别提东西被拿去了哪儿,而且要不是她跑得快,若是被柳霖直接发现她晕倒在书房外面,还指不定火气更旺呢!     她摇头不语,表示自己不知道,柳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了,“你不知道?东西是你潜进书房偷出来的,你把它藏在了何处,或是交给了什么人,你敢说你不知道!”     柳如雪的眼泪肆意流着,大声为自己辩驳:“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偷了柳如墨的情丝不假,但我才出了书房,就被人敲晕了,醒来东西已经不见了,我怎么会知道它现在在什么人的手里!”     “如雪,拿出来吧,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别再撒谎了!”戚氏痛心地劝道。     “娘......”     柳如雪满目都是愕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柳霖和戚氏就这般肯定她在撒谎,分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确被人打晕了啊!(未完待续)           第182章 交给柳如墨处置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2章交给柳如墨处置     柳霖见她仍是那一副滞然的表情,趴跪在地上,并没有按照戚氏给她递的话做出回应,心也沉了下去,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冥顽不灵,不肯将窃走的情丝归还。     “你若是有心悔改,就赶快把如墨的情丝交出来!”戚氏在侧,柳霖不得不忍着怒火,尽可能地在不惊吓到戚氏的前提下与柳如雪说着。     柳如雪此刻的心情焦灼不已,她不是不愿意交,只是那东西真的已经不在她这里了,她如何拿得出来,可是她刚才说过了,他们都不信她,她现在是百口莫辩啊!     “爹,娘,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的确是从书房里将她的情丝拿了出来,这一点我承认,但之后我也是真的被人打晕了,不知道她的情丝现在何处,你们若是不信,就打死我吧!”柳如雪抬着袖子一把揩去脸上的泪痕,十分坦然地直起身子直直望着坐在面前的柳霖和戚氏,梗着脖子抿着嘴再不肯说一句话。     “你这个逆女!”柳霖一拍桌子,站起来就扬起手,戚氏忙跟着站起来拦住他,“老爷,如雪她都承认确实是她进了书房,她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倘若如墨的情丝真的不在她手里,她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柳霖撇开脸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柳如雪,犹自冷哼道:“即使是她做的,她也会死都不承认!”自从柳云那奶娘的事发生后,他没有一天对她放松过警惕,原以为关着她在府里,自己也时不时地言语敲打敲打她,就能让她收敛一些。没想到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她的所作所为倒是越发让他“刮目相看”了,自己的女儿却生出一副这般恶毒的心肠,连自己的胞姐和亲弟弟都容不下,实在可恶至极。     “夫人,不必再说了!”柳霖眼瞅着戚氏张嘴还想说什么,先她一步抬手挡了。站起来单手扶着戚氏就往房门外走。“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为父也就不再劝你了,等明日通知如墨回来处理吧!”     言罢房门关上。柳霖带着冷意的命令声响起:“管家,调派二十名护卫,把如雪的院子给我里里外外地把守起来,房门上锁。等明日国师回府再做定夺!”     “不!”柳如雪趔趄地从地上爬起,可即使她已经在柳霖话语刚落就奔过来。仍是晚了一步,房门合上,将她堵在了里面,她两手用力地拍着门。喊着:“娘,你不能不管我啊!把我交给柳如墨处置,她会要了我的命的!娘!”     柳如雪一声一声的唤着。撕心裂肺地拍着门吵嚷着,戚氏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放心地看着柳霖:“老爷,如墨会怎么处置如雪?”     柳霖紧了紧握着她肩膀的手,带着她继续前行,“夫人,如墨的性子温善,让她回府处理此事,是为了给她一个公道,这些年我们亏欠了她,如雪盗取的又是她的情丝,事情关乎她的安危,如果我们私下宽恕了如雪,对她不起啊!”     戚氏垂下眼睫,心口一下下的揪痛着,她只有这两个女儿一个小儿子,一个女儿还从小不能留在身边照料,现在出现了姐妹嫌隙的事情,如何让她不难过?柳霖说的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柳如雪的吵嚷一句句地就像带着钩子,撕扯着她的思绪,她明知如墨不可能会真如她所说要了她的命,可又忍不住担忧,十六年的感情空缺,如墨会不会因着感情淡薄而重罚如雪,如雪的身子骨打小就不好,重罚之下怎么撑得住......     柳霖不欲再说此事,把戚氏送回房中再安抚了几句,就直接去了书房,即刻写了信派人送去给柳如墨。     明韶阁中,柳如墨将情丝收回体内后,便盘膝坐下,将心法过了一遍,情丝回到体内初时的不适感慢慢淡去,再次睁开眼时,脑海中骤然灌入了诸多的记忆,那是诸多陌生的记忆,可偏偏又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思绪太过混乱,一时之间让她摸不清楚。     “小姐,老爷的信!”     房门被轻轻叩响,晴丫的影子淡淡地印在房门上。     “进来吧!”     应话落地,房门被推开,晴丫进了来反身又将门关好,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信放在了柳如墨膝上,又折回去桌边拎起了茶壶。     柳如墨拿起信封撕开口,将折叠在里面的信笺取出,打开一看,没想到青离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却是比她预计地快了许多。     “小姐,喝茶!”晴丫递过来一个茶杯,柳如墨接过,啜了一口,复又交给了她。     “明日又该回一趟国师府了,这几日总是往国师府跑,皇上不知道会怎么想。”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信笺塞回信封,下了床,走到桌边对着烛火点燃,扔进了盆盂里。     晴丫有些好奇地跟了过来,道:“小姐近期这都是回去第三回了吧?”记得在国师府时,听其他的婢女仆从说起老爷担任国师之职时,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回府,平日里就只有夫人操持着府内上下的事务,照管着二小姐和小少爷,怎么到了小姐当国师,就可以时不时地回府转上一圈?     “府上有些人不安分啊!”柳如墨轻嗤一声,摇了摇头。     晴丫当即意会,小姐嘴里说起的有些人,怕是指的二小姐吧,从她跟着小姐回到国师府,听到的关于二小姐的传言就没怎么好过,而且依她所见,二小姐也确实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儿。     “明日你早些起来备上早膳,我会赶在早朝前去见一趟皇上,然后带着云弟回一趟国师府!”     交待了几句,柳如墨就折返回床榻之上,晴丫应下,替她把帘幔放下,检查了窗户后,给她关上房门出了去。     翌日,天边的月牙儿还挂在树梢上,蒙蒙亮的天空,东方隐隐约约透着亮,龙傲宫的掌事太监正倚在廊柱上打着瞌睡,柳如墨就已然到了龙傲宫外。     脚步声由远及近,掌事太监霎时从睡梦中惊醒,张嘴就要骂:“哪个不长......”     才半开了一条缝的眼睛对上一袭素色的衣裙,让他的话蓦地噎在了喉咙里,脑袋往上方移了移,定在了柳如墨那张美艳却没有表情的脸上,吓得浑身一激灵,睡意立时散的一丝都不剩。     “国师大人!奴才眼拙没睡醒,冲撞了国师大人,还请大人恕罪!”一边说一边把脑门磕的作响。     “起来回话!”淡淡地抛出四个字,柳如墨越过他走到龙傲宫正殿的殿门之外。     掌事宫监忙爬起来跟了上去。     “皇上何时会起身?”看着紧闭的殿门,柳如墨轻声问道。     掌事宫监望了望东方的天色,拱手答道:“约莫再过一刻钟,皇上就该起了!”     一刻钟?     柳如墨扫了一眼正一点点弥漫开来的金红色天际,默然点了一下头,推开殿门踏入殿中。     “你进去伺候着,本官在这里等着,待皇上起了之后,就说本官有事要禀!”     说完不理会宫监的反应,就自行寻了一处坐下,双手交叠在膝上,不再言语。     掌事宫监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又不敢开口问询,蹑手蹑脚地进了内殿去伺候青远了。     “皇上......皇上......”隔着层层幔帘,他跪在幔帘之后小声唤着青远。     “......”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想了想青远之前对他的叮咛,又想到此刻在前殿等候着的国师大人,他一咬牙,大了胆子撩开幔帘钻了进去,直直走到青远的龙榻前跪下,继续唤着:“皇上......皇上......”     青远正沉浸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耳朵里就灌进了宫监尖细的嗓音,一声一声地唤着他,如同苍蝇一般恼人,剑眉禁不住拧做了一团。     “皇上......皇上......”声音还在继续,青远心头萌生出几分恼意,扯过锦被直接盖住了脑袋,试图将所有讨人厌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皇上......皇上......”公鸭似的嗓音还在继续,并且穿透了锦被,一声一声地钻入了他还沉睡着的耳朵。     被烦的紧了,青远哗地甩开锦被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发出烦人声音的掌事宫监,“到底有什么事非得你一声声地叫魂似的吵朕,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朕非把你拉出去砍了不成!”     被他恶狠狠地盯着已经把宫监吓破胆了,又听到青远的话,更是冷汗直冒,忙磕着头回禀道:“皇上,国师大人在前殿等着您呢!”     龙榻之上没有声响了,一丝一毫都没有了,他不敢抬头,又觉得害怕之余更多的是委屈,于是继续颤着声道:“皇上,是您吩咐奴才,若是国师大人来找您,无论何时,您在做什么,都要即刻禀报,直至您知晓为止......”     这些话说完,龙榻上才有了动静,青远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睡得发懵的脑袋,呢喃道:“她在前殿等朕?”(未完待续)           第183章 送她去清月湾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3章送她去清月湾吧     “是啊,皇上,国师大人刚到,这会儿在正殿等着您起身呢,您看......”     掌事宫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眼前一花,龙榻之上的明黄色人影已经不见了,他急忙扭过身去,只来得及看到皇上边走边穿外衫的背影。     “皇上-----哎呦!”喊着青远,掌事宫监就要追过去,谁料才站起来就被绊地栽了跟头,原来,皇上的龙靴还在这儿呢!     再说青远,眼巴巴地听了禀报就去了正殿,柳如墨正捧着他御案上的奏本翻看着,殿门“咣当”一声打开,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去,就见青远只着了一身便服就朝着她走过来。     她蹙着眉道:“皇上,现在离早朝时辰也不远了,您应该先去更衣!”     青远张开双臂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复又抬头看她,“朕料想国师这般早地过来,必定是有要紧的事要说与朕,要事为先,更衣待会儿也不迟!”     他这般说辞,柳如墨但笑不语,反正她也只是过来知会一声而已。     “皇上,臣今日要回国师府一趟。”     说明来意之后,就见青远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随后维持着笑意问她:“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最近好像回去好几趟了!”     他这话道出口的一瞬间,就察觉到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合适,但话都出了口,也是出自他本心,遂以他没有再改口。等着听柳如墨的回答。     “臣的妹妹出了点儿变故,父亲急召,不得不从,请皇上谅解!”丝毫不打算隐瞒的她直接把柳如雪给道了出去,就见青远肃然了神情,眼中有一闪即逝的鄙夷:“柳如雪?她又做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偷偷溜进了父亲的书房。盗取了一些东西意图对臣不利而已。”     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并不在意柳如雪的所作所为,可是一字一句皆是向青远道明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柳如雪意图对她不利。于是乎,显而易见的结果出现了,青远当即拍案而起,怒道:“这个女人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算计了晟华还不算,这会儿还想谋害当朝国师!”     “皇上。臣今日回府便是去处理此事的,这几本加急的奏本臣已经给皇上做了批注,今日早朝应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了,容臣先行告退!”指尖在她批注好的一小摞奏本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柳如墨对着青远行了礼,就朝着殿门的方向走了。     青远取过她示意的那些奏本,坐在她御座上翻开了最上面的那一本。上面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她批注得很详细。与其说是在帮他批阅奏本,不如说是在教他如何批阅,与他自己批注的那些奏本相比,她的显然要更为细致,考虑得也更为详尽。     “皇上,奴才给您送龙靴来了!”掌事宫监将青远的靴子捧在手里,恭敬万分地踱步过来,跪下去等着青远伸腿过来,替他穿上靴子,整了整里裤脚。     “耳朵尖儿呢?”青远把奏本都整到了一起,若有所思地问道。     “耳朵公公去御膳房给您传膳了!”     青远“嗯”了一声,道:“先给朕洗漱更衣,待会儿让耳朵尖儿来见朕!”     洗漱更衣在宫监宫婢的服侍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毕,掌事宫监走近青远,禀报道:“皇上,耳朵公公已将早膳传来,正候在偏厅!”     “那就走吧!”青远在宫婢们退开后,自行再调整了一下腰带,扬声下了指令,先行去往偏厅。     入了偏厅,耳朵尖儿已经候在了厅堂之中,青远一坐下,就挥手示意他们所有人都先退下,独独留下耳朵尖儿伺候。     “国师大人要回府一趟,你想个办法跟上去,探一探她此番回去国师府究竟所为何事!”端着碗舀了一口粥咽下,青远慢慢说道。     耳朵尖儿不明所以地看向皇上,不是警告他不许调查和怀疑国师大人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还未等她想个明白,青远就再次开了口:“柳家二小姐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事,给朕查明白了写一份密报带回来!”     这下子耳朵尖儿大致是猜出了皇上改变主意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柳二小姐柳如雪。     “是,奴才这就去办!”跪下接了命令,耳朵尖儿再次悄悄从龙傲宫偏门溜了出去,像之前的做法一样,从冷宫借道出了宫。     这会儿柳如墨正坐着马车前行在去往国师府的路上,耳朵尖儿绕到皇宫东门时,正瞧见柳如墨的马车远远的影子,片刻都不做耽搁,跟了上去。     柳霖在信里写得清楚明白,让她尽可能地早些回府,还提及了戚氏已然知道柳如雪祸害柳云的事情,所以她昨天看过信后,就临时决定把柳云也带回去,也算是个小证人呢!     直到柳如墨从龙傲宫向青远请完假回来,柳云都还在睡,迷迷糊糊地被柳如墨抱着下了楼,坐上马车,在细微的颠簸中睡得更加香甜,柳如墨将他的头置于膝盖和腿上,由着他枕在她腿上睡着,直到柳如墨撩开车帘,瞧见外面的场景是国师府外的小巷子,才推攘了几下柳云:“云弟,到了,我们回家了!”     柳云迷迷噔噔地爬起来,倚在柳如墨怀里,用自己圆润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张嘴先是打了个哈欠,才口齿不清地发问:“如墨姐姐,今天怎么这般早地带我回去看爹爹和娘亲?”     “云弟,今天你回了府后,不论谁说什么或者问你什么,都要切记,一定要表现出你对柳如雪的惧怕,拿出当时与我初见的模样儿便可,剩下的交给我来做,听明白了吗?”     仔细地给柳云交待了几句,柳如墨给他理了理衣袍,马车就在柳云应下后到了地方,还未等他们撩帘下车,管家就先一步替他们把车帘撩开了。     先是将柳云抱着接下了马车,再伸手让柳如墨搭着下了车,这才带着车夫赶着马车从一旁的小门进了府。     柳如墨拉着柳云的小手在大开的府门踏入,直奔主院。     “娘亲娘亲,云儿来看你啦!”     人还没拐过弯呢,声音就先传出去老远,柳云就这样边嚷嚷着,边一路小跑着冲进了主院,在会客厅里找到了戚氏,只是戚氏双手张开接住他扑过来的小身板后,脸上却不是以往的温柔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色。     “娘亲,你怎么了?”柳云的小手摸上戚氏的脸颊,极有眼色地低声问着戚氏。     戚氏将柳云抱得紧了紧,想起柳霖给她历数出来的柳如雪教奶娘带坏柳云的事,心疼的感觉又清晰起来,抱着柳云让他在自己怀中坐好,才搂着他的肩背道:“云儿,是娘粗心大意了,没有照顾好你!”     柳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对于戚氏突然自责的话有些不明白,只好扭头去看随后进来的柳如墨,“如墨姐姐......”     他一出声,戚氏也看到了方踏入厅中的柳如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望着她,“墨儿,你爹在如雪的院子里等你!”     “云弟,你且在此处陪娘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柳如墨朝着戚氏颔首应下,又对着柳云嘱咐道,言罢转身就要离开。     “墨儿!”戚氏低唤了一声。     柳如墨停住脚步,回头等着戚氏开口。     “她即使有千般万般的过错,终究还是你妹妹!”戚氏这句话即便她不说,柳如墨也心知肚明,毕竟柳如雪是戚氏看着长大的,断不会眼看着柳如墨被严加惩治而不管不顾。     “如墨明白!”     待柳如墨进入柳如雪的院子时,先是被院子里里外外的护卫引去了注意力,随后就看到护卫包围的中间,柳如雪正被柳霖命令着跪在地上,而柳霖,则一脸严肃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像是在等着她的道来。     果不其然,一见到她进来,护卫们纷纷自觉地从中间让出一条道儿来,由着她从中走过,直直走到柳霖面前,屈膝作礼道:“如墨给父亲请安!”     “该说的信上都写得很明白了,如墨,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柳霖开门见山地问道。     柳如墨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柳如雪,经过一夜,她未曾经过药物处理的两颊,红肿异常,嘴角泛着紫,与脸上的指痕可以算得上交相呼应了,鬓发凌乱,可一双眸子在看到她的时候,却像是淬了毒,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用眼神杀死般。     “父亲,情丝已经回到我手上了!”柳如墨目不转睛地凝着柳如雪,话却是对着柳霖说的。     柳如雪一听,当即恼了,“柳如墨,你陷害我!”随即转向柳霖,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爹爹,我说的没错吧,就是她自己想要,却陷害了我----”     “啧啧”两声打断了她继续的喊冤,柳如墨蹲下来按住她的肩头,重新将她按在了地上,左手在她红肿的脸颊上一拂而过,轻声道:“妹妹,你可知我早与父亲谈妥,过几日便会来取走情丝,你这般急切地潜入书房盗取,差一点儿就让它落入敌手,若不是我发现及时,截了回来,恐怕你眼下就该在天牢里了!”     说完站起来走到柳霖身前,“父亲,妹妹做了这么多错事,罚是必须要罚,不若就送她去清月湾住上一阵子,由几位长老约束着,修身养性,自思己过。”(未完待续)           第184章 照顾照顾柳二小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4章照顾照顾柳二小姐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柳霖在她说完后,即刻表示了自己赞同的意思,而他的赞同却如晴天霹雳般,让柳如雪彻底震惊在场,清月湾,柳氏族地,柳如墨当初就是被爹娘丢去了那里,差点儿没有回来的机会,她这会儿过去了,再想回来恐怕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爹,姐姐,我错了,别送我去清月湾,求你们了!别送我去!”柳如雪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再与柳如墨置气了,她现在只想让自己不被送走。     她的心思柳霖只消一眼便看得明白,不容她多说,使了个眼神给柳如墨,他则几步走到门口,召了护卫靠近道:“你们即刻整装,派一队人马护送二小姐去清月湾族地,速去速回,不得在途中耽误!”     “爹,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柳如雪眼看着恳求不起作用,索性不再求他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抽噎着,目光凶狠地瞪了柳如墨一眼,走向柳霖身边,“爹,你这算是在弥补柳如墨吗?她在清月湾那地方一住十六年,现在你就依着她的意思把我送去那里,是不是也打算让我在那里住上十六年?”     柳霖沉着脸不语,柳如墨见状,嗤笑一声,迎上前去,道:“妹妹怎么会如此想父亲呢?可莫要忘了,若不是你做了这么多错事,父亲也断然不会惩戒你,听姐姐一句劝,在清月湾听从几位长老的管教,静思己过,待过些日子。父亲会派人接你回来的。”     柳如雪眼睛微眯,转身两手掐上柳如墨的肩膀,把她步步逼退,边退边讥笑着:“柳如墨,你说的好听,静思己过?我柳如雪何错之有?错在你,一个被爹娘舍弃的女儿。为什么要回来!还有柳云。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拥有健康的身体,而我,就因为我和你一胞双生。就活该我天生体弱多病吗?就活该让我想得到的都得不到,还要看着你一点一滴地抢走我的一切吗?”     扣得发白的手指,忽而覆上一双柔腻的手掌,一点一点。把柳如雪的手指剥离,握在手中。然后缓缓拉着还要挣扎的柳如雪,“妹妹,你就没有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你占据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吗?如果你真要计较凭什么的问题。那我问你,凭什么你就可以因为体弱留在爹娘身边由着他们亲自照顾,而我就得送去清月湾交给长老们抚养?你这体质是碰不得玄术的。你自己也深知这个原因,又凭什么为了修习玄术谋害云弟。记恨我,你本就无缘玄术,我和云弟谁能登上国师之位,又凭什么要经由你的首肯?”     言罢狠狠一握,随即甩开,柳如雪站不稳地倒退两步,脸气得发白,柳如墨竟然咄咄逼人地把她说的话全都返给了她。     “来人,替二小姐收拾行装,务必保证二小姐安全无虞地到达清月湾!”     一扬手,接了柳霖命令的护卫们纷纷进了院子,而翠竹等一众则各自去收拾东西,柳如墨提步就要离开,柳霖却还停在院子里,看着十几个仆从婢女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大包小包地整理着柳如雪的东西,不禁皱眉道:“都住手!”     一霎那,所有人都停下看着柳霖,就听他道:“除了翠竹,其余人等都留在国师府,不得随行去往清月湾!”     这一命令无疑是把柳如雪的后路都给断了,只让她带一个自己的贴身侍婢,其他人都不准随行,那不是把她所有的亲信都断了,翠竹一个人跟着,到了清月湾人生地不熟的,她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     “爹爹竟是连几个下人都舍不得让我带走了?”柳如雪讥诮地嘲弄道。     柳霖不容置疑地再次重申了一遍,“即刻动身,送二小姐离府!”     “是!”护卫们顷刻间涌上前来,左右各站一列,把柳如雪和翠竹围在中间。     翠竹跟在柳如雪身边,整个人都在发抖,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根本不想随柳如雪去清月湾,虽然听说清月湾那地方很好,但一想到她是随着柳如雪去的,到了那里,自己只会成为她的出气筒,她就不甘愿。     “翠竹也不必去了吧!”柳如墨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念头,在柳霖的命令下达后,补上一句。     翠竹闻言,喜色顿时浮上眼眸,但转眼对上柳如雪的瞪视,又赶忙低下头去,脚下却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往护卫围着的圈子外面挪动了。     柳如墨只是冷然看着,柳如雪平日里就将府里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这个时候想找个人陪她一起去清月湾,怕是都没有人自愿陪她去,戚氏没有过来,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一次不会包庇柳如雪,也不会替她求情,而柳霖的命令下的更是毫不迟疑,孤立无援的柳如雪,真真是像极了当初那个她。     最终,柳如雪还是没能找到一个人愿意陪同她一起走,就在不甘心地瞪视中,被护卫们前后包围着送上了马车,迅速地从国师府出了去,朝着城外赶路而去。     戚氏在听了柳霖和柳如墨的处理办法后,只是抱着柳云,微红了眼眶,轻轻点了点头,去清月湾也好,那里有长老们约束着,也许柳如雪她还能改过自新,看向柳如墨的眼神里则多了几分柔意,她果然如老爷所言,没有对柳如雪下狠手,即使明知这个妹妹有心害她。     其实柳霖和戚氏都想得过于简单,以为柳如墨是看在他们的份上,并不打算追究柳如雪的罪责,所以才退一步借机把她送出京城,殊不知柳如墨这个处理办法是一早就想好的。     在清月湾,仆从婢女们只以长老们为尊,她柳如雪到了那儿,若是还这般大小姐脾气,定然会处处碰壁,久而久之,也就该学会如何尊重他们了。     再说她在清月湾长大,长老们有多喜爱她,便会有多厌恶柳如雪,把柳如雪遣回去,她丝毫不怀疑长老们会借机收拾柳如雪,而且一定不会太轻松,尤其的大长老,柳如雪定然会在他那里吃大亏,比起她对付自己的手段,她不过是让她在清月湾受一受教训,学一学乖,已经算是轻饶她了。     柳如雪被送走,戚氏嘴上没说什么,可情绪明显还是受到了影响,即便是柳云一直在她身边逗她笑,哄着她,仍是带了几分忧色,柳如墨带着柳云离开的时候,柳霖与她交换了眼神,便命管家送他们出府,然后搂着戚氏就进了屋,想来逗哄戚氏的事情,也轮不着他们来做。     这边回宫的马车还走在路上,那边耳朵尖儿已经带着刚刚获取的情报去见青远了。     “皇上,国师大人并未追究柳二小姐的过错,而是将她送去了柳氏的族地清月湾,说是修身养性,便于柳二小姐自思己过。”     听着耳朵尖儿的回禀,青远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未免太便宜柳如雪了吧?     清月湾那地方风景如画,有山有水,把柳如雪送到那里去,哪里是责罚,分明就是去散心度假嘛!既是柳如墨自己做的决断,他自然不会出面阻止,但给柳如雪前去的路上使些绊子,让她不舒坦还是可以的。     “耳朵尖儿,选几个可靠的人,去照顾照顾柳二小姐!”     耳朵尖儿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就去安排青远交待的事情,照顾柳二小姐,那肯定是要可靠的人了,不然恐怕会照顾不周吧?     青远不会想到自己原本想为柳如墨出气才让人去照顾照顾柳如雪,结果会给自己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当然,罪魁祸首是耳朵尖儿,这家伙耳朵是好使,可偏偏脑袋不中用,他心里深知皇上对国师大人的在心,于是乎在青远让他去找人照顾照顾柳如雪时,他就下意识地以为是关怀备至的那种照顾。     青远明明想要表明的意思就是让他找人捉弄折磨一番柳如雪,却生生被他误认之下,成了贴心的照料,而且照顾了一路。     由于柳霖的命令,护卫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日夜兼程,马车行进的速度很快,对于柳如雪这个不常出远门又体弱多病的人来说,简直是要去了她半条命,身边没有带一个随侍的婢女,她一个人裹着一床薄被,在马车里捧着盆盂吐得昏天黑地,晕车晕到两眼直发黑,而且护卫们压根没有给她准备什么可口的饭菜,除了冷硬的馒头还是馒头。     就在她把柳霖,柳如墨,柳云,翠竹他们依次骂了一遍后,车队行进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人上了她的马车,来人是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拎着一个不小的食盒,坐在马车头,把食盒给她放下,又递了一袋温热的水给她。     她将信将疑地接过水袋,眼瞧着这个中年女人打开食盒,里面的菜色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可这个人她意识里并没有见过,也不认识,所以在这人递给她筷子时,她犹豫着没有去接。     “柳二小姐请放心食用,奴家是皇上特意派来照顾您的,这一路上的膳食都会有专人做好送来,请您放心!”     皇上派来的人?柳如雪满心的困惑,她与皇上也只有那次去揽月斋找晟华时见了一面,皇上这么做又是意欲何为?(未完待续)           第185章 皇上看上柳如雪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5章皇上看上柳如雪了     “皇上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柳如雪略显迟疑地问道。     那中年女人搓了搓手,腼腆地笑了笑,“这个奴家也不清楚,听耳朵公公说,是皇上特意嘱咐他,要他选上几个可靠的人随行照顾着您,所以您要是细究这其中缘由,奴家也说不上来!”     柳如雪这会儿听着她说,更是觉得难以理解了,她和青远仅一面之缘,那时候在揽月斋,他还只是三皇子,眼下成了皇帝,竟然会纡尊降贵地指派人来照顾她,着实稀奇。     不过柳如雪还是留了一分心眼儿,悄悄摘了发髻上一支珠花藏在袖中,用银质的钗身试了试饭菜,趁着那中年女人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地瞄了一眼,见着珠花的钗身没有变色,确定饭菜没有毒后,这下才放宽了心吃起来,她已经吃了好几顿干粮馒头了,胃都搅在一起,更别说继续吃馒头了。     那中年女人见她放下防备开始吃起来后,这才继续给她说着话儿:“柳二小姐,奴家名唤素娘,这几日会一直伺候着您,只是等到了清月湾,奴家就该走了,那里是您柳氏一族的族地,奴家这般身份的人是不允许靠近的,所以若是日后皇上问起来,还请您搭句好话,奴家感激不尽!”     素娘说的十分恳切,柳如雪内心里的骄傲自负又跑出来作祟了,被素娘的一番话捧得心都飘在了半空里,于是自然是满口答应道:“只要你尽心服侍我,日后若是本小姐见着皇上,定然会记着你对本小姐的好的!”     “那奴家就先谢过小姐了!”素娘见柳如雪一口答应。忙双手交叠朝着她就是一躬身。     柳如雪这边才被遣去了清月湾,青离就立即吩咐了自己的人手跟着,以免柳如雪途中生出什么变故,谁曾想竟然能够探听到如此新奇的消息,在消息方传回来到他手上时,他还怔了稍顷,全然想不明白什么情况。     不过很快事情就有了解释。竟然是耳朵尖儿干的好事。不知道青远日后知道了此事,会不会气得把耳朵尖儿砍了......     “南书,把这个送去给如墨。”青离掩去自己明显的笑意。把手里刚拿到的消息交待给南书送走。     一边想着,不知道柳如墨看到这消息会如何想,会不会猜想着青远移情别恋,看上柳如雪了。亦或是受够了她的冷漠,打算找柳如雪这个同胞妹妹作替补。这就真是不得而知了。     “如墨如墨,公子,你别怪南书我说话直,国师大人和您有那么亲近吗?”南书撇撇嘴。对于自家公子这般热乎地称呼柳如墨表示不能理解,“公子,你该不是在单相思吧?”     这话方一出口。就见青离顿时变了脸色,还来不及改口讨饶。青离的训斥已经道出了口:“南书,平日里你口无遮拦也就罢了,现在时局不稳,多少人想揪着我们的过错做文章,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他自己的名声如何,他从来都不在意,也不打算和那些人计较,什么母亲出身低贱,什么一身侍二主,还有说他心思狡狯,精于算计,他都一笑了之,权当做没听到,反正他日后总有办法从这些碎嘴的人那里讨回来,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不一样之处在于他有想要保护的人了,那人便是柳如墨,他以前无欲无求,只为了母妃能够得偿所愿地和青帝同寝而葬,做了这么多文章,而且他一直以来,也只觉得他有宁伯和南书在侧就好,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渐渐的把心全都拴在了柳如墨的身上。     也许是那时月老庙的初见,也许是日后她不冷不热的对白,也许是那一日热泉之畔,她为他上药,总之就是他的心绪现在似乎完全都落在了柳如墨身上,听到她受伤,他的心会痛,会担忧,知道有人想要害她,他就恨不得提前把那些人和事都处理掉,知道青远一直倾心于她,他就忍不住想要用些计策逼青远放手,更是知道她对青远避之不及的态度后,自己豁然心宽。     这些症状都明确地表示着,他,青离,自此以后把心里的位置给了一个叫柳如墨的女人,她无声无息地进了去,慢慢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想法,而且更为过分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把握可以掌控她,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更琢磨不透她对他究竟存了什么样的感情。     南书说得对,他的确的单相思,只是他没有青远那么高调,明知自己身为帝王,不可以对身为国师的柳如墨存在男女之情,他还是明目张胆地表现出自己对柳如墨的紧张,在意,这样强势而纠缠的爱意只会把柳如墨逼得越来越远。     他要做的,就是诱她深入,直到她彻底对他放下心防,而他有把握,最终得到她的人,一定会是他,这样莫名的自信让他有些飘飘然,但感觉甚好,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至少如今的情况表明,柳如墨对他的态度算得上最亲近了。     “公子,你就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单相思?”南书挤到青离身边,碰了碰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一副八卦的模样儿。     青离抬手轻轻挥开他倚过来的肩膀,淡淡地撇开头去,道:“是又如何?”     南书吃惊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公子,她冷冰冰地,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你究竟看上她什么了,还是说,公子你其实有受虐倾向,喜欢被女人冷脸伺候着?”     他着实接受不了自家公子未来的夫人是柳如墨这个事实,因为公子既然承认了,那就定然是势在必得,在他看来,就是已成定局的事情,柳如墨这女人,从头一次见面开始,就冷面冷心,还派了身边的侍卫买凶杀他们,害得自家公子受伤中毒,这样的女人以后成了夫人,公子的日子恐怕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     想到此,南书看向青离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仿佛透过青离现在面对着的他的后脑勺和小半边侧脸,就能够看到日后自家公子悲惨的婚后生活......     “快去送消息!”察觉到南书的眼神,青离只觉得耳根有些微的烫热,当即冷着脸催促着南书出去。     公子害羞了......     南书竟然看到自家公子露出了这样的神情,惊奇之余,听话地拿着青离刚刚递给他的消息小跑着出了房间,他要把这个消息和宁伯分享一番,免得宁伯时不时地追着他唠叨,说什么公子年龄不小了,还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身边就留他这么一个楞头呆脑的男人伺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子有别样的癖好呢!     南书说做就做,先是迅速地把消息送出去,紧接着就跑去找了宁伯,宁伯被他挽着胳膊拖进了房间,又看着他鬼鬼祟祟地把房门关上,锁好,皱眉道:“你这小猴崽子,不去公子那里伺候着,拉着我来这儿做什么,莫不是背着公子偷偷做了什么坏事?”     “宁伯,我可是把第一手的好消息上赶着先来告诉你了,你要是不听,日后可别怪我偷偷掖着不告诉你啊!”南书嘿嘿一笑,朝着宁伯挤眉弄眼道。     宁伯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他的脑门儿,“什么好消息?吞吞吐吐地不好好说,小心我把你遣到后院做苦力去!”     南书继而拉着宁伯坐下,捂着嘴凑近宁伯耳朵边上,低声道:“公子有心上人了!”     “什么?!!”宁伯惊得当即惊呼一声,站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脸上漾开了笑容,坐下来扒拉着南书的肩背,两个人凑近了说着:“公子看上哪家的姑娘,我这就去筹备着给公子提亲去!”     “提亲?宁伯你就等着吧,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怕是公子娶不上妻的!”南书摆摆手打击着宁伯的积极性,公子看上的可是当朝的国师大人,那是谁?那是不能谈情说爱的国师啊,公子想要娶她为妻,少不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说若是柳大小姐想要和公子在一起,也不能现在就撂挑子不干,怎么说不得等到那柳云小少爷成年,能够独当一面了才退位给他,要不然如何能够名正言顺地和公子在一起啊?     宁伯听后当即垮了脸,“你该不是糊弄我的吧?”突然跑过来说公子有心上人了,他要准备给公子去女方家里提亲,他又突然改口说没有十年八年娶不上妻,这不明摆着是糊弄他嘛!     南书连连否认,道:“我的好宁伯哎,我哪敢糊弄您老啊,这可是经过公子确认的,只是咱们公子的夫人不好追,想要顺利地把她追到手再娶进门,恐怕任重而道远,所以我才说没有个十年八年许是成不了!”     经过南书一解释,宁伯的脑袋里直接浮现出一个女子,不确定地压低声音问着南书:“你说的该不会是国师大人,那个叫柳如墨的姑娘吧?”     南书倏地双眸睁大,伸出一指做出“嘘”的姿势,“宁伯,你也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186章 龙凤锦鲤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6章龙凤锦鲤     宁伯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南书的脑门儿,道:“知道什么?公子和那姑娘的事?”     南书傻愣愣地点点头,就见宁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头道:“要说你这小猴崽子平日里挺机灵的,怎的没老呢,眼神就不行了,那姑娘头一遭来府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有猫腻了,这不,还真是被我看透了,公子这跟头栽得不轻,就你说的,没个十年八年的估计是爬不起来了!”     说完两个人挨着靠坐在一起,共同哀悼着青离艰难的未来,想跟皇上争女人,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公子现在的身份和影响力摆在这里,韬光养晦才是应该做的举措,可公子这样三天两头的给国师传递消息,这事儿要是被人翻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皇上一门心思放在国师大人身上,若是到时候因爱生恨,又舍不得动国师,那他们公子不就成了皇上出气的靶子了吗?     宁伯心底暗暗叹息,夫人,公子既然能够给南书承认自己的心迹,那就证明他心意已决,你在天上定然要好好保佑公子,早日与那姑娘修成正果,免受劫难之苦,和乐美满。     青离的消息送出去后就没有了回音,传音蛊丝毫动静都没有传出来,可见柳如墨暂时是没有什么打算,或者是她有打算,但是暂时不想告知他,遂以他也就随了她的想法,不去过问,然安置下去监视柳如雪和青远的人,都各自坚守在职务上。     登基大典办得很朴素,按照青远的意思。以简约为主,在勤政殿设了宴席,邀请了各方使臣前来恭贺,其余的烟火狩猎行宫表演通通都被他否决掉了,因着只办宴席是经过柳如墨认可和规范的,所以礼部的人筹办时及时有其他部门的官员质疑,他们也都没有再心慌惧怕。皇上授意。国师指点之下,他们可都是照章办事,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个别的部门的人置喙?     “辰国使臣到!”伴随着宫监们一声声的通报。一位身着辰国特有的窄袖衣袍的男子迈入殿中,他的身后,两名仆从抬着一个巨大的瓷盅艰难缓慢地挪进殿来,瓷盅上面盖着瑰红色的锦缎。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仅从瓷盅外烧制而成的彩绘。栩栩如生的锦鲤画样儿看着就绝非凡品。     “辰国使臣安知煜参见青国陛下!”男子右臂微曲,手掌平直躬身作礼,他身后的仆从轻手轻脚地将瓷盅放在大殿中央的地上,悄然退到一旁。     安知煜在得到青远的回应后。转过身去拎着锦缎一角,一把将其扯开,锦缎移开。瓷盅里面盛着的东西现了出来。     “哗”的一阵惊叹,勤政殿中响起了巨大的惊呼和赞叹之声。原是瓷盅里一绯一青两色锦鲤,在锦缎撤去之后的瞬间,跃出瓷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噗通”一声落回水中,掀起一阵水花。     锦鲤的身上鳞片熠熠闪耀,每一片鳞片都像是镶了金,嵌了银,若不是刚刚那两条锦鲤确实跃出了瓷盅,他们只会以为那是用珠宝制成的玩物,而非活物。     青远坐在御座上,距离瓷盅所在的位置较远,遂以看得并不真切,这时候听见殿下群臣议论惊叹纷纷,他忍不住也站起来,往阶下走了几步,试图看得清楚一些。     “青国陛下,这是我辰国独一无二的宝贝,名唤龙凤锦鲤,是由皇室专属的育苗师培育而成,今日借此宝物敬献给您,以此彰显青国辰国友好邻邦之谊!”安知煜再次躬身为礼,说着官方话。     青远笑道:“好好好,辰国使臣一路劳顿,保护着宝物来我青国,朕不胜欣喜,来人啊,请辰国使臣入座,送上宫里最好的佳酿和膳食来!”     安知煜在宫监走过来指引时,跟着走向席位,而那两名仆从再次走上前来,把瓷盅抬起,缓缓搬着撤了下去。     入席之后,安知煜先是端起酒杯向青远敬酒,一饮而尽之后,打眼在殿中扫视了一圈,顿了片刻,放下酒杯轻轻“咦”了一声,声音不算大,但对于刚刚出了风头,备受关注的他而言,这一声就被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安知煜的身上。     青远关切地发问道:“辰国使臣有何疑问?”     安知煜谦恭地笑笑,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青国陛下,在下受我国皇帝委派前来,听说青国的新任国师大人是位奇女子,亦是青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国师,因而在下对这位国师大人心存敬畏与好奇,今日在大殿之中环顾一圈,似乎未曾见到这位国师大人,遂以发出了一声疑问,还请青国陛下恕罪!”     经过安知煜这么一说,青远也在大殿之中扫视了一遍,的确未曾见到柳如墨的身影,刚才他前往勤政殿时,耳朵尖儿分明告诉他,柳如墨已经离开明韶阁,在前往勤政殿的路上了,所以他一入殿中就找寻她,结果耳朵尖儿又悄悄告诉他说,国师大人在偏殿检查护卫和酒水,所以他一时间也就没注意宴席都开了,柳如墨竟然还未到场。     出席的朝臣们也都纷纷互看几眼,不知道国师大人不出席是个什么意思,勤政殿中稍稍冷了场。     青远率先端起酒杯,出面化解了稍冷的气氛,“国师大人还在处理政务,朕已经派人去传了,应该快到了!”     安知煜唇边挂着一丝隐晦难明的笑意,点头应着,缓缓坐了下去,这时,他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于是顺着感觉看过去,对上了一双深邃澄澈的眸子,那人坐在他的对面右斜方,见到他看过来,友好地举杯示意了一下,仰头喝下杯中酒水,竟是格外的潇洒不羁。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把那人的眉目在脑海中迅速映刻下来,搜寻着记忆里查过的资料,六皇子青离。     此人是他颇为感兴趣的一人,在他所查的资料里,即便是如今身为新帝的青远,在了解完他的经历后,都不觉得有什么吸引他之处,而独独这个六皇子,他倒是十分有兴趣结交一番,此人若是能够拉拢,日后必定是一大助力,若是不能,他还需要尽快想办法将他设计除去,以免日后坏了他们皇上的计划。     在安知煜打量青离的时候,青离同样也在打量着他,双方视线一触便退开,各自心里却都有了一份谱。     正在他们各自揣度时,大殿之外宫监的通报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国师大人到!”     一声声话音落地,柳如墨锦衣玉冠地踏入殿中,朝臣们又是一阵惊呼,国师大人鲜少以男装出现,这次新帝登基大典竟然穿着男装就出现了,实属难见。     “臣柳如墨来迟一步,望皇上恕罪!”柳如墨行礼恭谦道。     青远眼中的喜色极力掩饰之后,尽可能地放缓了语调道:“国师大人为政务忙碌,岂可论责,速速入座便可!”     在安排席位时,青远悄悄让耳朵尖儿去耍了个心机,将柳如墨的坐席安排在了他御座之下,这个位置原本若是在有皇后的情况下,应该是皇后之席位,如今却是放置了一张雕花沉香木的长案,专供柳如墨入座,案上所摆置的瓜果酒水,皆与殿下众人不同,只是他们都坐在下位,看不出上座的案上情况,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去想。     宫监上前欲将柳如墨引去席位,她颔首示意后跟着走着,忽而就见她停下,众人也都跟着无意识地追随她的身影,柳如墨停在了安知煜的长案前,双手交叠,微微躬身作礼,“听闻安大人对本官很是好奇,此时见到,可有失望?”     这俏皮话说得轻松,可柳如墨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笑意,清冷的面容搭着这话,显得有些奇怪,可安知煜却笑得更欢了,还站起来回了她一礼,道:“怎会失望,国师大人不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是安知煜有生以来所见之极,今日仅是素丽的男子装扮,便这般风华难掩,想必换上衣裙,定然是倾国倾城之美人儿!”     “呵----”柳如墨轻嗤一声,“安大人客气了,本官自认得传此位,皆是因本官之才能,而非其他,大人此言本官并不全然认可!”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瞬间交锋,虽然没有剑拔弩张,咄咄逼人地争执,却也是暗语迂回地来了一个回合,青远耐着性子不让自己去打断,他也自知此时他不该出头。     安知煜并不恼,而是伸手扬了扬,身后的仆从得了指令,再一次将刚才端出来的瓷盅又一次搬到了柳如墨的面前,“国师大人,此乃我国至宝龙凤锦鲤,皇上命我等将此宝物送来之时,再三言明,这绯色锦鲤是敬献给国师大人您的,而那青色锦鲤,则是献于青国陛下!”     “龙凤锦鲤,应是献给皇上和皇后的,这辰国使臣此举是何意?”     “下官也不知道啊,不过据下官所知,国师大人和皇上好像有传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     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飘入柳如墨耳中,声音不大,她却也听得清楚。(未完待续)           第187章 邀约安知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7章邀约安知煜     “龙凤锦鲤?”柳如墨将这四个字在口中回环婉转了一遍,犹自笑了开来,左手拈起右手的阔袖,探出纤指在瓷盅里一划,那两条锦鲤就像是听到了召唤似的围了过来,随着她的指尖的游移跟着游动。     安知煜不解她是何意,于是走近瓷盅,站在柳如墨的对面道:“国师大人对我辰国至宝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柳如墨轻挑娥眉,撤回手来,立即便有宫婢奉上锦帕供她擦拭手上的水渍,随后就见她将锦帕归放至宫婢手上,面向青远,拱手道:“臣恳请皇上,允许臣带安大人至中宫一观,这龙凤锦鲤的确华贵,但若真真论及起来,中宫莲池之内豢养的锦鲤,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皇上不若以此为回礼,与辰国情谊永固!”     中宫的莲池何时养了锦鲤?     柳如墨话音落地,朝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青远不知她要做何时,但也明白她是在为他,为青国挣得颜面,不**份,遂以允了她。     “朕准了,不过此时宴席已开,国师且先入座,待宴席之后再去也不迟!”青远的手隔空一划,指向御座之下的长案,对柳如墨道。     安知煜随即赞同:“如此甚好!”     柳如墨没有执意而为,缓步向青远所指席位走去,回身稳稳坐下后,状似无意地抬眼睨了一眼含笑饮酒的青离,青离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动,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放下酒杯。指尖在桌案上轻轻点了一下,算作回复。     安知煜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这个女人据说一直生活在柳氏族地,那里他们的人渗透不进去,也就不知道柳如墨的底细,但他此行便是来试水的,既然她出言邀请。他唯有却之不恭才是对策。     柳如墨收回眼神后。又给青远递了个眼神,执起酒杯,盈盈起身。双手捧着酒杯面向安知煜,“安大人,本官在此敬你一杯,方才戏言。还望大人莫要介怀!”     “岂敢岂敢,国师大人比传言中的有趣许多。在下怎会介怀?!”安知煜随即召来宫婢满上他的酒杯,与柳如墨隔空对饮了一杯。     “哦?安大人是昨夜才到的驿站,这么快就听说了有关于本官的传言了,不知安大人是否愿意告知一二。也让本官听一听民间是如何看待本官的?”     朝臣们纷纷竖着耳朵,等待着听辰国的使臣会说出什么来,国师大人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安知煜昨夜才赶到京城,住进了行宫。今天就谈及国师大人的传言,这分明是早就做了一番工作,结果被国师大人揪着不放,硬是要他说出一些来,这其中的火药味儿竟然越烧越浓。     安知煜被她一语道破,再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不说也不行了,“民间传言在下倒是听了一些,讲得国师大人备受先帝宠信,在玄术的造诣上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遂以能够及早地继任此职,为先帝和当今青国陛下分忧,年纪轻轻处事不惊于色,不骄不躁,在下佩服!”     “安大人谬赞了,本官自知身为一介女流却身处我朝要职,不论是朝堂之上或是其他友好邻国,都对本官存有一些看法,今日借此机会,诸位大人都在场,本官想简短的说明一番。”柳如墨说到此处顿了片刻,环视了一遍大殿之中,将所有人的神情都大致收入眼中后,继续说道:“本官受先帝慧眼相中,十六年来深感圣恩不敢遗忘,在座的各位想必通过这段时间,对本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论及玄术,本官自认不及于父亲,但承蒙先帝倚重,将新帝交托于本官,自当尽心竭力,为君分忧,至于那些没有依据的传言,本官向来是不予回应的,以我一人之力,何以堵住悠悠众口?百姓为国之根基,本官自当勉励新帝,为百姓谋求福祉,传言与否,本官会以实际行动作为最好的回答!”     一杯酒水仰头饮下,柳如墨再次扫视全场,缓缓坐下,这一次朝臣们再无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柳如墨知道,自己方才的敲打起了作用,也就不再开口,默默享用着案几上的美酒佳肴。     青国周围邻邦不少,但当真算起来,称得上是对手的唯有辰国,其他小国各自为政,并不参与他们两国的明争暗斗,像是心照不宣地订了协议,不帮亦不害,因此这些小国暂时都不是什么问题,只预防着他们伺机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辰国之野心仅从今日安知煜的态度便可窥一斑,说起来安知煜会来青国,她事先是得到消息的,安家在辰国的地位就如同之前的苏家,名门望族,又出了三位皇后,根基稳固不说,在安知煜这一代更是位极人臣,安家被他一人打理地井井有条,可见此人能力如何。     青远是远比不上安知煜的心机的,那所谓的龙凤锦鲤,算不得是什么至宝,不过是将珠宝金银磨成了粉状,以极为残忍的手法刻在了锦鲤的鳞片上,说来珍贵,其实包藏野心,青国如今新帝登基,根基尚且不稳,在辰国眼中,由青远执政的青国就如同那两尾锦鲤,表面镶金嵌银,华贵至极,而内里却已亏损,用不了多久便会衰败下去。     她今日之所以会盯着安知煜不放,却又不跟他正面起冲突,只用言语试探,无非是在警告,也是在昭示,她会守住这偌大的国家,显然安知煜也很识趣,更加聪慧,明白了她的意思,才答应宴席之后随她去中宫。     登基大典之后的贺宴,在柳如墨的强力操控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毕,朝臣们或醉或醒地被一一送出勤政殿,去往各自马车软轿所停之处,青远也在柳如墨的示意下回了龙傲宫。     席间有不少人向安知煜敬酒,青离却多时是自斟自饮,他们二人互相揣度了许久,宴会结束,宫监过来请他随着去中宫时,他起身之际还看了青离一眼,他仍是那副丝毫不关心其他事的样子,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撑着案几站起来,略微摇晃了一下后,对他勾起一抹笑,拱了拱手作礼,“安大人,有缘再会!”     说完就被搀扶着离开了,安知煜收回视线,跟着宫监去往中宫。     辰国地处沿海之地,气候虽然算得上温暖,但土地却很难像青国这样,种出各式各样的花卉粮食,这也是他们多年来想要染指青国却又不敢出手的原因,兵马未至,粮草先行,他们辰国要想攻打青国,粮草的需求很大,而他们的库存却不足,可反过来想,若是能够攻下青国,收为己手,那么青国充沛的粮食和资源不就皆为辰国所用了吗?     为了这打与不打的事情,辰国的朝堂上议论了无数次,几代君王都在反反复复地考虑这件事,但都遗憾地未能与文武百官达成共识,君臣不能协商一致,便有可能影响国本,影响民心,所以攻打青国一事就一直搁置着。     安知煜穿过御花园去往中宫,此时已有了冬日的寒寂,然御花园中仍可看到花卉和葱绿的林木,一派生机看上去格外地舒心,安知煜脑海中回想起辰国的花园,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大人,到了!”宫监伏身一拜,禀报道。     安知煜瞬间收回飘远的思绪,看着面前宫门大开的宫殿,略略蹙了眉,迟疑了片刻后提步进了去。     柳如墨已经换了一身衣裙,立在莲池旁,手上端着一个小小的碗儿,他走近后才看清,她正拈着碗中的物什喂着莲池中争相游动的鱼。     美人不愧是美人,安知煜心头暗道,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余晖中镀了一层光芒,挺翘的鼻梁,温润的唇形,还有她随意绾着的长发,一点点,如同夕阳散发出的光,一丝一缕地侵袭着他的视觉,身心。     今日初见,她玉冠挽发,一身男装合身地勾出她的轮廓,清冷的神色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位冷峻的公子哥儿,此时换上裙装,当真应了他适才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话,美艳无双,层层叠叠的繁复领口自她洁白修长的颈项包裹顺滑而下,腰间纤细一收,臂腕上搭着同色轻纱,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     “安大人。”     安知煜霎时回神,柳如墨竟然已经在他面前站定,忙掩去自己的失礼,拱手一揖:“在下失礼了!”     “大人可知这池中之鱼名唤为何?”柳如墨侧身指引着他看向还不断吐着泡泡凑在一堆的鱼群。     安知煜轻轻摇了摇头,“在下不知,还请国师大人明言!”     “这些鱼,除却强加其身的华贵表象,它们与大人奉上的龙凤锦鲤有何不同?”柳如墨轻轻一掷,手中的碗就应声落入鱼群之中,沉没在莲池里,不留痕迹。     “本官受皇上之命,回赠两尾中宫至宝给安大人,望安大人仔细转达皇上和本官的意思给辰国陛下,两国友好邦交可都系在大人身上了!”(未完待续)           第188章 主意打到柳氏一族上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8章主意打到柳氏一族上了     柳如墨说着,拿过早就让人放置在一旁的网兜,探入水中,干脆利落地捞出两条正翻着水花,嘴巴大张的锦鲤,它们脱离开水后,急切地扭着动着,挣扎地想要脱离网兜的束缚,却被柳如墨放进了瓷盅里。     这个瓷盅在造型和花样上比之安知煜带来那个不相伯仲,原本青远的意思是要挑选最好的瓷盅用以回礼,以彰显青国之形象,但被她否决了,青离那边既知道了她的意思,在她劝服青远之前,就将这个瓷盅调出了库房,送来了这里。     国与国之间的比较,中庸最好,若是比辰国的更为精致华美,则会加剧辰国想要夺取青国的念想,若是没有辰国的贵重精致,又会无端在辰国的印象里留下国库空虚,徒有其表的印象,如此不相上下,视为和局,难分伯仲,辰国想要揣度,也无从下手。     安知煜负手走上前来,探着脖子俯视了一眼瓷盅里的两尾鱼,它们游得很是欢快,却也只是平常的红色锦鲤,哪里比得上他们辰国送来的龙凤锦鲤?     “国师大人是否搞错了?这两尾鱼有何贵重之处,如何能与龙凤锦鲤相比?”     柳如墨把网兜靠在莲池边的石头上,走过来同他俯视着瓷盅里的两尾锦鲤,“安大人还不明白?辰国此番特派使臣来青国,所为何事,我想不用本官提醒,安大人也是心知肚明,本官就简单地同安大人打个比方吧,方才本官手中的那一碗饵料。想必就是辰国陛下眼中的青国,只可惜饵料太大,一时间难以直接吞食,所以派安大人来先尝一口,看一看这饵料之中究竟是虚是实,值不值得他派出更多的鱼来抢夺,安大人。本官猜得可对?”     安知煜面色不变。心里却瞬时一凛,柳如墨的眸光凝着他,璨亮的眸子仿佛看进了他的心。十六岁的女子竟然能够猜得明白皇上的意思,实在可惧。     “安大人,龙凤锦鲤固然很珍贵,但它们可惜就可惜在强迫锦鲤改装换面。辅以珍宝,这样得来的成果即使得到。也守不住多久,而且,本官知晓辰国自古以来就供奉的是蛇神,辰国陛下衣袍上的图腾也以蛇神为主。想必没有帝为龙,后为凤之说,如此说来。安大人传达的辰国陛下的意思也就稍作改动,由本官亲自将其供奉在中宫之中。待日后我朝皇上择选出皇后,再交由皇后娘娘照养,不知安大人觉得此法可行不可行?”     柳如墨再次毫不客气地驳回了安知煜的客套,并且还将他在宴席之初说的那些话一一回绝了回去,所以说,女人记仇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这不,你的字字句句她都记挂着,没准儿什么时候就给全部打回来用作攻击武器了!     安知煜这时候笑得有些牵强了,“国师大人的安排自然是可行的!”他将柳如墨所说的话听完了一遍,话中之意已然明白,柳如墨这是在警告他,青国绝不是看上去那样徒有其表,而且,青国这个大饵料,不见得他们辰国就能吞下去。     想到此处,安知煜召来站在远处的随行仆从,将柳如墨打捞上来的两位锦鲤连带着瓷盅捧着离开了,他也跟着缓缓转身。     “安大人,代皇上与本官向陈国陛下问候一声,新帝初登帝位,还有诸多政事要办理,无暇招待大人,还请大人带着皇上和本官的心意,及早地回告给辰国陛下!”     浅笑吟吟的女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先他一步走开了,安知煜站在原地,微微眯着眼,盯着那道倩影在视线范围中渐行渐远,消失无踪。     “大人,这瓷盅和锦鲤要如何处理?”抬着一边的仆从小心翼翼地发问道。     “你们小心一点儿,把它抬回行宫,明日休整一天,启程回国!”柳如墨刚才话里的逐客令他听得明白,看样子从他们进京开始,就被人盯上了,不然他不信柳如墨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邻国使臣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话语说的太过肯定,定然是知道了他们一些事。     “你去查一查,究竟是何人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在两名仆从抬着瓷盅越走越远后,安知煜悄声对着身旁的空气说着,风过无痕,暗卫接了命令就去查了。     “国师大人,皇上有请!”柳如墨甫一拐过中宫外的宫墙,便有女声自一旁响起,她循声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失踪”半个月的雪梅姑姑,抑或者说,是半个月未见的雪梅姑姑。     “劳烦雪梅姑姑带路了!”柳如墨颔首。     她之前一直猜测雪梅姑姑是青帝安插在柔妃娘娘身边的眼线,可如今青帝已死,柔妃娘娘也已经不在这深宫后庭,雪梅姑姑自从祭天仪式起就再无音讯,这时候突然出现,不知又为了什么事。     青远听闻耳朵尖儿回禀说,柳如墨把身边所有的宫监宫婢都遣离了中宫,而安知煜到场的时候,却一直保持着理智的头脑,带了两个仆从进去,他担心柳如墨身边没有人会吃亏,不过还好,很快中宫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国师大人和辰国使臣没有说上几句,就捞了两尾锦鲤带着离开了。     苏氏为皇后时,莲池中多了不少冤魂,即使青离按着她的意思,借青远之名,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将锦鲤放入莲池,也着实花了不少气力。     雪梅姑姑把柳如墨带至龙傲宫外殿后,就福了福身,扭着腰出了去,静静候在殿外等着。     “臣给皇上请安!”柳如墨正要屈膝行礼,就被一双手掌虚扶起来,青远松了手,道:“国师不必拘礼,那锦鲤一事处理得如何?”     柳如墨就将锦鲤的情况作了说明。     “国师大人,可否告知朕,你从何时就如此了解辰国了?”柳如墨之前在大殿上与安知煜一番暗地里争斗,他都有些困惑了,要不是在早朝之后收到耳朵尖儿的密报,他还不知道他让柳如墨休息的这些日子,她不仅没有休息,还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去核查此次入京道贺的使臣朝臣们。     “皇上心里应该大致也猜得出来,辰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拒绝或收下辰国的礼物,都会给辰国一个适宜的发病机会。”     青远沉默了,他何尝看不明白安知煜的嚣张气焰,公然以龙凤锦鲤相赠之言,意图引发朝臣们对柳如墨的猜忌,只是他一时间还未想出个办法来,就被柳如墨接了话茬,与安知煜针锋相对了。     “皇上,辰国不会轻易放过青国,所以安知煜在京城之中的行动,还需要严密的紧盯着!”柳如墨请示道。     青远自是满口答应:“国师手上的暗卫可以出动了!”     “臣领旨!”     --------------------------------------------     出了龙傲宫,又是雪梅姑姑带着她,陪侍在侧,这时柳如墨开了口:“雪梅姑姑这些日子去了哪儿?”     随意闲聊的一句话,听在雪梅姑姑耳中却变了味道,她不远不近地跟着柳如墨,低声回复道:“奴婢在离王府待了些时日,昨日方才回宫复职!”     离王府?     柳如墨脚下一顿,稍稍停了片刻,复又继续往前走,看来没错,雪梅姑姑是青离的人,不过这个猜想是正确的话,那么比起青帝,雪梅姑姑可算是大赢家,毕竟能够瞒得过青帝目光如炬的观察力,还能在消失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宫复职,并且还由青远亲自出面许她复职,可见雪梅姑姑已然在青远那里获得了信任。     问了这个问题后,柳如墨在没有开口,雪梅姑姑也尽职尽责地陪侍着,在柳如墨踏入明韶阁时,雪梅姑姑才原路返回,离开了明韶阁的范围。     一进明韶阁,就见晴丫不停地给她眨眼间,那样子着实让她费解,直到她正要发问时,晴丫扯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到自己房间,悄悄指了指楼上,对她说:“小姐,你房中有人!”     听到这话,柳如墨当机立断,拂开晴丫扯着她袖子的手,快步上了楼,打开门一看,嗬!青离正怀抱着月白,坐在一个矮凳上满是爱莲地抚摸着它。     “此时天色还早,你竟然就这般光明正大地进了明韶阁,不怕被发现吗?”柳如墨语气有些不好,她自己却未曾留意到。     青离放开怀中逗弄的小狐狸,拍了拍它,随即站起来走向柳如墨:“担心我?”     察觉到柳如墨略微变了神色,他于是忙正色道:“这是最新的消息,你看看,谈完我便离开!”     柳如墨睨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封折叠起来的信封,她迅速拆了看了一遍,竟是辰国皇帝写给安知煜的密函,青离竟然有本事搞到辰国传来的密函,他究竟还有多大的本事她不知道?     显然青离在这件事上并不打算主动告诉她,耸了耸肩,示意她继续看下去,柳如墨复又低头继续看完,待再次合上信纸时,脸色带了几分凝重,辰国皇帝竟然把对青国的主意打到柳氏一族的血脉上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密函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89章密函     “这封密函可信吗?”柳如墨扬了扬手里的信笺。     青离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无疑是在肯定信函的真实性,收回手后,柳如墨将信笺折好还给青离,“谢谢你的消息!”     “不必!”青离眸色一暗,将信笺握在手中,瞬间捏了个粉碎,“你准备怎么做?”     “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辰国此番让安知煜来做使臣,若是在她看过这封密函之前,她定然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辰国对青国的觊觎之心上,但密函里的内容让她不得不考虑,安知煜此次带来的龙凤锦鲤,或许并不是在暗喻青国的现状,而是在他那句龙凤锦鲤送给青国皇上和国师大人,按照密函所述的意图,龙凤锦鲤送给她和青远,在新帝初登大宝,尚未迎娶皇后的现今,文武百官定然会有所猜忌。     最让她头痛的是,自从她把青远护送回了京城,青远对她表现出的热忱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了,他做得太过张扬和高调,别说宫里,就是宫外,想必知道内情的人也有不少了,一旦有谣言渐起,那些抓住青远对她这种心思大做文章的人就可趁机弹劾她下台,如此一来,青远势单力薄,短期之内只能向先帝旧臣妥协,朝政大事就不是新帝在把持,而是掌握在势力较大的朝臣手中。     “先帝留下这样几面受敌的难题给我,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柳如墨涩然道,按照她现在的年纪,不过十六岁而已,青帝把这些问题遗留给了她。就不怕她力有不逮,害了青远吗?     庆幸的是她回溯了这一遭,算起来加上当初活的十九年,如今也算得上是三十五岁的女人了,在处理这样的问题还算是心有余力。     “还有我在,别担心!”青离宽慰道,他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保护她的。     柳如墨兀的发笑。“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人保护的弱者吗?”她不需要别人保护,也不需要依附别人存活,这是她至今坚持的想法。当初就是太过注重感情,才被捆缚了手脚,陷入了自我毁灭的境地,而那些人。不过是欺骗她,利用她。装着无辜可怜的面孔害得她一败涂地。     这也是她为何在柳如雪已经对她不具备任何威胁后,还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的原因。     “你不像,但是归根结底你还是个女人,女人在适当的时候可以选择将脆弱的一面留给男人。让男人来保护你。”     对上青离真挚的眼神,柳如墨迅速地撇开了视线,她已经清楚这段时日以来自己对青离产生的异样。而作为国师,她不能允许自己迈出那一步。“六皇子,如墨即使是女人,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站在权力高峰上的女人,在这个位置上,没有脆弱,也不需要旁人保护,唯一需要的,便是清白的名声和强有力的手段。”     听懂了她的意思,青离也明白她心意已决,无法劝服,索性不再劝了,她既然这般认为,那就随她吧,剩下的事情他来做便好。     再说安知煜回了行宫,命人将那两尾锦鲤送去了他的房中,搬了个凳子在瓷盅旁坐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条锦鲤欢快得游动,思绪又渐渐飘远。     他可以肯定柳如墨误会了他的意思,那龙凤锦鲤,再过华贵美丽也不过是给那些朝臣观赏艳羡的,最终目的是他说的那番话,早就听闻这青国的新帝陛下对柳如墨不一般,今日试探了一番,果真是不一般的紧。     且不说登基贺宴开始,新帝都已入座,而国师大人迟迟不到,换作是当初的青帝,即使是国师,也免不得会受些苛责,谁知青远不仅不打算怪罪柳如墨,还开了金口为她解释,帮她圆场。     他和柳如墨距离靠近时,余光仍可看到青远拧得越来越紧的眉峰,和他抿着似是忍耐的唇线,想必是极为不喜他靠近柳如墨,再联系到探子收到的消息,柳如墨对青远有救命之恩,这种种现象都指向了一个问题----青远对柳如墨心存爱慕这个传言是真的。     即便是探子无法具体地了解到柳如墨这十六年来在清月湾的情况,但至少她离开清月湾回到京城这段时间的事情还是能够了解得比较清楚的,包括青远假借为自己入府库选布帛裁衣时给柳如墨挑的上等衣料做衣裳的事情,还有青远为了柳如墨继任国师擅闯皇宫的事,他都在探子那里有了一定的了解。     “没想到新帝还是个痴情的种儿,只是注定他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了!”安知煜撩了一把水珠,吓得锦鲤在瓷盅里四窜奔躲。     柳如墨远没有她对外所称的十六岁那般稚嫩,他只消与她的一个眼神,几句对话,就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很沉稳,稳到好像即使他出言挑衅或是说了什么让她下不了台的话,她依然能够恍若置身事外,全然不受丝毫影响,这样的淡然和冷静自持,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身上,可偏偏,他在柳如墨的身上看到了......     安家在辰国的地位比苏家在青国的地位还要尊崇,在他这一代更是一时权倾朝野,无人匹敌,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专人来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     在安家这个训练营里,所有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在他眼前晃,骗局,威胁,陷害,这些都真实地发生在他善心的童年里,一次次的被伤害和被欺骗后,他成了现在的安知煜,笑面狐狸一样的安知煜。     现在他看人的眼光很毒,就好比他只是一个直觉的感触,就能够看到那个悄悄打量他的人,六皇子青离,这个男人同样深不可测,他的眼眸像是终年无法消融的冰川,即使明明他是笑着举杯,示意与他共同畅饮,然酒水下肚,他依然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极好,让他看不出分毫。     “大人,主子来信了!”下属疾跑进来,双手捧着一番信到安知煜面前。     主子,便是辰国的皇帝,在外他们便以“主子”为称呼。     皇上又会有什么新的想法?安知煜迟疑了片刻,侧首看了一眼送信的下属,接了信撕开,看过里面的内容,安知煜的嘴角渐渐浮起了笑意,“皇上改变主意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他一直觉得青国没有非要吞并,收为己用的必要,现在的局势不适宜辰国一国独大,周围的小国太多,他们两国二分天下,处于平衡互制的状态,周围的小国还会安分守己地守着自己那狭小的一方土地乖乖过日子,一旦辰国和青国谁出了问题,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这些小国就会有危机感,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事也不得而知,这样所要面临的后果太不可想象,所以此次他才毛遂自荐,担任派往青国的使臣,说是要替皇上试水,其实或多或少还是不希望青国就此羸弱下去,更是想要看看,这个在辰国都传得小有名气的国师大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去,调查清楚柳家二小姐究竟犯了什么过错而被遣送去了柳氏族地!”合起密函,安知煜当机立断地下了命令。     既然皇上听取了他的建议,决定把柳氏一脉收为己用,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就会变多了,毕竟柳氏一脉在青国已经根深蒂固了,柳氏一族不同于苏家,是靠着皇后的娘家和自己的门阀势力起来的。     柳氏一族作为仙者落于人间的指引使者,他们一族在玄术上特有的造诣无人能及,国师更是柳氏一族中的佼佼者,若是能够得到柳氏一族来维护皇权的至高无上,想必天子的号召会更加有力量,对于辰国的壮大存在着极大的意义。     据她所知,柳氏一脉到柳霖这一代是独苗,却在柳霖这里一下子扭转了局面,柳霖的夫人戚氏先后生了两女一儿,国师之位只有一个,适龄的继承人却有两个,显然,柳二小姐技不如人,败下阵来,柳如墨更是带着柳云住进了宫里,柳二小姐却被遣送去了柳氏族地,这般看来,柳如墨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没那么简单。     属下领了命离开后,安知煜才命人把瓷盅搬走,他则是把那些有关柳如墨的消息再次看了一遍,透彻地分析研究着。     “大人,主子加急的信!”又是一封信到了眼前,安知煜撕开信封,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安卿早归,若能与美人游,必成佳话!”     看似有些说不通的话,他却是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在催促他早日归来的同时,让他想办法把柳如墨给带回去,至于回去以后是继续做国师,还是收到身边成为皇上的女人,那都是一段异国的佳话。     “你先下去吧!”安知煜摆摆手,让送信的下属先行退下,他则慢慢坐下来。     他想象不出柳如墨这样的女子,若是面临这样的选择时,会选择哪一个?     “想要把她带回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未完待续)           第190章 尝试高等玄术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0章尝试高等玄术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当然,这大赦天下是有范围和要求的,皇室宗亲原籍的罪臣不予赦免,罪大恶极的死囚不可赦免,战场逃兵不可赦免,因而筛选下来,赦免的皆是些小罪小错的犯人,一时间,近些年来人满为患的牢狱终于宽松了一些。     “皇上,国师大人求见!”耳朵尖儿蹑手蹑脚地走到御案旁,俯低了身躯禀报着。     青远手里的朱笔一颤,随即信手甩回笔架上,奏本往御案上一撂,催促道:“还不快去请国师进来!”     自登基大典过后,柳如墨就以皇上应对政事亲力亲为作为理由,不再帮他批阅大臣们的奏本,那些朝臣们每日都有说不完的问题,一本一本竟然摞了整整一个托盘,少的时候批完需要三四个时辰,多的时候半夜他都不能就寝,偏偏无论他如何传召,柳如墨到了他面前,也是聊政事,丝毫没有帮助他处理的意思。     可即使是这样,一听到柳如墨来了,他还是期待不已。     “臣柳如墨叩见皇上!”甫一见到青远,柳如墨就屈膝行礼,随后自袖中取出一本奏折,捧在手中:“皇上,这是安州的加急密报。”     在青远接了过去,打开看的同时,她开口:“皇上,国舅的庶子如今正窝藏在安州的安城之中,臣已经派了暗卫去调查他的所在,您已登基,这几日二皇子想必就会上奏本要求离京前往封地,臣恳请皇上务必压下二皇子的奏本,暂时莫要放二皇子离开京城。”     “你打算在他到达之前除去国舅的那个庶子?”青远问着柳如墨。其实在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面前沉静如水的女子已不是当初在清月湾善心救助他的那个女子了,她的双手也开始沾染血腥,而这一次的对象,是一个还未满一岁的婴孩儿。     “臣确有此意!”果不其然,柳如墨对于自己的想法毫不否认。     青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奏本。放在御案上。“那只是一个还未满一岁的孩子,能翻起什么风浪?”苏家倒台之后,连带着杀了许多人。有苏家嫡传血脉,满门抄斩,还有与苏家交往密切的官员,若不是青麟还有一半是皇室血脉。想必也已经死在了牢狱之中,如今一个婴孩儿也要追杀。他有些下不去手。     柳如墨面不改色地对视上新帝的眼睛,坚持着自己的意见:“皇上,他今日只是一个未满一岁的婴孩儿,十几年后。就是一个可能伤害到您的隐患,臣答应先帝要维护皇上,这个孩子势必是要除去的。否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二皇子因母系牵连丢了太子之位,难保不会心有不甘,日后再起心思,二皇子是您的兄长,没有一个合理的原因暂时不能妄动,但这个庶子却是苏家的漏网之鱼,不除不可!”     青远看向柳如墨的眼神闪了闪,终是再次向她妥协,“就依你的意思吧!”     “臣遵旨!”     柳如墨转身就要离去,忽而又停下脚步,一回身,正对上青远欲唤又止的神情,愣了一瞬后道:“皇上,帝王之道,有些牺牲不可避免,就如同先帝想要立您为储君,就注定了二皇子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臣以为这个道理您早该清楚的,即使那个孩子他本身没有罪过,但他降生在苏家,又恰逢苏家分崩离析之际,他的存在便成了罪过,日后您也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会有事与愿违的时候,臣只是比您早了一些接触到这样的情况而已。”     她本来不想与青远多说这些话,也觉得没有必要解释自己的做法,但安知煜这一次来,让她产生了提防,如果当真如密函所猜测的那样,她必须要让青远对她有足够的信任,决不能轻易被辰国离间,否则,柳氏一族说不定也将面临极大的风险,这个风险,她担不起罪过。     青远没有料到她会解释,却在听到她的解释后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至少柳如墨会给他解释,话里的意思明确地告诉他,她只是迫不得已,与那个无辜的孩子相比,他更重要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善良美丽的柳如墨才是他最乐见的样子,所以无法接受柳如墨会出手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会利用权谋拔起了苏家这棵参天大树,会让自己曾经施药救人的手上沾上鲜血。     “朕知道了,这件事是朕思虑不周,一切就交由国师全权处理!”青远说着,从御案上取过一封空白的圣旨,执笔迅速写了几行字,放下笔后拿起玉玺,压了上去。”将写好的圣旨卷好封在锦盒里,青远捧着锦盒走下台阶,来到柳如墨面前,将锦盒递给她,“这道旨意你留着,如果安州的事处理起来有什么困难或是阻碍,就将圣旨公布于众,朕的命令有时候更有用一些!”     柳如墨接过,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朝殿外走去,青远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化作无形,转而回到御案后坐下,继续批阅着怎么都批不完的奏本。     ??     “立即传信去安城,要他们尽快动手!”出了勤政殿,柳如墨即刻招了暗卫近身,把命令下达下去。     她之所以会将苏家庶子的事告诉青远知道,也是出于她的思量,现在还不能断定辰国是否真的把心思从青国转移到了柳氏一族上,她不能在这个前景不明朗的时候与青远出现任何嫌隙,苏家的事是大事,容不得她一个人做主。     暗卫得了命令离去,柳如墨才大步回了明韶阁,那几本高等玄术,是时候修习了。     交待了晴丫照顾着柳云,又叮嘱他们不要前来打扰她修习,柳如墨这才关好房门在床榻上盘膝坐好,翻看着柳霖之前给她的那几本高等玄术的书册。     当时柳霖给她的时候曾经说的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使用这几个术法,所以她一直都只是巩固现有的玄术要诀,没有动修习这几本的心思,现在她觉得是时候了。     辰国正虎视眈眈,青远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控制整个国家,驾驭文武百官,她身为国师,守护这个国家,辅佐青远,责无旁贷。     才结印将灵引出体外,萦绕在手,她就感觉到高等玄术修习带来的不适,五脏六腑时而像是被烈焰灼烧,时而又像是坠入冰窖,冷热交替中,灵环绕全身,游走在经脉之间,略微显得有些吃力。     瑰红色的灵包裹着她,青弋睁大了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新主人,秉着替君上守护柳如墨的使命感,不动声色地悄悄用仙力给她造出结界,保证她不受外力侵扰和伤害。     平日里他不能随意动用仙力,原因在于君上不允许他被新主人发现他的不同,所以他化作狐身的时候,只能时刻维持着作为一只狐狸会做的动作和神态,这个时候,新主人修习术法入定凝神,她闭着眼看不见他的动作,他才敢悄悄用上一点儿仙力,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义正言辞地给君上解释,自己是担心有人趁着新主人入定之时前来叨扰,才会用仙力打造结界的,想必君上也不会怪罪于他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柳如墨的额际渐渐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周身浮动的瑰红色灵气,时而焦躁时而缓和地萦绕在她周围,看得青弋不自觉得跟着紧张起来。     他对于凡间所谓的玄术不了解,但看得出来,这玄术的修习和仙法的修习还是存在差别的,至少仙法在修炼时没有这般痛苦的表象,他隐隐替新主人感到焦急和担心,但他所不知的是,离墨教给他的仙法都是平日里惯用的术法,这些都是极为简单便捷的仙法,修炼起来自然是没有什么痛苦的表象,才让青弋有了这样的认知,殊不知那些高深的仙法,要想有所大成,所要经历的痛苦更甚。     “噗---”     正在青弋胡思乱想的时候,柳如墨忽然收手,压抑不住地捂住胸口,一口热血径自呕了出来。     堵在喉咙口的血吐出来后,柳如墨竟然觉得心松了不少,虽然四肢经过刚才冷热两股气息拉锯战似得一通,变得有些无力和麻痹,但她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又有了长进,能够缓慢地随着她的意念流动引导了。     她之前就在想,她的灵每每想要动用,都需要先结印引灵才行,但如果遇到危急的时刻,来不及结印,那她不会武功,就等于是无力反击,只能任人宰割。     柳霖杀死奶娘那日,她有留意柳霖的手,似乎隐约能够看到柳霖的手在掐上奶娘颈项时自发而生的灵,今日试了试,她心底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果然,高等玄术难以驾驭,但若是修习得当,能够驾驭之后,灵就如同有了感知能力,随时随地,犹如人的意念,可供支配。(未完待续)           第191章 梦见离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1章梦见离墨     调息了一遍后,将体内流转的灵疏散开来,柳如墨长舒了一口气,仰躺在床榻之上,她疲惫之余,没有留意到自己周身仿佛罩着一层薄薄的壁垒。     一口血并不多,但第一次尝试高等玄术所经历的疲累让她浑身软得像水一样,一丝力气都不想动用,青弋见她已经躺下,顺势收了结界,悄悄跳上床榻,来到她臂弯里团成一团儿,用脑袋轻轻地蹭她。     “月白,怎么了?”柳如墨略微吃力地抬手摸了摸它脑袋上蹭得凌乱的毛发,手掌半包着它的脑袋揉了揉,“你乖乖待着,让我睡上一会儿!”     说完柳如墨双眸轻合,浅浅地睡了过去,青弋将自己的脑袋从她的手掌中挣脱出来,用自己的前爪搭在她的腕间,探了片刻,发动口诀往她的身体里灌输着仙力。     柳如墨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像柳如雪一样,经脉脆弱到受不住修习玄术之苦,但高等玄术还是伤了她的经脉,想来是她第一次修习,又急于求进,双方力量不均冲撞了经脉,它只好用仙力试着替她引导着灵,看能否引导她的灵来替她修复受损的经脉。     仙力一点点沿着狐狸爪子流入柳如墨的体内,在她的经脉之中流淌起来,而她似乎进入了沉睡的世界,周遭原本细微的声响都瞬间化为虚无,变成了极致的静谧。     似乎是在梦里,有一汪泉水,周遭是萦绕不绝的白色雾气,淡淡的,参差不齐的石块围成的池子里。有一片含苞待放的花蕾,水面上飘着点点莲叶,细长的莲茎直直窜出水面,因着细微的风轻轻摇晃。     有一个人影,看身形步伐应是个年轻男子,在模糊的视线里渐渐走近池边,他穿着一袭宽大的袍子。隐约能够看到上面有什么印记。简单的没有花纹没有图样儿的袍子,只用一条同色的腰带松松系着,手里拎着一个竹笼。一步一步走到池边,停下,寻了一块高一点儿的石块坐下。     竹笼放在脚边,他手里不知从何时多了一竿鱼竿。鱼线握在手中,挂上鱼饵。抛入水中,柳如墨好像有意识自己在梦里,却不能理解这究竟是在谁的梦里,鱼钩抛下来的时候。刮到了一株莲茎,她却似乎感觉到手臂传来一丝疼痛,不明显。但也无法忽视。     紧接着,没等多久。池边萦绕的白雾中,瞬间出现几位衣着裸(和谐)露的女子,她们一个个衣裙轻扬,白皙的手臂上只搭着一节薄薄的轻纱,上身是类似于肚兜一样的短衫,身下长裙自肚脐以下围在腰间,走动间隐隐露出修长的腿部曲线。     她们争先恐后地撩着发丝裙摆,旖旎作态地靠近那个垂钓的男子,有两个胆子大动作快的,都已经左右各扒拉住男子的一条手臂,后来的还有匍匐在他脚边的,勾住他颈项附在他后背的。     这都是什么场景啊,柳如墨惊叹,为何像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女妖纠缠青年男子的场景?     接下来这个男子该会回应她们了吧?然后被她们缠住,吸食精气用作修炼     可是柳如墨等着,等着,无法回避地看着,却没有看到她猜想的那个结果,那些女子只是不停地缠着他,肆意地伸出手指,一点点在他身上轻划,可男子好像没有知觉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水面晕开点点涟漪,应是有鱼儿上钩了,那男子这才动了动,抬手一扯鱼竿,鱼线拉着水里的鱼飞出水面,直冲着男子的方向飞来,被他轻而易举地握着竹笼接进去,复又放下。     他的动作很快,那些攀附在他身上的女子因着他的动作各自四散着跌倒在他周围,柳如墨只想叹一句,这世上还真有坐怀不乱的男人,这么多衣着暴露形态美艳各异的女子都不能吸引他。     那些女子愣了片刻,就立即爬起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态,准备再次扑向男子,可画面像是瞬间定格了,柳如墨心疑,发生了什么?     画面又开始动了起来,只是那些女子都突然改变了方向,掠过那名男子,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扑去,他的后面有什么?柳如墨极力地想去看清楚,视线里却更加模糊。     渐渐的,轻雾中走出第二个男子,他穿得很齐整,一丝不苟地锦袍在身,腰带上金线绣着暗纹,还挂着一个血红色的坠子作为装饰,随着他越走越近,面容慢慢清晰起来。     是离墨!!!     柳如墨惊讶不已,她一眼就能够分辨得出,这个男子是离墨,而非青离,同样的面容,青离的眉眼中时刻保持着惯有的笑容,但那笑容就像是一件装饰,或者说是一个面具,遮去了他所有的情绪,轻易看不出他的心里藏了什么样的心事,而离墨不一样,他的眼眸里是笑便是笑,是怒便是怒,所有的情绪都不像青离那样藏在笑容下面,他张扬不羁,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而且在他的脸上,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眼神里是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漫视。     离墨臂弯里搂着方才附在垂钓男子背后的那名女子,女子白皙的手臂缠着他的腰际,一对儿白兔似的胸脯压在他的手臂上,而女子缠着他的力度还在不断地收紧。     衣冠禽兽!柳如墨心里暗骂。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验证她骂得对,其他女子都舍弃垂钓男子,凑到了离墨身边,他却毫不避忌,也不推拒,来一个搂一个,来两个搂一双,一时间他周遭被那些个女子围得脚步都迈不开。     不知为什么,柳如墨看到这样的画面,心尖闷闷地抽痛,她想不去看,可瞬间反应过来,她是在梦里啊,在梦境中,她只能看着,没有权利选择不看,除非她有办法挣脱梦境醒过来,可显然,此刻对她还没有弄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梦里,更别提挣脱这个梦境了。     离墨搂着女子的腰收紧,上半身轻轻俯向女子,下巴几乎挨着女子的前额,这才停下来,维持着这样微乎其微的距离,薄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女子娇嗔的笑着,细白的手指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胸脯颤了颤,看得柳如墨厌恶不已。     另一边的女子似乎不甘示弱,伸手捧了离墨的脸颊,将他的头转向她的这一边,凑上红唇,就要吻上他的唇,柳如墨只觉得自己心头有酸意伴着火苗冒了上来,如果她是实际存在的,她一定会忍不住去拉开那个女子,狠狠地揍离墨一顿,让他这个衣冠禽兽这般糟践女人。     正愤愤不平时,女子的肩头被抵住,就见离墨推开了主动求吻的女子,又松开了搂着的女子,将身边攀附的一众女子纷纷抖落开来,越过垂钓男子走到池边蹲下,细细卷起自己右臂的衣袖,在水中探了探,没多时就握着什么东西出来,她忙盯着看,是一块雪白的藕,只有小小的一节,看上去长得纤细,不似她印象中莲藕的圆润。     随即离墨将那块藕收回胸前的衣襟里,胳膊当在垂钓男子的肩上,凑过去靠近他耳边说了什么,垂钓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亦或者是不耐烦,一把将鱼竿插在了身旁的岩石中,抖掉离墨的胳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些女子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都消失了,画面中只有离墨一个人蹲在池边,唇边喊着一抹笑意,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来跟着离开。     “小姐,小姐!”耳边一声声地低唤响起,柳如墨的神智渐渐回归。     睁开双眼,眨了眨,适应着眼前的黑暗,房门的方向还有晴丫的呼唤声,她撑着身体做起来,手边触碰到一团绒绒的暖意,是月白,柳如墨轻轻揉弄了它一把,绕开它下了床,先过去桌边把烛火点上,才去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晴丫一脸急色地进了来,“小姐,皇上那边传了口谕,让你即刻前去龙傲宫,说是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柳如墨娥眉轻蹙,思索了一遍,这深更半夜会出什么大事?安城苏家庶子的事肯定不是,她白天时才下了命令,传到之后执行完毕再传信回来,一系列下来没有那么快。     “可有提到是出了什么大事?”柳如墨整理着自己的衣裙,问着晴丫。     “不知,皇上派了他身边的耳朵公公来传话,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不能外泄,需得你亲自去与皇上详谈!”晴丫把情况一字不落地说给柳如墨听。     柳如墨应了一声,出门下楼。     “小姐!”晴丫从后面追上来,叫住她,掏出一方锦帕在她唇边擦拭了一番,有些担忧地问:“小姐,你这唇角是血?”     柳如墨恍然反应过来,应该是修习玄术是吐血留下的血迹没有擦干净,“无碍,莫要大惊小怪!”     拍了拍晴丫的手背作以宽慰,柳如墨继而下了楼,走了出去。     耳朵尖儿按着青远的吩咐候在明韶阁外,一见柳如墨出来,忙招呼着她往龙傲宫的方向走,边走边给她解释:“国师大人,皇上原本也不愿扰您清梦,实在是出了要命的大事-----”     “究竟是什么事?”柳如墨打断他的啰啰嗦嗦,问着。(未完待续)           第192章 安知煜遇险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2章安知煜遇险     “呃--”耳朵尖儿被堵得噎了一下,忙低眉顺眼地回答道:“皇上没有细说,只是皇上是在看过一封信后才急命奴才来找您,奴才隐约看到那封信的背后有辰国印记的蜡封-----”     耳朵尖儿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他也只是大致地瞥了一眼,并不确信,其次是他不能把话说的太过肯定,因着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若是国师大人到了皇上那里,发现情况不是他说的这么一回事,那么他再解释是自己的猜测,可就有欺骗误导之嫌了。     柳如墨在听到耳朵尖儿提起辰国印记的蜡封时,脚下的步子慢了一拍,随即跟上,头脑迅速地思索着,首先是想到了青离给她看过的密函,既然是辰国皇帝给安知煜的,那么用上蜡封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密函这东西,青离能够得到她并不觉得稀奇,可青远手底下暂时还没有青离那样的人手,他应该拿不到密函的,不然辰国的密函人人都能拿到,看到,那还称得上是密函吗?     排除了密函的可能性,柳如墨细想着,难道是安知煜写了什么东西给青远,涉及到她,所以让青远如此急切地找她相商?     这些猜测在见到青远时,当即有了答案。     柳如墨在见到青远时,他朝着耳朵尖儿打了个手势,耳朵尖儿立即会意地遣走了殿中所有的侍奉奴才,并且自己断后,关上了殿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商量事情。     “看看这个!”青远二话不说就拾起御案上拆了封的信给她递了过去,“这是安知煜派人拼死送来的信!”     拼死送来的?     这话从何说起?柳如墨心下疑惑。迅速接过信看了一遍,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这是安知煜写给辰国皇帝的文书,上面详述了他敬奉给青远龙凤锦鲤的事,以及柳如墨以青国之名回赠两尾锦鲤的情况,上面写着锦鲤已经派人先行送回辰国。     “皇上,出的事与信中所述有关联?”柳如墨合上信后。淡淡开口。     青远也是一脸沉重之色。“派来送信的护卫将信送到宫门口时,骑着的马匹当即力竭而亡,那护卫被摔下了马。仍是坚持着面见了朕,说出了现在的情况,你回赠给辰国的锦鲤在运送回国的路上遇劫失踪,安知煜问询带人追踪过去。遇到了埋伏,情急之下派人送来了这封信。如今生死未卜。”     两条锦鲤而已,再贵重难道还比安知煜的人命值钱不成?柳如墨对青远所说的消息并不尽信,安知煜绝不可能是这么没有头脑的人,他是辰国安家的现任家主。身负的责任和权力绝非一般人能够想象,他会为了两条鱼罔顾性命地追踪劫匪?说出来她都不信。     像是看出来柳如墨的不信,青远又给她一个折子。示意她看,柳如墨抬了眼皮儿睨了青远一眼。又低头打开折子看着,上面详细记述了安知煜的追踪路线,以及遇到埋伏的地点,最后一行写着:“行迹诡谲,无法探得”。     “皇上,这是何人调查的结果?”柳如墨扬了扬手中的折子。     青远正要开口说是耳朵尖儿,脑海中瞬间想起青帝叮嘱过他的话,耳朵尖儿的存在一定要瞒着所有人,尤其是柳如墨,于是转了话道:“是父皇留给朕的贴身影卫,一接到安知煜的人报信,朕就派了他们去查,结果便是折子上所写,安知煜遭遇埋伏,敌手太过狡诈,安知煜下落不明!”     “如此便难办了!”柳如墨垂眸轻声道,“安知煜作为辰国朝贺使臣,在青国境内,回国途中遭遇不测,生死未卜,难保辰国不会借此机会讨伐我们,皇上,当务之急,一边抽调人手沿行宫出发,朝着安知煜途经官道追查他的踪迹,一边通知兵部吏部,着手准备粮草和通知军营上下,做好备战准备,安知煜若能安全脱险,那最好不过,若是不能,最好封锁他的死讯,严密防守,以免辰国突袭!”     安知煜在青国失踪不见,青国作为东道主,却让友好邻国使臣在自己境内出现这样的事,总之是说不过去的,安知煜在辰国的地位让她担忧,一旦安知煜当真出了什么事,辰国不会善罢甘休,加之辰国对青国,对柳氏一族已经起意,万一借着安知煜的出事趁机漫天要价,青远怕是不得不做出退让了。     “你是说也与辰国开战?”青远愕然道。     “并非开战,而是做好迎战准备,皇上,臣对辰国之事了解并不多,但也清楚,安知煜在辰国的地位就如同苏家未倒前,国舅在青国的地位,不,当真论起来,安家在辰国的地位要更高于苏家,臣担心辰国皇上会借机向青国发难,如此一来,我们若不及早准备,到时候被攻个措手不及,势必会败下阵来,皇上您初登帝位,此时落败必将是您的一处硬伤!”     柳如墨有条不紊地将情况分析给青远听,随后径自走到御案旁边,开始研磨,那架势看来是要看着青远写旨意了。     青远颔首,摊开一道空白圣旨,提笔按照柳如墨方才所说的意思,写了三道圣旨,一道交由柳如墨带去兵部,勒令自即时起加强练兵,军营上下严阵以待,一道交由吏部,择选合适领兵的官员,筹备粮草,最后一道,是给暗卫营的,虽然青帝将暗卫营暂时交到了柳如墨手里,但若是要大规模地调动暗卫营的人,还是必须经由皇帝的圣旨才能顺利下令和执行。     放下毫笔,青远将三道旨意卷好,交付到柳如墨手上,“一切皆按你的意思去办,还需要什么助力,朕全力支持!”     他才举行完登基大典,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本想亲自去督促寻找安知煜的事,但这种时候,皇帝必须坐镇宫中,稳定情况,安知煜的事情只能交给柳如墨来办,青远看着柳如墨的目光中,有信任,有关切,更多的是愧疚,自打他被召回京城,好像就一直是她在为他的事奔波劳碌,当了国师之后,她也一直都忙于给他扫清障碍,现在他当了皇帝,不仅不能让她过得舒适清闲,还总是出了大事留给她来处理,对此青远愧疚极了,柳如墨的消瘦他看在眼里,却无法开口。     “臣明白,请皇上放心,如有必要,臣会亲自前去督促搜寻进度!”柳如墨淡淡应道,携了三道旨意在手,躬身一揖。     柳如墨带着圣旨出了龙傲宫,片刻未作停歇就先后去了兵部吏部,最后乘着马车出宫赶去暗卫营,将最后一道圣旨送到了暗卫营。     很快,暗卫营中调派了近乎半数的暗卫出去,沿着青远给她看过的调查结果显示的路线顺着去搜寻安知煜的下落,而柳如墨也顺势在揽月斋住下,方便尽快获取消息和筹备应对之策。     在柳如墨住进来的同时,晟华就悄悄将柳如墨入住揽月斋的事传给了青离,所以不过半个时辰,青离就出现在柳如墨的面前,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衣冠楚楚地出现,而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袍子,跟着晟华闪身进了她的房中。     开口便道:“立刻回宫去!”     他这话说得太突然,没头没尾的,让柳如墨当即否决:“安知煜失踪,下落不明,皇上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这个时候我必须留守在此处等候消息!”     青离的眼神是异常的坚定,口中说出的话更是强硬得不容拒绝:“他的事我会处理,外面现在不安全,你立即回到宫里去,宫里有暗卫和禁军保护,能够安全一些!”     他一再地催促她回宫去,说到外面不安全,让柳如墨疑心越滚越大,拧眉盯着他就是一番审视,最后迟疑的问他:“安知煜的遇险与你有关?”     她问的时候只是下意识,并未考虑太多,而她紧盯着青离的面部表情,在察觉到他神情有一瞬受伤后,眼底划过更为坚定强硬的光芒,便后悔这样直截了当地发问了。     “若是我说不是我,你信吗?”青离自嘲似的后退了一步,撇开脸去不看她,一身下人穿得灰色袍子窜入柳如墨的眼中,青离只觉得自己的举动滑稽得厉害。     “我----”柳如墨张口想要说什么,被青离抬手打断,“如果我说,是我做的,你该信了吧?”     青离说着,复又上前一步,紧紧锁着柳如墨的眉目,道:“从我将密函给你看过时起,你就在猜想了吧,我想做什么,我会做什么,现在安知煜一出事,你是不是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我,你在想是不是我动的手,还要纠结于我动手是为了什么?”     柳如墨摇头,“我并未说是你,也未曾说不信你!”     “可你的举动便是这般告诉我的!”青离接过话抢道。     柳如墨默然,她的确有一瞬是这般想的,她在猜想会不会是青离想借安知煜的事挑起辰国和青国之间的矛盾,然后在青远无法处理时,由他出面力挽狂澜,然后借机获取朝臣们的拥护,逼迫青远退位让贤......(未完待续)           第193章 囚禁安知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3章囚禁安知煜     青离看着面前的她沉默下来,微微垂下的头,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眼睫垂下的‘阴’影和‘唇’线的弧度,他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仿佛无法抑制般地在体内横冲直撞,撕扯着他的神思。.访问:щщщ. 。     早知她冷情,他还侥幸得以为她的冷情是因为情丝被‘抽’去了才会如此,现在他都已经把情丝还给了她,她仍然是这样不解风情,把他的心意视若无睹,真不知该赞赏她的谨慎淡漠,还是该抱怨她的冷淡无情。     她说过会相信他,可此刻她的沉默态度却明确地告诉他,那些话都只不过是在应付他,甚至是糊‘弄’他,在她的心里,应该对他这个满腹谋算的皇子没有真正信任几分吧?     “离懂了,国师大人有要事需要办,离就不叨扰了,预祝国师大人能顺利为皇上办妥此事,化解危机!”青离颓然地向后退了两步,微微躬身一揖,笑着深深望了柳如墨一眼,转身拨开挡在身旁的晟华,大步出了房间。     晟华看了看柳如墨,又看了看身后半开着的房‘门’,拍着手叹了一口气,跟着出了去,将房‘门’替柳如墨重新关好。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柳如墨回身扶着桌子坐下,斟了半杯茶啜着,凉透了的茶水苦涩异常,从入口起,在舌尖化开,直至整个口腔喉咙处都弥漫着苦涩,眼睛有一些酸痛,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     安知煜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类似于地宫的地方,四周是磨得平滑的石块砌成的墙壁,他的脚上带着一副脚镣,脚镣连着一串铁链,从他躺着的地方垂下去。     他撑着坐起来,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使不上力气,看来是被人用了‘药’了。不急着叫喊暗处看守他的人。他不急不缓地挪到‘床’沿,顺着脚镣铁链垂着的地方下地,这才发现那下面拖着两个巨大的石舀。看来有人是打算把他强行困在此处了。     既来之则安之,安知煜自知如今的体力别说逃跑了,即使是走上几步也要喘上几番,索‘性’坐回去。等着抓他之人主动现身,寻他谈条件。     他环顾四周观察了一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此处应该是一座地宫,两扇封闭起来的石‘门’,有一处应该是可以通向外面的。而另一处则是通往陵寝地宫更深处的,只是这间石室墙壁上除了钉着的几个烛台,再无任何装饰‘性’的物件。他实在猜不出这是何人的地宫。     也不知道他让人传出去的信青国皇帝收到了没有,安知煜心下有了几分担忧。那信是他写好了装在身上的,准备派人送回辰国给皇上报信用的,结果突然传来消息说青国皇帝回赠的锦鲤被劫,他先是派了几人去追查,除了知道劫匪大致的逃亡路线外,一无所获。     那两尾锦鲤是青国皇帝示意,经青国国师之手回赠给他的,意义可想而知,他们送龙凤锦鲤给青国皇帝时,是出于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而柳如墨那日对他也说得明白,辰国与青国是否永结邻里之好,都在他一念之间。     之前的计划是以龙凤锦鲤为借口,趁机离间青国皇帝和国师的关系,给辰国征伐青国寻找契机,而经过他的劝说,皇上改了主意要柳氏一族的血脉,他还想着寻个机会留在青国,想办法将柳如墨带走。     此次来青国祝贺,他手底下并没有带太多人,能称得上是心腹的也只有他随行的二十一人,他要想带走当朝国师大人,需要一番部署才行,谁知还没等他部署好,就传出锦鲤被劫走的消息。     在锦鲤丢失的消息一经回禀,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尽快追回,虽然只不过是两条鱼,但说到底是青国皇帝和国师送给辰国的回礼,出了任何差错,青国都将失了颜面,若是新帝再一时气头上,借着回赠的锦鲤被他们看管不利导致丢失,与辰国闹出什么火来,辰国目前粮草短缺的情况根本不足以与青国抗衡,更别提大持久战了。     “吃饭!”一扇石‘门’打开了一条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拉着石舀走过去,就听到‘门’缝处传来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声音,‘门’外的人不多说话,从‘门’缝处塞进来一盘吃喝的东西,复又将石‘门’闭合。     地上摆着一盘糕点和一壶酒,安知煜两手拎着铁链,努力地挪到石‘门’附近,一手端了糕点的盘子,一手拎着酒壶,就地坐下,开始张口塞了一块糕点入口,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吃一些。     仰头对着酒壶的壶口灌了一口酒,整个身体都逐渐暖和起来,让他心颤的‘毛’病也强了许多,这不仅有糕点,还有美酒,看来这人并不是想要他的‘性’命,而是真的有什么事要与他说。     想明白了这些,他就安心地吃喝,完了又躺回去,不饿了,他就仰躺在算不得‘床’的冷硬石板上,闭着眼等着来找他商谈的人。     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石‘门’又一次响动后,从外面走进来一名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他先是看到安知煜这样安然态度后一愣,紧跟着看到他放在一边杂草上的空了的碟子和酒壶,犹自笑道:“使臣大人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家主,见惯了大风大‘浪’,倒是培养出一幅好胆‘色’!”     安知煜坐起来,盘着‘腿’双手落在膝盖上,看着戴面具的男人道:“阁下把安某抓来此处究竟是所为何事?”     “不为什么!”戴面具的男人回答着他,几乎不曾迟钝片刻。     安知煜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大致知道他不愿以真面目见人,“阁下,安某有一个疑问,那被劫走的两条锦鲤是不是也是阁下所为?”     面具男子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人都被抓到这里来了,那些个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知煜却不赞同道:“安某这条‘性’命不足为惜,但那两条鱼是青国皇上和国师大人回赠给辰国之礼,阁下若是愿意放那两条鱼一个出路,安某自愿留在此处直到阁下愿意放安某离开为止!”     面具男子轻嗤一声,向后双手抱‘胸’,倚在石壁上,看着他道:“两条鱼还贵重得过人命?”他才不信安知煜当真是打着吃饱喝足的念头在这里等着的。     果不其然,安知煜紧跟着说道:“两条鱼确实贵重不过安某这条‘性’命,但这两条鱼身上背负着两国的友好使命,贵重一些倒是极有可能的,只是安某暂时不离开,不是不愿逃生离开,而是依照阁下的做法,等阁下想好了与安某谈什么条件,其他的一切好说!”     面具男子透过面具的眼圈,眸光在安知煜身上扫来扫去,“条件?你一说我倒是真的想到了什么!”     顿了片刻,面具男子开口道:“安家在辰国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你作为安家这一任的家主,地位和权力一定不小吧?”     安知煜应了称是,面具男子继续说:“我们无意与安家抗争,只是想和使臣大人做一个游戏,容留使臣大人在此处逗留几日,该放你离开的时候自然会放你走的,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使臣大人安分地留在这里,听候安排!”     这话中之意,明显是不打算让他尽快回去了,安知煜也不着急了,点头答应得不假思索,“安某正愁平日里公务繁忙,不能有这样惬意的休憩时间,这下子好了,安某就在这里静候佳音!”     他答应的太利索,反倒让面具男子有些不可置信,这像是一个被绑架的人该有的态度和情景吗?     “使臣大人,我劝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儿,不然,锦鲤的丢失若是与辰国有沾上关系,少不得毁损辰国与青国的友谊,到时候再把使臣大人----”面具男子做出一个手刀在颈上示意着,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一旦发现安知煜耍‘花’样儿,即使毁了两国的友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心,安某言而有信,在阁下决定放安某离开前,安某定然会在此处等着。”安知煜笑着回答,丝毫没有身为被囚之人应该有的自觉。     面具男子又仔细打量了他一遍,没有再理他,石‘门’一开一合又出了去,里面再次只剩下安知煜一个人。     经过刚才一番对话和观察,安知煜约莫能够猜出绑架他的人是谁了,即使他带着面具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但他的身形还是让安知煜能够猜得到,这个人是青国二皇子,青麟。     话说青麟从祭天仪式完了就一直筹备着复仇计划,青离不帮他,还打算退避三舍,保全自己,他却没有这样的想法,母后死了,舅舅死了,苏家树倒猢狲散,旁枝主脉被一伙绑着满‘门’抄斩了,他现在空有一个皇子的名号,被新帝和国师以各种理由困在京城,无法前往封地,吃穿用度皆要依靠新帝和国师,他现在可当真算得上一无所有了。     好在苏家经营多年,虽然国舅死了,苏家倒了,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少还有一些可用的人,在知晓安知煜送给青远一对儿龙凤锦鲤,又从中宫里得来两条锦鲤时,他就开始算划了。q--83813+dsuaahhh+25294399-->           第194章 不好了,国师大人丢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4章不好了,国师大人丢了     “主子,您所料不错,宫里来了消息,皇上将追查安知煜下落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国师大人,据说国师大人随后就出宫住进了揽月斋!”     青麟狠戾的神情在身后下属汇报的声音响起时,顿然收敛,恢复了常‘色’,“揽月斋?晟华最近没有回过公主府吧?”     “是的,属下打听过了,晟华公子自从祭天仪式后就未曾与长公主见过面!”下属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最新章节访问: 。     青麟轻哼一声,自袖中取出一封无署名的信封,两指拈住,朝后方扬起,“把这封信悄悄送去长公主府,晟华也该回去看看本殿那姑姑了!”     下属接了信封,疾步离开去办事了,青麟收回手,两手握拢收进袖中,攥紧了手掌,他原本正愁无人能够帮助他报复呢,先是苏家分散在外的势力寻到了他,纷纷表示愿意为他效命,助他夺回皇位,紧跟着一个自称是血盟盟主的人投来了合作的意向,表示希望他们之间能够达成契约合作的关系,互惠互利。     他派人查了一下那个叫夜无焘的男人,果真是血盟的盟主,不过由于是才上位不久,似乎在血盟之中的威信稍稍有些不足,于是他考虑了一番,答应了夜无焘,他要的是报仇,是皇位,夜无焘要的是皇权支持下的绝对权势和威信,他们之间的合作,利大于弊。     揽月斋这边,晟华眼睁睁看着柳如墨不过三言两语就气走了一向温润如水的青离,跟着追出去后,青离除了冷着脸一言不发之外。一时间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直到跟南书约好的信号口哨声响起,青离才略显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嘱咐他注意一些柳如墨房间的动静,尽可能地在揽月斋里保护好她的安危,这里他不方便安排人手就近保护,所以只能靠晟华了。     晟华还能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一边是国师大人,这‘女’人看上去淡漠无害,实际上比他娘亲还要可怕几分。他也惹不起啊!一边是自己的合伙人,好兄弟,他的拜托让他无法推拒。     可人算终究不敌天算,晟华前脚才答应了青离要好好盯着柳如墨。保护好他,后脚不过一个多时辰。他那宝贝娘亲就派了公主府的管家急匆匆地赶到揽月斋来,要求他即刻回府去见她,晟华下意识地想要逃过去,不想回公主府去。哪知长公主像是料定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早就给管家准备了一条软筋绳,三两下就把他捆了扛着抬进了马车。一溜烟儿的带回了公主府,可怜晟华才答应了青离。就注定要失信于他了,他的人都被带去公主府了,揽月斋他必然是没法亲自盯着保护了。     晟华被抬着进了公主府,那架势都快赶上村口杀猪的架势了,一路仆从大气都不出一下的把他扛着,进了长公主的寝房后,房‘门’一关,就听到“哎呦”一声,什么重物应声落地。     晟华‘揉’着摔痛的后腰和‘臀’部,一张俊朗的脸因为疼痛扭作了一团,看向坐在上座风轻云淡的美‘妇’人,一脸哀怨道:“娘亲,咱们下一次可否换一种温和一些的招式,这样实在太暴力了,不适合您婀娜多姿,温柔似水的光辉形象啊!”     长公主凉凉地掀起眼皮儿睨了他一眼,轻啐一声道:“你这臭小子,老娘几次三番地命人传话给你,让你回来一趟,你死活不回来也就罢了,还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现在派了人把你绑回来,你还敢说老娘暴力?你再说一遍让为娘的听一听!”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晟华自觉地噤口,哪里还敢再说一遍,忍着疼痛再‘揉’了几下后腰,他赔笑着坐到长公主旁边,端起桌上的茶盅讨好地递了上去,那嘴脸看着都称得上谄媚了:“美丽动人,风华高贵的娘亲大人,小的哪儿敢说您暴力啊,只是这几天真的有些事情需要小的亲力亲为,不然的话,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听娘亲您的传话啊!”     长公主也不客气,大方地接过茶盅,却不入口,托在手上拈起杯盖儿拨了拨飘在上层的茶叶,低头轻声疑问,“是吗?敢情还有人对于你晟华而言,比你娘我还重要呢!”     晟华一口老血都恨不得喷出来了,他这宝贝娘亲当真的会钻字眼儿,她别的不问,旁的不说,偏偏挑中了他话里不重要的部分出来重点强调和追究,当真是让他有些‘欲’哭无泪了,“娘亲,实话跟你说吧,是离离的事,他需要我帮忙,我这不才尽心尽力地帮着他吗,再者说了,也是您让我能帮就多帮着点儿他,这时候也怪不得小的我啊!”     他大致地说明了一番原因,加上自己的抱怨小小地念叨了一遍,长公主手里的茶盅盖儿“啪”的一下扣在了茶盅上,紧接着他就被赏了一计瞪视,“那小兔崽子当真是一天都不得消停,老娘让你多帮衬帮衬他,可没让你跟着他干这些造反的事儿,他胆儿‘肥’又无牵无挂的倒也罢了,你这拖家带口的,还指望出了事老娘我去天牢里捞你出来不成?”     晟华在听到“拖家带口”这四个字时,嘴角不可抑制地咧了一下,他还没有成家娶妻,这拖家带口,论起来就她和爹了吧,他们两个怎么说起来也不是他能拖得动的口儿啊!     只可惜这些话晟华只敢在肚子里嘀咕几句,说出来会要人命的......     “娘亲,这哪能啊!离离他最近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就跟造反扯上关系了?再说了,国师大人现如今正在揽月斋,小的我可是要尽心尽力地保护她,服‘侍’她周全了,才算得上对皇上忠心吧,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那小的我可就真的是要下天牢了!”晟华靠着长公主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轻轻碰撞着解释着。     长公主却一下子移开了自己的肩膀,一把伸手拧住他的耳朵,狠狠地一拧,道:“还想骗我?昨天辰国使臣,那个叫安知煜的小崽子是不是不见了?”     小崽子......     听着自家娘亲把所有他这一辈儿的都称为各种崽子,晟华心头一颤,还是诚实地点点头,“是啊!安知煜离奇失踪,下落不明,所以皇上才派了国师大人来追查他的下落,调查此事的!”     长公主听到他的肯定回答,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晟华趁机往后一躲,把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解救出来,捂着耳朵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家娘亲。     “青离那小兔崽子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在这节骨眼儿上劫走安知煜是想要挑起辰国和青国的战事吗?”     长公主的问题一下子把晟华给问懵住了,他的宝贝娘亲说什么?是青离把安知煜劫走的?     看上去不像啊!如果真的是青离劫走了安知煜,那么以他对柳如墨的在心,他不可能不告诉柳如墨,还急匆匆地乔装避开眼线去找柳如墨,提醒她要小心,注意安全,更不会一脸神思地拜托他在揽月斋照顾好柳如墨的安危。     “可是娘亲啊,小的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离离的样子不像是早就知道安知煜失踪的事情,更不像是他派人劫走了安知煜,你会不会搞错了?”晟华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自家娘亲的脸‘色’,问着。     长公主扔给他一封信,端着茶盅大口喝了一口茶后道:“你自己看看,这信上所言是否属实,老娘派人查过了,这信上提到的安知煜从离开行宫到传出失踪消息的时间,有两处都与青离那小兔崽子合得上,你说不是他还有谁?”     晟华七手八脚地接过信,将信将疑地慢慢打开,看了一遍,再次抬起头时,目‘露’惊诧,“不可能啊,他没有时间去安排这件事的!”信上的时间点,长公主所言的合得上的两处,其实青离都是和他在揽月斋的地窖里秘密商谈,眼线们能够看得到的不过是替身,怎么可能会是青离计划的!     但是这些他都烂在心里不能告诉自家娘亲,可不告诉她又如何替青离解释,晟华有些犯难了,可还未等他想出一个好的理由替青离辩解,刚刚绑他回来的管家又一次匆匆进了来,张口便道:“公主,揽月斋掌事有急事求见少爷!”     晟华一愣,忽而忆起自己派掌事密切留意柳如墨房间的动静,一有消息就来通知他,难道是柳如墨出事了?     不等自家娘亲先答应,他就慌忙起身,疾步匆匆地避开管家跑了出去,待见到掌事时,他满脸急‘色’,额上的汗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滚落,一看就是赶路赶得太焦急所致,看到他出了来,一把擒住他的衣袖,喘着粗气大呼“不好”,缓了一口气后,对上晟华急切地询问神‘色’,道:“少东家,大事不好了,国师大人不见了!”     “不见了?”晟华不自觉的声线自动拔高了几分,连他都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揪着掌事的衣襟处急切道:“怎么会呢?我才出来一会儿而已,刚才离开时她分明还好好地在屋里待着呢,你们是怎么看着的,竟然眨眼间的工夫就把人丢了?”q--83813+dsuaahhh+25294400-->           第195章 亲自去寻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5章亲自去寻她     掌事被晟华揪着衣襟处提了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艰难地回答道:“少东家,是这样没错,可是您走后我就一直守在国师大人房‘门’外,没有见她出来过,可是一楼大厅有客人闹事,伙计劝阻不起作用,我就留了伙计守着,下去处理了一下,再回来时就发现国师大人的房‘门’开着,伙计晕倒在房中了!”     晟华兀的手一松,掌事噎得直咳嗽,抚着自己的‘胸’膛缓着气儿。。 更新好快。     “你在这儿等着!”晟华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回了长公主的房间,就看见自家娘亲还一如他急匆匆跑出去时的姿势,优雅自如地啜饮着,瞧见他回了来,放下茶盅瞥他一眼,问:“发生什么事了,瞧你的脸‘色’,跟天塌了似的!”     “天真的要塌了!”晟华复又坐回长公主身边,蹙着眉沉声道:“刚刚掌事的来报,就在我离开揽月斋后没多久,国师大人在自己房中被人劫走,与安知煜一样,不见踪影了!”     “什么?”长公主还‘欲’奚落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继而猛地转向他,“你说柳如墨不见了?”     晟华点点头,长公主也跟着安静下来,柳如墨是皇兄一手提拔上去的,青远对柳如墨有多重视,她在皇兄驾崩那天就看出来了,现在柳如墨在揽月斋出事了,对于揽月斋而言,便是天大的祸事,尤其是,晟华原本是盯着柳如墨的,是她把晟华绑回来的时段里柳如墨被劫走了,若是青远要追究责任。怕是连带她这一份都要算进去了。     究竟是谁要挑起她公主府和新帝的矛盾?     长公主微微眯了眼,扭头看到晟华正耷拉着脑袋一副懊恼的神‘色’,忽然在他肩头重重一拍,伴随着晟华的一声痛呼,就听长公主道:“你现在别顾着懊恼,先回去悄悄通知青离,皇宫那边老娘我会给你应付着。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和青离秘密寻找柳如墨的下落,公主府的暗卫你也带走一个小队!”     晟华应了一声,拿了自己的令牌出了去。带着掌事召了一队暗卫回了揽月斋。     因为国师大人在揽月斋不见了,这个消息暂时不能被大肆宣扬出去,遂以晟华回去后,吩咐小厮们密切盯着一楼的食客们。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知晓楼上发生的事,他随后进了后院。     极为谨慎地拐了弯钻进了揽月斋存酒的酒窖。他绕过一排一排整齐罗列的酒缸后,来到一小缸酒前,挽起衣袖伸手探入酒水中,拧动了藏在缸底的机关。层层酒缸之后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石‘门’,石‘门’打开,他俯身钻了进去。石‘门’又合上,看不出任何印记。     进入地道后。晟华不复平日里不急不缓的步调,脚下生风地疾步往前走,愣是把平日里走的时间缩短了一大半。     当他双手撑开青离房间的地砖时,青离就知道出事了,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把他拉上来,急声问:“她出事了?”     晟华极不自然地点头,尚来不及开口陈述经过,就被青离的嗤笑一声给‘弄’懵了。     “离离,你别这样,是我没照顾好国师大人......”晟华有些惧怕青离这样子的笑,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离扬手示意打断,“不怪你,她想做的事,我都阻止不了,又何况是你?”     这话说得晟华一头雾水,依他所言,国师大人不是被人劫走的,而是她自己走的?那为什么会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青离不愿多说,来到桌案前铺开一张纸笺,沾了些墨,埋头写着什么,晟华因为没有办好他委托给他的事,十分愧疚地站在一旁,不敢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更不能去打扰他。     没过一会儿,就见青离放下毫笔,将纸笺从桌案上拿起,扬了扬让墨汁挥发干,信手卷成一个小小的纸筒,从桌案下面取出一个黑布‘蒙’着的笼子,撩开黑布打开笼‘门’,伸手带出一只灰褐‘色’的动物来。     晟华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动物,像是一只巨大的老鼠,四爪的指甲极为尖利,长长的嘴胡须很长,可是奇怪的是没有尾巴,圆圆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块不引人注意的石头。     在晟华的注视中,青离把卷好的纸筒从那动物原本应该长尾巴的下腹出塞了进去,又拈起一小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喂给它吃了,那动物忽然像是得到了命令,“唰”的一声就从桌案上跳了下去,钻进了青离的‘床’榻下面,没了动静。     “那......那是什么怪物?”晟华指着那动物消失的方向,瞠目结舌地问。     青离关好笼子放回原处,淡淡道:“觅鼠。”     “觅鼠是什么?”晟华紧跟着问道。     这一次没有得到青离的回答,就见他掠过晟华,走到屏风后,一件件脱着身上的锦袍,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包袱,将里面灰暗的不起眼的衣裳换上,回到晟华面前,“走吧,我需要你的掩护!”     他这是要亲自去寻找柳如墨的节奏啊!     晟华大吃一惊,柳如墨对于他已经重要到这般地步了吗?让他不惧引起旁人关注,不顾自身安危都要去寻找了?     等不及他多想,青离已经先从地砖的开口处下了去,晟华瞬间回神,忙跟着下去,把地砖恢复原样。     “你不需要告知南书一声吗?”他这样说走就走,南书万一不知道他的去向,以为他也无故失踪,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青离脚下步履生风,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早在从揽月斋劝阻无效,我回来后就告诉过他了,一旦发现我不在房中,他会安排人假扮成我直到我回来为止!”     原来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啊!晟华放下心来,知道他虽然说话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从他的脚步速度来看,他定然心急,于是不再发问,静静跟着他回了酒窖。     不多时,酒窖里出来两个人,晟华走在前面,后面的伙计怀里捧着一大缸酒,酒缸遮掩着他的面容,走到后院时,晟华一甩衣袖,指着后‘门’方向命令道:“还不快把这缸酒搬上车,李员外早就下了单预定了,你们竟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路上快一些,要是慢了李员外生气,这缸酒的钱就从你的工钱你扣出来!”     “是!少东家!”伙计闷声应着,脚下有些吃力,但又努力加快着步伐搬着酒缸从后‘门’出了去,晟华眼看着他把酒缸放到马车上后,才放心地背着手回了前堂。     青离借着晟华的掩护,从揽月斋出来,按照下属提供的线索分析着柳如墨可能会在的地方。     安知煜是从行宫出发去追劫走锦鲤的劫匪的,那些人所经路途皆是小道,官道离得不远,却没有惊动一路上的官兵,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猜想,也许他们所在之处并没有到下一个州县的驿站,所以说应该是在京城郊区的某一处。     大致想明白了这一点后,青离以信号召来自己安‘插’在揽月斋外的下属。     “你们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下属们单膝跪了一地,埋头不语,这一反应让青离心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怎么不回话?你们跟丢了?”     “属下该死!”异口同声的告罪声响起,青离心里的预感坐实,紧接着就听到他们的汇报:“回禀公子,国师大人并非自己离开的,而是被两人掳走的,那两人看身形功夫应该不弱,而且是从揽月斋屋檐上翻进了国师大人的房间,按照公子的吩咐,我们不曾出面,悄悄观察着房中动静,国师大人并未反抗,房中也没有产生任何打斗争执,国师大人是自愿跟他们离开的,随后属下们一路跟随,兜兜转转一大圈后,那两个人竟然带着国师大人回了行宫!”     听到这里青离一扬手,示意他们停下,他已经猜出是谁带走柳如墨了。     “出发去行宫,你们守在行宫的正宫‘门’和后‘门’,谨防任何人逃走,尤其是带走国师的那两个人,一定不能放过,我要活口!”     抛下这个命令后,青离弃了马车,脚下一点,飞身离开,直奔行宫的方向,他原本以为青麟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已经不成气候了,所以只命人阻止了他前去封地,却不想不让他去封地,他竟然能整出这么一些事儿来,但愿他不会把苏家和皇后的事都怪罪在柳如墨头上,对她动手,否则,他也不能再容忍他了。     一路轻功,青离轻而易举地翻进了行宫,找到青麟的居室直接推‘门’而入,青麟正在和一名下属说着什么,房‘门’突然打开,他怒极大声斥责:“不是吩咐了没有命令不得进入吗!”     可当他看清眼前一身仆从衣物的人是青离后,脸上怒意顿时消散,换作了玩味的笑意,挥退了下属,关上‘门’在青离身边走了一圈,“呦,什么风把六弟都吹到行宫来了?啧啧,瞧这一身下人的衣裳,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二哥我又刁难六弟了,把六弟当奴才使唤呢!”     “她呢?”青离开‘门’见山地问道。(未完待续)     ...--83813+dsuaahhh+25307586-->           第196章 谈一笔交易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6章谈一笔交易     “谁?”青麟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望着青离。     “二哥,我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那么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是你带走了安知煜和国师大人吗?”青离似笑非笑地向青麟逼近,那神情竟然让青麟有一瞬觉得自己看到了已经驾崩的青帝,吓得他不自觉倒退了些许。     稳了稳心神,青麟忽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六弟,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有些奇怪吗?如你所说,你既然知道是我带走了安知煜和柳如墨,那么怎么会不知道我把他们关在哪里?”说到此处,他又走近青离,抬手给他整理着身上仆从的衣物,继续啧啧出声,“六弟啊,你不是说要退避安身么?这时候为什么又独自一人来找我了呢?”     青离任由他在自己的领口,肩上碰触,不答反问,眉梢略微翘了翘,“二哥怎么知道我没有带人来呢?”     一瞬间,气氛有些紧张起来,两人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对方,就像是一场持久的心理战,青麟毕竟被苏氏惯了这么多年,在心计上比不过青离,他极力想要保持着从容自信的样子,尽可能地使自己不露出丝毫紧张猜忌的神色,却远比不过青离来得更加自然,青离仍然是以往被他故意刁难时那般模样儿,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眼睛里满是从容不迫的淡然,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对他的行为表现出自己极大的不屑。     果然,一番无声的视线交汇后,青麟先败下阵来,“六弟。不如这样,你我兄弟二人做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青麟淡淡扬声,“二哥要与我谈交易,筹码是什么?”     青麟听他话中的意思,以为他是要考虑和自己谈谈,心中一喜。便把筹码抛了出来。“安知煜和柳如墨的性命,这个筹码可以吗?”     “二哥方才不是还不肯正面承认是你带走了安知煜和国师大人吗?”这一句反问让青麟才有的喜色顿时又消失无踪,尤其的看到青离自信满满的笑谑。他沉不住气了,“六弟心知肚明,又何须多此一问!”     青离见好就收,略微颔首应了。“二哥说一说交易的内容好了!”     青麟清了清嗓,道:“苏家倒台至今。我已然一无所有了,但苏家的覆灭与柳如墨有直接关系,这也是我设计抓她来的原因,但我清楚。柳如墨之所以会对苏家动手,全是拜父皇和青远所赐,若不是他们二人嫌苏家和我碍事。也不会处心积虑地想办法扳倒母后和舅舅,现在的局势。我想要重新坐上皇位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让青远这么轻松地坐在龙椅上,我实在不甘心。”     “所以呢?”见青麟说到此处停了下来,青离淡淡问了一句。     “六弟自小就善于谋略,我想,如果六弟愿意制造一些事情让青远的皇位坐得不安生,也许哥哥我心情一好,就不追究柳如墨残害苏家的事,放她一条生路呢?”     青麟右手抬起,轻轻落在青离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六弟啊,虽然你知道是我带走了他们,但是你到此刻还在与我周旋,就说明你还没有找到他们,不过你可以试一试,在我下令取他二人性命之前,你能不能及时地发现他们并且救出他们。”     这已经是红果果的威胁了,青麟在赌,他听苏家那些旧部提起有关柳如墨前去离王府的事,他们便建议他不妨用柳如墨来试一试青离,如果青离不来找他,那就说明柳如墨对青离而言,没什么意义,那么他大可秘密杀了她以报倾覆苏家之仇,而如果青离来找他了,还愿意因为柳如墨向他妥协,则说明柳如墨在青离的心中分量不轻,那么留着柳如墨,对青离也是一种束缚,他最缺乏的便是谋略,即便是有他们这些人在身边跟随,恐怕也敌不过柳如墨和青离,因此,如果能够把青离困在他们这一方,以青离气得青帝都跳脚的手段,给青远使些绊子,让他不痛快,想必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好!”青离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速度快得没有经过一丝思考,他痛快的答应态度反倒让青麟有些疑虑了,这样似乎不符合他这些年对青离的认知,可偏偏他又觉不出来这其中有何不对。     按理说青离答应他的要求,与他交易,这是他所乐意见的,也说明了之前与下属商量的策略有用,他能够用柳如墨挟制住青离为他所用,可为什么青离答应了之后,他又觉得心里不踏实呢?难道是平日里见惯了青离阳奉阴违,阴险狡诈的样子,对他突然表现出的妥协乖顺不习惯了?     “二哥想让青远如何不安生?”青离淡笑着问了一句,等着青麟的回答。     青麟压下心头的不踏实的感觉,将之前商议好的要求说了出来,“青远对柳如墨一往情深,我听说柳如雪被遣送去了清月湾,不如六弟就想办法将柳如雪弄回来,让她去给青远为妃如何?”     这一招也着实毒了一些,明知柳如墨和柳如雪同胞双生,容貌上几乎不差分毫,可青远一直钟情的就是冷冷清清的柳如墨,而对刁蛮恶毒的柳如雪没有丝毫好感,青麟还让他把柳如雪送去给青远为妃,如果事成,想必青远的后廷之中有这样一个女人,非得让他头疼之余,还将整个后宫都搅得鸡犬不宁才是。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更是可怕,柳如雪会被前国师柳霖派人遣送去了清月湾,那明显着是向天下表示,她柳如雪已经是被国师府驱逐的人了,就如同皇室宗亲被贬为庶民一样,其意义重大,将不被柳霖承认的柳如雪送去宫里当皇妃,这不是明显的要让青远和柳氏一族起隔阂吗?青远对柳如雪好的话,柳霖不会领情,柳如墨更不必多说,青远对柳如雪不好的话,名义上柳如雪还算是柳氏血脉,这样无疑是在打柳氏一族的脸,柳如墨也不见得能够答应,还真是让青远片刻都不得安宁!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见见国师大人!”青离略微沉吟了片刻,把个中因果想透彻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六弟既然应承下了此事,那么为兄我肯定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要求的!”青麟打了一个响指,房门外紧跟着就传来下属的脚步声。     “带六皇子去见一见国师!”接了命令的下属当即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一条黑色的锦带,意思显而易见,是要蒙上青离的眼睛。     青离淡然结果锦带,自己动手蒙上双眼,在脑后一系,出声道:“如此可否前去了?”     “当然,六弟放心跟着我这下属,他会带你去见柳如墨的!”     青麟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他的手臂被人扶住,慢慢挪动步子,跟着跨出门槛,向外面走去。     出了房门,青离双眼蒙着,其他的感官明显了许多,他极力地通过自己的感觉来判断自己被带着走的方位,可显然青麟是防着他会如此的,在出了房门没走多远,他就被带上了一辆马车,扶着他的人跟着他一起坐进了马车之中,马车走了起来,似乎走了许久,像是到了闹市,外面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青离冷静地听着,在心里作出初步的判断。     马车嗒啦嗒啦地行驶着,拐弯,加快速度,放缓,上坡,再拐弯,又下坡,随后又是平坦地行驶,最终停下,这段路程似乎很长,因为青离能够感觉到时间过去了不少,路程也走过了不少,闹市的喧嚣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这一个过程中,似乎是想要暗示着他,这个地方经过了闹市,甚至并不在行宫的这个方位。     可揣摩着青麟的心思,青离心里暗暗发笑,要说青麟愚蠢,他却能和一群蝼蚁之臣想出柳如雪入宫为妃这样一举多得的计策,若说他聪明,却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虽然马车载着他在闹市中穿行了一遍,京城之中的闹市除了他府邸所在的城南,其他三处都有,按照马车预计行驶的路程,已然是出了行宫所在的城东一带,青麟在试图误导他柳如墨被藏在城西或是城北一带,他本可以做得更加不易察觉,可奈何他和负责带他去的下属心思太浅,将青麟的意图表现地太过于明显,实在可惜得令人发笑。     马车停下,青离被人扶着下了马车,又步行了一小段路后,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他跟着俯低了身躯,似乎进了一处什么地方,然后那人就解去了他眼睛上蒙着的锦带,道:“六皇子,国师大人就在里面,主子只给您一刻钟的时间,请您注意把握!”说完就站在了原地。     适应了一下突然入眼的光线,青离微微眯着眼,看着前方紧闭的雕花木门,抬手一把推开,反身将房门关上,房中点了不知名的香料,淡淡的,甚是好闻。     青离提步往里面走,走过前室,不见柳如墨的身影,又绕过中间相隔的帘门,终于看到纱幔重重之中,锦被鼓起的模糊轮廓。(未完待续)           第197章 你疯了吗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7章你疯了吗     “如墨......”青离低低地唤了一声,同时探手去撩开帷幔。     帷幔渐渐被撩开的同时,床榻之上蒙着锦被的人兀的一把甩开锦被,朝着他洒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青离脚下微动,同时把拽在手里的帷幔扯过来遮在眼前。     然而距离太近,即使他动作已经很是灵敏,反应也快,仍是吸入了一些扬向他的粉末,床榻上的人在撒完粉末后,并没有直接攻击他,而是自动撩开帷幔,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真面目。     是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他闯入青麟房中时,正与他说话的那个人,到了此刻,如果他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他就当真是蠢笨如猪了!     “二哥既然如此不信任我们之间的交易,那又何必来与我谈交易呢?”青离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说道。     话语放落,就听到青麟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爽朗地笑着推门而入,来到他面前,“六弟啊,别生气!为兄我不过是给自己多一层保障罢了,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只要你按照我们商量好的交易来办事,它就对你不构成任何损伤,为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万一你突然变了主意,柳如墨不能成为筹码了,那我岂不是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青离掸了掸身上可能沾上的粉末,说出的话听不出他的情绪,“现在可以去见她了吧?”     意思再明确不过,他是不打算与他在下药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看得出来,他也不在意。     “好!”青麟这下是真的不再疑心了。他刚刚在青离身上下的东西足够他掌控青离了,即使是在没有柳如墨这个筹码的情况下,“六弟如此配合,为表诚意,为兄亲自带你去!”     青麟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亲自带青离去,这一次定是没有变数了。其他下属都退了下去。青麟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对青离示意了一下,“六弟。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拐到了床榻后方,在青麟启动机关后,床榻后方的墙体整个移开,露出一个可以容纳两人并行的密道。     青麟走在前面。步子不紧不慢,青离垂着手在身侧。面无表情地跟着,他刚才趁机运了一番功,发现体内当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就如同青麟所说。对他不会造成任何损伤,当然,前提是他按照交易的内容办妥他答应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先见到柳如墨。只有看到她安全无虞,他才能放心。而且柳如雪是个什么货色,他最清楚不过了,要把柳如雪从清月湾重新弄回来,无疑是把柳如墨之前的布局给打乱了,更让他犹疑不定的是,以柳如雪做事不计后果的个性,如果她入了后宫,成日里与同在宫里的柳如墨抬头不见低头见,免不得会更加激化她们二人之间的矛盾,他担心柳如雪会把握这次的机会,做出什么对柳如墨有损的事来,毕竟他不能时常在宫里走动,总担心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到了!”青麟说了一声,停下脚步,自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面前门上挂着的锁扣扶住,钥匙轻轻一拧,“吧嗒”一声,锁扣打开,青麟推开房门,让开道来给青离,“六弟,柳如墨就在里面了,想谈多久都可以!”     “有劳二哥了!”青离略一颔首,侧身进了房中,那边柳如墨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柳如墨眼中划过一丝愕然,但瞬间又恢复了常色。     她怎么会没想到呢,以为把他用话激走了就没事了,谁知他竟然还是找来了,只是听他和青麟的对话,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     青麟瞧着他们二人的情形,无声地笑着关上房门,挂上了锁,柳如雪是柳如墨的妹妹,要想把柳如雪弄回来,少不得需要柳如墨出力,他现在控制了青离,他们想怎么聊都无所谓,最好是他们二人能够感情加深,这样他的筹码才更有价值不是?     “你......”     “你......”     两人对视了半晌,异口同声地开了口,随即又是片刻的沉默,紧接着道:     柳如墨:“你怎么会来?”     青离:“为什么?”     听到了对方的问话,两人又是低头错开了视线,这一次柳如墨抢在青离之前开了口,“你会来我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是啊,青离的人手往往安插在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在她跟着青麟派去的那两个人走的时候,她就在猜,青离是否在她身边也安排了人手,果不其然,还没过半天,青离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说过,有什么事让我来做,你为什么仍要一意孤行地把自己置身险境?”青离难得有情绪地质问着她,眼眸中映着她的模样儿的同时,包含着对她这样做法的不赞同,唇轻轻抿着,表示着他此刻的不悦。     柳如墨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你答应青麟什么了?”     青麟身边有不少人在指点,做事上的确比曾经在太子之位上时谨慎了许多,所以她在看到青离时,就猜想他定然是答应了青麟什么,不然以青麟的谨慎,如何会亲自带他过来见她。     青离垂眸挽着自己的衣袖,将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臂伸向她,“探一探不就知道了?”     柳如墨依言握住他的腕间,手指轻握,片刻之后,倏地变了脸色,言辞厉色道:“你疯了!”     他还能这样毫不在意地跟她“打太极”,他的体内刚刚被下了两生蛊,这蛊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盘踞在了他心肺之间,母蛊应该是在青麟身上了,现在他们两人的性命可以说是同生共死了,如果青麟有什么好歹,他必将比青麟所要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更多,而他若是出了什么事,青麟却不会受到多么大的冲击和影响。     “看来你知道是什么了!”陈述的语气,青离抽回手臂,将衣袖放了下来,“我说过,危险的事都由我来做!”     “你知道如果稍有差池,你就会性命不保吗?”柳如墨对他这样漠视的态度提出了反驳,却被青离又给驳了回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稍有处理不当,也会性命不保吗?”     柳如墨只觉得额角因为他的话突突直跳,她是因为有把握才会配合青麟到了这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有自保的能力,为何不能深入其中,借机救出安知煜呢?     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料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也没有料到他会为了她而被青麟下了双生蛊,像是被迫接受了他的好意,承了这份人情,柳如墨的脸色有些难看。     “说吧,你答应他什么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柳如墨转身寻了一把椅子坐下,道。     青离轻笑一声,丝毫不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跟着扯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道,“他想要青远这个皇位坐得不安生,所以与我谈了一笔交易,内容是把柳如雪从清月湾接回来,并送她入宫给青远为妃......”     “不可能!”柳如墨断然拒绝道,她不会让柳如雪有机会接触到皇宫和权势,她当初的悲惨皆是因柳如雪手握权势,又把控了青远和柳氏族人,才把她逼到了绝路,承受了众叛亲离的苦痛,这一次,她施计把柳如雪遣送去了清月湾,就没有打算会让她再有机会回来。     这些她都不能告诉给青离,青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是争取道:“其实让柳如雪回来,对我们不见得全然是弊端,你仔细想想,柳如雪被你父亲弃从去了清月湾,但她内心之中的恨意不会因为远离国师府而消减,清月湾历来是你们柳氏一族最为神圣的族地所在,与其让她在那里发泄恨意,搅得族地不得安宁,不如我们想办法把她控制在眼前,至少可以随时防止她的异动,要提防老虎伤人,把它送得再远也不如把它关在眼前,斩去爪牙来得有效!”     “不可以,其中缘由我不便与你细说,但柳如雪是决计不能回来的!”柳如墨丝毫不理会他的游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     难得看到柳如墨如此坚决到丝毫不能商量的地步,青离忍不住猜想着,柳如墨和柳如雪之间兴许还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远比他现在了解得更加让柳如墨忌讳,所以她才会如此反对把柳如雪接回来。     可显然,柳如墨的态度是坚决地不容商议,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青离自嘲地想,她到现在都还在防着他,亦或者说她在防着所有一切除了她以外的人,所以即使会让他觉得她武断强硬,也不愿透露分毫她与柳如雪之间的瓜葛。     只是柳如墨不答应,他本心不想违背她的意愿,但青麟那边的交易已经达成,他没有不帮他实现的理由,更何况,超越交易之外的,他自己也私心地想要用柳如雪来困住青远,如果可以的话,借着柳如雪的存在使青远不得不放开柳如墨,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198章 自杀式的攻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8章自杀式的攻击     眼见青离唇瓣翕动着,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柳如墨先一步开口道:“你想办法把青麟引进来,我自有办法对付!”     青离闻言,只得将自己到嘴边的劝说的话吞了回去,继而颔首低低应了一声,“好!”     两人视线交汇了片刻后,就听青离突然声调拔高,几乎是带着怒气冲冲的语气,高声斥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柳如墨微怔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配合地扬声回道:“六皇子,本官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轮不到我来做主?那你想让谁替你做主,青远吗?我不妨告诉你,你失踪已经半日有余,青远还在皇宫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他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来找你,在他眼里,你不见得有安知煜重要!”青离的声线已经高到近乎低吼了。     柳如墨却更加冷静起来,还不忘维护青远:“青远是皇上,就该为大局着想,没有了我,柳氏一族仍有人能及时补上国师之位,可没有了安知煜,两国邦交便成了大问题,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     门外不远处守着的人听到里面越来越大的争执声,急忙去寻了青麟禀报,不多时,青麟就随着前来报信的下属匆匆赶来,但他没有急着打开锁进去,而是在门外站定,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来的这个时候,正巧听到青离在说:“把柳如雪召回来有何不好,她是你的同胞妹妹,与你容貌如此相似,你不是不愿回应青远吗?送她去青远身边不也能使你脱离烦恼!”     “六皇子。请你注意身份,他是皇帝,你一遍遍直呼皇帝名讳,实属以下犯上!”柳如墨冷冷地提醒着青离。     就听青离紧跟着冷哼一声作为回应,“以下犯上?国师大人莫非是忘了,父皇在世时,我与父皇对话都不顾忌以下犯上。你以为到了青远这里会有所改变吗?”     “看来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六皇子,您请吧,慢走不送!”柳如墨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那语气里全是不耐烦的意味。     听到这里,青麟不能再继续站在外面了,里面那两位若是再这么争执下去,如果当真撕破脸了。他如何再利用他们?     于是乎,青麟装作自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样子。微喘着气打开门锁,推门而入,就见到眼前的柳如墨神情更加冷漠了,见到他入内直接撇开了头。     而青离在看到她的动作后。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两道眉峰几乎快要扭作一团了,脸色更是格外地阴沉。     青麟顾不上多想。忙上前在他们中间打起圆场来,“国师大人。六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如此争执不休呢?”     青离闻言,一甩手,裹着衣袖负手背过身去,冷然道:“二哥,我答应了你没错,只是我毕竟不是神仙,手还伸不到清月湾那地方,没有国师大人的首肯,便是我有通天的计策,柳如雪也回不来!”     柳如墨的声音更加冷硬了,“原来是二皇子的意思,只是柳如雪再不济,那也是柳氏族人,本官把她遣送回了族地,于情于理那都是我们柳氏一族的家务事,何时轮到二位皇子指手画脚了?”     听到这样的话,青麟也跟着不悦起来,“国师大人莫不是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还以为是在勤政殿中,身居高位睥睨天下的国师吗?”     那意思无疑是在提醒着柳如墨,她此时不过是被他青麟囚禁在此,仰人鼻息的阶下之囚,莫要太过张狂了。     柳如墨此时转过来直视着他,冷冷地勾了唇角,绽开一抹嘲弄的笑容,“二皇子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     青麟被她的笑容震得愣在当场,心底无端地发憷起来,夹带着慌乱的情绪,他想为自己壮壮胆子,却发现想要抬手招门外的下属进来时,他的手臂却犹如提了千万斤重的重物,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青麟想要大喊,可张嘴之后,说出口的话音却小得只有他们三人近距离才能听见。     柳如墨在这时收起来笑容,抬起右臂,衣袖向后滑去的同时,让青麟看清了她的动作,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变幻着动作,绯红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正从她手中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他想低头看一看自己身上是否也是被这东西做了怪,可偏偏不能动弹,急得他额上渐渐起了一层冷汗。     “你----你不能杀我!”青麟有些急切地低喊着,“你杀了我,青离也会即刻跟着没命的!”     “哦?”柳如墨饶有兴趣地挑眉哼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止,视线却落在了青离身上,“六皇子,你说凭你刚才对本官的不敬,本官现在取了你兄弟二人的性命,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本官的吧?”     青麟闻言更加急了,眼珠子试图动着去瞪自己身边的青离,“我让你好好跟她谈,你为何要与她争执,青离,你害死我了!”     “二哥,我也是为了我们的交易啊,奈何国师大人和她妹妹之间远远不如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一提要国师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我将柳如雪弄回来,她就先跟我争执起来,这可怨不得我!”青离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青麟只恨不得现在能到,让他先好好地揍上青离一顿,可眼下的情景由不得他多想,柳如墨已经走近他,欺身过来直逼他的双眸,“二皇子,本官刚才不巧发现六皇子身上有些有趣的东西,这会儿似乎在你的身上发现了相同的,这双生蛊倒是个好东西,只要本官对你动了手,正好省得再去对六皇子下手了......”     明明说的话那样平静无波,可就是这样的语调,让青麟背后的寒意更盛,他在柳如墨被劫到这里时,眼瞧着这么容易,竟然忽略了她还有这样一手,真是一时大意了啊!     “别别别!”青麟连道了三声,才止住了柳如墨看似要动手的动作,随即忙继续说道:“国师大人,有事好商量,这一次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对您不敬,您莫要与我计较,如果您愿意放我一马,我这就安排您和安知煜离开!”     柳如墨的手指继续动着,像是不为所动,“二皇子可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巧的是,本官就是这样的人,您一声不吭地将本官请到了这里,现在说送走就送走,本官可不乐意呢!”     说完勾动着手指,转身往房间更里面走去,青麟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动着,跟着她一步一步地朝里走,青麟因为这一番动作更加心急如焚,越往里面走,他那些下属能够听到他呼救的可能性就越小,他得救的几率就更小了!     显然柳如墨清楚地知道他此时的心中所想,竟然还加快了步调朝里走,直到停在一个闭合的石门前,才动着手指引着青麟打开了机关,石门升起,拖着锁链的安知煜出现在眼前,见到他们的情景,有些不明所以。     青麟来见他时都带着面具,这会儿怎么会一脸惊恐地用真面目对着他,还有明明之前不久还和他囚禁在一起的柳如墨,为何这般自如地回了来,似乎青麟的惧怕还都是来源于她。     “锁链的钥匙在何处?”     安知煜尚来不及细想,就听到柳如墨侧目扫了青麟一眼,发问道,他下意识地去看青麟,就见他颤着唇即刻回答着,“在我腰间的香囊里!”     “安大人,挺清楚了吗?”安知煜还杵在原地,柳如墨只好低低地唤了一声,提醒着他。     这一声使得安知煜回过神来,细看之下,发现了他们二人的怪异之处,原是柳如墨用那绯红色的雾气困住了青麟,听到青麟的回答后,他立刻会意,托着石舀上前几步,在青麟的腰间扯下香囊,从里面抠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来,蹲下去给自己解着锁链。     他蹲在地上,又是低头摆弄着脚上的锁链,所以没有发现柳如墨的面色渐渐发白,可跟在柳如墨和青麟旁边的青离却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知道她有些吃力了。     于是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青麟背后,将内息凝在掌心,缓缓从青麟的后背推了进去,他的内息强势地攻入青麟的体内,五脏六腑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青麟以为是柳如墨开始对他下手了,蚀骨的痛楚席卷了全身,大脑一片空白,只顾的上言辞混乱地求饶:“国师大人,救命啊,别杀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饶了我吧!”     这个时候,柳如墨已然力有不逮,如果青麟不是被恐惧和痛楚震慑住了的话,他定然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因为疼痛动了起来,虽然幅度不大,但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一动不动了。     与此同时,青离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身上有青麟下的双生蛊,他自杀式地攻击青麟,无异于也是在折磨自己,渐渐有血气从他喉咙口往上漾,血腥气味儿在口中慢慢化开......(未完待续)           第199章 我答应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199章我答应你     安知煜费力地将锁链打开,一抬头,正对上青麟溢着鲜血的嘴巴,他的胸前衣襟上已经是一片血色淋漓。     “国师大人,这......”他正想要问柳如墨这样随随便便就杀死青国的二皇子合适么,结果一侧脸转向柳如墨,就见她的脸色也差得厉害,发白的唇瓣绷着,操控青麟的手指已经显出僵硬的兆头,而她一双璨亮的眸子还专注地落在自己手指上,那样子无端地让安知煜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意。     许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表现出如此泰然自若和强势,因而他的目光竟落在柳如墨身上忘了移开。     “呃---”随着青麟的一声惨叫,柳如墨顺势收手,趔趄了几下站稳脚步,青麟没有了她的操控,双膝一软就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开始吐血,地上很快淤积了一圈血红。     青离也好不到哪儿去,在青麟倒地时,他还站着对柳如墨勾唇微笑,可笑容还挂在他的脸上,片刻过后,他瞳孔一缩,朝后仰躺着跌去,柳如墨兀的移到他身边,手臂一张,将他向后倒去的身躯扶住,顺势坐倒在地,由着他的上半身靠在她的肩头。     把他稳稳地接住后,柳如墨忙探手去摸青离的手腕,在片刻的探脉之后,她忽而心口一窒,眼中划过一丝痛色,竟是有些颤抖地松开握在青离腕间的手指,“你----何苦如此?”     她原本就是用自己的灵缠绕着青麟的五脏六腑,试图麻痹他的同时,减缓双生蛊的发作速度,好给他们三人离开此处争取更多的时间。只可惜她高估了自己此时的修为,没想到尚且不足以达成预期的目的,可即使她已经发觉了自己的灵恐怕不够,她仍是没有敢轻易住手,一则是担心灵会反噬,对她自己造成极大的伤害,二来则是担心自己贸然提前住手。会起不到作用。让青麟轻易逃脱。     谁曾想原本还站在一边的青离会趁着她专心对付青麟的时候,在他身后给他致命一击,他这样无疑是在以命搏命。青麟死了,他也就该离死不远了。     “我说过,这样的事以后交给我来做......”青离半睁着眼,虽然不似青麟那样大口大口的呕血。可气息也弱了不少,想必因为双生蛊的作用。他的五脏六腑也伤得不轻。     听到青离这般固执的回答,柳如墨的心在揪痛,她一直因为自己对青离存在着不一样的心绪而不想与他有更多的交集,她在怕。也是在躲,可青离的心太深,又是这么的固执。不仅不按照她的意思来,还一再地强势地靠近她。逼迫她接受他。     这一刻柳如墨的内心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绪,杂乱的,酸痛的,就在青离躺在自己怀里,气息微弱地说着仍然固执的回答,暖暖的鼻息在她颈窝处轻轻地扫着,她下意识地更紧地揽住了青离的后背,重新结了另一个印法。     “我没事,你不要再强行催动玄术了!”她才结了一半的印法被青离略显吃力地打断,手被他扣住按在了胸前,“我没事!”     他再一次认真地表示着自己的安然无恙,可他的样子偏偏一点儿也不像是无恙的样子,柳如墨试图去挣开他的桎梏去催动玄术,奈何他即使是这般虚弱的情况下,握着她的手仍然强势到让她无法挣开。     “如墨,我有办法自救,你先想办法吊着青麟的性命,带着安知煜,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去揽月斋找晟华!”青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当即深深的喘息着,吃力之余还压抑着不断咳嗽起来。     柳如墨见他这般肯定的样子,再一次用眼神向他确认着,在接收到他眼神的确认后,终于同意了,自腰间的束腰中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来,在青离的胸膛上按了几处迅速地行针,随后见他脸色缓和了一些后,示意安知煜扶着青离,自己则挪到青麟旁边,手持银针,将俯趴在地上的青麟翻转过来,却不同于青离身上的穴位,而是换了几处,按着下了针。     她用银针封住了青离的感官,所以他从此刻起不会感觉到太大的疼痛感,这样他还能好过一点儿,可她在青麟身上却是寻了几处痛觉深刻的穴位下了针,折磨青麟之余,还让他因为疼痛无法昏厥过去,既给他提了神,还让他撑着这口气不死。     收了针后,柳如墨走到青离的另一边,和安知煜一左一右扶住青离,就要从刚才进来的地方出去,青离却适时地阻止了他们的方向,“朝那个方向走!”     青麟不可能是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他们若是还从原处出去,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不见得能够敌得过外面那些人,而青麟选的这个地方,他只消几眼就确定了这里是何处,所以也就迅速的在心里想出了逃生的办法。     绕了一大圈,青麟最终还是把地方选在了行宫,行宫是何处?     是历来帝王和后妃闲居之处,为防止有刺客或是祸乱发生,行宫下面都设有地宫,连通着几处京城要道,用来在危急时刻让帝王能够安全地逃出行宫,不巧的是,当初在调查青帝的时候,他正巧知晓了行宫这里的一条密道。     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按照青离的指示,他们三个人步履踉跄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石门,在地宫中按着青离指示的方位,走了不近的一段路程后,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光亮。     那光亮越来越近,最终他们三人出了密道,站在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这是国师府后门外的巷子!”就听到柳如墨一声低呼,安知煜略有疑色地望向柳如墨。     青离则是赞同地略微颔首,“是,从前面向右拐,就是国师府,左拐有一辆马车在等候,我们快些过去!”     柳如墨仔细凝视了片刻青离的脸色,确定他暂时还没有事时,这才点头应下,和安知煜扶住他,朝左拐了继续走。     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一辆马车等在那里,灰色的布帘阻隔在马车上,车夫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男人,那人一见到他们,立刻跳下马车,几步就飞身来到青离面前,一把扶住青离,把他们两个都阻隔在一旁,几乎是半扶半携地将青离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了马车。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这才朝着柳如墨和安知煜拱了拱手,道:“两位请立刻上马车,青离的伤势刻不容缓!”     柳如墨看到了他眼中的急色,立即做出了反应,撩开帘子攀上了马车,安知煜自然不能落下,随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三人甫一坐稳,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马车开始动了起来,从颠簸的速度和幅度来看,这个扮作车夫的男人极为紧张青离的安危,把马车驾得几乎快要飞出去了。     很快,马车在揽月斋的后门停下,还是之前青离假装扮作仆从送酒离开的地方,晟华不知为何提前知晓了似的,满脸焦灼地正等候在门里面。     见到那车夫扶着青离下了马车,当即斥责道:“嘿你这不争气的奴才,我让你尽快把酒给送去,你倒好,酒没及时送去也就罢了,还被谁打得满身是伤的回来,把揽月斋的脸都给丢进了!”大声的斥责之后,晟华就使唤着扶着青离的车夫,“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抬去房里,我随后过去开药给他瞧上一瞧,可别死在揽月斋里了!”     柳如墨和安知煜清楚晟华这是在掩人耳目,也不多说,自觉地低下头去,不让可能出现在暗处的人看清自己的面容,四个人跟着晟华匆匆从后院过去,上了楼,直奔青离在揽月斋的房间。     把青离轻轻放在床榻上后,那车夫一把撩开头上的草帽,挪开了地方,给晟华看诊让出了位置。     晟华这时也凑到了青离的身旁,先是去摸了他的脉象,然后伸手在他胸膛上轻轻按着,停了片刻,随即扭头对柳如墨道:“有劳国师大人,照顾一下青离,我这就去调制药物!”     说完就匆匆出了房间,奔向了自己的房中。     柳如墨在床边坐下,看着神思有些迷离了的青离,抬手在他迷蒙的眼前晃了晃,却看不到他的眼珠跟着晃动,他像是凝视着什么,专注而痴迷地一动不动,柳如墨难受地难以自抑,他这已经的弥留的状况了,可见那边青麟只怕是已经快要咽气了。     她握住青离放在身侧有些微凉的手,手心与他的手心相合,用力捏了捏,低声道:“青离,你不是说你没事的么?你只要挺过这一次,以后我答应你,绝不再以身犯险了,你听见了吗?”     青离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还是那样虚无地对着头顶的床帐,柳如墨心里忐忑不安,握着青离的手更加紧了起来,她不确定青离还有没有救,但是她感觉到了她自己内心的慌乱。(未完待续)           第200章 紧急救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0章紧急救治     “来了来了!”晟华一边快步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针包和药瓶。     柳如墨见此情形,就松开青离的手,欲站起来给晟华让出地方来,却不料才刚刚想把手抽离,就感觉到勾着的青离的手动了动,她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晟华公子,我也会一些医术,不如你让人给安大人安排一个安全之所,我留在这里也有个照应!”     “这......”晟华有些为难,他不是不想让柳如墨留下来照应着,只是下针时要除去青离身上的衣物,她柳如墨虽说对青离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但毕竟她身上还有国师的身份呢,这样留下来似乎不妥。     “子珣兄,安大人就有劳你暂且保护了,你且先带着他去我的房中静候!”晟华先招呼着让韩子珣带安知煜出去。     (ps:韩子珣:最开始时柳如墨托青离救助城南矮巷的贫民时,青离在废弃民宅中救出来的那个男人。)     “好,你们一定要救活青离!”韩子珣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床上已经呈半昏迷状态的青离,沉声点头。     在他和安知煜先后从房中出去后,晟华立刻打开针包,垂眸寻着需要的银针尺寸,一边选针一边对柳如墨道:“国师大人,青离这一次甚是凶险,所以下针的好几处都在重要穴道上,衣物皆要除去,您在场实属不合适,您还是在外间等候吧?”     征询意见的话说出,柳如墨却断然拒绝道:“你尽管下针便是,我不单单是国师。还是医者,身为医者,在我眼中并无那些世俗牵绊。”     医者父母心,病患当前,在大夫眼中,男女并无不同,话虽如此。可若是当真没有什么不同。那又怎么会有男大夫和女大夫分别看诊的男病患和女病患各占一隅呢?     可柳如墨的态度很坚决,晟华一时也再寻不到合适的由头拒绝她留在这里,眼神悄悄落在青离脸上。心里暗暗想着,也许青离也希望她能陪着他呢?     “好吧,有劳国师大人先将这些银针消毒,待我替青离除去衣物!”晟华说着将手里选好的银针递给柳如墨。自己则单膝靠跪在床沿上,弯腰将青离的上半身轻手轻脚地托起。一手扶着,一手解着他的衣带。     柳如墨捏着银针走到桌边,那里有晟华刚刚带进来的一小盅酒,此时正好用它来消毒。     晟华用最快的速度把青离的衣物脱了个干净。扔在地上,随后扯过锦被围住了他的腰腹间,做完这些后。柳如墨也带着银针回到了床前。     “都要做些什么?”柳如墨把银针递回给晟华,低声问着。     晟华单手接了银针。对柳如墨说:“劳烦国师大人扶住青离,让我为他施针!”     柳如墨依言走到晟华旁边,轻手轻脚地从晟华肩膀上扶住青离,顺势替下了晟华。     晟华捏着银针,找准穴位快速地施针起来,而柳如墨扶着青离,感受着掌心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散发着阵阵冷意,手竟然微微颤抖而不自知,他的身体凉的快要不像正常人的体温了。     柳如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晟华下针的动作上,一边手掌紧紧攀着青离的身躯,试图从体温上感觉着他的情况是否好转。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手掌下的体温有回暖的趋势,而她却僵着身体不敢有所动作,生怕这感觉是她一时的错觉,晟华专心致志地下针,倒是没有留意柳如墨的僵硬动作,他现在一门心思在救治青离,根本顾及不到其他,他前额上的汗珠沿着鬓角滚落到下巴上,又滴在了床榻上,他却根本顾不上擦拭,目光紧紧锁着青离的面容,观察着他一丝一毫的面色变化。     终于,在手里的银针只剩下最后一根时,青离的脸涨红起来,这下连柳如墨都感觉到了手下身躯的滚烫,青离就像是一条被扔进热锅里的鱼,难受地轻轻抽搐着,胸膛更是剧烈地起伏起来,他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时隐时现,像是在随着他的脉搏跳动而跟着跳跃。     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开始大量地冒着汗水,柳如墨害怕他挣扎动着碰到了银针,只好更加用力地钳住他的两条手臂,几乎是整个身体都靠在他的后背上,把他困在了自己怀中。     晟华手指上拈着最后一根银针,目不转睛地盯着青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他惊喜地低呼一声,“成了!”     随后突然从他的短靴里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对着青离的脚踝就是横过一刀,鲜红的血珠“滋”的喷涌出来,紧接着就见晟华指尖一番,银针从他手中飞出,钉在了地上。     他做完这些后,忙用刚才解下的青离的腰带三两下缠住了青离还在渐渐溢血的脚踝处,止住了伤口的流血,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过药瓶,拧开在伤处撒了一层薄薄的药粉,用干净的纱布缠好。     “可以放开他了!”晟华给青离包扎好伤处,发现柳如墨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被银针钉住的正扭动着的蛊虫,全然没有注意她几乎是整个把青离的上半身都抱在了自己怀里,而青离腰间的缠着的锦被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他伸手把锦被重新掖了掖,这才出声提醒着柳如墨。     “已经没事了吗?”柳如墨不确定地问,同时松开钳制青离的手,任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探他垂在床侧的手腕,探了稍顷后,感觉到他脉象虽然有些虚,但已然是恢复了平稳地跳动后,悬着的心稍稍松懈下来。     “青离喜洁,国师大人不如先去外间等候,容晟华给他擦拭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晟华收好银针,越过地上的蛊虫走到桌边,点燃蜡烛,端着烛台走到蛊虫旁边蹲下身去,倾斜着烛台,让烧融的蜡油滴在蛊虫的身体上,一滴两滴,热烫的蜡油滴下去,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很快,那原本还试图扭动逃窜的蛊虫停止了挣扎,渐渐被蜡油包裹,僵硬着动弹不了了。     它不动了之后,晟华将剩余的半盅酒泼在了蛊虫死去的尸体上,又将不知什么药粉混着撒了上前,就见那蛊虫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很快化为虚无,地上只留下原本滴在地上的蜡油和一圈酒水的湿印。     重新回到床榻边上,晟华想要从柳如墨手中接过青离,却发现她怎么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打眼瞧过去时,正对上柳如墨微微窘迫的神情,“我的手臂有些麻了,身体也僵着,有劳晟华公子过来搭一把手!”     她今日消耗了不少的灵,血脉比平日里脆弱了一些,加上刚刚在晟华施针的时候,一直使力钳制着青离,他一个大男人本就沉重,还昏迷着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等到晟华施完针,她都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的血液都不循环流动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撑着酸麻的手去探完青离的脉象。     晟华见她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换一盆温水进来,国师大人可以先缓一缓,然后将青离放平躺下,等我回来!”     房门一开一合,晟华也出了去,房中只剩下柳如墨和青离两人后,柳如墨适才的窘意才缓解了许多,青离的呼吸平稳了起来,胸膛也恢复了有规律的起伏,她松懈下来后才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的疲累和疼痛。     只是一想到青离不要命的做法,她还是隐隐有些后怕,怕什么她此时想不清楚,脑子里全部都是青离隐忍着痛楚,强撑着对她笑着倒下的画面,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待手臂的僵劲儿过了一些后,她缓缓撑开青离的肩膀,把自己从他背后解救出来,然后转到正面,扶着他的颈后和肩膀把他放着平躺好,扯过地上的衣物先给他盖在了身上,以免他受凉。     坐在一旁等了等,都不见晟华回来,柳如墨心下疑惑的同时,也将目光落在了青离的脸上,他这会儿没事了后,面容平和了许多,似乎是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这样的场景,她有一种不合常理的感触,似乎是在什么地方遇到过,他双眸紧闭,面色惨然地躺在她眼前,她心如刀绞地望着......望着。     眼前渐渐模糊,她甩了甩头想要清醒,却最终还是抵不过倦怠,轻轻趴在床榻边上闭上眼睛。     晟华故意在外面磨蹭了好一会儿,他不急着上去,毕竟蛊虫取出来后,青离很快就会转醒,这时候他要是一醒来就看到柳如墨守着他,一定很欣喜,那家伙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对什么在心过,难得对柳如墨不太一样,他这做兄弟的不帮他怎么说得过去?     磨叽了好久,久到厨房的灶台上给旁人把洗澡水都少了两桶后,他才慢悠悠地让伙夫给他打了半盆热水,端着盆到院子里兑了凉水,这才慢悠悠地端着盆上了楼。     用屁股将房门抵开,他迅速闪了进去,又用脚把门踢上,端着盆来到内室,却见床上正躺着柳如墨,盖着锦被睡得正香......(未完待续)           第201章 赌,他从未输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1章赌,他从未输过     “离离?”晟华端着盆一时忘了放下,压低了声线低低地唤着青离。     “小声一些,莫要吵醒她!”晟华不过才喊了一遍,就见青离稍微有些踉跄地从屏风后探出上半身来,眉宇间微微蹙起,似乎是对他略显大声地唤他表示不赞同。     晟华忍不住想吼回去,你丫还算不算是好兄弟了??他操心劳力地把他的小命儿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他这才醒来就不把他当回事儿了,这柳如墨还不见得对他有几分情意呢,他就把他这好兄弟排在柳如墨后面了,当真是重色轻友至极!!     可这些话不过是晟华肚子里的腹诽抱怨,在看到青离扶着屏风站不稳的样子,终究还是无奈地摇摇头,端着盆向他走去。     “先简单地擦洗一番吧,脚腕上的伤至少三日之内不能碰水!”晟华把铜盆放到架子上,又把挂在一旁的软巾取过来放进水里,给青离交待着。     “嗯!”简短的一个字算作了他这一长串叮咛的回复。     青离掂着脚走到盆架边上,晟华顺手抄过一个圆凳放在他前方,扶了他一把,让他坐了下去,随后便往屏风外拐去。     “等等,晟华!”青离喊住了晟华,继而说道:“你先别出去,替我先守着她,若是她醒来,拦着别让她到屏风这边来,若是未醒,你就且替我先守着。”     晟华顿时黑了脸,这算什么事儿啊?     为什么和他原本想象中的情景相差那么大呢?按照他的预想,不应该是青离死里逃生,幽幽转醒,正巧看到守在他床前的柳如墨。两人相视无语,手指交握着,然后由柳如墨守着陪着他吗?     怎么他去端了一盆水回来,一切都偏离了他预计的轨道,说好的她守着青离,她怎么先睡了过去?他都能够想象得到,青离强忍着脚腕上的伤。把柳如墨抱上床去让她睡得更为舒适一些。而他自己又不愿一身是汗地换干净的衣裳,也不愿把扔在地上的衣物再穿回去,就这样随意裹了裹站在屏风后等他端水回来......     他自己心甘情愿守着柳如墨。那是他的事儿,为什么要他替他守着啊?     想到此处,晟华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踱步回到青离身旁。小声道:“你就这么放心让我守着?难道就不怕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抛弃你移情别恋于我?”     青离捏着软巾的手指一顿。随后笑了起来,透过铜镜可以看到他脸上坦然随意的笑容,他张了张嘴,道:“小晟晟。我自认较之于你而言,我更加得她欢心,所以移情别恋这种可能永远不会有。而我,有这种自信。”     “你那哪里是自信。分明是自负加自恋!”晟华对他简直到了无力吐槽的地步,追女人追到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的地步,他想想也是醉了,偏巧青离还一副心甘情愿外加享受其中的样子。     “随你怎么说!”青离淡淡地瞥他一眼,重新将目光聚在眼前的铜盆和盆里的软巾上,动手揉着软巾。     他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赌他也没少赌过,哪一次不是他赌赢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早在有人找上青麟,愿意助他行事时开始,他就安插了眼线密切留意青麟的动态,也知道那些愿意追随青麟的人多数都是文臣,翻不起大浪来,所以他们定然会寻求武功好,能够祝他们成事的人,这个时候,刚刚升为血盟盟主的夜无焘就成了绝佳的人选。     他很快联系上了夜无焘,让他配合着假意与青麟合作,尽可能地物尽其用,把能从青麟那里得到的通通拿去,而且他们之间也有约定,从青麟那里得去的,无论是何物,他都不插手,任由夜无焘处置,并且事成之后,他会给夜无焘一匹北疆的纯种小马驹,专门用作给他训练成他私人的坐骑。     夜无焘因着当初误打误撞的交情,自然是满口答应,不仅如此,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青离的确要比青麟更适合成为盟友,像青麟那样的蠢货身边只有一些穷酸文臣做辅臣,也成不了什么大器,一时的恩惠怎么比得了长久的联盟?     所以当青麟向夜无焘讨要可以控制人的东西时,夜无焘第一时间就派人知会了青离,于是乎青离毫不吝啬地将苏氏当时用在青帝身上的蛊毒寻了来,让晟华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强化,然后由夜无焘交给了青麟。     可怜青麟一直以为自己有如此多的人保护和辅佐,即便成不了帝业,也能够在青远眼皮子底下翻起一些风浪,还自负地以为他可以控制青离为他所用,殊不知青离把母蛊和子蛊调换了顺序,让夜无焘告诉给了青麟,这件事就连夜无焘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即便是夜无焘临时起意变了主意,也影响不了大局。     果不其然,青麟迫不及待地对他用了双生蛊,也如同他所料的,把子蛊种给了他自己,而把母蛊给了他,为他赶回来取出蛊虫留下了很大的时间空段。     晟华这边是一早就知会好的,所有解蛊需要的东西都是在安知煜失踪后开始筹备的,一旦他负伤而归,晟华便会第一时间对他进行救治,这一条命赌下来,说到底是赚了。     不仅仅是赚了柳如墨的一句承诺,还赚了几个可信之人,一个是夜无焘,一个便是韩子珣,他们两人起初都只是萍水之交,算不得深厚,他也一直没有将太重要的事交付到他们手上,这一次试探下来,他对结果很满意。     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感觉到柳如墨细软的手指紧扣着他的掌心,暖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到他的心尖上,那种感觉简直是妙不可言,因为这是柳如墨第一次主动来握住他的手,即使是因为他为她受了伤,作为宽慰和内疚的动作,也算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随后他模糊听到柳如墨说,只要他没事,他留着这一条性命,她就答应他以后不再随意以身涉险,如果不是他眼皮儿沉重得睁不开,他一定会满含笑意地凝望着她撒不开眼。     这个女人倔起来简直是油盐不进,之前无论他说过几次,如何正色地一遍遍说给她听,她都拒绝,要么就是模棱两可地忽略过去,终于是听到她的答应,他总算是可以放心一些了。     他自信可以保护好她,也愿意倾尽一切去保护她,可她永远都想着把他们所有人都推到她的圈子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涉足其中,这也让他极为挫败,他此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像柳如墨这样让他莫名心跳加快,想放弃又欲罢不能的女人了,所以在他的人生准则里,一旦将她视若珍宝,那就定然要将她收归怀中,极尽照顾。     青离越是想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一想到方才自己刚刚睁开眼,先是感觉到自己身上汗液的粘腻感觉,很是不舒适,可就在他拧着眉坐起身后,发现了以额头抵着手背趴在床沿上睡过去的柳如墨,如同樱桃似的唇可见一缕弧度,长发随意地四散在她背后和他的胸腹间,竟无端地忽略掉了所以的不舒适,半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     脚腕上的伤处许是因为蛊虫的原因,没有如寻常的伤口那样愈合得那么快,在他小心翼翼地撑着身躯下了床后,几欲跌倒,不过怕吵醒了她,他还是极力地让自己站稳,随后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上床榻去,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身上的汗渍擦去之后,青离清爽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一拐一拐地悄声回到床前,晟华正一脸怨念地看着他,在他移过来后,主动把位置让给了他,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外室,无声地用口型说着:“我先出去了!”     青离淡淡点头应了,由着他起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而去,他则是坐在床沿上,倚靠着床柱,深深地注视着柳如墨沉睡的容颜。     柳如墨在睡梦中有些挣扎,她记得自己本来没有什么困意,是突然好像中了邪似的陷入了昏睡,那睡意来得太快,她连丝毫反应都来不及有就趴倒了下去。     上次的梦境又若隐若现地开始了,这一次却不是接着上一次的场景了,而是离墨正曲着一条腿,悠闲自在地躺在桃花树下,双手背在脑后枕着,两眼微微眯着,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又是三五个姿色艳丽的女子,轻纱裹身,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了中间,端茶的端茶,递水果的递水果,还有人放肆一些地在他身上随意乱摸。     这样的场景让柳如墨看着,忍不住想转身就走,可偏偏和上一次一样,由不得她选择不看,就这样看着那一群女人在调戏离墨,而他却不作出任何的反应。     之后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冲了过来,几乎是一把抓住一个女人地把她们全部甩开,顷刻间就把离墨的身边清空了。(未完待续)           第202章 离墨与花凛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2章离墨与花凛     那些女人被她强行扯开,各个都是满脸的不忿与嫉恨,那个刚才伸手摸离墨的女人甚至不顾其他女人的阻拦,作势要上前与她动手。     而她一脸无惧的神情,扬着下巴似乎压根就不把那些女人看在眼里,直气得那些女人都上了火,纷纷扬手就朝她攻了过去。     “滚!”这时离墨开了腔,他的声音一出来,柳如墨先愣了,上一次的梦境里,她只能看得见那些画面,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这一次竟然可以听见声音了。     虽然只有离墨的声音可以听见,那个红衣女子和那一群女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但她想想,无非也就是一些拈风吃醋的冷嘲热讽,不听也罢。     离墨说话的同时,衣袖一挥,那些女人原本袭向红衣女子的攻势瞬间被挡了回去,她们纷纷被甩了出去,而离墨在此时一收手臂,就将红衣女子拽进了自己怀里,翻身一滚,一压,薄唇抵了上去,直接和红衣女子的唇瓣厮磨起来。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柳如墨在内。     这个时候,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红衣女子应该就是离墨对她说起过的花凛吧?的确性子直爽,模样儿也甚是美艳娇贵,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了,看样子离墨对花凛也是很在心的,那刚才为何还对那些女人的靠近不躲不闪呢?     梦境停留在离墨与花凛唇齿相依的瞬间,柳如墨瞬间像是跳出了迷蒙之境般的睁开了眼,眼皮儿才撑开,就对上青离关切的目光,“如墨。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柳如墨有一瞬的怔忪,没有及时地回过神来,稍稍清醒了一些后,才回答他道:“我没事,倒是你,才解了蛊毒,为何不在床榻上休息?”而把床榻让给了我来睡......这话柳如墨咽了回去。没有问出口。因为答案青离的眼神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再问出来只会让她尴尬到不知如何作答。     青离显然只从她的回话中就清楚了她的意思,所以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理了理锦被,示意她靠坐起来,随后就伸手从一旁的矮几上端过茶杯给她:“先喝几口润润嗓子!”     柳如墨低低地道了一声谢后,接过茶杯喝完。复又将茶杯递给了青离:“皇上那边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幸好长公主及时进宫。阻止了你失踪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所以暂时他还不知道你在揽月斋失踪一事。”     柳如墨轻轻点了一下头,在他说到长公主进宫拦住了消息时,她就想到了。她在揽月斋失踪,晟华又是揽月斋的东家,长公主是不会看着有人把她失踪的事与自己的儿子扯上关系的。遂以一定会竭尽所能地阻止青远知道这个消息,倒是无形中帮了她一把。     青远虽然对青麟没什么好感。但终归是兄弟,他一回来就夺去了青麟的太子之位,紧跟着苏家倒台,苏氏身死,这时候青远又在青帝的扶持下荣登九五,青麟被他们失手杀死,那些暗藏心思的人必定会将青麟的死看作是新帝容不下青麟这个兄长,才借旁人之手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青远一早就知道她失踪,大肆寻找或者是与青麟起了正面冲突,那新帝为了她的安危冲冠一怒要了自己兄长的性命,后人纂史该如何评说?     柳如墨暗暗想着,庆幸地想。     “如墨,晟华命人做了饭菜在厨房温着,你现在可要用上一些?”青离不打断她的思绪,却极为有眼色地察觉到了她想明白后的神色,适时地发问。     经青离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也不推辞地应了一声,青离随即撑着床沿站起来,有些踉跄地朝外间走去。     他脚踝上有伤,走得并不快,看在柳如墨眼里,她忽而反应过来,她怎么好像被刚刚的梦境魇住了,竟然忘了青离脚踝上还有晟华医治时留下的创口,她怎么还使唤着他去替她端饭菜!     “等等,青离!”柳如墨忙开口唤住了青离,随即一把撩开锦被,下了床,“你腿上有伤,不便多走动,还是我去吧!”     说完不等青离做出回应,就越过他朝着外间而去,随后房门一开一合的声响传入青离耳中,他不自觉地轻轻弯了唇,看来他的确是赌赢了,因为这一次的受伤,柳如墨知道心疼他了,这是不是也可以间接说明,她有一些在意他了?     柳如墨很快就回了来,不过她是两手空空地回来的,身后跟着晟华和韩子珣,晟华手上捧着一个托盘,而韩子珣则像是传菜小厮一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还端着一个托盘。     他们走到桌边,将东西一一放在桌上,柳如墨无奈地对他们点头示意表达了谢意后,就着手将菜端出来放置好,又摆上碗筷餐具,这才走到青离面前,自觉地扶着他的手臂道:“过去吧?”     青离有些受宠若惊,至少他微微愕然的表情看在晟华和韩子珣眼中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们都没有见过青离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一时间两人竟悄悄使起眼色来。     等柳如墨把青离安稳地扶着在桌边坐下后,他们二人就悄悄退出房去,直接进了晟华的房间。     “国师大人和六皇子无碍了吧?”安知煜一直在等消息,奈何晟华从让韩子珣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后就不见了踪影,这时候他一见到晟华,就忙打听着柳如墨和青离的情况。     晟华轻咳了一声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安大人放心,他们二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这会儿在下刚刚送了饭菜过去,他们二人用过膳后还需要好生休息才是,所以安大人可能今晚就要先在揽月斋住上一晚了!”     安知煜自然是不能推辞,拱手一揖道:“那安知煜就打扰了,多谢晟华公子美意!”     “不必言谢,安大人既然是我国友邦使臣,晟华自当有责任照顾好您!”晟华继续打了一句官腔,随后召来一名小厮,将安知煜带去了准备好的客房休息,而他则和韩子珣面对面坐在了桌前。     “你刚才有话要跟我说?”等韩子珣随后坐下,晟华先一步开了腔。     韩子珣也不否认,随即颔首道:“是的,我有一个问题刚才就想问青离了,只是看了看,觉得那情景不适合问,所以就等着出来问你了!”     “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便是!”晟华满口答应,青离这一场赌局下来,韩子珣已经算是合格了,自然也算是初级的自己人,晟华稍稍对他放松了一些之前的警惕心。     “看青离的样子,对这国师大人可谓是上心得很,你对此知道吗?”韩子珣问着晟华。     这个问题还真是......     是青离表现得太过于高调了吗?竟然连韩子珣都发现了他对柳如墨的心思,不过他们两个人刚刚的那样子,要是发现不了,还真是奇了怪了!     “自是知道的!”晟华应道。     韩子珣却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继续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提醒劝阻他一番呢?”     “为什么要提醒他,劝阻他呢?”晟华被韩子珣的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青离喜欢柳如墨,看柳如墨的样子对青离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他为何要去阻止他们?     韩子珣见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索性把话都挑明了说道:“柳如墨再好,她身上也背负着国师大人的名头,她一个女人当国师就已经实属罕见了,更何况按照律例,她是不能有男女情爱的牵绊的吧,否则会论罪的!你还不拦着青离,万一他为了柳如墨做出一些什么事来,那将会是自掘坟墓的大错特错之事啊!”     韩子珣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以眼下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青离不见得会不会为了柳如墨做出什么事,尤其是他听人议论过,当今新帝也对柳如墨存了爱慕之意,只是碍于帝王的君臣之礼所以未曾僭越,只能这样想办法看着柳如墨,信任柳如墨。     青离若是真的要为了柳如墨与当今新帝站到对立面,那无非是把今日与青麟的事再次重演,可是到了那时候,他还能够赌得赢吗?对方可是皇帝啊!     晟华有些好笑地看着韩子珣,“韩兄未免考虑得太过长远了吧?青离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不到我们来提醒和劝阻,至于国师大人,我只能说一句,我们悄悄看着可以,但还是不要插手他们的事,能成不能成都还是未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肯定的事,那就是青远得不到柳如墨,他只要一日坐在那个位置上,柳如墨就算会成为青离的女人,也决计轮不到他来觊觎,所以我们都放宽心吧,莫要操这些闲心了!”     韩子珣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晟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最终是没有说出口。(未完待续)           第203章 深爱终将会因权力低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3章深爱终将会因权力低头     青麟已经死了。     这是柳如墨等人都已然心知肚明的事实,可其他人却并不清楚,那日在行宫,柳如墨将青麟带进了关押安知煜的石室中,钥匙只有青麟手里有,所以他才自负地以为他们都不敢把他怎么样,否则他们都会一起葬身地下。     青离会知道行宫下面的密道如何走才能够出去,这是青麟没有料到的,一步错,步步错,这个时候,他的死讯都还不为人知。     柳如墨休息了一整晚就基本恢复了,而青离却因为蛊毒的原因还需要休养几日,当青麟失踪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时,他们两人正被晟华按着一起品茶验茶呢!     “国师大人,皇上让奴才把这本折子亲自交到您手上,皇上说让您尽快给他一个答复......”耳朵尖儿眼珠子滴溜乱转着,把手里的折子递给柳如墨的同时,眼睛瞄着她身后坐着的晟华和青离,悄悄记在心头。     柳如墨轻轻“嗯”了一声,接了折子在手,转身朝着晟华房间宽敞的书桌走去,在桌前站定,打开折子凝神看了片刻后,略作停顿,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折袖拈起毫笔,蘸了墨汁俯身在折子上写了起来。     耳朵尖儿一双眼睛几乎是时刻注意着他们三人的动态,仔细地替青远查探着情况,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在柳如墨批奏折的时候,青离和晟华二人依然自顾自地烹茶,品茶,然后低声交流着。声音大小正合适,既不会打扰到柳如墨想对策批奏折,也能够让他们两人听得清楚,自然,耳朵尖儿也听得一清二楚。     直觉告诉他决计没有他眼前看到的情况这么简单,可偏偏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这里面的三位都不是他开罪得起的人物。于是他即使有疑心。也只能悄悄藏着,不敢过分张扬地打探和猜疑。     “好了,你回去告诉皇上。按照奏本上的胡乱敷衍过去便是,只要借口不算离谱便可,其余的事等找到了辰国使臣并送他回国之后,本官自会即刻回宫替他处理后续事宜!”柳如墨一边向耳朵尖儿所站的位置走来。一边叮嘱着。     “是,奴才一定全数转达您的意思!”耳朵尖儿双手平举。毕恭毕敬地接过奏折,塞入衣襟里拍了拍,收拾稳妥后行过礼退了出去。     安知煜昨天回来之后就由晟华安排他和韩子珣住进了后院的一间旧房中,那房子离酒窖不远。从外面看上去,当真是破败,窗纸都是随便寻了些薄薄的纸笺糊了一层。安知煜和韩子珣作为顶替“青离”送酒的小厮身份住了进去,也好就近搬运酒坛子。     安知煜刚站在那房子外面时。还有些不大愿意进去,毕竟他在辰国自出生起就锦衣玉食,未曾住过这样简陋的房舍,可当韩子珣面不改色毫不迟疑地推开门进去,他为了不使晟华他们认为他只是个受不了苦的纨绔子弟,硬是忍着不情愿跟着进了屋。     进去之后才惊奇地发现,这外面简陋的房舍内里竟是别有洞天,暖炉早已架了炉火,屋子里暖烘烘的,而桌椅摆件无疑不是绝佳上品,安知煜依次看了一遍,好几件东西都让他爱不释手,而在看到内室分别放在对立两角的宽大床榻时,他之前的那点儿不情愿消失得一干二净。     晟华把这屋子里布置地很有意境,也极为舒适,床帐是上等的紫纱帐,能够隔绝日光烛光等强光,遮光的效果极好不说,纱质还细腻轻薄,透气性极好,他在辰国所住的房间里就用紫纱做了遮光幕布挂在了窗户上,以避免白天光照太强烈时,屋里太过燥热和扎眼。     韩子珣似乎没什么讲究,在他选了自己习惯的方位那张床榻后,他就去了另一个,躺下去后翻过身,把后背转给安知煜,像是极快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安知煜把自己身上有些脏的衣物换下来后,瞧了瞧背着身躯的韩子珣,他开始细细研究着屋子里这些吸引人的摆件。     琉璃彩雕细颈瓶,据说是北疆上一位疆主打造出来送给他心爱的皇后的,安知煜捏着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它,不禁想着记载中所提到的事,那皇后每日只摘一朵花园中最美的玉莲花插在细颈瓶里,放在她寝殿的窗台上。     因为细颈瓶的瓶口和瓶颈都很细小,所以一支花虽然有空余,但两支就会显得拥挤了,可北疆疆主却对此并不满意,他认为他是北疆的皇帝,和他的皇后就该是鹣鲽成双,永不分离,这细颈瓶只能插一支玉莲花,显然不合他意。     于是乎就命工匠把细颈瓶拿走,又吩咐了工匠按照细颈瓶的式样做出瓶颈只能容下两支玉莲花的细颈瓶,寓意是他们二人之间再无旁人能够插足进去。     可是据说皇后虽得北疆疆主深爱不移,但多年无子所出,后来碍于朝臣们的抵死上谏,终究还是按着朝臣们的意思,纳了几名后妃,以此扩充后宫,繁衍皇嗣。     说来也就奇了,这北疆疆主只有皇后一个女人时,如此恩爱缠绵,两人都未曾有过孩子,偏偏是在纳妃之后,不出月余,皇后被诊出了身孕,北疆疆主大喜,下令普天同庆,而那些后妃,通通都做了摆设。     只可惜好景不长,皇后怀胎到八个月时,不知从何处开始传了谣言,说是皇后不贞,与皇上多年在一起都不曾有孕,而入宫侍奉的后妃也一如皇后最初时一样不曾有孕,却偏偏皇后在这个时候突然怀孕了,所以谣言传得活灵活现,就如同他们都亲眼看到皇后偷人一样。     北疆疆主纳的后妃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其中一方面也是因为要稳定朝中局势,所以他即使从来没有碰过那些后妃,这个时候碍于朝臣们的脸面也不能直言,硬生生地让皇后陷入了谣言的深渊之中。     皇后本就体弱,这些年未曾怀孕,皆是因为北疆疆主不忍她受怀孕生子之痛,也是他自己怕承受不了她有任何的闪失,才一直控制着未曾让皇后有孕,只是后妃入宫之后,他担心皇后斗不过这些人,会没有什么依靠,才做了决定,与皇后商议着生子事宜,一旦生了男孩儿立作储君,那皇后就等于有了一道护身符。     人算不如天算,北疆疆主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没想过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宫里上下都在传皇后失贞失德,朝臣们也纷纷上奏要求他废掉皇后,百姓们更是把皇后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最终,北疆疆主做出了一个让他终身悔恨的决定,那就是废掉皇后,把她送出了宫。     皇后那时已经怀孕快要九个月了,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几乎把她所有的希冀都击打得粉碎,她身子重不能走动,是北疆疆主派了近身太监和嬷嬷把她抬上软轿送出了宫,可当他在安抚好朝臣后,赶去见皇后向她解释时,却被告知皇后已于几日前难产死去,孩子也未曾存活下来,悲恸之下,北疆疆主当即就咳血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在宫里了。     北疆疆主因此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各派势力开始悄悄扬头,北疆出现了逐渐混乱的时局。     安知煜家里有很多琉璃制的摆件,但他一直都想见一见传言中情深不寿化身的琉璃彩雕细颈瓶,于是之后的事他也派人去查过,希望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有关这个细颈瓶的下落线索,但都是没有依据的传言,据说皇后生了一个女儿,皇后虽然伤心欲绝之际遭逢难产,最后不幸死去,但孩子活了下来,是皇后临死前托付给了产婆,产婆不知道皇后的身份,只当她是因为夫家有了新人而被抛弃的妻室,怜悯之余,可怜孩子才出生就没了娘,就答应下来。     皇后的女儿就被产婆送去寄养给了一户多年生育不了子嗣的夫妇,后来那对夫妇去了青国谋生计,就把那孩子带去了青国,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安知煜还记得当时自己听完下属的汇报,唏嘘不已,从那以后,他在对待自己手上握有的权势时也开始更加谨慎,对待感情更甚,算是以北疆疆主和皇后的事情引以为戒。     他们二人如何不深情?如何不厚爱?可他们终究不是一对儿平凡的夫妻,身在权力的漩涡之中,不单单是两个人之间有情有意就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北疆疆主不就是这样吗?     他一心在意着皇后,却不得不为了社稷,为了其他原因向朝臣们妥协,秉着一颗深爱皇后的心,却无形中把皇后推入了死局,造成了他们劳燕分飞的结局。     这会儿看着手里的琉璃彩雕细颈瓶,这个故事又浮现在安知煜的脑海中,他不禁更加舍不得放手了,他遍寻不到的细颈瓶竟然会在揽月斋里,还被晟华随意摆在了酒窖旁边的房舍中,他难道不怕有人误闯进来,发现了它把它盗走吗?(未完待续)           第204章 愿以千金易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4章愿以千金易之     安知煜其实在看到这一屋子的珍玩后,都已经忍不住想要去晟华那里问上一问,但念头一起,他随即就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于是又按捺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晟华过来,他立马笑眯眯的迎上前去,“在下在这房中发现了诸多世间罕有的珍玩之物,不知公子都是从何处得来,方不方便对在下诉说一二?”     晟华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安知煜引着他来到琉璃彩雕细颈瓶的格架旁,指着它问:“如果公子不方便说与在下,那也无妨,在下实在对这件宝贝喜爱得紧,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在下愿以千金易之!”     晟华瞧了一眼安知煜手指着的细颈瓶,又看向安知煜,他眼睛里亮闪闪着一种名叫期待的东西。     “这个瓶子并非是我的,如果安大人真心喜爱它的话,晟华便替你去问一问它的主家的意思!”晟华一边应付着安知煜,心里却跟着泛起了琢磨,这琉璃瓶他是在青离那里捞过来的,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啊,除了做工精致和细颈彩雕做得栩栩如生之外,他怎么就看不出是什么缘由让安知煜期待成这样,不过虽然他从青离那里把这宝贝捞了来,但若是安知煜真心想要它的话,能不能送,给不给送,他还是去问一问青离的意思吧!     安知煜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晟华应承了帮他去问主家的意思,而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就说明有戏,他惦记这琉璃彩雕细颈瓶好久了。若是真能把它带回府去,那他也算是把一桩夙愿给了结了。     晟华简单地给韩子珣和安知煜说了一番外面的情况,并且将青离和柳如墨的意思给他们转达了一遍,让他们两人安心在这房中待着莫要随意出去,随后便示意了一下安知煜,转身离开了。     出去之后,晟华直奔青离的房间。柳如墨不在。很好,终于能和青离好好的商量事情了,只要柳如墨在。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发光发亮的障碍物。     “离离,我有个事情要问你!”晟华一屁股在青离的床边坐下,扬声道。     青离倚在床头上,眼皮儿都不带抬的回道:“问!”     “你还记得前年我从你那里要走的那个琉璃彩雕细颈瓶吗?”晟华试图努力让青离回想起这个细颈瓶的存在。     “记得。如何?你是打算还给我吗?”青离放下手中的书册,正视着晟华问道。     “呃---”晟华一噎。转口道:“当然不是,是安知煜向我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这细颈瓶的喜爱之意,还说是如果主家愿意割爱,他愿意花钱来换。我瞧着他提到这细颈瓶时眼睛都在放光,所以来问问你的意思!”     “安知煜既然喜欢,那就给他好了。不过出价多少,你估算一番。不要贱卖了我的宝贝,既要让他出了钱,还要让他欠着这份人情,日后我有用!”青离复又将目光移到了书册上。     晟华得了青离的允许后,颔首道:“我知道了,先吊着他的胃口吧,等过上一天我再给他回复!”他还不能这么快就给他回复,不然安知煜怕是不知道感激,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瓶子,就吊上一天,让他查一查这瓶子究竟是何来历,让安知煜这般期许。     “离离,这细颈瓶上是不是藏有什么秘密,不然安知煜为何会这么想要它?”     青离握着书册的手微微紧了几分,面上却是一派淡定自然地回答着:“秘密没有,倒是有一个故事,听上去还不错,安知煜会认出它并且想要得到它,应该是一早就听说了那个故事吧!”     晟华没有察觉到青离的变化,还略显有兴趣地问:“哦?什么故事?”     青离似乎是在犹豫,他不太想提起那个故事,可这个时候,柳如墨进了来,正巧听到了晟华的问话,她走近床边,跟着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故事?”     晟华当即扭头对柳如墨道:“国师大人来得正巧,我这儿正让青离给我讲一个有关细颈瓶的故事呢!”     “细颈瓶?”柳如墨低声重复了一遍,又想了想所谓的故事,问着晟华:“你说的细颈瓶可是琉璃彩雕细颈瓶?”     晟华眼中光芒乍亮,“国师大人也知道这细颈瓶的故事?”     柳如墨摇了摇头,否认道:“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依稀记得似乎在何处看到过一本宝鉴书,上面有提到这细颈瓶的来历,似乎是自北疆传入了青国......”     “从北疆传过来的?”晟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青离,终于恍然明白为何他问了之后,青离有些沉默了,原来与北疆有关,这些年青离虽然不怎么向他提起过在北疆时过的日子,但他的直觉能够感觉到,在北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青离一直耿耿于怀,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想起青离对自己的血会陷入疯魔的状态,还有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的态度,北疆的那段日子一定给他留下了很深的伤痕,以致于他不愿提起。     自知这个问题是在青离这里得不到答案了,晟华呵呵一笑,准备岔开话题聊点儿别的转移一下青离的注意力,结果还没等他想到话题,青离就放开手里的书册,两手交叠,抬起头来,“那故事我倒是知道得比较全,你们若是想知道,我可以说与你们听一听,不过这些都是传言,是真是假尚不可下定论,你们听一听也就罢了!”     晟华的表情一瞬怔楞,柳如墨却敏感地察觉到青离的异样,但他既然自发地表示要讲给他们听,那就听上一听吧!     和安知煜查到的那些差不多,青离给晟华和柳如墨讲了一遍,却没有安知煜知道这故事时那么有感触,他讲得很缓慢,也很平和,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来,而在安知煜所知的故事最后,青离知道得更多一些,他甚至知道皇后的女儿跟着养父母到了青国之后发生的事......     “那个女孩儿跟着养父母一起迁到了青国,最初他们一家三口都生活在偏远的城镇,靠做一些小营生赚些散钱,后来他们攒了一些家底后,就一路跋涉到了京城,在京城定居下来,养父在京城开了一家客栈,养母负责做饭,而年幼的女孩儿就在厨房给她的养母帮忙,只可惜京城毕竟是鱼龙混杂之地,随着女孩儿的日渐长大,她的容貌变得越加美丽,身形更是拔高了许多,一日,来了一位贵客,他带了一名仆从住进了这家客栈,也见到了这个美丽的少女,只不过二人并没有多少接触,她的养父母把她保护得很好,从来不让她去前堂走动,生怕被什么纨绔子弟瞧见,惹了事端,只是他们躲避着事端,事端还是自己找了门上来,像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这个少女无意中救了被人暗算倒在客栈后门的贵客,随后贵客清醒过来寻找她的时候,却被告知因为他的原因,这家客栈的老板一家三口都已经被人残忍杀害,客栈也被一夜之间砸毁,之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而这细颈瓶是我在知道这故事之后,大致猜得当初那客栈的方位后,在那客栈的地下掘到的,看着模样儿讨喜,就留在了库里!”     晟华摇头啧啧出声,“真可怜,原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救人一命竟然因此陨了三条性命进去,那贵客知道事实后怕是会辗转难眠,无法心安了吧!”     他唏嘘的感慨听在青离的耳中,忍不住在心底嘲讽地想,是辗转难眠无法心安了,只可惜那人终究是把恩情报错了人,把爱恋给错了人,害得那个他真正魂牵梦萦的女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惨死的结局!     听完了故事,晟华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似乎又成了青离和柳如墨之间的障碍物了,于是忙打了个岔,嘿嘿笑着道:“国师大人,就有劳你在这里照看一会儿,我去前堂安顿安顿!”     柳如墨轻点了一下头,晟华立即起身,片刻不曾多停留地出了房门,匆匆下了楼去。     柳如墨在晟华走后,才不急不缓地开了口:“你说的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你的母亲?”柳如墨话中带着一丝疑问,但从青离的反应上来看,她基本已经猜到了答案,会这么问,只是因为在当初调查青离的背景时,有一些东西串连不上,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些东西就能够串上了。     “是,你的猜想没有错!”青离毫不避忌地回答道。     柳如墨默然。     “我娘一时善心救了青帝,他早先就对我娘有了念想,只是由于我娘的养父母不允外客进入后厨一带,他只能远远地隔着一扇小窗看到时而从院中走过的我娘,后来据传我娘和她的养父母因他而被杀害,他更是愧疚难当,心绪不宁,宁妃那女人本不是那副样貌,只因为她的父亲是一名大夫,无意中救起了逃脱出去的我娘,而宁妃又看准了我娘的容貌,于是为求保命,我娘答应把自己的容貌给了宁妃,她的父亲很有本事,用药物把我娘的容貌给变得平凡无奇,只余下当初容貌的几分相似,而宁妃,却足足像足了七八分,就那样,宁妃虽说是替我娘挡了一些麻烦,但也因此顶替我娘得到了青帝那一腔暗藏的夹着内疚的爱恋,享有了一世荣华!”(未完待续)           第205章 他不是为了何人而妥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5章他不是为了何人而妥协     “如此说来,你的母亲和宁妃之间有这样一层关系,那为何你会对宁妃和青远有如此大的成见?”如青离所言,宁妃的父亲救了他的母亲,宁妃得了她的容貌,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说到底也替她挡了不少麻烦,何以青离会对宁妃母子这般态度。     “成见?”青离的薄唇一勾,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如果宁妃就这样安安分分地守着我娘的容貌,好好跟青帝过日子那倒罢了,偏偏她在和青帝朝夕恩爱后,夜夜难安,生怕我娘会突然冒出来抢走她现有的一切,暗地里派人对我娘下杀手灭口,我娘不仅大难不死,还阴差阳错进了宫,而恰好她被分到了御膳房,青帝尝到了我娘做出的膳食,觉得熟悉,就私底下派人查了我娘的身份,随即便明白了我娘和宁妃的身份,那时候宁妃因为要日日服用维持容貌的药物,身体底子已经算不得好了,在知道我娘得了青帝的宠幸后更是怒火攻心,病了好些日子,青帝想立我娘为妃,她便以身份低贱为由撺掇了数位朝中重臣向青帝施压,不得已之下,青帝没有对我娘给予任何名分,但却派了诸多的人在她身边保护,还假借宁妃的名号接我娘入龙傲宫伴驾,直到我娘生了我,宁妃那时生完青远身体更加虚弱了,她担心自己撑不到看着青远长大的那一天,又怕她死了以后青远会被我娘和我取代残害,所以就悄悄给北疆传了信,说是先皇后的女儿在青国,正受苦受难做着粗鄙的宫婢。北疆很快就派了人过来,青帝不愿放我娘离开,北疆派来的使者又不依不饶,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最终青帝没有办法,不得已与那使者商定,未免两国子民知道事实后再起什么谣言。便对外公布是送我娘去北疆为妃。在青国的历史上,将青国的女人送去北疆和亲也不是没有过,所以我娘就被带回了北疆。而从那以后,我娘一女侍二夫的传言就坐定了。”     柳如墨知道他定然其中还跳过了一些细节,但他不愿细说,她自然也不便多问。在他说到停顿时,点了点头。     “后来呢?你又是为何会回到青国?”她问。     “后来。北疆这一任疆主,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外戚之臣代为疆主,因为先皇没有留下子嗣,便由顾命大臣监国。做了代疆主,这会儿我娘回了北疆,名正言顺的先皇血脉。却可惜是个女儿身,于是乎那顾命大臣为了能够继续坐拥北疆江山。丝毫不介意我娘带着年幼的我,毅然决定让他的儿子与我娘成亲,想依靠我娘的驸马的名义继续掌管江山,却不料我娘拼死不肯,在我娘漂泊在外的这些年,这个外戚之臣虽然执掌着江山,却过于盲目自大,以致于先皇留下的隐患越积越深,等到我娘拒绝成亲时,那些漏洞骤然爆发,北疆政局陷入了空前的混乱,我娘带着我打算逃离回青国,没想到最终一起逃亡的路上会有那么多的顾命大臣的亲眷,在逃亡的路上,他们遭遇过追杀,遇到过劫匪,而我娘因为带着我,到最后实在是走不远了,恰逢那时柔姨出现了,她与我们相遇,我娘为了能使她尽心地照顾我,就用自己的性命换了柔姨的安然,之后柔姨带我回了青国,将我送到宫门口就走了,那一走便是好些年,久到我都快要忘了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时候她告诉我她折回去将我娘的遗体藏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这些年她也找到了一直追杀她,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那个人就是苏家,所以她想要我帮助她入宫,帮助她报复苏家,而她可以为我所用,我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机会,我娘为青帝奉献了所有的感情,是他辜负了我娘,所以我想为我娘完成最后一个愿望,这不算过分吧?”     “真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波折......”柳如墨感慨道,她是真没有想到原来所谓的青远得宠是因为宁妃是青帝心爱的女人不过是所有人都会错了意,她现在可以想通为什么宁妃一死,青帝就将青远找了个由头送出了宫,并且多年未曾召他回来,原来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危,而是不想看到这个害得他跟心爱之人分开的罪魁祸首的儿子,这般想着,宁妃这一世也实在够可悲的,到死什么都没有落下,而青远,还被一直蒙在鼓里,记挂着青帝对他有多么好,对他的母妃又有多么深爱不移。     “那柔妃娘娘呢?”柳如墨在之前知道陪青帝入葬的人是青离的母亲后,就派了人去查柔妃的下落,却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消息,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藏得如此严密......     “柔姨现在正在安州,她金蝉脱壳后就去安州追杀国舅的庶子了,我派了人给她帮忙,应该就快回来了!”青离说着。     柔妃也去追杀国舅的庶子了,柳如墨有些吃惊,看来一开始找不到那庶子的踪迹,是因为柔妃了,估计是她想亲手了结苏家的这最后一丝血脉,所以制造了一些事拖住了她派去的人。     像是看穿了柳如墨的想法,青离倏地含笑转了话题,“柔姨有来信说她发现还有一批人在寻找苏家庶子的下落,我就帮她查了查,发现是你派出去的人后,就让她停了手,无论如何,那个孩子都是要斩草除根的,她怕是也下不了手,所以我正好劝她跟着亲眼看到苏家彻底覆灭便可,没有必要亲自去动手,她就没有再阻拦你派出去的人了!”     经青离这么一解释,柳如墨应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在心底盘算着,青离实在把事情计划得太过周全,谁会做什么,即将有什么新的动向,这些事情他都摸得清楚,一环扣一环,竟是绕了一大圈,办了不少事。     “既然你的母亲是先帝心爱之人,那为何你幼年回宫却过得不如其他皇子呢,他在知道你的身份的情况下,竟然还对青远这般疼爱,又是为了什么?”     “可能他是在怕吧,如果你私下去打听过那些文武百官,你该听到过他们曾经都赞成我来做太子的事情吧?那时候青帝不顾所有人的上奏,坚决否决了我的资格,昭告天下的理由竟是多年前糊弄天下人的理由,我娘身份低贱!”说到此处时,青离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更多的还是悲戚,不知是为了他的母亲,还是为了他自己。     “文武百官私底下都传着,在这一辈儿的皇子中,我是最像青帝的一个,恐怕连他自己都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更加惧怕我是为了给母亲报仇而回到宫里,他惜命,也惜这片江山,当年他为了自己手里握有的一切放下了我娘,今时今日,他同样担心我会为此夺去他曾经精心守护的这些东西,所以他防着我,他宁可容忍蠢笨嚣张的青麟坐在太子之位上,也不打算听取文武百官的上奏,把这片江山交给我,不过他的确懂我,就如同我懂他一样,如果当日他在祭天仪式上拥立我为储君,恐怕到不了今日,青国就该改朝换代了,他既然为了天下负了我娘,我便要他的这片天下为我娘殉葬!”     柳如墨一边听着,一边想起青帝曾经跟她说起过青离时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青帝似乎对青离很不友好,也并不看重这个儿子,却还要提防着他,刁难着他,甚至于还要她防范着她,当时她只以为青帝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青远,如此看来,也许青帝想的更加长远,青麟为帝,以他的作为,青国恐怕不会有多大的前景,而青离是抱着覆灭他的天下的目的回来的,青远虽然是宁妃之子,但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都不失为一个守住江山极好的棋子,他算准了青离会报复他,所以他用死来做了了断,至于宁妃之子,宁妃已经死了多年,青离即使是要把那一份报在青远身上,也只是让青远的为帝之路上多一些波折,比起一巴掌拍死猎物,作为和青帝一样个性思想的青离,定然也是喜欢慢慢玩弄着猎物。     “所以你同意青麟的要求,劝我把柳如雪接回来送进宫去?”她忽然明白了青离的做法,他不是为了何人而向青麟妥协,而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有这个打算,青麟不过是替他把这个打算说出来了而已,因为他们两个人在这一点上似乎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让青远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舒坦。     “如果我说是,你愿意帮我把柳如雪召回来吗?”青离轻笑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柳如墨,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实在的,要让柳如雪回来,她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至少是暂时没有,她的原定计划就是让柳如雪在大长老那里吃些亏,驯一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她便不会再给柳霖和戚氏面子手下留情了,可现在青离这样看着她,问着她,她不自觉地有些动摇了。(未完待续)           第206章 瑶素和柳如雪的拉锯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6章瑶素和柳如雪的拉锯战     “你该知道我并不想让她回来的!”柳如墨没有直接回答青离的问话,而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的确并不想让柳如雪回来,因为她只要看到柳如雪,就能够想到柳如雪也许会在她稍有放松的时候再起什么心思,毕竟当初她会有那么一场惨死,都是拜她所赐,对于这个女人,她是下定了决心防范到底了,既然柳霖和戚氏都不忍看她死,她还不能为了简简单单给自己的过去报仇而遭父母亲族的指责和唾骂。     “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打算强迫你去做这个决定!”青离迎上她有些挣扎为难的目光,淡淡说着。     他哪儿是不打算强迫她来做决定,刚才的问话多少她都听出来一些衡量的意味,他在让她自己说出同意的话,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谢谢你,青离!”柳如墨恍若不知他的意思,假装认为他是退了一步,对他道着谢。     青离收回望着她的目光,唇勾了勾,没有言语,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名叫沉默的东西在发酵,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柳如雪这个话题看来是很不讨人喜欢的话题,柳霖和戚氏因为送走柳如雪的事也比以往交谈少了,沉默的时间多了许多,加之柳云又被她带进了宫里,这些日子,柳霖也曾传信委婉地向她表示,想让她多带柳云回来走动走动,哄一哄戚氏,毕竟戚氏对柳如雪感情不浅,这样突然间要让她不仅接受柳如雪暗害柳云的事实,还要让她亲眼看着柳如雪被遣送去了清月湾。     离了柳如雪的或撒娇或吵闹的陪伴。又没有柳云憨声奶气地给她逗乐,戚氏时常闷闷不乐,沉默不语,柳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是建议要不接柳云回来住上一阵子,等戚氏心情好一些了之后。再让她继续带回宫去。     柳如墨暂时没有给与柳霖答复。毕竟她这几天都在忙安知煜这个事,现在青麟虽然死在了行宫的密道里,会不会被发现还有未可知。但青远已经派了身边的亲随公公来传信,她定然要在之后的几日里把能够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以免真正到了事情出现时慌乱无措。     清月湾,柳氏族地。     柳如雪正被大长老监督着在后山耕锄药田。柳如墨走时种下的药材现在都长了一小截了,他们几位长老总是时不时地过来照料。至于下人们,他们不放心。     清月湾的药材很多都是用于运送到国师府或者皇宫中,以备国师大人为皇帝炼药所用,所以并未经过专人的检查便会送到宫里去。这里面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的过错,追究起来只会是柳氏一族的事。各位长老们都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所以即使柳如墨是国师大人的千金。仍然被教着种植药材,培育药材这么多年,一方面也是大长老希望她能够在各方面都胜过被柳霖养在身边的柳如雪,夺得国师之位,另一方面,更是出于考虑到国师炼药亲力亲为更加可靠的原因,才让柳如墨从小就开始锻炼。     柳如墨在清月湾做这些活儿做了近十二年,而柳如雪养尊处优了十六年,这初来乍到的就让她做柳如墨做了许多年的活儿,她自然是叫苦不迭,不仅如此,她还笨手笨脚地把许多药材都修整出了问题,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     大长老对她本就不如对柳如墨那般重视和在意,又加之她从一到这里就一直表现出自己高高在上,不把他们这些长辈看在眼里的态度,所以大长老惩罚时也是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第一次犯错时就义正言辞地当着所有清月湾仆从的面训斥了柳如雪一顿,直接让她的颜面和骄傲彻底粉碎,第二次就开始上升到了体罚了,饿了她一天。     柳如雪在国师府被柳霖关着的那几日,也是饿了两三天,所以这个惩罚倒是没有特别难捱,当然,挨饿的滋味儿也不见得有多么好受,柳如雪在心里把大长老他们骂了不知多少遍了。     后来的惩罚就像是在上台阶,一次比一次苛刻难熬,挨板子,罚跪,浸圣泉,爬后山......     原本其他长老还在担心以柳如雪的小身板儿能否坚持得下来,不过结果倒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柳如雪除了累的够呛,满腹怨念外,并没有出现任何柳霖曾在信中提到过的虚弱昏迷的情况。     大长老便对着其他长老冷哼道:“原来连柳霖都被这小妮子给骗了,她的身子骨硬着呢,你们瞧瞧,除了累以外,她有哪儿看上去像体弱多病的样子!”     其实柳如雪的确是体质差,体虚易病,只不过现在因为她体内的瑶素正在逐渐吞噬着柳如雪原本的魂魄,所以渐渐地也改变了柳如雪原本的体质,最明显的体现便是她不如以往那么体质虚弱了。     只不过柳如雪的魂魄还在挣扎着不愿被瑶素所吞噬,所以这些日子两个人就像是展开了一场拉锯战,一方是原本这具身体的宿主柳如雪,一方是藏匿在阴暗角落里瑶素的一丝魂灵,相比之下,按理说柳如雪不可能这么轻易被瑶素所取代,可偏偏柳如雪的魂魄因为这些天连番地疲累折腾已经呈现出虚弱的状态,瑶素的一丝魂灵在这个时候也比她的原本魂魄要显得有力,这个时候还不吞噬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瑶素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在国师府时就觉醒了,但却能够一直隐忍不发地等候时机,这个时候终于时机到了,柳如雪的魂魄虚弱无力,根本撑不了多久,更别提挣扎地压过她,所以她就陪着她慢慢地耗,仗着柳如雪的身体故意犯错,引起大长老的愤怒,然后再各自嚷嚷着不愿受大长老摆布,如此一来,大长老盛怒之下,惩罚会更加地重,而造成的结果就是,柳如雪的魂魄更加虚弱,直到彻底消耗殆尽,被她取代为止。     可怜大长老他们一心只是看不惯柳如雪,顺便想为柳如墨讨回几分公道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柳如墨制造出了一个强大的劲敌。     在晟华将青离的意思转述给安知煜后,他当即写了字据,表示愿意立即与晟华去钱庄取金子来买下这个琉璃彩雕细颈瓶,晟华在知道这个故事后,自然是对这细颈瓶多了几分兴趣,但青离的意思说得明白,他只好随他的意思来办。     安知煜偶然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宝贝儿,爱不释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是欣赏晟华和这细颈瓶主家的慷慨,在他看来,这个细颈瓶如果是他的,他一定不会轻易交付给旁人,哪怕是那人愿意千金万金地交换,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晟华做事利落,安知煜又心情迫切,所以一趟手续办下来契约书写好双方很快就把字签好,晟华带着转到自己名下的银票和收据回了去见青离,安知煜则欣喜不已地专门定做了一个锦盒来装这琉璃彩雕细颈瓶,他对柳如墨和青远送出的锦鲤都没这么放在心上过。     得了宝贝,又听闻柳如墨还有很多事要办,只等着送他安全离开青国便要回宫去处理,安知煜善解人意地表达了自己也想念家乡的意愿,于是乎,他就整理衣冠跟着柳如墨回了宫。     按照惯例,外邦使臣离开出使国家之前,是要入宫去拜见出使国家的皇帝的,然后表达自己的使命了结的意思,得到皇帝的手谕通关,才能从官道离开回自己的国家。     柳如墨带着安知煜回了宫,就自己先行回了明韶阁,因为安知煜的事情,柳如墨已经好几日没有在宫里了,她当时走得匆忙,没有顾得上多叮咛嘱咐柳云,不知道晴丫把他照顾得如何了,安知煜她交给了青远的亲随公公带了过去,她就趁着空隙时间回来看看。     甫一进了门,就见一道身影扑了过来,一把把她拦腰抱住,柳云抱着柳如墨的腰,有些闷闷不乐地嘟囔着:“如墨姐姐,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你不在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柳如墨把手放在柳云的肩背上,右手腾出来捏了捏他嘟着着脸蛋儿,嗔笑道:“云弟不是都说自己是男子汉了么?怎么还离不开姐姐,瞧这小嘴巴都快能挂酒壶了!”     “才没有呢!”柳云一听,忙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再嘟着嘴了,“如墨姐姐,晴丫她欺负我,月白也欺负我,你不在他们对我一点儿都不好!”     这厢她还没有见到晴丫和月白呢,柳云这小家伙就半路截胡先把状给她告上了,柳如墨真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先松手,随后听着动静拐去了厨房,晴丫正举着菜刀在剁什么,砰砰砰的声音太大,因而没有听到柳如墨回来的声响。     “晴丫!”柳如墨走过来唤了她一声。     “小姐!”晴丫闻声,倏地惊喜万分的一声惊呼转了过来,手里的菜刀也跟着她转了过来,还好柳如墨站得不近,不然非得受伤不可。     “小姐......”察觉到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不安全,晴丫忙把菜刀转身撂在了案板上,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上前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207章 突然想破坏他们的计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7章突然想破坏他们的计划     柳如墨瞥了一眼晴丫背后的案板,上面已经切了不少菜,看来自己不在的这几天,柳云应该没少让晴丫折腾,不然这会儿离晚膳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晴丫怎么的就在准备晚膳的食材了。     晴丫察觉到柳如墨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小姐,你晚膳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准备去!”     她这会儿准备的都是柳云爱吃的食材,柳如墨出宫好几天,一直没有带消息回来说何时回宫,所以她突然回来让她没有准备她爱吃的。     “云弟说这几日你和月白都在欺负他,所以我过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柳如墨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另外再做什么,开口说道。     晴丫闻言,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嘴巴微张着不可思议道:“他给你告我的状?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就是没有帮着他堵截月白嘛,用不用这样报复我啊!”     “哦?”柳如墨听到了关键之处,轻轻疑声道,“云弟又去找月白的麻烦了?”     “可不是嘛!自从小姐你出宫之后,月白就没了踪影,因为之前你也说过他的踪迹让我不必过问,所以我也就没有多留意,今个儿早上,小少爷刚刚用过早膳,我还在厨房里洗着碗筷,就听见小少爷在喊月白,出去一瞧,就瞧见月白上蹿下跳地被小少爷追着跑,我手上都是油污,就没有跟着帮小少爷堵截月白。”     “所以云弟就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事情向我告了你的状?”柳如墨接过话茬道。     晴丫老老实实地点着头,柳如墨弯唇笑了笑,让她继续切菜。转身出了去。     柳云倒是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告假状有什么的,在看到她出来后,还踮着脚往她身后瞄着,想瞅瞅晴丫有没有被柳如墨训斥一通的委屈样儿,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站稳住脚跟嘟着嘴,“如墨姐姐。你怎么不帮我啊!”     柳如墨把手递给柳云。待他同样伸手搭上她的手掌时,拉住,牵着柳云往自己的三楼走。     推门而入。果不其然,在床榻上的被褥里发现了雪白的毛团儿,柳云抬头望了望柳如墨,又看向月白。一松手就要扑过去逗弄月白,被柳如墨及时地拉住手拦了回来。“云弟,你喜欢月白,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想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身为柳氏子孙,决不可做肆意诬陷他人的事情,及时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也不可以。我们世袭国师之位正是因为我们一族有严格的训诫教条,不会为了任何自己的私利私事而做出有损旁人清白的事。你记住了吗?”     柳如墨脸上皆是严肃的神情,这样子让柳云有些胆怯,懦懦地点着头道:“如墨姐姐,我知道错了!”     柳如墨摸了摸柳云的脑袋,放缓了语气道:“云弟,你别怪姐姐这会儿说话严厉,你也不小了,玄术目前学习的进度很好,只是在言行作为上还欠缺约束,你是男子汉,日后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你都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这样的做法是万万不可取的。”     柳云在柳如墨教诲时乖巧地点头听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诬陷晴丫的错误行为。     “云弟,来,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揽着柳云的肩膀把他带着一起坐下,柳如墨开口道:“父亲来了信说,柳如雪被送走后,母亲情绪很不好,也不爱说话了,他希望你能回去住上一阵子,陪母亲说说话,给她宽宽心,你的意思呢?”     柳云难得地拧起他粗粗的小眉毛,状似考虑地念念有词道:“娘亲不开心,按理说我应该回去逗她开心,陪伴她的,可是如墨姐姐,一想到娘亲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把柳如雪送去族地了,我怎么就不太想回去了呢?”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陪在娘亲身边,而娘亲却为了那个恶毒的姐姐闷闷不乐,他就会跟着高兴不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你啊!她都已经被送走了,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毕竟她是母亲一手带大的,难道你还不允母亲难过了么?”柳如墨轻轻用手指戳了一把他的前额,“不过你回不回去全由你自己做主,你且先想想,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你想好了等我回来告诉我,这样我好及时给父亲回信!”     柳如墨说完,站起来走到床边将月白抱起,转身出了去。     说是要出去,但柳如墨却带着月白上了顶楼,这里是她的办公之处,没有人敢来打扰,她才能好好问月白几句话。     “月白,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你家主人?”柳如墨摇醒还有些迷糊的月白,问着它离墨的下落。     青弋眨了眨自己的狐狸眼,慵懒地伸出爪子左右晃了晃,表示自己不知道,实际上他仔细算来,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主上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所以新主人问他也是白问,自打主上让他帮衬着六皇子开始,就不允许他再私自回仙宫寻他了,而是叮嘱他有什么事都去找六皇子办。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或者在做什么?”柳如墨继续问着。     月白仍然是无辜地望着她摇摇头,或者摆摆爪子。     柳如墨瞧着它这样子,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心里隐隐有些迷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连续两次梦到离墨,而且梦里的画面那样地感同身受,就像是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并不认识离墨,甚至于青离也不相熟,可为什么这些日子下来,离墨不见踪影了,却总是出现她的梦境里面,青离时常出现在她面前,她竟然能够感觉到他在自己心里的影响力在慢慢扩大。     “罢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月白,云弟对你可是热情得很,他还小,你偶尔也顺上他的意愿几回,哪怕只是让他摸上一把也行!”揉了揉月白的毛茸茸的脑袋,柳如墨笑道,她可以想象月白上蹿下跳地引得柳云四处跑的场景,忍不住就想发笑。     安知煜被柳如墨丢给了前来迎接的耳朵尖儿,耳朵尖儿恭敬万分地领着安知煜去了勤政殿,青远正在那儿等着。     看到安知煜一个人来,青远眼眸中欣喜的神色暗淡了几分,显然是因为没有见到一同回宫的柳如墨而微微有些失望,但碍于安知煜在场,他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安大人这就要回国了?”青远问着,随即手一挥,示意耳朵尖儿把御案上他批过的东西交给安知煜。     耳朵尖儿捧着下了台阶去,青远才缓缓说道:“安大人这几日突然不见了踪迹,朕心忧不已,好在有惊无险,安大人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朕也算是放心了,既然安大人打算回国了,朕定然会安排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护送安大人回国,以防止途中再有歹人作祟。”     “安知煜谢过青国陛下!”安知煜拱手一揖。     青麟的死让他临时起意改变了注意,原本和辰帝计划地按照布置眼线的事情搁置了下来,他随行带到青国的亲信因为追寻锦鲤的下落,恐怕都已经被青麟那些人手给灭了口了,现在他能够调派的人手不多,又加之他得到了珍贵的琉璃彩雕细颈瓶,考虑到他的个人安全和这件宝贝的安全,他决定还是先回辰国,再想对策慢慢渗透线人到青国来。     原因他都已经想好了,辰帝若是问起,他大可把青离和柳如墨的存在给他说清楚,他在青离那里看到了许多比青远更具备帝王风范的东西,相较而言,如今青离比青远要难对付得多,所以他要从内部掏空青国,实现釜底抽薪的效果,还是要先从长计议,解决了青离才是。     另一方面的原因在柳如墨,他忘不了当他看到柳如墨从容不迫地缓步走入他关押的石室中,她身上所显示出的冷静是寻常女子无法比及的,不可否认的是他竟看着有些心动,明知这样是不对的行为,明知即使他能够成功将柳如墨带回辰国,她也只会成为辰帝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可那会儿心里竟然在暗自庆幸,因为青麟突如其来地插手,让他暂时不能将她设计带走。     “安大人,朕有个问题想问一问你,不知道是否方便?”安知煜正想着的时候,听到青远问着他。     “您请问!”安知煜谦恭地略微颔首,就听青远一字一顿地问道:“朕的二哥不见了有几日了,朕听闻安大人失踪没多久,二哥就也不见了,如今安大人回来了,朕的二哥依然不见踪影,不知安大人有没有见过他?”     安知煜心中念道,青麟早就死在了行宫的密道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青远又如何见得到?     不过青离和柳如墨暂时没有对外公布青麟的死讯,也试图暂时不把这件事让别人发现,其目的无非是在洗脱他们自己的嫌疑的情况下,还想保全青远的名声,以免有人把青麟的暴毙身亡算在了新帝疑心的原因上。     青离和柳如墨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他突然想破坏一把呢?(未完待续)           第208章 果真不简单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8章果真不简单     “原来陛下不知道啊!”安知煜状似惊讶道:“锦鲤遭劫和在下失踪都是二皇子青麟所为,国师大人追查到二皇子身上,为救在下不慎与二皇子动起了手,最后二皇子死在了国师大人手上。”     安知煜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留意着青远的神情,发现他在听着自己说话的同时,脸色渐渐沉下去,更是不小心似的火上浇油了一把,“呃......瞧着陛下似乎还不知道?在下还以为国师大人已经将详细经过禀告给您了呢!”     青远搁在御案上的手忍不住渐渐握紧,略微沉默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渐渐缓和过来,在安知煜的注视下,在一摞奏本中翻翻找找,终于抽出一本来,打开敛眉凝神看了一遍,复又抬头冲着安知煜扬了扬,道:“安大人多虑了,国师早就递了奏本过来,朕尚未来得及批阅,倒是差点儿忘了,这会儿才看到!”     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他在为柳如墨开脱,安知煜如是想,看来这青远对柳如墨的心思还真够深的,不然杀了自己的兄弟这么大的罪过,他竟然不仅不震怒怪罪,还以帝王之尊扯谎为她开脱,看来柳如墨果然是值得好好经营和利用的一枚棋子。     青远心里五味杂陈,这几日朝臣们的奏本一波一波地递上来,无非便是两件事,一件是他如今已然登基,是该择选后妃入宫,绵延子嗣了,第二件则是有关于青麟近期有结党营私之嫌。请求他下旨调查。     选妃之事,他心知躲不过去,这些朝臣早就看准了他如今空泛的后宫,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家的闺女儿送进宫里,意思不言而喻,他早就想明白了,宫里空着也是空着。养几个女人来巩固朝堂也未尝不可。反正送到他的地盘上头,他碰或者不碰还不都是由着他来选,再者是耳朵尖儿提醒了他一件事。那就是民间有人在传言他对柳如墨与君王对臣下不太一样,这谣言虽小,但毕竟涉及到他和身为国师的柳如墨,如果他不加以制止。并且想出办法应对,时日一长。这谣言喧嚣顿起,人言可畏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派了耳朵尖儿送了一封奏本给柳如墨,上面是某位朝臣弹劾青麟结党营私的证据,他把这封奏本送去给柳如墨。便是希望她利用自己在宫外行动便利的优势,替他把青麟这件事调查清楚,做出一个最好的决定。没想到柳如墨会做了这样的决定,杀了青麟一劳永逸。但说到底也是他暗自示意的,他又怎可任由柳如墨来背这个名头,所以他才会在即使震惊这个结果的情况下,还替柳如墨打了圆场。     安知煜的故意泄密没有起到预料中的效果,虽然有些失望与青远的反应,但他却也有了收获,那就是从侧面验证了他之前听到的传言,青远果真很是在意柳如墨,弑兄之过都能替她掩饰过去。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已经快到勤政殿了,让奴才先来禀报一声!”耳朵尖儿适时地站出来递了话儿,青远顿然稳了下来。     安知煜暗叫不好,他才拆了柳如墨的台,这柳如墨就过来了,万不能与她正面对上,不然青远在上,他非要让他们说个明白的话,还不知柳如墨会怎样做,所以他还是先找个借口离开才是正事儿!     想明白了之后,安知煜忙拱手叩谢着说了一通感谢之言,感谢了青远以及青国这些日子的盛情招待,就打算离开勤政殿去,可就在他告别青远,就快要走到殿门口时,像是有预感似的,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柳如墨正从大殿之外走进来,挡在了他面前,与他呈面对面的局势。     “安大人这么快就结束了?”柳如墨浅笑着上前寒暄道,像是与他许久未见似的热切。     安知煜不禁被她的话和笑意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朝她略微颔首回道:“有劳国师大人费心照顾,在下感激不尽,碍于身负要职,不便在贵国久留,这就告辞了!”     “感激不感激的谈不上,本官只有一句话要奉送给安大人,大人此次有惊无险,实属万幸,还望大人回国途中更加小心,预祝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归国!”柳如墨拱手回了一礼,一脸正色地把她的话说完。     安知煜唇角的笑僵了一瞬,他怎会听不出柳如墨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她这分明是在警告他,让他少做一些小动作。     难道柳如墨在青远身边还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知道了他在青远这里说了对她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般迅速地赶来,掐准时间刚刚好的把他拦在了殿门口?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青远对于柳如墨而言,恐怕不单单是君主的身份了吧,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身为国师竟然在皇帝身边动了手脚,这份心思着实不简单。     柳如墨没有在安知煜面前再做停留,她说完了那番话后,就径自掠过安知煜进了大殿,耳朵尖儿瞅了瞅已经走进去的柳如墨,请示着安知煜道:“使臣大人,奴才送您出宫!”     一句话扯回了安知煜的思绪,他朝着柳如墨走过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回身对耳朵尖儿点头道:“有劳公公了!”     这厢耳朵尖儿送着安知煜离开,柳如墨已然到了青远面前,开门见山道:“皇上,臣有一件要事禀告!”     “是青麟的事吧?”青远撇开脸闷声道。     柳如墨略一扬眉,面上并无太多惊讶神色,她颔首道:“不错,皇上,臣在追寻辰国使臣的时候,偶然发现二皇子集结了诸多苏家旧臣,意图共商谋逆之事,对皇上不利,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发现了被二皇子困在行宫石室里的安知煜,臣在营救安知煜的过程中,二皇子负隅顽抗,臣失手错杀了二皇子,请皇上降罪!”     言罢不急不缓地敛了裙摆,盈盈跪下,笔直的肩背,眉目正对着青远,看不出丝毫情绪。     青远听完她的话,与安知煜所说的相差无几,青麟确然是死了,不过竟是死在了行宫的石室中......     “你先起来!”朝着柳如墨一扬手,青远沉声问她,“青麟的尸身现在何处?”     “臣已命人将二皇子的尸身从行宫中悄然运出,现在已藏到了安全之所,只等皇上降罪之后,臣另想名义将二皇子下葬!”     青远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决断,似乎他自回京以来,青帝在世时帮他事事安排妥当,到了青帝驾崩,柳如墨又几乎包揽了所有让他无法一人解决的事务,青麟之死,在他初登帝位的这个时间点上确实犹如一道难题,一旦处理不得当,他很有可能会为朝臣百姓所诟病,死者为大,即使他把青麟谋逆的罪行列举出来公布于众,也许还是会有人想着,说着是他为了巩固帝位,给自己的兄弟安了这样的一个罪名,伺机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柳如墨不会骗他,所以按照柳如墨所言,青麟劫走了他和柳如墨赐给安知煜的锦鲤,借由锦鲤引出安知煜并将他带走囚禁,意图掀起辰国与青国反目,借机谋逆,与那本弹劾的奏本上所言事实如出一辙,青麟反抗致死,他又岂能因此怪罪柳如墨,一来他不能,二来他也不愿,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国师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青远撇开降罪的话题问道。     柳如墨不急不缓地回答道:“皇上如今初登帝位,根基尚且不够稳定,此时断不能传出任何不利于皇上名声的事端来,因而皇上若是让臣来处理此事,臣以为二皇子谋逆一事可以暂且压下,对外而言,二皇子尚在人世,只是闭门谢绝见客,臣会安排合适的人以二皇子的身份留在公众的视野中,而真正的二皇子,暂且秘密藏匿某处,待时机到了,朝臣们各自知晓二皇子谋逆之事实后,借朝臣上奏之手,下旨捉拿二皇子归案,随后畏罪自杀亦或者别的什么死因,便能将真正的二皇子顺势下葬入殓。”     青远点了点头,道:“国师大人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朕也就不怪罪你的失手之罪了,这件事全权交由你来处理,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不得留下任何把柄!”     青远顺势把柳如墨自请罪责的事情掩了过去,算作是给了她一个叫做“将功赎罪”的劝慰。     柳如墨处理青麟一事,手段之快让安知煜都咋舌,他这厢还在行宫收拾行装呢,那边二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就不知是透过谁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走出去故意绕到了青麟的院落外面,果真见到依稀是青麟的身形,正和一位仆从絮语着。     “果真不简单!”安知煜低声呢喃了一句。     看来柳如墨从来没有对他放松过警觉,救他是出于责任,救了他却给自己留了后招,防范着他,这女人想得果真是比普通女人要多得多,做事也很迅速,这么快就把青麟已死的事情用一个冒牌货掩盖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209章 逼青远选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09章逼青远选妃     “主子,国师大人重新派人送了两尾锦鲤过来,已经装车了,您这边收拾妥当了吗?”安知煜所剩不多的几名亲随过来问着,他们刚刚将青远赏赐的物品打包装好,就过来征询安知煜的意思。     “都在房里,你们过去搬着装车吧,桌上的那方锦盒留着我自己拿便可!”安知煜摆了摆手,他们纷纷听令转去他的房间搬东西了。     安知煜继续停在原处观察了少会儿那个冒牌货,终是笑着摇头,背过手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在青远那里戳穿青麟已死的消息,不过是想使个绊子瞧一瞧柳如墨的分量,现在她要如何处理此事,他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来管。     可安知煜不知道的是,他这个绊子使下来后遗症不少,直接影响到了他回国的顺利与否。     -------------     “公子,安知煜一行人已经出发了,随行护卫的是皇上亲派的左营前锋队伍!”一道人影迅速掠进青离的房中,单膝跪地俯首回禀着。     “国师大人可有什么动作?”青离淡淡地开口。     “尚无,国师大人似乎一心在处理二皇子一事,并未对安知煜离京之事有所安排!”     “我知道了,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若遇到国师大人有所行动时,不论进行到何处,都以国师大人的行动为主,不可与她的人起任何冲突!”青离说着,他不知道柳如墨下一步会做什么,她没有说。他自然也不会纠缠着她多问,但他却猜得出来,她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安知煜,所以暂且由他先行盯着安知煜,给她做好前期准备。     “是,请公子放心!”     待回禀之人离去,青离靠坐在床榻上。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痛的鼻翼。这双生蛊当真霸道,不过须臾的时间就耗费了他不少气血,以致于他似乎身体呈现出极度疲惫的状态。怎么休息都不够,偏偏自打他听到下属带回来的消息,柳如墨早就在青远登基之前,就物色了约有十余人。秘密训练他们模仿着青远如今现有的兄弟姐妹,青麟这个用得是最早的一个。因为还不够相似,所以才只肯以背影示人,多数时候还是对外宣称不见客。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个什么心态,在知晓这十余人里也有一位属于他的替身时。他竟感觉到了悲哀,有什么比自己倾心相付,而对方不仅对自己有所保留。还时刻准备了一个人打算替代他更让人觉得悲哀的呢?     青麟的死他是早就计划好的,所以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可他敢断定,在柳如墨顺应青麟被他带走时,一定没有要杀死青麟的意图,这样的前提下,青麟方死,她便即刻借由从他这里得知的密道折回去将青麟的尸身藏匿起来,应对之策快得让他都为之讶然。     他忍不住在想,柳如墨也许并不是他心里最理想的伴侣,可为什么只要想到要放弃她另觅他人,他就觉得什么都不对了呢?就好像他本就不该出现这样的念头,他认定了柳如墨一样,这样的认知让向来运筹帷幄的他感觉到了无力,是对一个女人无法掌控之后的无力感。     “此生若能得你倾心相护,也许即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会甘之如饴吧?”他忍不住自嘲道。     柳如墨把青麟这件事处理的结果汇整好递给了青远,青远才彻底地放下心来,柳如墨远比他想象中的考虑的还要周全。     “皇上,臣方才翻阅了部分皇上批过的奏本,发现不少朝臣都是在建议皇上采选后妃,皇上即位之初,确实需要几位身家显赫的嫔妃来稳定朝局,皇上一味地婉拒并非是对应良策!”柳如墨把有关采选后妃的奏本整出来堆在了青远面前。     青远刚刚好了一些的心情不禁又晴转阴了,他不是早该想到柳如墨定然会站在朝臣的那一方来建议他选妃吗?为什么真的听到了她赞同的话语,看到了她毫无嫉妒不快的表情,他会这样不高兴呢?     “此事暂缓,朕初登帝位,尚且在政事上毫无建树,若是此时便广纳妃嫔,百姓定会认为朕是一个纵情声色,不理民生的昏庸皇帝!”青远顺口捏了个理由摆手道,试图借口掩过去选妃这件事。     谁料柳如墨并不理会他的意图,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皇上明鉴,臣以为此时并非是广纳妃嫔,先帝驾崩之后,后宫诸多妃嫔便以太妃之礼移去了行宫安养天年,宫婢也带去了不少,如今后宫女子濒缺,臣认为皇上此时正是招纳宫婢,择选后妃的最佳时机!”     像是怕青远会再找理由敷衍她,柳如墨当即拍了拍手,立时便有太监捧着托盘入内,来到她和青远面前。     “国师大人,各位大人都依您的要求上交了家中适龄女眷的画像,请皇上和国师大人阅览!”太监将托盘捧过头顶,青远一双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了,柳如墨这是在逼他,画像都安排着送来了,难不成是打算和他一起选女人不成?     果然,他心中所想在柳如墨再次开口时得到了验证,“皇上,这些画像皆是臣仔细挑选后的名门闺秀,无论选择其中的哪一位,对皇上您都是有利而无害,既然皇上心里还没有什么想法,不如由臣来向您一一介绍一番!”     随即她接过托盘,对那跪着的太监道:“你且出去候着,不论是哪位大人过来打探消息,都万不能泄露半句,否则,多嘴的人是如何处置,不必由本官多说!”     “奴才不敢,请皇上和国师大人放心!”得了柳如墨的厉声警告,他赶忙俯低表明忠心,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青远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他不想选妃,更不想让自己心上的女人替他选妃,这都算是什么事儿!     偏偏柳如墨还似乎看不到他的神色一般,不紧不慢地走到御案前放下托盘,一一拿起画轴在他面前打开,柔声给他解释着选择这一位千金的作用,选择那一位闺秀的好处,他若是偏头不看,她的声线就会沉上几分,分明是在警示着他不听不行。     “皇上,这些就是臣为您选出来的候选嫔妃,她们的姿色都属中上乘,资料等等臣以命人私底下核实过了,确认无误,不知皇上看中了哪一位?”柳如墨把面前的画轴依次摆在了青远面前,等着听他的回答。     青远听得已是不耐至极,他对那些女人都不感兴趣,若是真要为了巩固帝位接进宫里来,姿色如何他又岂会去在意?他紧蹙的眉峰几乎要拧作一团来显示他的不情愿了,柳如墨却丝毫不为所动,还犹自说着,忽而他眸光一闪,看到了一卷画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卷刚刚柳如墨顺手放在了御案的一角,似乎是不打算要给他看的,她不想给他看,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国师,这一卷你好像还没有给朕解说过!”青远不理会柳如墨径自站起来隔着宽大的御案,伸手把离得老远的那一卷画轴捞过捏在手里,自行打开。     画轴一点点打开,柳如墨尚且来不及阻止,青远就已经把画卷打开了大半,她的声音顿停,等着看青远的反应随机应变。     “这......”青远在画卷打开了一半的时候,声音里多了几分喜悦,原因无他,皆是因为画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如墨,不知是何人画了柳如墨的画像混了进来,难怪她会顺手把这一卷搁置在那么远的地方,试图不让他看。     可紧跟着画卷全部打开后,青远又一次失望了,“怎么是她?!!”惊喜全无,只剩下了不少的惊讶和惊吓......     画中人折枝含笑,眉目如画,衣裙摇曳,顾盼生姿,这些词他在打开时,在他的脑子里回转了好几圈,可在看到画卷下方的署名时,彻底地烟消云散,因为画中人是柳如雪,他可是还记得柳如雪不顾形象纠缠晟华的情景,看着手里的画只觉得无限的讽刺。     柳如墨的反应倒是比他淡定得多,取过他手里的画慢慢重新卷起来,语气清冷地回道:“臣知皇上介意臣妹当初之行径,断然不会对臣妹有何好感,遂以方才自行将其挑出,谁料皇上自己却拿去看了,还要问臣‘怎么是她?’。”     青远真有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他是以为画里的人是柳如墨,才会喜色万分地打开的,他怎么会想到是柳如雪,潜意识里他在知道柳如雪被遣送去了清月湾,就不会再有她什么事儿了,他怎么知道这选妃的画卷里也会有被遣送离京的柳如雪!     可听着柳如墨这不冷不热的腔调,他无端地噌起了火苗,置气道:“朕只是没有想到柳如雪也会选入后妃的画卷之中,并非对她有什么别样的看法,反倒是朕觉得她率真可爱,虽说是骄纵了一些,但也无伤大雅,若是能让她入选,想必宫里也能热闹欢喜许多!”     他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柳如墨,哪知柳如墨全然不为所动,竟还点头跟着他续道:“皇上能这般想,臣真为臣妹感到荣幸,既然皇上有此意,臣会尽快知会府上将臣妹接回!”(未完待续)           第210章 离墨的宠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0章离墨的宠溺     “你!”青远压抑许久的火苗终于被柳如墨的无所谓的顺应态度给激发出来了,一拍御案指着柳如墨低吼道:“柳如墨,朕就这样让你唯恐避之不及吗?”     说完一把握住几卷画轴扔向柳如墨一旁的地上,继续道:“朕知道你的心冷,朕都不在意,你不愿意回应朕的感情,朕也不怪你,难道朕为你妥协了这么多,朕的真心就该遭你如此践踏吗?你不爱朕是你的事,朕要不要选妃是朕的事,你又为何要逼迫朕去做朕不愿意的事!”     柳如墨面色如常地退开两步,道:“皇上,臣以为你该清楚,身为帝王,选妃便不只是您的家务事,更关系着朝堂局势!”     “柳如墨!”见她还继续不为所动地主张着让他选妃,青远怒不可遏,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柳如墨带给他的伤害的痛苦,“朝堂局势?朕是皇帝,这天下间只有你敢逼迫朕去做这些朕不愿意做的事,朕若是说不想纳妃,你去问问,他们谁敢像你这样来逼朕做决定?!!”     柳如墨自谦地微微颔首,“皇上把臣的本事想得太大了,皇上不愿做的事,莫说是其他大人,便是臣,作为臣子也是无法逼迫您的!”     青远气滞了一瞬,垂下的衣袖中,攥紧了拳头,他在忍耐,在告诫自己不该对她发怒,不论是作为帝王的身份,还是作为爱她的男人,他都不该对她发火,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的怒意,青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胸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微合着眼睛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朕不想看画,国师可以回去召回令妹,下个月择一吉日,朕要亲自看过这画卷中的女子再定后妃人选!”     “臣遵旨!”柳如墨屈膝行礼,随后俯身捡起青远方才掷在地上的画卷。连同御案上的一同收入托盘。端着大步离开了勤政殿。     出了勤政殿,将那些画卷交给方才送画来的太监手上,她低声吩咐着:“将这些画各自送回所属大人府上。皇上的意思是下个月择一吉日面见这些女子!”     待太监领命离去,柳如墨长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他终究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为什么在看到柳如雪的画卷出现在那些候选秀女中时。她的心会有些撕痛呢?想起青离问过她,如果是为了他。她愿不愿意把柳如雪召回来,她明明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地很明确了,他也答应了不强迫她同意这件事,为什么转眼她才回宫。他就着人插手此事,这下一切如他所愿了,青远为了气她。硬是把柳如雪扯了进来,现在不得不着人将柳如雪接回来了。     ------------     国师府。     “老爷。国师大人着人送了信来!”管家从衣襟中取出一封信递交到柳霖手上。     戚氏正在摘着发髻上的饰物,听到管家离去的脚步声后,也跟着走了过来,站在柳霖身旁问道:“墨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这大晚上的送了信来!”     柳霖看了一眼身旁的戚氏,低头撕开信封的粘口,取出信笺看着,戚氏见他没有避开自己,便跟着一起看了。     “尽快召回柳如雪!”     简短的七个字让柳霖拧起来眉峰,却让戚氏喜不自禁,墨儿这是在劝老爷召回雪儿吗?她就知道墨儿不是心狠的人,雪儿即使有错,也该留在府里加强管教,送去族地那地方,山高路远的,又没有带一个贴心的人在旁照顾,也不知道受没受苦。     柳霖合起信笺,心里的疑虑越积越大,戚氏还沉浸在柳如雪快要被召回来的喜悦中,没有发现柳霖反常的神色,等她回过神来时,柳霖已经披了一件衣服正往外走,戚氏忙喊住他,“老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夫人先睡吧,不必等为夫!”柳霖顿了一步,言罢打开门出了去。     钻进书房里,柳霖将手里的信笺翻过来折过去地仔细看了几遍,都未曾发现信笺有什么问题,可分明他跟柳如墨决定送走柳如雪时,都已经是商量过的,在大长老没有彻底把柳如雪的性子磨平前,他们谁也不去将柳如雪带回来,正因为如此,哪怕戚氏再难过,再恳求他把柳如雪召回来,他都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每每快要动摇时,他就回想起柳如雪做过的那些事,然后便更加坚定地回绝戚氏的恳求,可谁知这才过了多久,柳如墨竟然会写信要他尽快把柳如雪带回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柳霖迅速地研磨写了一封信,折好收起,出了书房找到管家,压低声音悄声说:“今日晚了,明天一早就着人把这封信送去给如墨!”他在信里只字未提柳如墨要求的这件事,只是简短的表达了戚氏身体不适,催促她带着柳云回来探望,相信柳如墨看到信后,会明白他的意思。     翌日,柳如墨因着昨天与青远因为选妃一事闹了不愉快,她便索性给自己放了假,躲在明韶阁好好地睡了一觉,晴丫拿着柳霖让人送来的信给她时,她方起身,将将梳洗完毕。     “小姐,老爷让人送来的信!”晴丫说着把信放在梳妆台上,自觉地接过柳如墨手里的梳子,捧着她的一缕青丝细致地梳着。     柳如墨打开看过,合上没有说话。     晴丫觉得看过信后的柳如墨有些情绪不高,于是小心翼翼地发问,“小姐,是不是老爷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啊?”     柳如墨捏着信笺的手微动,抿唇回答道:“没有,父亲只是告诉我找时间带云弟回去看望一番母亲和他!”     她知道柳霖对她昨天的信产生了疑惑,不解她前后反复的做法,她不想去解释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昨天回来以后,她试图让自己不去想青离出尔反尔的行为,不去想青远低吼怒斥的样子,不去想柳如雪的狠毒,可只要闭上眼,他们三个人的面孔就在她脑海中回环往复地交替出现,好不容易熬着熬着睡着了,梦里又是离墨的身影。     这一次是在一座宫殿中,她看到纱幔包裹着的云床,花凛香肩半露地拥着被子,沉沉酣睡的面容沉静姣好,那露在外面的肩膀上,有几个微微泛红的印迹,她不想也知道那是离墨留下来的。     床榻之上并没有看到离墨,她看着这座宫殿里的摆设,顿觉新奇,基于她自己对离墨的了解,这殿中的摆设绝不是离墨的风格,红色的纱幔,粉色的云毯,洁白的梳妆台和随处可见的做工粗糙的摆件儿,东西不多却看得出来十分混乱,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离墨这般矫情又讲究的人会住的地方。     可偏偏在不多时过去后,离墨推门而入,只裹了一件红色长袍的他走动之间,还能看到他精壮的腿和留有划痕的胸膛,腰间随意系了一条腰带,他也不在意,而是光着脚轻轻走进来,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云床边上的小桌上,她看去,托盘里是简单的几样小菜和白粥。     “花凛,该起了!”她看到离墨撩开纱幔俯身钻了进去,隔着被子压在花凛的身上,在她耳边轻吻着她的耳廓,低低地呢喃细语着。     花凛两道黛眉微微皱起,随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或是一把把离墨直接从自己身上弄了下去,离墨噗通一声坠地的声音响起,柳如墨几乎能够看到他不着寸缕的腰腹间。     紧跟着他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再次爬上床去,不多会儿又一次被踹了出来,一次,两次,三次,锲而不舍的离墨让柳如墨都有些为之震惊,在她的印象里,离墨这男人有些小气,还小心眼儿,爱生气,又骚包,这样任打愿挨的离墨着实让她惊讶。     当然,这还不算是最让她惊讶的,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终于受不了离墨騒扰的花凛,怒气冲冲地拥着被子坐起来,一双美眸怒瞪着还以狼狈坐姿坐在地上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离墨,“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离墨好脾气地迅速翻身爬起,坐上去揽着她细声哄着,“对对对,我烦人,你说什么都对,但是再困也要吃些东西再睡不是?”     说着端过托盘,献宝似的呈到花凛面前,那真诚的模样儿实在不是柳如墨印象里的样子。     “你前几日不是骂我不心疼你吗?我特地学着做了小菜和粥,只做给你一人品尝,你且试试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儿!”     花凛挑眉睨着一脸讨好模样儿的离墨,撇过头思索了片刻后,左手揪紧被子,腾出右手握着玉箸,依次夹了小碟儿里的菜尝了一遍,最后喝了一口粥咽下道:“这个跟这个盐放太多了,你是打死买盐的人了吗?还有这个,菜焯得过了火候,都软绵得难以下咽了!这个和粥还可以,只不过粥也有一点儿糊了的味!”     花凛说了一通,几乎是把离墨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否定了一遍,柳如墨以为这时候离墨总归要生气了吧?他是那么骄傲自大的人!结果离墨不仅不生气,还点着头应和着花凛的话,似是在悉心听取建议般的。     看到这里,柳如墨顿时醒来,再也睡不着了,离墨能够为花凛收敛了他所有的骄傲自负,让一个女人这样骑在他的头顶,否定他所有的努力,看得出离墨对花凛是有多么在意,在意到自己的感受在她面前都可以全然不计,只要她开心,她乐意。(未完待续)           211章 为什么她会感到失落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1章为什么她会感到失落呢?     柳如墨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睡不着,但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离墨了,反而是青离,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她,因为把离墨和青离分得很清楚,竟然一直都没有因为青离的多次出现而想起离墨来,如果不是这阵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关离墨的梦境,她可能都不会想起他。     “月白!”柳如墨从被窝里把月白扒拉出来,它一脸迷茫睡眼惺忪地望着她,还没有搞明白状况。     “你家主人最近有没有找你?”柳如墨见月白清醒了一些,才问着它。     狐狸脑袋摇了摇。     “你能找到他吗?”柳如墨继续问着。     狐狸脑袋继续摇啊摇。     “他没有交待给你什么事便消失不见了?”柳如墨难以言明此时此刻她为什么突然很想见到离墨,然而在还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的时候,因为月白的一再摇头,她有些急促了。     放下月白,她将血玉取下放在手心,用银针在指尖上轻轻一扎,血珠顿时从小小的针眼中溢出,将自己的血抹在了血玉上,柳如墨这才噙着手指吮了吮,等待着离墨的出现。     记得他当时重新把血玉交还给她时告诉过她,有什么事情月白联系不到他时,或者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可以通过这个办法来找他,噙着指尖的她握紧血玉,暗暗有些忐忑,他会出现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房间里仍然只有她和月白。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柳如墨维持着握着血玉的动作不知坐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匆忙现身的离墨。     “你来了!”柳如墨在看到离墨的瞬间站了起来,语气中是她自己未曾察觉的欣喜。     离墨却不似以往的样子了,他此刻衣衫有些破碎狼狈,似乎是被什么纠缠住了,极力挣脱之后造成的,身上也有不少的血痕,正在往外缓缓渗着血。     他本是一脸急色地出现。然而在看到柳如墨完好无缺地站在他眼前时。脸色顿然一沉,语气竟是说不出的严厉:“柳如墨,是谁让你随意动用这个办法找我的?!”     柳如墨扬起的嘴角无意识地垮了下来。握着血玉的手松了松,随后又紧了几分,“是你说我有事找不到你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办法的。”     她低低的回答,同时低下头去。离墨察觉到自己过于严厉的语气和她低下头时瞬间的失落,心软了软。缓和了语气道:“我是说过,但仅限于你有危险的情况下,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滥用这个办法会影响我的事情?”     “我有危险的情况下?”柳如墨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问他:“如你所说,我有危险的情况下用了这个办法。你还像这一次一样,一个多时辰才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恐怕尸体都凉透了!”     “切勿胡言!”离墨闻言,眸中划过一抹厉色,出声警告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咒自己!离墨在心里叫嚣,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从自己嘴里说出她的尸体凉透了这样的话!     离墨如此想着,眉心皱的厉害,身躯在听到她的反驳的话语后微微颤了颤,好似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血迹扩散地更加迅速了。     柳如墨扫了一眼他,兀自转身去寻药箱,背着他淡淡道:“算是我失言了,但是此次真的是有事找你!”     把药箱放到桌上,柳如墨见离墨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他说:“过来坐,我给你上药!”     离墨仍然未动分毫,紧绷的下颌弧线显示着他的气恼,柳如墨索性走过去强行从他背后推着他走到桌边,一把将他按着坐了下来,自动自发地解着他的上衣。     手方才抚上衣扣,就被离墨的手掌按住,他的手心温度很低,不似以往感觉到的温暖,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他不是法力高强的仙者吗?怎么会把自己伤成这样,如此狼狈?     满心的疑惑让柳如墨语塞,她甚至不打算问他,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花凛,离墨的宠溺不会给她,单是刚刚他的厉声斥责就让她看清楚了,想明白了。     “你急着找我来是什么事?”离墨按着她的手,沉声问着,脸上表情冷然,看上去严肃不已。     “你先放手,我一边上药一边说!”柳如墨试着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手。     下一秒,离墨松了手。     柳如墨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手指迅速而灵活地脱去他上半身的衣物,打开药箱把伤药取出来,移了一把凳子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拧开药瓶一边开了口。     “自从你给我讲过你和花凛的故事后,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这段时日以来,我已经梦见过几回你和花凛的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在梦境里,我感觉得到自己如同看客一样的存在,昨天夜里又梦到了一次,这样的情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睡眠状况,所以我本想让月白去找你,可是他表示找不到你,我才想到用这个办法。”     柳如墨嘴里解释着,手指却颤抖着抚上他背后的伤痕,一道道血痕不知道是被什么所伤,紫黑色的痕迹深可见骨,却只是缓缓渗着血,她的伤药撒上去无疑是杯水车薪,别说给他止血了,便是掩住那血迹都有些困难。     离墨僵着身躯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些伤是从何而来?”柳如墨不死心地继续撒着伤药。     离墨早就被她那番话给震惊的愣在当场了,她的意思是她通过梦境看到了他们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他并不知晓,难道是回溯时出了问题,让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才会有这样混乱的情况?     不!他实在不敢相信,成为柳如墨的花凛会看到他们曾经的事情,会记起那些事情,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快要和她重逢了?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离墨,他已经全然放空在了自己的欣喜中,完全没有听到柳如墨后面的话。     过了好半晌,离墨才哑着嗓音问着她,“你当真看到了我和花凛的情景?”他的语气是那般地小心翼翼,夹杂着惊喜与不确定,柳如墨听着不禁涩然,“是啊!虽然不多,但确实看到了一些,看到你在一个莲池边摘走了一株莲花,看到了花凛赶走围在你身边的那群女子,看到了你亲手为花凛做的小菜和粥......”     即使柳如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落,但离墨还是听了出来,他跟随着柳如墨的话想起了她所说的那些画面,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柳如墨此时已经转向了他的正面为他上药,而他的笑容自然是毫不保留地入了柳如墨的眼睛,看到此刻回想着他和花凛的故事的笑容,再想到方才他斥责自己时的严厉,柳如墨不得不承认,她心里的揪痛感又一次出现了。     她不是多情的人,为什么这颗心仿佛不受她的控制,一边对青离存着好感,因为他受伤而担忧,因为他违背她的意愿而心痛,一边又看着离墨因花凛微笑而揪痛得几乎窒息。     难道她同时喜欢上了青离和离墨两个人了吗?这个念头一起,柳如墨当即否决掉了,不,不可能是这样的!青离就像是离墨的对立面,两个人有相同的如同孪生的容貌,但除此之外别无相似之处,她一直把他们分得很清楚,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地同时喜欢上他们两个人!     唯一能够解释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她在羡慕,羡慕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离墨仍然对花凛矢志不渝,如他所言,花凛因救他散去魂灵,他也在默默等着她,记着她,从未有过一刻忘记,而在她所看到的那些梦境里,他又是那样地惯着花凛,任她为所欲为。     柳如墨在自己心里肯定着这个理由,一定是的,一定是她羡慕离墨对花凛的深情,比照着曾经宁远对她的爱,她的枉死,宁远的自裁,对比之下,花凛何其幸运,至少她和离墨是相爱的,她是因为爱,为了救离墨而逝去,而她,是因为自己爱人的错认和冷酷才枉死,差距之下,她才会这般失落难过吧?     “不必上药了,这伤不是你这凡俗之药能够医得好的!”她的手再次被握住,上药的动作在此刻被制住,柳如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如其来地动作使得她下意识地挣脱,药瓶倏然从手中滑落,碰到了离墨的腿后弹开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怎会受这么严重的伤?”维持着被离墨握住手的姿势,柳如墨瞥开眼看向地上药瓶的碎渣,低声问道。     “这是我该受的责罚,过不了几日便会好的!”离墨就着这样的姿势,一手继续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绕过她的腰盈盈一握,往自己的方向顺势一带,柳如墨便跌进了他的怀抱,直接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头。(未完待续)           第212章 何必执着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2章何必执着     “唔--”     “嘶--”     一瞬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柳如墨尝到了如同铁锈般腥甜的味道,而离墨,被她牙齿磕在伤处的痛感毫无准备地席卷了大脑,两个人皆是痛呼一声。     柳如墨试图伸手推着桎梏着她的离墨,然而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她的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环住,另一只手还被他握着撑在身侧,这样的姿势,她没有支撑点,磕在他伤处的嘴巴力道更是得不到缓和,铁锈味儿越来越浓。     “离墨......你......”她极力地把头往后仰了一些,梗着脖子喊着离墨的名字,“你的伤口在流血......”     她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让他放开自己,可显而易见的,这个做法的效果并不好,离墨拥着她不放,却还是在听到她的话时给了回答:“你别动!”     让她别动?     柳如墨怔住了,离墨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在听到她说起梦境的事情就如此开心,而且行为举止都有些反常,以往他轻挑的举措她不怎么在意,可此时此刻,他这样紧紧拥着她,两颗心靠的如此接近,噗通...噗通...她羞耻地发现,即使她内心深处深刻意识到他爱着花凛的心意,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让他更紧得抱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环上了他的后背,轻轻地碰到了他背后的伤痕,感觉到指尖上沾染的粘腻触感,她的心微微收缩着,痛楚着。仿佛能够感同身受着他所承受的伤痛。     离墨在刚刚的疼痛感传入脑海中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过火了,她现在还不是花凛,只是花凛的转世,可是拥着这具身体,他还是不忍放手,不想放开自己贪恋的温暖。     耳边是她低低的声音。缠绵的。低语着,扣动着他的心一下一下的颤动着,她是柳如墨。也是他的花凛,她能够梦到他们的过去,说明花凛在苏醒,他的花凛正在渐渐与柳如墨这具身体相融合。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天雷发出闷闷的声响。如同鼓点似的在离墨的耳边炸响,他陡然回神。脸色遽变,环在柳如墨腰间的手迅速作出反应,在她颈后轻轻一敲,柳如墨当即双眸一阖。缓缓倒了下去。     “别担心,我会守护好你的!”离墨接住她倒下去的身躯,搂入怀中。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上去。盖好被子,恋恋不舍地用目光紧紧凝视着她,手指忍不住摩挲着她的额际。     “就快了,花凛,我等你回来!”收回手指撑在她身侧,离墨飞快地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闭了闭眼,狠下心转身消失在房中。     青弋用自己毛茸茸的一双爪子捂着眼睛,透过爪子缝儿看到了自家君上敲晕新主人后偷亲她的画面,整个人,不,是整个狐都陷入了错乱的思绪中。     难道君上喜欢新主人,可似乎哪里又有问题,为什么君上会叫新主人花凛呢?     它站起来瞅了瞅睡过去的柳如墨,心里默默念着口诀就要追着离墨而去,爪子一抖,什么都没有,青弋惊呆了,他的法术都消失了么?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他继续念着诀,结果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出现。     青弋暗叫一声“完了”,就撒开四蹄儿朝窗口跑去,平日里极容易打开的窗在此刻却怎么也打不开了,他再转头去抠门边,门也是一样打不开,青弋急了,怎么会这样?君上才离开他就出了这样的问题,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君上暂时封住了新主人的房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不担心了,青弋一屁股墩在地上,捧着自己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望着床榻上阖目沉睡的柳如墨,他心里有好多疑问哦,君上在上一次离开时就命令他不许再私自上天去,他自是不敢违背君上的命令,而这一次,君上一身是伤的出现在他眼前,还与新主人似乎深情不已的拥抱亲吻,他整个脑袋都乱成一锅粥了,好想有人能够给他讲一讲君上和新主人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离墨!”柳如墨一声吟呼,顿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入眼便是床榻的床帐和被褥,她怎么在床上?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离墨根本没有出现?     柳如墨慌忙下了床,四处张望着,她明明记得她摔碎了药瓶,可是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她明明记得自己把药箱拿出来放在桌上了,她跑向放置药箱的柜子,一把拉开柜门,药箱正放在里面,她捧出药箱打开,那瓶装着伤药的药瓶正完好无缺地躺在药箱里,柳如墨放下药箱,失魂落魄似的跌坐在凳子上,“难道真的是我在梦里?”     青弋瞧着柳如墨的一系列动作,再一次整只狐都震惊了,什么情况?     良久,柳如墨收好药箱,站了起来,一转身便看到墩在地上的一团雪白,于是她蹲下来抱着它复又站起身,抚着它的毛发怅然道:“月白,你说我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太累了,怎么会好好的梦到你家主人了呢?”     青弋在她的掌心抚摸下直想翻白眼儿,君上明明是来过的好嘛!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离墨离开前把一切恢复原样时,同时也引导着柳如墨以为自己刚才的皆是梦境,他和她的那些对话不适合现在的她记在心里,如果她当做是梦的话,他知道,她是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     再说离墨,在一阵阵天雷的催促下离开了柳如墨的房间,顺着天雷传来的方向回去,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迦叶。”离墨眉目不惊地望着等候他的人,薄唇微启,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去见她了?”迦叶手里转着佛珠,明明是心无杂念,悲天悯人的佛,却问着有关于儿女情长的事。     “是,不过你该清楚,刑罚我不会躲的,何必用震天雷来催促我?”     是的,在柳如墨用血玉急招他时,他正在刑台上受着弑仙雷,这是对于他逆天回溯的惩罚,原本在这天下间,无人能够,也无人敢让离墨受此刑罚,奈何司命紧急通知他一个消息,关于花凛的转世柳如墨的,逆天改命的隐患快要发生了,就如同人和妖修炼需要历劫飞升一眼,柳如墨的劫就快要到了,柳如墨的情况特殊,她本该是这一世已经了结的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劫难了,可是离墨强行把她救了回来,于是乎,劫难提前,这天刑不知何时便是施加在柳如墨身上。     离墨深知天刑的残酷可怕,即便是修炼千年的妖,也不见得能够撑得过去历劫飞升,何况是柳如墨回溯之后本就不甚强劲的魂魄,若要替她受了天刑,便要将天刑引到自己身上,于是他这一段时间都在加强修炼自己的修为。     天刑根据受刑者的资质会有不同的强度,他身为天地间的尊神,可想而知,引到他身上的天刑定然是天地间最为严酷的刑罚,弑仙雷,一道道雷伴着闪电劈下,深入骨髓,伤处不会愈合得太快,修为不强者很有可能在行刑中途就被打得魂飞魄散,这也是他加紧修炼修为的原因,他还要等着花凛回来,无论如何,他都会承受下来,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     这份执念让他在刑台上撑着,七七四十九道弑仙雷,击打在身上的痛楚可想而知,他一声不吭地忍着,承受着,心里满是花凛的模样儿,因而注意力不在身体的痛楚上,便能够忽略掉这些,可谁知就在四十五道刚刚落下时,他心口突然灼烧感顿起,那是他交给柳如墨的血玉的咒印在发烫,柳如墨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整个人都几近疯魔,哪儿还顾得上天刑,当即避开弑仙雷捏诀离去,连带着身上残破的衣袍都未来得及换,躲开天刑不是小事情,这也是他为何在看到柳如墨安然无恙时会突然生气的原因,可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是她告诉自己,她在梦里见到他们的过去了,她还说了一些梦里的场景,他甚至能够在她说起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当时的情景,哪里还有一丝生气,剩下的满满的都是欣喜和爱恋。     忍不住抱着她,忍不住想亲吻她,如果不是迦叶用震天雷敲醒了他,他恐怕这时已经把柳如墨彻底拥入怀中狠狠亲吻了吧!     还好及时,未能让他有此动作,不然一切都会乱了的。     迦叶转着佛珠的手一顿,无波无澜的声音响起,“我知你不会逃避天刑,为了她,你怕是什么都敢做,又何曾惧过这弑仙雷,只是天刑终归是天刑,时间拖得久了,到时候你这之前受过的四十五道不算,还不是需要再重新受七七四十九道?”     离墨听着他的话中之意,便知他已经想办法替他稳住了场面,勾唇一笑,走上前去搭在了他的肩上,凑近道了一声谢,“这一次你帮我,日后你下凡历劫时,我定然也会全力助你的!”     离墨朗声笑着退开,脚下一点,重新飞身上了刑台。(未完待续)           第213章 瑶素取代柳如雪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3章瑶素取代柳如雪     迦叶停在原地,远远望着刑台上电闪雷鸣,而在雷电的中心,离墨的衣袍正跟随着翻飞。     许久之后,迦叶叹了一口气,指下恢复了一颗颗碾转佛珠的动作,转身离开。     离墨,你可知这般下去,你的劫就应在花凛身上了......     ----------------     柳如墨带着柳云回了一趟国师府,只待了小半个时辰就打道回宫了,不过她这一次走的时候,没有听从柳霖和戚氏的意思,把柳云给他们留下。     与此同时,国师府派了快马前往清月湾。     柳如雪在清月湾也待了半个月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好,整个人的气色都看上去好了不少,大长老给她的各种刁难和惩罚还在继续,却似乎已经不足以让她感觉到吃苦的意味,那便表示着,瑶素已经彻底占据了原本柳如雪的身体。     “大长老,国师府来信!”仆从匆匆捧着信送到了议事厅,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大长老先行接过信,打开,看过之后,不高兴地把信递给其他几位长老传阅着。     “这......这是柳霖的意思还是如墨的意思?”     “看样子应该是柳霖的意思!”     “不,没有如墨的首肯,柳霖不会贸然召柳如雪回去的!”大长老打断了其他几位长老的猜测,说道。     柳霖之前给他的信里说的明白,柳如雪交由他们管教,若是她仍然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便把她彻底囚困起来。严加看管,莫要让她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对柳如雪做过的事情也由柳霖一字不落的说明,自然是清楚柳霖这一次绝不会轻易饶了柳如雪,那么唯一能够在这个时候搭得上话,还能让柳霖出面写信召回柳如雪的,恐怕只有现在的国师大人,柳如墨了。     “可是。如墨怎么会突然变了主意?”其他长老表示出不解。这也是大长老心头的疑惑,此次柳如雪会被遣送到清月湾,定然是如墨出的手。既然如墨把他们教给她的东西用的得心应手,并且成功地把自己的对手打入谷底,为何这个时候还要放虎归山?     但这些都只是他们的揣度,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保证柳如雪即使回去。也不会成为如墨的阻碍。     “你们且先各自回房吧,容我想一想!”大长老销毁了信。沉声道,“此事在我未作出决断前,不得有任何人私自外传!”     “是!”其他长老纷纷应声,随后各自离开。     大长老待他们都离去后。扣动机关进了当初关押青远的密室中,许久才从里面出来,办法已然悄悄开始进行了。     瑶素刚刚接纳柳如雪的身体。还有诸多的不适应,但好在这些年柳如雪被柳霖和戚氏娇生惯养着。除了先天的体质差以外,其他的各方面条件都让瑶素很满意,虽然不比她原本的身体婀娜妖艳,但在这凡间已然算得上是绝色。     “二小姐,您的午膳到了,现在可要用些?”门外有婢女的问询之声,瑶素起身过去打开门,让开道来,“拿进去放下吧!”     “是!”婢女遵从地轻手轻脚地进去,在桌子上摆起了饭菜和碗筷,瑶素随后跟着过去,坐下瞧了瞧今天的菜色,“每天都是一样的饭菜,柳如墨在这里也是这样的?”     婢女显然没有料到柳如雪会突然提到柳如墨,手一颤,忙回复道:“不是的,更多时候都是大小姐自己做着吃。”     柳如雪,也就是现在的瑶素嗤笑一声,拿起筷子挑了挑稀寡的汤水,“这样的饭菜,难怪她要自己做着饭吃,怕是也吃不下去了吧!”     婢女默不作声,一双眸子里全是惧意,柳如雪看着糟心,握着筷子的手摆了摆,嫌恶地瞥了她一眼,道:“下去吧下去吧,一副哭丧脸,看着都倒胃口!”     婢女忙行礼退了出去,大步离开了,只是待她拐过柳如雪的房门之后,脸上的惧意全无,其实如果瑶素不是自以为霸占了柳如雪的身体后盲目地自得,从而不留意身边的事务,她就能发现,婢女在恐慌地应对她时,眼睛里全都是对她的鄙夷和不屑。     “办妥了吗?”拐过转角,大长老等在那里,婢女上前一步,行礼俯首道:“回禀大长老,已经伺机洒在她身上了!”     “做得好,也不枉如墨这些年对你们如此尽心的好!”大长老欣慰道,柳如墨这一点是他最满意的,那便是自小就很得众人追捧,这些仆从婢女对她不是奴才对主子的恭顺,更多的是因为柳如墨对他们的照顾和优待而发自内心的对柳如墨坦诚相待。     要想控制这些人,用强权是无法全然实现的,但若是情感的话就不一样了,相比于这半个月以来柳如雪的仗势欺人,她的犀利言辞和冷嘲热讽都被这些人看在眼里,比之柳如墨的宽厚温柔,柳如雪早就输了。     “为了大小姐,奴婢万死不辞!”婢女挺直腰背,眼中全是面对柳如雪时不曾出现过的真诚,大长老点了点头,示意她仔细留意着。     为了防止柳如雪回去后成为如墨的阻碍,他决定把清月湾的清月湾的禁术用在柳如雪身上,封住她的脉络,这样一来,即使她的体质越来越好,她仍然是无法修习玄术的废人,一个没有能力修习玄术的人,永远不会有机会成为柳如墨的对手,更别提阻碍了。     柳如雪知道自己可以回京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议事厅外,大长老当众宣布的消息,不待所有人开始议论,柳如雪就扭着小腰高昂着头自他们面前而过,回去收拾行李了。     大长老看着她的背影,勾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小丫头片子,想跟如墨斗法,也要看看我们同不同意!     浑然不知的柳如雪高高兴兴地回房翻出包袱,摊在桌上,开始倒腾着物什收拾着。     “柳如雪,我虽然夺走了你的身体,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白白占据你的身体的,我定然会将柳如墨踩在脚下,为你出气的,至于我,就借着你这幅身体,好好找花凛报报仇!”瑶素冷笑着,迅速把包袱打好结,扭身坐下。     “自此以后,我便还是瑶素,外人面前,我还是会用着你这名字,所以你就莫要挣扎了,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忘不了你柳如雪的名字的!”     皇宫,龙傲宫里,青远正趴伏在热泉边的暖玉台上,由着宫婢细细给他揉捏着肩背。     望着涌动不息的热泉,青远的思绪渐渐飘远。     明韶阁也有一汪热泉,这个时候,如墨会不会也在沐浴?她莫非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为何从前个闹了不愉快后就再没有来过勤政殿或是龙傲宫。     柳如墨啊柳如墨,我这颗心也算是被你伤得千疮百孔了,一次次的拒绝我都能够容忍,可你竟然让我纳妃,那些女人若是我自己想要便罢了,偏偏是你,我如何能不气恼?     “皇上,奴才有话要禀!”这时,耳朵尖儿凑过来跪下。     青远的思绪突然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瞪视着耳朵尖儿,随后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背后正替他揉捏肩膀的宫婢低声应了,连带着捧衣,奉香,端茶等的所有宫婢都依次搁下手上的东西出了去,留下青远和耳朵尖儿在殿中。     “说吧!”青远撑着地站起来,走到热泉边坐了下去,把大半个身体浸了进去,微合着眼眸靠在池边。     “皇上,奴才发现了一点儿事情,关于国师大人的,不知您要不要听......”耳朵尖儿说得格外小心翼翼,倒像是真的惧怕青远会怪罪他似的。     “说,朕恕你无罪!”     得了青远的话,耳朵尖儿跪着挪到青远身边,禀报道:“奴才派人监视着六皇子,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国师大人之前似乎与六皇子很是交好,不止一次地去过六皇子府上,皇上,奴才斗胆,前些日子甚嚣尘上的传言,希望皇上得以重视,以免养虎为患!”     “放肆!”青远在听完后,倏地站起来回身就是一巴掌,当即把耳朵尖儿打翻在地,耳朵尖儿惊惧不已,倒地后赶忙爬起来跪好,连连磕头:“奴才知罪,皇上息怒啊!”     青远一步一步走上来,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厉声警告道:“朕记得之前警告过你,国师是朕的人,她不容怀疑,你把朕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     “奴才不敢,皇上明鉴啊,奴才一心为皇上打探消息,实在是不敢知情不报,请皇上看在奴才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耳朵尖儿一下下地磕着头,求饶着。     青远更加不耐了,他本就为柳如墨与他置气不见面而烦心懊恼,这会儿被耳朵尖儿这么一搅和,更加心烦意乱了,“还不滚,再让朕听到你编排国师一句,朕就要了你的命!”     耳朵尖儿一听青远不怪罪他了,忙应了话,连滚带爬地出了去。     赶走了耳朵尖儿,青远再无闲情逸致唤那些宫婢进来伺候了,当即自行穿了寝衣,进了内殿,明日,再等一晚,若是明日她还不来见他,他便找个由头去见她!(未完待续)           第214章 误导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4章误导     寂静无人的官道上,乘着月色,一辆马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奔驰着,马车看上去很豪华,但奇怪的是却没有随行的护卫,除了一个赶车的车夫外,马车周围再看不见一个人。     风吹动着树叶,哗啦哗啦,黑漆漆的夜里,唯独一轮明月在天上投下微弱的薄光,瑶素挽着自己收拾好的包袱坐在车里,马车行驶地很快,她的心情却更加的急迫,是的,大长老原本让她明日一早再走,她却是一刻都不想在清月湾待了,于是乎,大长老即刻准备了马车,把她送了出去。     “只给我一名车夫,该死的老匹夫!”瑶素恨得咬牙,她如今占着柳如雪的身子,怎么说也是柳氏一族的千金,却连一个护卫都不曾给她指派,还说什么来时她就是只身一人,离开时又怎能带走清月湾的族人?     族人?瑶素阴狠地眯了眼,等到她把柳如墨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她就要让这些族人好好看一看,她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在清月湾的半个月她没少听到这群人在她背后尽说柳如墨的好,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从而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     大长老那个老不死的更加可恶,不仅对他们这些多嘴多舌的下人不严加管束,还默许着他们这样的行径,简直可恶至极!     “吁----”拉着马车的马匹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躁动不安起来,扬着两条前蹄儿蹦跳着,车夫极力地吆喝着控制着,却似乎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瑶素也跟着在车里被颠来倒去,尖叫连连。     “怎么回事!”趁着稍微喘息的空当,瑶素对着帘子外面还在吆喝的车夫喝道,随即听得车夫急促的呼吸伴着惊惧,“二小姐,前方好像有异动,马儿受惊了!”     异动?瑶素握着包袱的手一紧。难道是劫匪?     忽而马儿嘶鸣一声。开始狂暴地往前跑,瑶素尚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从车厢的一边甩到了另一边。     “二小姐。跳车吧!马车失控了!”车夫朝着车厢里面喊了一声,随即就扔开马缰跳了下去,全然不顾瑶素的死活,大长老说得明白。要让她最好回不去京城,但是她毕竟是柳氏族人。他们祖训有规,不得族人相残,所以他要把她扔在这半道上,至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瑶素此时此刻双手撑在车厢上,跟随着马车的颠簸坐立不稳,车夫在那一声喊话后就没了声响。瑶素暗骂车夫的同时,不禁气急败坏。若是她还是自己的仙躯,有仙法护身,又岂会这般为难受困。     但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要想着如何逃命才是,万不能才占了柳如雪的身体,就把她的性命丢在路上,瑶素顾不得自己的包袱,在颠簸中尽力地攀附着爬出车厢,入眼是黑漆漆的官道,沿途丛林茂密,什么都看不清楚,马儿还在继续挣脱着缰绳束缚狂奔着,瑶素一咬牙,翻身扣住车辕,脚下一蹬,向着官道一边的草丛中跳了下去。     随着她摔落在地,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没有了任何声响。     瑶素抚着自己摔痛的胳膊和,趔趄着站起来向四周张望着,这荒郊野外的她要怎么办?     包袱还在马车里,现下她身上可是一点儿银钱都没有,不过有银钱也没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拿着钱也一样没地方花,真是时运不济!     瑶素正心下念念叨叨咒骂着运气不佳,就听闻不远处渐渐传来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在向她靠近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瑶素赶忙忍着痛蹲下来,藏在了路旁的树后,悄悄探出头来看着。     “大哥,护送柳二小姐的车夫已经找到了,柳二小姐应该就在附近,我们还是停下找找吧?”骑在马上的一人大声唤着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人。     最前面的那人轻轻拉了一把缰绳,放缓了速度,“主子让我们护送柳二小姐回京,却在途中出了如此纰漏,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柳二小姐提前离开清月湾都不及早通知!”     随后的那些人纷纷告罪:“大哥,清月湾不允任何外人靠近,我们无法得知柳二小姐的情况,即便是她连夜赶路,也是后来才获知的!”     “主子的命令是要柳二小姐毫发无伤地回京,现在夜黑风高,寒气大盛,距离下一个驿站还远,你们尽快找到柳二小姐,万不能让她出了什么事!不然主子怪罪起来,我们都要以命赔罪!”     瑶素躲在树后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为首之人的声音她听着耳熟,似乎什么时候在哪儿听过,正思索间,马上的人转了脸过来,瑶素这下看清了他的样貌,这不是当时她去清月湾时负责保护她的人吗?     那会儿她还是与柳如雪并存着,却也记得,这些人据说是奉了皇上之命,随行照顾她的衣食和安危,直到把她安全护送到清月湾。     这些人后来果真如他们所言,把她送到清月湾就离开了,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恪守着职责守在清月湾附近,保护着她。     瑶素眼下顾不得其他,既然他们是皇上派来保护她的,那么送她回京应是职责所在,没有马车也罢,先离开这荒郊野外再说不迟!     “大哥,前面发现了破碎的马车残片,柳二小姐应该就在附近!”从前方骑马回来汇报的一人喊着。     那个被唤作大哥的男人随即一夹马腹,扬声道:“走!去前面看看,务必要找到柳二小姐!”     瑶素一急,生怕他们走远了她两条腿追不上,忙出声唤住了已经跑出去一截的他们,“等等!”     “吁---”为首的男人闻声,立即停了下来,跳转马头朝着瑶素所在的方位而来,“什么人!?”     瑶素缓缓站起来,向着平坦的官道走来,“你们不是找我吗?”     月光微弱的光芒下,众人便见她一拐一歪地从乌漆抹黑的树丛中走出来,身上的衣物沾了泥土有些脏了,但眉目仍然能够看得清楚。     “柳二小姐!”为首的男子忽而高扬了声调,带着惊喜似的,翻身下马,来到瑶素面前拱手道:“我等来迟一步,保护不力,请柳二小姐恕罪!”     “不必如此,你们已经很尽心尽力了!”瑶素含笑着,虽然她内心深处很想骂人,但面上却端着一派大家闺秀的仪度,她还指望这些人保护她回京呢,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言得罪他们呢!     “柳二小姐,您没事便好,请由我等护送您先去下一个驿馆住上一晚,待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为首的男人一扬手,之前服侍过柳如雪的那个女子就骑着马上前来。     “素娘见过柳二小姐,您若不嫌弃,便与素娘共乘一骑,待到驿馆后,再给您准备马车!”     瑶素点头赞成,“如此甚好!”     她应了之后,便由着素娘扶着她上马,随后素娘跟着坐到了她身后,握着缰绳,驾着马儿跟上他们一队人马的进度。     ------------     与此同时,青离接到了消息。     “公子,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柳如雪已经由皇上的人手接应到了!”黑暗中只有无波无澜的声响传出。     青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国师大人今日可还好?”     “国师大人自前日与皇上在龙傲宫争执之后,便再未曾出过明韶阁,皇上那边一切正常!”     青离叹了一口气,挑了挑烛火,“她怕是以为柳如雪得以回京是出自我的手笔吧!”     “公子何不传信与国师大人解释一二?”     “不了,她本就与安知煜有了嫌隙,这个时候再将安知煜这一后手告诉给她,保不齐她会做些什么对付安知煜,现在还不是与辰国开战的时候......”青离抬手捏着自己发痛的眉心,柳如雪的画像混进了他早就给柳如墨准备好的画像中,他便知道柳如雪即将被召回来,青远的个性他摸得透彻,果不其然,柳霖传了消息让清月湾把柳如雪送回来。     这样的结果恐怕柳如墨早就认定是他所为了吧!     不过属下说的不错,他可以向她解释,可他这一回却不想解释,安知煜离开京城了,临行前还要用些手段来给他和柳如墨制造嫌隙,他自然不会让他回国之路太过安然,但不可否认,虽然他答应了柳如墨不逼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却不代表他不想让柳如雪回来。     只有她回来了,他才能设计着让青远收了柳如雪,到时候柳如墨便会彻底与青远划清界线,再不给青远丝毫的可能性。     “让我们的人撤回来吧,只留下一两个人跟着柳如雪他们,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即刻来报!”     遣送柳如雪离京的时候,他就种下了一个误解,柳如雪不是曾经爱慕晟华吗?现在他就用这样的办法把她的爱慕都转嫁到青远身上去,锦上添花的事情做起来不容易得人心,但雪中送炭嘛,效果绝不会差,柳如雪被所有人舍弃之时,青远派人护送照顾她一路,现在又救她一回,护送她回来,想必柳如雪即使现在并不爱青远,好感也定然是有了。(未完待续)           第215章 您误会公子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5章您误会公子了     夜深人静时,明韶阁三楼突然翻进来一道黑影,那道黑影翻进去后轻飘飘地落地,见着柳如墨所在的房间仍亮着烛火,就四下瞧了瞧,发现没有动静后,靠近门边朝里面说了一声:“国师大人,公子的信!”     柳如墨因着白天似梦非梦的场景纠缠着,到现在都还没有困意,正在这时,便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公子?青离的人!     她走过去打开门,就见那人手中捧着一个四四方方巴掌大的锦盒。     “这是什么?”柳如墨拿起瞧了瞧。     “回禀国师大人,此物乃是公子亲手所制,特地命属下送来给您的!”     柳如墨闻言,翻看着锦盒的动作一顿,目光下移,落在单膝跪地的黑影身上,“他没有什么要让你转述给我的话?”     “没有。”斩钉截铁地肯定回答让柳如墨心顿然一沉,如此看来,柳如雪的画像果然与他有关系,看样子他这礼物倒是送的及时,怕是担心她为此生气吧。     “东西送到了,回去告诉你们家公子,柳如雪一事本官谢谢他的出手!”瞬间冷下去的语调让送东西来的属下愣了一瞬,当即反应过来,国师大人果然把柳二小姐这件事认作是公子所为了。     他低下头去思索了片刻,没有立即应柳如墨的话,而是思索着要不要把柳二小姐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告诉柳如墨,毕竟公子的意思是不必解释,可看着公子因为这件事而和国师大人有了误会,他总觉得不好,万一因此产生了嫌隙。影响了公子和国师大人的关系,对公子的部署都会有一定影响。     柳如墨久不见他有反应,无声地勾了勾唇,退后一步把手扣在门上,就要把门关上。     “等等,国师大人!”就在门即将关合的时候,还跪在地上的属下出声制止了她。随后下定决心似的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卷。再次拱手奉上:“国师大人误会公子了,柳二小姐一事并非是公子出手,这是属下获得的消息。公子性情寡淡,不会为自己做出诸多辩解,但请国师大人相信,公子的承诺定然一诺千金。绝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     “哦?”柳如墨轻轻疑了一声,拿过纸卷两指拈着打开。上面寥寥数字看完,她忽而垂下眼皮,掩去刚刚看到纸卷上的内容时的一瞬惊诧,随即把纸卷重新卷好。放在这名下属手上,“你这样违背他的意思,不怕他知道了怪罪你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这个人默不作声的时候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吧?看样子青离并不打算让她知道柳如雪一事的真相,所以这个人才会说青离不会辩解。     不过许是看到了纸卷上的笔迹。她的心情奇迹般的缓和了不少,原本还有些置气的闷闷消散了,安知煜,很好!     不仅趁着她不在给青远煽风点火,临了要离开回国了,还不忘再给她使点儿绊子,她倒是小瞧了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公子很重视与国师大人您的合作,所以属下把这消息告诉您,并不算违背公子!”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当做未曾看到过这则消息,你也不必提起了!”柳如墨说完回身关上了房门,没有再理会外面的人。     拿着锦盒走到床边坐下,就着烛火打开来,里面躺在丝绒锦缎上的东西,不正是青离送过她一次的风铃吗?     很显然,这个要比上一次送给她的那个做工更为精致,而且当时那串轻飘飘的羽毛都换成了一颗颗珍珠,粉润地透着光泽,用手指勾着把风铃撑开,她晃了晃手指,周围的珍珠因为晃动的幅度撞击到中间的瓷雕,发出叮呤当啷的脆响,瓷雕做得并非全无瑕疵,她把瓷雕落于手心看着,上面的纹路很细致,是一个小小的雪白狐狸,看上去倒是与月白有几分相似,可能是技艺不精的缘故,狐狸雕的形状稍稍怪了一些,手法也生疏,但不难看出他的用心。     月白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见她正垂眸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也来了兴趣,扒拉着柳如墨的腿坐了上去,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凑上前看着她的掌心。     一看可了不得,这新主人手里的物什为何与君上以前做出来的如此相似,不过技艺方面倒是比君上当初做得好了几分,青弋瞅一眼瓷雕,再低头瞧了瞧自己现在的狐身,终于肯定,君上的手艺有所精进了!     要知道君上最开始学着做瓷雕时,不是雕碎了上好的瓷品,便是雕出来一些四不像的东西,练习了百来年,才能勉强让他看出来是什么东西,虽然如此,但青弋还是第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出自君上的手笔,不仅仅的因为雕工的手法,还因为上面残留着君上淡淡的气息。     “月白,你瞧这瓷雕像不像你?”柳如墨瞧着月白也过来凑热闹,当即放低了手臂,让他也看着掌心里的小狐狸瓷雕,嘴里念念有词,“你说他堂堂六皇子,怎的成日里就好做这些玩意儿!”     青弋听到了柳如墨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什么?这是六皇子做出来的?     他怎么会在上面嗅到了君上的气息,青弋愣在柳如墨的腿上半晌没有了反应,脑子里飞速地回想着君上之前与他说过的话,终于大概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六皇子为什么长得与君上一样了。     莫不是他就是君上在凡间的肉身?     之前听哥哥提起过,君上即将要历劫了,他尚且不知君上的历劫是什么劫,直到君上把他当做宠物送给了柳如墨,他在隐隐不甘愿的同时,有些了解到了君上的意思,可经过后来看到君上和柳如墨的相处情况,他又有些迷茫了,看上去君上并不是简简单单地为了历劫,而让他去保护柳如墨的。     随即青弋想起来,那一日君上说过,如果可以,他又岂会把柳如墨让给其他男人保护,这样一想,君上又似乎与这个六皇子没有什么瓜葛,实在让人猜不透。     柳如墨压根不知道自己膝上卧着的这只小狐狸脑子里早就百转千回地想了这么多东西,她凝神瞧了一会儿这个风铃,就拍了拍膝上的小狐狸,“月白,去那边儿玩去!”     把青弋赶离自己的膝上后,她站起来提着风铃走到窗边,寻了一处把风铃挂了上去,关着窗户,那风铃轻轻晃动却不曾发出声响,柳如墨伸出一根手指摆弄了一把,叮铃叮铃的脆响一声声响起,听上去甚是好听。     她不自觉地笑了。     与柳如墨这一晚的释然和欢欣不同,青远可算是饱经折磨了,他在龙榻上辗转反侧,一方面是因为他与柳如墨置气时说的那些气话,想来想去自己还是把选妃一事落实了,依照柳如墨的认真负责,恐怕早就通知那些朝臣们回去准备了,柳如雪也在回京的路上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睡不着,柳如雪那样的女人晟华都死命地推脱,不愿意与她扯上关系,难道他要收了这个晟华都瞧不上的女人?只因为与柳如墨争一时意气?     还有便是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去找柳如墨,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见到他会不会还拿选妃的事情来堵他,好多的顾虑缠得他头脑混乱,更加心绪难平。     “皇上,您之前交待奴才的事情奴才都按照您的意思办妥了,柳二小姐正在回京的路上,奴才安排的人会保护她安然无恙地回京,请皇上放心!”耳朵尖儿隔着珠帘床帐在外面禀道。     听到耳朵尖儿的话,青远当即一骨碌坐起来,撩开床帐鞋都忘了穿,几步就走到了耳朵尖儿面前,“你说什么?”     耳朵尖儿不知青远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高兴的,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蠢货!”青远气极,眼前直发昏,他明明是要替柳如墨出气,让耳朵尖儿派人去瞧瞧整一整柳如雪的,他倒好,不仅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捉弄柳如雪,还把她保护着送去又接回来?     “皇上饶命啊,皇上恕罪,奴才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办的事啊!”耳朵尖儿已经是这几日第三次被青远这样斥骂的了,他也吓得够呛,直觉的皇上这几日情绪太不稳定。     青远蹲下来按着耳朵尖儿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朕让你找几个人去寻柳如雪的麻烦,让她去清月湾的路上不那么顺坦,你是如何做的?”     耳朵尖儿闻言,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他......他以为皇上说要他照顾照顾柳二小姐,是怕她路上吃苦,谁知道皇上说的竟然是反话!     可皇上不会错,即使错了,也只能是他的错,耳朵尖儿自然不会跟皇上辩驳这些,忙讨饶告罪:“皇上恕罪,是奴才无法明白圣意,误解了皇上的意思,做出了错误的事情,皇上恕罪啊!”     说话间眼泪鼻涕倾泻而下,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青远听着更加烦躁起来,“柳如雪可知道帮她的人是我?”     耳朵尖儿下意识地摇头,可摇完了头又想到了什么,继而点了点头。     “你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哑巴了?给朕说话!”青远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扶住额头斥道。(未完待续)           第216章 拐弯抹角骂他幼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6章拐弯抹角骂他幼稚     “奴才没吩咐他们告诉柳二小姐,但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告诉她了......”耳朵尖儿跪在青远脚边,颤颤地用眼睛瞄着青远的脸色,小声地回答着。     青远窝火极了,紧咬着牙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耳朵尖儿,指了好半天愣是没想到要怎么骂他才能解气,心里压抑不住地想,父皇为何会给他留下这么一个蠢笨如猪的心腹,就他这样没有眼力见儿脑子又不好使,胆子又小的和芝麻似的,这样的奴才能确保对他忠心不二又帮衬得上他的忙吗?     耳朵尖儿睁圆了眼睛颤巍巍地等候着青远继续斥责,结果就见皇上指着他指了半天也没开口,又不敢擅自搭话,只能俯低身躯继续跪着,等候青远的指示。     青远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抱怨和不满,终是没有继续责骂耳朵尖儿,诚如柳如墨所言,他初登帝位,一切都还不够稳定,人心浮动之际,即使是多一个愚蠢的奴才,也好过多一个敌人,耳朵尖儿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办的事都不能让他太过满意,但毕竟是父皇留给他的人,权当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饶他一回吧!     “你下去吧,通知柳如雪身边的那些人,找个理由全部撤回,不必管她了!”这种错误还是要及时纠正的,柳如雪一直对柳如墨不友好,他也从来没拿正眼儿瞧过柳如雪,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莫要与柳如雪扯上关系,以免被柳如墨知道了,更加影响他与她的关系。     “是!奴才这就去办!”耳朵尖儿一见青远不追究他的过错了,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退了出去。     青远此时还庆幸着他知道的早。纠正耳朵尖儿的错误安排尚且来得及,柳如墨不见得会知道,殊不知青离那边因为送信暗卫的私心,早就把消息给柳如墨看过,他自以为柳如墨不知道的事情,结果柳如墨比他知道的还早一些时候。     于是乎,青远早膳用罢做了龙辇去明韶阁见柳如墨时。颇有几分不打自招的意味。至少在柳如墨听到晴丫说皇上来了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     “皇上何事这般早便来了?”柳如墨见到青远后,当即屈膝行了礼。极为疏离地问了一句。     青远自然察觉到她今日比往常对他的态度更加疏离了,以为她还在生气他那日与她置气时说的话,态度更加友好,更是腆着脸靠近柳如墨:“国师可还在为那日朕的气话而生气?”     “皇上多虑了。天子之怒臣还是担待得起的,何况皇上本就对选妃一事颇为反感。发泄一下情绪臣也是可以理解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听着柳如墨淡然无波的回答,青远的笑容一点点地僵在了脸上,显然柳如墨并不接受他的示好。更没有打算给他的台阶下。     抿了抿唇,青远翕动着嘴唇想说句什么,立马被柳如墨截了话过来:“皇上。此处不是议事之所,请随臣来!”     说完柳如墨先一步进了阁中。青远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偷笑着跟了上去,晴丫站在门口,等他跟着柳如墨上了楼之后,才缓缓关上明韶阁的大门,守在门内,以防止有人凑近偷听。     柳如墨径自带了青远上了顶楼,引着青远在她的办公之处坐下,不待青远开口,就先行说道:“臣妹柳如雪不日便可回京,今日皇上正好过来,臣想与皇上商议一下选妃之事皇上希望安排在何日?”     安排在何日?     青远如遭雷击,她怎么又把这件事提出来了,还这么问他,他可以说希望安排到遥遥无期的未来么?     显然柳如墨态度很坚持,似乎是非要让他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不可,她一双眸子不带情绪地注视着他,却隐隐让青远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这......柳二小姐不是还没有回来吗?等她回到国师府后再定时间也不迟啊!”青远意图打哈哈,把此事先敷衍过去,谁料柳如墨哂笑一声,道:“皇上,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而且臣以为皇上应该期待才是,毕竟臣和父亲遣送舍妹回清月湾族地时,皇上心心念念地派人护送而去,现在要接她回来,皇上还让原班人马护送她归来,如此一想,臣还以为皇上应该比臣更清楚舍妹何时会回到京城,心里对选妃的日期定然有了计划,皇上,臣的理解可对?”     青远简直欲哭无泪了,柳如墨怎么什么都知道了,这样他还怎么解释,难道解释说耳朵尖儿把他的意思误解了,所以把事情办错了,且不说青帝在世前几经叮咛不允许他把耳朵尖儿的存在告诉柳如墨,单说即便他把此事解释给柳如墨听,她也不见得会理解,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怪他多管闲事。     青远毫无头绪地想着如何接话的同时,再一次感觉到了父皇为什么会选柳如墨辅佐他了,柳如墨看上去柔柔弱弱,心思却缜密到了令人可怖的地步,耳朵尖儿办错事他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可柳如墨处事不惊的样子,显然知道的要比他还早。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见青远一脸变幻莫测的神情,柳如墨知他在想后话,却还是忍不住打断他的思索,咄咄逼迫道。     青远不能把耳朵尖儿透露出去,只好随便扯出来一个身边的奴才顶了包:“如墨,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与你实话实说,我清楚柳如雪和你不睦,所以在她被遣送离京时,就委派了身边的王公公去派一些人找柳如雪的麻烦,让她遭遭罪,但这种事又不能说的太过明白,所以我就给王公公说,让他找几个人好好照顾照顾柳如雪,谁曾想王公公那猪脑子真以为我是要让他照顾柳如雪,才演变成了你知道的这种情况,我的本意是要给你出气的,不是......”     “皇上!”柳如墨打断青远的话,“皇上身为帝王,要做什么是皇上的自由,但臣不得不说,皇上做事缺乏长远的思虑,不论您是否要为臣出气,这件事都不该如此草率地做,一来您身边的人尚且无法查证是否忠心,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会有不好的影响,此事若是没有宣扬出去,那也不见得是好事,舍妹的个性想必皇上也知道一些,此番回京,您怕是会与当初的晟华公子一样躲不掉了,所以务必还是见上一见吧!”     青远怄得要命,他又一次被柳如墨教训了,而且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他却听得明白她话中之意,是在说他幼稚,竟然没有考虑周全就随意动用权力来做这么愚蠢的事,说到最后还是要让他见柳如雪,压根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     “对了,皇上,王公公臣会替您处置了,以免他走漏风声,节外生枝!”柳如墨不容青远拒绝地下了定论,继而说道:“其他朝臣臣都已经通知到了,这几日他们都在为选妃做准备,待舍妹一回到国师府中,臣立即便会通知其他朝臣,定然会把皇上选妃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青远眼前直发黑,越发觉得柳如墨变了,她不再是清月湾初见时会跑会笑会打趣,还出手救他的柳如墨了,现在的她更像是无情无爱的国师大人了......     青离坐在房中,通过传音蛊听着柳如墨和青远的对话,忍不住发笑,柳如墨这般咄咄逼人地对话,好在青远对她没什么脾气,这要是换做青帝,怕是早就怒火冲天了,想想自己把青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场景,不难想象青远现在的脸部表情是什么样子。     只是笑意才爬上嘴角,忽而又消失无踪了,他分明不准下属把这个消息告诉柳如墨,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来人!”低沉地唤了一声,暗处当即传来一句,“属下在,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影给我找来,我有话问他!”     “是!”     如果他没有猜错,怕是影送东西给柳如墨时说漏了嘴,因为那张纸条当时是放在影的身上的,如果当真的影所为,他就要重新为他选择一个任务了,作为暗卫,首要的便是服从命令,绝对忠诚,他罔顾自己的命令把消息泄露出去,今日是柳如墨,来日便不知是谁了,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让他有些不悦。     “公子,影到了!”暗处的下属回禀着。     青离扬手一挥,“你且退下,影留着,我有话要问!”     似是一阵轻微的风声后,暗处没有了动静,影却走出来单膝跪在青离面前,等候着他的问话。     “是你把那则消息告诉给了国师?”青离缓慢地问出口,眉目轻轻蹙着睨着他。     “是!属下罔顾公子的命令,擅自把消息给了国师大人!请公子责罚!”影丝毫不为自己辩解,直接俯首认罪。     “理由呢?”青离不急不忙地问。     他一向对于做错事的下属不问原因,因为他看得清楚他们为了什么而犯错,也想得明白,只是这一次因为那人是柳如墨,而眼前这个下属又是他一向较为器重的人,所以他破例问了一次。     “属下知道国师大人对于公子而言不同于他人,昨夜送锦盒去时,国师大人对公子颇有微词,属下不忍看公子被国师大人误会,擅自做主替公子解释,请公子责罚!”(未完待续)           第217章 去而复返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7章去而复返     “颇有微词?”青离轻笑一声,脑海中似乎是在自动脑补柳如墨的表情,他心知她如果把柳如雪画像混进去的事怪在他身上,那么以她的脾气,虽然不至于冲过来找他质问,但也免不得要郁郁不乐。     依照他的意思,他本身是不愿去做太多的解释的,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去发现,效果才会更好,若是他去解释了,即便她信了他的话,那也达不到他期许的效果。     打个比方来说,就比如柳如雪画像这件事,从她在青远那里看到画像,到召柳如雪回京,她如果把这个事情的幕后推手当成是他的话,也许是有一时的不悦和怨怼,但若是日后他找机会或是青远那边露出破绽让她知道自己误会了他,随之而来的便是她更加的信任和好感。     至于安知煜派人送画进去的事情,他已经派了人去“伺候”安知煜了,暂时不想让她知道有安知煜插手的份儿,也是这么个意思。     “罢了,此事我就不予你追究了,但你须记清楚,你这一次坏了我的计划,日后再有吩咐,无论何种理由都不得再泄露半句!”青离摆了摆手,让影下去。     柳如雪原本正由着素娘他们一众人保护着回京,谁料想享福的日子还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了,随之而来的是她身上的银钱不够,被驿站的伙计赶出来的结果。     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的瑶素忿忿不平,一边整理着自己刚刚跟伙计推攘时弄乱的衣裙,一边迈开步子沿着官道往前走,心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碰到好心人的马车载她一程。     “这皇上未免太不靠谱了,派出来的人也是这般的做事不靠谱,竟然敢半路失踪,等我回了京城,哼!”瑶素满肚子的牢骚,不高兴地慢慢靠着路边走。     她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原本皇上特意派来护送她的人通通消失不见了。除了埋怨。她似乎没有别的方式撒气,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车夫不见了。马车也摔坏了,本来护送她的人都走了,她身上没有银钱,简直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落魄!     殊不知她的这些都由着柳如墨和青离操控着。     “公子。皇上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了!”     这不,青离刚刚接到消息。青远派去护送柳如雪的人悉数撤回来了,那么是时候他出场了......     “影,把这封信送去给国师!”青离将手里的信递给属下,转头对身旁的南书道:“准备马车。我出门一趟!”     青离坐上马车,却不是去寻柳如雪,而是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走访了整个京城几乎所有的香脂店铺,采买了不少的香粉香饼。     南书闻着满车厢的脂粉味儿。难以忍受地默默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把车帘稍微撩开一个角,鼻子凑过去大大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后,才捏着鼻子又转过来,哼哼道:“公子,你买这么多香粉香饼做什么?”     公子不是最不喜这种脂粉味儿吗?怎么今日竟然一家一家不知疲倦地逛了大半天,还买了小半个车厢的香粉香饼,实在是匪夷所思,最可怕的是公子现在身上可是比一个女儿家还要香,香的他都快被熏晕了。     青离皱了皱眉,摇头不语,他的确如南书所想,不喜欢这种味道,所以自打他坐在车里后,就放缓了呼吸,尽可能地少吸入一些这种味道,若不是他有用到香粉香饼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沾染这些东西一分一毫!     马车颠颠抖抖地停在了离王府外,青离二话不说先一步撩开帘子下了马车,拧着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南书随后也赶忙跳下马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好半晌后才感慨道:“哇,公子,我从来没有觉得呼吸这般困难过,下次你要是再买这些东西去,可千万别唤我一同前去了,我都快憋死了!”     青离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示意车夫把马车牵进府,然后他提步进了府门,对着迎上前来的宁伯道:“宁伯,马车里的东西通通按照香味整合分类后送到我的房间来,我有用处!”     “好的,公子!”宁伯应了一句,从青离身旁走过去,朝着马车停下的方向而去。     南书瞅了瞅走远的宁伯,耸了耸鼻头,小声打趣道:“公子,你折磨我也就算了,宁伯年纪大了,你是想把他熏晕了不成?”     青离斜眼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不然你也去帮帮宁伯,料想他一个人分类整合还需要一些时间,加上你的话,正好做起来快些!”     “可别了!公子你就饶了南书吧,那香味儿冲得我怕闻多了日后对娶媳妇儿都产生阴影了!”南书吓得后跳一步,连连摆手摇头。     青离不欲跟他继续闲话,先一步回自己房间了,他要去换衣服,这一身衣物都被那些香粉熏得让他穿不下去了。     换过衣裳,宁伯那边也把香粉香饼都分类送了过来,青离让宁伯把南书带了下去,只留下他自己一人锁在房中。     约莫鼓捣了小半个时辰,青离这才打开房门和窗户,让里面的味道尽数散发出去,然后唤来南书,把他捣腾完的香粉香饼都拿出去埋了。     为何是埋了?     南书有些不解,但公子的吩咐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毫不怀疑地卷着一大堆的香粉香饼盒子出了去,又到后院寻了一把铁锹,找了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挖开一个坑,把那些东西都扔了进去,重新埋好,填实了之后还觉得不保险,又扔开铁锹站在上面狠狠地蹦跳了一阵,把土踩实了才拍了拍手,转身拎起铁锹走去向青离复命了。     柳如墨看到青离派人送来的信,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言明的计划串了一遍,倒是有不少的相合之处,鉴于近日从青远那里看出来的情况,昨夜送信的下属提供的消息确实是真的,对于误解青离的事情,她稍稍有些愧疚,相比青远,她是更加信任青离的,结果在这件事上,也许是关系到柳如雪,所以她一时乱了分寸,竟然毫不迟疑地就把矛头指向了青离。     柳如雪那边还在走啊走,饥饿,疲倦,还有惊惧,各自心绪萦上心头,让她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谁知就在她疲惫不堪的时候,素娘等人又回来了。     面对着突然降至又骤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的护送队伍,柳如雪指着他们竟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渴的不行,偏偏一路走来,遇到了好几个茶肆,但都是需要花银钱才肯让她喝上几口,要不然就是看上了她的容貌,想要占她便宜,她忍着没有发火,谁知那茶肆的老板摸了她的手之后,竟然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她不答应,结果那茶肆老板就出尔反尔,瞬间变脸不给她水喝了,白白被人摸了手,柳如雪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连同喉咙口的干渴生疼一起发作,指着素娘的手抖了抖,竟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素娘忙上前一步把她扶住带进了马车。     他们是应耳朵尖儿的命令回去的,但归根结底,他们却还是青离的人,听从耳朵尖儿的命令离开柳如雪,是为了安抚耳朵尖儿和青远,在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按照青离的命令重新回到柳如雪身边,否则他们的计划不就实现不了了吗?     柳如雪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浑浑噩噩,原本娇嫩的唇瓣上都是干了一层的皮,嗓子更是疼得让她忍不住拧眉,就这样睁开眼,入眼的先是晃晃悠悠的马车顶部,随后素娘发现她醒了,惊喜万分地把她扶着坐起来,说道:“柳二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把素娘担心坏了!”     柳如雪盯着素娘的笑脸半晌,撕痛的喉咙让她先按捺住自己的火气,从一旁的桌上自行够到一杯水,摸着不烫不凉,正好入口,便仰头一饮而尽。     “柳二小姐,别急别急,这里还有!”素娘知她有火气未发,忙殷勤地提了茶壶,给她继续添着茶水。     柳如雪一连灌了好几杯,才缓过来劲儿,感觉自己喉咙没有那么干痛了,当即忍不住怒道:“你们不是皇上派来保护本小姐的吗?一个个的竟然敢扔下本小姐离开!”     素娘面露恐惧地摇头道:“柳二小姐明鉴啊,并非是奴婢等人要抛下您离开,实在是上面的意思不得违抗啊!”     “上面的意思?”柳如雪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暗暗想着,上面难道指的是皇上,可是想来也不该是皇上,如果他不愿意保护自己回京的话,大可不必派这些人来,可是眼下他派了这些人在她身边,自然不会说撤走又撤走,说让他们回来,又让他们回来,那么这个上面究竟指的是谁?     “你说的上面指的是谁?”柳如雪眯着眼睛略带威胁之意地望着素娘问道。     “这......”(未完待续)           第218章 定要让柳如墨翻身无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8章定要让柳如墨翻身无期     素娘仿佛十分为难地咬了咬下嘴唇,眼睛躲闪着不去看柳如雪,只是如今的柳如雪若还是那个柳如雪的话,必定是不依不饶地非要刨根问底了。     而如今的柳如雪可是瑶素呀!她怎么说也是设计过离墨与花凛的人,总不是柳如雪那般没脑子。     装成柳如雪的脾气撒泼斥骂已经骂过了,现在该用她自己的方式获取一些需要的消息了,于是瑶素伸手搭在素娘的肩膀上,靠近她坐了坐,柔声道:“素娘,你可还记得半个月前送我去清月湾时你说了什么吗?”     素娘神情闪烁着不欲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慌忙摇着头,瑶素并不恼,替她回答着:“你说皇上让你来陪着我,照顾我,还说如果我日后见着皇上了,在他面前夸上你几句,你可还记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素娘哪儿还能说不记得,点点头,嗫喏道:“奴婢记得的!”     “你记得便好,只是我不理解了,既然你们是皇上派来护送我的,那么自然不会是皇上命令你们撤回去的吧?如此说来,你们这上面还有何人在掌事,竟然连皇上的命令都敢私自篡改违抗?”     瑶素分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紧观察着素娘的反应,看到她在自己说到这个上面的人时,明显地眼眸躲闪地更加厉害,心里渐渐有了底。     是柳如墨吗?     身为国师的她,被青帝托付着辅佐青远,那么朝堂之上虽然不需要她时刻掌控着,但她手里的权力必然也不会小,能够差遣得动青远手底下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柳二小姐,您就别为难奴婢了,皇上也是不得已的,您怕是不知道,皇上初登帝位,根基不稳,朝堂之上阳奉阴违之人绝不在少数。我等虽然是受皇上之命护送您。但归根结底我们却并非是皇上的人,主子发话我们怎么敢违抗呢!”素娘低声抱怨着,似乎在诉说他们这一行人的不得已。     瑶素微微愣了一瞬。竟然不是柳如墨?     “国师大人不是管着朝堂之事吗?他们也敢阳奉阴违?”瑶素恍若不知地问着素娘。     素娘叹了一口气,绞着衣袖道:“国师大人在有什么用,先帝一走,我们这些人都被弃之不用了。好不容易能够重新受到重用,却是几面都受着压迫。朝局混乱,国师大人毕竟是个女人,哪儿能够事事都插手,最终还不是我们这些人受罪!”     瑶素这下子从素娘的话里听明白了。不是柳如墨的意思,那么还有谁,在意图架空着青远的权力。在违背青远的意思?     同时她渐渐起了心思,若是此番她能够顺利回京。见到青远,那么必定要想办法留下来,最好能够借由青远对她的关心留在青远身边,凭她的手段,她要是帮助青远坐稳皇位,铲除异己,那么青远的权力终有一日也能够任她驱使,那时候再要与柳如墨斗,便更加有实力了不是?     想到此处,她笑着拉过素娘的手,宽慰着她:“你也莫要愁闷,既然皇上让你们来护送我,那也就是说我在皇上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只要你们安全地送我回京,待我在宫中站稳脚跟后,定然会重用你们,使你们不必再随意任人驱使!”     素娘倏地抬头,双眸望着瑶素,眼睛灼灼闪烁着,激动不已:“柳二小姐此言当真?”     瑶素配合地点了点头,素娘慌忙就要跪下磕头,被瑶素眼疾手快地拦住,于是两人交握着手,素娘略带哭腔地朝她低头:“素娘和一众弟兄全都仰仗柳二小姐了,若是此番真能如柳二小姐所言,日后定当为您马首是瞻!”     瑶素看该说的该做的都进行完毕,再随意聊了几句,就靠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起来,她可不是柳如雪,又想报复柳如墨,夺回一切,又没有胆子和手段,她要一点点地把可以拉拢的力量通通收为己有,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击倒柳如墨,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至于花凛,她不着急,这一世还长,她只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她,并且让她无法安然寿终正寝,她便不得修得完整的魂魄回归天界,离墨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她长相厮守,哼,她瑶素得不到的男人,花凛也别想轻而易举地得到!毁不掉离墨,毁了她也是一样,花凛若是从这世间消失,离墨也就算毁了。     柳如雪回京的消息戚氏在柳霖的知会下也清楚了,这几日她都有派人去打扫柳如雪的院子,等着她回来直接就能住干净的房间,却迟迟等不到柳如雪回来的消息,一日,两日,等到第三日时,戚氏再也坐不住了,便去寻了柳霖。     “老爷,你说如雪为何出发都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还是什么事情让她耽搁了回京的时间?”     柳霖瞧了一眼戚氏,她一脸的担忧错不了,但想到自己把柳如雪才送走半个月,她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使得柳如墨不得不把她弄回来,当即有些郁郁,“大长老来了信,说是三日前的夜里,如雪她就急急嚷嚷地要离开清月湾,族人是不允许私自出清月湾的,如雪就只带了车夫一名离开了,算来应该就这两日便会到了!”     他对柳如雪的行程知道一些,柳如墨时不时会派人来送消息给他,他也大致从柳如墨那里知道了为何急召柳如雪回来的原因,唉,皇上看上谁不好,看上了柳如雪,往日没有权力,只因为嫉恨柳如墨和柳云,她就敢做出那么多叛逆之事,若是再得皇上宠幸,当了妃嫔,手里握有几分权力,还不知道这个逆女又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只怕到时候就不是遣送回清月湾那么简单的了,然而这些他只能与柳如墨说,戚氏心软又容易担忧操心,他不忍也不愿告诉戚氏,免得惹她闷闷不乐。     戚氏得了消息,应了一声,便自行离开了,按照老爷的说法,这两日也就会回来了,她得再去柳如雪的院子里瞧上一瞧,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没有做好,毕竟清月湾不比自家家里,柳如雪是她惯着长大的,锦衣玉食,娇惯了这么些年,她孤身一人被送去清月湾,没有人伺候和陪伴,不知道她遭了多少罪,想必有大长老他们约束管教着,她的骄纵脾性应该收敛一些了吧?     只是戚氏不知道的是,清月湾的一趟下来,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的女儿就消失在了这世间,而现在回到他们身边的这个女儿,会比柳如雪省心得多,却也给整个柳家引来了祸端。     勤政殿中,青远坐在御案后批阅着奏本,而在他的右下方,柳如墨在另一个桌案前分文别类地收整着递交上来的奏本。     经过那天与青远在明韶阁的一番对话,两人算是基本达成了共识,青远已然是认命地接受了柳如墨的安排,等着给自己选妃,而柳如墨也重新出现在勤政殿,帮助青远处理着朝政。     “如墨,辰国使者走了多久了,为何还没有反馈回来消息?”青远看着手上的奏本,说话间抬头看着下座的柳如墨。     “皇上,请注意您的称谓!”柳如墨再次强调着她与青远的君臣关系。     “国师,方才是朕一时口误,现在可以说了吧?”青远闻言后改了口道。     这世上像他这般没有脾气的皇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让她这样挑着刺驳回,还能够心平气和地自我改正......     柳如墨回答道:“辰国使者由您亲派的禁军护送,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必是安大人放缓了行程,所以还未回到辰国,待回到辰国,我们的人自然会反馈回消息来的!”     青远点了点头,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手里的奏本上。     “这些奏本上奏请的都是一些琐碎之事,国师,你认为当真是国泰民安无大事发生吗?”     听了青远的问题,柳如墨难得的挑眉看着他,没想到一向安于现状的青远也会问出这样带着质疑精神的话,“自然不是,如今的朝堂官阀各自为营,皇上还未有何卓越的政绩,这般情况下,他们定然是报喜不报忧,至于大事,怕是即使发生了,也被他们以私权悄悄压了下去,不会呈报给皇上您的!”     柳如墨直白地说给青远听,虽然明知她说的都是实话,青远还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并不是对柳如墨的话有什么不高兴,而是因为这些朝臣,当时父皇在世时就曾经与他说起过,他的母妃死的早,背后又没有如同苏家一般强势的后台支撑,要把江山坐稳坐好定然想要付出更多的坚信,也会承受更多的压力和阻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即便知道他喜欢柳如墨,仍然不理会他的意愿,硬是把柳如墨送上国师之位的原因,相比于柳霖,柳如墨更加有胆魄来辅佐他。     显然,柳如墨的胆魄他已经见识过一次又一次了,她不惧怕他的怒火,也不畏惧当时的苏家,毅然决然地成为国师,扳倒苏家,整垮苏氏,废黜青麟,到最后,杀死青麟,她一步一步地为他扫平了前方的阻碍,父皇的话正由他亲眼见证着。(未完待续)           第219章 从“大鱼”开刀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19章从“大鱼”开刀     “国师,依你所见,朕若是想要把权力收回手中,需要做什么,又需要多久?”青远把手里的奏本“啪”的一下压在了御案上。     这些人真以为他是这么好糊弄的吗?此时已经入冬,这一年应该缴纳的税费都已经收入国库,吏部的奏本上却仍然在嚷嚷着国库空虚。     “皇上看到了什么?”     柳如墨没有直接回答青远的问题,而是施施然地站起来走到御案前,伸手,青远意会,把奏本拿起放在她手上。     看了一遍,柳如墨合上奏本,放回御案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倒是把一切都撇的一干二净!”话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你的意思是?”青远看着柳如墨,官吏贪赃枉法本就不是少见,历朝历代都会有这样的人和事出现,只不过这些人敢动国库的银子,那必定是有权有势的“大鱼”,大鱼要吃,小鱼自然会极力地殷勤讨好,于是乎大鱼吃了小鱼的饵料,小鱼又转头去搜刮了虾米的饵料,到最后层层扣下去,虾米更加难以存活,而柳如墨嘴里的虾米,便是在说那些饱受欺凌剥削的劳苦百姓了。     “皇上,看来您的选妃一事要加快进度了!”柳如墨意有所指地笑了,转身又回了自己的桌案前坐下。     “国师,朕在与你商讨正事,选妃一事容后再议!”青远严肃了神情说着。     “皇上,臣说的何尝不是正事呢?如果皇上想从大鱼身上开刀,那么选妃一事必须加快进度,这样才能赶在大鱼消化干净饵料之前。把东西都给抠出来......”     青远眼前一亮,当即明白过来,“好,朕就先从大鱼身上下刀,尝一尝大鱼的滋味儿如何!”     “皇上英明!”柳如墨颔首应了,“臣会尽快安排好一切的!”     -------------     柳如墨把时间掐得很准,在柳如雪回到国师府的当日。她就代青远向朝中有适龄女子的朝臣下发了邀请。把宴会定在了第二日。     除了柳如雪以外,其他各家都是早在画像被柳如墨选中之时就开始准备面见皇上的礼仪和献艺,按理说柳如雪被青远点了名。她身为胞姐也该早早为柳如雪这妹妹做好打算,可惜的是,她为的就是不让柳如雪有机会进入后宫,又怎么会给她早早做好打算?     命人送了信给柳霖。大致将皇上要选妃的事宜说了一遍,柳如雪在应邀名列之中。明日自然是要出席宴会的,柳如墨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动什么手脚,只不过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皇上不希望柳氏牵扯进朝局权力划分之中。而柳氏一族的权力也不能再继续扩大了。     柳霖心思通透,又岂会不明白里面的意思,当即携了戚氏去看柳如雪。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来看您了!”一名婢女进了瑶素的房间禀道。     瑶素瞧了瞧面前的这个婢女,面生得很。而原本伺候柳如雪的翠竹一众都不见了踪影,现下她还没有重获柳霖和戚氏的信任,即便是翠竹她们被调派走,她此时也不适合去追问她们的下落,所以她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正摆弄的床褥,出门迎接柳霖和戚氏去了。     “爹,娘!”朝着柳霖和戚氏屈膝行了礼,瑶素乖巧地问候着。     柳霖眉头不禁一抖,先是扫了面前颔首屈膝的柳如雪一眼,又把目光移向戚氏,仿佛是在思索,她突然看似乖巧的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谋划,戚氏在接到柳霖的眼神示意后,也明白过来,她刚才看见柳如雪时,一高兴,差点儿忘了她当时是因何故被遣去清月湾了,在柳霖的示意下,这才转回来,现在的柳如雪已经不是她那时捧着惯着心思单纯烂漫的小女儿了。     “在清月湾这半个月过得可还好?”柳霖揽着戚氏的肩膀走近柳如雪的房中。     瑶素把刚才戚氏伸手要扶她,又顿住半空中缩回手去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下恍若明镜似的,却不恼,而是笑盈盈地关了房门,转身跟了进去。     “这半个月啊,可把女儿折磨死了,大长老为人严肃谨慎,不苟言笑,女儿初到清月湾,与大长老脾气不合,被他罚了好多回,吃了不少苦呢!”话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又续道:“不过女儿还要感谢大长老,若不是他日日让女儿跟着其他人做这做那的,女儿也许还是病怏怏的提不起劲儿来,这半个月下来,最大的收获便是体质好了许多!”     戚氏一听,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你身体好多了?”要知道柳如雪晚生出来那一会儿,体质却是差了许多,从小就大病小病不断,她和柳霖都是看在她小小年纪就饱受病痛折磨,才对她更加偏爱娇惯了一些,这才把柳如雪惯出来那骄纵任性的脾气,柳如墨的体质差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心病,在柳如墨犯错被遣去清月湾的日子,她时常会回想起来,都觉得起因是柳如墨不甚强健的体质,若不是这个原因,她还不会因为心疼和对柳如墨的内疚,而把柳如雪惯得彻底没有分寸。     “是啊!娘,女儿如今的体质虽然算不得多么强健,但至少不会气虚体弱了!”     “那就好,那就好!”戚氏连连称好,点着头。     柳霖扶着戚氏的后背,宽慰似的轻轻拍了拍,然后开了口:“如雪,明日皇上在宫中设宴,邀请现下适龄的女子入宫,意在选妃,你且准备准备,明日随为父入宫参选!”     瑶素正愁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呢,柳霖这就送了这么个好消息给她,她乖顺地答应道:“女儿知道了,请爹爹放心,女儿这半个月在清月湾修身养性,下定决心要一改往日的脾性和陋习,明日还请爹爹提点着女儿,绝不会让爹爹失望的!”     柳霖眼中的讶然更胜,看柳如雪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她究竟是否真心悔过了,但这般看着,倒还是有模有样的,不过他却没有彻底放下对她的戒心,因为之前柳如雪假意改过自新已经让他上了一次当了,这一次他不会轻易信她。     “嗯,你一路劳顿疲累,今天就早早收拾好了休息,给明日的宴会做足准备!”     言罢揽着戚氏,示意她该走了,戚氏随着柳霖站起来,对柳如雪道:“早些安歇,娘就先回去了,等明日你们从宫里回来,娘再来看你!”     “恭送爹娘!”瑶素跟在他们后面,目送柳霖和戚氏出了院门,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隐去,回身关上了房门。     “真是天助我也,明日?看来今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选妃宴是个极好的机会,若是可以入主后宫,那就离我的目标更加近了!”瑶素勾唇笑着,喃喃自语着。     柳如墨安排的时间当真是够紧的,吏部从接到筹办宴会的圣旨,到着手准备宴会事宜,都是紧赶慢赶地在一夜之间准备妥当,因而这一夜里,撷芳殿宫监宫婢穿梭不停地在殿中奔走,吏部更是灯火通明,一夜都不曾歇息。     到天蒙蒙亮时,才把撷芳殿布置完,柳如墨提前知会了青远,今日的早朝罢朝一日,所以这个时候,青远正抱着被子在龙榻上睡得香甜,而我们的国师大人,却已经坐在明韶阁的顶楼,开始办理公事了。     “大人!”一道人影闪了进来,柳如墨握着毫笔的手一顿,“说。”手上动作未停。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这一夜严密守在吏部,观察着他们的情况,发现自皇上提前宴会的圣旨下到吏部起,除了林大人和王大人外,其余诸位大人都有片刻离开的时段,离开后再回来时,着手筹备宴会便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直到今日寅时二刻方毕!”     柳如墨随手拈了一页纸,在上面写下暗卫所说的两位大人的名字,“本官知道了,你继续回去盯着,等候本官的下一步指示!”     打发了暗卫,柳如墨起身从书架上找出记录官吏资料的簿子,坐回桌前,翻开查看着现任吏部官员的情况。     做贼者心虚是必然,她此番毫无预兆地把青远的选妃事宜提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出所料的话,吏部的大鱼就在那几个寻了由头离开片刻的人里,他们定然是商量过了,大致揣度了她和青远这个做法的用意,才能放宽心地回来筹备此事。     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对外公布,那就是青远的选妃宴上,她还以青远的名义邀请了其他的适龄皇子和世家公子到场,柳如雪不是喜欢晟华吗?     她就把晟华也邀请赴宴了,到时候有晟华牵制着柳如雪,想必她也不会去争风头了,至于青离,她正好要见他一面,明日便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收到邀请函时,晟华和青离两人坐在揽月斋的酒窖里,四目相对,分别看着各自手里的邀请函,青离是淡淡的笑着,晟华却额角青筋直跳,就连眼皮子都忍不住一下下地恍若不安似的跳着,“离离,为什么我觉得这么不安呢?”     青离但笑不语,把邀请函收入怀中,“如果没记错的话,此番选妃宴,柳如雪也会到场,小晟晟,祝你好运!”(未完待续)           第220章 撷芳殿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0章撷芳殿宴     晟华当即就黑了脸:“离离你幸灾乐祸!”     青离一本正经地承认道:“抱歉,我的确在幸灾乐祸!”晟华闻言只恨不得一口气儿背过去,这人也忒坏心眼儿了,明知道当初柳如雪那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把他的颜面都毁得不剩什么了,害得他家娘亲还以为他真打算和柳如雪私定终身,愣是把他一顿收拾,这会儿他不仅不帮忙给他想想办法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要不要这么损......     青离笑容漾开,起身拍了拍晟华的肩膀,“放心,上一次的事已经是最差的情况了,相信我,明天绝不会有比你那一次更加惨烈的状况发生的!”     他吩咐素娘说了不少青远的好话,也让素娘把青远如今的处境放大了许多倍转述给柳如雪,让她以为青远是有心护佑她却限制于权力不足,他相信,柳如雪在明白了青远对她的心意后,会更加不忍看到青远这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明日只要掐准时机让柳如雪和青远见上一面,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只不过他的计划虽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但看着晟华因为柳如雪明日会出席而跳脚,纠结,无措的神情,还是挺“赏心悦目”的,所以他临时决定再逗一逗他,暂时就不告诉他自己已经安排好一切的事实。     翌日,皇宫东门口,一辆辆马车有条不紊地排成一列,一辆一辆地接受着禁军的检查,然后才放行入宫。     这可是新帝头一次选妃宴,且不说这一次若是被新帝选上了,得到后位的机会大一些。便是此宴所邀请的人,那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官员之女,更是由国师大人亲自挑选之后定下来的人选,以国师大人的眼光和辅佐皇上的职责所在,这一批官家女子那都是放眼青国都数一数二的,才情样貌家世都经过国师大人亲自择选过的。     除皇上之外,其余受邀的皇子和世家公子按照礼数都应该在官家女子们到场入座后各自按座位入席。静候皇上的驾临。晟华是因为柳如雪也出席的缘故,死活在揽月斋赖着,一刻。两刻,小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直到青离的马车都停在揽月斋外催促他时,他才怏怏不乐地扯了扯衣袍。跟着坐上了青离的马车。     要问他为什么不坐自己的马车?     那原因只有一个,装穷啊!     晟华甫一上马车。就见青离一身绛紫色锦袍袭身,头上是玛瑙玉冠,领襟处绣了一枝素兰,越发衬得他英气逼人。晟华撇了撇嘴,在他身旁挤着坐下,丝毫不顾自己的屁股压住了青离的锦袍一角。“离离,你是疯了不成?”     “嗯?”青离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圆球儿。正垂眸凝着它,听到晟华的抱怨,斜眼看向他。     “你平日里穿得素里素气的,今天怎的突然艳丽起来了,啧啧啧,瞧瞧这素兰紫袍,我家娘亲送给你到现在都没见你穿过一次,这会儿皇上要选妃,你穿着这一身去,不是存心要抢皇上的风头吗?”     晟华突然坏心地冒出来一个念头,今天青离把自己收拾得这般清俊绝艳,咳咳,原谅他的用词,只是青离今日的装扮让他刚刚都心头触动了一把,想必宴会上那些个官家女子就更加抵挡不了青离的吸引了,他就在想啊,柳如雪会对他有好感,也不过是当初祈雨仪式上他的俊美外表在她眼前惊鸿一瞥地过了一遭,今天说不定柳如雪一瞧见他这幅寒酸的模样儿,再瞅一瞅青离,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青离身上了呢?     他今天可是特意从掌柜的那里寻了一身穿旧了的衣物套在了自己身上,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尽可能地缩小目标,不引人注意,他可不想早早地就被逼婚,那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为了制造自己穷酸的形象,他可是连他最心爱的茶香荷包都没有挂,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系了个深色腰带就算罢。     想想晟华就径自乐了起来,笑得发出“嗤嗤”的声音,如果变成那样的话,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青离会不会也如他当初一样,被柳如雪吓得骤然变色。     要说晟华这人啊,正经事他做起来总是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但若是论起他的乌鸦嘴还有奇思妙想,他可真真算得上百试百灵了,当然,这个结论是在宴会进行中他自己才意识到的。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停下后,禁军撩起了车帘,见到里面坐着的青离和晟华,忙低了头行礼,同时挥手示意身后的同伴放行。     进了宫后,马车都按照事先定好的地方停放好,青离不等晟华从自己的幻想里出来,就先他一步下了马车。     晟华听得动静,这才恍然回神,忙跟着下了车,追上前去跟着青离一同向撷芳殿。     他们二人甫一进了撷芳殿,就吸引了已经入座的诸多官家女子的注意力,当然,此时可以忽略晟华不计,青离迈过门槛,动作优雅不羁,整个人从殿门口进来,仿佛自带光华似的,器宇不凡地装束,俊朗的面容,还有他温润的笑容,无一不让那些官家女子看得痴目。     晟华跟在他身边就像是他的随侍,这也是晟华想要的效果,两人分别在席间挨着坐下,对面的官家女子的视线也都跟着纷纷投了过来,青离当做全然未看到似的,先是缓缓撩袍坐下,随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摆,顺势把手中一直握着的白色圆球儿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由于宴会尚未开始,所以席上的酒水菜品都还不能动,晟华自打坐下后就半垂着头,以小半个发顶示人,更是在心里默念着:“你们都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青离睨了一眼他的样子,又听着传入耳中低低的絮语,兀自笑了,晟华还真是被吓得不轻,看来这个玩笑似乎是他开得有些过火了,竟然把晟华都逼迫成这样子了。     无奈摇了摇头,他侧目看向晟华:“小晟晟,差不多便消停了吧,我早就计划好了,柳如雪不会吃了你的!”     晟华闻言,立时抬起头来,视线下一刻胶着在青离脸上,似乎想看出他是否在拿他寻开心,还是真的已有安排,青离无可奈何地轻轻点了一下头,晟华两眼一眯,嘴咧着笑道:“离离,合着从昨晚到刚刚,你都是故意吓我呢?”     青离对他的控诉不置可否,一笑了之,他连他娘长公主都敢惹敢戏弄,又怎会放过他这个更加好戏弄的兄弟呢?     “国师大人到!”     伴着宫监地通传声,柳如墨进了殿来,原本喧闹的撷芳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进来的人,不敢再肆意闲聊。     青离在这时也不再与晟华闲话,抬眸看过去,正对上柳如墨扫视过来的目光,两人目光有一瞬的交汇后,柳如墨先一步移开了视线,缓缓走向自己的席位。     “今日是为皇上择选后妃的日子,各位都勿要拘礼,放轻松便是!”柳如墨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扬声道。     “是,谨遵国师大人训导!”一众官家女子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柳如墨略微颔首后坐下,位置与青离只隔了一个窄窄的过道儿。     瑶素今日跟着柳霖早早地就准备好入了宫,可等到柳霖把她送到撷芳殿门口离开后,她按照宫监发给她的牌子找到座位时,不禁气闷地忿忿起来。     她现在占着柳如雪的身子,好歹也算是国师大人的胞妹,结果安排的位置竟然是一众官家女子的座位最末尾处,也就是离殿门最近的位置,这样她要如何让青远一眼就看到自己?     离得那么远,别说青远能不能看到她,便是她自己,想要隔着大半个撷芳殿,看到御座上的青远,都是一个大问题。     也因着瑶素把注意力都放在座位的问题上了,没有注意到青离和晟华进来的事情,否则她一定没有心思再继续纠结于座位的问题了,凭着青离和离墨那一般无二的容貌,她恐怕就提不起心思再去勾搭青远了,早就忍不住奔向青离了。     青远来得时候,所有人都依礼站起来,面向御座的方向,目光紧随着青远慢慢从殿后方出来,在御座上坐下,直到青远摆手示意身边的耳朵尖儿传令,让大家都入座,宴会开始时,他们才都纷纷坐了下来。     首先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舞姬献艺,算作整场宴会的开场,之后按照先前礼部的安排,开始按照座位的先后顺序依次进行官家女子的献艺。     瑶素其实不需要准备什么,柳如雪这具身体很柔软,她在获知她可以参加选妃宴会时就开始着手准备,试了试当初她会的舞蹈,发现柳如雪这个身体要跳她原来的那些舞并没有任何阻碍,相反的,因为柳如雪的腰肢纤细,身体又柔软,很多动作做起来更加顺利,她的舞蹈岂是这些凡间女子所能够比的?     这一点瑶素深信不疑,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的位置既然安排在最后,那柳如墨自然不会让她出什么大风头,至少不会允许她一招就拿下青远后妃的名额。(未完待续)           第221章 上场演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1章上场演奏     宴会开始后,青远就单手撑着下巴,倚在御座上看着大殿中央,舞姬们的献艺已经结束,而所有的官家女子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今天可不仅仅是皇上要选妃,她们对面坐着的这些皇子和世家公子,可都是有权利选择一两个的,当然,前提是他们看上她们之中的谁。     青远对大殿中一个个上前表演的女人没有一丝兴趣,他虽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殿下正在表演节目的人,可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皇上,国师大人在看您呢!”耳朵尖儿屈了屈膝盖,半蹲着凑近青远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提醒着他柳如墨还在场,他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合适。     “嗯?”青远一听到耳朵尖儿的话,当即眼前一亮,就转向了柳如墨的方向,发现她不仅没有看向他这边,还饶有兴致地望着表演的女人,并且还时而点头,似是赞赏。     一时气闷,他回转过来狠狠瞪了耳朵尖儿一眼,压低声音道:“欺君之罪理应如何处置?”     耳朵尖儿一霎白了脸,忙抖索着回他:“皇上,奴才没有欺骗您啊,刚刚国师大人真的看过来了!”     关于柳如墨有没有看过来这个事情,耳朵尖儿站在青远背后,自然看得清楚,青远是想看,但碍于身份和位置,不敢光明正大地把眼睛飘到柳如墨的位置,才一直撑着下巴表现出自己的不情愿。     柳如墨的确是看了青远,不过她的目光并没有在青远身上多做停留,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青远身后的耳朵尖儿。让他提醒青远端正仪态,莫要失了分寸。     “国师大人真可谓是操碎了心了!”青离拈着酒盏在手,靠近唇边时含笑低语,由于酒盏和衣袖遮去了下巴,所以除了和他挨着坐的晟华外,只有离他较近的柳如墨听到了他的话。     柳如墨目不斜视地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小狐狸,懒散地声线传入青离耳中。“这些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     青离唇边的笑容有些发苦。她果然还是宁愿把自己束缚在规矩之中,为了自己如今的国师之位,恪守职责。即使看得出来她发自本心地不喜欢青远,她还是会为了青远安排好一切,甚至做更多,也对。她受青帝提拔当了国师,理当报答青帝的知遇之恩。然而青帝骤然驾崩,临终遗言她是无论如何都会帮他达成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柳如墨从桌案上夹了一块切得造型别致的苹果,入口咬去一小半。捏在手里,垂下衣袖把咬了缺口的苹果块置于青弋的嘴边,“吃!”     青弋有些嫌弃地左右躲闪着脑袋。不愿意去吃水果,他是狐狸好不好。他要吃肉的好不好!     但是柳如墨听不见他这些叫嚣,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青弋现在正窝在柳如墨宽大的衣袖中,左右逃不开去,只得被柳如墨一手按住,一手捏着苹果徐徐逼近,“你这些日子胖了许多,还是少吃一些肉吧!”     “噗”---青弋只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哪里胖了?但他作为一只狐狸又不能说话,只能忍气吞声地张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水果块,满腹怨念地吞咽着。     青离用余光瞥到了她的动作,又听到她的话,不禁觉得好笑,“他不过是一只小狐狸,胖一些不是更加灵动可爱吗?”     柳如墨轻轻捏了捏青弋脖子一圈的茸毛,皮下的肉感比之最初接手他时厚实了不少,自然没有把青离的话听入耳中,“他已然胖了太多,再这般下去若是需要他做些什么事,圆滚滚的厚重身子不知行动上要慢上多少,对他自身的安危也是不利。”言下之意是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小狐狸好。     至于青弋领不领情,这都是他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只能在心里怨念着,待他把君上交待的事情办完后,他一定要让君上赏他许多的山珍海味和灵丹圣药。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喧哗声起,柳如墨立时右手挪了挪,两手交叠相合,掩去了小狐狸的身影。     大殿之中的女子已经推开面前放置的七弦琴,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指退开来。     “怎么回事?”柳如墨瞧了一眼御座上的青远,他并不关心殿下那手指受伤的女人如何,柳如墨只好开口询问,秀丽的眉峰微微拧着,不知是为了什么而烦忧。     那女子捂着手指望着御座上的青远,似乎是等着青远的关切问询,结果发现御座上的皇上一脸木然,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结果皇上就像是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到似的,全然不作出任何回应,当下心头有些委屈。     正在这时,御座下首位的国师大人开了口,她满腹委屈顷刻间化作了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涌动而出,顺着面颊便划着滴落在地上,红唇轻启,带着哭腔道:“回禀国师大人,这把琴并非是小女原先准备的那一把,这琴弦更是坚硬锋利,所以小女怀疑是有人不想让小女顺利表演,请国师大人为小女做主!”     柳如墨抬眸望着不远处梨花带雨的女子,上下一番静默地打量,随即把左手抬起按向右肩,缓缓站起来,其他人都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正在大家把目光都凝在柳如墨身上,好奇她为何会做出这个动作时,就见一团雪白从柳如墨的左手衣袖中滚出来,慢慢攀着落在了柳如墨的右肩上。     大殿之中“哗”地一下议论开来,其中还有不少艳羡的声音,柳如墨的肩头正窝着一只小小的雪狐,圆溜溜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上去煞是可人,一双尖尖的,小小的耳朵一抖一抖的,正抬着小爪子侧着头拨着其中一只耳朵,模样儿实在讨人喜爱,就连刚刚还捧着手指泪流不止的女子也停下了哭泣,眼睛亮闪闪地望着柳如墨肩头的小狐狸。     青离没想到她会把月白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方才见她一直把月白掩在衣袖之下,还以为她不会这般做呢,谁想不过转瞬,她就把月白的存在昭然于人前了。     像是没有察觉到大殿之中的气氛变化,柳如墨侧眸瞧了一眼肩头的小狐狸,走向跌落在地的七弦琴,屈膝,双手捧起,随后站直身体,走到放置七弦琴的架子旁,将琴放好。     那名女子因她的走近稍稍退开了一些,柳如墨便直接坐在了琴旁,十指按上琴弦,右手先挑着琴弦试了试音。     青远这会儿兴致勃勃地望着大殿中央,他不去扭头看她,她却自动自发地走到了他的视野范围里,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地看咯!     “这琴有什么问题?”柳如墨试完了音,提了眼角去看身旁站着的女子,她一双眼睛都胶在柳如墨肩膀上的小狐狸了,这会儿被柳如墨突然问到,愣了片刻,忙回答道:“这琴并非小女之前准备的那一把......”     “照你这般说法,身为一名懂音律,会弹琴的人,是必须要自己准备好的琴才能弹奏出悦耳动听的曲目了?换作陌生的琴就像你现在这样,划破手指,泪眼婆娑?”     柳如墨淡淡说着,话里是极淡的嘲讽,手下动作却未停,开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着,琴音渐起,所有人都懵了,这国师大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由这名女子献艺的时间突然间换成了国师大人,而且在弹奏之前,国师大人还说了这样的话,显然是对这名女子的不认可了。     青离看了一眼御座上青远渐渐痴迷的眼神,他还真是毫不避讳让人去揣度他和柳如墨关系,这样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这般想着,青离脸上惯有的浅笑渐渐敛去,化成了漠然。     转向正在弹奏曲子的柳如墨,她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亲自入座去弹奏,他实在想不明白,却在看到包括世家公子在内的在场男女,都把目光汇集在柳如墨身上时,从面前的碟子里捏了一颗小小的豆粒,指尖轻弹,正中月白对着他的圆圆的小屁股。     “吱”的一声叫唤,柳如墨只觉得肩上一轻,月白的身影已经跃下了她的肩头,朝大殿之外奔去,她手上一停,琴音骤断,而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见一抹雪白的影子掠过撷芳殿的门槛,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目光下移,一颗小小的豆粒躺在她的裙边,右手轻轻一勾,豆粒入手,就见柳如墨站了起来,对所有人说道:“你们都是皇上与本官精挑细选之后的佼佼者,是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本官借此事要说个明白,琴的确是换过的,不仅如此,尚未登场的所有人原先准备的东西都将是换过的,其中深意,希望各位都心里明白!”     柳如墨说完对着御座的方向微微颔首,说了一句抱歉,就甩袖转身,利落地出了撷芳殿,众人心下明白,国师大人这是去寻那只小狐狸了。     青远瞧着柳如墨转身出了殿门,意识到眼下需要他来出面了,轻咳一声,对着殿下众人道:“国师大人的意思你们听明白了吗?”     在所有人应了声后视线转向捧着手指不语的女子,“朕已让人去传太医了,待会儿太医到了会为你包扎伤口,来人啊,把琴撤下去,下一位可以登场了!”(未完待续)           第222章 乐意之至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2章乐意之至     顷刻间从大殿四周走过来三个宫监,两个抬着琴,一个搬着凳子,迅速地在众人的注视下清场了,紧随其后地抬上来下一个官家女子表演所需的东西。     那伤了手指的女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嗫喏了半晌,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可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被当着所有人的面言语羞辱了一番,她的面容苍白,表情夹杂着羞恼和气愤,尤其是在青远说完话后,殿下坐着的那些女子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着,让她更加心里不舒服。     不过即使她再怎么不高兴,终究也影响不了大局,在下一位表演的官家女子站起来时,她咬着唇恨恨地扫了一眼空置着的柳如墨的位置,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什么,但柳如墨离开之前说的话却在一众官家女子的心中留下了印迹,因为她们都听出来了国师大人的话中之意,进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而之前在宫外所熟悉的物什都已是过去式,谁也别想在宫里还搞特殊,企图把宫外的那些东西都给搬进来......     青远又假意看了一两个节目,就借口透气出了撷芳殿,柳如墨去寻小狐狸,结果一去不回,他着实有些惦记。     而柳如墨这边,因着说话耽搁了一小会儿工夫,所以等她出去之后,已经看不到月白的踪迹了,偌大的皇宫,撷芳殿又位于皇宫的偏中间位置,出了撷芳殿,四个方向月白会去了哪儿边呢?     她问了几名巡逻的禁军。都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月白不过是被豆粒弹到了,怎么会反应如此大得蹿出撷芳殿呢?     柳如墨凭直觉寻了去往明韶阁的那条路走去,灯火时亮时暗,光影交错的小道儿上,远远的是禁军整齐的脚步声,她低低地边走边唤:“月白!月白!”     草丛中并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雪白物什。天色昏暗。它究竟去了哪儿呢?     倏地,在穿过一道宫墙时,从旁伸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就把她扯进了黑暗的角落中,柳如墨立时手握成拳,胳膊肘向后一顶,就要还手。而捂着她嘴的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防范招数,轻而易举地就抵住她的胳膊。化解了她的招数,随后倾身以胸膛抵着她的后背,把她揽进了怀中,在她耳边轻笑道:“如墨。是我!”     是青离!     他一开口柳如墨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刚刚由于他出现的方式太过突然,所以她一时情急没能立刻察觉到他的气息。这会儿静下来被他箍在怀里,才认出了他。     “你为何要对月白出手?”昏暗的光线中。柳如墨没有被制住的右手抬起,拇指和食指见拈着一颗小小的豆粒。     “嗬--”青离缓缓放松了力道,抬手捏过她手里的豆粒,“你先告诉我,为何你要突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月白的存在?”     她有疑问,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有疑问,她却不见得会乖乖地回答,所以他还是先问了让她回答了再替她解惑不迟!     柳如墨手臂用力,挣开了青离松松拥着她的双臂,转过来看他,“月白的存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再说了,我并没有刻意地让它暴露,而是今日它非要跟着我赴宴,那会儿要弹琴,它窝在袖子里实在不便!”     青离目光深幽地凝视着她,没有刻意?为什么他却觉得她是刻意为之呢?     想要不暴露月白的存在有很多的办法,最差的也不过是趁着起身的间隙,把月白递给他先照料,他们离得那般近,即使是月白过来他怀里,也不会被人发现,何必非要让月白现身。     柳如墨不想告诉他的是,为了防止有人把心思动到月白身上,她已经命人在宫外搜寻类似月白的小狐狸了,把月白的存在公诸于众,无非是给自己多一个随时可用的筹码,日后出现在她身边的便是假的月白,用来引一些“动了心思”的人。     说到此处,柳如墨突然住了口,转而问青离,“你可有看到月白?我找了一路都未曾见到它。”     青离侧目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个什么,于是倾身靠近她,鼻息温热着萦绕在两人之间,“我还没告诉你我为什么对月白出手呢!”     “找到月白要紧,这个帐我会先替它记着慢慢跟你算!”柳如墨稍稍退开一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青离幽幽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这般态度,忽冷忽热,看似平易近人,实际上总是想把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     “月白,出来吧!”青离垂眸,手攥着锦袍的下摆抖了抖,柳如墨跟着他的动作看去,就见小狐狸正抱着青离的腿,坐在他的脚背上任他动着,爪子攀着他的腿毫不放松。     “它怎么会在这里?”柳如墨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月白毛茸茸的脑袋,就要把它抱起来。     青离低着头,视野里是她娇小的身躯,以及披散在她后背的一头乌发,“不知道,皇上出去之后,我也趁势出了来,才走到这里就被它扒住了。”于是乎他就隐在这暗处,等待着她的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他的运气好到犹如上天眷顾,撷芳殿四面都是可走之路,她却偏偏选了这一条,并且在此处脚步停顿下来,给了他一个亲近佳人的机会。     柳如墨逗哄着把月白抱起来,青离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就听柳如墨说道:“你说皇上也出来了?”     青离颔首,“是啊!他可是寸步都离不开你呢,你前脚出了撷芳殿,他没过多会儿就寻了借口出去透气了!”     柳如墨想到刚刚她出来时,在快要出殿门那会儿看到的柳如雪,她的面部表情在脑海中闪现了一遍,对青离说道:“可有兴趣随我去看看皇上此时在做什么?”     “乐意之至!”青离说话的空当,忽而靠近,一个吻落在了柳如墨的鬓角处。     在柳如墨还未发火之际,青离先一步搂着她的腰,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后脚下轻点,带着她跃上了一棵树,随后两人就不停地在树与树之间穿梭,柳如墨怀中揣着月白,青离怀里搂着柳如墨,在远远看到青远的时候,青离停下来,把她安置在一枝粗壮的树干上,随后在她对面挨着靠坐下来。     两人把呼吸放缓放轻,就见青远已经朝着这边走来了,而他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个人影正朝着他而来。     坐在树上的两人相视一眼,青离眼中满是趣味,而柳如墨紧了紧怀里的月白,没有表情,她只消一眼就看出来追着青远的那个人是谁,不正是坐在离殿门口最近的柳如雪么?     她把她安排在那么偏的位置,没想到她胆子这般大,竟然敢私自溜出来追青远!     柳如墨抿着唇不语,她想看看柳如雪追着青远的脚步是要做什么?     青远急着找寻柳如墨和月白,脚下步子越来越大,最初并没有发现背后跟着的人,结果随着他越来越快,背后的人追得有些吃力,喘气声大了起来,终是被青远发现了。     他站定脚步,缓缓转身,和着月光看向来人,语气带了几分愕然:“如墨?”     瑶素停下来还没开口,就听到青远先冲着自己喊了一句柳如墨的名字,当即心下不舒服起来,还未等她回话,青远兀自加了一句,“找到月白了吗?”     “皇上,小女柳如雪!”瑶素屈膝作礼,语气淡淡地回道。     青远的脸色变了变,回归漠然,“原来是柳二小姐!”     听着青远这般客套疏离的称呼,瑶素心头疑惑渐起,这皇上不是对柳如雪格外照顾吗?难道不是对柳如雪有好感?不然为何态度转变地如此之快?     “皇上独自一人出了撷芳殿,小女见此机会,特来与皇上道谢!”瑶素谨慎地说着,边说话边留意着青远的神情。     “道谢?”青远恍若不知地反问。     瑶素心里的疑惑更大了,难道素娘骗了她,他们都不是皇上派来保护她的?     “也许在皇上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微不足道,但您的帮助的确使小女受到了不少照顾,尤其是素娘她们,对小女都很是用心!”瑶素继续说道。     青远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这件事,心里忍不住想嗤之以鼻,他哪里是要帮助她,原本就是想让耳朵尖儿找几个人给她使点儿绊子,让她遭遭罪的,结果耳朵尖儿那个蠢货!现在他又不能当着柳如雪的面拆穿这些事实,只好与她虚与委蛇:“原来柳二小姐说的是这件事啊!”     恍然大悟般地道了一句,青远笑着续道:“柳二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是国师大人的胞妹,朕理当照顾一二,算作是朕对臣下的体恤了!”     瑶素见他承认了,却又把自己摘出了事外,心想他可能是担忧会就此扯上麻烦,才会这般客套,于是走近几步,在青远面前停下,用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着:“皇上,小女知道您如今亟需收拢权力,小女不才,自认有能力助您一臂之力,皇上可愿给小女一个报答您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223章 陪他睥睨天下的女人便是她瑶素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3章 陪他睥睨天下的‘女’人便是她瑶素了     “机会?”青远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扯着嘴角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机会?”     柳如墨和青离坐在树上静静地屏息听着,柳如雪说:“小‘女’只需要一个能够陪伴在皇上身侧的机会,不知皇上可否愿意?”     青离适时握住了柳如墨一只手,在她询问的眼神看过去时,把她蜷着的手打开,在她掌心写:“不要‘插’手。--”     让她别‘插’手?柳如墨目‘露’深意地看着对面的青离,他还是那样浅笑‘吟’‘吟’地回望着她,看样子他是有了对策了,柳如墨心想,也罢,反正她也不急于一时,先停下来看看他的对策是什么再说。     于是乎在青离的目光注视中点了点头,表示着自己的同意。     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而下面的两个人却没那么容易达成统一了。     “朕这后宫并不缺‘女’人,尤其是家世显赫的‘女’人,不过也不怕柳二小姐笑话,朕即便是敢纳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为妃,也不敢允了柳二小姐的这个要求,柳氏一族的权势已经够大了,不必再多一个人入主后廷!”     柳如雪与青远的‘交’谈由青远的拒绝画上了句点。     看着渐渐走远的明黄‘色’身影,瑶素眯起了眼眸,慢慢攥紧了拳头,素娘的话果然是真的,皇上已经忌惮权力大的人忌惮到这种程度了,刚才的话已经说得明白,柳氏一族出任国师一位。权力已然是凌驾于诸多朝臣之上了,若是再纳她为妃。更是不可想象。     “柳如墨,既然只能留一个。那就别怪我了!”柳如雪咬牙切齿道。     手心又传来一阵微痒,柳如墨看去,就见青离在她手心写着:“看来即使你不去动她,她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等柳如雪也离开后,青离这才揽着柳如墨的腰与她坐到同一边树杈上,‘摸’了‘摸’她怀里的小狐狸,靠近她的耳边,“给我时间,把她‘交’给我来处理!”     柳如墨感觉到耳蜗一阵温热。那是青离的鼻息,一直表现出冷然的面容也开始泛起了熏红,他现在到她这里可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这种情况好像是从那天解决了青麟的事情后开始的。     “你能不能离远一点儿?”柳如墨极力地把脑袋朝后挪了挪道。     青离却在她说完后将揽着她纤腰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再一次把她勾进了怀里,用手指摩挲她柔软的‘唇’:“如墨,这已经是最远的距离了,不然的话,此时你这里早就被我占据了!”     言罢不等柳如墨发怒。就揽着她下了树,“快从原路返回撷芳殿吧,我也该回去了,以免被他察觉!”     他口中的他是青远。虽然他可以断定青远不会这么快回去,可以防万一,还是稳妥起见。     柳如墨平白被他占了不少便宜。这会儿连搭理他都不想了,于是顶着自己一张发热的脸就抱着月白转身离开。     青离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失了往常的沉稳。‘胸’腔起伏着,他还真怕刚才她会动怒,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至少看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对他有抵触,这是不是在说明,她心里已然有他的存在了呢?     瑶素在回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她想要把权力握在自己的手里,皇上是最好的选择,可眼下皇上明显是不愿意让柳氏一族拥有更大的权力,因而拒绝了她的示好,这般下来,她必须另谋出路了。     于是她想到了撷芳殿里还坐着一些世家公子和皇子,虽然他们在权势上不抵皇上,但总好过她现在什么都不是,没准儿过些日子被爹娘找个人家嫁了。     瑶素想通之后,加快脚步回了撷芳殿,她需要再看看对面的世家公子和皇子,若是有哪个还称得上是可造之材的话,她或许也可以帮助他坐上青远现在的位置呢?虽然要比之前所想的绕远了不少,但结果一样,过程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大殿中央时,瑶素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此时柳如墨还未回来。     正当瑶素睁大了眼睛在对面的一排公子哥儿中间扫视时,有一抹绛紫‘色’从余光中掠过,她下意识地看过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连五指都下意识地抠住了桌案。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的!”瑶素急切地跟着眼前的熟悉的身影移动着视线,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可惜那人只把背影给了她。     待到那人转过身来在席位上坐下时,瑶素不淡定了     竟然真的是离墨!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花’凛也在这里?     瑶素从青离身上收回视线,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般排除着她这一排所有的‘女’子,心里在无限叫嚣着:‘花’凛,你在哪儿!他竟然为了你这般执着,连下凡陪你入轮回的事都做得出来!     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个样貌与‘花’凛相似的‘女’子,瑶素满腹的愤恨慢慢平息下来,整个人都冷静了,也许‘花’凛并不在这些人里,离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许是正在寻找‘花’凛也是犹未可知。     这边瑶素的心绪因为看到了青离而产生了剧烈的起伏,那边青远却恰好地遇到了正要回撷芳殿的柳如墨。     像是因为刚刚认错了柳如雪,青远这一回没有急着唤她,夜晚的光线不佳,青远在走近了一些,看到柳如墨怀里的小狐狸时,才兀自松了口气,笑道:“国师!”     “臣见过皇上!”柳如墨抱着月白屈了屈膝。     这下子是肯定没错了,青远大步走近她,看着小狐狸:“找到它就好,朕见你久久不归,正想说带人帮你找呢!”     柳如墨佯装生气地在月白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月白顽劣,让皇上费心了!”     青远见她打了月白,心道是她因月白擅自跑开生气,忙帮衬道:“它不过是个狐儿,不知规矩,你又何必与它置气呢!”     “皇上不在撷芳殿,想必里面已经‘乱’作一团了吧?”柳如墨岔开话题道。     青远一想,还真是,他这个主角儿都溜了,那些个妄图成为他妃子的‘女’人们怕是早就无心表演了。     他不说话,柳如墨左右看了看周围,低语道:“皇上莫要在外面多做停留,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完成!”     是啊,他怎么给忘了呢,他们这一次提前选妃的目的可不单单是看表演和选‘女’人。     “朕记着呢,这就回去,国师不如与朕同行?”青远顺势接话道,对柳如墨发出邀请。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撷芳殿的路上,柳如墨低头抚着怀里的月白,没有再与青远说话。     到了撷芳殿外,柳如墨从正‘门’进去,而青远则绕进了偏殿,从他御座之后的暗‘门’回到座位。     虽然两人刻意地从两个地方入殿,却还是被瑶素看了出来,柳如墨抱着小狐狸从她眼前经过,回到座位上,瑶素不自觉地就眯起了眼睛,心里开始猜测,柳如墨会不会就是‘花’凛呢?     可是看着又不像,不仅是面容不像,连‘性’格作风都不像,她刚刚仔细观察了对面的那人,心下已经可以确定他便是离墨在凡间的‘肉’身,仙者在凡间渡劫或着生活,都是要封存仙力,禁用仙法的,所以她可以理解为什么离墨在察觉到她在看他时,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他现在‘肉’眼凡胎的应是看不出她是瑶素。     想到此处,她原本积恨成狂的内心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方才她有意无意地从旁边的几个‘女’人那里问到了离墨凡身的身份,他竟然是六皇子,这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     青远既然不愿意给她入宫的机会,原本她还想要再争取一二,但现在看到了离墨,她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的离墨认不出来她是瑶素,这不是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吗?当初有‘花’凛横亘在她与离墨之间,她惨痛落败,但这一回,她何不先一步把他收为己有,即便只是凡尘一世,她对他仍然是存了执念的,没有爱何来恨,她对‘花’凛有多恨,在她心底深处就有多爱离墨。     反正青远已经表明了立场,不会让她入宫为妃,那么她就退一步,正好借机成为离墨的‘女’人,然后她会帮助他把青远拉下皇位,让他成为这人世间的权力至尊,到时候,陪他睥睨天下的‘女’人,便是她瑶素,而非‘花’凛了。     只要她经营好这一世,待‘花’凛出现,她就能及时地把她铲除,让她再无与离墨相见相认的机会!     瑶素心念动着,看向青离的眼神更加温柔起来,这一世的他,终将是属于她的!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了瑶素该上场的时候了,她含笑敛着裙摆站起来,在自己的席位上缓缓脱去鞋袜,光着脚走到了大殿中央,盈盈下拜,“小‘女’柳如雪,特献舞一曲!”     经过之前的谈话,青远虽然心下对柳如雪更加鄙夷,但脸上却坚持回以笑容,“哦?国师家的二小姐!”说着眸光闪烁着在柳如墨身上掠过,回到柳如雪那里:“开始吧!”--83813+dsuaahhh+25886078-->           第224章 赐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4章赐婚     瑶素再次屈膝行了礼,摆出开场的架势来。     右手五指并作兰花拈着衣袖,半掩着自己的面容,双腿相错开,盈盈下了去,媚眼如丝地投了一个眼神给御座方向,旋即伸手利落地拔去头上的发簪。     随着绾成的发髻散落下来,瑶素在众人的注视中忽而旋身而起,两臂张开做着动作,光洁雪白的脚在地上轻轻地划开,做了个下腰的动作。     青国的民风并不算太开放,遂以即便是供人取乐的舞姬,也不曾当着众多人的面散发脱鞋的跳过舞,青远从未见过这样的舞,嗯......有些过于放浪形骸,但不得不承认,柳如雪不张嘴说话的情况下,跳舞还是挺好看的,艳而不俗,妖而生媚。     男人看着瑶素的舞,目光全都被她勾魂摄魄的舞姿和眼神儿勾去了,可在座的女人家却不同了,她们更多的是在腹诽瑶素不知廉耻,当着诸多男人的面又是披头散发,又是光脚跳舞。     柳如墨默不作声,皓齿无意识地轻咬着下唇,目光灼灼地望着瑶素的方向,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生生像是要穿透她一样,青离余光睨到了她的神情不对,不禁略显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寻常,只这一眼,柳如墨就该察觉到他的视线的,可是此时她却毫无反应。     他又将目光投向正在奋力舞动的柳如雪,这样的舞姿纵使的青国顶尖的舞姬,都不见得放得下身段来跳,柳如雪堂堂国师府的千金,却不知从何处学了这样的舞艺。     瑶素一个扭身回眸。正对上青离看过来的眼神,她眉眼瞬时一弯,对青离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加娇媚,他看过来了,自己的舞姿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了!     瑶素欣喜不已,于是更加卖力地把自己的身段放得更加柔软。舞动的幅度更加大了一些。     一舞结束。瑶素轻喘着盈盈旋转,随后坐于盘绕的腿上,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收尾。撷芳殿中鸦雀无声,她不禁有些困惑了,难道是他们不喜欢她的舞吗?     “啪啪啪--”从御座方向传来一阵掌声,瑶素望向御座的方向。就听青远朗声道:“好!柳二小姐的舞姿果然如天女下凡,曼妙动人!”     听到了青远的褒奖。瑶素心下一喜,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跪下:“小女谢皇上夸赞!”     众人都只当皇上这般说便是看上柳如雪了,结果他们尚且来不及表达对柳如雪狐媚浪荡的鄙夷,就被皇上下一句话给震惊在座位上了。     “柳二小姐德才兼备。舞艺超群,又是国师胞妹,身份尊贵。此番宴会意在为朕自己,以及其他皇弟宗亲选出一两位佳人陪伴。朕深觉以柳二小姐之才艺,理当与朕之六弟相配,他亦是文韬武略之全才,柳二小姐意下如何啊?”     青远的话正中瑶素心中所想,她自然是满口答应,面上却故作羞涩地半垂着眼睫,忸怩作态般地轻轻点头,“六皇子之名小女仰慕已久,谢皇上隆恩!”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愣在当场了,要让这样一个女人嫁给他们犹如谪仙的六皇子殿下?怎么想都是她配不上六皇子吧?!!     柳如墨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在听到柳如雪说到仰慕已久时,她的心揪着难受,但青远和柳如雪都表了态,却迟迟没有等到青离的回答,他会答应还是拒绝呢?     柳如墨看向青离,见他搁置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随后缓缓站起来,理了理锦袍,面色如常地走向大殿中央,撩袍,跪下,俯首,一字一顿道:“臣弟谢皇上隆恩!”     他竟然答应了!     柳如墨不可置信地听到青离的回答,这一瞬连错愕的表情都来不及掩饰,瑶素喜不自胜,心道是刚才自己的舞姿成功地迷住了他,没想到她原本想的那样难的情况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好!”青远听得他答应,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招手示意身旁的耳朵尖儿走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耳朵尖儿站直后走到前面,大声宣布道:“皇上有旨,特招夏堇言,柳芝,许菱凤入宫伴驾!”     被点到名字的三名女子欣喜地拧着手指,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叩谢,其余未被选中的女子则按照青远的意思,由其他皇子和世家子弟择选。     青远已经按照之前和柳如墨商量好的人选定下了入宫的妃嫔,眼见没有他的事了,就把注意力都落在了刚刚自己一力促成的这一对儿身上。     真亏了他眼尖,看到了柳如雪向青离抛媚眼儿的动作,柳如雪这个女人收到他的后宫里来,迟早要坏事的,他一看她那副工于心计的嘴脸,就知道她自请入宫没安什么好心,指不定是想近水楼台,好伺机谋害柳如墨和柳云呢!     所以他在看到柳如雪望向青离时,就做了决定,把柳如雪推给了青离,之前他听耳朵尖儿汇报说青离与柳如墨走得很近,虽然他是百分百信任柳如墨的,但不代表他也百分百信任青离这个弟弟,他可是还记得父皇在世时就曾提醒过他要防范着青离,所以不管于公于私,柳如雪给了青离对他都有好处。     于公呢,有柳如雪在青离身边,纵然是容貌相同,但毕竟不是柳如墨,以柳如雪骄纵的性子,青离即使想做什么,也必定会被柳如雪捅得众所周知,即使不会,至少也会乱了青离的阵脚,算是给他帮了忙。     于私呢,他一心等着柳如墨日后传位给柳云,就将她收入怀中呢,自然不会给青离留任何的机会,他现在有了柳如雪,凭着柳如墨与柳如雪之间存在的嫌隙,柳如墨即使不当国师了,也断然不会与青离再有什么联系,因为青离身边有她最不喜爱的柳如雪。     青远只要想着,心里就忍不住地偷笑,他一举解决了两个难题,真真是聪慧极了!     撷芳殿中还有一人至今尚未回过神儿来,那便是坐在青离一边的晟华,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之前在马车上随意的胡乱想想,现在竟然成真了,尤其是柳如雪竟然还恬不知耻地给青远说她仰慕离离已久!!     简直是令人作呕!     谁人不知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和她有了什么关系,要嫁给他为妻的柳如雪,竟然现在改口说对离离仰慕已久,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这样的女人若不是出身国师府,怕是没人会要这样名声差劲的女人了!     青离回到座位后,晟华就挪着坐了过来,双手抱拳小声地请罪:“离离,你打我一顿吧!”     青离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打你作甚?”     晟华听着他平静无波的语调,更加在心底肯定他生气了,于是更加内疚地说:“进宫的路上我曾在心里头悄悄地想柳如雪会落在你手里,但我只是对你耍我表达不满,没有真想让你和柳如雪走到一起啊,谁知老天爷就当真了,愣是把你们凑到了一起......”     “原来是你啊!”青离嗤笑一声,抬起头来望着晟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背,语重心长道:“小晟晟,你知不知道你的默默祈祷坏了我准备好的计划,你说,现在你拿什么来补救?那什么来让我消气?”     晟华欲哭无泪,这样皮笑肉不笑的离离最可怕了!!     暗暗怪自己多嘴,干嘛一时歉疚就把他在马车里想的那些说给离离听了呢,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眼下离离这般气闷,不知还会想出什么招数来让他跟着他一起不痛快。     不过这都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眼下最担心的是他的宝贝娘亲啊,如果娘亲知道因为他的乌鸦嘴和胡乱想象,给离离招了柳如雪这么一个煞星回府,他的这层皮恐怕就得给剥下来了!     在晟华抖擞着身体想象着即将遭受的残酷命运时,青离已经松开了搭在他肩背上的手,柳如墨从柳如雪跳舞时起就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青离抬眼看着柳如墨,她正在专心逗弄着月白,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唇线抿着发紧,显示着她不太高兴的心情,她是因为他答应了青远的赐婚所以心情不好吗?     青离想着,假意是对月白感兴趣,朝着柳如墨那边挪了一些,拈起一片肉片来逗弄着月白,开口说的话却是对着柳如墨说的:“你不高兴了?”     柳如墨吝啬的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只是抚着月白皮毛的动作停了一瞬,“六皇子多虑了,本官怎么会不高兴?”     听着她平波无绪的回答,青离不自觉地弯了唇,她连生疏的称谓都带上了,显然是生气了,看来是他猜对了,她果然是因为他的答应而气恼了。     “我会把她送回到青远手上的!”     这一句话他用的是肯定语气,想必柳如墨也听得出来,他不仅不会要柳如雪,还会在送她回青远身边的同时,让青远狠狠地“放个血”,不然怎么对得起青远对他的一番“恩赐”呢?(未完待续)           第225章 到国师府提亲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5章到国师府提亲     宴会结束后,青离没有理会候在原位上等着他的柳如雪,而是径自追上了正要离开的青远。     “皇上,臣弟有事相商!”     青远停下脚步,转身等着他上前来,“何事需要如此急切?”     青离眼神掠过青远身后的耳朵尖儿,示意着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说明,青远意会,摆了摆手示意着耳朵尖儿离开,“你且去殿外候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耳朵尖儿应了话,催促着其他的宫监宫婢都退出殿外,仔细地关上了殿门。     “六皇弟现在该说了吧?”青远漫不经心地想着,即使他是要跟他说不愿意娶柳如雪,他也是不会答应的,反正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他没有拒绝,现在他就以此为由,不接受他私下的“退货”。     显然青远在思虑上还是要比青离差很多的,早在拦住青远之前,青离就已经考虑完全了,他现在说不娶柳如雪,青远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推辞敷衍,所以他怎么可能如青远所想呢?     “皇兄,臣弟今日能得此佳人,要说还需感谢皇兄的恩赐,只是臣弟思索再三,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兄能够再赐臣弟一份恩典!”     青离谦恭的话语使得青远内心更加膨胀起来,鉴于对他态度诚恳,且又没有拒绝他的赐婚这两点,青远觉得再赏他一份恩典也未尝不可,如果他知道这份看似微不足道的恩典会让他日后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他一定后悔到死!     “六皇弟说的哪儿的话!既是你的恳求,朕作为兄长定然是要允的!”     青离瞧着他已然上钩,便不急不缓地开了口:“臣弟自幼与生母长别。而今就快要娶妻成家了,臣弟希望皇兄能够应允臣弟在母妃宫中迎娶柳二小姐,让母妃也看一看她未来的儿媳,一来表现出臣弟对柳二小姐的一片真心和重视,二来,也显示出皇兄和臣弟对国师柳氏一族的看重,不知皇兄能否允诺臣弟?”     嗬!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     青远不禁暗笑。原来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他知道青离在成年之前一直住在当年他母妃曾待过的寝殿,这些年住在宫外,会有念想也是情有可原。再则他仍是觉得青离今天这般痛快地答应赐婚有些奇怪,让他心底有些感觉不稳当,这会儿他既然想在宫里办婚宴,他正好派人盯着他几日。瞧一瞧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当然。他会答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柳如墨亲眼看着柳如雪嫁给青离,如此这般。他们二人不管之前是否有什么关系,往后都再无瓜葛了。     “好!朕允了!不过六皇弟打算何时迎娶柳如雪,朕好派人给你布置新房!”     “臣弟这就回府准备一番。明日一早便去国师府与柳二小姐提亲,商讨吉日!”     青远满意了。“如此这般朕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六皇弟早些回府歇着吧,待吉日定了就入宫来,朕着人给你筹办婚宴!”     “臣弟谢皇兄恩典!”青离躬身垂首,在青远看不到的时候无声地弯了弯唇。     翌日一早,青远便接到耳朵尖儿的回禀,青离果然是一大早就带着彩礼去了国师府,想来是去提亲纳吉了,他由此放下心来,吩咐着耳朵尖儿去礼部知会一声,准备给青离筹办婚事。     柳霖在昨晚接到柳如雪时,就被她笑吟吟地告知了赐婚一事,一宿未眠的他怎么都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自家这小女儿前些时候还为了晟华公子要死要活,连名声都不要了,现在突然又转去爱慕六皇子了,相比晟华公子而言,六皇子更加难以掌控,真不知这场赐婚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早就和如墨通过气儿,意在不让柳如雪有机会染指后宫或是皇子世家,准备着等宴会之后,他与戚氏商量着寻一户富贵人家把柳如雪的事给定下,谁知也就一晚的时间,她就成了皇上钦定的六皇子妃,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结果让他更加头疼的事情还在后头,一晚上没睡的柳霖正愁眉不展呢,就听得管家来报,说是六皇子带了彩礼上门提亲来了!     于是乎原本还打算拖延着和柳如墨再商讨一番的柳霖,愣是来不及做打算,便急匆匆地带着戚氏前去迎接青离去了。     “六皇子今日前来是为了......?”柳霖察言观色地问。     “大人,本殿今日前来,实为向大人之爱女柳如雪提亲,昨日宴会上,皇上钦赐了这门婚事,本殿便想及早办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话都问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能说不行吗?柳霖心下暗忖着,面上笑着把青离往花厅带。     入座之后,青离便与柳霖商讨起来婚事的筹办事宜,而戚氏在旁听着,又不敢擅自插嘴,索性悄悄着人去知会了柳如雪,告知她未来夫婿上门提亲的事情。     戚氏也是昨天知道了柳如雪被皇上赐婚给六皇子的事,她原本还想着这六皇子一直一来都不受先帝重视,府邸又在城南,样貌这些她也未曾见过,心里像是揣了水桶似的七上八下,实在不知柳如雪这门亲事是好是坏,尤其是老爷自打昨天知道这门亲事后就一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她也跟着担心不已。     谁料今日一见着这位六皇子,样貌气度都是顶顶的好,比之前见过的晟华公子还有宁远公子都好上几分,再打量了一番六皇子带来的彩礼,看上去珠翠宝黛,各式珍玩也着实不少,比她原本想象中的要好了太多,担心了不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说她这小女儿之前干过的那些事儿着实是让她名声大损,也让她这个做娘亲的失望不已,但此次从清月湾回来之后,她是真觉得女儿有所转变了,若是她当真改过,这门亲事定下来,对女儿来说也确是好事一桩。     瑶素这厢还在用早膳,就瞧着戚氏身边的婢女小跑着进了来,张口便道:“二小姐,夫人让奴婢来传话,六皇子过府提亲来了,您是否要过去?”     瑶素万万没想到青离会这么快过府来提亲,惊喜之色一时间盈满了眼眸,脸上更是不自觉地绽开了笑容,匆忙放下筷子,又是漱口又是对着镜子整理发饰衣着,几乎是比平时快了两倍。     等她跟着戚氏派来的婢女到了花厅时,就见青离正端着茶盅,微微仰着下巴啜着茶水,那侧脸一如当年她在仙宫侍奉他时的样子,看得她不由地痴了,恍若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她还是花仙瑶素的时候。     “如雪,还不过来给六皇子请安,站在那儿做什么!”柳霖瞧见柳如雪愣在花厅外面目露痴色的凝望着青离,脸色不由自主地难看了几分,甚至有些觉得柳如雪这般丢了他的人。     而瑶素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压根就没有理会柳霖的话,更甚至,她此刻只想着自己是瑶素,都快把她如今占着柳如雪的身子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直到戚氏打圆场走过来,“如雪,六皇子一大早就过来了,你这般匆匆前来,还不快向六皇子请安问礼!”     瑶素霎时回神,便见青离已经放下手里的茶盅看了过来,目光右移,柳霖也在看着她,只不过青离的目光里带着笑意和疑惑,而柳霖却是带了几分警示,似乎是在表达对她无礼行为的不满。     瑶素忙跟着戚氏进了花厅,来到青离和柳霖面前,委委屈膝作礼,面带微笑地冲青离道:“小女给六皇子请安!”     借着转向柳霖,“女儿给父亲请安!”     柳霖这时面色稍霁,碍于青离还在,不好再责怪柳如雪,于是点头应道:“你既然来了,为父也就把方才与六皇子商量过的事情知会你一二,你仔细听着!”     “是!”瑶素悄悄看了青离一眼,忙应着柳霖的话。     “六皇子此番而来,除了提亲纳彩,还有一事,便是皇上特赐在宫里为六皇子和你办婚宴,吉日的事为父已经与六皇子谈妥了,在这之前,六皇子会请人来教你宫中礼仪,以免到时候在宫里办婚宴出什么差错,你要仔细学着,莫要任性!”     瑶素听着柳霖的话,心里更加欣喜,这些事情青离都为她考虑完全,丝毫不用她费心费力,这更加让她觉得,这一世她能够代替花凛与离墨的凡身成一世姻缘。     “女儿谨遵父亲之命,定当悉心学习宫中礼仪,请六皇子和父亲放心!”     “如此甚好!”自瑶素进来就未曾开口的青离在此时终于开口,随后转向柳霖拱手道:“大人,离这便去筹备成亲诸事,就不多做叨扰了!”     柳霖正想着要给柳如雪训示一二呢,自然是不打算多留青离,于是立即回道:“那就听从六皇子安排!”     青离站起身,朝着瑶素略微颔首示意后,转身便毫不迟疑地离开了,瑶素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府门后才收回视线,一想到待他们成亲之后日日相对,夜夜同寝,她就不再心焦,只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未完待续)           第226章 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在一起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6章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在一起     “如雪,出去送一送六皇子!”戚氏在旁用胳膊肘杵了杵正望着青离背影发愣的柳如雪。     瑶素一醒神,忙笑开了,点点头就追着跑了出去,看戚氏的态度应该是很赞成她嫁给青离的,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待瑶素跑到国师府外时,青离正向着马车的方向走,瑶素急急地喊道:“六皇子!”     青离闻声停下脚步,侧身回眸看着她,不发一言,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六皇子,小女送一送您!”瑶素走到青离身边,屈膝垂首道。     青离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仍是不发一言,不知是在想什么,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穿透似的,让瑶素心里有些不稳当,不知为何,被他这般看着,她有一种被那时的离墨看着的感觉,分明青离没有离墨那些记忆,也没有认出来她是瑶素而非柳如雪,却偏偏看着她的眼神如此让她心颤。     就在瑶素心生忐忑之时,青离冲着她颔首示意,“不知柳二小姐可有时间,离有些话想对柳二小姐说!”     瑶素一听,眼中满是诧异,不曾想到青离会约她谈话,但仍是欣喜地应下,“自是有空闲的,六皇子想何时谈都可以!”     “择日不如撞日,便是今日如何?”青离顺理成章地接了她的话茬问她。     于是乎,瑶素跑回府去告知柳霖和戚氏,而青离则是先一步上了马车等着她出来。     等到瑶素出来坐进马车后,青离对着车夫吩咐道:“去揽月斋!”     瑶素霎时心头咯噔一声,去揽月斋谈话?     她其实是不想去揽月斋的。因为柳如雪曾经在揽月斋因为晟华的缘故丢了丑,还把自己的名声搞得极为难听,那段时间她可谓是京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担心到了揽月斋,体内被她压制下去的柳如雪会因为见到了晟华而试图反抗,她们两个争抢这副身躯时,她必须是要静下心来专心压制。才能把柳如雪的魂魄压制下去。毕竟在柳如雪的身体里,她只是一缕残魂,而柳如雪却是完整的魂魄。     只是难得她和青离能这般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他还约着她一同去一个地方,这样的机会让她不愿意放弃,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跟着青离去了揽月斋。     晟华自打昨天从宫里赴宴回来。心情就陷入了前所未有地低迷,他一边庆幸着眼下终于是把让他头疼不已的柳如雪给彻底摆脱了。可另一边他又深深地自责着,虽然他摆脱了柳如雪,但代价却是把他的好兄弟给卖给了柳如雪,一想到离离日后娶了柳如雪。他就得叫柳如雪嫂嫂,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东家,六爷带了柳二小姐来了。说是让您在他房里等着,他有话要与你说!”掌柜的小跑着到了后院。在酒窖中找到了正愁眉苦脸郁郁不欢的晟华。     什么?     晟华目瞪口呆,一时间难以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离离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柳如雪?     带着柳如雪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去他的房里等着有话说,他该不是要当着柳如雪的面收拾他吧??     晟华有些不确定地猜想着。     掌柜的话已带到,不等晟华吩咐就又返回了大堂,那边还需要他招呼着客人,自然不会跟自家发愣的少东家在酒窖里消磨时间。     青离把柳如雪带着直接往三楼走,柳如雪跟在青离身后,却听得身后有闲言碎语传入耳中:     “哎,你们看见没!那就是之前在京城传得名声全无的柳家二小姐,长得美又有什么用,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我也不敢要!”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啊,昨天这柳家二小姐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对六皇子仰慕不已呢!那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谁不知道她一心就想着攀着晟华公子嫁给他啊!”     “不过你还别说,柳二小姐这模样儿真是俊,可比那花楼里的姑娘美上好几个档次了,这要是能抱一抱,亲一亲倒也无妨!”     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调侃传入瑶素耳朵里,虽然心道他们是在议论柳如雪,可现在她就是柳如雪啊,那些人的话着实太难听了一些,可走在她前面的青离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对这些话都置若罔闻,她咬咬牙忍了下来,心里打定主意,青离若是不先翻脸,她是断然不会下去惹事的,以免他误以为她还记挂着晟华,不愿意嫁给他呢!     青离走在前面,听着那些话,眼中满是笑意,这还只是开始,柳如雪本来与他是无冤无仇,他也没有什么意图非要与她过不去,谁让她几次三番地都设计柳如墨呢,为了以防后患,他自然是要牺牲她了。     瑶素对他的心思还全然不知,跟着青离就进了“凉烟”,这个房间她也是识得的,那时柳如雪一心搁在晟华身上,非要拉着戚氏进了“凉烟”,结果人家晟华压根就对她没有意思,还平白惹出了后面的一大串事情。     “柳二小姐,你且稍等片刻,离去寻晟华备上一壶好茶,再来与你详谈!”     青离言罢,不待瑶素做出回应,就转身打开门出了去,然后闪身进了他的房间,晟华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离离,你怎么带着柳如雪来这儿了?”晟华不情不愿地对他说道。     青离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他耽搁,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脂粉盒放在晟华面前,“小晟晟,到你赎罪的时候了,待会儿送茶进来时,把这里面的东西想办法让柳如雪吸进去,此事若是做好了,之前所有的事我都不计较,若是没有做好或者是被发现了......”后面未说出口的话让晟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无非就是他整一整他,再想个办法让他娘亲再整一整他,总而言之就是不给他好日子过便是了。     “知道啦!我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晟华捏着脂粉盒,拍了拍胸膛担保着。     青离点了点头,就打算回“凉烟”去,免得时间稍微长了,柳如雪耐不住跑出来听到些什么就不好了。     “泡一壶好茶来,你懂的!”青离敲着桌面低声笑道,转身离开。     晟华哭丧着脸出去泡茶,他怎么这么命苦,明明是东家,却要做个泡茶的小伙计,还要干这种勾当,这简直是......正打算胡思乱想埋怨青离几句,忽然想到柳如雪会被赐婚给青离的事情,立马噤了口,他算是见识到自己乌鸦嘴的功力了,以防万一还是连想都不要想好了!     晟华去厨房沏了茶,没有使唤伙计来端,而是亲自端着茶具等物上了楼,直接进了“凉烟”。     “让二位久等了,茶水到了!”晟华端着茶具等物搁在桌上,对青离伸出一只手来,“请!”     青离道了一句谢,有模有样的烫杯,斟茶,先给柳如雪一杯,再给自己面前放上一杯。     瑶素从未见过离墨沏茶,但见他手指灵活地转着茶杯,白玉似的骨节在她眼前晃呀晃的,搭着茶杯浅浅的青瓷色,甚是优雅。     晟华没有插嘴,站在柳如雪看不见的地方冲着青离眨了一下眼睛,转身退了出去,青离对他的离开未作反应。     瑶素觉得自己心里的仇恨似乎淡了下来,好像只有看到他和花凛在一起时,她才会嫉恨到骨头都发疼,而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坐在同一个桌子旁,面对面,看着他细心地为她斟茶,原本对他的爱压过了恨,慢慢地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她其实之前是很恨离墨和花凛的,花凛占据了她心爱的男人,她恨极了她,而离墨,为了花凛把她困在花界永不见天日,她亦是恨,更是到了后面,她好不容易想办法逃脱了,他不惜打散她的魂魄,也让她恨意深重,只是此时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些了,她恨又如何,花凛她可以想办法处理掉,而离墨,她要他这一世陪着她,做她的男人,算是抵消了他曾经为了花凛伤害她的事情。     青离不知道自己头一次做出来的东西效果如何,所以一直在仔细留意着柳如雪的动静,看着她由一开始的神色清明,到后面慢慢恍惚,为了妥当起见,他端起茶杯试探着她:“柳二小姐,你尝一尝这茶,离可是让晟华用了上等的龙井!”     瑶素听着他的话,笑着端起茶杯,与他对视着,慢慢仰头啜了一口,“果然是芳香四溢,清冽爽口!”     青离瞧着差不多了,便先开了口,“柳二小姐刚刚看到晟华,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瑶素以为他是在介意她之前和晟华的事,或者是听到了刚才楼下大堂里那几个男人的话吃醋了,忙解释着:“六皇子,之前小女的作为实在是让自己的名声受损,但小女可以发誓,并未对晟华公子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小女是真心实意想要与六皇子在一起的!”(未完待续)           第227章 很抱歉,我不会爱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7章很抱歉,我不会爱你     瑶素一边解释着,极力向青离表示着自己对他的真心,一边目光诚挚地凝视着他,贪婪地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可让她失望的是,即使她这般解释,青离只自顾自地喝着茶,似乎对她的解释没有任何表示,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这样子悬在半空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于是乎瑶素继续说道:“六皇子,不瞒您说,之前那些事都是如雪一时意气用事做出来的糊涂事,如雪已经知道错了,但无论如何,如雪此时所言都是发自肺腑,请六皇子相信我!”     “柳二小姐这话的意思,离有一些不明白了,如果离没有记错的话,柳二小姐当时对晟华一片真心,起因是你与他在祈雨仪式上有过一面之缘,那离有些好奇了,柳二小姐此时对离的诉说衷肠,是否也是因为在昨日的宴会上的一面之缘?”青离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睑低垂,让瑶素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瑶素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如果说“是”,那自然是不行的,一旦她说了“是”,那就显得她是个只注重男人表象的肤浅女人,因着看到了他,所以抛开了曾经喜爱的晟华转而对着他极尽讨好,如此一来,他恐怕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了。     可是若是她否定的话,她要如何解释?之前不论是她还是柳如雪,都不曾见过他,要说早就情根深种,那是断然说不过去的,总不能就这样不打自招说她是瑶素。他们早在轮回入了凡尘之前就认识吧?     瑶素为难了,可青离却更加悠闲自在,他不急,今天有的是时间慢慢耗着,等着外面的眼睛把所见事实转达给青远,等着他做的香膏发挥效力。     “六皇子,如雪深知此时说什么您都不会全信。但如雪相信。日后会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向您证明,如雪是真心实意的!”瑶素避重就轻地回道,自以为巧妙地把话茬移开了。     “那你可知。即便是你我二人成婚,离也不会爱你?”青离慢悠悠地说。     瑶素霎时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说他虽然不知道花凛和他的前尘往事,但已经遇到花凛并且相爱了?     虽然脑子里已经因为青离的话百转千回地想了许多可能性。瑶素仍是勉强扯着唇角笑着,佯装不明白青离的意思。“六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您是因为不满皇上赐婚,或者是您觉得成婚太过突然,这都没有关系的,如雪可以等。我们可以慢慢相处着试试......”     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她坚信青离还没有找到花凛的凡身,如果她这个时候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弃。不正好成全了还不知道在哪里的花凛吗?     “很抱歉,我不会爱你!”青离沉吟了片刻。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瑶素鼻腔一酸,有一种想哭的错觉,他这样冷心冷情,是在为花凛守着这颗心吗?     但她还不是与他闹的时候,今天他已经去过国师府提亲了,也就是说她和他的婚事还会照常进行,他并不反对娶她,只是暂时不会爱她而已,没有关系的!瑶素在心里默默地想。     “六皇子的话如雪记在心里了,不过没有关系,即便是您不会爱我,婚事也是会照常进行的,对吗?”瑶素睁着一双略微发红的眼眸望着他。     在瑶素的凝视中,青离颔首回应道:“对,婚事会照常进行。”     听到青离的回答,瑶素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她想到的最坏的可能性就是青离跟她说完不会爱她之后,用什么条件来让她先去找皇上退婚,还好,他还愿意娶她,并没有拒绝这门婚事。     眼见差不多了,青离饮尽杯中的茶水,把茶杯反扣在茶具托盘上,“柳二小姐,婚事的事情你放心,离会着人好好筹办的,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只是感情的事,离暂时并不想谈及,请你谅解!”     他的话其实说的很明白,偏偏瑶素现在脑子里很是混乱,一方面是因为晟华伺机让她吸进去的香粉起了效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青离不按常理出牌的坦白。     回国师府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青离命车夫先赶着马车将瑶素送回国师府,然后才返回了离王府。     宁伯一瞧见他回来,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了,他把马车和车夫安顿好,即刻赶着去了青离的房间,谁知进去以后并没有看到青离,而是看着南书穿着青离的衣裳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书本。     心下便知公子这是又下了密道去了,于是他对着南书假扮的青离说了几句话,随后悄悄拧动机关下了密道,找到了青离。     “公子,您当真要娶国师府的二小姐吗?”他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之前他和南书还对过口风儿,自家公子明明心上牵着的是国师大人,也就是国师府的大小姐,虽然说这二小姐与国师大人同胞双生,可据他所知,再加上南书的所见所闻,这个二小姐似乎除了容貌上与国师大人相像以外,其余没有一点是公子会喜欢的,更甚之,就凭之前她与晟华公子传的那些谣言,她都是配不上他们公子的。     宁伯很不理解,即便是如此,公子还是一大早地就让他准备好了彩礼,亲自带着彩礼去国师府提亲了,这不是说明公子对这门婚事认可了吗?     青离不答,宁伯继续发问:“公子,难道您因为对国师大人的求而不得,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与国师大人容貌相似的柳二小姐?”     “宁伯,在你看来,我便是这般目光短浅的肤浅之辈吗?”青离被宁伯的话逗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他看上去很像是只在乎外表的人吗?     宁伯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柳二小姐在外的名声......您娶了她回来,咱们府上还不被百姓们背后说叨啊!”     青离从容淡定,并不反驳宁伯的话,甚至是还略表赞同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正因如此,这场婚事才更要好好的办,宁伯,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这件事你就仔细督促着,尽可能地让它办得更好,我自有我的打算!”     他不欲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太多人,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告诉柳如墨那是因为他不想在柳如雪这件事上再让她有一丝一毫对他的怀疑和误会。     宁伯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盯着他看了半天,终是怅然叹了一口气,点头出了去,但愿公子当真是心里有打算,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逝去的夫人!     柳如墨一整晚都浑浑噩噩,这种情况从宴会结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     她仰躺在床榻上,抬着手臂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两边太阳穴处抽着一阵阵地疼,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因为她给自己把了脉,却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能把她这样的情况归结于心绪不平。     仔细回想着,她开始恍惚是从柳如雪跳舞开始,她看着她的舞姿,神思一点点地开始飘远,她当时没有注意,结果等到宴会结束时,她就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乱得就像一团线缠绕着,怎么都理不清,好多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回转,她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异常,这种异常是她无法控制的,更像是另一个人在借由她的身体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不该是她的,她一向沉静,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回到明韶阁,她借口自己累了,便叮嘱晴丫没有她的意思,不要让云弟上来找她,她自己也不必过来了,她想要好好休息,晴丫见她眉目间却是满是疲态,脸色也不太好看,关心地说了她几句,就带着柳云下去了。     这一晚可谓是极尽混乱的一晚,她又一次跌进了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梦境里的画面不再是她之前所看到的,所记得的那些美好的画面,这一次她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漫天黄沙里让她看清遥远天外的场景一样,隔着层层化不开的物什,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乱乱的,心却更加发慌,使得她在睡梦中都忍不住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满头是汗地倏然睁开眼,然后便是一整晚都不能安眠,盯着头顶的床帐发怔了一整晚。     是因为青离吗?     柳如墨突然想,她之前即使是坠入梦境,也都是能够看得清楚的,看得清梦境里的一切,包括离墨,而昨夜,她却心情繁乱,思绪更是理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青离要与柳如雪成婚了,而她那些试图压抑下去的恨意都被这件事激发了出来?     “青离,我该相信你吗?”柳如墨双眸无意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喃喃自语道。     她曾经的那些遭遇,还有她的性命,都是因为相信,以致于她现在活着,拿下了国师之位,仍然下意识地不去相信别人,即使青离一再地告诉她,那些危险的事可以交给他来做,她都不敢全信,现在她更加游移不定了,她清楚,自己还是不够信他,毕竟当初,她也曾那样相信过青远。(未完待续)           第228章 莲池玉露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8章莲池玉露     青弋窝在床脚的被褥里,无措的啃着自己的爪子,新主人这是怎么了?他自打被君上派过来守着新主人,可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幅模样儿呢,不仅如此,她还提起了六皇子,难道是跟他有关系?     青弋纠结了,他自个儿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狐,可还从来没有接触过感情这方面,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     “要不找君上过来开导开导?”青弋晃着脑袋想着,用自个的爪子捏诀递了讯儿上去。     等啊等,等啊等,青弋掰着手指头,哦,不对,是掰着爪子算划着,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君上一点儿回信儿都没有啊,转念一想,好像记起了君上那次离开时说的话,让他安心守着新主人,没有他的召唤不要回仙宫去,也不要传消息给他,有事他会通知他的。     这......可怎么办啊!君上看来是不会来了,可他睁着一对儿琉璃珠子似的眼睛瞅了瞅还躺在那里的新主人,虽然她此时此刻已经不呢喃自语了,但也没有恢复往日的样子啊!     他抖了抖尾巴,扒拉着被褥向柳如墨爬去,爬到她身边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胳膊,见她没反应,又加大力道继续,直到柳如墨抬手抵住它的脑袋,迫使它停在了原处,这才消停。     柳如墨一手将它拎着搁在自己面前,“月白,怎么了?”     青弋“吱吱”的叫着,试图用爪子做着动作,告诉她不要郁郁不乐。     柳如墨大致明白它的意思。只是她并非是郁郁不乐,而是因为思绪太过混乱,牵扯出许多画面,有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回忆,而有些却是陌生的画面,她一时间理不清头绪才会如此。     ------------------     “君上!”紫浔双手捧着托盘,载着满满一堆物什候在离墨的寝殿之外。压低声音请示了一声。     “进来!”从里面传出离墨的声音。     紫浔双手稳住托盘上的东西。背转过身用后背抵开了寝殿的门,然后进了去。     “君上,该上药了!”     紫浔关好殿门后。转进了内室,离墨正趴在云床上,整张脸都埋在云床之中,见到紫浔过来也没有扭过头来看他。     紫浔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把托盘放好。然后走到云床边撩起纱幔,将它们分别束缚在云床两侧。当纱幔被撩开后,离墨的背脊都表露在外,他的肩背后全是一道道伤痕,但比起那日柳如墨所见的已然好了许多。     “君上。方才小仙收到了青弋的信儿,您看需不需要去瞧一瞧他的情况?”紫浔一边给离墨的后背上药,一边问询着离墨的意思。     “青弋传了讯息?”离墨扭过头来。趴附在交叠的双臂上,默然想了想后道:“不必!”     “是!”紫浔得令。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给他上药。     离墨是很想去的,正好能看不看柳如墨,但是他不能,在他替花凛受了天刑之后,趁着养伤的空闲时间,他把司命叫过来又说叨了一番,司命的意思是眼下他既然代替花凛的凡身受了天刑,那么近期之内最好还是不要去看望她了,以免引起命数的变动。     而且花凛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复苏了,这一点司命并不确信,但还是稳妥起见告知了离墨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这个事情离墨是知道的,那天他就已经见证了花凛意识复苏的事实,那些他们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她已经能够通过梦境开始记起来了,只等时机成熟,她将会彻底苏醒,记起来她便是花凛。     因着怕他的频繁出现扰乱了原本属于柳如墨的命格,使得她的命数再次生变,他只得不去见她,安心留在仙宫里养伤,这一次天刑下来,饶是他修为高深,也被去了大半,要想修回来,少说也得好几百年,他还要保护柳如墨,自然要对自己更加上心,不然他生怕万一再出什么变故,他有伤在身又修为不足,恐会耽搁了救她。     “君上,这是迦叶佛祖送来的莲池玉露,说是对您的伤有好处!”紫浔收拾好药物,又从托盘上取来一白玉瓷瓶递到离墨面前。     离墨探出一只手接过,用大拇指抵开了瓶塞,移至鼻子前轻轻嗅了一嗅,脸色突然沉了下去,让紫浔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把这东西拿去扔了!”离墨阴沉着脸把白玉瓷瓶递给紫浔。     紫浔不该过问缘由,乖乖应了一声,接过白玉瓷瓶放在托盘上,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离墨望了一眼离去的紫浔的背影,嘲讽至极地一哂,迦叶,你当真以为你说过不再过问花凛的事,我便会信了你吗?早知你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打着莲池玉露的名义想禁锢我的修为,你可当真是慈悲为怀啊!     但这些他都掩饰在心底,却不会告诉紫浔,他因为花凛而与迦叶彻底决裂,紫浔他们皆不知花凛的存在,未免六界动荡,他与迦叶的紧张关系也不能公布于众。     紫浔捧着托盘出了去,独独拿着白玉瓷瓶走出仙宫外,这东西是迦叶佛祖送来的,他若是仍,也需得扔的不被人察觉,以免损伤了君上与迦叶佛祖的情谊,殊不知他们二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早已决裂。     “紫浔仙官,你手上拿着什么宝贝啊?”紫浔一出仙宫,便被时不时在仙宫外徘徊的一位女仙给截住了去路,他被拦住,却并不惊讶,自打君上回来后,仙宫外总是有一些女仙没事就徘徊不去,为的便是与君上能够邂逅一场。     “紫浔有事要办,请仙子行个方便!”紫浔说着,就要从一旁绕过去,谁知这名女仙却不依不饶地再一次拦住了他,“紫浔仙官,可是帝君他交待了事情要你去办?”     紫浔默不作声,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显然这名女仙没有自知之明,不仅对他的沉默不放在眼里,还继而靠过来发问,“如果我没有闻错的话,紫浔仙官的身上应该有莲池玉露!”     女仙说着话,双眸闪烁着微微眯着,似乎是在回味,“这味道已经好久不曾闻到过了,记得上一次饮用莲池玉露,还是在万佛会上,由迦叶佛祖慷慨赐予的小小一盏。”     紫浔咬了咬牙,索性不再与她耗着,趁着这名女仙说话的空当,疾步后退着转身便折回了仙宫,就听得那名女仙在他身后叫嚷:“紫浔仙官,你跑得那么快作甚?该不是你偷偷窃取了帝君的莲池玉露打算偷喝吧?!!”     回应她的是“咣当”一声宫门关合的巨响。     那名女仙停下脚步,站在原处跺了跺脚,不甘心地望着紧紧关闭的仙宫,“真是气死我了!”     紫浔去而复返,离墨已然察觉到了,他撑着起了身,随手拎过一件外袍披上,打开寝殿的门出了去,就见紫浔手里揣着刚刚他交待他扔掉的白玉瓷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紫浔,你何故喘成这样?”离墨随意裹上外袍,走近紫浔问他。     “啊?君上!”紫浔被突然乍响的问话给吓了一跳,见是离墨,忙站直了身体迎上前来,“君上,小仙本来是打算把这莲池玉露拿出去处理了,免得留在仙宫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结果才出了仙宫没几步,就遇到一名女仙,她闻出了这里面是莲池玉露,还阻挡了小仙的去路,小仙无法,只得原路返回!”     离墨瞧着紫浔说话间越来越低的头,没有说话,顺手接过白玉瓷瓶抛向空中,然后手掌轻轻一动,那白玉瓷瓶便在还未落地前就化成了虚无,“罢了,不是你的过错,刚才本君就该自行处理它的。”     他刚才一时间被迦叶送来这东西的意图给激怒,所以倒是没有注意这茬儿,紫浔拿着这东西,定然是不敢随意寻个地方处置的,而他修为尚浅,又还做不到把这沾染了佛光的物什消弭殆尽,也是为难他了。     “君上,小仙听方才那名女仙说,这莲池玉露是上好的东西,为何您不服用呢?”紫浔不解地问离墨。     “这莲池玉露与本君的体质不合,服用反而不利于伤势愈合!”离墨随口编了个理由回答着紫浔,紫浔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小仙记住了!”     龙傲宫。     青远正和耳朵尖儿密谈着。     “国师那边有什么动静?”青远问着耳朵尖儿。     “回禀皇上,国师大人一直在明韶阁中处理事务,不曾出来过。”     听了耳朵尖儿的回话,青远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一直不曾出过明韶阁?”     “是的!”     奇了怪了,自打那晚宴会结束,柳如墨就回了明韶阁,他以为她无论如何也会过来问询一番他为何给柳如雪赐婚的事,结果出乎意料的柳如墨不仅没有来问,还连着两日都没有在他面前露面。     “你可知国师在明韶阁中做什么?”青远忍不住问。     耳朵尖儿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皇上,这个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国师大人在明韶阁内,奴才便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进去打探消息啊!”(未完待续)           第229章 教习礼仪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29章教习礼仪     “朕知道了!”青远摆了摆手道。     耳朵尖儿舒了一口气,就要退下去,却听青远又一次把他叫住了,“六弟那边什么情况?”     耳朵尖儿就要退出去的脚步骤停,立刻站直了回答道:“奴才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把选好的吉日送去给六皇子了,六皇子回了话说,定在十五那天。”     “十五?”青远暗忖着,那距离今日也只剩下十天时间了,他当时有让耳朵尖儿去暗示着礼官把吉日选定的早一些,为的便是早日把青离和柳如雪这件事处理到头,他们一日不成婚,他一日都不得安然,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     “你继续盯着,仔细些,莫要遗漏了什么,这十天时间里务必要把人手安排妥当,绝不能让六弟的婚事出现变故!”青远吩咐着。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办好!”耳朵尖儿应道。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六皇子要娶妻了,娶的还是早些时候谣言传得火热的国师府二小姐,这般名声极差的女人,可惜了六皇子了,百姓们这般想不说,就连朝中官员都有不少是这样想的,以六皇子的资质,比现在的皇上更有能力继承帝位,偏偏造化弄人,先帝硬是不顾阻拦立了三皇子为储君,到了此时,新帝却无善待兄弟姊妹之心,愣是把柳如雪强加给了六皇子,真不知六皇子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儿!     就在他们为青离打抱不平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青离可没有一丁点儿的不高兴,他以婚事临近为由,已经搬进了宫里。亲自动手筹备起来自己的婚宴了,挑选菜品,装饰寝宫,熟悉礼仪,他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他人,众人都只道他是真心看上了国师府的二小姐。才会这般不计较地为这柳二小姐筹划一切。     而身为另一位当事人的柳如雪在做什么呢?     她在学习宫廷礼仪。教习礼仪的嬷嬷是宫里特地选派到国师府去的,每日卯时便开始晨训,午间休憩。下午些时候再继续,一天一天地内容都还不一样,按照教习嬷嬷的话说,就是礼仪这东西。一次两次是见不到多大成效的,只有每日时常练习。次数多了才会习惯下来,也就不会出错了!     瑶素那天浑浑噩噩地回到国师府,一觉醒来,总觉得自己好像缺点儿什么。可偏偏想不明白缺了什么,而她记得六皇子带她去了揽月斋,还为了当时她与晟华公子的事而吃醋。更是再三肯定婚事会如期举行,她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紧接着戚氏就来找她,说是宫里派了教习嬷嬷来教她礼仪了。     既然是与青离成婚,那她自然对此事格外上心,教习嬷嬷虽然冷着脸,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脾气又臭又硬,她这几日没少被她数落折腾,但只要想着这十天过去,她就是青离的妻子了,她就能安心下来,乖乖且不厌其烦地按照教习嬷嬷的指导学习着礼仪。     “柳二小姐,今日奴婢要教您的是梳妆礼仪!”教习嬷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柳如雪闺房的门外,而且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推门进来。     瑶素全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夹衫,因着教习嬷嬷一大早她还未醒时就通知了她的贴身侍婢,告诉她起身后不要穿裙袄,今天要教她梳妆礼仪,所以她在贴身侍婢的服侍下只能传了一件夹衫等着。     “有劳嬷嬷了!”瑶素有些冷,但仍是撑着笑容与教习嬷嬷客气着。     教习嬷嬷“嗯”了一声,就环视四周,随后指派着侍婢道:“你且去多准备几个暖炉来,把屋里弄得热和些,冻坏了二小姐,万一耽误了婚事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瑶素的贴身侍婢哪敢多想,忙屈膝回了礼,就赶忙出去准备暖炉了,外面冷冽,但瑶素这闺房里尚且算不得冷,毕竟她屋子里已经搁置了六个暖炉,但仅限于她穿了棉衫,而非现在只着夹衫。     心道这嬷嬷还挺心疼她,瑶素缓步迎上前来,“嬷嬷,今日的梳妆礼仪都有些什么内容,我们这便开始吧?”     教习嬷嬷淡淡回了一声“是”后,就领着瑶素往梳妆台边走,将瑶素安置坐好,她就把刚才端进来的东西取过来摆在梳妆台上,一一给瑶素指着解释:“柳二小姐请看,这梳妆台上的物什您都必须会用,且要学会如何用得更加得体,使它们对您的容貌和气质锦上添花,所以今天要学的请您务必要认真记得,很重要。”     强调完后,教习嬷嬷伸出手来,从左往右依次解释着:“这是胭脂,这是胡粉,这是香粉,这是青黛,这是口脂,这是花钿。”     介绍完了上妆的东西后,又指引着瑶素看向另外半边,继续说道:“这些首饰日后您都会用到,而且如何用,都必须搭配适宜的场合,衣着,妆容和发髻,否则都会影响到您的形象,柳二小姐请看,这是发簪,这是步摇,这是簪梳,这是发钗,这是发钿,还有这些也是极为重要的,手钏和镯子,这边的耳坠也须得仔细搭配,才能有更好的效果,柳二小姐,都看准了吗?”     瑶素当初还是花仙的时候,只用花藤随意挽着发丝便是,平日里也都直接披着发,却不知凡间的装束需要这么多东西,种类多不说,样式也都不错,就是太多,她看着有些乱,但这些都只能自己心里头想想,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不然教习嬷嬷又该黑脸了。     “都看准了,嬷嬷,可以开始了!”瑶素说道。     就见教习嬷嬷取过一盏瓷盅,掀开盖儿后,以软纱蘸取适量捏在手里,在她身旁站着,望着镜子里的瑶素说道:“柳二小姐,请仔细盯着镜中的自己,记清楚奴婢的上妆顺序!”     “这是润肤的步骤,在每日晨起后上妆之前,必须先用调和了花蜜的露水滋润皮肤,然后再进行第二步!”教习嬷嬷用软纱轻轻地擦拭过瑶素的脸,把露水涂抹均匀,然后换了第二个瓷盅,拿在手里,“这是胡粉!”     她把盖儿打开给瑶素瞧了一眼,然后道:“这是上妆的第一步,胡粉可以使女子的面容白皙光彩,所以是女子梳妆的必备之物。”     胡粉涂抹好了之后,她又换了下一个:“这是香粉,在胡粉之后使用,用后可使女子的肌肤散发着淡雅芬芳,也可以增加肌肤的柔滑感!”     接着又拿过一个,边抹边说:“这是胭脂,涂在侧脸颧骨与两腮之间,可以使女子的气色看上去红润。”     “这是青黛,涂抹了胡粉和香粉之后,眉色会偏淡一些,这时候就会需要用到青黛来描眉,使得眉形凸显,修饰整个面部妆容。”     “这是花钿,一般而言,平日里在府院中,是不需要贴花钿的,但也不是绝对的,若是柳二小姐日后喜爱花钿,也可以日日贴,平日里的小聚小宴,淡妆出行,只需选择素雅小巧的花钿即可,若是遇到宫廷大宴,为彰显身份气质,便需要高贵大气的花钿,这二者如何选择,您心里必须有个分寸。”     “最后一步,便是口脂了,口脂可以使女子的唇色看上去饱满诱人,红润美艳,所以口脂的颜色选择极为重要,偏暗色显得庄重,但同时也会显老,而偏艳色又显得轻佻,虽然看上去会年轻,所以颜色上奴婢也无法给您一个确切的准数儿,还需得您自己选择。”     在教习嬷嬷的一步一步地指导下,瑶素头一次上了上了这么浓的妆,虽然柳如雪平日里的妆也不淡,但这般一本正经地边学边用倒是瑶素的头一回。     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女子,瑶素虽然觉得的确美艳了不少,但看着却多了一些风尘气息,在她过去的记忆里,也只有凡间的花女才会坦胸露背,浓妆艳抹,没想到这竟是礼仪的一部分。     这些完成后,教习嬷嬷取过木梳,一手执起瑶素的长发,一手开始捏着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打理着长发,“柳二小姐,您现在的妆容是出席宫廷宴席的妆容,自然在发髻上要显得端庄一些,所以奴婢今日就给您先盘个结鬟髻,结鬟髻须得搭配步摇,所以请您现在自行选择步摇一支,簪梳两枚,簪花一朵。”     瑶素心道教习嬷嬷这是在考她了,于是乎忙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教习嬷嬷的手在她身后动着,慢慢把她的长发都绾了上去,一个完整的结鬟髻不过多时便成型了。     “柳二小姐,选择好了吗?”教习嬷嬷停下手,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伸出一只手等着瑶素挑选好了放在她手里。     瑶素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发髻,又低了眼眸去看梳妆台上一堆的发饰,将手伸向了一支金色的芙蓉步摇。     “柳二小姐,您选错了!”身后传来教习嬷嬷凉凉的打断声,瑶素伸向步摇的手顿住了半空,等着她继续说。(未完待续)           第230章 教习嬷嬷的手段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0章教习嬷嬷的手段     “芙蓉花的确高贵典雅,但却非您的身份所能佩戴,如若您选此步摇,确有僭越之嫌。”     听着教习嬷嬷不冷不热的腔调,瑶素僵在半空的手忍不住攥了攥紧,压下自己的不悦后,又转而选择了一支攅金红珊瑚步摇,这一次她没有犹豫,而是一把将手按在了自己选定的步摇上面,扭过头来看教习嬷嬷。     “柳二小姐果然有眼光,这一支红珊瑚确实不错,不过奴婢认为,您今日的口脂颜色偏橘色,选择正红色的红珊瑚也是可以,不过颜色搭配上要略逊于这一支!”说着拿起瑶素手边的另一支步摇来,瑶素的脸顿时有些难看。     这教习嬷嬷是故意的吧!     她挑选的时候几次都把这支步摇略过去了,她难道还看不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选用这一支吗?竟然还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一支好?     这一支步摇有什么好的!上面那朵绯红色的莲花能有多好看?比得过她手上的这支红珊瑚的吗?     她一看到这一支红莲就想到了花凛,她又对花凛如此忌恨,又怎会看着这一支红莲步摇顺眼呢?     遂以瑶素握着红珊瑚步摇的手一紧,抬起来递给教习嬷嬷,语气有些冲:“嬷嬷若是说这口脂的颜色与步摇不符,那大可换一色口脂,小女看着这一支红珊瑚很是喜爱,而红莲就罢了吧,小女看着不喜!”     瑶素直言不讳地道明自己不喜欢红莲,教习嬷嬷拿着红莲步摇,也不去接她手里的红珊瑚步摇。两人就这般僵着,教习嬷嬷从未遇到这样脾性秉性的官家小姐,想她入宫几十年,至今有多少宫女后妃都是由她教习的礼仪,从未有哪个女子敢在她面前反驳她的眼光,这柳家二小姐还真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吗?     这般想着,教习嬷嬷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了。“柳二小姐。恕奴婢直言,奴婢之所以自称奴婢,并非在位份上低于您。而是奴婢自打承下教习您礼仪的事务,便把您看作是六皇妃了,且说六皇子到了奴婢这儿,也从未敢这般与奴婢说话。何况是您呢?奴婢劝您一句,礼仪之事您若是愿意学。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愿,想必在您后面还有大把大把的好女子愿意嫁给六皇子,六皇子殿下也并非只你不可!”     “你!”瑶素气急。她从未想过一个宫里来的老嬷嬷敢这般和她说话,她堂堂国师府二小姐,身份哪里比她低。却被她这般说叨,还敢说什么大把大把的好女子。她的言下之意是她名声差,已非好女子,配不上六皇子吗?     “奴婢实话实说,柳二小姐若是听不过耳,大可不学这些礼仪,奴婢这便去六皇子那里交了差回宫去!”教习嬷嬷显然并不畏惧瑶素,不卑不亢的回道。     瑶素强忍着怒意,硬生生地咬牙忍了下来,这老嬷嬷说得对,她现在不过是国师府的二小姐,而她是宫里的老人儿,她即使有气,也断然撒不得,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连青离都对她敬重有加,告到青离那儿,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嬷嬷说笑了,小女怎么敢与嬷嬷置气呢,嬷嬷的眼光甚好,这支红莲步摇的确比红珊瑚的更为适合!”瑶素心下长出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来望着教习嬷嬷道。     教习嬷嬷冷眼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里的讽刺更大了,这样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女人,如何配得上皓风霁月俊朗不凡的六皇子,此番若不是六皇子再三嘱托她出面教她礼仪,她才不会来揽这个差事呢!     但考虑到六皇子的面子,教习嬷嬷还是没有与瑶素彻底撕破脸,既然瑶素给了笑脸铺了台阶给她,她也就顺着台阶下了,“柳二小姐能如此想自是最好不过,您配合,奴婢也好早些完成任务交差,时间不长,十天之内要把该守的礼仪全部教完,自当需要柳二小姐的鼎力配合才是!”     “嬷嬷说的是,方才是小女不懂事,请嬷嬷继续吧!”瑶素强撑着笑容迎合着,听着这老嬷嬷夹枪带棍的话语,心里头不知道一遍遍地把这嬷嬷骂了多少回了!     教习嬷嬷把她的神情收在眼中,却不点破,拿着自己手里的红莲步摇按着瑶素的发髻就别了进去,中间瑶素的头发被扯疼时发出的细微痛呼她都假装没有听到,而是手脚利落又毫不迟疑地继续着动作。     “柳二小姐,该选簪梳了,两枚!”教习嬷嬷别好步摇,把手再次伸到瑶素面前,提醒着她继续选择首饰。     瑶素这一次更加谨慎了,先是默不作声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发饰看了半晌,然后心里头算划着,红莲步摇,簪梳自然也需配得上红色的,然后目光下移落在梳妆台上,上面摆放着各类色泽材质的簪梳,她目光闪了闪,落在了靠近镜子那边的一对儿簪梳,这一次她学乖了,也放聪明了,没有急着去伸手拿簪梳,而是指着那一对儿簪梳对教习嬷嬷道:“嬷嬷,您觉得那一对儿芙蓉玉雕花簪梳如何?”     听到她乖顺地问询她的意见,教习嬷嬷嘴角微微显露出一抹得意,“柳二小姐这一次选的不错,芙蓉玉粉里透红,玉色纯净,既可衬托出红莲步摇之艳丽,又不会显得整个发髻艳俗!”     得了教习嬷嬷的肯定,瑶素二话不说就伸手将簪梳捏在手里,递给教习嬷嬷。     “该选簪花了,柳二小姐!”将簪梳缓缓推入发髻中,教习嬷嬷继续道。     瑶素仍学着选簪梳的样子选择了一朵得到教习嬷嬷肯定的簪花,算是较为顺利的完成了上妆的礼仪部分。     教习嬷嬷在把她选择的首饰都别入发髻后,又径自挑选了一些精巧的小配饰给她点缀在发髻较为空洞的位置,一番下来,瑶素不得不承认,这教习嬷嬷的确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她梳出来的发髻很是好看,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能否认。     ------------------     离王府。     青离正继续部署着他的婚事。     “吴嬷嬷那边情况如何?”青离手里拿着宾客名单,问着面前的下属。     “公子料事如神,柳二小姐果然不得吴嬷嬷的喜爱,这几日教习礼仪时都下了狠手,着实让柳二小姐吃了不少苦头!”     “哦?”青离闻言挑了挑眉,“依着柳如雪的脾气,吴嬷嬷没有吃亏吗?”     下属道:“吴嬷嬷用了您之前告知她的方法,算是彻底把柳二小姐给制住了,没敢再与吴嬷嬷争执!”     教习嬷嬷是青离亲自选的,他记得原先住在宫里时有见到过吴嬷嬷教新入宫的宫婢们礼仪,那些个小丫头被她制得服服帖帖的可怜模样儿,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而选择吴嬷嬷作为教习嬷嬷送去国师府时,他先是在青远那里讨了恩典,用青远的名义见了吴嬷嬷,然后隐晦地说起柳如雪的为人品行和脾气秉性,吴嬷嬷收拾女子那可是练了大半辈子的本事,一听柳如雪这般难以管教,再考虑到未免他婚后受罪,自然是更加不遗余力地“替他”管教柳如雪了。     所以说啊,这力气得用在刀刃上,他才没有青远那么蠢笨,想替柳如墨出气却选择了那么笨的办法,功效不明显也就罢了,还容易被人钻了空子,真真是划不来。     青离又问了一些关于柳如雪学习礼仪的事,给自己添了些笑料乐趣后,突然想到只有自己乐呵怎么行,于是乎他又命下属去明韶阁转一圈,把这些事儿说给柳如墨听上一听。     明韶阁中。     柳如墨听完之后,无奈地摇头笑着,青离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真是不错,借青远的手把吴嬷嬷送去教柳如雪礼仪,然后又借吴嬷嬷专治各种不服的性格提前摆了柳如雪一道,可想而知,柳如雪这十天过得定然比在清月湾还要惨,毕竟大长老再怎么罚她,也不能如同吴嬷嬷这般,能够让柳如雪心甘情愿地受着,还要上赶着凑上去让吴嬷嬷教导,毕竟她想嫁给青离,就少不了得学礼仪这一步。     而吴嬷嬷的手段她初进宫时也听到不少,那些年纪轻轻选入宫中的宫婢,有不少都揣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有的甚至家里还有些地位,便不把吴嬷嬷的话放在眼里,结果可想而知,先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后接着便被派去了离皇上寝宫最偏远的宫殿去当值,这般下来,真真是没有出头之日,尤其是偏远些的宫殿住的都是一些不太受宠的妃嫔,见不着皇上,又时常受宠妃的欺压,自然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就全都发泄在了样貌不错,脾气又硬的新进宫的宫婢身上,要不了多久,这些原先还不把吴嬷嬷放在眼里的宫婢就彻底安生了。     自打听到这些事儿,柳如墨就把吴嬷嬷列入了自己的“名单”里,她有预感,吴嬷嬷日后定然会有大用处,没想到,这才过了三个多月,吴嬷嬷就又一次活跃在她的脑海里了,这一次对付的人却换成了她的妹妹柳如雪。(未完待续)           第231章 小心眼又心狠的女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1章小心眼又心狠的女子     “国师大人,属下要先回去复命了,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属下带去给公子的?”青离派来的下属询问着。     柳如墨摇了摇头,正要说“没有”,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进房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给他,“把这个给他,对他洞房花烛很有帮助!”     那名下属颔首应下,将那小盒子塞进怀中,对着柳如墨拱手行了礼后就翻出了明韶阁的窗户,消失在夜色中了。     青离拿到柳如墨给的东西后,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些磨得细碎的粉末,看这样子就和太医院里入药用的珍珠粉差不多,可既然柳如墨让他的下属传话给他,说是对他洞房花烛有帮助,那自然不会是珍珠粉这类的物什,而他对药物这方面不如晟华知晓得多,所以青离便拿着这个小盒子走密道去寻了晟华。     晟华研究了一会儿后,忽然向后猛地退开,差点儿把自个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青离不解于他为何突然这般做法,却还是站起来要拉他一把,谁知手还没有递到晟华面前,就见他“噌”地一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退到他的手碰不到的地方,然后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说小离离,你也太狠了吧!虽然说这柳如雪不是你心甘情愿娶的媳妇儿,但你也不用拿自个儿的身体给她找不愉快吧?你想让她守活寡,这方法多得是,何必要用这药把自个儿弄得不举了啊?”     如果说青离刚刚还不知道晟华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这会儿听晟华这么一嚷嚷,他算是彻底清楚明白了。这柳如墨,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竟然会托他的下属给他这种药,还说对他洞房有帮助,当真是有帮助极了!     “胡说什么呢!这药是我从别处得来的,就是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才过来问你的。你以为是我自个儿给自个儿弄来吃的?”青离脚下一动。霎时袭向晟华,手指一勾便把晟华手里捏着的小盒子收回手中,低斥了他一句。     “你吓我一跳。小离离,我还真以为是你想不开了呢,还好不是!”晟华揩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抚着胸膛状似喘气着道。     而后缓过劲儿来。晟华又凑到青离跟前,作势要去抢他手里的小盒子。被青离轻易地闪避过去后,眉毛一挑一挑地看着青离,“小离离,你老实跟我交待。这药是谁给你的?”这普天之下敢给青离这东西的,想来是没有几个人吧?     青远那儿他方才有想过,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青远喜欢柳如墨,那就巴不得青离和柳如雪永结白头呢。这样以后柳如墨不再做国师了,他才能有机会不是?     所以把青远排除在外,那还会有谁?难道是柳如雪不愿意让青离碰他,所以送了这东西来,想要和他做一对儿假夫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柳如雪自己巴望着自己守活寡了!不过也说不准,就柳如雪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本事,指不定啥时候就红杏出墙了呢!     “是个小心眼又心狠的女子!”青离唇边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捏着小盒子无奈至极。     瞧着他的样子,晟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不确定地问:“不会真的是柳如雪吧?”不待青离回答,他就哀嚎着走过来扒着青离的肩:“小离离啊,小晟晟我对不住你啊!这样的毒妇怎么就让你替我遭了这份儿罪了呢!可怜见儿的,我这乌鸦嘴真是太要命了,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还是不说话了为好......”     青离听得满头黑线,什么跟什么啊!     空出来的手把晟华硬生生推开几分,青离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道:“你都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东西若是柳如雪给我的,你以为我会带过来给你看?”他肯定不经自己的手就找个理由打发回去或者扔了,怎么可能还专程带着东西来找他解惑?     “不是柳如雪给的?”晟华的假哭哀嚎立马收住。     “是如墨给的!”青离说道。     晟华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这柳家姐妹俩怎么都这么狠啊!顿时又开始哀嚎起来,“我的小离离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马上就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媳妇儿不说,还被自个喜爱的女人送这药,可怜的小离离,当兄弟的都不忍心看了,你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青离从来没有哪一天哪一刻觉得晟华这么聒噪过,他被晟华乱七八糟的哀嚎都嚎得两鬓发痛,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直接伸手捂住了晟华的嘴,彻底把他的声音给堵了回去,并且笑眯眯的警告着他:“如墨给这东西自然不会害我,你太聒噪了!”     晟华眼珠子在眼眶里动来动去,哼哼唧唧的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被捂着嘴说不出口。     等到晟华放弃唧唧咕咕之后,青离才撤回手,自己寻了凳子坐下,进入正题:“晟华,你仔细瞧一瞧这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还副作用?     晟华直想翻白眼以示自己对他的无语,这东西就一个作用都够他受罪的了,他还问有没有副作用?     虽然这么想着,但晟华还是坐了下来,一脸正经地研究起来这药粉了,他听得出来,青离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吃这药了,既然要吃,那他就得给他把好关,万一真的有什么不良反应,把他吃坏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候青离后继无人,他那伟大的娘亲还不把他未来的儿子给青离送去,再把他打得爬不起来啊!     又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晟华用小匙量取了一点点用纸包好,递给青离,“这东西吃的量少,半年之内无法行房,量的多少我都给你包好了,至于剩下的我就先留着了,免得你留在身边万一用错了,一辈子都这样了我娘亲不放过我!”晟华说着,把剩下的那些原封回小盒子里,收了起来。     青离垂眸,伸手拿过他包好的药,正要缩回手去,就被晟华按住了,就听晟华不确定又不死心地继续问他:“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非得吃这东西?”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国师大人怎么会送这药给青离,而且送了也就罢了,青离一向聪明的脑袋难道被猫叼走了?竟然还就愿意吃,这算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自然不是现在就吃,留着防身也好,你又不是不清楚柳如雪的个性,想想他当初想对你逼婚时做出来的举动,若是她真的见异思迁对我上心了,少不得也会用些手段,有这个总比到时候毁在她手里强,而且你不是说了么?量控制得好就不影响吗?”青离从容淡定地把药收入腰间的暗兜里。     晟华想了想,也是,柳如雪这女人当初敢用谣言来逼他婚娶,现在保不齐会趁着两人成婚的幌子设计青离,有这东西没准儿还真有用呢!     “可是你说国师大人怎么想的?你们两个不是都同生死共患难过了吗?她就没有想出别的法子来替你对付她妹,非得让你用这招儿啊?”晟华暗自嘀咕着,要不怎么说女人蛇蝎心肠呢,这手段狠起来还真是让人闻之生畏!     “与她无关,她本是要出手的,是我揽下来要替她办妥柳如雪的事,毕竟这柳如雪不仅仅是她忌讳的,也是你忌讳的不是么?为了我的兄弟小晟晟,还有她,我怎么的也要用点儿心!”青离笑着回他。     晟华长叹了一口气,“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把握,我是真觉得柳家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柳如雪难缠,柳如墨又何尝简单?你既然一门心思对她,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你记得把自己看重些!”他最怕青离会为了柳如墨伤害自己,那天救安知煜回来时,他就清楚,他是把心都栽在柳如墨身上了,原本计划好的不会催动蛊毒的,结果他却为了柳如墨把自己弄得差点儿去了半条命。     “我心里有数,小晟晟!”青离拍了拍晟华的肩道。     要说柳如墨怎么会给青离送这样的东西,其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一想到青离万一计划生变,没有及时把柳如雪打发出去,那依照两人成婚的关系,柳如雪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青离,那天她看得明白,柳如雪是当真对晟华没有心思了,而且还对青离有了极大的兴趣,试问这种情况下,两人成婚了,柳如雪怎么可能不去设计让青离动她?     可是只要一想到青离会和柳如雪行夫妻之事,她这几天混乱的思绪就会扯得她每一根神经都发疼,这种久违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那时,柳如雪假冒她的身份,抢走了她的宁远一样,所以这一次她干脆防范于未然,早早把准备做下,即便是她与青离现在的关系还不够明朗,但既然青离说的明白,他是她的,那她自然要护他几分,这药是她用从清月湾带来的一些药配的,至少比他随意弄来的药安全得多。(未完待续)           第232章 让青远多喝点儿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2章让青远多喝点儿酒     “小姐,皇上那边派了人过来传话,说是让你去一趟龙傲宫!”晴丫在房门外面轻叩着门板说道。     柳如墨走过去将房门打开,“知道了,你照顾好云弟,我很快回来!”     青远这个时候找她去,无非就是谈柳如雪和青离的事,再不然就是整顿吏治的问题。     等她到了龙傲宫,青远立即示意耳朵尖儿把闲杂人等都给遣散出去,然后一脸欣喜地迎上前来,“国师,你可算是来了!”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柳如墨眼瞅着他要靠过来,向后退了几步,撇开两人的距离后,不咸不淡地问。     青远轻咳一声,原地停下,“国师,朕已经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纳了那些女人入宫,结果这几日筹办婚宴,你却不出明韶阁半步,着实让朕有些无措。”     没错,青远选了官家女子入宫,自然在礼数上不能马虎,于是礼官们就大张旗鼓地给青远筹办起来了,而六皇子青离因为得了皇上的恩典,许他在宫里迎娶柳家二小姐,所以这婚宴也就办在一起了,按照皇上的话说,便是同喜成双。     不过这同喜成双,在那些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人眼里,只道是皇上和他的皇弟同一天娶妻,算作同喜,而在青远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的,他心里所想的同喜成双,一是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柳如雪这个女人推给了青离,阻绝了他之前所想的各种可能性,二是柳如雪的秉性定然会给青离带来诸多的不顺,反过来想也算是给他帮了忙了,此为双喜。     只是柳如墨在那日宴会结束后就不出明韶阁。这样的态度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     “皇上的无措是为了什么?”柳如墨问。     青远被她的问话噎得不知该如何作答,难不成他要实话实说是因为她?但这话显然只能自己揣在肚子里想想,哪敢说出来。     “朕寻你来是想与你商量一番,此次选入宫中的这三个女人该给她们封什么品阶比较好?”     这话题跳转得有些硬,但好在柳如墨并没有细究,而是神色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品阶不宜过高。但也不能太低,便封为嫔吧,只不过皇上要记得。在宣布册封之后,假装不经意地透露给她们一个消息,那就是您暂时不会再纳新的妃嫔了,而且也有立后的打算。至于其他的,就任由她们去猜度吧!”     “你是想挑起她们的争斗?”青远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不!”柳如墨摇头道。“只单单让她们争斗并非是臣的目的所在,后位这虚无的东西,挣来抢去有什么?臣要的是皇上利用她们争斗邀宠的心思,借机从她们嘴里撬出有用的消息。当然,皇上在探听消息时,莫要忘了防范着她们。以免打草惊蛇!”     青远应声,“嗯。这些朕都知道,但是接下来的计划你想好了吗?朕并不打算把心思在这三个女人身上放太久!”     要他去哄着这三个女人套取消息,他本身就不情不愿,若不是她们的确很有用,他压根不会给她们机会进到这宫里来。     “皇上不必担心,您虽说是与六皇子定在同一天举办婚宴,但她们是嫔,说到底也不会如娶皇后的礼数多,而且臣已经安排好了,待婚宴结束后第二日,便会有吴嬷嬷来教她们三人在宫里的礼仪,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皇上只需白日里去她们各自的住处走动走动,聊表关心即可,其他的臣会妥善安排好的,请皇上放心!”柳如墨早就想好了,吴嬷嬷很快就会折腾完柳如雪回到宫里,到时候有必要让她磨一磨这三个人的脾气,以免她们坏事。     青远听她这般说,也就放下心来。     时间一晃几日,终于是到了六皇子娶妻的日子了,这一天皇宫的守卫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因着皇上在这一天也要纳三位嫔妾入宫,因而入宫进贺的人格外得多,自然安危问题更加需要关注。     柳如墨昨天接到了青离的传信,意思明确地说明了他今晚有计划,让她想办法使青远多喝一些酒水,助他成事。     让青远多喝酒?     这倒是不难,不过他的用意就让她不禁多想了,记得他那晚说过,他会把柳如雪还回去,那意思难道是他想今夜让柳如雪与青远在一起?     青远身边有不少人候着,下药倒是可以,但决计不是个好办法,那么想要青远神志不清,就只有让他醉了。     于是宴会开始前,众人都难得的见到一向穿得很是素雅的国师大人突然衣着变了色彩,一改往日的清丽素雅,变得雍容华贵起来,若不是今日柳二小姐是一身喜服遮着盖头,他们都以为是柳二小姐坐在了国师大人的位置上了呢!     柳如墨施施然入了座,青远也进了来,先是看到柳如墨一身衣裙眼眸乍亮,随后喜滋滋地噙着笑容上了阶坐在了高位上。     他今日和青离一样,都是一身大红的锦袍,而唯一不同的是,青离的红绸那端只有一个女人,而他手里却是捏了三根红绸,自然后面也跟着三个女人。     按照礼数,青离是纳正妃,自然要三跪九叩地完成礼仪,而青远是在纳嫔妾,走个过场儿便可,于是乎青离牵着红绸,和柳如雪入了场,三跪九叩之后,在礼官宣布他们二人礼成,柳如雪就被宫婢先带着入了洞房,而青离则被一众朝臣和世家公子拉住喝酒庆贺。     青远走了过场儿之后,正想趁着人都去围着青离,转去和柳如墨说说话,就见柳如墨径自起身,端了一个酒杯在手,朝着青离的方向而去。     青远脑子里警铃大作,忙端着自己的酒杯也跟了上去。     他方靠近,便听得柳如墨向青离敬酒:“六皇子今日大喜,本官也过来凑个热闹,敬六皇子一杯薄酒,以示恭贺之心!”     青离这边南书极为有眼色地给他添上酒,然后两人各自端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谢过国师大人了!”     “皇上?”柳如墨没有回青离的话,而是目光一转锁定了站在人群外围的青远身上,“皇上过来可是要一起饮酒庆贺?”     话都问到这份儿上了,青远目光掠过围着青离的这群朝臣,他们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着他发话,今天是青离的大好日子,他若是说“不”,岂不是太煞风景?     又看着柳如墨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还要再留在这儿,索性他也走进了这个圈子,朗声笑着举杯:“今日六皇弟娶妻,朕这个做兄长的纳嫔妾,同时大喜,这酒怎么能少呢!”     得了青远的话,那些朝臣一下子就热闹起来,纷纷敬完了青离又敬他,敬完了他又折回去拉着青离敬酒,就这样来回倒腾了几茬,青远的肚子里就塞了半肚子的酒。     “不了不了,你们且先喝着,朕去去就来!”青远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着退了出来,急匆匆地朝净室的方向而去,他这喝了一肚子的酒,憋得厉害,就往净室走的这一小段路,他都觉得肚子里的酒就像是瓶子里灌了半瓶子水似的,就俩字:乱晃!     好不容易憋着进了净室,青远长出了一口气,酒劲上头的他废了好些力气才把腰带解开,脱了裤子,晃晃悠悠地解决了问题,还没转身就听得外面有女子的低呼声。     青远整理衣摆的动作一顿,忙三两步趔趄着出了净室,四下找寻着声音的来源,他不会听错的,是柳如墨的声音,虽然只是一声,但他听得清楚!     果不其然,青远在离净室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背影,他目光迷离地朝她走去......     柳如墨和朝臣们饮着酒,回身却发现青远还没有回来,于是与身边的朝臣们闲话了几句,离开去寻耳朵尖儿。     耳朵尖儿候在殿门口等着青远,结果没等到,却等来了柳如墨。     “皇上呢?为何你一个人候在此处?”     背后突然响起柳如墨的声音,把耳朵尖儿吓了一跳。     “回国师大人的话,皇上说要去如厕,不让奴才跟着,所以奴才就候在此处,等着皇上回来再伺候!”     柳如墨有些不悦地沉了声音:“今日宫里人多,虽然加派了不少禁军守卫,但终究还是须得谨慎,你怎可放任皇上一人离开?”     耳朵尖儿这才想到了后怕,“国师大人恕罪啊!奴才这就去寻皇上!”     说着便撒丫子跑了出去,柳如墨叫住了他,“等等,除了你谁还贴身伺候皇上的?都叫上一起找找,皇上喝了不少酒,万一这天黑磕着碰着了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耳朵尖儿连连应声,跑去了净室找青远。     结果他把净室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不曾见到青远,这下子当真是把他吓得背后冒冷汗了,难不成皇上真的出什么事儿了?     他往回折了一段路,寻到今夜守在附近的禁军,张口便问:“你们有人看到皇上了吗?”     “回禀公公,看到了!”     耳朵尖儿忙问:“皇上去哪儿了?身边可有人跟着伺候?”(未完待续)           第233章 婚乱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3章婚乱     “似乎是跟着一个女官,皇上带着那名女官往那个方向走了!”那名禁军指着青远离开的方向道。     耳朵尖儿闻言,立马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宫监去了那个方向,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个方向可是要去皇上的龙傲宫啊!     难道皇上自己回寝宫去了?     耳朵尖儿如是想,不疑有他便回了龙傲宫,结果才赚到了龙傲宫的殿前,就见到随侍皇上的宫婢们都颤颤巍巍地挤在阶前发抖,耳朵尖儿心底划过一丝不安,忙上前叱问:“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为何不进去伺候皇上?”     宫婢们摇着头泪如雨下,没有一个敢说话的,耳朵尖儿看这样子定然是出了事,一把撩开她们进了龙傲宫,还未到内室,就听到男女吟哦之声不间断地从内室传了出来,耳朵尖儿没敢再往前走,退了回来再次在宫婢们面前站定,“皇上临幸了那位女子?”     他扫了一圈,龙傲宫里的宫婢都在这儿了,看样子皇上带进去的应该并非是龙傲宫的宫婢,他想着,也许皇上途中看上了哪个,就带回来宠幸,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宫里的女子,小到宫婢,大到后妃,不都是皇上的女人吗?     “还不快说!皇上临幸了谁!”     耳朵尖儿的一声断喝,终于有一个宫婢嗫喏着开了口,低声回答道:“皇上抢了六皇妃。”     耳朵尖儿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开了锅,皇上竟然从净室出来,沿途掠走了漪澜殿的六皇妃,然后顺带着回了龙傲宫!     这可是大事啊!六皇子现在还在婚宴上招呼朝臣宾客呢,皇上却带走六皇妃在这里翻云覆雨。这......这可如何是好!     结果这还不算,另一名宫婢跟着开了口:“公公,皇上还不止带了六皇妃回来,方才三位娘娘候在偏殿听到动静出了来,还未阻拦就被皇上赶了出来,奴婢们无法,只得将三位娘娘先安置在了柔妃娘娘的寝殿里。”     耳朵尖儿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已经觉得眼花缭乱了。皇上赶走了自己明媒正娶的三个嫔妾,却把六皇子的媳妇儿掠过来欺负了,这可要怎么办啊?     还不容他想出个办法来。就听见内室传出一阵声响,接着皇上就是一声痛呼,耳朵尖儿忙要进去察看情况,只见一抹红影儿从面前一闪。踉踉跄跄地就跑远了。     “还不快去追!你们几个都去,把六皇妃带回来!”耳朵尖儿急急地指挥着面前嘤嘤哭泣着的宫婢。六皇妃衣衫不整地跑出去,万一撞上了朝臣宾客,那皇上这事可就兜不住了。     宫婢们急忙跟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等她们追过去的时候,六皇妃已经快要跑回漪澜殿了,她们不敢大声叫喊。害怕引来婚宴宾客的注意,只能加快脚程去追。     好嘛!不用她们追了。因为六皇妃被禁军拦下来了......     瑶素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经历,她一直觉得这具柳如雪的身子做过最狼狈的事情就是那一次为了逼晟华娶她而闹得名声尽毁,她占了柳如雪的身体后,她还想着以自己的聪慧和手段,只会让旁人丢丑,绝不会给自己再惹出一星半点的事端,没想到今日......     她被喜娘送进了洞房后,房里的人就走光了,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里,一整天又水米未进,于是想到刚才问过喜娘,青离那边喝酒致谢还要很久,就起了意想自己找些东西先垫垫底儿,再者是她听教习嬷嬷说过,她此番成婚的这宫殿原本是青离母亲住过的,青离也是在这里长大,就想着顺道可以看一看青离生活过的地方。     那会儿她垫了点儿吃的后,就寻了一条无人的道儿闲逛,以免被人瞧见了又说她不合礼数,谁知才转过一截宫墙,就瞧见了青离,一身红色锦袍站在远处,红艳艳的灯笼洒下朦胧的光,映照着他越发的长身玉立,俊美不凡,她一时心动就走近了几步。     听到他说,里面的宾客实在太麻烦,一杯杯的酒逼得他不得不借口跑了出来,若是再这么喝下去,今晚这事儿可就办不成了。     她当时心头一阵发热,他说的莫不是与她洞房之事?见他摇摇晃晃地脚步虚浮,就上前扶住他随着他回了寝殿。     谁曾想待进了寝殿,烛火明亮后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青远,而非青离,可这时她已经被青远按着压倒在了龙榻上,挣扎不开,只得随了青远去。     青远似乎酒喝得太多,虽然蛮力大得她反抗不了,但是她还是找准了时机趁他头痛的当口,狠狠地用尽力气把他踢了下去,急急慌慌地跑出来。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漪澜殿去,那儿才是她和青离的喜房,发生了这样的事,青远一定不会大肆张扬,而她仍是完璧,所以只要她赶在青离回到喜房前等在那儿,这事情就能掩过去了,谁曾想青远会派人来追她,慌忙跑着的她一时间忘了喜房往何处走,正心急时,就直直撞上了禁军,被拦了下来。     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似乎是禁军的大声呵斥:“什么人!”     正觥筹交错的婚宴上众人都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酒杯碗筷,纷纷循声出了去。     好嘛,不去还好,一去正看到一名女子一身红色喜服地被禁军拦在外面。     再仔细瞧瞧,呦!可不得了,这不是柳二小姐,六皇妃吗?     衣衫不整不说,连鬓发都是凌乱不堪,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的,这样子实在不难想象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青离这时也不明所以地跟了出来,一见到她这幅样子,霎时面色遽变,走上前来擒住她的手臂,声色厉荏地叱问她:“你怎么会这般狼狈地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喜房里候着吗?”     瑶素手臂被他狠狠攥着,攥得生疼,但还是想开口解释,谁料青离的眼眸一转,就看到了同被禁军拦住的那几名宫婢。     其他人都莫敢出声,这个大喜的日子,六皇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谁都不敢现在上去触霉头,免得被牵罪。     青离扯着瑶素的胳膊就把她带了过去,在那几名宫婢面前站定,“你们是皇上宫里的人,为何会追着本殿的新妻而来?”     那几名宫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慌不择言:“六皇子饶命,奴婢们也是听吩咐的!”     青离冷哼一声,斜着眼角睨了瑶素一眼,又转回到那几名宫婢身上,“你们听到何人的吩咐?又吩咐了你们什么?想把本殿的新妻带去给皇上吗?”     话说到此处,青离转过眼来,眸光清冷,语气冰凉地道:“柳如雪,你往日对晟华纠缠不休,本殿当作误会一笑了之,不予追究,可今日本殿与你成婚,你就这般没有定性地投了皇兄的怀抱吗?”     瑶素见他一脸嘲讽地望着她,慢慢松开了手,她心下一紧,忙拉住他欲撤回的手,摇着头否认着:“六皇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青离轻轻捋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慢慢脱下身上的喜服,蜷在手里用力扔在了瑶素身上,话里更是不带一丝温度:“你说是误会,你说要解释,但是请柳二小姐在喊冤枉前先把衣服穿好了再喊,本殿不愿听你这些无用的解释,你留着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儿等着给皇兄解释吧!”言罢他毫不迟疑地转身便走。     瑶素要上前去追,却被南书拦了下来,随后南书更是对瑶素嚷嚷:“殿下的话说得明白,柳二小姐今日之行已然让殿下名誉扫地,所以还请柳二小姐留步,莫要再跟了!”     南书瞪了一眼瑶素,转身小跑着跟了上去,边跑边喊:“公子,天寒地冻的,您披件衣袍再走,小心着凉啊!”     随着主仆二人的离开,原本在婚宴上招待的离王府的人也都一语不发地默默聚在一起,跟着离开了,留下一众朝臣宾客都面面相觑,默不作声,柳如墨没有出去也大致听明白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放下酒杯,从众人围着的墙根儿边上离开,径自去了龙傲宫。     她到的时候,耳朵尖儿正急得原地打转儿,这追人追得没有了踪影,他带着几名宫监也不知道该如何,想进去却被皇上砸过来的物什阻了路,只能守在内室外面干着急。     “皇上呢?”柳如墨走过来扫了一眼耳朵尖儿他们,见他们都候在外面,便知道青远在内室。     二话不说就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还未开口,一个花瓶就飞了过来,柳如墨侧身躲过,就听到青远的怒喝:“滚!都给朕滚远点儿!”     柳如墨冷了脸,踏了进去,“皇上做了这样的事,臣还未说什么,皇上倒是火气不小!”     青远的怒火瞬间消弭了下去,看到是柳如墨,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乱糟糟的锦衣,“国师!”     “皇上当真是深藏不露啊,臣当初问过您是否有意召舍妹入宫伴驾,皇上说的也算明白,为何现在把舍妹赐婚给了六皇子,突然又变了主意?”柳如墨以衣袖扫去凳子上的碎渣,理着衣袖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青远,像是等着他给她一个交待似的。(未完待续)           第234章 给柳如雪一个名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4章给柳如雪一个名分     “如墨,朕没有......”青远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现下这个情况即便是说都说不清楚。     “皇上,臣想听一听您的意思,这件事您是打算如何处理?”柳如墨刻意压低了声线,划清了她与青远的界限,继而追问道。     “朕会给柳如雪一个名分!”青远咬了咬牙,痛下决心道。     这难道是报应不爽的结果?     明明他是想借机把柳如雪推给青离的,结果喝酒误了事,愣是把柳如雪看成了柳如墨,一时心动把她带了回来,惹出了这么多事,虽然他还没有碰柳如雪,但既然柳如墨找到了这里,便说明此事已经为人所知,他只能忍气吞声地认下,一味地推脱只会让自己的形象受损。     “皇上如此处理的话,打算如何给六皇子一个交待?”     青远额角的青筋突突突地直跳,他可以说不想给青离交待吗?     原本就是设计了青离一把,结果没有算计到青离,还被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进退两难不说,还要对青离怀以歉疚。     “朕会另外赏六皇弟一些珍宝以作弥补,这件事就尽快压下来吧!”     “臣明白了!”柳如墨听到青远的回答后,略微颔首,站起来转身朝着外面走。     “朕没有碰她!”望着柳如墨的身影逐渐远去,青远兀自冲着柳如墨的背影喊着,柳如墨却未作停顿,“臣认为皇上碰与不碰,其实并无分别!”     是啊!柳如墨说的是实话。     青远碰不碰柳如雪当真是并无半分区别。青离既然一早就知会过她会把柳如雪还回来,那么不论是否有今日这桩事,柳如雪会到青远身边都是不会改变的结果。     而他是否碰了柳如雪,对她而言也是并无分别,不论柳如雪是谁的女人,她都不会简单地放过她,那晚在树上。她听得明明白白。也清楚地意识到即使她现在放过柳如雪,柳如雪也不会有半分感激。     出了龙傲宫,耳朵尖儿还在外面。柳如墨走到他身边时停下脚步,吩咐着:“告诉皇上,本官明日要回府一趟,如果时间尚早。便去六皇子的府上宽慰一二,你们几个把其他三位新入宫的嫔妃照顾好。莫要再传出什么事端来!”     耳朵尖儿连忙点头应允。     翌日,柳如墨一早就出了宫,她原本是打算昨天就回去看看的,只是在见到青远的反应后突然变了主意。上一次晟华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柳如雪尚可不知悔改地与柳霖叫嚣,她还是留一点儿时间给她和柳霖。看一看这一次她是否还会这般不知悔改。     才进了国师府的门,就见柳霖阴沉着脸向她走来。手负在背后,从她的角度还能看见他手里攥着的一根长长的藤条,自柳霖背后噌出来一截。     “父亲!”柳如墨在柳霖面前停下,俯首问候着。     柳霖的脸色稍缓了几分,示意管家去将府门关上,然后带着柳如墨往后院走,边走边道:“如墨,昨夜的事究竟是如何,这个逆女哭哭啼啼地跑回府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又摔又骂,为父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到今日管家出去一趟听到了些传闻,为父正要给你写信问个明白,你便回来了,正好,你给说说!”     柳如墨长叹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父亲,此番如雪她实在是糊涂,我虽不知现在外面传得是什么话儿,但昨夜在宫里,许多人都亲眼看到如雪衣衫不整地被皇上宫里的宫婢追赶着,六皇子更是当初翻了脸,甩袖离去,这不,我还打算先回府来看看情况,再去六皇子那儿宽慰宽慰,六皇子这一次可是被如雪闹得彻底失了颜面了!”     柳霖越听神情越严肃,等到柳如墨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柳霖的脸色简直是黑如锅底,握着藤条的手紧得指节发白,当即加快脚步,向着柳如雪的院子而去。     院门还是紧紧关闭着,柳霖眼下正在气头上,那里顾得上唤下人去开,抬脚就是狠狠一踹,“咣当”一声轰响后,院门就只余下半扇在门框上晃悠着了。     “如墨,你在外面等着,不必跟着进来了,此事不需要你出面!”柳霖示意着柳如墨留在院门之外,他眼下恨不得打死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儿,而看着同样容貌的柳如墨,他就更加生气,同样是他的女儿,为何如墨就能让他省心省力,而柳如雪就唯恐天下不乱地各种肆意闯祸。     又是“咣当”一声,柳霖以同样的方式把柳如雪的房门踹开,在看清里面的情形后越发怒气冲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外面都让你搞得翻了天了,你还敢安稳地睡觉?我今天不打死你都愧对我柳氏一族的祖宗!”     柳霖斥骂着,手攥着藤条一紧,朝着睡眼朦胧刚刚睁开眼睛的柳如雪抽了过去,“啪”的一声,伴随着柳如雪尖声地叫喊,藤条抽打在柳如雪身上。     瑶素昨夜回来后狠狠地摔了一通东西,撒了半晚上气,这才刚刚睡着就被柳霖几下抽醒了,尚且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被柳霖抽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上呛着了。     干咳了好半天,只能呜呜啊啊地痛苦地蜷紧身体,在床榻上左躲又闪,极力地想要避开柳霖的抽打。     “老爷,你要打死她吗?”突然戚氏不知从何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柳霖的后腰,使得柳霖挥动藤条的动作慢了下来,“夫人,你让开,这个逆女让我们柳氏一族都跟着蒙羞,今日若是不打死她,怎么对得起柳氏的列祖列宗!”     戚氏声泪俱下地更加紧了紧手臂,“老爷,刚刚宫里来了人传旨,说是皇上召如雪为嫔,入宫伴驾,您这要是把她打死了,我们哪里能再找一个女儿送去给皇上啊!”     柳霖闻言,宽厚的肩背一凛,整个身体趔趄了一把,不敢置信地颤着手指着瑶素道:“像这般没脸没皮,名声败尽的女人,我怎么敢送进宫去给皇上啊!”     戚氏见到柳霖停了手,忙扶住柳霖的手臂带着哭腔劝慰他:“老爷,无论如何,她如今都是皇上钦点了要入宫的,圣旨既下,您就消消气儿,不要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戚氏说的是实话,自打上次柳如雪被柳霖遣送去了清月湾,她就对柳如雪的所作所为有些寒心,此番把她重新接了回来,看着态度变了许多的柳如雪,她只以为她是真心被大长老他们教管着好了,也就渐渐劝着柳霖把她之前的事都放下不再追究,谁知这才几天,就又出了这样的事!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柳二小姐当时离开京城时,皇上就派了身边的人去伺候护送她,现在回了京城,应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所以皇上一怒之下把她赐婚给了六皇子,结果婚宴上她自己跑出了喜房去找皇上,生生把六皇子的颜面给败坏了个干净。     管家打听了一通,回来说那些人传得绘声绘色,比当初晟华公子的事传得还要厉害,六皇子的府邸都已经大门紧闭,谢绝见客了。     柳霖这么晚才知道这其中缘由,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准备先去给柳如墨写信问明情况再做定夺,谁知柳如墨就恰好在此时回了府,还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明白,这下子柳霖心头的怒火噌噌噌地冒了上来。     戚氏在知晓这些后,也对柳如雪彻底伤了心,尤其是看到她还能安然地睡着觉,她就觉得心寒,这个女儿已经越来越变得陌生了,陌生得她简直都不认识了。     “逆女,从今日起,我柳霖便只有柳如墨一个女儿,像你这样的女儿我柳霖实在要不起,你此后进了宫,是死是活都与柳氏一族再无半分关系!”     柳霖瞪了一眼还拉扯着自己胳膊的戚氏,愤然甩袖,把藤条扔在了地上,转身出了去。     戚氏看着狼狈的柳如雪,含泪的眸子只剩下痛惜,没有说什么,跟着柳霖离开了。     瑶素咬牙抱着自己的胳膊,肩膀后背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以一条一条的血痕在她身上隐现,疼得她额上直冒冷汗。     她还是完璧,可这个理由即使说出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听戚氏刚才的话,皇上那边已经传了旨召她入宫,青离昨夜的神情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瑶素直觉地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推动着她走进这个圈套,可仔细想来又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而整个事件的推动者,正好整以暇地在揽月斋等着柳如墨。     “离离,你这招太狠了!”晟华听到楼下的交谈,回转头来对着青离拱手便是一揖。     青离垂着眼睑,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小晟晟,过些时日我可能就要离京了,跟你商量过的那些事你都办得怎么样了?”     晟华还准备说点儿什么的,被他的问话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我可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未完待续)           第235章 前去封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5章前去封地     青离交待的事情并不难,但是很多,所以要不引人注意,只能他私底下一点点地进行,自然速度也会降下来。     “那些事就交给你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离开京城一阵子,如若有人问起,你一概称作不知便可!”     “好。”晟华点头。     “她应该快来了。”青离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窗口,隔着窗户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喧哗声响,晟华摇摇头,心下暗忖,他跟柳如墨扯上关系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青离变得越来越在意柳如墨,虽然他不再陷入那些过去的回忆,但他还是为他担心,柳如墨的态度并不明朗,他担心着青离有朝一日会为了柳如墨失了自我。     “离离,你当真觉得你与她之间有可能吗?”晟华循步上前。     青离微微侧脸看过来,“对她,我势在必得!”     的确,他一步步地走到现在,解决了一个有一个潜在的隐患,此番若不是青远存了心思要把柳如雪推给他,也许他并不会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当初为了安青帝的心而自请的圣旨,并非只单单是为了保一时安然,也是他心中真实所想,这个皇位,如果不是他当真心不在此,即便是青帝一力阻拦,青远也未必能够顺利坐上去。     现在他心知是该用到圣旨的时候了。     “东家,您要等的人到了!”房门外掌柜的声音响起。     晟华握拳在青离肩头一敲,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她来了!”     “把人带上来吧!”晟华走过去打开房门,不多时。柳如墨就进了来。     双手自袖中探出,缓缓卸去兜帽,露出面容来,先是看向晟华,微微含笑点头示意,随后越过晟华看向正转过身来的青离,未作反应。     晟华见此情形。极有眼色地悄然退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柳如雪那边怎么样了?”青离执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茶,抬手示意。     “很不好,父亲大发雷霆。动用了家法,我离开的时候父亲还扬言要把她逐出柳氏一族!”柳如墨端起茶杯饮上一口,低声道,“你此番动作太大。对柳氏一族影响甚多!”     青离缓缓给她又添了些茶水,然后在她面前坐下。“原本应是宴席散去后,我独自前去的,却不料出了些小差错,时间提前了!”     柳如墨闻言。黛眉微蹙,仔细回想了一遍,原来变数在他!     她昨天去往龙傲宫查看情况时。耳朵尖儿带着一众宫监守在那儿,她没有把注意放在他身上。这会儿想想,这个变数应该就在耳朵尖儿身上了,那几个宫婢说是有人指使她们来追柳如雪的,她当时听着,顺势就想到了青远,这会儿青离提起,她才想到,青远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不会愚蠢到再去让人把柳如雪绑回来给他的,毕竟青远对柳如雪是什么态度,她还是了解的。     “这个掌事公公你可有查明他的身份?”她压低声音问道。     青离听她如此问,便知她已然想明白了他所说的小差错是什么,会心一笑,自袖中掏出一张纸笺,放在桌上缓缓推至她面前,“他的身份可不简单,所以暂时还不能动他!”     柳如墨垂眸看着上面的内容,也不禁惊了一瞬,原来青帝留下来的不止是皇宫禁军和暗卫营,还有他为新帝培养的情报内线。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耳朵尖儿,还是那时青帝传召,她随着柳霖一同入宫觐见时,在勤政殿阶前的会面,这耳朵尖儿表现出来的和其他想攀高枝儿的宫监并无区别。     “皇上已经传了旨意,要给柳如雪一个名分,你这边打算下一步怎么走?”     青离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地想了一想,“那卷圣旨在你手里吧?”     见柳如墨应后,继续说道:“我想离京一段时日,对外便宣称是外出散心,至于圣旨,等时机到了,你便把它公布于众,帮我离开京城,前往封地!”     “你打算去封地了?”柳如墨挑眉,面上表现得轻松,心里却是沉了几分,他这个时候要去封地,显然不是简单地因为柳如雪的事,那么定然有更为重要的原因。     “是,而且据我所知,安知煜已经回到了辰国,你现在还不能太快地整顿吏治,吏部有辰国的人,暂时还未查出是何人,只是一旦动了手,国库那边必将损失惨重!”     青离蘸取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名字,“我会把他留在京城,三年之内,你不能动朝中三品以上的任何官员,否则会出大乱子!”     “三品以上?”柳如墨轻笑一声,“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你觉得我会出手吗?”     青离却对她的话表示不赞同,“安知煜返回辰国,你应该也有了一些盘算,辰国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青国,但如今却在向柳氏一族转移,要不了多久,辰国就会派人过来,而你的一举一动都将被人所关注,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不会动你,但柳霖,柳云,柳如雪,甚至清月湾的那些柳氏族人,都有可能会被他们看上,到时候,我担心你会顾及不到!”     这也是他选在这个时候离京的原因,他选的封地虽然偏远,但却是经过仔细考量的,当时一方面要安青帝的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京城对他的挟制,现在他很庆幸,他的封地虽然偏远,但离辰国却很近,所以他需要时间把手伸进辰国去,以期能够掌握到可以保护她的消息。     跟着安知煜的人回来后,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发现了一点点的苗头,安知煜或许已经对柳如墨产生了兴趣,所以他无法断定安知煜是否会说服辰国皇帝把心思动到柳如墨身上,毕竟她身居高位,国师一职,如果辰国当真想要夺取玄术的奥秘,那国师自然是最佳之选。     “也罢,国库的事情我会另外想办法,暂时不动他们便是!”柳如墨瞧着青离眼中的担忧,虽然只是闪过一瞬他便移开了视线,但却莫名地让她犹豫了。     “信我!”青离沉声说出两个字,目光灼灼,紧紧凝视着她。     “嗯。”柳如墨应声,他的坚定神色实在让她不知如何去拒绝。     三年也罢,她不去动吏治,正好借着这三年来培养云弟,云弟一直不曾抱怨她无法抽出时间教导他玄术,但晴丫却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她,云弟有时候很落寞,却在知道她可以有一小段时间陪他的时候会很开心,想想把他带进宫里,她时常忙于政事,倒是当真对他少了些关注。     在两人商谈之后,一些事便在悄无声息地推进了。     先是柳家二小姐从六皇妃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嫔妃,入了后宫,再是六皇子黯然神伤地出去散心一趟,回来却入宫与皇上争执了一番,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国师大人手里竟有一卷先帝留下的遗旨,就在皇上与六皇子争执不下的当口,国师大人带着先帝的遗旨当众宣读,六皇子随后便谨遵遗旨,不到三日就收拾了行装去往了封地。     至此,京城之中闹得沸沸洋洋的传言开始渐渐淡了下去,但还是有不少女子为六皇子难过,数落着柳二小姐的没眼光,也有不少文人才子,写了诗词来讽刺皇上愚弄兄弟,夺取弟媳的行径,但最后都不了了之,直到全然消弭无踪。     青离留给柳如墨的人是夜无焘,这是柳如墨不曾想到的,她原本以为青离会把韩子珣留下来。     夜无焘手里握着整个血盟,又与青离有着紧密的联系,而柳如墨也渐渐把手里的暗卫营交接到了青远手里,以免落人口舌。     手里没有了暗卫营,柳如墨反倒轻松了许多,她需要去办的事,血盟办起来比暗卫的效率更高,而且最重要的是,青离说过,血盟更加可靠,暗卫营始终是青帝培养给新帝的,也就是说她若是握在手中,也只是用青帝留给青远的人,谈及忠心,他们还是会偏向青远。     说起青远,他就不那么高兴了。     让柳如雪入宫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了,却从未想过柳如雪入宫才两个月,就对外宣称查出了身孕。     柳如墨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教导柳云学习玄术了,而这件事柳如雪一直瞒着,她还是青远派了耳朵尖儿过来传信才知道的,应诏去了龙傲宫,就见着一堆酒瓶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而据耳朵尖儿所说,皇上是从柳如雪那里回来后就这般颓然,那么原因可想而知。     “如墨,你知不知道柳如雪有多么可憎!??”青远醉得说起话来舌头都捋不直,却还是喃喃不休,“她竟然敢拿孩子来说事,让我封她为后?她做梦!这个孩子不该留着,我也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地生下来......”     青远说着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抱着酒瓶倚在床前的脚踏上歪着头睡了过去。     柳如墨看他的样子是谈不了什么事情了,便召了耳朵尖儿进来,“好生伺候皇上,刚才皇上说的话不得有一丝泄露,否则立斩不饶!”(未完待续)           第236章 柳如雪有孕?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6章柳如雪有孕?     “奴才不敢!”耳朵尖儿诚惶诚恐地应着,两个月前,在柳如雪入宫的旨意下达到国师府后,皇上和国师大人针对他指使宫婢去追赶柳如雪一事进行了追究责任,皇上更是一时怒极要将他遣去军营做劳工。     后来还是国师大人从中求了情,把他保了下来,但自那以后,皇上对他似乎没有那么信任了,虽然他还是掌事公公,然而皇上却开始凡是重要的事都交由暗卫去办了,他更多的事情是干一些龙傲宫里日常的琐碎小事。     小命儿尚在,且还能留在皇上身边效命,这是他感到万分庆幸的,所以对于柳如墨,他从原先的稍有疑心,变成了现在的毕恭毕敬。     “本官去柳嫔那里走一趟,你仔细照料着皇上,别让其他人再有机会听到皇上刚刚说的话!”柳如墨撂下这样一句话后,就出了龙傲宫,去寻柳如雪了。     说来这两个月的日子因为柳如雪的存在,她也过得很精彩。     柳如雪的确比起以前蛮横骄纵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变了不少,这两个月里,她时常会绕到明韶阁外,碍于律例的限制和禁军的守卫,她并没有进来过明韶阁,但时常在外面走动还是引起了云弟的注意。     云弟有时候会状似冥思苦想般地挠着脑袋问她:“如墨姐姐,你说她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所以才会总在咱们门外转悠?”     她自然不会给云弟添什么烦忧,所以柔声细语地劝着他无事,然后私底下再让人去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果真是有问题。     柳如雪进宫的时候。国师府无一人相送,柳霖也按照自己的当时所说的话,把柳如雪从族谱中除名,即便是戚氏苦苦哀求,也没有起到分毫的阻拦作用,于是柳如雪在进宫的同时,也就失去了整个柳氏一族的支持。     可按道理来讲。失去了柳氏一族的支持。柳如雪在宫里的日子不但没有被其他的宫婢或者嫔妃欺辱了去,反而还能拉拢了其中一位嫔妃成了好友,瞬时宫里现有的四位嫔妃成了势均力敌的架势。这两个月更是没少掐架。     她虽然手里捏了不少柳如雪她们掐架的证据,但她一直在青远面前还算安分,青远也未曾去看过她,所以她一直没有去主动见过柳如雪。也没有去动她,可这一次。似乎不去是不行的了。     雪淞殿在整个皇宫的西边儿,再往西边走,便是冷宫了,青远一直对柳如雪成为他和青离之间的导火索而耿耿于怀。所以在她入宫后直接就派人把她引着去了雪淞殿,美其名曰此殿名中包含“雪”字,乃是柳嫔的名。而且殿中清凉宜人,到了冬日更是赏雪的绝佳之处。所以特地给柳如雪安排了这座宫殿。     而让柳如墨感到愕然的是,在青远告诉她这个安排后,看着青远一脸的得以报复的快感,她只是在心底好奇着柳如雪会有什么反应,直到耳朵尖儿来回禀,说是柳如雪很乖顺地就接受了,没有吵也没有闹,即使国师府不曾给她带一名婢女陪同,即使青远也暗自吩咐不给她拨一个宫婢,她都不曾吵闹,一个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雪淞殿的内殿收拾妥当便住了进去。     青远在听到这个结果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柳如墨的指点下,还是派人送了两名宫婢和一些赏赐去,免得被人传了什么闲话儿。     柳如雪不吵不闹这已经让柳如墨够刮目相看的了,结果还有更多的疑点在后面等着,柳如雪每日除了会到明韶阁外转上一圈之外,就是与其他三位嫔妃联络联络感情,看上去确实是比以前更懂事了一些,也收敛了一些自己的嚣张脾气。     今日青远召她前来,临睡前恨恨地说出的这一句话,倒是给柳如墨提了个醒,柳如雪绝不是简简单单地被时势磨去了脾性。     雪淞殿。     春画正准备要关上殿门,就见雪色中有人撑着油纸伞缓步而来,她的手停在了门栓上,站在门口的阶上遥遥望着那人渐行渐近,直到那人走到阶下,油纸伞缓缓后移,柳如墨的脸自伞下落入她眼中,才慌忙跪下行礼:“奴婢给国师大人请安!”     柳如墨拢了拢身上裹着的披风,将伞一收递给春画,淡淡出声:“起来吧,雪地上凉!”     言罢在春画接了伞后,提步进了殿去,春画忙双手捧着伞跟了上去,低眉顺眼地等候柳如墨的支使。     瑶素正独自躺在贵妃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的小腹,一旁冬雨正往炭盆里加着炭。     “主子,国师大人来了!”春画得了柳如墨的眼神示意,上前一步请示着。     瑶素含笑闭着的眼睛霎时睁开,嘴角的笑意淡去,朝着冬雨伸出一只手来,冬雨立刻放下手里的物什,把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递过去由着瑶素扶住坐了起来,“你们都出去吧,本宫与国师大人小叙片刻!”     “是!”     “是!”     春画和冬雨异口同声地应着,步调一致地退了出去。     柳如墨反身关上房门,走到离美人榻不远的圆桌前坐下,隔着不远的距离与瑶素对视着。     “妹妹进宫也有两个月了,姐姐倒是头一次来妹妹这里!”瑶素娇笑着说道,手指一下下轻轻转着指节上的护指。     柳如墨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却不打算与她正面对上,于是轻飘飘地驳了一句,“柳嫔莫不是忘了,你已非柳氏族人,也不再是本官的妹妹,所以柳嫔还是称本官‘国师’吧!”     瑶素眼眸微眯了一下,对柳如墨不客气地话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悦,反而笑得越发灿烂,“国师大人见谅,本宫这嘴啊叫惯了,刚刚一时错了,还请国师大人莫要见怪!”     “不会!”柳如墨只用了两个字便回了瑶素的话。     瑶素面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头却思绪百转千回,柳如墨却只当看不见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心思,径自开口:“皇上方才告诉本官,你怀了皇嗣?”     “皇上与国师大人当真是毫无隐瞒,连后妃怀了身孕这等小事都要告知大人......”瑶素意味不明地说着,手在腹部轻轻抚摸着。     柳如墨却在这时起身,一步一步地来到瑶素身边,俯身,探手,在瑶素尚且来不及反应时捏住了她的脉息,片刻后,嗤笑一声,轻轻放开了瑶素的手腕。     被柳如墨的动作乱了分寸的瑶素收回手来,目光紧紧盯着柳如墨,只等她开口。     “这有了身孕是好事儿,柳嫔可要好生照料,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凡事都要注意点儿!”柳如墨平波无澜地说着,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光芒。     瑶素微张着嘴看着她,没有料到柳如墨会顺着她的谎话说下去,毕竟青远那夜醉得糊涂,虽然被她踢开的时候他还有一丝清明,但想来他也记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行男女之事。     而她自己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这样怎么可能有身孕呢?     刚刚在柳如墨突然袭向她手腕时,她来不及阻止,就在脑子里迅速思索着如何对应柳如墨的质问,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戳破她的谎话,还顺着她的话编了下来。     柳如墨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显然,柳如墨并没有给她询问或者是要为她解惑的时间,在说完后转身就朝外面走,瑶素扭头跟着她的背影望去,还能听到她站在那房门外,透过没有关合的房门,吩咐着春画和冬雨仔细照顾好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瑶素不知道柳如墨是什么意思,她原本是利用了药理改变了脉息,让太医诊断出她有了喜脉,从而借这个不存在的孩子,使自己获得更高的地位,亦或者是替她扳倒对手。     可眼下柳如墨那副了然于心的神色,却又说出顺着她谎言的话,让她不知道下一步还该不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柳如墨是单纯地要帮她,还是有别的打算,所以暂时不阻止她?     这厢瑶素还没有想明白,那厢皇上就派人送来了大批的赏赐来,说是皇上听了国师大人的话,知道雪淞殿的情况稍微有些寒凉,不适宜养胎,所以皇上就送来了暖被和其他赏赐,还给雪淞殿加了例银和炭火供应。     一时间,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国师大人关照了柳嫔娘娘,因此雪淞殿过上了好日子,连例银都已经是超过其他三位嫔妾了。     其实柳如墨并没有说什么让青远关照柳如雪的话,她只不过是让耳朵尖儿在青远清醒后,让他在勤政殿等她而已,然后见了面顺带着提了一句柳如雪仍是完璧的事情。     青远本还犹疑不定地不确定自己当时是否碰了柳如雪,这会儿听了柳如墨的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了心,而出于对柳如雪欺骗他的不忿,他便用了这一招,使得柳如雪一下子成了宫里的热门话题,这样自然会有其他人去找柳如雪的麻烦,也不用他出手。(未完待续)           第237章 柳芝的心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7章柳芝的心声     “柳姐姐,你听说了吗?那个柳嫔这几日得意得很呢,皇上把她的例银都涨到妃位了,妹妹我啊就是想不明白,同样是姓柳,她还是被国师府赶出来的,怎么到了宫里,却处处骑在我们头上呢?”许菱凤大清早地就到了柳芝这儿,从进门起没有一句话是离开过柳如雪的。     柳芝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还是一派温柔良善的样子,似是认命般地哀叹了一声,说道:“许妹妹说的哪儿的话!虽然我与柳嫔同姓柳氏,但终究还是比不得她的,人家即便是被国师府赶出来了,到底上血缘还是断不了,这不姐姐也听说了,国师大人都出面帮衬她了,你我二人还是安安分分地在自己殿里待着,莫要去惹柳嫔了,以免她在国师大人那儿嚼我们的舌根子,那可就不妙了!”     许菱凤一听柳芝这话,刚刚还想着煽风点火的念头瞬间打住,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柳嫔虽然不值一提,但终究还是国师大人的胞妹,她突然能够受皇上眷顾,不也是国师大人出面帮衬才得了吗?     想想还是另寻他法吧,万不能惹恼了国师大人,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姐姐,难道你就甘心这样过下去?妹妹我还记得那一晚皇上因为柳嫔,把我们三人都赶了出去,让我们三人一身喜服却连一处容身之所都没有,想想妹妹都咽不下这口气!”许菱凤犹自说着,试图巩固着她与柳芝的联盟。     柳芝又何尝会忘记!     许菱凤说的每说一个字,她强装温婉的面具就龟裂一分,掩在桌子下的手指几乎快要把腿上那块儿的裙子抠破。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夜宫里四处都是大红的灯笼和绸缎,尤其是皇上的寝宫,更是布置地异常华丽,她们身为嫔妾,是不能在正殿等待皇上的,所以按照礼仪。她们被送去了偏殿的一处布置成喜房的厢房里。三人并排而坐,等待着皇上过来为她们掀去盖头,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皇上过来。她们三人就这样被盖头遮着脸,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终于,在她们三个实在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时,听到了从正殿那边传来的动静。声响很大,却也能听出来混杂在宫监宫婢的请安声中的皇上的声音。只是随后就听到了有女人的尖叫声。     那声音听上去很尖利,因为她们在偏殿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在喊:“你放开我,我已经是六皇妃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们三人几乎是同时自行扯下了盖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汇聚在了一起,最终用眼神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一起出去看看正殿的情况。     原本她们是想去阻止的,可事情显然要比她们想的更为复杂。她们才出现在正殿,柳如雪就挣扎着朝她们伸手,可皇上,她们的夫君,明明也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却强势地把柳如雪的手擒住按在胸口,直直把她推进了他的房里,并且在用脚把门踹上的瞬间,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让她们都出去!”     她们?     哪个她们?     她们三人都知道,皇上嘴里所说的她们不是眼前这群宫监,亦不是这些宫婢,而是贸然出现在正殿的,碍了皇上眼的她们。     柳芝还记得清清楚楚,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一脸为难地转着眼珠子,似乎在为她们三人的去处纠结,可是有什么纠结的呢?让她们回到偏殿去不就好了?     许菱凤的性子急,当即就变了脸色,转身气呼呼地往偏殿方向走,却被掌事公公示意宫监拦了下来,原因是皇上的出去,是出龙傲宫,而非是出偏殿。     那时候她很想上前反问掌事公公一句,皇上只说让她们三人出去,可也没说让她们出龙傲宫去啊!这大冷天的,外面都已然黑了,她们的喜房在偏殿,这时候要把她们赶出龙傲宫,又是打算把她们安置在哪里?     最后她们还是被安排去了别的殿安歇,躺在临时打扫好的床上,她才想明白了,掌事公公的意思的确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他在六皇子成婚的这一夜,趁着六皇子还在招呼朝臣,强抢了六皇妃到龙傲宫,瞧着两人的架势,想必是不容她们这三个女人留在龙傲宫听墙角儿的。     只是后来的事情发展远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柳如雪终是逃了,听说在逃出去后,又被皇上派了宫婢给追上,结果却意外地撞上了六皇子,于是乎一切都被昭然揭露出来,六皇子愤然离开,而她们三个,她不知道许菱凤和夏堇言怎么想的,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忍不住幸灾乐祸,这个叫柳如雪的女人,早在那日献艺时就各种使出妖媚的招数勾引皇上和六皇子,如今在朝臣们和六皇子面前被发现,所有人都会觉得她不知羞耻的!     可后来的事态发展地让她惊愕不已,柳如雪的名声是毁了,可她忘记了,毁了柳如雪名声的人是皇上啊!皇上是天子,是无所不能的主宰,当然,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柳如雪被下旨封了嫔位,择日入宫伴驾,就这样,她们原本的幸灾乐祸还未过多时,就迎来了这个让她们新婚之夜颜面尽失的女人。     柳如雪的身份她知道,这个女人与她同姓柳,身份却高出她许多,她只是一个吏部四品官员的嫡女,而柳如雪,却是国师大人的胞妹,柳氏一族的嫡出,国师府的二小姐,这几个身份每一个都比她好太多,这也是她第一次尝到了嫉恨的滋味儿,因为她们同姓柳。     不过在柳如雪入宫之后,她们三人还在担心皇上会独宠柳如雪,而把她们三人如新婚那夜一般弃之如敝履,结果却出乎意料,皇上白天时不时地会来她们三人这里转上一转,却从未听说他去雪淞殿看望柳如雪,这让她们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些。     可是后来她们三人也出现了嫌隙,为了皇上今日陪谁,明日去谁那儿,仅仅是她们三个人就已然在私底下闹得不可开交,而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柳如雪出现在她们面前。     的确,柳如雪有妖媚的资本,她的容貌确实美艳得不可方物,这个认知早在她们当初在祭天仪式上看到国师大人时就惊叹过了,虽然柳如雪没有国师大人那般冷然如冰的气质,但她的容貌却是比她们要美得多。     柳如雪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与她们也就是打个过场儿,可是渐渐的,她就发现,夏堇言不知何时开始,与柳如雪要好了起来,而许菱凤却意外地不再与她争了,她们四个人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柳如雪和夏堇言,她和许菱凤。     这两个月的日子,柳如雪仍然是没有见到过皇上,可是奇怪的是自从夏堇言和柳如雪走得近了以后,皇上明显去夏堇言那里的次数多了起来。     她柳芝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许菱凤在她身边坐着,那颗心早就蠢蠢欲动地想要弃她而去接近柳如雪,她不知道是不是柳如雪给夏堇言支了什么招儿,但许菱凤定然是这般以为的,所以虽然她没有彻底和她闹掰,但她的贴身宫婢却告诉她,许菱凤时常会在路上偶遇柳如雪。     偶遇?     这宫里这么大,雪淞殿又那般远,许菱凤是要绕多大的圈子,才能自偌大的皇宫里,从东边儿偶遇到西边儿?     可这些都不重要,进宫前,母亲再三叮咛,皇上不是平常人家的男子,身边的女人定然少不了,她的父亲都有一妻两妾,皇上又怎么会少得了?     母亲不厌其烦地给她宽解着,皇宫里的女人,只要皇上想要,那都是皇上一个人的女人,她不能妒,妒会使得一个女人丧失理智,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到时候她一个人被怪罪不要紧,若是连累了整个家族,那她就是柳家的罪人。     她和她们都一样,在皇上没有立后之前,她们都是一样的妾室,要在皇上那里留下自己温婉大方,善解人意的印象,她才有机会成为皇上的妻,到了那个时候,她们都是妾,她这个妻才有资格去把压抑在心底的妒和恨不着痕迹地返还到她们身上去。     母亲给她讲着自己这些年斗过父亲的两个妾室,稳坐正妻之位的事迹,叮嘱着她一定要沉得住气,尤其是不要相信身边示好的女人,她们今天会和她交好,来日也会出卖她去和其他人交好,所以在此刻,即使许菱凤一遍遍的用那些字眼来刺激她,她依然使自己保持着笑容,让她没有任何机会来借她去害柳如雪。     所以即便是许菱凤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淡淡地掩唇轻笑着,嗔了一眼她,道:“妹妹莫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甘不甘心的从何说起?再者说了,这事儿姐姐早已抛却脑后无从记起了,妹妹还是也让它渐渐淡去了吧,免得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未完待续)           第238章 下三滥的手段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8章下三滥的手段     许菱凤说了这么多都不见柳芝有一丁点儿动心的势头,只得撇了撇嘴道:“柳姐姐这肚量当真是大,妹妹我实在是无法比及!”说罢起来便走了。     柳芝嘴角凝着一抹笑容,望着许菱凤故意放重着脚步走远了,她才不会上她的当呢!     若是许菱凤自个儿有这本事去触柳如雪的霉头,她早就自己去了,既不想把自己扯进去,又想让柳如雪不好过,把主意都打到她这儿了,真不知许菱凤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以为她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就气得失去理智,替她当那只出头鸟吗?     柳如墨从柳如雪那里回来,就让人密切留意这四个女人的动静,倒是没想到,柳芝还有些想法,夏堇言是站在柳如雪这边了,自然不会明面上地找柳如雪麻烦,而许菱凤据说是没少在柳芝那里撺掇,结果反馈给她的消息是,柳芝不仅自己不上火,还耐心地劝着许菱凤也莫要与柳如雪过不去。     “大人,公子的意思是您应该疏远柳嫔,这样才能给其他三个足够的空间!”青离派来的人说道。     “本官自有打算,他那边一切可好?”柳如墨打断他的话,不欲继续柳如雪这个话题,转而问着青离的情况。     “公子那边一切都好!”     得了回答,柳如墨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最近宫里不太安宁,行事都小心些!”     要说宫里的不安宁,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柳如雪身上,她自己不声不响地用了招数制造出怀孕的假象。还在没有告知青远的情况下宣扬的整个皇宫都知道,各路人马可谓是都急了,一时间宫里这繁华盛景下的小动作多了起来,正是她趁机收把柄的时候。     “大人,许嫔娘娘的母亲今日入宫探望,带了这个东西给许嫔,奴婢趁收拾的当口把它换了出来。请大人过目!”许菱凤宫里的宫婢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物呈到柳如墨面前。     柳如墨取过打开。里面包着一些小小的药丸儿,她探手捏过一颗,指下用力揉了揉。药丸儿表层化去了一些粘在她的手指上,把手指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忽而拧眉,许菱凤这母亲也算是名门闺秀出身。竟也用得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把东西重新包好交还给面前的宫婢,柳如墨恢复了常色。道:“你做得很好,这东西本官已经看过了,你把它归置到原处,莫要被许嫔发现异常!”     宫婢领了命。爬起来悄悄离开了。     柳如墨低头细想了片刻,也跟着站了起来,拐去了勤政殿偏殿。那里有她悄悄给自己开辟出来的一方小药房,里面都是一些她从清月湾带来的药材。     青远来的时候。勤政殿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坐在位置上处理政务的柳如墨不见了踪影,他收回脚步退了出去,问着殿门外守着的禁军,“国师去了哪儿?”     “回禀皇上,国师大人并未出来!”     并未出来?那就是还在这勤政殿里。     正殿是没有人影儿了,于是青远提步朝着偏殿去,正愁着这么多个房间她会在哪一个时,“吱呀”一声,一扇门打开,就见他要找的人从里面出来,看到他时,微微颔首示意后,走近他道:“皇上今日来得甚早!”     “朕有事要与国师相商!”     柳如墨刚刚准备伸出的手在听闻他说的话后又收了回去,点头应下。     “今日有朝臣上奏求朕立后,折子国师看到了没有?”青远落了座后,先开口说道。     柳如墨颔首:“看到了,不仅如此,折子上还提名柳嫔为后,皇上可是为此事而来?”     这个柳嫔自然不是柳芝,而是据传身怀皇嗣的柳如雪,只是朝中现下对于此事应该态度都各自不一,有的人认为柳如雪怀了皇嗣,母凭子贵,应该立为皇后,却也有人反对,一方面柳如雪是导致皇上和六皇子争执,继而导致六皇子离京的罪魁祸首,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柳如雪如今已不再是柳氏族人,无显赫的身家背景支持,孩子又尚未出世,一切都还是未知,不可过早地下结论。     “国师,朕若是不想此时立后,你可有什么办法?”     他的后位自打继位起就悬着,连选妃都是赶鸭子上架似的才选了这几个,要不然按照他心底的想法,这个后位除了她,别人谁都别想坐上去,他也不允许。     “皇上若是不想立后,那直接说明便是,臣想没有人敢硬逼着皇上立后的!”柳如墨回道。     青远被她的话弄得噎了一瞬,他正是考虑到不能态度太过强硬,以免引来朝臣们的势头反弹,才想找她商量着想个办法把此事给掀过去。     “国师,你之前与朕说柳嫔怀的子嗣是假,但因着你的肯定,她这个假的都被传成了真的,而且已经影响到了朕,你不该为此做出一点儿对策吗?”青远有些懊恼,偏偏又狠不下心与她争执,只能带了一些抱怨的口气对柳如墨说。     “皇上这是在怪臣处置不当了?”柳如墨不答反问,见青远猛地一抬头就要开口,又先一步截过话道:“皇上放心,只要是您不想做的决定,臣自会给您妥善处理的,所以皇上如若不愿立后,就请咬紧牙关莫要松口,剩下的臣会安排好的!”     听到柳如墨这么说,青远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她生气了呢!     “对了,皇上,这里面的药请您每日就寝前服上一颗,具体何时停药,再听臣的通知!”柳如墨把配好的药给了青远。     -------------------     “柳姐姐,妹妹今日可是听说早朝的时候,有大臣上了折子,请求皇上立柳嫔为后呢!姐姐前些时候说不急,也不恼柳嫔,妹妹可以理解,但现下姐姐再不急,那柳嫔可就真要母凭子贵骑在我们头上了!”     柳芝知道这事儿,母亲来宫里探望她的时候说过了,而且据父亲所说,给皇上上奏的人是夏堇言父亲的好友,虽然不确定夏堇言是否参与,但这道折子却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母亲还是那句话,让她莫要慌,莫要急,她父亲看得仔细,皇上的神色压根看不出来想要立柳如雪为后,而且看样子皇上不仅不愿意,还很反感,所以当有朝臣说明了反对的理由后,皇上当即就顺势下了台阶,说是需要再仔细思量思量。     这皇上说仔细思量,那完全就是拖延之法,定然是在想如何回绝,所以特意让她母亲入宫来知会她一声,莫要着急。     柳芝慵懒地曲着胳膊撑在下巴上,一双眸子弯了弯,嘴里说道:“妹妹,柳嫔现在身怀皇嗣,即便是皇上要立她为后,那也是有理有据!”     许菱凤都快要气炸了,这柳芝怎的就一根筋不开窍呢?无论她如何激如何说,好话坏话都说遍了,她就是一丝火气儿都没有。     “柳姐姐就不担心柳嫔成了皇后,给我们使绊子找茬么?”许菱凤恨恨地问。     柳芝却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她柳嫔自打入宫以来,姐姐我可是从来都没有与她起过一次冲突,再者说了,从她宣布怀了皇嗣,到现在被朝臣提名为后,姐姐我也是一句反对的意见都没有,也不曾去寻过她的麻烦,她即便是成了皇后,我中规中矩地过日子,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我麻烦!”说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敛眉故作忧心地望着许菱凤:“妹妹你那段时间不是和夏堇言一起给柳嫔添了堵吗?话说现在夏堇言是撇开你奔了柳嫔了,你怎么办?”     许菱凤强装着笑意,“这就不劳柳姐姐费心了,妹妹才不要学夏堇言那墙头草,顺杆爬!”     说的还跟自己多有骨气似的柳芝却看得明白,许菱凤定然是去找个柳如雪示好了,只不过人家没看上她,把她的面子驳了回来罢了!     许菱凤在柳芝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回到自己房里怒气冲冲地砸了一通才消了气,随后便想到了她娘入宫带进来的东西,现下柳如雪因着怀有身孕而被朝臣提名为后,那她何不也想办法怀上皇嗣,就凭她柳如雪是被赶出柳氏一族的身份,同样有孕,她未必争不过她!     “椿芳,那日母亲给本宫带来的东西你都放置在哪儿了,取过来本宫瞧上一瞧!”许菱凤支使着宫婢去取那东西。     椿芳打开柜子上的锁,取出来顺手把里面的小小药丸儿拨了拨,虽然知道国师大人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还是小心为妙。     “娘娘!”椿芳捧着锦盒来到许菱凤面前。     许菱凤取过锦盒,挥手示意道:“你让她们都下去吧,你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妥善也出去,没有我的传唤不必进来伺候了!”     椿芳屈膝应声,迅速地偕同其他宫婢把地上的碎渣和摔坏的东西收拾干净,关上门出了去。     许菱凤这才打开锦盒,瞧着里面的药丸儿,母亲说这药丸儿捏碎了混在香里,皇上闻了便会欲罢不能,之后便会每日来看她,让她把握好机会一举怀上皇嗣。     取出一颗药丸儿,许菱凤把剩下的藏在了脚踏之下,这才小心地用帕子包着这颗药丸儿,勾唇自语道:“柳芝,你不帮我,你会后悔的!”(未完待续)           第239章 青远的拒绝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39章青远的拒绝     “皇上,许嫔娘娘派了人来,说是备了美酒佳肴,问您今晚可否与她共饮?”耳朵尖儿凑到青远身边小声地问着。     青远把手头的事情一停,扭头看他:“你是不是闲的慌?”     耳朵尖儿一听皇上这话,分明就是不愿意,哪敢继续问下去,慌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退开去回复了。     椿芳候在勤政殿外,一见着耳朵尖儿出来,忙迎了上去屈膝行了礼,“公公,皇上答应了否?”     耳朵尖儿被皇上回了那么一句话,脸色有些难看,“皇上说了,国事繁忙,无暇前去!”     椿芳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许菱凤没想到自己准备了一下午,结果皇上却压根不打算来,椿芳带回来的消息让她的心情糟糕透了,看着小厨房里摆了一案板的菜,更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偏偏小厨房的厨娘还不知死活地跟了上来问她:“娘娘,这些菜何时做了端过去?”     “端过去?端哪儿去!皇上都不来了,还做什么菜,都给本宫扔了去!”许菱凤不悦地竖了眉,凌厉地斥道。     “是是是,奴婢这就扔了去!”厨娘吓了一跳,连连应声,这才见许菱凤缓了缓心情,转过身出了小厨房。     柳如墨并没有告诉青远为何要让他吃药,因为她不可能去给他解释,说是自己安插在他嫔妃身边的人给了自己消息,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才提前做了些药丸儿来预防,这样只会把自己暴露得太快。而她并不打算让自己暴露。     不过即便是她不解释原因,青远也会按时服药的,因为他对柳如墨的医术还是很信任的,当初在清月湾时,他失血重伤,若非柳如墨的救治,也许他早就不治身亡了。所以对于柳如墨给的药。他乖乖地按照要求服用。     耳朵尖儿过来问他的时候,他正看折子看的烦呢,所以没好气地瞪了耳朵尖儿一眼。立刻就见他缩着脖子灰溜溜地出去了,想必是去回许嫔的话了。     他不愿意与这几个女人有什么干系,这也是他为何有时过去坐坐,却从不过夜的原因。说到底他还是打从心底地想要柳如墨,其他的女人他连替代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尤其是听耳朵尖儿的汇报。这三个女人外加一个柳如雪,明争暗斗的架势,让他回想起自己母妃当年在后宫的情形,如果不是这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母妃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他,他也不用年纪幼小就被送出宫去,因此对于这些女人耍手段的事情。他很是反感。     这个许嫔,据耳朵尖儿所说。她最近极度活跃,又是往柳如雪那儿跑得勤快,又是到柳嫔那边嚼舌根子,这样的女人更是不得他好感,所以一听是许嫔,他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乱糟糟的。     “皇上,您若是累了就先歇会儿?”耳朵尖儿经过方才的低斥后,这会儿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惹得皇上翻脸骂他。     青远轻轻摇了摇头,手底下把最后几个字写完,这才合上奏折放在批过的一摞里,伸了伸懒腰,“也好,你去让御膳房做一碗莲子羹来,朕突然想吃点儿甜食!”     打发了耳朵尖儿去给他弄吃的,青远缓缓起身在勤政殿中走动着,坐了一下午,也着实把他坐得腰酸腿疼,想想父皇这么多年在这个位置上,身体怕是早就被繁重的事务给透支得差不多了。     “皇上!”一个女子的声音自关合的殿门外传了进来,青远正甩着胳膊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谁会跑来这里寻他?     没有得到皇上的准许,守在外面的禁军拦着许菱凤不让她靠近殿门,她只好朝着里面喊,没想到才喊了一声,就见殿门打开了。     青远站在门槛里面,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外被禁军拦住的女人,而许菱凤一见皇上出来,就要拨开禁军的阻拦过去,却不料他们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压根不会放她过去。     “许嫔来这儿有何事?”青远尽可能地用疏离的语气问着,他不打算给她们任何会让她们误会的机会,所以语气也没有对着柳如墨那么温柔,可许菱凤却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冷落的态度,笑脸相迎不说,还露出半是羞赧,半是幽怨的眼神一下下地瞄着青远,俯身行礼道:“皇上,臣妾亲自为皇上准备了一些佳肴,想着皇上即便是为国事操劳繁忙,也该要顾好龙体才是!”     许菱凤说着,还把手探在背后朝着椿芳晃了晃,示意她把食盒提上来,等椿芳走上前来时,她接过来打开食盒的盖子露出半个来示意青远看,嘴里更是带着祈求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皇上,您看看臣妾做的,这些可都是您爱吃的菜色,为了做这些,臣妾还把手划伤了呢!”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青远不仅没有对她所说的“亲自”下厨做的膳食产生兴趣,也没有丝毫怜惜她手伤到的表示。     这时耳朵尖儿也拎着食盒回来了,青远余光瞥见耳朵尖儿立在不远处的身影,朝他的方向扭头道:“朕让你去取点儿吃的,你怎的这般慢?”     耳朵尖儿接到皇上的眼神示意,霎时明白过来,忙护着食盒小跑着过了来,先是朝许菱凤行了礼,随后跟在青远的身边,回禀道:“皇上,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正热着呢,您现在用么?”     许菱凤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了,这掌事公公当真碍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她带着饭菜过来了,他就拎着食盒过来,这不是分明要与她作对吗?     青远笑着把目光移到许菱凤身上,歉意得望了她手里的食盒一眼,“许嫔有心了,不过朕已经吩咐御膳房做了饭菜,许嫔的心意朕知晓了!”     知晓了心意有什么用!许菱凤在心里呐喊着,面前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仍是屈膝作礼,回道:“既然如此,臣妾告退!”     碰了一鼻子灰,结果“精心准备”的饭菜还是没有送出去,许菱凤在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后,脸上的笑容终于撑不住垮了下来,把食盒往椿芳手里一撂,“拿去倒了!”     柳芝没过多会儿就听说了许菱凤邀宠不成反被回绝的事,一个人在自己房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女人的脑子该不是有问题吧?皇上从不曾在她们谁房中过夜,平日里也就白天有空了过来坐坐,待不住半个时辰就走,她许菱凤竟然会选在晚上邀请皇上去她那儿,也真够没脸没皮的,难怪皇上会不应允,是个人都猜得出她晚上邀请皇上过去的意图是什么,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去!     “娘娘,您真是高明,许嫔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还好娘娘您没有应她!”身边的亲信婢女凑过来道。     柳芝弯唇一笑,用指头戳了一把她的脑袋,嗔道:“胆子倒是不小,敢这么说许嫔!”     可她的话里却听不出一丝斥责的意思,显然是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可是娘娘,夫人说我们要按兵不动,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行动?”她也担心若是晚了,皇上被那三个女人抢走了怎么办?这后宫里的女人日子好过不好过,可就全仰仗着皇上了。     柳芝摆摆手道:“急什么?夏堇言那边不是还没有动静吗?本宫就不信了,她会眼睁睁地看着柳嫔那肚子一天天地涨起来!”     夏堇言与她一道入宫,早在大婚那夜,她一时不查就被夏堇言摆了一道儿,当时就是夏堇言先提出了要出去看看什么动静,结果才使得她们动了心思出去,她后来想想,夏堇言先提出要出去看看,结果等到出去的时候,她却躲在了最后面。     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才不相信夏堇言是真心实意要与柳如雪交好,指不定是打算利用柳如雪接近皇上,或者博得国师大人的帮助,然后再狠狠地把柳如雪一脚蹬开。     “娘娘说的是,我们就谨遵夫人的意思,按兵不动!”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谈及此事。     再转到夏堇言这边,她也的确如柳芝所想,不是真心要与柳如雪交好,这宫里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联盟罢了,她若不是看上柳如雪还有点儿作用,她才不会冒着得罪许菱凤和柳芝的风险与她交好呢!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不是吗?     虽然皇上也没有宠幸她,但算算日子,她们几个入宫以来,皇上在她这里来的次数最多,柳如雪这女人吧,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也就看准了她的这个性格,不曾曲意逢迎于她,而是在她刚入宫没有人伺候的时候,带了人过去帮衬了她一把,虽然柳如雪事后也没有对她表示出感谢之类,但她却看得出来,柳如雪对她的态度要比对柳芝和许菱凤好得多。     听说柳如雪有了皇嗣,她第一个就带了礼去祝贺,结果柳如雪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捧着自个儿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一下下的抚着,让她看着还真有炫耀的意味,可问的话却是:“夏姐姐,你说这孩子会不会安然无虞地生下来啊,我有些怕!”(未完待续)           第240章 他想念那串风铃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0章他想念那串风铃了     夏堇言被柳如雪这个问题问得怔楞住了,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柳如雪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但仍是立马回了她一句:“当然会啊,你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宝贝着呢!”     柳如雪默不作声,她也没有再继续说,她们四个人里,到现在恐怕也只有柳如雪一人获了圣宠,虽然皇上自柳如雪入宫以来不曾探望过她,但这个孩子却是来得太及时了。     夏堇言想起了她刚与柳如雪走得近些的时候,许菱凤见着她没事儿就冷嘲热讽几句,顺带着把柳如雪也拐弯抹角地骂上几句,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她这段日子去雪淞殿,总会在路上看见许菱凤,据说是她似乎去了雪淞殿,但她有试探着问了问柳如雪,结果柳如雪压根就没有把许菱凤放在眼里,也没有要接纳许菱凤成为她们盟友的意思。     整个后宫表面上只有是个女人,而她们又相亲相爱地和平相处着,背地里却呈风起云涌之势,各个都在为自己谋着后路,却又不甘心其他人趁机踩着自己上位,当真是不安宁。     “娘娘,膳房送来了燕窝,您是要现在用些还是等等?”春画端着托盘来到瑶素面前请示着她。     瑶素朝着春画勾了勾手指,待她走近时这才直起身躯,伸手拈起托盘上瓷盅的盖儿,垂眼朝里面瞅了瞅,“瞧这样子倒是还不错,晶莹剔透地很有卖相!”     春画笑着应道:“娘娘说得是,这燕窝可是今年入冬新入库的,奴婢听说皇上特意命人压了下来。凡是补品都要先紧着娘娘您用,那三位娘娘怕是背地里都眼红呢!”     瑶素“啪”地一声把瓷盅的盖儿摔在了托盘上,眼睛一翻,斥道:“大胆!”     春画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瑶素,但还是吓得一哆嗦,当即捧着托盘跪了下去,讨饶着:“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失言!”     瑶素一把捏着春画的下巴。尖利的护指在她脸上轻轻地划动着,慢慢俯身靠近她,低声细语着:“春画。听说你也在宫里的时间不短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分不清楚是么?她们三位娘娘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置喙,小心祸从口出!”     春画早就被她吓愣住了。听着瑶素的话,一双眼睛惊恐地与瑶素对视着,被捏着下巴,仍然努力点着头。表示着自己明白的意思。     瑶素瞧着她这幅样子,这才甩开手顺势端过燕窝捧在手里,懒洋洋地又倚回到贵妃榻上。翘着兰花指拈着瓷勺儿细细地一口一口品尝着。     春画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时候见瑶素没有再吩咐下什么命令。她想退下去,奈何瑶素也没有让她起身的命令,她怯怯地捧着空空的托盘,僵着手臂不敢动弹分毫,刚刚脸颊上冰凉的微微刺痛感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记忆中。     “你先下去吧,让冬雨待会儿过来收拾便好!”瑶素头也不抬地说着,连一个眼神儿都不愿施舍给跪在地上的春画。     明韶阁。     柳如墨和血盟的人在房里谈着话。     “那些东西她都有在吃吗?”柳如墨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啜着,空余之间问着面前的人。     那人点头应着:“都按照大人的意思,掺杂在柳嫔的膳食中,一日三餐,从未断过,而且据安排在雪淞殿的人回报,柳嫔都有在吃!”     “很好,你辛苦了,这件事还要继续,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还需要你继续小心行事,还是那句话,情况不妙立即抽身离开,以自身安全为重,切勿冒险!”     听到柳如雪按时按顿地吃着她命人送去的饭菜,柳如墨稍稍放了一些心,大长老来信说他在柳如雪离开清月湾时悄悄在她身上下了毒,如果她不强行修习玄术,就无性命之忧,反之,倘若柳如雪心有不轨,意欲修习玄术谋夺她的位置,一旦催动灵,触发玄术,就会致使反噬从而造成本体的受伤,若是一开始就试图修习高等玄术,那将会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这个毒虽然平日里不会对柳如雪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后续还要进行一些药物巩固,才能够使得它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作用,她原本不打算用这个防着柳如雪的,可此番她假怀孕一时闹得整个皇宫里都人尽皆知,她继而想到那晚柳如雪与青远的对话,似乎野心不小。     思索再三,她最终还是决定用上大长老所说的招数,还是那句话,如果她安分守己,不再窥探那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不妄动邪念,这毒在她体内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若是她不安分,野心越来越大,那么她就不能给柳如雪这个威胁到自己的机会。     当初她就是少了提防柳如雪的手段,才让她有机会把自己推至那样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她此番既然得到离墨的帮助,得以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么她是决不允许柳如雪再一次有机会把她送上焚火台的。     “大人,其他三位目前尚无明确的行动,可否需要我们的人深入调查?”柳如墨对面的人问。     柳如墨摇头拒绝,“暂时不用,现在只要盯紧柳如雪便可,那三个女人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便是柳如雪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在此之前,她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爆发的。”     她敢这么肯定的说,无非是从柳芝,许菱凤,还有夏堇言三处的人那里得了回话,也揣度着她们三个的心思,青远对柳如雪一直不温不火,也不曾去看望她,这三个人心里头除了嫉恨柳如雪先怀上了皇嗣以外,还在算划着谁能在这个时候博得圣宠,许菱凤更是想得美,还想着抓紧时间自己也怀上皇嗣,她还想与柳如雪争上一番吗?     可惜柳如雪肚子里空空如也,所谓的皇嗣也不过是她不点破的情况下散布出去的消息,这些日子让柳如雪吃的药倒是她仔细配过的,她不是想要装怀孕吗?她就给她这个机会,这药只要她日日服用,药药没有停一日,她的月信就会消失一日,她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免得被人发现了她圆不了自己的话儿,哪有怀孕了还来月信的不是?     只不过柳如雪若是还存着之前的心思,打算用流产的噱头来诬陷谁,这个算盘可是要落空了,这药吃着,她除非真把自己的身上划几道口子,不然想要流血,那可是难事儿!     “他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她问的是青离,他去了封地也快两个月了,外人都只道是六皇子被皇上和柳如雪伤了心,远去封地不再回来,却不知青离是奔着扩充势力的目标去的。     他说要把手慢慢伸入辰国的疆界去,以防止辰国对她,对柳氏一族动手,这个男人,有时候当真是固执得可怕,她从未要求过他做什么,而最初她的愿望也是他能够离她远一点儿,就如同她让青远离她远一点儿一样,谁料从月老庙初见,一路走到现在,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他把她最初对青远和柳如雪的那些恨都慢慢地抹去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从他离京之后,她很是担心,毕竟封地偏远,那里的民风又不如京城开化,想要在那里落地生根,建立起来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不是嘴上说一说的容易事儿,他没有对她说起过其中的艰难,总是让血盟的人给她报着:“安好,一切都顺利。”     他不说,她便不问,经过了这么多事儿,她渐渐明白了他最开始为什么要一再地坚持自己的意见,让她把难做的事情,以伤害自己才能达到目的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做,这应该就是爱了吧,他用守护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爱,而她同样执拗地不愿意作出回应,却被他步步紧逼着走到现在,慢慢认识到他对她的感情,也尝试着开始回应他。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再信一次便好,此次她能够重回十六岁,能够重新走过这段时光,得到现在拥有的一切,这些都是赚到的,她不可能一直用一颗怀疑的,防备的心去对待回溯之后遇到的每个人,而青离有时候强势到她无法回绝,所以拒绝不了,她索性就再劝服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再把自己的信任给出去一次。     “公子那边一切安好!”那人说着柳如墨想也知道的话,可这一次,在他说完之后,他又添了一句,“公子让属下告诉大人,他想念赠予大人的那串风铃了!”     这个男人!     柳如墨在心底暗笑,他连表达想念之意都要这般说,当真是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不过他一提到风铃,她忽而想到他之前给过自己的传音蛊,他是否是在提醒她,用传音蛊与他说说话?     想到此,柳如墨吩咐着那人退下,自己则径自上了顶楼,当然,还带着青离给的风铃的锦盒。     “叮铃铃--叮铃--叮咚--”风铃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短暂而细微的声响让青离执笔的手一颤,一滴墨迹在纸笺上迅速晕染开来,他一把将沾了污迹的纸笺拈起扔进了火盆,转而在腰间取下了玉佩。(未完待续)           第241章 罢朝一个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1章罢朝一个月?     当玉佩放入水中后,那阵阵风铃的细碎声响渐渐大了起来,青离默默拎起一把圆凳坐到盆架旁,手指缠绕着玉佩的绳结,眸光柔软地盯着那一汪毫无波澜的水。     “公子!”这时,南书咋咋呼呼地进了来,只见青离坐在铜盆边上,手臂搭在盆沿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青离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南书,安静!”     “哦!”南书刚刚还想说句什么的,结果被青离几个字就阻了回去,没敢再继续说叨,闭着嘴轻手轻脚地向自家公子靠近,等他来到青离身边时,这才听到了风铃清脆的声响,他不禁睁大了眼,把青离刚刚的话忘在了脑后,惊呼道:“公子,哪儿来的风铃声?”     他记得公子亲手制作的风铃不是送给国师大人了吗?     “安静!”青离再一次重申了一遍。     南书立马又一次消了声。     传音蛊的确是个好东西,至少他能够听到一些声音,知道她在远处过得很好。     过了一会儿,风铃的声音消失,青离的房中恢复了平静。     她没有说一句话,因而青离无从知道她的想法,但那一阵风铃的声响已然让他满足,于是他噙着笑容,慢慢收回手,抬起手指一点点地抹去玉佩上的水渍,复又将玉佩带回了腰间。     “什么事?”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将目光转向刚才咋咋呼呼窜进来的南书。     “呃--”南书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儿,道:“公子,都怪你!刚才不让我说。差点儿都把正经事儿给忘了!”     小声抱怨了一句后,南书继续说道:“我们派去辰国那边的人回来了,说是想见一见公子!”     “嗯,让他过来吧!”青离示意南书去找那人过来,自己则重新取了一张纸笺铺在面前的桌案上,用镇纸压好边角。     “公子!”南书领着一人进来,那人一见到青离。二话不说就抱拳单膝跪下。南书极有眼色的出去将门带上,守在外面谨防有人偷听。     “如何?”青离研着墨,眸光落在跪地的人身上。     那人脸色很不好看。眼眸里全是痛色,嘴唇更是破皮干裂得厉害,微微换了一口气后,摇头请罪道:“属下无能。未能办成公子交待的事情。”     “也罢,结果尚在我的预料之中。不是你的无能,而是安家确如我意料中的强劲。”     青离似乎并不讶异这个结果,因着他当时在派人“送”安知煜回国的途中,就在仔细观察和揣度安知煜这个安家现任当家了。他的能力远没有表面上看着的平凡,这是他一早就清楚的,只是在他的心里。还不能给予安知煜一个准确的评定,所以才会派人去辰国试探一二。     “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那人仍是坚持请罪于青离,似是因为自己任务的失败而感到羞愧。     青离提笔在纸笺上写着,些微的毫笔摩擦在纸笺上的声响在房中响动,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青离放下毫笔,推开镇纸将写好的东西拿起来扬了扬,待得墨迹干了之后,叠起来收入信筒里加了蜡封,隔着桌案递向还跪在地上的那人,“这封信你拿着,在府里好生休息两日,然后把这封信送去安知煜府上,记得莫要被人发现,亦不要泄露身份。”     “是!”那人毫不犹豫地应下,双手接过信筒收好,对着青离行礼后转身便出了房去。     青离垂眸看着面前桌案上空白的纸笺,手轻轻抚了上去,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     皇宫里出大事儿了。     具体什么大事儿文武百官皆不知晓,但今日的早朝皇上突然在殿上宣布罢朝一个月,这可是新帝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一众朝臣心里揣着各自的心思,还要极力地表示着自己的意见,一场早朝变得格外的混乱,至少对于耳朵尖儿来说,他觉得挺混乱的。     皇上突然说要罢朝,一日两日也就罢了,竟然是一个月啊!     而且罢朝也就罢了,还吩咐下去,虽然他不亲临勤政殿上朝商议政事,但政务绝不会拖拉下来,朝臣们有什么国事要禀,都可以写好奏本交由他的掌事公公,也就是耳朵尖儿呈给他。     说完这些话后,几乎是没怎么理会朝臣们的小声议论和委婉劝阻,皇上一甩衣袖,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留下勤政殿里的一众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这是又唱的哪一出儿。     青远没有等耳朵尖儿,一出勤政殿,他就脚下生风地迅速回了龙傲宫,等耳朵尖儿加快脚步赶回去的时候,就被告知皇上已然进了寝殿之中,还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进入内殿。     这让耳朵尖儿实在摸不着头脑,但也没人可以问,他更不敢违抗圣命进内殿去。     青远罢朝一个月是要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一方面是柳如墨悄悄知会了他,要他不必解释任何原因地宣布罢朝,时间由他,但她的建议是最好半个月以上,至于她要做什么,她说会在之后慢慢向他解释明白,依着他对她那无条件的信任,所以他当即想选在了第二天一早的早朝上宣布了这个事。     另一方面呢,他的后宫虽然目前只有四个有位份的女人,但这四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两个的这几日没事就来烦他,也是把他烦的够呛,尤其是柳如雪,虽然他现在清楚她的假怀孕,可心里还是膈应得紧,要知道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外面全传得绘声绘色的,甚至有不少人还重新开始说起了关于那夜他掠走身为六皇妃的柳如雪的事情,让他只觉得脸上讪得厉害,尤其是因为柳如雪,他和青离还闹到了这般地步。     因着皇上突然宣布罢朝一个月,朝臣们不明其中有何原因,虽然想知道,但还是各自乖乖地回了府邸,只是有三个人却不安心了,那三人分别是夏堇言,柳芝和许菱凤的父亲。     他们各自回了府上,就立即着人去递了话儿给各自的女儿,让她们去皇上那里瞧上一瞧,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皇上的心思或者情况。     而柳如墨等的就是他们的这些行为。     在他们递消息入宫的时候,她就着令血盟的人把消息的内容改了一改,然后递给了夏堇言,柳芝和许菱凤,然后就静下心来等着她之前预想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在接到各自家中的消息后,三个人都按捺不住了,据回报,许菱凤是最先行动的,她在接到消息的小半个时辰后,就端着一盅据说是“亲手熬制”的甜汤去了龙傲宫,当然结果可想而知,被耳朵尖儿告知皇上在内殿,却下了命令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于是许菱凤第一个献殷勤不成,碰了一鼻子灰地离开。     第二个是夏堇言,要说柳如墨原先猜想的应是柳芝才是,她被柳大人压抑了太久了,依她所想,柳芝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应该在得了柳大人的“允许和授意”后,就会亟不可待地行动,结果却是夏堇言先去了。     夏堇言没有像许菱凤一样做吃的,她空着手过去,见着耳朵尖儿后,就把耳朵尖儿拉到一旁避开众人视线给耳朵尖儿塞了一包东西,瞧着耳朵尖儿眉开眼笑的模样儿,就知道塞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即便是被夏堇言“贿赂”了一把,耳朵尖儿仍然没有放夏堇言进去,不过却很负责任地悄悄告诉了她几个消息,一个便是皇上是今日早朝临时起意宣布了罢朝一个月的消息,之前未曾提起过这个事情,而第二件呢,便是皇上很不喜欢柳如雪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曾问过他女人怀孕反应的时间,似乎是在怀疑孩子是否是皇嗣。     仅仅这两个消息就够夏堇言高兴的了,毕竟比起许菱凤碰了一鼻子灰的结果,虽然她也同样没有进去,但消息得到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柳芝迟迟未曾出现在龙傲宫,这让接到汇报的柳如墨不禁有些好奇,这个柳芝是不是猜出了什么,亦或者是另有别的打算。     柳芝这厢不是不去,而是她仔细想了一遍,想着能用什么办法达到父亲信里要求的目的,皇上闭门不见,她已经得了消息,许菱凤带着甜汤过去求见未果,夏堇言塞了银钱给掌事公公,同样未果,她要想见着皇上,还要获悉父亲提到的消息,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自然要好好谋划一下才能行动,以免出了差错,把自己这么久忍下来装出来的端庄贤惠的形象毁了。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之所以那夜会掠走柳嫔,是因为皇上心里头一直偷偷暗喜着国师大人,柳嫔能够得皇上青睐,不过是因着酒醉之后把她错看成了国师大人......”     婢女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柳芝的脑海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皇上竟然是暗自喜欢着国师大人?!!(想知道《相倾以墨》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242章 柳芝求见柳如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2章柳芝求见柳如墨     “不许胡言,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怎敢胡说,还不掌嘴!”柳芝脸上的表情变幻了一通后,在瞧见婢女那副意欲邀赏的神情,骤然沉下脸来,大声斥责道。     定然不会是这样的,皇上不可能会与国师大人有情感纠葛的,国师大人可不是柳如雪那贱人,妖媚勾人不说,还不知廉耻,在她见过国师大人为数不多的次数里,在她入宫这些时日听宫里人提起的印象里,国师大人一直都是清冷如霜的,而且不论是勤政殿当值的宫监婢女,还是龙傲宫的,都未曾说起过国师大人和皇上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最主要的是父亲告诉过她,据了解柳如雪之前之所以会被下令遣送去柳氏族地,是因为她偷偷窃取国师大人的情丝,结果致使国师大人的情丝丢失,所以没有情丝的国师大人即便是最坏的可能,皇上的确对她心存爱慕,她也是断然感受不到也不会为之动心的。     因而柳芝不允许自家带进宫的婢女嚼这件事儿的舌根子,以免被有心之人听到,误以为是她的想法,从而毁了她苦心经营的形象。     听着自己婢女的掌嘴声,柳芝心烦意乱,她原本就想不到如何才能成功进入龙傲宫见到皇上,为此而感到焦虑,结果自己的婢女不仅不能给她出谋划策,还说出这么一个不要命的话儿来让她闹心,一时间语气更加不好起来,“够了,下次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本宫撕了你这张嘴!”     那婢女自幼就伺候着柳芝。自然明白柳芝说的话是真是假,不敢犹豫地立刻点头应着,因为掌嘴而开裂的嘴角在她的讨饶中血迹渗出。     “还不出去!”柳芝厉声呵斥着,那婢女忙应着退了出去,这时房中安静下来,柳芝则努力地想着办法。     又过了一个时辰,柳芝出门了。不过她没有去龙傲宫。而是去了明韶阁,她要去求见国师大人。     柳如墨在接到汇报后就等在阁中,陪着柳云修习玄术。晴丫则按照她的吩咐在一楼忙活着,准备随时应付前来求见的柳芝。     不肖多时,柳芝就到了明韶阁外,不用想。自然是被禁军拦在了明韶阁前,不能靠近分毫。     柳芝也不恼。她今天来这里就是打算从国师大人这里寻找一条进入龙傲宫的路,自然是要把平日里用不上的和颜悦色都用上。     外面的动静起来后,晴丫就“闻声”出了来,瞧见外面一身宫装的柳芝。先是屈膝行了礼,随后便要回去,柳芝一见明韶阁里出来一个人。随即一想,便猜到了这个人应是国师大人身边的随侍婢女。脸上绽开了笑容,隔着一众禁军的阻隔朝着晴丫喊:“晴姑姑,请你转告国师大人一声,就说嫔妾柳芝有事求见,请国师大人务必拨冗见上嫔妾一面!”     她的语气谦恭极了,又一声声地唤着晴丫“晴姑姑”,这待遇一下子上了好几个层次,晴丫都有些不适应了,不过想起自家小姐方才知会过自己的话,顿然也跟着回了柳芝一个笑脸,道:“娘娘稍候,奴婢这便去通报,至于大人见是不见,奴婢也不能保证!”     柳芝自然是满口答应,附带着感谢的眼神,“那就谢过晴姑姑了!”     晴丫关上门进了去,蹬蹬蹬地上了楼,寻到柳云房中,推门而入,对着柳如墨道:“小姐,今天竟然让我当了一把‘晴姑姑’,这么叫我的人竟然还是皇上的女人,这感觉真真是不错!”     柳如墨抚了抚柳云的肩膀,站起来一根手指戳上晴丫的脑门儿,丢下四个字便从她身旁出了房门去,“得意忘形!”     她出了柳云的房间,却不是直接下楼去见柳芝,而是上了楼去自己的房间,进去换了一身素净的常服,又把月白揽在臂弯里,这才缓步下了楼,慢慢悠悠地出了去。     柳芝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目光凝在那儿,只见国师大人携着那只小狐狸出现在明韶阁阶前,忙俯首行礼,“嫔妾柳芝给国师大人问安!”     “柳嫔不必多礼,起身吧!”柳如墨自禁军中走出来,来到柳芝面前,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跟本官来!”     柳芝心头一跳,却瞬间明白,国师大人这是答应要见她了,之后能否得到国师大人的授意帮忙,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亦步亦趋地跟着柳如墨,两人到了琴台,前几日下过雪后,湖面上凝了一层厚厚的冰,而雪落在冰上,至今未消,整个琴台立在一片雪白中,美得胜似仙境。     柳芝跟在后面,就看着眼前的国师大人似乎是周身萦绕着一团儿仙气儿似的,素净单薄的衣衫,纤瘦修长的身姿,平缓沉稳的脚步,无一不让她心生敬畏,更让她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国师大人是不会对皇上有任何感情的回馈的,这样的女人就该是冷情冷心,不染尘埃的人。     柳如墨走在前面,察觉到柳芝没有跟上,便微微侧身,停在原处,“柳嫔在想什么?”     “没---嫔妾没想什么!”柳芝被她清清冷冷的一句问话唤回了飘远的心神,忙有些结巴地应了一句,平日里伶俐的口舌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些不管用了。     “那就跟上!”撂下这样一句话,柳如墨又继续向前走着,在柳芝疾步跟上去的同时,推开了琴台的门,先一步进了去。     柳芝随后跟了进去,还未开口,就听柳如墨道:“把门关上!”     柳芝乖乖关上了门,转身便看到国师大人已经寻了一处坐下,将怀里一直揽着的小狐狸放在了桌上。     “柳嫔今日来寻本官所为何事?”柳如墨先一步开了口问着。     柳芝自然知道这是要表明真心的时候,语气恳切道:“国师大人,您还未听说吗?皇上今日早朝突然宣布要罢朝一个月,嫔妾自知后宫不得干政,也无心去理会朝堂政务如何,只是担心皇上莫不是龙体有恙,不愿说与人知,才用了这个理由。”     说完她继续保持着自己诚恳的眼神望着柳如墨,等待着她的开口。     柳如墨沉默了片刻后,道:“柳嫔心系皇上,这是好事,比起那些个只会给皇上添乱的女人来说,柳嫔的确要好上甚多,看来本官那日说过的话,唯有柳嫔你一人记住了!”     柳芝心惊不已,国师大人说过的话?哪一句?     她脑子里开始迅速地搜索起来,终于想起来,是在那日选妃宴上,国师大人在解决一名官家女子被琴弦划伤手指的事情时说的话,忙更加毕恭毕敬地低头回道:“大人的教诲嫔妾自然不敢忘却!”     “你能心系皇上,凡事以皇上为先,本官自然都看在眼里,也对你的所作所为很赞同,至于皇上罢朝一事,本官可以告知你一二,不过你须得明白,若是本官告诉你的事情被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晓......”柳如墨意味深长地睨了柳芝一眼。     柳芝忙表态道:“嫔妾不敢!事关皇上,嫔妾即便是死,也绝不会泄露半句!”     “没有那般严重!”柳如墨似是低低的轻笑了一声,柳芝却几乎感觉不到她有一丁点儿愉悦的意思。     “皇上早先还是皇子之时,受伤损了元气,遂以需要进行长时间的休养,想必柳嫔也听说过,当时是本官救的皇上,所以皇上的损伤严重与否,本官最是清楚!”     柳芝点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皇上从未召幸过你们任何一位女人,你可知是何原因?”柳如墨轻声问道。     柳芝却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凉,难道说......皇上之所以从不召她们侍寝,是因为重伤之后不能行男女之事?     她的心思柳如墨看在眼里,继而点破,“柳嫔所想本官也能猜到,不过并非如你所想,皇上的身体底子不错,并未有此等烦扰,只是休养期间不能而已,但柳如雪那一夜,累及皇上旧伤复发,这段时日药物治疗也加了分量,致使皇上承受疲累,罢朝休养一段时日是必要之举。”     柳芝闻言,对柳如雪的憎恶更加多了一些,原来是她害的皇上身体又不好了。     “本官那妹妹着实让本官忧心不已,当初一心恋慕揽月斋的晟华公子,之后本官为断绝她的念想送她去族地,却不料成了她与皇上的一段情缘,因她一人,已然影响到了三位身份显赫的男子,本官不得不逐她出去,以免她日后害人害己,连累族人!”     这三个身份显赫的男子,柳芝在听到时脑子里就想到了是谁,一个是长公主的嫡子晟华公子,一个是皇上,而还有一个就是六皇子了,这三位风姿俊朗的男子却都与柳如雪有过牵扯,也难怪国师大人会把她逐出柳氏一族。     “大人,嫔妾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柳芝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柳如墨。     得到柳如墨的眼神示意后,她大起来胆子问道:“若是嫔妾日后无奈之下与如雪妹妹敌对,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嫔妾,您是否会帮助如雪妹妹?”(想知道《相倾以墨》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243章 选一把刀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3章选一把刀     柳芝的眼神看上去很奇怪,柳如墨打量着,似笑非笑地对上柳芝的眼神,似乎是透过她的眼神就把她看了透彻,柳芝在对视上时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眼神,结果忽而想到自己问的问题,不是说眼睛是最能看出人的想法么?她想看一看国师大人会给她一个什么答案。     “你很聪明,知道从本官这里入手,而不是像夏嫔和许嫔那样直接去找皇上,不过宫里并不缺乏聪明的女人,尤其是自以为聪明,却反被聪明误的女人......”柳如墨翕动着唇瓣,一字一句地说着,在看到柳芝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话而慢慢改变的时候,又一改方才的话锋,道:“你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本官今日带你来此处想要说的,她今后如何,本官不会插手,但同样的话给你,无论你们私下如何,只要不把事情闹大,本官权当不知情。”     柳如墨这话无疑是给了柳芝一个极大的空子可以钻,她的意思是两不相帮,但限制前提是不得把事情闹大,也就是说后宫的事情由着她们自己来,柳芝要的就是这个,她之前一直忌惮着柳氏一族对柳如雪还念着旧情,如果她对付柳如雪,恐会引起柳氏一族的报复,现在得到了国师大人的亲口应允,她这颗犹豫摇摆的心终于定下来了。     “那嫔妾就安心了!”     说完了关于柳如雪的话题,见柳如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柳芝坐在她对面,颇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面前身为国师大人的柳如墨总是存着敬畏和惧怕,单是被注视着,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思就像是毫无掩饰地被表露在她面前一样,那种被人一眼就看穿,她却看不清楚对方的心思的感觉让她更加不自然。     “柳嫔想当皇后吗?”柳如墨突然问。     柳芝被她突然的问话吓得一颤,忙回神过来问了一声,“大人说什么?”     “你想当皇后吗?”柳如墨神情淡然地凝视着柳芝。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这下柳芝不淡定了。她心里百转千回地想着自己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国师大人会这样问她,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什么事情?可时间根本不容许她多做假想。只好扯着嘴角有些勉强地笑着回应:“大人这个问题让嫔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说皇后,进了宫的女人谁不想坐上皇后的宝座呢,嫔妾自然是也不例外的!”     一声低笑后。柳如墨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月白,逗弄着它。余光睨到柳芝因为她视线的移开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继而说道:“你很诚实,所以本官再告诉你一件事,想必对你很有帮助。”     “国师大人请讲!”柳芝忙凝神等着柳如墨开口。     “柳嫔并未有孕。”     柳芝惊愕地半张着嘴。好半天都合不上,柳如雪没有怀孕?那就是说她们都被她给骗了?不,这件事还有些地方说不通。那就是太医那里她明明都打听过了,确定是喜脉无误。而且据她所知,柳如雪也确实没有来月信,试问若不是身怀有孕,难不成太医们都诊断错了?还有柳如雪又是怎么藏匿了那些用过的草木灰?     看着柳芝似乎不太相信的神情,柳如墨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继续逗弄着月白的下颌,也不去看她,“本官只会告诉你这么多,消息是确然属实的,不过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自行去验证!”     “嫔妾不敢!”柳芝即使心头有疑惑未解,仍是先告罪着,她可不敢直截了当的质疑国师大人的话。     “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是本官向皇上拟定的后妃人选,一早便入了本官的择选的,而那个位置,你既然也对它感兴趣,就要更加懂得行事的技巧,知道如何使自己越过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     闻言,柳芝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能够承受多少了,她跟着国师大人到了这里,又只有她们两个人,国师大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每一句都能让她的心态发生变化,时而高,时而低,若不是她强撑着保持着自己不至于表露出过激的神情,这会儿怕是早就失态了。     “嫔妾深感大人的提携,日后定会谨慎行事!”     保证再三后,柳芝终于在国师大人的眼中看到了可以离开的信号,当即不再多留地退离了琴台。     直到她走出琴台,由着自己的随侍婢女扶住胳膊时,她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了衣裳,短短的小半个时辰,她获知了太多信息,她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如何去做。     “娘娘,您知道您刚才去的那个地方是哪儿吗?”婢女捧着热茶放在柳芝面前,悄悄凑近她说。     柳芝接过热茶喝了一口,缓过来心神后示意她继续说,于是就听婢女说着:“那地方名唤琴台,据说是皇上的母妃宁妃娘娘生前最爱的一处避暑之地,在皇上离宫未归的这些年,一直被废后苏氏占着,到皇上回京之后才重新搬了进去,而在皇上登基之前,那里死过两个人,皇上更是在琴台遇刺过一次--”     “等等!”柳芝听到皇上遇刺的当口,忽然出声打断道:“皇上在琴台遇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那婢女忙回答道:“您方才随国师大人进了去,奴婢就在外面四处转了转,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了这些,而且奴婢还听附近的禁军大哥说,后来发现行刺皇上的人是二皇子和废后苏氏派来的,奴婢就想这些消息告诉给娘娘您,也许对你有些帮助。”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容本宫想想!”柳芝把茶杯放下,示意她撤下去,自己则伸手撑在额头,阖上眼睛不再言语。     而柳如墨这边,等柳芝走了以后,她在琴台待了一会儿,就去了龙傲宫,耳朵尖儿一直安分守己地守在前殿,一瞧见她过来,立马迎上前来,就招呼着一边儿的宫婢:“还不去取一件暖实的披风来,没眼力见儿的!”     柳如墨扬手制止,淡淡道了一句:“不必,皇上呢?”     耳朵尖儿忙应着:“皇上在内殿,吩咐了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柳如墨凉凉地瞥了耳朵尖儿一眼,绕开他也不理会他所说的青远的命令,直接走到内殿的殿门外,抬手便把殿门给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耳朵尖儿跟上来的时候堪堪在门槛处停下,没敢跟着进去,他可不是国师大人,这贸然未得命令闯进去,可不见得有他的好果子吃!     “国师来了!”青远正双手交叠在脑后,半眯着眼睡意朦胧地躺在床上,瞧见半掩着的纱幔外的素色衣袍,懒懒地道了一声。     柳如墨并不直接应话,而是选了一处坐下,继而淡然开口:“皇上,差不多就行了!”     这话一出,青远嘿嘿一笑,自床上翻身坐起来,刚才睡意朦胧的疲态一扫而空,他并没有急着下床,两腿盘膝坐好,就对着柳如墨道:“部署得如何了?”     “一切顺利,剩下的就看皇上你的了!”柳如墨答道。     是的,这一切都是柳如墨和青远商议过的结果,她虽然答应了青离三年之内不动吏部的人,但不代表她不可以提前筹划,柳芝就是她一早选定的人,她会将柳芝扶持起来,由她去将夏堇言和许菱凤压制住,夏堇言和许菱凤的父亲目前都是在她的怀疑范围内,当然,柳芝的父亲也不会没有关系,只是相较于柳芝的父亲,那两位大人的嫌疑更大而已,这用刀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而她选择的刀就是柳芝。     “放心,为了朕自己,朕也会极力地办妥这件事的!”青远信誓旦旦地笑言道。     他不是没有试过提拔新人去分散吏部如今的官宦权力垄断,只是效果并不理想,而国库那边的汇报账目更是让他坚定了整顿吏治的决心,只是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拿吏部尚书为首的利益团体开刀时,柳如墨却提出了反对票,并且阐述了如今青国的国情和朝臣的权力分布,让他不得不把自己才下了的决心偃旗息鼓,随后两人便商议得出了这样的计划,培养起一个人来,用这个人去攻克现有的利益团体,这个人便是柳芝。     之所以会选择柳芝,是因为她的父亲虽然只是在吏部当职的四品官员,但却深得吏部尚书的看重,此番推举柳芝入宫选妃,少不了吏部尚书的背后活动,利用柳芝是他们共同的意见,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吧。     柳如墨从未否认柳芝的聪明,只可惜她还不够聪明,若是她有青离那样思虑敏捷的头脑,想必那会儿在琴台,她就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慌了心神,更不会浪费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在犹疑不定上。     “皇上,您别忘了,这段时间要‘雨露均沾’!”柳如墨似乎是不太乐见青远这幅兴冲冲的样子,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浇熄了青远刚才还灿烂的笑容。     也就她敢这样对他说话了,青远暗暗叹息着想。(未完待续)           第244章 两个女人的合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4章两个‘女’人的合作     他本就没有碰那几个‘女’人的想法,可柳如墨偏偏要和他作对似的,每每在他面前提及,其实他心里明白,早在他当初一次次地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次地要求她和他在一起时开始,她就对他的心思了解的一清二楚,如今不过是在帮他整顿吏治的同时,意图使他把注意力都移到那些‘女’人身上罢了。,最新章节访问:. 。     “朕明白!”     一听到青远答应,柳如墨先是几不可微地挑了挑眉梢,继而朝殿外走去。     送走了柳如墨,耳朵尖儿蹑手蹑脚地凑到内殿的殿‘门’边儿上,探出脑袋小声地请示着青远:“皇上,您午膳还没有用,奴才一直吩咐御膳房备着,您好歹用上一些,龙体要紧啊!”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音儿,就在耳朵尖儿耷拉着脑袋打算把殿‘门’重新给青远关好时,里面传出青远的声音:“传膳吧!”     “哎!奴才这就去!”耳朵尖儿当即连连应声,转身出去招呼着手底下的宫监宫婢们准备传膳。     听说龙傲宫传膳了,许菱凤气得在自己房里拧着帕子,恨恨地直锤着‘床’板,眼看着柳如雪的肚子都快三个月了,她到现在却还连皇上的手都没碰到,难道她就只能听天由命,守着空落落的房间苦苦等待吗?     不,她不甘心!!     “娘娘,夏嫔娘娘来看望您了!”椿芳走进来向许菱凤通报着。     许菱凤闻言,暗暗咬了咬牙。夏堇言这时候来她这里干什么?打算来看她的笑话吗?她不过是攀附了柳如雪而已,皇上对柳如雪什么态度宫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柳如雪与国师大人是姐妹,她才不相信夏堇言会撇开柳芝和她而选择一个被逐出宗族的柳如雪。     “娘娘,您要见吗?”椿芳见许菱凤半晌没有回复,再一次发问道。     “那是自然,你去将她迎进来!”许菱凤理了理被自己揪得起皱了的‘床’褥,站起来对着梳妆镜理着发髻,正打理着,背后就传来夏堇言的娇嗔:“许姐姐还是这般美‘艳’动人。真叫妹妹羡慕不已!”     许菱凤对着梳妆镜绽开一抹笑容。徐徐转身,对上夏堇言笑道:“呦,我这没看错吧?椿芳,去瞧瞧今个儿外头刮的什么风。竟然能把咱们夏嫔娘娘给吹到我这宫里来了!”     椿芳接到许菱凤的眼神示意。朝着她点了一下头便悄然退了出去。留下夏堇言和她二人在房中。     夏堇言被许菱凤的话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但她一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也就没有顾得上想其他的。套着近乎迎上来,“许姐姐说的哪儿的话,妹妹可没有一日忘记过姐姐的!”     “呦呦呦,夏嫔娘娘真真是一张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姐姐我可还记得妹妹是如何疏远我而转向柳嫔娘娘的,怎么,在她那儿没讨着好,又想起姐姐我来了?”许菱凤继续冷嘲热讽着挤兑着夏堇言,夏堇言不是能忍吗?她倒要看看,夏堇言能忍到什么时候!     夏堇言竟然一直都没有气恼,更加没有一丝不自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地回答道:“瞧瞧,姐姐还在生气呢?妹妹我可是全在为我们姐妹三个做打算呢!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这段时日接近那柳嫔,可是得了些有用的消息呢,这不立马就过来和姐姐你分享了嘛!”     许菱凤心下一动,到了嘴边的嘲讽的话一收,讥诮地瞅了夏堇言一眼,径自转身对着梳妆镜抚着自己鬓角的发丝,“哦?妹妹可真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呢!既然妹妹这般有诚意,且说一说都得了些什么消息?”     她对夏堇言还是存了提防的心的,只是椿芳在她回来后,去龙傲宫那边打探了一会儿,回来禀报说夏堇言用银子收买了龙傲宫的掌事公公,两人移步到一边儿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就见夏堇言喜滋滋地离开了,所以这会儿夏堇言送上‘门’来,她还是很想知道她从掌事公公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消息。     “姐姐可知皇上为何对柳嫔毫无半分怜爱,把她分到那般偏僻的处所不说,还从不去看望她?”     夏堇言问着,许菱凤抚着发丝的手一停,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事情,那一夜她们三个都看到皇上搂着柳如雪进了内殿,还让她们都出去,急‘色’的样子不像是对柳如雪没有感情的,更何况后来还召柳如雪入宫,为此不惜与六皇子决裂,结果没想到却把柳如雪分去了雪淞殿,还不给她派人伺候,也不给例银。     “妹妹这般问,看来是知道其中缘由咯?”许菱凤转身笑‘吟’‘吟’地望着夏堇言。     夏堇言看到她终于不再用话来刺儿她了,便知道许菱凤已然消了气,她的目的可以进展了,“姐姐请靠近些,这个秘密关系重大,以防隔墙有耳!”     许菱凤依言靠近了几步,两人凑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说叨了一会儿,就见许菱凤犹疑地退开来,看着夏堇言不确定地发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堇言连连点头,“绝无半句假话,她心里装的人不是皇上,而她肚子里怀的可能也不是皇上的种,所以皇上那边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许菱凤移开视线,心里头默默算划起来,如果柳如雪心里头惦记的人不是皇上,那就可以理解为何皇上把她安排在形似冷宫的雪淞殿了。     她记得柳如雪那日在选妃宴上曾当众说对六皇子仰慕已久,而据她之前的记忆,柳如雪之前还曾对晟华公子穷追不舍,这般说来,如果柳如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晟华公子或者六皇子的了,那就难怪皇上会这般冷落她了,即便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和自己在一起,更何况是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呢?     “那妹妹今日来是想做什么?”许菱凤没有急着接话,她等着夏堇言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来意。     “姐姐也知道,妹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调查清楚这消息的真实‘性’,单凭掌事公公的几句话,还不足以成为我们扳倒柳如雪的证据,所以妹妹今日前来,是想请姐姐出手调查这消息的真伪,姐姐出人,妹妹出钱,我们合作把这个隐患彻底拔除!”     原来打得这个如意算盘啊!     许菱凤心里只想发笑,到头来她夏堇言还是要来求自己,柳芝那一副无‘欲’无求的,她一再地邀请她与自己合作,她却每每都以不痛不痒的话来回绝,让她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没想到啊,夏堇言会跑来找自己合作,说来也是,夏堇言的银钱是不少,但真论起人脉,她还是差了点儿。     “妹妹莫急,这可是大事情,姐姐我需要仔细考虑一番,你知道的,这个时候皇上罢朝休养,我们若是有了大动作,未必不会惊动到皇上,所以容姐姐考虑考虑,尽快给你答复!”许菱凤没有把话说满,给自己留着余地的同时,也把夏堇言先稳住。     夏堇言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自己,倒也没有继续劝说,欣然应下后就告辞离去,她一走,许菱凤便写了信托人送去给她的父亲,夏堇言说的消息是真是假,她还需要得到父亲的帮助,才能够调查得清楚。     柳如墨手里捏着截获过来的许菱凤的信,看完之后将它重新封好递给对面的男人,“及时把信送过去!”     等男人把信送回去再回来时,柳如墨已然想好了对策。     “吩咐其他人,如果有人要查柳如雪的事,让他们都注意点儿,别把破绽‘露’得太明显!”她们既然已经按照她原定的计划开始走了,那么就不必再给柳如雪防着消息了,她们要查,她就给她们机会查,适当地把破绽‘露’一‘露’,渐渐把她们的疑心填充完整!     “是,属下明白!”     “对了,他有没有说辰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柳如墨问。     男人摇摇头道:“公子暂时没有回复,属下不知。”     柳如墨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青离既然没有回消息,那就说明事情暂时还没有眉目,也对,他离开京城还不足三个月,即便是他手里掌握的实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强,也不可能三个月就渗透进辰国,安家也不是草包,安知煜更是没有他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他不让她出手,她就等着他的消息。     在柳如墨的授意下,柳芝继续扮演着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从未去龙傲宫烦扰青远一次,而许菱凤则是暗地里搜集着柳如雪怀了别人孩子的证据,越来越多的消息摆在她们面前,着实让夏堇言和许菱凤都吃惊了一把。     “真没想到,柳如雪这般心肠歹毒,连自己的弟弟她都下得去手!”夏堇言看着一封信说道。     许菱凤则捏着另外一封,应和道:“谁说不是呢,为了迫使先帝和柳大人把她嫁给晟华公子,竟然不惜自己找了人来宣扬假消息,置自己的名誉不顾,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她还会怕什么!”p--83813+dsuaahhh+26900735-->           第245章 该显怀了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5章该显怀了吧?     两个人坐在一起把许菱凤父亲送来的信件全部看完,原本想要设计对付柳如雪的想法却开始动摇了,柳如雪今年才十六岁,而信上记录的这些事,有些还是在她十一二岁就开始的,这个‘女’人做事这般‘阴’狠,她们若是不能一举把她扳倒,那么将会是后患无穷。。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夏妹妹,平日里就你的主意多,现在想想我们该怎么办?”许菱凤把这个难题直接抛给了夏堇言,她不是自诩聪明,当起墙头草都游刃有余吗?那就让她来想办法,她就等着看看她会有什么对付柳如雪的好办法!     夏堇言没想到许菱凤这一次会先声夺人,把问题抛给自己,先是愣了一瞬,转而沉‘吟’思考着,许久,为难道:“许姐姐,我们目前还不能动她!”     “为什么?”许菱凤不高兴了,是她撺掇自己说服爹爹打探了这么多关于柳如雪的消息,结果消息到手了她又告诉自己不能动柳如雪,这不是存心戏耍她吗?还是说她夏堇言不过是利用自己取得这些消息而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是你来找我要一起对付她的,这会儿怎么又不能动她了呢?难不成你害怕了,后悔了?”     “怎么会!”夏堇言忙笑着凑过来,表明着自己的态度,然后开始解释:“这些不过是柳如雪往时算计人的证据,可我们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所以即使皇上现在仅是怀疑。也都没有办法追究她的过错,要不姐姐以为能轮得到我们出手对付她?若是皇上握有证据,怕是早就把她肚子里的孽种给除了去了!”     许菱凤眼神轻蔑地闪了闪,打量着凑到自己跟前儿的夏堇言,心里揣测着她的话真假有几分。     “照你这么说,我们暂时不能动她,还需要继续找寻证据来证明她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夏堇言点头,“姐姐果然心思透彻,妹妹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找到了证据。我们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着人把证据宣扬出去,就够柳如雪翻身无望的了,到时候人言可畏,即便皇上对她还有情意。也会狠下心来舍弃她的!”     想想似乎也对。只要她们手里握有这个证据。到时候把面前这些探得的消息连同假怀皇嗣的事儿一起宣扬出去,宫里人多嘴杂,相信很快就能够传遍。到时候任柳如雪长了多少张嘴,怕是都说不清楚了!     这般想着,许菱凤掩‘唇’笑道:“如此甚好!”     “许姐姐,那打探消息的事......”夏堇言抬眼瞧着她‘欲’言又止,许菱凤爽快地应了下来,“放心,还是和这一次一样,你出银钱,我自当命人继续追查下去!”     “那就有劳姐姐费心了!”夏堇言见她答应下来,当即低头自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一张折好的银票,展开放在许菱凤的手边儿,“许姐姐,这是五百两银票,妹妹就等着姐姐您的好消息了!”     “嗯。”许菱凤斜着眼角瞟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抬袖掩着将银票收下,道:“妹妹放心!”     “合作愉快,姐姐!”     “合作愉快!”     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峭,自打入冬以来,这雪就没停过,瑶素既然宣称自己有孕在身,自然不敢大冷天地去外面溜达,以免被有心之人看出来什么,到时候再生事端。     而让她奇怪的是夏堇言已经好几日都不曾来她这里了,瑶素瞧了瞧窗外大片大片飘洒着的雪‘花’儿,头也不回地唤着‘春’画:“‘春’画,夏嫔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春’画想了想,有些胆怯地回道:“回禀娘娘,奴婢不知!”     “不知?”瑶素双手撑着窗扄,缓缓转身,“不知啊!你说本宫要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平日里本宫也不出‘门’转悠,只有一个小小的吩咐,就是让你们盯着那几个‘女’人,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敢说不知?”     ‘春’画忙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出去打探!”     “不必了!”还没轮到瑶素开口,就有人先替她说出了她即将要说的话,两人闻声都看向声音的主人,‘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只来过这里一次的国师大人柳如墨。     “奴婢给国师大人请安!”‘春’画就着跪地的姿势,直接转过身就俯首行着礼。     而瑶素一扫方才训斥‘春’画的肃然模样儿,绽开笑容朝着柳如墨福了福身,“给国师大人请安!”     柳如墨面‘色’如常地走过来,摆了摆手示意‘春’画下去,等房‘门’关上后,瑶素先一步开腔问道:“大人今日来是有何贵干?”     柳如墨把玩着手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犹自开口,平淡无‘波’地道:“来看看柳嫔开始显怀的肚子!”     “肚子?”瑶素讶异,随即垂眸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柳如墨不来提醒,她倒是都快忘了这肚子也该显怀了,怎么说都三个月了不是?     “柳嫔这肚子还是平平坦坦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孕象,这若是被人看了去,怕是免不得会生疑的吧?”柳如墨眼神睨向她平坦的肚皮语气淡然地说。     瑶素听了,当即道:“国师大人说的在理,不过嫔妾的身子纤细,这胎初初显怀看不出来也属正常。”     “柳嫔心里有数便好!”柳如墨不‘欲’久留,站起来时从袖中拈出一卷纸条,轻轻地搁置在桌上,随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雪淞殿。     瑶素在柳如墨走后,这才拿起她留下的纸条,视线环顾四周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然后慢慢将纸条打开,看着看着,捏着纸条的手指渐渐揪紧,夏堇言这个溅人!     枉她还打算提携她一把,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这才几日没见着她,就已经跑去抱许菱凤的大‘腿’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她虽然失去了嫁给青离的机会,但她想明白了,如果这是柳如雪的命格,那么她既然承了她的躯体,自然也要按照她的既定路线走下去,选妃宴那日青远拒绝了她,那么今时今日,她就先把权力握在手中,然后再慢慢计划着把青离召回来,反正她尚属完璧,看青远那样子,也是断然不会碰她的,她大可先筹谋正事,等青远被她控制住以后,她再想办法拥立青离为帝。     “‘春’画!”瑶素唤了一声,匆匆脚步声后,‘春’画推‘门’而入。     “‘春’画,据说你的手工活儿不错,可会绣软枕?”瑶素问着。     ‘春’画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仍是诚实地应着:“回禀娘娘,奴婢会的!”     瑶素站起来把她扶起,曼声细语地说:“那就给本宫绣一个软枕,不必太厚,四个角处都缝上一根系带,本宫要用它来保护肚子!”     ‘春’画乖乖接了话,在瑶素的注视下跑回房里取了针线篓,又再跑了一趟,抱来一些布料和棉絮,“娘娘,你看选用哪一款布料为好?”     瑶素看了一遭,都不大满意,忽而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动,朝着‘春’画勾了勾手指,“去把我柜子里那件淡黄‘色’的衣裳拿来!”     ‘春’画依言去取了拿给瑶素,就见瑶素把衣裳举起来左右瞧了瞧,随即往‘春’画怀里一扔,“把它给本宫剪了做软枕,手底下活儿利索些,还有,嘴巴管着些,连冬雨都不得告诉!”     ‘春’画连连点头,不敢不从,抱着瑶素丢给她的衣裳,携着自己的针线篓坐在角落里的矮凳上,开始拈针取线,做起软枕来。     瑶素盯着‘春’画的动作看了一会儿,自觉没有什么意思,便不再看了,缓步走到贵妃榻旁脱了鞋躺上去,缓缓合上眼小憩着。     ‘春’画在那边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放缓了呼吸,手底下尽可能快地一针一针缝着,心里头有些心疼这样一件好衣裳,这件衣裳她记得,娘娘用皇上赐的布匹做了两身同样的衣裳,她本还好奇着为何不换着‘花’样儿另作一件,结果没两日,娘娘就把其中一件送给前来拜访闲聊的夏嫔娘娘了,剩下这一件被娘娘收在柜子里,一直不曾再拿出来过。     这衣料柔软得她长这么大都没穿过这般好的料子,结果娘娘就这样让她把它给剪了,真真是可惜了!     在瑶素小睡的一个多时辰里,‘春’画很快就把一个软枕做了出来,然后按照瑶素的要求在四个角缝上系带,便于她绑在腰间,做好了这些后,‘春’画收拾着剪剩下的衣料,扔了吧,可惜,不扔吧,娘娘也不可能留着这些碎布,于是‘春’画看着篓里的碎布,用眼神瞄了一眼睡着的瑶素,偷偷将一块较大的衣料拿起来塞进了怀里,这样好的衣料,扔了也可惜,不若她拿来做一件肚兜儿什么的穿着,也算是过一把瘾,这样好的衣料,能穿一次的机会怕是没有几回!     瑶素醒来时,‘春’画就静静候在矮凳那角落里,见她看过来,忙捧着做好的软枕呈上来,“娘娘,您看看这软枕可以吗?不妥之处奴婢再改!”     瑶素接了软枕,慢慢起身在腰腹间比划了一下,又试着两手背后系了一下,满意地点头称赞着‘春’画:“你的手艺不错,本宫那梳妆台上的红莲步摇就赏给你了!”p--83813+dsuaahhh+26900736-->           第246章 青离冒险而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6章青离冒险而归     要知道学习礼仪时采买来的这些首饰里,她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朱莲步摇了,一看到她就会想到她做梦都嫉恨不已的‘花’凛,现在还加上那个该死的教习嬷嬷!     ‘春’画听着眼睛一亮,她伺候这位柳嫔娘娘也有快三个月的时间了,这位娘娘不喜欢收拾自己的物什,所以无论是贵重的首饰物件,还是其他琐碎的东西,都是‘交’由她和冬雨来收拾,这支步摇她从在这里伺候起就一直看到它被扔在梳妆台的角落里,前面挡着首饰盒,她之前不懂事,还以为是娘娘没看到,所以忘了把它收进首饰盒,结果放进去后没过多久,就会再一次看到它出现在角落里,至此她心里明白,娘娘怕是不喜欢这支步摇。--     可即便是不喜欢这朱莲步摇,她仍是会发现娘娘有时在她为她梳头上妆的时候,眼神会从步摇上掠过一眼,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娘娘到底是如何想的,没想到今天不过是做个软枕,娘娘就把它赏给自己了。     惊喜过望,‘春’画立马屈膝叩谢:“谢娘娘赏赐!”她和冬雨都看了好多次这朱莲步摇,喜欢的不得了,但往时她们俩都只能窝在一起幻想着以后赚了钱能给自己买一个差不多样子的便宜货戴一戴,从来没想过娘娘会把它打赏给她们俩其中的谁。     瑶素瞥了她一眼。道:“谢就不用了,本宫只要求你莫要对任何人提及这个软枕的存在,你要是守得住这秘密,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后半句话她留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如果你守不住或者出卖了我,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春’画得了心仪许久的宝贝首饰,高兴之余不忘谨守着规矩,忙给瑶素回着话儿。     明韶阁。     晴丫走到三楼敲响了柳如墨的房‘门’:“小姐,清月湾送来了密信!”     房‘门’应声而开,柳如墨走出来接了信打开。晴丫乖乖地站在一旁。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信的背面来回地转,却不‘插’嘴说话。     看完了信,柳如墨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把信合上。晴丫凑过来眼神直瞟:“小姐。大长老来信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你看了信之后不太高兴啊!”     柳如墨深深地看了晴丫一眼。慢慢说了一句话:“大长老让我防着柳如雪!”然后转身先进了房里,晴丫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有些不解地跟了进去。“小姐,这二小姐跟你过不去,又陷害小少爷,我们肯定是要防着她的啊,大长老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柳如墨没有即刻回答她的疑问,大长老的信上的确说的不止这一点,还有最主要的内容,她没有告诉晴丫知道,那就是大长老说加大‘药’的剂量,彻底毁了柳如雪修习玄术的可能,如有必要,也可先除了她。     大长老一直对她都非常疼爱宽容,却也会教给她诸如“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这一次更是直接言明让她把柳如雪除去,她却犹豫了。     她犹豫的不是如何对付柳如雪的问题,而是如果一切还都和她曾经经历过的一样,柳霖还是对她憎恶冷漠,戚氏还是偏爱柳如雪对她各种刁难,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只是这一次回溯后,除了柳如雪仍然是那么心肠歹毒,其他人都对她很好,柳霖很看重她,戚氏也很在意她,还有很黏人却懂事听话的云弟,她除了柳如雪固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担不起万一事情败‘露’,柳霖和戚氏的失望,柳如雪纵然是心思狡狯,不惜伤害亲人,但终究还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女’儿,她死在了十六年不在他们身边成长的大‘女’儿手里,对他们而言终究是难以接受的吧?     所以柳霖即便是在柳如雪犯下这么多过错,让整个国师府都沦为笑柄,他也只是把她打了一顿逐出宗族,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缓一缓,如未必要,她不想背负残害亲人的枷锁。     只是柳如墨此时尚且不知道自己一时的犹豫会带来什么,等到日后青离因为柳如雪的设计而下落不明时,她才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后悔,后悔没有听从大长老的意思,及早地把柳如雪除去,留下了她贻害无穷。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长老的信柳如墨没有要给晴丫看的意思,大致地编了个理由把刚刚告诉她的大长老信里的意思圆过去,就当着晴丫的面把信扔进了暖炉中烧了个一干二净。     “晴丫,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几日会有新的御寒衣物送来,你到时候留意着些,给你和云弟挑几件,莫要着凉了,我就先不用了,柜子里的衣服还够穿!”柳如墨说着就见晴丫不赞同地轻轻摇晃着手指,“小姐啊!你怎么还是在清月湾的勤俭节约的作风啊!你现在可是国师大人哎,吃穿用度自然不能再继续像山野‘女’子的那样,要有国师应有的风姿,你那柜子里的衣服都穿了好久了,也该换一些新的衣物了!”     柳如墨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平日里穿着那些习惯了,也舒适,你到时候挑几件‘色’泽样式都不错的给我收到柜子里,若是遇上大场合,我便穿新的,这样可好?”     晴丫这才点点头:“这才对嘛!小姐你现在出去可都不单单是代表着自己,若是你还穿着旧衣服,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克扣虐待你呢!”     “好了!”柳如墨嗔她一句,“怎么进宫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管着自己的嘴,什么话都敢说,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不然你这嘴一准儿惹祸!”     被柳如墨半开玩笑地嗔骂了一句,晴丫晃着脑袋表示不在意,反正她和柳如墨这样的话也没少说过,她们一直也都这样相处,让她最欣慰的就是,小姐还是她的小姐,没有因为入了这繁华之所而改变,而她也还是她,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墨姐姐!如墨姐姐!”两人正相视笑着,房‘门’外就传来柳云的叫嚷声,伴随着一阵阵的上楼梯的声响,由远及近地传来。     “在这儿呢!”晴丫扭过头去嚷了一声,柳云立马“哎”了一句算作回应,很快就蹿了进来,扑到柳如墨身边,“如墨姐姐,出事了!”     柳如墨一怔,先是看了晴丫一眼,她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随即把视线转向柳云,‘摸’了‘摸’他跑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儿,温声道:“云弟,出了什么事,这般慌张?”     柳云‘肉’嘟嘟的小手朝房‘门’外指着,喘着气儿断断续续道:“月白---跑---跑出去了,我没拦住!”     柳如墨站起来,沉稳不迫地给晴丫‘交’待着,“你照看好云弟,我出去寻月白!”     说着把柳云‘交’给晴丫,两人视线‘交’汇点头示意后,就匆匆扯下屏风上搭着的披风下楼去了。     月白已经许久都没有这般跑出去了,这会儿突然跑出去是因为什么,她不确定,是因为青离,还是因为离墨?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能够把月白引出明韶阁的缘由。     走出明韶阁,柳如墨沉声问着‘门’口的禁军:“可有看到本官的灵狐去了哪儿?”     禁军们一概摇头表示不知,柳如墨的‘唇’角越发紧绷,他们不曾看到,而云弟却说月白跑了出去,它避开所有人跑出去,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两个谁出现了吗?     柳如墨回身关好明韶阁的大‘门’,缓步下了台阶,凭着直觉选了一个方向走着,一边走着,她一边就在思索,如果是青离,这个时候出现在宫里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因为青远罢朝,柳如雪宣布怀有皇嗣,宫里明里暗里的眼线就不知多了多少,他那么聪明的人,应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吧?但如果是离墨的话,她却觉得也不可能,离墨若是要找她或者月白,那不是可以凭空出现在明韶阁里吗?不惊动任何人就可以,何故要把月白引出去?     正思索间,眼前忽而有白光闪过,快得她尚且捕捉不到具体是什么物什,那道白光就闪了一瞬沿着一个方向消失了,柳如墨凝视着那个方向,心沉了沉,那是雪淞殿的方向。     去往雪淞殿的路上空无一人,沿途的雪也都没有任何人踩过的痕迹,可见在这场大雪后,还没有人去过雪淞殿。     当柳如墨来到雪淞殿外时,只见殿‘门’开了一个小缝隙,大约可容一人入内,但却不见‘春’画或者冬雨的身影,柳如墨心下起疑,汇聚灵施术隐了身形,从那缝隙之间悄然进了雪淞殿。     甫一走到殿内,就听到有细碎的说话声,她放平缓了呼吸,更加谨慎小心地靠近,这下终于听到了里面的声响。     “柳二小姐,这几个月过得可好?”柳如墨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便明了,是青离!他果然还是冒险回来了。     “六皇子!”柳如雪似乎很惊喜于青离会冒着危险入宫见她。     “听说你怀了身孕,本王特来关,看来柳二小姐也不是非本王不嫁,倒是本王因你而惹上祸端,做了这般得不偿失的决定!”p--83813+dsuaahhh+26900738-->           第247章 坏事的柳如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7章坏事的柳如墨     不,这不是青离。。 更新好快。     在听到这句话时,柳如墨便反应过来,青离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也不会说这样的话,那么里面的人是谁,为何要假冒青离来找柳如雪,还说出这些话来?     ‘春’画和冬雨都去了哪儿?     柳如墨联想到引她过来的那道没有看清的白影,心念一转,当即决定离开,而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就在她从雪淞殿出来没过多会儿,青远就带着人直冲冲地过来,一把推开殿‘门’进了去,临进‘门’前还吩咐带来的禁军把守着整个雪淞殿,不许放任何人出去。     果然,宫里这段日子是不安宁的,她才在里面小小地推了一把,就有人亟不可待地拿柳如雪开刀了,只是这个人是谁,竟然打算把青离也牵扯进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青远对于青离的戒心从未放松过,这一点她一直都看在眼里,青离冒险谋划,请出先帝遗旨远离京城,断不能因为某些人的原因而被重新牵扯进来!     月白定然是察觉了什么才急匆匆地出去,但眼下她必须去一趟雪淞殿,以免当真出了什么事端!     打定主意,柳如墨故意绕到大道儿上,当着所有禁军的面走近雪淞殿。可还未及上台阶,就被两名禁军拦下:“国师大人,皇上有令,请恕末将不能放您入内!”     柳如墨面‘色’如常地反问道:“本官若要进去,你们拦得住吗?”     一众禁军都是神‘色’一紧,他们心知肚明皇上的命令,却也知道那对国师大人没什么用,国师大人若是真要进雪淞殿去,他们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拦不住,可是......娘娘的意思是让皇上一个人进去。可谁知国师大人这个时候会过来啊!     柳如墨单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背后定然有人知会过了他们。让青远一个人进去,里面的青离是真是假青远能否分辨得出她尚且不知,但若是此人对付的目标不是柳如雪,那青远的处境会很危险!     没等她多想。里面就传出打斗声。柳如墨当即面‘色’遽变。一挥袖,朝着一众禁军就用了玄术,在他们动弹不得之际疾步跨入殿中。     青远已经和那个假青离打起来了。柳如雪在一旁很是焦急地唤着劝着,可在柳如墨看来,她除了表情毕竟紧张担忧之外,眼睛里可是没有一分能搭得上她表情的成分。     瑶素正装着担忧劝架,余光突然瞥到‘门’外进来了一人,赫然是柳如墨!     她什么时候来的?‘门’外禁军不是不许任何人进来的吗?     看到柳如墨来,瑶素暗骂她坏事,眼睛瞄向正在打斗地难分难解的两个男人,看准了一个空当就要冲进去,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柳如墨还看不出她有什么打算,那就当真是愚蠢至极了。     瑶素的动作被制住,她便保持着要冲过去的姿势停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柳如墨从她身旁过去,不知是用了什么招数,竟然不消片刻就让缠斗的两人停了下来。     “如墨!”青远停下来的一瞬,就发现了来人是柳如墨,当即忘了要唤她“国师”。     柳如墨没有顾得上理会青远,她已经用玄术钳制住了这个假青离,自然是要先把他拿下才能另作打算。     左手利落地钳住假青离的下颌,右手直接把他口中藏着的‘药’抠出,擒着他的颈项就把他按倒在地,顺势将从柳如雪发髻上拔下的簪子抵在了假青离的脖子上。     青远没想到柳如墨会有这样的身手,他与青离过了这么多招都未能占去优势。     “你可以不用说话,跟我走便是!”柳如墨说着,看了青远一眼,而这话却似乎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假青离倒是很想挣扎或者做些什么,但奈何他动弹不得,青远则默不作声地帮着柳如墨把假青离制住押着朝外走。     “皇上!姐姐!”瑶素见假青离被制住,心下一急就急忙唤着青远和柳如墨,她不能让这个人活着,不然什么都泄‘露’了!     可惜柳如墨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连一步都未作停顿地离开了。     两人钳制着假青离出了内室,柳如墨才对青远道:“皇上,此人并非是六皇子!”     青远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抬手在那人的颈项处‘摸’索着,片刻后道:“可是朕未曾发现有易容的痕迹啊!”正因为他甫一进去,就发现青离在柳如雪的房中,两人虽无什么爱昧动作,但他却与青离直接起了冲突,继而动了手,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所以他才怒火顿生,为的是青离欺瞒着他重返皇宫。     柳如墨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取下自己的披风直接兜头罩在假青离身上,把他的脸彻底遮去,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脸,然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易容丹,等把此人安顿下来,臣自会解去其‘药’‘性’,让皇上看清此人的真容!”     出了雪淞殿,外面的禁军都维持着各自的动作僵在原地,青远不解:“国师---你---”     “暗卫!”柳如墨一声召令,被青远命令候在殿外的暗卫当即现身,“属下在!”     “把这些人押入密牢,等待审讯,暗卫营打起‘精’神来,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听到柳如墨吩咐暗卫的话,青远明白过来,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计策。     等到柳如墨把假青离的‘药’效解了,青远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不禁怒极:“说!是何人让你假冒六皇子闯入雪淞殿的!”     假青离不吭气,他本就是要服‘药’自裁的,自然不会因为青远的几句呵斥就把什么都招了。     他最惧怕的就是此时盯着他一言不发的柳如墨,这个‘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招式把他擒下,现在又这样看着他,他对这个‘女’人的想法全然不知,但也记得雇主说得明白,计划失败就立即自裁!     可柳如墨慢条斯理地对他用了银针,他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干瞪着眼,完全无法揣测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皇上不必问了,他的身上应该查不出来什么,重点在你带去的那些禁军身上,他们可是尽职尽责地阻止臣进去,听到打斗声仍然坚守原地不去救驾,这问题可就大了!”     柳如墨平静地说着,那些人是受何人的指使,肯定比眼前这个亡命之徒受何人指使好查得多,那些人在宫里当职的时间不短了,能让他们遵从命令的人也没有几个,眼前这个人只要有钱买他的命,是谁都可以。     将假青离‘交’给暗卫带进牢里,青远和柳如墨去了关押那些禁军的地方,此时他们因为远离柳如墨,加诸在他们身上的玄术已然失效,但能活动了的他们却都在喊冤,没有一个老老实实地‘交’待。     听了暗卫的回禀,青远紧蹙着眉头,有些痛心,这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当值的时间也不短了,更不必说入禁军营多长时间了,结果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听命于旁人,意图算计他,当真是罪不容恕!     “国师,你的意思是柳如雪也参与其中?”青远直觉地感觉此事不简单,因为是耳朵尖儿告知他看到神似青离的人悄悄进了雪淞殿,可能是去找柳如雪了,他才带了人去堵,毕竟青离一直是他心里头防范的人,他也一直找不到由头对付他,若是这一次能够把他堵在雪淞殿里,有那么多人为证,既可以一举把柳如雪处理了,又能捏住一个青离的罪名。     柳如墨淡然地否定道:“皇上,臣以为无论此时柳嫔是否参与其中,现在都不是动柳嫔的最好时机!”     柳如雪的存在只是为了牵制夏堇言,柳芝和许菱凤她们三人及她们背后娘家的势力,她还需要利用柳如雪有孕的事情把夏堇言和许菱凤处置了,她答应了三年之内不动吏部,可没有答应不动几个吏部的小卒,釜底‘抽’薪尚且不可为之,敲山震虎还是可以用的。     青远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他带人去雪淞殿的初衷便不是顺应之前与柳如墨商量好的计策,这会儿听到柳如墨没有半点儿责怪,还提醒着他未成的计划,他只觉得赧然。     不过柳如墨已然习惯了,她早就明了如今的青远并非她原来认识的宁远,宁远的心思她也不能全数看透,而现在的青远,几乎是个毫无城府的庸人,当皇子的时候,青帝手把手地带着他,当皇上了,还有她奉命替他谋划一切,越加让她看清事实,眼前的这个青远当真不再是她曾经恋慕过的那个人了。     瑶素能动了以后,就在房里急切地想着应对之策,柳如墨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如果再让柳如墨抓住了她什么把柄,那么她什么都没有了!     可雪淞殿外换了一批禁军守着,她压根出不去,‘春’画和冬雨就更加别想‘混’出去了,瑶素气得咬牙切齿,她好不容易才部署到这一步,只要她为救青远而“流产”,不仅假孕的事情能够掩过去,她还可以趁机博取青远的信任,表明“心迹”,青远不管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心绪,都不会再如原先的态度对她。p--83813+dsuaahhh+26900739-->           第248章 我知道是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8章我知道是你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任何消息,瑶素也觉得奇怪,柳如墨既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不可能不告诉青远,而青远一旦知道此事与她有关,怎么可能不拿她问罪?     可是偏偏就是没有动静,不论是追究罪责还是审讯,都没有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人来传唤她,这样半吊着的感觉当真不好,瑶素此时才深觉自己仍旧是心机太浅,在‘花’界的时候就听魔君说过,众生只道耐妖是这世上最穷凶极恶的存在,其实比起他们而言,凡人更为可怕,尤其是凡人的自‘私’自利之心,算计起来他们这些魔都不见得比得上。-..-     她当时不信,话本儿里常常诉说的都是凡人的凄美爱情和善良勤劳,她也知不论是人,仙,妖魔,都有好坏之分,却从不觉得凡人会比妖魔更憎恶,但今日她当真是见识到了,原以为自己曾经能够设计将‘花’凛和离墨拆散,论起计谋来说,总会比起这些凡人要略高一筹,谁知柳如墨就像是天生来克她的似的,凡是她要做的事,柳如墨总会“恰好”出现并且有意无意地破坏了她计划好的事情,这种感觉犹如自己辛辛苦苦煮熟的鸭子就要吃进嘴里了,结果当着自己的面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夺走了一样。     滋味儿当真不好受。尤其是她不肯接受自己与离墨也算是‘阴’谋阳谋地斗了一场,到头来却连一个凡人都比不过......     就在瑶素惴惴不安的时候,柳如墨已然告别青远,从暗卫营里出来,她今日用了玄术控制了太多的人,消耗了不少体力,可月白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儿,她在暗卫营里的时候仔细观察过那个假冒青离的人,这个人言语谈吐似乎都在刻意地模仿着青离,只可惜一旦被识破制服。就全都抛诸脑后。记不得还要继续模仿了,由此可见此人应该是事先有人教给他有关青离的言行举止,以致于青远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眼前的青离是假的,但她心底有些不安。月白会突然跑出去。她可以肯定青离亦或是离墨肯定在附近。往坏的方面想,也许从一开始柳如雪要设计的人就是青离,而青离早一步识破她的计谋。临时换了这个假冒的来顶替?     “国师大人!”行至宫‘门’口时,忽见耳朵尖儿迎面小跑着过来,“国师大人,皇上怎的没有跟您一同回来?”     柳如墨眸光深深凝视着耳朵尖儿,也许是她太多疑了吧,她觉得青远能够带了那些禁军前去柳如雪那里,似乎与耳朵尖儿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以致于这会儿看着耳朵尖儿满脸急‘色’地询问她青远为何没有一同回来时,她心下思绪百转。     许是柳如墨探索的眼神太过于深邃,耳朵尖儿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朝后面退了两步,有些怯意道:“奴才是有急事要寻皇上,无意冒犯大人您......”     “皇上在暗卫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柳如墨没有理会他的怯怯解释,当即打断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绕过他进了宫‘门’。     被耳朵尖儿这么一打搅,她决定先回明韶阁歇息一会儿,若是到了晚上月白还未回来,她再另想对策。     回到明韶阁时,一进‘门’晴丫就过来告诉她,月白在她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会儿正懒洋洋和柳云在房里玩儿呢!     柳如墨悬着的心松了一松,月白回来了,至少可以说明她所猜想的情况并未发生,那就好,经过假青离的事情之后,禁军营定然会进行一次大换水,即使不会彻底换过,也少不得要全部盘查一遍,毕竟今日能够帮衬着假青离出入皇宫,日后若是帮着旁人谋逆犯上,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小姐,你看上去很累,要不你先回房歇会儿,等到晚膳做好了我先伺候小少爷吃过,再端上去给你?”晴丫有些担心地望着柳如墨微微泛白的脸‘色’。     柳如墨“嗯”了一声,慢悠悠地上了楼去。     她自从安知煜来京朝贺以后,就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高等玄术的修习,她有预感,这些柳霖所说的一辈子可能都用不到的玄术,她此生定然会有机会用到,但不论是否会用到,或者是何时会用到,前提是她学会,倘若不会,一旦出了大事儿,她再学恐怕都来不及!     今天算是这么久的修习以来,头一次尝试,效果是不错,但她的修为还是不够高深,以致于修为不足的时候,会通过透支体力来作为补给,大长老曾经说过,当修为达到一定高度时,施术者根本无需有任何手上或者肢体的动作,灵也会自动自发地保护自己的主人,而那个时候,甚至意念都可以作为武器来保护自己或攻击敌人,他希望柳如墨有一天可以达到那样的修为,毕竟在他看来,柳如墨要比柳霖更加有天赋。     房‘门’关上,腰间忽然多出一股强势的力道将柳如墨朝着一旁勾了过去,随即抵上一个滚烫的身躯,有些发沉的气息自柳如墨的额际传来,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额头上紧贴着温软的‘唇’。     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不推拒阻止,也不迎合。     良久,抵着的‘胸’膛起伏放缓,头顶传来轻笑声:“如墨,你就这么不设防么?”     “我知道是你!”柳如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早在开‘门’的时候就察觉到房中有不一样的气息,便知道是有人,若是不认识的人闯入,月白绝对不可能与柳云打闹玩耍。     这句话让青离的手松了松,他低下头来,单手环着柳如墨的腰,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擒着柳如墨的下巴,慢慢托起,对上她平‘波’无澜的目光后,叹道:“还以为会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喜‘色’!”     刚刚柳如墨的那一句“我知道是你”说的他整个心房里都瞬间充盈了,他能够感觉到她信任他的态度,仅仅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喜‘色’?你以为我会惊喜吗?很抱歉,更多的是惊吓!”柳如墨双臂轻轻挣开青离的怀抱,退开来走到‘床’边坐下,阖着眼眸靠在‘床’头,抿着‘唇’似乎犹豫了一下,开口:“月白突然跑出去是寻你去了吧?还有我在路上看到的白影是你?你去了柳如雪的雪淞殿?”     “如墨,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好?”青离失笑,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似乎不是柳如墨的风格,但显然她此刻没有什么耐心,因为他看到她皱着眉,抿着‘唇’,似乎很少能够见到她这样的表情。     要不怎么说他现在重视柳如墨到容不得她有一丝不悦呢,一瞧见柳如墨面‘色’不善,忙开始一一为她的问题作答:“月白出去确实是去找我了,也多亏了月白及时拦住了我,不然我定然是要着了道儿了!”说到此处时,他看到柳如墨睁开眼来,对上他的视线,应是对他那句“着了道”的话产生了兴趣,于是继续说着:“夏堇言留不得了,这个‘女’人虽说身后并没有特别显赫的背景,但她的心思却不简单,知道临时投靠柳如雪,也知道如何利用柳如雪来骗取许菱凤的信任,进而利用许菱凤获取有用的消息,我此番的行踪便是不慎泄‘露’出去,险些酿成祸端,至于那个冒牌货,应该与夏堇言和柳如雪都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夏堇言参与其中?”她原先认为是柳如雪出的主意,毕竟她看到柳如雪试图伪装救驾的样子,没想到倒是小瞧了夏堇言,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扮猪吃老虎!     青离回道:“我来是因着暂时与其他人断了联系,今晚需要在你这里避上一晚,那个假青离的事情被青远重视以后,我安排好了再离开!”     柳如墨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软榻,“晚上你就歇在那儿吧!没有意见吧?”     青离点头,眸光里尽是宠溺,她就是让他睡在地上,他也愿意,原本他是可以出宫去的,他却‘私’心地找了一个借口借机留在她这儿,没想到她会真的答应,还让他晚上宿在她房中,这可真够让她惊喜的。     只是到了晚上,他就惊喜不起来了.......     当青离裹着一‘床’蚕丝薄被躺在短了一截,‘腿’悬在空里的软榻上时,然后看到柳如墨正拥着厚实柔软的棉被,‘露’出后脑勺对着他时,他就知道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定然是心里藏着事儿。     尤其是她还将蹿上‘床’的月白直接扔给了他,月白也不介意,就势卧在了软榻上,让他原本就不宽敞的地界儿更少了些空间。     “如墨,你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青离轻声问着。     回应他的是柳如墨无声的无视,以及清浅的呼吸,但他可以确定,她肯定是醒的,只是不愿意搭理他而已。     “如墨,我是有话想要与你说才借口留下来的,你当真不与我说上一句吗?”青离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果然,在这一句似哀怨似委屈的话说出口后,柳如墨转了过来。p--83813+dsuaahhh+26900740-->           第249章 小姐,老实交代!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49章小姐,老实‘交’代!     “你睡‘床’吧!”     四个字在青离耳边萦绕,他揽着窝成一团的月白坐起身,就见柳如墨已然在他的注视中穿鞋下地,紧接着缓步走向他。--     怀里一空,原是她接过了月白,在他面前站定:“还不去?”     青离无奈了,他以为柳如墨会和他说点儿别的,结果她却说的是......‘床’固然是睡得舒服,可他又怎么可能让她来睡软榻,自己跑去霸占她的‘床’呢?     “如墨--”青离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柳如墨立即截住了他的话道:“起来!”     于是一番眼神‘交’汇后,青离还是起来去睡大‘床’了,并且顺带把月白也带了过去,而柳如墨看了看坐在‘床’边上望着自己的青离,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躺下,再一次把后背留给了他。     青离坐在那儿,其实他很想霸道地把她揽在怀里,然后大声宣布,他不过是想与她说一说心里话儿,她至于这般躲躲闪闪的吗?只是这也就只能在心里头想一想,真要是说出口了,只怕会把她推得更远。     这一夜不知青离是否睡着,反正柳如墨是没有理会他,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结果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盖着熟悉的被子,而月白正蹲在‘床’尾‘舔’舐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脊背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度,一双尖尖的耳朵随着它自个儿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高贵优雅的猫儿!     在房中扫视了一圈,看到软榻上叠合整齐的蚕丝薄被,他应是走了吧?     心头不免有一点儿失望的情绪,本是想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的,谁知话到嘴边还是无法说出口。明知他说的是假话。还是没有直接拆穿他,让他在房里住了一晚。     换了衣裳下楼,就见晴丫正喜滋滋的端着满满一托盘的早膳往楼上走,对上柳如墨时。她停了下来。“小姐。你怎么不在楼上等?”     柳如墨依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位置,一眼就看清了托盘上摆放着的两幅碗筷和分量十足的食物,心下了然。转身往回走。     晴丫立即稳了稳手里的托盘,跟着她进了房里。     “他还没走?”柳如墨问着。     晴丫懵懂地抬头看她,眼里全是狡黠,“小姐你说谁没走?”     柳如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抬手把托盘里的食物碗筷一一取过摆在桌上,低头整理着:“我说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她一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是故作不知!     晴丫嘿嘿一笑,把托盘收了,凑过来挨着柳如墨的肩膀轻轻的蹭了两下,语气飘飘然地问:“小姐,老实‘交’代,昨个儿晚上什么情况啊?”她一大早地就看到六皇子慢悠悠地拎着她给小姐准备的软巾下楼,在她的瞠目惊讶中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去了热泉,这可是大事情!晴丫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六皇子可是从楼上下来的呀!她与柳云都睡在二楼,所以只要有什么动静,她肯定会发现的,那么这六皇子就不可能是在二楼,他......竟然与小姐在三楼过了一夜!!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但打从她自己的心底而言,她还是很看好小姐和六皇子在一起的,毕竟青远虽然也看上去对小姐一片真心,但总归让她觉得很不靠谱,主要是青远这个人心‘性’就不适合小姐,早在那时月老庙初识,她就觉得青离不错,所以在青离进了热泉之后,她也就帮着忙把柳云继续哄着待在屋里,而她则是迅速钻进小厨房里捣鼓着美味的早膳。     “你想听什么?”柳如墨若无其事地对上晴丫一脸好奇的表情,“他昨天遇险不能离宫,就收留他在阁中住上一晚。”     明知道这样的解释更像是‘欲’盖弥彰,有越描越黑之嫌,柳如墨还是解释了一番,在晴丫黠笑的眼神注视中,她的耳后微微泛了红。     晴丫见好就收,笑着收了托盘出了去,还善解人意地把她的房‘门’虚掩着,似是有意给青离留‘门’。     不多会儿,青离推‘门’而入,见柳如墨正坐在桌前端着小碗儿小口小口地吃着,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丝毫表示,他回身把房‘门’关好,犹如新婚夫‘妇’般亲昵地走过来坐在柳如墨身旁,“这么早就醒了?”     说完抖了抖手里的软巾,手臂一挥,软巾就直直地落在了屏风上挂住,随后他拿起她手边儿的另一副碗筷,自觉地夹着菜。     “不是说留宿一夜么?现在天‘色’大亮,你如何走得了?”     青离夹菜的动作稍慢了几分,回道:“那就再叨扰你一晚!”     柳如墨还从没有见过他这么耍起无赖的样子,顿时觉得无语,埋头不再开口,专注地吃着眼前的饭菜。     青离一个人边吃边说着:“如墨,在封地的这三个月,我很想你。”     他说很想她!!     柳如墨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不自觉地长睫轻垂,“你不该说这样的话!”是的,不该,他是奉旨离京的皇子,而她是地位尊崇的国师,只要她一日在这个位置上,他这样的话对她而言都是困扰,可偏偏她不愿伤害他,尤其是两人共同面对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明确地认知着自己的心,对他更加狠不下心来,这样的无法‘操’控让柳如墨有时恨不得在想,早知就不把情丝融回体内了,没有情丝,她至少不至于这般为难。     “你会在这个位置上停留一辈子吗?”青离又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于是问她。     柳如墨摇头,她从未想过占着国师之位一辈子,其实在她答应柳霖把云弟留在身边亲自教导时,她就想到了将来的大致安排,想要成为国师,并且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当初临时都念念不忘的事情,而如今之所以会决定一己之力辅佐青远,也是在圆她当初未完成的愿和使命。     “云弟很聪明,我正在手把手地教他玄术,等有朝一日他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会自请离去。”柳霖虽然很认同她现在坐着国师之位,但她却没有长久居之的打算,也许是回京以来的日子过得太过“‘精’彩”,也许是她本就只为圆了愿而来,也许是她不过短短三个月就已然对于和青远共处感到疲于应付,总之她深知自己对国师之位并无太多的眷恋。     一场焚火之刑,让她的想法变了许多,原本一心想成为国师,现在觉得也不过如此,辅佐青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难一些,毕竟要应付青远时不时的热切,也足以让她不耐。     “那不就行了!”青离随口笑道,不过是等待而已,又有何难!她既然要等着把柳云培养成才,那他等一等她又有何妨?     柳如墨无言以对,只能示意他专心吃饭,自己也彻底消了音儿。     早膳过后,两人将昨天的事情重新串了一遍,加上柳如墨这些时日掌握的消息,得出了结论:柳如雪的确是想利用什么事情来解决她的“皇嗣”问题,同时还想得到青远的怜爱,目的自然是上位掌权,把柳芝等人压在脚下。而那个假青离的出现,应该柳如雪是事先有安排过的,只是她恐怕也被人横‘插’一脚算计了一把,原本她给自己安排的人被有心之人换成了青离,试图在青远面前误导陷害柳如雪,谁料     月白的及时出现提醒了他,让他能够及早脱身并且使得一切按照原定的计划来走,果然,有人想要利用柳如雪的计策行一石二鸟之计。     “夏堇言留不得了!”这个话他昨天就已经对她说过了。     柳如墨对此不置可否,但心里头却有另一番盘算,“我虽是答应了你三年之内不动吏治问题,但此番夏堇言和许菱凤二人已然跨越了底线,单是除去夏堇言一人恐怕不够吧?”     青离失笑:“你若是有把握便动吧,其他事我会安排好的,辰国那边的一切都进展顺利,何须把一句应承时时悬在心里!”     他原先让她答应自己只是不确定自己何时能够把辰国的事情安顿好,如若辰国那边没有安排妥当,她一旦动了吏治,定然会引出不少潜在的问题,他是担心辰国安‘插’在吏部的人被她的雷厉手段‘逼’得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眼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已有了可以保护她的把握,她想如何他都愿意随她的决定!     “安知煜这么好对付?”柳如墨也不急着回他,而是先问了安知煜。     青离想起派出去的人最早时的情况,摇头道:“他并非我们所见的只有那些本事!”     这一点柳如墨心里清楚,安知煜能够在整个安氏一族中脱颖而出坐稳家主之位,还能哄得辰国皇帝允他权力,容他做主许多事,自然不是只如他在青国时表现出的那么一点点的本事,想必青离这三个月来,渗入辰国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     “也罢,我会想办法先压制住夏堇言的动静,等你那边稳定下来,我再慢慢计划着动他们!”p--83813+dsuaahhh+26900742-->           第250章 逼供 - 相倾以墨 - 心染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相倾以墨》更多支持!第250章逼供     “如墨,眼下把夏堇言推到主谋的位置上,利用此次假冒我身份私会柳如雪的事解决她是最好的机会!”听到柳如墨说要先压制住夏堇言她们来配合他的进度,青离不是很赞成,他那边的进度每天都有新的消息回馈,而宫里这几个女人却是一个个不定时发作的毒瘤,她们这一次能够把他算进去来设计陷害柳如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敢来设计柳如墨,他不能放任这样的可能性发生。     柳如墨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真的要动夏堇言的话,就需要有人在夏堇言之后来顶替她的位置,不然平衡打破,柳芝便会趁机独大,这可不是好现象。     “容我再想想!”     早膳过后,柳如墨叮咛着青离不要乱走,自己则直接去了暗卫营。     “国师大人!”负责看管昨日抓获的假青离的几个暗卫上前行礼。     “他招了么?”柳如墨冷然问着。     对面站着的几个暗卫纷纷摇头道:“没有,昨日皇上在这里审讯了许久,那人就是不招,刑罚已经用了不少,属下们也不敢再动刑,以免他重伤之下出了偏差!”     听到的答案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带本官过去瞧瞧!”     随着暗卫的领路,柳如墨到达了关押假青离的牢门口,有一名暗卫提了一把长凳过来给柳如墨坐,其余几人过去将那人带出来。     当假青离出现在柳如墨面前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单看此人身上的血迹和伤处,的确是用了不少刑,而她看得清楚,此人在几个暗卫的拖行过程中,有些地方的血还在慢慢地流着,可这个人却连一丝呻(和谐)吟都没有发出。人受伤怎么会不痛苦?痛苦之下即使再能够忍受。又怎么可能一丁点儿的痛吟都不发出,这不是很奇怪吗?     等暗卫们把他结结实实地绑在木架上后,柳如墨朝着刚刚给她拎长凳的暗卫勾了勾手指。待他靠过来时,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那名暗卫点点头,转身出了去。     柳如墨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所以自打这个假青离被带出来后一直没有下任何命令,静默的氛围在密牢中显得有些诡异。空气中都是潮湿腐臭的味道,血腥气息更是因着假青离身上不断流淌着血液而变得浓厚。     没有柳如墨的命令,剩下几个原地待命的暗卫自然是不敢有所动作,他们分成两组站在两侧。提防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那个接了柳如墨吩咐离开的暗卫回来,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柳如墨。她接过手来,这才挥手示意几个暗卫都退开一些。自己则径自朝着假青离走了过去。     因为暗卫们以为柳如墨是要来审讯这个犯人,所以用了药强制此人清醒着,也正因为他清醒着,所以看到了柳如墨朝他走来的身影。     这个女人的慢慢靠近让他无端地升起几分恐惧,但想到了他自己的情况,他又不惧怕了。     将这个假青离情绪的变化看在眼里的柳如墨,在靠近他后停下脚步,靠近低语:“这么快就放下心了?”     一句话又再次让这个假青离心悬了一下,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显然,柳如墨是有意如此说的,于是在看到他的神情变化后,好心地给他做出了解释:“你想毫无痛楚地死去,对吗?而现在你的情况也大致是如此,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对吗?”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     假青离兀自睁大了眼睛,听到柳如墨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冷血:“不尝一尝痛苦就死去,未免失了你原本该有的气概,本官不介意帮你一把,你不必言谢!”     说着在假青离的瞠目瞪视中解开刚才从暗卫那里得来的布包,里面是一排整齐的银针,她随手抽出其中的一根,银针的顶部泛着幽蓝的光泽,一看便知道上面肯定是沾了什么东西。     柳如墨拈着银针,缓缓从假青离的肩头一处穴位刺了进去,有细微的血珠慢慢溢出来几滴,随后便再无血珠溢出,借着柳如墨又一根一根地找准了假青离身上的几处穴位同样下针,待到把布包里裹着的银针用去约莫半数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压抑地痛呼。     嘶厉地痛呼声在密牢中回旋了一瞬,候在一旁看着的暗卫们纷纷觉得后背一凉,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国师大人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听到眼前的犯人这样的嘶吼,饶是审讯过不少犯人,用过不少刑罚的暗卫都汗毛直竖。     “想说话吗?”柳如墨轻笑着把布包缓缓卷起,别在腰间,然后细白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假青离的下颌,“你的牙齿还是酸软的吧?现在感觉到疼痛了,是不是恨不得咬舌自尽了结痛苦?只可惜即使本官现在允许你自尽,就你目前的情况想必也是做不到的吧?”     柳如墨说着,唇角的笑容缓缓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虽然你在进入宫中时就做好了以死复命的打算,但真正到了现在,你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么?蝼蚁尚且知道偷生,你难道连蝼蚁都不如?”     “想好要说了么?虽然本官其实并不太需要你说什么,该知道的本官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也不缺你这一个人的口供,只是人命终究不是蝼蚁这般轻贱的性命,本官还是想要给你一条活路的,至于你想不想要,全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说完这么一通话后,柳如墨放开假青离的下颌,转身又坐回到长凳上,目不斜视地落在假青离身上,她也不着急,接过暗卫递来的茶水捧在手里,闲适地就像是在花园里赏景,一下下拈着杯盖儿摩擦着茶杯发出细微的声响,眸光在假青离身上来回地扫视着,等着听他的决定。     假青离在感觉到疼痛后,就开始挣扎,抽搐,伴随着疼痛感觉传入脑海发出一阵阵困兽般的低吼,他也因为疼痛的折磨而开始考虑起柳如墨的话来,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本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言,为钱而已,原本是打算收了钱就替雇主保守秘密的,但那都是基于他感觉不到疼痛,可眼下的情况不同,这个可怕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能够治好他的痛觉麻木,使得他感觉到了疼痛感,这一阵阵的折磨让他冷汗直冒,直抽得他脑袋都觉得疼,他也忍不住开始动摇了。     “国师大人,皇上来了!”耳边传来暗卫的一声禀报,柳如墨略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然知晓。     不多时,青远的身影就出现在密牢之中,在下了台阶走过来时,眸光先是落在了抽搐的假青离身上,随后蹙着眉指示着站在一旁的几名暗卫:“没看到国师在这儿吗?怎么不给他披一件衣裳?”     青远一进来就看到了假青离衣不蔽体的样子,再看到正坐在假青离对面的柳如墨,她原本就直视着假青离,在听到他进来的声响后,转头对他颔首行礼之后,又转回视线去看假青离,这使得青远忍不住出声,虽然是审讯人犯,但柳如墨怎么说都是个女人,眼前的人犯是个男人,男女有别,这个假青离又这般衣衫褴褛不成样子,怎么好让柳如墨这样直勾勾地对视着。     想想就觉得很是不妥。     在青远的吩咐后,立即就有暗卫上前给假青离身上搭了一件衣裳,随后没多会儿,搭在假青离身上的衣裳就被血迹给渗透,看上去还真是挺严重的,不过让柳如墨觉得惊讶的是,这个人到了此刻都还没有表示服软,也没有要招供的意思,有意思,竟然这般有忍耐力!     青远靠近柳如墨坐着,“国师,你在等什么?”他走近坐下后就看到了假青离身上的那些银针,自然知道是出自柳如墨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她这般做法是想要做什么,但见柳如墨也没有要向他主动解惑的意思,他也就没有发问,可是等了等,仍不见有什么情况发生,他按捺不下心里的疑惑,终于朝着柳如墨问出了口。     “皇上莫急,再等等便知!”柳如墨卖着关子道。     她也不确定这个人会不会屈服于身体的痛楚,而且让她心有疑虑的是,这个人若是坚持不招供,她也会救治他,眼下还不能让他死,尤其是不能让他在她的逼供下死。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假青离无力地朝柳如墨和青远的方向点头,目的达到,柳如墨站了起来,走过去把他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地取下重新放进布包里收拾好,然后示意暗卫过去给他进行简单的伤口包扎。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柳如墨当着青远的面缓缓开口:“本官也不需要你一五一十地讲前因后果,从现在起,本官问什么,是或者不是,你以点头摇头作答便可,如果你老实地回答了本官的问题,自然会有人替你医治伤处,然后对你从轻处罚!”     假青离点着头。(小说《相倾以墨》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251章 下旨禁足 - 相倾以墨 - 心染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相倾以墨》更多支持!第251章下旨禁足     假青离一答应,柳如墨退开几步,开始发问。     “你是受人指使潜入宫中来的?”     假青离点头。     “你进了宫之后,有宫里的人带你去的雪淞殿?”     假青离犹豫了一瞬,点头。     “接应你的人不是雪淞殿的人?”     假青离继续点头。     “原本应该出现在雪淞殿的人不是你?”     假青离很快地点头,可见在这个问题上他真的很冤。     “那么让你假冒六皇子去雪淞殿的人是宫里的人?”     假青离犹豫着,似乎下意识地想点头,可是仅是一瞬,又变成了摇头。     他改变答案变得很快,可仍是被柳如墨看在眼里,“那个人与夏嫔和许嫔有关系?”     假青离仍是摇头。     柳如墨索性不再发问,招手示意暗卫将他带下去,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出密牢,青远在一旁听到了她审问假青离的那些问题,见她脸色不愉,站起来吩咐了暗卫们看好人犯,然后就跟着追了出去。     “国师,那么几个问题就问完了?”他觉得柳如墨应该是没有问完,只是由于什么原因致使她提前结束了审问,把后面的问题都压下来没有问出口。     柳如墨稍作停顿,“皇上,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回到了青远的龙傲宫后,遣退了一众宫监宫婢后。柳如墨这才将心里的猜想全盘托出:“皇上,臣在之前就掌握了一些证据,而这些证据指明此番冒充六皇子入宫意图行刺的事件恐怕与夏嫔脱不了关系。”     青远听她将矛头指向夏堇言,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夏堇言?”那个女人他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但看样子柔柔弱弱,胆小怕事的样子。又和柳如雪似乎走得挺近。她要害柳如雪?     “夏嫔早在这件事发生的前几天就利用钱财与许嫔疏通关系,臣叫人截去了一封她们与宫外联系的信件,上面记录着有关柳如雪的一些事情。而刚才臣问了那个人犯一些问题,到后面提到带他入宫的人时,他似乎有意隐瞒那人的存在和身份,由此可见。这个人必定是重要到他不敢随意去暴露她!”     柳如墨说着,将一封替换下来的信给青远过目。上面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柳如雪原先在国师府时耍的那些小计谋罢了,重点在信的最后一笔,她帮着青远批阅奏本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识得最后的那一句叮嘱的话出自谁的手笔,相信青远也看得出来。     果然,青远在看完信后。脸色有些难看,“看来即便主谋不是夏嫔。她也是关键人物。”     “皇上打算怎么做?”柳如墨不急不忙地问着青远,她的目的是夏堇言,但却不打算直接言明。     青远一边装着信一边道:“她们在背地里争风吃醋,制造些小事端的朕可以当做不知,但此事已然威胁到了朕的安危,更是将六皇弟都牵扯进来,朕绝不能姑息!”     说完青远不等柳如墨表达意见,就召了耳朵尖儿进来,“传旨,派人将夏嫔和柳嫔禁足寝宫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既然背后还有不明身份的人,那么他就把这两个最有可能的女人严密地看管起来,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定然会急躁吧?     “国师,柳嫔暂时不能动,夏嫔却是可以的吧?”下了旨意,青远这才回头征询着柳如墨的意思。     “是的!”柳如墨等的就是青远自己主动提出来,这会儿当即回应道。     夏堇言此时还在许菱凤那里商量着如何扳倒柳如雪呢,一计不成,她当然要另想一计,虽然那个人被抓了,躲在暗处偷听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证据,但据她和许菱凤合力打听到的消息,似乎皇上把此次的事情都怪罪在了柳如雪头上,已经将她禁足了。     想到这儿,夏堇言和许菱凤都乐在心头,只觉得离她们的目标更近了,这次的计策虽然失败,但也成功破坏了柳如雪原先的计划,能够让皇上对柳如雪更加憎恶,那么对她们就更加有利。     可怜的夏堇言到现在都还在心心念念地给许菱凤出谋划策,期许着借许菱凤扳倒柳如雪,然后再利用柳如雪来拖许菱凤下水,殊不知青远派去的人已经候在她的寝殿外面,只等着她回来之后就严密看守了。     “许姐姐,听说那个假冒六皇子的人被皇上抓了,我们要怎么办呢?”夏堇言故作担忧地问着许菱凤,眼底深处满是算计。     许菱凤也在为这事忧心着,那个人是父亲知会给她的,说是出了名的亡命之徒,只在乎钱不在乎性命,所以让她放心,那个人一旦失败就会立即自尽,以此来掩饰掉所有的秘密。     可夏堇言却带来了消息,听说那人不仅没有死,还被皇上当场擒下,连同带去雪淞殿的那些禁军一块儿被关押在了暗卫营里,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要是关在刑部大牢的话,一切都还好说,却偏偏是暗卫营,那里没有皇上的令牌,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就更别提去杀人灭口了!     然而即使许菱凤心里头有诸多的不踏实,她都不能让夏堇言看了笑话儿,于是撑着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抓便抓了,又能如何,那人是不会把我招出来的!”她还就不信了,那人进宫虽然是父亲安排的,但去接应他的人可是夏堇言,就算那人真的吐了口,也只会指认出夏堇言来,父亲那边她放心,肯定没有让那人知道真实身份。所以夏堇言若是出了事,她就可以把自己彻底撇干净。     夏堇言不曾想到平日里火爆脾气又头脑简单的许菱凤今天竟然不上当,悻悻低声应了一句,“姐姐真放心那人!”     其实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那人在暗卫营里,是生是死都没有人知道,尤其是即使现在派人进去灭口,一来说不准是否有埋伏在等着她们派人进去。二来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万一成功把人灭口了,但那人早就把什么都招了,一切不都还是白搭吗?     “姐姐我今日也没心情考虑这些了。妹妹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许菱凤这会儿不想对着夏堇言这张脸,于是撇着嘴角下了逐客令,夏堇言还得靠着许菱凤和她手里的人脉施展计划,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忤逆许菱凤的意思。当即顺应着她的话起来告辞。     许菱凤斜着眼角撇着夏堇言慢慢走远,冷哼了一声:“小贱蹄子。还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揣着什么坏水儿呢!”     夏堇言回到自己寝殿外时,就见殿门两侧各站了一排禁军,不由心头颤了颤,但仍是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守在本宫殿外做什么?”     她的话尚未得到回答,就被人由后背推搡着进了寝殿,她心慌了。急了,嚷着:“你们是谁派来的?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们这样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娘娘还记得自己是皇上的嫔妃啊!奴才以为娘娘都忘了呢!”正在夏堇言挣扎着叫嚷时,一道尖利的嗓音自殿内传出,紧跟着耳朵尖儿的身影出现在夏堇言面前。     “公公此话是何意!”夏堇言冷着脸整理着自己的衣裙,不高兴地说着,话音里带了些许责问的意味。     耳朵尖儿搭着手臂对她挤出一个笑脸:“夏嫔娘娘做的好事儿皇上可都知道了,这不,皇上特意命奴才带了禁军来保护娘娘的安危,顺道宣布一道旨意!”     一听说有旨意给自己,夏堇言连忙跪在地上等待宣旨,紧跟着耳朵尖儿就宣布了将夏堇言禁足的旨意,这厢才宣读完毕,夏堇言就如同瞬间被人抽空了力气般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我是冤枉的,皇上怎么会禁我的足!我是冤枉的!”     “娘娘冤枉与否,奴才并不知情,奴才不过是替皇上过来传旨的,所以请娘娘莫要为难奴才,好生在寝殿里待着,等待皇上的处置吧!”     耳朵尖儿蹲下来把圣旨塞进夏堇言的臂弯,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示意着两列禁军看紧了,随后带着自己的一众小宫监跟班们走了。     殿门发出沉沉的声响,缓缓闭合,夏堇言倏地回神,看到即将关闭的殿门,立时爬起来,连掉落在地上的圣旨都顾不上捡就朝着殿门的方向奔去,可她还没有够到殿门,就看着那最后的一点点缝隙也合上了,她拍打着紧紧闭合的门,大声地唤着:“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上!你们不能这样关着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耳朵尖儿停在不远处,听着夏堇言不断传来的喊声,对自己身后的小宫监们训这话儿:“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小宫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耳朵尖儿借着训话道:“这宫里啊,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这些个儿女人,所以你们要在宫里升官发财,就一定要把眼睛给擦亮咯,可千万别跟错了主子,以免像那位主子那样,自己禁足了不说,连带着伺候她的奴才们也跟着遭殃!”(小说《相倾以墨》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252章 椿芳的“死讯”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2章椿芳的“死讯”     “是,小的谨记公公训示!”耳朵尖儿话音方落,背后跟着的小宫监们立即异口同声地应着话儿。     耳朵尖儿听到他们整齐的回话,满意地点着头,提步先行。     许菱凤正单手支着头出神呢,就听到椿芳火急火燎地进来,嘴里直嚷嚷着:“娘娘,不得了了!娘娘---”     “大吵大闹的想什么样子,椿芳!”许菱凤不耐烦地放下手,眼睛如同刀子似的狠狠剜了打扰她思考的椿芳一眼,“你最好保证你接下来说的当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不然本宫可饶不了你!”     椿芳喘着粗气,唯唯诺诺地点头,然后气息不稳地回道:“娘娘,出大事儿了!奴婢方才听说夏嫔娘娘从咱们这儿回去后就被皇上下旨禁足了,似乎与雪淞殿的那位有关系!”     “什么!”许菱凤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慌了神,不敢置信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后又跌坐回去,“怎么可能呢?你打听清楚了吗?夏嫔当真被柳嫔那事牵连,让皇上给禁足了?”     椿芳连连点头,“不会有错的!奴婢本还不信,因着夏嫔娘娘才从咱们这儿离开没多久消息就传出来了,保险起见,奴婢还专程绕过去偷偷瞧了一眼,夏嫔娘娘那儿确实守着不少禁军,大门紧闭,隔着老远奴婢还能听到夏嫔娘娘喊冤的叫嚷声,应是错不了的!”     许菱凤一口闷气憋在胸口,直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夏堇言之所以会被禁足,是因着她父亲雇来的那个人把夏堇言招出来了。如此的话,就说不准会不会把她和父亲招供出来了,而且夏堇言也是个麻烦,现在只是被禁足,只要她活着,难保不会以为是她从中作梗,到时候图的个鱼死网破。把她也招出来。她可不想和夏堇言同归于尽啊!     “椿芳,你在这儿等着,本宫去去就来!”许菱凤撂下这么一句话给椿芳后。立刻起身走去桌案那边,研磨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封好了走过来塞给椿芳,凑近在她耳边吩咐着:“你速速把这封信送出去给本宫的父亲。记着千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本宫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这些个宫人一个都跑不掉!”     椿芳被她警告的话语吓得一哆嗦,立马点点头,回应着:“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说是这么说。可是过了不到一刻钟,椿芳就出现在了勤政殿,她悄悄绕到偏门进了去。直直地来到柳如墨面前站定,把许菱凤交待给她的信呈了上去。“大人,奴婢幸不辱命!”     柳如墨听她这般说辞,便知道是交待给她的事情已经办成,于是抬手接过信,淡淡回道:“做得好!”拿起桌案上放置的包袱递给她,“这里面是你的名册,本官答应你的都已安排妥当,,借着送信的名义赶紧出宫去吧,里面的盘缠够给你娘治病了,未免许大人追查,本官会宣布你的死讯,所以你必须尽快带着你娘离开京城,隐姓埋名,你可否做得到?”     椿芳眼睛里满是泪光,在柳如墨问话的当口就流了下来,“奴婢多谢国师大人,大人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她自幼家贫,父亲病逝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迫于生计她选择了入宫为婢,银钱赚的确实比宫外要多得多,每个月探视的日子她都会把赚来的钱交给前来探望她的母亲,可是两个月前,母亲突然不来了,她心里不安,可是却无法离宫去察看情况,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借由给许嫔送信出了宫,却发现母亲生病在家,她原先给她的钱都已经被用作治病,一心惦记着母亲病情的她只想早些离宫回家,可管事嬷嬷说了,她的年龄还不够出宫的年龄,不到年龄是出不去的,无奈之下她想逃跑,却在逃跑的路上撞上了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的确如其他姐妹所言,虽然面色冷然,但人却是极好,不仅帮她隐瞒了逃跑的事情,还很是照顾她,所以当国师大人提出让她帮忙监督许嫔,时机成熟后就安排她出宫时,她选择了答应,许嫔嚣张跋扈惯了,对她们也都是任打任骂,根本不把她们这些奴才奴婢当人看,不高兴了就责骂她们,这样的女人她也不会想要帮她。     “好了,把眼泪收一收,别被其他人看出来什么,这里有一封信,你藏在身上,出宫后立即带你母亲走,如果一切顺利,这封信就留在你那儿,如果有人发现阻拦于你,这封信在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切记!”柳如墨把许菱凤的那封信压下,又取了另外一封信给椿芳。     椿芳没想到国师大人会为她考虑得这般周到,才收了的眼泪又差点儿决堤,接收到国师大人安慰的眼神后,这才擦干眼泪,调整了一番情绪后,悄悄离开勤政殿出宫去了。     在椿芳离开后,柳如墨缓缓拆开许菱凤的那封信看着,“派一个人去保护椿芳,直到确认无事后再撤回!”     偌大的勤政殿里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任何人或声响来回应柳如墨,但她心知,已经有人听了她的吩咐去办事了,血盟的人的确要比皇宫里的禁军和暗卫武艺高深得多,尤其是他们的办事效率更是了不得。     许菱凤在信里大致说了夏堇言被禁足的事情,又提到了那个假冒青离的人犯被关押在暗卫营里,还真是没有一丁点儿心眼儿呢,这样直白地写下来,也不怕被人截了去把全部的事情都兜了底。     这厢许菱凤还在坐立不安地等着椿芳送信回来给她一个答复呢,结果一直从晌午等到了晚上,都没有看到椿芳回来,她心里的不安更加重了,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眼皮子一直跳啊跳的,让她心烦意乱。     “许嫔娘娘,冷宫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面部被刮得面目全非,但就衣着和配饰来看,应是您宫里的椿芳,禁军统领已经带了尸身过来,需要您来确认一番!”一名陌生的宫监走进来,朝着许菱凤行礼后说着。     许菱凤直觉的眼前一黑,脑子里面“哄”的一下炸开了锅,这才半天椿芳就死了,面目全非?究竟是谁干的?椿芳死了,那她写的信是不是也落入了凶手的手里?无数的问题在许菱凤脑子里回转着,她闭了闭眼,道:“人现在在哪儿?”     陌生宫监回复道:“就在您殿门外,禁军统领说死人晦气,就不抬入您寝殿中了,所以劳烦娘娘您出去指认!”     “走吧!”许菱凤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出了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小队禁军站在殿前的阶下,地上是一副担架,上面盖着白布,透过黄昏暗淡的光亮,依稀能够看到白布上渗着的血色,她踉跄了几下,那名陌生的宫监忙上前扶住她,“娘娘小心!”     许菱凤脚步趔趄地走过去,站在阶上停下来,禁军统领一扬手,身边立着的下属就将白布掀开,许菱凤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作呕反酸,有些嫌恶地别开眼去,余光瞥见白布又缓缓盖回去,她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儿。     禁军统领瞧着她嫌恶的眼神,也知道这位娘娘定然是不会好好辨认女尸的身份了,便伸手朝向自己的下属,手里当即被放上了一个小包,他携着小包走向许菱凤,拱手呈上,道:“娘娘,卑职在冷宫发现此人时,因无法辨别身份,便搜了身,这些物件是从这名女尸身上搜到的,娘娘可否辨别一番,此人是否是您宫里的椿芳姑娘?”     许菱凤一听说在椿芳身上搜出了东西,当下睁大了眼睛直瞅着禁军统领手里的小包,拿过来打开一看,嗬!这不是她让椿芳送的信嘛!还好还好,竟然还在,她想着椿芳被杀,信肯定被人截去了,看来椿芳还是挺忠心的,到死都还护着她交待的东西,可惜了!     查看了一番小包里的东西,她交待的信,椿芳自己绣的香囊,还有一根红绳穿着的几枚铜板。     许菱凤暗叹少了一个忠心的婢女,手下了小包,“的确是本宫身边的椿芳没错,这些东西都是她随身带的,本宫识得,椿芳死的蹊跷,所以你等务必追查真相,给本宫一个答复!”     收回了信,许菱凤心安了几分,于是又假模假样地装得很伤心,又再三叮咛了禁军统领查明真相,等他们走远了之后,这才收起了哭腔,抬起手指抹了抹根本没有流下的眼泪,捏紧小包返回寝殿中,另外想办法送信给父亲去了!     “大人,属下回来了!”第二日一大早,派去护送椿芳的人回了来,柳如墨问着,“椿芳和她母亲没事吧?”     那人答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将她们母女二人乔装打扮,按照大人的意思指引她们去往清月湾附近了!”     柳如墨颔首低低应了一声,椿芳此番也算是帮了她大忙了,这姑娘倒是个实心眼儿的,也很有孝心,她看着可怜就帮了她一把,清月湾是柳氏族地,隐姓埋名地生活的话,那儿附近是最合适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253章 目前最适合的姑爷人选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3章目前最适合的姑爷人选     将椿芳的事情解决后,柳如墨手里就握有一样许菱凤的把柄了,她思前想后,也该是柳芝出面的时候了,想必落井下石这种事她做起来应该很得心应手吧!     “柳芝那边可以把消息透露过去了,让他们仔细盯着柳芝的动静!”柳如墨摆了摆手,她现在一方面等着看柳芝下一步的做法,顺便盯着看有没有把柄可以拿捏,另一方面则是挑选合适的人选来顶替夏堇言的空缺。     “国师大人,晴丫姑姑来给您送膳食了!”勤政殿外的禁军隔着殿门通报着。     “让她进来。”     柳如墨的命令一下,就听得殿门“吱呀”一声,随后晴丫揣着食盒就进了来,那笑容灿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到钱袋了呢!     走到柳如墨身边把食盒放下,晴丫着手开始收拾面前桌案上的各类物什,腾出地界儿给柳如墨用膳。     “小姐,公子说他等你回去。”晴丫说的很小声,也很懂得隐晦地表明意思,她说到“公子”的时候挤眉弄眼地样子惹来柳如墨一个责怪的眼神,她是害怕别人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吗?好在云弟也在宫里,这样的话说出来旁人听得只会以为是云弟让晴丫来转述这话儿,但她却一听就知道又是青离那家伙出鬼点子了!     “他不好好修习自己的功课,你也跟着胡闹?!”柳如墨嗔怪的反问着,晴丫吐了吐舌头,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我只是听从吩咐而已。小姐你还怪我,你出去瞧瞧,像我这样乖巧听话的婢女哪儿还能找得到!”     柳如墨对她这幅说话不着调的性子早就习惯了,也不打算和她斗嘴耍嘴皮子,抬眼睨了她一眼,拿了碗筷开始吃饭,直接把晴丫给忽视掉。     一直到柳如墨吃完饭。她都没有理会晴丫。而晴丫呢?乐此不疲地在柳如墨耳边念念叨叨的,就像是尼姑念经似的咕咕哝哝,听得柳如墨一向宁静的心神都烦乱了。“晴丫,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冬天啊!”晴丫不明所以又欢快得回答道。     柳如墨放下碗筷,敛眉垂眸地说:“冬天怎么还会有这么大个儿的苍蝇扰人心烦!”     “哪有---”晴丫正想回她哪有苍蝇,忽而脑子一转弯。就明白了柳如墨的意思,她家小姐哪里是在说苍蝇啊。分明就是在影射她像苍蝇一样扰得她心烦!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人家这么娇俏美丽的小姑娘一枚......”晴丫推攘了一把柳如墨的胳膊,嘟着嘴腮帮子鼓鼓地抱怨着。     柳如墨听了她的抱怨,若有所思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愣是没有回话,显然是对她的娇俏美丽不敢苟同。     晴丫也没有多做停留,在柳如墨用过饭后。就利索地收拾好了食盒,揣在胳膊上跟柳如墨知会着回了去。柳如墨则继续摊开手头的事务继续忙活着。     晴丫回到明韶阁,先是放下食盒后到柳云的房里转了一圈,发现柳云正专心练习着玄术,也就没有打扰他,蹑手蹑脚地上了楼,直奔柳如墨的房间。     “公子,是我,晴丫!”晴丫把嘴边凑到门缝儿处悄声嘟哝了一句,房门便开了。     “晴丫姑娘做事当真利落!”青离夸奖了一句。     晴丫一霎脸就红到了脖子根儿,其实并不是她脚程快,做事利落,而是她家小姐不喜欢在自己的住所以外的地方用膳,所以对于她带去的那些食物都没怎么吃,也就省下了不少时间。     “如墨她吃过了?”青离瞧见晴丫的神情,温声笑着变了话题。     问到这儿,晴丫摇头道:“吃是吃了,不过小姐还是和往常一样,用的极少。”     青离的神色有一瞬地失落,但很快就消失无踪,对上晴丫有些歉意的表情,笑着回道:“无妨,多少吃了就好,免得她饿!”     柳如墨出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出她的房间,但他还是耐不住悄悄去了小厨房,在晴丫的热心帮助下做了两菜一汤,又托着晴丫给柳如墨送了去,菜品的味道他尝过了,虽然不比晴丫那般娴熟美味,但是也还称得上好吃,谁料柳如墨似乎并不喜欢,没有吃太多。     “公子,小姐不是不喜欢吃您做的饭菜,而是她不习惯在外面用膳,所以往常也是吃的很少,等她晚些时候回来,在阁里用晚膳时就会多吃一些了!”晴丫认真地替柳如墨解释着,生怕青离误解了柳如墨,错失了这个好姻缘。     青离点头应了一声,“如墨有你陪着她,照顾她,我很放心。”     他说他很放心!!!     晴丫那一瞬间脑子里转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她自家的小姐,她陪着照顾着不是应该的吗?他干嘛还要放心?     难道说......不用她刻意给他们制造机会,这公子早就偷偷恋慕着她家小姐了?     这般想着,晴丫看向青离的眼神变得有些挑剔起来,这可是恋慕她们小姐的男人啊!她可要好好把关,怎么说小姐这样的女人日后嫁人都要嫁给一个各方面匹配的男人才行!     不过挑剔了一番后,晴丫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自打他们在月老庙头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白衣飘飘的俊朗模样儿,就已经让她觉得比青远好多了,纵然青远现在当了皇帝,可那又怎么样呢?皇帝后宫里有很多女人,就算他也同样喜欢她们小姐,小姐也是不会愿意的,她的小姐值得一个像公子一样的男人给她唯一的宠爱!!     “你喜欢我家小姐??”晴丫想了想问道。     青离毫不掩饰地应道:“是,我爱她!”     呼呼,我滴娘哎!     晴丫觉得一瞬间自己的心情雀跃得都快抓不住了,这个公子目光诚恳坚定,又温和有礼,长得也俊俏,还这么直白地承认爱慕她家小姐,这简直---简直就是老天爷特意赐给她的姑爷好嘛!!??     “可是我家小姐是国师啊,公子你该知道的,国师是不能嫁人的!”晴丫装作为难地道。     青离早就明白晴丫这是在试探他,于是无奈之余仍是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我会等她!”     晴丫当即只恨不得拍手叫好,但碍于小姐说了不许闹出大动静来,她只能忍下,咧嘴笑道:“算你有眼光!不过我家小姐也提过了,她不会当特别久的,所以公子只要耐心些等着,早晚会当我们清月湾的姑爷的!”     对于晴丫的话青离以笑容作为回应,这丫头倒是真心实意地为如墨考虑,连选个“姑爷”她都要仔细地打量比对和问询,虽然没有规矩,但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那就有劳晴丫姑娘帮我把如墨盯紧点儿,免得被别人抢在我前头把她拐跑了!”青离也顺着晴丫的话打趣道。     晴丫像是被人委以重任似的,拍着胸脯直打包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目前为止,公子你是最适合做我家姑爷的人选了!”     说完晴丫就紧接着说:“我去看看小少爷,公子可以在小姐的房里随意看看!”话是这么说,眼神儿却瞟着某处给青离打着眼色。     等晴丫出了房间去,青离过去把门关好,按照晴丫刚才的眼神示意去“随意看看”,果然,在晴丫提示的地方,发现了整齐摆放着的几个锦盒,只消一眼,他就能看出来那是他送给柳如墨的东西,所有的东西。     “如墨,你对我----”青离把后面的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手指抚过那几个锦盒,唇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柳如墨远在勤政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生疑惑,难不成自己着凉了?殊不知晴丫早就替她把青离考量了一遍,顺带着把她的小心思出卖给青离了。     晚膳前,柳如墨终于处理完积压的事务,回到了明韶阁,先是陪着柳云热热闹闹地吃了饭,然后被晴丫给硬推着上了楼,还自告奋勇地由她去陪着柳云,让她赶紧回房歇着去。     柳如墨只觉得晴丫的表情怪怪的,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顺势上了三楼,推开房门。     “这----”     入眼是满桌子的酒菜,看菜的卖相里面似乎有不是晴丫做的,再看看站在她对面的青离,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     “过来尝尝,我也做了几道,听晴丫说你不习惯在外面用膳,想来中午也没有吃饱。”青离温声给她解了惑。     柳如墨暗骂,这个晴丫,才多会儿时间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什么都说!     “刚才在楼下已经陪云弟吃过了。”柳如墨说着,但还是入了座,“看着倒也丰富,色香是有了,味还未尝过,不知可否担得起色香味俱全?”     “一尝便知!”青离勾唇一笑,眸光柔软地不得了,更是贴心地递了筷子给她,并且给她介绍着哪个菜是他做的。     青离往日也会做一点儿简单的菜色,但自从把柳如墨挂在心上后,他又跟着宁伯学得精细了些,宁伯还说他这样让媳妇儿做什么去!??     他怎么回答的?他说:“我若能娶她为妻,自当予她宠爱呵护,又怎舍得她为我作羹汤?”(未完待续)           第254章 担心她会拉个垫背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4章 担心她会拉个垫背的     但是这些他是不会告诉柳如墨的,她只要收着这颗心留着给他就好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柳如墨回以一笑,接过筷子把他做的菜依次尝了一遍,“很好吃。”     仅仅三个字就让青离的心经历了期待,忐忑,惊喜,雀跃整个一连串的变动,从最开始期待她品尝,变成不知道她是否会喜欢的忐忑,然后到她接了筷子开始品尝,最后当她说出“很好吃”时,他圆满了!     “是吗?晴丫说这几道菜正巧是你平时比较爱吃的菜‘色’,你喜欢就好!”     柳如墨也不点破他的话,很给面子地多吃了几口。     按照柳如墨的示意,在她和青离共进晚膳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因为获知了一个消息而欢喜不已,琢磨着该从哪里下手呢!     那个人就是柳芝。     说来国师大人也当真是一诺千金,答应了两不相帮便真的不再过问,她早就听说了皇上在柳如雪那里遇刺的消息,本◎哈,m.来她也是想去关心一下皇上的,可还没等到她有所行动,就听说国师大人抓获了刺客和一众帮凶,并且把人都带去了暗卫营,皇上也跟着去审问人犯了,她就没有急着去。     果不其然,今天就得到了消息,皇上遇刺这件事跟夏堇言也有关系,而且夏堇言已经被禁足了,这当真是个好消息,只是不知许菱凤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毕竟她是知道夏堇言最近和许菱凤走得也‘挺’近。     索‘性’现在皇上正为了刺客的事情烦心着。她就不过去添堵了,先去许菱凤那里转上一圈吧!     柳芝这般想着,当真就这样做了,当下就去找许菱凤了。     而许菱凤在做什么呢?     她正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呢!椿芳好歹算是她信任的婢‘女’,这下子突然死了,而且死因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尤其是禁军那边传来的消息,椿芳死亡的时间差不多就是离开她这里去办差事没多久的时候,而且冷宫那儿不是案发地点,应该是被人在其他地方杀死后移尸到冷宫的。毕竟先帝在位时。废皇后自尽之后,那里就极少有人去走动,凶手应该是想着如果把椿芳的尸身移到那儿去,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吧。谁曾想却误打误撞地反而被巡逻的禁军给发现了。     而最让她心神不宁的是。椿芳死的这般蹊跷。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连脸都被划得稀烂,她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犯恶心,定然是有人盯着她了,所以想从椿芳那里套取消息,结果椿芳死守着没说才被害死了,她亟需和父亲商量如何从夏堇言和柳如雪这次的事里撇清关系,偏偏今个儿把她手底下这些奴才都看了个遍,愣是没有发现一个能委以重任,替她送信的人。     “咦,许妹妹这儿今天怎的这般安静?”     正当许菱凤脑子里一团‘乱’的时候,柳芝就娇笑着进了来,一进了厅中就状似惊讶地问了这么一句,语调刻意提得很高,让许菱凤听着心里忍不住冒了火。     “今个儿刮得是什么风啊,竟然能把柳姐姐带到我这儿来!”许菱凤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柳芝也不管她语气不善,径自往她边上的座位一坐,随即抬眼四下张望了一圈,问她:“椿芳呢?本宫也来了一会儿了,竟然不知道奉茶,妹妹这儿的婢‘女’也太懒散了吧!”     她这话一出口,许菱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语气也不好起来,“姐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椿芳死在了冷宫附近的消息恐怕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姐姐却来我这里明知故问,难道不是在故意掀妹妹我的伤疤?”     柳芝听着也是眉头拧起,椿芳死了?“妹妹怎么会这么想呢?就当姐姐说错话了!”柳芝说着自己轻轻示意‘性’地掌了两下自己的嘴,“不过妹妹可别错怪姐姐,我是当真不知椿芳出了事情,不然以你我的关系,我不是早就来宽慰妹妹了吗?”     许菱凤最讨厌柳芝这样子,那时夏堇言跟着柳如雪那溅人成了一伙,柳芝还向她示意要和她结盟对抗他俩,结果无论她怎么给她撂消息,她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还说什么她又没有直接去得罪柳如雪她们,现在那俩出事了,她就屁颠屁颠地跑来找她,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     “姐姐有话直说吧,今天过来所为何事?”许菱凤暗地里撇了撇嘴,按捺着不高兴问。     柳芝也是清楚她之前的一再退避拒绝才导致了许菱凤对她这个态度,所以忽略许菱凤的冷脸,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抛给了许菱凤:“妹妹,姐姐得了消息,说是刺杀皇上的那个人犯已经招认了,所以夏嫔才被禁了足,这不过来问问妹妹,我们需不需要再去添上一把火,直接把她们两个收拾了?”     许菱凤额角直‘抽’,此次的事情要是和她毫无关系,她倒是很赞成再去推‘波’助澜一把,可偏偏那个人犯是她父亲寻来的,现在听柳芝说那人已经招认,更是心下惶恐,不知道那人都招供了一些什么,有没有把她和她父亲给招出来,这还只是她害怕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夏堇言,她现在被皇上禁足了,这个案子一旦查清楚,很快就会对夏堇言和柳如雪进行处置,到时候难保夏堇言不会拉她下水,她是真怕夏堇言会找她做垫背的,毕竟这个‘女’人墙头草的功力可深厚着呢,心思又多。     “姐姐你看椿芳才不明不白地死了,妹妹这里连个贴心的宫人都没有,哪儿还有闲心去煽风点火啊,保不齐就是有人为了警示妹妹别参与此事,才把椿芳给害了,妹妹还是很惜命的!”许菱凤夸张地抚着‘胸’口,装作很害怕惊恐的样子,继而挤着眼泪给柳芝描述起来椿芳的死状:“姐姐你是不知道,椿芳被抬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可怕极了!”     柳芝听得也是浑身一抖,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是吗,妹妹也别太过忧伤,姐姐不提了便是!”     许菱凤假意擦着眼泪,眼珠子却转悠着,暗暗心道:谁是要你不提啊!她的目的是把她自个儿撇出来,让柳芝去搅这趟‘混’水,到时候最好把柳芝也扯进去,一下子把她们三个都解决了,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现在夏堇言就是问题的关键,如何能让夏堇言不把她拖下水?答案恐怕只有一个: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儿,许菱凤看了看送上‘门’的柳芝,道:“姐姐,前些时候妹妹想与姐姐联手对付她们两个,姐姐怎的都不肯,妹妹只好把夏堇言叫过来,各个击破,谁知还没等妹妹想出计策,柳如雪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妹妹就担心夏堇言与你我二人不合也有一段时间了,万一她临死还想找个垫背的,我们两个岂不是很危险?”     “她有这么大的能耐?”柳芝才不信呢!     许菱凤见柳芝不上当,一咬牙,双手落在桌上,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站起来去桌案那边,不知道在那儿翻翻找找的找什么,柳芝虽然也好奇,但仍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     不多会儿,许菱凤就拿着一样东西过来,四下扫视了一遍,才极为谨慎地把东西拿出来给柳芝看:“姐姐可还认得这东西?”     柳芝一瞧,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我前些日子丢的手帕吗?”     许菱凤颔首,“姐姐认出来便好,这东西是从椿芳的身上找到的,还有一封信,妹妹瞧着心里怎么都不踏实,姐姐看了便知!”     柳芝不疑有他,先是接了帕子看了看,果然上面有褶皱和血渍,然后又打开沾了血迹的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看了一遍,脸‘色’也有些发白,“这个夏堇言,竟然不动声‘色’地把我们都算划进去了!”     信是写给皇上的,先是表明了自己对皇上的爱慕之心,接着有提到她和许菱凤如何打压她,欺凌她,最后还控诉她们利用她来接近柳如雪,想趁机‘弄’掉柳如雪的孩子,简直是胡说八道!     “椿芳死的蹊跷,而这封信被她藏在心口的衣裳里,之前夏堇言突然来我这儿示好,我便叮嘱了椿芳去盯着她,所以椿芳很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了口,所以姐姐,夏堇言若是此次真的随着柳如雪出事了,难保她不会把你我二人也扯进去啊!”     柳芝想了半晌,把信‘交’还给许菱凤,“那又能如何,夏堇言和柳如雪二人现在都被禁足,皇上更是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出入,即便是想去堵了她的嘴,也是难以下手啊!”     许菱凤应和道:“是啊,所以妹妹才在这儿冥思苦想,不知道如何应对啊!”     两人各自说着自己的困难,心照不宣地都不提及谁去封夏堇言的口,许菱凤是真焦急,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不能贸然出手,而柳芝虽然也对许菱凤给出的信和帕子信了几分,却还是有些犹豫该如何去做,找国师大人吧?又想到国师大人说得明白,她两不相帮,不找吧?她压根就没有办法靠近夏堇言或者柳如雪,更别提先下手为强了。--83813+dsuaahhh+27093490-->           第255章 给青远添堵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5章 给青远添堵去     互相提防避忌的结果就是柳芝和许菱凤最终还是无法达成一致,然后不欢而散。.访问:. 。     其实也难怪,她们两个都希望对方能够出面而把自己往后藏,你推我,我推你,究竟谁去想办法见夏堇言堵她的嘴就变成了藤球,被两个人踢来踢去。     柳芝虽然对于许菱凤给她看的信耿耿于怀,但是她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国师大人早就告诉过她,她是她和皇上选择的人,所以单凭夏堇言的一面之词,想必也奈何不了她。     许菱凤就不一样了,她近些日子与夏堇言走得‘挺’近,说不定夏堇言那里还抓了她什么把柄,所以她才急迫地想要糊‘弄’她去当这个恶人,她才不会上当呢!     于是柳芝这么一想,心里头因为那封信而产生的担忧少了许多,与许菱凤谈不拢也没有着急上火,悠哉悠哉地打道回宫了,许菱凤却是急了,柳芝还是那么狡猾,任凭她如何撺掇,愣是不上钩,她不接茬儿,她总不能‘逼’着柳芝去▲哈,m.吧?     也是到了这一刻,许菱凤才意识到自己平时对椿芳的不好,自打椿芳的死讯传开,她宫里的这些个奴才比之前更加乖巧了,可乖巧归乖巧,她的信却怎么都送不出去,不能和父亲商量对策,让她更觉得孤立无援。     “大人,柳嫔去了一趟许嫔那儿,没待多久便离开了,似乎二人并未谈妥。”     柳如墨接到回禀。正端着茶盅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低低回了一声,“知道了,继续盯着!”     把手里的茶盅放在一旁,柳如墨复又将视线转回到桌案上的一摞奏本上,青远罢朝之后,说是对外宣称身体不适,结果倒是真的装起不适来,把大半儿的奏本都让耳朵尖儿送到了勤政殿给她,她这天天批奏本。做着本该他做的事儿。他这皇帝倒是闲的有时间在龙傲宫里看画本儿!     听了耳朵尖儿的回话,柳如墨是真的无可奈何了,所以这会儿她决定把剩下的奏本批完,就去给青远添添堵。     正枕着胳膊饶有兴致地指挥着耳朵尖儿给他演画本儿的青远无端地感觉到背后寒‘毛’一竖。有些微的冷意。却没有细想。顺手捞了锦被盖在身上,继续支使着耳朵尖儿扮这个装那个的。     听到国师大人来了的通传声时,耳朵尖儿有一种菩萨救世的感觉。他这上蹿下跳的给皇上演了快一个时辰了,皇上只看着乐呵,却没让他稍稍喘会儿气,他这肠子都快搅在一起了。     青远一听到柳如墨来了,立刻给了耳朵尖儿一个眼神儿,耳朵尖儿便知道自己得了特赦,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跑去迎接柳如墨了。     瞧着耳朵尖儿脸上挂着汗珠,满脸发红的出现在‘门’口迎接她,柳如墨心下疑‘惑’,这耳朵尖儿怎么看着像是跑了老远的路回来似的?     而在柳如墨审视的目光下,耳朵尖儿越发把脑袋低了下去,皇上可是早就说了,绝不能让国师大人发现他是存心偷懒的,他记着,所以垂着脑袋将柳如墨迎了进去。     “皇上,臣已将今日的奏本批注完成,请皇上过目!”     柳如墨上前一步,给青远行礼道,言罢示意身后捧着奏本的宫监呈给青远看。     青远没有阻拦,等耳朵尖儿接了眼神带着其他的宫监宫婢退下后,才扫开一旁的奏本走过来,在柳如墨对面坐下,“今天怎么过来了?”     “臣来是为了提醒皇上之前商议过的事情,该去后宫转一转了!”柳如墨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看着青远,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给他说过,要做到“雨‘露’均沾”,这样她才好去趁机寻找可以掌控的把柄,以备日后收权整顿之用,结果他倒好,把朝政大半都推给她,然后在自己的寝宫里玩乐。     在听到血盟的下属回禀说柳芝去了许菱凤那里,却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她就心中明白,究其原因肯定是青远这里没有出力,他若是没事儿召见一下这个,或者去那个寝殿溜达一圈,少不得得引起那两个‘女’人的不满,预计的效果也能早点儿达成,让她省心一些。     而她的话听在青远耳朵里,却变成了她催促他临幸其他‘女’人的意思,当即垮了脸:“国师,朕的闺房之事你也要三五不时地提醒着朕吗?”言下之意便是柳如墨管的似乎有点儿宽吧?     柳如墨也不恼,起身走过去从那一堆奏本里选出了几本,然后拿着走到青远身边,给他打开到让他看的地方,一一摊在青远的面前:“皇上,您来看看,究竟是臣在提醒您,还是旁人在催促您?”     青远低头看着柳如墨给他指明的地方,几本奏折上有说柳芝温厚大度,有主事之能,建议他考虑给柳芝提位份的,也有说夏堇言被柳如雪连累,要求他彻查的,还有落井下石,希望严惩柳如雪和夏堇言等主谋,绝不能轻饶这些人,理由是给还有叛逆之心的人一个警告,更是有朝臣上书请求他再次择选后妃     这样看了一遍,青远的好心情霎时就彻底没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的都跟猴‘精’儿似的,风往哪儿吹他们就往哪儿转,之前选了柳芝,夏堇言和许菱凤入宫时,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把恭维话说尽了,也没见他们哪个提出不赞成的意见来,现在是什么意思?墙倒众人推吗?夏堇言现在才只是禁足而已,就已经有人敢弹劾夏主事,要求彻查柳如雪和夏堇言等人了,这还不算,还请求他再选一次后妃,当真是存心给他添堵!     “皇上都看完了吧?臣可有说错?”柳如墨一边问着,一边把青远面前的奏本一一合上,“皇上,臣不管您是逢场作戏也好,真情实意也罢,既然是商定好了计划,希望您能按部就班地实施行动,否则对臣造成的变数就会多了许多!”     柳如墨的话说的平稳无‘波’,但青远还是能够听出来柳如墨对他的责怪之意。     “朕知道了,国师请回吧!朕想再翻一翻这些奏本!”     这是青远第一次在柳如墨还未表明离开的意思前就让她走,实在是他拉不下脸面来,纵使柳如墨说的是对的,他也不能就跟她承认自己这几天都在龙傲宫里逗乐度日,而把正经事给撂在一边儿了吧?     柳如墨也不坚持,应了声“好”之后,就起身朝外面走去,理想的添堵结果打成,她自然没有继续留下的道理,那些个儿奏本她都看过了,里面还有不少没有给青远看的,内容可比那几本‘精’彩多了,就留着他慢慢看吧!     耳朵尖儿也不知道国师大人在里面和皇上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国师大人走后,皇上就突然一反常态地认真看起了奏本,一本接着一本,差不多看到了子时,他陪在一旁端茶倒水地伺候着都忍不住打呵欠了,皇上却看上去‘精’神得不得了,似乎脸‘色’还不是很好,可见是有什么事情让皇上动了气。     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儿,当然不敢去‘插’嘴,只得忍着困倦在一旁陪着,没茶水了给皇上添上,烛火不亮了去挑一挑,一摞奏本看完了抱走换一摞过来,可算是把他折腾惨了。     青远看完了柳如墨送来的那些奏本,果然如同柳如墨所说,上面还有不少“奇思妙想”,看着着实让人不知该如何处理,而且有不少都是关于他后宫里的这些个‘女’人的,让青远有些不高兴,他的家事竟然要被这么多朝臣盯着,还有各种各样的建议和请求写成奏本递上来,也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好在这些让他头疼的奏本上面柳如墨都做了批复,批得也很得体到位,他在柳如墨走后仔细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是出于‘私’心没有按时履行他们商议好的计策,于是当把最后一本看完,躺回到‘床’上时,他就下了决断,明日开始,他就按照计划去“‘玉’‘露’均沾”!     于是乎为了朝政熬到子时才就寝的皇上一大早就起来,用过早膳后便乘着龙辇去了雪淞殿,为什么去雪淞殿呢?     计划第一步:‘迷’‘惑’暗地里所有的观望者。     这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柳如雪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论罪处置,是因为皇上还念着情分,顾及着国师及柳氏一族的颜面,所有打算轻饶柳如雪。     瑶素终于等到了再见皇上的机会,她连发髻都来不及仔细梳好,就一头青丝披在背后跑了出来,青远也很是配合地把她扶起来,相携着进了内室。     “皇上,您来看望臣妾,是不是意味着您能听臣妾解释一二了?”瑶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青远的神‘色’,小声问着,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柔弱。     青远配合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说。     瑶素心里暗喜,面上却带着委屈,“皇上,自从臣妾入宫,您也就来看过臣妾一回,那一次是臣妾骄纵了,惹皇上生气,还不自量力,皇上您莫要跟臣妾一般见识,可好?”--83813+dsuaahhh+27093491-->           第256章 打入刑部大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6章打入刑部大牢     青远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正极力表现着自己委屈的瑶素,慢慢回了一个字:“好。,最新章节访问:. 。”     然后在瑶素错愕的目光中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朕可以不与你计较,夏嫔现在和你一样都在禁足期,外面的人都在猜测此次刺杀朕的主谋是你还是她,如果你能有办法让她认罪,那么不论这次的事情与你是否有关,朕都可以既往不咎。”     瑶素避开青远直视的目光,心下暗自思忖起来,青远说的没错,眼下虽然是在她的寝殿里抓到了刺客,但是她有听到守‘门’的禁军谈论的话,也知道夏堇言现在和她一样被禁足了,而她们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被审讯判决,是由于案情还不明朗。     那日她一开始真的以为是青离冒险进宫找她了,可后来的情景偏离了预计的轨道,而那个人也完全不看她的眼‘色’行事,她就知道自己找的人恐怕被别人给换了,虽然已经知道那人不是她找的人,但她还是想赌一把,按计划行事,谁知却被柳如墨抢了先机。     她还记得‘春’画打听到夏堇言突然不到她这儿来了,是变了向跑去许菱凤那里了,说不定是她们两个合起伙儿地换走了她找的人,以此来伺机陷害她,如此想来,夏堇言现在说不准也正在想着如何把罪名推到她身上呢!     “皇上,臣妾办法倒是有,只不过眼下臣妾尚在禁足期间。又见不到夏嫔,想要实施着实有些难度。”瑶素低眉顺眼地回着话儿,等待着青远的回答。     “这好办!”青远立即拍案而起,朝着殿‘门’的方向朗声道:“来人啊!”     等一拨禁军进了来后,青远这才吩咐道:“柳嫔与夏嫔有此次刺杀朕的案情嫌疑,遂将其二人带去刑部大牢,等候审讯!”     瑶素暗暗咬牙,她怎么也没想到青远会给出一个这样的回复,直接把她从寝殿下放到刑部大牢了,她有些愤懑。在这雪淞殿里虽然禁足吧。但至少吃喝睡都是好的,到了刑部大牢恐怕就遭罪了,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偏偏那些禁军得了青远的命令。不等她开口就押着她往殿外走了。瑶素一边走一边后悔着为什么在青远来之前没有多穿几件厚衣裳。这会儿一出了雪淞殿,整个人都冻得直打哆嗦。     而瑶素好歹是见着皇上了,也跟皇上说上话儿了。更甚之因为柳如墨之前与青远打好了招呼,所以她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夏堇言就不一样了,她这两天过的浑浑噩噩的,从许菱凤那儿出来的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禁足,而且她仔细想了想接触那个人的过程,更是自信即便是那人招供了,也断然不会牵扯到她,为何皇上却能够直接找准了她呢?     明明接应那人的时候她是伪装成许菱凤去的,按照道理来说,许菱凤她爹雇的人,她来接应不是理所应当吗?那人也不见得能够看出来她不是真的许菱凤,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把她扯进来了,最可恶的是许菱凤竟然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厢她还在琢磨着如何洗刷自己的嫌疑,就有禁军闯入内室将她带走,说是皇上下了旨意,将她和柳如雪打入刑部大牢,择日审讯,让她和柳如雪一起审讯,那不是意味着许菱凤彻底安全了,而这个罪名要让她们两个来背了吗?     不,这可不行!许菱凤凭什么能够安然无事,明明她只是出了钱和点子,办事的都是许菱凤和她爹的人,现在出了事竟然她安然无恙,而她悲催地尝了牢狱之灾!     夏堇言默默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如果到了刑部大牢接受审讯的话,自己逃脱不了罪责,许菱凤也别想安然,她是无论如何都会把许菱凤扯下水来的!     可当夏堇言到了刑部大牢,看到正盘着‘腿’坐在一间牢房里的柳如雪时,她对上柳如雪嘲讽的眼神和笑意,心微微发虚,可狱卒不管她心虚不虚,二话不说就打开了锁将她往柳如雪所在的牢房里推,她急忙拉住牢房的‘门’对狱卒说:“本宫不要与她同住一间牢房!”     狱卒轻蔑地啐了一口,“呦,到了这儿您还以为自个儿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呢?这牢房您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因着狱卒的话,夏堇言拉不下脸,当即脸‘色’青白‘交’加,难看极了,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与狱卒对着干也落不下什么好处,只得忍下怒意,低头在自己腰间‘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颗金豆子来塞给狱卒,好言说道:“这个给你拿去喝喝茶,就给我另外安排一间吧?而且现在案子还没定下,难保我不会平安无事地出去呢?你说是不是?”     狱卒捏着金豆子,几乎是立刻就变成了笑脸,先是咬了咬金豆子验过之后,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夏堇言的话,她说的也没错,皇上今个儿才把这两位娘娘下了狱,两人进的又不是死牢,难保他日这位娘娘不会出去呢?还是留着几分余地不要得罪透了的好。     这般想着,狱卒倒是好说话了一些,“那这样吧,她隔壁这间就给你住了,你看行是不行?若是不行的话那可就别想换了!”说是征询夏堇言的意思,其实也都是他自己做了决定,哪里轮得到夏堇言挑?     于是乎夏堇言在尝试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之后,成功地住进了瑶素隔壁的牢房,没有让自己和她住在同一间里两看相厌。     等狱卒锁好了牢‘门’离开后,夏堇言弯腰捡着地上的干草,准备给自己铺个厚一点儿的地方坐坐,就听到隔壁柳如雪的嘲‘弄’:“夏嫔真是走到哪儿身上都揣着钱,怪不得不要本宫给你的香粉呢,满身铜臭味儿就够了!”     夏堇言捡着干草的动作一顿,正捏着一把干草的手指忍不住收紧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挺’直腰板转向柳如雪的方向,隔着一层围栏回以她一声:“都到了这时候了,没想到你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我揣着钱怎么了,至少我可以使自己稍微过得舒服点儿,不像你,被家人和新婚夫婿抛弃,皇上又看不上你,这肚子里揣着个不知是谁的野种,就连坐了牢,还只能听从安排住这么脏‘乱’的牢房,真是够可怜的!”说完还煞有介事地“啧啧”两声,试图让柳如雪能够清楚明白地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同情和嘲讽。     瑶素一心记着她此番入狱的目的所在,所以即使夏堇言说的这般难听,她还是没有动怒,在她看来,这个‘女’人现在也就剩下耍耍嘴皮子了,撕去了伪善的面孔,夏堇言把她的溅人做派真真是发挥到了极致。     “你以为你藏起来的人皮面具,本宫就找不到吗?”瑶素突然一改之前的话题,笑‘吟’‘吟’地问着夏堇言,满意地看着夏堇言有一瞬的慌‘乱’,随即才缓和了不少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就听得夏堇言立刻扔下手里的干草,几步就扑到围栏上,对她警告着:“你都知道什么?!!”     瑶素不慌不忙地撑着地站起身来,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下抚着往前走,停在夏堇言够不到的范围时,回答道:“你冒充别人时用过的人皮面具,你定然以为你藏好了,可你真的确定我找不到吗?要知道如果我把位置告诉皇上,那东西一旦被找出来,你的嫌疑就比我的大多了吧?”     说到此处时,瑶素又自行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不不,应该说是你的罪名就差不多可以定下了吧?”     夏堇言只恨不得现在就把柳如雪那纤细的脖子掐在手里狠狠收紧,让她彻底闭嘴,她用过的人皮面具早在柳如雪被禁足的消息传出时就藏好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似乎是怕夏堇言不相信,柳如雪又补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了,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是真心实意地投靠我,所以我在你那儿安排了人盯梢,你在自己房里做了些什么,我也是知道不少的!”     夏堇言刚刚还存了些侥幸的火苗瞬时被彻底浇熄,狠狠瞪着柳如雪,道:“原来你一直都不曾相信过我,那又为何要与我说那么多事情?”     那时候她还和她虚意示好时,她无意中给她讲得国师大人在国师府的一些事情,还有她爱慕六皇子的事情,还有一些......     瑶素嗤笑道:“说你聪明结果你也是够蠢笨的,我跟你非亲非故,单凭你帮我打点了一下寝殿,我就掏心掏肺地告诉你这么多秘密,你觉得可能吗?那些话骗骗你,你倒是当真了,啧啧,真是蠢笨如猪!”     “你!”夏堇言这会儿已经彻底黑了脸,攥着围栏的手指扣紧木头,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生气而暴起。     “别生气别生气,你若是不先对我口出不逊,我也不会打击你的对不对?说到底还是你自个儿的脑袋不顶用,又怨得了谁呢?”瑶素笑着朝夏堇言挥了挥手,转身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她越是悠哉悠哉的,夏堇言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给柳如雪白白耍了这么久,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p--83813+dsuaahhh+27120562-->           第257章 夏堇言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7章夏堇言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柳如雪,你以为自己能聪明到哪儿去?不还是一样下了大牢,再说了,那刺客是在你的雪淞殿被抓获的,说起来你的嫌疑比我大吧?”夏堇言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这一次那边的柳如雪却不回她的话了,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龙傲宫。     “皇上,奴才按照您的指示带人去了夏嫔娘娘那儿,果然找到了一些东西!”     耳朵尖儿说着把手里头搜到的东西呈了上去,青远厌恶地神色一闪而过,仅用两根手指夹起那软软的白色东西,拧着眉头看了会儿,然后扔回到耳朵尖儿手上,“找个人给我戴上它!”     耳朵尖儿慌忙接住那人皮面具,又听到青远的命令,立刻小跑着去找了一个宫婢进来,三两下就把人皮面具扣在了那名宫婢脸上,果不其然,面具戴好后,那宫婢抬起头的瞬间,连耳朵尖儿都噤了声,这不是许嫔娘娘的样貌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坐在那儿的皇上,皇上正眯着眼看着宫婢那张脸,忽而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准备龙辇,朕要去一趟刑部大牢!”     待坐上龙辇后,耳朵尖儿正招呼着起驾,就听得青远低声吩咐着他,“把那名宫婢的脸给朕蒙上,一起带着!”     耳朵尖儿不敢多作停顿,忙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做,随后一行浩浩荡荡地去了刑部大牢。     夏堇言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牢房里,屁股下面铺了不少干草,仍然觉得冷硬,尤其是外面天寒地冻的。牢房的墙头又是开窗,冷风刮进来嗖嗖的,让她更加有些哆嗦。     偏偏隔着一道围栏那边的柳如雪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与刚才气得她直跳脚的样子完全不同,就仿佛刚才和她对着吵骂的女人不是她似的。     越这么看着她心里就越气,更是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事情推给许菱凤和柳如雪,让这两个溅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正想着。就见一个狱卒走了过来。拎着钥匙串儿先是到柳如雪的牢房门口打开了门,“柳嫔娘娘,您可以出去了!”说着就把柳如雪带走了。她心下一急,忙站起来走到牢房门口,嚷道:“为什么她能出去了我不能?!!”     狱卒斜着眼瞅了她一眼,骂道:“嚷什么嚷。这不就到你了吗?”     说着当真找着钥匙过来给她开门了,夏堇言没想到她也能出去了。只以为是要放她离开了,谁知却不是这样的,牢房们一开,她正要大步出去。就见那狱卒朝着不远处站着的两名狱卒招了招手,“你们俩把她带过去!”     被架着胳膊往另一个方向拖行的夏堇言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远不是她想的那样,急得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本宫是冤枉的。你们不能对本宫动用私刑!”     可架着她的两名狱卒却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和叫喊,架着她的胳膊的手像鹰爪般紧紧扣着她的胳膊。让她只能嘴皮子上呈呈能,却丝毫跳脱挣扎不了。     于是乎她就这样被连拧带拽的拉到了目的地,而那个地方,青远正舒服地坐在那儿等着她。     一见到青远出现在那儿,夏堇言当即就眼前一亮,几乎是一瞬间两眼朦胧着就流下眼泪来,“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是冤枉的!”     青远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而是扭头从一个正在旁边献殷勤递茶的狱卒手里接了茶盅,慢条斯理地拈着杯盖儿掂了掂,然后又交给了另一边儿站着的耳朵尖儿,与耳朵尖儿耳语了几句,就见耳朵尖儿招呼着一个女子走上前来,蒙在脸上的纱卸去,夏堇言不禁睁大了眼睛,“许菱凤!是你害我的!”     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青远身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她要陷害臣妾!她说要对付柳如雪,所以从臣妾手里要了不少银子,臣妾真的毫不知情啊皇上!”     青远不急着回答她,而是递了一个眼神儿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立即从那宫婢脸上把人皮面具撕了下来,扔在了夏堇言面前的地上,而青远在此刻才不急不缓地回道:“看到这个是不是很熟悉?夏嫔,朕自问并无亏待于你,你究竟是对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使得你冒充许嫔的身份去领杀手来袭击朕?”     夏堇言不知所措地摇着头,“皇上,臣妾没有!是柳如雪之前要臣妾去给她找一个人来冒充刺客,好让她借机救驾来博取皇上疼惜,臣妾真的没有啊!”     “柳嫔是有这个意思,她也已经向朕请罪过了,至于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老实交代,这东西是在你的寝殿里发现的,虽然被埋在了花圃里,可你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几日下过雪,那花圃里那一块儿的雪薄一些,土又松动了一些,只要是眼力见儿好些的奴才都看得出来,你这东西又能藏得多安全?”     听了青远的话,夏堇言的脸色灰白,声泪俱下:“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有罪,但若真论起罪名来,许菱凤决计逃不了,臣妾在此次的事情里出了钱,而找人的事情都是许菱凤和许大人在办,臣妾不过是听从许菱凤的意思去接应那人罢了,臣妾知道自己伪装成许菱凤不对,但臣妾也是为求自保啊!”     青远拍着手,一下一下的,同时开口说道:“夏嫔当真是好心思,鼓吹许嫔在先,陷害柳嫔在后,朕这条性命也能被你算进去,你倒是当真的心思聪颖呢!”     夏堇言抽抽嗒嗒的哽咽着,发现皇上根本就没有要听她的辩白的意思,便知道自己此次当真是栽在柳如雪手里了。     可即使这样还不算,那会儿收了夏堇言贿。。赂的狱卒这时也走上前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夏堇言之前塞给他的金豆子双手呈上,对着青远毕恭毕敬地回禀着:“皇上,这是夏嫔娘娘塞给属下的,请皇上过目!”     青远用手拨了拨狱卒手里的金豆子,又将视线移向夏堇言:“看来夏嫔的家底很厚实嘛!随随便便就能赏给一个狱卒一粒金豆子,这么说来,你给许嫔的应该也不少吧?”     夏堇言心中顿时警觉,这个时候不拉许菱凤下水更待何时!于是乎立即变了之前的态度,老老实实地招了:“皇上,臣妾先后给了许嫔共计一千两银票,许嫔之前一直是通过她的婢女椿芳来传递消息和钱财,但椿芳出宫的次数不多,所以臣妾可以断定许嫔定然还留了一些用以联络的信件和钱财在她寝殿里,请皇上明察啊!”     青远笑眯眯的指挥着狱卒把夏堇言拉起来,然后说着:“这就不劳夏嫔操心了,朕自会去搜查,至于夏嫔,涉嫌雇凶刺杀朕,即日起押入死牢,待事情全部查清后再行处置!”     在夏堇言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狱卒拖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她知道,那是死牢,到了那儿的犯人恐怕再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夏堇言被带走后,青远睨了一眼还捧着金豆子的狱卒,“这件事你办得很好,这金豆子就收着吧,耳朵尖儿,再另外赏他一粒,算作朕给你的赏赐!”     在狱卒的谢恩声中,青远先一步出了刑部大牢。     瑶素被带出去后,就被送回了雪淞殿,青远果然按照之前的约定一样,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只是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青远就再次出现在雪淞殿里。     “臣妾恭迎皇上!”     换了一身衣裳的瑶素还来不及饱餐一顿,就听到外面通传着皇上驾到,立刻出来迎接着青远。     “起来吧!”青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从她身旁走过,进了内室。     耳朵尖儿识相地拦住了要跟进去的宫监和宫婢,瑶素心里头也明白了,于是让春画和冬雨也留在了外面,她则反身进了去。     又一次变成两个人单独在房中,青远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柳嫔做的不错,朕也如之前的许诺一样,对此次的事情不再追究,但是朕这会儿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提醒柳嫔,这肚子该处理了!”     青远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瑶素微微隆起的肚子,然后不带一丝情绪地说着:“朕做没做过的事情,朕心里无比的清楚,所以柳嫔若是不想朕把真相宣布于众,就尽快把这肚子给去了,最好是做的顺理成章,别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不然朕会新罪旧罪一并处罚!”     瑶素听他这口吻,以为他发现自己的肚子是假的了,可在全部听完后,又觉得青远或许并不知情,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是让她处理得顺理成章,以免让别人起疑心,正好她也不打算继续圆这个谎了,毕竟她原本声称有孕就是为了救驾这茬儿,没有用上,这假肚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现在就要考虑如何把这肚子和许菱凤或者柳芝扯上干系,毕竟这两个人都对她很是敌对,现在不借机把她们压下去,夏堇言的今天或许就会成为她的明天!     “臣妾明白!”这般一想,瑶素当即福了福身,应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258章 去看许菱凤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8章去看许菱凤     “明白就好,真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还有,这一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朕答应了不追究,但不代表下一次也不追究,所以你管好自己,好自为之!”青远冷声提点着她。     他现在宫里才放了这么四个女人,她们就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这要是再不逐一敲打敲打,她们还不翻了天去?现在夏堇言已然是入了狱,他和柳如墨商量好的计策也进行了第一步,暂时不对夏堇言进行宣判,就是等着看那夏大人会有什么动作,夏堇言出手这般阔绰,夏府里的家底应该也是很厚实的,只要夏大人有所动作,他就顺理成章地清查夏府的家产,先掏了一个蛀虫的老窝,把国库给补上一补,再慢慢地收拾其他的蛀虫。     青远从雪淞殿离开后,径自去了许菱凤那儿。     许菱凤自打夏堇言被禁足后就没睡过一天的好觉,尤其是椿芳也死了,她有时候睡不踏实时就能梦到椿芳来找她索命,嘴里一直叨念着如果不是她派她去送信,她也不会被害死,她往日从未与任何人起过恩怨,就因为遇到了她,替她办事,才把命搭了进去的,许菱凤好几次都在梦里被吓得突然清醒,然后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入睡。     这么折腾了几天下来,许菱凤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青远来时就看到许菱凤双目失神,眼底青灰的模样儿,仔细瞧了瞧,竟连脸色都晦暗发黄,这真是与之前选妃宴上的样貌相差悬殊。     尤其是他都来了。这许菱凤竟然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在发愣,完全没有要过来行礼问安的意思,让青远身边的耳朵尖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声调高了一截的在许菱凤边上再次重新道了一遍“皇上驾到”。     谁知许菱凤就像是突然回了魂儿似的,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后背僵着整个让人一抖索,愣是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瞬间回了神儿。一脸迷茫加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跪在了地上,整个身体还在微微地发着抖。     “皇--皇上,臣妾--不知您驾临。请--请皇上恕罪!”许菱凤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以平稳的语调向青远请着安,奈何实在是心绪混乱,即使是她努力遏制。还是有些结结巴巴。     青远“嗯”了一声,眼神示意耳朵尖儿去把许菱凤扶起来。他自己则寻了一处坐下,对着刚刚跟着他进来的宫婢吩咐着:“还不去给你家主子沏上一杯热茶!”     那宫婢是椿芳死后新调任到许菱凤身边的,由于许菱凤对她并不信任,所以这几日许菱凤心神不宁的时候就拿她撒气。把她赶去殿外守着了,刚刚是因着要给皇上引路,她才跟着过了来。     这会儿听到皇上的吩咐。立马点着头应了退出去,而青远则表现着格外关心地问着许菱凤:“许嫔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脸色极差。若是身体不适便去请太医过来诊治一二,莫要耽误了自个儿的身子!”     许菱凤缓和了一会儿后,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勉强撑着一丝笑容回着青远的话:“回禀皇上,臣妾并非是身体不适,而是臣妾最为贴心的婢女椿芳前几天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冷宫附近,臣妾想着椿芳就难过,没睡好罢了!”     青远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恐怕是亏心事做的太多,惊惧之下吓得吧!但脸上仍然表现着关心:“那也得让太医来看看,即便是开几副宁神益气的汤药也是好的!”     说完不等许菱凤再开口婉拒,就对着耳朵尖儿招手,“去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资历深的太医们都过来走一趟,谁能治好许嫔,朕重重有赏!”     耳朵尖儿一刻都不耽误,当即就应了声出去传话儿了,许菱凤眼看着皇上命令已下,也就不再想说辞拒绝了,而她更是发现,这会儿皇上来了以后,她心悸不宁的感觉好了许多,就像是整个人都安稳了下来,而皇上的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自己的关切之意,让她更是心里头散发着暖意。     “皇上,您来看臣妾真是太好了!”许菱凤嗫喏着说,正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鼻腔里微微泛着酸意,眼眶竟然跟着红了起来,那种从未有过的委屈感一瞬间席卷了她整个头脑。     青远挑眉道:“哦?许嫔眼眶都红了,看到朕来当真这么开心?”     许菱凤闻言,极为乖巧地点点头,一边绽着笑容一边抬手擦着眼角溢出的泪珠,“皇上,椿芳死的蹊跷,臣妾前几天就托了禁军统领详查此事,但至今都未得到任何消息,臣妾就是想,椿芳定然是有冤未能申诉,才一直找臣妾为她做主,臣妾已经为椿芳哭了好几天了,还请皇上助臣妾一把!”     青远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刚才那宫婢端着茶盅进了来,他先等着不说,示意宫婢把茶水放下,然后对着许菱凤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椿芳已死,再急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许嫔还是要自己把自己在心一些呐!”     “谢皇上!”许菱凤听话地端着茶盅捧着手里,暖暖的感触从手心里慢慢扩散开来,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对了,朕今日来是有正事要与许嫔商讨,许嫔可能给朕解答一二?”青远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终于说到了来意上。     许菱凤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忙点点头,“皇上但问便是,臣妾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远也不跟她继续客套,张口便道:“夏堇言雇凶刺杀朕,又妄图以此栽赃陷害柳嫔,被朕即使查明,已然打入了刑部死牢,朕猜想椿芳一案也许与夏堇言也脱不了干系,但方才朕去了刑部大牢,夏堇言拒不承认杀害椿芳,遂以朕来你这儿问一问,看能不能获取些有用的消息!”     许菱凤垂着脑袋,脑海里却因为青远的话掀起了狂风巨浪,她正愁着没有办法让夏堇言闭嘴呢,皇上就找上门来,如果能把椿芳的死也落在夏堇言头上,她就是再有本事,背了人命也别想轻易了事。     于是她才止住没一会儿的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嘤嘤轻泣着回话道:“皇上,臣妾也是这般想的,椿芳一向乖巧,从未与任何人结仇,前些日子夏嫔到臣妾这儿来串门儿,因着椿芳不小心没伺候好她,就被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椿芳都没对她顶撞一句,偏生的她离开的当天晚上,椿芳就出了事儿,臣妾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与椿芳过不去了!”     青远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会顺坡下驴,他不过是递了个话头儿给她,她这倒好,不过片刻就能编出一套前因后果来说给他听,当真是不简单啊!     许菱凤见青远默不作声,神色看上去是在思考,以为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让皇上已经对椿芳的死有了印象,想补上几句什么,又随即想到害怕多说多错,索性就一直哼哼嘤嘤地装着哭泣,没再继续开口。     她哭着,青远虽然因为她的哭声而烦躁地拧着眉头,却没有去打断她,任由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等了许久,许菱凤都只剩下抽抽噎噎了,这才听到外面开始有了动静,是耳朵尖儿领着太医们进来了。     “皇上,太医到了,现在要开始为许嫔娘娘诊脉吗?”耳朵尖儿上前请示着青远。     青远摆了摆手,耳朵尖儿立即领了命,引着太医们依次去给许菱凤诊脉。     不多时,来的太医都诊完了,各自将背着的药箱寻了地方放下,开始列着方子。     青远递了个眼神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立刻会意,朗声道:“皇上想知道各位太医都有何办法医治许嫔娘娘!”     “启禀皇上,许嫔娘娘是由于悲伤过度,心神憔悴所致,臣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喝下去就无碍了!”一个太医走过来拱手禀告着。     他才说完,另一个太医就不认同了,也走上来道:“启禀皇上,许嫔娘娘是由于失眠多梦引起的疲倦困怠,臣为娘娘开一盒安神香,只要在睡前点一些在香炉里,娘娘的睡眠情况改善了,自然身体和心情都会好起来的!”     其他的太医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上前禀告着,青远逐一听着他们的说辞,对每个人说完都点了点头,于是乎没个太医都按照自己的意思和治疗方案列出了方子,然后是按着方子下了药,不多会儿,许菱凤这儿就堆了不少的药包和香料盒子,还有其他的物什。     青远看了一眼耳朵尖儿,见他几不可见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便知道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也就不打算与许菱凤多做耽搁了,当即站起身来,对许菱凤道:“太医既然都已经看过,许嫔还要保重身体,按时服药,椿芳的案子朕会着人细细追查,一有消息便会派人通知许嫔的!”     说罢朝殿外走去,耳朵尖儿朝着许菱凤行罢礼,也跟着青远匆匆离开,一瞬间,刚刚还人不少的寝殿里又剩下了许菱凤,和一旁站着的宫婢。(未完待续)           第259章 果然还是柳如墨最对他的胃口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59章果然还是柳如墨最对他的胃口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霎时侵占了许菱凤的整个心房,让她再次不可抑制地瑟索起来,进宫这三个月来,皇上没怎么来她这儿,而她也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与其他三个人的暗斗上,在之前,她也没有意识到过皇上在她心里的分量,直到今天,这一刻,皇上来了,安稳了她的心神,皇上走了,她又乱了。     “去给本宫把药煎上,还有香炉里的香也换了去!”许菱凤对那新来的宫婢说着,自己转身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也许今天她能够好好睡一觉了。     而青远就像是一个陀螺似的,要么不转,要么转起来就不带停的,从许菱凤这儿出来就直接去了柳芝那儿,今个儿一天见了四个女人,他都快心力憔悴了......     柳芝一听见通报声,喜不自胜,当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迎接青远,刚站起来又忍不住回身对着梳妆镜再瞅上一瞅,生怕自己的妆容发饰出了什么小差错,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就挂着得体的笑容迈着小步子出了去。     也许是今天青远看多了其他三个人或哭泣,或叫嚷,或憔悴的面容,突然进门对上柳芝笑容灿烂的脸,竟有些不太适应地微微蹙了眉。     柳芝心里咯噔一下,将皇上蹙起的眉头看在眼里,心下有些着急和不安,难道是自己的装束不得皇上喜爱?殊不知青远只是不适应她这么明媚欣喜的笑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柳芝脸上维持着笑容,盈盈下拜。     青远则随意摆了摆衣袖,道了一句“免礼!”然后就大步走进去,和在柳如雪和许菱凤那儿一样。自己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下。     柳芝瞧着皇上的背影,悄悄把自己的贴身婢女招了过来,给她吩咐着沏什么茶,做什么糕点,安顿好这些后,才返身进去。     “皇上,您今个儿怎么来看臣妾了?”柳芝保持着自己应有的仪态。笑容满面。话语娇嗔地问着青远。     若不是还要做表面工夫,青远肯定都跳起来搓着手臂抖鸡皮疙瘩了,这会儿他只能坐在原地。微笑回应:“哦?柳嫔的意思是朕来你这儿还要挑日子?”     青远的话让柳芝的笑容一僵,随即又赶忙续道:“皇上您说的哪儿的话,您来看望臣妾,臣妾那是求之不得呢!”     青远笑着没有回她。柳芝一向能说会道的嘴这会儿也不知道如何接茬儿了,皇上似乎情绪不是很高。她也不敢贸然说什么,怕不小心触到了皇上的情绪敏感点,再把皇上一下子点着火了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柳芝安静下来,笑脸也收了收。只余下唇角勾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悄悄打量着皇上的神情变化,这一切被青远看在眼里。心下更是觉得枯燥无味。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向柳芝开口,以往在外学艺时。身边都是师兄师弟,也没怎么研究过女人的心理,后来年岁慢慢长了,又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往他身上凑,他也就没有机会去揣摩女人的想法,再到后来,遇到了柳如墨,可如墨一直都那样冷面冷心的,偶尔会露出一抹微笑已是不易,除了正经事外,几乎不跟他怎么闲聊别的,以致于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普通的女人进行闲唠。     但当皇帝就有这么一个好处,自己不会做或者是懒得做的事,可以命令别人替自己来做,于是青远也极好地运用了这一点,打了个眼神儿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只好走上前来,给相对无话的青远和柳芝出个话题。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青远立即会意,轻咳一声,将视线转向耳朵尖儿,“但说无妨!”     柳芝因为皇上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突然被耳朵尖儿给引走了而有些拉不下颜面,在青远转过头后,不满地瞪了耳朵尖儿一眼。     “刚刚刑部大牢传来消息,夏嫔认罪了!”     “咚”的一声赶在了青远的开口前,他回头去看,只见柳芝正露着笑容,手却在自己的膝盖上揉着。     见皇上看过来,她忙解释道:“皇上恕罪,臣妾突闻夏妹妹认罪,一时惊讶不小心踢到了桌子,并非有意打断皇上!”     青远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又将视线移开,“认罪了?朕之前去审问她时她都咬紧牙关拒不认罪,还试图诬陷许嫔和柳嫔,这会儿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愿意认罪了?”     青远说到许嫔和柳嫔时,语气上加重了几分,柳芝自然听得明白,她这会儿还不知道柳如雪已经被释放了,还以为柳如雪仍在刑部大牢里,当下便以为夏堇言试图诬陷的柳嫔是自己,脸上的笑容掩盖下,心里头迅速地开始盘算起来,若是皇上待会儿问到自己,可能会问什么问题,她又该如何作答。     耳朵尖儿只好继续往下编,“是之前擒获的犯人招供了,而且被拘禁的那些禁军也已经招认了!”     柳芝的心为之一揪,惴惴不安地等着听皇上的回答。     “哦?是吗?那朕可要去暗卫营那边瞧一瞧去!”青远说着便站起来要走,柳芝也忙跟着站起来,“皇上,才来便要走了?”     青远回头看她,“柳嫔没听到吗?朕现在有事,改日得闲了再来!”     柳芝不敢太过明显地阻拦,只得应着声放任青远离开,然后自己开始琢磨起来,皇上为了查明刺杀案的真凶,连禁军都给拘禁了,显然是不查到幕后主谋誓不罢休了,可偏偏夏堇言已经招了,她虽然没有参与过她的行动,但还是担忧夏堇言万一心里不平衡,把她扯进去了怎么办?     于是思前想后的琢磨了一番,决定去和许菱凤通通气儿。     到了许菱凤那儿时,就见她内室的门紧紧关着,而伺候的宫婢宫监都守在外面,不禁退了些许步子,抬头望了望天色,时候还早啊,许菱凤该不是这个时候在睡觉吧?     等她唤了一名宫婢过来问话时,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许菱凤果然在睡觉,而且宫婢还透露了皇上来看过许菱凤,并且还为她召了多名太医前来问诊,开了不少药给她。     柳芝瞧了瞧厅里的桌子上还摆着的不少药包,无声地挑了挑眉,这许菱凤该不是被吓着了吧?夏堇言就算是要拖人垫背,那也是要讲求证据的吧!难不成她随随便便说上一个人就能让那人跟着她一起论罪?     许菱凤果然是头脑简单,这样就把她吓病了!     “柳嫔娘娘,可要奴婢去把主子叫醒?”新来的那个宫婢上前来低声问着话儿。     柳芝眼角扫了一眼她,抿唇道:“罢了,本宫也不急在她睡一觉的时间,就不必去叫醒她了,本宫先回去了!”     青远从柳芝那儿离开后并没有走远,他让耳朵尖儿去盯着柳芝的动静,结果不多会儿耳朵尖儿就回报说柳芝出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找许菱凤了,于是他就让耳朵尖儿继续跟着去,他自己坐着龙辇回了龙傲宫。     躺在自己的龙榻上,青远回想了一下今天做的这些事儿,见过的这些女人,当真是唏嘘不已,果然还是像柳如墨那样的女人才对他的胃口,柳芝,许菱凤,柳如雪还有夏堇言,通通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跟她们待一小会儿,他就觉得烦躁。     想入非非地幻想了一会儿,青远这才回归正题,柳芝在他离开后就去找许菱凤,难道是她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计划?柳如雪那边在他的警告过后,相信最近都不敢再放肆了,许菱凤那样子看着也不像近期还能掀风起浪的人,柳芝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耳朵尖儿回来了,凑过来给青远说着,柳芝过去时许菱凤正在睡觉,她就无功而返了,青远想了想,下意识地觉得柳芝定然有什么事情要与许菱凤说,此次未能说上话,等许菱凤醒了一定还会再去见她,所以就将耳朵尖儿派了出去,仔细留意柳芝的动静。     打发了耳朵尖儿出去,青远也没有继续躺下去的兴趣了,索性起身走到今天桌案前,将奏本翻开来看看。     夏堇言除去后,他就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再召别的女人入宫,看看这些上奏的朝臣们的奏本,他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一次选谁家的女儿,不能总让柳如墨来为他筹办这些,这样会显得他很没有用,而且总是被动地只能接受,还总为了这些事情和她闹不愉快。     如青远所想,柳如墨此时此刻正在研究着这个事情,不过她却不急着找人来替夏堇言的位置,夏大人都还安安稳稳地上朝下朝,怎么的也得要等把夏家捏在手里后再另作打算,不然贪心不足蛇吞象,很容易翻了的!     “如墨姐姐!”     正看着画像和资料时,柳云蹬蹬蹬地跑了进来,一下子就依进了柳如墨的怀里,“如墨姐姐,晴丫说你在看画,我也要看!”     然后说着一双黑亮的眼眸落在柳如墨桌上,上面一幅幅交叠放置的画像映入眼帘。(未完待续)           第260章 皇帝哥哥你偷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0章皇帝哥哥你偷懒     “如墨姐姐,这些都是你在看的画吗?怎么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女人?”     柳云看着画卷上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女子,有些嫌恶地呶着嘴,将小脸儿撇到一边,不再多看那些画像一眼。     柳如墨轻笑一声,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小家伙,不是你自己上赶着要看画吗?怎么看完了又露出这幅表情?”     柳云把头埋进柳如墨的臂弯里,缠着她扭了扭身子,不满地哼哼:“我以为是画册才来看的,要是我早知道画的都是这些丑女人,我肯定不来!”     对于柳云的哼哼唧唧,柳如墨被他的回答搞得啼笑皆非,这些女子的画像都是经由宫里的画师亲自过府去画的,虽然可能在手笔上做了工夫,但画出来的人像只会比真人好看,怎么到了柳云这里反倒成了“这些丑女人”了?     “好了,你去找晴丫玩会儿,姐姐要忙正经事儿呢!”柳如墨推了推柳云缠着自己的小身板,柔声说着。     柳云有些不开心,他觉得柳如墨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他了,也没时间陪着他练习玄术,也不陪他说话谈心,更不陪他玩了,偏偏在他退开之后,柳如墨恍若未见他不开心似的,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面前桌案上的画卷上了。     “肯定是皇上哥哥偷懒,才让如墨姐姐这么忙碌!”柳云小声嘟囔着,有些抱怨地念叨着青远。     远在龙傲宫的青远忽而打了一个喷嚏,着实是把耳朵尖儿给吓了一跳,忙急急慌慌地就要去给青远传太医来诊脉,被青远给制止了。     “朕就是打个喷嚏。还不到请太医诊脉的地步!”青远瞥了耳朵尖儿一眼。     耳朵尖儿忙应着:“是,皇上说不请奴才便不去了!”嘴上说着,这厢却上了心,皇上一向身强体健,今天突然打了喷嚏,也不知是不是在大牢那里吸进了不好的气味儿或是沾染了什么,他还是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去熬些绿豆汁给皇上祛祛晦好了!     青远可没管耳朵尖儿心里头琢磨着什么。他正在翻看着从司典那儿弄来的官员及家眷名册。顺便研究研究这些适龄的官家女子的背景家世,衡量一下可用价值。     “公公!”耳朵尖儿正寻思着找了借口出去熬绿豆汁儿呢,就听见外面有小宫监在压低声音叫着他。于是他抬眼瞅了瞅正专心致志看着名册的皇上,慢慢挪到了门边儿上,“何事要禀?”     那小宫监正想说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稚嫩的童声:“麻烦公公进去禀告一声。柳云求见皇帝哥哥!”     哎呦我的娘亲哎!     耳朵尖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说话的不正是国师的嫡亲小弟嘛!     别看他人小。可后台硬着呢,他自然不敢得罪,连忙冲着小人儿举起一根手指作出噤声的示意,然后走过去找皇上通报去了!     “皇上。国师大人家的小公子来了,说是要求见您,您看见是不见?”耳朵尖儿仔细观察着青远的表情变化。     青远听着来了兴趣。“呦呵,这八岁的小娃娃来找朕做什么?可是国师大人带他来的?”     在青远的印象里。这柳云一直由柳如墨手把手带着,进宫这么久都没让他出来乱跑,这会儿却通传着在殿外等候着,肯定是柳如墨带过来的。     谁知耳朵尖儿却回答道:“并非国师大人带过来的,而是柳家小公子自己过来的!”     青远闻言更加觉得有兴趣了,于是便指使着耳朵尖儿去带柳云进来,他要好好瞧一瞧柳如墨悉心保护的这柳家小弟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小家伙!     柳云被带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跟在耳朵尖儿斜后方,等到了青远面前后,耳朵尖儿退到了一旁,柳云则乖巧懂事地跪下朝着青远行了礼问了安。     然后就不再出声了,青远觉得奇怪,示意耳朵尖儿把柳云扶着站起来后,就打发耳朵尖儿离开了,柳云小耳朵动了动,听到耳朵尖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再是一声关门的声响传入耳中,这下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的模样儿悉数落在青远的眼中,使得他更是因为这小家伙人小鬼大的机灵劲儿心情愉悦,“云儿来找朕所为何事?”     青远的一声云儿叫的亲切至极,可柳云却极不习惯地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童声童气地回道:“启禀皇上,柳云此次前来求见皇上,并未告知如墨姐姐知晓,所以皇上能否答应柳云,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要告诉给如墨姐姐知道?”     柳云那架势分明是在脸上写着,你要是不答应,或者你打算告诉如墨姐姐,我就不说了,和你在这儿干耗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青远霎时来了趣味,立马答应了柳云的要求,“好,朕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你来是为了什么事了吧?”     柳云点点头,“柳云是来求皇上哥哥不要给如墨姐姐安排那么多的事情做,如墨姐姐很辛苦的,每天柳云起来的时候如墨姐姐就已经用过早膳了,晚上柳云睡觉的时候如墨姐姐都还在忙,而且她忙起来都不会陪柳云了!”     这哪里是来求他的,分明是在他面前控诉柳如墨顾及不到他,他缺乏关心!     青远爽朗的笑声霎时响起,“云儿当真是有趣极了!”     柳云对于他这样逃避问题不作回答的态度很不满意,两道浅浅的眉目耸起又耷拉下去,表情十分纠结地望着青远的笑脸,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皇上哥哥一偷懒,本来应该你做的活儿都落在了如墨姐姐身上,使得她原本可以陪我的时间变得更加少了,皇上哥哥是坏人,和小孩子抢如墨姐姐的时间!”     “呃--”青远因为柳云的话噎了一下,这小家伙还真是对他一点儿都不惧怕,见他刚进来的时候还懂得守规矩,可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童,要不了多久就恢复了天性,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端不住了。     “你说朕偷懒?”青远笑着问柳云。     瞧着他有些气鼓鼓的表情他就觉得十分好笑,就想要去逗一逗他。     柳云郑重其事地狠狠点着头,“你就是偷懒!就像我有时候不想做功课了,就偷懒假装书找不见了,然后把书藏着让晴丫帮我找,反正我藏的地方她肯定找不到,我就能不做功课了!”     柳云说的一本正经,在心里头打定主意青远就是和他不想做功课的心理是一样的。     青远没有急着回答柳云,而是冲着他勾了勾手指,“云儿过来瞧瞧朕桌上这些都是什么?”     柳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依言走了过去,然后青远就一把把他抱起来落在了膝上,指着满桌子摊开的名册对他说:“云儿你看,朕也很忙的,这些东西都是要一点点地仔细看完的,朕可没有偷懒哦!”     柳云坐在青远的膝上,居高临下地瞅了瞅摊开的名册簿子,打量了一番后,煞有介事地点着头,“看来当皇帝也很辛苦,和如墨姐姐一样辛苦,好吧,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青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这小家伙究竟是跟谁养成的性格,当真是讨人喜欢!”说着还揉了揉柳云的脑袋。     柳云甩着头避开他的揉弄,然后一双小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强调着:“如墨姐姐说过,男人要注意仪表,所以头发衣着都是不能乱的!”     “那你如墨姐姐还说过什么?说给朕听一听!”青远诱哄着柳云。     柳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突然挣扎地跳下青远的膝盖,然后小腿儿迈着就跑远了些,等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转过来对青远说道:“那是如墨姐姐和我的悄悄话,才不要告诉你呢!”     小小的身影在话音落后就径自跑向殿门的方向,然后很快地消失在青远眼前。     柳云突然的到访,然后用这样一句话结束,这么一场下来,青远原本看名册看得无趣枯燥的心情缓和了许多,想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明韶阁那边却乱了套了。     晴丫把一楼和二楼的房间和角落都找遍了,仍然没有发现柳云的身影,于是急急慌慌地上了三楼,直接叩响柳如墨的房门推门而入:“小姐,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柳如墨正提笔做标注的动作一顿,随即搁下笔抬头看向晴丫,“云弟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晴丫摇头,一脸急色:“不知道,那会儿他说上来找你,我就去厨房准备食材了,等我准备完后就发现他的房门大开着,进去一看人不在,找遍了一楼和二楼都没有看到他,三楼刚刚也找了,没有。”     柳如墨起身就要往外走,“云弟应该不会走远,我们去附近找找!”     晴丫应了一声就跟在柳如墨身后,随她一起下了楼,开门出了明韶阁,柳如墨便召来一旁守卫的禁军问道:“你们可有看到柳云?”     禁军因着刚刚轮值过,新换过来的这一队皆是不知道地否认道:“启禀国师大人,未曾见到小公子出入!”(未完待续)           第261章 柳云走丢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1章柳云走丢了     柳如墨还没说话,晴丫就先咋呼道:“小少爷会去哪儿呢?皇宫这么大,他又不认路,这要怎么找啊!”     “晴丫,你留在这儿,万一云弟回来了,你还能照应着他,我带人去找!”     柳如墨撂下一句话后,就从守卫的禁军队伍里拨出两个人带走了,晴丫本来想跟着她一起去找柳云的,可是柳如墨没等她开口就大步离去了,她只好听从柳如墨的安排,守在明韶阁等着。     带着两名禁军走了一段,柳如墨停在了一个路口,让那两名禁军分头去问柳云的下落,他们沿着岔路小跑着去寻这一带守卫的禁军,没多会儿就折返回来,其中一个告诉柳如墨自己得来的消息,有同伴遇到了柳云,并且柳云说要去龙傲宫,还给柳云指了路,柳如墨心头浮上疑惑,云弟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龙傲宫,他找青远做什么?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要先找到柳云才是要事,好在得了这样一条重要的消息,柳如墨立即变了方向,朝龙傲宫而去。     这厢青远才送走了柳云没多久,耳朵尖儿就又跑进来了,这一次通传的却是国师大人来了。     不由地心中暗忖,这姐弟俩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他,也是稀奇了!     耳朵尖儿在迎柳如墨进去的时候,已经大致把柳云来的时辰和走的时辰告诉她了,至于柳云和青远说了什么,他在外面回避着,也就不太清楚,柳如墨也没有揪着继续追问。     “国师怎么这时候来找朕了?”青远张口便问道。     “臣听闻臣弟私自前来求见皇上。是以匆匆赶来想带他回去,不过看样子臣弟并不在皇上这儿。”柳如墨说着,眼神在殿中扫了扫。     青远心知她只是说场面话儿,耳朵尖儿肯定是早就把柳云的情况告诉给她了,所以她这些话只是说给他听的而已,但仍是回了话:“云儿是来找过朕,不过他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国师在路上没有遇上他吗?”     闻言柳如墨不禁轻皱了眉梢。这才是让她心里担忧的地方,柳云的记忆力很好,他既然是问了路找到了青远的寝宫。那么他定然是能记下路的,而刚才耳朵尖儿也把他离开的时间告诉了她,按理说如果他当真在那个时间点离开龙傲宫,她肯定是在路上能碰到他的。然后她一路从明韶阁到龙傲宫,根本没有见到柳云。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青远见她神色严肃,又拧了眉头,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确实没有遇到柳云。估摸着柳云离开的大致时间,他也有些着急了:“你别着急,朕这就派人沿途去寻找。说不定是云儿走岔了道儿!”     “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臣弟年少无知。若是他说了什么没规矩的话,请皇上莫要怪罪于他!”柳如墨说着,朝青远略微颔首。     青远已经从桌案便绕了下来,柳云不见了他也很着急,这小家伙很有意思,他喜欢得紧,再说了,他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定然会成为横亘在他和柳如墨的一根利刺。     “你们以龙傲宫为中心,沿四周的路往下找,谁能找到柳家小公子,朕重重有赏!”青远出了殿门,当即吩咐着外面的宫监宫婢们出去找人。     说完这些话后,他又瞧了瞧还守在他身旁的耳朵尖儿,眉峰一竖,斥道:“你还待在这儿作甚?还不去找人!”     耳朵尖儿苦着脸直叫屈:“皇上,奴才也走了谁来伺候您啊!”     青远抬起一脚就踹到耳朵尖儿的屁股上:“朕让你去你就去,他一个小孩子,对皇宫的地形又不熟悉,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派人送他回去,现在人不见了,让你找你还这么多废话!”     耳朵尖儿被踹的“哎呦”一声,站稳脚后忙二话不说就跑远了,再不跑指不定还要再挨皇上几脚呢!     一时间,以龙傲宫为中心展开了寻找柳云的行动,而柳云在哪儿呢?     他正在柳芝的房里吃点心呢!     “谢谢姐姐,我吃饱了!”柳云很有礼貌地拒绝了柳芝想继续给他递点心过来的动作,然后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嘴角的点心渣子。     柳芝瞧着他那小模样儿,喜笑颜开,拈起自己的帕子就给他擦着嘴角和手背,声线更是温柔的不像话,“云儿这般懂事,看来都是国师大人教导的好!”     柳云一听柳芝夸奖柳如墨,自然高兴,点着头道:“如墨姐姐最好了!”     柳芝连连应和着。     她也没想到自己找许菱凤不成,能够遇上国师的弟弟,说来也是巧事儿,她那会儿从许菱凤那里出来,瞧着今个儿还算暖和,回到她那儿也没事做,索性就去湖边上转转,谁知才走近湖边走了没几步,就见到一个小孩儿在那儿转悠,瞧着模样似乎是在为难什么事儿,她当时在脑袋里回想着,难不成是皇上的哪位皇弟?     可这个念头才起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皇上的那些弟弟都在登基之后,随着各位太妃住去别宫了,最近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关于太妃回宫的,所以就着身边的宫婢过去问问。     宫婢过去问了一会儿,就小跑着回来,极为高兴地告诉她,那是国师柳家的小公子,这会儿发现了一只小鸟掉在了湖边儿,在泥泞里挣扎着飞不起来,这小公子正想办法去解救那小鸟呢!     柳芝一想,这不是送上门的好机会吗!她正愁没有机会和国师大人继续靠拢关系呢,之前就听说国师大人对这小公子很是疼爱,连进宫都带着,由自己亲自教导,若是能够得到小公子的美言,对她只会是好事!     于是柳芝当即撇开其他的宫婢随侍,自己走过去,亲和力十足地与柳云问询了一番后,撩着自己的裙边就亲自踏入湖边的泥里,把柳云想救的小鸟给捞了上来,为此她还弄脏了自己的鞋袜和一条手帕。     柳云一双小手捧着被柳芝用手帕包住的小鸟,笑得眉眼弯弯,一遍遍地朝柳芝道谢,于是柳芝顺势邀请柳云去她那儿坐坐,正好让她换个鞋袜洗洗手。     柳云自然不好拒绝,就随着柳芝去了她那儿,也正因此错过了和柳如墨的照面儿。     在被柳芝热情招待了一番后,小鸟也由着宫婢擦拭干净羽毛送了过来,柳云当即便要告辞,这会儿柳芝尚且不知外面正满世界地找着柳云,所以仍然坚持要留柳云用过晚膳再走。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冬日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日头西落之后,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听着风吹着发出呼呼的声响,柳如墨心里头的担忧一点点地扩大,夜色渐起,找寻难度也就加大了,柳云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穿得厚实与否,万一冻着了冷着了可要如何是好!     青远着人取来了披风,走过来给柳如墨裹上,宽慰着她:“别着急,后宫就这么大片地儿,朕已经让人去问过了,柳云没有跑去前朝,说不定是在谁宫里逗留着了!”     青远的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柳如墨,当真是关心则乱,竟然忘了这宫里目前还有三个女人住着,尤其是目前的情况下,柳云出现在她们三个任何一人那儿,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柳如雪那儿。     “来人!”柳如墨唤来几名宫监,“你们加快脚程,去三位娘娘那儿查探一番,看看小公子在不在,切记莫要惊扰三位娘娘!”     说是莫要惊扰她们,其实她是不想让那三个女人知道柳云走失的事情,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借此做文章呢?     过了一会儿,三名宫监都匆匆赶了回来,负责去查探柳芝寝殿的宫监回了话儿,柳云在柳芝那儿,柳如墨听完回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来是柳云找到了,她得以放下心来,二来是在柳芝那儿总好过其他两个人。     柳如墨谢绝了青远跟她一同去,理由是未免引起不必要的传言和误会,等青远带着耳朵尖儿他们走了之后,她这才匆匆赶去柳芝那儿。     甫一进殿门,就瞧见柳芝殿内的那些个宫婢都在里面伺候着,难怪外面除了两个守门的宫监外再无一人了。     走近之后,她慢慢挺清楚里面传来的笑声和说话声,她对待柳云一直温和,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必须严肃教育他一番了。     推门而入,柳芝以为是宫监做事不利索,正想扭头去斥责两句,就见国师大人沉着脸色出现在殿门口,而在她尚且来不及作出反应之时,国师大人就已然稳步走了进来,只是越走近,她越能看清楚国师大人紧紧抿着的唇,还有严肃的表情和不悦的脸色,想要笑着作礼,终究是没敢,只得扯了扯唇角,有些紧张地朝着柳如墨行了礼。     柳云也看到了柳如墨的出现,当即跳下凳子就朝着柳如墨跑过来,一把搂住了柳如墨的腿,只是这一次,他的如墨姐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把他搂住,柔声唤着他“云弟”了。(未完待续)           第262章 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说明在生气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2章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说明在生气     柳云抱着柳如墨的腿蹭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柳如墨的不一样,然后缓缓松开手退开几步,仰头望上去,就见柳如墨并没有看他,而是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后,他循着转身望去,就看到刚才待他很好的柳芝姐姐也正朝这边看过来,显然是在看如墨姐姐。     “如--”     “来人,送小少爷回明韶阁!”     柳云的话还在嘴里没能说出来,就被柳如墨清冷地打断,接着就被柳如墨带来的两名禁军其中一人给抱着走出殿门去,根本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柳芝在柳云被抱走以后,也不由得心里头没底儿了,国师大人倒是还没说什么责备她的话,可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淬了冰一样寒冷,只看得她后背发凉。     “你们都下去,本官有话要和你们主子说!”这是柳如墨开口说的第二句话,也不是对柳芝说的,而是命令伺候在侧的宫婢们都退出去。     等殿门关上,柳如墨仍是看着柳芝,缓缓提步走近,在柳云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端起柳云位置上的汤碗,在鼻子前掠过一遍,复又放回到桌上。     淡淡开口:“本官想柳嫔应该给本官一个解释,为何本官的小弟会在你这儿?”     柳芝暗暗咽了口唾沫,撑着笑脸迎上柳如墨审视的目光,“国师大人,请听嫔妾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嫔妾那会儿在湖边闲逛。就见着小公子为了救一只掉落湖边泥沼里的小鸟而急得不知所措,嫔妾就帮衬了一把,随后嫔妾就邀请小公子嫔妾一同回来,用些热茶点心,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别无其他?”柳如墨并不急着回应,而是唇瓣轻启,轻声呢喃着柳芝的话。     然后嗤笑一声。道:“柳嫔可还记得本官之前与你说过的话?”     柳芝经柳如墨的言语提点后。忙回想着之前柳如墨说过的话,想起来后连忙点头应着,“嫔妾记得!”     “记得便好!”柳如墨有些咄咄逼人地接过话茬儿。“既然记得,柳嫔应该清楚,本官能够答应两不相帮,前提是你的所有行事未曾触及本官的限度。倘若柳嫔触到了本官的底线......”     “嫔妾不敢!”柳芝刷的白了脸,忙表明心意。     柳如墨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不敢?本官虽然从未向任何人表明本官对柳云的重视。但柳嫔不会以为柳云不见了这小半天,本官当真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     柳芝哪敢有别的话说,自然是忙应道:“嫔妾不敢!”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带柳云回来招呼他吃一顿晚膳,就能让国师大人上门来冷脸相对。这可不是她的初衷啊!     “柳云救的那只鸟儿呢?”柳如墨突然转了话题,柳芝被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也是一愣,但没敢停顿地立刻去将小鸟儿捧过来。搁置在柳如墨面前。     柳如墨伸出手将那鸟儿置于手中,左右瞧了瞧。冷笑道:“本官这弟弟一向有爱心,本官也一直认为应该鼓励,不过这一次倒是给了本官一个教训,爱心不能泛滥!”     几乎是在话音落地的一瞬,柳如墨手心里的鸟儿发出一声急促的鸣叫,那声音直直钻入柳芝的耳中,她后背的凉意加剧。     但如果以为柳如墨把那小鸟捏死了,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柳如墨虽未及柳云那般童心未泯过分爱心泛滥,但也不是冷血动物,这鸟儿看上去是冻坏了,即使在被她握在手里,也只是抻着脑袋左右摆着当做挣扎,不见多少活力,用来吓一吓柳芝却是够了。     果然,在停了手后,她眼眸落在柳芝脸上,就见她一直保持着的微笑消失无踪了,落在膝上的手绞着裙子,可见她的紧张害怕。     “本官也没有责怪柳嫔的意思,毕竟柳嫔好吃好喝地招待了柳云小半天儿,不过本官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尤其是发生在柳云身上,否则,本官不确定会不会于心不忍地出手!”     柳如墨的话说到此处就径自结束,没有给柳芝说明白出手怎么样,所以落在柳芝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国师大人是在警告她,若是再牵扯到柳云,就要出手打破之前答应的两不相帮了。     “嫔妾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柳芝格外郑重地回道。     柳如墨满意地站起来,轻轻握着手里的小鸟,朝门外走,走出几步后停下来,头也不回地再补了一句:“柳嫔此番没有参与夏堇言一案,的确是明智的选择,不然,本官就觉得可惜了!”     一阵惊涛骇浪直接把柳芝才稳了几分的心又拍上了沙滩,国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夏堇言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背后是国师大人默许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原本应该最有嫌疑的柳如雪据说已经是解了禁足令无罪释放了,而原本不怎么与案子靠边儿的夏堇言却传来认罪收监的消息,那种后怕的感觉使得柳芝的心噗通噗通地直跳,好在她没有采纳亲信婢女的建议,若是她真的在柳云身上种下点儿什么东西,那不等她来拿这做把柄要求国师大人什么,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就落得和夏堇言一样了!     柳如墨走后,被赶出去的宫婢们都进了来,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然后端着离去,这时柳芝的亲信婢女凑近来递给柳芝一杯热茶,一下下地抚着柳芝的后背给她宽心着:“主子喝点儿热茶压压惊!”国师大人刚来时候的样子把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更是悬着心守在外面,生怕这国师大人一怒之下对主子怎么样,好在有惊无险,国师大人没动主子。     柳芝缓过情绪后,霎时怒了,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扔在了地上,捏着亲信婢女的手把她甩开一旁,指着她的脸骂道:“你差点儿害死我!”     是的,差点儿就被她的馊主意给害了,要不是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把这婢女准备好的那碗汤端给柳云,恐怕早就像那只小鸟儿一样,被国师大人“咔嚓”了!     那婢女连忙跪在地上讨饶着,可她也不知道柳芝在说的什么事儿,她以为柳芝只是憋屈的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而已,谁知柳芝骂了一句不成,继续道:“多亏我犹豫了,不然你那碗汤若是落在了柳云的肚子里,这会儿恐怕就只剩下给我收尸了!”     那婢女这才明白主子给她发火是为了什么,吓得一抖,“奴婢知错了,主子!”     柳芝瞪了她好一会儿,缓了缓,“把那东西给处理了,别让人知道!”国师大人方才端起汤碗闻了闻的动作还在她眼前,虽然那碗汤是没问题,但显然不能再被国师大人发现了什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等打发了她去处理剩下的有问题的汤,柳芝才无力地起身进了内室,当真是惊险极了,原本以为是件好事儿,结果差点儿把她害惨了!     而这边柳如墨回了明韶阁,就见晴丫正和柳云面对面坐在饭桌的两头,晴丫一见着柳如墨进来,忙起来迎过来:“小姐,找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吧?饭菜我都温在锅里呢,是给你送到房里还是在这儿用?”     柳如墨睨了柳云一眼,解去披风挂在臂上,对晴丫道:“在这儿用吧!”     等晴丫钻进小厨房以后,柳如墨这才走向饭桌,坐在了一侧的位置上,平日里她若是在阁内用膳,那都是挨着柳云坐的,今天却刻意坐出去很远,对柳云的存在也权当没有看到。     柳云被送回来以后,听晴丫说了柳如墨匆忙出去找他的事情,已经后悔不已,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可谁知柳如墨进来以后连看他都不看,让他认错的话堵在嗓子眼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小姐,趁热吃!”晴丫端着饭菜过来,放在柳如墨面前,而她要去端柳云那一份的时候,被柳如墨叫住了,“他吃过了,不必给他端了!”     晴丫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看明白了这姐弟俩的不对劲儿,于是点头说了一句好,当真是不回厨房给柳云端饭菜了。     “如墨姐姐,云儿知错了!”     柳云咬着嘴唇,眼睛一下下地瞄着柳如墨,看着她神色如常地捏着筷子仪态优雅地吃着饭菜,对他的话没有作出任何表示。     他不安地看了看对面的晴丫,就看到晴丫正挤眉弄眼地给他做着示意,他只好继续低声认错:“如墨姐姐,云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悄悄跑出去了,你别不理云儿!”     柳如墨仍是不作回应。     晴丫看着柳云噙着眼泪的可怜模样儿,忍不住给柳如墨递着话儿:“小姐,小公子已经找回来了,也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她最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了,越是沉默不言,面无表情,越是说明了她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这个时候要是犯错的人再不承认错误,或者是没有人来搭这个话,一时半会儿这气还消不下去。(未完待续)           第263章 打柳云屁股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3章打柳云屁股     有了晴丫递话儿,气氛缓和了一些,柳云在接到晴丫眼神示意后,忙再接再厉地继续一遍遍地认错:“如墨姐姐,我错了!”“如墨姐姐,别不理云儿!”......     终于在碗里的饭吃到一半左右的时候,柳如墨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放下筷子,抬头先是看了晴丫一眼,晴丫很懂事儿的把柳如墨面前的碗筷和没吃完的饭菜收拾着进了厨房。--     然后柳如墨这才转向还在念念叨叨的柳云,依旧是面无表情,“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柳云点头入捣蒜般的,“我不该擅自从阁里出去,也不该随便随不认识的人走----啊!”     认错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天旋地转,等柳云再找回意识时,他已经是被柳如墨压着趴在了她‘腿’上了,紧接着就是一下下巴掌落在了他的小屁股上。     柳如墨是下了力道的,她今天意识到了危险,也紧张担心了好久,可想而知她这会儿有多么生气,落在柳云屁股上的力道自然轻不到哪儿去,直打得柳云哇哇叫唤。     屁股上疼痛刺‘激’之下,柳云的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像撒金豆子似的不要钱地往地上砸,哭声把厨房里的晴丫都给引出来了,只是她趴在厨房的‘门’边儿看了一会儿,偷偷乐着没有去管去拦,这臭小子她想揍他很久了,奈何他是少爷。她是婢‘女’,这会儿难得他挨了小姐的打,她是怎么都不会去拦着的,因为她心里也清楚,小姐若不是真的在意,若不是真的担心,这会儿也不至于动手。     打了十来下柳如墨就停下来了,结果柳云的哭声却是更加嘹亮了,就好像她还在打他似的,哭声传得守在明韶阁外的禁军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心想国师大人不知道怎么惩罚这柳家的小公子了。竟让小公子哭嚎地这般大声。     于是乎到了第二天,柳家小公子哭嚎了一夜的消息就传到了青远那里,其实当真算起来,柳云也不过是哭了一小会儿。然后在接受柳如墨的教育和叮嘱后就捂着自己的小屁股睡觉了。     只是谣言这东西。都是越传越玄乎。所以等传了小半个后宫之后传到青远那里,就变成了柳家小公子哭嚎了一夜。     这也使得柳芝在得知后惊惧更甚,国师大人此次看来是动了真格的了。柳云在饭桌上给她说起国师大人如何如何对他好的时候,她还真没想过国师大人会下重手惩罚柳云,用柳云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国师大人连对他说一句重话都没有,谁知道......     由此更是让她对柳云彻底拉起了一道警戒线,以后不敢再招惹柳云了,这可是要命的!     青远才从耳朵尖儿这里听了传言,就见柳如墨带着宫监进了龙傲宫,然后是一堆奏本被她示意着搬上了他的桌案。     “国师,柳云不过是小孩子,调皮捣蛋是常事儿,没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吧?”     谁知这话直接踩中了柳如墨的雷区,但是她并没有要向青远解释的意思,而是反问道:“是吗?皇上的意思是,小孩子仗着年少无知,调皮捣蛋的行为铸成的错误都可以不予追究?”     青远被她的不答反问‘弄’得霎时无言以对,他的确没有立场去管柳云被打的事情,毕竟真算起来,他也就是喜欢这孩子的机灵劲儿,而人家姐姐教育弟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就算是皇上,干预起来也没有顺当的理由。     “朕的意思是小孩子身子骨弱,万一打出个好歹来,那多不好!”青远讪讪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柳如墨这下没有反驳他的话,应了一句:“谢皇上提醒,臣记着了!”     她本就没有下重手,而且柳云一向懂事,这次撞入柳芝的手上也是出于一片善心,她怎么好打击他的善心呢?她之所以这一次会这样,无非是想要让柳云知道此次他这些作为的严重‘性’,后宫鱼龙‘混’杂,尤其是不知道这些皮囊下谁包藏着祸心,这一次若是不让他彻底记住,他日后若是再跑出去,被别的什么坏人抓去,那就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地让她找到带回来的事情了。     送完了奏本,柳如墨就自行离开了,昨夜柳云‘抽’‘抽’嗒嗒地告诉了她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原因,所以很不幸的青远就这样躺着也中枪了,柳如墨把柳云偷跑出去的原因算在了青远身上,今天自然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与青远继续闲唠了。     青远以为她是惩罚了柳云之后心情不佳,不愿意多说,所以也没有叫住她。     这本是一件小事儿,可血盟的人却悄悄把消息传给了远在封地的青离,看完消息后,青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云这小家伙他打从头一次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可偏偏柳如墨一直都觉得柳云聪慧乖巧,他也就随她了,谁知这一次柳云会偷跑着去找青远,然后还被柳芝拐走了半天。     “公子,您打算如何处置柳嫔和那婢‘女’?”南书问道。     送信的血盟下属也等着听令,毕竟国师大人那边并没有给出指令,他们也就没有动手。     问到这儿,青离的笑容一顿,渐渐隐去,“已经查明了是何种毒物了?”     “还未曾查出!”血盟的下属回禀道。     青离勾‘唇’一笑,将写有消息的纸条粉碎,“没查出就算了,着人将那婢‘女’的解‘药’扣下,让她自己尝一尝滋味儿便可!别让她死,否则会给如墨影响!”     柳芝暂且不动,但不代表他会让一个有可能伤害柳如墨和柳云的人一直安安稳稳地活在她们身边。     “是,属下明白!”     血盟的人在折磨人这方面向来做得很好,所以青离的要求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你们盟主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夜无焘现在坐镇京城,他拜托夜无焘帮衬点儿柳如墨,前提是夜无焘那儿一定不能出问题才是。     “京城的情况尽在掌握之中,盟主让属下在您问起时告知您一声,所有计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请公子放心!”     说起来柳如墨当真是他的福星,要不是那时与她在月老庙遇上,就没有后来血盟接了生意来杀他们,他们也不会就此机会认识了夜无焘。     血盟现在落入夜无焘手里,无疑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情,他们是朋友也是合作关系,而且很多事血盟坐起来的确要比他自己的人手做得好,这也让他觉得,缘分当真是天定的,不然也不会安排着他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公子,该去见管事们了!”南书在旁提醒着。     青离“嗯”了一声,对血盟的下属说:“辛苦你了!”     “公子言重了!”     在他们看来,原来的盟主为人狠戾,对待他们更是不近人情,他们虽为杀手,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着自己的思想,若非眼前这位六皇子出手相助,现在的夜盟主也无法执掌血盟,更不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现在的夜盟主也是从他们一样的身份做起来的,所以很能理解他们的难处,对待下属也很是宽厚,这也是他们愿意尽心效忠的原因。     青离‘交’待着南书送他离开,自己则去见那些各地的管事。     不久之后,柳芝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的亲信婢‘女’似乎总是叫半天都到不了她跟前来,着人去找,总是能够发现那婢‘女’偷懒窝在自己的房里,但说她病了吧?她传太医来看又看不出什么病症,而且她也看不出那婢‘女’有什么生病的迹象,于是便在心里认定着贱婢是因为记恨自己之前因为柳云的事情责骂了她,所以给她掉链子呢!     这一天,柳芝又一次让宫监把她拖到了自己面前,看着还是一副神‘色’躲闪不好好回答她的问题的婢‘女’,柳芝彻底没有了耐心。     “你若是当真不愿在本宫身边伺候,本宫也不强求......”     谁知柳芝的意思还没表述完,那婢‘女’就求饶着:“主子,奴婢不是有意不做事的,求主子不要赶奴婢走,求求您了!”     柳芝瞧她哭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别开脸不去看她,“本宫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你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做法,本宫要你何用,看在你伺候本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回柳府吧,你若是想留在宫里......”     “奴婢想留在宫里!”那婢‘女’接着话道。     柳芝的话被打断,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若是想留在宫里,本宫就命人给你找个活计,你离开本宫这儿吧!”     这是要赶她走了?     可看着柳芝别过脸不打算听她解释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将自己心里头的猜想说给柳芝听,含着眼泪朝着柳芝磕了三个头,被宫监带下去收拾东西了。     “柳嫔把那婢‘女’赶走了?”柳如墨神‘色’淡淡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是,已经核实,那婢‘女’的名册已经转去浣衣局了,在浣衣局当个粗使婢子!”     “知道了,正好安排个人去柳芝那里!”     说来青离参与的事她还是后来知道的,这个男人有时候强势起来完全不经过她的意见征询就替她做了决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做出的决定至今还未出过差错。p--83813+dsuaahhh+27406506-->           第264章 夏堇言逃狱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4章夏堇言逃狱     “大人,夏大人那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要救夏嫔的打算,属下愚昧,不知该如何决断,请大人示下!”     柳如墨才解决了柳芝的问题,那下属立马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见柳如墨没做声,又补充了一句:“盟主近期‘抽’调了部分人手去了公子那里,所以目前人手略显紧促,恐怕无法同时对多人进行监控。-..-”     原来是这样!     柳如墨意会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吧,既然如此,夏堇言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不过本官不希望她死在牢里,这个给你,想办法让她到柳芝那里去!”     这是她这一次给柳芝的教训,青离做的是没错,不仅把那婢‘女’处置了,还提醒了她,柳芝虽然并未对柳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毕竟她动过这个念头,不管是她人唆使还是她自己的打算,这都是一个危险的提醒,难以保证柳芝日后若是真的由她扶持上一个位份后,不会再受他人蛊‘惑’做出类似的事来。     翌日,大清早的的耳朵尖儿便风风火火地跑去把青远给‘弄’醒了,看着因为起‘床’前而脸上挂着“我不高兴”四个字的皇上,耳朵尖儿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低下头去不敢看地回禀着:“皇上,出大事儿了,不然奴才也不敢饶您清梦啊!”     青远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枕头上,“说,朕倒是想听听是什么大事儿!”他难得因为不用上朝而能多睡会儿,偏偏隔三差五的这耳朵尖儿就叫嚷着出大事儿了。边嚷嚷还边把他往醒的催,这种狼来了的桥段都不知是第几回了!     耳朵尖儿不敢再迟疑,忙应道:“回禀皇上,刑部大牢传来消息,昨个儿晚上夏堇言她得人相助,从牢里跑出去了!”     “什么?!”青远惊愕地瞬间站了起来,复又跌坐回去,‘揉’着因为起得太猛而突然‘抽’痛的额角,“刑部大牢那边可有什么损失?”     “并无损失,狱卒们只是被‘迷’晕了躺了一地。等到该‘交’接的时候。才被过来‘交’接的狱卒们发现了异状,清点了人犯之后发现,除了夏堇言,其他人犯都在。所以尚书大人早早就在外面候着了。等着给您请罪呢!”耳朵尖儿大致地把情况给青远做了说明。     青远听完顿时就怒了:“请罪?堂堂刑部大牢。竟能任由旁人进去放走要犯,不仅如此,劫狱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何人。通通都是饭桶!朕养着他们都有什么用?”     候在外殿的刑部尚书隔着老远也听到了皇上的咆哮声,吓得一阵抖索,悬着的心更加变得提心吊胆了。     这就更别提被青远指着鼻子骂的耳朵尖儿了。     “去,给朕带个话儿,让刑部尚书在外面给朕等着,大清早的就惹朕生气,问他该当何罪!放走要犯,又该处以何刑!”     青远伸着一根手指冲着耳朵尖儿指了指,继而又指向‘门’的地方。     耳朵尖儿立即调转方向,朝外面走去,出了内殿,来到刑部尚书面前,瞧着他的样子耳朵尖儿也清楚,他应该都听到了,可还是尽职尽责地按照青远的意思再转述了一遍,以免皇上这会儿火气高,逮着丁点儿的‘毛’病撒在他身上可就不妙了。     过了许久,久到刑部尚书跪在地上的两个膝盖都发麻了,然后渐渐开始感觉不到麻了的时候,才听得耳朵尖儿的那一声:“皇上起驾!”     什么?皇上起驾?     刑部尚书一‘激’灵,脑子里的‘迷’‘蒙’顿时清醒了,皇上这哪是要见他啊,分明是要走了!     正如他所想,青远洗漱过后,本想着去见见这家伙,然后问一问罪责,但思来想去,这家伙在出了事儿时能做到这般及时,出事儿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他多防范一点儿呢?所以自然而然的,青远把此次夏堇言逃离牢房的事情归结到了内部协助的猜想上。     他可不相信那些狱卒这般没有能耐,被人悄悄潜进去没有一丁点儿的察觉不说,还能通通被‘迷’晕了也不知道,再者说了,劫狱这种事情竟有人带了能‘迷’倒整个刑部大牢几十号狱卒的‘药’的分量,这会儿想着他都觉得不可能,那么大的分量,想要随身带着在刑部大牢里里外外下给所有的狱卒,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说说而已。     瞧着青远要走,刑部尚书赶忙站起来就要朝正准备上龙辇的青远走近,谁知青远突然回头看了他趔趄的脚步一眼,然后轻轻地发问:“朕有准许你起来吗?”     吓得刑部尚书正要迈出的脚顿时收回,在青远的注视中又跪了回去,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的龙辇从眼前走过。     又过了没一会儿,皇上身边儿的掌事公公回来了,附耳在刑部尚书旁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扶着刑部尚书站了起来,让他走了。     耳朵尖儿为什么回来?回来都说了什么?为什么青远让他跪回去,这会儿又让他走了?     原因只有一个,青远坐着龙辇走远了以后呢,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柳如墨之前有跟他提起过,暂时先不要拿刑部下手,她还有安排,所以他就想到自己这样让刑部尚书罚跪,万一‘乱’了柳如墨的安排就不好了,于是就又让耳朵尖儿折回去传个话儿,大致意思就是此次的事情朕会亲自‘插’手调查,刑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发通缉令,搜寻夏堇言的下落并将她及时捉拿归案,若是不能在七天之内将夏堇言捉拿归案,那就数罪并罚,一并将刑部这些相关人等免职查办!     这么一说,刑部尚书当然不敢继续耽搁时间了,七天的时间听上去‘挺’长的,看来皇上还是惦念情分的,但是夏堇言凭空消失了,到哪儿去找她还是个无线索的事儿,所以七天的时间说长,但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他手底下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自己的人手,总不能这一下就把所有人都‘交’待在了这么一个‘女’人逃狱的案子上。     不过夏堇言的逃狱,他相信肯定与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夏大人,毕竟无论怎么说,夏堇言是夏大人的‘女’儿,之前夏大人也有意透漏愿意用重金买一个死刑犯的人头,在行刑前将自己的‘女’儿替换下来,但由于这个案子皇上和国师大人都有参与,也很关注,又是雇凶刺杀皇上的大案子,所以他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回绝了夏大人。     看来是他这条路走不通了,夏大人才兵行险招走了这么一步棋,于是乎刑部尚书回去之后立马召集画师画了夏堇言的画像,分派给手底下的人去开始搜查,然后他则带了几个随行就去夏府。     大清早的先是去龙傲宫把皇上的清梦给扰‘乱’了,随后他又紧赶慢赶地去了夏府,这不,夏大人和夫人也都才起来没多久,皇上不上朝之后,他们也跟着不用早起,所以这个点儿也就才起来不多会儿。     刑部尚书到的时候,夏大人忙迎着他进了府,随后便想邀请他去书房密谈,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夏大人对于今天态度格外不好的同僚也是有些疑‘惑’,“许大人今天怎么瞧着不太高兴呢?”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甩了一把袖子道:“自然是不比夏大人心情愉悦了,‘女’儿出来了,当然该高兴!本官可就高兴不起来了,皇上正揪着要论罪处置呢!”     一听说夏堇言出来了,夏大人首先是满脸的惊异,随即转变成了不可置信,摇头摆手道:“许大人可别这么说,她虽是我的‘女’儿,我不忍看她身死,但上一次与你一番商谈,已是尽了为人父母的心了,我断然不会去做劫囚的事情的!”     “夏大人这话说得,把自己撇得个干干净净,你若说冤枉,本官何尝不冤枉?先是你的‘女’儿认罪之后还企图拉我‘女’儿下水,这我也都看在你我同僚多年不予追究了,还知会狱卒莫要刁难你的‘女’儿,这下倒好了,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她就逃狱了,早上本官去找皇上请罪,愣是跪了足足一个时辰,皇上都没正眼看一下,你说本官冤是不冤?”刑部尚书一字一句地指控着夏堇言的不是。     而夏大人在他问到最后一句“你说本官冤是不冤”的时候,在心里头默默地回答着:“你冤个屁!要不是你‘女’儿也参与其中,就我‘女’儿一个人又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但这些话都只是在肚子里自己说说,解气就好,脸上仍然是要挂着笑容安抚一下正不高兴的刑部尚书:“许大人啊,我敢对天发誓,此番小‘女’逃狱的事情我当真不曾参与其中,您可千万不能因为我们的父‘女’关系,就自动自发地把罪名安在了我的头上!”     看着夏大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要对天发誓,他也犹豫了一下,随即咬牙断言道:“不管是否由你所为,你还是随本官去见皇上为妙,若是皇上也信你,便是本官错怪了你,给你致歉都是可以!”p--83813+dsuaahhh+27406507-->           第265章 秘密换性命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5章秘密换‘性’命     而此时此刻,夏堇言在哪儿呢?     她正与柳芝面对面坐着,当然,是摒除所有人在场的面对面坐着。。 更新好快。     其实对于夏堇言来说,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出了刑部大牢,但她的潜意识里就记得,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让她去找柳芝,在哪儿她能够得到安全无虞的保障,她就随着大脑里的声音去了柳芝的寝殿。     而柳芝呢?     自打身边换了宫婢以后,她的疑心病致使她并不是很相信新来的宫婢,遂以就寝之时也就没有要求她来陪寝守夜,这就导致她一睁眼就看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一身的囚服,头发散‘乱’,不正是被打入刑部大牢的夏堇言嘛!!     这个意识一传入脑海,她就下意识地想要大声叫喊,叫宫监宫婢进来把夏堇言抓起来送回大牢去,可她的理智阻止了她这么做,夏堇言能够出来,又是这般模样的出来,定然不是皇上开恩赦免了她的罪责,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她逃狱了!     而作为逃狱的要犯,夏堇言出现在她的寝殿里,一旦她叫嚷着把人都召过来了,夏堇言万一一口咬死是她把她从牢里救出来的,那么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做的,毕竟人都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寝殿了,而她这一夜身边又没有宫婢守夜,那就意味着没有人知道她夜里的情况,所以即使夏堇言诬赖她晚上趁夜黑风高把她劫出来。她也没有人证可以证明她一晚上都在寝殿里,于是想明白了这些后,柳芝觉得按兵不动,先看看夏堇言醒了以后决定怎么做再说。     等啊等,等啊等,不知过了多久,夏堇言才睡饱了醒来,睁眼就瞧见柳芝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桌边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经过了这场牢狱之灾,夏堇言也算是变得无所谓起来了。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随意地拨了拨散在脸上的发丝,凑合着拢了拢,然后就径自起身坐到了柳芝对面,笑‘吟’‘吟’地在柳芝的紧紧盯视的目光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咕嘟咕嘟地漱起口来。看得柳芝又是一阵地拧眉。     感觉着自己的眉头狠狠地跳了好多下。柳芝一把夺过夏堇言手里的杯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压低声线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说!你是怎么出来的?害你进去的是柳如雪和许菱凤,你来我这儿又是什么意思?”     夏堇言被夺去了被子。仍是一脸笑意,鼓着腮帮子在柳芝的注视中慢慢低头,把嘴里的水当着柳芝的面吐进了那个杯子里,惹得柳芝又是一阵厌恶的瞪视。     “你现在怎么行为举止如此粗鄙?”柳芝气得有些声线发紧。     而夏堇言却满不在乎地抬手抹了一把自己沾了水渍的嘴角,然后回了一句道:“柳姐姐自然是不会理解的,妹妹在没有坐牢之前,的确不会有如此粗鄙的举止,但在牢里,吃的是冷硬馊菜,喝的是凉透了的水,别说梳洗了,就连漱个口,那水都恨不得把牙给冻掉,连如厕都----”     “够了!”柳芝忍不住打断了夏堇言的话,不想继续听她关于她如厕怎么样的话,“好,这个不必细说了,你且说说我问你的问题吧,怎么出来的,又是为什么会来我这儿,你该知道,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你即便是要报仇,也不是找我!”     夏堇言连连点头,“是啊!柳姐姐算得上是目前而言唯一没有对我背后捅刀子的人了!”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眼光落在柳芝身上,莫名地看得柳芝有些心虚。     “柳姐姐,你也知我现在是逃犯,正被外面搜查着,柳如雪和许菱凤那两个溅人巴不得我就这么死了,可是我偏不想如她们所愿,不能把她们‘弄’死,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夏堇言恨恨道。     柳芝忍不住失笑了:“就你?别说你现在是个逃犯,你就是还是那个夏嫔娘娘,也不见得能把她们俩怎么样,还把她们‘弄’死?你当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被她们给整得入了牢,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夏堇言抢言道:“不错,我是斗不过她们,不过我手里捏着她们的把柄,虽然皇上不信我的话,但你难道就不想把她们两个都给扳倒吗?如果你能够安全地送我离开皇宫,我就将她们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我只图活命,而你则可以借由这些秘密,把她们两个彻底扳倒!”     柳芝听到此处竟是有些心动了,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拿捏柳如雪和许菱凤的事情,而且前两天还得罪了国师大人,虽然国师大人也没有处置她,但也是对她的求见和致歉信没有任何的回应,与其坐等国师大人的扶持,不如自己把握机会!     “好,我想办法安排你出宫,你将她们的秘密告诉给我,不过我需要你先说上一点点,不然的话我无法确定你是否真的知道可以扳倒她们的秘密,我也是谨慎起见,你不会介意的吧?”柳芝答应了下来。     夏堇言眼中燃起了希望,继而笑着回答:“当然不介意,柳姐姐谨慎些是应该的,我便是因为太过信任许菱凤那个溅人了,才会被她害成这样!”     骂完了许菱凤,夏堇言才对柳芝说:“柳姐姐,这第一个秘密,是关于柳如雪的,我知道,她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她怀的皇嗣是假的!”     看着柳芝如预料中的瞪大了眼睛,她笑着点头,“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所以来不及用这个事情来收拾柳如雪,这可是个大事情呢,欺君之罪,论罪当诛九族的,不过她既然已经与柳氏一族无关了,那九族也不过是她一个人,若是时机掐得好,姐姐想看她千刀万剐或者五马分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堇言继续用言语刺‘激’着柳芝,而柳芝在消化了这个消息后,脸上的震惊之‘色’缓缓退去,“知道了,你这几日就先躲在我的房里,其余的事情等我安排,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会去查证的!”     她隐隐有警告之意,显然是在警告夏堇言,如果她说的消息是假的,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乎夏堇言就悠哉悠哉地住在了柳芝的房里,而柳芝也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宫婢把每日的膳食都送进房中用,等人都退下后,她便让夏堇言出来吃饭,所以即使是柳嫔娘娘身体不太爽利,伺候的宫婢们仍然发现娘娘的食‘欲’好了不少,不仅没有因为身体原因而减少饭量,反而吃得比平日里还多了一些。     这当然都是夏堇言的“功劳”!     而另外一件事让柳芝糟心之余感觉到了一点点儿的兴奋与高兴,那就是夏堇言告诉她的那个消息是真的,柳如雪的确没有身孕,她派去留意动静的人回来报说,亲眼看到柳如雪从腰上卸下来一个东西,然后肚子那里是平的,这都三个多月了,如果当真有孕在身,怎么着也会有孕象了,可柳如雪的情况显然证实着夏堇言所言是真的。     得到了这么一个有用的消息,柳芝心情一好,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对夏堇言的态度也跟着好了不少,好言相对不说,还特意吩咐选了她喜欢的菜给她。     外面正在四处搜查夏堇言的下落,而夏堇言却在柳芝的房里,凭借着自己手里攥着的那些个消息,一点点儿的换取着柳芝的优待,殊不知死亡的命运即将落在她的头上。     这一日,照例是吃完了午膳,夏堇言正想着在软榻上躺会儿,柳芝也正准备招呼着宫婢来收走碗筷,结果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夏堇言连忙一个翻身坐起来,就麻利地钻进了柳芝的衣物箱子里,随即房‘门’被叩响,传来宫婢的请示声:“娘娘,禁军得了皇上的命令,要求搜查殿内各处,特来请示娘娘!”     柳芝瞧了一眼没有异状,这才打开‘门’来,“要搜就搜,既是皇上的命令,本宫自然是乐意配合的,你们且查着,本宫换一件衣物,等你们查完了去探望探望皇上!”     她这么说无非是在警示那些搜查的禁军,她待会儿是要见皇上的,让他们行事注意着些,然后就在那些禁军的注视下,走到衣物箱子边,故作无事地打开了箱子,装作在翻找着衣物,一件两件,其他人只以为柳芝是为了待会儿见皇上而认真谨慎地挑选着衣物,殊不知柳芝是在有意借挑选衣物的由头,把一件件衣物盖在夏堇言身上,把她彻底遮在衣物的下面。     不过好在夏堇言身段柔软,她屏住呼吸缩着身子,竟然可以把自己在箱子里的所占空间缩小到连柳芝都惊讶的地步,于是只要不去翻动衣物,乍一看去就是满箱子被柳芝翻地凌‘乱’的衣物。     于是显而易见的,在柳芝这里,禁军什么也没有搜查到,然后朝着柳芝告了一声罪后就离开了,夏堇言从箱子里出来,饶是长出了一口气。p--83813+dsuaahhh+27406721-->           第266章 夏堇言死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6章夏堇言死了?     “柳姐姐你可吓死我了!”夏堇言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嗔怪着说,她那会儿听到柳芝要挑选衣服,当真是把她吓得直冒冷汗,还以为是柳芝临时变卦,打算把她指认给禁军们呢!     柳芝哼了一声,反口讥讽道:“吓死你?你在我这儿,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皇上这两天里里外外地查,到处搜你的踪迹,送又送不出去,把你留在我这儿我又提心吊胆,你以为就你被吓着了?”     柳芝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板下脸来,她刚才要是不来那么一出,这房里的‘床’下面,墙角,帷帐后,还有这些柜子箱子,哪一个不是要被搜查的?除非她夏堇言变成苍蝇蚊子的飞到空中去,否则怎么可能不被找出来?     说起来她还该感谢她呢!多亏了她脑子转得快,假借皇上的名义先唬‘弄’住那些人,这才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夏堇言打了掩护!     夏堇言意识到柳芝有些不高兴了,哪还敢再抱怨,连忙转了话茬儿道:“好姐姐,妹妹我一时口不择言,其实心里头对你是感‘激’不尽的!”这话半真半假,夏堇言说得极为顺溜。-..-     柳芝瞥了她一眼,走到那堆翻‘乱’了的衣物里找着,寻了一身较为清素的衣裳出来,转过屏风去换衣服了。     夏堇言见她不理会自己,又眼巴巴地跟了过去,隔着一道屏风揣摩着柳芝的心情:“柳姐姐。您这会儿换衣裳作甚?”     如果不是隔着一道屏风,夏堇言一定会看到柳芝狠狠翻了一下的白眼儿,她刚才当着那些禁军的面儿说是要见皇上去,若是她今个儿不去,那传到皇上那儿,自然会引起怀疑,说不定皇上仔细地一想,便会猜到她藏匿着夏堇言的事情,所以为了圆自己刚才临时撒的谎,她还是去一趟为好。即便是皇上不见她。至少她是去了,也就把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过的话给圆过去了。     “我待会儿去见皇上,你仔细点儿,莫要被人发现了。不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她的意思是若是在她不在房里的时候夏堇言被发现了。那么她就会说是她不在的时候夏堇言不知道怎么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反正禁军都已经搜查过了,也确实没有查出人来,她出去了一趟。也有了不在场的证据,想要矢口否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堇言现在是处处受制,自然是不敢违逆柳芝的意思,听到她的警告连连表示着自己明白,然后就瞧着柳芝出了房去。     说起来她还从没见过柳芝穿得这般清素,看上去有些眼熟,直到柳芝都走了有一会儿了,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可不是眼熟嘛!柳芝今天的穿衣风格与国师大人很是相似,看来她还是考虑过的,她还以为她是随意挑的呢!     众人皆知皇上对国师大人宠信有加,使得国师大人手里头的权力远比之前的柳霖国师要大得多,柳芝今天这样一身去见皇上,看来是想着借一借国师大人的光。     只是不知道她能否借得上,毕竟想要与国师大人沾上边儿,可不是换一件风格类似的衣裳就可以的!     显然,夏堇言想的是对的,即便是柳芝特意换了这样一身衣裳,青远也只是瞟了一眼后,就摆手示意耳朵尖儿送她出去了,跟着耳朵尖儿出了龙傲宫,柳芝这才大了胆子地问着耳朵尖儿:“皇上看上去很是烦躁,不知公公可否将原因告知一二?”     耳朵尖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头是皇上,一头又是娘娘,他纠结了片刻,决定稍稍说上一点儿也没有关系:“娘娘,您可知夏嫔从牢里逃出去了?”     柳芝故作惊讶地掩着嘴,道:“啊?今个儿有禁军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宫中四处搜查,我还存了不信的意思,公公这么说,看来这是真的,那夏嫔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儿吧!她不怕连累一家老小吗?”     耳朵尖儿摇着头,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说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娘娘有所不知,夏大人跟着刑部尚书许大人已经找过皇上了,也解释过了,只是皇上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不知是信与不信!”     柳芝听得暗暗心急了一把,听耳朵尖儿的意思,皇上这会儿之所以会这般烦心,是在思考这件事呢!?     她脑海中粗粗过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什么,然后离开龙傲宫匆匆往回赶,结果,在急急慌慌赶回自己寝殿之后,柳芝却有些胆怯地不敢打开自己的房‘门’了,如果是真的,那怎么办?     她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为什么夏堇言会突然逃狱出来,还谁都不找偏偏来她这里藏身,还有皇上不做答复的做法,没有人接应,夏堇言怎么可能顺利逃出刑部大牢,怎么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刑部大牢一直到了她这里,还在她这里一藏就是好几天,刚才听了耳朵尖儿的话,她似乎想到了原因,并不是夏堇言想做什么,而是有人在用夏堇言来制约她,或者是压制她。     深吸了一口气,柳芝推开了房‘门’,进去之后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搜着夏堇言的身影,可这一次,夏堇言没有那么简单藏起来,而是......     “你在哪儿?是我,我回来了!”柳芝试图通过小声的说话来告诉夏堇言不必躲了,是她回来了,却没有得到夏堇言的任何回应,柳芝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那种不安来源于夏堇言的不见。     不过很快,柳芝的不安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因为夏堇言死了,她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箱子里弓着身子像是熟睡着的夏堇言,可此时此刻,她可不相信夏堇言会睡着,所以当她伸出手指在夏堇言的鼻子前面试了试,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之后,她由于已经有了这个意识,倒也没有过分地被惊吓到。     “娘娘---”     “嘭!”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唤,柳芝下意识地就一把甩上了箱子,转过头来问:“什么事?”     要是她再晚上一点点,保不齐就被这婢‘女’给看到了箱子里的夏堇言了!     “娘娘,刚刚有一个眼生的小宫监过来,说是有一封信要‘交’给您,奴婢就给您送过来了!”宫婢连忙把信封双手递上。     柳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先下去吧!”然后接过信封撕开看着。     “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已办妥!”     柳如墨听着回禀,微微颔首,“知道了!”     柳芝就快来找她了,柳芝她其实并不笨,只是有时候想事情太过于思考和重视眼前的既得利益,而忽略了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有些利益不是她想吞就能够吞得下去的。     安顿好了后续的安排,柳如墨则去了柳芝那儿,这时的柳芝看完信后,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邀请国师大人来见面呢!     “娘娘,国师大人来了!”新来的宫婢在柳如墨从她面前经过时,只一个眼神就让柳如墨看明白了,她让人安‘插’在柳芝身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嫔妾给国师大人请安!”柳芝屈膝作礼。     柳如墨则是先扭头对一旁立着的宫婢道:“你且下去,本官要与柳嫔商谈要事!”     “是!奴婢告退!”宫婢乖乖地不经柳芝的下达指示就先退离出去了。     “起来吧!”柳如墨从正行李问安的柳芝身旁走过,然后虚指了一个位置,“坐那儿,本官有话与你说!”     柳芝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了柳如墨指定的位置上,“国师大人,您想说什么,嫔妾定然仔细听着,认真记下!”     “夏堇言呢?”柳芝不料这国师大人一开口就是让她惊了一下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回道:“嫔妾怎么会知道夏堇言的踪影呢?”     柳如墨眼眸中闪过一丝嘲‘弄’,‘唇’边微微溢出些笑意,反问着柳芝:“是吗?可是本官似乎在柳嫔这里找到她了!”     柳芝吓了一跳,但基本上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夏堇言会出现在她这里,果然与国师大人有关。     “大人,嫔妾并非有意收留她,而是实在迫不得已,请大人明察!”柳芝想明白了索‘性’连辩解都不想了,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下来。     柳如墨不以为然:“别急着表态!”     说完之后站起身在柳芝房中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地上的箱子上,信步走近,打开箱子,“柳嫔打算如何处理?”     柳芝全然不曾想到她可以什么都不找,就一瞬间找出来夏堇言的藏身之处,但夏堇言都已经死了,那么要怎么说还不是她和国师大人之间的事儿?     “大人,嫔妾知错了,求您帮帮嫔妾!”她想要把这箱子处理了绝非易事,尤其是在皇上正在宫里上下搜查的当口,这箱子想要处理,走到哪儿都会被要求搜查的,根本找不到一个好的处理办法。     柳如墨听到她的认错后,将箱子复又盖上,转身看她:“她,本官是可以帮你处理--”p--83813+dsuaahhh+27406722-->           第267章 帮你是可以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7章帮你是可以的     在看到柳芝眼中闪过亮色之后,柳如墨倏然一转话头,说道:“但是,本官说过两不相帮......”     柳芝心里暗暗着急,明知夏堇言的事情是国师大人有意为之,却又不能得罪她的直接挑明,可她更担心国师大人当真如她所言,不帮她处理夏堇言的尸身。     “国师大人,之前种种皆是嫔妾一时鬼迷心窍,嫔妾日后再也不敢了!”     柳如墨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她早就把柳芝看得透彻,这女人若是不给她一点儿严重的警告,单是靠三言两语,怕是没那么容易止住她那些小心思。     “柳嫔,本官并非有意刁难你,而是你此番已然触及到了本官的底线,鉴于你是初次犯错,且未曾酿成大祸,本官便小惩大诫,放你一回,但有些话还是要再次叮嘱于你,女人聪明可以,但切不可心存邪念,尤其是把心思动到一些不该动的人身上!”     柳芝连连称是,不敢违背:“嫔妾谨记于心,再也不敢了!”     柳如墨两手相合,轻拍了两下,下一刻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衣着统一的男子,在柳芝满目错愕的注视中直接将夏堇言从箱子里扯着立起来,蒙上黑布扛在肩头,转眼间又在她眼前消失了。     “国师大人,他们---”她想问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原因是她想到,以自己的身份,现在的情形。即便是她问了,国师大人也不会告诉她,那两个男子看上去身手极为敏捷,仅仅是三两下就将夏堇言给弄走,足以见他们的能力,国师大人手底下有这样的能者,她更是不敢招惹了。     “柳嫔可以把心收一收了!”柳如墨轻飘飘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提点着柳芝。让她赶忙回神儿。把刚刚那些想法都甩在脑后。     “对了,本官还有一个忠告给柳嫔!”柳如墨顿了顿,继续说道:“柳如雪那肚子是假的。但本官奉劝柳嫔还是不要打那假肚子的主意,不然害的不会是她柳如雪,而是你自己!”     说完柳如墨便径自离开了,就好像她来只是为了敲打敲打柳芝。顺便带走夏堇言罢了。     而柳芝在她离开后,心下慢慢思索起来。她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自认为可以一举扳倒柳如雪的秘密,欺君之罪足以让柳如雪永无翻身之日,结果这会儿却被国师大人以忠告为由,让她不要去用这个秘密动柳如雪。她怎么甘心?     然而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她的确势单力薄,又不得皇上青睐,若是这种时候再惹恼了国师大人。她会不会和夏堇言一样,身败名裂之后再悄无声息地死去。尤其是夏堇言现在即便是死了,也不知道被那两个男子弄去了哪儿,若是扔在了荒郊野外,乱坟岗头......不!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柳芝有些惊恐地摇着头,刚刚冒起来的一点点的不甘心的心思一瞬间就被压了下去,消失得丁点儿不剩。     夏堇言的逃狱也是神了,先是在没有人看到劫狱之人是谁的情况下从刑部大牢中消失不见,然后不管如何搜查都找不到她,这会儿不知道又是唱的哪一出,躲了几天不见之后,夏堇言又神神秘秘地突然出现在刑部大牢里,还是她的那间牢房,也还是她逃狱前所在的位置,狱卒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脑子抽风了,夏堇言的逃狱就好像是他们这些人没睡醒做梦了一样,睡了一觉起来,这人犯还在牢里,压根儿就没跑!     夏堇言一出现,刑部尚书自然是在接了狱卒的汇报后急忙去见了皇上,说明了情况后,皇上也是吃惊不已,谁见过逃狱出去的人犯还有自己回来的道理?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夏堇言和她悄悄消失在牢中的情况一样的悄悄又回到牢中,只是鉴于她逃了一次,青远不打算再让她有下一次了,于是当即就下了旨,一杯毒酒,算是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儿,不必拉出去斩首了!     当听得夏堇言的尸身被夏大人一家领走的消息时,柳芝彻底地发懵了,国师大人的手段果然是不一样,如果是她,要是有这个能力处理夏堇言的尸身,自然是寻了一处埋了或者带去哪儿毁尸灭迹,而国师大人却是堂而皇之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夏堇言回了夏家!     在柳芝惶惶心悸的当口,龙傲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国师大人,朕此番做的如何?”青远笑着给柳如墨斟了一杯酒,问道。     柳如墨略微颔首,虚行一礼,随后应道:“皇上做得很好!”     得了柳如墨的夸奖,青远的心情就像是一霎那飞上了云端,高兴极了,端着酒杯仰头便一饮而尽,喝得甚是痛快利落!     “许菱凤最近的精神是越来越差了,朕会让太医继续为她诊治,柳如雪那边,却不知她那肚子处理得如何了!”青远再次饮尽了酒后,道出了他心中所想。     柳如墨想了想,回道:“因夏堇言入狱一事,夏大人与许大人已然生了嫌隙,现在夏堇言又死在狱中,由许大人通知他领回,他们二人的梁子就此结下,想必应是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交情甚深了!”     “至于柳如雪,她那肚子不瞒皇上说,臣用了些药制着她的血脉,即便是她想设计诬赖她人害她落胎都是不行,所以皇上放心,她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听了柳如墨这般解释,青远放心了,又聊到了他看过的那些画像和名册上,“国师这些时日应该也在考虑是否再次择选后妃的事情吧?”     在看到柳如墨点头后,青远眉毛一挑,“朕已看过画像和名册,对那些女人的身家背景也都大致了解过了,想问一问国师这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他会主动去了解这些,着实让柳如墨有些讶异,毕竟她还记得上一次让他选妃,他冲她怒目而视,发怒的场面现在还记忆犹新,难不成是他选妃选上瘾了?这一次不用她催着逼着,他自己就开始给自己张罗起来了。     即使心里头思绪转了一圈,柳如墨仍是回答得滴水不漏:“皇上有心是国之福事,臣也深感欣慰,但依臣所见,目前尚不是最佳的时机,所以选妃一事恐会再拖上一拖!”     原本像个等着柳如墨夸奖的小孩子一样的青远,在听到柳如墨说暂时不用选女人了,他脸上的喜色顿时收敛,眉毛一横,张口便问:“为什么?”他难得想的明白,还自以为是为她分忧地看了那么多枯燥的名册,结果她却说暂时不需要了?那不是说他做了无用功了?     柳如墨一看青远的表情,便猜到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安抚着他:“皇上无须着急,待臣将许大人对刑部的掌控稍作瓦解之后,便需要皇上以择选后妃为名,提拔一些官员进入刑部顶替原有的一些官员,到时候提携官员也有个合适的名头,不至于使得外人猜测皇上的心意。”     听了柳如墨的解释,青远的不高兴散去,“那朕就等着听国师的好消息!”     你以为他心急着选女人入宫啊?当然不是!     他巴不得没有这些个女人在宫里呢!虽说皇宫很大,多几个女人住在宫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平日里又不是天天会见,但毕竟入了宫便挂着他的女人的名义,怎么说都会让他自己有些膈应,当然,外人只会说道着他这个皇上,才登基没多久,就一连选了两次妃,指不定都有人开始在背地里骂他好色昏庸了呢!     再者便是女人多了是非也多,当初和柳如墨定下夏堇言她们三个入宫,就是打算从女人之间的耍心眼斗狠上为切入点,由后宫的纷争入手慢慢瓦解前朝的势力结盟,但经过这三个月,他也算是见识了一二,这女人要是耍起心计来,可真是什么手段都有的,尽管他一直是处在她们的算计之外的,但经过柳如墨的知会和解说,他看得也是大开眼界,毕竟自幼他就离宫,对于后宫的争斗没怎么见识。     而柳如墨也让他觉得,她更加成熟稳重了,就像是跳出局外,由她执掌棋局一般,把这些女人牢牢地控制在她的计划里,他看到了她处理一些细小差误时的从容不迫,也看到了她处理大问题时的果敢立断,不知不觉地似乎又深陷了几分。     柳如墨也不是对青远的变化全然不知的,她只是懒得去做回应,而且青远这人,你不回应的情况下他还会有些顾忌,但你若是回应的话,即便是一点点的小回应,他也能想出一堆想法来,然后自以为自己猜中了你的心思,然后更加狂热。     就像今天她赴约来陪他饮酒商谈,若是他不先寻了话茬儿,她几乎不怎么主动开口说什么,而对他斟的酒,顶多就是抿上几下,不会如他那样一杯一杯地无所顾忌。(未完待续)           第268章 又见“离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8章又见“离墨”     青远喝得猛,自然醉得也快,不多时就用手撑着脑袋,侧着脸醉眼惺忪地盯着柳如墨,也不说话,只是咧着嘴笑着,那双眼睛却是片刻都不曾移开,看得柳如墨饶是再淡然,也有些不适了,于是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哪知青远借着酒劲上头,一把就拉住柳如墨的衣袖,力道大而突然地差点儿没把柳如墨直接拽倒,嘴里喃喃着:“如墨,别走,再陪我待一会儿!”     “皇上,你醉了!”柳如墨一边掰着青远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一边冷然地强调着。     青远却是根本都听不进去,只是将手越攥越紧,另一只手更是趁机勾住了柳如墨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怀里扯。     柳如墨霎时冷下脸来,“来人!”     在这一声喊出来的同时,利落地一针把青远给放倒,她腰间一直都留着几根银针,以备不时之需,倒是没想到今天会用在青远身上,而青远因为醉得有些迷糊了,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拉扯柳如墨衣袖上,所以柳如墨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把他给放倒了。     青远咣当一声趴倒在桌上之后,外面才传来宫监踱着小步子的声响,然后就见耳朵尖儿领着一众宫监宫婢进了来,柳如墨手指并拢,将银针掩在袖中,转而看向他们,面色如常地吩咐道:“皇上喝醉了,你们好生伺候着!”     “是!”众人应道。     柳如墨没有再多做停留,提步便走,耳朵尖儿忙知会着其他人抬青远去床上睡,自己则小跑着追了上去,“国师大人。天色晚了,奴才着人给您掌灯,送您回明韶阁吧?”     “不必,你仔细照料皇上,最近宫里可能不会太安稳,皇上的安全一定要格外注意!”柳如墨说着,从耳朵尖儿手里接过一盏灯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想到刚刚被青远拽着不放。差点儿被他抱进怀中,柳如墨就不觉有些恼意,她也断不准青远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醉。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很反感。     “诶!你说刚刚那情况要不要告诉公子?”毕竟公子有知会过他们看紧皇帝,别让他靠国师大人太近,但是刚刚皇帝差点儿就要轻薄了国师大人了。这问题可就大条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国师大人不是出手了吗?”再者说了。他们现在还被盟主派放在国师大人身边执行任务着,若是让国师大人知道他们还负责帮公子传送她的消息,怕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于是两个人一合计,还是算了。好在皇帝也没有占到便宜不是?     青远确实没有占到便宜,那一针快准狠,他酒醉之中的头脑还没有做出反应。人就没了知觉,再一觉醒来已然是大天亮了。揉着自己发痛的脑袋,青远半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耳朵尖儿!”     听到传唤的耳朵尖儿立即应声走过来,俯身问着:“皇上,您醒了?醒酒汤已经备好,您现在要起身吗?”     青远抬起一个胳膊伸向耳朵尖儿,耳朵尖儿连忙扶着将青远拉着坐起来,然后就听青远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拧着眉问:“朕的颈后部位为何这般疼痛?”     他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印象里只有他在喝酒,喝酒?对了,柳如墨!     想到和他喝酒的还有柳如墨,青远急忙问:“国师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     “启禀皇上,酉时刚到国师大人便离开了!”耳朵尖儿想了想,回禀着。     青远又问:“朕那会儿已经喝醉了?”     “是的,国师大人唤奴才进来的时候您已经喝醉了,是国师大人让奴才们把您扶着躺回龙榻的!”     青远对于耳朵尖儿说的这部分完全想不起来,他印象里只有他给柳如墨斟酒,然后就是谈论的有关柳如雪,许菱凤的事情,再后来他就喝醉了?     “昨晚御膳房送来的是什么酒?”青远一转话题问到了酒,平日里他饮酒从未醉得这般快,昨天却是不同,不过喝了十来杯便把他给醉得不省人事了。     耳朵尖儿不知皇上问酒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回禀皇上,昨个儿的酒是三十年的桂花酿!”     三十年的桂花酿,难怪,年份挺长,酒劲也不会太小,会醉的那么快也不足为奇,于是这般想着,青远就把这个话题抛诸脑后了,根本没有想起他酒劲上头时意欲轻薄柳如墨的事情。     他不记得,可柳如墨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昨夜回到明韶阁后,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先取了干净的衣物钻进热泉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才罢休,出来后还让晴丫把她穿过的那身衣物给处理掉,她不想再穿那件衣裳了,搞得晴丫还不明所以地拎着衣裳左右齐齐检查了一遍,衣物是衣裳有什么问题呢,殊不知是她们家小姐心里头出了问题,对青远摸过扯过的衣裳心里起了膈应,所以才打算直接把它销毁。     不知是不是因为青远醉酒之时的无礼行为影响的,这一晚柳如墨又一次看到了好久没有进入的那个梦境,这使得她在睡梦中都有些不安地拧着被面儿。     梦境渐渐清晰,她似乎是在一个宫殿外面,走近之后,那原本紧闭的殿门竟然自动地朝她打开了,柳如墨顺势进了去,听着身后殿门又缓缓关上,她继续在这宫殿中走着,越走越觉得里面的场景很是熟悉,似乎是离墨的寝殿!     是了,她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遂以便顺着自己之前的印象寻着内殿的方向而去,推开内殿的门,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云床,绯红色的纱幔被风轻轻吹着,床上似乎是有人的,她缓步靠近,空气中漂浮着的花瓣似的绯红色亮点儿慢慢变大,变得清晰,萦绕在她的周身不愿散去,和她本身的灵很是相似。     “离墨?离墨?”她轻轻地唤着离墨的名字,可云床之上,纱幔之后的人没有任何的回应,柳如墨心里不禁起了疑惑,难道不是离墨,是她之前见到的花凛?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一次不同于往常,这一次她在梦里是可以触碰到东西的,虽然不是实体地存在于梦境之中,但至少不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的虚像。     将手抚上纱幔,她缓缓用力将纱幔拉开,云床的全貌渐渐露了出来,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痕斑驳的后背,随着纱幔的全数拉开,她看清楚了,那侧脸贴着床褥的人不是许久没有见到的离墨吗?     他怎么会受伤?     看上去这般严重!     柳如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离墨背后的那么多伤痕时,心会那般慌乱,以致于不曾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先一步靠过去了,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然后给离墨的后背轻轻涂着药了。     对于自己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举动,柳如墨也觉得奇怪,但眼下她尚且没有想到考虑这个问题,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是谁能把离墨伤成这样?     由于离墨之前消去了她见到他伤痕的记忆,以致于柳如墨此时此刻并没有想起来她是见到这样情形的,所以她再一次陷入了吃惊之中,一方面是惊讶于有人能够把离墨伤成这样,另一方面则是在于她为何会不由自主地给他上药?     离墨后背上的伤痕一道道遍布整个背脊,虽然不再流血,但看上去却很是狰狞可怖,这样的伤处不禁让她想起之前见到过的青离的后背,他背后的伤痕都已是陈年旧痕了,但是遍布交错的样子和眼前红肿骇人的似乎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一个是刚刚受伤,另一个则是已然伤愈。     “是你来了?”离墨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柳如墨上药的手一顿,愣在了原地,她该说什么?离墨该不会是伤太重,出现幻觉,以为她是花凛吧?     果不其然,离墨的下一句话当即验证了柳如墨的猜想。     “花凛,我知道你会来的!”     心头被一股不知名的感触瞬间侵占,柳如墨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绪,总之在这一刻,听到离墨唤着花凛的名字,说着这样的话,她莫名地觉得心酸,就连眼眶也开始泛着酸意,就好像她能够感知到原本属于花凛的心情一样。     而在下一秒,她的手被握住,她顺势向离墨望去,瞬间落入了他睁开的幽深目光中......     猛地睁开眼睛,柳如墨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帐,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刚刚的梦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怎么会突然醒了呢?     她有预感,如果她能够再看一会儿,一定会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可惜的是,这一次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无法自然睡去,看来是老天爷注定不想让她及时回归到梦境里去,不想让她看到接下来的画面,“也罢,如果真与我有关,那就还会有下一次的!”     柳如墨呢喃自语着,起身下床,与其纠结于一个尚不明朗的虚幻梦境,不如把眼前能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未完待续)           第269章 惑情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69章 ‘惑’情     夏堇言死后,似乎原本暗‘潮’涌动的皇宫势力又一次回归了短暂的平静。。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夏大人在这一次‘女’儿死在刑部大牢的事件后,就彻底与许大人‘交’恶了,按照血盟的下属汇报的情况,夏大人在将夏堇言的尸身接回去之后就再没有离开过府邸,而是一‘门’心思地给‘女’儿悄悄筹备丧事,毕竟夏堇言的罪名是雇凶刺杀皇上,这罪名可是个大罪名,真说起来皇上能够给夏堇言一个全尸,并且不连累宗族,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这样的罪名当然是不敢把后事大张旗鼓地办。     而青远近来似乎‘迷’上了喝桂‘花’酿,几乎是每天都要饮上几杯,柳如墨去送奏本的时候,好几次都看见他在喝酒,然后问了耳朵尖儿,就听耳朵尖儿说着青远近来的情况。     “国师大人,皇上现在几乎每天都会让御膳房送些桂‘花’酿来,说是不喝就睡不着,奴才觉得很是奇怪,但又不敢贸然请太医给皇上诊脉,您看这事要怎么办?”     耳朵尖儿有≦↓哈,m.些担忧,他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奇怪之处,但时间一长,他就隐隐觉得不对,皇上上个月醉酒之后醒来,就问他前一天晚上喝的什么酒,当时喝的就是这桂‘花’酿,之后皇上也没有明说什么,但现在回想一下,似乎自那天之后,皇上点桂‘花’酿入膳的次数就多了许多,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了。     柳如墨沉‘吟’了片刻,示意耳朵尖儿附耳过来。然后小声指点着:“派你手底下机灵些的小宫监去御膳房探一探供皇上引用的桂‘花’酿取自何处,记得选个面生一点儿的,莫要被旁人认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耳朵尖儿听完后点点头,立即就着手去安排了,而柳如墨则‘交’待了血盟的下属去御膳房的后厨查看情况。     若当真有人通过桂‘花’酿对青远下了什么‘药’物,那么肯定会谨慎提防有人来探访桂‘花’酿的出处,所以她刚才就给耳朵尖儿支了一招儿,有耳朵尖儿的人去前面引开注意力,她才好让血盟的人有机会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潜进去查清情况。     果不其然。耳朵尖儿派去的人在御膳房里什么情况也没有查到,但是按照柳如墨的指示,耳朵尖儿带着禁军过去把应付那小宫监的人抓了回去,也算是有点儿收获。     这一天晚膳过后。血盟的下属回来了。将自己偷偷取来的一小瓶特供皇上饮用的桂‘花’酿递‘交’给了柳如墨。然后详细地把在御膳房后厨看到的事情给柳如墨做了汇报。     柳如墨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凝起来,青远‘迷’上喝桂‘花’酿。看来的有人在向青远出手了,至于桂‘花’酿里加了什么东西,她还要再仔细查验一番才能得出定论,目前只能顺着这批桂‘花’酿的来源开始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想办法‘混’进御膳房,等本官查明这里面添加了什么‘药’物之后再做安排!”柳如墨说着就起身,拿着小瓶子去查验了。     等查清楚这里面加的是什么,她就好安排人去查是不是所有的桂‘花’酿的酒坛里都加了这东西,才能搞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一夜柳如墨一夜未睡,终于在三个时辰后查出了桂‘花’酿里加的‘药’物是什么了,     没想到竟然是‘惑’情!     这‘药’倒是对服用者没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不过是一种类似蛊的功效的‘药’物,目的在于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使服用者的感情移向施‘药’者,因此称之为“‘惑’情”。     既然这‘惑’情对身体没什么损伤,柳如墨稍稍放心了一些,也不用急着安排人去查了,现在只要等着就好,等青远体内积蓄的‘惑’情分量足够之后,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去见那个施‘药’者了,到那个时候,施‘药’的人自然也就会出现了。     柳如墨这般淡定自若地等着,耳朵尖儿却是坐不住了,隔三差五地往明韶阁跑,说的无非就是为何不能尽早地给皇上解了这‘药’‘性’,万一这‘药’有什么后效,岂不是害了皇上?     但偏偏他心里头这么想的,却还是要遵从柳如墨的安排,皇上现在一天都离不开这加了料的桂‘花’酿,所以从皇上这儿断了桂‘花’酿是行不通的,而他自己又不懂医术,若是要找太医来为皇上诊治,又担心会打草惊蛇,还有一点便是,按照国师大人所说,这‘惑’情之物,太医是验不出来的,耳朵尖儿不信,寻了个由头给皇上请了一次脉,果真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按照太医所说,皇上的脉息浑厚有力,龙体是极为康健的,至此耳朵尖儿没辙了,也就彻底听从了柳如墨的安排。     就这样又等了一个多月,气候渐渐转暖,青远喝桂‘花’酿的分量渐渐少了,耳朵尖儿高兴不已地前来找柳如墨,“国师大人,这几日皇上喝得少了,您说是不是情况有好转?”     柳如墨摇头,直接一盆冷水就兜头给耳朵尖儿浇了下去,“喝得少不见得是情况好转,而是说明皇上体内积蓄的量已经差不多够了,算一算该是皇上去找施‘药’人的时候了,这几日你仔细留意着皇上的情况,他想去哪儿你都跟着,见过什么人也都记着回禀,尤其是‘女’人!”     ‘惑’情这‘药’也没有别的什么作用,所以依柳如墨所看,多半是宫里的那个‘女’人所为,只是她在心里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毕竟‘惑’情虽然不难配,所需‘药’材都是较为普通的,但配方之中的量的多少却是需要严格把控才能有效果的,所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宫里头谁能够得到这‘药’并且有能力让人把‘药’掺进皇上御用的桂‘花’酿里头。     答案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柳如墨却明白,‘药’效已然发作,那个施‘药’人的出现是早晚的事情。     又过了七八天,耳朵尖儿再一次跑来找柳如墨,这一次拿来了一个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青远这些天以来,靠近他身边的,他去见过的所有的人。     要不怎么说耳朵尖儿心细呢!他的小册子上按照男‘女’,后宫和前朝,详细地把所有青远见过的,靠近过的人分类写着,柳如墨看完,圈定了几个人出来,而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是她早就怀疑,但不太希望成真的人,那就是柳如雪。     柳如雪自打夏堇言下狱,青远去过一趟雪淞殿之后,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雪淞殿里,经血盟的下属汇报来的情况,柳如雪也一直都安分守己,除了上个月据说她要假意流产掩饰假怀孕的事情,结果怎么都没能引得许菱凤去见她,最后不了了之这一件事外。     说来这件事也是她早有安排的,之前柳如雪假装怀了身孕时,她“好心”给她用了些‘药’,使得她的月信就此停了,以免被人发现引来怀疑,而为了防止她用这假怀孕陷害他人,她特意嘱咐着任何人都不得给柳如雪去偷偷找血,不管是什么动物的血,一律不得进入雪淞殿,所以柳如雪即使要假流产,也需要自己出点儿血,依照她对柳如雪的了解,她可是舍不得让自己流血的。     “雪淞殿那边的‘药’可以停了!”柳如墨说着。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在血盟的下属得了命令去实施后,柳如雪许久未来的月信终于是来了,她自己是清楚的,可偏偏痛起来的感觉实在厉害,就像是真的流产般的疼痛,‘春’画和冬雨看着柳如雪捂着肚子在‘床’上申‘吟’,脸刷白刷白的,也吓了一跳,赶忙去请了太医过来。     ‘春’画按着柳如雪给太医请了脉,结果太医当场就愣了神,这脉象根本就不是流产的脉象啊!再看看疼得厉害的柳嫔,他心里头也直打鼓,难道是他的医术不‘精’,诊的不对?     再三诊脉之后,太医收回手,走到一旁去开方子,却被‘春’画跟在身后追问:“太医,娘娘的身子无碍吧?”     “柳嫔娘娘须得好生休养,此番气血亏损,还需仔细照料!”具体的他都没办法说,毕竟柳嫔这脉象奇怪,像是月信不调,但看样子又跟流产是一个症状,血腥气儿极重,着实是让他有些奇怪,但他们太医院早就得了皇上的示意,柳嫔这孩子本就不该留,所以不需他们过多留意。     由着冬雨送出‘门’的太医,紧跟着就被请去了耳朵尖儿那儿,耳朵尖儿在打听了一番柳如雪的情况后,对太医笑着劝道:“大人,对于柳嫔娘娘这个孩子的问题,皇上一早就给了太医院示意,所以这件事,还请大人三缄其口,莫要对任何人提起,以免惹得皇上不悦,大人可明白咱家的意思?”     太医自然是听明白了,不就是不管柳嫔是否有孩子,是否流了产,都不得对别人提起,让别人知道,他当然明白,而且他本就没有打算给别人说,这诊不出脉象对学医如痴的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若是再被其他同僚知晓,他这脸面往哪儿搁?--83813+dsuaahhh+27458832-->           第270章 一反常态的青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0章一反常态的青远     再说了他也不敢得罪皇上啊,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秘辛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他可是清楚这柳家二小姐的事迹的,指不定这事儿和皇上还有离京去封地的六皇子有关系呢!     你说假如柳嫔是真流产了,那皇上又一早就知会了不必理会,那是不是说明这孩子皇上早就确信不是他的,那么不是皇上的子嗣,皇上这般反应也就能够理解,也是情理之中,而很有可能与六皇子扯上关系,那可就牵连甚广了,他想想就觉得后怕。     但若说她没有怀孕,那么疼成这样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药物,给自己制造出怀有身孕的假喜脉,这要是被他揭发出来,那这柳家二小姐犯得可是欺君之罪啊,但偏偏柳家二小姐虽然说是被柳氏一族给赶出来了,但血脉关系是断不了的,怎么说她的胞姐还是当朝国师大人呢!     反正怎么想都是一个结果,不能说与旁人知道,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对于耳朵尖儿的提点的话自然是连连称是。     正当耳朵尖儿目送太医走远了,准备转身回去伺候青远的时候,一转身,吓得他咯噔一跳,背后站着的赫然是皇上!     因为猜不准皇上究竟在后面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内容,耳朵尖儿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头直打鼓。     青远面无表情地看了耳朵尖儿一会儿,问:“刚才太医说柳嫔怎么了?”     耳朵尖儿一听就暗道麻烦了,看来皇上是听到了一些,于是笑着迎过去,想打哈哈:“回禀皇上。太医过来说是柳嫔请他过去诊脉,说是近来睡不安稳,奴才就让他去看看,仔细着给柳嫔治上一治!”     “放肆!耳朵尖儿,你可知你是犯了欺君之罪!?”谁知青远就突然变了脸色,当即厉声呵斥着耳朵尖儿。     耳朵尖儿霎时白了脸,跪倒在地。“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有意欺瞒皇上,而是皇上您当初给下的旨意,柳嫔的事情不用给您汇报。所以奴才才擅自做主给定了下来!”     青远道:“朕当初自己下的旨意?”     耳朵尖儿连忙点点头。     青远转身往回走,不理会耳朵尖儿,他怎么觉得自己不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呢?     等到耳朵尖儿追着进去的时候,就见着皇上已经自行换了一身便服。正提步要出门呢!     他慌忙走上前去问:“皇上,您要去哪儿?奴才给您备辇!”     青远停下了脚步。想了想,雪淞殿似乎挺远的,于是点头道:“既然知道朕要出去,还不快去备辇!”     耳朵尖儿连忙出去给青远备好了龙辇。然后就听得青远坐上去后下令,去往雪淞殿!     这是要去看柳嫔的节奏啊!     耳朵尖儿觉得不对,皇上以前从没有对柳嫔这般上心过。再想到国师大人在他记下来的名字上圈出来的人里,似乎正好就有柳嫔。难道说......     耳朵尖儿不敢迟疑,忙趁着青远不注意,在小册子上记了一笔,然后藏好小册子继续跟着龙辇往雪淞殿走去。     瑶素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要被绞碎了,那种疼痛袭来的时候,她整个脊椎骨都觉得快要抻直了,疼得她全身冒冷汗,只恨不得死了算了,偏偏伴随着疼痛而来的,还有下腹的绞痛和血水,如果不是她清楚自己并没有怀孕,这场面还真像是流产所致的情形。     原本是打算找些动物的血,再把许菱凤引过来嫁祸到她身上的,毕竟依着春画的打探,许菱凤现在因为夏堇言的死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楚了,这样的人最好糊弄,也好利用,再者说了,当时夏堇言想害她,许菱凤也是没少掺和的。     可谁知要血弄不来不说,许菱凤那女人竟然也骗不出来,于是她根本没有施展计划的机会,谁知今天突然下腹生疼,紧接着就见了红,真是把她吓惨了。     这会儿疼痛才缓和了一点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声响,瑶素拧着眉烦躁地就想骂人,刚撑起上半身又跌了回去,然后就见冬雨跑了进来,给她说:“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青远?     他来干什么?     瑶素满心的疑问,这个时候她这副样子,青远跑过来看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可是紧接着发生的情况让瑶素更加不解了,青远竟然是一脸急色地疾步进了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上,目光在她脸上转着,手更是握住了她的手,还对她说着:“手怎么这么凉,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太医有没有说?”     见瑶素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青远又扭头问着冬雨,“太医可有说你家主子是什么情况?为何会这样?药开了吗?传令下去,御膳房和太医院都挑最好的补品和药材!”     这么一堆问题下来,冬雨也愣了,她从没见过皇上这般紧张过自家娘娘,所以在青远说完之后,她还愣在原地没有及时作出反应。     可冬雨不作出反应,青远却不高兴了,又转回去看着瑶素,“你殿里的奴才看上去不够机灵,估计也伺候不好你,朕明日就让吴嬷嬷选派几个训练有素的宫婢过来!”     瑶素正要张口婉拒,青远已经站起来去吩咐耳朵尖儿传旨了,看着青远走出去不多会儿,又快步走回来继续握着她的手,瑶素脑子里渐渐接受了这个情况。     但即使是接受了青远这反常的情况,她还是不明白,青远是怎么了?中邪了?吃错药了?不然前两次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耐烦,说话的语气,行为举止,无一不是显示着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会儿却像是极为关心她一样,眼里的情意真真切切,倒是真把她给吓了一跳。     耳朵尖儿更是被吓了一跳,虽然国师大人早就说了,一旦惑情的药性发作,皇上就会对施药之人关怀备至,情意绵绵,但这会儿看着,他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也转变地太快了一些吧?     想着国师大人的吩咐,耳朵尖儿打消了原本想要自己去太医院和御膳房传话,顺便去给国师大人报信的念头,国师大人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皇上,他还是把这件事紧着来做,免得国师大人问起来具体情况时,他不知道。     等青远对瑶素一番安慰关怀之后,忧心忡忡地被耳朵尖儿劝离雪淞殿后,耳朵尖儿这才寻了机会去见了柳如墨。     “国师大人,出大事儿了!”     耳朵尖儿一见着柳如墨就张口便道:“国师大人,这次是大事儿了!皇上今个儿一听闻柳嫔出了事儿,当即就让奴才备了龙辇赶去雪淞殿看望,奴才仔细瞧了瞧,皇上似乎真的是急了,走起路来都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去,还对着柳嫔宽慰了许久,更是让奴才吩咐御膳房和太医院尽上好的物什给雪淞殿送着!”     柳如墨听着,心里头的怀疑终于还是被证实了,施药之人竟然是柳如雪。     她派去监视柳如雪的人并没有发现柳如雪有什么异状,那么她是什么时候,用的什么方式把惑情放进了青远的御用桂花酿中,还能使得御膳房的人替她打圆场儿,她必须得好好查一查了!     而柳芝这边,经由柳如墨的示意,安插在柳芝身边的宫婢似是无意地给柳芝透露了柳如雪疑似流产,皇上前去关心的事情,柳芝这才明白了国师大人之前给她的忠告是什么意思了。     还好她最后没有违背国师大人的意思,不然这会儿很有可能就把她给搭进去了。     不过令她觉得奇怪的是,皇上怎么会去见柳如雪呢?按照这宫婢的原话儿来说,皇上在知道消息之后,当即就动身去了雪淞殿,在那儿待了好长时间才走,据说还吩咐着御膳房和太医院都给雪淞殿好吃好喝地供着,连药材都要选最好的给柳如雪调理身子。     这不是很奇怪吗?     皇上这样的反应和他一直以来对柳如雪的态度不太相符啊!     不过倒是很像六皇子婚宴那一晚的情况,但是具体原因她也无从得知,只是更加确定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出去闲逛了,以免祸从天降,栽在她头上就不好了。     柳如墨安排着血盟的下属着手开始细查柳如雪以及雪淞殿的情况,却依然是一无所获,可青远现在每日去雪淞殿探望的现象表明,这惑情的施药之人就是柳如雪,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柳如墨一时想不明白了。     “大人,之前查过的在御膳房当值的那个御厨不见了!”血盟的下属前来回禀。     “悄悄安排人去找,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关键的人物,务必要赶在他被灭口前找到他!”     如果这个人当真是同伙儿的话,这会儿突然不见很有可能是被抓走灭口了,毕竟药性一旦发作,若是没有特定的配方配置解药,青远就会一直对施药之人保持这样的情感,那么这些中间人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为防止有泄密的可能性,是她的话,她也会选择这个时候灭口封存秘密的!(未完待续)           第271章 血盟落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1章血盟落定     柳如墨安排了人去找那个御厨,她就开始翻查着书册找寻着惑情解药的配方,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青远所中的惑情需要用那些药材来配药,但是她却不打算等拿到了配方再着手配药,有些事情还是有备无患的来得好些。     明韶阁中的书很多,但好就好在它们的分类分册很详尽,所以柳如墨很容易就找到了药典方面的书,因为惑情并不是特别稀有罕见的药物,所以记载有它的书册还是不少的,柳如墨把那些有关的书都找出来,而后把配方和解药都誊抄下来,整理在一起,这样连找带记得就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等把药典类的书册都翻阅完了,柳如墨拿起手头摆置着的一沓纸笺,一张张地看着上面记录的配方办法,再一次检查无误后,她决定按照配方开始配药,这样一旦到时候查出青远所中的是哪一种后,就能够立即给他服用解药,不然她担心事态若是发生变动,会来不及。     青远中了惑情的消息很快就由血盟的下属传给了青离,青离看过信后,就把南书打发了出去。     等南书出去之后,他才问着血盟的下属:“国师对此事是何反应?”     “回公子,国师大人已经开始配制解药了!”     青离对于柳如墨的能力从未怀疑过,所以听到她已经着手配制解药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她知道青远中的是哪一种?”     “不知!”那名下属据实以告。     青离闻言,便知道柳如墨是打了遍撒网的主意,打算把所有可能的解药都配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辰国那边已经稳定下来了。把这个消息传给国师知道!”     “是,属下明白!”     辰国近来突然冒出了一个血盟的分部,专接杀人的生意,只要价钱出得合适,他们就会接了单替买主杀掉想要杀的人。     辰国一直因为地理位置较为荒僻,国库又不丰盈,百姓过得日子并不充裕。而辰国一直惦记着富饶的青国。想要将其据为己有,可即便是有如此野心,他们仍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原因无他,是他们自己的军队战斗力不足,军饷更是紧张,想要培养起来战斗力强大的军队。首先物资军饷都必须跟上,可惜的是辰国民风并不开放。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百姓们勤勤恳恳地靠着贫瘠的土地或者劳务赚取微薄的钱财以供国家征收。     自打安知煜成了安家的家主,他倒是个有想法的人,他建议辰国的皇帝把目光放在青国身上,然后在青国有大事件发生的时候借由朝贺的名义。一次次地前去青国,一方面可以探查青国的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带着辰国特有的一些物什去青国换取更为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在回国的途中把东西都转手,换成银钱带回辰国。     因为他的一些举措。使得辰国的国库充盈了不少,因而使得他成为安家历代家主中最得君王信赖的一任,安家更是在他手里又强大了不少。     在上一次回国之后,他就改了主意,不再劝着皇上把注意力放在青国身上了,他觉得比起青国而言,似乎这个国师要更加有用一些。     柳如墨这个女人的聪慧稳重他是见识过的,而辰国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巩固皇权,完善律法,皇上倒是有心去效仿青国设立律法,但由于受到不少百姓和官员的反对,至今都未能完全施行,他作为安家家主,代表着守旧派,即使是他个人是赞同皇上的想法,仍然不能站在皇上这边儿,毕竟他背后是整个安家脉络,而非他一人。     好在皇上并不怪罪他,反而很是理解他的为难,在他说了柳如墨的一些事后,皇上就起了心思,柳如墨能够在青国用短短的时间把苏家扳倒,那么就可见此女是有些手段的,对付那些守旧派的官员,他们安知煜不能出手,倒是可以考虑选一个局外人来,至于百姓的反对,他们没怎么放在心上,百姓最关心的是温饱问题,若是能够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推行律法的阻力就会少很多。     血盟的出现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安知煜经过了详细的分析和调查之后,才决定放松对血盟的抑制,让它在辰国定了下来。     而他之所以会做这个决定,原因在于此番他和皇上商量之后,觉得有一些实在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官员,可以适当地清除,一方面便于安插皇上自己的人在重要的位置上,以此巩固皇上的地位,使得皇上的政令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力量,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了这些人已经结成一派,若是遇到什么大的问题,皇上恐怕还是要受到他们的无形牵制。     于是乎,由皇上授意,安知煜暗中扶持之下,血盟就这样在辰国落定,起初并没有人敢去买凶杀人,但凡事总有头一遭,当第一笔生意做成之后,百姓们似乎也看出来律法根本对血盟的事情不怎么限制,渐渐的血盟的生意竟然好了起来,也就是说,辰国的人死了不少。     一时间曾经苛捐杂税苛待百姓的官员紧张了,毕竟上面似乎没有要管制血盟的意思,那不就是说若是有百姓对他们不满意,然后凑到了足够的钱交给血盟,就有可能会有血盟的人来取他们性命?     就这样,惶惶惊惧之下,不少官员都给自己的府上加派了护院,同时也开始琢磨着如何上书建议皇上修订律法,若是有完善的律法来约束血盟,让他们不敢轻易去拿钱杀害朝廷官员的话,这样他们的安全不是才有了保证吗?     青离每隔几日就会接到辰国那边的消息,然后他再根据情况来进行远程的指示,血盟在辰国稳定下来之后,就是要慢慢把他的人手安插过去了,这样才能时刻把握住情势。     在他让血盟的下属传话给柳如墨时,差不多这些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柳如墨算了算日子,青离用了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就把血盟在辰国落了下来,对于安知煜那么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从青国传入的组织进入辰国呢?     但青离对于这些并没有详细地告诉她,她也不便多问,现在更为重要的是找到青远所中的惑情是哪一种。     青远的情况已经严重了许多,从刚刚药性发作时的每日去看望柳如雪一次,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时常去待个小半天儿的再走,而据耳朵尖儿所说,青远与柳如雪在一起也当真是如平常的男人和女人谈情说爱一样,这才是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地方。     瑶素经过这段时间,已经是发现了青远的不对劲儿,青远对她变得格外的好,日日过来陪伴她,虽然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在不知道青远为何会变成这样的情况下,瑶素还是动了念头。     趁着青远对她百依百顺的时候,她自然要多索取一些有利的条件,等到她有足够的能力后,她就能把青离给召回来了。     是的,青离!     瑶素一直不曾忘却青离现在还在封地的事情,她也是心心念念地要把离墨的这个凡身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这一世!     这一日,青远来的时候,就见瑶素失神地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连他进来都未曾发觉,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春画和冬雨退出去,而他则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自后将瑶素抱在怀里。     “皇上!”     瑶素像是吓了一跳,忙惊呼了一声,回头看到是青远,立刻又笑逐颜开地倚在了青远的怀里。     青远搂着她,轻轻地应着她:“怎么?朕吓着你了?”     瑶素委屈地点点头,倒像是真的被吓着了似的。     青远在她鬓角落下一吻,笑道:“朕方才进来便见你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就想逗一逗你,没想到真把你吓到了,这是朕的不是!”     瑶素摇头,“臣妾就是在想皇上呢!没想到突然被人抱住,还以为是哪儿来的登徒子!”     青远瞪大眼睛,假装惊讶的道:“登徒子?哪家的登徒子敢这样堂而皇之地抱着你?”     “讨厌!”瑶素眼波流转地嗔视了青远一眼,小手更是在他环着自己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惹得青远更是嗤嗤笑了起来。     耳朵尖儿隔着一道门都听到了皇上和柳嫔的调笑声,没由来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皇上要是服了解药转醒过来,知道自己曾经和柳如雪打情骂俏地过了好几个月,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偏偏该死的现在都没能找到那个御厨,也没有办法知道皇上究竟被下了哪一种惑情,国师大人的药都配好了却不敢轻易给皇上试用,这才是让人纠结的地方。     “公公喝茶!”就在耳朵尖儿心里头急得冒火的时候,春画捧着茶盅走了过来,递到耳朵尖儿面前。     小丫头笑吟吟的捧着茶盅,在看到耳朵尖儿看过来时,忙加了一句道:“公公伺候皇上也辛苦了,喝杯热茶歇息会儿!”(未完待续)           第272章 这串佛珠如何?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2章这串佛珠如何?     耳朵尖儿上下打量着春画和她手里头端着的茶水,轻轻哼了一声,端过手看了一眼,就搁置在了一旁,春画眼神闪了闪,没有说什么,悄悄退开了。     春画一走,耳朵尖儿谨慎得四下瞄了瞄,发现没有人注意着他的动静,于是悄悄将手探进袖子里掏出帕子把茶水沾了一些,复又将帕子收回袖中。     里面皇上还在和柳嫔低声絮语着,耳朵尖儿寻了个借口出了雪淞殿,直接撒丫子朝着明韶阁奔去。     守在明韶阁外地禁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迈着步子极快地朝着他们这边跑来,当今便拔出佩刀摆出架势来,待那跑过来的人越来越近,认出来时耳朵尖儿时,这才收起佩刀,拱了拱手道:“公公是有急事求见国师大人吗?”     耳朵尖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点着头指了指他们身后紧闭着的门,于是其中一名禁军就极有眼色地走过去替耳朵尖儿通报去了。     不多会儿,晴丫就过来开了门,对阶下候着的耳朵尖儿道:“公公请随奴婢来!”     说着让开道儿来,等耳朵尖儿进去之后,才缓缓关上门。     耳朵尖儿一进去就开始东张西望来,他还是头一次进入这明韶阁,按理说除了皇上,是没有人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得进入明韶阁的,今日来这一趟,国师大人住的地方果然是不一般。     正当耳朵尖儿脑子里的想法沸腾的时候,晴丫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公公,国师大人在等你!”     “哦--好!”耳朵尖儿愣了一瞬,忙回应道。     跟着晴丫绕着上了二楼,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间房门外。就听到里面有女声和孩童的声音,容不得耳朵尖儿张口,就见着晴丫走过去敲响了门:“小姐,小少爷,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来了!”     “公公?如墨姐姐,公公怎么会来我们这里?”柳云好奇得就要跳下凳子去开门,被柳如墨拦住按在了凳子上。“你乖乖坐着。把方才为教给你的这个术法口诀记住,待会儿回来我要考你的呦!”     柳云乖巧得点头,捧着书看着。等柳如墨起身去开门的时候,他仰着脑袋朝着门的方向瞅着,试图去看书哪个公公站在外面。     不过可惜的是他坐在凳子上,个头又不够高。即使梗着脖子往那边儿瞅着,却只能看到柳如墨的背影。以及一开一合房门的关闭。     要是以前的柳云,这会儿早就跳下凳子过去把门开个缝儿偷偷去瞄了,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那天他被柳如墨找到带回来以后。虽然他的如墨姐姐并没有严惩他,可是他对于如墨姐姐冷着脸不理他的样子还是很惧怕的,再者说如墨姐姐也给他解释了许多。他才知道他差点儿给自己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吓得太自己也是一阵后怕。     不过他虽然偷跑出去的这一趟让如墨姐姐很不开心。但是他却得到了一个让自己很开心的结果,那就是如墨姐姐陪他到时间变多了,她现在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陪他看玄术的书册,然后手把手地教他术法的施展。     另一边,柳如墨看到耳朵尖儿后,反身将房门关好,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先一步上了楼,耳朵尖儿忙跟着上去。     等到了顶楼,柳如墨寻了一处坐下,问他:“你这会儿怎么会来?皇上现下在何处?”     耳朵尖儿连忙从袖子里掏出沾了茶水的帕子,双手呈给柳如墨:“皇上正在雪淞殿,奴才方才沾了些雪淞殿的茶水,特意前来送给国师大人,看看能否从其中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柳如墨接过帕子放在鼻子前面轻嗅,“只是普通的茶水。”     “怎么会!”他分明看到那小丫头眼神闪了闪,那样子一看就是有鬼!     耳朵尖儿这一句“怎么会”一出口,柳如墨就倏然站了起来,把帕子扔进他怀里,急道:“你速速赶回雪淞殿,皇上出事儿了!”     耳朵尖儿闻言,愣了一瞬后转念便也跟着想明白了,原来茶水送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他这儿了,完蛋了!     于是连告退的礼数都顾不上,扭头就直冲下楼去,一把拉开明韶阁的门将朝着雪淞殿的方向冲了过去,那速度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转眼儿就不见人影了。     门外守着的禁军看了,纳闷道:“这公公说怎么回事?”     另一个回道:“谁知道呢!这不才跑过来吗?怎么没多会儿就又跑走了!”     耳朵尖儿甩开门跑了之后,晴丫过去又将门关好,这才缓缓上了楼,来到柳如墨身边:“小姐,我这茶水都还没沏好呢,他怎么就走了?”     “皇上出事了,他自然要急着去救驾了!”柳如墨不慌不忙得回道。     晴丫不解,重复了一遍:“皇上出事?他去救驾?”想想又觉得不对,扭头看柳如墨:“小姐,皇上出事儿了你不去看看吗?”     柳如墨却摇头坐了回去,“还不是时候,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测,柳如雪不见得会做出什么伤害皇上的事情来!”至少现在她还不会,柳如墨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瑶素是不会伤害青远,她留着青远还有用呢!     耳朵尖儿过去之后就要推门进去,被春画和冬雨一左一右拦在了院子里,耳朵尖儿怒极,“你们俩让开!”     春画和冬雨仍是拦在他面前寸步不移,“皇上吩咐过了,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靠近娘娘的房间!”     耳朵尖儿一听这话儿,霎时慌了神,难道是柳嫔把皇上骗上榻了?     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     眼前这俩小丫头片子压根儿就没有要给他让道的意思,耳朵尖儿瞧着没辙,索性不去闯了,当即扯着嗓子朝着紧紧关着的房门嚷着:“皇上!皇上!出大事儿了!”     这厢青远正枕在瑶素膝上小憩,呼吸渐稳,那边耳朵尖儿杀猪似的嚎叫声就传进来房中,青远从闭上的眼睛霎时睁开来,翻身坐起,套上靴子就朝外面走去。     “皇上!”     瑶素见青远这就起身要走,忙起身唤着青远跟了上去,青远顿了顿脚步,回头道:“朕去瞧一瞧,若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待会儿就回来陪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瑶素自然没有理由再继续缠着不让青远走,于是十分听话地点头道:“那臣妾就等着皇上回来!”     青远握了一下她的手,打开门出了去,耳朵尖儿一瞧见青远出来,先是上下摸索了一番,发现皇上里里外外的衣裳都是齐整地,这才把心揣回来肚子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皇上,你可把奴才吓惨了!”     青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有些不悦,“你不是嚷嚷着出大事儿了吗?给朕说说,是什么大事儿让你这般不顾礼仪地大吵大嚷?”     耳朵尖儿哪有什么大事儿要禀告啊,他只是担心皇上会被柳嫔趁机给哄骗着办了错事儿,所有才情急之下叫嚷了几句,将将他一嚷嚷,那俩小丫头片子当即就闪得远远的了,显然是里面一定有猫腻,皇上不宜在雪淞殿继续待下去了!     “皇上,国师大人有要事寻您,奴才这不是就急急来通知您了么!”耳朵尖儿当即就把话转到了柳如墨身上。     于是乎青远就被耳朵尖儿给骗着出了雪淞殿,直接坐上龙辇去了明韶阁。     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晴丫过来一打开门,就见青远站在外头,而他身后的耳朵尖儿正给她挤眉弄眼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早就得了柳如墨的知会,她大致也明白了缘由,所以看着耳朵尖儿那么辛苦地挤着眼作怪,也就笑着把青远迎了进去,没有去点破耳朵尖儿。     “国师呢?”青远进了阁中后就开始搜寻柳如墨的身影,搜寻未果后就转向晴丫问着。     晴丫指了指楼上,道:“回禀皇上,国师大人在顶楼等您!”     青远点了点头,就提步上了楼去,耳朵尖儿随后就要跟上去,却被晴丫一把扯住衣服揪着站在了原地,“公公,我们小姐说了,她要试着给皇上解那药性,您若是没什么事儿,就在下面待着!”     耳朵尖儿一听是国师大人的意思,哪里敢多想,于是乖乖地被晴丫引到一处歇下,在给他面前搁了一盘小点心和一壶茶水后,晴丫也跟着上了楼,就只剩下耳朵尖儿一个人坐在一楼的楼梯边儿,抱着一壶茶水吃着点心......     青远上了顶楼,立在楼梯口望过去,柳如墨堪堪回身,正对上他的视线,勾唇一笑,微微垂首示意道:“皇上来了!”     青远走过去后,见她手里正捏着一个锦盒,于是问道:“国师手中的锦盒是何物?”     柳如墨抬了抬手,把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串佛珠,“皇上瞧瞧这串佛珠如何?”     青远抬手从锦盒中取出佛珠,戴在手上转了转手腕,又捻了捻圆润的珠粒,点头称赞道:“不错!”(未完待续)           第273章 许你做贵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3章许你做贵妃     “皇上既然觉得不错,那么请皇上把这串佛珠戴在手腕上,莫要被任何人发现!”     青远看了看手里的佛珠,倒是没有提什么疑惑就直接把它戴上了,然后就听得柳如墨继续说道:“臣听闻皇上这些时日来频繁去往雪淞殿,看来臣妹很得皇上喜爱呢!”     青远在听到柳如墨提及柳如雪时,脸上不自觉地显露出温柔的笑容来,“雪儿比之前懂事了许多,再加上她近些日子来身子不好,朕就多去看了看她。”     柳如墨颔首,“臣妹能得皇上这般用心相待,是她的福分,既然如此,臣想着皇上这会儿还要回雪淞殿的吧?不若臣也一同过去看望一番她!”     青远道了一声“好”,他想到刚才走的时候柳如雪那恋恋不舍的模样儿,心就软了下来,正打算从明韶阁出去后折回雪淞殿再陪她一会儿,没想到柳如墨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乎两人相携着去了雪淞殿。     打听到皇上朝着雪淞殿这边儿过来了,春画当即就小跑着回了去通知瑶素了,瑶素瞧着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便吩咐着冬雨去传膳,春画在门口候着等待迎接皇上。     结果当春画引着青远和柳如墨进来时,瑶素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了,她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柳如墨了,不,应该说是柳如墨不来找她了,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难道是发现皇上突然和她来往密切了,所以打算再过来搅局?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好不容易青远来她这儿的次数多了,她要抓紧机会把握住他。不然要想让青离回来,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她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能得到离墨这一世的机会就这样在时间中慢慢拖延下去。     青远一进门就走上前去,温声问:“朕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瑶素回过神儿来,忙对青远回以一笑:“臣妾无事,方才吩咐了冬雨去传膳。结果就听闻皇上快要过来了。就在这儿候着皇上。”     “国师也说要来看望你,所以朕就和国师一同过来了,不如就一同用膳吧。朕让人去传一声,多加些你爱吃的菜色!”     青远携着瑶素,给她解释着自己和柳如墨一同过来的缘由,顺带征询了一番她的意思。     瑶素眼中暗芒闪过。这样正好,有青远在场。她正好可以想办法探一探柳如墨这一次的来意。     三人入了座后,紧跟着冬雨就回来了,御膳房的传菜宫婢们将菜品一道道地端上来后,就退了出去。春画和冬雨被留在厅中伺候着。     瑶素热心的给青远夹着菜,眼角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柳如墨的动态,发现她就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丝毫没有关注他们两人的意思,就好像他们三人只是拼桌同坐一处似的。     青远察觉到瑶素似乎是在关注柳如墨。先是看了一旁的柳如墨一眼,又转向瑶素,“怎么了?一直瞧着国师做什么?难不成你们姐妹二人有什么体己话儿要说,朕在场碍着了?”     瑶素摇头,“皇上怎么会碍着臣妾呢?臣妾只不过是许久未曾见到姐姐了,这会儿忍不住多看两眼。”     青远淡笑着,“你们二人若不是气质不同,这样坐在一起,朕还真有些分不清楚!”     柳如墨仍是一言不发,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地吃着眼前摆放的菜,瑶素却在听完青远的话后,来了兴趣,“哦?那皇上可否说一说,臣妾和姐姐都是怎样的气质?”     柳如墨闻言,夹菜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     就听青远沉吟了片刻,回答道:“你啊,就是这般小女儿心性,一看就是给柳大人和夫人惯得!而国师性格沉稳,不骄不躁,这才是做长姐应有的脾性!”     瑶素呶了呶嘴,嗔怪道:“皇上竟是这般看待臣妾的!原来在皇上眼里,臣妾就是个只会耍小女儿心性,被惯坏的女人!”     青远一瞧着瑶素呶嘴,紧着便道:“难道朕说的不对?你入宫前在国师府是由柳大人和夫人惯着,入了宫则由朕继续惯着,你还不满意?”     瑶素当即笑开,轻轻点头应着:“臣妾自然是满意的!”     柳如墨瞧着他们二人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就搁下碗筷道:“皇上,臣还有事在身,就不在此处多做停留了,奏本臣已着人送往您寝宫,请皇上尽快做出批注!”     青远以为她是被他们二人肆无忌惮的调笑给影响了,便没有阻拦,点头应了一声,柳如墨则拱了拱手就转身出了去。     在柳如墨转身之后,瑶素递了个眼神儿给春画,她立即会意,在柳如墨出了门后,才以撤去碗筷为由跟着出了去。     将手里的碗筷放在一旁,春画就忙轻手轻脚地循着柳如墨想跟上去,结果拐过回廊之后一瞧,哪儿还有国师大人的影子?     “这国师大人走的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春画呢喃自语道,又往前走了一段,仍是没有看到柳如墨,于是折返回来。     等她再次进了厅中伺候,柳如墨才从回廊一边儿的墙根处拐了出来,想到方才听到的春画的呢喃之语,心下明白了几分。     催动着灵结了术法,她开始隐秘地查探着雪淞殿,如果说是柳如雪给皇上下了惑情,那么她这里定然会有惑情的存留,然柳如雪定然会把东西藏得谨慎安全,所以她一直不动声色地等着,就是要等柳如雪以为她不管不顾,然后再趁着柳如雪放松警惕之后,看能否查出皇上中的是哪一种,能够找出来没有用完的惑情,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柳如墨原想的那么顺利,一番查探下来,灵耗费了不少,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有关惑情的消息,这也让她开始疑心了,只要是柳如雪用了这惑情,即使她再谨慎,只要惑情曾经出现在雪淞殿里,她就有把握能够探得出来,可偏偏她一番查探没有任何回馈的消息,那是不是说明,要么是有人以柳如雪当幌子给青远下了惑情,要么就是柳如雪还有帮手替她做了这事儿。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需要再调查一番,重新安排,以免再横生枝节乱了原本的计划。     用了午膳后,青远就不走了,在瑶素的柔情攻势下,陪着瑶素在内室里小睡,耳朵尖儿在叫嚷过那一茬后,就被青远给支使得远了些,免得被他再次吵到。     房中,瑶素服侍着青远脱去外衫和靴子,等青远躺下后,这才缓缓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只着兜衣和锦裤就爬上了床,偎进了青远的怀里。     青远半点儿排斥都没有地直接揽过她的肩膀,扯着被子就将二人盖住,一手揽着她,一手枕在脑后,阖上了眼。     “皇上,您喜欢臣妾吗?”瑶素趴在青远怀里,用自己光裸的手臂环着青远的腰身。     青远没有睁眼地回答:“当然喜欢了!”     “那皇上既然喜欢臣妾,那就给臣妾提一提位份嘛!”     娇嗔的声线在青远的耳边响起,青远紧了紧揽着的力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等等,待朕稳定了朝政局势后,朕就封你为贵妃,如何?”     瑶素有些失望,“皇上让臣妾当贵妃,那便是说明皇上已经定下了皇后的人选了?容臣妾猜上一猜,是柳芝姐姐还是许姐姐?”     青远摇了摇头,“朕还未想好,暂时不会立后,所以等你成了贵妃,那就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了,你就莫要担心再会被人欺负了!”     瑶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道了一声“谢皇上”。     而青远,在她问及皇后人选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画面,但是画面仅有一瞬,快得他来不及捕捉,更是引得他头疼了一下,让他瞬间忘记了想要继续回想那个画面。     皇后之位,那些朝臣不是没有给他说起过,奏本里也时有提及的,但他好像心里头有着什么执着,以致于他并不想把这个位置过早地定下来,尤其是刚才瑶素向他讨要位份时,他其实是想说给她皇后之位的,可不知为何,脑子里是有那么一下想法,但话到了嘴边儿却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贵妃”。     “皇上,您怎么突然戴起来佛珠了?”瑶素有些惊奇地摸着青远腕上的佛珠问道。     青远本想告诉她是柳如墨给的,可又瞬间回想起来柳如墨似乎给他说了莫要被人发现,于是便改了口,道:“哦,朕这些日子新得来的,看着不错便戴上玩玩!”     瑶素却没有这么简单地被他的话给圆过去,捏着佛珠晃了晃青远:“臣妾也喜欢这串佛珠,皇上能不能把它赐给臣妾戴着玩玩?”     “这----”青远有点儿为难了,这佛珠若是真的是他随便寻来戴戴的,倒也罢了,偏偏是柳如墨给的,他如何能轻易给出去?(未完待续)           第274章 立妃风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4章立妃风波     “原来皇上说喜欢臣妾都是在哄骗臣妾的,连一串佛珠都不愿意给臣妾......”瑶素撇过脸去,状似很伤心般地唉声道。     她向青远索要这串佛珠,而青远没有立即答应,表现得很是为难,她就猜出这串佛珠定然是有问题,既然是有问题,那就肯定和柳如墨脱不了关系,刚才柳如墨不是和青远一起过来的吗?这串佛珠想来也是柳如墨给的。     青远犹豫了片刻,还是顺着瑶素的意,把佛珠摘下来给了她,“既然雪儿喜欢,朕给你又何妨!”     说着瑶素的手就被青远握在手心里,然后把佛珠给她戴在了手腕上,见着佛珠给她戴上了,她还是扭着头不理他,青远顺势将她的肩头握着,把她转了过来,“还跟朕生气?佛珠你想要朕就给你了,你还打算为了这么丁点儿的小事儿不理朕了?”     瑶素眸光盈盈地望着他,有些委屈地说:“臣妾不是为了佛珠和皇上生气,而是皇上刚才犹豫了,臣妾就在想,现在臣妾年华正好,向皇上讨要一串佛珠皇上尚且还会犹豫,等到过些年臣妾容颜老去,想必皇上就再也不会赐给臣妾什么了,难免会有些伤心!”     青远听着也是有些愕然,不过是他的片刻犹豫,她竟然会想这么多,看来还是自己给她的安全感不够。     ---------------     翌日,柳如雪便由青远直接下旨提了位份,虽然没有到他许诺的贵妃之位,但却已是给了她妃位,并且还赐了“璎妃”的名号。直接入了名册。     圣旨一经宣读,立即在前朝和后宫都引来了巨大的争议,前朝多是围绕在柳如雪的过往之事上大做文章,而后宫则是半是羡慕半是嫉恨地说叨着。     于是乎,柳如雪入宫前与晟华公子闹得满城风雨的事迹再一次被人翻了出来,还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得更加精彩,比如说柳如雪痴恋晟华公子未果。就死缠烂打不眠不休。结果长公主愣是瞧不上她,硬生生地驳了柳家的面子,再比如说柳如雪言行不检点。自己雇人去大肆传扬她和晟华公子的事情,意图使长公主和晟华公子迫于舆论压力而承认她,还有不少编排的都是柳如雪被赶出国师府,被柳氏一族除名的事情。但多是自行想象的缘由。     可即便这些都是百姓们肆意想象的,经过不少人传来传去。添油加醋,等传得沸沸扬扬时,早就变了味儿。     因而朝臣们纷纷上奏,请求青远收回旨意。为保皇室声誉,要求即刻把柳如雪打入冷宫。     奏本自然还是先到了柳如墨手里,她一本本地看过。耳朵尖儿在一旁伺候着,瞧着国师大人微微拧着眉。发紧的唇线似乎心情不愉,他也就极力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连气儿都不敢大喘一下。     要说他为何会在勤政殿伺候着国师大人,那就要提今早的事情了。     昨天也不知柳嫔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拉着皇上晚上留宿在了雪淞殿,他就被春画和冬雨那俩小丫头安顿在偏房小憩了一晚,一大早的他就起来,准备进去伺候皇上梳洗起身,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门呢,就被春画那小丫头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手里头揣着的半盆子水就咣当一声落了地,于是还在睡梦中的皇上就被他那一声给吵醒了。     皇上的起床气不小,春画又在一旁说了一通,柳嫔不知附在皇上耳朵边儿上说了什么,然后皇上就冷着脸直接把他赶出了雪淞殿,他思来想去,没有回龙傲宫,而是直接去勤政殿候着。     国师大人来得很早,当他见到国师大人,把事情说完之后,国师大人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既然皇上把你赶过来了,你就留在勤政殿伺候吧!”     接着就没有下文了,他立在国师大人身旁,除了添个茶水以外,他未敢靠近半分,实在是国师大人看起来奏本的样子实在太有压迫感,严肃的神情让他有些不太敢靠近。     “这些大人的消息可当真够灵通的!”柳如墨嗤笑一声,把手里头的奏本再一次搁在了手边的那一摞上,讽刺的意味听得耳朵尖儿心里头咯噔一下。     “皇上昨晚宿在了柳嫔那里,这没什么,你直接报去记了便是,只是这立妃赐号的事情是何时传出去的?”     耳朵尖儿一听便知国师大人这是在问自己了,忙走上前回答道:“奴才是卯时刚过被赶出来的,那会儿皇上已然醒了,这旨意应该便是那会儿下的,奴才被赶出来之后就直接来勤政殿候着,尚未去报记后妃侍寝的名录。”     柳如墨略微点了一下头,道:“如此说来,你现在不该在此处伺候着,且先去报记了再来!”     耳朵尖儿领命就要退出去,就听柳如墨又补充了一句,“时间还早,你报记完了去宫里逛上一逛,兴许会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经过柳如墨的提点,耳朵尖儿瞬间便明白了国师大人的意思,连连称是着退了出去,加快脚程先去报记了名录,然后就两手背后脚步缓缓地在宫道上踱步起来。     别说,还真被国师大人说中了,今个儿因为皇上那一道圣旨的缘故,宫里面还真是听到了不少说法儿。     就比如说,他走过太医院时,听到隔墙之内有研磨药材的声响,伴随着太医们的交谈之声:     “何太医,你说这柳嫔的孩子才没了多久,皇上竟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去雪淞殿陪着不说,还下旨让咱们太医院把这些上等的药材都搬出来供柳嫔调理身体之用,可是把我这心给疼坏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药材咱们太医院本就攒的不算多,之前先帝在时,也没有这般大量的耗费过,这一下子几乎全是用在了柳嫔一人身上了!”     “两位大人还是小声点儿吧,谁知这里会不会有人转身就给皇上和柳嫔告上一状,咱们这些个太医可就要遭殃了!”     耳朵尖儿听了一会儿,便提步继续走了,不多会儿,他就溜达到了浣衣局,一道道晾起来的衣物在院子里整齐地排列着,他自其间小心穿过,就听得有宫婢围在一起说话的声音:     “柳嫔娘娘可当真是好命,先是投胎投进了国师府,更是投生了一副好相貌,饶是现在被柳氏一族除了名,可立马就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心头肉,你们是不知道,我前两天去雪淞殿送洗干净的衣物时,瞧着皇上亲手为柳嫔娘娘吃东西呢!”     “是吗?原来皇上也会这么疼爱一个女人啊,之前一起进宫的这几位娘娘,皇上都不怎么去看望,看来还是没能入了皇上的眼!”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也有一个姐姐是国师,又生的那般容貌,我指不定也能入宫做个娘娘,到时候啊,我肯定把你们都带去吃好的喝好的!”     “你就在这儿做梦吧你!还有那么多衣服要洗,就别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呀,注定是劳苦命!”     耳朵尖儿鄙夷地朝声音的来处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浣衣局。     ......     一番逛下来,他基本上逛了半个后宫,听到的杂七杂八的说叨也是不少,脚底更是发麻发痛,看了看天色,都已经过了申时,于是赶忙加快脚程去给国师大人复命,不然要是国师大人也一个不满意,把他赶走,他可当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伺候了!     等耳朵尖儿把他一番游走听到的话都大致翻说给了柳如墨后,柳如墨挑了挑眉头,没有说什么,让耳朵尖儿下去休息了。     然后她唤了一名宫监捧着整理好的奏本去了雪淞殿。     甫一踏入雪淞殿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柳如雪的娇笑声,而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她在娇声唤着青远:“皇上!你又拿臣妾寻开心!”     柳如墨顿住了脚步,身后捧着奏本的小宫监也赶忙跟着停下,稳了稳脚步,不敢吭声地等着国师大人继续往前走。     索性柳如墨并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顿了一下后就继续前行,春画和冬雨都立在厅外,花厅的门是关着的,柳如墨一走近,她们二人就迎上前来,先朝着柳如墨行了礼,然后就开口:“国师大人请稍后,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之前柳如雪不得宠时,她们两个看见柳如墨来都是战战兢兢地仔细伺候,何曾敢这般怠慢地让柳如墨在外面等候!     柳如墨心下明了,却没有说什么,春画在说完后就将花厅的门开了一个小缝儿侧身进了去,没有听到她进去通报了什么,只是在她进去之后不多时,里面的娇笑打闹声便消弭无踪了。     借着春画出来,将花厅的门打开,对柳如墨低头禀道:“皇上请国师大人入内!”     柳如墨睨了一眼身后的小宫监,然后提步上阶,在经过春画的时候,眸光在她脸上稍作停顿,嘴角勾起些微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便让春画懵了神。(未完待续)           第275章 春画是下药之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5章春画是下药之人?     然后在春画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越过她进了去,青远和柳如雪靠坐在一起,从柳如墨的角度看过去,柳如雪似乎正挽着青远的胳膊。     柳如墨恍若未见,摆了个手势让身后的宫监上前一步,然后从上面捏出几本走上前去,递给青远:“皇上,这是今天的奏本,这几本是里面比较有代表性的,臣恳请皇上仔细查阅,尽快做出回复!”     青远接过手就要翻开,瑶素借着位置的优势就想凑过去看,被柳如墨一个眼神扫过来,瞬间退却了,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地。     青远打开看了一本,脸色变得不太好起来,再接着看了第二本,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翻开第三本,第四本......一口气将柳如墨方才取了几本的那一摞奏本翻看了一个遍,然后脸色阴沉地把最后一本搁在托盘上,吐出一句话来:“即刻传旨下去,璎妃的册立之事暂缓,柳嫔暂居雪淞殿不得外出!”     瑶素因为青远突如其来的决定当场就愣住了,她早上才哄得青远封她为妃,这圣旨才下了不到一天,竟然就这样被暂缓了?     听青远的语气,这个暂缓恐怕是要遥遥无期下去了,瑶素坐在青远身旁,眸光恨恨地掠过青远的肩侧瞪着柳如墨,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天生来克她的,在这个身体还是柳如雪的时候,她就突然从清月湾出来,短短时间内就抢走了柳如雪拥有的全部,现在她占据了柳如雪的身体,原本以为可以逆转局势。却不料仍是被柳如墨处处压制,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可眼下的情势显然不容许她多做考量,青远的命令一下,瑶素就立即委屈地嗫喏道:“皇上,您答应臣妾的,怎么才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反悔了呢?”     谁知青远却没有转过身来哄她,而是一把甩开了她攀附过来的手臂。直接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外面走去。     “还不跟过去伺候着!”     耳朵尖儿还在怔楞中,就听到国师大人出声提醒着他,他忙应了一声。转过身去小跑着追了上去。     霎时,青远和耳朵尖儿以及一众伺候青远的宫婢宫监离开,雪淞殿又恢复了冷清。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瑶素皮笑肉不笑地瞪视着柳如墨问。     柳如墨又一次将眸光略过春画的脸,回转到瑶素的脸上。“柳嫔想知道本官是什么意思,问一问你这个婢女便知!”     瑶素闻言。将视线紧跟着落在春画脸上,春画慌忙跪了下去,“娘娘,奴婢不知国师大人所言是何意!”     春画眼里当即就噙满了眼泪。只消片刻就能够流下来似的,柳如墨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不知本官是何意。那本官就帮你解答一番,给皇上下的惑情是出自你之手吧?”     春画泫然欲泣的表情一僵。又继续哭诉:“奴婢当真不知国师大人在说什么,奴婢怎么敢给皇上下什么惑情呢!”     瑶素看着眼前发生的情景,似乎明白了什么,“春画,皇上会变得这样不对劲儿是因为你?”     春画急切地摇头,“奴婢冤枉啊!娘娘!真的跟奴婢没有关系,奴婢不知道国师大人在说什么!”     “不知是吗?那本官再给你一点儿提醒,看你能否想得起来!”柳如墨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串佛珠来,在春画眼前晃了一圈,“这串佛珠你可还认得出来?”     瑶素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指向柳如墨手里的佛珠,“这---这不是皇上给我的佛珠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柳如墨轻笑一声,把佛珠扔在了春画面前,“是呢,皇上给你的佛珠,怎么会在本官手里呢,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一问你这位贴身婢女吧,这串佛珠可是本官在她身上发现的!”     “不可能!”春画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     “你觉得不可能吗?”柳如墨缓缓屈膝蹲下,望着春画,“你是不是觉得你把它贴身藏着,便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很可惜,这串佛珠从本官这里送出手去,自然它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等待本官去发现它,原本以为它会出现在柳嫔的手里,却没想到是从你身上找到的,春画啊,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瑶素瞬间便听明白了,也跟着走过来,抬手就对着春画的脸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春画整个脸都撇向了一边儿,脸颊开始泛红起来。     这样还不够,瑶素又反手再抽了她一巴掌,这才斥骂道:“你这贱婢,我说你为何提醒我皇上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原来是想借我的手去偷着藏皇上戴过的东西,你是不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疯了?你以为藏着一两件皇上的东西,就能够使得皇上喜欢你,召幸你吗?简直愚蠢!”     春画嘴角破了口子,有血丝渐渐溢下,她却抬手用手背一把抹去,蔑视地瞥了正满脸怒容的瑶素一眼,“是又如何!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要不是我动了些手脚,你以为你能够得到皇上的垂青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还未出阁就在全京城传得臭名远扬,人人都知道柳如雪这个女人有多溅,即便是倒贴,晟华公子都瞧不上你,六皇子不计较你的过去,愿意纳你为妃,你却仍是不知羞耻地来勾引皇上,就你这样天生的**骨头,我比你强得多!”     “你这个贱婢!”瑶素被春画指名道姓地骂了一通,当即就扬着手要继续搧她,却被柳如墨抬手化去力道,轻轻一推,瑶素当即就被推得哎呦一声坐倒在地。     “柳如墨,你推我作甚!让我打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瑶素气急败坏地就站起来想要过来。     柳如墨手指微动,便有绯红色的灵蹿向瑶素,直接把她定在了原地,“从现在起,她由不得你来动手处置!”     春画不明所以,方抬起头来,就听得柳如墨道:“你跟本官来!”     柳如墨先一步出了去,春画迟疑了片刻,站起来跟了上去,瑶素还被定在原地叫骂:“柳如墨,你竟然敢这般对我!春画,你个吃里扒外猪狗不如的溅人!”     等两人走出雪淞殿老远之后,瑶素的叫骂声才渐渐微不可闻,柳如墨停下脚步,回身探出手来,“现在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春画咬着唇不语,半晌才迟疑地摇了摇头。     “到现在了你仍然不愿意交出解药,是想看着皇上继续和柳嫔相亲相爱吗?”柳如墨问。     春画仍然不说话,只是肩膀微微抖动着,可见她情绪波动很大。     “不过你不给也没有关系,虽然费事一些,但本官仍是有办法给皇上解去药性的,只是到那个时候,你这条性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柳如墨耐心地试图劝说着春画,春画似是犹豫了,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听闻“嗖”的一声,一支短箭破空射来。     “呃--”短暂的一声痛呼后,春画就在柳如墨眼前徐徐倒地,柳如墨立即蹲下身去检查着春画的伤势,却见她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发青发黑,瞬间全部的生命体征就消弭殆尽。     “追!”     简短的一个字说出口,暗中等候柳如墨差遣的血盟下属就追了出去。     能够在皇宫里轻松地杀死一个人,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办成的,而且她刚才有看向短箭射过来的方向,那里只能看到树叶微动,显然人已经离开,这就说明这个人对皇宫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不会消失得这般迅速。     不知道血盟的人能否追上那个人,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关键的人物。     着人将春画的尸身抬着,柳如墨带着尸身去了龙傲宫。     青远正在对着耳朵尖儿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青远一手叉腰,一手狠狠地拍着面前的桌案。     耳朵尖儿吓得一抖索,颤巍巍地回答道:“皇上这段时间与柳嫔形影不离,昨晚更是宿在了雪淞殿!”     青远只觉得眼前发黑,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混乱地根本想不明白他这么厌恶柳如雪,怎么可能会与她亲亲热热,形影不离,更别说和柳如雪睡在一起了!     可即使是他动怒发火,耳朵尖儿害怕之余,仍然是这个回答,青远心知,耳朵尖儿没有说谎,那他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国师呢?朕这个样子这么久,国师就没有想办法解救朕吗?你就没有想办法阻拦朕吗?”     耳朵尖儿叫苦不迭,“皇上哎,奴才也想尽办法阻止了,可是您听了柳嫔娘娘的话,把奴才给赶出去了,奴才还在勤政殿伺候了国师大人一天呢!”     “那国师就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吗?”青远听着这话,只以为柳如墨知道他的情况却没有出手救他,有些不高兴地问。     耳朵尖儿赶忙替柳如墨说着话儿,“皇上可别冤枉了国师大人,从您一开始有不对劲儿的反应,国师大人就一直在追查下药之人,还在不知道药的配方的情况下,把所有的解药配方都找齐了给您配了一付,是国师大人的尽心尽力才能及早地唤回您的心神啊!”(未完待续)           第276章 邀她回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6章邀她回府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宫婢的通传声:“启禀皇上,国师大人在外求见!”     “去请国师进来!”青远掩去怒容,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支使着耳朵尖儿出去迎接柳如墨。     耳朵尖儿出去没多会儿,就引着柳如墨进来,柳如墨走在前面,耳朵尖儿在后面招呼着两名禁军缓缓将抬着的担架放下。     “臣柳如墨叩见皇上!”柳如墨屈膝就要行礼,被青远几步上去扶住,“国师不必多礼,且先给朕解释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如墨颔首应允,稍稍退后些许,然后一扬手,便有禁军上前将担架上蒙着的白布掀开,青远走近一看,一个青黑不明的人形赫然躺在担架上,看上去十分令人作呕,他掩住鼻子退后两步,问道:“这是谁?”     柳如墨回答道:“是柳嫔宫里的春画!”     “春画?!”青远讶异不已,春画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不像是会与人结仇的样子,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地杀害她呢?     柳如墨接话回道:“臣已经查明,皇上此番所中惑情便是出自春画之手,只可惜臣本想从她嘴里套出话儿来,却被人抢先一步杀她灭口,是臣的失职,请皇上责罚!”     青远命令禁军将白布重新蒙上,指使耳朵尖儿看着把担架抬下去,然后将一干人等全部遣出去后,才趁着四下无人,悄声问着柳如墨:“春画是柳如雪的侍婢,她敢对朕下此毒手,难道与柳如雪没有关系?”     柳如墨摇头。“此次皇上中了惑情虽然与雪淞殿有莫大的关系,但主谋却并非是柳如雪,柳如雪被逐出柳氏一族之后,身边能用的可靠之人并不多,更别提寻到惑情这样的药物,所以春画很可能是另有人安排在雪淞殿伺候的,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但臣至少可以确定。柳如雪这一次只是沾了春画的光而已!”     春画可能原本是想用惑情控制青远,使得自己能够接近青远,她这么做的目的绝不单单是恋慕青远。应该还有幕后主使的指点,而之所以青远会把对象变作柳如雪,她想了想,原因应该还是出在她身上。青远对她的执着早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饶是惑情的下药之人不是她柳如墨。却还是引动了青远内心深处的想法,所以才会把应该对春画的关切全部转移到了和她容貌几乎如出一辙的柳如雪身上。     她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她配制出来的所有的解药都以佛珠浸泡过,既然雪淞殿是最大的嫌疑。那么如果下药之人是雪淞殿的人,只要青远带着散发着解药气味儿的佛珠出现在雪淞殿,下药之人应该就会识别出他身上有解药的味道。未免自己的计划出现纰漏,下药之人一定会想办法确定解药在哪里。然后想办法把解药弄走,使得青远继续受惑情的控制。     因为她也不确定究竟哪一个解药才是青远所中惑情的解药,所以如果不能从解药上下工夫给青远解除惑情,那就只有从下药之人身上下工夫,也就是说,如若下药之人身死,那么为之牵绊的惑情之药性就能够不解自消。     青远把耳朵尖儿赶走之后,耳朵尖儿来找她,她就猜到许是下药之人嫌耳朵尖儿在青远身边碍事,所以才借机把耳朵尖儿弄走,于是她就将计就计,把浸泡过解药的佛珠给了青远,只要青远的身体一直动着,衣袖就会把佛珠上解药的气味儿挥散到他的周围,下药之人想发觉不了都不可能,然后她就等着下药之人拿走佛珠,再由追索佛珠的下落找出那个人。     柳如雪会要走佛珠的举动在她的猜想之中,但最终发现下药的人是春画,她还是有些讶然的,毕竟把春画派去雪淞殿时,她还是有留意过春画和冬雨的来历背景的,那么又是什么能够使得春画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春画能够这么快就被人灭口,说明宫里还有其他人在留意着朕和你的动向,看来需要仔细盘查一遍了!”     青远叹道,夏堇言刺杀他的事情已经使得他对禁军营进行了一次盘查,有不少人都在那一次盘查后被遣退出宫,这一次若是还要盘查,面向的又是整个皇宫的宫监宫婢,且不说需要耗时多少,单是整个皇宫里当职的人有这么多,等一一查明无误,他早就不知道又被不知不觉地害了几次了!     “这一点皇上无需担忧,您只需留意身边的禁军和暗卫是否可信便是,其余的事情臣会安排妥当,必定要确保皇上的安危不受任何威胁!”     “这次朕就不知不觉地中了招儿了,还怎么确保安危不受威胁啊!”青远随口回道,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似是在质疑柳如墨,又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忙补了一句,“还需得国师多费些心了!”     柳如墨面色如常地应道:“臣自当尽心竭力!”     青远脸上浮起几分尴尬之色。     “皇上,容臣先行告退,春画之事的后续安排还需臣去处置!”柳如墨垂下眼睑,恭敬地道了礼后,就退出龙傲宫去了。     春画死的太突然,又是这般狰狞残忍的死相,柳如墨考虑之后,命人先去查了春画入宫前登记的名册及亲属,查实之后着人送了银两过去,安抚了春画的家属。     至于春画的尸身要如何处置,她还未决定,于是先交由暗卫营藏于冰洞中封存,那个意图杀害春画灭口的人所用之毒是她未曾见过的,可以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使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全身发青发乌,然后殒命,显然是极为厉害的毒物,她需要留着与晟华研究一番才行,这样的毒若是寻不到破解之法,日后定然会是一个隐患!     安顿完春画的事情,忙了一天的柳如墨回到明韶阁,晴丫就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国师府递了消息入宫,希望国师大人能够拨冗回府一趟,有事相商。     柳如墨不用想也大致能够猜到这个要商量的事情是什么,少不得还是与柳如雪有关。     她虽然碍于柳霖和戚氏的存在,一直不曾对柳如雪痛下杀手,但自柳如雪入宫以来,她并没有特别安分,反而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包括这一次春画给青远下惑情的事情,如果春画不得柳如雪的重用,怎么会有机会接近青远,然后伺机将惑情下在青远身上,再试想,春画一开始是又夏堇言装了个好人送去给柳如雪的,那么柳如雪不可能不对春画心存提防,能够重用春画,肯定是春画替她做了一些让她满意的事情。     “小姐,你想好回府去不去?”晴丫试探地问,下午传话儿过来的时候,小少爷可是很高兴的,还嚷嚷着想见爹娘了,但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国师府找小姐回府去,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儿,打从写信让小姐出了清月湾开始,小姐就没怎么摊上好事儿!     “云弟是什么反应?”柳如墨先问了柳云的反应,毕竟她有能力保护自己,柳云还小,怕是力有不足,所以如果柳云不愿意回去的话,她就想办法推脱了便是。     晴丫瞅了瞅二楼的方向,低声道:“小少爷似乎很高兴,还给我说他想见老爷夫人了!”     柳如墨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定了吧,明日我早些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带云弟回府一趟,你就不必去了,在明韶阁等着我回来便是!”     晴丫应道:“好!”     翌日,柳云一大早就起来了,连赖床都不了,在晴丫的催促下用过早膳,又按着柳如墨的要求练习了一番玄术后,就乖乖抱着月白在明韶阁里等着柳如墨来接他。     一晃早上的时候就过了大半儿,快接近晌午时,才见柳如墨推门而入,对着柳云道:“云弟,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柳云站起来,撒手放开一直抱着的月白,走上前去握住柳如墨伸来的手指,然后跟着柳如墨出了去。     坐上马车后,柳云很是激动,距离上一次出宫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他都快要无聊死了,尤其是在明韶阁里住着,他又不敢私自跑出去闲逛,想想唯一偷跑出去的那一次,还被他的如墨姐姐狠狠地教训了一次。     柳如墨捂着酸痛的肩膀抵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小憩,惑情虽然对青远没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但似乎青远接受不了自己对着柳如雪柔情蜜意了那么久的事实,所以今天她本想送奏本过去的时候,耳朵尖儿说青远一晚上都没睡好,到今个儿天快亮的时候才歇下,所以最终还是她一个人批完了今日收上来的奏本,又要惦记着带柳云回府,她今天批注得极快,以致于等到把所有的奏本批完之后,右手都僵得有些动弹不得,而肩膀更是酸的厉害。     “如墨姐姐,你怎么了?”柳云兴奋了一会儿后,终于发现今天他的如墨姐姐有些不对劲儿了,于是趴过来关切地用小手去抚柳如墨的脸。(未完待续)           第277章 给她一个机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7章给她一个机会     柳如墨睁开眼,握住他伸过来的小手,柔声道:“没事,你坐好,小心碰着!”     “如墨姐姐,你是不是累了,如果累的话,你就睡一会儿好了,我在旁边守着你!”柳云握着小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睛里满是坚定。     他这一动作逗得柳如墨一乐,就他这副小身板儿,别说是保护她了,能把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     “云弟,过来坐!”柳如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招呼着柳云过来,然后揽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眸,侧脸挨着柳云的额际,“真想让你快点儿长大,云弟,这样我就能放心很多了!”     她心里头一直有一种不安,深埋于内心深处,虽然平时她不怎么在意,但这种不安始终是存在的,尤其是在她身临梦境的那些个夜晚,她所能感受到的不安的情绪更加鲜明。     有时候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回想起来青远神情冷淡地命令着那些人把她送上焚火台的场景,仿佛看到了柳如雪得意的冷笑,柳霖的冷漠,以及戚氏躲闪的眼神,这些事情都埋藏在她的心里,又无从说与旁人知晓。     早在清月湾醒来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要改变,不再退让,不再屈从,可一直走到现在,时间一晃都快过去一年了,此间种种都让她或多或少的产生迷惑,在那些梦境转醒后的深夜,她也会时不时地想一想,当初所对应的年份中都发生了些什么,现在接下来又可能发生些什么。可是却得不到结果。     好像自从在清月湾救起青远起,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先记忆里的方向,青远不再是那时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柳如雪也不再是那时工于心计,手段毒辣的妹妹,而很多原本记忆里不曾出现的人,如今却一个个地围绕在她的身边。影响着她。束缚着她。     青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她原本的记忆里,并不记得青离这个六皇子有什么过人的举动。而且似乎一直都是害怕与外界接触,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府上哪儿也不去,可这么久以来,她与青离的接触下来。却发现他绝不是记忆里那样的人,他有时候甚至会让她觉得。他很像她当初认识的宁远,原谅她会把“青远”和“宁远”分得如此清楚,只因为她心里看得明白,如今的青远比之当初的宁远。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而且性格作为等各方面都截然不同,所以她仍是无法将那个错杀她的宁远和现在的青远合二为一。     还有一个让她觉得不安的因素便是她的心意。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情丝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上,才会使得她竟然不知不觉动了爱意。原本以为当初的宁远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让她伤透了心,继而死心,结果发现,人的心不是那么容易就死去的,她在回溯之后,的确对青远没什么感觉了,却不受控制地靠近青离,担心他,惦记他,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无力,她甚至隐隐觉得害怕,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走上当初的那条路,走向那个结局,如果结局还是那个结局,那唯一不同的只是她在意的那个人从宁远换成了他的六皇弟。     “如墨姐姐,你松开点儿!”柳云细微的挣扎了一下,小声说着。     柳如墨瞬间回神,才发现自己在思索中不知不觉地箍疼了柳云的肩膀,于是忙松手放开柳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她这样极力地与当初的命运相悖道而行能够使得结局有所不同。     “启禀国师大人,国师府到了!”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柳如墨抬手撩开帘子瞧了一眼,国师府的大门已经大开。     扭头对柳云道:“云弟,到了,我们下车吧!”     柳云乖乖点着头,直觉的他的如墨姐姐今天有些奇怪,却没有敢多问,拉着柳如墨的手跟着她一起下车,进入国师府。     柳如墨拉着柳云朝前厅走,却被管家从身后喊住,走近拱了拱手,道:“大小姐,老爷在书房等候您,老奴会带小少爷先去夫人那里等您!”     柳如墨看了看柳云,眼神略过管家看向不远处的厅堂,目光收回,缓缓松开拉着柳云的手,蹲下身凑近柳云耳边,说道:“云弟,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来找你!”     说完之后,在柳云似懂非懂的目光注视中,轻轻抚了一把他的脸,站起来对管家说:“有劳柳伯了,云弟就交给你了!”     管家连连称是,带着柳云就走向了去见戚氏的那条路,柳如墨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等他们的身影拐过道儿去之后,才提步朝着柳霖的书房走去。     柳霖在书房等着柳如墨许久了,听得柳如墨叩响了门,就打开门放她进去。     “父亲!”柳如墨低头朝着柳霖行了礼。     柳霖应了一声,不等柳如墨询问他有什么事,就先一步开门见山地问道:“柳如雪在宫里这段时间,听说整出来不少的事情?”     “是的,父亲!”柳如墨没有避讳,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这些事即便她瞒着不愿告诉柳霖,相信柳霖也能够知道地一清二楚,毕竟柳霖在国师之位上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消息来源。     “你为何不按律处置于她?”柳霖问。     柳如墨蓦地抬起头看向柳霖,有些不解他为何会这么问她,柳霖显然看明白了柳如墨的意思,继而跟了一句:“她做错事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为父以为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尤其是身为国师,在其位谋其政,即便是柳如雪与你有血缘关系,她触犯律法,做出这么多事情,扰乱了后宫应有的秩序,即便是她现在并未被逐出柳氏一族,你作为国师,也该按照律法秉公处理,如墨,为父对你徇私的作法很失望!”     柳霖的意思是让她杀了柳如雪吗?柳如墨有些发怔,她可以断定戚氏对柳如雪还是很在心的,即便是柳如雪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被柳霖赶出国师府,在柳氏一族的族谱上除名,戚氏都不可能说放任就真的放任柳如雪不管,可柳霖现在的态度却是孑然不同的,柳霖显然是把柳如雪逐出柳氏一族之后,就像是已经全然不把柳如雪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质问她为何对柳如雪从宽处理,而不是按律处置。     “父亲,如墨认为柳如雪在这些发生的事件中并不算是主要人物,而且其中很多事都并没有她的直接参与,所以即便是按律法处置,也断然到不了用到律法处置的地步,所以---”     柳如墨试图再试探一番柳霖的意思,却被柳霖截了话去,“所以你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把柳如雪的罪责都掩去无踪,使得夏堇言背负了所有的罪名,不明不白地死在刑部大牢里?如墨啊,你知不知道夏堇言的死,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皇上的后宫里死了一个心机叵测的嫔妃,可实际上却是动摇了两派官阀之间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夏堇言和许菱凤的父亲在朝堂之上都居于什么位置,他们虽然单个拉出来一个人算不得什么能掀起风浪的,但一旦他们之间的关系崩盘,平衡被打破,很多事都将不受控制,而你,你对柳如雪的毫无条件地掩护,只会把我们柳家悬在夏家和许家的中间,会让你这个当国师的更加举步维艰!”     柳如墨轻轻咬了咬下唇,对于柳霖的一番斥责淡然接受,“父亲教训的是,是如墨考虑不周,处置不当!”     柳霖说完这些,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说话的语气,又放柔了一些语气继续说:“如墨,我对你一直都很放心,你稳重,大气,做事有理有据,从容不迫,所以我才放心地把国师之位提前交到你的手上,先帝也正是因为放心你,才会有意提拔你,更是把辅佐新帝的重任交给你,这些事情为父以为你会想得到,可是你却没有,现在夏大人和许大人已然交恶,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布局安排,你自己把握好度量,莫要再出差错便是!”     “是,如墨谨遵父亲教诲!”柳如墨欣然应了下来。     看到柳如墨的态度后,柳霖点了点头,“为父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之前的事情就算是过了,但若是日后柳如雪再做出什么不知深浅的事情,你定然要按律处置,决不可再徇私罔顾,至于你娘那边,有为父顶着,无须多做考量!”     柳如墨颔首,跟着柳霖出了书房。     戚氏这边儿正抱着柳云上下左右地看着,又是几个月不见,柳云比之前的模样儿又俊俏了不少,个头儿也攒高了许多,戚氏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欣慰,看来跟着柳如墨,柳云被照顾地很好,想到自己对柳云过去的照顾,她更加觉得窝心。(未完待续)           第278章 吻哦哦哦哦哦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8章吻哦哦哦哦哦     “云儿又长高了,让娘仔细瞧瞧!”戚氏拉着柳云的胳膊,一双眼睛含着笑意落在柳云身上,瞧着自家儿子变化了不少。     “娘亲,你怎么哭了?”柳云瞧着戚氏看着自己,看着看着眸子里就翻涌出泪花儿来,吓得柳云有些不知所措地急忙伸手有些手忙脚乱地给戚氏抹着眼泪。     “娘的云儿长高了,也更懂事了,像个男子汉了!”戚氏摸了摸柳云的脸,欣慰地笑着说。     她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得着实不合格,大女儿被送走了十六年,她就一门心思地溺爱着小女儿,结果却把小女儿惯出了那么多毛病,以致于小女儿做事不计后果,犯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过错,尤其是还背着老爷和她,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只要想起来她就一阵心痛。     “夫人!”柳霖提步进了花厅,先唤了一声戚氏,然后徐徐走近戚氏和柳云,抚了一把柳云的头,照着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道:“云儿长高了不少,再过几年都能赶上为父了!”     柳云松开戚氏的手,一把扑到柳霖面前,抱住柳霖的腿蹭了蹭,“爹爹,云儿也想你了!”     柳霖闻言,佯装生气道:“‘也’?云儿这是还想着谁呢?”     柳云忙改了口:“自然是想爹爹和娘亲了啊!”     闻言,柳霖,戚氏哄笑起来。     柳如墨随后也进了花厅,来到戚氏面前,淡淡垂首道了一声:“母亲!”     戚氏原本因为看到柳如墨而闪烁璨亮的眸光闪了闪,又黯淡了下去。说起来她对这个大女儿是有很大的亏欠的,十六年对她都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爱护,以致于女儿即便是现在回归了国师府,却对她并不亲厚,有时会顺着柳云也唤她一声娘,但多数还是谨慎疏离地唤她“母亲”,这一点她心里何尝不清楚。却也怪不得孩子。毕竟是她和老爷对这孩子的亏欠。     想到此处,戚氏重新扬起笑容,点头应了。“墨儿来,坐到娘这边儿来!”     柳如墨应允,默默走近,在戚氏身旁坐下。柳云和柳霖闹了一会儿,就乖乖地回到柳如墨身边。挨着她坐下来。     “墨儿,这次回来可否在府上小住几日,娘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云儿和你了,舍不得你们这么快就回宫去!”戚氏拉着柳如墨的手在自己的掌心。一下下摩挲着柳如墨的手背,柔声询问着。     柳如墨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柳云,又垂眸思虑了片刻。复又抬头应道:“那便住上一晚吧,明日卯时我再带云弟回宫去!”     戚氏对这个结果高兴不已。拉着柳如墨又是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些话儿。     晚上,戚氏要求带着柳云睡,柳如墨对此也没有意见,只可怜了柳霖,被直接弄出了房间,睡进了一旁的客房。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不曾住过自己这个院子了,柳如墨坐在已经收拾妥当的床铺上,看着几个婢女轮番地拎着水桶一桶一桶地倒着热水,给她准备沐浴的事宜。     她终究还是心软的,见不得戚氏目露祈求的望着她的眼神,原本该是今天回府,说完话便走的,最终却破例住了下来,不知道她派人传去宫里的消息晴丫收到了没有,是不是还在明韶阁里等着她和柳云回去。     沐浴过后,柳如墨换了一身寝衣,便要吹灭烛火,却忽觉窗外有人影闪过,警惕之心顿生,手在梳妆台上摸到一支发簪握在手中,轻手轻脚地移至垂地的床幔之后匿着,等着看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来她这里。     轻微的声响过后,窗户被打开,一道人影迅速地翻了进来,落地无声,继而转身关好窗户,站直身体在房中走动起来。     “如墨,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柳如墨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底忽而升起点点惊喜之感,又存了几分疑惑,还未动弹,那人就径自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躲在这儿,手里还拿着这东西!”青离说着,轻轻从她手中取出发簪,随手一掷,发簪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梳妆台上。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突然回京,而且还出现在你这里?”青离接了话笑着说完。     柳如墨用平静的目光算作承认了他的话,就听青离说着:“回京与夜兄商量一些后续的事情,一听说你今晚留宿国师府,便忍不住过来看看你!”     说来他们也有许久未见了,她似乎又变美了,变得更多的是那种更加恬静沉稳的内敛气质,让他有些心动地想要靠近她。     这么想着,青离也这么做了,虚环着柳如墨的后腰,带着她坐回到桌边儿,青离抬手把烛火灭了,房中顿时陷入黑暗,一片沉寂之色,淡淡的月光隔着门窗投射进来,使得房中的视线并不是全然的漆黑看不见。     “你熄灭烛火做什么?”柳如墨说着,伸手便要去寻火折子,被青离一把握住,将她细软的柔夷整个包在自己的手掌中。     “别点烛火,若是被人发现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你可就麻烦了!”     柳如墨心下腹诽,还不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大半夜的突然夜闯她的闺房,这要是再早来一会儿,指不定就撞上她沐浴更衣了!     “如墨,听说青远中了惑情?”青离的声线沉稳,一点点勾动着柳如墨的听觉,“嗯,暂时只知道是有人经由春画的手给他下了惑情,虽然惑情已解,但幕后之人还没有查出来。”     柳如墨将大致的情况简短地说了个明白,黑暗中青离缓缓靠近,目光深幽地凝视着自己身边的柳如墨,目光缱绻不已,“你没事就好!”     天知道他在获知青远中了惑情以后有多么沉不住气,他心里面很清楚,青远对柳如墨的心思,惑情这东西,如果中了的人心里没有挚爱之人,则是会对下药之人心存爱恋,但青远却是不同,他心里头柳如墨占了大分量,所以他远在封地,根本坐不住,只要想到青远身为皇帝,可以随意进出明韶阁,再加之惑情的催动,很难想象青远不会对柳如墨起了心思。     所以他加急送了密信给夜无焘,让他通知柳如雪那里的血盟的下属,想尽一切办法把青远引去雪淞殿,这样在惑情发作之时,青远就会有很大的可能看上与柳如墨容貌相同的柳如雪,虽然这个可能性不知道有多大,但他还是冒险试了一试,好在结果他很满意,青远果然和柳如雪腻在了一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中惑情与我有关?”柳如墨听他说的话,思绪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是有人想要利用惑情来使得青远对她做出越矩的事情,然后就能轻而易举地破除她和青远的君臣关系,更是能够以此捍动她的国师之位?     青离轻笑道:“你的思绪果然转的够快!”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她就想到了背后可能存在的联系。     “是谁?”柳如墨问着青离,他会这么轻松地和她说起这事儿,定然是他知道一些什么,或者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青离却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暂时还没有查出什么眉目,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看你,一来确定你真的平安无事,二来则是提醒你,在不知幕后之人是谁的情况下,仔细自己的安全问题!”     他不愿意现在就告诉她,她也就不打算追问下去了,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无需过多的解释。     “如墨,你可有想念我?”青离半是试探半是期待地问。     柳如墨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包含的心情,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柳如墨有些为难了,她是想念他的,虽然她不太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只是这话她要如何开口说给他听,这不是她的性格会做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柳如墨的回答,青离像是泄了气,怅声道:“也罢,我想念你就够了!”     青离说完,就见着柳如墨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微笑,习武之人即使在黑暗的环境里,视线也是很好的,所以在看到柳如墨嘴角的笑容时,他心里头也就有了答案,柳如墨是想他的,只是她选择了不对他说出口。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有些爱昧起来,不知道是谁先主动走出了那一步,两个人的脸慢慢贴近,鼻尖碰触到了鼻尖,青离的手攥着柳如墨的手,掌心有些发热冒汗。     唇瓣相接,青离目光灼灼地看着柳如墨慢慢闭上眼睛,选择不抗拒,眼底满是笑意和爱意,松开一只攥着柳如墨的手,缓缓落在柳如墨的背上,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加深了彼此间的第一个吻。     “唔--青--”柳如墨有些呼吸困难地微微挣扎了一把,没有得到解脱,青离短暂地松开她,在她耳边道:“这个时候,你不该唤我一声‘离’么?”(未完待续)           第279章 柳云被劫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79章柳云被劫     柳如墨闻言,直接用拳头锤了一把青离的胸口,趁他尚未作出后续的反应前推开他,“你越矩了!”     若是平时的柳如墨,用她冷淡的神情和语调对他说这样的话,青离也许还会听进耳朵里,而眼下,他眼前的柳如墨,面颊泛着微红,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熟起来的樱桃儿,眼眸中波光闪烁,唇色嫣红,无一不透着绝艳之美,让他竟有些怯意,怯的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作为似乎是在亵渎她。     “抱歉!”他按捺下自己内心的悸动,稍稍平复了因为刚才那一吻带来的强烈心跳,这时他无比地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熄灭烛火。     心跳噗通噗通地跳得极快,他不确定柳如墨感觉出来没有,但是他自己清楚地感觉得到,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垂眸吮吻,只消片刻就能够使得他心跳加速,情绪激动。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氛围中,柳如墨没有要细究指责他的意思,相对的,青离的抱歉却是货真价实,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两人个都有些感觉措手不及,似乎他们也不敢相信,就在刚刚,两个人就像是着了魔似的靠近在一起。     “你---”     “你---”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开了口,紧接着再一次沉默下去,柳如墨轻咬着下唇,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措,脑子里乱乱的,刚才开口想说的话,一时间又好似被忘记了一样,不知道如何开口。     青离也是一时词穷。原本是打算缓解一下两个人现在这种奇异的气氛,所以想要另寻一个话题,谁想竟又一次说到了一起。     “你今晚走么?”最后还是柳如墨先一步说出了话。     “你是在期待我留下来吗?”青离笑言。     听出来他话里的打趣的意味,柳如墨便知他不会多做停留,于是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句:“是啊!”     谁知青离听完她的话,当真是承了下来,煞有介事地道:“这样啊。既然是你期待的。我自然是要配合你完成,今晚就在国师府歇下吧,明天再走也不迟!”     他突然应承下来。让柳如墨有些错愕,他这是耍了她一把么?     青离“嗤”地一声笑了起来,“逗你的,待会儿便要走了。府外还有人在等着,我必须尽快赶回封地去。以免被有心之人抓到我不在封地的把柄,再徒增事端!”     听他说着,柳如墨没有立即回话,原来他真的是来看她一眼就急着要离开的。刚才他来时那么说,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多待一会儿,哪怕是几个时辰。却不料他只能停留不到半个时辰便要走。     “路上小心!”     青离轻叹一声,“如墨。你就不想挽留我一会儿么?”     柳如墨唇角微微上扬,却装着没听懂的样子反问他,“不是你自己说待会儿便要走了么?六皇子可是要办大事的人,我怎么好意思拖你后腿呢?”     青离极少听到她这般打趣的话,心下就明白她并没有怪他刚才的举措,而且听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于是放下心来,“至少你的挽留会让我忍不住再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一炷香的工夫!”     如果不是封地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而他又担心南书处理不好,他是决计不想这么快就走的,难得他和她有了一点点的实质性的进展,这个时候正是趁胜追击的时候,只可惜,这一次还不行。     “咕咕---咕咕”     青离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一声一声,暗叹一声,看来真是到时间了,“如墨,明日一早你就带着柳云尽快回宫,切不可在外面多做停留,辰国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最近不太安分,你自当更加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困难,就着血盟的人带话儿给夜兄,我已经知会过他了,他会极力帮助你的!”     柳如墨犹豫了片刻,缓缓抬手,手指轻轻握住青离的手,捏了一下,又再次松开,“我知道了!”     看着青离将风帽戴上,轻轻掀开窗户翻身出去,很快就与夜色混为一体,柳如墨站在窗前望着,许久,才关上窗户,反身回了床榻上躺下,却是再也没有睡着。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柳如墨才觉得有些困顿之意,刚要睡去,房门就被大力地拍响,伴随着拍门的声音,还有混乱的叫喊声:“大小姐,大小姐!出事儿了!”     柳如墨蓦地睁开眼,刚才的睡意断顿时消退,利落地翻身坐起,穿好衣裳,走过去将门打开,就见着管家正带着一众护卫在院子里站着,瞧见房门打开了,管家疾步上前道:“大小姐,不好了,方才有人闯入主院,打伤夫人,然后把小少爷劫走了!”     “父亲在哪儿?”柳如墨眸光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果然,青离走之前叮嘱的话是有缘由的,她和柳云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难怪他会让她们尽快地回宫去,至少宫中的守卫更为森严,想要在宫里有所动作,顾忌的事情也会多一些。     管家忙回着话儿:“老爷听到了夫人的呼救声,这会儿追着那人去救小少爷了,让老奴来请您过去照看夫人!”     柳如墨应下,反身关上门,朝着主院而去。     到了主院,她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四周,由于出了事情,主院由诸多护卫站着,他们手里的火把使得整个主院都格外亮堂,柳如墨不发一言,仔细留意着细节。     地上有明显的凌乱的脚印,不排除有那个人的脚印的可能性,周围的花草树木并无损伤,说明柳霖追去的过程中并未在院中进行打斗,拾阶而上,她看到门外的廊柱上有一个手印,颜色发黑,印在红色的漆柱上更加明显。     戚氏的嘤嘤哭泣之声不断地传入耳中,管家跟在柳如墨身后,随着她的步调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敢去质疑柳如墨为何会看上去这般不着急。     柳如墨怎么可能不着急,只是眼下不是她着急的时候,这个不知名的人劫走柳云,却打伤了戚氏,显然是因为柳云有一定的价值,可如今的国师是她,柳云即使是要承袭国师之位,也须得是她退位或者死亡,所以这个人劫走柳云的目的恐怕还是针对于她。     只要她稳了心神,才能使得那人忍不住找她来谈,在此之前,柳云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那个人应该是意识到柳云对她的影响力,所以才没有去劫走戚氏,如此一来,这个人定然是对她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她与戚氏和柳霖的关系并不密切,所以才会选中了柳云。     进了房中,戚氏正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扶着桌沿儿,神色痛苦,眼泪更是不间断地淌着,柳如墨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在戚氏身边站定,唤了一声:“母亲!”     戚氏瞧见柳如墨后,眼泪更是怎么都止不住了,“呜”的一声趴在柳如墨身前就哭了起来,“墨儿,云儿被人劫走了,都怪我,怪我睡得太死,竟然没有及早地发现有人进了房间,是我没有照顾好云儿,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不会武功,如果我会的话,我就能够阻止那人带走云儿,我可怜的云儿,如果不是我硬要留你们住上一晚,就不会被人趁机劫走了他,宫里的守卫众多,我要是让你们回宫那该多好,都是我害了云儿,我这个做娘的害了我的儿子!”     柳如墨听着,并不多做劝慰,戚氏的话听上去没有问题,话里话外都是深深的歉疚与自责,痛哭流涕的样子也不似作假,可有一点,戚氏的话倒是提醒她了,那就是她带着柳云回国师府的事情有人会知道并不奇怪,毕竟关注她动静的人不在少数,可知道柳云今晚跟戚氏一起睡的人却不该多,尤其是这个决定是她临时答应戚氏的,旁人会知道,只有两个途径,一,是这个人本就是国师府上的人,所以对府里发生的情况都能够及时的获知;二便是这个人在国师府有眼线,并且这个眼线还很接近他们的生活范围,所以才能如此之快地获知消息,并有办法及时把消息送出府去,再和那人定下劫走云弟的计划。     戚氏哭了一会儿,抽噎着,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这时她才发觉,在她哭着说那些内疚的话时,大女儿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言论,于是戚氏抬头朝上望去,就看到大女儿正一副思索的神态,眉目间满是严肃谨慎的神情,似乎根本不曾理会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墨儿,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了能救云儿的办法?”     戚氏问着,手腕忽然被柳如墨执起,捏住,戚氏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问:“墨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母亲不必担心,如墨给您请个脉,父亲叮嘱管家给如墨传了话,让如墨过来给母亲治伤!”     柳如墨神色不变地将手指按在戚氏的腕间,像是全然看不见戚氏有一瞬的紧张。(未完待续)           第280章 戚氏有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0章戚氏有假     柳如墨探了一会儿脉息,收回手来,轻笑一声,盈盈入座,眸子粲然对视着戚氏,“母亲,你的伤并不重,好好休养几日便可!”     戚氏顿了一下,似是难受地蹙了一下眉头,随即强撑着笑容回她:“还是墨儿关心我,但是我这伤不要紧,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回云儿,他还那么小,要是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云儿可是凶多吉少了!”     “母亲怎知是‘那些人’,而非‘那个人’呢?”柳如墨突然目露锐光,直逼着戚氏问道。     戚氏立时慌了一下神,“这---那个人能这样闯入国师府,还劫走云儿,怎么可能没有同伙呢?”     “母亲说的极是,那个人定然是有同伙的,不然国师府守卫如此森严,那个人怎么可能来去自如,还如此顺利的劫走了国师府的小少爷!”柳如墨意有所指地轻声说道。     戚氏忽然“呃”地一声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裳,神情痛苦地瘫倒在桌旁,柳如墨却没有急着再为她诊脉,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戚氏挣扎着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的样子,语气平淡无波:“母亲是不是举得心口绞痛难忍,手脚都如同有千万只虫蚁在血脉里爬行?”     戚氏表情一下就变了,恨恨地瞪着柳如墨:“是你给我下了毒!”     “母亲说的没错,是如墨在您身上下了点儿东西!”柳如墨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你这样对我下毒,可谓是大不孝!”戚氏试图探手去抓柳如墨的衣服,却手脚抽搐地无力抓握。     就听得柳如墨无所谓地回以一笑:“若你当真是我的母亲。我当然不会对你出手,只可惜,你学的再像,终究仍是一个外人!”     戚氏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连柳霖都没有发现,你怎么可能发现我不是!”     柳如墨极有耐心地抬手给她理了理因为挣扎而凌乱的鬓发,给她解惑:“你以为我十六年不曾与母亲相处,回府后又与她不亲厚。就觉得我对她了解不多。是吗?”     在看到戚氏的眼神后,知道说中了她心中所想后,继续说道:“可惜啊!即便是再不亲厚。她是我的母亲,我们之间存在的联系也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达到的,早在你拉着我的手同我说话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了。所以在你提出要留我和云弟住上一晚时,我同意了。说到这儿,你还想听什么,眼下我心情不是很好,对于你的问题我可能会回答!”     “既然你知道我是假的。又为什么会放任柳云被抓走?看来你果然如调查的结果所言,冷漠寡情,便是对自己的家人。也都不那么在心!”戚氏嚷嚷着。     柳如墨脸色平静地看不出喜怒,可偏偏就是这样平静的表情。她看戚氏的一眼,却也让戚氏有些心里发毛。     “云弟不会有危险,不过你会不会有危险,那就全取决于我的心情好是不好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若是父亲待会儿回来没有把云弟救回来,他会不会对你下狠手,可就不是我要管的事情了,你自求多福便是!”     柳如墨重新漾起笑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拔去瓶塞,一手擒着戚氏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然后捏着瓶子把里面的药粉给她灌了进去,“这可是我们柳家不外传的宝贝,我制作了许久才得了这么多,今天就给你尝尝鲜儿,算是回报你配合他人带云弟出去游玩了!”     戚氏气得直翻白眼儿,完全没有想到柳如墨会这么对待她,更是没有想到柳如墨还说着这样气人的话。     收好瓶子后,柳如墨就把房门大开,与戚氏面对面坐着,等着柳霖的回来,她倒是一副慵懒的姿态,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戚氏,可戚氏就不那么好了,不知道柳如墨后面给她服下的药是什么,现在她虽然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但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充了气一样,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炸掉一样,这种感觉比之刚才的痛苦而言,心里头更加忐忑。     “你要是杀了我,柳云恐怕回来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戚氏试图与柳如墨商量,却见柳如墨压根儿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见到自己这话如同石子落进湖里一样,没有激起一丁点儿的波澜,戚氏不干了,又声音大了几分,“柳如墨!你想让柳云死吗?”     柳如墨轻嗤一声,眸光带着同情对视上她,“你还没有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么?那么我不介意再给你解释一二,你以为我为何有这样的闲余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无非便是我知道云弟现在安然无恙,而你,恐怕就没有云弟这么幸运,有我提前为他的安危筹备好一切,明白吗?”     “柳如墨!你这个溅人!你竟然敢这么算计我!”     看着恼羞成怒的戚氏,柳如墨并不生气,她在等,等真正的戚氏安全无虞地被救出来,这样她才会对眼前这个戚氏做接下来的惩治。     时间慢慢地过去,柳霖先回了来,戚氏一看到柳霖走进来,当即就哭着诉苦:“老爷,你快瞧瞧墨儿,她怪我没有保护好云儿,不知给我的药方是不是有问题,我现在好难受,好痛苦啊,老爷!”     柳如墨并不打算打断她的告状,而柳霖,在听到她的哭诉后,先是把目光转向柳如墨,在看到柳如墨神色淡淡,不打算理会的样子,又重新将目光移回到戚氏脸上,深深望了稍许,冷哼一声,“难受?痛苦?夫人可知为夫也挺难受,挺痛苦的?”     “如墨,尽快把她处置了,跟为父来!”     撂下这样一句话,柳霖就提步转身出了房门,戚氏还没有从柳霖的态度转变中回过神儿,她刚刚明明看到柳霖怒视着柳如墨,怎么一转眼就又变了呢?     “看来父亲并没有要亲手处置你的意思,所以就由我全权代劳了,不过你也该瞑目了,毕竟由国师亲手送你一程,说起来也算是荣耀不是?”     柳如墨手心里慢慢汇聚了灵,戚氏眼看着她掌心逐渐涌现着的,翻涌着的绯红色不知名的东西,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来惧色,恐惧席卷了她的内心,“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不想死啊?”柳如墨把手离她远了一点点,然后问她,在戚氏猛点头之后,又续道:“可是怎么办呢,我现在心情好了,当我心情好的时候,就想做些不留后患的事情,比如说,除掉你这个隐患!”     戚氏极力地摇头,挣扎着:“我知道你娘在哪儿,你不想救她出来吗?如果我死了,我的同伴就知道我任务失败了,他们就会替我杀掉你娘,到时候我这个假的死了还有真的陪葬,也算是我赚了,但是你真的想让你娘死吗?”     “那你就去死吧,你也说了,我与母亲并不亲厚,所以相比较而言,除掉你似乎更为重要一些,至少我的敌人少了一个!”     柳如墨不为所动,再一次把手接近戚氏。     戚氏这下子是全然慌了,柳如墨简直是软硬不吃,骂也骂了,商量也商量了,她完全没有任何心动或者松动的意思,她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样死去将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我告诉你戚氏在哪儿,作为交换,留我一条性命,我还不想死!”     听到了比较满意的答案,柳如墨这才缓缓收敛了部分的灵,操控着灵环绕着戚氏的脖颈一周,凑近她的面孔道:“这个提议还不错!”     按照假的戚氏的说明,柳霖找到了关着戚氏的地方,顺利地把戚氏救了回来,这会儿,柳霖拥着真正的戚氏坐在软榻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如墨如何对付这个假戚氏。     “呜---呃”又是一阵短促的窒息,假戚氏的脸色已经被勒得涨红,随即又有些发青,可柳如墨却仍是不慌不忙地操纵着灵,有一下,没一下地“伺候”着假戚氏。     “柳如墨!你不守信用,我都已经告诉你戚氏被关的地方了,你却这般对我!你们柳氏一族的人都这样无信无义吗?”     戚氏在短暂的空歇之间朝着柳如墨喊着。     柳如墨挑眉不解地看着她,轻轻“咦”了一声,“你仔细想想,我何曾答应你什么,这会儿不是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说吗?”     假戚氏先是一愣,随即回想起来,似乎柳如墨确实没有答应她放她一条活路,刚刚她说的是“这个提议还不错!”     柳如墨又利用她想要活命的渴望欺骗了她,还套取了关押戚氏的地点消息!     “柳如墨,你耍我!”涨红着脸,假戚氏喘着粗气怒道。     柳霖安抚着戚氏的情绪,看着不远处嘶喊的假戚氏的脸,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那张模仿戚氏的脸,上面此刻尽是狰狞,看得他心里升起更多的厌恶,“如墨,该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281章 冒犯国师大人的小兵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1章冒犯国师大人的小兵     尽管柳霖已经发了话,柳如墨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静默了片刻后,对着假戚氏的颈后就是一击,假戚氏喉头“呜咽”了一声,软倒下去。     “如墨,你要留她活口?”     在看到柳如墨的做法后,柳霖有些不赞同地问询道,柳如墨若是想把这个人带走,试图从她嘴里问出幕后之人,恐怕可能性并不大,不然早在刚才就已经能够问出一些相关的消息了,而不是一味地对她谩骂叫嚷。     “父亲,如墨自有安排!”柳如墨没有给柳霖解释她这样做的意图,而是用一句“自有安排”堵了柳霖还想说的话,然后就将假戚氏带了出去。     柳霖在房中陪了戚氏一会儿,等戚氏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才出了房,柳如墨就站在院中候着。     “那人呢?”柳霖上前问道。     “已经着人先带去宫门附近等着了!”     她让血盟的人先将这个假戚氏带去血盟关押着,而对外宣扬她抓获了一个假冒戚氏的女人,并且把此人带进了宫,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和上一次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这个女人肯定也逃不过和春画一样的结局,那么她就要想办法布好陷阱等着幕后之人前来灭口。     “云儿的处境安全吗?”柳霖不放心地再次确定着。     柳如墨颔首应声:“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毕竟幕后之人的目标并不是云弟,他是作为能够牵制我们的筹码而被带走的,要想让云弟的价值得到体现,他定然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柳如墨没有告诉柳霖。其实带走柳云的人是青离,那会儿青离在她房里,提起最近辰国的动静,然后她就回想起今日在戚氏身上留意到的不对劲儿的情景,于是就心生一个念头,想要试上一试,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戚氏果然是有问题。     柳云被青离带走,会暂时安置在血盟交由夜无焘照顾,等布置地差不多了之后。再找个由头“发现”柳云的下落,带他回来,也省得这段时间柳云跟在她身边不安全。     “如墨,凡事不可思虑地太过绝对。云儿眼下不知所踪,我们在明。敌方在暗,所以必须做足准备,否则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柳霖告诫着柳如墨,他更多的还是想着要更加稳妥一些。却不是很能理解柳如墨有些冒险的做法。     此刻天还没有亮,宫门是定然没有开的,柳如墨想了想。还是转回自己的院子,稍稍小憩了会儿。等东方初亮,估摸着时辰,柳如墨才登上马车,返回宫中。     她估摸地很准,马车才行进到距离宫门百步之外的道上,那边宫门守将就下令开始打开宫门,等待朝臣的车马到来。     “站住!”车夫驾着马车就要进宫,却被轮值的小兵拦住了马车,“里面坐着哪位大人,还不到卯时,请大人在外稍候!”     车夫回道:“国师大人要回宫去,你等也敢阻拦,还不速速退开放行!”     按理说柳如墨的车夫是青离安排的人,跟随她出入皇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宫门守将和执勤之人也都大多认识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被拦在宫门口的情况,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冒出来一个小兵,格外地难缠!     “国师大人在明韶阁住着,怎么会一大早的从宫外而来?!休要啰嗦!”     柳如墨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下琢磨起来,宫门口有情况,守将却不立即出面,任由一个小兵在这儿颐指气使地嚷嚷拦堵,本就有失礼数,再者就算这个小兵是新上任执勤的,不识得车夫也算他是合理,那唯一的奇怪之处就是近期她并没有处理过关于禁军招募新兵的事宜,这个小兵的来路就成了问题所在。     离开座位,柳如墨抬手撩开车帘,车夫赶忙跳下去给柳如墨让出空处,恭敬地垂首,“国师大人恕罪!”     柳如墨淡淡道:“不必!”而后把目光落在阻拦马车入宫的小兵身上,上下一阵打量之后,小兵先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你看什么看,别以为你和他一搭一喝的就能蒙混入宫!”     柳如墨冷笑一声,陡然变了语调:“本官倒是不知何副将什么时候招募了新兵入职!”     这时,匆匆赶来的何副将小跑着来到马车前,正巧听到了柳如墨的那句话,当即脸色一变,对着小兵的腿后就是一脚,受痛的小兵当即“哎呦”一声跪倒在地,然后何副将跟着拱手单膝跪下请罪道:“国师大人恕罪!是末将教导失职,才使得这有眼无珠的东西冒犯了国师大人!”     小兵的表情瞬间变得怔楞,缓缓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何副将,又仰头看了看正俯视他的柳如墨,随后一哆嗦,跟着请罪道:“国师大人恕罪!小的有眼无珠,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何副将,现在本官可以入宫了吧?”柳如墨没有理会他们的请罪,撂下这样一句话后放下车帘,坐回到座位上。     何副将赶忙站起来,对着动作迟缓了一步的小兵又是一脚,把他踹到一旁,然后连连回话:“那是当然,当然!”     马车缓缓前行,何副将揩了一把冷汗,瞪了一眼身边不远处捂着屁股的小兵,伸手对着他指了指,又在自己脖子上做出了划拉的动作,然后忙跟着柳如墨的马车跑了过去。     马车在明韶阁外停下,柳如墨下了车,就瞧见满头大汗朝这边跑过来的何副将,摆了摆手示意车夫先将马车安顿好。     “国--国师大人--您听末将解释!”何副将喘着粗气道。     “何副将想解释什么?是私自招募新兵入禁军营,还是懈怠职务之过?”柳如墨不温不火地回问着。     何副将被噎个正着儿,支支吾吾地琢磨着如何说,然后才道:“国师大人,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儿,刚刚那小兵是末将的外甥,一直在家游手好闲着也不是办法,末将就寻思带他过来历练历练,把他的毛病修整修整,谁知末将才走开一会儿,那小兔崽子就冒犯了您,是末将教导无方,还请国师大人从轻处置!”     “何副将,本官认为禁军营既然担待着守护皇宫的责任,就必须保证每一个入营的士兵都必须有良好的纪律性和高强的武艺,很显然,你的外甥并不符合这两个最基本的要求,何副将若是继续留他在宫里,似乎并不合规矩,今日他不认识本官也就罢了,他日若是不认识皇上......”     柳如墨点到为止,何副将已然听得明白,连连回话儿:“是是是,国师大人教训的是,末将回去就把他遣送回府!”     “如此便好,省得日后再给你惹出什么事端,到时候徇私之嫌落在何副将头上可是不那么好听!”     一句句话敲打着何副将,他更是一阵紧张,国师大人今天足足与他说了这么多话,都是因为他那个外甥,想想就觉得后怕,还好国师大人不予追究,不然可就出了大事儿了,他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才宠得上了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说,还不学无术好吃懒做,要不是不忍回绝姐姐的请求,他也不会一时心软把外甥带进禁军营来,差点儿人让他捅了娄子。     柳如墨回到明韶阁后,晴丫朝她身后望了望,没有见到柳云的身影,于是走过来好奇道:“小姐,小少爷留在国师府了吗?”     柳如墨顺手将披风解下递给晴丫,“哦,云弟被劫走了。”     “喔,小少爷被劫走了---什么!小少爷被劫走了!”晴丫一副恍然的神色点着头重复了一遍,蓦地回过神儿来,意识到柳如墨刚刚回答她的是什么,惊叫一声。     柳如墨睨了她一眼,道:“小声点儿,你唯恐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晴丫忙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望着柳如墨,半晌才算是消化掉了这个事实,可她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完全没有多少急切的意味,又觉得小少爷被劫走的事情说不定只是小姐在和她开玩笑,于是嘿嘿一笑,又凑上前来,“小姐,你刚刚是开玩笑的吧,小少爷是不是被老爷和夫人留在府里了?”     别说,若是柳云真的被老爷和夫人留在府里了,那她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明韶阁里,还真有些无聊呢!     谁知柳如墨不咸不淡地回她一句:“我何必拿这事与你开玩笑?”     晴丫刚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咧着的嘴也慢慢合上,“不会吧,小少爷被劫走了,可是--可是,小姐,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着急,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逗我呢!”     “着急就有用吗?着急云弟就能被找回来吗?不能,所以我还不如平心静气地分析一下是什么人有能力有动机劫走云弟,这样才能尽快把他找回来!”柳如墨说完,越过晴丫上了楼去。     晴丫站在原地,回想着柳如墨的话,点着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呢?”(未完待续)           第282章 大叔,不可以欺负小孩子哦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2章大叔,不可以欺负小孩子哦     国师府的小少爷被劫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这一天朝臣们递上来的折子都格外地少,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国师大人和柳家小少爷感情一直不错,又是国师大人带在身边自己教导,这小少爷失踪,国师大人肯定心情不佳,他们都自觉地避让着,以免不小心触到了国师大人,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龙傲宫里,青远再一次地问着耳朵尖儿:“你确定今天就这么多的奏本?”     耳朵尖儿狠狠点着头:“回禀皇上,的确就这么多!”     国师大人送来的时候他也奇怪呢,平日里送过来的比今天的多几倍不止,他还以为是国师大人没有批注完,所以先送了一部分过来,结果不敢问国师大人,他就悄悄问了送奏本的小宫监,得到的答案是这些就是今天上呈的全部奏本了。     青远三两下就把这几本给批完了,然后把它们搁在一边儿,问:“那国师可有说什么?”     耳朵尖儿摇了摇头:“回禀皇上,并没有,国师大人今天看着奴才接了奏本就离开了,片刻都未曾停留。”     青远闻言,心下琢磨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样少的奏本,这样过儿不见的柳如墨,着实有些奇怪,于是对着耳朵尖儿勾了勾手指,等他迎上前来后,附耳低语道:“你悄悄出去打听一下,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听到后速速来报!”     “是!”耳朵尖儿领了命令,小跑着出了龙傲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同一时间,血盟总部里。     夜无焘正扶额头痛着听下属的汇报。     “盟主,柳家小少爷嚷嚷着要见国师大人!”     “盟主,柳家小少爷不让婢女给他洗澡!”     “盟主,柳家小少爷说不喜欢吃准备的饭菜!”     “盟主!”     夜无焘真是头痛得紧,青离不是说这小家伙挺好照顾的吗?怎么才半天不到的时间,就给他出了这么多难题。分明就是个挑剔难管的小家伙嘛!     “大叔大叔!”     下属正汇报着。柳云就小跑着冲了进来,对着夜无焘直嚷嚷:“大叔,我要和月白玩儿。他们都没有月白好玩!”     “月白是谁?”夜无焘无奈地瞅了瞅眼前这个拽着自己袖子不撒手的小家伙,转而看向一旁的下属。     “回禀盟主,月白是国师大人豢养的一头灵狐!”     夜无焘长叹一声,这是老天爷在逗她玩儿呢吧?!!     青离把这小家伙送过来的时候说的明白。要把他藏好,等柳如墨亲自过来接人才行。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因为一头小狐狸就暴露了柳云的行踪。     要说国师大人柳如墨养的那头灵狐,他也有所耳闻,的确是个灵物,要是他给柳云惯脾气。把那小东西给带过来,保不齐就不小心把柳云的行踪给泄露了,到时候怕是后患无穷。所以夜无焘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柳云的要求。     “你乖一点儿。等你姐姐来接你,要不然我就让人把你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让你姐姐找不到你!”     原以为这么说,柳云这小家伙至少会被吓唬到,谁知柳云却嘟着嘴满不在意道:“大叔,你这些话都是骗小孩儿用的,对我不管用!”     夜无焘差点儿没把自己一口唾沫噎着,这小家伙儿到底是跟谁学的啊!一丁点儿大就一副小大人的语态,真让人哭笑不得。     “你不是小孩儿吗?”夜无焘一个响指弹在了柳云的脑袋上。     柳云当即“哎呦”一声,抬起小手捂住被弹疼的地方,不满地哼哼:“大叔,你不能因为说不过我,就对我使用暴力,青离哥哥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夜无焘这下就更郁闷了,这小家伙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他啊!叫青离哥哥,叫柳如墨姐姐,而到他这里就成了大叔?凭什么啊!     “叫哥哥!”夜无焘故意装作生气地黑着脸命令着。     柳云倒是颇有骨气的扭过头,不卑不亢地回他:“就叫大叔!”     “大叔,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别想占我的便宜了,青离哥哥那样的才叫哥哥,叫你大叔已经很好了啦,做人要懂得知足,如墨姐姐说的!”     夜无焘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碰到一个这样的小家伙,几句话把他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他没有想过,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还能叽叽喳喳地在自己面前继续说着这样的话......     “叫哥哥,你若是再叫我大叔,我可是真生气了啊!我要是生气了,会打你屁股的!”     夜无焘继续“威胁”着柳云,试图诱哄着他换了对自己的称呼。     哪知柳云睁着一双璨亮的眸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大叔之前都没有生气,生气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骗人的,大叔,如墨姐姐说做人要诚实,是不可以骗人的呦!”     “还有啊!欺负小孩子不算男子汉哦!我都不欺负小孩子,大叔也不能欺负小孩子啊!”     听着柳云的话,夜无焘终于是败下阵来,这样的奇葩小孩儿他算是再也受不了了,指了指一旁的下属,瞧着下属的脸色也知道他忍着笑有多困难,顿时又心生几分烦躁:“把他带回去,不许他乱跑,要是他乱跑,就找个软些的布料把他给我捆了!”     柳云还想说什么,但还没有想好,就被直接夹在腰间给携出去了,被卡在那人腰间一颠一颠的时候,柳云不禁想哭,如墨姐姐,你快来接我啊,大叔不是好人,大叔又欺负我了,还让他手底下的人把我捆了,如墨姐姐,我要回家!!     终于耳朵根子清净了下来,夜无焘连心情都好了不少,只是他却还不忘在心里默默期许着柳如墨能够早点儿过来把这小家伙带走,再这么下去,他的血盟迟早被这小家伙搞得鸡飞狗跳。     柳如墨也想把柳云接回来啊,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落实到位,有这些隐患在,这一次柳云能够安全地留在血盟,多亏了青离那会儿的出现,若不是青离,恐怕她也不会决定将计就计,很多事情都还无法发现。     她有意放出消息,称柳云在国师府中被人夜袭劫走,至今下落不明,而劫走柳云的人的同伙已经被她拿下,就在她手里,所以很快就能够得到柳云的确切消息了。     这样一来,她就静静等候着幕后之人按捺不住出手了。     辰国。     “柳云现在被关在哪儿?”安知煜放下手里的信笺问着送信之人。     送信之人一怔,忙回话道:“启禀家主,柳家小少爷不在我们手中!”     “不在我们手中?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并没有得手?那柳云在哪儿?你们可有调查清楚他的下落,可别让柳如墨有机会把这个帽子扣在我们的人身上,给我们徒增麻烦!”     安知煜拧着眉道,他刚接到青国的通知时,还以为是他安排的人手得手了呢,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柳云压根儿就没在他们的手上,这可就难办了,若是还有别人借他的手动了柳云,这要是让柳如墨知道,后面恐怕就有麻烦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与柳如墨起正面冲突,这就是他为何选择派人去瞧瞧盯着,伺机在柳云身上做些工夫,然后再慢慢从柳云入手,继而与柳如墨交涉,毕竟他们要的是柳如墨归顺辰国,而不是与她起冲突。     “这件事现在列为首要任务,尽快查处柳云的行踪,然后想办法通知柳如墨,切记,莫要被她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以免节外生枝!”     叮嘱完之后,安知煜把手里捏着的信笺扔进火盆里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也有想过,会不会是柳如墨自己把柳云藏了起来,然后顺水推舟,对外公布柳云失踪,从而以此为机会展开清查,但这个想法却无法得到肯定,因为国师府上下已经急疯了,而柳如墨虽然没有如国师府的一干人等一样,但据回报的消息来看,她似乎也没有平时那么淡定了,由此可见,柳云被劫失踪怕是另有人在操纵。     为了不使其他人把这个罪名扣在他们辰国头上,影响两国邦交和他们的后续计划,他决定还是以帮助找到柳云为首要任务。     柳如墨在等的就是这个,当血盟的下属来回禀说京城里出现了一小队人马,虽然都各自有各自的身份,尽可能地使得自己不引人注意,但他们都是奔着一个目标去的,就是暗访柳云的下落,这些人的身份也许就是关键。     “知道了,密切留意这些人的动静,看看他们的据点都在哪儿,他们的身份又是谁给伪造的,还有,他们都跟哪些人有过接触,都仔细整理出来呈给我,还有,帮本官传一句话给你们夜盟主,就说云弟再麻烦他照顾几日,这个人情柳如墨记下了,日后必定倾囊以报!”     “国师大人客气了,属下这就去办!”(未完待续)           第283章 忍无可忍的夜无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3章忍无可忍的夜无焘     看来她这个决定是对的,从目前的情报来看,盯着柳家和她的人不止一派,所以云弟的失踪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些暗处的人这会儿肯定都在打探,究竟是什么人抢在了他们前面劫走了云弟,而且也担心柳家会把云弟的失踪错扣给他们自己,所以都按捺不住了。     夜无焘听了下属转述的话,简直是无言以对,为什么?柳如墨的意思是还要他无限期地照顾着柳云那个小家伙!     天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以杀人为生的人有一天会沦落到替别人照顾小孩子的份上!     再者说了,青离这面子摆在这儿,柳如墨的身份又摆在那儿,还说什么倾囊以报,他怎么可能提得出来要求啊!     “罢了罢了,吩咐下去,好好照顾柳云,你回去告诉国师,就说事情差不多稳定了就快些过来接柳云!血盟虽然安全,却也不是养孩子的合适的地方!”     夜无焘说的不假,血盟这地方向来都不是适合小孩子待的地方,尤其是他们有时候接的生意,买主的要求若是阴狠一点儿的,可能会要求把目标人物以较为惨烈的方式杀死,所以场面可想而知......     为了让柳云在血盟里好好待着,他可是费了一番心里才把柳云现在住的院子给火速改造了一番,才有了点儿正常的民居样子,不然柳云一准哭嚎着吵吵离开。     “盟主!”     一个婢女跑了过来,朝着夜无焘屈了屈膝。     “什么事儿?”夜无焘又是一阵头痛,该不会是柳云那小家伙又给他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果不其然,婢女得了夜无焘的问话。当即回禀道:“柳家小少爷刚刚溜去了厨房,然后趁厨子不注意,偷偷把一只鸡抱回房里了,现在正满房间地捉着鸡,摔碎了不少摆设!”     夜无焘:“......”     还真是片刻的消停都不给他留啊!     “走,去看看!”     夜无焘当即起身,跟着婢女就去了安顿柳云的院子。     才刚一踏进院子的门槛。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随着越来越靠近柳云的房间,声响就越来越大,甚至等夜无焘走到门口时。还能听到里面一阵鸡飞上蹿下的声音。     一掌把门推开,夜无焘还来不及开口,眼前就是一物朝他迎面飞了过来,他信手一握。就扼住了飞来的物什,毛茸茸的。温热的,软软的,竟然是婢女所说的从厨房里偷来的鸡!     红褐色的羽毛,翅膀末梢是接近黑色的。略长的尾羽此刻已然参差不齐,被他一手扼住了咽喉,虽然他没有用多少力道。但也是听不到鸡再叫唤了。     “大叔,你松手啊!你要把它捏死了!”柳云走过来敲了敲夜无焘的腿。示意地指了指他的手。     夜无焘立马就要松手把鸡给甩出去,柳云又朝他伸着小手,忙阻拦道:“别乱扔!别乱扔!给我给我,我抓了好久呢!可别让它再乱跑了!”     夜无焘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一下下地掩藏在自己皮肤下猛跳,把手垂下,交接给了柳云,看着柳云抱着已经彻底蔫了菜的鸡,心疼不已地摸着它的羽毛,叹道:“喔喔,你别怪大叔哦!他不是有意要欺负你的,他只是习惯了欺负比他小的人和动物了,你别害怕,我带你进去,给你疗伤哦!”     夜无焘:“......”     看着柳云说着就转身要进房里去,夜无焘当即出声:“柳云!你给我站住!”     柳云停下脚步,转身,一脸无辜茫然地看向夜无焘:“大叔,你还有事吗?你看你把它都快捏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替你给它解释好了,你就赶紧走吧,等待会儿它又回过劲儿了,你可就成了杀鸡凶手了哦!”     夜无焘这会儿已经不是青筋直跳了,他觉得自己的脑仁儿都在疼,这柳云气人的手段可真是不简单,还说什么杀鸡凶手!喝!他还从没听过谁杀一只鸡都成了凶手的!若是按他那么个说法儿,那屠夫成天屠鸡宰羊的,那不是早就被人扭送着去见官了?     “你姐姐可是传了话儿来,让你在这儿乖一些,不然她就会延迟接你回去的时间,所以你最好表现好一点儿,若是再这么闹腾,没事儿胡闹,我可就给你姐姐传话告你的状了!”夜无焘端出柳如墨的名头,警告着柳云。     谁知柳云倒像是完全不为所动似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可是大叔,如墨姐姐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你这样骗小孩子是不对的,还有哦,告状的小孩子才会用的手段,大叔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别那么幼稚好不好!”     夜无焘这回是彻底黑了脸,而守在外面的婢女们压根儿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柳家小少爷已经差不多把盟主给彻底激怒了,这个时候谁要是脑子没想明白,上前去接茬儿,一准要完蛋!     说时迟那时快,夜无焘忍无可忍之后,几步上去,一把把柳云的小腰勾在手里,几步走到桌子边坐下,就按着他啪啪啪地拍着他的小屁股,声音响亮。     柳云吃疼,手一松,被他拢在怀里的鸡又一次挣脱出去,撒丫子就沿着门缝儿逃了出去,柳云开始蹬着腿儿哇哇大哭起来,夜无焘其实也没有下重手,他心里还是理智着的,所以留了力道,而柳云是被他给吓到了,你想啊,这几天他总是这么用话来逗这个大叔,越逗越觉得好玩儿,所以才会总是找个由头来引起这个大叔的关注,谁知大叔会突然变了脸,逮着他就是一顿打,着实把柳云给吓得够呛。     “大叔,你欺负小孩子!你打我!我要告诉青离哥哥,我要告诉如墨姐姐!你是坏人!”     柳云大声地哭嚎,声音洪亮地窜入夜无焘的耳朵里,他停了手,把柳云放下,掰着肩膀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凶狠地道:“不许叫我大叔!”     若是换作平常,柳云一定会回他:“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是大叔是什么!”     但今天不一样,大叔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他发痛的小屁屁就是最深刻的见证,所以柳云噙着眼泪花儿,瘪着小嘴儿,委屈万分的点头:“哦!”     看着柳云这么委屈的小表情,夜无焘又有些后悔了,他的性格想来无拘无束,所以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动手揍了柳云,虽然的确没有用多少力道,可却是真的动了手,这会儿柳云乖了下来,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欺负小孩子,和小孩子计较当真是有些不对。     “你乖一点儿不就好了?你姐姐在外面为了保护你忙碌着,你还在这里吵吵闹闹,唯恐天下不乱,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在找你,一旦被你姐姐以外的人发现你的踪迹,很可能威胁到你的安危,你想让你姐姐因为你而被坏人威胁吗?”     夜无焘试图平心静气,温和地给柳云解说着,柳云也配合地点头摇头,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一番谈判下,柳云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儿,在夜无焘的解说中承认了自己的小心思,“大叔,我其实是个乖孩子的,只是你总是板着脸不好玩儿,我才会想这么多办法逗你的,对不起!”     柳云想着,如墨姐姐说过的,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所以他这会儿及时地给大叔道歉,他就还是好孩子的吧?     夜无焘哪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所以听到柳云的认错后,也放缓了语气,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儿,道:“你要是一早就这么乖,那不就好了吗?”     哄好了柳云,夜无焘就吩咐婢女收拾乱糟糟的房间,他则带着柳云去吃饭。     柳云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柳如墨就彻底地放了心,她现在要把大部分的心思用在查幕后之人的事情上,自打春画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还用的那么厉害的毒开始,她就定了主意,必须尽快把幕后之人找出来,不然一定会出更多的类似于春画这次的事情的!     柳云一天没有被找到,那些个朝臣就一天提心吊胆,生怕惹得柳如墨不快,所以平日里一堆内容相同的折子现在几乎都没了,这样的结果最大的受益人就是青远了,他每天不用再批阅那么多的奏本,可是减轻了不少负担呢!     只不过......柳云失踪的事情也让他烦心着,当然,一方面他还是挺喜欢那个小家伙的,另一方面,他也是担心柳如墨,柳云和她感情那么好,他听说柳云上一次偷跑出明韶阁,后来他们找不到的时候,是因为柳云被柳芝带去了,为此柳如墨还对柳芝敲打了一番,甚至还动了怒意,如此可见,柳云这一次下落不明,柳如墨一定更为担忧。     “耳朵尖儿,国师那边状态还好吗?”青远问着,他心里想着,如果耳朵尖儿回报的消息是柳如墨不太好,他就立马过去安慰安慰,毕竟找寻柳云的事情他也在得了消息之后就派了人去了,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罢了。(未完待续)           第284章 晟华送来的请柬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4章晟华送来的请柬     谁料耳朵尖儿的回答让青远有些惊讶。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并无任何反应,只是加派了人手去寻找柳家小少爷,她还是每日在勤政殿收整和批注奏本,然后送来给您!”     青远纳闷儿了,柳云失踪,按理说柳如墨不可能没有什么情绪表露的,“国师府那边呢?”     “启禀皇上,国师府那边儿奴才也已经打听过了,夫人是成日里以泪洗面,应是在担心小少爷的安危,而柳大人与国师大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戚氏的反应才正常嘛!     青远心里暗暗想着,柳云被劫失踪,生死不明,柳如墨和柳大人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并不受柳云被劫一事的影响,倒是戚氏的反应才算是正常的儿子失踪应该有的反应。     立时青远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他们找了这么久,其实柳云一直都在柳如墨身边,只是不曾被所有人发现而已,如此想来,柳如墨不急不躁的反应便有了解释。     与青远想的一样的还有安知煜,他在接到下属的回禀,声称已经动用了他安插在青国的所有人,都没能找出柳家小少爷的下落,因而静下心来一想,安知煜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也许这是柳如墨的一个计谋呢?     利用障眼法把柳云藏在自己身边,在确保他安全无虞的前提下,又对外宣称柳云被劫失踪,以此想一举引出窥伺柳家玄术的暗中的人,如此想来。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柳如墨这个女人的心思太多,会走这一招也是有可能的。     “去联系我们在青国皇宫里安插的人手,尽快想办法接近明韶阁,借机打探柳云是否在明韶阁内,一有消息,速速来报!”     没错。早在安知煜去青国朝贺之前。就已经想方设法地把一些人安插进了皇宫,为的便是日后有机会的时候,里应外合可以拿下青国。只是没想到,现在会早了一些用到这些人手。     他们所能猜到的可能性,柳如墨一早就已经想过了,所以也大致清楚他们接下来会走哪一步。血盟的人都被她安排在皇宫各处,将整个皇宫划分成多个部分。分别进行着密切的关注,春画的死虽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有用的消息,却从侧面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宫里有一些人。身份不简单。     青离来信说,安知煜的府上最近来往的人比平时多了一些,所以她便在想。会不会在皇宫里,还有安知煜安排的人手?     “小姐。晟华公子递了请柬给您,希望您能有时间去揽月斋一叙!”     晴丫将收到的请柬放在柳如墨面前的桌面上,解释着。     柳如墨打开看过,合上请柬扔进了铜炉,晟华请柬中并未提及其他的事,她却清楚他的意思,前些日子她把从春画身上提取的部分血液送去给了晟华,让他验一验春画所中之毒是什么,说不定从毒的产地和成分上能够获知一些线索,晟华现在会邀请她前去一叙,应该是得出了什么结果。     “知道了,晴丫,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宫一趟!”     柳如墨站起身来,先一步下了楼,打开门出去,吩咐着车夫去准备马车,不多时,便携着晴丫坐上马车出了宫。     这一次出宫时,她特意命车夫从何副将看守的宫门出去,顺带瞧上一瞧他那个“外甥”还在不在,这个小兵看上去挺莽撞的,可她仅凭上一次的几句话便看得出来,这个小兵并不是简单的人,他在言行举止上一直在保持着鲁莽不过脑子的样子,可眼睛里的精芒是掩饰不掉的,所以她在回了明韶阁后,就立即调派了一名血盟的下属去盯着这个小兵,据汇报,这个小兵不在宫门口执勤了,但并没有离开皇宫,当时何副将可是口口声声地给她担保着,回去就把他赶回家去,那么是什么使得何副将又反悔了,把他留下来了呢?     马车从宫门处驶过,柳如墨示意晴丫莫要出声,她轻轻撩起一点点的车帘向外看着,果然,那个小兵还在,只是不站在出入宫门的排查禁军的列队里了,而是站在宫墙的角落里,似乎是知道了这是她的马车,所以他还在尽可能地把自己往角落里藏。     这个人定然有问题,看来需要好好查一查这个人才行!     柳如墨放下车帘坐回到座位上,晴丫此时得了解除令,两下挪过来坐到柳如墨身边,低声道:“小姐,你方才悄悄地朝外们看什么啊?还不让我说话?”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兵罢了,之前回宫的时候被他拦下,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所以今天就打算瞧瞧那小兵还在不在,结果好像是已经不在宫里当职了!”     柳如墨并没有对晴丫完全说实话,因为之前戚氏的事情,所以她就开始多了一个心眼儿,既然戚氏能够假冒,那么晴丫又怎么可能保证不会被假冒呢?     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定的隐瞒还是有必要的。     到了揽月斋,柳如墨一下车就被晟华早已吩咐好的小厮带走了,而晴丫则是被另外带去了一个地方休息,百无聊赖的她玩着自己的手指,耳朵里却时而传入楼下有些人正在讨论自家小姐还有小少爷的事情。     “哎,你知不知道,柳家小少爷失踪到现在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听说皇宫里派了不少人在外面找呢!”     “谁知道呢!这事情还得看命,这命若是好啊,就是劫匪只图些银钱,等国师府把钱给够了,这柳家小少爷可就回来了!”     “那命不好的情况呢?”     “命不好的啊?那就是劫匪是受人指使劫走柳家小少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毕竟能够指使人去劫走一个小孩儿的,肯定不是为了能拿柳云来换些赎金,说不定啊,就是国师大人或者以前的柳大人得罪了谁,被报复了!”     “你说的有可能!都过了这么久了依然找不到柳家小少爷,说不定还真的是被人给......”     “喂!”晴丫听不下去了,当即就站起来要冲下楼去和说话的人理论,问一问他们凭什么这么咒柳云凶多吉少!     谁料她还没来得及下楼,就被晟华公子派来的小厮拦在了面前,“国师大人说了,不管楼下说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允许下楼!”     晴丫握着拳头恨恨地一锤腿,气哼哼地坐了回去,“不去就不去,这一次就便宜那些个人了,等我们小少爷回来了,让他们看一看,还敢胡说八道!”     小厮对晴丫的碎碎念没有任何的回复,在她退回坐下之后,就又站回到门口去了,看样子是只要她意图出去或者下楼,都会立马被拦住。     晟华的房间里。     晟华带着柳如墨进了密道,给她展示着自己的小药房和验出来的结果,“这是春画的血液样本,我试了一些方法,也看了一些相关的病理的记载,似乎并没有对血液里存在的毒的描述,按照你所描述出来的尸身情况,暂时还无法确定是中了何种毒素,但我想既然我们青国的典籍上寻找不到这样的或者类似的毒发情况,也许说明这种毒素根本不是产自于我们青国呢?”     晟华说着,把自己查到的情况给柳如墨做了一个简单的叙述,柳如墨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猜想的方向,说不定这种毒素查明之后,当真与安知煜和辰国有些关联呢,只不过若是要在辰国查这种毒素的话,就得换一个人去查了。     于是乎柳如墨就把晟华查到的情况写下来,着人送去给了青离,血盟现在在辰国已经站住脚了,要想查一查这种毒的有关消息,应该不是难事。     等她和晟华谈完了去寻晴丫时,晴丫已经趴在桌上呼呼睡着了,柳如墨走上前推了推晴丫,“晴丫,醒醒,该回宫去了!”     晴丫晃了晃,睁开眼,眯着眼愣了片刻,好似才回过神儿来,懵然道:“小姐,可以走了吗?”     柳如墨点头,晴丫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着懒腰,“可以走了!”     一来一回就耽搁了小半天的时间,回到明韶阁时,晴丫先跳下了马车,正巧与转身的耳朵尖儿视线对上,当即笑道:“小姐,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来了!”     柳如墨闻声,下了马车看向晴丫的方向,果不其然,耳朵尖儿正立在那儿,见她看向自己,咧嘴笑着。     耳朵尖儿会过来,想来又是青远有什么话要传给她听,柳如墨缓步走向耳朵尖儿,“皇上让你来的?”     耳朵尖儿连忙一下下地点着头,“国师大人一猜就准儿!皇上让奴才来知会国师大人一声,就是小少爷失踪一事皇上也听说了,所以在听说之后就立即派了人去搜寻小少爷的下落,请国师大人莫要过于担忧!”     “本官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耳朵尖儿道:“没有了。”     “晴丫,将马车上带回来的点心取过来几盒!”柳如墨挥手示意着,晴丫走过去取下在宫外买的点心,来到柳如墨身旁。     “这些是本官外出时买的,你拿回去给皇上尝上一尝!”(未完待续)           第285章 暴露柳云的行踪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5章暴露柳云的行踪     “是!奴才这就带回去给皇上!”耳朵尖儿连忙双手从晴丫手里接过点心盒,捧在手里朝着柳如墨行了礼,然后就在柳如墨的示意下离开了。     出了一次宫,却没有得到预计的结果,柳如墨有些烦闷,以云弟的性子,夜无焘怕是早就不耐烦了,想想也是,血盟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雇佣杀手的地盘儿,夜无焘又是血盟的盟主,若不是念及着青离的这一层义气在,夜无焘怎么可能会轻易同意替她保护并照顾柳云,只是眼前的事情一日没有明晰的进展,她一日就不能把云弟接回来,所以只能继续麻烦着夜无焘了。     好在青离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给了柳如墨回信,上面详细地记录着使春画中毒身亡的毒素的配方和相关信息,但在信里还提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那就是这种毒素的配制成分里,有一样来自于北疆。     北疆,柳如墨想着,就想到了北疆和青离的关系,不知道青离是不是也不希望北疆参与进来,毕竟那也算是他的半个故乡。     “代本官传一句话给你们盟主,将云弟在血盟的消息不着痕迹地传出去,切记莫要让人知道其幕后的雇佣买家是谁!”柳如墨对着血盟的下属说道。     那下属闻言,骤然抬头望向柳如墨,“国师大人这是打算以小少爷的安危做赌注了?”     “本官不会拿云弟的性命做赌注,你去传话便是,其他的事情本官心里自有定数!”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安知煜的确派了一批人在追查柳云的下落,这批人在青国都有正常的身份。例如商铺的老板,戏院的戏子,镖局的镖师,甚至在烟花场所也有他的人手,看来安知煜把注意打到青国身上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想让这些人不引人怀疑地在青国安顿下来,没有好几年怕是达不到眼下的效果。这一次用云弟的事情把安知煜的人手给查出来。可是一大收获呢!     现在就要放一个大招儿了!     安知煜才得到消息称柳云不在柳如墨身边,也不在明韶阁中时,他还有些困惑。柳云虽然不是大人,但也不至于说是藏得能够让人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所以肯定是有个地方他没有想到,但是却可以藏身的。     紧接着就接了回报。说是有人听到一个院落里有孩童说话的声音,听声音似乎便是柳家的小少爷。因为那声音有时会提到他的姐姐,而这孩童的说话声出现的时间大致与柳家小少爷失踪的时间吻合,所以不放过一丝可能性的安知煜当即就下了命令,派人去查一查。那个有孩童说话的院子里的情况,看一看是不是柳家小少爷。     夜无焘在听了下属的传话后,就招了招手把柳云招呼到自己跟前。大致地把柳如墨的意思给他讲了一遍,然后问他:“你姐姐打算把你的行踪暴露出来。你怕不怕?”     “不怕,我是男子汉,怎么可能胆子那么小,再说了,如墨姐姐会保护我的,我相信她!”柳云信誓旦旦地说着,对柳如墨深信不疑的态度让夜无焘突然有些嫉妒,自己照顾了他这么久,且不说这小家伙成日里大叔大叔地叫他,还跟他总是闹别扭唱反调制造麻烦,就这样他也不说惦记着一点儿他的好,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说:“我相信大叔你会保护我的!”吗?     结果是柳如墨把他撂在他这儿这么久,这小家伙还是对柳如墨这么维护和信任,真真是个小白眼狼!     “你为什么不说我会保护你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的地盘上,不管什么人来了,都应该是我才有能力保护你吗?”夜无焘问。     柳云伸出一根手指,假装深沉地摇着头晃了晃手指,道:“大叔此言差矣,话不能这么说,如墨姐姐既然把我交付给了你照顾,你也答应了下来,那么你保护我就是你的承诺对不对?而你保护了我的安全,又是因为受如墨姐姐的委托,那么说到底是不是还是如墨姐姐保护了我?”     柳云把前因后果给夜无焘列举着说道,夜无焘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合着是他出了力,最后是柳如墨得了好?     “那你就不担心你这样说,我到时候不管你了?”夜无焘换了个说法儿问着柳云。     “大叔,你要是不管我而造成我有任何损伤或者被坏人抓走的话,你就是辜负了青离哥哥和如墨姐姐的信任哦,那是不讲义气的表现,我想大叔你这么有威严讲义气的人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决定的吧?”     夜无焘:“......”     这小家伙也太精了,怎么说都是他站在理上,他还真是无从回答。     情况与柳如墨预料的差不多,当柳云可能出现的消息传出去后,夜无焘用来安顿柳云的小院子就时不时地有人悄悄靠近,试图探一探里面的小孩儿究竟是不是柳云,但每每还没能够看到柳云,就被夜无焘和血盟的下属给收拾掉了,所以一直到消息传出去后的第四天,夜无焘就处理了不下十三回的暗中探访。     人自然是不会留活口的,毕竟血盟不似寻常的什么营生,院子里的秘密是不能够被外人所探知的,所以那些被派来暗中探访的人都被直接灭了口,虽然不能按照柳如墨的意思留活口给她,但夜无焘却吩咐下属把那些人身上搜到的东西都带去给了柳如墨,看一看从那些人的随身物品中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通过一些物品的比较和辨认,柳如墨已经确认了安知煜的确参与其中的事实,而且经过这一次夜无焘的处理,把安知煜安插在青国的人也顺带着除了不少,宫里的那些她借用搜来的物品,也引出来了几个进行了处理。     即便是这样,柳如墨潜意识里仍然觉得,宫里应该还有别的人,只是藏得比较深,没那么容易被引出来。     青远又开始恢复了早朝,这对柳如墨而言,是替她分担了不少事情,但对于青远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已经过了许久的早睡晚起的生活,再让他重新回到晚睡早起的日子,他就有些吃不消,最主要的还是困倦。     这不,耳朵尖儿又一次看着皇上捏着朱笔,眼睛慢慢地迷离,阖上,然后缓缓点着脑袋打起了盹儿,他就在犹豫要不要叫醒皇上,因为不叫醒皇上的话,万一国师大人过来,发现皇上在偷懒,指不定又要搬出来一些由头来说事儿,但若是他上去叫醒皇上,皇上的起床气可不是他承受得起的,这要是打扰了皇上睡觉,肯定是有他好受的!     “吱呀”一声,耳朵尖儿闻声看过去,殿门正缓缓打开,他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是什么,国师大人竟然就这么进来了,他连忙就去推着青远:“皇上,皇上,起来了,国师大人进来了!”     “耳朵尖儿!”青远正睡的香呢,就被耳朵尖儿连吵吵带推攘地弄醒了,拧着眉一脸地不悦,“吵吵什么!”     耳朵尖儿赶忙给青远打着眼色,“皇上,国师大人来了!”     青远的脸色稍缓,目光转向殿门方向,果然,柳如墨正徐徐迈入殿中,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臣给皇上请安!”柳如墨屈膝行了礼后,对上青远的目光,道:“皇上的奏本批阅完了吗?”     青远有些尴尬,刚刚自己小睡了一会儿,所以奏本还没有全部批完,“国师稍候片刻,朕手头的奏本已经快要批完了!”     柳如墨低低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耳朵尖儿当即有眼色的朝后退了些许,给柳如墨腾出地方来,就见柳如墨走上阶去,立在青远的御案旁,垂眸睨着御案上摊开的奏本,上面朱笔洒在上面的印迹犹如一条条软虫似的爬附在奏本的纸页上,看上去很是难看。     青远默不作声,柳如墨捏起朱笔搁置在一旁的笔架上,然后取过那本污了的奏本,扔给耳朵尖儿:“把这本悄悄处理了,莫要被人发现,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奴才这就去办!”耳朵尖儿连连应声,他当然明白,奏本污成这样了,肯定是不能再批阅了下发给朝臣了,那么就只有悄悄处理掉才是解决办法。     待耳朵尖儿把奏本塞进炉火里盯着它烧完的空当,柳如墨看了一眼青远左手和右手边各自摆放的奏本,问:“皇上可否告知于臣,这两边那些是已经批阅过的,哪些又是等待批阅的?”     青远指了指量少的那一摞,道:“还剩下这些就批阅完了,国师莫急,朕很快就好!”     “臣不急,臣之所以这样问,是打算帮皇上分担一二,并非是来指责皇上什么!”言罢就从那一摞中取了一半,走到自己的桌案后坐下,研磨,翻开奏本开始批注起来。     她要是指责他几句,说他偷懒都比这样强,看着柳如墨不温不火地说着这样官方的话,然后拿去了那么多奏本去批注,青远就觉得她是在小瞧自己。(未完待续)           第286章 北疆的要求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6章北疆的要求     耳朵尖儿在一旁远远地候着,明显看到皇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心里清楚皇上定然是因为国师大人说的话和做法而感到了尴尬,但却不敢上去插嘴,因为这个时候他要是上前去的话,很可能被皇上拿来做转移话题的靶子。     青远目光凝望了已经低头批注奏本的柳如墨半晌,似乎是终于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才提笔跟着翻开自己没有批阅完的奏本,同样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奏本便被两人合力批完了,柳如墨示意耳朵尖儿把奏本收整一下,自己就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袖,准备离开,却被青远给叫住了。     “等等,国师!”     柳如墨停住脚后,转身过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耳朵尖儿正埋头收拾着奏本,这时察觉到动静也跟着抬起头来,青远一个眼神扫过来,对他吩咐道:“收拾好就先下去吧,暂时不用伺候了!”     耳朵尖儿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有事要与国师大人谈,于是手脚麻利地收拾完退了出去。     等耳朵尖儿退出去后,青远才起身走下阶来,来到柳如墨身前站定,压低声线问她:“柳云的失踪是不是在你的掌握之中?”     “皇上为何会这样问?”柳如墨不明所以地笑着回视他,目光澄澈得让青远看不出丝毫其他的东西。     “朕派了人出去寻找柳云,已经好几天了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朕很担心他!”     “皇上对臣弟如此关心,臣代他谢过皇上,只是臣也在寻找云弟的下落。能够得到皇上的帮助,臣想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他了!”柳如墨依然不急不缓地回着话儿。     青远本想说什么,顿了片刻,眼睛一转,又变了个说法儿,“朕看国师这几日仍然恪守职责,也没有时间去寻找柳云。所以朕就在想。是不是这些政事耽搁了国师出去寻找柳云,如果---”     “皇上切莫这样说,云弟失踪。臣自会派人去寻找,但是臣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绝不会因私废公,若是皇上真的体恤臣的话。不妨多分担一些政事,这样臣才能尽早地完成职责之内的事情。出去一同寻找云弟的下落。”     柳如墨又一次成功的把话题带回到青远身上,顺带提了一下他偷懒的行为,青远悻悻然闭了嘴,最后只能应下。说着他会尽快处理好当日的奏本,让她能有时间去寻人。     出了勤政殿,柳如墨站在阶上。望着远处夕阳落于枝头,暮色晕染着天际。使得整个西边儿的天空都泛着红,夕阳的光芒朝她投射过来,虽然比起正午的阳光而言已经温和了许多,但仍是逼得她不得不眯起眼来。     这一刻,柳如墨心里的想法错综复杂,青远会这样不求上进,是她不曾想到的,虽然她早就清楚他已然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宁远,但她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这样的青远像极了当初的太子,虽不至于到不务正业的地步,但却无法用勤政英明来形容他。     自从青远登基以来,她就按照青帝的委托一步步地给他安排好一切,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所以才让青远觉得自己不需要出太多的力,才会这般懈怠,今天看到青远坐在御案后打盹儿,把奏本划得乱七八糟时,她真的是有些生气的,只是转念一想,又把自己刚刚升起来的怒气给压了下去,再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做臣子的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地去说皇上的不是呢?     辰国仍然虎视眈眈,若不是他们自身的能力还不够强大,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按兵不动?     如果她是辰国的皇帝,在青国新帝登基,权力还不够稳定的时候,一定是最佳的攻击时间,这个时期的青国,正处于新帝和旧臣的磨合期间,必定会出现许多的矛盾,而且很多矛盾很有可能都不会表露出来,但很容易会被利用,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一定是效果最好的时期。     只可惜,辰国的实力还不足......     这是她现在所庆幸的,也是所担心的,庆幸的是辰国现在即便是有想吞下青国的野心,也因为实力不够而无法动手,但担心的同样是这个,北疆之前经历过了一场动乱,也不知朝局是否已经稳定下来,这一次春画所中的毒素既然把北疆也牵扯进来,她就会开始想,若是北疆已然政局稳定下来,辰国又有办法把北疆也拉入阵营,很有可能青国就会面临被他们二者包围,同时攻击的局面,那个时候,青国不见得有能力对抗他们二者的合力。     这般严峻的局势下,青远却还有丢盹儿的闲情逸致,还如此地懈怠朝政,怎么可能让她不生气,不担心呢?     而且还有一点便是,青远今天的话似乎是在试探她,想必他也猜到了云弟可能是安全的被她藏在了某处,其实他会想到她并不觉得奇怪,当时决定要把云弟交给夜无焘藏起来,就是要让所有觊觎柳氏一族的人都开始各种地猜想,青远能够想到的,安知煜未必会想不到,其他人也有可能会想到,只要她这里态度端稳,云弟就一直是处于被劫失踪的情况,在那些人的胡乱猜想下,她这里只要控制着消息地收放,想要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是很容易的。     ----------     “公子,北疆那边有动静了!”     南书急匆匆地跑进来,把一封信交到了青离手上。     青离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辰国有意合作,望公子速回!”     他猜得果然没错,辰国最近听说动静不小,安知煜更是把在青国安插的人调出来寻找柳云的下落,似乎并没有担心会被人发现那些人的真实身份,他就想到,也许安知煜已经转移了重心,所以这些人继续掩饰身份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果然,今天北疆那边传来的信验证了他这个想法,辰国看来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时机,所以打算与北疆合作,一同吞并青国这块肥肉了。     可是他们定然不会料到,北疆在经历动乱之后,虽然政局已经趋于平稳,但真正执掌权力的人却变成了他,亦或者说,是他慢慢将权力收到了自己手里,所以辰国想要和北疆合作,决定权在他的手里。     柳如墨在那个位置上,如果青国出现了危机,她必定会与青远站在同一战线上共同应敌的,所以青国暂时还不能出现任何危机。     但是他又不想这么轻易放弃与辰国合作的机会,也许,他可以利用辰国合作的诚意做些什么?     青离取过一张干净的纸笺,利落地挥笔写好信,封好递给南书:“尽快把这封信送回去,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是,公子!”南书接了信,又小跑着出了去。     青离在信上同意了辰国的合作邀请,但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北疆的王对柳如墨这个新任国师很感兴趣,所以即使是答应与辰国合作,柳如墨这个人也是要留给他们北疆的。     这一点是他在信里言明的,用来应对日后不可预计的情况,到时候可以保下柳如墨,使辰国无法去动她。     在北疆的回信到达辰国皇宫后,安知煜就接到了皇上的口谕,要求他即刻入宫觐见,有要事相商。     当皇上把北疆的回信给安知煜看过之后,安知煜沉吟了一会儿,道:“皇上,臣以为我们如今应该答应北疆的要求,即便日后成功拿下青国,也将柳如墨交给北疆!”     “安卿的意思是让朕把柳如墨拱手让人?安卿之前不是极力要求把柳如墨收归我国所用,这会儿为何又劝说朕放弃柳如墨?”     安知煜双手把信奉还给皇上,解释道:“皇上莫急,臣这只是权宜之计,目前我国实力尚不足以拿下青国,所以必须借助北疆的帮忙,因而此时我们还是受北疆的牵制的,暂时答应这个条件,应允北疆事成之后把柳如墨留给他们,这是我们两国合作的前提,等到拿下青国之后,皇上可以将青国收归己有,到时候再联合已经吞并的青国的力量去反攻北疆,到时候要不要留下柳如墨,不还是皇上自己决定吗?”     安知煜的解释似乎劝动了皇上,他想了想,终于答应暂时满足北疆的要求,现在先要拉拢到同盟不是?     北疆的马匹质量很好,如果他们与北疆合作,就能够换取到北疆的马匹作为战马,对他们攻打青国绝对是一项重要的助力,再者说北疆距离青国路途比他们辰国要远得多,所以等到北疆出兵联盟,再到攻下青国,定然会耗损掉他们士兵们大量的力量,那个时候,要反攻北疆应该会容易许多。     北疆经过了动乱,其实实力已经远不如当年,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疆即便是再不济,也有着自己特有的强壮马匹和丰富的物资,单哪一项拿出来都是他们辰国比较缺少的,能够拉拢他们,是他们攻打青国必走的路。(未完待续)           第287章 亲自去给她一个解释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7章亲自去给她一个解释     辰国很快就给予了答复,同意北疆的合作要求,这是青离意料之中的,所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未显现出丝毫的惊讶。     安知煜是聪明人,同时又是个贪婪的人,从他由紧至松地处理血盟落定辰国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他如果看不到有利益可占,是决计不会应允妥协的,而北疆虽然确实不如从前的实力,但却仍是有让辰国为之妥协的物质优势,所以即使辰国皇帝不同意放过柳如墨,安知煜也必定会劝说到他同意。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南书进了房中,小声禀道。     在青离接到回执的消息没多久,就下令让南书去准备好他悄悄离开封地的相关事宜,包括将顶替他的下属打扮妥当悄悄带过来。     “嗯。”青离起身理了理衣袍,走到南书跟前站定,“我不在的时候,你盯紧点儿如今部署的情况和动静,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处理办法我都已经拟好搁置在原处,若当真有紧急情况,便派人来京城寻我,此番我会尽快回来,不必担忧!”     他需要入京一趟,言语上的知会他担心柳如墨会无法理解他的用心,所以再三思量之后,他决定还是过去见她一面,当面给她说明白,省得日后他们二人再因为这些事情起了误会,而且,他也应该去看看夜无焘和柳云了,听说最近血盟那边因为柳云造成的动静也不小,恐怕夜无焘已经满肚子怨气了。     “公子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南书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青离不放心地续道,“南书知道公子的本事大。但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守卫森严,公子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其实还是想劝一劝自家公子别去跑这一趟,可他也心知肚明,公子做的决定他是无法劝动的,尤其是还事关柳大小姐,明明两个人如今的身份悬在那儿。使得两个人看上去是没有丝毫可能。可他看得出来,公子是坚信他们之间会有可能的,所以只要是国师大人的事。公子都万分上心,更是可以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如果公子执意前去,他所能做的。只有在公子不在的时候替他顾全局面,使他无后顾之忧。     青离看得出南书掩在眸子里的忧心忡忡。也知道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没有点破,轻笑一声,拍了一下南书的肩膀。从他身旁侧身走过,缓缓入了密道。     密道里面有衣物和易容的东西,青离在密道里更换好衣物改了面目之后。就从密道另一个口出去,那里南书早就备好了快马。可供他尽快到达京城。     是夜,皇宫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禁军巡逻时整齐的步伐声之外,只余下徐徐风吹树叶的声音,今夜的云很奇怪,像一团团浓烟一般,黑幽幽地把皓白的月光遮了个干净,风呼呼地刮着,月亮似乎很想露出几分脸面来,透出一些光亮,只可惜那些黑云缠得太紧,一直未能如愿。     失了月亮的光亮,皇宫上下看上去黯淡了许多,明韶阁外宫墙朗阁悬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忽忽摇摆着,有几盏终于不堪重负地熄灭了,守在明韶阁外的禁军裹着厚厚的盔甲,屹立在风中,面不改色直视前方,护卫着明韶阁的安危。     柳如墨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看着外面天空一片昏暗,是少有的异象,不禁蹙了眉,这等天象亦不知是祸是福,原本她可以探灵一测祸福的,可此刻却不想动手,很多时候,无端地以人力去窥探天意,到最后不过是庸人自扰之,该来的总会来,即便是测到了又能如何,命定该如何,躲也是躲不过去的,知道了是祸是福,却还是要声声地应对,那才是折磨,索性她还不如不去窥探,倒落得心境坦然。     不远处似乎是有一道黑影跃进了宫墙,柳如墨凝神望去,却又未发现什么,正当她怀疑是否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时,便见黑影极快地朝她所在的位置袭来,她后退了几步,自腰间的软囊里抽出几根银针扣在手指间用以防身。     黑影三两下就攀上了明韶阁的外垣,蹲立在柳如墨的窗台上,柳如墨指尖微紧,就要把手里的银针朝黑影掷过去,却在下一瞬堪堪收了攻势,硬生生把即将脱手的银针给重新捏在了手里。     黑影翻身进了房中,关上窗户,笑言道:“如墨,为什么我每次来你手里都捏着武器呢?”     柳如墨收好银针,拧眉似是不悦,“你要过来事先不能知会一声吗?”掩在口中的话是,你知不知道,要是刚才我没有看清是你,这几根淬了毒的银针落在你身上,可就不是简单的玩笑话儿了!     偏偏青离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道:“就是有事想与你当面说,上一次走得太匆忙,很多事都来不及与你细说,此番得了空闲,就专程过来看看你!”     柳如墨脸色稍缓,却仍是对他不予理会,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倒水时却是倒了两杯。     青离走过来顺势端过一杯就仰头饮尽,“一路奔波,倒是还没能好好歇上一歇,这杯水当真是及时!”     柳如墨饶是脾气挺好,这个时候都忍不住想给他一记白眼儿。     青离自顾自地拎起茶壶复又倒着喝了两杯水后,才缓缓入了座,“辰国向北疆发出了合作的邀请,北疆已经同意了!”     什么?柳如墨有些愕然,她前两日还在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辰国果然是打算联合北疆来攻打青国,以北疆的物质优势来弥补他们自身的实力缺陷。     “北疆现在是谁在主事?”柳如墨试探地问着青离,她不确定青离是否愿意提及北疆的人和事,但她的身份却容不得她不问。     “我啊!”青离坦然地对上她试探的眼神,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话音刚落,就挨了柳如墨一下,听她一脸严肃地声明着:“我没开玩笑!”     青离哭笑不得地再重复了一遍,“我也没有开玩笑,当真是我!”     这下柳如墨似乎是相信了,但这个答案还是让她有些吃惊的,青离竟然掌管着北疆的事务,同时他还要顾着辰国那边的人手安排,他怎么忙得过来?     “你今日急匆匆地趁夜赶来,就是想告知我你属意北疆答应了辰国的合作邀约?”柳如墨这下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青离为何急匆匆地赶来见她了。     青离承认地痛快,“是,我考虑再三,决定答应辰国的联盟邀请,基本事项已经和辰国商谈好了,所以亲自过来知会你一声,以免你来不及应对!”     柳如墨有些不高兴,他都已经先斩后奏地答应了辰国了,现在知会她有什么用?事前一点儿与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一声不吭地办完了才来通知她做什么!     柳如墨没有发觉到她只要是到了青离面前,就会表露出平常没有过的表情,比如现在,她甚至是有些恼怒,但落在青离眼里,却是气鼓鼓地像是和他闹别扭的小姑娘......     “我知你不太满意我这样先斩后奏的做法,但即便是要恼我怒我,也该让我把原因解释清楚再说吧?”     青离柔声劝慰着柳如墨,真是忍不住想伸手捏上一把她微鼓着的面颊,但碍于现在她还恼着,理智告诉他现在不适合动这个手。     “说!”柳如墨停了稍许之后,才硬生生地吐出一个字来。     青离却不在意,跟着开了口,“辰国如今实力尚且不足,他们又对青国觊觎已久,所以拉同盟是他们的必然选择,相比于周边的那些小国家,北疆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北疆的马匹和物产都是很有名的,战事一起,首先要求的便是上等的良驹,其次便是军粮物资,我说的可对?”     他分析地不差,和她之前设想的几乎如出一辙,柳如墨听着,脸色稍缓,“继续说。”     青离续道:“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国其实若当真需要,他们也是可以利用一二的,只是需要耗费诸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来吞并这些小国,然后花费时间把这些小国收归己有,如此耗时耗力又收益浅薄的买卖,安知煜不会做,更不会建议辰国皇帝去做,所以和北疆合作是他们目前为止最为可行的办法,也是预计收益最好的办法,至于青国,新帝初登大宝,根基尚不稳定,只靠一众老臣和一个年岁尚轻的国师辅佐着,前景并不乐观。”     才说到这儿,就被柳如墨一个眼神瞪过来,青离连忙歉意地一笑,“我并未说你能力不足,而是担心你一人之力恐怕难敌安知煜扎根多年的经营,尤其是现如今青国已经有诸多安知煜安插的人手,那些人隐藏在百姓中,身份各异,很难全部找出和彻底根除,所以稍有差池都会转为被动的局面,所以我才答应了辰国的邀约,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你可想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288章 柳如墨的小脾气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8章柳如墨的小脾气     “你是想借联盟合作之名,把辰国的精锐队伍调到这儿,趁机吞掉?”这种做法太过冒险,柳如墨有些不赞成,且不说调派军队必须经由青远之手,单是领兵的将领也是由皇上选派,青远选的人如今还不知是谁,要想使得那人按照他的意思去配合北疆反攻辰国,不见得是容易的事情。     “如墨,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青离摇头轻笑,“其实事情可以简单地多,如果在辰国发兵之前,北疆就悄悄派特使前来与青远商谈好之后的细节,那么在辰国发兵之后没有退路之际,要想两两配合又有何难?”     柳如墨拧眉不语,思量着青离所说的方法有多少可行性,她并不觉得青离的办法不好,只是她思考的时候是站在自己作为国师的角度在想问题,所以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比青离要多很多,比如怎么劝说青远同意接受北疆的提议,再比如北疆既然已经答应与辰国联盟,青远会不会相信北疆的诚意,还有那些朝臣们是赞同还是反对......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要考虑的细节也很多,不只是青离简简单单地派北疆的使臣去见青远就可以办妥的。     “你觉得皇上会相信北疆的诚意吗?”柳如墨挑出里面最关键的一点问着青离。     “他为什么不信呢?”青离不答反问,青远虽然没有青帝那般深的心思和计谋,但也并非愚蠢之人,他实在想不出青远会有什么原因不同意,毕竟两国在战事问题上达成一致要比翻脸互博要好得多。如今这片大陆上称得上大国的也不过就是辰国,青国,北疆三国,他们三者并立而生,无论谁获得了其中一位的支持,对另一个都是致命的威胁,青远不可能放任北疆被辰国拉拢走。所以在考虑的时候一定会同意。     一番商谈。最终还是在青离不厌其烦地把问题挑明,解答,劝说中达成了共识。柳如墨就做好她的国师,只需要在青远犹豫不决的时候给北疆使者一个助力就可以了,剩下的全都交由他办便可,至于北疆的那个要求。青离估摸着柳如墨这会儿的情绪并不高,还是先压着没有说。     于是乎借着天色已晚。青离自然是理所当然地留宿在了明韶阁,沐浴过后,柳如墨拥着锦被躺在床上,而青离则被她安置在了房里的一席芙蓉榻上。自打上一次青离在明韶阁留宿之后,柳如墨就着人制了一席加宽加长的软榻,这不。青离就被直接撂去睡软榻了。     柳如墨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听着不远处软榻那边传来的细微的呼吸声。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就要入睡,而就在这时,忽而听到青离说道:“如墨,你知道北疆答应辰国邀约时提出了一个什么要求吗?”     “什么要求?”柳如墨倏地睁开眼,原本刚起的几分睡意顿然消失无踪,她不喜欢猜话,所以就直接问了出口。     青离也不吊她的胃口,“辰国对你们柳氏一族的能力和玄术虎视眈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未免安知煜此番会借攻打青国一事胁迫青远把柳氏一族供出去,我让北疆拟了文书,说是事成之后你柳如墨必须归北疆,辰国不得插手,他们答应了!”     柳如墨掀了锦被直接翻身坐起,黑暗中瞪向青离所在的方向,压低声线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我这么抢手啊,安知煜惦记着,你们北疆也惦记着!”     青离心里暗叹一声,他就知道,这话还是需要他本人来亲自解释才会好一点儿,这要是只传信过来,保不齐柳如墨比现在反应还大呢!不过现在的反应也不小,他还是谨慎言语,好好哄一哄她才是!     起身循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想够柳如墨的肩,却被她一手推开了手臂,青离也来了劲儿,直接捞着她的手五指扣住,就把她钉在了床榻之上。     柳如墨挣了几下没能挣开,语气越加低沉,夹着怒意,“放手!”     “唉......”青离叹了一口气,还是依言放开了她,却以自身优势压制着她躲避不开,“如墨,你听我说完!”     柳如墨闻言,停下推攘的动作,“好,你说!”     “你不觉得你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吗?什么叫我们北疆?北疆如今的实权确实由我掌控着,但并不代表那就是我要继承北疆权位的意思,辰国的血盟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安知煜的确是有针对性地在柳氏一族中选择能力强大的人,意图收归己用,但若是被选中之人拒不同意,他很有可能动用其他的手段,据说他已经在试验如何窃取你们天赋能力的办法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境有多危险?他见过你,你们打过交道,很有可能安知煜选择的人也是你,毕竟柳氏一族中只有担任国师一职的人才是整个氏族中的最高权威,现在你就是那个最高权威,我不能放任你有任何危险,你明白吗?”     其实说实话,柳如墨听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蛮心动的,但前提是他没有把自己的重量都用来压制她的行动,她现在觉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先起来!”     青离察觉到她渐重的呼吸声,顺势撑身坐起,再勾着她的肩头把她扶坐起来,等着她开口。     “你的理由说的很动听,但无法掩饰你小看我能力的事实,你就觉得我对付不了安知煜是吗?你担心我斗不过他,会沦为辰国的刑囚,为他们所用?”     青离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柳如墨截过话头继续说道:“不过既然你愿意操那么多的心,考虑那么多,我也不介意被保护,所以这次的事情我便不予计较了!”     这话茬儿转移地太快,青离怔忪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她这是同意了他的意思,这个认知让他倏然放下心来,他虽然清楚柳如墨的性子不是会闹小脾气的人,但若是真的使她闹起脾气来,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好了,解释也解释过了,该回你的位置去睡觉了,明日一早我还要去勤政殿呢!”     青离听她的话的确是情绪缓过来了,就依言回了自己的软榻,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很快就睡了过去。     赶路赶得很急,所以他几乎在路上是不眠不休,这会儿是真累了,还能撑着和她前前后后商量解释了这么多,这么久,已经算是不容易了,柳如墨自然也心里清楚,没有点破却记在心里。     似乎是因为青离突然到来的缘故,这一夜梦境再度包围了柳如墨,只是这一次,似乎梦境里的情况不太一样。     出现的是两个女人,柳如墨单看背影,已经明白是谁了,绯红色衣裙的定然是花凛无误,而另一个,可能就是瑶素了吧?     两个女人坐在灵池边儿,移至近处,柳如墨可以看到她们二人都是拥着衣裙在膝上,露出细白纤长的腿探入水中,一下下地撩着水花儿,似乎是在一同玩乐,两人脸上皆是笑容,若不是听离墨说起花凛和瑶素的事情,她们看上去倒像是关系极好的姐妹。     不远处一片青翠的莲叶浮在水面上,朵朵花苞含羞带怯地匿在一众莲叶之中,似乎很快就要伸长枝条冲出莲叶的保护圈,水面上萦绕着弥蒙的水雾,看上去如梦似幻。     柳如墨听到瑶素似乎略带可惜之意地对花凛道:“小凛,帝君他怎么忍心把你关在这里逼你修炼呢?外面的世界可是极好玩儿的,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那些好玩儿的人类和他们创造出的小玩意儿,你瞧,这个是我之前借着去花界送花种时偷偷在凡间买的,专程送来给你!”     瑶素说着信手一招,摊开的手心里就出现了一支木签,上面弯弯绕绕的形成图案的焦黄色物什,正散发着甜甜的气味儿,花凛眼眸一弯,眸子里璨亮一片,“这是什么?闻上去竟然比花儿还要香甜!”     瑶素把那物什塞到花凛手里,说道:“这叫糖画儿,凡人爱吃的玩意儿,香甜美味,比蟠桃可要甜上许多呢!”     花凛怀疑地睨着手里的糖画儿,又看了看瑶素,“真有那么好吃?”为什么她看着手里这东西不太像吃的东西呢?扭成这样,还是图案,怎么都不像是吃的东西。     “我骗你做什么!你尝一尝就知道了!”瑶素鼓吹着花凛尝试。     花凛试探地伸出舌尖,缓缓凑近了糖画儿,就在她即将把糖画含入口中时,背后传来一声冷哼,“阿凛,你在做什么!”     “呀!”花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松,糖画儿就掉了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扭头看向背后突然发声的男人,怒道:“阿离,你作甚吓我,害得我把糖画儿都掉了,我还没尝到呢!”     瑶素见离墨沉着脸,急忙打着圆场儿,“小凛,怎么能跟帝君这么说话呢!还不快认错!”然后极轻地对花凛说,“我找机会再给你带一个回来!”(未完待续)           第289章 渡劫的关键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89章渡劫的关键     花凛听了瑶素的话,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大高兴地垂眸看着摔成碎渣的糖画儿,撅着嘴不乐意:“他也没给我道歉啊!”     瑶素眼底一丝精芒闪过,看着花凛低下头咕咕哝哝的样子,站起来就要去和离墨搭腔,而离墨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正要提步走过去时,径自走了过来,单膝蹲下,手掌伸过去在花凛腰间一扣,就将花凛给提了起来,打横抱起转身就走,留下瑶素一个人在原地尚且来不及作出反应。     被离墨打横抱在怀里的花凛并不安分,双腿胡乱蹬着,一双白玉似的小脚丫子在空中扑闪着,看得离墨又是一阵拧眉不语,“别乱动!”     “我就不!你放开我!你害得我的糖画儿摔坏了,你还不给我道歉!”花凛嚷嚷着,环在离墨颈后的手掐着离墨的肩胛。     离墨念动心诀给花凛变出一双靴子包裹住了她光裸的脚,随后脚下生风似的加快步伐进了自己的寝宫。     走到云床边儿后,两手往前一伸,就把花凛给抛了上去,只听“哎呦”一身,花凛在云床上滚了一圈,就蜷坐在床中央了,一脸委屈忿忿指责他:“你还说你会对我好的,阿离是坏蛋,气我就罢了,还丢我!”     离墨的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边笑边伸手解着自己的衣扣,“是吗?阿凛觉得我对你不好?没关系,我现在就对你好!”     花凛只觉得看着他这样的笑容,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连连朝后退去。“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你......”离墨说话间外衫已经解开,顺势脱了随手扔在一旁,然后捏诀封住了门窗,让她没有机会开溜,随即不急不缓地探手捏住花凛的一只脚踝,顺势一拉,就把她给拽了过来。俯身压了上去。     瑶素缓过神儿来之后。忙追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结果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他们的踪影,于是就回了离墨的寝宫。走进去之后,来到离墨的寝殿门外,见殿门紧闭,她心下妒火顿生。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一声声从殿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就像是淬了毒般,几乎要将殿门穿透。     没想到花凛的运气这么好,她好不容易搞到那么一丁点儿的离魂散。全都下在了那个糖画儿里了,本是打算趁着离墨把花凛一个人关在那儿修炼时骗她吃下去,到时候即便是被发现了。顶多也只会以为是花凛修炼时走火入魔仙力反噬引致了魂魄消散,只要花凛消失了。她拿下离墨还不是时间问题?     谁知离墨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在灵池,还刚刚好地在花凛就要吃糖画儿的时候走近她们身边,然后使得花凛摔碎了糖画儿,又当着她的面抱着花凛离开......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也算是明白了几分,离墨帝君看上去狂狼不羁,成日里游走在诸多女仙之中,但说白了也不过是那些女仙恋慕离墨,愿意往上凑而已,离墨从没有对她们哪个有意靠近过,可偏偏出现了一个异类,那就是花凛,明明她认识离墨比她要早,结果却是花凛先得了离墨的重视,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瑶素顿时觉得心烦意乱,才走出寝宫,就碰到了司命星君,她心思一转,似乎又想出了什么,走上前去唤住了司命星君,“星君这样疾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司命星君停住脚,对瑶素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瑶素公主!公主可是有事要与本星君说?”     瑶素娇笑地轻摇着头,“星君言重了,瑶素不过是一介花仙,算不得什么尊位,倒是有一事想要问一问星君,就是不知星君愿不愿意为瑶素解惑了!”     司命星君一听这话儿,便知瑶素定然是要问什么要紧的事情,左右瞧了瞧,低声道:“公主请问,若不是什么重大天机,本星君愿为公主解答一二!”     “星君是知道的,瑶素在这天上只有一个好姐妹,名唤花凛,近日,瑶素发现花凛似乎和帝君有些不一般,就想问一问星君,他们二人可有姻缘?”     司命星君似乎有些为难,踌躇了片刻,面露难色道:“这个--这个答案恐怕本君不能为公主解惑了,这可是关于帝君他老人家,本星君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背后置喙,所以公主还是莫要好奇得好!”     瑶素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心里头有些不悦,面上却未曾有丝毫表露,继续笑着解释说:“星君不必如此惊惧,瑶素也只是关心姐妹将来会有何种因果,既然星君为难,那瑶素也不会再提,让他们二人自行发展便是!”     司命星君像是怕瑶素再问出来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于是连忙寻了个由头走远了,瑶素盯着司命星君匆匆远去的背影,心下更加愤懑了,花凛的花灵所化,所以司命那里必然是有花凛的记档,他这般为难地不愿意细说,可以猜想得到花凛的未来必定是和离墨纠缠不清,若非涉及帝君的将来事,司命绝不会如此为难。     这般想着,瑶素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把花凛这个碍眼的存在给拔掉,不能放任她和离墨帝君的牵扯有更深层次地发展。     “瑶素公主!”     瑶素背后陡然出现一个仙官,看样子倒是很眼生。     “你是哪位仙君座下的仙官?唤我所谓何事?”瑶素问着。     那位仙官对着瑶素略微又是一礼,道:“小仙乃奉于迦叶佛珠座下,今日前来是佛祖要见瑶素公主一面,特命小仙前来相邀!”     瑶素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仙官,似乎是明白瑶素在顾虑什么,于是仙官又从腰间锦囊中探出一物来双手奉上,“佛祖说看到这个,瑶素公主就能放心地跟小仙走一趟了!”     瑶素凝神看去,仙官手里赫然是一枚冰玉,这样的冰玉她见过,是在花凛的手上,听花凛的意思,好像是她从离墨那儿讨来赏玩几日,她听说这冰玉共有两枚,一枚是离墨帝君的,一枚是迦叶佛祖的,代表着他们同源而生。     “我跟你去!”瑶素下定决心地说道,尔后跟着仙官便走了。     仙官带着瑶素来到一方莲池边上就消失了,瑶素看着一池的莲花,有的开得正好,有的正含苞待放,模样儿看上去极为讨人喜爱,但她只要看着莲花,就会想到花凛的元身也是莲,她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瑶素,你不喜这一池莲花吗?”莲池中央,迦叶自水中缓缓走来,停在瑶素面前,问她。     瑶素掩去自己的情绪,忙行礼道:“瑶素见过佛祖!”     “瑶素,你还未回答本座的问题。”迦叶提醒着瑶素,对她的回答好像很感兴趣。     瑶素扯着一抹笑道:“怎么会,这般灵性十足的莲花,瑶素怎么会不喜欢,只是瑶素方才想到了一个姐妹,便出了神儿,请佛祖勿怪!”     迦叶也不在意,问:“你指的是花凛。”他说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所以瑶素心下明了几分,迦叶佛祖此番叫她过来,很有可能也和花凛有关。     “花凛本是这一池莲花中最有灵性的一枝,却被离墨给随意摘了去,听说今日离墨还在督促她修习仙法?”     “是的,帝君希望花凛能够专心修习仙法,便把她锁在灵池圣境,只是瑶素时不时地去看望她,发现她并没有对修习仙法有太大的兴趣,反倒对凡间很是向往......”瑶素装作不小心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如今三界六道皆是由离墨帝君和迦叶佛祖掌管,以迦叶佛祖的做事惯例,是不会容忍花凛这样向往凡尘的仙人存在的。     果然,在她说完之后,就看到迦叶佛祖几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复又回归平静淡然。     “瑶素,花凛她虽然灵性十足,但心性却无拘无束,确是不适合留在离墨身边,但你的心思本座也是看得清楚,所以休要以为你那些小心思可以在本座面前耍弄!”     瑶素当即脸色刷白,完全没想到迦叶佛祖会这般不留情面,一针见血地点破她的虚情假意,“佛祖,瑶素只是希望花凛不要拖累帝君,这难道有错吗?”     “有错,但也不见得全错,这就是本座今日召你前来的原因!”迦叶并没有想要多理会瑶素,而是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离墨帝君很快便会有一劫,此为大劫,若不能顺利渡劫,离墨帝君很有可能会沉睡千年休养魂魄,所以本座今日给你一句忠告,暂时别去动花凛的心思,她是离墨帝君渡劫的关键!”     “那佛祖的意思便是要放任花凛继续拖累帝君?”瑶素不甘心地追问道。     迦叶道:“天机自不可与你细说,但离墨帝君渡劫之时,花凛的问题也将迎刃而解,你大可不必这般不甘心,到了那时候你便会知晓!”(未完待续)           第290章 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0章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瑶素谨遵佛祖教诲!”     听着迦叶佛祖都把话点到了这份儿上,瑶素没敢再继续追问天机,便垂首应声。     可是柳如墨眼看着瑶素离开迦叶佛祖那儿,一个人往回走,她的背影看上去却让她有些感觉到不安,谁知,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瑶素倏然转过身来,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睛里全然迸发着森冷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对她低吼:“花凛!我得不到的你以为你就能一直占着吗?毁不掉他我便毁了你!”     “如墨----如墨----醒醒!醒醒!”     沉浸在瑶素面容扭曲的画面中无法清醒的柳如墨耳边突然响起了急切的呼唤声,一声一声地唤着她的名字,瑶素的脸慢慢模糊了,声音也渐渐变低,消失。     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眸,青离急切地神色映入眼帘,他那张与离墨一般无二的面容让她的思绪有一瞬的抽离,无知无觉地探手抚上他的侧脸,手指勾勒着他的面部线条,目光怔忡地唤他:“阿离......”     青离扶着她肩胛的手指一紧,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唤我什么?”     “阿离......”柳如墨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已经不单单是简单地抚摸他的面颊了,而是目光深深地锁着他,主动把唇瓣凑了上去。     唇齿相接的瞬间,青离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意识到了柳如墨似乎并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他想不通。柳如墨心里的那个男人难道与他长得很是相似,而且名字也共有一个“离”字?     “如墨---”他按着她的肩膀,试图将她固定在他面前,可柳如墨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的表情有些惊喜,眉宇间却凝着一抹伤感,动作更是出乎意料的莽撞慌乱。他甫一张口要唤她。就被她趁机抵了舌尖进去,直接消声无言。     无奈之下,青离只好放任她依偎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趁她一门心思地亲近自己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     扶住柳如墨将她缓缓放躺回去,青离的嘴唇上已经被柳如墨啃噬出好几个口子,稍稍抿唇便会痛感鲜明。青离勾过锦被给她盖上,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青离喃喃自语着。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问自己,如果是问柳如墨,她已然昏睡过去,自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但如果是问他自己,他又全然不知这个答案,可不知为何。在想到她心里记挂着的那个人,那个能够让她睡梦中都如此不安。如此哀伤的男人,有着一张也许和自己相似的脸面,还和自己名讳相仿,他却感觉不到自己有一点点的心痛,就好像他并不为之难过或心痛一样,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的,难道他不够在意柳如墨,还不够爱她?所以对于她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这个认知才不嫉妒,不生气,不心痛?     青离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里,怎么想都似乎想不通,就好像他记忆里缺失了一块儿似的,柳如墨的反常好像连带着把他也给传染了,他就这样靠坐在柳如墨的床边儿上,思绪混乱地坐了一晚上。     在窗外的天光渐渐亮起,光线透过窗户慢慢进入房中时,柳如墨拧着眉一声低吟,先是抬手扶住了自己发痛的头,然后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房里的光线,目光偏移了一些,正对上青离的眸子。     “你一晚上都没睡,就这么坐在这儿?”柳如墨发干的嗓子有些喑哑地发出自己的疑问。     他似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眼睛里的血丝多到一眼看去,他的眸子里都是发红的,一夜之间生了不少胡渣,看上去稍稍显得有些邋遢。     青离听得她的问话,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问她:“你还记得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如墨微怔,思绪飘远,梦境里自己见到的那些都如数回归头脑之中,让她忍不住抖索了一下,她记得瑶素最后是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而此时此刻她回想起来,却完全想不明白,瑶素既然是梦境里的人,又是和花凛还有离墨有关系的,那她怎么会看得到自己,还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却是对着她恶狠狠地说着诅咒花凛的话,这让她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如墨---”青离见她又陷入了一个人的深思,只好再次出声唤她。     “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梦到有个女人突然冲上前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她好像很恨我,手底下的力道很重,就像是真的会掐死我一样。”柳如墨垂下眼睫,不想与青离对视着说与这个梦境相关的事情,然后挑了一些重点说给他听。     青离听着,便知道她是把后来她拼命朝自己怀里钻,对自己又啃又吻的事情忘了,但还是抱着那么一丁点儿的不死心,问:“除此之外,你不记得其他的事情了?包括噩梦后来的事情,你有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     柳如墨摇头,“我只记得噩梦突然中断了,然后就睡熟过去,再睁眼便是刚刚---”柳如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借着青离问话时靠近的这距离,她看清楚了他的嘴唇,原本弧线好看的薄唇上结着几个血痂,一看就知道是破了皮。     她似乎突然明白过来青离为什么会有此一问,难道说自己被梦境里的瑶素给感染了,然后咬伤了青离?     “你---你嘴上的伤---是我咬的?”柳如墨忍着有些发烫的耳根儿,思量着嗫喏问道。     青离将她有些赧然的表情看在眼里,回答得一本正经,“当然是你,我可没有自我虐待的倾向!”看到柳如墨的表情更加窘迫,又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噩梦,但是你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明明看着你是惊醒过来了,却是睁着眼对我上下其手,拦着你的动作了你就上了嘴,这不,瞧瞧你给咬成什么样儿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其实就有些调侃和夸大其词在里面了,奈何柳如墨这会儿脑子里太乱,乱到完全想不明白青离说的话里有哪些是调侃的话语,而那些是真实的情况,只知道敛着眉有些尴尬地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也许是被梦魇着了!”     “既然你给我道歉了,那么我就问一个问题,你可以毫不隐瞒地回答我吗?”     柳如墨以为他是要问梦境里的具体细节,谁知他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昨晚从噩梦中惊醒后,看着我唤了一个名字---‘阿离’,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在叫我,可是后来我却越发觉得你口中的这个‘阿离’其实不是在叫我,那么你能否告诉我,这个你唤作‘阿离’的男人是谁吗?或者说他是否跟我很相似,像是到你会错把我当作是他?”     柳如墨犹豫了,她在想要不要把离墨的存在告诉给青离,如果说青离没有告诉他,他清楚这个“阿离”不是在叫他自己,那么她一定会解释是在叫他,大不了就推给自己没睡醒上,可青离现在说得明明白白,难道要把离墨的事情给青离说一说吗?他会相信吗?     看得出来柳如墨是在犹豫,青离一晚上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的确有这么一个男人,相似的名字,相似的样貌,以致于柳如墨能够错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     “也罢,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逼你,今日我就留在阁里,等到天黑之后就去一趟血盟,你近来都没有去看过柳云吧?我去看一看他,免得他小孩子没有安全感,担惊受怕!”     青离说完就要起身走去自己的软榻那边,柳如墨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就拦住他的动作,却是抬了抬手,终究还是放了下去,拦住他说什么?告诉他离墨的身份?     应是受了昨晚的梦境影响,柳如墨这一天都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当然,这是她自己的感觉,而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不这么觉得,包括耳朵尖儿在接手奏本时,都没敢在柳如墨面前多做停留,实在是今日国师大人的脸色不太好,一看就知道心情不佳,他自以为地猜测着,难道是柳云小少爷还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消息,所以国师大人担心焦虑凑到了一起?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他还是悠着点儿的好!     所有人都以为柳如墨今天沉着脸,脸色那么不好是因为柳云仍然下落不明,若是与柳如墨碰上,也都比平日里更加规规矩矩,偏偏就有一个特例,今天是上赶着与柳如墨面对面碰上了,那么这种情况下,这个人不是找死吗?     可惜了,这个人正巧便是柳如墨那被逐出氏族的妹妹柳如雪!     所有人都对脸色不佳的国师大人敬而远之的时候,柳如雪却在老远儿就看到了柳如墨,这不,就勾唇笑着迎上前来,直直地从柳如墨对面迎面走了过来,拦住了柳如墨的去路。(未完待续)           第291章 我是花凛对不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1章我是花凛对不对?     “嫔妾柳如雪给国师大人请安!”柳如雪堵住了柳如墨的去路,紧跟着就两手交叠屈膝行礼道,那姿势倒是标准至极,只是配上柳如雪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过于不搭了,因为柳如雪脸上的笑容看上去颇有几分心计似的。     柳如墨循声望向她的脸面,在看到她的笑容时明显地愣了一瞬,这个笑容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就好像回到了昨晚的梦境里一样,那是瑶素的笑容,瑶素的眼神,却配着这样一张柳如雪的脸。     “起来吧!”柳如墨淡淡应道,并不打算出手去扶她。     柳如雪身旁的冬雨自然是极为懂事儿地过来给柳如雪搭了手。     柳如雪站直身躯后,一扬手,挥退了身后跟随着的一众宫监和宫婢,道:“你们且都下去,本宫有事与国师大人相商!”     众人皆知她们二人是同胞姐妹的关系,即便是柳嫔娘娘现在被逐出了柳氏一族,但国师大人似乎也没有回绝柳嫔的话,他们自然不敢多嘴,于是都退了下去。     而柳如墨身边并没有带着侍奉的人,她也素来习惯一个人,所以等柳如雪带来的一干人等退下后,这条宫道儿上赫然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柳如墨神色淡淡,眸光悠远地望着某一处,连一个眼神儿都吝于给柳如雪,柳如雪却不甚在意,不,应该说是瑶素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她已经得到了一个让她很是高兴的消息,所以这些小细节她也就权当做忽略了。     “国师大人。嫔妾许久未曾见到国师大人了,怎的今日不过是给大人请个安而已,大人竟是连一个眼神儿都不愿给嫔妾?”瑶素浅笑吟吟地走近柳如墨,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国师大人,嫔妾昨晚做了个梦,似乎还梦到国师大人您了呢!”     瑶素一提到“梦”这个话题,柳如墨就立刻警醒起来。她确信柳如雪不可能知道她梦里的场景。但柳如雪却恰好昨晚也做了个梦,还说梦到了她,那么会不会是她便是梦里的瑶素?     刚刚那乍眼一看。她就觉得柳如雪的笑容很诡异,熟悉至极,那不是她之前见过的柳如雪会有的表情,而是与梦境里出现的瑶素惊奇地相似。她下意识地就把面前的柳如雪当做了瑶素,却没有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这个想法。     “哦?柳嫔做了一个梦这种事情也要告知本官。可惜本官并不擅长解梦,柳嫔这是找错人了吧?若是想要找人解梦,钦天监有不少人可以询问,再不若也可以去护国寺咨询一番!”     柳如墨把她的话驳了回去。并不打算与她就这个话题多作说辞。     柳如雪却好像很是惊讶地呼道:“是吗?原来国师大人知道可以解梦的人物啊,嫔妾正想问这个呢!不过话说回来,国师大人知道地这般清楚。难不成是国师大人夜里也受梦境侵扰?”     柳如墨睨着她,眼波巍然。“本官觉得,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该知道何处能够解梦的吧?”     言下之意便是柳如雪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看样子学识也没多少!     瑶素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嘴边的笑容拧巴了片刻,复又笑得更为张扬,“国师大人说的是,嫔妾我呀就是没有常识,不过俗语不是常说吗,女子无才便是德!嫔妾觉得像国师大人这样女子有一两个就可以了,至于嫔妾,这样就很好了!”     柳如墨嗤笑一声,讽道:“柳嫔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本官却认为,女子无才还能嫁个好人家,那真是靠了祖上的荫德了!”     一句话当即就提醒了瑶素,她能够入得宫中也是靠了自己是国师府二小姐的身份,靠的是祖上的荫德,若是她自己什么也不是,还无才......     两个人言语中夹枪带棍的,倒是瑶素先败下阵来,匆匆告了礼召来一众宫监宫婢走了,柳如墨望着她走远,心下的猜想也大致有了个肯定。     柳如雪一定和瑶素有关系,她今天会这样堂而皇之地拦住她的去路,还试探地询问她关于梦境的事情,言语行为表情通通都不是柳如雪原先该有的,所以她甚至在想,难道是瑶素利用自己的法术附身在了柳如雪身上?     可是即便瑶素附身在了柳如雪的身上,她对自己的态度却实在是奇怪,想起梦里瑶素掐着自己脖子叫着花凛的名字,她就有点儿忍不住地猜想下去,假设她便是花凛,那么瑶素占据了柳如雪的身份,又这样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如她梦中所说,毁不了离墨,就想来毁掉她?     她如果是花凛,那么离墨这样一次次地救她,助她,送她灵宠,还有给她讲的那些故事,以及之前离墨有时看她的眼神,都能够说得过去了。     在她有记忆以来,她就记得自己叫“柳如墨”,是被父亲柳霖交托在清月湾长大的国师府的大小姐,身边有关系情同姐妹的晴丫,还有后来对宁远的记忆,那么她是花凛又是怎么回事?     她若是花凛,离墨为什么不施法让她想起来过去的事情,而要把她当做柳如墨这样救下,又送她回到十六岁,再助她登上国师之位,她看得出来离墨是很在乎花凛的,不管是从离墨的话语神情中,还是从梦境里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无一不在向她证实着离墨很在乎花凛的事实,所以她很不理解,既然如此,人死后不是灵魂就步入轮回了吗?如果她是花凛的话,那就是仙者,凡身死后自然是回归天界,重获仙躯,那么离墨为什么还要把她救活,让她以凡身再活一次?     好多的疑问压在柳如墨的心头,柳如雪的拦路就像是一把开启思绪的钥匙,一下子把很多原本关系不大的事情都连在了一起,让柳如墨一时间就差不多想明白了许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但同时,也多了许多疑问。     这些疑问恐怕只有离墨能够解答,可是上一次召唤离墨他就没有来,她现在还能召他来吗?月白也好些日子不见踪影了,她要不要试一试用血玉找他?     这样想着,柳如墨当即改道儿回了明韶阁,此时还不到晌午,她这么早就回来让晴丫惊讶了一下,随即又钻进厨房继续加快速度做着午膳,柳如墨却根本顾不得午膳做到了什么程度,她脚下不停地直接上了三楼,推开自己的房门,青离正捧着一卷书,坐在她的桌前看着,手边挨着一盏茶杯,瞧见她推门而入,也是挑眉讶然,“今日的事务很少?”     “嗯。”柳如墨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探手自脖颈上捞出血玉,解下搁在手中,将自己的指尖弄破滴了一滴血在血玉上。     青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却不阻止也不出声,就这样看着。     -----------     离墨正在沉睡之中,胸腔之中顿时烧灼如炎火,滚烫使得他瞬间从沉睡中醒来,撑身坐起,手掌按在胸口,“她在找我!”     方才醒来的迷蒙顿时散去,离墨片刻不敢多停,捏诀就离开了寝宫。     紫宸刚出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君上他老人家犹如一道闪电,倏然消失在天际,他都没来得及问一声,也不知是去了哪儿,他有些忧心,君上的伤还未大好,这些日子君上一直陷入沉睡之中,他每日换药护法,护佑君上养伤,却不料君上伤势未愈,就又一声吩咐都没有地走了。     皇宫对于青离而言,可能还需要避忌着被人发现,但离墨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他一下了凡间,就先联络着青弋,却不知为何,青弋就像是消失在了三界之中一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个认知让离墨慌了。     上一次他心慌便是柳如墨被施以焚火之刑,这一次不知他是否来得及?     不过当离墨循着施加在血玉上的气息找到柳如墨时,却发现了与她同处一室的青离,他们两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在同一个房里?     带着一丝疑惑,离墨旋身出现在柳如墨的房间里。     当然,可想而知,在现身之前,务必是要将青离先给处理一下,封了青离的六识,他出现在柳如墨面前。     看到安然无恙的柳如墨,他放下心来正要开口,却被柳如墨先抢了话去,“离墨,我是不是花凛?”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过于突然,让离墨怔了一瞬,随即就听柳如墨继续问,“我时常会在梦里,看到你和花凛发生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你受了你所讲的故事的影响,所以我才会脑补着你和花凛的画面,但昨晚,我再一次置身梦境之中,我可以确定,花凛就是我对不对?”     她的语气很笃定,一方面是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自己笃定的语气,让离墨不能再有借口隐瞒她。     听到柳如墨说了这么多,离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结界外的青离,问:“柳如墨,你在乎那个男人吗?”     柳如墨有些不满意他转移话题,正想说让他回答,谁知离墨先沉声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神情严肃到她一时间忘了是她先要追索答案的。(未完待续)           第292章 再起争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2章再起争执     “我在乎!”柳如墨回答道,她不得不承认,青离在她心里是有分量的。     离墨的眸光一暗,将自己的失落尽数掩下,继而转为笑容望向她,道:“既然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我也可以告诉你答案,你不是花凛!”至少现在还不是,你只是柳如墨,是我拼力存下的花凛的魂魄,离墨心里默默想着,没有说出口。     不知为何,柳如墨在听到自己不是花凛时,先是有些失望的,随后又觉得庆幸,其实为何会出现这么复杂的心绪她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青离的分量,却又动容于花凛和离墨的感情纠葛。     “离墨,我见到瑶素了。”柳如墨又将话题转到了今天看到的柳如雪身上,如果她不是花凛的话,那在瑶素的问题上她就没有干涉的道理,所以还是告诉离墨,让他去查明处理吧!     离墨在听到她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瑶素是被他亲手打散了魂魄,怎么可能还活着?而看柳如墨一脸严肃的神情,分明是真真切切地看得了瑶素,心下没由来的一慌,“她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她对你做什么了?”     瑶素是死是活先暂且不议,他最怕的就是再有什么人出来给花凛重塑仙躯制造麻烦了。     柳如墨摇头,“今天看到柳如雪,她和往常不太一样,不,是她从清月湾回来就变了,只是今天碰见她时,她的表情神态都与梦境中出现的瑶素极为相似,而且她还在我面前提到了与梦有关的事情。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柳如雪可能早就是瑶素了!”     离墨闻言,心下大致明白了几分,“此事我自会去查清楚,当初瑶素是我亲手处置的,如果她还活着,并且是以害了凡人性命为代价的话。我会解决掉她的。你不必插手!”     说完提步欲走,柳如墨急忙叫住他,“等等!”     见离墨停下脚步后。她追上去站定,“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     “青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这个问题问出口的下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结界外的青离,离墨略顿了片刻。淡淡回道:“是!”     “哎!”柳如墨还想让他回答得详尽一点儿,结果离墨就片刻不再停留地离去了。结界霎时消退。     再说离墨离开明韶阁后,就隐去身形直接去了雪淞殿,既然柳如墨说她觉得柳如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么柳如雪很有可能已经被什么鬼怪占去了身体。至于说柳如雪像是瑶素,离墨还是觉得不可能,可这个想法在进了雪淞殿之后就立马变了。     从进了殿门起。直到走近去找到柳如雪,沿途所能看到的物什摆设。装饰陈列,无一不是瑶素的喜好风格,离墨难得的神情严肃起来。     “冬雨,你先下去吧!”瑶素打发了冬雨出了去,就起身走向床榻,褪去鞋袜之后就径自斜倚在了床上,然后对着虚空无物的前方娇笑,“帝君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这般藏着匿着,似乎不是帝君的风格!”     离墨瞳孔微缩,闪身现了身形,施施然地入了座,“没想到本君也有失手的时候!”     说的话像是在自嘲,可瑶素却心知肚明,离墨这是对她还活着起了疑心。     “帝君的法力高强,自是天地间无人匹敌,只是帝君疏漏了一点,那就是瑶素本是花仙,当然没那么容易就死去!”瑶素说的没错,她原是花仙,本体只要尚留一须根茎便能存活下来,离墨之前囚了她,却忽略了这一点。     “你倒是提醒了本君,这一次本君可不会再疏漏了!”离墨说着,指下就要结印,瑶素却似乎并不害怕,“帝君不若与瑶素打个赌,如果今日您能灭了瑶素的魂魄,那我们三人之间的孽债就此了结,若是您不能,那就请您离开,等到能的时候再来!”     离墨听她话里有话,稍一细想,便猜出了个大概,看来,他有必要再去找迦叶一趟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不忘给瑶素身上加了一道禁制,使得瑶素原本娇笑妩媚的面容立时变了。     “本君可以暂时不杀你,但你以为本君就能放任你为祸苍生吗?”离墨收手,冷眼看着瑶素,捏诀离开。     “离墨---”瑶素不知他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样的禁制,但仍是忿恨不已,说得好听,为祸苍生?他不过是担心她会去找花凛麻烦,所以才提防着她吧!     离墨伤势未愈就动用了仙法,还去凡间走了一趟,沾染了凡尘气息的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但显然此刻不是纠结伤处的问题,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咚”的一声,离墨踹开了门直接进去,吓得侍奉迦叶的仙官连忙上前半是阻拦半是惶恐地朝他作礼,“小仙见过帝君,佛祖正在灵池参详佛法,帝君请---呃--”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直接被离墨给掐握在了手里,“本君要见迦叶,何曾是你等能够阻拦的?”     说完顺势把他扔向一旁,冷声道,“滚!”     吓得小仙官一溜烟儿地就躲远了,今个儿帝君他老人家脾气不太好,还是莫要惹他为妙。     离墨就这样一路直闯到了灵池,他怒意高涨,而在见到迦叶时更是怒不可遏,脚下一点,就直接把迦叶从灵池中揪了出来,拧着他的胸前衣襟,直接对视上他的眼睛,“迦叶,我真是低估了你了!为了拆散我和花凛,你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说到此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倏然笑了,“你用的这些手段卑劣至极,倒是让我对你这无心无欲的形象有了新的认知了!”     迦叶听着离墨的话,也不反驳,缓缓抬手攥上离墨的手腕,试图解救自己的衣襟,“离墨,你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离墨冷笑一声,甩开手,凭空变出一方帕子擦着手,仿佛刚刚攥过迦叶衣襟的手沾上了脏污似的,“瑶素明明已经被我灭了魂魄,何故她如今能够活着,还占去了柳如雪的身体,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迦叶双手合十,面容平静,“离墨,你为救花凛已经犯了诸多过错,瑶素是我救的不假,但她本就不至于死,你却为一己私心灭她神魂,这只会让你的过错越来越大!”     “住口!”离墨面色冷漠地斥道,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他和花凛何至于到此地步,说不定花凛早就成了她的帝后,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他引导瑶素破坏他和花凛的关系,残害花凛致使她差点儿不能重返天界,到头来,他还秉着一派慈悲为怀的样子,给他说救瑶素是因为瑶素命途还不至于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难道说花凛就合该去死?     “迦叶,我记得在施术回溯之后就警告过你,别再打花凛的主意,更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那些手段来害花凛,你真当我不会动你吗?”离墨双手攥紧,眸光森冷地望着迦叶。     “离墨,你现在伤势未愈,即便是动手,你也未必占得到上风,所以我们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迦叶一挥衣袖,身旁的空处就变幻出一张方桌和两个蒲垫。     离墨身形不动,迦叶就变出了茶具,先入了座,煮起茶来,茶水斟好,再次对冷脸不语的离墨邀道:“离墨,如今柳如墨还活得好好的,花凛的回归指日可待,我觉得这个时机正是我们需要商谈的关键点!”     离墨唇线紧绷,脸色冷硬地坐下,却是对迦叶斟好的茶动也不动,“你救下瑶素究竟是想干什么?”     他只想知道迦叶为什么非要在他和花凛之间从中作梗,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如果不是他及时察觉发现,花凛早就消失在这世间了!     “瑶素自有她存在的道理,但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怀,她此番留在青国后宫之中,对你和花凛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     迦叶的话在离墨听来简直就是个笑话,瑶素一直以来都以破坏他和花凛为目的,迦叶却说他救下瑶素,是因为瑶素对他和花凛的重聚有好处?     “我知你此时不信,但我既然已无法阻止你的执念,便也不会再诸多折饶,瑶素此次能以柳如雪之肉身存活下来,虽然仍对你和花凛心存嫉恨,但却难成大事,反而会促发花凛的早日回归,所以你真的无须太过介怀!”     “你以为这般说辞,我就会放过瑶素?”离墨心存疑虑,半信半疑地回道。     “信与不信,自然不是我说了算,你大可去询问司命或是阎君,他们一个掌管着花凛凡身的将来事,一个掌管着花凛凡身的诸多前事,想必比我的话更为可信!”迦叶不急不缓地说着,目光坦然地面对着离墨的怀疑。     离墨嘲讽道:“司命?你以为经过他上一次的擅自背叛,我还会再一如既往地信任他吗?”对于那些曾经有过背叛的人,他怎么可能还会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信任他们?(未完待续)           第293章 被擒的小狐狸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3章被擒的小狐狸     迦叶长叹一声,“离墨,你可有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儿,当初恣意狷狂,潇洒不羁的离墨帝君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一个花灵修炼而成的女子,就把你变成了这幅模样儿,果然啊,花凛便是你的劫数!”     迦叶说的没错,在没有遇到花凛,没有和她相爱之前的离墨帝君,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态,那时的离墨帝君,何曾像现在这样疑神疑鬼,怀疑着所有的人和事,一个花凛,一份短暂的爱情,就把离墨帝君变成了这样,所以他才会介入其中,出手拦阻,为的不过是不希望离墨继续为之堕落下去,以免最终毁了自己,可却没想到,一步步走下来,反而促发了之后的诸多事情,使得离墨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他现在是真的不再想去参与离墨和花凛的事情了,他也会担忧,担忧自己本是想拉离墨一把,却会把他不慎推入悬崖,因而他已经选择不再插手其中了,可离墨却不信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离墨,我不会再插手你和花凛的事情,你切勿再行冲动之事,以免把花凛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若不是清楚迦叶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单是听着迦叶这番话,还真是情真意切,实实在在地关心着花凛,考虑着他呢!     “如果你当真能做到再不插手其中,就当我离墨欠你的,日后花凛重回天界,离墨感激不尽!”离墨站起身,眸光深深地看了迦叶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迦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默默呢喃:“阿弥陀佛!”     出了灵池,离墨回想了一遍自己与迦叶的谈话内容,气稍稍消去了不少,在目睹着一路而来看见自己就拼命躲藏以减少存在感的仙官们,他几不可微地勾了勾唇角。     司命知道帝君对他心里头有坎儿,但却仍是尽心尽力地按照帝君的旨意做事。所以当他和阎君在离墨帝君的寝宫宫门处相遇时。当下便有些疑惑了。     对着阎君拱了拱手,“仙君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有劳星君挂念。一切都好,只是不知今日帝君召唤我们二人前来所为何事?”阎君回了礼,道。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番,终于大致猜出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柳如墨。     “这花凛仙子轮回到了第十世,看来不过多时便要回归了吧?”阎君双手负于背后。朝前面走着。     而身旁同行的司命却暗暗叫苦,他因着花凛仙子可没少遭罪,之前因为受了迦叶佛祖的示意做出那样改动命格的事情,差点儿没被帝君他老人家给活劈了。这些阎君都是不知道的,他也不会主动提及告诉阎君的。     “是啊!眼看着这晃眼间第十世就会过完,到时候花凛仙子回归。帝君就能一尝夙愿了!”     他们二人都深知帝君对花凛的执念,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逆天回溯之举动,此番两人同时被召来,想必也是与花凛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在紫宸奉了离墨帝君的旨意,引他们二人面见帝君之后,帝君他老人家的第一句话就是,“司命,柳如墨的命格一切都可好?”     司命连连回话儿,“启禀帝君,小仙都安排好了,命格极好,前路一片坦途!”     就见帝君他老人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向阎君那边儿,“你这边儿都安排好了?本君可要再提醒你一句,柳如墨的魂魄一入地府,就立刻给本君截下,你可明白!?”     阎君应答得干净利落,“小仙明白!”     于是就见帝君他老人家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噙着一抹极有深意的笑容,先是在司命的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在了阎君脸上过了一遍,最终眸光一冷,道:“你们二人须得把此事当做近期的最为要紧的事情来办,若有任何差错致使花凛无法回归天界,本君就把你们仙躯毁了,魂魄投入轮回生生世世不得救赎,记住了吗?”     “小仙记住了!”司命和阎君哪敢停顿,当即就异口同声地应答道。     离墨想到自己还要问的问题,再看看面前紧张不已的司命和阎君,后退了几步回到案前,“本君接下来还有事要问司命,阎君就先回去吧!”     “是!小仙告退!”阎君装作看不到司命拼命给他递过来的眼神儿,低下头躬身一点点地退了出去,留下司命站在离墨对面,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     “司命啊---”     “小仙在!”一听离墨这一句,司命就立马积极响应。     “迦叶说瑶素的存在对花凛的回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给本君解释解释!”离墨单手撑腮,倚在座位上等着看司命如何解释给他听。     司命应下,掏出自己的命格簿,朝虚空之中用了仙法,命格簿当即哗啦啦地翻动起来,不多会儿就翻到了柳如墨的那一页,然后他低头捧着命格簿就仔细看了起来。     “罢了,本君自己来看!”离墨瞧着他木讷慢吞吞的动作,有些不耐地自行将命格簿收入手中,垂眸看了起来。     “这一处---”离墨指着其中一处默念着,司命耳朵一竖,立即闻声围了过来,“帝君,小仙给您解释一下!”     离墨指着“柳如墨离开青国,失踪于北疆境内”问,“为何要如何安排?”     司命有些为难道:“帝君,小仙是按照您的意思编排的啊!那六皇子青离不是您的化身吗?您吩咐了要让他们相知相爱,美满一生,但柳如墨若一直身处皇宫之中,他二人并不能时常见面,自然也少了相处的时间,遂以小仙提前了时候,让柳如墨在辰国起兵攻打之际,去往北疆,青离掌管着北疆,柳如墨到了北疆,他们二人相见相处,必定会日久生情,加快落实!”     看到离墨微微拧了眉,司命赶忙补了一句,“您放心好了,小仙都已经设定妥当,绝不会伤及柳如墨一丝一毫,她会安然无恙地陪伴在青离身边的!”     说完然后就看到帝君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是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他这才在心里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     “别安排得太紧凑,以免她身体吃不消!”离墨看完了命格簿后,就扔还给了司命,同时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是,小仙回去就改!”司命慌乱接住命格簿,仔细收好,应着话儿。     “改完了记得再拿回来给本君过目!”离墨叮嘱了一句,就摆手示意司命可以退下了。     等司命离去后,离墨就召了紫宸进来,扶着他回了寝殿,伤处耽搁了许久,因此变得更加糟糕起来,紫宸手底下更加谨慎小心地处理这,生怕自己出了差错,一番包扎后,离墨再一次趴在云床上,裹好了云被。     “本君可能会再昏睡几日,没什么要紧事儿莫要吵醒本君!”离墨交待着,在得到紫宸应答之后,掩面睡了过去。     紫宸乖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看护着帝君。     不知道弟弟在外面如何了,君上把他安排去做了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个消息。     -------     青弋被困在笼子里,缩成一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甩着毛茸茸的尾巴扫了自己的鼻子一下,继续缩成一团。     忽然,一个让他格外讨厌的女人的声音响起,青弋一阵头痛,又来了!“呦呵,小狐狸还挺有骨气,真是和花凛那贱人一副德性,自以为自己一身傲骨不可摧是不是?”     这个女人正是瑶素,她早就察觉到柳如墨豢养的这头小狐狸不是俗物,没想到还真就撞见小狐狸匿在她的房间里试图查探些什么,然后她就顺势把它逮住关了起来。     原本以为柳如墨会很快发现这小狐狸不见了,然后四处派人找寻,找到她这儿来,然后她再仔细辨别辨别柳如墨是不是花凛的转世,谁知过了好几天,柳如墨那边竟然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她有些坐不住了,才会去堵了柳如墨的去路。     不过在见到离墨之后,她也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柳如墨果然就是花凛,如果柳如墨不是花凛,离墨怎么会这么快就接到消息来找她警告她,如果柳如墨不是花凛,那么她实在不觉得这偌大的宫里还有谁能够找的来离墨。     更甚之,在逮到这头小狐狸之后,她竟然在这小狐狸身上察觉到了离墨的气息,说明这小狐狸也是离墨的,只是后来转送给了柳如墨,既然是离墨的爱宠,她自然不会去动它的,她不仅不会伤害它,还会给它好吃好喝的喂养着,把它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吱--吱”青弋炸起一身的毛,张牙舞爪地瞪视着瑶素,不过他的这番样子却没有吓得到瑶素,反而把她逗乐了,“你说你这般没用的小东西,离墨怎么会把你送给花凛呢?有你在恐怕只会给花凛拖后腿吧?”     青弋听到瑶素的话里提及了君上的名字,稍稍顿了片刻,又仔细想着瑶素的话,她不是主人的妹妹吗?为什么会知道君上的名讳,还提到“花凛”这个名字......(未完待续)           第294章 夜谈忆旧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4章夜谈忆旧     瑶素可不知道笼子里关着的这只小狐狸其实是仙官所化,于是她压根儿不把青弋放在眼里,“呦呦呦,真不愧是离墨帝君养的小宠儿,这小脾气真够刁的,连说说都不行!怎么着,你还想咬我不成?”     青弋真恨不得瑶素凑过来的时候狠狠地挠她一把,最好挠花她这张和柳如墨一样的脸,省得他看着她顶着和柳如墨一样的脸,却说的做的都是这么卑鄙下作的事情直犯恶心!     而且他要不是顾忌着君上的命令,暂时留在这儿盯着这臭婆娘,他只需动一动手指头,一个术法过来就给这臭婆娘好看!     是的,离墨早在去见柳如墨之前,就施法寻觅了一番青弋,发现他所在的方位并不是柳如墨在宫里的住处,本想先去寻得他问一问柳如墨近来的情况再去见柳如墨的,结果循着气息就到了雪淞殿,也就知晓了雪淞殿如今是柳如雪的住处,当下他就决定还是先去找了柳如墨再说。     果不其然,在柳如墨那里听到了了不得的消息,瑶素居然可能还活着,以他的术法,瑶素断然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怎料柳如墨说的又似乎和瑶素很是相似,让他不得不疑心,难道是有人暗中助了瑶素一把?随即他就想到了当时他要将瑶素的魂魄打散之时,前来阻止的迦叶。     于是从柳如墨那里出来,他就径自去了雪淞殿,既然问题可能出在柳如雪的身上,他这一趟是必然要去的,没想到果然和柳如墨猜想的差不多。瑶素占据了柳如雪的凡身,已经彻底将柳如雪取而代之,同时,她在见到他之后,也是直言不讳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半点儿害怕和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能够使得瑶素这般无畏无惧。说明她的背后定然有能够制衡他的人。果不其然,与他猜想的差不多,瑶素背后的人是迦叶。     虽然迦叶对自己救了瑶素的事情承认地坦坦荡荡。但却一再地向他表明,除此之外,再没有参与过他和花凛的事情,他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迦叶本是不打诳语的的佛祖。他与他相识一场,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可偏偏自打迦叶掺和在他和花凛的事情里,用尽手段阻止花凛回到他身边开始,他就对他没有多少信任可言了,所以。即便是不信迦叶,也是怨不得他。     花凛十世轮回的最后一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差错了。否则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到时候会变成何种模样!     知会了青弋暂时留在瑶素那里,为的也不过是盯着瑶素的一举一动。以免她再生出什么恶毒的念头来伤害柳如墨。     明韶阁。     “如墨,我今日就先不走了!”青离向柳如墨表达着自己的决定。     “不走了?”柳如墨挑眉,现在辰国正积极联络着同盟,不该是他最忙的时候吗?他竟然还在她这儿一待就是两三日,再加上来回途中的耗费时间,他的事情都要怎么办?     青离本是打算赶来给柳如墨知会一声,解释清楚就回去部署后续的事情的,但昨夜柳如墨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吓人,让他很是担忧,所以才临时决定再多留一天,今夜再守着她看看,若是她今夜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就及早离开回去封地。     柳如墨对于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大致也明白,只是两人都不曾点破,也就随了他去了,按照过去的情况,这样的沉浸于梦境之中的情况,今晚不见得会继续发生,但他担心不愿离去,她也不能说是硬要赶他走,而且她也不想赶他走。     “小姐,你睡了吗?”晴丫轻轻叩响了柳如墨的房门,在门外问道。     柳如墨看了一眼青离,递了一个眼神儿给他,就扭头朝向房门那边,应着话儿,“有事么?”     房里的烛火早就灭掉了,所以晴丫并不知道柳如墨的房里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所以回答着柳如墨。“哦,没事,就是看小姐你今晚睡得这般早,来看看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柳如墨借着青离手里的夜明珠的光芒,缓步走向房门那边,打开门,对晴丫道:“昨夜没睡好,所以今天就想着早些歇着,你别担心,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晴丫趁着楼里的灯火光亮,瞧着柳如墨的脸色还不错,心里的担忧减少了一些,关切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小姐定然是平日里处理的事情太多,才会致使夜里也睡不踏实,今晚就早早歇下,明早我给小姐炖上一锅益气补脑的药粥,小姐药补上一阵子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好!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柳如墨颔首应着晴丫的话。     等晴丫下了楼去,柳如墨关上门回身走回到桌前,再一次与青离面对面。     “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养好了精神要紧!”     青离略点了点头,看向她背后不远处的床榻,“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他要看着她安然入眠才能放心。     柳如墨只好自己先走向了床榻那边,坐下后又看了看青离,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躺下来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可是这么早就睡觉,她本就不见得能够睡得着,偏生的不远处还坐着个青离,即使是光线薄弱,她仍然感觉得到青离一双眸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样她就更加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好几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坐起来,拥着被子看向他,“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青离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闷笑,紧接着他就走了过来,在床沿儿坐下,探手握住了柳如墨露在被子上的手指,“睡吧,我不吵你!”     他坐在桌子边儿上也没有吵她啊!不对,这跟吵不吵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好不好!主要是他这样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她,才是让她睡不着的根源吧!     “既然你睡不着,就躺下来,我坐在这儿跟你说说话,这样一会儿你倦了就睡吧!”青离说着愣是把柳如墨给按躺下去,又顺带着把被子给她掖好,才重新握住她的手,慢慢开了口。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我被父皇派去迎接三哥回宫,而你,刚刚被柳大人从清月湾召回来,说起来还多亏了月白那小家伙儿,若不是他跟着跟着到了我这儿,你也不会为了等它而选择不进城,想想也是命中注定,你若是不等着月白,早早进了城,我们也不会那么早的遇见。”     “月白那家伙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跟着我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你跑了!”柳如墨指控着月白,想到它这几日都未曾出现,心下不免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离墨来过了,他应该会知道月白在哪儿的吧!     “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我带着南书行了一路,忽然发现有一只小狐狸跟着我们走了许久,若不是担心它会被旁人逮去卖了毛皮,我才将它救下来的,不过我很庆幸,当时救下了它,才能够通过它见到了你!”     柳如墨不作回应了,青离这是在与她回忆旧事了,她有一种预感,再这么说下去,可就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地忆旧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青离继续说道:“在月老庙里,青远对你的心思我就看得明白,同时你的态度我也了然于心,我当时就在想啊,能让这样的女子放在心上的男人,那会是什么样儿的呢?青远和我都入不了你的眼,我当时是真的很好奇,你日后会对什么样儿的那人上心!”     见柳如墨不做声了,青离知道她是不想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就跟着道:“你和柳如雪明明是同胞双生的姐妹,可却相差悬殊,我对柳如雪的印象多是停留在她和你母亲二人来揽月斋寻晟华的那时候了,当时我还不清楚你的身份,在见到柳如雪的第一眼时,还以为那便是你,可随即柳如雪一开口,我就清楚她不是你,你说话的神态,语调,都在我心里有一个准线,而柳如雪并不能达到,所以我知道她不是你,却也在那时候清楚了一件事,至少你和她有着某种关系,之后我就慢慢获知了你的身份,你叫柳如墨,是国师府的大小姐!我一直很好奇,你在清月湾过着什么样儿的生活,能够把你变得如此沉静美好!”     “你想知道吗?”柳如墨问。     “你若是愿意说,我很想知道,你若是不愿,我就不想知道!”青离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其实我对于自己自幼不能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并不大在意,长老们对我很好,清月湾的所有人都很重视我,而且我在清月湾过得很快乐,大长老虽然严厉,但却是教会我诸多本领的人,晴丫虽然除了做饭和吃饭没有旁的爱好,但与我相伴多年亲如姐妹,却是要比柳如雪好得多,说起来我对父亲的概念也就是他有时会写信给大长老,信长了就会提到我,信短了就不过寥寥数语,半点儿都不提我,所以即便是现在回了国师府,坐上了这个位置,我对他们,也都是敬重多过于亲昵!”(未完待续)           第295章 逞能的夜无焘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5章逞能的夜无焘     “可是据我所知,柳大人似乎对你要比对柳如雪更为器重。”青离回想着,单凭柳霖在柳如雪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不单没有帮她处理遮掩的举动,反而直接把她赶出了国师府,还彻底逐出了柳氏一族,就能看出来柳如雪并不是柳霖所在意的那个女儿,又或者可能柳如墨其实在柳霖心目中也没有多大的分量,柳云才是最重要的。     柳如墨听到青离这么说,没由来的心揪痛了一下,她肯定是不能给他说在她回溯之前的那些过往,不能给他讲述那时的柳霖和戚氏为了柳如雪怎样伤害她,放弃她,这些都是掩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在我回了国师府后,父亲的确对我较为重视,不过我想原因可能还是因为柳如雪不能继承柳氏一族的玄术,而云弟现在又还太小,正巧我又能得到先皇的认可,所以才会选择我的吧!”     青离默然,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吧,越是庞大的家族脉系,越是会有错综复杂的考虑,柳如雪从个性到做派,没有一点是可以担当得了国师之职的,也难怪会被柳氏一族舍弃,只是如此一来,柳如墨会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累,她的心恐怕更为倦怠吧?明明不是很亲厚的父母,又是多年未曾谋面,甫一被召回来,就给她强加了如此之多的事务责任在她身上,让他禁不住有些心疼她。     “如墨,其实你可以试着让自己依靠我,我想保护你!”即便你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即便我没有办法取代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至少让我保护你,你不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后面的话青离只能在心里默默说着,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话若是说出口,柳如墨定然会更加存在着心理负担,那样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好啊!等到有一天云弟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就把国师之位传给他。天南海北的游历去!”柳如墨似是玩笑般的回了青离一句。     “好。只要到时候你愿意,我一直都在!”青离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笑着回应。     这时柳如墨掩唇打了个呵欠。道:“我有些困了,你也去睡吧!”     “不急,等你睡了我便去!”     柳如墨拗不过他,也是真的有些困了。便不再坚持,阖上眼眸转向了床榻内侧。不多会儿气息就平缓下来。     青离听着她的浅浅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就仔细给她掖好了被角,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的软榻上坐下。目光落在床榻上柳如墨的背影上,深深望而不语。     翌日凌晨,天还未大亮。青离就悄悄离开了明韶阁,他守了柳如墨一夜。看到她睡得安稳,就放下心来,有些事还是需要落实的,就如同柳如墨所说,他自己留在这里,封地还有北疆那边又是谁在管理?更何况他还要去见一见夜无焘和柳云。     血盟。     当夜无焘听到下属来报,说是青离来了,他立马就撂下柳云去寻青离了。     甫一见到青离,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要把这小家伙儿带走了?”言语间满是失落,就好像青离是来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什么物什一样。     惹得青离轻笑不已,佯装惊讶地反问夜无焘道:“哦?听你这话似乎不仅没有厌烦柳云,还似乎很舍不得他走似的?”     夜无焘被青离一言道破心思,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来,还硬撑着装作不在乎,甩了甩手道:“谁说的!青离兄弟,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那小东西这么皮,我才不会收留他呢!这些日子可没少给我添麻烦,我和下属们都快被他弄疯了,你行行好,就赶紧把他给我弄走,从哪儿来给弄回哪儿去!”     “喔,原来夜兄这么烦柳云啊!那好吧,我本来这次来也就是准备解决一下他的问题的!”青离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夜无焘一看他应了话儿,又后悔了,可还没开口,背后就响起了柳云气哼哼的声音:“喝!大叔,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亏我还挺喜欢你的,大叔你们大人也太虚伪了!明明就不喜欢我,你还天天都抽时间陪我玩儿,让我以为你可能还蛮喜欢我,舍不得我走呢!”     夜无焘心道完了,他本来也就是嘴上逞逞能,一开始他是有些烦柳云这样奶声奶气的小屁孩儿的,每天就知道给他整出些事儿来,要么就是把血盟上下搞得鸡飞狗跳的,可时间长了吧,他就觉得其实柳云还是挺乖一小孩儿,就是一个人在这儿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小孩子心里不安稳,所以才想引起大家对他的注意力,这样好让他感觉到一些安全感,所以他才会每天都抽出一点儿时间陪一陪柳云,听他说说在国师府的事情,在皇宫里的事情,别说,其实还是蛮有趣儿的。     他一粗莽的江湖汉子,也就面子要紧些,谁知道不过是嘴上逞个能,结果还正巧给柳云听到了,当下又拉不下脸推翻自己之前的那些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谁说我们大人虚伪了?我一早是不是就告诉过你,你这小孩儿忒不乖了,成日里就把我这地盘弄得鸡飞狗跳一团乱,我是不是还说让你姐姐赶紧把你给接回去了?”     本想着柳云嘴皮子那么利索,肯定会说一些话来驳他,然后他再顺势表示自己说不过他,然后就顺着柳云的话圆了之前说的那些,谁知柳云这一次却不驳他了,而是眼睛一挤,张嘴就开始嚎了起来,柳云也是伤心了,当下金豆豆就顺着圆圆的小脸蛋儿流了下来,一行一行的,不多会儿就哭花了脸。     夜无焘一看柳云哭了,又是一阵手足无措,走过去蹲下,揽着柳云给他抹眼泪,哪知越抹越多,到最后他都有些没辙了,却看见青离正抱胸站在一边儿,促狭地望着他。     夜无焘站起来走过去,咬牙切齿道:“这下子怎么办!你把他给弄哭了也不管去哄哄?”     青离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夜兄,小弟提醒你一句啊,刚才可是你说的话把柳云给惹得伤心了,这才哭的!”     夜无焘没辙了,只好腆着脸继续问,“那你有什么办法把他哄好吗?我真的拿他没辙!”     “其实很简单啊,把柳云抱走,找个没有下属在场的地方,把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推翻重新说一遍,也就没事了!小孩子嘛,有些记仇,有些敏感,你哄哄就好了!”青离并不打算插手,但还是好心地给出了他的建议。     果然,夜无焘蹙着眉听完,犹豫了片刻,而柳云的哭声仍然在继续,抽噎着都快哭岔气了,夜无焘黑着脸把柳云夹在腰间,拎着就走了。     青离看着夜无焘脚下生风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影儿,便知柳云放在夜无焘这里很安全,看夜无焘的反应,若是他说把柳云再搁在血盟一段时间,想必夜无焘也是乐意的,这倒好,省得他再费口舌劝服他了。     而另一边,夜无焘把柳云带走后,被夹着悬在空里的柳云哭不出来了,脸憋得通红,因为夜无焘手上力道也没有个轻重,自然觉察不出来柳云都要给他夹岔气儿了。     等把柳云给放下后,就见他脸上泪痕未干,满脸涨红的模样儿,楚楚可怜的,连小鼻子都哭红了,鼻涕抹得鼻子下面和嘴巴边缘都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他要是不给他一个说法儿,他还会继续哭似的!     夜无焘一阵头痛,他是真的拿这种小家伙儿没办法,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说就让他给这小家伙儿道歉吧?然后承认自己说谎了,自己其实挺喜欢他的?     算了吧,想想夜无焘都自己在脑子里否定了这种说法儿,他好歹也是血盟盟主,堂堂杀手组织一把手哎!让他给柳云这小家伙儿认错道歉,他以后面子往哪儿搁?     纠结了一会儿,夜无焘还是先寻了一块儿帕子给柳云擦了擦脸,清理了一下他狼藉的脸蛋儿,这才把柳云抱在腿上,有些别扭得问他:“你哭什么哭?还说自己是男子汉了,结果哭得跟个小花猫儿似的,丢不丢人!”     柳云委屈地望着他,突然啊呜一口就咬住了他正给自己擦脸的手腕,小家伙儿没什么力气,咬在夜无焘的满是老茧的手上,夜无焘没什么大的反应,倒是柳云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儿疼,但还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撒口。     夜无焘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把帕子接了过去,尽可能地低声道:“嘿!小家伙儿,你松口,我跟你好好说话!”     柳云一听,犹豫了一下下,还是乖乖松了口,望着夜无焘:“大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乖,所以想赶紧把我打发走?”     夜无焘真是只想无语望天啊!     “没有,那就是和青离开玩笑呢!谁知道你正好就在背后听到了呢!”夜无焘有些纠结别扭地回答道,这会儿他也不给嘴上占便宜了,生怕再把这小家伙儿给惹哭了!     柳云好像还不太相信,揪着夜无焘的袖子口继续追问,“那我想跟着你学功夫,不想这么快回去,大叔,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就送我走啊?”(未完待续)           第296章 更强劲的对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6章更强劲的对手     “可以......”夜无焘无奈地继续允诺着柳云,反正都开了先例了,他也不在乎继续“割地赔款”了!     柳云得了夜无焘的应承,一下子就乐呵起来,当即拍着手欢呼:“耶!太棒了!”欢呼了几声后,还乐呵呵地拽着夜无焘的胳膊蹭啊蹭,“大叔,我就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这么快走的!”     得!这下好了,面子没了也就罢了,现在里子也快没了,夜无焘已经无心再去强调或者反驳了,心下寻思着,这小家伙儿的脸怎么就跟六月儿的天气一样,一会儿风来一会儿雨的,说好就好,说坏就坏,也忒善变了一些吧?     等把柳云哄好了,夜无焘这才想到青离还在呢,于是赶紧把柳云交待给手底下的人照看着,他则匆匆出去寻得青离,两人关进密室里商谈起来。     密室中。     “说吧,兄弟!我看你此次前来不像是要领走柳云的样子!”这是夜无焘在哄好了柳云出来之后才想明白的,原谅他脑子转的弯儿慢了点儿。     青离也不隐瞒,索性开门见山承认道:“夜兄说的没错,离此番的确不是为了带走柳云而来,而是希望夜兄继续照顾柳云一段时日!”     夜无焘虽然那边儿已经应承了柳云让他多留一些日子,但在青离这边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当即一皱眉,一拍桌子,哼道:“兄弟,这柳云若是你的亲弟弟。我这照顾着也就罢了,他姐姐身为国师,大权在握,又是住在宫里,难不成还保护不了一个小毛头儿?我就奇了怪了,这柳如墨莫不是把我这血盟当成专门照顾小孩子的场所了?”     青离知他也不过是心里不舒坦,所以才说叨几句。也就不打断他的话。让夜无焘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等他说完了之后,才续道:“夜兄。不瞒你说,如今血盟已在辰国安定下来,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用不了多久。辰国就会连同北疆一起围攻青国,到时候如墨她便会离开京城前去北疆。所以柳云留在她身边并不合适!”     “就辰国那芝麻星点儿的战斗力也能攻打青国?”真不是他小瞧辰国,而是自打血盟在辰国安定下来之后,他就接到了属下递回来的情报,上面把辰国目前的情况都做了一定的调查和介绍。儿据他所看,辰国现在粮草恐怕都供应不上,而且还要长途跋涉地来攻打粮草充沛。兵强马壮的青国,这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还是自寻死路型的。     “北疆已经答应了辰国的联盟邀约,所以粮草战马方面北疆会给予一定的支持。”青离适当地补充了一句。     “靠!北疆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头儿没有脑子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愿意联盟?”夜无焘直接飚了粗口,但说着说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青离道:“这北疆不是你的地盘儿吗?你就忍心伙同辰国来欺负柳如墨?”     青离淡笑,“何谈欺负?”     “这还不算欺负?你说你对这国师大人也够上心的了,这会儿怎么就愿意帮着辰国那些个人来打青国了?你就不担心青国失守,柳如墨也跟着没有好下场?”     “夜兄多虑了,这些事情都在我考量之中,如墨我会安排好的,现在小弟只拜托夜兄把柳云照顾好,等挫灭了辰国的野心,小弟会亲自选取北疆最好的马匹赠予夜兄当作谢礼!”     夜无焘摆摆手,“得了得了,也就几匹马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在心,合该我谢谢你的,若不是识得你这么个兄弟,也没有我和血盟的今天不是?”     于是乎,柳云的问题达成了一致,青离很快便启程赶回封地,而夜无焘则干脆认了柳云当徒弟,教他一些防身御敌的招数,这样即便是日后柳云回了柳家,至少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不至于任人宰割。     时间飞快地流转而过,转眼间就开春了,横亘在辰国和青国边境线上的蒙江也逐渐解冻,大块大块的冰碴子沿着江水漂流而去,安知煜站在江边的营地哨塔上,远远眺望着蒙江对岸,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示意,待身后的人上前听令之时,才问:“北疆那边最近有什么情况?”     “回禀家主,北疆一切稳定,据探子回报,已经在着手筹集支援我们的粮草了,只是马匹目前还未能筹备完全!”     “不急--不急!”安知煜舒了一口气道,“现下才刚刚初春时节,上等的公马想必此时也不会给我们,再等等也没什么!”     而且他计划了一下,若是想要从辰国出发,渡江而过攻打青国,必先要等到气候适宜才行,毕竟目前辰国的军队物资还有所匮乏,若是现在就急急慌慌地赶赴战场,士兵们的后备物资可能都供应不够,但要是再过上一段时日,等气候再回暖一些时,会更有利于出兵。     其一在于初春时节,辰国这边仍是寒冷难当,江水并未完全融化,渡江有困难,甫一消融,江水水位大涨,强行渡江也可能会造成不可预计的损失。     其二在于北疆这时候应该是马匹接种的时候,所以越是好的马匹,这个时候越是不可能按照盟约借给他们,没有北疆的物资粮草支持,单凭国库出力,恐怕不见得能够全部满足军队的需要。     其三在于柳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他派去潜伏在青国的人却死了一个又一个,没有柳云,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把柳如墨引到辰国来,但让他按照盟约把柳如墨拱手送去北疆,这个事情他不可能答应,即便是他答应了,皇上还未必答应呢!     所以除却柳云这件事需要人为以外,其余的事情只要顺应天时,等待便是!     “青国那边儿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吗?我安家诸多能人异士,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找不出来?”安知煜沉声问着,侧目睨着单膝跪地的下属,声线冷得如同初春的寒风,直让人寒毛竖立。     “请家主恕罪!目前为止尚不知柳云的下落,但家主派去的那些人已然死伤大半,请家主示下!”     死伤大半?     安知煜额角突突直跳,安家悉心培养出来的人在青国找一个孩子没找到也就罢了,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却已经死伤大半,莫不是这暗处还有一个更为强劲的对手?     不知为何,在想到这个对手的时候,他隐隐觉得,当初在京城见到过的六皇子也许有这个可能,安知煜心里琢磨着,他在揽月斋待的那几日,这六皇子看上去更像是个文人,而且想到当时青麟的死,这六皇子也是没几下就倒地不起了,看上去并不像是很强势的人,反倒是柳如墨,他亲眼所见她控制住了青麟,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杀了他,杀伐果决地让他觉得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到的!     “去查一查青国的六皇子!”安知煜下令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还是查清楚了的好。     “是!”待下属得了命令离开后,安知煜则负手而立,望着渺远的蒙江对面,若是他此生得以实现安家数辈人一直以来的夙愿---让辰国成为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强国,他安知煜也就死而无憾了!     --------     “公子,辰国那边目前一切稳定,据我们的人回的消息,安知煜目前并没有兴兵渡江的计划,但是他派人来查公子的底细,派来的人我们已经盯着了,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南书汇报着刚刚得来的情况。     青离并不在意,道:“他既然派了人来查我,那么若是什么都查不到,反倒惹人疑心,就把当初糊弄先帝的那一套弄出来给他们查便是!”     “南书明白!”南书掩着嘴偷笑着,公子这是打算戏耍那安知煜了。     青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哦,对了,我记得安知煜最喜爱收集琉璃器,越是有故事的他越是感兴趣,你就稍稍再传上一点儿这方面的消息,反正咱们库里这样的东西不少,说不定还能吊着他玩玩!”     南书咧着嘴笑得更欢,“是!南书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对了,京城那边最近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吗?”青离问着,他似乎好久没有收到京城的消息了,不知道柳如墨近来过得可好,还有没有再做噩梦,也不见她用传音蛊与他说话,难道是忙得顾不上?     南书啧啧两声,“公子,这京城的消息六天前不是就传来了一封吗?还不够你看的?”     青离怎么会听不出南书话里的调侃意味,六天前传来的信是夜无焘传来的,说的无非就是柳云又做了什么事,现在好不好,却只字未提柳如墨的情况,他严重怀疑夜无焘这是在“报复”他和柳如墨把柳云撇给他照顾,所以才故意不在信里提到有关于柳如墨的事情,想必柳如墨那边也是一样的,夜无焘也肯定是让下属不要给柳如墨提有关他在封地的情况吧?     青离猜得没错,夜无焘的确是从中做了点儿小事,让青离和柳如墨之间不太清楚对付的近况,美其名曰是让他们各自焦急一会儿,其实说白了还是对他们把柳云撂下给他照顾表示抗议。(未完待续)           第297章 给柳芝提位份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7章给柳芝提位份     “的确不够看!”青离回答得极为坦然,却把南书给噎住了,老天爷啊,把我俊秀内敛的公子还给我吧!眼前的公子完全就像是迷失在爱情里的男人,哪里还是自己认知里的那个公子啊!     见得南书闭嘴不说话了,青离说:“好了,不开玩笑了,快去把安知煜派来的人调查的事情安顿好,莫要出什么差错!”     南书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出了去,准备青离吩咐的相关事宜了,他心知这关系着公子的自身安危,自然是半点儿都马虎不得,不用公子提醒,他也会格外小心谨慎地去安排好的。     等南书出去之后,青离才收起了玩味的笑容,起身扭动机关进了密室。     “柔姨!”     进了密室之后,青离就微微低了头,轻唤出声。     “小离,过来坐!”不远处娇媚可人的女子不正是当时青帝极为宠爱的柔妃嘛!     青离提步走过去,在沈柔对面坐下,“柔姨,再过不久,应该就需要你出马了!”     沈柔会心一笑,点头应着,“我猜大致也就这个时候了,我们等了这么久,也该收网了,不过你那柳如墨打算如何处置啊?”她可是对青离这番心思心知肚明,可柳如墨那女儿家在她看来,却并没有太多女儿家应有的柔顺,反倒性格更像男子,只怕到时候不见得会随青离的安排。     “我将计划告诉了她一部分,所以等辰国一起兵渡江,我就会以北疆的名义将她带走,这样就能够把她摘出来不受战争的影响,至于之后如何给她解释。我会计划好的!”     青离回应道,可沈柔却敛了娥眉,似乎不太满意青离的回答:“小离,柔姨给你一句劝诫,女人的心就如同你把玩的那些琉璃,是需要小心呵护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可以再慢慢解释。让时间去治愈伤痕。但有些事情,也许错过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你懂么?”     青离默然。“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那都是你以自己的思想在揣度女人的心思,可你知道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的意思吗?你莫要忘记了你的母妃和青帝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是因为什么?其中便是因着误解和伤痕,我不希望你也因此被自己的心里有数给害了去!”     沈柔语重心长地劝说着,虽然她并不觉得柳如墨是最适合青离的女子。但却是深得青离爱慕的女子,所以沈柔还是尽可能地想劝青离。以免他因为自己的太过自信而走上青帝当年的老路,而且她心知,青离的母妃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才会那么早地放弃自己的性命,柳如墨却不是这样的女人。难保到时候柳如墨不会怒极之余反过头来对付青离,柳如墨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女子,她才刚十七。就能有这般能耐,日后更是不敢想象。     “我知道了。等如墨一到北疆,我自会给她解释清楚,不会让我们之间走到那一步的!”青离信誓旦旦地应着沈柔,此时的他尚且不知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都会生出变故,而变故之下,他已经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     青离回了封地这么久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柳如墨觉得很奇怪,但却一直没有开口询问,倒是听从她安排的血盟的下属忍不住偷偷告诉她,盟主夜无焘放了话儿,因为她和青离用人情包袱把柳云扔给他照顾,所以就下了令暂时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不准给青离和她传递对方的消息。     听到这样的话,柳如墨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情绪,只是到楼上取了一本什么书给了那名下属,淡淡道:“把这本秘籍给你们盟主,就说是云弟在他那儿叨扰许久,这本秘籍就当做本官先还他的人情,至于谢礼,等接回云弟之日,本官亲自奉上!”     也不知道秘籍里究竟是记着什么,反正是夜无焘拿到了秘籍之后,就把积压在他手里的那些信笺都让带去给了柳如墨,还让捎了话回去,说是他会对柳云更加好的,让柳如墨放心地干自己的事情,不必担心!     柳如墨将那些信一一拆了封看着,青离在信上多是询问她可还有做噩梦,睡得如何,身体可好,关切之意全都浸在了字里行间,让柳如墨没由来地心头一热。     “启禀国师大人,柳嫔去了龙傲宫!”正看着信,突然多出一个男子的声音,柳如墨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大半,“何时去的?”     “属下刚刚尾随柳嫔进了龙傲宫!”血盟的下属回禀道。     瑶素去找青远做什么?     “本官知道了,你过去继续盯着,最好能探得柳嫔此次前去的目的是什么。”柳如墨吩咐着。     在瑶素毫不遮掩地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似乎就开始张扬起来,原本被她之前打压下去的柳芝,最近听说都被瑶素给气得够呛,许菱凤的情况一直时好时坏,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该去安抚一下柳芝了,以免瑶素把她逼急了。     柳芝不知道为什么柳如雪突然变得这么肆意起来,明明同是嫔位,却敢一再地来挑衅她,而且说的话虽然没有刁钻刻薄的字眼儿,但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儿,一句两句的足以羞辱她,让她满肚子的怒气没地方撒,明明她之前并没有明里明摆地对付她,她这会儿寻着她找不痛快却不知是什么情况。     柳芝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病怏怏的许菱凤呢!你瞧瞧许菱凤怎么说也是曾经伙同夏堇言对付柳如雪的吧?现在就因为病怏怏的,柳如雪不把许菱凤看在眼里,所以就把矛头指向了她,没事儿就来她这儿找茬儿,真是还不如许菱凤那样还能落得个清净!     “娘娘,国师大人来了!”     柳芝听到宫婢的通报时,脊背一僵,她正腹诽着柳如雪呢,怎么的就把柳如墨给弄来了?不知道国师大人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为了什么,自打上一次她错信宫婢差点儿给柳云下毒开始,到现在也是许久未曾见到国师大人了。     即使心怀忐忑,柳芝还是急急上前迎接柳如墨去了,见着柳如墨便屈膝请安,“嫔妾给国师大人请安!”     “免了!”柳如墨虚扶了柳芝一把,随即扭头对一旁的宫监宫婢们一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     那些人瞅了瞅自家主子,发现自家主子正一脸严谨地不做声,于是就乖乖全都退了出去,关好了殿门。     等殿中只余下柳如墨和柳芝二人时,柳芝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柳如墨,露着得体的笑容问:“国师大人今日来嫔妾这里,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听闻最近柳如雪太过放肆,让柳嫔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本官过来宽慰一二!”     柳芝笑容一颤,“怎么会!柳妹妹那脾气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嫔妾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生她的气!”     “哦?柳嫔如此心胸宽广倒是让本官有些过意不去了,原本本官还有些看不惯柳如雪这般放肆,打算提议皇上给你提个位份,看来柳嫔----”     “嫔妾谢过国师大人!”一听说是提位份,柳芝当即就变了话头,直接赶在柳如墨话没说完前谢了恩。     柳如墨“呵”了一声,也不怪罪柳芝打断她的话,续道:“柳如雪已经非我柳氏族人,所以柳嫔日后无须这般言语谨慎,也不必顾忌着本官,本官记得是允过的,不会帮衬她。”     柳芝很想提一提柳如墨之前似乎有帮衬过柳如雪,但心里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想法只能自己想想,说出来怕是落不得好儿。     “你可知柳如雪为何会封妃失败?”柳如墨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直接让柳芝怔楞了一下,道:“嫔妾听说是朝臣们纳谏劝诫,皇上才收回成命的!”     说完之后正对上柳如墨略含深意的眼神,随即明白过来,也对,若不是国师大人允许,那些朝臣递来的折子恐怕都呈不到皇上眼皮子底下,更别提阻止柳如雪封妃了!     这般一想,柳芝心里就有些底气了,原本还记着国师大人之前有帮衬柳如雪的嫌疑,现在就完全不去想了,国师大人既然能够用如此声势浩大的群臣纳谏的方式阻止柳如雪封妃,又何谈继续偏帮柳如雪呢?     “嫔妾谢国师大人指点!”     “不必,本官今日来就是问一问你的意思,然后叮咛一番,你贤良淑德的形象需要继续保持,莫要与柳如雪起事端,这几日本官就会把给你提位份的事情报与皇上商议,应是不久之后,你的位份就在柳如雪之上了,所以忍耐是必须。”     柳如墨一再叮嘱着柳芝,这个时候柳芝绝不能与瑶素大动干戈,一来不利于后宫和谐,二来,她需要提升柳芝的位份来压制瑶素,既然因为是同阶,瑶素就敢这样肆意惹恼柳芝,那她就提了柳芝的位份,以柳芝的个性,定然会用自己的位份打压柳如雪,暗地里报了自己之前受气的仇,所以这应该是她不能动瑶素性命的前提下,最好的牵制办法了。(未完待续)           第298章 你怎敢与我比?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8章你怎敢与我比?     柳如墨从柳芝那里出去后就直接回了明韶阁,她今天没有去龙傲宫,亦是没有去勤政殿,收来的奏本都是让晴丫直接传话给勤政殿当值的宫监,让他们把收到的奏本都送去给皇上批阅。     所以青远一边儿批着奏本,一边儿就忍不住问耳朵尖儿:“耳朵尖儿,出去打听打听,国师今天为何没有去勤政殿?”     “是,奴才这就去!”耳朵尖儿立马应声,小跑着就出了去。     过了许久,耳朵尖儿折返回来,却没有带来多少有用的消息,他说:“启禀皇上,奴才打听了一番,国师大人今日未时一刻去了柳嫔娘娘那儿,随后便回了明韶阁不曾再外出,不过奴才悄悄去晴丫那儿问了一声,似乎是近来国师大人夜不安寝,伤了神,所以---”     “朕知道了!”青远截住话道,“吩咐御膳房--”刚想说让御膳房做几道补品送去给柳如墨,就想到了柳如墨的一日三餐貌似都是由晴丫在阁中一手包办,律例上是不允御膳房参与的,便瞬间顿住了话,改了改,道:“给朕顿点儿安神茶来,朕把这些奏本批完,便去看望看望国师!”     “是!”耳朵尖儿领命出了去。     青远心下琢磨着柳如墨之所以夜不安寝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柳云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柳云失踪至今也好几个月了,派出去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却仍然是没有任何线索,这件事梗在他心里尚且都不那么好受,更别提柳如墨了。恐怕她心里更加难捱,毕竟她一边儿要宽慰着国师府的一众,一边儿还要寻找柳云的下落。     青远到了这时候,已经全然不怀疑柳云可能是被柳如墨给藏起来了,因为他的注意都放在了柳如墨日渐消瘦的身形和耳朵尖儿所说的夜不安寝上了。     一个人批阅奏本本就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尤其是青远的速度还比较慢,之前柳如墨帮着他整理做批注的时候。他能够省下不少力气。这会儿一个人批竟是差不多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才批完。     耳朵尖儿迎上前来,极有眼色地给青远捏着肩膀,然后询问着:“皇上。现在可要传膳?”     “不必了,准备一下,去明韶阁!”青远耸了耸肩膀,示意着耳朵尖儿出去准备龙辇。     到了明韶阁时。耳朵尖儿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候在外面。青远推门而入,正巧是晴丫端着做好的饭菜出了厨房,看见他时就着端饭菜的姿势屈了屈膝算作行了礼,然后就走向饭桌的方向。     “晴丫。国师呢?”青远自觉地寻了一处入座,随即问着晴丫柳如墨的下落。     晴丫抬了眼角朝楼梯方向瞅了瞅,道:“启禀皇上。小姐在补眠,请皇上稍候。奴婢这就上去寻小姐下来!”     青远听晴丫说柳如墨在补眠,原是不想把柳如墨吵醒的。奈何晴丫反应太快,走得也快,不等青远发话就攀着扶手蹬蹬蹬地上了楼。     “小姐?”晴丫轻轻扣了扣柳如墨的房门,唤着。     里面没有回应,晴丫再扣了几下,这才传来柳如墨的一声轻咦:“晴丫?”随后补了一句,“进来吧!”     晴丫闻声推门而入,柳如墨正拥着锦被坐起来,难得地露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儿,让晴丫蓦地有些心疼,自家小姐怕是好久都没有这般睡过觉了,眼底有浅浅的青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念及此,晴丫忍不住想到她们在清月湾的日子,那时候小姐还可以无忧无虑地摆弄着花草,嬉戏玩闹,哪像现在,顶着国师大人的名头,却把自己禁锢地没了原本的样子。     “怎么这么看着我?”柳如墨缓了缓神,忽见晴丫眸光黯淡地望着她,双眼中透露着痛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晴丫回神儿,道:“小姐,皇上来了,在楼下等着呢!饭菜我都做好了,刚刚摆上桌!”     “好,你先下去伺候着,我收拾一番就下去!”柳如墨闻言,掀开被子下了床。     晴丫依言下了楼去,先招呼青远去了。     不多会儿,柳如墨就下来了,先是给青远见过礼后,便自行入了座,晴丫把碗筷放在她面前,柳如墨接过后看向青远,“皇上可否用了晚膳?”     “未曾,朕听闻国师身体抱恙,所以批完奏本直接过来了!”明明不过是简短的一个回答便可以的事情,青远在看到柳如墨后,却忍不住多说了不少,还顺带提及了一下自己批阅奏本的辛劳,也是表明自己并非是来混饭的。     柳如墨对晴丫使了个眼色,晴丫当即取了一副碗筷放在了青远面前,然后就听柳如墨笑道:“既然如此,皇上若是不嫌弃饭菜简陋,就一同用膳吧?”     怎么可能会嫌弃,简直是求之不得!青远心里当即就给了回答,面上却微笑着,“既是国师的邀请,那朕就不多推辞了!”     听得晴丫在一旁直撇嘴,碍于柳如墨的眼神示意,她只得努着嘴转身进了厨房,自己在厨房吃起饭来,暗暗地数落着青远踩点儿踩的真准,偏偏就赶在吃饭的点儿过来,还搞得好像她的饭菜不好似的,嘤嘤嘤,还朕就不多推辞了!瞧他那副暗爽的样子,分明是极为乐意和小姐一同用膳的,还偏装得好像小姐邀请他一样!     青远可不知道晴丫在小厨房里怎么数落他,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和柳如墨两个人单独吃过饭,心下雀跃地犹如揣了一只小鹿,但还得在柳如墨面前维持着他帝王应有的仪态,真真是有些难受,偏偏柳如墨还不说话,只是一味地低头夹着菜,沉默不言地吃饭,压根儿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咳咳!”青远清了清嗓子,“国师可是身体不适?不若朕唤御医过来给国师开些温补的方子?”     柳如墨停下,看向青远,道:“臣谢皇上挂心,不过臣本就是医者,所以就不需御医前来了!”     哦,他怎么给忘了,柳如墨是懂医术的,自然有什么病症她自己就知道,青远悻悻然,没想到找个话题这么难。     “皇上,臣本有一事打算明天见了皇上再说的,不过刚巧皇上在,那臣就现在说了吧!”柳如墨搁下碗筷,一脸正色道:“臣今日去看了柳芝,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所以皇上是时候给柳芝提一提位份了!”     “给柳芝提位份?”青远有些愕然,“这个时候提她?”     现在辰国正联合北疆准备进攻青国,这时候让他下旨给后宫嫔妃提位份,朝臣们不会以为他沉迷声色吧?     而且他对柳芝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厌恶,只是那日柳云走丢,听说是柳芝带了去,不知怎的还惹得柳如墨不大高兴,甚至动了怒,所以他对柳芝也就更没什么好感了,这会儿柳如墨却提议该给柳芝提位份了。     柳如墨颔首称是,“皇上应该知晓近些时日柳如雪张狂了不少,因着上一次给柳如雪封妃一事的后话儿,柳芝一直忍着,可臣却认为,这个时候的柳如雪必须有人来压制,而被柳如雪气恼了多次的柳芝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这是其一!”     “其二,皇上原定是择选新人入宫,如今辰国那边战事将起,此事便不适宜在这个时候进行,柳如雪一再地生事儿,不利于后宫秩序,应该选出一个位份较高的妃嫔来管理了!”     “其三,许菱凤如今病情反复,时好时坏,但好在得柳芝照应着,许家都还安定着,一旦需要出兵,官员的选派还需要许大人参与,柳大人也大有用处,不妨用给柳芝提位份来安抚一下朝臣。”     青远想了想,点着头,“如此说来,给柳芝提位份的事情是该进行了!”     瑶素是真没想到,前几日还被自己气得几乎要岔气儿的柳芝今日竟然来她的雪淞殿了!     听到冬雨的通报后,瑶素不禁眯了眯眼睛,柳芝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跑来她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然,柳芝言笑晏晏地进了来,第一句话便是:“妹妹,姐姐刚得了个好消息,想与妹妹分享一二!”     “姐姐能有什么好消息与妹妹我分享啊?”瑶素似乎不那么感兴趣柳芝所说的好消息,连一个眼角都吝于给柳芝,惹得柳芝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想到国师大人的话,又缓了脸色,自动自发地行至瑶素身旁,俯身道:“皇上不日就要给姐姐我提位份了,这么大的好消息,姐姐忍不住想和妹妹你分享呢!”     瑶素呵呵冷笑两声,反问道:“呦!是嘛!皇上答应给姐姐提位份了,虽说这是个好消息,可是姐姐莫要忘了,妹妹我之前也是差点儿就被封妃了呢,不过圣旨拟好了却被临时扣下来了,所以姐姐还是莫要高兴得太早,免得该发的威风都发过了,到时候旨意没有下来,平白丢的可是姐姐的脸面!”     柳芝维持着笑容,反击道:“妹妹的提醒姐姐记在心里了,不过姐姐一向运气好,这一次估计也不会太差!”心里却在嘲讽瑶素,你封妃不成那是因为国师大人不允,我可是国师大人亲口允诺的,你怎么敢和我比?!(未完待续)           第299章 春婵的出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299章春婵的出现     “那妹妹也就不多说了,预祝姐姐这次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好!”瑶素显然是不打算与柳芝再说了,或者说是她不打算再搭理柳芝了,懒懒地摆了摆手,冬雨即刻走上前来,朝着柳芝微微躬身低头,那意思再明摆不过了,这是要赶人了!     柳芝原本是想过来挫一挫柳如雪的气焰的,没想到柳如雪完全不在心,让她顿然觉得无味,瞥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地打量着自己手背的柳如雪,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转身离去。     柳如雪现在不在意,没关系,等圣旨下了,她的位份提了,到时候就在意了,想想那个时候,柳如雪见了自己还要卑躬屈膝地行礼问安,她就觉得痛快!     柳芝的希冀没过多久就成真了,翌日一早,封柳芝为妃的圣旨就在勤政殿宣读了,当耳朵尖儿宣读完之后,满朝文武无一人持反对意见,于是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消息传到后宫时,整个后宫又陷入了一阵沸腾之中,原本看好柳如雪是国师胞妹的人,这会儿都动摇了阵营,更有甚者,在得了消息之后,早早就去柳芝那儿巴结了,毕竟相比较于后台硬,但一直处在嫔位的柳如雪而言,柳芝可是高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地上跪了不少前来道贺的宫监宫婢,柳芝仍保持着自己的端庄仪态,扬手示意他们都起来,“本宫都还未得到消息呢!你们倒是动作快!”     一个宫婢笑吟吟地点头迎合着柳芝:“娘娘封妃是大喜,奴婢们自然要给娘娘早些报来这喜讯!”     “你叫什么?上前来!”柳芝指着说话的宫婢,招了招手,这姑娘长得还算清秀。但眼睛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她身边儿原来那个被定罪遣走之后,身边也没有个特别得心的丫头,现在提了位份,身边伺候的人数更是要增加不少,她觉得是时候借机重新培养几个亲信了!     “奴婢春婵!”那宫婢屈膝应着话儿。     “春婵啊?”柳芝重复了一遍,点点头。笑称:“这名字听着挺顺耳的。你现在在何处当值啊?愿不愿意留在本宫身边儿伺候着?”     春婵喜不自胜,连连应声,“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奴婢是今年初才入的宫。现在还未安置去处,娘娘若是不嫌弃春婵手脚愚笨,春婵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伺候娘娘!”     “那你便留下吧!晚些时候本宫着人去收了你的名册!”柳芝是真瞧上了春婵的机灵劲儿,这丫头在这群前来道贺的奴才里。是最懂得引她注意的,也是讨巧儿话说的让她最欢心的。再看看其他人,分明也是很想让她收在宫里伺候,却远不如春婵懂得察言观色和把握机会。     “春婵!”柳芝唤了一声,将一个满满当当的锦囊端在手中。春婵立刻上前双手接住,回了一声,“奴婢在!”     “把这些碎银子分给他们!”柳芝示意了一番。续道:“今日你们纷纷前来给本宫报喜,这心意本宫就收下了!”     那些错过机会没能成功把自己留下的人只能叩谢完恩典。不甘心地看着春婵拎着锦囊,一个一个地分发着碎银子,之后便依序退了出去。     “娘娘,还剩下许多!”春婵发放完之后,仔细将锦囊封好,系住,然后重新捧到了柳芝面前,躬身禀道。     柳芝看着她,“剩下这些都是你的了!”     春婵连连谢恩。     “春婵,你可知本宫为何会留下你?”柳芝等春婵将钱收好之后,问道。     春婵眼珠子转了转,心思了然,应道:“娘娘身边儿缺个忠心之人。”     “你说的不错,本宫此次得以封妃,后宫里定然会有更多的人眼瞅着本宫这位置,所以本宫需要一个懂事又能干的人,你是本宫要找的人吗?”柳芝眸光一暗,深深锁着春婵的脸,等着她的回答。     春婵的回答没让她失望,“娘娘放心,春婵虽然是初入宫中,但却深谙这宫里的规则,主子和奴婢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娘娘绝对不会为今日选了奴婢而后悔,请娘娘放心!”     柳芝满意地笑了,“很好,本宫期待你的表现!”     于是,春婵留下来之后,柳芝便寻了个由头儿把之前的那个宫婢给遣离身边了,留着春婵近身伺候她。     明韶阁。     “启禀国师大人,柳芝换掉了我们安插在她身边的宫婢!”     柳如墨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淡淡笑问,“哦?换成谁了?”     “属下已经查明,是年初一批入宫的宫婢,名唤春婵,父母双亡,也无其他兄弟姊妹,因孤身一人无处安身,才选择报名入了宫!”     “这样简单的背景,可信度有几成?”柳如墨问,父母双亡,无兄弟姊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竟然能够轻巧地入了宫?     “属下这就去查!”血盟的下属一下子就明白了柳如墨的意思,这个春婵很有可能是伪造了身家背景的资料。     春婵?     柳如墨回味着这个名字,单从名字上而言,似乎和已经被灭口的春画有些相似啊!却不知这真实的身份又与春画有没有关系了!     雪淞殿中,瑶素听到柳芝封妃的消息之后,“一不小心”掰断了自己的护指,折断的护指卡住了她的小拇指,疼痛更使得瑶素不悦,柳芝现在比她位份高了,那自然少不得要来她这里施一施威风,一想到柳芝那副嘴脸,她就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     但是她还必须忍,柳芝能够封妃是因为什么,她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一些,所以柳芝可是一步很重要的棋,她必须把握住,花凛,你以为提了柳芝的位份,她就能压制得了我吗?     瑶素心中忍不住地冷笑,她就是要让花凛忍不住向她动手,虽然她被逐出了柳氏一族,但戚氏还是很在意她的,她知道花凛现在是柳如墨的身份,自然碍于戚氏和柳霖而不对她出手,那么肯定会借他人之手来压制她,所以她就自行挑选了柳芝,这也是为什么她最近一再地去柳芝那儿寻事儿的原因。     许菱凤已经成了那副样子,她即便是去许菱凤那儿挑事儿,以如今柳如墨的考量,也不可能用许菱凤来对付她,所以柳芝就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的花凛太天真好骗,她只需要稍稍用点儿手段,就能够让她和离墨之间的感情出现矛盾,可是现在的柳如墨却不好对付,许是经过了九世轮回,柳如墨的性子比那时的花凛沉稳了不少,心思也缜密了许多,所以她要想对付现在的柳如墨,恐怕还需要谨慎部署一番才行。     在瑶素惦记着如何与花凛斗的时候,柳如墨同样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柳芝封妃,瑶素那边儿定然不会太安稳,柳芝才换了一个近身伺候的宫婢,所以极有可能近期就会用瑶素来试一试这个宫婢,她暂时不打算插手其中。     果不其然,每隔几天,血盟的下属就来禀报,雪淞殿那边儿闹出事儿了,柳妃手底下的近身侍婢不知怎么的就冲撞了雪淞殿那位柳嫔,现在正被柳嫔下了命令惩戒呢!     听完了汇报,柳如墨微微挑眉,停下手中的事务,抬头问道:“那柳妃呢?她是何反应?”     “柳妃不允,觉得春婵并未有错,更是声称错处在冬雨,所以现在雪淞殿那边正争执不休!”     “本官知道了,继续盯着!”柳如墨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完成余下的事务。     等她把事务全都处理完毕后,就听到了青远前去雪淞殿的消息,看来她们两个这是连皇上都给惊动了,只是不知青远能不能给她们处置公道了!     青远这会儿正有些头疼地坐在雪淞殿里,殿下跪着的春婵和冬雨都在嘤嘤哭着,那声音直钻入青远的耳膜,让他更觉得心烦意乱。     柳芝看出了皇上不悦的神色,立时迎上前去,柔声关切道:“皇上,这等小事儿怎么好让皇上这般费心劳神,不若交由臣妾处理吧?”     “交给你处理?”青远睨着柳芝,她要是处理得了,为什么不一早就处理好,非要闹得都把他给惹来了才说?     分明就是想借他的名义灭一灭柳如雪的气势,他最为讨厌的就是女人的心计,尤其是明明心思狡狯,却还要表现出无私又懂事的女人,柳芝和柳如雪都在此列。     但是提柳芝位份的原因是什么,青远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所以忍着不耐的情绪,允了柳芝的请求,“既然这样,那就全权交由爱妃处理了!”     “是!臣妾定然会处理好的!”柳芝给青远保证着,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对面的瑶素更是当即就黑了脸。     想上前说什么,结果青远压根儿就没有要给她说话的机会,柳芝一说完,青远就携了耳朵尖儿大步走了出去,让瑶素刚跨出一步的脚落在了原地。     “妹妹你瞧!皇上就是这样的性子,妹妹都还没说上话儿呢,皇上就走了......”柳芝掩唇轻笑,说的话却全是讽刺嘲笑之意。     “姐姐打算如何处置冬雨?”瑶素也不跟柳芝拐弯抹角了。     谁知柳芝貌似很惊讶般,反问道:“之前妹妹不是说都是春婵的错吗?这会儿怎么就问起处置冬雨了?”(未完待续)           第300章 选谁为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0章选谁为将?     瑶素冷笑,因为皇上已经不在场了,也懒得再与柳芝打太极:“姐姐不就是想给妹妹来个下马威么?妹妹我能够理解,姐姐你好不容易熬出头能提个位份,自然觉得稀罕得紧,想用位份压一压妹妹也是情有可原!”     瑶素这番话说完,柳芝当即翻脸了,虽然她说的没错,但自己的心思被她以这样的说法儿说出来,听着还是很不顺耳,于是语气也跟着差了起来,“既然妹妹看得清楚,想得明白,那姐姐要是不这么做的话,还真对不住妹妹这么善解人意的想法呢!”     言罢沉下脸来,挥手朗声道:“来人!冬雨以下犯上,不守规矩,顶撞本宫,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冬雨被架起来往院子里拖去,一脸惊慌失措地望向自家主子,可是瑶素这时候却没有回应冬雨的求救,而是几步上前,靠近柳芝,牙关发紧,“姐姐难得有这么威风的时候,妹妹我就不多加阻挠了,但是请姐姐记着,今日冬雨受过的罪,来日指不定就会回报到谁身上,姐姐最好乞求老天爷,让他只给姐姐升位份!”     瑶素说话时,声线极低,冷冷的声音搭配着牙关紧咬时的字字停顿,没由来地让柳芝阵阵心慌,但面上仍是强装淡定地回应着瑶素,“有劳妹妹操心了,借着妹妹的吉言,姐姐一定会扶摇直上的!”     冬雨那边已然开打,宽厚的板子落在冬雨的腰背和臀部,第一下板子落下去的时候,冬雨就忍不住惨叫起来,后面更是一声一声接连不断。瑶素听着冬雨的惨叫声,看向柳芝的眼神儿里越加像是淬了毒。     既然你自己撞上门来,和花凛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那日后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瑶素在心底冷冷的发誓,等她这边准备妥当,她就要让花凛万劫不复,至于柳芝。到时候她一定会给她寻个适合的死法儿。也算不委屈她了!     二十大板打到后面的时候,冬雨已经嚎不出声了,板子落下去也只剩下哼哼两声。一张脸煞白煞白的,额际的汗沿着脸颊往下淌,嘴唇被她自己咬得血肉模糊,手指也因扣紧了长凳而劈裂了指甲。     “停!”随着宫监的手起手落。二十大板终于打完告停。     柳芝垂着眼角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冬雨,随后递了个眼神儿给自己身边儿的春婵。春婵当即回应,伸着胳膊作扶,由着柳芝搭上手后,往殿门方向走。     路过瑶素和冬雨主仆二人时。柳芝停了停,眼睛一翻,扫了一眼其他负责行刑的宫监。“这就是不懂规矩的下场,你们可都明白了?”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一众宫监纷纷表示着自己的态度,没敢有丝毫犹豫停顿。     柳芝走了,瑶素这才走过去蹲下身躯,用帕子给冬雨擦了擦汗,“放心,这笔账本宫早晚会给你讨回来的!”     冬雨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娘”,然后眼皮儿一翻,彻底晕了过去,瑶素站起来,招呼着宫婢们把冬雨扶回房里上药,自己则钻进了寝房之中,继续鼓捣她未完成的东西。     她们动静闹得不小,先是惹得青远去雪淞殿走了一趟,后是上了板子,动了刑具,所以没过多会儿柳芝惩戒了雪淞殿的冬雨的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后宫里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位娘娘,目前来看,就柳妃娘娘最为有权势了,一时间,柳芝受到了不少人的巴结。     柳如墨听着汇报,却全然不放在心上,“随她去吧!”     “可是大人,柳嫔已经完全被柳妃压制住了,我们难道不需要削弱一些柳妃的气焰吗?”血盟的下属问,他担心柳妃再这么下去,现在不把柳如雪放在眼里,日后会不会连国师大人柳如墨也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没有这个胆子!”柳如墨继续闲散地抄着经卷,懒懒吐出这么一句话,的确,柳芝虽然压制住了瑶素,因此气焰高昂了不少,但是柳芝心里更加清楚,她能够有这样的权力,是因为她柳如墨的默许,所以柳芝是没有胆量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这一点无须担心。     “你继续盯紧柳芝就行了,至于柳如雪那边,也让盯着的人更加小心留意,不要让柳如雪悄悄做什么小动作!”     “是!”     室内重归于安静,只余下柳如墨执笔在纸笺上划过发出的细微声响。     -----     因着柳芝升了位份,后宫的事情也就慢慢移交给柳芝来打理了,柳如墨只着人密切留意着她们的动静,却不再做出什么相关的决定,就如同之前她说与柳芝的那样,两不相帮。     瑶素和柳芝隔三差五地就会闹上一场,有时动静大点儿,青远会忍不住询问她需不需要出面制止一下,她但笑不语,并不参与其中,有时动静小点儿,她就劝着青远和她一样权作不知。     辰国的事情渐渐被提上议程,随着气温渐渐回升,柳如墨和青离的书信来往更多,关于辰国何时兴兵攻打的问题也探讨得差不多,于是这一日,柳如墨去寻了青远密谈应敌之事。     “皇上,边关来了消息,辰国最近这几日动静不小,看来不日就会发兵渡江而来,所以我朝也该选择应敌将领,及早做些准备了!”柳如墨把信递给青远过目,上面的内容是她从和青离的书信往来中摘取的,以此借了边关探子的名义把消息呈给了青远。     “国师觉得选派何人应对为好?”青远看完,脸色稍稍显得冷凝,去年安知煜来朝贺他登基时,虽然言语上礼数周全,但他仍是看得出来,此人对青国有所图谋,时隔一年,果然出了动静。     “为将之人首先须是在军中极有威望的武将,否则不得军心,便会影响到我军的御敌能力,其次,皇上还需选派一名文臣作为监军,二者之间决不可有过分交际的联系,不然很容易出问题,臣以为,符合上述条件的,我朝百官之中惟有三人可以为将,分别是武将白明宇,司马忠,以及六皇子青离!”     “六弟?”青远一下子就寻出了柳如墨话中的重点,反问道:“国师觉得六皇子可以胜任?”     柳如墨淡然回应着:“臣会有此一说,自然是经过权衡考虑之后才会禀于皇上,白家世代为将,手里的白家军更是为捍卫我朝作出了极大的贡献,老将军在朝中威望极高,但考虑到他年事已高,出征不便,所以臣以为老将军之子白明宇可以入选;而司马忠此人武功高强,臂力过人,曾是白老将军手下要将,后来因为功勋卓著,被先帝赐了府邸,提了官职,如今也可入选;至于六皇子,他在朝中虽然已不占任何官职,而且早已去了封地戍守,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还是有的,皇上因为柳如雪一事,已经引起了诸多事端,臣以为此时正是皇上与六皇子抛开嫌隙,重归于好的契机,六皇子的优势在于他虽武艺不如前两位将军,但他文武皆有一定基础,若是命他为将,我们可以选派一个心腹文臣前去督军,而此人的选择要求可以有所降低。”     “照国师所言,任命六弟为应战将领是最为合适的,朕却有不同的意见!”青远说道,“且不说朕与六弟素来便不亲厚,单是因柳嫔而引起的诸多事端,已然使得朕与六弟之间嫌隙扩大,朕的名誉一度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朕实话说与国师,若是朕的话,朕并不完全地放心把兵符交由六弟,而六弟恐怕也不可能不与朕记着过去的恩怨,兵符给他,他不见得会尽心尽力,誓死效忠于朕,最后还有一点,国师所言六弟在朝中有一定的威望,是以若此战得胜,朕就必须对六弟论功行赏以安抚军心民心,倘若朕不予大赏,朕的形象将会再起影响,但若是此战败了,朕要对六弟问责处置,国师认为朕能够问责于他吗?”     柳如墨默然,青远想的很全面,也许是在她打算与他商量这个问题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了,所以说的话考虑得很是周全,让她不能太过明显地去推举青离为将。     “皇上英明,的确是臣考虑不周!”柳如墨颔首应道。     “朕细想了一番,觉得在选派文臣这件事上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朝中文臣众多,但此战关系重大,必须得谨慎选派,明日早朝时,朕会在大殿之上提起此事,然后综合朝臣们的反应再做决定,国师以为如何?”     柳如墨回:“臣以为皇上此举很是稳妥!”     听了柳如墨的赞同之声,青远暗暗自喜,他这几天花了不少时间去了解和思考应战的问题,为的便是能够与柳如墨商谈时不至于语塞而被她小瞧,果然,柳如墨对他的看法表示了肯定。     “那就先这般定了,待明日早朝之后朕再与国师商议定下结果!”青远说罢,柳如墨站起身来理好衣着,对着青远行礼,“臣告退!”     青远本想留她再待一会儿,瞧见门口耳朵尖儿朝他挤眉弄眼的,便没有开口留柳如墨,任她缓缓退身出去,这才对着耳朵尖儿招了招手!(未完待续)           第301章 你给朕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1章你给朕滚!     “说!”等耳朵尖儿走到跟前儿之后,青远复又坐回座位,端过茶盅掀了盖儿。     “启禀皇上,奴才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耳朵尖儿说着四下打量着,发现没有其他伺候的宫监宫婢后,从袖子里十分小心地掏出一封书信,呈给青远。     青远端着茶盅,掀着杯盖儿一下下撇着浮在面上的茶叶,眼睛在信上略过,道:“你可有看过内容?”     “呃...奴才看过了!”耳朵尖儿有一瞬地怔楞,随后据实以告。     “那你就直接说与朕听便是!”耳朵尖儿骤然放下心来,他还以为皇上这是要怪罪他先看了书信内容呢!还好皇上不怪罪......     “启禀皇上,这封信是奴才在明韶阁外捡到的,奴才远远看见似乎是国师身边的晴丫疾步进了明韶阁,然后奴才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之后就捡到了这封信,信封上并未有任何写信之人的讯息,但打开信后,奴才也是吓了一跳,这封信竟然是六皇子写给国师大人的,大致意思就是要国师大人进言给皇上,选他为将......”耳朵尖儿一边儿复述着信里的内容,一边儿打量着青远的反应,果然,在说到后面的时候,皇上就端着茶盅捏着杯盖儿不动了,他不敢做声,等着皇上自己反应过来。     青远脑子里乱了一下,继而想到刚才柳如墨给自己提到青离可以为将的事情,眉心渐渐拧了起来,伸手放下茶盅,探手把耳朵尖儿手里的信封夺过来一把撕开。迅速地看了一遍,脸色越加难看起来。     青离竟然背着他跟柳如墨书信联系,而且字里行间还多有思念之意,最可恨的是从信里说的内容来看,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应该不止这一封,青远忍不住地在想,他们两个人到底这样书信联系多久了。都在信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柳如墨早就把他的事情通通都透露给青离了?     青离对他而言一直是个威胁,他原本觉得按照父皇的遗旨把他遣去封地无诏不得回京,他就能够稍稍削弱一些青离对他造成的威胁力。没想到,青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向了柳如墨,还能够瞒着他书信联络了不知多长时间。     越想青远的脸色就越难看,活像是身为丈夫的自己发现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勾搭上别的男人一样。愤怒夹杂着难以言明的嫉妒涌上心头,那脸色看得耳朵尖儿都是一抖索。皇上这样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他不禁有些后怕,他心知皇上有多在意国师大人,他还把有关国师大人的事情这样呈报给皇上。万一皇上为了保护国师大人,那不是要把自己给灭了口?     耳朵尖儿越想越觉得心里头忐忑不安,脚底下悄悄往远一点儿地挪动。可还没有挪出多远,就听到皇上忽然大笑起来。吓得他赶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告罪:“皇上饶命,皇上恕罪!”     “耳朵尖儿,你何罪之有?”青远的声音听上去不太稳,似乎还没有从愤怒的情绪中平缓过来。     “奴才...奴才...”耳朵尖儿结结巴巴的,有些嗫喏地不敢说下去。     “耳朵尖儿,你做的很好!”青远说着,把手里的信狠狠地攥在手心里,随后五指一松,纸团儿“啪嚓”一声落在了地上,落在了耳朵尖儿的面前。     青离,你不是想让柳如墨推举你做应战的将领吗?可以,我就如你所愿,只是你最好有命从战场上回来!青远眼睛微眯,在心头冷笑。     “起来吧!”用脚踢了踢还跪在地上的耳朵尖儿,青远站起来,“这封信朕没有见到,你也没有捡到,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耳朵尖儿,听明白了没有?知道怎么做不?”     青远说着,捡起纸团儿扔进了铜炉里,火光骤然亮了一瞬,红光照亮了铜炉的镂空结构,继而迅速地湮灭下去,化成了灰烬。     “奴才明白,奴才知道!”耳朵尖儿连连应着,磕头不止。     等听到青远的脚步远去,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怎么就刚好让他给撞上了呢!     真是命里有此一劫啊!多亏他命大反应快,皇上仁慈不计较,不然他这会儿恐怕早就悄悄死翘翘了!     青远出了龙傲宫,本是压抑着怒意想在外面走走缓和一下情绪,谁知才出了龙傲宫不远,就与柳如雪碰上了。     她那张脸让他看着更觉得碍眼,不禁拧眉瞪视着浅笑朝他走来的柳如雪,眉心拧巴地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瑶素看着青远的脸色不佳,便笑得更欢了,走近之后盈盈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青远瞥着她,抿着唇不打算搭理她,就准备从一旁绕过去,谁知瑶素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绕道而行似的,一伸手就把他拦了下来,“皇上先别着急着走啊!臣妾有要事告诉皇上呢!”     青远不耐烦地挥开瑶素阻拦自己的手臂,“朕没空听你所谓的要事!”说完就提步离去。     “那若是臣妾要说的事情事关姐姐呢?皇上也全然不在意,也没空听一听吗?”这话一出口,成功地使得走出些许距离的青远停下脚来,重新折返到瑶素跟前。     “你跟朕来!”青远沉声道。     瑶素无声地勾唇,嘴角尽是得逞的笑意,随后跟着青远一同走了。     青远把瑶素带进了龙傲宫,耳朵尖儿上前准备伺候,结果一看见瑶素,先是一吓,随后发现她是柳嫔而非国师大人,又缓和了一下心情,就准备上前来伺候,却被青远直接打发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在房中。     耳朵尖儿乖乖地退离出去并且把房门带上关好。     “说吧!”青远郁闷极了,他倒要看看柳如雪会说些什么关于柳如墨的事情来,反正今天耳朵尖儿已经给他带回来一个够他心塞许久的消息了,也不在乎再多柳如雪这一件事。     瑶素眉角微微敛下,为难却又似乎伤心地开始了自己的诉说:“皇上容禀,您可还记得当初臣妾是被赐婚给了六皇子?”见青远一个眼神儿瞥了她一眼,续道:“臣妾满心欢喜地筹备着婚事,谁知在大婚之日却出了岔子,皇上与臣妾之所以会做出那样为人误会的事情,全然不是出自臣妾的本意,而是臣妾在喜房等候的时候不知着了谁的道儿,才使得之后的一切都超脱了控制......”     “你要给朕说的要事就是这个?”青远不耐地打断。     “皇上请允许臣妾说完!”瑶素一脸乞求地望着青远,“皇上,臣妾也是近来才知道,姐姐一直有意无意地针对于我,也不知是为了何事,但臣妾深知自己已经是皇上您的嫔妃,就需要对皇上忠心,所以臣妾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皇上,以免皇上继续被姐姐蒙在鼓里!”     青远怒意瞬时涨了起来,右臂伸向瑶素的脖颈,将她纤细的颈项扼在掌中,一字一顿地警告她:“朕警告你,你说可以,但别影射她!更别让朕听到你说出诬蔑她的字眼儿!”     瑶素被青远扼住了咽喉,当即就涨红了脸,忍不住咳嗽起来,青远厌恶地甩开手,瑶素顺势就跌坐在了地上,眼眸微微发红,就有泪光在眼眸中隐隐闪烁。     缓和了一会儿,瑶素才带着哭腔继续说道:“皇上可以不信臣妾,但臣妾都是为了皇上,姐姐在国师府的时候,您和晟华公子前来府上,可是六皇子为何不来?皇上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他不是不来,而是被姐姐悄悄以隐秘的方式叫来见了面,所以根本不会和皇上一同前去!”     “给朕住口!”青远双目血丝乍现,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瑶素的脸上,直接把瑶素搧得伏倒在地,这样却都没能让他解气,怒意充斥着他的头脑,在听到瑶素说起那段事情时,脑海里就自觉地想到了当时的场景,青离原是想跟着一同前去,他出于私心阻止了他,然后青离也不争取,就顺势回了揽月斋,那时他还隐隐自喜,现在竟然忍不住在想,青离当着他的面儿回了揽月斋,说不定他们这才坐上马车,他就已经悄悄抄近道儿去先见了柳如墨,随即想到了自己在国师府拦住柳如墨说着自己的心意,以及柳如墨当时冷然的态度和回答,他的心就像是被绞在一起了一样,揪痛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里还在忍不住地想,是不是那时候青离就已经和柳如墨好上了,却还一直在他面前装不熟,欺骗着他,欺骗着所有人!     “皇上......”瑶素捂着发痛发烫的半边儿脸,楚楚可怜地嗫喏出声,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青远厉声喝止:“你给朕滚!滚出去!”     瑶素尚且来不及作出反应,青远就直接伸手揪着瑶素的衣襟,站起来拖着她行至殿门前,单手甩开殿门,不顾瑶素的痛呼祈求,看也不看就把瑶素给扔了出去。     “啊......”瑶素被重重地甩出去,落在殿外的阶上,腰撞到了台阶的棱角,疼痛瞬间蔓延开来,眼泪立即就涌了出来,但是她却没有肆意大哭,而是挣扎着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扶着腰朝自己的雪淞殿方向走。(未完待续)           第302章 失控的瑶素与青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2章失控的瑶素与青远     她不着急,时间还有很多,而她相信,过了今晚,许多事情都会有所改变的......     瑶素扶着腰蹒跚走远,明明应该因疼痛哭泣的脸上此刻却满是笑意,回到雪淞殿后,瑶素并没有去察看腰后的伤情,而是把自己准备好的衣物取出来撑开挂起,然后再不急不缓地点了熏香熏着衣物。     天色渐渐昏暗,夜终于降临,瑶素也早已准备妥当,更换好衣物后就悄悄从雪淞殿出了去,直奔青远的龙傲宫。     不出她的意料,耳朵尖儿果然守在殿外,看到她的到来,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迎上前来:“奴才给国师大人请安!”     是的,瑶素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衣物是仿着柳如墨来的,连熏香都是她一早就备下的,原本是打算等找到花凛处理完之后,用来对付柳如墨给被她占了身躯的柳如雪了却心愿的,结果发现花凛正是柳如墨,这个结果使得一切都提前了。     “嗯,皇上在做什么?”瑶素冷着脸,使自己的声线压低平缓至柳如墨平日里说话的语气。     不得不说,瑶素这一招选得极好,柳如墨和柳如雪本就是同胞双生的姐妹,除却性格上地差异之外,她们二人很难看出来区别,更何况现在正值夜色浓重,耳朵尖儿又因为白天的时候那封信的缘故不敢多抬头对视她,所以很容易就骗过了耳朵尖儿。     “回禀国师大人,皇上他......这会儿可能不方便见大人!”耳朵尖儿颇为为难地朝后方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瑶素说着。     “本官有要事须得面见皇上,你让开!”瑶素继续维持着冷然的态度。几乎是用了命令的语调,耳朵尖儿不敢迟疑了,赶忙应了一声,替瑶素打开殿门,放她进去了。     耳朵尖儿在看到她进去之后,很是不放心地朝里面看了一眼,但由于没有点烛火。里面的情况他看得并不真切。暗暗担心起来,皇上在下午柳嫔娘娘走了之后,叫了很多酒进去。这会儿恐怕都醉得识不得人了,国师大人这会儿进去找皇上商量要紧的事情,极有可能只是对着一个醉汉瞎忙活儿!     但想是这样想的,耳朵尖儿却也不敢出声阻拦。毕竟自己这条命还悬着呢!在他把信交给皇上看过之后,皇上心情不好了。而他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其中的蹊跷来,国师大人身边儿的晴丫很少出明韶阁,尤其是在国师大人也在阁中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独自外出。怎么就好巧不巧地刚好让他远远看到,并且还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使得他跟上去。     还有那封信。虽然皇上看过之后就把信烧掉了,但他后来细想了一番。那封信上的笔迹似乎并不是六皇子的笔迹,也非国师大人的,他在被派来新帝身边伺候之前,一直是跟着先帝的,少不得也会看到六皇子写的东西,那字迹与今日信上的字迹并不像是同一个人写的,所以很难肯定就是六皇子和国师大人有联系。     他隐隐觉得后怕,是因为他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皇上已经抱着酒坛子半醉半醒的了,而国师大人那边儿恐怕还不知道他在背后傻愣愣地捅了她一刀,他忍不住想到若是日后查明确实是有人故意陷害和误导国师大人和六皇子的关系,那他就是个大罪人了,不仅破坏了皇上和国师大人之间的信任,还诬陷了国师大人的忠心,更把六皇子也牵扯了进来......     这些越想越怕的念头使得他刚才在看到国师大人的时候,吓得连头都没敢抬,生怕国师大人看出什么来。     瑶素摸黑走在殿中,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寻着龙榻的位置,脚下突然一绊,她被绊的趔趄了一下,便听到脚边儿传来男人压抑的痛苦的低吟,伴随着一声声的“如墨...如墨...”传入她的耳中。     正是老天爷都帮她,不用她多走,皇上就出现在她周围了。     瑶素蹲下去,探手在黑暗中摸索着青远的所在,先是摸到了硬挺的衣料,继而沿着声响发出的地方,摸索而去,碰触到了青远发烫的脸。     “皇上!”瑶素继续用柳如墨的语气低低唤着青远。     青远正头痛欲裂,神情迷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柳如墨的声音,脑海中有一瞬的清明,凭借着极好的目视力,即便是漆黑一片,他仍是看出来这张柳如墨的脸,只是酒精操纵着他的思绪,无法判断地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柳如雪还是柳如墨。     “如墨...如墨你怎么来了?”     瑶素正要回答他,就感觉到青远滚烫的手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紧接着便是猛力一拽,两人的位置骤然发生了互换。     “啊!”随着瑶素的一声低呼,青远已经半个身子都压在了瑶素的身上,青远的两只手像是铁钳一样狠狠地扣制着瑶素,使得她挣扎不开。     “如墨?”青远嗤嗤地笑着出声,随后松开一只手慢慢抚上瑶素的脸,声音里满是悲伤,“如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选择青离而背弃我呢?”     “皇上,请放开微臣!”瑶素极快地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表露了破绽,虽然青远已经醉了,但不代表他察觉不出来,所以瑶素几乎是立刻就用柳如墨的态度回答着青远。     可是青远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原本悲伤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手上的力道也越发不受控制,欺身压制着瑶素,将脸缓缓靠近瑶素的脸,满嘴的酒气浓重地朝着瑶素的脸面袭来,“柳如墨,你到了现在还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笃定了朕舍不得动你,所以才敢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朕?”     问完了这些,瑶素尚且来不及作出回复,就听到一声撕裂衣帛的声音,“嘶啦”一声,瑶素只觉得小腹位置骤然一凉。     裂帛之声像是刺激到了青远,于是他越发地红了眼,一边用一只手禁锢着瑶素,使得她不能动弹,一边腾出一只手来,一下下地使力撕扯着瑶素的衣物,不多时,瑶素身上那件衣物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了。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瑶素极力地朝青远喊着,这些话却更加刺激了青远。     “不能?朕是皇帝,什么是朕不能的?嗯?”青远又将一块衣料撕下丢在了一旁,随即手掌落在瑶素光裸的肌肤上,滚烫的手心如同烧灼的热铁一样,烫得瑶素浑身一颤,“如墨,你告诉朕,你和青离在一起多久了?嗯?他有没有这样动过你?”     青远问着,手越发肆意地在瑶素的身躯上游走,然后抚上去,狠狠地拳住瑶素的一边儿软雪,疼痛之感使得瑶素几乎是立刻就呼痛出声。     青远却不在意地冷笑,“这样就痛了?你知道朕把之前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了一遍的时候,朕的心有多痛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朕?”     “皇上......啊!”瑶素还在极力地想说什么,却被青远突然地长驱直入给截住了话,一下子咬破了嘴唇,血腥气立时在口齿间四散开来。     青远停顿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越发凶狠地对待着瑶素,嘴里念念有词,“嗬!朕果然猜得没错,你和青离早就行了男女之事了,你竟然把身子给了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朕就不该顾虑着你不欢喜,早早把你收在怀里,也就没有今日朕这般心伤了!”     瑶素已经有些说不出话儿来,青远将她揽入怀中的同时,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臂,她挣扎着想要退开,青远却以为她是为了青离想要守身,更加恼怒起来,力道也发起狠来。     瑶素吃痛,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青远的脖子和后背留下一道道划痕,两个人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近身地肉搏战,血腥味儿,汗液,眼泪,各种混合在一起的情绪一时间爆发,瑶素已经无法再冷静地控制着局面了。     “不要......放开我!”瑶素挣扎,青远却再没有半分的疼惜,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负她,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故意误解着她的意思,“如墨乖!朕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瑶素摇着头,双手推拒着青远的肩胛,却被他用力扣着后脑勺压向自己的胸膛,瑶素挣脱不了,张口便咬上了青远的左胸口,血腥气蔓延地更加浓烈。     似乎是被疼痛给刺激到了,青远红着眼,大力地把瑶素扣紧在自己的怀里,一遍遍地唤着柳如墨的名字:“如墨...如墨...朕爱你,你知道朕有多爱你吗?你咬吧,只要你不再逃离朕的身边,不再靠近青离,你就算是咬死朕,朕都甘之如饴!”     瑶素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发酸,莫名的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本是计划好了的,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为什么在听到这个男人压着自己行这样的事情时唤着柳如墨的名字,她会那么痛苦愤恨呢?     柳如墨!都是你的错!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全部!(未完待续)           第303章 臣妾愿助皇上抱得美人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3章臣妾愿助皇上抱得美人归     大殿之中传出来的声响惊得耳朵尖儿愣在门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里面女子的痛苦申吟一点点地传入他的耳朵里,还有皇上怒吼着说出来的那些话,完了,一切都乱了!     耳朵尖儿此时此刻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反应过来之后,他立马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好歹能制止一点儿算一点儿,这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可就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可谁知他关好门正要朝青远他们走过去,就被迎面而来的不知什么东西给一击打中了脑袋,眼前一黑,脑袋上疼痛的感觉传来的同时,他就晕倒在地。     耳朵尖儿倒地的声音瑶素也听到了,她正要扭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谁知就被青远擒住了下颌扭转向他自己,“如墨想看什么?看是不是青离来救你了?朕告诉你,青离还在封地待着呢,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就别妄想他能及时来救你了!”     青远说完,满意地在瑶素被迫使张开的红唇上轻轻啃了一口,就着两人目前的姿势,松开她的下颌,将她抱起来朝着龙榻的方向走去,可怜的耳朵尖儿阻止未成,还被皇上随手扔个东西给砸晕在地,就这样凑合着在冰凉的地上躺了一夜。     清晨,随着天色慢慢亮起来,晨光透过窗户把大殿中渐渐照亮,青远是在一阵女子的嘤咛哭泣声中醒来的,他拧着眉头痛欲裂,脑海中一片空白。     “闭嘴!”女人的哭声实在是太过扰人,青远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女人的哭泣戛然而止。     青远这才舒缓了眉宇。扯过锦被捂着脑袋继续睡过去。     瑶素看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耳朵尖儿动弹了一下,有些急了,青远扯走了被子,使得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眼看耳朵尖儿就要醒过来了,她怎么也不能让旁人随意瞧了去,于是咬了咬牙。把手伸向青远盖在头顶的被子。用力一扯,复又扯回来裹住了自己。     青远气恼不已,“咚”地一下翻身坐起。怒目看向扯走他被子的人,时间静止了,所有原本要出口的叱责这个时候都被他咽了回去,床榻里侧正裹着被子憔悴不已的人让他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哎呦!”耳朵尖儿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上被砸出来的包已经无暇顾及了,他慌忙朝着龙榻这边而来。随之也跟着怔在当场没了声响。     “耳朵尖儿,滚出去!”青远沉声喝道,耳朵尖儿几乎不敢有任何停顿,连滚带爬地就出了去。果然如他所想,出大事儿了!     国师大人竟然被皇上给......     青远屈膝坐起身来,扯过床脚处搭着的衣衫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这才转向瑶素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的,青远仅是初初一眼的时候震惊了一下下。脑子里凌乱地想着自己竟然把心爱的女人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儿,可细看了稍许之后,他就发现了眼前狼狈的女人并非柳如墨,而是被他昨天赶走的柳如雪,这一刻,青远心里其实是庆幸的,庆幸于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柳如墨,若是柳如墨的话,到了这一步,她绝不会原谅他了。     瑶素在青远问完这句话后,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似的倾泻而下,一边儿哭一边儿说:“臣妾昨天担心皇上心情不好,就想来看看皇上,谁知皇上就把臣妾当成姐姐给......”     青远并不相信她,即使她现在的确看上去被自己折腾得很惨,但这个女人不是柳如墨,唤不起他的疼惜,所以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及,“担心朕?那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你来看朕为何穿着与国师如出一辙的衣物,难道这也是巧合?”     瑶素闻言,更加委屈了,“皇上,臣妾所穿衣物绝不是与姐姐一样的,昨日皇上把臣妾赶出去后,臣妾回去换了衣裳才过来的,并不知道姐姐穿的是哪样的衣裳!”     青远却不打算再听她的辩驳了,翻身下床,自顾自地寻了衣裳就往身上套,等大致穿着好了之后,便走过去捡起地上凌乱四散的衣物碎布,走到龙榻边上掷向瑶素,“你当朕这般好骗吗?”     “耳朵尖儿,进来!”随后便是一声传唤,耳朵尖儿又连滚带爬地进了殿中。     “皇上,奴才在!”耳朵尖儿在青远身边跪下。     青远垂眸睨着他,看也不看瑶素,“你给朕说,昨晚上柳嫔是怎么进来的?”     耳朵尖儿彻底懵了,昨晚上进入殿中的不是国师大人吗?怎么又变成柳嫔娘娘了?随即脑子里蹿出一个念头,难道是皇上想以这样的由头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掩过去?     于是耳朵尖儿这样想着,自然就忠心地顺着说了下去,“启禀皇上,昨天夜里,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守在殿外,不多会儿柳嫔娘娘就来了,但是她穿着打扮地都极为相似国师大人,奴才心下疑惑,便阻拦说皇上不方便见她,可娘娘仍是闯了进去,之后奴才听到动静进来,接着就被砸晕在地,后面的事情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青远扭头看向瑶素,“柳嫔,你可有话说?”     瑶素这会儿一改哽咽之态,深吸了一口气,把被子捂严实,回道:“臣妾还有话想单独与皇上说,不知皇上可否让掌事公公先出去?”     “出去候着!”青远命令道。     耳朵尖儿再一次懵了,在瑶素说完这番话后,他就彻底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会儿在龙榻上的的确是柳如雪,而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情况,但来不及他细想,皇上就再一次命他出去,耳朵尖儿只得应了一声,又退了出去。     “有话快说,朕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说话!”青远径自在桌旁坐下,撇过头不去看瑶素。     “皇上昨夜把臣妾当成了姐姐,对着臣妾说了不少的肺腑之言,不知皇上可还记得?”     青远脑海中回想着昨晚的场景,细碎的片段串连起来,一幕幕回归脑海中,他闭了闭眼,脸色有些难看,原因在于他竟然对着柳如雪说了那么多表达爱意的话,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臣妾知道皇上心心念念的便是姐姐,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想要得到姐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皇上若是愿意与臣妾合作,臣妾愿意为皇上铺路,使皇上抱得美人归,一了心愿!”     不得不说,瑶素的话让青远有些心动,可这个心动的念头刚刚萌生出来,就被他给压了下去,柳如雪的什么人?算计柳如墨和柳云的人,他若是和柳如雪合作,不就是站在了柳如墨的对立面了吗?那即便是通过和柳如雪合作最终得到了柳如墨,也断然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柳如墨的心,他要哪一副空壳做什么?     青远忍不住自暴自弃地想,如果只是要一副空壳的话,那他还不如就直接把柳如雪留下,反正他们昨夜也走到了这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做过,只可惜,青远无法欺骗自己真正的心意,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副与柳如墨如出一辙的身躯,他想要的是柳如墨这个女人,想要她完完全全身心都只属于他青远一人!     “朕不会和你合作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青远拒绝道。     瑶素却一点儿都不意外听到青远的这个回答,“皇上不必这般着急地回答臣妾,臣妾是诚心相助,皇上不如先试探试探姐姐的态度,再决定是否接受臣妾的帮助!”     这一次,青远没有急着拒绝她,而是在心底琢磨了一番,没有应声。     瑶素不催促他,自行摸索着下了床,找寻可以遮挡身体的衣物,可是找了一遍,除了青远刚刚扔给她的碎布一样的衣裳外,再无任何可以蔽体的东西,只好裹着锦被开口,“皇上,可否赐给臣妾一身衣裳?”     青远没有说话,转身朝殿外走去,不多会儿,耳朵尖儿就捧着托盘进了来,上面折叠整齐地放置着一身红色的宫装,走到瑶素面前屈膝行着礼:“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衣裳,皇上有令,请娘娘自行穿着妥当后即刻返回雪淞殿!”     听着耳朵尖儿转述的青远的命令,分明就是在驱赶她,瑶素脸色有些难看,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夜的折磨而让她容色暗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耳朵尖儿的话羞辱了她。     “本宫知道了,倒是公公你,本宫不妨提醒你一句,留意着点儿自己的嘴,小心祸从口出!”瑶素撂下话后,一把抓过宫装,转去屏风后更换起来。     她很讨厌红色,讨厌一切与莲花,与红色,与花凛有关的事物,可现下她却要忍着厌恶感穿上这一身红色的衣裙,让她有一种错觉,像是回到了当初在仙界时,为了表现出自己和花凛关系很好,她说服自己穿上和花凛一样的红色衣裙,和她热切相伴。     “花凛,你就等着吧,那时你斗不过我,现在你同样斗不过!”瑶素恨恨地想着,一把将腰带系好,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     与此同时,青远整理了一番之后,便去了勤政殿,早朝时间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朝臣们纷纷在勤政殿中低声议论,不知道皇上今日为何会来晚。     柳如墨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望着空阔的皇位方向,心头微动,难道是昨夜出了什么事儿?(未完待续)           第304章 选立青离为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4章选立青离为将     耳朵尖儿按照青远的吩咐,盯着瑶素出了龙傲宫之后,才急匆匆赶去与青远汇合,随后才侍奉着青远入了勤政殿。     柳如墨正思索间,便听到有宫监高声喊道:“皇上临朝!”     原本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声顿时消失无踪,一众文武百官纷纷从自己的小团体里散出来,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低下头去准备行礼。     青远在皇座上坐下,看了一眼耳朵尖儿,耳朵尖儿上前一步,高声道:“皇上有旨,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柳如墨站出来一步,拱手道:“启禀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国师请讲!”青远回应道。     “臣得到可靠消息,辰国正欲联合北疆攻打我朝,臣以为,此时应选立应敌大将,筹备应战诸事!”     青远似是想了片刻,回应道:“国师所言甚是,此事朕还需仔细斟酌考量,待早朝之后,国师到朕的御书房详谈此事,再做定论!”     随后青远目光扫过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务要禀?没有了就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除柳如墨以外的所有朝臣们异口同声地领命,缓缓依序退出勤政殿。     可是出了勤政殿后,各自的小团体又聚集在了一起,小声地开始了议论。     “哎!李大人,你有没有觉得皇上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张大人也这般觉得,老夫还以为只是我一人这般想的呢!”     “皇上今天早朝都来晚了,莫不是昨晚上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谁知道呢!皇上这后宫里也没几个嫔妃,说来人少也没什么事端可生的啊!”     “李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虽说皇上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不算多,但事情可是没少啊!你忘了前些时候夏堇言那桩事儿了?我可是听说啊,许嫔娘娘自打夏堇言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到现在都还没见好呢!”     “嘘!小声点儿,这些事情哪是我们能够议论的,仔细点儿,莫要被旁人听到了。否则咱们俩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议论声渐渐远去。勤政殿中只余下青远和柳如墨,以及在旁伺候的耳朵尖儿。     这个时候,柳如墨方才看清青远的眼睛红通通的。血丝极重,看样子似乎是一晚上都没睡觉的样子,满脸的疲态不说,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问道:“皇上,臣看皇上气色不佳。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若是如此的话,皇上还是先回宫歇息吧,等好些了臣再去与皇上商议选人之事!”     青远眸光深深地望着柳如墨,心里的纠结像是一团被打乱的麻线。怎么理都理不清,脑子里柳如雪那张脸和柳如墨的脸交相出现,他的头又开始发痛起来。连带着额角都感觉到突突直跳。     耳朵尖儿急在心里,却也知自己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插话儿的资格。所以只能候在青远身侧,等着青远吩咐。     “也好,那国师且先回明韶阁吧!朕休息好了着耳朵尖儿去告知你!”     “臣遵旨!”柳如墨颔首应着,目送青远搭着耳朵尖儿的胳膊出了去,看他的背影有些颓丧,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疑虑更甚。     回了明韶阁,柳如墨便急召下属回来,张口便道:“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启禀大人,昨夜皇上在龙傲宫临幸了柳如雪!”血盟的下属单膝跪地,禀报着。     “昨夜发生的事情,为何不及早汇报!”柳如墨目光有些骇人,瑶素昨天就行动了,他们却压着没有及时禀报,看样子青远今天的反常定然和瑶素有莫大的关系了。     “柳如雪那边可还有其他的动静?”柳如墨压下怒意,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问着。     “回禀大人,柳如雪昨日在龙傲宫外,被皇上扔了出去,看样子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随后柳如雪便回了雪淞殿,到晚上才换了一身衣物,重新赶去了龙傲宫,这一待便是到了今早皇上临朝前才回去!”     柳如墨单手扶额,“这等重要的事情你们为何现在才报?是不是本官不问,你们便不打算禀报了?”     血盟的下属解释道:“属下以为皇上临幸嫔妃并非是大人交付给属下的任务,遂以才迟疑地未曾禀报,属下知罪,请大人惩罚!”     “罢了,你去探一探,昨天皇上和柳如雪之间为了何事起得争执,之后又是为何又召幸了她!”     “是!属下告退!”     等那下属走了之后,柳如墨这才撑着额,开始细想着青远的反常,刚才在勤政殿,青远看她的眼神儿里带着伤痛,这样的目光让她有些难以理解,而青远浑身散发的颓丧气场更让她困惑不解,是不是瑶素给青远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以致于青远受了打击才会如此?     他们两个在龙傲宫**处一夜,如此长的时间,瑶素会对青远说什么呢?以青远的脾性和对瑶素的厌恶,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去临幸瑶素,那青远又是为何放了瑶素进龙傲宫呢?     柳如墨左思右想都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不再去想了,静静在明韶阁中等候耳朵尖儿过来。     晌午过后,耳朵尖儿来了,柳如墨因有话要问他,便着晴丫把耳朵尖儿领了上来,等晴丫退出房中之后,柳如墨看向耳朵尖儿,“本官听闻昨夜皇上召幸了柳嫔,你可知是怎么样的情况?”     国师大人的问话使得耳朵尖儿颇有些为难,但还是老实交待了:“启禀国师大人,这...奴才也不好细说,皇上是下了命令的,不许奴才在外面碎嘴,所以奴才只能说一点点,剩下的就靠国师大人您自己猜了!”     柳如墨听着耳朵尖儿的话,似乎是里面有不少的事情瞒着,但也没有为难他,点头道:“你只管捡你能说的说便是,本官不会怪罪于你的!”     得了应承,耳朵尖儿当即开了口,“昨夜柳嫔娘娘穿着打扮得极为相似国师大人您,奴才都一时半会儿没有分辨得出来,然后就放她进了去,皇上正巧喝醉了酒,也就把柳嫔娘娘给......”     耳朵尖儿欲言又止的后面是什么,柳如墨心下明白,耳朵尖儿的意思是,青远把瑶素当成了她,所以也就趁着酒劲儿真的把瑶素给临幸了,怪不得青远在勤政殿上看她的眼神儿那般的奇怪。     耳朵尖儿继续说道:“至于皇上为何会喝酒喝到醉,这个请恕奴才不能告知,但奴才听闻柳嫔娘娘有向皇上提出建议,说是合作什么,皇上给拒绝了,不过柳嫔娘娘走的时候看上去志得意满,应该是非常肯定皇上以后会答应她的要求,所以奴才也不好断言柳嫔娘娘和皇上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那昨日皇上为何会把柳嫔扔出殿外?”柳如墨问道。     耳朵尖儿摇了摇头,“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罢了,本官不问你了便是,这些本官自己会查清楚的,你小心伺候着皇上,莫要再被柳嫔钻了空子便是!”柳如墨叮咛着耳朵尖儿,为的便是耳朵尖儿能提防着瑶素,不让瑶素有机会再接近青远。     “国师大人,皇上让奴才来接您,说是继续商议选择迎战的将领一事,您看是现在便走吗?”耳朵尖儿应了柳如墨的话后,转而问着。     柳如墨点了点头,“这便走吧,本官去看看皇上!”     二人便动身,按照之前青远所说,去了御书房,这还是极少的时候,青远在御书房与她商议事务,不过柳如墨在去的路上,便在心里想着,今日青远的心情定然不是很好,她还是对他说话温和一些,莫要再使得他情绪不佳,到时候什么事情都谈不好不说,还容易给瑶素可趁之机。     可事情远没有柳如墨想的这样简单,青远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的那封信,那些内容,以及柳如雪说的那些话,再就是满脑子与自以为是柳如墨的柳如雪缠绵的画面,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偏偏现实不允许他就这样继续下去,因为柳如墨就要来了,他还是需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误伤了她。     “皇上,国师大人到了!”耳朵尖儿轻叩着御书房的门,在门外通报着。     “让国师进来,你在外面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青远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声音中透露着疲倦之感,柳如墨听着心下叹然,这个瑶素,当真是见不得所有人有片刻的安宁,非得要整出一点儿事才乐意!     柳如墨推门而入,青远背光站着,双手撑在窗台上,柳如墨看不大真切,又走近了一些,这才屈膝朝着青远行着礼,“臣柳如墨叩见皇上!”     “国师,朕已经想好了,就按照昨天商量的那样,朕决定选派六皇子青离为将领,带领手下众位将士迎战辰国,无论输赢,朕都会予以他最大的支持!”     柳如墨愕然,“皇上为何突然就这般下了决定?”他不是找她过来商量的么?怎么他就已经想好了?(未完待续)           第305章 意离间她与青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5章意图离间她与青远     青远笑着随意回道:“朕这不是与国师昨日商议过的决定吗?国师昨日也说了,六皇弟比另外两人更适合,所以朕思前想后,好像确实如此,因而今天就把朕的决定告诉国师一声,国师要是没有什么异议,朕就要去拟旨了!”     柳如墨并不觉得青远现在所说是出自他的本意,他的话里明显有话,看向她的眼神儿也感觉是另有所思,但她还是微微低了头,道:“臣无异议!”     青远仿佛听到自己努力维持的伪装顷刻间分崩离析,她无异议,是啊!她怎么会有异议呢!青离早就知会过她了,而且向他提议青离也是她出面,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反对!可是为什么他心里那么难过,一点儿都没有试探得到答案后的喜悦呢?     青远紧了紧拳头,转过身把自己显露在脸上的情绪悉数以背影掩饰掉,紧跟着道:“国师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朕过会儿就会拟旨下发至六皇弟封地,召他尽快回京!”     “是,臣告退!”柳如墨应了话后,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问了一句,“皇上,臣听闻臣妹昨日惹恼了皇上,不知是所为何事?”     青远本就难以压抑自己的气闷,这会儿柳如墨又提到昨晚的事情,倏地转过身来,一双眸子夹杂着诸多的情绪盯着柳如墨,“国师想知道?”     他步步逼近柳如墨,直到在她面前立定,倾身更加靠近,几乎是与柳如墨鼻尖相触时。才继续说着,“朕临幸了柳如雪,不过朕是把她当成了国师你啊!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那一刻是真的,朕把你搂在怀里,狠狠地疼爱你,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为了朕疯狂!”     “皇上!”柳如墨神色一冷,开口打断了青远还要继续说的话,实在是因为青远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他看着自己的眼里竟然好像闪烁着泪光,可偏偏他的脸上有笑意,那种无奈又彷徨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她的脑海中。竟然串连成了画面,让她无法忍受。     “皇上没有休息好。臣就不打扰了,告辞!”柳如墨拱手作礼,冷着脸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出了去。     青远望着她毅然决然地打开门离开,背影是那样的凛然。他多么想命令门外守着的禁军将她拦下,好让他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可是这样的她。这样的自己,他无法出手。     心情郁结的青远看着桌上摆置着的茶壶茶盅。一挥手便将它们扫落在地,听到它们掉落在地上,顷刻间碎成残片,他仍然不解气,又走到书案前,将上面的东西也都扫落,这才大喘气着双手撑在书案上,耷拉着眼皮儿愣愣地出神。     耳朵尖儿瞧着国师大人离开时的脸色不好,仿佛周身都凝结着冰气,便知道定然是皇上和国师大人谈得不那么愉快,于是看着国师大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返回去准备进去伺候皇上,谁知还没靠近御书房,便听到里面东西摔在地方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心下了然,自己这是猜中了,皇上和国师大人果然是不欢而散。     “耳朵尖儿,滚进来!”皇上的怒喝从没有关紧的门缝儿中传出来,耳朵尖儿赶忙应着话儿进了去。     满地的瓷器碎片,各种碎渣四散躺着,他小心地避开,来到皇上面前候着等待吩咐,良久,才听得皇上重重地坐下,道:“笔墨伺候!”     耳朵尖儿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忙将书案上迅速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先三两下铺好了纸笺,用镇纸压住,随后又忙磨起了墨。     青远看着眼前洁白无物的纸,心下怅然,取了笔蘸着墨汁迅速地将旨意写好,随后把笔挥手一扔,站起身来,“去,把这个以圣旨封好,派快马去六皇子封地传旨!”     耳朵尖儿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摊在书案上的信笺拿起,随后迟疑了一下,道:“皇上,还没有盖玉玺......”     青远瞪了耳朵尖儿一眼,耳朵尖儿赶忙重新将手里拿着的信笺放置好,青远取了玉玺“当”的一声盖在了上面,耳朵尖儿不敢直视皇上的脸色,匆匆取走了信笺就去传旨了。     柳如墨回到明韶阁后,脸色仍是不悦,晴丫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于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晴丫下意识地没有提青远,因为自家小姐是跟着耳朵尖儿去见皇上了,现在气冲冲地回来,定然是跟皇上有关系,她可不想一个问题就撞上了小姐的枪口。     “晴丫,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晴丫动了动嘴皮子,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坚持留下,心里却十分明白,小姐这样的反应,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大问题了。     柳如墨回想着青远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不可理喻,她一直都知道青远的心思,却从未想过青远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对着她说出这样露骨的话,她不是柳如雪,也不是瑶素,所以无法对青远这样的话坦然听之。     更让她生气的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明白了,青远会突然选青离为将,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昨日提的那些,也不是因为他深思熟虑了,极有可能是瑶素在青远那里说了什么,他开始怀疑她了,所以才用这样的话来试探于她,这是最让柳如墨无法忍受的。     想她本是打算远离青远的人,因为家族的束缚和使命,因为答应了青帝的承诺,留下来以国师的身份辅佐青远,这已经是她所不愿的了,想想当初宁远和柳如雪合起伙儿来害得她惨死,她能够这样一心辅佐他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青远却仍是不知足,不仅如此。今日还因瑶素而怀疑她,试探她,对她说出那样无礼的话,太过分!     “大人!”房中突然多出来一个人,那人在柳如墨面前单膝跪下,拱手禀道:“属下已经查明,昨日皇上收到一封信。由于皇上极快地将信毁掉了。所以具体内容如何属下无法获知,但据查证,应该是有关大人您和公子。而柳如雪昨日也是因为向皇上告发大人和公子有私情而被皇上给扔出殿外,至于晚上皇上召幸柳如雪一事,属下查到是柳如雪刻意为之!”     信?     柳如墨听到了重点,她和青离虽然也用信传递消息。但都是由血盟的下属负责传送的,怎么会到了青远的手上。     “查到那封信的来源了么?”柳如墨发问。     “属下查到信是由耳朵尖儿手里呈递给了皇上。至于耳朵尖儿是如何得到的信,属下无能,未曾查到!”     柳如墨摆了摆手,“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密切留意柳如雪,她的一举一动本官都要知道!”     柳如墨这一次着重强调了一番。为的不过是这样延迟汇报的情况不至于再次发生,现在的柳如雪是瑶素。而非原先那个头脑简单的柳如雪,所以远比那个柳如雪难对付得多,尤其是她和瑶素还是宿仇,按照自己的推测没有出错的话,她就是花凛,而瑶素显然是针对于她的,她占据了柳如雪的身躯,不过是为了利用柳如雪的身份来报复她,所以她不能掉以轻心。     等血盟的下属离开之后,柳如墨出了房门,下来寻了晴丫过来,让她出去走一趟,把耳朵尖儿给她请到明韶阁来,还一再地叮咛晴丫,仔细着莫要被人给看到。     晴丫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柳如墨的叮嘱小心谨慎地去把耳朵尖儿给寻来。     耳朵尖儿其实在晴丫来找他时,就知道国师大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这会儿来找他问话加算账了,心里发憷,可确实是他掺和了这件事,才有了后续的这么多的事情,他不免心里惧怕的同时,又不得不跟着晴丫去明韶阁走一趟。     见到国师大人的时候,她正倚在窗边轻啜着一杯茶,看到他进了来,也不开口,也不叫他过去,就那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望得他心里毛毛的,原本发憷的小心脏更加跳得扑通扑通的。     “耳朵尖儿,本官问你,自本官继任以来,可是何处轻待了你?”     “没有没有,国师大人待奴才很好!”     柳如墨将茶盅端在手里,稳稳当当地自窗台边儿站直,走了过来,“那本官就有疑问了,为何本官查出来的却是你耳朵尖儿伪造了一封书信给皇上,意图引发本官与皇上的互相猜疑,这个你要如何解释?”     耳朵尖儿背后直冒冷汗,手心也是一片潮湿,听了柳如墨的话,忙急切地解释道:“国师大人明鉴啊!奴才绝无叛逆之心,事情不是这样的!”     “哦?”柳如墨嗤笑一声,反问道:“那事情是怎么样儿的?你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不顾及皇上的面子严惩于你!”     耳朵尖儿连连称是,继而回答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昨天奴才也是偶然走在宫里,却看到晴丫姑姑在前面不远处走着,神色匆匆,奴才也就一时好奇跟了上去,没追得上晴丫姑姑,却在看到她转过宫墙之后掉落了一件东西在地上,奴才就跟上去捡了起来,就是那封信了,当时奴才也是为了忠心所鉴才把信呈给了皇上,信绝不是奴才自己伪造的,请国师大人明察啊!”     柳如墨面色不变,淡淡回道:“继续,你把信给皇上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儿,只要是你知道的,都给本官悉数道来!”     “是是是!”耳朵尖儿应着话儿,“奴才就把信给了皇上看,皇上看完极为伤心,还为此动了怒,没让奴才跟着就出了龙傲宫,之后不知为何,却带着柳嫔娘娘回了宫来,两人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皇上比之前的怒意更甚,甚至于单手就掐着柳嫔娘娘把她扔出了寝殿,奴才不敢多问,也就只能看着这些,当时柳嫔娘娘被赶走之后,皇上就命奴才送了许多酒水进去,然后关着殿门独自在殿中饮酒,奴才就守在外面寸步不离,待晚上天色刚暗下来时,柳嫔娘娘又来了,这一次来她从衣着打扮到说话语调上都刻意模仿了国师大人您,奴才因着白天那封信的缘故,也没敢抬头多看,就以为是大人您有事来找皇上,便放了柳嫔娘娘进去,谁知她进去之后就又把皇上激怒了,然后就传来了争执之声,奴才进去劝阻,被皇上砸晕在地,再有意识时已经是今个儿早上了,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请国师大人明察啊!”     耳朵尖儿说的一脸恳切,柳如墨仔细留意了一下他的神色,倒是没有说谎的痕迹,就是有些惧怕,于是点了点头,道:“那为何本官之前问你,你都掩饰着与本官打马虎眼儿?”     耳朵尖儿有些讪讪,“因为柳嫔娘娘早上走的时候警告奴才留意着点儿自己的嘴,还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所以奴才就不敢多说,害怕再因为自己这张嘴给添了乱!”     柳如墨听完耳朵尖儿的这些话,已经差不多与自己先前的猜想对上了,结合着刚刚下属过来的汇报内容,基本上已经掌握了情况。     “本官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耳朵尖儿,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奴才再也不敢了!”耳朵尖儿其实心里头还是存着疑惑的,就是他明明是跟着晴丫走过去才捡到的信,可是国师大人却一口咬定信是伪造的,还是为了离间皇上和国师大人之间的信任,他又不敢让国师大人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憋在心里不敢说。     柳如墨哪会不知他这滴溜乱转的眼珠子里藏得什么事儿,于是问他,“你还记得你看见晴丫穿得什么颜色的衣裳吗?”     耳朵尖儿怔了片刻,回想着,道:“奴才记得是鹅黄色的一身,侧脸看着确是晴丫姑姑,所以奴才才跟上去的!”     柳如墨摆手示意,“不必解释这么多,本官不是在兴师问罪!”     呃...那国师大人是要给他解释?耳朵尖儿不禁在心里自问着。(未完待续)           第306章 青离回京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6章青离回京     “怎么?你觉得本官是在给你解释?”柳如墨问道,耳朵尖儿吓得冷汗直冒,他竟然就这么想着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柳如墨收回视线,倒了一杯茶给他,“为何吓成这样儿?来,喝一杯茶压压惊!”     耳朵尖儿瞧着国师大人一脸淡然,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样子,即使心里头仍然有些不安稳,却还是勉强压下去,双手恭敬地接过茶杯握在手中,回道:“奴才谢国师大人赐茶!”     “耳朵尖儿,你在宫里当值多久了?”     耳朵尖儿老老实实地作答:“回国师大人的话,奴才在宫里当值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柳如墨手指扣着茶盅,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边缘处,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十二年的时间,你都没能学到宫里生存的法则吗?”     耳朵尖儿这下算是明白国师大人为什么突然话题跳转了,原来还是在说同一件事,只是变了个角度而已。     “这--国师大人,奴才愚钝,不明白您此言是何意?”     柳如墨端起茶壶给自己的茶盅添了茶水,然后睨了耳朵尖儿一眼,漫不经心地回他,“本官若是想要送信,何须派晴丫去,耳朵尖儿,莫要告诉本官,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打算在此事中明哲保身,顺带推波助澜?”     耳朵尖儿的小心思被柳如墨一语道破,立时耷下眼皮儿,不敢再对上柳如墨的视线。     他的确是有这个心思的,当初先帝驾崩。让他仔细伺候着皇上,皇上对国师大人的心思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先帝当时也是明白,要不然也不会赶在皇上开口请求赐婚之前,就急匆匆地任命柳如墨为国师,直接将皇上还没有说出来的心意给压了下去,他记得。那时候皇上为了先帝的那一道圣旨。还冒险回宫大闹了一场。     他是看着皇上对国师大人毫无底线地宽容和信任,也是看着皇上越来越依赖国师大人,就譬如上一次皇上中了惑情。他本来在知道惑情并不会对皇上的身体造成过大的实质性伤害,所以他才有意放任着,为的也是考虑到说不定皇上可以由此转嫁一些他对国师大人的迷恋和执着,谁知进展地并不顺利。皇上还是因为心底深处对国师大人的心意而就近选择了柳如雪,所以才逼得他不得已向国师大人求救。给皇上想办法解了药性。     这一次看到那封信之后,他并没有全然相信信的真实性,却还是把它呈给了皇上,一来他是可以肯定。即便是这封信是真的,皇上也不见得就能全然割舍掉国师大人,顶多也就是稍稍减损一些对国师大人的信任和依赖。这样的话,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二来假设这封信是真的。皇上继续执着于国师大人,对他自己是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到时候国师大人和六皇子一起,很有可能会威胁到皇上的皇位和统治,这封信的存在,至少能够使得皇上有些警醒,多一分提防的心思。     只是事情仍然是超脱了他的预想,皇上要喝酒,他便想着给皇上酒,大不了一醉解千愁,皇上醉过一场之后,说不定会想开一些,却没想到自己会被柳如雪骗了一道儿,她扮作国师大人的样子进去给皇上侍了寝,事情再一次变得有些无法掌控,皇上的情绪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更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国师大人竟然已经对这事儿有了几乎全面的了解,即便是他刻意隐瞒着说了一点点给她,她还是几乎还原了整个事情的始末,所以,正如他的猜想,国师大人早先已经将暗卫的掌控权交还给了皇上,那么也就是说,国师大人的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力量,不然是绝没有可能如此迅速地了解这么多的消息,他的担心是合理的。     见耳朵尖儿不答,柳如墨心里已然有数,自己这是说对了,可即使是她说对了,她也仍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耳朵尖儿,于是继续平波无澜地陈述着:“据本官了解,皇上登基之后,你才由勤政殿的侍官变成了皇上的贴身掌事,那么本官就很好奇了,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本官与皇上的关系,看你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样子,本官倒是有些无法理解,你能给本官一个答案吗?”     耳朵尖儿对此不作回答,而是朝着柳如墨俯首一拜,回道:“国师大人,奴才自知有罪,任凭国师大人处置,奴才绝无半点儿怨言,但国师大人想要的这个答案,请恕奴才不能告知!”     “呵!”柳如墨轻笑一声,对于耳朵尖儿的这般答复不置可否,“也罢,你不愿说那就不说,本官也不会强人所难,你可以走了!”     嗳?     他没有听错吧?国师大人竟然不追根究底,对他严刑逼问,反而就这样让他走了?     耳朵尖儿不敢置信地倏然抬起头,看到柳如墨并没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犹疑着回道:“奴才告退!”     说完这话时,耳朵尖儿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国师大人,却见她只是哼了一声算作回应,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他,看样子是真的放他离开,这下他才稍稍收了心,退着从房里出去,然后脚下不停地往龙傲宫的方向走。     待回到龙傲宫后,他才彻底舒了心,一手扶着墙,一手抚着自己因为走得太急而喘着的胸膛,好半晌才缓过来。     自柳如墨叫着耳朵尖儿过去问过话之后,耳朵尖儿小心翼翼了好些天,更是比平时更加接近青远,生怕一不留神离青远远一些的话,会被柳如墨派人给弄走,然后再告以失踪的名义,悄悄审讯他。     其实这些都是耳朵尖儿自己的被迫害幻想,柳如墨压根儿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她更多的是开始研究起来兵书之类的,顺带了解着有关辰国的地形地貌,以期在辰国兴兵攻打之时,能够给青离指着上用场。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青远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但间或着瑶素还是会来打搅,但都被耳朵尖儿给找借口拦了下来。要不然就是被青远冷眼以对。后来,瑶素去找青远的次数也就少了。     在这段时间里,青离回京了。     他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入宫觐见。先是去龙傲宫见过了青远,把封地的一切情况给皇上做了详细地介绍,随后便禀明他回京的这段日子,仍然住在他原先的府邸。     青远因着那封信的缘故。对青离比以往更加冷淡,却也顾着大局。着御膳房备了接风宴,留青离在宫里接风。     柳如墨接到耳朵尖儿的通知时,已经是上一次放走耳朵尖儿过了大半个月,可耳朵尖儿仍然有些躲闪地不敢太过靠近柳如墨。原因即使不说,柳如墨也心知肚明。     她本就没有要彻底追究耳朵尖儿的意思,那次也只是想敲打敲打他。要是能让他说出来一些有用的消息,那也是好的。不说的话,她也没有打算怎么为难耳朵尖儿,结果她放了他一马,他反倒自己把自己吓成了这样,这让柳如墨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耳朵尖儿小聪明是有的,但若是论起大智慧,他并没有太大的能耐,所以算不得什么大的角色,再加上他的确对青远很忠心,因此,反倒是把自己的嫌疑洗刷掉了不少。     瑶素听闻皇上要在宫里给六皇子设接风宴,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抑,终于她还是把青离给弄回京城来了,现在就是想办法把他留在京城就行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去赴宴呢?依照青远对她的排斥,花凛对她的提防,她想要去赴宴,怕是不那么容易,可是许久未见青离,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放弃这个机会。     瑶素在房中来回走着,想着对策,忽而目光瞄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狐狸身上,眼前一亮,对了,她可以利用花凛养的这小狐狸,寻了机会去赴宴啊!     这么想着,瑶素立刻折返到桌前写了个纸条儿,让冬雨给送去明韶阁。     柳如墨接到晴丫送上楼的纸条儿,打开看过之后,随手便将纸条收了起来,晴丫不解地问,“小姐,不需要销毁吗?”往常这些信件纸条儿什么的,自家小姐看完不都是直接销毁了的吗?怎么这一次却是收了起来。     柳如墨应道,“收起来自然是有收起来的必要,晴丫,你现在下去给冬雨传一句话,就说本官允了,让她们主子在接风宴开宴前半个时辰,把自己整理妥当,在御花园候着,本官自会带她入宴!”     晴丫撇着嘴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折返下楼去给冬雨传话。     瑶素知道柳如墨会同意,却也没有料到她会同意得这么利索,高兴之余,她走到笼子边儿上,戳了戳青弋的脑袋,道:“没想到她还挺在意你这小畜生!我倒是有些后悔这么早就把你用上了!”     青弋在心里咒骂,你才小畜生,你们全家都是小畜生!可是暗暗回了嘴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柳如墨和她是一家的,这要是骂了全家,不是把他的主人给带了进去吗?于是想明白过来连忙又呸呸呸了一通,悄悄祈祷,君上啊,小仙不是故意的,一时嘴快,绝对不是有意辱骂主人的!     瑶素是不知道她这么一句话,笼子里的小狐狸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头冒出多少句了,她的心思这会儿全在赴宴上头了。     仔仔细细地沐浴之后,瑶素又命冬雨把她好看的衣裳都搬出来平摊在床上,然后一件件地挑,认认真真地选,看得冬雨在一旁直瞪眼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去选美呢!     瑶素最终挑了一件藕粉色的衣裙,穿上之后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然后问冬雨,“本宫这身打扮如何?”     冬雨上前给她整理好之后,笑着回答:“娘娘这身简直美如天仙下凡,这粉不艳不俗,更衬得娘娘面若桃花,美艳动人!”     “说得好!”瑶素听了心情大好,说着从手腕儿上摘下一枚玉镯,递向冬雨,“这镯子赏你了!”     冬雨连连谢恩,顺带着把玉镯套在了自己手上,其实上一次她为了瑶素挨了一顿板子,瑶素就赏赐了她不少东西,但对于她这个平日里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儿的小宫女来说,宝贝总是不嫌多的,所以瑶素赏了,她也就接着,并且越发地嘴甜,知道怎么说,说什么,能说到主子的心坎儿里。     “娘娘,您真的要把小狐狸送还给国师大人么?”冬雨戴好了玉镯,眼珠子又瞄到了笼子里的小狐狸。     瑶素正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装束,便随口问她,“怎么?你有什么好点子?”     冬雨上前给瑶素捧着长长的裙摆,回道:“奴婢有一想法儿,既可以使得国师大人带您赴宴,又能够把小狐狸继续留着。”     “有这样的办法?”瑶素笑问着,她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冬雨能想出什么主意?     但也不妨听上一听!     冬雨禀道:“娘娘您想,国师大人的爱宠丢失许久,国师大人都未曾寻到,现在娘娘突然说是有了这小宠儿的下落,还以此换得赴宴的机会,这本是好事儿,但娘娘若是带了小狐狸去给国师大人,这若是传出去,恐怕大家都会知道是娘娘悄悄藏了小狐狸,这对娘娘很是不利,还不如继续留着小狐狸,就给国师大人一个假消息应付过去,反正宴会便是过会儿的事儿了,国师大人也来不及去验证您给的消息是真是假,这样娘娘您也能成功入得宴席,也不用把小狐狸交还给国师大人了!”     瑶素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就是这样!有些失望之余,否决掉了冬雨的办法,“你这主意你以为本宫没有想到?这是行不通的,她柳如墨是什么人,毕竟是当了国师的人,本宫现在根基不稳,还不宜和她起太大的冲突,但若是这一次给了她假消息,免不得又是要起冲突了!”     于是最后瑶素还是带着月白去了御花园,在那儿候着等待柳如墨的到来。     左等右等,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宴会也快要开始了,还是不见柳如墨的出现,冬雨先沉不住气了,在瑶素耳边儿道:“娘娘,国师大人该不是反悔了,从他处直接去赴宴了吧?”(未完待续)           第307章 接风宴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7章接风宴     瑶素倒是很淡定,瞥了冬雨一眼,道:“怕什么,这小狐狸还在本宫手上,除非她不打算要回去了,不然她怎么着都会过来的!”     “可是娘娘,这小狐狸再有灵性,终归也就是一宠儿,国师大人不见得会太过重视,咱们扣下这只,保不齐国师大人改天就另寻一只养了,那怎么办?”冬雨还是忍不住说着。     瑶素看了看她,摇着头没有继续与她说话,说什么呢?她是不会告诉冬雨这小狐狸可不是寻常所见的小狐狸,不论是柳如墨现在是柳如墨,还是花凛,她都会重视小狐狸的,毕竟这是那个人给的。     冬雨见自家主子不再理会,也终是闭上嘴陪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看到远处有人影走动。     “娘娘,来了!您看,真的来了!”冬雨等了这么久,一看到远处似乎是国师大人正往这儿走,急切地提醒着瑶素。     “嚷什么!”瑶素瞪了冬雨一眼,她这样嚷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瑶素又多稀罕柳如墨呢!     柳如墨只带着晴丫一人出来,前后并没有随行侍奉的宫监或是宫婢,瑶素瞧了瞧之后,扭头对冬雨道,“去,把他们都给本宫先带到一边儿去!”     她要和柳如墨说话,自然不能有这么多人在场听着,冬雨应着,将身后的一众侍奉都给带着走远了一些。     柳如墨甫一走近,就看到瑶素身后的冬雨带着其他人退下去,于是她停下脚来,对晴丫说,“你先去前面等着。我很快就来!”     “小姐,我就在前面,你有事就喊我!”晴丫不放心地再三看了看瑶素,对着柳如墨凑近了说道。     柳如墨无奈一笑,“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这文不能武不能的,喊你过来能做什么?”     晴丫当即气哼哼地回答道。“至少你有危险了。我跑得快,能跑去搬救兵啊!”     柳如墨:“......”无声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晴丫似乎又胖了一些的体形,然后提步朝瑶素走去。     “嫔妾见过国师大人!”     瑶素在柳如墨走近之后。便规规矩矩地朝她行了礼,难得的看上去恭敬又有礼,倒是让柳如墨无声地挑了挑眉,瑶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     只听瑶素直起身后。从身后拎过一个紫金小笼,递向柳如墨:“国师大人的爱宠。嫔妾可是毫发无损地给大人找回来了!”     柳如墨没有去接这紫金小笼,而是勾着手指直接把笼锁给打开,小狐狸一下子就从小门儿处蹿了出来,扑进了柳如墨的怀里。用脑袋蹭着柳如墨的胳膊。     “似乎胖了不少!”柳如墨掂了掂,说道。     瑶素还想说话,却被柳如墨先截住了话头道。“走吧,接风宴差不多要开始了!”     柳如墨说着就直接抱着月白朝前走去。瑶素只得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翻着眼皮儿顺手把小笼子给扔到一旁,唤了一声,“冬雨!”     冬雨一众赶忙回到瑶素身边,跟随着瑶素向柳如墨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今天的接风宴并没有邀请任何朝臣,按照青远的原话,意思是自家兄弟好久不曾回京了,今天就先是他们小聚一场,待得改日再邀请着一众大臣们给青离接风,对于青远的决定,青离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原本接风不接风的他也不在意。     因为是小聚,所以就定在了龙傲宫的前殿里,青远早早地就让耳朵尖儿吩咐下去,着令御膳房准备饭菜酒水,而后又特意布置了一番前殿。     在耳朵尖儿奉命准备的时间里,青远就留着青离一起闲聊着,直到耳朵尖儿过来回禀着一切准备妥当,青远才和青离一同朝前殿走去。     到了前殿时,席位都已经摆好,青离扫了一眼过去,除却青远的主位,殿下还有四个席位,其中有一个是他的,这一点儿他很清楚,而他对面的,便应该是柳如墨的位置了吧,至于剩下的两个又是谁,他想,总不至于是柳芝和柳如雪吧?     柳如墨来的时间刚刚好,青离才刚刚坐下,她就进了殿中,随后而来的是瑶素和冬雨一众宫监宫婢,青远看的瑶素也来了,几不可微地皱了皱眉,随即掩去自己的情绪,对正要落座的柳如墨提醒道:“国师,你的位置在那儿!”     顺着青远的手所指的方向,柳如墨看到了青离,青远的意思是青离旁边儿的那个位置是她的。     在她看过去的同时,青离也朝着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对上,又极为默契地各自恍若不经意的撇开了视线。     “皇上,今日怎的忽然换了臣的位置?”柳如墨似笑非笑地望着主座上的青远,他这是又要打算试探她了?     没想到青远倒是毫不避忌地对视着她,回以一笑,说道:“朕今日打算把朕的爱妃留在这一侧,所以委屈国师换个位置了!”     青远说着又把目光转向瑶素,道:“还不入座?”     瑶素笑吟吟地应着,就朝着离青远最近的那个位置走,可是就在她即将要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忽而听到殿门口又有了动静。     她停下脚回身去看,就看见柳芝正进了殿中来,朝着她这边儿走着。     “臣妾给皇上请安!”柳芝先向着青远行礼问安,之后又转向青离和柳如墨,“嫔妾见过六皇子,国师大人!”     一一行礼问安之后,柳芝越过瑶素走向原本瑶素想要坐的那个位置,坐下之后,这才挑着眼角似是蔑视般地看着瑶素,嗔怪道:“妹妹怎么还不落座,不必等着姐姐,自家姐妹何须多礼!”     瑶素的笑容一僵,继而回道:“姐姐说的是!”然后往回折了几步。入了座。     她原本想坐的那个位置对面正是青离,而现在,柳芝这个溅人占去了那个位置,倒是把她给挤兑到了花凛对面,她恨恨地在心里头骂着柳芝,面上却笑得更加粲然。     “来!朕先敬六弟一杯,六弟一路辛苦。朕先饮一杯。给六弟接风!”青远端起酒盏,向着青离的方向举了举杯。     青离也顺应着端起酒盏,朝着青远先是微微颔首示意。随后道:“臣弟谢皇兄!”     青远喝完了这一杯后,又把目光投向柳如墨,“国师也来敬六弟一杯,如何?”     青远用的是“如何?”可柳如墨却听得出来他的意思。但对于青远的心思,她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现在这个时候,青远还在气头上,她觉得解释什么的在青远看来,估计都是掩饰。索性也就直接了当地应了青远的话儿,端起酒杯,隔着短短的一截过道儿。对青离举了举杯,“敬六皇子!”     青离也是端了酒盏在手。朝她温润一笑,继而仰头将酒饮尽。     青远在上座看着他们俩敬酒喝酒,明明是他自己提议的,也是他先让柳如墨给青离敬酒的,可这会儿他心里头却忍不住泛起酸意来,他们两个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敬酒的过程,看上去都有些眉来眼去的意味,如此一想,又是把他那些才压下去的想法给引了上来。     这就好像是一种心理暗示,之前不知道这些情况,也没有怀疑过柳如墨和青离的时候,他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逮着什么小动作都会往那方面儿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只要是看到他们有片刻的眼神儿交流,就会忍不住地再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又在交流着什么,这种感觉着实不那么好过。     同样不好过的还有瑶素,青远从他的那个位置看青离和柳如墨,其实也都看不大全面真切,所以多半都是青远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在作祟,可瑶素这就不一样了,她坐的这个位置简直是无比地好,能够清楚地看得青离对柳如墨笑,那笑容温柔得不像话,而柳如墨倒是没有太多面上的表情,但她却能够看到,刚刚交还给柳如墨的小狐狸这会儿正用自己的爪子扒拉着青离的衣角,怎么看怎么碍眼儿,偏偏这些都只有她这个位置才看得清。     瑶素心里头不平静地厉害,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又还没能使青远答应与她合作,所以现在还不是告发青离和柳如墨的时候,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相亲相爱。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柳如墨和青离原本也就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们各自入座之后,都是各自吃着面前的饭菜,饮着各自桌上的酒,别提分得有多清楚了。     只是青远和瑶素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自然怎么看上去怎么不顺眼儿,但这也就怨不得他们两个了,他们已经保持着很平常的姿态了,青远和瑶素要怎么想,他们两个想不到,也管不来。     一餐接风宴,吃得所有人都心不在焉,青远更是按捺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拉着青离一起喝酒,柳如墨倒是云淡风轻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像她与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柳芝自是得意的,她比柳如雪高一个位份儿,自然选择座位时能够坐在距离皇上更近的位置,于是她刚才进来之后,就趾高气扬地越过柳如雪,当着她的面儿占走了柳如雪原本想要坐的位置。     别说她幼稚,哪个女人没有一丁点儿的虚荣心啊,何况是柳芝呢?     她之前处处受柳如雪的气,现在有了这个身份,怎么能不好好使用使用呢?     尤其是离皇上越近,她就越加能把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展示给皇上看,这是刚刚她在接到国师大人的眼神儿时,瞬间明白过来的事情。     国师大人在她一踏入殿中时,递了一个眼神儿过来,随后她就看到了正打算要走向皇上下位第一个座位的柳如雪,然后就明白了国师大人的意思,当即走过去占走了那个位置。     还别说,看着柳如雪那脸上的笑容要笑不笑地僵着,她心里难得的痛快极了。     耳朵尖儿一直想给皇上劝着少喝一点儿,可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完全是不听劝了,不停地命令着他给倒酒,一杯,两杯,三杯...     等到了后面的时候,他明显地看得皇上的脸已经红了起来,醉醺醺的了,可皇上还是要喝酒,再看座下的六皇子,哪有一点儿的醉意,分明还很清醒嘛!     相比之下,皇上这边儿的情况就看上去不那么好了,耳朵尖儿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又和那一晚一样,喝醉了再干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尤其是国师大人那边儿还没有处理好,他也还没有办法给皇上解释这个事情,这要是皇上再弄出点儿什么事情,让他在国师大人那里可是更加难以自处了。     青离瞧了瞧青远的脸色,于是起身拱了拱手,道:“皇兄,臣弟瞧着天色不早了,臣弟一路赶回京城来,也是疲累,不若今日的接风宴就到这儿了吧?”     青远却歪歪斜斜地扶着耳朵尖儿的肩膀站了起来,指着青离道:“别走!朕还没喝够呢!今晚你就留在宫里住,朕好久没跟你说说话儿了!”     青离顿了片刻,回道:“皇兄,您喝醉了,让掌事公公扶您回去安歇吧?臣弟这就要出宫回府去了!”     “青离,不许走听到了没有!朕都说了,今晚上你就留在宫里,朕有很多话要说,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在这儿待着,朕的话就是圣旨,你要是敢走出这儿,就是抗旨不遵!”青远踉踉跄跄地往台阶下面走,耳朵尖儿慌忙扶着他,一步两步,一直走到了台阶下面。     青远一把甩开耳朵尖儿,就直接趴着扶住了青离的肩膀,“六弟,朕的好兄弟,朕不就是让你在宫里留宿一晚么?有这么难么?”     青离扶着青远歪斜的身体,回道:“既然这样,臣弟不走了便是,皇兄想要如何便如何!”     青远嗤嗤地笑着,“这才对嘛!朕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就随了朕的意思不就好了么?”(未完待续)           第308章 青远的醉话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8章青远的醉话     “耳朵尖儿!”青远扬手唤着,等耳朵尖儿走过来之后,道:“让他们都走,朕要和六弟单独说会儿话!”     “是!”耳朵尖儿颇为担忧地看了看皇上,随后小心地把视线撇向国师大人,然后就看到国师大人已经极为“识趣”地自己离开座位,怀抱着那头雪狐,准备朝殿外走了。     耳朵尖儿没敢再继续看着国师大人,转头去看对面坐着的两位娘娘,果然啊,像国师大人这样“识趣”的并不多,就比如说对面那两位娘娘,明明已经听到皇上说了要清场了,她们仍然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看过去的时候,柳妃娘娘对他回以微笑一枚,至于柳嫔娘娘嘛!果断地将他无视过去了......     再三看了看已经径自坐在六皇子位置上,并且拉着六皇子再一次开始喝酒的皇上,耳朵尖儿在心里默默叹着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转而向两位娘娘那边儿走去,站在她们二人前面约莫中间的位置后,恭敬地道:“两位娘娘,皇上让奴才送两位娘娘回宫,他要和六皇子殿下再闲叙一会儿!”     柳芝这时再不起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微笑地点头回应,“本宫的软轿就在外面,所以就不劳烦公公了,皇上喝醉了酒,还需公公仔细照料着!”     “这是奴才的本分!”耳朵尖儿再朝着柳芝躬身一揖,就瞧着柳妃娘娘利落地起身走了。     这会儿就剩下柳嫔娘娘一人了,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要走的想法儿。     “柳嫔娘娘--”     “本宫还有话要和皇上说,所以公公还是先去给皇上备醒酒汤吧!”瑶素在耳朵尖儿刚开口的时候就把他的话截了去。她才刚来多一会儿啊,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可惜,尤其是柳如墨和柳芝都走了,其他的宫监宫婢也都因为青远的话而全数出了殿去,等把耳朵尖儿也给打发出去,那这儿就只剩下青远,她还有青离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随意放了去?     “这---娘娘莫要说笑了。皇上是下了命令的,您这样奴才很不好办啊!”耳朵尖儿面露难色,还试图再去用客气的话儿劝说瑶素离开。     只可惜瑶素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走。他又只是个掌事公公,没那权力赶瑶素出去,只得站在原地和瑶素僵持着。     现在皇上喝醉了,旁边还扒着六皇子的肩膀。这边儿柳嫔娘娘还死活不肯离开,他怎么可能自己出去。把皇上留给这两个人呢?     青离被青远按在身旁坐着,酒是一杯一杯地灌,不多时便有了几分醉意,而对面瑶素也看出来他已经有些醉了。于是眼睛一亮,似乎是要寻着机会过去。     青离虽然已然微醺,但思绪还算清醒。看着耳朵尖儿在那儿僵持着,便扶着青远站起来。朝着耳朵尖儿道:“皇兄醉了,公公可否助离将皇兄送回寝殿?”     耳朵尖儿自然是满口答应,几步就来到他们跟前,在青远的另一侧扶住,三个人就朝着青远的寝殿方向走,直接把瑶素给晾在了原地。     瑶素勾唇一笑,迈着步子跟了上去,然而等她来到青远的寝殿门外时,正好跟从里面出来的耳朵尖儿碰上,耳朵尖儿就顺理成章地堵住了门口,对瑶素道:“柳嫔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您要是有事儿也得等明天了!”     “六皇子不还没出来呢吗?”瑶素看着还未闭合的殿门,问。     耳朵尖儿回答道:“皇上已经命人收拾出来了房间给六皇子殿下安歇,所以娘娘还是请回吧!”     “耳朵尖儿,本宫就问你一句,若是本宫现在便要进去,你是让还是不让?”瑶素双眸微眯,一字一顿地问着。     耳朵尖儿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是在威胁他,可是他现在没什么好怕她的,因为他干的那些事情国师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她威胁不到他了,所以耳朵尖儿梗着脖子坚定地回视着她,拒绝道:“请恕奴才无礼,但今日天色已晚,请娘娘回宫!”     “很好!记着你的回答!”瑶素狠狠地剜了耳朵尖儿一眼,拂袖而去。     耳朵尖儿眼瞅着她走远了,确定没问题了之后,这才回身关好门,来到台阶上坐下,尽职尽责地守在殿外。     寝殿中,青离拎了一个圆凳儿放在龙榻边上,然后坐着凳子倚靠在床柱上,而青远则是靠坐在床头,他眼神有些迷离,看上去似乎醉得不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青离,嘴里念念有词道:“六弟啊六弟!你知道朕有多羡慕你吗?”     “哦?皇兄为何这般说法儿,臣弟何来让皇兄羡慕之处?”青离轻笑着回问。     青远晃了晃手指,“朕以往从未羡慕过你,可是从前几日开始,朕就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你,朕白天想,晚上想,就连做梦都想着朕要是你那该有多好啊!”     青离只笑不语,倚着床柱有些打晃儿。     就听青远继续说着:“你说朕对柳如墨好不好?”     “好!”青离回道。     “朕也觉得朕对她已经够好了,想当初她还没有当上国师时,朕亲自给她挑选衣料做衣裳,朕发现什么好东西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送去给她,朕没日没夜地想她,几乎快要把朕这一颗心都掏出来嵌在她身上,可是朕送给她的衣裳她只穿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穿了,不管朕送给她什么宝贝,她都是一个表情,朕知道,她那个表情的意思是,朕送给她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可有可无,而且她并不喜欢,朕一次次地向她表明心迹,她却一次次地拒绝朕,把朕的满腔热血都浇地透心凉,可是朕还是爱她。朕犯贱似的非她不可,你说朕该怎么办?”     青离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阳穴,断断续续地回答着青远的问题,“可是皇兄啊!她是国师啊,父皇把她任命为国师不就是不想让你继续对她存着心思吗?”     青远闻言,“噌”地坐起身来,目露愤恨。双手扣着青离的肩膀晃着他。“你也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如墨在一起!为什么?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背着朕抢走如墨?朕已经不奢望能够和她结为夫妻恩爱百年了,只求她一心一意地留在朕身边。哪怕我们之间只是君臣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要介入我们之间,为什么要破坏我们!她是我的你知不知道!”     青远低吼着,声线低沉而绝望。像是一头困兽,吼着吼着。眼睛酸涩难当,竟快要落泪下来,他怆然松手,复又倒回床头。悲切地像是在喃喃自语,“其实朕怪你也没有用,朕早就想明白了。从当初在月老庙的时候,明明她还不认识你。就对你态度友善不已,让朕嫉妒得想要发狂,只是那个时候,朕还不愿意承认她对你的确比对朕要好,不管有没有你,她都不会回应朕的心意!”     “皇兄这又是何必?国师大人没有情丝,她对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存着感情,你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心中悲苦呢!”青离劝慰着青远。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如墨她没有情丝......”说到这儿时,青远突然来了精神一般,仰着头痛苦地喊,“父皇,你为什么要选立如墨当国师,都是你!为什么要选她,为了这个国师之位,她连情丝都必须抽去,父皇,你可知你害苦了儿子!”     “父皇已经仙去,皇兄怎可这般!再者父皇选择柳如墨当国师,也是为了能够辅佐皇兄江山稳固,出发点亦是为了皇兄好--”     “什么为了朕好!”青远言辞厉色地打断青离的话,“朕只知道当朕正一门心思地想办法娶如墨为妻的时候,他横插一手,一道圣旨就把如墨变成了国师,生生断了我的希望,我从未如此在意过哪个女子,唯有如墨一人,他还要横加阻拦,说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不该这样做,我自幼没有母妃疼爱,他又把我送出宫去,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什么,唯有如墨啊!她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在我快要重伤身死的时候,她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你不知道我又多么感激老天爷,让如墨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青离已经不再说什么了,他就迷蒙地倚在那儿,看着青远一个人说着,笑着,哭着,情绪反复变幻地说着关于柳如墨的话,青远今天确实没有少喝,所以这样的状态也没有持续太久,情绪波动太大引致了他酒劲发作地更加厉害,一阵阵晕眩上头,青远终于还是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靠着床头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青离轻叹了一口气,将青远扶着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寝殿的门打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耳朵尖儿立即弹了起来,见是青离出了来,于是忙低头行礼,青离拧着眉头,似乎也是醉得难受,“皇兄睡下了,公公好生照料着,离还是回府去吧,在宫里人多嘴杂的,离留宿下来于礼不合,若是皇兄问起,劳烦公公转达一声!”     “是,奴才记着了!”耳朵尖儿扶了扶青离有些歪斜的身体,招手唤来两个宫监,吩咐道:“你们两个仔细点儿送六皇子去宫门处!”     在两名小宫监应了话儿之后,耳朵尖儿又对青离恭敬禀道:“殿下,您的马车奴才给安顿在了马厩,这会儿奴才就知会人去准备,您直接到宫门口等着便可!”     青离点了点头,话都不想多说了,摆摆手就由着那两名小宫监扶着走了。     耳朵尖儿进去看过青远,确然是睡熟了之后,这才出了寝殿,召着禁军守在殿门外,随后他又折返回寝殿之中,靠在床脚小憩起来。     耳朵尖儿之所以不敢离得远了,是担心夜里万一皇上醒来口渴或是胃里难受,身边儿没有人伺候着,他放心不下。     而青离也到了马车边上,因为是打过招呼了,所以即使夜色已深,他的马车还是顺利地出了宫门。     夜里静谧极了,马车的车轮碾压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显得格外的大,青离屈膝坐在车厢里,眸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青远是卯着要将他灌醉,酒就没有停过,从他让如墨换了位置坐到他身旁时,他就大致猜出来青远是想干什么了,于是他也不反对,顺着青远的意思来。     之后青远拉扯着他不让走,非要留他住下,说是有话要对他说时,他是看到柳如墨的眼神示意的,他和青远本就不算亲睦,又何来那么多的话说,青远无非是想借着酒劲上头的时候,对他说一些清醒的时候不能说的话罢了。     果不其然,青远对他说了一大通自己有多爱如墨的话,可他爱惨了又能如何?青帝即便是快要病死了,还要留着一手断了他对如墨的念头,想着他都忍不住发笑。     有时候真相太过于残忍,他都不愿说给青远听,毕竟在青远的心里,他的母妃宁妃深得青帝的宠爱,而他也冠着青帝最宠爱的皇子的名头活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若是把真相剖开来,青远怕是会气疯了的!     不过在如墨这件事上,他的确还是蛮感谢青帝的,他虽然为了避免江山被他给倾覆,而选择把帝位交给青远,但却帮他留下了柳如墨不是?要不是青帝的这个决定,他恐怕要得到如墨,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公子,现在是回城南府邸还是揽月斋?”车夫在外面问着。     “回府邸!”     马车朝着城南而去,只是在夜色浓重之下,马车的车帘微微掀动了一下,随后一道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马车仍在前行,可马车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青离轻而易举地进了明韶阁,给隐在暗处保护的血盟下属点头示意之后,他就闪身入了柳如墨的房间。     “你来了。”     柳如墨的房中未曾点烛火,但她却还没有睡下,青离循声走向她,“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未完待续)           第309章 他凭什么试探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09章他凭什么试探你?     柳如墨盘膝坐在床榻之上,见他朝着这边儿走来,顺势挪了挪位置,青离则径自坐在了她腾出来的位置上,偏头过来问她,“近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么问?”柳如墨心念一转,便猜出来定是青远给他说了什么,所以他才会突然问起,可即便猜出来个大概,她还是权作不知,对视着青离柔和的眸光,“青远给你说什么了吗?”     青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单手捏住了柳如墨的下巴,缓缓靠近,柳如墨也不躲不闪,任由他的气息逐渐地靠近,近到彼此之间温润的呼吸交互绵延,才听得青离似是无奈地说道,“你这样的眼神真是让我无从下口,只消片刻,就能让我感觉到自己像是在犯罪!”     说话间他又退了开去,继续说着:“他向我倾诉了他和你初识的事情,再者说了许多关于你们相识,同行回京的事情,最后便是骂了几句青帝横刀插手,断了你们两个的姻缘,当然,我听到了关键,那就是他似乎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所以对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再想,我这次被他召回京可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如墨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前几日出了一点儿事情,应是柳如雪捏造了你我的通信,然后由着耳朵尖儿呈给了青远,青远怒极之下醉酒临幸了柳如雪,所以这几日情绪一直不算好,也时不时地在试探我。”     青离轻嗤一声,反问道:“他凭什么试探你?”青远对柳如墨的感情的确真心诚意,可即便是付诸真心。也须得看人家姑娘家的愿不愿意回应,很显然,柳如墨从未回应和接纳过青远的感情,现在他自己召幸了柳如雪,却反过来试探他和柳如墨,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其实我本不愿辅佐他,但国师之位是我极力争取来的。先帝偏又把皇位给了他。我怎么会可能因为不愿辅佐他而放弃这个位置,倒是平白让他更加生了一些怨怼!”柳如墨应着。     青离却不愿再继续说青远的事情了,而是转了话茬儿。“你这段时间可有再做噩梦?睡得可还安稳?”     “还好,不过这几日睡得时辰短一些,柳如雪这次看样子计划很是周密,柳芝身边又来了一个春婵。身份不明,我隐隐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现在却无从得知--”     “所以惴惴不安了?”青离缓缓拢着她的肩膀,似是慨叹,“回想起来,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状态呢。别担心,一切有我!”     “你莫要大意,此次应战一事选你做了主将。但依照青远这几日的反应,到时候不见得会全力支持你。所以若是辰国真的大举攻打而来,免不得是一场硬仗!”柳如墨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可青离却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儿。     说到战事,青离忽然认真起来,扣着柳如墨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眸光紧紧锁着她,问:“我知国师之位是你所愿,但若是时局所迫,你愿意离开这个位置,离开皇宫吗?”     他眸光灼灼地看着柳如墨,不让她有任何回避的机会,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留在身边,而不是他们天各一方,联系甚少。     其实青远的心情他又何尝不理解呢,只是他比较幸运,能够接近她,能够这样和她相处着,而青远只能远远观望,却近不得身。     柳如墨微微蹙了眉,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而青离也不着急地催促她,就任由她考虑着,过了片刻,柳如墨像是考虑好了,“若是云弟能够独当一面了,我愿意离开这里!”     又是柳云,上一次他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说等柳云长大了一些,本领提高了之后就把国师之位交给柳云,然后她离开,现在又是说到了柳云,柳云才刚刚九岁,还是小孩儿心性,要等柳云能够独当一面,少说还需要四五年的时间历练修习,四五年太长,变数也太多了。     就好比当初他借着柳如雪与青远闹翻,远去封地的时候,跟她说好了暂定三年之内不要动吏部的官员,可是计划却不如变化快,他算好了一切,却无法阻止夏堇言和许菱凤地野心,这两个女人没什么头脑却还一再地出手,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死了,还推进了原定的时间。     所以在柳如墨说到等柳云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她再离开,他觉得依照目前的形势,很有可能会提前,却又无法确定会是什么时候,他有这个耐心等她慢慢走向他,可青远今天的态度应是没有这个耐心了。     “我觉得是时候除去柳如雪了!”青离说道,依照柳如墨所说,柳如雪很有可能是有预谋的进行着什么计划,若是留着她,恐怕会后患无穷。     “若是能动她,事情也会简单许多了!”柳如墨投给青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儿,继而道:“她如今身在宫中,又是嫔妃,若是死的突然,很难不引起怀疑,虽然我知道你会处理得很好,但凡事总会有意外,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后患更多,再者父亲虽然把柳如雪逐出了柳氏一族,但之前我回去国师府的时候,母亲似乎还在惦念着她,若是柳如雪在宫里出了事,怕是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我,哪怕并不是我所为,哪怕柳如雪是因罪而死,那归根结底,都会与我扯上干系,我不希望把事情变成那般样子!”     其实柳如墨还有一些话没有对青离说,那就是柳如雪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柳如雪,她现在是瑶素,按照离墨之前对她提起的那些故事,瑶素的心思的确要比柳如雪深得多,而且她还和自己有前仇,虽然知道她和自己早晚会有一场对决,但她却不希望让整个柳氏一族都认为是她所不能容人。     瑶素借着柳如雪不能修习玄术的背景。无论她对瑶素做了什么,都会变成她依仗本事谋害于她,那不是又让她回到了还未回溯之前的那时候吗?     当了国师之后,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位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热情,后来也渐渐明白,其实自己不过是那时的执念而已,执念于把国师之位让给了柳如雪。把自己的性命的掌控权也让了出去。所以才想把主动权自己掌握在手里,然而当现在她真真实实地掌握了这项权力之后,她才觉得。她远没有柳如雪心狠,也不见得达到的瑶素的决绝,所以一旦走回老路上,她受到的掣肘会更多。     “如墨。既然你已经有了盘算,我也不再继续劝你了。但是有一件事你须得记住,辰国举兵攻打过来之时,北疆会出面要求以你作为缓战的筹码,所以青远极有可能会送你出去。到时候我会让柔姨去接应你,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就是他之前拜托给沈柔的事情,一旦青远决定送柳如墨去缓战。她就会替他带柳如墨前去北疆阵营。     “柔妃?”柳如墨显得有些惊讶,“她一直在你那儿?”     青离略微点了点头。“柔姨会带你先去北疆阵营里等我,所以你无需担心,至于血盟的人,我已经知会过了夜兄,到时候会跟随保护你们!”     “我知道了,不过我并不觉得青远会送我出去,相反的,我认为他会送柳如雪出去!”     “你是说......”青离看向她,话未说完,但心思已然明白,若是柳如雪自己请求前去的话,那么青远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答应,只是柳如雪会自己去要求吗?     “柳如雪的计划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我们必须考虑得更加全面,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柳如墨顺着话说下去,从耳朵尖儿那知道瑶素向青远提议合作,而且看上去似乎势在必得,那么合作的内容是什么,她细想了一番,如果说瑶素肯定青远会答应与她合作,那么这个合作的筹码肯定是青远极为想要得到的,而青远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她一想便知。     若是以她为筹码,那么青远极有可能会答应与瑶素合作,那么若是真要派人出宫缓战,瑶素就有可能会主动请求顶替她的身份前去,继而她就变作了柳嫔的身份,顺理成章地留在青远身边,这是她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合作筹码了,这样瑶素就得到了她想要的国师之位和权力,青远也能掩人耳目地禁锢她。     青离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如果是柳如雪代替你而去,我会令备对策,你只需保护好自己便是!”     “你觉得我会毫不作为地等着他们算计么?”柳如墨眨了眨眼,看向青离,粲然一笑,她又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虽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瑶素的性命,但不动她的性命,还是能有很多方法对付她的,青离这一句他来安排,那一句一切有他,倒是显得她很是无能了。     “不论你有多么大的能力,我终归还是不放心你!”青离无奈地回她一笑,但笑容更多的是纵容与无奈,他是知道她很要强,也知道她能力不低,可谁让他在意她呢,一旦在意上了,只要她不在身边,都会忍不住担心吧?     “说了这么久,时辰也不早了,你是打算留宿一晚还是现在就回去?”柳如墨问道。     青离听着外面的动静,子时已过,果然是不早了,于是回道:“我倒是很想留宿,多看看你,可是今夜是必须回去的,青远今天酒后说的那些话,多半还是为了试探,我也表明自己回了府邸,若是她查起来发现我并不在府中,很容易出差错!”     “那你小心一些!”柳如墨也跟着下了地,随他往窗边上走,“你今天酒喝得也不少,回去早些歇着,依照青远的个性,明天少不得还要找你!”     青离借着薄薄的月光,看到柳如墨像是妻子在叮咛即将远行的丈夫一般,一字一句满怀关切,竟有些舍不得走了,缓缓抬手抚着柳如墨的侧脸,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柳如墨轻轻应了一声,目送青离闪身出了去,外面再无动静之后,才关好窗户,回了床榻。     翌日一早,柳如墨没有去勤政殿上朝议事,青远也没有派人来召她,不过下了朝之后,她听下属汇报,说青离进宫了,她只得摇头叹着,果然被她言中了,青远的疑心病使得他会忍不住一再地试探,今日她借口酒醉头痛免去了上朝,可青离就不一样了,青远肯定会想着青离为什么再晚也要出宫,所以对青离肯定还有试探。     青离的处境比她要糟得多,他昨夜要是依照青远的意思留在宫里睡上一晚,且不说文武百官会如何想,单是青远自己都会疑心,青离会不会是为了悄悄去与她会面才选择留宿宫中。     而青离若是回了自己的府邸,她相信青远一样会怀疑,只不过这次怀疑的内容就变成了青离欲盖弥彰,不惜冒着违抗他的命令的罪责也要坚持出宫回府,不就是怕他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吗?     所以无论是哪个选择,青离都落不下好,这样一想,柳如墨只觉得哭笑不得,现在还不能去解释,因为现在任何的解释到了青远那儿,都只会是越描越黑,他的疑心正盛,这个时候的解释又如何听得进去?     不过根据汇报,今天似乎来了战报,辰国那边已经在集结兵马了,战事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拉开序幕,所以青离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会被青远召见的。     下了朝,青离就被耳朵尖儿留了下来,耳朵尖儿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带着青离去了龙傲宫,说是皇上在那儿等着他。     等青离到了之后,就看到青远手里捏着一封奏本,负手而立,他微微挑眉,对那封奏本的内容,也是猜到了大半。     “启禀皇上,六皇子殿下到了!”耳朵尖儿把青离带进龙傲宫之后,就走上前去躬身给青远回禀着。     “你先下去吧!”青远摆摆手,转过身来,对青离说道:“六弟过来看看这封奏本!”(未完待续)           第310章 她有些心疼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0章她有些心疼了     在青离接过奏本的同时,青远继续说道:“这是边关递来的加急消息,辰国已经整军完毕,可能这几日就会出兵了,但朕派去北疆的探子还没有任何消息传递回来!”     青离低头查看奏本的同时,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上扬了些许,辰国忙着从北疆请求援助,当然容易让他的探子钻了空子,可北疆哪是那么容易就让他的人挤进去的?     青远派了探子入北疆的事情他早就在上一次返回封地之后就安排妥当了,这会儿他的探子定然是寻不到踪迹了,更别提汇报什么消息了!     看完奏本后,青离拱手将奏本还给青远,谦恭地说道:“皇兄,臣弟从未带过兵,此次既然承蒙皇兄信任,选立臣弟为主将,眼下辰国已经有行动的趋势了,臣弟想这几日就去军营里了解一番现下的情况,也好为应战早作准备,皇兄认为如何?”     青远一掌拍着青离的肩膀,似是极为欣慰地大笑,“六弟能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朕本也是这样考虑的,但念着六弟才刚刚回京,尚未修整一番,就这样直接把六弟派去军营里,为兄还真是难以开口,不想六弟倒是主动提起了!”     青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青远让他看奏本,又铺垫了这么多前言,不就是为了让他自己主动请旨去军营吗?他随了他的念想便是!     “臣弟这就回府收拾行装,尽快到营地去!”青离拱手垂眸,就要离去,却被青远给叫住了,“且慢!六弟!”     叫住了青离之后。青远说道:“六弟无需太过着急,先回府收拾一番,午膳过后朕随你一同去营地,说起来朕登基至今,还未曾去过军营呢!”     青离道了一声“是”,然后在青远的默许下离去。     午膳过后,青离带着南书便随同青远一同前去京郊驻扎的营地。     新帝登基之后。原本理应先到营地视察实情。树立君威,可青远登基初期,许多事情都尚存变数。所以他就留在宫里一直没有去军营看过,这一次一方面是如他所说,来军营走走看看,另一方面却还有一个目的。而且是一个不能让青离知道的目的。     在营地视察了一圈之后,青离就被带去熟悉练兵布阵的细节问题了。而青远则召了白明宇入了一处营帐。     “白将军请坐!”     白明宇一入营帐,青远就示意耳朵尖儿给白明宇看座,直接将白明宇正欲跪下行礼的动作给制住了。     “白将军,朕今日召你一人单独见面。是有一道密旨要给你,你能否替朕完成?”     白明宇坚定地回道:“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完成皇上的旨意!”     “好!”青远打了个眼色,耳朵尖儿立马退守在营帐外面。而青远则靠近白明宇,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明宇原本坚定的神色在听到青远所说的内容之后,有了些许动摇和不确定,等青远退开之后,他看着青远,再次确认道:“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青远面色一冷,不答反问:“有何不妥?白将军一家乃是我朝栋梁之臣,先帝在世时多次赞扬白家之忠心,如今朕备受威胁,白将军却退缩畏惧了?”     青远把话儿说到此处,白明宇哪还能再犹豫,于是拱手应了下来,“末将谨遵皇上旨意!”     青远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如此多礼,“朕也相信白将军定能圆满完成朕派下的任务!”     白明宇离开的时候,脸色看上去有些沉重,耳朵尖儿瞧着,心下却泛起了嘀咕,皇上不知道给白明宇下了什么密旨,使得这白将军看上去如此纠结,难道是任务很艰巨?     青远避开青离见了白明宇,他之所以选择了白明宇去执行他所下达的密旨,就是看准了白家一门的忠心不二,以白家满门为筹码,他相信即使白明宇会犹豫,最终还是会答应替他去这道密旨的。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青远就着人给还未回来的青离留了话儿,然后带着耳朵尖儿便启程回宫了。     当夜,青离在营帐里翻看着从白明宇,司马忠他们那里得来的兵书,熟悉战况,而南书则给他收拾着床铺,一边儿收拾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公子,我们就这样在营地住下了?府里都还没有收拾好呢,这就又换了地方了!”     “南书!不得胡言!”青离眼眸未抬,却出声轻斥着南书,这营帐不比房屋结构,营帐更容易被人偷听,他这一不留心说的话,也许转个口说到青远那里,就成了罪名了!     “哦!”南书有些气愤,但碍于自家公子的话,也不再说了,只是默默继续收拾着营帐,希望能让自家公子休息时好过一些。     这营地的条件自然是比不得他们府里,所谓的床就是支起来的一块木板,然后上面铺一层薄薄的褥子,他铺的时候都觉得硬的硌手,想想这之后的日子要天天睡在这样的木板上,想想也够受罪的了。     这还不算,等南书将小兵送来的被子接过抱进来时,一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儿就传入了鼻腔,使得他瞬间就屏住气把被子抱着扔到了一边儿的椅子上,然后在青离身旁站定,一手按住了他正在看的兵书,“公子你瞧瞧,这被子都发霉了,他们怎么敢送来给你盖?还有那床,就一个硬床板上面铺一层薄褥子,好歹应该再给铺一层什么才是啊!”     “这是军营,不比我们府上,行军作战条件自然会差一些,你又何必如此介怀?”     青离并不把这些问题放在心上,在这军营之中,他是名义上的主将,而在刚刚那几个小兵送来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然明了。背后定是有人想要故意刁难他,国库每年给京郊驻军发放的饷银和物资并不少,不可能会让主将连一床像样儿的被子都盖不上,这一点儿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欺他是个空降首领,所以在故意整他,他要是连这些都忍不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去给青远上书奏请撤了他的主将之职。而且理由是他身娇肉贵受不得军营的艰苦。     “可是公子---”南书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青离又把书从他手下解救出来,继续翻了一页看着。只得闭嘴抱着被子走出营帐,想着寻个什么物什掸一掸被子,能让这霉味儿散去一些。     柳如墨知道青离去了营地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也就是说青离已然在军营里度过一夜了。     不想也知道,肯定是青远的意思。她让下属去悄悄查看一番青离在营地的情况如何,结果得来的消息却让她有些不悦了。     “你是说听到南书在抱怨被子是发霉了的?”柳如墨蹙眉询问着。     “是,属下趁无人注意时进去公子的帐中查看了一番,确实如此。公子的营帐中物品极少,被褥很是单薄,而且属下有留意。公子昨夜应是没有在那床板上歇息!”     下属说的越详细,就见着国师大人的眉头拧得更紧。     柳如墨一听这个情况。便明白肯定是有人在从中搞鬼,她在继位之初曾去过京郊禁军营,虽然和驻军营还有些距离,但据禁军营的人所说,驻军在军饷和物资方面比他们还要好上一些,所以依照她对禁军营的条件估计,青离身为主将,不可能会只有如此简陋的营帐,而白明宇和司马忠二人常年驻守京郊,也不该不熟悉营帐的配置,那么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了,那就是他们知道也装作了不知道,能够使他们这样做的,她想不出除了青远还有谁,先是如此急切地使得青离入了军营,随后再暗示白明宇他们苛待青离,青远无非也就是在撒气,只是这样一来,更显得他幼稚而胡闹!     “你待会儿送一封信去揽月斋给晟华公子,记住,莫要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快去快回!”     柳如墨说着,来到桌前提笔飞速地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那名下属拿去,这件事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青离在营地里被这样对待,她的心里不太好受,而她又不方便出面,这样的情况晟华出面似乎会好一些,毕竟晟华和青离关系不错这是青远也知道的事情,而且晟华是皇族,仗着长公主和自己的身份,进出营地应该不是难事,最重要的是他去看望青离的话,一来可以解决青离这个问题,二来也可以不引起青远的怀疑,毕竟青远是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不错的。     于是晟华原本还在琢磨着怎么叫青离一起聚一聚呢,结果就接到了信说青离已经去了军营报道,信上虽然没怎么提及原因,但却说了物资匮乏,青离营帐的条件有些简陋,于是晟华自然二话不说就让揽月斋的后厨准备了一顿丰盛的菜肴,又准备了一些青离平素喜欢的衣物用品,拉了整整一个马车的东西浩浩荡荡地去京郊了。     一切都如柳如墨设想的那样,晟华的身份摆在那里,何况上头还有长公主的名头儿,所以晟华很轻易地就过了哨兵那一关,被恭敬的请去了青离的营帐。     晟华在青离的营帐外面停下,为他带路的小兵就退下去了,而他则瞅了瞅周围,然后伸手撩开营帐的门帘儿进了去。     甫一踏入青离的营帐,他就立马抽了抽鼻子,他的老天爷啊!这地方还真是够残破简陋的,柳如墨在信里说的当真是够含蓄的,要是这封信是由他来写,指不定都写成什么样儿的了!     而就在晟华无法想象青离是怎么在这里已经过了一夜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声响,接着他一回身,就看到青离带着南书,一前一后地朝着他这边走来。     “晟华?你怎么来了?”青离问着,上前示意晟华和他进去营帐里谈。     晟华没有应声,默然跟着进了去,南书进来之后将营帐的帘子放下来掩好,就听到晟华有些燥怒:“这就是你的营帐?你当主将的哎!又不是伙房的伙夫小兵,他们怎么敢这样子!”     晟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的记忆里,他当初刚认识青离的时候,他在宫里虽然不受注重,但也比起这里的情况好上许多,再者说他在城南的府邸,青帝没有下旨重新修葺以前,他都觉得那里已经够残破的了,没想到今天又一次让他大开眼界了,想他长这么大是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的,不然别说一夜了,光这满帐的霉味儿混合着不知名的什么味道,他连一刻都待不下去!     “晟华公子,我昨日也是这么说的,可公子还斥责了我!”南书不满地插嘴道,很激动晟华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南书!”青离一个眼神儿扫向南书,吓得南书立马闭嘴不说话了,然后他转头看向晟华,问道:“你怎么好好的来这儿找我了?”     晟华气哼哼地在青离身旁的位置坐下,结果身形一趔趄,差点儿把他摔翻在地,然后他手撑在桌上,低头去看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才发现椅子腿儿竟然要折不折的在那儿撑着,这要是刚刚他力道再大上个两分,这会儿准是一屁股坐地上了不是,还能把腰摔个好歹出来!     “你你你!我受不了了,这地方是你住的地方吗?啊?你瞧瞧这破凳子,这能坐人吗?”晟华噌地站起来,一脚就把刚刚差点儿摔了他的凳子给踹飞了出去,然后直接靠坐在了桌上。     “晟华,这是桌子!”青离直觉得好笑,但还是出言提醒着他。     “桌子怎么了,我看你这屁大点儿地方,也就这桌子坐着还能稳当一点儿!”晟华反驳道。     青离摇了摇头,重新问了一遍,“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就到这儿来看望我了?”     晟华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望着他,抛出来两个字:“你猜?”     料他也是猜不到的,这柳如墨他原先也以为青离是在单相思,结局估计比青远好不到哪儿去,可是这一次倒是让他有些惊讶,柳如墨似乎还是心疼青离的,简直是他的一大发现!(未完待续)           第311章 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1章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呢?     但晟华瞅着青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他不把自己当回事儿,那他也不要告诉他有人很在意他,哼!反正他就当是来给他改善一下起居条件,他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晟华回答道:“还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是想找你聚一聚的,结果我这派去邀请的人还没出门呢,就听说你自告奋勇地住到军营里了,这不,我就带点儿好东西来慰问一下辛劳的六皇子么?”     青离笑着摇头,“才住了一夜哪儿算得上辛劳!”     “那你这意思是我没必要来看望你了?那好吧!”晟华站起来就作势要出去,嘴里还说着,“既然你这苦还没吃够,那我就让他们把东西再搬回去便是!”     晟华说着做出要往营帐外走的样子,心里头却在叫嚣:“你喊住我啊!喊我啊!”     谁知青离根本就没有要叫住他的意思,这让晟华僵在原地作势要走的动作有些尴尬,于是他就真的迈了两步,这可把南书给弄急了,几步就上前拉住了晟华的胳膊,“晟华公子,我家公子就那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东西就留着吧,我刚刚看着都快搬完了,这会儿再重新搬回去多麻烦啊!”     有了台阶下,晟华也就顺着南书的话下了去,折返回来复又坐上桌子,一把抽掉了青离手里的书,“我说小离离,你这许久都未曾见我了,难得我来看你,你可否抬头看看我。别把这书揣在手里忽视我的存在好不?”     青离闻言,当真抬头望向他,“小晟晟,我这儿可没什么能招待你这被养刁了的胃!”     “嘿!我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吃饭的,你瞧你说的!”     晟华与青离说着,手却蘸取了青离桌上的墨汁。在纸上写了个“柳”字。“你不提我都忘了,我吩咐厨房做了一些你平素爱吃的菜,还装在车上呢。南书,去把饭菜取来,折腾了这一会儿我都饿了!”     南书因为站在晟华背后,被晟华挡着并没有看到他写在纸上的字。而青离却只是扫了一眼,就勾着唇角追加了一句。“南书,顺带去翻一翻,晟华那车上可有带酒,有的话一同带过来!”     “是。公子,您和晟华公子先聊着,南书很快回来!”南书应了吩咐就撩开帘子出了营帐。去搜寻晟华带来的酒菜了。     “她还好吗?”青离无声地以口形问着,晟华点了点头。忽而扬声道:“现在这驻军里谁是副将啊?是白家那小子,还是司马忠?”     “他二人皆在军中!”     晟华拍手叫好,“正好今日我带来的酒不少,不如把他们两个也叫过来喝上几盅?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白家那小子了!”     青离对于他这个提议不置可否,晟华见他并不反对,立刻跳下桌子去派人叫白明宇和司马忠去了。     等南书将饭菜摆好,又找了几个小兵一起将晟华带来的酒全都搬到青离的营帐中后,白明宇才和司马忠两人进了营帐。     晟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二人进来,司马忠一踏入帐中就皱起的眉头让他尽收眼底,而白明宇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于是他迎上前去,照着白明宇的肩上就锤了一拳,豪迈道:“好你个白家小子,我这饭菜都要凉了,你才来,是不是不想见我啊?”     说完这一番话后,晟华对着司马忠点头作礼,司马忠虽然是将领,但见到长公主的嫡子还是要见礼的,遂以连忙拱手行礼,然后就被晟华一左一右揽着肩膀朝桌子那边儿走去,边走还在边说着:“我刚才就说忘了点儿什么,一看见你们两位我就想起来了,青离这帐子里凳子不够,刚刚有一个又不小心被我坐坏了,所以你们俩可能要站着吃菜喝酒了,你们二位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白明宇感觉到晟华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劲儿有些重,心里泛着嘀咕,不知道司马忠那边儿是不是也是这个力道。     司马忠却不知道白明宇心下嘀咕着什么,他闻言立马停住脚步,对晟华道了一声,转身又走出了营帐,没过多会儿,就见着司马忠领着两个小兵进来,他们手里各自再抱了一个看上去质地极好的雕花方椅。     “怠慢了晟华公子,是末将的罪过,还请公子莫要怪罪!”司马忠说着,就给两名小兵示意着把方椅拿过去。     晟华笑着回应“不碍事”,但却松开白明宇的肩膀,走过去把青离扯着胳膊拽了起来,然后示意小兵把青离坐着的那个简约小圆凳儿换去,而另一个方椅也就顺势放在了青离旁边,放置好了之后,他才按着青离坐在了方椅上,然后自己讶然地瞧着只剩下的一把方椅,有些歉然地望向白明宇和司马忠,“你瞧瞧我这脑子,只想着让青离坐好凳子了,这会儿只剩下一把了!”     随后他又极快地朝着换走青离圆凳儿的小兵招了招手,对白明宇和司马忠解释道:“不如这样,青离换下来的那个凳子由我坐着,你们二位看着谁来坐这把好凳子吧!”     这话儿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白明宇和司马忠要是还不明白,那可就真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了,两人连连表示着,“这怎么能行呢!您先坐着,末将这就让人再搬两把椅子过来!”     晟华这才依言坐了下去,舒服地喟叹道:“这方椅坐着果然舒服至极,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在那个破凳子上还没坐稳,就差点儿被那凳子摔得个四脚朝天!”     好不容易椅子换好了,四个人也都入了座,看着马上就要开吃了,晟华又生出了毛病,抽着鼻子嗅了嗅。问着青离,“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     青离手里刚刚拿起的筷子放了下去,接话道:“什么怪味儿?”     “好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难不成是我带来的饭菜有问题?”晟华自言自语着,然后当真两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就再嗅了嗅,“好像不是我带来的饭菜的味道!”     这时南书便机灵了一下下。利落地回应道:“启禀晟华公子。这霉味儿并非来自于您带来的饭菜!”     “哦?”晟华坐回椅子上,扭过头去看南书,“你知道是什么味道?”     南书没有做声。而是指了指青离的床板的方向,引着晟华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就看见床板上搁着一团脏兮兮的东西,晟华来了兴趣。直接起身朝着那团东西走过去。     白明宇暗道不好,还没有想好说辞。就听到晟华在那边儿极为嫌恶震惊地大声嚷嚷道:“这是什么东西,乌漆抹黑的不说,还带着霉味儿,扰得本公子都没有心情品尝菜肴了!”     南书跟着走上前去。好心地给他解说着,“回禀晟华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的被褥!”     “南书!”青离“及时”地叱责了一声南书。但还是晚了一步,晟华已经全都听到了耳中。于是等晟华转过身来走回桌子边上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怒容,“今天当真是开了眼界了,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被褥!”     然后说着转而看向司马忠,“司马将军,本公子记得原来你去揽月斋喝酒时,曾给本公子大致说起过如今的物资配备,可是本公子今日一见,倒是与你所说大相径庭,你能否告诉本公子,是你欺骗了本公子呢?还是近些年军饷被上面扣押了?堂堂主将的营帐寒酸破烂到这步田地,可想而知你们的日子有多难过,你大可放心地说,本公子回去就去见皇上,让他清查一番!”     司马忠哪敢犹豫,晟华给他的两个可能性都是答案,他自打这六皇子入了军营,还没到他的帐子里来过呢,要是他来过了,这些情况他肯定会早些发现解决的。     “末将怎么敢欺骗公子呢!公子还请听末将解释,这帐子在此前一直是空着的,六皇子来的突然,新的帐子还未搭好,所以就暂且被安置在这里,自然条件会差一些,是委屈六皇子了,末将今日一定督促他们建好营帐,让六皇子得以入住!”     司马忠告着罪,脑子里却开始寻思着,白明宇和六皇子难道之前有仇怨?     昨天他是把安排六皇子住宿的事情交给了白明宇的,因着白明宇平日里做事也算稳重,所以他也就放心地交给了他,没有再来查验过,这会儿被晟华公子叫来了这里用膳,才发现出了这么多差错,即便他再眼拙,也看得出来是白明宇故意而为之,不然绝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出现。     晟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之前也不和青离说清楚,刚才本公子入营地之后,也没有人知会一声,本公子还以为你们故意这样呢!”     青离觉得已然敲打够了,也就出来圆场儿了,“晟华,说好了邀请两位将军过来用膳的,饭菜都凉了,你却还在说旁的事情!”     晟华又缓和了脸色,笑着给白明宇和司马忠道了一声“抱歉,耽误大家用膳的时间了!”     白明宇和司马忠哪敢说是啊,于是异口同声地回着“不耽误不耽误,这是末将的失职,公子提出来是应该的!”     尽管是这么一来一去的客套话,可总算是把风头给过去了,席间晟华还与他们二人对饮了几杯酒,青离则是声称自己待会儿还要看兵书,所以不能多饮,白明宇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去给青离敬酒,正好晟华这边儿来者不拒,也就揣着满腹心思和晟华喝起酒来。     武将的酒量一般都不差,可白明宇的酒量就不那么好了,明明喝得比司马忠要少,结果司马忠醉得任由小兵扶下去的时候,白明宇早就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来了。     晟华啧啧两声,对青离说道:“我们这样大白天的公然饮酒作乐,是不是传出去不太好啊?”     青离指间转着空杯,笑而不语,白明宇那厢无力地摆着手,又醉语着:“晟华公子--嗝--末将真的不能再喝了!”     晟华也跟着笑了起来,推了推白明宇扬起来的手,道:“这才几杯下去啊!起来再陪本公子喝上几杯!”     白明宇这下子是连手都摆不起来了。     让南书召了两个小兵进来把白明宇扶着出去,晟华才对青离说道:“看样子定是白家小子做的了!”     青离并不否认,却也不赞同,任由晟华继续在那儿摸着下巴琢磨着:“可是我想来想去,这白家小子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吧?就算是有,我记得也就是好些年前你的骑射赢过他一次罢了!”     青离捧着酒坛子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端在手里,缓缓入口,也不急着回应晟华的话,他自然是清楚这背后肯定有人故意在为难他,只是这个人不见得是白明宇,就像是晟华所说,他和白明宇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白明宇也不可能把那么多年前的一次小赢他的事情放在心里这么多年,能有心思,也有能力指使白明宇为难自己的,恐怕除了已经回宫的那位再无旁人了,只是青离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他没有要告诉晟华的打算。     饮尽一杯之后,青离对还在琢磨着缘由的晟华道:“好了,该说的该做的你不是都说完做完了吗?他也被你灌得爬不起来了,也许只是他看不惯我就这样靠着圣旨直接跃上了他们头上,所以才来这么一招,我都不放在心上,你也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晟华剜他一眼,“你这嘴上说得好听,你要是不放在心上,刚刚怎么不拦着我?”     要他说青离就是闷骚腹黑的家伙,明明自己就是想反击一把,还要一来二去地显得他很理解白明宇他们两个一样,一副宽宏大量不计较又善解人意的嘴脸,只有他知道,这家伙刚刚把时间点掐得如此之准,让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够接的到下文,可是把白明宇和司马忠给端在那儿没心情忐忑死!     “我可是好意助你纾解一番刚刚那凳子摔了你的怒气,免得你把自己给憋坏了!”     青离是这样解释的。(未完待续)           第312章 不留龙种!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2章不留龙种!     “你!”晟华瞪着眼睛伸出手指指着青离,最后颤着唇瓣吐出来两个字:“奸诈!”明明是利用他给自己把该出的气都出完了,该装得好人也都装完了,和宫里那个借他晟华的名头心疼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怪不得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呢,简直是天生一对,绝配啊!     “你也别在这里停留太久,免得被人瞧见了再说闲话儿!”     晟华满肚子的腹诽还没有念叨完呢,这厢青离就开始友好地向他下达逐客令了。     “好吧好吧,我算是知道了,我这兄弟地位是真的要下降了,小离离,你抛弃人家!”晟华说着说着就假哭起来,掩着袖子嘤嘤唧唧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青离示意南书给晟华收拾着带来的东西,然后他走过去搭上了晟华的肩膀,在他身侧压低声音提醒道:“差不多就行了,太过别人就觉得假了!”     晟华气哼哼地放下衣袖,这时南书也将收拾好的餐具什么的都给晟华装好递了上来,晟华这一趟的任务达成,该演的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所以并不继续“恋战”,从南书那儿接了东西就掀开帘子出了去。     青离和南书一前一后地出了营帐,晟华已然走到了马车旁边,很快就上了马车出了军营的大门。     --     龙傲宫里。     青远听着耳朵尖儿递来的消息,脸色诡谲难辨,至少在耳朵尖儿看来是这样子的,皇上的表情很奇怪,也很让人感到害怕。     “晟华去了军营?”     “是的。皇上,晟华公子坐着马车,带了不少好东西去看望六皇子。”     “他还带了很多酒,灌醉了朕的两员将领!”青远笑着加了一句。     耳朵尖儿听着一抖,应着话儿,“是的,皇上。两位将军据说现在都还在各自的帐子里睡得不省人事呢!”     青远冷哼一声。在耳朵尖儿以为皇上是要下达什么新的指令时,却听青远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耳朵尖儿一时琢磨不着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乖乖退了下去,按理说皇上看上去情绪不是很好,他想着应该会有什么针对性的命令下达的,结果并没有。     青远闭着眼仰头不语。他自认和晟华关系不错,但现在看来。青离和晟华的关系可能要更好,不然晟华怎么会这么快就跑去军营里看望青离,还带了那么多的东西给他,不就是怕青离在军中吃苦吗?     晟华啊晟华。他是想拿青离撒气的,毕竟他不舍得去动柳如墨,但这边现在也有晟华护着。他又不能动晟华,所以只能先把青离的事情放过去了。     就在青远闷声不语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指在他的额角轻轻揉起来,力道和缓舒适,可青远却没有享受的心思,他骤然睁开眼睛,扣住一只手就利落地甩向自己的面前。     “哎呀!”女子身穿薄纱的妖娆身姿就这样跌倒在青远的面前,他看过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柳如雪的脸。     “你怎么进来的?!”青远眉目间满是厌恶,刚刚捏过她手腕儿的手更是无意识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袍,似乎是在嫌脏了手。     瑶素虽然摔痛了,但脸上却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她不在意自己摔倒的时候薄纱已经散开,也不去伸手拢着,就这样敞着怀浅笑吟吟地又朝青远走去,“皇上,臣妾思念皇上,自然是有办法进来看望皇上的,过了这么多天,皇上可有想清楚了,要不要臣妾帮助您呢?”     瑶素丝毫不把青远的厌恶的眼神放在心上,她的指尖像是小蛇一般在青远的肩膀,胸膛上游走,然后再一次转向青远的背后,两臂从青远背后环绕至身前来,伸出小舌勾着青远的耳朵细细的啃咬着,说着蛊惑人心的话,“皇上不是想得到柳如墨吗?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心情,臣妾懂得,所以臣妾会帮助您的,在事成之前,臣妾不介意皇上把臣妾当成是柳如墨,这张脸还是能让皇上心情好一些的......”     青远这一次竟然没有再把瑶素扭着甩出去,他扣住瑶素的手,侧头目光深深地盯着瑶素这张脸,半晌之后,突然发力将瑶素扯到了身前,单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直接对着瑶素的红唇就吻了上去。     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瑶素惊愕得睁大了眼睛,但惊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反应过来,青远这是态度有所松动的表现,于是极为妖娆地在青远怀里扭动着身躯,将自己的曲线贴合在他怀里,极尽抚慰。     可青远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手掌“啪”的一声狠狠地落在了瑶素只有薄纱覆盖的臀部,这一掌打下去,瑶素当即就痛呼了一声,但她的痛呼还未出口,就被青远的嘴给堵了回去。     臀部的痛感像是灼热地烧灼过一样,隐隐有些发麻,而青远在这时,额头抵在瑶素的耳边,轻声讽刺道:“要学她就学得像一些,你这放荡的样子可不是她会有的,别以为仗着这张脸博得朕的宠幸,就觉得朕不会把你再一次扔出去!”     瑶素恨得咬牙,他这话简直是太过于侮辱人了,可现在她得忍着,时机还未到,她也还需要青远的支持,所以只能忍着,眼睛里却变了刚才的媚笑表情。     这样的表情正中青远的心意,他满意地抬手轻轻拍打着瑶素的脸,“这样的表情才对,朕可以想象得到,她躺在朕身下的时候,应该也是这副表情才对!”     青远说完,满意地将手从瑶素的脸上下移,拂过她纤细的脖颈,起伏不断的胸前,盈盈一握的腰身,最后勾着瑶素的腿弯儿。将她打横抱起来,朝着龙榻的方向走去。     对于瑶素,青远自然是连一分怜惜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更别提怜香惜玉了,走到龙榻边上时,他再一次冷笑着低头瞧着瑶素装出来的一脸悲愤表情,手一松。就把瑶素给扔上了龙榻。     瑶素就着落下去的姿势一滚。就入了龙榻内侧,薄纱更是开得一览无余,她极力想象着柳如墨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的反应和情况。自以为相似地模仿着,目露悲愤与惊慌,看着青远当着自己的面一点一点地脱掉身上的龙袍,然后撂下帘幔上了龙榻。     “放开----唔---不要!”一道道声响从帘幔之中传出来。更多的则是青远的冷嘲热讽,因着这一次青远并没有喝醉。自然也不会对着瑶素说那么多对柳如墨的爱语和感伤的话。     耳朵尖儿安排完青远交待的事情之后,再一次苦逼地发现,自家皇上又一次临幸了柳如雪,这一次他完全清楚皇上是清醒着的。并且里面的人还不是国师大人,只是他却觉得这一次和上一次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情不一样了。那就是他今天绝对不会进去,省得再被一下子砸晕。在地上再躺上一晚上,要知道上一次爬起来之后,他腰酸背痛了两天才缓和了情况。     因为上一次被柳如墨给训斥过了,所以这一次里面一有了情况,柳如墨就得到了消息。     “皇上幸了柳如雪?”柳如墨正在看奏本,听到汇报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的,属下亲耳听到里面有了动静才来回禀的!”他可是确认情报属实之后才急忙过来回禀的。     “本官知道了!”     柳如墨其实心里对这个结果早有预计,她赌的是青远对柳如雪的憎恶感,却低估了青远对自己的执念。     但愿他之后不会后悔吧!柳如墨如是想。     可青远已经被自己的心魔魇着了,哪里还知道后悔这回事儿,且不说他把瑶素折磨了大半夜,等瑶素都昏睡不醒了,他还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这次他的心情已经不像上一次那么无法接受了,他也已经答应与瑶素合作,目的是得到柳如墨,不惜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帘幔外面传来耳朵尖儿谨慎而小心的试探:“皇上,该上早朝了!”     “在外面候着!”青远很快便给了回复,然后紧接着撩开帘幔光裸着身体出了来,耳朵尖儿当即召来宫婢给皇上擦拭身体,然后更衣梳洗。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青远坐上龙辇去了勤政殿,瑶素却还昏天黑地的躺在凌乱的被褥里。     “皇上,柳嫔娘娘要留龙种吗?”耳朵尖儿跟着青远,询问着。     青远正要入殿,闻言顿了一瞬,回道:“不必!”     “是,奴才这就着人去准备!”耳朵尖儿应着,先送青远进了勤政殿,然后便下去安排了。     瑶素睡得正香,就突然被两只粗糙的手给握住了胳膊,然后她睁开眼迷茫之下,尚且来不及看清到底是什么人拽着她,就已经被拽下了龙榻,紧跟着便有宫婢上前用长长的白色布帛把她裹上,交由宫监抬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瑶素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行事利索,目露狠色,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他们抬着她这是要去哪儿,未知的情况让她恐惧更甚,“你们怎么敢这么对待本宫?本宫可是柳嫔娘娘!”     为首的嬷嬷突然变了路线,走到与瑶素并排的位置,边走边对她笑着说:“老奴自然是知道您的身份的,如果您不是柳嫔娘娘,老奴也不会这样对待您了!”     这一刻瑶素才真的有些怕了,他们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敢这样把她抬着,还不知道是要抬着她去哪儿。     再看那老嬷嬷的脸,满脸的褶子,发黄的脸色,笑起来平白让她更觉得心里发慌。     “这是要去哪儿?你们要带本宫去哪儿?”瑶素不死心地问着。     老嬷嬷倒也不厌其烦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娘娘无需这般害怕,皇上临幸是件天大的喜事儿,娘娘应该高兴才是,不过可能也是娘娘并没有彻底取悦皇上,所以皇上下了令,不给娘娘留龙种,这就是用得到老奴的地方了!”     瑶素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她有些凄然地想,如果是柳如墨的话,青远绝对不可能会这样对待,说不定青远还巴不得柳如墨赶紧怀上龙种,这样就能彻底把柳如墨留在身边了,哪像是她,明明被这样残暴对待的是她,被折磨的也是她,最后青远还有这么一道命令,让其他奴才也可以这样对待她,简直可恨!     但瑶素把这些都记在了柳如墨的头上,她觉得自己会这样被青远对待,完全是因为柳如墨这个祸根,不管她是柳如墨,还是当初的花凛,永远都只会给她带来悲惨!     走了不知道多久,瑶素终于被抬进了一个屋子,那屋子四面都围着深色的帘子,外面的光一星半点儿都透不进来,瑶素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可没等她多做思考的时间,就被两名宫婢一左一右扣着肩膀给架上了一个台子。     “你们两个,上前抱着娘娘的腿,免得娘娘乱动,伤了自己!”     老嬷嬷指挥着身后的两名宫婢上前去。     瑶素的腿也被一左一右地扣着,整个人如同一个“大”字型立在了老嬷嬷的面前。     老嬷嬷在一个宫婢托着的托盘中拨了拨,拿出一根棍子,示意宫婢退到一旁,然后笑眯眯的走上前,转到瑶素背后,对她说:“娘娘,可能会有些疼,但老奴劝您还是莫要动得好,不然一下不行还得再挨第二下!”     瑶素已经全身发抖了,“嬷嬷,你留着点儿手,本宫之后许你一些珠宝首饰!”     老嬷嬷笑着答谢,手却没有迟疑地直接用棍子的头对着瑶素的腰眼儿狠狠地一撞,瑶素顿时就惨叫出声,冷汗直冒。     但也因此,之前青远留在瑶素身体里的东西也都顺着腿际流了下来,老嬷嬷将棍子又放回了托盘上,转过来对瑶素道:“娘娘,您瞧,这不是一下就好了吗?老奴的手艺那是最快准狠的,只要您配合得好,老奴这是一下就到位了!”     瑶素明明已经痛得把下唇咬得出血了,还要忍着痛意对老嬷嬷道谢,“那是,本宫相信嬷嬷的手艺,待会儿劳烦嬷嬷送本宫回雪淞殿,本宫自然会让婢女去给嬷嬷送上答谢!”     “那就谢过娘娘赏赐了!”老嬷嬷喜色荡漾在她的老脸上,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还困着瑶素的宫婢们叮咛着:“待会儿涮洗的时候力道轻一些,可别碰疼了娘娘!”(未完待续)           第313章 她就是单纯来看笑话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3章 她就是单纯来看笑话的     瑶素还没从刚刚那一下缓过神儿来,就听着老嬷嬷说着后续还有,一下子就慌了,“嬷嬷,您刚才不是说一下就好了么?”     老嬷嬷回答得理所当然,“是啊!老奴的工作就是那一下,自然是好了,后续的事情都是她们在做!”说着还指了指困着瑶素的几名宫婢。。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瑶素还想说什么,但还来不及细说,就被那几名宫婢“请”走了,再出来时,瑶素已经两‘腿’打颤站不稳了,老嬷嬷承了她许诺的赏赐,自然是按照之前所说的招呼着宫监抬着,亲自把瑶素送回了雪淞殿。     冬雨一听说自家主子回来了,就急急奔出去迎接,谁知就看到自家主子被抬着进了雪淞殿,吓得一时间魂儿都要飞了,难道是皇上处置了主子?不然的话主子昨个儿去的时候还是自己去的,怎么回来就是由着宫监抬着送回来了?     “主子”冬雨这样一想,更是害怕,对跟随进‘门’的老嬷嬷更加毕恭毕敬,“嬷嬷,○∵哈,m.我家主子她怎么了?”     冬雨小心翼翼地发问,老嬷嬷瞧她缩着脖子那样儿,也没放在眼里,瞥了一眼道:“你这小婢,不先护着娘娘进屋,在这里多嘴问什么问?”     冬雨更是一颤,连忙低着头应着,然后招呼着把瑶素给送进房里去了,等把瑶素扶着躺下后,瑶素缓了一口气。抓着冬雨的胳膊吩咐道:“去把本宫梳妆台‘抽’屉里的蓝丝锦袋拿过来!”     冬雨点了点头,过去取来放在瑶素手里,“娘娘,您要这袋珠宝做什么?”     瑶素没有回答冬雨的话,而是加了一句,“去外面把那位老嬷嬷给本宫请进来,就说本宫有话与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     冬雨出了去,很快就引着那老嬷嬷进来房中,老嬷嬷走到‘床’边儿上,冬雨就急忙搬了个圆凳儿过来给她坐。     “冬雨。你先出去!”瑶素把冬雨支走了之后。对老嬷嬷伸了手过去,手心里躺着的正是刚刚吩咐冬雨取来的蓝丝锦袋,“嬷嬷,给!”     老嬷嬷毫不客气地笑着接了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笑得更欢心。顺势就将锦袋收进了衣襟中,“娘娘如果没有旁的事情,老奴这就回去了!”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瑶素出声唤她:“嬷嬷且慢!”     待老嬷嬷复又坐回来时,瑶素继续道:“我听嬷嬷之前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法子可以使宫妃不必受此一遭,不知嬷嬷可否指点一二?”     老嬷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法子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娘娘付不付得起这代价了!”     瑶素闻言,起先还以为老嬷嬷是要银钱,可当她问需要多少银子时,老嬷嬷却又摇头否认了,“娘娘,这法子要钱是不假,但钱财还不是首要的,要想法子灵验,首先还是需要看娘娘能吃的了多少苦,遭得了多少罪,其次还需看娘娘是否有这么天分,最后才是钱财的问题!”     瑶素听着来了兴趣,“嬷嬷的意思是这法子不简单?”     “何止是不简单!”老嬷嬷靠近瑶素低声说着:“这宫里的秘辛老奴也是知道不少的,单是当年的宁妃娘娘如何博得先帝宠爱,生下当今圣上,也都没少依赖这法子!”     瑶素心中暗喜,不禁更加好奇地追问道:“嬷嬷,那法子到底是什么,竟然如此神奇?”     “这法子――”     “娘娘,国师大人来了!”     冬雨一声通传直接把老嬷嬷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给截了回去,一听说是国师大人来了,老嬷嬷眼前一亮,哪还记得瑶素这边儿的话没说完,直接起身就出去迎接了。     她的举动使得瑶素恨得直咬牙,再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罪,还得巴结着这老溅人讨要法子,柳如墨一来她就像条狗一样迎着上前摇尾乞怜了,真真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老奴见过国师大人,给国师大人请安!”     柳如墨原本正要踏进房中的脚步因为里面出来的老嬷嬷而骤停下来,然后那老嬷嬷二话不说就在柳如墨面前跪地行礼了。     “你是哪个宫的?”     眼前这老嬷嬷柳如墨想了想,并未见过,尤其是未曾在雪淞殿附近见过。     老嬷嬷一听国师大人与她说话了,更加喜不自胜,恭敬不已地回答着:“回禀国师大人,老奴是在净堂当差的领事嬷嬷!”     “净堂?”柳如墨口中复念了一遍,便记起来了当初看过的卷册所述,净堂是个什么地方也在她心里有了想法,看来瑶素遭了不少罪啊!     “起来吧!本官进去看看柳嫔,尔等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柳如墨言罢,不等她们有所反应,就踏入房中,将房‘门’给关上了。     老嬷嬷一瞧着房‘门’关上,顿时泄了气,难得见上国师大人一面,若是能够得到国师大人赏识,她也就不用继续在那污秽的黑房子里待着了,费力还不讨好的事情她早就做腻了,现在年纪大了,也就想着换个清闲的职位在宫里养养老。     揣着遗憾的心思,老嬷嬷就要返回,不过她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什么,等等!国师大人和这位柳嫔娘娘不是姐妹吗?那要是她跟这位柳嫔娘娘多走动走动,也许能见到国师大人的机会就多了,说不定柳嫔娘娘高兴了还会在国师大人那儿美言几句,她也能早日离开净堂了!     这么一想,老嬷嬷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收柳嫔娘娘给的这包东西,而且还应该时不时地过来关怀一下,把刚刚没有说完的法子给娘娘说完。柳嫔娘娘这要是得宠了,她的日子也就跟着好过了不是?     “嬷嬷,嬷嬷?”冬雨瞧着那可怕的老嬷嬷一个人杵在自家主子房‘门’外面,一时严肃一时笑的,很是奇怪,所以忍着惧怕上前查看情况。     被冬雨唤着回过神儿的老嬷嬷扭头看向冬雨,先是把冬雨吓得往后一缩,紧跟着冬雨的手就被她攥住了,冬雨吓得要‘抽’回手,奈何老嬷嬷的手劲儿不小。她一时竟没能挣脱。然后就看见老嬷嬷一手攥着她的手,一手从衣襟里掏出自家主子那蓝丝锦袋放在她手上,“小丫头,回头给娘娘说一声。就说刚刚的话没有说完。老奴改日再来拜访娘娘。这些东西就还给娘娘吧,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冬雨下意识地点着头,然后骤然攥着她手的力道一松。老嬷嬷就招呼着那几个宫监走了。     冬雨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把那包珠宝收起来,候在外面再不做声了。     房中,柳如墨在刚才老嬷嬷坐过的圆凳上坐下,然后眸光落在瑶素的脸上,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嗯,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眼底也有青黑,应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再者是她下‘唇’咬得口子,从她这里便能看清,这口子‘挺’深,估计是在净室给遭罪咬破的,视线下移,瑶素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寝衣在身上,从脖子一直绵延至‘胸’口的红痕一块一块的,看上去分外骇人,柳如墨在心底做出判断的同时,也是有些怜悯柳如雪了,可怜她的身子被瑶素占去了,还被瑶素这样糟践。     “国师大人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瑶素正在心里暗骂柳如墨呢,她就正好过来了,你说她过来也就过来吧,偏偏掐得时间这么准,刚刚好的把那嬷嬷要告诉她的办法给打断了,这要是想把那嬷嬷叫来再说上一说,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她甚至后怕地想着,难不成她还需要再去挨那么一下,才能再有机会把那嬷嬷给引到自己宫里悄悄打听办法?     “并非什么大事儿,本官瞧着今日皇上的脸‘色’不太好,所以便知道和柳嫔你有关,这不,本官就过来看看,柳嫔又对皇上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瑶素怒极,当时就坐起来一把扯掉了自己披在身上的寝衣,声音更是有些歇斯底里了,“柳如墨,你不就是过来看我笑话吗?我让你看,你想看什么?嗯?我都能让你好好看!皇上脸‘色’不好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因为你!我这样也都是因为你害的,你凭什么用那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来看我?”     气急了的瑶素情绪有些失控,她从昨天被青远抱上龙榻开始,心情就一直处于极度的压抑状态,从昨晚到此时此刻,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柳如墨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高高在上地用这样的眼神儿看她?     “柳嫔,你何必如此焦躁呢?”柳如墨似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两指拈起瑶素扯下扔在一旁的寝衣,给她重新披在肩头,然后续道:“本官虽然不知你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会如此,不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么?本官念及你此时心有怨念,也就不计较你犯上的言辞了。”     瑶素一肚子的火顷刻间就被柳如墨给浇熄了,是啊,她差点儿忘了,现在不是和柳如墨撕破脸的时候,她不能这般焦躁,于是瑶素强忍着压下了火气,不太情愿地谢了恩。     柳如墨看也看过了,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和瑶素说,所以当下也就起身,“那你好生休息,本官走了!”     这一来一去的着实奇怪,什么也没说,柳如墨就这样走了,让瑶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更多的还是恨得直咬牙,因为这就更加证明了,柳如墨只是单纯地过来看她笑话的!     送着国师大人走了之后,冬雨进了房中,将那嬷嬷走的时候‘交’还给她的蓝丝锦袋还给瑶素,“娘娘,嬷嬷让奴婢把这包东西还给娘娘――”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瞧上了柳如墨,就连本宫这点儿东西也看不起了?”瑶素抢话骂道。     冬雨连连摇头,还摆着手,“娘娘您误会了,那嬷嬷走的时候是说这包东西日后会有用处的,她说今天没有与娘娘说完的事情改日再来拜访!”     瑶素原本还要继续出口的斥骂的话停了下来,“她是这么说的?”     刚才那老嬷嬷对柳如墨的态度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原本以为这老东西想攀附着柳如墨,就断然会和自己划清界线了,谁知道她竟然会是这个反应,瑶素有些不确定了,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似的。     “她再说什么了没有?”瑶素继续问道。     冬雨摇着头回答着:“没有,那嬷嬷走的很快,就给奴婢留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瑶素觉得身子实在是受不住困乏了,也就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摆摆手,示意冬雨把她扶着躺下,“也罢,该来的总会来的,本宫现在烦心也没有用!”     “是啊,娘娘,您还是先养好身体,等您睡了,奴婢就去给您炖点儿红枣燕窝羹!”     冬雨的话说到瑶素心坎儿上了,‘春’画死了之后,她身边也就留了冬雨一个奴婢在旁伺候,其他人还是不得太过于靠近她,主要是‘春’画的死让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为了防止再有人安‘插’人手在她身边,她索‘性’都拒之在外,不过冬雨确实伺候得她很好,这一点还是很让她满意的。     “冬雨,只要你好好跟着本宫,不久之后,本宫会让你也能在其他人面前昂首‘挺’‘胸’,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受他人嘲讽!”     这是瑶素给冬雨的许诺,为了冬雨替她承过的那一顿板子。     “奴婢谢过娘娘!奴婢会一心一意跟随娘娘,绝无二心!”冬雨跪地谢恩,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青远回了龙傲宫之后,发现龙榻上的一团凌‘乱’还未全部清理干净,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顿时更糟了几分,当下便黑了脸,“耳朵尖儿,把那几个手脚不利索的宫婢给朕拉出去,换几个利索的来!”     耳朵尖儿一听这话,便知道了缘由,应了话之后就指派着人手把那些个宫婢都拖了下去,一时间龙傲宫内回旋着宫婢们此起彼伏地告饶声,但没过多久,就再无告饶声传出来了。     柳如墨听着汇报,久久没有给回复。     久到跪在她面前的下属忍不住抬头问她:“大人,您还没有给属下指示”     “指示?皇上不是想要聪明伶俐,办事利索的宫婢么?你们血盟没有这样的人?”--83813+dsuaahhh+29737397-->           第314章 信是假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4章 信是假的     柳如墨原本是不打算走到这一步的,但现在青远自己选择了和瑶素合作,那就等于是在破坏她和他之间的君臣关系,她若是再不做出一定的防范,难保不会被瑶素和青远合起来对付。。 更新好快。     原本她从瑶素那儿回来之后就在想怎么把人给安‘插’到龙傲宫里去,现在青远就给了机会,不抓住机会岂不可惜?     “有是有的,只是大人,您真的要与皇上决裂了吗?”他们血盟本就是秉着不与皇室为敌的宗旨在民间立足的,如果真到了和皇上决裂的地步,他们血盟恐怕也会受到牵连的吧?     “放心吧,只是小心防范之举,本官并没有与皇上分庭抗礼的意思,又谈何决裂?”     柳如墨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们血盟之所以如今为她所用,也是因着青离和夜无焘的关系,若不是她的身份不便培养自己的势力,她又怎么会把血盟牵扯进来――     辰国的速度很快,前些天还正在筹备兵马,这才过-哈,m.了三五日,青远就得了消息,辰国的兵马已经动身了,目前已经成功渡江而过,在边境上与青国的军队直面对上了。     加上传递消息在路上耽搁的时间,青远接到急报时,两军已然‘交’战,这一日的勤政殿一直处于非常压抑的气氛之中,文臣多是赞成以安抚议和为主,理由是皇上根基还不够稳固。此时一起战事,对国本不利;而武将却认为辰国这等贫瘠小国都敢在老虎嘴里拔牙,若是议和,只会更加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以为青国怕了他们,所以都自告奋勇地去边境抗敌。     各成一派,各执一词,勤政殿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青远更加烦躁不已,而且今天最主要的是柳如墨没有来。听耳朵尖儿回禀说。国师大人回国师府了,所以今日早朝便没有出席。     柳如墨在的情况下,即便不能很快给他一个对策,至少下面这群朝臣们不敢这般放肆地打口水仗。偏偏她就选在了今日不来。     柳如墨正是考虑到这个情况。所以才选择在今日出宫回国师府的。其一是因为柳云“消失”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必须回府给柳霖他们安心,其二则是她希望通过今天的早朝。使得青远能够意识到自己和瑶素合作的不理智,她可以想象得到青远坐在皇位上,下面文臣武将‘激’烈辩驳的场面,青远一定会体会到她在场的重要‘性’,这是瑶素所无法达成的效果。     可惜事情总有意外,而这个意外,把柳如墨和青远之间推向了更加无法弥合的嫌隙之中。     就在青远烦闷不已,快要到忍耐极限的时候,忽而听到耳朵尖儿在旁边低呼了一声“国师大人!”,他扶着额头的手立马放下,举目望去,从大开的殿‘门’方向缓缓步入殿中的人不正是据说很早就出宫回国师府了的柳如墨吗?     殿下的文武百官也都看到了柳如墨的身影,霎时,大殿之上安静了下来,而且吵得最凶的两方朝臣在这个时候更是安静至极,生怕被国师大人给揪出来。     柳如墨从他们中间穿过,眼神随意地掠过他们的脸,在收到他们纷纷避闪的动作反应之后,目视前方,与青远对上,屈膝行礼:“臣来晚了,请皇上怪罪!”     青远自是欣喜,她一来,下面这群人果然安静了不少,“国师不必多礼,请起!”     柳如墨颔首谢恩,随即起身站在了一侧。     “诸位爱卿之前的主张朕也都听到了,议和之谈,朕不予采纳,辰国在去年朕登基之时,还曾派安家家主安知煜入京朝贺,时日不长,便兴兵犯我疆土,由此可见,他们这是蓄谋已久,因此,议和只会使得他们更加嚣张狂妄,不把朕看在眼里,遂以朕已决定,由六皇子青离为主将,白明宇和司马忠为副将,共同迎战辰国!”     “皇上圣明!”武将们纷纷下拜,而文臣们忌惮着柳如墨在场,也不敢再与武将们放肆辩驳争执,只得跟着下拜。     这时,就瞧着国师大人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下拜的一众朝臣,冷声道:“尔等为江山社稷,皇上安危出谋划策是好事,但若是过于肆无忌惮,就有失为臣之本分了,今日本官若是不及时赶来,你们是打算在这勤政殿上打起来吗?”     “臣等不敢!”一众朝臣异口同声地回应道,纷纷低着头不敢直视。     “不敢最好!”柳如墨冷哼一声,转回去不再多言。     青远看差不多了,就示意耳朵尖儿上前宣布退朝,待朝臣们都离开后,面带笑容地从皇位上起身,走到柳如墨的面前,道:“国师不是回国师府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青远在心里忍不住地想,如墨她是不是想到他一个人面对文武百官,又是战事这种话题,所以才赶回来助他一臂之力的,结果当面前的‘女’子开了口之后,青远的满腔喜悦就顿时化作了冰凉。     她说:“臣妾柳如雪给皇上请安!”     又是柳如雪!     青远显然是怒了,“勤政殿是你一介后妃能来的地方吗?假冒国师可是死罪!‘私’闯勤政殿更是罪加一等,柳如雪,你是不是嫌命太长,活够了?”     瑶素笑得轻松,耸了耸肩,回道:“皇上不就是失望前来给皇上解围的不是国师大人,而是臣妾吗?只是国师大人出宫去了,她在皇上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选择回避,皇上难道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也只有臣妾敢为了皇上,冒着杀头的死罪来为皇上解围!”     瑶素没说完一句话,青远的脸‘色’就沉上一分。他不是圣人,心也是‘肉’长的,不得不说,柳如雪的话句句都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不由得会想,柳如墨几乎从来不会缺席早朝,这一次却在紧要时刻选择了缺席离宫,经柳如雪的话一提醒,他就忍不住在想,柳如墨难道真是这样想的?     眼看皇上就要被柳嫔给忽悠了。耳朵尖儿顾忌不了自己的身份了。上前提醒着青远,“皇上,国师大人昨日便定下了回府的行程,柳嫔娘娘所言怕是有失偏颇!”     瑶素脸上的笑容一滞。看向耳朵尖儿。“公公这么为国师大人说话。莫不是收了国师大人的什么好处吧?”     瑶素意有所指,青远扭头盯着耳朵尖儿看了一会儿,压下心底的诸多想法。对耳朵尖儿道:“扒去她身上相似国师的东西,‘蒙’着脸给朕带回雪淞殿,若是让任何一个人看出端倪,你和她都别想活命!”     瑶素气得直咬牙,刚刚明明就有所松动的青远突然就变了主意,都是耳朵尖儿这奴才从中作梗!     不过更让她生气的是,明明已经口头答应接受她的合作的青远,在有所怀疑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了保护柳如墨,她自信刚才在早朝上,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有一个朝臣能够分辨得出她并非柳如墨本人,若不是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努力用心给柳如墨平白占了好处,她也不会在青远面前亮明身份,结果反倒‘弄’巧成拙了!     瑶素还想说什么,却被耳朵尖儿给拖了下去,她挣扎着就要朝青远的方向喊,耳朵尖儿的反应更快,抬手便捂住了瑶素的嘴,将她给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     等耳朵尖儿按照青远的吩咐把瑶素送回雪淞殿后,一回到龙傲宫,就瞧见皇上似乎在等他。     “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青远问道。     耳朵尖儿连连点头回话儿:“回禀皇上,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既然这件事办妥了,那就和朕说说,为何你知道国师昨天就定了行程,而朕却是今日到了勤政殿才知道?这等事情你竟敢知情不报,该当何罪!”青远一甩手,就将手边儿上的茶盅给甩下了地。     茶盅落在耳朵尖儿面前不远处,碎裂之声顿然响起,吓得耳朵尖儿立马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啊!奴才方才的话是假的,国师大人今早离宫前才着禁军过来通知的,并非昨天就定下了行程,奴才只是担心皇上被柳嫔娘娘的话挑拨,与国师大人生出嫌隙,才捏了这么一个谎话儿!”     “谎话儿?”青远不禁冷笑,“耳朵尖儿啊耳朵尖儿,你现在对着朕也敢捏谎话了!”     耳朵尖儿现在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却也深知皇上这是拿他当撒气的了,所以不敢辩驳,只能讨饶,“奴才有罪,求皇上饶命!”     “朕也是想问,国师承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尽心尽力地为她开脱,不惜对朕撒谎?”     耳朵尖儿心里直叫屈,他这一心都是为了皇上啊,要不是为了皇上,也不会有那封信和柳嫔后来这些事,都是他的罪过,思虑不周就‘乱’动手脚,结果现在得罪了国师大人不说,还使得皇上对国师大人也起了疑心,这样下去,定然是要出大事儿的!     “皇上,请您息怒,听奴才给您解释!”耳朵尖儿决定豁出去了,他不能放任皇上和国师大人关系僵化,柳嫔看上去就是心思叵测的‘女’人,与她相比,国师大人还是更为可信,索‘性’他就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哪怕是皇上赐他死罪,那也比皇上被柳嫔骗了的好!     “解释?好啊,你给朕解释解释,若是再有半句欺瞒,朕就将你发配到边境去当苦役!”青远‘阴’测测地盯着耳朵尖儿道。     “奴才不敢再有半句欺瞒!”耳朵尖儿连忙回应道,接着禀道:“皇上,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奴才已经去国师大人那儿查过了,那封信是有人故意假装晴丫来误导奴才的,奴才一时鬼‘迷’心窍,便将信给了皇上,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情。”     “信是假的?”     青远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上前揪起耳朵尖儿的领子道:“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信是你带给朕的,也是你说看到晴丫掉了信的,现在你却又说都是假的?”     如果真如耳朵尖儿所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就是生生地伤了柳如墨对他的忠心,因为在这段时间,因着那封信开头引发的后续的所有事情,他不止一次地出言试探,也不止一次地行动上试探,如果这些都不是柳如墨做的,他无法想象,自己这个错犯得有多离谱!     最可恨的是,因为这封信而引发的事情里,还有他临幸柳如雪以及答应柳如雪合作的事情,他明明知道柳如雪和如墨她处于什么状态,他却还因着怀疑而选择合作柳如雪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请皇上恕罪!”耳朵尖儿求饶着。     青远深吸了一口气,甩开耳朵尖儿,“也就是说,你在不确定信是真是假的情况下,就把信给了朕,然后借着信挑拨朕和国师之间的关系?”     耳朵尖儿连连否认,“奴才是一时糊涂,奴才是害怕皇上太过于信任依赖国师大人,才会希望用这封信引起皇上对国师大人的注意,让皇上可以对国师大人有几分警惕心,奴才是真的不知道会引发后来这么多的事情,这些都不在奴才的意料之中啊,若是知道会害得皇上和国师大人到这个地步,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青远怒不可遏,如果不是耳朵尖儿的愚蠢,怎么会有后来他错认瑶素临幸一夜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把自己和柳如墨的关系推到了这个局面?     可是这个时候的青远没有意识到,即便是耳朵尖儿一时鬼‘迷’心窍办了错事儿,他选择和瑶素合作,那也是他出于本心,因为他对柳如墨的信任仅仅被那么一张未辨真假的信就给轻易动摇了,所以基于他对柳如墨的疑心,才使得瑶素能够钻了空子,发生了后续的这些事情。     “皇上,国师大人答应了先帝会辅佐您,她不会因为这些误会放弃您的,您要相信她!”耳朵尖儿抬头对着青远说着。     “是啊!朕要相信她!”青远怅然道,“耳朵尖儿,你去宫‘门’口候着,等国师一回宫,就引她来见朕!”     耳朵尖儿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出去,又听到皇上说道:“等等!还是算了吧!让朕好好想想再说!”--83813+dsuaahhh+29737398-->           第315章 柳如雪,你可愿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5章柳如雪,你可愿意?     青远这一想,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没有人知道柳如墨回国师府去做了什么,青远因为在犹豫着是否要给她道歉,所以也没有着耳朵尖儿去调查柳如墨突然回国师府的原因。     柳如墨回宫之后,就知道了瑶素冒充她去勤政殿给青远解围的事,如果说在出宫之前,柳如墨对青远还抱着那么几分的希望,在听说瑶素已经顶替她给青远圆了场之后,这几分希望也所剩无几。     既然他如此执意,她也就不再干预了。     --     在辰国与青国的军队交战于边境线上的同时,北疆出兵了,北疆在辰国整军待发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而不过半个月,北疆的军队突然越过辰国和青国的战线,直奔青国的京城而来,这个消息传至宫里时,青远大骇,急召了青离、白明宇,司马忠等人入宫商议。     御书房中,青远手底下压着才送来的急报,脸色显得很是沉重,而青离、白明宇、司马忠各自在座位上坐着,也都不置一词。     “北疆攻势迅猛,又专挑关卡松懈的城镇入手,如今已然从边境线上长驱直入,占领了十三座城池了,三位对此急报可有应敌之策?”     青远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急报的内容,就见白明宇站起来拱手道:“末将请旨,率兵前去迎战,夺回失陷的城池!”     司马忠不赞同地拧眉看了一眼白明宇,跟着站起来对青远拱手道:“启禀皇上,末将以为北疆此番是与辰国联盟之下才来侵占我朝之疆土。辰国出兵拖住了边境驻军,皇上和整个京城的安危都将倚仗京郊驻军的保护,因此,京郊驻军的数量决不可抽调太多前去迎战,不然定会出现后方守卫空虚,很容易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青远听完,把目光移向一直不曾开口的青离。“六弟。你可有什么想法儿?”     听到青远问自己,青离像是骤然回神儿,看了看站起来拱手而立的白明宇和司马忠。也跟着站了起来,道:“启禀皇上,臣弟以为,北疆十多年前的动乱影响深远。这些年一直都是修生养息,不曾动过干戈。如今突然和辰国联盟攻打我们,其中必定是有利害关系存在,北疆的战斗力要比辰国高上许多,所以如果北疆不撤兵。对我们将是极大的威胁,所以臣弟的意思是,先着人尽快查清楚辰国和北疆之间联盟的缘由。再以我朝之名拉拢北疆,劝退北疆的兵马。如此便可安心收拾辰国的残兵弱将,若是条件得宜,甚至可以试着以北疆去反扑辰国,这样会大大减少我军的损失。”     青远听着心念一动,这似乎是个办法儿,诚如青离所说,北疆在经历动乱之后,元气大伤,这些年一直都在休养生息,按照他之前所了解的,北疆甚至不曾与周边儿的小国发生过任何战事或争执,此番突然答应与辰国联盟,也许当真是辰国许给他们了不得的筹码,若是能够知道这个筹码是什么,他想以青国富足的条件,怎么也比辰国更加能够拉拢北疆?     “朕想了想,六弟的法子可以一试,但军情紧急,朕会另外派人抓紧调查,你们三人立刻回到军营之中,筹备应战,一旦拉拢失败,朕就会下达应战旨意,你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决不可有任何闪失!”     “臣/末将遵旨!”应了话儿,青离三人就离开御书房,匆匆出宫去了,而青远则是片刻不停地带着耳朵尖儿去了暗卫营,上一次派的探子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北疆有用的消息,这一次他决定派暗卫出去,他们的功夫比之前派出去的探子高超许多,办事效率也高,正适合现在的紧急军情。     回到军营之中,白明宇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司马忠却看了他一眼,拽着他走了,不然的话,指不定白明宇会去找六皇子麻烦,毕竟刚刚皇上把白明宇的话撇在一旁,当着他的面儿采纳了六皇子的意见,这就等于是狠狠打了白明宇的脸,让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被推着攘着进了营帐,白明宇黑着脸走到一处坐下,直接捏着茶壶仰头狠狠灌了几口凉茶,这才抬起手背随意在嘴上一抹,看向司马忠,“忠叔,你为何要拦着我?他一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文弱皇子,凭什么在我们的军营里指手画脚,还在皇上那里抢风头,拂你我的面子?”     司马忠在军中历练多年,自然不是白明宇这般年轻急躁的性子,走过来坐下,又把他手里的茶壶给夺了过来放回桌上,才开了口:“这一次六皇子没有说错,的确是你我的方法不够细致谨慎!”     “忠叔!你怎么也向着他说话了?”白明宇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前些天还示意他给青离使绊子苛待他的皇上,今天不仅当着青离的面拒绝了他的请战,还否决了忠叔的想法选择采纳青离的,而一向帮着自己,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忠叔今天也离奇地帮着青离说话儿,真是奇了怪了!     “明宇!闭嘴!”司马忠也沉了脸色,这营帐本就隔不住声音,他还这么大声地嚷嚷,是想把青离给招过来吗?还是想让他这些话都传到皇上那儿去?     白明宇从来没见过司马忠这样冷脸斥责他,所以一时间再高的不忿也消弭了下来,见他安静下来,司马忠这才说道:“你我都过于急战了,皇上今日会问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有不打算这么快就让我们出兵宣战的,你还不看着点儿皇上的脸色,揣摩皇上的意思,一会儿没拦住你,你就主动上前请战了,你可知道北疆来势汹汹,又能接连攻破数座城池,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你与六皇子比,并不比他差什么,唯独着察言观色一点,你确实不如他,在他说完之后,我也细细思量了一番,他的办法是行得通的。所以皇上才会采纳他的法子。这个时候你就安分些,莫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在皇上下旨迎战前。我不希望你再出现上一次克扣他衣食住行的事情,若是再出现,那就不是我能给掩饰得过去的事情了,皇上定然还会找六皇子去详谈后续的办法。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白明宇闷声不语了,听司马忠这么一说。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还好司马忠拦住了他,不然他指不定就犯错了,之前故意克扣青离是得了皇上的暗示。但就在司马忠给他提点了一下之后,他突然想明白过来,这件事是皇上交待给他做的。但眼下皇上因为青离出的这个好主意所以态度有所缓和,他要是再惹青离。那就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了,到时候事情大了,皇上也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指使自己去为难青离的,那黑锅肯定还是他自己背,这么一想,他竟有些后怕起来。     暗卫出手果然不一样,不过三日,就带回来了青远想要的消息,拿着暗卫呈上来的信,青远暗暗想着,果然是之前派去的探子能力不够,早知道应该之前就派暗卫出马的,这个时候也不至于这般紧急。     可是当青远打开信之后,就愣在了原地,跪在他面前的暗卫也是低着头不敢有所动静,因为,调查显示的结果是,辰国承诺会逼迫青国将国师大人交付给北疆,使国师大人能够从此为北疆祈福祝祷,为北疆所用。     国师大人是谁?是柳如墨啊!他们都知道柳如墨可是先帝亲封继位的国师,又是皇上极为重视的佐臣,皇上对国师大人的看重他们身为暗卫都是看得极为明白的,更何况国师大人若是不在了,皇上一个人又如何应对得了尚且不稳定的局势?     青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儿上,堵得他心里发慌发乱,“朕早该想到的......朕早该想到的......”     青远喃喃自语着,摆了摆手示意暗卫退下去,然后便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怅然闭上眼睛,脑海中似乎回到了那会儿他刚刚登基,安知煜作为辰国使臣前来朝贺的场景,那时安知煜就表现出了对柳如墨很是有兴趣,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言语试探挑拨他和柳如墨,现在看来,安知煜这个歪脑筋怕是在那个时候就动起来了。     至于北疆,他记得父皇曾经提起过,北疆动乱过后,人心惶惶,国本颓败,似乎是那一场动乱太过于残暴,惹怒了上天,使得北疆连续两年未曾下过一星半点儿的雨,因为没有雨水的滋润,北疆还经历了两年多的饥荒,诸多北疆百姓纷纷涌向青国寻求粮食果腹,后来即使有所好转,也未曾有过畅快淋漓的大雨。     直到前任国师柳霖出面祈雨,这才一改之前北疆的面貌,至此,北疆对青国再无任何心思,更是把柳氏族人奉为谪仙,如今想来,北疆之所以会这般下血本儿的答应和辰国联盟,为的便是现在身居国师之位的柳如墨。     众所周知的是,在柳氏一族之中,能够承袭国师之位的必定是柳氏一族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在处事能力和玄术灵力方面,更是柳氏一族新一代中最为优秀的,柳如墨会被父皇看中选为国师,也是因为父皇看中了她遇事沉稳不迫,做事条理分明。     现在他要怎么办?     难道为了使北疆撤兵,把柳如墨送给北疆吗?     不!这个念头方一产生,青远就摇着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怎么舍得!无论柳如墨有多么稳重从容,她也是个女子,还是他心里一直求而不得的女子,他怎么能够狠下心来把她拱手送给北疆,以她来换取北疆撤兵呢?     可是今天召见了白明宇,司马忠和青离之后,他心里也有数,北疆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缓过来不少,再加上他们对柳氏族人的渴求,必定会在战事中更加奋勇,如今边境驻军被辰国给拖着,能与北疆的兵马一战的只有京郊驻军,可京城是青国最为重要的核心城池,驻军绝不能大批量的调离,正如司马忠所言,一旦后方空虚,则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所以,此时与北疆正面交战绝不是最佳办法。     青远似乎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地步,难的是他在柳如墨和战事之间无从下手去选择。     “皇上,柳嫔娘娘求见!”耳朵尖儿拗不过柳嫔一再地威胁,还是进来通报了一声,依他所想,皇上是不会答应见柳如雪的,谁知今天皇上却一反常态,对耳朵尖儿道:“去,让柳嫔进来!”     耳朵尖儿惊了片刻,应着话儿出去了,不多会儿,瑶素便小步迈着进了殿中,来到青远面前,屈膝福了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来做什么?”青远厌恶的神色不变,眉宇间的不耐更是反映出来他此时的烦心。     瑶素笑着柔声回道:“臣妾自然是来给皇上分忧解难了!”     “就你?”青远扯了扯嘴角,似乎很是不屑,她不给他惹麻烦,陷害他就不错了,他还敢指望她能给自己分忧解难?     瑶素却不把青远的不屑神情放在心上,直言道:“皇上,您觉得臣妾若是扮作国师大人,究竟是像还是不像?”     这一句问话出口,青远似乎一下子豁然开朗,对啊!他怎么忘了,在早朝上时,柳如雪扮作柳如墨其实还是很相似的,当然,前提是她注意言行举止,如果可以把柳如雪训练得宜,让她扮作柳如墨前去诱使北疆撤兵,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     尤其是这样一来,柳如墨他就可以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儿,然后让她以柳如雪的身份在他的后宫里待着,只要柳如雪不穿帮,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柳如墨被他留在了身边!     “柳如雪,朕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参与,你可愿意?”青远似笑非笑地看着瑶素问道。(未完待续)           第316章 有人要对付柳氏一族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6章有人要对付柳氏一族 瑶素回以一笑,道:“臣妾愿意,只要是皇上让臣妾去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臣妾都愿意!” 青远听到她的答复之后,眼中渐渐浮上满意的笑意,可这表面之下,却暗波流转,而此时的青远,心里的计划已经渐渐成形,只差施展了。 他慢慢弯下腰来,俯身靠近瑶素,随后右手伸过去扣住了瑶素的下巴,掰着她的下巴左右观察了一番她的脸,心里更加有了想法,嗯,柳如雪这张脸和如墨的面容,仅凭安知煜见过那几面,定然是分辨不出来的! “柳如雪,朕让你当国师,你觉得如何?”青远松手,复又靠坐回去,似是无意地问着瑶素。 瑶素先是一愣,以为青远是在怪罪她假冒柳如墨去勤政殿的事情,可她迟疑的空当观察了青远的神情,他并不像是要怪罪她的样子,于是回道:“皇上说笑了,臣妾连玄术都不会,如何当得了国师啊!” 说到自己不会玄术的时候,瑶素其实心里头也是觉得十分奇怪的,若是说柳如雪原先的先天不足导致体弱无法修习玄术,这个她可以理解,可是自打她侵占了柳如雪的躯体之后,理应改变了柳如雪原先的体质,可她尝试着修习过柳如雪记忆中看过的柳云的书册内容,现仍然是无法修习任何一项玄术,而且只要是她试图聚集灵或者是结印,全身的血脉就像是要爆裂开来一样,吓得她也不敢再轻易尝试了。 “你只需回答朕你想不想即可,这些因素无须顾虑!”青远全然不在意瑶素所说的这一项,在他看来。柳如雪就算不会玄术又如何?他可以下旨让柳霖选派一些柳氏一族玄术较高的人跟着柳如雪一起去,他就不信了,北疆的人这般在意柳氏一族的能力,会每天让国师去施术! “臣妾想,只是局限于自幼不能修习玄术,所以只能与国师之位无缘!”瑶素很是委屈地说着,也顺势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青远对着瑶素勾了勾手指。瑶素便下意识地靠过去听。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儿,就瞧着瑶素的眼中亮光一闪,继而嘴角的笑意也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好了。朕会传旨说你忤逆了朕,罚你禁足不得出雪淞殿半步,在此期间务必把朕所说的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其他的事情朕自会安排!” 青远退开身来。摆手示意瑶素可以走了。 瑶素戏也做得极好,在退身开去之后。当即嘤咛一声,眼睛就开始红,不待她走到门口,两行泪就涌了下来。她呜咽着以帕子沾着脸颊上的泪痕,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身后的殿门,在耳朵尖儿的注视下哭着走了。 耳朵尖儿不禁心中思忖。难不成柳嫔又把皇上给惹恼了?看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定然不会是小事情。唉,皇上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揣度了,把柳嫔召进去,又把她骂哭了出来 当耳朵尖儿进去查看情况时,就现皇上正脸色铁青地坐在那儿,手按在扶手上,青筋暴起老高儿,一看就是被柳嫔给气大了,于是他忙上前道:“皇上,您别跟柳嫔娘娘计较,在气坏了龙体可就不好了!” 青远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去,给朕传旨,柳嫔骄纵任性,顶撞于朕,即日起禁足雪淞殿,不得任何人出入探视,违令者斩!”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请皇上消消气儿,以龙体为重!”耳朵尖儿立马应着话儿,手边儿摸了摸桌上茶壶的温度,温度适宜,然后恭敬地给青远斟茶递了过去,待青远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这才慢慢退出去,去执行皇上的旨意了。 雪淞殿再一次被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皇上禁足柳嫔的旨意也再次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事态要比之前都严重,因为这一次,皇上连柳嫔身边儿伺候的那些宫监宫婢都不放过,包括冬雨在内的所有宫侍,全都被禁军赶出了雪淞殿,说是按照皇上的旨意,柳嫔忤逆顶撞,骄纵任性,罚她无人伺候,禁足在雪淞殿,时限长短皆要看柳嫔是否有悔过之念。 冬雨是知道的,自家主子那脾气哪是说改就改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子连皇上都敢顶撞,她被禁军架着拖出雪淞殿的时候,心里揣着不安,七上八下的,生怕主子一个人待在偌大的雪淞殿里,衣食住行皆是问题,若是再病了痛了,也无人能够在旁伺候,那可要如何得了? 瑶素却没有丝毫的难过,她是哭着回了雪淞殿不假,但那是她专业好吗 既然和皇上达成了一致,她高兴都来不及!于是禁足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皇上便会派人送来关于柳如墨的作息日常记录,她须得尽快使得自己更加相像柳如墨,这样才能得到顶替柳如墨成为国师的机会。 皇上也把自己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他希望尽快得到柳如墨,他不想继续等下去了,所以既然她们姐妹两人容貌相似度极高,那么若是她能够做到相似柳如墨不被人轻易识破,他就可以借机将她们二人身份对调,那么她虽然顶着柳如墨的名字,却能够实实在在地成为国师,而他也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柳如墨,岂不两全其美? 青远的这个方法是瑶素之前有想过的,只是她之前计划的时候,是想着自己须得利用青远得到一定权力之后,再施计实现,眼下有了青远的帮忙,度上就会快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有了青远插手,那么即使日后被人查出来,她也不是主使者,这样的局面是她最想看到的了。 青远却是是急了,北疆每天都会有进度,他担心时间拖得越久,越对青国的疆土和百姓不利。所以他利用了柳如雪,依照柳如雪对柳如墨的嫉妒,她必定会想着越快抢走柳如墨现有的一切,那么就会更加有利于他在时间上的要求。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能控制住柳如墨了,这是个难题,因为他不想伤到她,可是依照她玄术的厉害。怕是很难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 “暗卫!”青远轻声道。 “属下在。请皇上指示!”话语方落,便有一道暗影现身来到青远面前。 “去给朕调查调查,什么东西可以使会玄术的人短期内无法使用玄术。朕要尽快得到答复!” “是!”一声过后,才出现没多会儿的暗影再次消失在了青远面前,而青远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暗卫身上了,耳朵尖儿太过于愚蠢。所以即使耳朵尖儿调查事情的能力还不错,他也是没有选择把这个任务交给耳朵尖儿去做。就是怕他愚蠢得坏了事儿。 玄术之所以为世人所瞻仰艳羡,原因无他,皆是因为玄术有其特有的神奇效果,更加为人趋之若鹜的是。只有柳氏一族才能够修习玄术,这一点使得诸多有心窥探玄术奥秘的人都为之驻足不前,因为他们没有柳氏血脉。是断然碰不得玄术的。 暗卫按照青远的命令去调查压制玄术的办法,这其实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毕竟整个大6都知道,唯有柳氏一族可以施展玄术,那么他的调查就意味着,是有人想借对付对柳氏一族的人了。 柳氏一族之所以能够长久留存在这片大6,便是因为百姓们信奉着,敬畏着,保护着,于是即使暗卫的调查是在悄悄进行,消息还是在民间渐渐传了起来,有人在打听对付柳氏一族的办法了 “大人,盟主最近得了一则消息,和柳氏一族有关,所以特地命令属下尽快通知大人,看看大人有什么应对之法!”今日血盟突然派了人悄然入宫,给柳如墨禀告着。 “什么消息,直接说便是!”柳如墨淡然回应着,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是这样的,百姓间流传出来一则消息,说是近两日有神秘男子在调查可以封住玄术的办法,而柳氏一族的人才会玄术这是家喻户晓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传出来有人在调查试图对付柳氏一族的办法!” 柳如墨合上手边儿的书,淡淡看了一眼那名下属,道:“本官知道了,你替本官向夜盟主道一声谢,此事本官心里有数!” 这个神秘人调查的是可以封住玄术的办法,乍一听上去确实是像要对付柳氏一族,可她却清楚,这是某人要对付她啊! 瑶素突然被下旨禁足雪淞殿,紧接着便有神秘人出现调查封住玄术的办法,看来青远最终还是决定和瑶素一起对付她了,青帝啊青帝,并非是我柳如墨不帮着皇上,而是皇上选择了与我对立,如此也不算我柳如墨毁约而为了! 等血盟的人走了之后,柳如墨想到了很早以前大长老给她写的那封信,上面所说的药物是大长老下在瑶素身上的,所以现在瑶素等于身上有了禁制,即使她的玄术被封,瑶素也一样修习不了玄术,那她又有何惧? 只不过既然皇上派了暗卫去调查这个控制玄术的方法,那么她若是这样藏着掖着,岂不显得她不体恤圣意? 因着柳如墨的示意,暗卫在查找了许多人和地方之后,终于是得到了一个可能会封住玄术的药方,虽然给药方的人只说是看不惯柳氏一族的人高人一等,所以研究出了这个药方,成功与否尚未有试验,所以无法下定论,但暗卫找寻了许久,也未能得到什么方法,索性就先将药方送进宫给皇上,然后民间继续寻找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能够找到这个药方,其实暗卫花了很大的功夫,这些青远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当得到药方的时候,青远也没有任何怀疑。 只是当他捏着所谓的药方时,他开始担心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个药方之前无人尝试过,所以他不太放心直接用在柳如墨身上,万一这个药方有什么副作用,对柳如墨造成伤害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等等,朕去你一封密函,你带去国师府给柳霖!”青远说着,起身走去书案前,挥笔极快地写着信,很快便将信写好封在信封里交给了暗卫,还再三叮嘱着:“记着,此信不容许任何人看到!” “是,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保护信安然送达!”暗卫颔应道。 青远在信里提了提北疆的要求,然后在信里要求柳霖从清月湾尽快调回一些柳氏族人,以防万一,若是柳如墨真当要前去北疆以此退敌的话,须得有柳氏族人在旁保护,他才能够放心让柳如墨前去。 一番话说得极为中肯和担忧,青远将自己表现得极为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为百姓着想的无奈全都写进了信里,他相信柳霖看过之后,不会怀疑他这么要求的动机的,而且会配合他尽快地召集柳氏族人来京城准备。 要柳氏族人入京,青远为的并不是陪同柳如墨去北疆,而是需要柳氏族人来验证药方儿的效果,以免对柳如墨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伤害。 尽管说此次他铤而走险的做法儿是为了得到柳如墨,为了得到她不惜折断她的翅膀和所有的骄傲,但他更加坚信,如果能够把柳如墨留在他的身边儿,他一定会加倍地疼爱她,对她好的,他的皇后之位,他的心,都是留给柳如墨一个人的,他会用自己的全部来获取柳如墨的原谅,然后陪伴她白头偕老的。 至于柳如雪,这是一个极好地把她打出去的机会,一旦柳如雪到达北疆,他就不会再管她死活了,然后不管是柳如雪在北疆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还是客死异乡,那都不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更甚之,他有想过等柳如雪在北疆安顿下来之后,想办法派人杀了柳如雪以绝后患,这样还能把国师死在北疆作为借口,压制北疆使得他们不敢再轻易触犯青国的疆土,不然于情于理,在这片大6上都会遭人唾弃指责,更是会被柳氏一族所记恨! 他觉得自己的法子实在是太好了!(未完待续) ... 第317章 囚困柳氏族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7章囚困柳氏族人 事实证明,青远押对了人,柳霖的确没有多作猜疑,他接了信,一想到是和柳如墨的安危有关,就即刻给清月湾传了话儿,让清月湾选派三十名族人赶来京城,时间紧迫! 在此期间,瑶素也在青远的安排下努力学习着柳如墨的言行举止,几日下来,还是比较有成效的。 清月湾议事厅中。 大长老扬着手里的信,对面前站着的一众族人朗声道:“刚刚接到国师府的信函,大小姐可能会有危险,需要选派三十名族人前去保护,你们有谁愿意前去?” 一听说是柳如墨有危险,所有人都待不住了,纷纷高声应着“我愿意”,最后大长老从中选出了二十九名,让他们尽快准备行囊。 在一旁的二长老上前拦住了大长老:“您是要亲自前去吗?” “我必须去,如墨修为尚浅,若有危急情况,我担心她应付不了,而刚刚选出来的这些都是年轻一辈儿中的佼佼者,玄术武功都不错,可阅历上却远远不够,让他们去,我不放心!”大长老解释说。 “不行啊!”二长老急了,“大哥,北疆局势复杂,还是让我们去吧,您不在族中,谁来主持大局啊?!” 大长老闻言,厉眸一扫,当即沉着脸斥道:“你们去难道就会不一样吗?清月湾的大小事务如何处置,这么多年了,你们几个还处理不了?” 其余几位长老纷纷俯低了头,二长老也收敛了一些急色,这才听大长老缓了缓语气道:“我知道事关如墨。你们也都很是焦急,但我告诉你们,我的玄术和阅历都在你们之上,我去帮如墨才是最好的选择,清月湾交给你们,我也放心,我意已决。你们无须多做纠缠!” “可是”二长老还想说上一句什么。却被大长老一个眼神扫过来,又把话咽了回去,“既然大哥决意要去。我等会在族中静候大哥归来!” “放心!”大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提步出去,回自己院子收拾行囊了。 事关柳如墨,大长老不愿在路上多做耽搁。于是日夜兼程,在第三日傍晚便到了京城。 只是他们在国师府还没歇上片刻。便有自称是皇上派来的人带着圣旨到了国师府。 柳霖接了圣旨之后,传旨之人就等在了前厅,大长老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将柳霖带到远处悄声道:“那人武功底子不弱。恐怕事有蹊跷!” 柳霖心中也是狐疑,按理说族人来了京城理应留在国师府中等候安排,皇上却下了圣旨要带他们入宫。而且前来传旨的人并不是皇上身边儿的耳朵尖儿,难道真如大长老所言。其中有蹊跷? “我看过圣旨了,是真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如墨也在宫中,大长老若是带着他们入宫,就尽快与如墨取得联系,也好做后续的安排!”柳霖道。 大长老点了点头,道:“你多留意情况,我先带他们入宫去见如墨!” 达成了一致之后,大长老就带着一众柳氏族人入了宫,暗卫在青远的示意下带着他们从最为偏远的北宫门入了宫,此宫门距离柳如墨所在的明韶阁最远,却是距离冷宫最近的,因而不容易为人所现。 大长老之前就现这个传旨之人有问题,当下看着他带着他们越走越偏,心中警觉顿生,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给身后的小辈儿们打了个手势,然后便缓缓控制着灵在手,准备随时动攻击。 当他们步入一道宫门之后,前面带路的人突然脚下一蹬,就越过了一侧的宫墙,不见了踪影,随即由四面八方突然竖起了围栏,一瞬间就将他们三十人给困在了“牢笼”里。 大长老冷笑一声,微张着的五指一收,就听得宫墙外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就看见刚刚逃窜而走的人被拽了回来,那人被拽回来时,身上已是多处渗血,看上去狼狈不已,却还在挣扎着。 又是“咣当”一声,佩剑落地,那人再无支撑之物,趴伏在地上,无力再做挣扎,被大长老拖行至牢笼之外。 “说!是谁指使你囚困我等!”大长老不断变换着手上的印法,其余人等也迎上前来,一同等着此人的回答。 奈何这人并不打算松口,可又被霸道的玄术折磨地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当下便自断经脉,又是一口血喷出,身体歪倒着没了反应。 大长老收了手,转身对一众小辈儿道:“莫要慌神儿,保持体力,既然如今我们身在宫中,那就说明幕后之人也在,不要自乱了阵脚,给国师大人添乱!” “谨遵大长老之命!”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即各自原地盘膝而坐,再无言语。 大长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荒草丛生的破旧宫殿,年久失修的房梁瓦片,无不显示着此处许久未曾有人来过住过了。 再试了试困住他们的牢笼,材质刚硬到他用内力和玄术皆无法动摇分毫,可见这人为了困住他们也是花费了心思的。 而同一时间,龙傲宫内,青远正等着暗卫的回禀。 “怎么这么慢?”青远自言自语着,明明两个时辰前就接到了城门那边儿暗卫的消息,柳氏族人已经入了京城,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估摸着时间,青远耐不住再召了一名暗卫上前,吩咐道:“你去查一查,柳氏族人现在都到哪儿了!” “是!”接了命令之后,龙傲宫内复又安静了下来,只留下青远继续焦急地等待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暗卫回来回禀了,“启禀皇上,柳氏族人已经全数被困在冷宫之中!” 青远闻言顿时起身,喜色浮上面容。“三十人皆在其中?” “是,属下已经确认过了!” 听着暗卫的回禀,青远扬手一挥,“多派些人守在冷宫附近,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冷宫周围!” 他现在是容不得有半点儿的差错了,柳氏族人已经被他困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安排试药了。在这个紧要关头。可不能被柳如墨现,不然一切都完了! 可是有一点是青远所不知道的,那就是灵的牵引之力。 在大长老使用玄术的同时。柳如墨便已经感觉到了有玄术策下的灵的牵引,她不觉一阵心慌,瑶素那边儿是不可能修习玄术的,所以定不是瑶素那里传来的感觉。那也就是说他们柳家有人现在就在附近! 会是谁呢? 柳如墨思索间,已经极快地出了明韶阁。感应着灵的牵引之力,慢慢地沿着所牵引的方位走,可是很快就又失去了方位,因为牵引之力断了。 这么强的牵引之力。除却柳霖,便只有清月湾的族人才能达到,只是清月湾距离京城甚远。不应该会是族人,那就只有柳霖了。柳霖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竟然还动用了玄术? 失去了方位,柳如墨记下了目前的位置和路线,不做停顿地回了明韶阁,当即就召来了下属,“沿着明韶阁朝北宫门方向查一查可有什么异象,本官感应到有人在那个大致方位用了玄术,仔细查,尽快汇报!” 血盟的下属领命迅离去,召集了几名同伴就沿着柳如墨指示的方位查探,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冷宫附近,并且与守在冷宫外面的暗卫交了手。 “什么人!” 眼看着有人就要进入冷宫,暗卫们便现身出来阻挡,纷纷亮出长剑指向他们三人。 “暗卫?”三人看到面前这些阻拦之人的衣着打扮,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极快地出手攻向距离他们最近的几名暗卫。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冷宫萧索的氛围下,三名血盟的下属手执长剑,与数十名暗卫打斗着,因着青远之前的吩咐,所以禁军都依令守在很远的地方,不得靠近,因而他们的打斗声并未引来大批的禁军出现。 “锵”的一声,两柄长剑相抵,一名暗卫被压制住了攻势,随即便有其他暗卫过来解围,如此情形的一番围攻之后,暗卫死伤六人,而血盟的三名下属虽未受伤,却也一时间无法解决如此多的暗卫的连环攻势。 “走!”一声低吼,三人同时向着暗卫抛出烟幕弹,“嘭”的一声,烟幕弹在空中炸裂,三人趁机消失在了冷宫附近。 清点了一番死伤人数之后,其余人等继续守在冷宫周围,派出一名前去给皇上禀报情况。 “你说什么?有三个来路不明的人想要闯入冷宫?”青远眯着眼攥紧了桌沿儿,他才把柳氏族人困在了冷宫之中,就有人来营救了,一定是有人泄了密,否则不会有这么快地行动! “继续留守冷宫附近,不得任何人闯入冷宫,另外去查一查,今日柳氏族人入宫之时,都有何人见到或是知道,知情之人全部秘密处死,痕迹处理干净!” 青远冷声下着命令。 -- 柳如墨听着面前三人所说的情况,拧眉不语,按照他们所说,冷宫附近有诸多暗卫把守,那么极有可能是因为冷宫中囚了什么人,再联系到她所感应到的牵引之力,一个念头浮上心头,难道青远对柳霖出手了? 不对,不应该是柳霖,柳如墨又否决了这个猜想。 现在青远应该已经拿到了那个所谓的药方儿,他又和瑶素达成了合作,所以那个药方儿他必定会用来控制她,既然如此,青远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贸然对柳霖出手的。 不是柳霖,那便极有可能是柳氏族人了,会是谁呢? “你们好生休息,暂时不必前去冷宫查探了,本官自有安排,盯紧点儿柳如雪的动静,看看她这些天都在雪淞殿里做些什么,尽快汇报!” 瑶素在这个当口禁足雪淞殿,现在冷宫又好似囚困了柳氏族人,这些事联系起来,让她隐隐有预感,瑶素该不会是要利用柳氏族人来解去她身上下的禁制吧? “大长老,外面刚才有打斗声,会不会是大小姐派人来查了?” 大长老闻言,摇头道:“不会,大小姐现在恐怕还没有得到我们入宫的消息,所以刚才那拨儿人是什么来头,现在还不明,尔等皆不可掉以轻心!” “是!” 等其他人都安静下去之后,大长老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慢慢有了一个想法儿,不知道如墨现在的玄术修习到什么水平了,能否感应到牵引之力? 这样想着,大长老索性试上一试,双手交叠结了印法,慢慢聚集了灵在手中,他的灵是玄色的,修为深厚,所以灵的颜色混着夜色更加幽深,渐渐无声地扩散开来,像是触角一般,以自身所在的方位为中心,像周围延伸出去,慢慢地试探着,散着牵引之力。 柳如墨因着下属们带回来的不知情况的消息,还未入寝,此时忽而又感觉到了牵引之力,当即眼前一亮,跟着释放了灵出来,与那牵引之力进行呼应。 得到了微弱的回应,大长老稳了稳心神,看来如墨已经可以感应到牵引之力了,于是他更加大了灵的输出,使得柳如墨能够更加清楚地感觉得到。 夜色之中,有趋近于无形的灵在蔓延,最后慢慢凝聚在柳如墨的手中,看着手中自己绯红色的灵缠绕着是玄色灵气,她骤然心惊,是大长老! 柳霖的修为还未达到这般境地,所以她可以断定,眼前的玄色灵气定是大长老无疑。 这么说来,大长老被困在了冷宫之中? 柳如墨当即就沉了眸色,暗卫守在冷宫外面,也就是说青远肯定是授意者,她无法在明韶阁继续等了,她还需要先去冷宫看一看情况再说。 靠近冷宫之后,柳如墨利用玄术隐去了身形,一边以灵气与大长老交互着牵引之力,一边儿眸光锁定了隐在暗处的暗卫的踪迹。 引着大长老强大的灵气支持,柳如墨施术将暗卫们定在了原处,封了五识,这才入了冷宫。 甫一踏入,便看到一个极大的牢笼罩在眼前,而大长老和其他族人皆被困在其中,她心底怒意渐起,走向牢笼边儿站定。 “大长老,如墨来迟了!”柳如墨屈膝便跪了下来,低着头请罪。 “如墨,起来!”大长老从笼中伸手扶着柳如墨,众人见状,也纷纷涌了过来,“大小姐,起身吧!”(未完待续) ... 第318章 只要撤兵,什么条件都可以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8章只要撤兵,什么条件都可以 “如墨,看来你的修为增长了不少啊!”大长老极为欣慰,能够感应并且回应他的牵引之力,可见柳如墨的修为比起离开清月湾时增涨了一倍不止。。しw0。 “大长老,是何人带你们入宫的?”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柳如墨还是再问了一句,她打从心里不希望自己违逆之前答应青帝的诺言,与青远为敌,可若真的是青远指使的,她也只能不顾当初的诺言了。 大长老示意柳如墨附耳过来,低声靠近她耳边道:“有人手持圣旨引我等入宫,你父亲已经验明,圣旨是真的。”圣旨不是伪造的,那就说明的确是当今皇上对他们出手了,大长老在柳如墨来之前已然想过了其中利害关系。 柳氏一族世代承袭国师之位,辅佐历代青帝稳固江山,却没想到到了青远这一辈儿,竟然会是皇上对柳氏一族下手。 “大长老,我先救你们出去,随后我再与你细说!”柳如墨说着便要去寻找打开牢笼之法,却被大长老抬手叫住,“等等,如墨!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他既然选择囚困我们,必然是有所图谋,现在你救了我们,便无法获知他这么做的意图了,所以听大长老的话,你先回去!” 柳如墨望着牢笼中的一众族人,暗暗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如墨先回去,大长老,一旦知晓意图,您就用牵引之力通知我,我会立刻赶来救你们的!” -- 之前的那名暗卫被大长老用玄术震碎了五脏六腑。因而其他暗卫更加小心谨慎,并且离牢笼离得远远的,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里面关着的这些人都是国师大人的族人,皇上下了命令不得伤害他们一分一毫,所以他们只能避着,以免再起冲突。 只是当青远提出要去看一看这些柳氏族人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强烈的阻止。 “皇上。这些人玄术之高深不可测,我们已经有人死于玄术之下,请皇上以龙体安危为重。莫要前去涉险!” 在他们看来,皇上去看这些柳氏族人是极为危险的,他们被困在冷宫之中,那名长者恐怕已经知道是皇上授意囚困他们的。皇上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处境相当危险。 “朕已决定。无需多言!”青远紧了紧掌心中握着的药瓶儿,里面是他刚刚得到的配制好的药,这个药是他吩咐太医院的亲信按照得来的药方儿所配制的,只有亲眼验证了这药的效果。他才敢把药用在柳如墨身上,这也是骗那些柳氏族人来的目的。 当青远进了冷宫残破的院子里后,首先看到的便是巨大的四方牢笼。里面一众柳氏族人正各自盘膝坐着,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同时睁开眼看了过来。 “大长老?”青远这时也看清了牢笼中的人的面孔,自然也就认出来了大长老,当时在清月湾,这老头儿就不止一次地阻拦他靠近柳如墨,但总归来说,他也算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因为没有大长老的同意和保护,单凭当时的柳如墨,怕是也不能把他安全无虞地送到京城。 “呵呵,宁公子许久未见,没想到再见却是这副局面,当真让老夫讶然呢!”大长老缓缓站起来,犹如松柏一般刚劲的腰背强健有力,虽然囚困在牢笼之中,可是气势不减分毫。 青远走上前朝大长老拱了拱手,“是朕对不住大长老了!” 他这话一出,也就是承认了这些事情都是他属意下属做的,大长老的心蓦地一沉,看来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百余年来,柳氏一族不问世事,隐居在清月湾中,唯独国师一人须得与当朝皇上处理好君臣关系,一直以来也都从未出现过君王对付柳氏一族的,现今却出了这样儿的变数,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大长老,朕今日之所以将你等引入宫来,也是为了如墨的安全着想,大长老若是愿意配合朕,朕自当感激于心!”青远极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堂堂君王却向着牢笼里的老头儿颔首敛眉地说话,他自认已经给予了最大的尊重了。 “嗬!”大长老嗤然一声,“皇上莫不是在说笑?老夫带了一众族人赶来京城,便是为了国师的安危而来,如今皇上把我等囚困于此,使得我等无法与国师汇合,却还说是为了国师的安危着想,皇上的圣意确然不是老夫能够理解的!” 青远自腰间拿出药瓶儿,倒出一粒药丸儿置于手中,并不因大长老的话而恼怒,转而对一众柳氏族人道,“朕得了一纸药方儿,说是会对修习玄术的人造成损伤,所以朕担心有人会将此药用在国师身上,便擅自做主请来各位,为的也是能验明此药之效是否如此,如若是真,那朕便能及早防范,以免国师收到危害,此乃朕之私心,还请大长老莫怪!” 大长老眸色转深,眸光从青远的脸上移到了他手中的药丸儿上,继而伸手,“容老夫看看!” 青远当即便要上前,却被一旁的暗卫抬手拦住,小声提醒着青远,“皇上,小心有诈!” 大长老是何等人物儿!怎么会连他们这点儿小心思都看不出来,暗卫的话音才落,便听到大长老嘲讽之言:“若老夫要出手,你们以为只是站远一点儿就能安全无虞了?简直是可笑之极!” 暗卫被蔑视,脸色一时乍变,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老者的确有这个本事。 青远并无畏惧,走上前去将药丸儿递给大长老。 大长老捏着药丸儿轻捻,随后将指腹上的药末儿靠近鼻子轻轻嗅了嗅,却并未如青远所想,会尝试一下。 “不知这药方儿皇上是从何处得来的?”大长老似笑非笑地看向青远,眼中满是青远所看不懂的深意。这药丸儿分明就是他之前在柳如雪身上下禁制所用的,虽然与他所用之法不同,被做成了药丸儿,但他可以确定是拿药没错。 柳如雪不可能会知道他清月湾的药方儿,而青远是外人,更是不可能自己获知,那么极有可能是柳如墨假意泄露出去的。如此一想。这其中就大有深意了。 大长老随意把药丸儿丢在了地上,立时身后便上前一名年轻小伙儿,恭敬地递上来一方巾帕。大长老面色平淡地对青远道:“此药并无皇上所说的效用,而且制作它想必花费掉了宫里仅存的一些稀有药材吧?”说话间,大长老不急不缓地擦拭掉了手上的药末儿。 青远本是见大长老将那辛苦配制出来的药丸儿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颇有些心疼。可在听到大长老的话之后,又不禁抬头看他。“大长老所言是何意?”太医院所存之药材众多,可他在得到这药丸儿时,也知道了所剩的此种药引药材不足以再配制第二颗了,这也是他心疼那颗药的原因。 “此药所用皆是世间难寻的药材。能配制一颗已然不易,只是功效却并非皇上所知的那般,老夫言尽于此。再说可就要泄露天机了,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皇上还是莫要逆天而为了!” 这话儿明显便是用来忽悠青远的,青远自然听得明白,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分明是说了一半不打算全部告诉他! 青远咬牙笑着回应,“朕知道了,多谢大长老为朕解惑!”随即转身甩袖而去,出了冷宫之后,却又停下脚步,吩咐暗卫过去将掉落在牢笼外面的药丸儿捡回来。 -- “公子,我刚刚路过白副将的营帐,听见白副将惊呼着北疆已经夺下了定州,正朝着京城方向而来,我们还不迎战吗?”南书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儿抬着去瞄自家公子的神情。 青离闻言,握在手中的笔尖一顿,随即信手改了原本要写的东西,唰唰唰地另写了一封书信。 南书极为有眼色的适时取了药水回来给青离放在手边儿,待信完笔写好,青离将药水倒入掌心,以内力催发落于信笺之上,不多会儿,原本满满是字迹的信笺上便呈现出一片空白。 “公子,其他的交给南书便好!”南书接下了剩下的步骤,封好了信,低头撩开衣衫下摆,将信塞进了衬裤之中,看得青离不禁直摇头,虽说如今他们在军营之中传信不便,但南书将信藏于衬裤之中,他都要为自己的信抱不平了 南书很快就端着水盆儿出去了,借着换水的空当,将信传了出去,于是乎,可以预见的战况将越加严峻起来了。 就在青远一边儿派人继续找寻可用的药方儿,一边儿试图继续研究大长老否定了的那副药方儿的当口,新的战情急报来了,青远看着新的急报,心下大致估摸着时间更加紧迫了,怕是要来不及了。 “来人!传六皇子入宫!”青远大手一挥,青离便应旨匆忙入宫觐见了。 不等青离行礼,青远就走上前扶住了他,道:“六弟,北疆的军队已过定州,再不出面商谈,后果堪忧,所以朕决意由你前去与他们将领商议,如果他们愿意撤兵,条件如何朕都会考虑!” “臣弟遵旨!”青离思索了片刻,便应了下来。 借着青远的旨意,青离名正言顺地带着南书坐上了离开京城的马车,按理说骑马会更快一些,可青离建议着此次与北疆会面商议本是机密,骑马恐会走漏风声,遂以便改乘了马车,青远同意了,并且为了他们能尽快与北疆将领会面,从宫里的御马之中挑选出四匹日行千里的良驹给了青离用作拉行马车。 有了千里良驹确实不错,南书与青离坐在车里,啧啧感叹道:“公子,这千里良驹果然名不虚传,速度比我们的马车快上两倍不止呢!” “南书,坐好!”青离看着南书左拧拧右动动的不安生,微微拧着眉提醒着。 柳如墨那边儿他已经派了血盟的下属去知会过了,让她做好离宫的准备,柔姨那边儿也已经准备妥当,他离开京城前再三嘱托她务必护着柳如墨安全到达北疆。 马车的速度极快,当青离与北疆军队碰上时,北疆已经拿下了邕州,见到马车行至他们的驻扎地前时,哨兵当即就拔刀相向,大声喝道:“车上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南书先下了马车,随即回身撩起车帘,恭请着青离下了马车,车夫被青离以眼神儿示意候在外面,他则带着南书走近了几步,将青远的亲笔文书递了过去,“青国使臣青离有要事面见北疆将领,劳烦通传一声!” 那哨兵一听到青离的名字,眸光闪了闪,转而抽走了文书,瞪了一眼道:“原来是青国使臣,请在此处稍候!” 车夫是青远的人,青离自然会找借口将他留在外面,至于剩下的事情,还需要他当面去一一安排。 不多时,方才的哨兵又折返回来,对青离不是很恭敬地拱了拱手,“将军有令,使臣大人可入,而您身后的随从和车夫必须在此地等候,不得进入!” 南书下意识地揪住青离的衣袖,上前一步,脸上满是担忧:“公子!” “南书,不必担忧,你二人在此处等候,我很快回来!”青离拂开南书的手,跟着那名哨兵进了北疆的驻扎地。 一入主帅营帐,那名哨兵便退了下去,青离进去,主帅之位上的年轻男人当即就迎上前来,单膝跪在青离面前,俯首道:“属下沈恪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起来吧,说说目前的情况!”青离单手扶了沈恪一把,转而走向主帅之位,却寻着其下位坐了下来,见此情形,沈恪自是不敢去坐主帅位,便撩袍坐在了青离对面的下位上。 “公子,一切进度皆按照您之前的安排稳步进行,我军损失不大,辰国的军队目前仍被困在边境不得前行,请公子放心!”沈恪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番情况。 青离思忖了稍顷,道:“今日来此是为了商议撤兵一事,后续的安排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一旦确定柳如墨入了北疆,你就下令撤兵,辰国的一切来信全部收下,不必再做回应,等我的下一步指示!”(未完待续) ... 第319章 看来他是犹豫不得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19章看来他是犹豫不得了 “是,属下遵命!”沈恪恭敬应道。 “之前让你拟好的信函可有写好?”青离问道,他来北疆军营之中商议撤兵之事,不便在营中停留时间过长,所以早就知会过他们准备好信函,方便他能尽快返回。 沈恪自然点头应着,起身走到桌前,在诸多的文书中找出一本儿来,翻开,取出夹在其中的信函,又折回来两手交给青离,“信函已按照公子的意思拟好!” “做得好!”青离收好了信,拍了拍沈恪的肩膀,朝着营帐外走去。 青离仍是由刚才的哨兵带着朝营外走,沈恪不便跟随相送,就掀了营帐帘子一角,望着他身影远去,公子终于是要回北疆了,他由衷地觉得欣喜,这些年公子虽然掌管着北疆的政务,却从来都没有回北疆的意思,这一次为了那个国师大人,似乎是动摇了。 说起来他还真想见一见那个国师大人呢!传言中柳氏一族唯一的女国师,想必风采不凡,否则公子也不至于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妥协。 南书一直在营地外面转悠,车夫是皇上的人,他自然不会傻得和车夫在一起待着,这会儿一瞧见自家公子远远地朝着这边儿走来,他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而朝着营地那边儿走,奈何却停在了一排堕马刺前。 “公子,北疆那主将没有为难你吧?”南书围着青离转了一圈,问着。 那边儿车夫也跟着走过来,自然是把南书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他跟着把目光看向青离。 谁知青离还未答话。便被一旁的哨兵给抢了先:“我们将军仁义无双,又岂是会刁难他国使臣之人,你休要胡言!” 南书就要驳他,被青离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只得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谁知道呢!都打到人家家门口儿了,还说什么仁义无双!” “好了,拿到了信函。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青离推了南书一把。随后先一步朝马车走去,南书眼瞅着自家公子都走了,于是跟了上去。再不多话了。 等他们都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了,那个哨兵还停在原地,紧紧盯着他们。那意思分明是要监督着他们走远了,确保不会折返才行。然而等马车出了视线之后,他便回身去找了沈恪。 一进营帐,就自觉地寻了位置坐下,对沈恪道:“公子这是决定回来了?” 沈恪轻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嘿!我说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我就不信你对着公子也是左一个哼有一个嗯的!”哨兵有些不高兴地踹了一脚沈恪的椅子。 沈恪不高兴地瞥他一眼。道:“沈昭,你别一直公子公子的挂在嘴边儿,小心走漏了风声。到时候我可不会保你这条小命儿!” 被点名轻斥了一句,沈昭并不放在心上。扬着脑袋睨他,“你不救我,姨母也会救我的,我还怕了你不成?哼!” 沈昭所说的姨母正是沈柔,他和沈恪都知道,姨母在公子那儿说话有多少分量,所以作为沈家最小的儿子,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且不说公子本就没什么脾气,就算是公子怒了,上面还有姨母和沈恪顶着。 “行了行了,管着点儿自己的嘴,省得到时候真有什么问题,还要难为姨母!”沈恪对这个弟弟实在是没什么耐心,明明好好的副将不当,非要扮作什么哨兵候在外面,就为了能比他早一步见到公子,这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是不小心被门给挤了,早见晚见能有多少区别? 再说柳如墨这边儿,青远在大长老那里出面之后,柳如墨就感应到了大长老的牵引之力,于是趁着当天夜里,她就又一次去见了大长老,然后就说到了药方儿的事情。 “你是说柳如雪被她人噬了魂魄?”大长老也是觉得惊奇,但转念细想,又是说得通的,当时柳如雪刚刚到清月湾的时候,看着就跟去了半条命儿似的,弱不禁风的样子着实让他看不顺眼,结果后来他就现柳如雪似乎身体底子越来越稳当起来,他才会对她下了禁制,以免她给柳如墨带来什么威胁和麻烦。 倒是不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柳如雪被人噬了魂魄。 “大长老,如今皇上已和瑶素联手,还是让如墨救你们出来吧,过些时日如墨可能就不在宫里了,你们被关在这儿如墨实在放心不下!”柳如墨握了握大长老的手,说道。 “如墨啊,柳氏一族走到今天不容易,没有皇族庇佑,柳氏一族天生血脉恐怕早就断了,如今却不想在你这辈儿与皇族生了嫌隙,如你所言,你过些时日出了宫,即便是我们出了去,清月湾的族人怎么办?你父亲耿直要强了一辈子,他会去反抗皇上吗?” 大长老叹着气,摇头续道:“皇上说的那番话半真半假,但我看得出来,他是因为对你有念想才会走到了这一步,而那个噬了柳如雪魂魄的女人留不得了,再留下她恐怕更生是非!” “如墨知道了,只是瑶素现在占着柳如雪的身体,此事父亲母亲并不知晓,若是她突然死在了宫里,这些缘由如墨即使解释也都会变成残害姐妹的借口--” “如墨!”大长老强势打断柳如墨的话,耸着眉峰纠正道:“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心慈手软!哪怕她如今就是真的柳如雪,当她伙同外人对付你的时候,你也该直接取她性命,再三犹豫只会给她继续威胁你的机会!更何况她现在并不是柳如雪,而是杀死了柳如雪,占了她身体的一个邪物,你杀了她全然是为了给柳如雪报仇!” 柳如墨颔不语,她知道大长老所说之言是对的。她无法否认,却顾虑着柳如雪这具身体一死,戚氏痛惜不可置信的眼神儿,仿佛生生地与那时重合在了一起,让她只觉得头疼不已。 还记得那会儿,在戚氏和柳霖的安排下,柳如雪悄然带着她入了宫。即使她已经一再地退让。临出国师府的时候,戚氏仍然在告诫她,妹妹身体不好。又不能修习玄术,但如今她被钦点成了国师,少不得要用玄术,让她一定要帮助妹妹混过去。宫里鱼龙混杂,可能危险重重。她是姐姐,就多照顾照顾妹妹! 嗬!她当时也是蠢极了,才会傻傻地退让,即使这个妹妹两面三刀。在父亲母亲那儿装得柔弱不堪,然后在她这儿趾高气昂,她都碍于母亲的叮咛嘱咐而忍让着。回溯以来,诸多事情都生了改变。除却她和柳如雪二人,柳家还多了柳云这个儿子,柳如雪也不再是父亲和母亲无条件维护的对象,被斥骂,惩罚,赶出宗族,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隐隐担忧着,担忧若是她当真动了柳如雪,他们还会变成那时的样子,为了柳如雪指责她,冷眼看她。 果然她的心还是不够狠,如果够狠,她就不会救青远,让他直接伤重不治死在清月湾后山,一抔黄土埋了便是,如果够狠,她就不会因为柳霖和戚氏对她截然不同的关怀态度而不忍杀了柳如雪,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大长老见柳如墨沉默下来,心知她仍是于心不忍,犹豫着是否要取了那瑶素的性命,却也不出声继续劝说她,后面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下去,是杀还是留,那都应该是她自己做决定,他把该说的都已说给她听了,剩下的事情交由她来决定。 当真论起来,他是没有权力来劝说她的,他们柳氏一族中,国师即为唯一权力,就好比当时的柳霖是国师,那么他即使曾经是国师,如今退下来做了大长老,也是需要听从柳霖的吩咐的,如今柳如墨是现任国师,自然也是同理。 “也罢,此事你先考虑,并不急于一时,瑶素身上有禁制,没有玄术傍身,看皇上的样子也并非与她交心合作,所以她暂时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你现在还是专心筹备去北疆一事吧!”大长老退让了一步,态度也软了下来,不想给柳如墨太大的压力。 翌日一早,一众守在冷宫外面的暗卫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极长的梦一般,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觉事情不对劲儿,于是悉数进了冷宫查看情况,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牢笼里那些柳氏族人不见了! “快去将情况汇报给皇上,那些人跑了!” 检查了牢笼周围的痕迹之后,便有暗卫去寻青远了,然而此时的青远还在勤政殿上,他今日对着满朝文武和柳如墨,说明了北疆的信函中提到的退兵的条件。 一听说是要求将柳如墨送去北疆,他们才肯撤兵回国,早朝就顿时炸开了锅,当事人柳如墨都还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下面就开始了辩论,有说可以答应的,有说不行,说可以答应北疆条件的,多半的意见都是北疆来势汹汹,若是国师大人一人便可换得江山安稳,为何要兵戎相见,让百姓卷入战乱之苦呢?而说不行的却坚称,国师大人乃是我朝重臣,为了苟且避开战事,就将国师大人送去北疆,这难道不是以国师大人为人质,来稳定北疆,换取片刻和平吗?谁能保证北疆自此不会再犯我朝疆土?再者柳氏一族历任国师为了青国做出诸多贡献,更是百姓福祉的护佑者,皇上最为重要的佐臣,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和身份送出去呢?这样岂不是乱了民心,伤了柳氏一族的心吗? 面对吵杂的议论之声,柳如墨显得格外的淡定自如,就好像他们争吵议论的话题跟她毫无关系一样,她的身形未动,一直是背对着一众文武百官的,而坐在皇位上的青远却是面对面地看着她的神色。 她从容淡然的眸光一如往常地望向他,远远的,他分辨不清她的情绪是什么样儿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使他心下没底儿。 “够了!都给朕住口!”青远终于还是受不了柳如墨一直这样无波无澜地面对着他,转而把矛头都指向如同一群苍蝇一样的朝臣,“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青远率先离开了皇位,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一走,朝臣们纷纷向着柳如墨这边儿涌来,围在柳如墨周围,有的说着定然会坚持反对的意见,保护国师大人!也有的说让柳如墨为江山社稷,为大局着想,劝一劝皇上,柳如墨一直是以微笑应对,并没有任何开口应对的意思。 耳朵尖儿还站在原地,望着国师大人那边儿,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会儿,青远又风风火火地折返回来,看到那些“苍蝇”不仅没有尽数退朝离开,还把柳如墨给围在了中间,叽叽喳喳地说叨着没完,当即就来了火:“都给朕闭嘴!” “哗”的一下,整个勤政殿都安静了下来,一众朝臣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又突然返回来的皇上身上,霎时再无人敢围着柳如墨说叨,纷纷识相儿地朝殿外走。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柳如墨这才提步朝着青远走去,“皇上,臣愿意前去!” 青远虽然早就想好了一切,心里也有了底,但此时听到柳如墨平波无澜地对他说着:“皇上,臣愿意前去!”他就胸前之内仿佛堵了棉花,怎么都舒展不了,“此事朕已经说过,容后再议,国师无需忧心!” 说完不等柳如墨再说什么,就侧目斥着耳朵尖儿:“耳朵尖儿,什么楞呢!还不去传龙辇!” 耳朵尖儿忙连连应着,小跑着出了去,先去给青远准备龙辇了。 青远于是片刻不停地跟了上去,他怕自己再和柳如墨待下去,会不忍心设计她而放弃了这个可以拥有她的机会。 暗卫顾忌着青远正在上朝,所以不敢贸然进去禀报,只好又折回龙傲宫里候着,等青远一回了寝宫,就接到了禀报,说是冷宫囚困的一众柳氏族人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而且他们所有暗卫都被迷晕过去,并不知晓是何人救走了这些柳氏族人。 “区区迷(和谐)药都你们都应对不了,朕留着你们有何用处!”青远霎时就上了火,那老头儿一出了去,肯定会给柳如墨通风报信的,看来他现在是犹豫不得了。(未完待续) ... 第320章 没有预料到的事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o章没有预料到的事 “一个个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退下!”望着面前的暗卫,青远斥道。 等暗卫消失在殿中之后,青远扬声召了耳朵尖儿进来,对他吩咐着:“耳朵尖儿,吩咐御膳房做些国师爱吃的菜,然后着人去请国师过来,便说朕有事与她相商!” “是,奴才这就去办!”耳朵尖儿不免有些疑惑,明明早朝那会儿国师跟上来说话,皇上都不肯多说几句,这会儿却又让他去请国师大人过来,只是心里头这般想着,耳朵尖儿却不敢多嘴。 酉时方过,柳如墨就到了龙傲宫。 耳朵尖儿传了青远的话给她,说是有事相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青远急着商量的是什么事儿呢? 囚困在冷宫的柳氏族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暗卫亦是追查不到任何线索,身为主使之人的青远必定会急了,因为跟她有关系,所以青远肯定会担心大长老的逃脱会让她现他悄悄做的这些事,因而提前出手是必然结果。 对着青远行了礼,柳如墨就坐到了青远对面,青远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心情也很差,勉强对柳如墨笑了笑,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极其为难的决定,“国师,朕若是为了这江山舍弃了你,你可会怨朕?” 此话说是问句,其实已经是表明了他准备向北疆妥协了,柳如墨仍是一派淡然,轻笑摇头,“这是柳氏一族惹起的祸端,由臣出面去结束是应该的。皇上无需介怀!” 话音方落,就见青远眼中浮上浓重的愧疚之色,继而听他沉声自恨道:“都是朕的错,朕若是再有能力一些,把青国治理得更加强大,也无需顾忌北疆那小小蛮夷之国的威胁!” “皇上不必妄自菲薄,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柳如墨仍是不温不火地劝慰着。 青远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明日朕就会派人送国师离宫。此去北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国师,朕心痛难当啊!” 柳如墨抬手端了酒盅在手。给青远斟满一杯,又给自己满上,随即对青远道:“臣敬皇上一杯!” 青远端着酒杯,想说什么又顿住了。仰头一饮而尽,柳如墨也跟着喝了杯中之酒。道:“既然臣明日便要离宫,臣想求一道旨意,不知皇上能否允了?” “你说!”青远丝毫不曾犹豫地回了一声。 就听柳如墨说道:“臣至今尚未能找到云弟,待臣去了北疆。再想找寻云弟的下落恐怕会更加困难,所以臣希望皇上能够替臣找到云弟,由他来替臣出任国师之位!” “朕答应替你找到柳云。但这国师之位,朕不能允给他。柳云今年才九岁,国师一职他如何能够胜任,朕会一直留着国师之位,等你日后归国!”青远言辞恳切地说着。 他已经答应了柳如雪,若是她愿意替柳如墨前去北疆,她就是青国的国师,日后若是她有能力归国,国师之位仍是她的,柳如雪自信满满地应承了下来,当时还扬言她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够瓦解北疆的势力,然后风光回国。 青远对她这番言论并未有任何理会,因为他心里清楚,即使柳如雪有这个本事,他也已经决定让她以“柳如墨”的身份死在北疆了。 眼见柳如墨几杯酒已经喝了下去,青远喝酒间留意着她,心下估摸着药效该要作了吧? 正如大长老所言,太医院所存的药材并不足以再造出第二颗那个药丸儿,然而时间如此紧迫,容不得他再继续等着暗卫搜寻新的办法了,所以就将那颗药丸儿取了芯儿磨碎了涂在了柳如墨所用的那个酒杯内壁上,现在就只等着药效作,他就立马召柳如雪过来,混淆视听。 柳如墨看得出来青远渐渐注意力跑偏,知他在等着药效作,倒也配合着端着酒杯的手指轻轻一颤,随即松了手劲儿,酒杯应声落下,在桌面上出“咚”的一声,旋了一旋,歪斜着停在了桌面上。 青远听着动静儿,瞬间回了神儿,凝神看去,就瞧着柳如墨视线涣散,眼神迷离地望向他,随后便伏倒在桌上,彻底阖上了双眸。 着实把青远吓了一跳,他慌忙起身绕过来将柳如墨揽住,查看着她的情况,呼吸正常,脸色也没有变化,应该只是承受不了药力晕过去了,这个结果让他心弦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柳如墨仰着头靠在他肩上,沉静的面容看得青远呼吸都为之一窒,他似乎从未这般近距离地碰触过她,也未曾这般亲近地看过她,霎时觉得自己胸腔被充满了。 忍不住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眸光深情而痴迷,“如墨,我终于还是得到你了,我好高兴,就像是做梦一样!” 昏迷的柳如墨无法给他任何的回应,可是青远却并不受丝毫的影响,仍是一字一顿语气温柔和缓地对着柳如墨说着他心里的话,许久,才将柳如墨打横抱起,安置在他早就备好的软轿之中。 这顶软轿也是他吩咐工匠紧赶慢赶做出来的,四面皆有绯红色的纱幔遮掩,软轿上雕刻着一株一株的莲花,呈现出一派妖娆之姿,纱幔上绣着的一朵朵红莲更是栩栩如生,妖艳美丽。 之所以用红莲为图案,那是因为柳如雪告诉他,柳如墨最爱的花儿便是红莲,所以这样的图案柳如墨一定会喜欢。 将柳如墨放着躺好,青远恋恋不舍地将纱幔拉下来遮去了软轿中的景象,随后走出门去,让人将柳嫔带过来见他。 瑶素等这一天都等了许久了,她天天学着如何当柳如墨,一边儿痛恨着柳如墨,一边儿还要模仿她,这种滋味儿着实不好受。可是为了能够取代柳如墨,她都觉得是值得的,也就忍了下来。 来到龙傲宫后,瑶素就迫不及待地找青远确认道:“皇上,姐姐那边儿您已经办妥了吗?” 青远并不愿意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道:“朕已经着人传了国师的轿子在偏殿外候着,你在这儿待上一刻钟便过去。后面的事情按计划来。若是坏了事,朕定然不饶你!” “皇上放心吧,只要您搞定了姐姐。臣妾这儿定然不会出问题的!”瑶素掩唇笑着回道,她怎么可能出问题,为了这一天她可是费了太多的工夫了,要不是柳如墨实在难以对付。她才不会借青远的手去对付呢! 一刻钟很快便过了,两顶轿子从龙傲宫出了去。向着雪淞殿方向而去,青远命耳朵尖儿去明韶阁给晴丫传个话儿,便说国师去雪淞殿了,晚些时候回去。让她不必担忧。 耳朵尖儿被打走了,却不知在他走后,这两顶轿子里都坐的是谁。 看着绯红色的软轿慢慢淡出视线。青远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地漾开来,如墨。明天起,你便是朕的女人了! 他的旨意早以拟好,明日一早便会派禁军护送“国师大人”离宫,然后交由京郊守军送去北疆营地,此后,他就名正言顺地以对国师心有愧疚,召幸柳嫔,一旦柳如墨怀了身孕,他就会立刻封她为后,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寸步! 只可惜计划有时候想着很美好,现实却来得很残酷,青远不会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柳如墨已然醒了过来,亦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晕过去,该听到的,该知道的,青远已经全部都说给了她听,而软轿入了雪淞殿之后,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当瑶素被柳如墨扼着脖颈钉在墙上时,她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想要说话却因着脖子上箍着的力道儿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青远不是说柳如墨已经晕了么?为什么软轿停下之后,她钻进柳如墨所在的软轿中想泄一泄自己的忿恨,手才伸过去便被截住,紧跟着就被柳如墨给扼住了咽喉。 一切来得太突然,瑶素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于是就彻底蒙住了。 “怎么?没想到我是醒着的?”柳如墨欺身靠近瑶素,嘲讽着她,“瑶素,你以为你和青远合作的事情我会毫不知情吗?” 柳如墨的手掌慢慢凝聚了灵,控制住了瑶素的身躯,使得她动弹不得,只能对着柳如墨干瞪眼儿。 “你不必这样惊奇,明日一早,我会离宫而去,至于你,我也会一并带走,你放心吧!”柳如墨话音一落,手起一击,瑶素就闭上眼倒在了她的面前,临被敲晕的时候,她的眼中还满是不甘心的光芒。 解决了瑶素,柳如墨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道:“大长老,后续的事情就有劳您了!” 黑暗中渐渐有光芒闪烁,继而大长老等人6续出现在了柳如墨面前,看了一眼倒地昏迷的瑶素,对柳如墨道:“别在这儿待太久,免得引起青远的疑心,你且先回明韶阁吧,这里都交给我便是!” 说着大长老结了印法施在瑶素身上,就看到瑶素身躯渐渐化作了透明,消失不见,柳如墨点头应着,“那如墨就先回去了!” 随后携了瑶素上了轿子,由命候在雪淞殿外的宫监抬着去了明韶阁。 等把柳如墨送回了明韶阁,那几个宫监就小跑着回去给青远复命去了。 龙傲宫内,青远听着宫监们的回话儿,彻底放下了心。 “很好,最近宫里不太安全,你们几人能够恪尽职守地把国师安全送回明韶阁,做得很好,耳朵尖儿,赏他们每人十两金子!” 十两金子! 耳朵尖儿听着顿时瞪大了眼睛,皇上今天竟然突然赏给这几个小宫监十两金子,着实有些奇怪,平日里来回接送国师大人也没见赏这么多啊,今天是怎么了? 容不得他多想,就接收到皇上的眼神儿,他连忙应着话儿,给几个小宫监打赏了。 青远交待他们要亲眼看着国师大人回了明韶阁,然后再来找他复命,所以他们回来了,就说明柳如雪那儿也成功了,不急,等明日他送柳如雪出了宫,他就去雪淞殿看柳如墨。 再说柳如墨,她携着瑶素回了明韶阁,就将晴丫拉着叮嘱了一番,譬如明日跟着她一起出宫啊,万一遇到阻拦,不允她跟着她的话,就让她直接去揽月斋等着,大长老会带她回清月湾。 晴丫自是不肯,她从小到大都是陪着柳如墨的,从来没有和她分开过,这会儿柳如墨要去北疆了,她却有可能无法跟随,晴丫只要一想到,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瞧得直说她傻,青离的安排她没有办法告诉晴丫,未免被人套了话去,所以只能委屈晴丫被蒙在鼓里,哭得无法自禁。 “好了好了,等我在北疆安顿好了,就派人去清月湾接你好不好?瞧你哭得,还一直说比我年长一些呢!”柳如墨打趣着道。 晴丫哼了一声,扭身转向一边儿,不想搭理她,却还是忍不住给自己辩解道:“这跟年长年幼的没有关系,我会这么伤心,那是因为我担心你,平日里虽说是主仆身份,但我一直是把你当自己妹妹护着,如今自己妹妹要出远门儿,还要被送去敌方阵营,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柳如墨揽着晴丫的肩膀,将下巴搁置在她肩上,细声哄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说万一,毕竟皇上是想让柳如雪假扮成我去北疆的,你和我最为熟悉,说不定他会害怕你现柳如雪是假的,阻止你跟着一起去呢?但也说不准,若是为了向外人证实是我本人,那就必须要带上你,所以我只是提前给你说一声,别哭了,嗯?” 晴丫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儿,也就收了眼泪,只是眼睛鼻头都红通通的,配上她的圆脸蛋儿,活像一只圆滚滚的兔子! “小姐,不管会是哪一种可能,我都要跟你去,若是皇上不阻拦,我就守着你,他若是阻拦,你也要答应我,尽快接我过去,不然我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晴丫说得可怜兮兮的,倒是真让柳如墨有些不忍心了,她原先是有打算,若是青远当真不想让晴丫跟着她一起去北疆,她就让大长老把晴丫带去清月湾,等过些时日,给夜无焘写信,把柳云也送去清月湾交由晴丫照顾着,总好过留在京城里。(未完待续) ... 第321章 他后悔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1章他后悔了 对着晴丫闪亮亮的眸子和那哭红了的鼻尖儿,柳如墨终是语气软了下来,轻轻点头答应她,“好,我会尽快接你过去的!” 见晴丫立马高兴起来的样子,柳如墨又续道:“我不在京城之后,你必须保护好自己,按我说的,去揽月斋找晟华,莫要回国师府,我若是安排了人接你走,也是去揽月斋接你,懂了么?” 晴丫应道,“小姐,你放心,我会在揽月斋等你的消息的!”再说她自己也并不想回国师府,那里不是小姐的家,就也不是她晴丫的家,更何况小少爷现在也不在国师府了,她回去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跟着晟华公子,兴许还能知道小姐的消息。 -- 青远这一夜辗转反侧,欣喜霸占了他整个胸腔,哪里还睡得着?只恨不得今天就去雪淞殿,但是理智还悬在他头顶上,提醒着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蒙蒙亮,青远就躺不住了,翻身坐起来自行寻了鞋袜穿好,就高声唤着耳朵尖儿:“耳朵尖儿,着人进来,朕要梳洗上朝!” 耳朵尖儿还整倚着墙边儿丢盹儿呢,乍然听到皇上的声音,一激灵,眼睛都还没睁圆呢,就爬起来往寝殿里走,边走边拍着身上,怕沾了尘土什么的。 “皇上,奴才在呢!您有何吩咐?” 青远推开一扇窗户,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未大亮,墨蓝色的天空,星斗满布,东方有一丝丝的微红。他转过身来对耳朵尖儿催促道:“还不去传宫婢进来给朕梳洗更衣?今天国师便要离宫前去北疆了,朕不能迟迟未到!” 耳朵尖儿当下明白了,怪不得平日里早上都赖着睡不醒的皇上今天天没亮就自己起来了。 “可是皇上,国师大人是先帝为您钦定的佐臣啊!您就这么决定把国师大人给送到北疆去了?”耳朵尖儿简直觉得自己是没睡醒了,不然一向重视国师大人的皇上,怎么会突然就狠下心来送国师大人去北疆了? 青远瞪他一眼,很是不悦:“你以为朕乐意?昨天国师跟着朕一再地自请前去。为的便是北疆能够撤兵。解除战事紧迫的状况,若不是朕如今初登帝位,没有能力阻挡北疆和辰国联盟。朕又怎会送国师出去?” 耳朵尖儿被皇上的眼神瞪得不敢做声,默默地低下头去,退出去招宫婢们进来伺候了。 一番梳洗过后,青远便早早地去了明韶阁。他坐在龙辇上,阻止了守在外面的禁军去通知。虽然此时住在里面的已经是柳如雪了,可这些禁军宫监都是不知情的,表面工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卯时。远远地望着自己安排好的马车已经朝这边行驶而来,青远便知道,柳如雪离宫的时候到了。 果不其然。马车停下没多久,明韶阁的门就开了。晴丫红着眼跟在柳如雪身后,呶着嘴一言不,而柳如雪出了门,就看到了龙辇之上的青远,走过来朝他俯行了礼,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晴丫抱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就要跟着上马车,却被青远着耳朵尖儿唤住了,看那架势是不打算让晴丫跟着去了。 既是昨晚与柳如墨商量过的,晴丫仍是通红着眼眸,万分不舍地把箱子推进了马车的车厢,然后连连回头地跟着耳朵尖儿到了青远跟前。 趁着晴丫往这边儿走的空当,青远摆了摆手,示意马车驶离,晴丫听到动静,立马就停住脚不再跟着耳朵尖儿了,反过身追着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拦住她!”青远一看晴丫要追马车,当即就下令道。 话音一落,便有禁军拦住了晴丫,晴丫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挂在圆圆的脸蛋儿上看着可怜万分,可那双眼睛却是带着愤恨和不满看向青远:“皇上,奴婢今日斗胆问您一句,您对得起我家小姐吗?小姐救您性命,护您回京,辅佐您登基,为了区区北疆的威胁,您就恩将仇报送小姐去,您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耳朵尖儿见皇上的脸色越难看起来,慌忙示意着宫监道:“大胆,还不掌嘴!” 候在龙辇边儿上的小宫监听了话,就扯着袖子要上前掌晴丫的嘴,手还没扬起,就听到“哎呦”一声,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耳朵尖儿已经被皇上给一脚踹得滚在了一边儿,随即便听到皇上万分难过地沉声说着:“你说的没错,朕对不起国师!” 晴丫瞥开眼不去看他,气哼哼地不回话。 青远示意着禁军不必拦着晴丫了,随后道:“罢了,待会儿你便出宫去吧!” “耳朵尖儿,随朕去勤政殿吧!”青远在龙辇上坐好,挺直了腰背,随着龙辇的抬起缓缓消失在晴丫的视线中。 朝臣们候在勤政殿里,还不知道国师大人已经被送出宫的消息,都还奇怪着今个儿皇上也不来,国师大人竟然也没有来,然而这样的想法儿没过多久,就被“皇上驾到”的声音给掩息下去了。 “众位爱卿,朕有一个决定要说,昨日朕与国师几经商议,终是做出了最艰难的取舍,送国师去北疆!” 青远一进去就立在阶上,将柳如墨离宫的消息公布于众了。 殿中立刻炸开了锅,此起彼伏地声音响起,乱糟糟地差点儿没把勤政殿的顶儿给掀了去。 “皇上不可啊!” “皇上收回成命吧!” “皇上,请召国师大人回来吧!” “安静!”青远抬高声线高呼一声,压下了所有的声音,“诸位爱卿,朕何尝愿意送国师去北疆?诚如诸位爱卿所言,国师是朕的佐臣。是先帝亲自选给朕的,朕重视她,更信任她,如今若不是快要兵临城下,不得不为了百姓做出舍弃,朕又怎么会放弃国师?” 大殿之下黑压压的一群朝臣全都低头不语了,鸦雀无声的场景让青远的声音在大殿之中传递地更为洪亮。众人都听得出来皇上的忧伤。因而再不继续说那些话了,想必送国师去北疆,皇上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吧。 “诸位卿家。今日朕无心上早朝了,尔等若是有事起奏,便拟了折子送过来,无事就退下吧!”青远急着去雪淞殿看柳如墨。不想在勤政殿这儿继续耽搁时间了,算算时间。柳如墨也该醒了,若是她醒了,而他不在,怕是正一个人生气呢! 雪淞殿里正有人等着他呢。只可惜不是柳如墨 从勤政殿出去,青远就命耳朵尖儿在勤政殿那儿候着,等着收齐朝臣们的折子。然后给他送去龙傲宫,于是这会儿耳朵尖儿不在身边儿。青远更是无所顾忌地命令宫监抬着龙辇直直朝着雪淞殿的方向走,美其名曰是替国师再去看望一番妹妹。 龙辇停在了雪淞殿外面,青远命令他们在外面候着,自己则推门进了雪淞殿。 由殿门投射进入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大殿,越往里走,青远越加觉得不对劲儿,原因在于雪淞殿的窗户都是紧闭的,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越靠近寝房,越没有丝毫的光线,黑咕隆咚的,让他心里升腾起来不安来,柳如墨若是醒了,怎么会不开窗,也不拉开帘幔呢? 一想到此,青远脸色倏然遽变,大步冲进寝房,一把就将层层遮挡在他面前的帘幔扯开,床榻上空无一人,锦被整齐地叠放着,一丝不苟,一看便知无人睡过,他环顾四周,更是寻不到半点儿人的气息。 “柳如雪!” 青远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来,眼底渐渐浮现出危险的气息,柳如雪竟然敢骗他?那么她会把柳如墨带去哪儿呢?是他一时信了柳如雪,他无法想象在柳如墨昏迷的状态下,柳如雪会如何对待她。 青远恨恨地锤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地上垂下了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明明知道柳如雪和如墨有愁怨,明明知道柳如雪一再的想设计谋害如墨和柳云,他怎么还能一时鬼迷心窍地把如墨给送到柳如雪手上呢? 想到此处,青远慌忙站起来,开始一处一处地搜寻着,看会不会现什么痕迹,他颤着手指翻找着床铺,衣柜,储物箱,连床底下,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终于,他现了痕迹---在进入寝房的台阶上。 台阶上有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干涸蒙了灰,但他看得出来,那是血迹,他沉痛地闭上眼睛,手掌颤抖着贴上那处干涸的血迹,慢慢地呜咽出声。 柳如雪伤了她,柳如雪伤了她 此时此刻,青远的脑子里再无其他的任何事物,他只想得到一件事,那就是柳如墨受伤了,全然没有想过受伤的可能是柳如雪,因为在他的脑子里,柳如墨是被他用药迷晕了,然后亲自看着送上软轿去了雪淞殿的,那时柳如雪还一再地向他保证这不会出任何问题。 倏然握紧了拳头,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柳如雪,朕不会放过你的! 耳朵尖儿回了龙傲宫,就现皇上并不在龙傲宫中,问了问外面的宫监,得知皇上从早朝前离开后,根本儿就没有回来过,心下正泛着嘀咕呢,就瞧见皇上一脸失魂落魄地回了来。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耳朵尖儿吓了一跳,紧跟着跑上前去把青远扶着下了龙辇,青远任他扶着往龙傲宫里走,双目无神,脸色难看却又不一言,着实把耳朵尖儿吓得不轻。 “皇上啊,您说说话儿,您要是哪儿不舒服,奴才这就给您请太医去,您别窝在心里不说话儿啊!”耳朵尖儿扶着青远坐下后,就张罗着给青远道了一杯热茶,捧着置于青远面前。 “嘭”的一声,青远甩手将耳朵尖儿手里的热茶给挥了出去,继而双目赤红地拧着耳朵尖儿的衣领处,吼道:“滚!滚出去!” 吼完直接甩手把耳朵尖儿推了出去,耳朵尖儿身后没有着力点,被青远一推,直接滚倒在地上,却不敢多言,连连磕着头求饶,然后退了出去。 青远扣在桌上的手指骨节白,手背上的青筋更是蹦起一道一道的,他却全然不知道在意,过了许久,他才稍稍控制住了暴乱的情绪,低声唤着:“暗卫!” “属下在!”立时就有两道儿黑影出现在青远面前,单膝跪地道。 “去,给朕找寻柳嫔的下落!朕刚从雪淞殿回来,柳嫔寝殿台阶上有血迹,但人消失不见,朕命你们尽快找到她,带过来见朕!” 青远心里头憋闷着,明明失踪不见的是他费尽心机得到的柳如墨,却只能自己心里知道着,对其他人称作柳如雪,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后悔了,也许后悔得晚了,但他相信柳如墨还活着,却又深知她如今不见了,他找不到她,心慌,悔恨充斥着他的胸腔,让他连喘气都觉得层层阻碍着的困难。 “属下遵命!”暗卫领命,消失在青远面前。 而另一边儿,柳如墨将瑶素现了身形,放躺在马车之中,随后小心翼翼地撩开车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场景,现已经远离皇宫了,她估摸着青远派来接应护送马车的军队可能就快要到了,于是就用玄术匿了身形,悄然跳下了马车。 车帘一掀一合,赶车的车夫并不知道柳如墨已经下了车,只道是行车时风撩起了车帘,并没有过多的留意。 而柳如墨则记着青离给她说过的方位,去找沈柔汇合了。 好在她现在灵力充沛,可以支撑着她出了城门,不然的话,单凭她这张脸,怕是也出不了京城了。 掩着身形混出了城,就寻着他们当初落脚的月老庙而去,沈柔早就停着马车在月老庙后面的林子里等着了,这会儿听到些微的动静,不禁警惕起来,对带着的血盟的下属道:“看看,是什么人靠近了!” 众人找了一圈,也未曾看到半个人影儿,就在这时,柳如墨收了手,身形顿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沈柔惊了片刻,随即缓和下来,望着柳如墨柔声道:“如墨姑娘真是好本事!”(未完待续) ... 第322章 只能等国师到达北疆阵营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2章只能等国师到达北疆阵营了 “柔姨!”柳如墨回以微笑。 这一声“柔姨”唤得沈柔也是一愣,继而挑眉娇笑,青离还说他前路漫长不知何时才能攻克柳如墨的心中堡垒呢,这随着他的称呼都唤上“柔姨”了,可见前路也没有多么漫长嘛! “上车吧!”沈柔打了个手势给不远处喂马的下属,那边儿立即套好了马车,牵着马儿就过来了。 等坐上马车后,沈柔打开座位下的暗箱,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来,搁置在座位一旁打开,对柳如墨解释道:“青离准备的,从现在起,可能就要委屈如墨一段时间了!” 盒子里躺着一张人皮面具,玉白色不知是什么的质地,看上去薄如蝉翼,柳如墨颔,配合地倾身靠过去,由着沈柔给她贴上去。 贴好之后,沈柔不免“啧啧”两声,“他可真够偏心的,瞧瞧,即使是戴了一张面具在脸上,这容貌也是美极了!” 车上并没有镜子,柳如墨自是无法体会到沈柔嘴里艳羡的赞美之词究竟是美到何种程度,不过紧接着沈柔径自给自己贴上面具之后,柳如墨便可以理解沈柔何以这般说了。 因为青离给沈柔准备的面具戴上之后,沈柔原本光滑紧致的脸上便能隐约看到丝丝皱纹,虽然浅淡,但对于女人而言,已经是很不待见了,尤其是沈柔这些年在宫里保养得宜,即使已经快要三十岁了,但面容看上去仍是像嫩葱儿似的姑娘家,怪不得沈柔不太乐意呢! “如墨啊。我现在的身份是你娘,我们母女二人去北疆投奔亲戚!” 沈柔五指按压着面具的接口处,一边儿检查着是否戴好,一边儿给柳如墨大致交待了一番。 “好,女儿知道了!”柳如墨顺溜儿地改了口,使得沈柔越得喜欢起柳如墨来,这姑娘果然是聪慧可人。怪不得能入了青离那小子的心呢! -- 瑶素是被马车晃动的动静给弄醒的。她捂着痛的脑袋坐起来,感觉到眼前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心下一惊。忙撩了帘子朝外看着,马车的车窗外,跟随而行的小兵一瞧见国师大人的脸,刷的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地朝瑶素问好道:“国师大人,您有何吩咐?” 瑶素揉了揉痛的头。蓦地想起来了,哦,没错!她和青远商量好了,由她顶替柳如墨去北疆军营的。可是她怎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上的马车了呢? “从出到现在多久了?”瑶素问道。 “回国师大人的话,约莫有两个多时辰了!”那小兵终于捋直了舌头,不结巴了。但心里还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国师大人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美艳极了! 瑶素得了答案,便放下车帘坐了回去,两个多时辰了,那就是说他们已经出了京城了,可是她怎么就没有印象了呢?难不成是青远怕她突然反悔了,所以找人把她敲晕了送上了马车?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这会儿脑袋这么疼了 这个青远还真是下狠手,敲得她记忆都断片儿了,这会儿脖子后面连着脑袋一块儿疼,她就不信了,这要是柳如墨,他还舍得下这重手? “国师大人,皇上着人给您备了些茶点,您现在可要用些?”正当瑶素腹诽着青远的时候,窗外又传来刚才那个小兵的声音。 瑶素一听,腹诽戛然而止,看来青远还没忘记他们是合作关系,还知道给她准备点儿吃的喝的。 “送过来吧!”瑶素回道。 不多会儿,便有马蹄声靠近马车,随后,车帘被撩开,那小兵捧着一个食盒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进来,然后把食盒放在了一旁,就去支开叠放在座位下面的矮几,随后将点心一一摆放好,朝着瑶素行了礼,退了出去。 皇上可是下了令的,要他们护送国师大人前去北疆军营,国师大人喜静,所以任何人不得大声喧哗,更不能去打扰国师大人,所以即使他送茶点进去的时候,满心的激动,却还是憋着话儿没敢说,就怕自己一张嘴忍不住多说几句,惹得国师大人不高兴。 这些瑶素都是不知道的,青远之所以会下这样的命令,亦是考虑到怕瑶素说多了会穿帮,毕竟即使京郊驻军中大部分人没有见过国师,但好歹也听闻了不少,瑶素的性子和柳如墨迥然不同,稍不注意都有可能露馅儿。 这厢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去往北疆营地的路上,却不知早已有人惦记着了 “主子,我们安插在京城的探子来报,国师柳如墨已经于今早卯时前出了皇宫,由京城守军护送前去北疆阵营了!” 安知煜听了禀报,正按在地形图上的手指一顿,继而头也不抬地问道:“现在北疆派出的军队行进到哪儿了?” “回主子的话,目前北疆军队已经攻破商州!” “嗬!”安知煜的手指移向商州所在的方位,嘲讽道:“他们还真是肚量大,一座接一座地攻打,片刻也不打算停歇,青国都退让着把他们的国师大人给送出来了,竟然还在继续攻打城池,想必青远都要气疯了吧?” “主子,那我们眼下该作何回应?请主子示下!” 安知煜收回手合上地形图,思索了片刻道:“血盟的人可有联系上?” 下属立即回复道:“已经将主子的信函送达,但是目前血盟还未曾给予回复!” “不急,不急,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安知煜摆摆手,并不在意血盟没有回复他的信函。 现在辰国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边境线上,与青国的戍边军队僵持着,他们本就不是去攻打青国。耗着戍边军队使得他们无法抽身解围,故意给北疆的军队制造后方空洞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北疆这个神秘的执政人也是个贪心的家伙,按照兵家常识,每攻破一座城池,无论是选择屠城还是安抚百姓,表明工夫都还是要做一做的。可现在的情况显示的是。北疆的军队似乎根本无心于做表面工夫,他们把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攻打城池上了,慢的时候两天一座。快得时候可以一天拿下临近的大小城镇,只是如此不做休整一味前行的攻打,北疆的军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再去候着,一旦血盟那边儿给了答复。立刻来报!”安知煜说道。 虽然答应了北疆作为联盟的条件,他们会帮助北疆迫使青国送出国师柳如墨。但如今柳如墨已经上了路,出点儿什么意外也是极有可能的,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他们辰国怎么会做呢? 安知煜笑得得意,找江湖人出手也就是为了撇清他们的关系。到时候再公布一则假消息,便说国师大人途经某地遇袭身亡,后面的事情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皇上可是一再叮嘱了柳如墨他非要不可。而且他要活的,所以他此行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务必将柳如墨完好无损地送回辰国,并且还得想办法稳住北疆,不能和北疆生出嫌隙,毕竟后面他们还想着捡现成的便宜呢,现在可不是得罪北疆的时候。 沈柔在与柳如墨成功会面之后,就派人给青离递了消息,她们中途不多做休息,一路上都是挑着青离一早着人打点过的道儿走,度更是比走官道儿快了不知多少倍。 青离计划地很是周密,而且她们的路线也都避开了北疆军队的行进路线,以免使得她们不小心暴露行踪。 而青远在现柳如墨不见了之后,柳如雪又光明正大地顶着柳如墨的身份前去北疆,这个时候,还不时有急报传回京城,继续向他禀报着北疆又拿下了哪个城池,这让青远越心力交瘁起来。 这一日,暗卫再一次无功而返,青远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一把挥开了面前桌案上的东西,狠狠地拍案骂道:“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人?这都失踪五六天了,国师都快要进了人家北疆的营地了,你们却还没有一丁点儿的消息,朕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暗卫着实不理解,国师大人都已经被送去北疆阵营了,还找柳嫔娘娘有什么用?这二者之间似乎并没有特别大的关联,可碍于这是皇上下达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质疑或是违抗,只好铺天盖地地满京城寻找着柳嫔娘娘。 “那柳云呢?”青远一脸不悦地瞥着跪在面前的暗卫,瞧着暗卫低头不语,便知道同样也没有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柳云找了多久了?柳嫔找了多久了?你们如此众多的暗卫营精英连一个女人和小孩儿都找不到,朕当真是失望透顶!” “属下该死,请皇上恕罪!”暗卫立马称罪道。 青远叫他过来不是论罪来的,他现在急于知道柳如墨和柳云的下落,却偏偏一个消息都没有,这真是让他无从下手,脑子里也乱糟糟的烦闷不已。 “去,传令下去,通知国师一行停下,暂时不继续前行了!”青远拧眉不耐地下着命令,他都已经把国师送出去了,北疆还是继续攻打着城池,一星半点儿要退兵的意思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现在就让柳如雪这个冒牌货进到北疆阵营里去。 且不说柳如雪这女人心思有多少,单说万一柳如雪露馅儿了,被北疆那边儿现了她是假的柳如墨,他相信,现在北疆攻打的进度一定会更加迅,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倒不如先压一压柳如雪的进程,让北疆知道知道,他们若是再继续攻打,他就要把国师给召回来了! 只是没等他的命令传到柳如雪那儿,就接到了传回来的消息,护送国师大人的车队出事儿了!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青远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是眼前一黑,吓得耳朵尖儿立马上前去扶住了青远,将他扶着坐了下来,才免于青远跌倒。 青远指着一身是伤的士兵道:“你再给朕说一遍!” “启禀皇上,我们护送国师大人行进至莲雾山,忽然遭受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国师大人乘坐的马车被带走了,而所有护送马车的同伴皆身死当场,只有小的装死躲过一劫,保住了小命儿,才能赶回来给皇上报信儿!” “国师的马车被人劫走了,你们无力抵抗,嗬!这就是朕的国库养出来的兵,就这样毫无反击之力地让不知道什么人把国师给劫走了!” 青远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不禁冷笑,“耳朵尖儿,把他给朕拖下去!” 至于拖下去如何,青远不想多说了,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外敌还在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若是他下旨杀了这个报信儿的士兵,怕是京郊守军也都会对他抱有微词。 耳朵尖儿瞧着皇上的脸色着实难看了起来,连忙招呼着宫监把那士兵拖着下去,随后大殿之中安静下来,青远以手撑着额头,头疼不已,他真的是焦头烂额,满脑子半点儿思绪都没有! “皇上,您先喝杯茶消消火儿!”耳朵尖儿捧着茶盅低声道。 青远一言不地放开手,端过茶杯一饮而尽,继而又蹙眉道:“去,给朕把六皇子传进宫来,就说朕有话儿问他!” 他是真的需要好好问一问这个六皇弟了,明明之前回来已经知会过他,说是和北疆方面已经谈妥了,可为何北疆到现在却还不撤兵,反而得寸进尺地继续攻打城池。 青离来得倒是很快,一瞧见青远的脸色不愉,便知道是所为何事了,但是他仍是装作不知,先是朝着青远行了礼,继而谦恭地问着青远:“不知皇兄急召臣弟入宫所为何事呢?” “所为何事?”青远拍案而起,冷声走到青离面前,质问道:“这还需要好好问一问六皇弟呢!朕记得你前些日子回来,说是已经和北疆的主将谈妥了,为何北疆到现在都还不撤兵,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侵占城池?” 青离一脸正色道:“臣弟确实是谈妥了,可是国师一日未到北疆的阵营,怕是他们野心勃勃,也只当您没有送国师出来的对待,臣弟对此也没有办法,只有等国师尽快到达北疆阵营了!”(未完待续) ... 第323章 扣下青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3章扣下青离 青远闻言,火气儿立马就冲上了头顶,就差吐血了,柳如雪这还没到北疆阵营呢,就被不知名的人给劫走了,现在柳如墨也找不到,他上哪儿去给北疆再送一个国师去? “国师的马车在途中遇袭,现今生死不明,所以是到不了北疆营地了,朕正派人去在出事地点附近搜寻线索追查国师的踪迹,但目前还一无所获,于是朕希望有人能够再去与北疆主将谈一谈,六弟已经去过一次了,朕认为比起其他人,你去更为合适,不知六弟可否愿意前去?” 青远把话挑明,相较于白明宇司马忠他们,他其实对青离还是打从心底的不信任,所以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不想使他所信任的人远离京城,而把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儿。 青离正想拟个借口出京呢,这会儿不用自己开口就来了机会,他自然应下,面上却仍挂着为难的神色:“臣弟再去一趟自是愿意,只是臣弟心想北疆这一次怕是没那么好说话了,皇上试想一下,眼下国师还未到达北疆阵营便失了踪迹,臣弟过去解释说国师遇劫失踪,但他们定然会以为是皇上不愿将国师送去,所以用了这种掩人耳目的手法儿,事情恐怕没那么好解释,万一北疆主将一时怒起,将臣弟这个使臣扣押,那我军没了主将,后果将更为严重啊!” “六弟,你且先去试试,事情总归是要有解决方案的,眼下边境守军还被缠着脱不开身,为了京城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京郊守军是不会拔营迎战的!”青远眸光闪烁着,一副忧心忡忡地望着青离,终于使得青离在他的注视下点了头,他心底骤然松了一口气,只要他答应了就好! “那六弟现在能动身吗?时间紧迫,晚一个时辰都有可能多一座城镇被攻破。所以朕已经着人备了快马”后面的话青远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他早就计划着让青离答应,并且让他即刻动身前去了。 青离退后一步。朝着青远拱手一揖,“臣弟领命!” “朕在京城等待六弟的好消息!”青远朝着青离挥了挥手,目送青离远去。 青离接过宫监递上来的马鞭,翻身上马就飞奔朝宫门方向而去。因为得了皇上的吩咐,所以青离一路畅通无阻地便出了宫。他先是去营地带了南书一起,随后两人骑马直奔北疆的营地。 按照之前的计划,北疆军队现在应该暂且落脚于康州,于是二人按照青远提供的那些急报的内容。按照那个路线朝着康州而去,终于在第三日傍晚到达了康州。 康州城的城门守军已经全数换成了北疆的士兵,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城门也快要关闭了,因为北疆的军队在康州驻扎休整。所以查哨要比原本青国的守军严格很多。 即便如此,青离和南书还是顺利地进了城。 一入城中,就遇上了沈昭,他正带着一队士兵巡查哨岗,正转过头来吩咐下属呢,余光就瞥到有两道人影牵着马匹朝他们这边儿走来,他侧头看去,这才现,眼前正走进来的两人可不正是他们公子和南书嘛! 虽然心里头激动了起来,可沈昭还是撑着一脸的严肃神情,将该吩咐叮嘱的事情交待完,然后扣在腰间的手蓦地抬起指向青离他们二人,对下属道:“这两人看上去很是眼熟,带他们过来!” 一个小兵立马小跑着过去,将青离和南书给引了过来,青离勾唇轻笑地朝沈昭点了一下头,“又见面了,在下青离,受皇兄之命,前来寻主将议事!” 南书跟着对沈昭俯行了礼。 随后便听沈昭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道:“哦!我记得你!”继而对身边儿的下属道:“你们继续巡查,本将军带他们去找主将!” “是!”一队士兵异口同声地喊着,随后步伐整齐地从他们三人旁边走过去。 而后沈昭对青离伸了伸手,“请随我来!” 再一次见到沈恪,仍是如那日一样,南书被沈昭拦在了外面,使得他们二人能够密谈。 “公子,这一次来便是不走了吧?”沈恪抬眼儿看了看青离的神情,随后问着。 青离颔,“今夜晚了,我和南书便在这府上歇下,待明日你便以商谈无果将我和南书扣下,再写封信着人送去京城就可以了!” 沈恪点头应着,随即再添着问了一句,“那公子是要留在军中指挥作战,还是回北疆掌控全局?” 沈恪虽然是这样问的,可是他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那位国师大人现在应该也快要到北疆了吧,公子不见得会在军中待得住。 可是青离的答案显然是出乎沈恪的意料,他笑着,回答得理所当然:“自然是留在军中,去北疆做什么?” 去见那国师大人啊!沈恪差点儿没忍住把这话儿说出口去。 青离只觉得好笑,包括沈柔在内,他们几人在知道他对柳如墨的心思之后,都变得很是奇怪,倒不是说别的什么奇怪,只是他们为什么就觉得他把柳如墨送到北疆去,他就一定会立马赶过去见她呢? 眼下计划还在进行之中,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北疆的,至少要等一切都按部就班地稳定展了,他才能放心去北疆。 “据目前所知的消息,青远使柳如雪假扮国师乘坐马车送来北疆营地,意图明显,只是柳如雪的马车在途中被人劫走了,眼下情况复杂,青远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做这种事,尤其是车里坐的并不是真的柳如墨,所以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会动手的极有可能是安知煜!” 青离说完,沈恪立即意会。将之前按照青离命令压下来的信函递给他,“这些都是这段时间里辰国方面送来的,全都按照公子的意思,只收下不回应!” “嗯!”青离应了一声,低头拆了信封,垂眸一封一封地看过去,最后将所有的信都扔进了火盆儿。“安知煜不会老老实实的按照之前结盟时的约定一直将兵力扣押在边境上。所以明日传信给京城之后,就吩咐所有将士,准备拔营撤兵!” “可是公子。属下有一事尚不明白,公子可否解惑一二?” “你问!”青离点了点头,眼神儿示意着沈恪说下去。 “如公子所言,现在被劫失踪的国师是柳如雪冒名顶替的。若真是安知煜劫走的,那用不了多久就会现劫来的是假的。我们这个时候撤兵,似乎并不是很合适” “为何不合适?”青离笑道:“当初的盟约便是我们北疆只供辰国物资,而且我们的目的只在于国师柳如墨,既然柳如墨失踪了。物资我们也如约提纲给辰国了,我们撤兵又有何不合适呢?” 沈恪当即转过弯儿来,俯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他们北疆从来就没有承诺会帮辰国一路打到青国都城去,他们从一开始就点明了要的只是国师柳如墨。至于其他的,并无所求,所以继续留在青国境内,或者是继续攻打更多的城池,都只会让辰国以为北疆现在也起了心思,未免北疆成为他们的敌手,安知煜定然会建议辰国的皇上下令,趁着北疆攻打了一路,损耗过大,将士疲惫,而先下手收拾了北疆,然后再去慢慢蚕食已经被北疆打下来的青国疆土。 这个时候撤兵,也是及时表明了北疆对青国的疆土无意,辰国更是找不到理由来反攻北疆,时机正好,不撤兵更待何时? 沈恪高呼了一声,“来人呐!” 立时沈昭便进了来,紧接着就听沈恪道:“岂有此理!青国使臣竟敢这般与本将说话,给本将绑了带下去,没有本将的命令不得放他们离开!” 南书乍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恪,他怎么敢这样对待公子?可转头看向自家公子,他正给自己眼神示意着放心,于是南书便明白过来,原来是公子和沈大人商量好的,也就顺从地伸出手让沈昭给绑了。 沈昭捏着绳子往青离手腕儿上绑的时候,他实在是有些别扭,瞧了瞧哥哥,沈恪已经撇开脸装作看不见这边儿的情景了,他一咬牙,暗骂沈恪不厚道,继而先是格外仔细地把青离的衣袖抻了抻,使得衣袖盖住了手腕儿,然后再虚虚地将绳子缠在了青离的手腕儿,即使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些以下犯上的罪恶感,在打好了结之后,还对着青离小声地告了一声罪,弄得青离闻言也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绑好了之后,沈昭就带着青离和南书去了事先早就备好的帐子里,营帐布置地很是舒适,宽敞的床铺,上面铺着柔软的毛皮和厚实的被褥,一旁叠放整齐地摆着两床锦被,南书的床铺比之青离的要小上一些,但也铺的很是厚实。 帐子里屏风浴桶书案等等一应俱全,桌上更是摆放了一盘儿茶点和一套茶具,床脚还搁置着一口木箱子,沈昭引着青离走过去,给他解释道:“这是哥哥前些时候就着人备下的,都是公子喜好的颜色和款式,备给公子更换的,南书的稍候我会再送过来,公子就和南书先稍作歇息,过会儿我会连同晚膳一起送来!” 青离颔:“你去吧,不必太过于关照我和南书,以免传了风声出去!” 沈昭挠了挠后脑勺,笑地大大咧咧道:“我也是怕公子住的不舒服嘛!” 等沈昭出去之后,南书在自己的床铺上躺了下去,舒服地喟叹一声:“公子,这当囚犯的待遇都比我们在京郊的军营里好过不知道多少倍啊!瞧瞧这床铺,软得都快把我锁在上面不想动弹了!” 天知道他们为了尽快赶到这儿,骑着马日夜兼程有多累!偏偏公子即使累也看不出来什么,仍是气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枚,而他,更像是死狗一条,趴在马背上只剩下被马掂着走了,恨不得坐在马上两眼一闭就睡过去! 青离摇头看着南书,却也没有出声去怪他,南书看上去确实疲累得多,这一点他看得出来,能够不叫苦不叫累地跟他不眠不休赶了一路,已经很好了,这会儿就让他先歇上一歇吧! 到了晚间,沈昭又来了,给南书带来了两身替换的衣裳,又将晚膳给他们带了进来。 南书是饿极了,青离今天是有意纵容他,所以也不再言语约束南书,放任他狼吞虎咽地刨了两碗饭,沈昭站在一旁,双眼瞪得老大地看着南书在公子都还没有动筷子之前就扒拉了两碗饭下去,一时间竟然连责怪和阻止都忘记了。 等到南书放下碗,拍了拍自己饱了的肚子时,他才骤然回神儿,指着南书,眼睛又看向青离,示意道:“公子,这样您也不管管吗?” 南书听到沈昭的话,也跟着看向了青离,他刚才饿极了,也就没有顾得上去看自家公子的脸色,现在蓦地想起来,自家公子好像还没开始动筷子,他就先上了手,而当他看到公子并无责怪之意后,又大了胆子起来,对沈昭笑眯眯的回道:“公子并不介意,沈将军多此一举了!” 沈昭气哼哼地收回指着南书的那一根手指头,撇过头去,南书一直都跟他不对付,本来他就很少见到公子,好长时间见一次,南书还老在旁边插嘴搭话儿,气得他好几次都想把南书揪出去打一顿,可偏偏南书又是伺候公子的,两人关系比他好得多,他又动不得南书,只能暗地里恨得牙痒痒。 “好了,南书,吃饱喝足便早些歇息吧,你也累了,我与沈昭说上几句话,待会儿便回来!” 南书“哦”了一声,当真就裹着被子在床上一滚,然后呼噜声便响了起来,犹如打雷般震耳欲聋,听得沈昭更是额角青筋直跳,他要是公子,肯定早就把南书给扔出去了,这样的侍从要来干嘛用?!!(未完待续) ... 第324章 青国反击战第一回合开始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4章青国反击战第一回合开始了 因着沈昭给青离准备的是一顶大帐子,所以分有会客和歇息两半儿,这会儿南书睡下了,青离也就带着沈昭转去了前面,两人一落座,沈昭就开始“攻击”南书了。 “公子,南书现在的性子实在太过于散漫了,您不能总是这样放任他!” 沈昭完全没有说别人坏话的自觉性,他的确打从心底也就觉得南书到了自家公子跟前完全没有半分规矩,哪有主子还没吃,他一个小小侍从先动筷的?哪有主子还没睡,他一个小小侍从不仅不给主子拾掇好床铺,还自己裹着被子直接睡得呼噜声震天响的? “等他醒了你去说与他听便是,柔姨可有来信?”青离不欲在南书散漫不散漫的问题上多作纠结,他眼下更为关心的是柳如墨她们现在行至何处了,离北疆还有多远。 “哦,姨母昨日来了信,说是差不多再走一天左右就能回到北疆了!”沈昭悻悻地摸了摸鼻梁,回答道,然后又不死心地再次说着:“公子,南书根本就不听我的,他现在没规矩得紧,这样怎么行?” 青离笑着再一次转了话题,“撤兵回国的路线可有定下?” “哥哥前些天就在研究地形图了,但定没定下他还没有说,不过依我看,哥哥应该是想等您过来看过之后再定!”沈昭一听到青离问,习惯性地就作答着,所以再一次被青离的问话引偏了题。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知会沈恪一声,明日一早他寻个由头过来。我与他定一定路线!”说着青离的手掌落在沈昭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道:“南书并非是我的侍从,他与你和沈恪一样,都不低人一等,你又何必总是拿规矩来压他呢?既然和他合不来,那就用男人的办法去解决。出去打一架了事儿!” 沈昭点着头。出了营帐,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南书怎么能打一架了事儿呢?南书那三脚猫的功夫。恐怕他只需要一拳下去,他就能晕上个大半天儿了吧?公子这样的建议真的具有可行性吗?开玩笑,公子这话儿明显就是在逗他玩儿呢!他要是真把南书按在那儿揍上一顿,恐怕不出一天。他仗着身份武力欺负弱小侍从的恶名就传出去了 翌日,北疆的营地中。一人骑着快马飞奔出了营地,朝着青国京城的方向而去,那人是沈恪派去送信的,送的什么信儿?---自然是他要把青国六皇子扣下来的信了! 只消想一想。便觉得有趣,青远看到信以后一定会气疯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任谁都会气疯的,更何况按照公子所言。这青远对这位国师大人的爱慕可不比公子少! 事实也的确如此,青远接到信之后,当即就把信笺揉了个稀碎,扔在了地上,整个脸上都像是笼罩着黑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前兆,耳朵尖儿但是瞧着皇上的脸色,便知道那封信里肯定没写什么好消息。 “很好!”青远怒极反笑,眯了眯眼,攥紧了拳头,耳朵尖儿还有些不明所以,皇上怎么又说“很好”? “耳朵尖儿!” “奴才在!”一听到皇上的声音,耳朵尖儿当即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神儿回来,忙回应道。 “传旨,快马加鞭通知京郊守军,调派三分之一的兵力前去边境支援,务必尽快压制住辰国的骚动!”北疆兵强马壮战斗力高,他是打不过,可不代表他也打不过辰国那些残兵弱将,北疆现在这是打算把心思动到他这皇位上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只要送柳如墨过去就撤兵,什么柳如墨一日没到,都不会撤兵,全都是借口,北疆利用联盟的噱头骗取辰国在边境上拖住他青国边境上的守军,使得无暇顾忌他们,以致于他们得以趁乱长驱直入,攻下诸多城池,又料准儿了他现在根基不稳,不敢贸然动用京郊驻军的兵力,所以才敢这样一再地忽悠他,为今之计,他就是要挑辰国这个软柿子捏,等把辰国捏碎了之后,再联合边境守军,由外圈包抄北疆的军队,他还就不信了,如今他们已经达到了青国的中部,几乎是整个疆土的中心位置,无论是想退还是想进,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他索性赌一把,倘若此战得以胜利,也能极快地竖立起他的权威,也能震慑这些野心勃勃的觊觎者。 下达了命令之后,青远睨着耳朵尖儿,现他还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去传旨,浓眉一竖,有些厉声地问:“还不快去!” 耳朵尖儿无措地站在那儿,解释着:“皇上,不是奴才不立刻前去宣旨,而是调派军队这事儿奴才说了不算,皇上您得向主将交接信物核实无误了,才能执行” 青远乍一听到耳朵尖儿的解释,脸色浮现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毕竟之前暗卫营和守军的事情都是在柳如墨的管制下的,只是后来他试探了一下,柳如墨便直接顺势交出了所有代为管理的权力,而在那之后,他还未曾仔细了解过这些事情,现在想想,着实是自己做的不称职! “召白明宇司马忠入宫见朕!” 既然耳朵尖儿没有这个权力出宫调兵,那就让白明宇和司马忠入宫来吧,他当面下旨,也能省去麻烦。 青远一改口儿,耳朵尖儿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这个事情他是可以做的,好歹他跟着先帝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怎么做,他心里都是有数儿的! 接到了通知,白明宇和司马忠不敢多作停顿,立马就一同入了宫,此时青远已经冷静了不少,耳朵尖儿也将被皇上揉得稀碎的纸笺给拼凑着又送至青远手边儿。 于是乎在白明宇和司马忠到了之后。青远就将信递给了他们二人看了看,问:“不知你二人可有想法儿?” 白明宇一看到信上说“留了贵国六皇子在营中做客”这个地方,他就在心里暗喜,算是在幸灾乐祸吧,青离不是总那么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吗?这会儿被敌国将领扣押在了营地里,那就和俘虏没什么差别了,不知道“气节高尚。仪度不凡”的六皇子现在是什么模样儿了?。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阶下囚,备受敌军冷眼以待? 司马忠瞧着白明宇没有彻底掩饰好的情绪,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并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六皇子虽然与白明宇合不来,似乎与皇上也不那么对盘儿,但毕竟是青国的六皇子。身份摆在这儿,堂堂皇子作为使臣前去敌营谈判。却被扣押下来,这等于是在打青国的脸啊,可不简简单单是六皇子一个人的事情了。 “皇上,六皇子身陷敌营。末将以为须得尽快营救六皇子归来!”司马忠拱手一揖,说明着自己的看法儿。 白明宇自然也是清楚这些事儿究竟孰重孰轻,于是也跟着拱手道:“启禀皇上。末将也以为北疆此番扣押六皇子为质,实属挑衅。若不反击,只会令北疆更加以为我朝无人,肆无忌惮!” “朕思前想后,如今情势是,辰国的兵力不多,却一直拖着边境驻军不得支援,你二人又是负责京郊守军,护佑整个皇城安危的,兵力不可动用太多,北疆的态度现在已经明了,想要让他们撤兵怕是没有什么办法儿了,国师现在遇险还下落不明,朕此番深知腹背受敌的难处,但仍是希望两位爱卿从麾下选取至少三分之一的强兵前去支援边疆,辰国的军队远远没有北疆难缠,所以朕要求你们尽快查实人数,解决边境之困,然后与边境守军前后包抄,即使拿不下北疆敌军,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争取一个谈判的机会!” 青远大致地把情况和他的想法儿说了说,司马忠立即赞成,“末将愿带兵前去解边境之困!” 他之所以会如此积极地请旨前去,就是不希望白明宇因为冲动急进而请旨前去,白家这一辈儿里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老将军对他有赏识提拔之恩,他可不能让白家在他的手底下断了后,所以把白明宇留在京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白明宇也想请旨,但被司马忠抢了先机,他立时就要复请,却被皇上的话给打断了,“如此甚好,爱卿骁勇善战是出了名儿的,朕对爱卿的能力也是十分信任和赏识,由爱卿带兵前去,朕很放心,既然如此,京郊守军不能无人统领,那白爱卿就留在京城继续训练士兵,不必跟随司马爱卿一同应战去了!” 青远在司马忠抢先一步请旨之后,也意识到了司马忠这样做法儿的原因,看向白明宇时心下便有了决定。 白明宇和司马忠出了龙傲宫,就亟不可待地追问着司马忠:“忠叔,你为什么要请旨前去边境支援,我一直都想上战场,您这样一来,我就只能按照皇上的旨意留在京城了!” 他很不高兴,是的,不高兴的点儿在于一向很是让着他的忠叔这一次抢了他的活儿,让他只能留在京城,无法带兵前去参战,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在家里的时候,一家老小都觉得他金贵,无不让着他,惯着他,所以他才求着爷爷把他送进了军营,跟着忠叔希望能够有机会上一上战场,挥洒汗水,杀敌致胜,结果现在,这个愿望还是被忠叔给抢了,生生地掐灭了。 司马忠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慰着白明宇:“边境苦寒,辰国的军队虽然实力不足,但你还记得皇上登基那会儿来的那个安知煜不?你想一想他那样子,就能够想到辰国那些兵都是什么德性了,一定是狡猾又死缠的角色,你脾气太急,又容易冲动,很容易被他们给磨得失了稳住,所以我才决定自己前去,至于你,也不必心急,皇上不是说了吗?等解决了辰国那些个残兵弱将,到时候会联合京郊守军对北疆的军队进行前后包抄,到时候就是你**战斗的时候了,忠叔我啊,就不能时刻在你跟前提点你了!” 白明宇这么听着司马忠的一番解说之后,刚才那股子脾气才顺了不少,一拍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保证道:“忠叔你放心吧!我一直勤加练武,手底下的兵也都严格要求着,一定能够与你配合好,如皇上的意思,成功拿下北疆拿下敌军的!” 司马忠笑着点头:“这样才对!待会儿回去之后,你就早早准备着,我会立刻清点人数带兵出,军营上下的事情就全都交由你负责了,你的责任重大,可别辜负了我和老将军对你的希望啊!” 白明宇更是回答地痛快!“我小白将军说话算话,顶天立地的汉子,自然不会有辱爷爷的威名的!” 当天,京郊守军之中,由司马忠挑选了部分士兵整装之后,迅出直奔边境。 青国的反击战也从此刻开始拉开了序幕 “公子,公子!好消息!”沈昭笑着跑了进来,手里扬着一封信,来到青离跟前,将手里的信“啪”的一下拍在了青离面前,“公子,如你所料,青国这皇帝果然是忍不住出手了!” 青离眉峰一挑,并未立即作答,青远的脾气他还是抹得很准儿的,知道他下一步大致会做些什么决策,只是没想到,青远还真是一星半点儿的差异都没有,完全是按照他之前预想的步骤在走,这真是让他简直无语,这样的对手即使是动起手来,也会让人觉得无趣吧?再反观沈昭现在乐呵的劲儿,他觉得着实有些夸张了,至少他是没有任何的喜悦感,而且还有淡淡的鄙夷,当然是对青远的鄙夷,离了柳如墨,他果然什么都不是,也难怪青帝会把柳如墨留在青远身边帮助辅佐他呢!(未完待续) ... 第325章 你不是柳如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5章你不是柳如墨! “出手便出手了,你这般高兴做什么?” 青离的话直接使得沈昭的笑容挂在脸上答不出来了,对啊,他高兴什么呀?不对!他高兴的是公子料事如神啊! 于是自己一捋顺了之后,立马答道:“我自然是替公子高兴啊,公子你怎么会知道下一步青国皇帝就会决定反击了呢?简直是料事如神,属下佩服!” 青离抬手示意他不必说那些夸赞的话,继而勾唇笑着望向沈昭,问:“别人要是打你,你又打不过他,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忍着,等以后打得过他了再报仇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沈昭回答着。 青离又问:“那么要是两个人同时在打你,你只打得过其中一人,你会怎么做?” “既然有一个能打过,那我干嘛要挨两个人的先打翻一个再说呗!”沈昭继续老实地作答。 “青远和你想的是一样的!”青离说出了结论。 沈昭不满意地撇撇嘴,争辩着:“我跟他才不一样呢!至少在这种时候,既然反正都是打不过,那就挨着,我才不会把国师送出去给别人!” 是啊!在这一点儿上,沈昭和青远是不一样的,至少沈昭很在意自己的同伴,在意到即使明知打不过,也不会舍弃同伴独自求生,可青远却不一样,他自以为聪明地想用柳如雪来替换掉柳如墨。然后私心地将柳如墨留在自己身边,却忘记了无论是他,还是安知煜,都不可能被他这样简简单单地蒙骗过去―― “家主,属下已经将国师带回!”安知煜的面前来了一人,跪地回禀着。 他之前着人联系着血盟,借由血盟的手将柳如墨的马车截住,然后带回来,看来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可有怠慢国师?”安知煜垂眸低声问着,他可不希望柳如墨被弄伤了或是残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下属的回答也让他很满意:“回禀家主。国师毫发无损,血盟的人用了些安眠散,所以国师还在睡梦之中,这是血盟的人交给属下的解药!”说着那人拱手将一小瓶儿东西呈给安知煜。 安知煜应着:“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这件事做得很好。晚些时候管家会将赏赐给你送过去!” 那名下属高兴地谢了恩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安知煜眼中暗暗翻涌的危险气息,他怎么可能让参与这件事的人继续活着?血盟的人他并不担心。杀手组织的好处就在于他们不会泄露买家的身份和信息,但是这些人就不一定了,虽说是他的下属,可他却不得不谨慎防范着,特殊事情特殊对待。 眼下北疆那边儿应该已经知道柳如墨的马车被劫了,柳如墨下落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尤其是不能让柳如墨在他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不然和北疆的同盟关系会顷刻间破裂的。 安知煜收好了那瓶儿解药,便去看柳如墨了,等他研究清楚柳氏一族修习玄术的窍门,就是该送柳如墨入宫的时候了,说起来还真觉得有些可惜,这个女人是他难得看得进眼里的女人! 推门入内,房间里面两名婢女正拈着帕子给昏睡不醒的柳如墨擦拭面容,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安知煜,立马收了手,站在一起朝安知煜行着礼:“奴婢给家主请安!” “你们退下吧!”安知煜摆了摆手,打发了两名婢女出去,随后挽着袖子,躬身揉着铜盆里的帕子,拧干了拿在手中,朝着床榻那边儿走去。 在床沿儿上坐下,看着柳如墨恬静美丽的睡容,他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国师大人,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你看,我安某是不是言出必行?” 昏睡的人清浅的呼吸声飘入安知煜耳中,算是给了他无形的回答,安知煜的笑容更深,抖散了手里的帕子,捏在手中继续替她擦拭着面容,柔软的帕子划过她高挺的鼻梁,柔润的唇瓣,纤长的脖颈,安知煜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美的,即使是日后他参破了柳氏一族玄术的秘密,她没了这项用处,单凭这张脸,也足以在皇上那儿混得风生水起,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有头脑和手段,这些怕是皇上后宫里那些女人比不得的。 安知煜就这样静静看着柳如墨,脑子里的思绪百转千回,最后,眸光再一次定在了柳如墨的脸上,“也该让你醒过来了,这样睡着,虽然看着仍然养眼,可似乎还是有些无趣!” 给柳如墨喂了解药,安知煜就坐在床边儿等着柳如墨转醒,等啊等,等啊等,过了一刻钟,仍是不见柳如墨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安知煜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安知煜起身朝外面走去,出去交待了几句什么,不多会儿又折返回来再次坐下,随后就瞧见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走了进来,他头发散乱得披着,手腕儿上缠着一圈厚厚的黑色布条儿,衣服也穿得并不齐整,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街上的流浪汉,颓废又落魄,但是掩去了脸,他的一双眼睛却格外地亮,尤其是走近之后看到床上女人的脸时,更是目光闪了闪,亮了几分。 “玄清子见过安家主!” 他并不是安知煜手底下的人,而是安知煜多方打听之后,几次三番邀请而来,专门为了破解柳氏一族玄术秘密的人,所以对于安知煜而言,是利用,可在玄清子看来,他们无非是合作罢了,目的都是柳氏一族的玄术,过程和关系如何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你来看看怎么回事儿,解药刚刚已经给她服下。为何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安知煜说着站起来给玄清子腾出来地方,使得他得以靠近察看情况。 玄清子点了点头,走近床边儿,先是盯着柳如墨昏睡的面容看了片刻,继而伸手扣着她的手腕儿察看了一番脉象,随后又是探了探颈脉,最后站起来对安知煜道:“安家主可否让在下看一看解药?” 虽然嘴上是请示可否的意思,可玄清子的手已经伸到了安知煜的面前,毫不客气。 安知煜早就习惯他的无礼做派,也不在意。当即掏出药瓶儿放在他的手中。 玄清子拧开药瓶儿闻了闻。复又从里面倒出一颗药在手心里,走向床边儿。 “这解药有问题?”安知煜这句话显得有一丝丝的紧张意味,刚刚他已经给柳如墨服下一颗了,现在再服一颗当真没有问题吗? 玄清子双手交叠。催动掌力。手心里的药当即就化作了粉末儿。他头也不回地给安知煜说道:“这解药并非内服之物!” 言罢将手置于柳如墨下颌处,掌风催动,他手心里的粉末儿顿时扑向柳如墨的鼻腔。渐渐被柳如墨吸了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玄清子起身走到安知煜面前,拱手道:“她很快就会醒来了,希望安家主不要忘记答应在下的事情!” 安知煜笑着回道:“自是不会忘记的!”可眼底深处却是无尽的冷意,他很少受制于人,更别提是被人谈条件了,这个玄清子却一直拿着自己的本事作为筹码,一再地跟他谈条件,他的耐心已经快无法容忍了。 玄清子垂下手道:“那在下就先回去准备所需的东西了!”随后大步离开了。 这时,床上的女人传出一声细微的嘤咛,看样子是要醒了,安知煜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走上前几步,站在床边儿上垂眸看过去。 瑶素像是做了一场极为长久的梦,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时间太长,长到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疼发软,眨了眨眼,彻底睁开还略带迷蒙的眼睛,入眼所见的先是嵌着一颗硕大夜明珠的帐顶,细软的绸缎做的床帐看上去华丽无比,此刻被夜明珠的光亮映着,正泛着柔柔的光亮。 紧接着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这下才对上安知煜的目光,她微微眯了眼,打量着站在床边儿的这个男人,她确定这个人并不是车队里的人,长相不是,身形不是,气度更不是。 这个判断传达至她的头脑之中,她当即撑身坐起,靠坐在床头,警惕地问:“你是谁?” 安知煜被她这个问题问得一怔,这柳如墨莫不是睡傻了?竟然不认识他了? 当然吃惊之余,他心底还有些小失望,看来自己在柳如墨这里还真是半点儿印象都没有留下,他以为至少会有一点儿的。 “在下安知煜,不知国师大人可还有印象?”安知煜还是以上一次相见时的那般笑容对瑶素进行着自我介绍。 可惜瑶素并不是柳如墨,自然是不记得他这号人物的。 瑶素在自己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发现根本就不记得安知煜是谁,但既然他称自己为国师大人,那就是说这个男人是认识柳如墨的,所以她更加谨慎起来,以免自己不小心露馅儿了。 “原来是安公子,本官差点儿都忘记了,抱歉!”瑶素扯开一抹歉意的微笑,回应着,其实她仍是在猜着安知煜的身份,免得出岔子。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安知煜在听完她的回答之后,骤然变了脸,冷声道:“你不是柳如墨!”他看向瑶素的眼睛里已经一片漆黑如墨,显然是透露着危险,说明他已经可以确定她不是柳如墨了。 瑶素虽然已经看出来安知煜眼睛里的危险气息,却还故作镇定地反问道:“安公子,本官不是柳如墨,难道你是?” 安知煜闻言,神色更加冷然了,下一刻他说出来的话几乎是让瑶素顷刻间的像是被泼了一身的冰渣子:“是吗?看来你是不打算说真话儿了,柳如墨不会不记得辰国的使臣安知煜,不会不记得辰国安家的家主安知煜,可惜,你的眼神儿出卖了你,它告诉我,你并不知道这些!” 瑶素也是惊了,“这里是辰国?” 虽说她的关注点放错了位置,但却也是一个极为让她震惊的消息,她不是由车队护送去北疆的吗?怎么会突然睡了一觉就转到了辰国? 可是她心里的疑问貌似眼前这个男人并不会给她答案,所以瑶素明智地选择闭嘴。 “还不打算实话实说吗?柳如墨在哪儿?”安知煜冷声逼问着,一步步靠近瑶素,似乎她若是再不老实交待,下一刻就会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似的。 瑶素也没有想到柳如墨怎么会和辰国这个安知煜扯上关系,一边儿在心里暗骂着柳如墨,一边儿好汉不吃眼前亏,决定实话实说:“我的确不是柳如墨,但却与她关系匪浅,所以安公子,你不能杀我!” “杀不杀你那就要看你和柳如墨的关系如何了?”安知煜的手掌已经靠近了瑶素的脖子,他手指粗粝的触感她能够感觉得到,瑶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是柳如墨的同胞妹妹,柳如雪!”瑶素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身份。 然后就感觉到安知煜松松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移开,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撑在床榻内侧的手下意识地抠住了床褥。 “柳如雪?是那个勾引晟华未果,闹得名声极差,后来又悔婚六皇子,被赶出柳氏一族的柳如雪?”安知煜这样的问话使得瑶素也不高兴起来,“安公子,那些事情并非如传言所说,我柳如雪没有那么不堪,这些都不过是以讹传讹,故意坏我名声之人传的谣言罢了!” “是吗?”。安知煜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继而复又伸手过去,这一次却不是去卡瑶素的脖子,而是扣住了她的手腕儿,“是与不是,似乎安某并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还是需要检验一番才知真假!” 瑶素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话让她浑身一抖,他的笑容更是让她觉得阴测测的心里不安,这样不安的情绪下一刻就得到了验证。 因为安知煜已经动手扯下床幔的缎带,直接扣着她的手腕儿把她绑在了床头。 “你要干什么!”瑶素吓得脸色一白,惊慌地对着安知煜吼着。 “自然是检验真假了!”安知煜回答得理所当然。(未完待续……) 第325章你不是柳如墨!: ... 第326章 青离的过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6章青离的过去 说话间已经伸手探向瑶素颈侧的盘扣,手指一挑,一粒盘扣已经被挑开,瑶素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嗓音也带上了颤音:“你住手!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的什么都是真的?”安知煜并不上心地笑问,手指继续挑开了第二颗盘扣。 “你停下,我我就告诉你柳如墨在哪儿!”瑶素惊慌地与安知煜谈着条件。 安知煜此时已经挑开了第三颗盘扣,正准备朝最后一颗出手,闻言,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了抬眼皮儿,漫不经心地问:“她在哪儿?” 瑶素见他依言停下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回道:“她还在宫里,现在以我的身份住在我的雪淞殿里!”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可就不止是今天这样儿了!”安知煜单手扯开了缚住瑶素的缎带,起身站起来`无`错`小说```走了出去,瑶素坐起来揉着手腕儿,便听到外面安知煜正在吩咐着:“你们看紧了,若是让她跑了,就把你们的命留下!” “是!” 瑶素在房间里听到外面回应安知煜命令的声音极为洪亮,从音量上便可以判断得出,外面的人很多。 “简直是个变态!”瑶素悄声骂道,派这么多人看着她,难不成她还能钻到地下或者飞到天上去? 果然像花凛这个溅人一个样儿,她认识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个安知煜看上去还算是人模人样儿的,谁知道说话做事阴阳怪气的,说翻脸就翻脸! 安知煜出去之后也没有闲着,而是折去见了玄清子,关于抓来的这个不是柳如墨的事情,他还需要再与玄清子商议一番。 “安家主是说此番截回来的并不是青国的国师柳如墨?”玄清子有些不太高兴,语气也低沉了不少,眼睛里满是怀疑地看向安知煜。 在看到玄清子的眼神儿之后,安知煜也拧眉拉下了脸,“你不相信?” 玄清子不言。但心里的确是这般想的。他不清楚安知煜对柳如墨究竟是抱着什么样儿的想法,也难保安知煜突然变了主意,不想履行和他之前商议好的事情,所以才来这么一招儿。 “柳如雪说。青远将她们二人身份对调。由她代替柳如墨去北疆。而柳如墨则被青远留在了宫里,现在你想怎么办?柳如雪能够作为试验的对象吗?”。安知煜更为关心的还是破解玄术的秘密。 可玄清子此时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失望了,玄清子回答说:“柳如雪恐怕没有这个资格。身为柳氏一族的成员,却连基本的玄术都不会,也不能修习玄术,这样的废物如何能够作为试验对象?” 安知煜闻言,道:“知道了,你这边儿准备暂且停下,我再去想办法!”―― “公子,夜盟主传了消息来,说是已经把柳云的消息传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引起注意了!” 南书走近青离,对他禀报着,不过他心下有些奇怪,公子怎么会决定拿柳家小少爷来冒险呢,要是被国师大人知道了,怕是不会原谅公子的吧? 南书默默地为青离捏了一把汗,但愿不要出什么差错,不然可真的是要出大事儿的! 青离淡淡回了一声,“嗯,叫沈昭过来,我有话问他!” 能有什么话儿呢?无非就是柳如墨和沈柔她们行至哪儿了的事情! 沈昭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是知道公子每天这个点儿让南书叫他来是为了什么,正巧得了消息,就顺手拿着去找了青离。 “公子,这是姨母今天才传到的消息,她们已经进了北疆境内了,要不了多久便会到皇城了!”沈昭一边儿把消息递给青离,一边儿说着大致的内容。 青离接过一看,眸色粲然一亮,原因是他看出来了此次执笔的人应该是柳如墨,这是她的笔迹,在落笔之处会轻轻地向上勾上一笔,整个字的比例都会有稍稍地变化。 看过了柳如墨写的消息,青离就让南书磨墨,铺开了一张干净的纸笺准备回信了,思来想去,他犹豫着,斟酌着,慢慢拿起毫笔,一字一句地写了起来。 沈昭原本是站在青离的桌案对面儿的,这会儿看见自家公子低头写得格外认真,也不由的好奇心泛滥,悄悄朝着自家公子背后移动着位置,逐渐靠近了青离的背后。 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他正好站着居高临下地看得到自家公子的桌案,从他这个角度,将将能够从公子的耳侧看到一半儿的信笺,上面公子的字迹龙飞凤舞,说的话却显得格外温柔,什么不必担心,尽快汇合 沈昭看着看着,表情就发生了变化,抽着嘴边无声地啧啧,原来公子也会写这样的信啊,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原来以为公子就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样儿的人物,谁知道一样逃脱不开情网的束缚,还偏偏这张情网就网住了国师大人,这样的女人一般人怕是都会感觉驾驭不了的吧,也不知道公子和柳如墨说话是个什么样子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好奇不已。 青离一边儿写着,就能感觉到由背后传来的视线注视感,他知道沈昭在看,但他却没有出声警告或者用行动阻止沈昭去看,沈昭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性子,他很清楚,现在还没有见到柳如墨,但他知道,沈昭的性子这般,只会对自己佩服的人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所以他就是要从自己的一举一动之中告诉沈昭,柳如墨是他极为重视的人,是足以让他愿意为了她去改变自己的人。相信沈昭可以意识得到这件事,这样他才不会没事儿像挤兑南书一样,之后故意去寻柳如墨的麻烦,有柔姨这层关系摆在那儿,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是会感到为难的。 细细斟酌着写完了信,青离封好了信交给沈昭,叮咛着:“尽快传去给柔姨!” “公子,我都看到了,您这信里好像没怎么提到姨母吧?”沈昭打趣得朝着青离挤了挤眼睛。“属下倒是真想见识见识。那国师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能够使得我们公子这般倾心相待!” “会有机会的!”青离对于沈昭的打趣只简简单单回以简短的一句话,就堵住了沈昭还未出口的后续的话。 沈昭也听出来这句话算是话题终结的预警了,自然不会不懂事儿的继续打趣自家公子了。所以将信收好。朝着青离拱手作礼。快步出去传信去了。 再说沈柔和柳如墨这边儿。 一路上抄近道儿,走得极快,有时候道路还比较崎岖。颠簸得厉害,沈柔就会和柳如墨下了车走上一段,待路况好些了再上车继续前行,每天都是干粮清水配着吃,柳如墨却从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喊过一声累,倒是让沈柔越发地喜欢柳如墨了,这个姑娘吃的了苦,性子也沉稳,年纪轻轻就能担下国师的责任,这一年多来,她也是看得到她为人处事的方式,的确与青离相配。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她们在这一日终于进入了北疆境内,这就意味着她们不用再抄小道儿走了,北疆被青离整治了一番过后,境况稳定了许多,百姓们的生活状态也改善了不少,整个北疆现在已经完全从十几年前的动乱中解脱出来了。 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叫卖声,肆意的笑声,沈柔撩开车帘对柳如墨道:“青离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现在的北疆是属于他的!” 柳如墨回应道:“嗯,他提过,但没有详细说过。” 沈柔用眼神儿示意柳如墨朝外面看,然后柔声解释着:“你看看外面,现在这样儿热闹的景象,恢复过来却是极为不容易的,想当年,青离随她母亲从北疆避祸出逃时,北疆整个境内无不是鸡飞狗跳混乱无比,那时即使没有大的战乱,百姓们却都惶惶不可终日,大白天儿的就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外面哪怕有天大的声响,都不会有人去理会,这就是一个统治者对百姓的影响,不得不说,青离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我都没有想过,他可以拯救这个国家!” 柳如墨对这些并不了解,青离也从未对她提起过,这会儿听到沈柔似乎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然后给她顺着台阶把这些事情说给她听,于是她跟着问:“他是如何做的?我对北疆当时的动乱了解地不多,但据书册上的记载,北疆确实连续多年朝政荒废,民不聊生” 沈柔叹了一口气,道:“是啊,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场景就像是一场噩梦,有时候我还会梦到,梦见了那些看到过的场景,人还有事,也还会觉得可怕,你想知道青离是如何做的,说起来我对这孩子关心也不多,但是我可以把我所知的告诉你,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所以我希望你了解他,日后能够陪他走下去!” 这是柳如墨犹豫不定的话题,她此次出了青国之后,时不时地便会有一些陌生的记忆涌现在脑海里,那里面的男人是离墨,又或者说的青离,可她仔细回想甄别之后,又觉得那男人既不是离墨,也不是青离,无法说明为何会有这个结论,只是她知道,那个男人与他们二人都有相似点,却都有不同之处,依照她的性格,在无法得出肯定答案之前,她不愿意给别人肯定的承诺,以免最终让别人空欢喜一场,因此在沈柔说完这番话之后,柳如墨沉默了下来。 沈柔以为柳如墨只是对她和青离的未来不太确定,所以并不强求她这会儿一定要答应,而是慢慢将当初的事情娓娓道来:“那年北疆动乱最厉害的时候,许多北疆的百姓都朝着周边的国家涌去,我是在逃亡的路上遇到青离的,那时还有他的娘亲,他的娘亲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说起话儿来都能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那样的女人,却遭受了诸多命运的捉弄,我当时其实也很惨,在他的娘亲说愿意替我死去,但是有一个条件,希望我能帮她安全地把青离送回青国,送到皇宫门口,我犹豫了,而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其实心也是狠的,她看出来我的犹豫,所以选择了自己做决定,不给我犹豫的机会,在她死去的时候,青离看向我的眼神儿让我感觉到了灵魂都在颤动,那个孩子对我的眼神儿里有恨意,但是他却咬着牙唤我‘柔姨’,只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他的娘亲临时前对他的嘱托,我在听说要送他去皇宫的时候,我还是很怕担负责任的,毕竟青离的身份是皇子,即使是被青帝送出去的皇子,那终归身份还是在那儿摆着的,我不想给自己添负担,却秉着对他娘亲临终遗言的遵从,带着青离回了青国,他那时很小,却有着极大的忍耐力,他的娘亲死在他的面前,如果换做是我,也不可能做到全然不悲戚,可他却是如此,除了看向我的眼神儿里有恨意以外,他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一路上不管有多苦多累,他都从未说过一句,甚至于我们沿路乞讨时,他也不曾拒绝,我想想不到一个这样的男孩子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儿,但是我清楚,青离的回归,会给青帝带来灭顶之灾,却还是送他回了去!” “后来呢?”看到沈柔在说到此处停顿下来,柳如墨忍不住问。 沈柔瞧着引起了柳如墨的注意,微微一笑,缓了缓情绪,继续说到:“之后我就离开,在青国境内寻找能人异士,希望能够学到一些本事,至少可以自保的本事,而那时开始,就再也没有得到青离的消息,之后我游走在青国境内,听到了诸多关于青帝的六皇子的传言,说是青离把自己困在他娘亲的寝宫里不出来,说是他对人很温善,说是他引起了文武百官的注意,说他得到了朝臣们的支持,我知道他在一步步地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我知道他即将会展开自己的复仇计划”(未完待续……) 第326章青离的过去: ... 第327章 北疆撤兵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7章北疆撤兵了 “直到他找到了我,让我帮他,我才知道北疆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了,他做的这些事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他的娘亲,就冲着这一点,我选择帮他,我们沈家在北疆也算是名门望族,在那一次动乱之后,就死的死,散的散,青离他很有本事,即使他本人从未站在北疆的朝堂上过一道政令,甚至于北疆的臣民都知道动乱结束了,新的君王已经出现,但却从不知道那个人是他,直到一年多以前,他突然吩咐沈恪筹备归国的事情,我就知道,他的计划有变,只是那时却还不知道,他的变数是你”沈柔目光灼灼地望向柳如墨。 柳如墨哑然,一年多以前,那不正是她答应与他合作的时候吗?青离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不理解,他难道就那么确定她会答应离开皇宫如他所言去北疆吗? “他成长的这十九年一直在赌,与人赌,与命赌,与天赌,所以你不必觉得惊讶,他想要得到的,即使费再多的波折,他也会赢!”沈柔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在她所知的事件里,青离哪一次不是在赌,青帝的一次次试探,都是他赢了,所以青帝最后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上,将亏欠他娘亲的,用性命悉数还了回去。 柳如墨何尝不清楚青离的做法,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青离那不满伤痕的背脊,那些伤那么深,诚如沈柔所言,以青离的本事,若是他不愿。谁又能伤他分毫? “如墨,青离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真心想要获得过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想要得到你的心,其实这话儿由我说似乎并不合适,我也看得出来你此时此刻对他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哪怕是试一试。你能否放下顾虑。感受一下他的心?” 柳如墨迟疑地才说出一个“我”字,就听到有属下由远及近地奔过来,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函递向柳如墨。“公子来信了!” 柳如墨抬手去接,信却被沈柔手快一步接了过去,径自撕开,动作度之快简直让送信的下属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气呵成,看完之后。沈柔满含深意地将信递给柳如墨,继而摆了摆手示意那名下属可以离开了。 等又剩下她们二人的时候,沈柔说道:“如墨,你瞧瞧。他这满满一页纸上面对我倒是只字未提,全篇都是在问你,看来刚才把信直接送给你是正确的做法儿!” 柳如墨听着沈柔似是有些揶揄的话。含笑摇了摇头,“他说近期就会回北疆与我们汇合。让我们不必担心!” 沈柔伸着脖子寻思道:“你从哪儿看到的?”她刚才抢先一步看过了信的,上面并没有提柳如墨所说的这些内容啊! 柳如墨将信覆于手掌之上,指给沈柔看,青离的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在一起,便是:不日归北,勿忧! 沈柔再次在心里感叹,果然啊,青离的眼光厉害得紧,柳如墨确实聪慧,也的确懂他。因而看向柳如墨的眼神儿越来越笑意浓厚了,柳如墨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摇头着将青离写的信折叠整齐,收了起来。 -- 安知煜这几天很生气,而让他生气的事情很多,其一是费心设计劫来的人竟然不是柳如墨,而是毫无用处的柳如雪,这使得他在玄清子那里受了不少的言语刺激;其二是北疆突然休整军队,撤兵回国了,这件事一经传开,最先乱起来的便是边境线上牵制着青国边境守军的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大胜算的战事在北疆撤兵的催动下,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失败;其三是他派去京城打听消息的人来了回信儿,柳如墨确实是被送出宫去了,因为青远也在找她,雪淞殿里如今已经空了,青远也着急上火地派了不少人在暗中查找,可见此事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其四是青远竟然在柳如墨失踪不见的情况下,派了军队来“偷袭”他们辰国的军营,不过这是安知煜的想法儿,在青远看来,他这算是正当地反击 这一日,安知煜再一次把瑶素给结结实实地捆在床头,逼问着柳如墨的下落。 “说,柳如墨究竟在哪儿!?”安知煜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光了,原本辰国和北疆的盟约关系就是柳如墨,现在柳如墨不见了,眼前这柳如雪怕是也不能冒充柳如墨送过去,难保她不会再露出马脚来,到时候别说继续和北疆盟约,说不定因为柳如雪他们两国还得先打起来,所以左思右想,安知煜还是决定留着柳如雪,不能用她去糊弄北疆。 瑶素被安知煜的手扼住了咽喉部位,气喘不上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奈何两只手都被捆缚在床头,挣扎不开,只能极力晃着脑袋,否认着:“我没有骗你,我离开皇宫的时候她确实是在雪淞殿里的,说不定是皇上把她藏起来了,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安知煜轻声问道,见瑶素点着头,随后又嘲弄地紧了紧手下的力道,“若不是青远默许,你怎么可能替代得了柳如墨出宫?你和柳如墨的恩怨我也着人调查了不少,你会不趁机做点儿什么?”安知煜并不相信瑶素的话,如果换做是他,要是能够替代柳如墨以国师的身份出行,他绝对不可能让柳如墨有机会再将这些都抢回去,所以唯一的办法儿就是让柳如墨无法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样她就能够一直以国师的身份继续下去。 “呜--呜--你--放开!我要--死--死了!”窒息的感觉涌入大脑,瑶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裂开了,嗡嗡嗡地响个不停,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变-态! 安知煜骤然松了手,他现在还不能弄死柳如雪,若是柳如墨并不是柳如雪给设计藏起来了。那么说不定还能利用柳如雪把她引出来,所以柳如雪这条命留着还是可能会有些作用的。 “咳咳!”在安知煜松了手之后,瑶素猛烈的咳嗽起来,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气儿,“我是真的不知道。离宫那天我也是被皇上敲晕了送上马车的。等我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出行了好几个时辰了!” 瑶素见安知煜看向她的眼神儿中仍然有怀疑的神色,又赶忙加了一句:“你既然派人调查过我和柳如墨的恩怨,那你就该知道。我有多恨她,这样遭罪的事情我巴不得是她来亲自承受呢,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然后让你把她带来,我何必要替她受这些罪?” 安知煜对她的话并不全信。却也是思索了片刻,的确,去北疆这事儿有风险,前途未卜。尤其是北疆民风开放,性情也放荡不羁,柳如墨若是被送去了北疆。不见得就会是备受礼待,也可能会遭罪。依照他之前的了解,青远应该是舍不得送柳如墨去遭罪的。 这么想来,眼前这柳如雪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也许她也是被青远给利用了,柳如雪被敲晕了送上马车代替柳如墨去北疆,而柳如墨由他藏了起来。 但是转念一想,又有哪里不对? 是了!安知煜在心里给了答案,青远也在找柳如墨的下落,如果是真的在找,那么这事情就麻烦了,青远以为自己计划好了一切,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派人杀出一手,劫走了假的柳如墨,而他亦是没有想到,黄雀之后更有长蛇,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明,悄无声息地从青远手底下带走了真的柳如墨,然后柳如雪也被劫走了,这下青远就等于是真的假的一并没了。 眼下若是一盘棋局的话,这个人确然是个高手,他只用了一招儿,就成功封住了他们辰国和青远那边儿的去路,实在厉害! 这个人会是谁呢? 北疆在这个时候突然撤兵,会不会与此事有关系?安知煜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现在假设是北疆出手带走了真的柳如墨,那么他们的目的就已经得到了,也就没有必要与他们辰国继续结盟下去了,那么他们撤兵是在理所当然的。 再者北疆一开始的目的就说得清楚,他们要柳如墨成为他们的国师,为北疆所用,那青远派出来的假的柳如墨,他们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提前带走了真的柳如墨,然后放任柳如雪这个冒牌货来引走他们的注意力,趁机把真的柳如墨带回北疆。 这样想下来,似乎是符合逻辑的 “来人!”安知煜如梦初醒般一边儿朝外面走,一边儿唤着下属,“立刻飞鸽传书,联络北疆那边儿,让他们盯紧了近期回到北疆的人,尤其是年岁十六七的女子,一旦现有行迹或者身份可疑的人,立即盯紧了来报!” “主子,青国的援兵到了,皇上刚刚来了旨意,让主子您立即带兵撤回边境线上,保存实力,不要与青国的军队正面对上!” 这会儿及时赶过来的下属原来是过来报信儿的,而不是听到安知煜的声音才赶过来听命的。 安知煜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你且先去把刚刚说过的这件事办妥!”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人应声离开。 安知煜则快步去召了主将等人宣布决定,大开的房门之中,瑶素仍然维持着双手被捆缚着的状态,极力地挣扎着,试图挣开捆缚,奈何安知煜的手法极其古怪,她越是挣扎着想要弄开缎带的捆缚,那缎带就越捆得紧实了不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仍然没有弄开捆缚,瑶素泄气地瘫软在床上,倒是给她解开再走啊! 北疆的军队行军度极为迅猛,攻城掠地他们度快,撤兵的度更快,撤兵的动静才传出来,盯着他们的探子就急忙给远在京城的皇上报信儿,哪知道这信才送出去半天多,北疆的军队就拔营离开了。 那毫不留恋的态度简直让盯梢的探子都心存疑虑了,这样不对劲儿啊!北疆的军队离城撤兵的时候,似乎对他们辛苦打下来的城池一点儿野心都没有,换作是辰国的话,怕是怎么都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然后毫无条件地把城池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青国。 可即使再觉得不对劲儿,北疆仍然是这样的做派,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再一次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就好像北疆之前的攻打只是做戏一样,根本没有生过一般。 青远接了信也觉得不可思议,北疆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撤兵了? “那六皇子呢?”青远追问道,既然北疆撤兵了,被他们扣下的青离也会放回来了吧? 谁知探子的回答让青远更加不解了,他说:“北疆撤兵撤得很快,但六皇子却被他们随军带走了,属下看到的时候,六皇子和他的侍从二人手脚均逮着镣铐,被安置在一个马车上,跟随着大军撤离。” 青离和南书戴着镣铐,被北疆随军带走了?这是什么情况?青远想不明白了,按理说北疆能够撤兵,便说明应该是青离与他们主将谈判有结果了,既然谈判出了结果,那么青离作为他派去的使臣,也就应该被放回来,为何会被继续扣着,还跟随大军被带着,难不成他们要带青离回北疆? “皇上,需要派人与北疆交涉一番吗?”探子请示着,毕竟六皇子不比其他的臣子使臣,这扣下带走成什么样子了? 青远抬手制止了探子的请示,“继续派人盯着,看看北疆是不是另有什么阴谋!”他总是疑心着北疆此番突然撤兵有什么阴谋,不然的话之前那样步步紧逼地非要让他送柳如墨去,不然绝不撤兵的北疆怎么可能就扣下了青离,然后就答应撤兵了呢? 再有一点便是,他并不希望青离回来,若是他回来了,鉴于此番在北疆营地里为了撤兵之事受苦遭罪,他就必须大大奖赏青离,否则便会为人所诟病,而青离的存在他一直觉得像是一种威胁,当然是他不回来最好了! 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放任青离被带去北疆的话,传出去对他亦是不太好,所以青远想了想,对探子吩咐道:“朕写一封信,你赶回去找人送去给北疆的主将,看看能否商议着放六皇子回来!”(未完待续) ... 第328章 柳云的突然出现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8章柳云的突然出现 可惜一切都是青远自己臆想出来的,北疆的确撤兵了,干净利索,也没有任何欺骗迷惑他的意思,只因为青离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所以不打算继续了。 就在这个当口,柳云出现了。 这柳家小少爷失踪得神神秘秘,出现得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据说当时是这样的:青远已经就寝了,而耳朵尖儿带着诸多宫监仔细检查着龙傲宫的情况,并且分配着守夜的事情,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极快地从他们面前掠过,随后便有什么东西轰然落地发出的声响传来,耳朵尖儿立时便开始嚷着“有刺客!保护皇上!” 众人定睛一看,他们正前方十米开外的地方,月光下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人,只是看身形年岁应该不大,耳朵尖儿示意身边儿的小宫监过去瞧瞧是什么情况,谁知那小宫监颤巍巍地踱步过去,推攘了一把那人,使得那人露出脸来,当即“啊呀”地大叫一声,向后仰着坐倒在地,吓得耳朵尖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跟着便有守夜巡逻的禁军小队匆匆赶来,各个提着寒光昭昭的长刃,就要上去把那躺倒在地的人围住,谁知那小宫监在这个时候,结结巴巴地指着那人道:“柳――柳小――公子!” 耳朵尖儿闻言,听得不大真切,于是厉声道:“你说什么?大声点儿!”他不敢太过于靠近,怕会有危险。所以站在禁军包围圈的外面,隔着一众禁军朝里面喊着。 那小宫监被耳朵尖儿训斥了一声,吓得一哆嗦,当即不结巴了:“公公,这是柳家的――柳家的小公子啊!” 耳朵尖儿大吃一惊,扒开面前挡着的一众禁军,挤了进去,伸手将那人翻过身来,嗬!还真是柳家的小公子,于是他也急了:“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抬着进去。你!快去请太医!” 耳朵尖儿这段时间也是知道国师大人下落不明。而国师大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柳家小公子了,本来耳朵尖儿就有些内疚,国师大人和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或多或少都有他的责任。所以若是再让柳家小公子出了事儿。他就更加内疚难当了。 更何况。皇上也在着急着寻找柳家小公子的下落,这下也算是给皇上安了心了。 急急忙忙地把太医招过来,背着药箱进了龙傲宫。太医立马向耳朵尖儿打听着:“公公,可是皇上龙体不适了?”这深更半夜的,他们太医院偏巧就今晚人少,与他一同值夜的两个同僚都因为有事没在,他这还没睡呢,就被急召来了龙傲宫。 耳朵尖儿引着太医往里面走,一边儿侧头给他解释着:“奴才们刚刚寻到了柳家小公子,但小公子昏迷不醒,看不出什么症状,奴才就担心会有问题,这不才遣了人去请您过来,看看小公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太医应着声,又抬了抬身侧背着的药箱,点头道:“且先去看看有何症状!” 国师大人离宫遇袭,下落不明的消息虽然没有经由皇上的口传出,却也是满朝文武无人不晓的事情了,皇上才登基一年多,国师之位便空悬了下来,虽然目前已经由柳大人再次复出代理事务,但终归不是办法,律法有规定,已经卸任的前国师是不能够再次出任国师之职的,所以柳大人即使现在管理着事务,却也只是代为管理,而非复职,所以新的国师恐怕就要开始挑选了。 这柳家小公子虽然年岁不大,但却是国师府的嫡子,又经由国师大人带在身边教导了不短的时间,若是皇上允许,也是有继承国师之位的可能的,他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保不齐里面他即将救治的就是青国的下一任国师呢! 给昏迷的柳云请了脉,太医又翻了翻柳云的眼皮儿,然后一脸严肃地退身离开床边,来到桌前。 小宫监已经按照耳朵尖儿的吩咐给太医磨好了墨,就等着太医下处方了。耳朵尖儿瞧着太医的脸色有些奇怪,于是跟着他走到桌前,追问着:“太医,柳家小公子是什么病?什么时候能醒?” 太医又不确定地回头再看了一眼柳云,略显沉重地捋着胡子对耳朵尖儿道:“公公有所不知,刚刚给小公子请脉,发现小公子的脉象平稳,呼吸绵长,从脉象体征来看,应该只是熟睡了而已,只是按照公公你所说,小公子是被人扔在了龙傲宫外面,又被抬了进来,若是寻常人,即便是再熟睡,恐怕也会醒了,可小公子却没有,所以老夫猜想,小公子怕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吃了什么不伤身的昏睡药” “那可有的治?”耳朵尖儿不想听前面那一大段废话,他只想知道有没有办法酒醒柳家小公子,他还没有告诉皇上柳家小公子回来的消息,等着救醒了小公子再去禀告呢,他可千万别说没有办法! 皇上近来烦心事不少,为了国师大人的失踪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要是再让皇上因为柳家小公子而劳心伤神,那他可就罪该万死了! “这办法嘛!”太医继续捋了捋胡子,正琢磨着,扭头就对上耳朵尖儿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是等待他答案的渴切,他轻轻“呃”了一声,说道:“小公子的情况暂时不敢乱用药物,依老夫看,现在应该先不给小公子用药,等这一夜过去老夫再给他请个脉试试,也许小公子只是许久未曾睡眠,这才睡得熟了一些呢?” 耳朵尖儿心里已经忍不住翻白眼儿了,刚刚他不是还说经过这么多折腾。再熟睡的人也该醒了吧?现在怎么又换了说法儿,不过他也就在心里瞎琢磨琢磨,毕竟小公子金贵着呢,万一真如太医所言,那冒冒失失地用药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既然如此,奴才先安顿您在这儿歇下,待明日一早再给小公子请脉!”耳朵尖儿说罢,示意小宫监引着太医下去休息,而他自己则折返回到青远的寝殿之中,继续给青远守夜去了。 翌日一大早。青远犹在睡眠中似醒非醒地赖着。就听到耳朵尖儿向他禀报着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听说柳云被人送回来了,还昏睡不醒,青远哪里还睡得下去。当即翻身坐起。就召了宫婢过来伺候更衣。等收拾妥当之后,就带着耳朵尖儿急匆匆地赶去安顿柳云的房间。 进入房中时,太医正给柳云请脉。一瞧见青远进了来,立即收回手起身跪地:“微臣给皇上请安!” 青远没有心思应付他的这些虚礼,摆了摆手,便指向床上的柳云,问道:“柳云如何了?你可看出是什么病症?” “这――”太医被问住了,他刚刚再次给这柳家小少爷请脉,还是没有看出来他是什么病症,可面前问话的是皇上,而不是耳朵尖儿,他也不能拿糊弄耳朵尖儿那一套来糊弄皇上啊! 可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就听到皇上打断他的话,问道:“怎么?朕听耳朵尖儿说,你昨夜就歇在了这里,一夜过去,却还没能看出柳云究竟是何病症?” 皇上的问话并没有半句叱责,可却还是听得他冷汗涔涔的,皇上这是在说他无能了,可是他学医多年,如今也是行医了大半辈子,可真的看不出这柳家小少爷是什么情况啊! “噗通”一声,他跪在了青远跟前,低下头去请罪道:“皇上恕罪,是臣无能,臣毕生所学之医术,并没有见过像柳家小少爷这样的病症,明明身体情况一切正常,却偏偏昏睡不醒,是臣无能!” 这厢太医正跪地请罪呢,就听到耳朵尖儿惊呼一声,青远将视线由太医身上移向了耳朵尖儿,就见耳朵尖儿正瞠目结舌地看向床榻的方向,于是也跟着把视线移将过去,紧接着,青远也怔楞在了当场。 原因无他,是柳云醒了!! 只是柳云似乎有些奇怪 青远看了一眼耳朵尖儿,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他大惊小怪,柳云醒来是好事儿,他大惊大叫成什么样子,瞪了耳朵尖儿一眼,青远先一步朝柳云那边儿走去。 柳云刚醒,眉目间满是惺忪的睡意,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看上去很是可爱,青远走过去低头看他,轻声问:“云儿,可有觉得身体哪儿不舒服?” 柳云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眼神儿精神了一些,看向青远,随后就着在床上的姿势,翻身坐起,朝着青远便是跪拜请安:“柳云叩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柳云说着,行礼的姿势看上去极像柳如墨,就连说话的语态都十分相似,让青远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然,没想到年仅九岁的柳云就已经有了柳如墨的气势。 “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儿?你可知朕和你姐姐都在找你?”青远将柳云扶了一把,让他坐起来,随后温声问着。 柳云有些茫然地摇头道:“回禀皇上,柳云并不清楚,睁眼看到时就是在这儿了!” 青远听到柳云的回答,心下默默思索了一遍,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柳云,看有没有假冒的嫌疑,“既然醒了,就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好些了,朕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柳云点头应着:“是,柳云遵命!” 一问一答都是那么合情合理,柳云也没有任何假冒的痕迹,青远终于相信,面前的柳云成长了,也许是此番他被掳走经历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使得小小的孩童早早就有了柳如墨那般沉静的一面儿。 “太医,随朕出来!”青远说着,起身朝外走,途经太医时,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先一步出了去。 耳朵尖儿和太医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了床上的柳云一眼,终是一前一后地跟着出了去,留下柳云在房中待着,紧跟着便进来两名宫婢伺候着,其他人彻底没了踪影儿。 “朕觉得柳云此番有些奇怪之处,但具体是奇怪在哪儿,朕尚且没有定论,你回太医院与其他太医都商量一番,尽快给朕一个答复!”青远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意思,随后看向耳朵尖儿,伸着一根手指指了指:“耳朵尖儿,你抓紧点儿时间,朕要尽快制定柳云现在这样是什么原因!” “是,臣遵旨!” “是,奴才领命!” 太医和耳朵尖儿同时应了话儿,青远就松了一口气,让太医先下去了。 柳云实在是有些奇怪了,还记得几个月前柳云失踪之前,还曾到龙傲宫来找他,那时说话做事还有表情,无不显示着他童稚童趣,而刚刚在里面,柳云给他行礼行得恭恭敬敬就已经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柳云此番表现出了超过他如今年岁的成熟,已经渐渐显露出稳重感了。 这时,青远不禁想起柳如墨曾在要离宫的话说完之后,还告诉他,其实柳云可以作为国师之位的继承者,那时他否决了这个建议,而且也觉得这个提议实在可笑之极,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去当国师,辅佐他继续治理青国,他只要想想就觉得很不可能! “皇上,您看柳家小公子找到了的消息需不需要通知国师府?”耳朵尖儿请示着青远的意思,毕竟这柳家小少爷是国师府的嫡子,眼下找回来了柳家小公子,于情于理都该给国师府知会一声,免得柳大人和夫人继续为小少爷担心。 再就是耳朵尖儿想到了国师大人已然不在京城了,若是柳家小少爷回来了却不告诉柳大人,柳大人怕是会伤心吧?毕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事情是这样的:他的小儿子几个月前就失踪了,至今尚未找回来,而国师大人也在前些天突遭变故下落不明。 不告诉柳大人的话,似乎不太好 青远听到耳朵尖儿的问话,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顺势下了令道:“那就由你安排人去通知国师府,便说柳云已经被找回来了,让柳大人入宫一趟,朕还有些话要与他详细说说!” “皇上英明!”耳朵尖儿应着,缓步退出去便派人传信儿去了。(未完待续……) 第328章柳云的突然出现: ... 第329章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29章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柳云被找到了的消息传入国师府时,柳霖正揽着戚氏宽慰她呢,一听到来报信儿的宫监说柳云现在就在宫里,已经被找回来了,他几乎是立刻就松开戚氏迎上前去,不可置信地问:“云儿真的找到了?” “回柳大人的话,千真万确,是皇上吩咐奴才前来通知您的,皇上还说让您尽快入宫一趟!”宫监瞧着柳霖的面色,惊多过于喜,却没有心生任何疑虑,认真地回答着柳霖的话儿。 柳霖点头应了一声,提步就要跟着回宫,这时戚氏也上前拉住了柳霖的衣袖,泪眼婆娑地道:“老爷,可否带我一同前去?”她也许久不曾见到云儿了,现在突然听说他被找回来了,既然让她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又使得她只能在府里等着,她真的是片刻都等不下去了! 那名宫监却赶在柳霖应声之前出声提醒道:“柳大人,请恕奴才多嘴一句,皇上只吩咐了奴才通知柳大人,并且请柳大人入宫,若是带夫人一同回宫,恐怕不合规矩!” 这小宫监说的很是隐晦,他没有告诉柳霖和戚氏,他们的儿子现在被皇上留在龙傲宫里,戚氏身为臣妇,身份不符是其一,再者便是皇上并没有允了柳大人带夫人一同入宫面圣,所以万一惹了皇上不高兴,那可就不好了。 柳霖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而手掌覆于戚氏柔软滑腻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给她宽心道:“夫人便在府里等着吧,若是云儿无碍。为夫会想办法接他回府来的!” 戚氏左看看柳霖,又看看那名宫监,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在府里等候老爷和云儿的回来!” 之后柳霖就跟着宫监去了宫里,戚氏跟随着柳霖出了国师府的大门,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然后终于忍不住掩着脸面低声哭泣起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孩子们好不容易都长大了。却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让她这个当娘的心如刀割啊! 再转至宫里这边儿。 柳霖随着到了龙傲宫,心下忍不住愕然。皇上竟然把云儿安置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着实让他大为吃惊。 “臣柳霖给皇上请安!” 一见着青远,柳霖当即就行了礼,紧接着便听到皇上说着:“柳爱卿随朕来。其余人等都且先退下去吧!” 众人退下的同时,青远带着柳霖去了柳云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柳云正盘膝坐着。双目紧闭,周身有荧荧环绕的灵在跃动,青远进去时,乍一看见他的样子。顿时停在了原地,没有立即上前去打扰柳云,而紧跟着青远进了房间的柳霖自然在踏入之后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当他看到柳云周身渐渐浓烈起来的灵时,也是一阵讶然。疑惑着,云儿的玄术何时这般厉害了? 都知道修习功法之时不能贸然去打动,所以青远不一言,而柳霖则是一边儿赞叹一边儿担忧的看着柳云,生怕他整出点儿什么乱子。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柳云才调整着内息,慢慢睁开眼睛,他澄澈的眸子对上青远和柳霖时,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绽开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柳云给皇上请安!” 等青远点头应了礼之后,就紧跟着对柳霖道:“云儿叩见父亲!” 柳霖当真是懵了,眼前的柳云完全就像是没有长大版的柳如墨,无论是从说话的语气上还是礼数上,都像极了当时刚刚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柳如墨。 “云儿,你身体可有何处不适?” 接到青远以眼神儿示意的‘你随意’之后,柳霖踌躇了片刻,还是大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柳云,“刚刚为父看到了你的修习成果,功底很扎实,看来你并没有荒废学业!” 柳云一张小脸儿在这时突然垮了下来,憋闷道:“可是爹爹,如墨姐姐是不是不在这儿了?她去了哪儿?刚刚那些宫监宫婢没有一人愿意给我说!” 青远是知会过的,莫要给柳云提到柳如墨的事情,以免触动了柳云的哪个地方,依照这姐弟俩之前那么要好的关系,他恐怕不会乖乖地就一直留在这儿。 柳霖闻言,看向青远,青远续道:“云儿先在此处等候,朕有话儿要与柳大人详谈!” 意思很明确,便是他要带柳霖去说话谈事儿,让柳云继续在这儿等着。 柳云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着点头。 等青远和柳霖走出他的房间后,柳云脸上堆积着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无踪,甚至于邪性地勾着嘴角,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门处。、 不知道青远把柳霖叫过去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谈完话之后,柳霖就来给柳云叮嘱了几句,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竟是没有说出要带柳云回国师府的请求! 于是柳云继续留在了龙傲宫里,而柳霖则继续由之前传信儿的宫监给原路送了回去。 戚氏一直在国师府内等候着柳霖能够带柳云回来见她,谁知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了宫里的马车,她小跑着跟上去朝着马车里面看着,“老爷,云儿可是接回来了?” 柳霖这时慢慢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然后拉着戚氏朝府内走去,一边儿走,一边儿还能听到戚氏在频频回头地追问着:“老爷,云儿呢?怎么没有跟您一起回府来?” 柳霖揽着戚氏朝里面走,然后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在府里不也是这样子的吗?” 他的关注点在于,他是一早就知道柳云被劫走失踪的,还记得柳如墨当时跟他说了一些有关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柳如墨是把柳云的安危交给了谁来护佑,但还记得当时柳如墨给他说着,若是柳云突然回来了。就说明她出了事儿,需要扶持柳云继任国师了。 其实当时在他听到柳如墨的这个意思之后,柳霖几乎也如同青远一样,一口否决掉了这个法子,柳云才九岁,能做的了什么事情?怕是普通的活计都做不了,更别提顶替柳如墨成为新一任的国师了! 一进来房中。戚氏就从柳霖的臂弯间转身退了出去。然后急切地望着柳霖,问道:“老爷,怎么回事儿啊?宫里派人来通知我们。却又不让我们带走云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柳霖靠近戚氏,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就瞧着戚氏刷的白了脸。整个人看上去都微微晃了晃,“老爷。实在太危险了,这样不行,云儿还小” “夫人,云儿身为国师府的嫡子。他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这些皆与年龄无关,再者说云儿此番回来之后。似乎变了许多,性格也沉稳了不少。我看让他之前跟在如墨身边儿是个很好的决定,他现在有些像如墨了!”柳霖似乎并不大担心柳云,他更为担心的是柳如墨,按照柳如墨之前与他说过的,那么就是说柳如墨已经遇险了,而刚刚在宫里,皇上却还告诉了他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柳如雪也不见了。 关于她们姐妹两人一同不见的事情,皇上给的解释是,他与柳如墨商议过了,派她前去商议北疆撤兵一事,谁知柳如雪却横插一脚,瞒过了他顶替着柳如墨踏上了前去北疆商议的路,却在中途遇劫失踪,而柳如墨在她离开宫里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怎么找都找不到,为了找寻柳如墨,他已经派人把京城都给清查了一遍。 最让人心惊的是,皇上告诉他,在雪淞殿现了血迹,不知道是柳如雪还是柳如墨的,想想都让他心揪不已,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一个却一直在试图暗害另一个,即便是他已经将柳如雪赶出了宗族和国师府,却还是无法阻止她们姐妹两人走到这一步。 柳云被留在了宫里,青远闲来无事,也就留在柳云的房间里,看着他每天的日常都是做些什么,却看见柳云只是盘膝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册,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练习着。 “云儿!”青远出声轻声唤着柳云的名字,待看到柳云闻声睁开眼后,就问他道:“你的如墨姐姐失踪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柳云笑着回应道:“皇上,相信您也知道如墨姐姐的本事儿,我相信她的能耐,所以我不担心!” 呦呵,小小年纪的家伙,什么世面都还没有见过呢,就敢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还毫不担心。、 “云儿,你如今玄术似乎也有所成,但是要想成为国师,朕还需要知道你的分析能力和应变能力怎么样,你该知道,即便是朕在意你如墨姐姐说的话,也不能冒冒失失地就把第一佐臣的位置留给你一个九岁的孩子,你懂朕的意思吗?” 青远的问话几乎是立刻就得到的回答:“柳云听懂了,一切单凭皇上做主!”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按照你如墨姐姐的意思替她继续把国师之位接下去,就全都看你了!” ----- 另一边儿。 青离留下了沈恪继续带着撤回来的兵,而自己则尽快地奔向柳如墨和沈柔可能藏身的地方。 “柔姨!”当青离的声音乍然在沈柔背后响起时,沈柔先是脊背一僵,随即转头看去,不远处站着的人不是青离还会是谁! “她在里面,你先去找她吧!”沈柔指了指不远处虚掩着的房门。 青离当即意会,却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跟着沈柔指着的方向去了。 进入房中,就看到柳如墨正伏案画着什么,认真仔细得厉害,竟然使得她连他的出现都不曾在意。 “在做什么?”青离由背后伸出双臂靠拢过去,虚虚地将柳如墨环在了怀中,依仗着身高的优势,从她肩侧看向面前桌案上铺着的东西。 那儿如今铺着两幅画像,一副已然是完成了,上面的男人面容清俊,高挺的鼻梁,无不透漏着睥睨天下意味的眼眸,薄削的唇微微抿着,眉目间的冷然疏离跃然纸上,这个人不是他,虽然画像中的男人的确顶着与他一样的面孔,但青离只消一眼,便清楚得判断出来,这个男人不是他,而是曾经不止一次柳如墨透过他看着的那个男人。 另一张画像,柳如墨还未画完,而且就在刚刚,青离手臂环上来的瞬间,柳如墨手指轻颤,将一滴墨汁滴在了还未完工的画上,于是,如今这幅未完成的画像中,男人的瞳孔漆黑如墨,深邃地似是见不到底的深渊,柳如墨稍稍移开了笔,侧眸看他,只一眼,他就看出来了她的意思,是在嗔怪他为何突然出现,扰乱了她。 青离不动声色地笑着,环着柳如墨的手臂丝毫未动,全然不把她方才的责怪的眼神儿放在心上,而柳如墨见他不反应,也就不再看他,把目光又再次移回了面前的画像上,盯着画像看了良久,终于还是听到她浅薄的一声叹息,随后搁下笔,伸手扣在了面前的画像上,五指微微收紧。 “且慢!”声音自耳边传来时,柳如墨就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背被一个温热的手掌全然包裹住了,她的目光再次移向青离,这画像已经偏离了他,她现在要毁了重新画,他为何还要阻拦? 青离仅凭一只手就裹住了柳如墨的手,然后长臂一伸,就将柳如墨给揽在了身侧,自己则伸手取了笔,蘸着墨汁继续完成柳如墨未完成的画像。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着,出一声声极为细微的“沙沙”之声,青离的笔触较之柳如墨而言,似乎要更加细腻流畅,很快就在柳如墨的注视下,将画像中的男人的另一边眼眸也画成一样的,瞳孔幽深似海,唇边却漾着淡淡的笑容,青离自己以极快的度就将自己与前一幅画像中的男人的不同之处给画了出来,最后一笔落下之后,他将笔缓缓搁置下来,松开柳如墨的手向一旁移了寸许,“画好了!” 柳如墨当然知道画好了,她睨了一眼青离的神色,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好像只是极为平常地画了一幅自画像,然后告诉她一声似的。(未完待续) ... 第330章 我愿意留下来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0章我愿意留下来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柳如墨轻声问着,手指拂过画像中男人的眼眸,目光却是看向青离的。 她从他毫无情绪的神色中便可知晓,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他看得出来这两幅画像中的人不是同一个,就如同她心里恍若明镜般的知道,他和离墨不是同一个人。 “我在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刻!”青离回答,神情看上去舒适淡定,说出来的话也是温润之声,不急不躁。 柳如墨收回目光,别开脸转过书桌坐到了一旁的圆桌前,径自给自己翻过一个茶杯斟了一杯茶,然后捏着茶杯小口小口地轻抿,以此掩饰着她此刻的犹豫。 她在犹豫什么呢? 其实柳如墨也不确定,她甚至到了此时此刻,都纠结着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他的打算。 &无&错& 青离没有步步紧逼着她回应,他此番撤兵撂下沈恪等人,先一步折返回到北疆,不就是为了见她么?既然如此,那就看着她便好,反正这个男人的存在他早就心里有底,也不急于一时。 “青离,我有话想跟你说!”柳如墨见青离一直站在书桌后面,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于是先开口道。 听她如此说,青离当下就动了,走过去坐下,“你说!” 在青离给了回应之后,柳如墨却再一次消声了,她要从哪里开始说?从她回溯而归。还是从她见到他开始说? 柳如墨不知道她这番情形落在青离眼里已经变了味儿,他面上虽然还维持着淡然自若的笑容,可搁置在腿上的手却已然出卖了他,当然,这些柳如墨都没有看到。 “我死过一次”柳如墨揣着犹疑的态度先说了五个字,就成功看到青离变了脸色。 柳如墨并不想把她记忆里的事情说出来告诉青离,但昨夜的梦里,一切都回来了,她记起来了全部,包括和离墨在仙界的那些事情。就好像突然大脑中的一个活扣被人不小心打开了。然后封藏在里面的东西全都被释放了出来。 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梦境里面的场景,柳如墨就忍不住轻颤,那是离墨在与一个男子说话,说的话却是在为她解答着问题。 “帝君当真决定了?”那个男子再次问着离墨。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帝君为何会为了一个小花灵而选择割舍掉自己的魂魄。 这世间无论人神妖魔。皆有三魂七魄为基,肉身为体,不同之处就在于。帝君身为主宰之神,拥有这世间最为高洁的不死仙躯,除非帝君自愿散尽魂魄,否则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世间会有什么物什能够杀死帝君。 这简直是一个不敢想的念头! 而他作为织魂者,天生就拥有织造魂魄的能力,只是这光有能力不行,他还需要有材料,正恰如织布,须得有丝线才能动工。 帝君来得实在太过于突然,更太过于让他惧怕,只因此时此刻的帝君眉心正漾着一株红色炎火,那团炎火正灼灼燃烧着,衬得帝君的脸色越发苍白,可是帝君的眼中却没有情绪的波动,只剩下空落落的虚无,这幅光景更像是生无可恋的凡尘俗子。 帝君来的突然,说出来的话更加突兀,他说:“抽去本尊的一魂三魄,立刻!” 常言道,三魂七魄乃是根本,缺一不可,所以他听到之后就光荣地怔楞住了,眼看着帝君眸光逐渐加深,眉心的炎火越加灼烧起来,他慌忙点着头应着:“不知帝君想要小仙抽去哪一魂和哪三魄?” “幽精,屍狗,非毒及除秽。”离墨缓了片刻,一一说了出来。 “这——帝君,若是抽去——” “不必多言!” 他劝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简短的四个字给打断了,帝君似乎没有耐心,又加了一句:“即刻动手!”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他已经将力量凝聚在手里了,却还不放心地再次向帝君确认着,得到的依然是帝君肯定的回答。 抽去魂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对于他而言,抽去帝君的魂魄实在困难,但在帝君地冷然催促下,他还是咬牙动了手,耗费了不少的仙力,才得以困住帝君乱窜的魂魄。 看着帝君单指操控着困在灵球里的魂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帝君,小仙冒昧地问一句,您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抽去魂魄所为何事?” “救人!”帝君撂下简短的两个字,顷刻间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后来迦叶佛祖传召他时,他才知晓,原是帝君用自己的一魂三魄,为一个自毁仙躯的花灵续了命,如此说来他便是知晓了,早就听闻帝君原先在迦叶佛祖的灵池中摘走了一株红莲,之后他也时常听到身边的仙侍议论,说是那株红莲仗着帝君的帮助,极快地修成了仙躯,成为了一个极为美艳娇俏的花灵女仙。 他没有见过这个花灵化作的女仙究竟有多么倾国倾城的美丽姿容,但他此刻就在想,能够使得帝君不惜舍弃自己魂魄救下的女人,那必定是风华绝代,否则帝君怎么会倾心以付? 迦叶佛祖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将他送去了天外天,使得帝君不能再找到他,他能够理解,若是那花灵再出什么问题,保不齐帝君会再来找他,再舍弃自己的一魂几魄去救她,佛祖这样算是防患于未然了吧! 柳如墨看到此处时,她的脑海里就蹿出了许多许多的画面和记忆,眼睛也酸痛地开始发热,渐渐蒙起了一层水雾。她想象不到离墨当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决定舍弃魂魄来救花凛,但是她看着会心痛,会窒息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紧接着画面又转换成了她被救下的那间冰室,璀璨亮堂的冰室之中,离墨正抬指划开自己的腕间,然后催动着仙术向沉睡不醒的她施着仙法,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尸身”,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的存在。 那是她被施以焚火之刑之后,离墨救下了她。记得当时她醒过来。他简短而又直白地问他愿不愿意再回去,然后不管不顾地,丝毫不理会她还没有考虑清楚的,就把她直接给扔了回去。 她当时心里是有些埋怨这个突然出现有些莫名其妙的神仙的。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那仙力混合着帝君的血液。一点点地灌输到自己的身体里,自己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胸膛也慢慢起伏开来。她就觉得心口似乎是堵了一团厚重的棉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未等她全部适应和缓和过来,画面再一次跳转,这一次看到的是离墨将那个身披袈裟的男人掼倒在地,咬牙切齿,目含愤恨的瞪视着他,这个被称作佛祖的男人,迦叶。 然后她就作为旁观者,看到并且听到了关于离墨和花凛的事情,关于迦叶出手意图使她魂飞魄散的事情,看着离墨怒极的神情,她担心得不得了,为了什么,她想不出来。 听到离墨警告着迦叶不要再插手他和花凛的事情,如若再有下一次,就别怪他出手不留情面。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人所知的没有七情六欲的仙人也会为了情发狂发癫至这个地步! 这一次的梦似乎并不是想让她单单看到这么一段的事情,而是在串连过去的全部,所以跳脱得格外厉害,紧跟着画面再次一转,变成了她和青离在一起的画面,那是她给青离后背上药的场景,她还深深地记得,青离背后那一道道深入骨髓般地伤痕,此刻,她想她知道了原因,只因为,那伤痕与此时此刻她所看到的离墨的后背一模一样,离墨为了救花凛,逆天而为,自然是要承受天罚的,她看着离墨遭受天罚,一道道的雷电击中他,在他的后背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耳边正炸响着那一声声的雷电,她竟然看到离墨在笑,虽然只是轻轻勾着唇角,额角也正有汗水沿着脸颊侧面划至下巴,再轻轻滴下去。 要有多么深刻的爱,才能使离墨这般执念不悔地一次次逆天而为,她想象不出来,她的脑海中仿佛又浮现出来离墨那一次给她讲故事的画面,离墨那么轻描淡写地讲着他和花凛的故事,而且言语之间全然把过错归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此刻,她忽然泛起了心痛的感觉。 她还记得,在许久之前,她问过离墨,他和青离是什么关系?离墨当时回答她说没有关系,可眼下呢?她已经全都看到了,青离和离墨本就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占去了不同的魂魄,因为离墨再一次冒险抽走了自己的一缕魂魄,为她塑造出来一个青离,来保护她这一世能够安然度过。 最后的最后,柳如墨是被自己的心抽痛给痛醒的,她睁开眼,手背在脸上按着,摸到了自己冰凉的泪水,发胀的眼眸此时此刻一片模糊,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到底都是些什么,直到看到沈柔,沈柔和她说话时,她的脑子里还嗡嗡作响着,渐渐地能够挺清楚沈柔的声音,由着沈柔用帕子给她擦干眼泪,她却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安顿下来之后,她就急匆匆地进了书房,不假思索地画起来画像,一边儿画着,一边儿极力地打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 而青离进来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想明白了,只是犹豫着自己所知的这些要不要告诉青离,她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些都是通过梦境,而她不知道青离会不会通过梦境也知道些什么,她更加不确定青离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这些,所以她犹豫了。 “你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吗?”。柳如墨望着青离,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会!”青离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答着。 柳如墨仿佛听到了自己悄然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紧跟着像是做出了极大的决定似的,对青离说道:“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眼前的这个柳如墨,是柳如墨,却也不是柳如墨!” 青离嘴边儿挂着的笑容似乎有瞬间的一滞,但随后更加温润出声:“我知道是你便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是的,他不在乎,不管她是不是柳如墨,哪怕她是张三,是李四,都是唯一存在于他心上的女人,与她是不是柳如墨毫无关系。 “青离,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那些事情,所以我需要时间,但是我现在想要告诉你的是,我想留在北疆,留在你身边儿!” 柳如墨说着,她知道自己是被那些梦境里发生的事情给触动了,但更多的还是她自己确实动心了,如果她对青离和对青远是一样的,即便是经过了那些梦境,要让她放弃自己作为国师的职责,她也是不愿意的,可事实上都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她明明已经对青离动了心,却还一直掩饰着,承认却不表示,直到梦境里的一切都解释清楚,她想起来了几乎所有的事情,她才发现,原来要继续这样伪装下下去对她而言也是困难至极的事情。 青离眸子里划过一丝惊喜,不确定地问着她:“你刚才说你愿意?” 他在看到那两幅画像时,还在想,她要与他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对不起,是不是她要离开,结果却这般出乎意料,她竟然是愿意为了他留下来,这简直是冲天的惊喜,让他此时此刻都无法相信! “是,你没有听错,我愿意留下来,留在北疆,只是以后恐怕都要依靠你了!”柳如墨竟然还笑着打趣着他,那话里全然是俏皮的意味,让青离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没有睡醒一样。 不过是谁在梦里没有睡醒,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柳如墨说了,她愿意留下来,这比什么都更加重要,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踏实下来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330章我愿意留下来: ... 第331章 换血??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1章换血?? “求之不得!”青离眼波流转,望着柳如墨笑道。 走到桌边儿,柳如墨探手取过那两幅画像,然后折返回去,在青离身旁站定,将两幅画像左右平铺在青离面前,在他身旁轻声问:“你可知道他是谁?” 她指的是离墨。 “我记得你初见我时,眸中有讶异的神色,当时便知道你应该认识与我容貌相似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和我竟然这般相像”青离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柳如墨的问题,却也是间接回应了她。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你和他是同一个人?”柳如墨试探地问。 青离摇头,“怎么会?”他只消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和这个男人不是同一个人,柳如墨却为何这样问。 花凛的记忆已然回归,柳如墨在对待青离时,自然而然地便显露出一些<无-错>花凛才会有的言语态度,当下利落地抬手,将两张画像扔进了炉火中,转而对青离道:“你说过我说的你便会信,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这两幅画像上的是同一个人!” “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青离轻笑着点头。 两人在房中说了一会儿话,就相携着出了房来,沈柔瞧着柳如墨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也稍稍放下心了,天知道她那会儿看到柳如墨泪流满面的样子有多么震惊,向来冷然自持的柳如墨竟然会哭成那样儿。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会儿给柳如墨擦拭着眼泪,看到她眼眸已经红肿了起来,就知道她应该已经哭了一会儿了,沈柔一边儿自责着自己为何没有及早返回车中,发现柳如墨的异样,一边儿又暗暗担心,青离来了信说,今日便能回来了,要是看到柳如墨这副样子。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儿! “如墨。你好些了吗?”。沈柔走上前去,拉着柳如墨的手关切地问道,眼睛打量着柳如墨的脸色,发现她除了眼睛还有些肿以外。倒是缓过来了。 “让您担心了。我没事了!”柳如墨柔声回应着。这边儿青离就跟上来虚揽着柳如墨的肩膀,打岔道:“柔姨,饭菜可都让人备好了?” 沈柔瞧着青离过来转移开了话题。就知道他是不想让她继续与柳如墨提这件事了,也就顺势转了话题,回答着:“早就备好了,瞧着你们两个没有出来,就让人在炉子上热着,免得凉了!” 言罢就转去吩咐下属传膳了―― 青远从没有想过北疆这般神速,竟然在他还没有解决掉辰国的兵力之前就撤离了青国的境内,而失去北疆的支持,辰国也已经显示出了退败之意。 可是,此时此刻听到消息的青远却没有半分的欣喜,他如何高兴得起来?柳如墨没了,柳如雪也送出去了,现在连青离都被北疆扣下随军撤离了,他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自然是算的! “皇上,柳家小公子在殿外求见!”耳朵尖儿走过来通报着,瞧见皇上摆了摆手后,就无声地退出去引了柳云进来。 “柳云叩见皇上!”九岁的少年一本正经地撩袍屈膝,朝着青远行着礼,随后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皇上,柳云今日前来是为了国师之位,希望皇上能够尽快确立题目!” 青远之前答应了柳云要给他机会,但是需要让他接受考验,眼下柳大人承接了国师的事务,他并不急于择立新的国师,更重要的是他还在找寻柳如墨的下落,而不是寄希望于眼前这个小小的孩童。 “云儿何须这般急切,朕已经命柳大人暂代国师的事务,你现在专心修习才是要紧事!”青远回绝了柳云的要求。 柳云似乎早就预料到青远会找理由回绝自己,倒是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乖乖应了一声就退出殿去,没有多作纠缠,云淡风轻的背影着实与柳如墨相似。 “如墨,你究竟在哪儿?”青远望着柳云远去的背影,怔怔地问着,大殿之中却无人能够给他回答。 安知煜的府上,瑶素仍然被软禁在房里,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两天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男人总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然后用一种阴森森的眼神儿看着她,一看就是许久,似乎是在探查什么,可是瑶素思来想去,自己已经把所知的大部分事情都告诉给了安知煜,按理说他想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还派人来探查她是为了什么? 这一日,玄清子再一次收回落在瑶素身上的视线后,终于开了口,对瑶素说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你身上有禁制!” 瑶素一愣,左右瞧了瞧,没有其他人啊!这个怪男人是在和她说话? “你说我身上有禁制?”瑶素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问道。 然后看到这个怪男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去翻腾着带来的瓶瓶罐罐,“别担心,还有的救!” 瑶素低头检查了一番,她身上被下了禁制,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如这个怪男人所说,那又是谁,在什么时候给她下了禁制呢? 玄清子一边儿配着药,一边儿给瑶素解释着:“我这些天发现你的体质还算不错,但却修习不了玄术,研习了不少古书之后才发现还有一种有别于先天体质的原因,那就是被人下了禁制,我会给你配药解了禁制,之后你就可以修习玄术了!” “你为什么这样无条件地帮我配药?”瑶素怀疑地望着那个怪男人在哪儿翻着找着,然后一点点地配着药。 玄清子道:“只是看不惯一个柳氏族人竟然连最基本的玄术都不会罢了!”内心却溜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你若是不修习玄术。又怎么能够为我所用,让我研究? 现在大局已定,柳如墨是弄不来了,而柳如雪却是一个没有玄术没有基础的女人,可以说对他的研究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过他思前想后,也想明白了,正如安知煜所说,现在北疆撤兵,辰国就有些强撑大头儿了。那么就更加不用肖想能把真的柳如墨带回来给他研究用了。正在这个时候,被他翻到了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对待犯了罪孽的柳氏族人,族中可以对这个柳氏族人下禁制。使其再也无法使用玄术。以免再犯大错。他就去寻了安知煜,将自己的想法儿说了出来,既然柳如墨现在实在难于带来。那么可以想办法集齐了药材配出解了禁制的药物,这样柳如雪没有了禁制,再督促着她去修习玄术,也是能够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的。 在安知煜的同意和配合下,药材很快就送去给了玄清子,他也极快地配出来药来,今日就带过来准备给柳如雪服下。 “你是说它可以解加注在我身上的禁制?”瑶素两指捏着那枚小小的药丸儿,不确定地问着玄清子。 “是,但需要连续服用七日才可完全解除,在此期间,你不能试图去修习任何玄术,否则将会遭到反噬,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伤及性命!”玄清子把书上看到的记载内容大致地说与瑶素知道,以免好不容易有了的办法再次落空。 瑶素犹豫了片刻,还是仰头将药服了下去,反正如今在安知煜那个变态的软禁中,他要是想弄死她,也不必花费这么多的工夫,不妨赌一赌,如果当真是因为柳如雪这身躯上有禁制才不能修习玄术,那么禁制解除,她就能够修习玄术了! 看着瑶素服下了药,玄清子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药物,出了房间去,也没有回头再与瑶素说什么。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一直到了第七日,玄清子在瑶素服下药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收拾东西离开,而是搬了个凳子坐下,静静地等着。 药效似乎渐渐起来了,瑶素感觉浑身就像是置于一个滚烫的火炉之中,周身散发出来的热气简直能够灼烧掉她的全部,将她烧成灰烬,她痛苦地揪扯着自己的衣物,却还是抵挡不了汹涌而来的热意。 一旁坐着的玄清子在看到瑶素的脸色已经全然变成了烧红,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立即打开箱子去了一排银针在手上,走过去利落地按照书上看到的穴位,一个个地行针上去。 待所有的银针都扎好,瑶素似是痛苦似是舒畅地申吟了一声,脸上烧红的颜色渐渐退下去一些,但仍然看着整个人都像是从滚水里捞出来的螃蟹,红的吓人。 等待的过程及其地漫长,玄清子不慌不忙地拔针,再行针,完全是忘记了瑶素还是一个女人,他的手捏着银针,在瑶素身上按压,施针,全然不避忌着,瑶素被那滚烫的灼热感觉折磨着,还能够意识清楚地知道这个怪男人的手正在她身躯各处占着便宜,顿时又气又恼,却无力阻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瑶素感觉不到灼热感了,体温逐渐恢复了正常,皮肤也由红色变回了原先的白皙。 “呼”瑶素吸了一口气,缓缓舒了出来,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她现在觉得通体顺畅,似乎所有的淤塞阻滞都被打开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自己现在能不能修习玄术了。 记忆中柳如雪似乎偷看过柳云的玄术书册,她依稀能够记得一些修习口诀,于是在玄清子确定她可以尝试以后,当即便盘膝坐下,两手交叠着结着印法,试图尝试着。 印法结了也有一会儿了,可是瑶素失望地发现,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的出现,而所谓的玄术也没有任何的效果表现出来。 她不禁转头看向玄清子,不太高兴地道;“为何没有任何功效?” 她遭了不少的罪才能解除禁制,为什么还是修习不了玄术? 玄清子也是错愕了一瞬,开始回想着自己可是有哪一步没有做对,只是思索了一圈之后,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步骤都是对的,那么可能问题并不出在他这里,而是出在柳如雪身上。 “把手给我!”玄清子走过去伸出手道。 扣在瑶素的手腕儿上诊了少会儿的脉,然后就听他的呼吸沉重了不少,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一次又是做了无用功了! 玄清子松开手,没有理会瑶素,转身极快地离开了房间,他要去找安知煜。 “安家主,这个柳如雪的体质特殊,虽然之前猜测她是因为身上被下了禁制才无法修习玄术,但今日禁制已除,她却仍是无法修习,我想问题不在禁制上面,而是在她本身的体质上,她先天体质受损,无力承接和衍生玄灵,所以她基本上就是一颗废棋了!” 安知煜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真当玄清子说了出来之后,他还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他花了这么多功夫,甚至为了找齐这些药材,损失了好些手底下的人,结果药配制出来了,却仍是没有任何的回馈,柳如雪照旧是个废物。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留着她了!”安知煜冷下来了声音,柳如雪的存在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一旦她在他手里的消息走漏出去,北疆首先就会和辰国反目,而青远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所以到时候他一定会让边境的守军伺机借柳如雪这个由头反击他们,所以柳如雪是绝对留不得了。 “安家主稍安勿躁,我还有一个办法可行,不知安家主想不想听一听?” 安知煜冷着脸,也不说想,也不说不想,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全然不搭理玄清子征询他意见的问话。 玄清子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换血,只是这个法子风险极高,而且不见得会完完全全没有风险,柳如雪的身体无法负荷玄灵的衍生,那么就另寻一个忠心可靠的人,换了柳氏族人的血给他,这样也更加便于掌控,安家主意下如何?” 安知煜托腮思索着,换血?听着就觉得有风险,不过可以一试,“好,我就再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说吧,这一次需要什么?”安知煜答应地痛快,玄清子会这样征询他的意见,不就是因为单凭玄清子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在极短的时间里找齐所有需要的物品的,他们两个人也正是因此而合作在一起的。(未完待续……) 第331章换血??: ... 第332章 面目丑陋的玄清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2章面目丑陋的玄清子     “换血风险极高,所以需要柳氏族人的足够的血液以作尝试,不知安家主可否有办法寻来柳氏族人?”玄清子拱手低眉地说着。     “柳氏族人?”安知煜呢喃了一句,心下思绪转了起来,柳氏一族大多是在清月湾族地待着,少许族人在国师府住着,清月湾那地方不见得容易下手,还需派人去查探一番才行。     “此事我尽快派人去办,柳如雪的性命暂且留着吧,待寻得其他柳氏族人之后再处置她!”     听到安知煜答应下来,玄清子含笑颔首,“是,那在下就静候安家主的好消息了!”     在玄清子离开后,安知煜莫名地觉得有些烦躁,原因在于这个玄清子本是他用来研究柳氏一族玄术的“工具”,现在这个“工具”却给他提起来了要求,还这不行那不行的,看来他不能对玄清子太过于放纵了,以免时间长了玄清子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于是当天晚上,玄清子就被软禁了,而当他知道是安知煜的命令之后,竟没有过多的反抗,就随着安知煜的下属被带去关进了柳如雪的房间。     至于为什么会把玄清子和柳如雪关在一起呢?原因很简单,玄清子不是说没有办法吗?既然柳如雪留着也没有用处,那就留着让玄清子再研究研究。     瑶素看到那个遮着脸阴森森的男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立即抱着膝盖缩在床上,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玄清子提步方迈出一步,就听到瑶素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玄清子似是嘲讽地嗤笑道:“即便是你脱光了躺着。我也对你没兴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瑶素被他眼睛里红果果的嘲讽意味弄得火气顿时上了来,反唇相讥道:“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见人的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清子本来正准备去整理软榻的脚步一顿,闻言转过身来,朝着瑶素的方向走去,不理会瑶素正慢慢向后挪着的动作。径自走到床边。伸手极快地袭向瑶素,手指一点,瑶素便被定在了原处。     然后就看到玄清子收回手伸向耳后。缓缓解下面罩露出了自己的脸......     瑶素惊得睁大了双眼,想要躲闪却无法动弹半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脸向她俯身靠近,额际渐渐有冷汗凝聚。顺着鬓角滑落,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可怖的一张脸。不,应该说这简直不能称之为一张脸,这个自称玄清子的男人,他一双眼睛长得倒是极为标准的桃花眼。眼角轻挑着,平日里蒙着脸看着不觉得可怕,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双眼睛下面,被蒙在面罩下面的脸会是如同鬼怪一般!     嘴巴凹陷着。他的牙齿因为大而排布散乱撑开了嘴唇,悉数暴露在外面,下巴的形状很奇怪,像是被人捏碎了下颌一般扭曲,鼻山塌陷,两边颧骨却很高,这样丑陋可怖的面孔,吓得瑶素即便是被点了穴道,仍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经你这么一提,我突然觉得你还挺了解我的,所以我对你产生了一点点的兴趣!”玄清子咧着嘴笑着说道,暴露在外的牙齿和牙床看上去极为狰狞,与他的一双眼眸显得格格不入,瑶素已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了,再这么看下去她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可显然玄清子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竟然自动自发地在瑶素的床边儿上坐下,脱去鞋子上了床,转而靠近瑶素,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瑶素细腻的脸颊皮肤,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真不愧是国师府里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瞧瞧这皮肤,就像是刚刚去了皮儿的鸡蛋一样,柔嫩滑腻得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瑶素听着他近乎于羞辱的话,又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肆意地摸索,脸色越发苍白难看,暗暗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后悔着。     “瞧瞧,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出汗了?”瑶素听到玄清子一声惊呼,随后便感觉到有冷硬的布料在自己额头和脸颊擦拭着,每每擦拭过的地方都会有疼痛的火辣感觉产生,玄清子的力道也是极大,基本上他擦过瑶素脸的哪儿,哪儿就会立刻泛红起来。     “刚刚不是还挺能说吗?说我不是好东西?见不得人?现在怎么不说话了?”玄清子擦拭了一遍之后,就把自己的外衫揪着袖子脱下来甩下了床榻,然后指尖捏着瑶素的下巴,用力一扣,道:“我真是爱看你这副害怕又逃脱不开的模样儿,真是我见犹怜呢!”     随后又听到玄清子恍然大悟般道:“哦--差点儿忘了,你这会儿说不了话,瞧瞧我这记性!”语罢抬手一点,就解了瑶素的一处穴道,“现在能说话了,来,让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了解我的话!”     瑶素牙齿轻轻打着颤,连讨饶的话都颤着说不出来,因为玄清子扣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一直在用力,力道大到疼痛已经使得她的额际又开始冒起来了汗。     “你该庆幸你这张脸长得不错,像极了柳如墨,不然的话,像你这样美丽的脸,早就被我毁得面目全非了,尤其是你这下巴,我最讨厌别人的下巴弧线这般圆滑了!”     玄清子的话一字一顿地传入瑶素的耳朵里,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庆幸自己和柳如墨搭上关系。     “好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是早些歇息了,你若是愿意,就这么坐着吧!”玄清子松开手,将手指在瑶素的衣裳上面擦拭着,随后扯开锦被就盖在自己身上躺了下去,可怜瑶素还被她定在床榻的一角。以抱着膝盖这样艰难的姿势定着。     不多会儿,就传来玄清子的呼噜声,瑶素欲哭无泪,她的腰已经开始发酸了,腿也有些疼痛难当,难道今晚她就要这样坐着待一晚上吗?还是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同床一晚?     但玄清子显然已经睡过去了,自然是没有人理会瑶素会怎么样。一夜就这样过去。玄清子睡得格外香甜,呼噜声打得极为有节奏,间或磨几下牙。瑶素本就困倦得厉害,却每每在正困意难挡闭上眼睛时听到玄清子的动静,吓得立马睁开眼查看情况,就这样。一晚上她几乎没敢睡得太深,惊惧。恐慌,疲倦之下,以致于仅仅一晚便憔悴了不少。     清晨,窗外又清脆的鸟啼声响起。落在枝头或是扑棱飞走的声音一阵阵,阳光大盛,透过窗纸溜进瑶素的房间。躺在床上的玄清子动了动,扯下蒙在头上的锦被。咕哝一声睁开了眼,先是抬手伸了个懒腰,随后打着哈欠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女人憔悴地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脸时,先是一激灵,随即回想起来情况,撑身坐起,那张丑陋的脸再一次正对着瑶素的脸,瑶素那一丁点儿的困意一下子便散光了,欲哭无泪地表情实在看着玄清子爽快不已,抬手给她解了穴道,“行了行了,睡够了便起了!”     瑶素的穴道一解,整个人就栽倒在床上,全身的每个关节都泛着酸痛感,一晚上晾着,又维持着一个动作,导致她全身酸麻得厉害,而经过昨晚上玄清子的一番恐吓,她是学乖了,不敢再出言不逊了。     眼看着玄清子满意地退开来穿好鞋,然后慢条斯理地梳洗,当着她的面戴好面罩,她一双眼睛就没敢多眨过。     “来人啊!早膳什么时候端过来?”玄清子朝着门外喊着,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渐渐行远,他知道,走了的人应该是给他们取饭菜去了,也就不着急了。     瑶素缓了好一会儿,手脚才好受了一点儿,一边儿提防地看着玄清子,一边儿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挪到床边儿上穿好鞋,尽可能地避开玄清子老远地去梳洗,然后随意把长发拢着。     “嗬!我说过了,即便你脱光了我对你也没有丝毫兴趣,你这样躲着是什么意思?”     玄清子实在看不过她这副样子,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和昨天那伶牙俐齿试图讽刺他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暗暗摇头,这女人也真是不惊吓,才不过几下子就把她吓成这副德性了,不知道柳如墨的胆子是不是也和这柳如雪一样,如果是一样的话,估计他要失望透顶了......     瑶素嗫喏着唇瓣想说什么,但是离得玄清子老远,又是扒着书架掩着自己,所以玄清子听不清她想说什么,正张了张嘴要问她,这边儿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然后便是安知煜的下属端着托盘进来,把饭菜放在了桌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搁置下来就转身出了去,接着便是上锁的声音传来。     玄清子见瑶素还是那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也不打算理会她了,桌上饭菜的香味儿勾--引着他的味蕾,比瑶素那女人可有吸引力多了,于是自顾自地拿了筷子在手,夹着饭菜吃着,然后端着粥再喝上两口,风卷残云一样地干掉了桌上所有的饭菜。     “咕噜”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玄清子喝粥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瑶素正望着他这边儿,但仍然保持着扒着书架的姿势,可她的肚子却一下下抗议着发出“咕噜”的声音,玄清子嗤笑一声,道:“饿了?”     转而可惜地垂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半碗粥,道:“刚才你不过来,我以为你不饿呢,就勉为其难地帮你把那份儿也吃了,现在撑得厉害,你却饿了,真是啊......”     瑶素不敢发脾气,可肚子里的怨念却多了不少。     不过这样的怨念没有停留多久,就在玄清子喝完剩下的粥之后没多久,房门就再一次打开了,然后玄清子就被带了出去,紧跟着又有人送来了一份饭菜,瑶素左右看看,房门已经关上,玄清子应该不会这么快被送回来,于是放下了心,走过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想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但自从柳如墨回了国师府,原先的柳如雪就没有了好日子过,紧跟着她占去了柳如雪的身躯,还以为能够替她翻牌呢,没想到柳如墨却是花凛,还被离墨护着,到头来她变得更加狼狈,竟然沦落到被一个丑陋无比的男人羞辱,这样的经历哪怕是她当初被离墨贬下凡去困在花界时都不曾有过!     玄清子被带去见安知煜,经过一夜,安知煜也和皇帝商量好了对策,眼下将玄清子找来,就是说明一番他们的决定。     “安家主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了?”玄清子对于安知煜的这个决定挑眉不解地问。     安知煜点头,“皇上已经放弃了此次对柳氏一族的探究,所以你自然就没有用处了,想想吧,看在你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自己选一个死法儿!”     言下之意便是玄清子非死不可了,玄清子不急不缓地道:“其实死法儿如何不重要,最终都是一个结果,所以安家主叫我来也不是让我选择自己的死法儿的,您都已经决定了,哪还轮得到我选?”     安知煜哈哈大笑:“你倒是聪明!”     没错,早膳里他就让人动了手脚,这个玄清子不是个老实的人,所以未免他再横生枝节,安知煜就提前让人备好了所有,也就可以防着玄清子狗急了跳墙的做法。     可惜的是玄清子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就在安知煜笑声刚起的时候,脖子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那只手紧紧扼着安知煜的脖颈,一瞬间就让他失去了呼吸,胸腔激烈地起伏开来,“你--你怎么--可能!”安知煜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眼角微微弯着,似乎是在笑话他的玄清子。     玄清子的手逐渐加大的力道,却还是好心给他解答着:“安家主,我既然愿意与你合作,那么自然有这份儿能耐与你抗衡,你以为你下在早膳里那所谓的宫廷秘药就能毒死我?可惜了,我玩儿毒的时候,你们安家怕还没有发家呢!”(未完待续)           第333章 引狼入室?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3章引狼入室?     安知煜闻言,目眦欲裂,被玄清子掐着脖子提起来,双脚离地之后,呼吸越加困难起来,可玄清子却更加肆意地笑着,“安家主,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到了现在都没有人来救你?”     安知煜被玄清子说中了心事儿,此时原本就因为呼吸困难涨红的脸更加爆红起来,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显然已经快要窒息了,外面院子里都是他的人手,为什么他和玄清子在房里这么大的动静,却还是没有人赶来?     眼看着安知煜直翻白眼儿,已经出不来气儿了,玄清子倏然松开钳制着他脖子的手,安知煜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晕眩着倒地不起,“咳咳--咳”剧烈地咳嗽伴随着大量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安知煜不可抑制地咳嗽得更加厉害,他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圈淤色,青紫交加的样子看上去实在骇人。     玄清子蹲下身去,看着安知煜,“好心”地伸手去给他理了理因为挣扎而弄乱了的衣襟,然后对安知煜道:“安家主,我有心与你合作,你却这样让我伤心,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的性命,所以呢,这一次算你命大!”     站起来拍了拍手,玄清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知煜,说道:“但愿你运气很好,不要再碰到我,不然下一次我可就不见得会手下留情,饶你一命了!”     刚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安知煜只是捂着胸口喘息着,缓和着,听到玄清子的话,想开口,脖子上的疼痛感像是撕裂了他的声带一般。哪怕是他想要发出声音都会痛到眼前发黑,只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玄清子的背影终于消失在安知煜眼前,安知煜撑身坐起,目光越加冷了下来,看来这一次是他失策了。竟然引狼入室。招来了这么一个身手利落,手段毒辣的人,玄清子刚刚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毒药看来是对他没有什么用了,可是不杀了他,他迟早会把这一次辰国从中用手段劫走柳如雪的事情曝出去的。     “来人啊!”安知煜缓了好一会儿,又喝了好几口茶水。才觉得喉咙处的火辣疼痛感觉稍稍淡了一些,当即对着外面喊着下属。     “属下叩见家主!”一行六个衣着统一的男子跪倒在安知煜面前。拱手行礼道。     “玄清子在何处?”安知煜问着,玄清子从他这儿出去之后,不见得会这么轻易地离开,现在虽然杀不了玄清子。但还是要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免得坏事儿了可就不好了。     “启禀家主,玄清子刚刚出府去了!”其中一名下属拱手禀告道。     安知煜惊愕不已。当即急声问道:“我不是下令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府上吗?”     那名下属也是一惊。忙伏地身躯请罪道:“属下该死,属下看到玄清子拿着家主的令牌,就没有拦住他!”     安知煜闻言,先倏地站起来在身上摸索着寻找,片刻之后,黑着脸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派人立刻全城搜捕玄清子,一旦看到死生勿论!”他的令牌乃是皇上赐的,可以饶命一条儿,没想到竟然会被玄清子偷走,还是不知不觉地偷走了。     玄清子当真是留不得了,这个男人似乎当真有几分能耐,下毒他吃了却没有任何事儿,还掩藏着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更是连他都敢动手,可见这个人怕是也不惧怕朝廷的力量。     --     安知煜断然是想不到,在他刚刚差点儿被玄清子给掐死的时候,柳如墨正和青离悠闲自在地散着步。     柳如墨现在仍然戴着青离给她准备的面具,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沈柔一大早就极为有眼色地把南书也给忽悠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柳如墨是第一次来北疆,这里是青离在北疆的一处别院,比起在青国的离王府,这个别院更具风韵,青离携着柳如墨走在小道儿上,随处可见的皆是一种奇特的花儿,没开的花苞像是一个个绿色的豆子,小小的圆润的,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绒毛,而开了的花儿却是另一副样子――淡淡的粉色花朵儿,一根根粉色的绒毛组成了花朵儿的头冠,将一颗绿色的圆圆的珠子包裹在其中,单是一朵看上去有些像蒲公英,但是这样大片大片地开过去,一派壮观的景象。     柳如墨的手不知何时被青离给握了去,轻轻地与她十指交扣着,柳如墨的心思都在那些不知名字的花儿身上了,一时也就没有发现自己和青离已经成了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     青离享受着与她交扣着手指的感觉,柔软而纤长的手指与他的手指扣在一起,触手温热,这一刻,青离的心霎时像是被什么给填满了。     “这是什么花儿,为什么你的别院里会种着这么多?”柳如墨很是不解风情地问着青离,顿时打消了青离满脑子的温柔遐想。     “这种花儿是北**有的合缨花!”青离说着摘下一朵儿来,递到柳如墨面前给她看着,继续说道:“这种花儿在北疆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拥有的,你看,它中间这粒绿色的圆珠摘下来晾干之后,磨成粉,可以配制出剧毒无比的药来,但它的这些粉色绒毛却是相反的作用,收集到一定量的这种粉色绒毛,加水熬煮使得粉色退去,然后服下,就可以解除掉圆珠带来的毒性!”     “那岂不是并没有那么危险了?毒药和解药相辅相成是一件好事儿,但中毒的人生还的几率却是高了许多,这样如果想用此药来下毒害人,下毒之后是不是还得防范着不要被人采集到粉色绒毛?”     柳如墨接过青离摘下的那朵花儿在手里,眼眸低垂打量着,这种花儿看上去也是极为好看。倒是不成想还有这样的用处。     青离温柔地笑,眸子里全是柳如墨的影子,自是欣赏她低头时的风情,却还不忘给她解答着:“这些花儿的花期很短,而这些粉色的绒毛收集起来容易,保存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想要取下最中间的绿色圆珠。就必须将它周围的粉色绒毛悉数剥去。可一旦这些粉色绒毛离开了绿色圆珠,很快就会枯萎掉,这就等于直接毁掉了解药!”     柳如墨不解地问。“那如你所说的意思,这要是有人中了此毒,收集这些粉色绒毛又这么困难,岂不是要等死?”     青离像是变戏法儿一样拿出来一个白玉色的小盒子。递向她:“用它来收集保存可以一直维持着这些绒毛的鲜度,不至于让它们太快地枯萎!”     柳如墨看了一眼那白玉色的小盒子。当即眼前一亮,“看上去倒是精致,不曾想还有这等功效!”     青离眸光柔和地落在柳如墨的脸上,看着她露出笑容。然后捏着小盒子,拉扯着他一同踏入了花圃里,开始低头一个个地收集着那些粉红色绒毛。     “你想试一试这盒子的功效?”青离二话不说就卷了袖子。帮着柳如墨开始收集着,可手底下一直没有闲着。他空出来一个钱袋大小的锦袋,将中间的绿色圆珠收了一些在锦袋中,然后若无其事收集了粉色绒毛递过去给柳如墨放进小盒子里。     “你说这种合缨花儿寻常人家很难拥有,可你这儿却这么大的一片,是不是在侧面向我表示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柳如墨眨了眨眼,笑着问青离。     似乎脱去了国师这顶帽子之后,柳如墨又回到了原先在清月湾的心况,变得喜欢笑喜欢打趣了。     青离也乐得陪着她逗乐,自然是顺着她的话儿继续往下说着:“是啊!我的确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求之不得!”柳如墨这几个字在口中回环了一圈儿,吊了一下青离的胃口之后,才说出了“求之不得”,眼看着青离的笑容越发地温润,柳如墨不禁心底也浮起了愉悦之感。     收集了好些粉色绒毛之后,柳如墨将白玉色的小盒子盖上,青离极为顺手地接过来收好,然后继续拉着柳如墨的手,与她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两人来到了一片湖边儿,湖水是浅浅的蓝色,看上去格外地漂亮,就像是一颗美丽的宝石,扣在了面前这片儿青翠的绿地上。     柳如墨从未见过蓝色的湖水,走到湖边儿时径自捞了裙摆在手,然后蹲下去近距离地观察着面前的湖水,“为何这水是蓝色的?”按理说一般引水作湖之后,苔藓渐起,湖水应该是越加发绿的。     青离在她身边儿蹲下,伸手入了水中,柳如墨看着他将手扣在湖边儿浅浅的水下,不多会儿,像是抓到了什么一样儿,收回了手,呈现在柳如墨面前。     青离的掌心里是一块小小的石头,石头泛着淡淡的蓝色,离了水之后,在阳光的照映下,极为璀璨美丽,柳如墨讶然地望着青离的手,“这是--宝石?”     说出此话的时候,柳如墨显得稍微有些不确定,继而抬头望着眼前如此大的一片儿湖水,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这是宝石!”青离应着声,将手里的蓝色宝石递给柳如墨,“这湖底下是一个矿地,当初我无意中发现了它,但是并不打算把它采挖出来,于是就着人将其表面上的土层打磨掉,引了水来,就让它们全都沉在了湖底,看上去倒是别有意境!”     柳如墨听到青离的回答,简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青离的想法太过于超出她的想象,在这个别院里,处处都有惊喜,更让她觉得不可置信的是,这些都是青离亲自着手去布置的。     “你喜欢吗?”青离问。     柳如墨望着他,眸光深深,他眼中的灼热和希冀她分明看在眼里,却不打算太快回答他,而是勾唇一笑,转身沿着湖边儿走远了,青离无奈地摇头,继而跟了上去,这就是找一个聪明的女人的结果!     柳如墨不是不愿意回答他,而是不愿意在这里回答他,自打她的记忆都理顺了之后,对于青离,她已经再没有任何芥蒂和犹豫了。     更何况她还记得沈柔一路上给她说的那些关于青离的事情,一件件,一条条地都印刻在她的心上,这些都只会让她更加确定,青离就是那个可以陪伴她的人,也是那个她愿意携手的人。     如今已经不再顶着国师的名义生活,她也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想必现在柳霖已经在想办法扶持柳云去继任国师之位了,只是不知道瑶素现在怎么样了,想想都有些好奇,像瑶素那样的脾性,安知煜把她截了去,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在想什么?”青离跟在柳如墨身后问道,她在前面走着,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小小的砂砾,像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柳如雪那边儿不知道如何了?还有云弟那边儿,他年纪还小,不知道青远会不会让他继承国师之位!”柳如墨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青离,说着自己的想法儿。     “柳如雪那边儿的情况我大致掌握了一些,你想听我便说与你听,至于柳云那边儿,你完全无须担忧,我都安排好了,想来青远不会简简单单地因为你临行前说的几句话就把国师之位给了一个九岁的孩子,但你已经留了话儿,青远也不会决然拒绝,所以少不了会有些考验来试一试柳云,只要是考验,柳云都会顺利通过的!”     夜无焘自打按照他的意思把柳云送回去之后,就三五不时地悄悄去看望柳云,这个他是知道的,难得经过那么长的时间,夜无焘照顾柳云成了习惯,所以他就在离京之前把柳云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夜无焘,相信夜无焘会给柳云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柳云跟着他拜师一场呢?     “那就说说柳如雪那边儿的情况吧!”柳如墨听他这么说,当即就转了话题,瑶素一心要寻找花凛报仇,所以相较于柳云而言,瑶素才是她需要注意的人。     “安知煜发现了她是假的,就将她软禁起来了,虽然没有苛待她,不过我的人回了消息声称,在安知煜身边有一个蒙面的神秘男人,身份可疑,说是在帮安知煜查出柳氏一族玄术的秘密。”(未完待续)           第334章 陪她去辰国一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4章陪她去辰国一趟     “柳氏一族的秘密?”柳如墨轻蹙眉头,竟然还是和柳氏一族有关。【..】     “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我们柳氏一族在青国承袭国师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却是在我继任之后才发现有人在探求柳氏一族的秘辛,所以也许安知煜他们想要知道的并非是柳氏一族的什么秘辛,而是针对于我的。”     柳如墨说的这些青离不是没有想过,辰国觊觎青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还从未表现出对柳氏一族感兴趣,似乎的确如柳如墨所说,是在她继任国师之位后,安知煜前来青国朝贺开始,才引发了后面的这些事情。     “有可能,但还不能确定,毕竟柳氏一族承袭的玄术一直以来都很是神秘,而且非柳氏族人不能修习,也说不定是早就有人起了心思,但挑准了青远新帝登基,根基不稳的当口来动手呢?”青离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两人相视一眼,皆沉默了下来,事关柳氏一族,那就不单单是她柳如墨一个人的事情了。     “公子,京城来了信!”便是在两人沉默的空当,南书手里捏着一封信函朝他们两人这边儿小跑着过来。     青离接了信,看到上面熟悉的笔迹,略微一顿,继而不再迟疑地撕开信函,垂眸看了一遍,脸色微变,柳如墨自是瞧见了他忽变的脸色,问道:“是谁的信?”     青离抬眼儿望了她一眼,复又将目光收回,慢条斯理地合了信笺,顺势收入袖中。对她回答道:“青远的。”     青远写的信是先送去给了沈恪,沈恪瞧着是给他的,才又命人急送给他,上面的消息却不是与他有关,而是关于柳云,这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柳如墨。依照她的个性。柳云出事,她肯定会亲自前去,此时青远已经在他们的防备之列。这信里的真假也须得分辨一番再做定夺。     “给我!”青离的反应悉数落在柳如墨的眼里,他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除却青离这一世。她与离墨相识相处上千年,又怎么会连他的异常的发现不了呢?     看到柳如墨眼里满是认真的神色。青离只得将信笺取出来递给她,两手相接之时,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连着信握紧了柳如墨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看完之后切勿心急!”     他担心她看到柳云的消息会心急之下做出错误的判断。陷她自己于危险之中,安知煜一直都在找她的下落,尤其是发现柳如雪那儿是假冒的之后。更是急切地寻找她的下落,青远亦是在寻找。她此时能够避开这些人的寻找,他实在不想她冒险地再次把自己给暴露出去。     柳如墨轻轻“嗯”了一声,抽回手来打开了信笺,信上的意思写得很委婉,只说柳云找到了,只是有些小病症,但是她却心知肚明,柳云现在怕是在青远看来,不只是小病症那么简单,恐怕是性情大变吧?     说来也是她心急了,当时与大长老商议之后,便想出了这样一招儿,使自己能够借瑶素金蝉脱壳,只是须得冒险,柳云毕竟年岁尚轻,要想承袭国师之位怕是有些吃力,这是她担心的地方,也是大长老思虑过的地方,他们两人一商议,就决定动用了高等玄术,以她的血来催化柳云的潜识,与她产生共通,如此心意相连的情况下,就能使得柳云心智较之过往强上诸多,柳霖是聪明人,在他自己代理国师事务的时候,应该就会发现柳云的变化,所以无论出于哪一点的考虑,柳云继承国师之位都是必然的,更何况有夜无焘帮衬着,相信柳云不会有什么问题。     青离瞧着柳如墨看完了信之后,并未有多少急切之意,大致也猜到柳云这情况可能与她有关,于是稍稍放下了心,“此次北疆突然撤兵,等于是摆了辰国一道儿,这个亏安知煜怕是不会咽得下去,所以我近几日就要赶回皇城去部署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你随我一同去?”     柳如墨闻言,摇了摇头,随手便将信笺毁去,“不了,我想去一趟辰国!”     “去辰国?”青离倏地眸光一闪,不赞成地看向柳如墨,“现在安知煜正在寻找你的下落,那个蒙面神秘人的身份尚未可知,你现在前去辰国实在不妥!”     尤其是那个神秘人还是安知煜寻来探求柳氏一族秘密的人,所以那个人很有可能会知道如何对付柳氏一族的玄术,柳如墨这样前去实在让他无法放心。     “你先随我回皇城,我这就派人去辰国安排,等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再去,可好?”青离软下来语气商量着,柳如墨的个性他早已摸清,你若是强硬地不准她去,反倒会触到她的脾气,使得她更加坚决地要去,这样的情况下,温声细语地商量,效果会好很多。     果然,柳如墨见他语气缓和了下来,也稍稍松了松态度,“我现在戴着这张面具,安知煜的人不会那么快发现是我,再者我有必须去的理由,你既然说了那个神秘人是为了柳氏一族而和安知煜走到一块儿的,那么柳如雪在安知煜手里,极有可能会对柳氏一族造成不利,而眼下柳如雪已经在安知煜那里待了多日,事关柳氏一族,我希望可以自己前去探查一番!”     “你若执意前去,那就给我一日的时间,等我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明日我陪你去!”青离抿唇思索了稍许,说道。     柳如墨本想劝他,可青离怎么会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在她开口之前就截了话道:“如墨,莫要忘了,你才答应与我一起的!”     好吧,一句话把她后面所有的画都给抵了回去,罢了罢了,她是觉得他来回奔走实在辛苦,而她自己又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本不想让他随着自己再去奔波,但看他的架势,若是她不答应,他怕是会想办法把她也困着吧?     “好,那我先回房收拾一番!”柳如墨应声,起身走了。     青离望着她步入房间的身影,心下叹然。她何时才能够学着依靠他呢?     “公子---公子!”南书瞧着自家公子还对着已经关上的门在出神儿。忍不住出声唤着。     青离收回视线,跟着站起来,“南书。沈昭现在人在何处?”     “哦,沈昭刚刚送了信过来,现在应该正在前厅与柔姨说话儿呢!”南书答道。     “我知道了,走吧!”     青离带着南书去了前厅。正碰见沈昭朝外走,三个人在门槛儿处停下。沈昭朝着青离见了礼,又朝着青离身后的南书使了个颜色,当即一改原先要出去的方向,转而引着青离折回去。“姨母,公子过来了!”     沈柔看到青离进了来,柔声笑道:“如墨可还好?”     青离淡淡地点了个头。走过去在沈柔身旁坐下,沈昭在自家姨母和公子面前。也不顾着规矩了,撩袍坐在了沈柔的旁边儿。     “南书,去把门关上!”青离对着南书吩咐了一声,南书应着话儿过去关门,这厢青离开了口,“柔姨,正巧沈昭也在,我有事要说。”     沈柔瞧了瞧青离的神色,又看了看沈昭,只见沈昭耸了耸肩,示意公子的反应和他无关,沈柔又道:“你说,这儿又没有外人!”     “沈恪率领大军这几日就能回来,我打算明日一早携如墨去一趟辰国!”     沈柔一听,当即反对道:“这怎么行?眼下的局势你不是不清楚,我们撤兵未曾通知辰国,你也已经让恪儿压下了所有辰国送来的书信,辰国想必对我们已有微词,再者如墨的身份不适合,你们两个去辰国冒着多大的风险,你自己不清楚吗?”     沈昭听得一头雾水,而在他发愣的当口,突然小腿被踹了一脚,这力道......定是自家姨母踢的了,沈昭忙跟着应和道:“是啊,公子,姨母说的在理,现在不是去辰国的时候啊!”     青离打定了主意,又岂是沈柔和沈昭两个人劝得动的?南书这会儿也插嘴道:“公子,国师大人那边儿您可以再劝一劝,何须这个时候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去?”     沈柔和沈昭一听,当下也明白青离为何有此一说了,原来是与柳如墨有关,沈柔是知道柳如墨对于青离的影响力的,所以也不意外青离会突然决定要去辰国,可沈昭还未曾见过柳如墨,他实在不明白自家公子这样儿的人物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打乱计划以身涉险,于是心下琢磨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瞄几眼这个能够影响公子的女人。     青离瞥了南书一眼,虽然只是轻轻带过,可南书却是看到了自家公子眼眸里的不悦,也知道公子这是在怪他多嘴把柳如墨给扯了进来,南书有些委屈,刚才送信过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儿,分明就是国师大人要去辰国,公子才会临时决定不回皇城,跟着她去辰国的,他说的是实话,却反倒受了公子一记冷眼。     “我本也是打算过几日就去一趟辰国的,血盟已经在辰国夯实了根基,但夜兄因我的嘱托留在青国无法亲自前去,我是必须去一趟辰国,替他处理一下血盟的事务,所以即使如墨不去,我也是要去的!”这样一说,就把柳如墨给摘了出去。     沈柔自是知道他的用心良苦,摇头叹道,“也罢,你既是做出了决定,我自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劝服你,你和如墨此次前去,未免引起怀疑,人手上不可多带,你二人要更加谨慎小心,保护好自己!”     青离应着,转而对沈昭道:“你随我来!”     沈昭给自家姨母点头示意后,就起身跟着青离走了。     书房内,青离将写好的纸条儿分别装进了三个锦囊之中,然后按照次序置于一个匣子里,盖上匣子,推向沈昭:“这里面的东西你亲手交给沈恪,从左及右,绿色的那个锦囊在大军回朝之后方可打开,安排的事宜沈恪是知道的,而紫色和黑色的锦囊,若是计划生变,就依次打开,他会知道如何处理!”     沈昭接了匣子点着头,就听青离补充道:“还有,朝中目前局势较为稳定,那些老臣已经被清理地差不多了,所以你帮着柔姨坐守皇城,监督好这些朝臣便可,我尽量早些回来!”     沈昭又是点了点头,瞧着自家公子理好衣袖,从书桌后走出来,似乎是要走了,他忙藏了匣子,跟上去去,试探道:“公子,不知道我能否前去瞧一瞧那国师大人?”     青离顿住脚步,侧眸看他,“为何?”     沈昭被问的一噎,难不成让他回答说是好奇公子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儿?这个答案一在脑中生成,立马就被他自个儿给打消了,公子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儿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这个答案公子肯定会一句话就给回绝的。     “实在是瞻仰国师大人已久,难得正好有机会,就让属下去行个礼问个安?”沈昭的表情把他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想去便去吧,不过她见不见你,就看你的本事了!”青离提步走了,沈昭留在原地琢磨着自家公子的意思,难不成这国师大人的脾气古怪,他去了还不见得能见着?     若是沈昭知道自家公子当初也是一次一次地去柳如墨面前晃悠,才能够和她到了今天这个程度,他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不,更为准确地说是见了鬼!     柳如墨其实并没有带多少行李,此番从青国出来,当时也就穿了一身衣物,后来的所需物品都是和沈柔在途中购置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而这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柳如墨心道是青离安排好了事情过来了,便走过去开了门。     “你是?”门外站着的少年器宇轩昂,身上穿的衣物显然是军中之人,只是除去了外层的盔甲而已,少年在看到她时明显的眼眸一亮,她甚至看到了少年突然痴痴的眼神儿和下意识攥住手掌的动作,那么这个少年定然是来找她的了。     沈昭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在猜想着,这个国师大人到底是多么了不得的女人,能够把自家公子影响成这样儿,眼下门一开,他突然知道了答案。(未完待续)--11251+dwruuo+12226316-->           第335章 座前灵鹰玄清子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5章座前灵鹰玄清子 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他所见过的最美艳的,但当那双眼眸看向他时,无端地让他失了神,似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如同清凉活泉般顺流而下,浸润了他整个心神。 这样的女子和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公子时给他的感觉几乎是如出一辙,他们是同一种人,淡然如风,却又温润似水,他有些明白了公子的选择了。 因而沈昭被柳如墨问到之后,沈昭结巴着回答道:“我----” “他是沈昭,北疆大军统帅沈恪的弟弟。” 在沈昭结结巴巴地还没有想好如何自我介绍时,身后便有人替他说明了身份,柳如墨越过沈昭看去,青离正缓步拾阶而上。 沈昭只好把自己还未说出口的自我介绍咽了回去,暗暗腹诽着自家公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怎么就刚刚赶了巧儿呢!但还算是不死心地加了一句:“哦,沈柔是我的姨母!” 柳如墨含笑点头应了一下,她是知道的,柔姨在路上有和她提起过。 青离从沈昭身旁走过时,似是无意瞥了他一眼,继而走到柳如墨身旁,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柳如墨点头。 “那就随我继续去游园吧?“青离朝着柳如墨伸出手,然后两个人就在沈昭的注目礼下相携走远了。 “哎!公子---你!“沈昭探出手去唤,可显然他还不足以引起已然远去的两个人的注意力,眼看着那两人转过弯儿去就不见了。 只看了一眼,也没有搭上话儿,沈昭有些不高兴地回到沈柔那儿。沈柔一瞧他的脸色,就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了?不是真的被说中了,如墨没有见你?“ 沈昭闷声道:“见着了!“ “见着了你怎的这副表情?“沈柔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柳如墨脾气挺好的,不至于会对沈昭怎么样的吧? 沈柔愤愤地握拳哼着:“见是见着了,可是连话儿都没说上,公子也太小心眼儿了。正赶着我说话的时候出现。然后把人给带走了“ 沈柔听了嗤笑不已,“难得青离还有这样的时候!“ ---- 这边儿两人走远了,柳如墨才问着青离:“沈昭好像是来找我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离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听柔姨说起你来,所以过来看看你!“ 柳如墨:““ 所以她大致明白了青离突然带她远离沈昭的意图了,“你这算是吃醋?“ “自是不算!“青离笑答。对于情敌的话才算是吃醋,沈昭压根儿算不上。他又怎么会因为沈昭而吃醋呢?他只是不喜欢自己手底下的人把她当作好奇的对象来观察罢了,青离如是想着。 可他的神情落在柳如墨眼中,就显得稍稍有些别扭了,即使他不承认也没有关系。 玄清子在彻底得罪了安知煜后。很快就离开安知煜的府上,单色他并不是惧怕安知煜的报复,而是因为接到了一个人的传召。 “佛祖。灵鹰来晚了!“玄清子双手合十,极为虔诚地垂为礼。 “交待给你的事情可有办妥?“迦叶问道。 玄清子有些许迟疑地回答道:“这---回禀佛祖。灵鹰有一处顾虑,不知佛祖可否解惑?“ “你说!“ 玄清子抬头望向迦叶,问道:“既是离墨帝君的劫数,我等如此行径,若是被离墨帝君察觉,恐会影响到帝君和您的关系。“ “离墨帝君与花凛纠缠千年,劫数尚不能渡过,灵鹰以为我等不插手其中,他们二人的劫数便能化解吗?“ “灵鹰不敢!“仅仅是听到了迦叶佛祖的回答,玄清子就冷汗直下,自己的一时口快竟然无意中碰到了佛祖的逆鳞! “你会有此一问,便是事情没有办妥了!“迦叶神色淡淡地说着。 玄清子不语,他的确没有办妥迦叶佛祖交待的事情,实在是因为离墨帝君和花凛之间的事情他也是从一早就看在眼里的,自是清楚地知道这个当初在灵池里不谙世事的小花灵,如今对离墨帝君那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柳如墨能够再活一次,已经是离墨帝君逆天而行的结果了,他若是再毁了柳如墨的这一次机会,怕是等于把离墨帝君也给毁了,这样他不就成了仙界的大罪人了吗?这便是他犹疑不决的缘由所在。 迦叶一副慈悲为怀的淡笑,已然把玄清子的心中所想猜了个完整,“离墨帝君和花凛之间的劫数,这般纠缠下去永远得不到开解,这件事本座早有安排,你不必犹豫不决,本座不会害离墨的!“ 这一点玄清子从未怀疑过,他跟在佛祖身边儿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岁了,佛祖和离墨帝君之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诸多,佛祖的确如他所说,不会害离墨帝君,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拿花凛开刀,就像若是换做是他,作为一头座前侍奉的灵鹰,相比于佛祖和离墨帝君这样的尊神,他们都显得微不足道,关键时候哪怕是牺牲他们也不算什么。 玄清子心里想得明白,却没有再开口,佛祖的决定向来是不容置疑的,就像上一次,他没能及时按照佛祖的意思去办,佛祖就借了司命星君的手,同样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当时若不是离墨帝君及时赶到,花凛早就灰飞烟灭再无生迹可寻了。 “灵鹰,后续的事情你须得尽快办妥,否则定然会影响到离墨帝君和花凛二人,切记!“迦叶说完,抬手轻轻一挥,玄清子就消失在了他面前。 等到玄清子落地之后,就现自己又回到了安知煜的府上,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作为知情人,作为执行者,他实在是为难,佛祖的吩咐他不得不遵从,可却心下不忍看花凛再一次经历灰飞烟灭之痛,这样的矛盾心绪使得他更为烦躁起来。 “快去禀告家主,玄清子回来了!“ 就在玄清子暗自思量的时候,守在府门前的下人已经看到了他,并且快步跑去通知安知煜了。 他竟然还敢回来?安知煜听完禀报,挑眉思忖着,这玄清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惧怕他会对付他,在敢威胁恐吓他之后还出现在他面前,还算是有几分勇气。 这般想着,安知煜眸色冷冷得眯了起来,“回来便回来了,他若要回府,就继续将他安置在原先的住所,无需再来禀报!“ “是,家主!“ 玄清子为何还会回来他暂时没有心情去关心,毕竟他有机会杀了他,却没有动手,就说明玄清子现在还有顾虑,顾虑影响着他不能对他出手,所以目前而言,玄清子对他并没有什么危险因素,而对于柳如雪,她要怎么处理才是目前的难题。 安知煜低了视线望着脚边儿火盆里已经化为灰烬的纸屑,青远的信来得很是及时,正巧赶上他要灭柳如雪的口,而在信看完之后,柳如雪这条性命暂时是动不了了。 因为青远在信上说的明白,要召柳如雪回青国,他已经知道是辰国出手劫走了国师的座驾,但字里行间并没有提及究竟是柳如雪还是柳如墨,这才是狡猾之处,青远不提,他也不能回信便说,噢,你送来的是假的,不是国师大人柳如墨,而是自己的嫔妃柳如雪,这样的话说出去,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毕竟如果是柳如雪,而非柳如墨,他们辰国为何还要强行留着柳如雪这么多天而不昭然宣布? 更可气的是,青远同时还给皇上送去了密函,辰国目前已无力继续与青国的军队抗争,节节败退的局面下,现在青远突然说可以用柳如雪来换取辰国剩下的兵力安全撤回,不会派兵追杀,这对于皇上而言,是肯定会同意的,毕竟一个假冒的国师只算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用这样一个毫无作用的女人来换取辰国剩余兵力的安全无虞,显然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 这不,他才看了信没多久,皇上那边儿也派人来传了话,说是让他这两日好生款待柳如雪,万不能使柳如雪有任何损伤,一定要让柳如雪安安全全地返回青国,保证剩余的兵士能够安全撤回。 沉沉吐了一口浊气,安知煜暗暗咬牙,究竟是谁在算计他,一步一步地似乎把他接下来的做法儿都猜到了,时间也卡得极为准时,早一步晚一步都会有差错,这样的对手实在很是可怕,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个对手是谁,唯有一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青远,因为他早在借着朝贺的名义去青国时,就已经在接触中摸清了青远的底儿,他不是一个能够有如此能耐的人! “柳如墨,你究竟在哪儿呢?“安知煜呢喃自语着,根据所获的情报显示,青远也在找寻柳如墨的行踪,那么柳如墨不在宫中,国师府和清月湾周围都有他安排的人手盯着,也没有现柳如墨的行踪,那就说明她极有可能是自己隐匿了踪迹。(未完待续) ... 第336章 瑶素即将回京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6章瑶素即将回京 瑶素看着眼前训练有素的一众婢女各自捧着托盘逐个入了房间来,她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安知煜那个变态怎么突然会给她送这么多东西来,而且虽然她隔得挺远,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来那些托盘上捧着的物什很是贵重,因为――从大开的房门映进来的阳光折射出来的光不仅璀璨夺目,还各有其色泽。 瑶素从床边儿上站起来走过去,大致地扫了一遍所有人手里捧着的东西,然后捡着自己感兴趣地看了看,最后看向为首的那个婢女,问道:“你们送这些过来是什么意思?” 安知煜之前还那样对待她,这会儿怎么突然像是转性了一样,送了这么多珠宝首饰给她? “回柳姑娘的话,家主过两日要带姑娘出府,特意命奴婢挑选了上等的胭脂水粉,珠翠宝黛给姑娘!” 听了婢女的回话儿,瑶素更加无法理解了,不可置信地问:“他说要带我出府?” 太阳打从西边儿出来了?这些天安知煜一直把她软禁在这间房里,还时不时地来恐吓羞辱她,她可还记得前天那个可怕的男人呢,不也是安知煜让下人送过来和她关在一起的吗? “柳姑娘――奴婢见过家主!”那为首的婢女正要回话(儿,余光忽然看到安知煜正走了进来,于是立马转了话头去给安知煜行礼问安。 “嗯。”安知煜负手行至她们面前,向为首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道:“东西都放下,然后先带她们出去!” 一众婢女不敢违抗,有条不紊地依次放好了手里的托盘,然后整齐有序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之后,安知煜看了一眼瑶素,她正望着他,眉心有些许皱,眼里也满是疑心,这样审视的眼神儿使得安知煜不太高兴了,尤其是看到瑶素这张和柳如墨一样的面容。更是心下闷闷。一声冷笑随即出口:“怎么?送你这些东西反而觉得不习惯?” 瑶素答:“你会这么好心?” 安知煜嗤然出声:“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贱骨头呢,对女人好了反而不行,看样子你是喜欢有人折磨你是吧?” 瑶素因为安知煜的话变了脸色,又听安知煜续道:“柳如雪。你该庆幸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它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了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当着瑶素的面说这样的话了。瑶素恨得咬牙,却无法对安知煜怎么样,只能生生忍着。却自动自发地把这些全都记在了柳如墨头上。 “这么说,刚刚那婢女说的是真的?”瑶素也不傻,安知煜话中明显是有不甘心,可见那婢女说的应该是真的,再加上安知煜说这张脸救了她的命,那就是说她得救了。 “看来青远还真是一往情深呢,哪怕柳如墨现在不知去向,为了这张脸,他还是愿意付出代价来换,都说自古帝王多薄情,难得青远情根深种啊!” 安知煜的话里满是嘲讽之意,瑶素却已经听明白了,她这是能够回青国了。 “这两天你最好安安生生的,该享受的就享受,不该打问的就别打问,等安排好了就送你走!” 不等瑶素开口,安知煜就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转身打开门出了去,紧接着就听到他在外面吩咐着那些婢女:“你们今日起就都留在这个院子伺候!” 当瑶素被扶着坐进撒满花瓣儿的浴桶里时,她看着周围站着的诸多婢女,香蜜,香膏,花瓣儿,发梳等等诸多物什都各自在一名婢女手里,她们分工明确又合作默契地伺候着她,她却难掩心里的不安,青远这个时候选择救她回去,恐怕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青远正在为考验柳云而忙碌,哪有工夫去理会瑶素呢,他自然是不知道有两封他的“亲笔信”已经到达了辰国,分别交在了安知煜和辰国皇帝的手上。 柳云的转变实在是大,这是青远无法想象的,他将柳如墨处理过的奏本着人誊抄了一份,然后带去给柳云批阅,没想到柳云批阅后的结果几乎与柳如墨的一般无二,有些地方竟是更胜柳如墨的想法儿,就连柳霖知道了,也赞不绝口。 文武百官在听说皇上有意让柳云来接替国师之位,几乎都提出了各自的反对见解,其中主要还是集中在柳云年岁太小,毫无阅历上,这样的情况比当初柳如墨继任国师之位时还要严重,毕竟当初是青帝一道圣旨给压了下来,再就是柳如墨的做法确实足以震慑全场,文武百官们都不觉得柳云会有柳如墨那样的能耐,所以上奏起来也是有恃无恐。 这一日,柳霖带着柳云上朝,这也是青远的意思,他和柳云说过了给他一个机会,但是怎么做还是需要柳云自己来,所以如果柳云连这些朝臣都对付不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把国师之位给柳云的,哪怕是柳如墨失踪之前给他说过,也是不行! 勤政殿内气氛有些索然无味,一众朝臣在看到前国师大人柳霖带着小儿子踏入殿中,都各怀心思地垂下了眼,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对于这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有多么不放在眼里,还记得柳如墨在国师之位时,她一旦入殿,所有朝臣必定是不敢低头,全程注目以示尊崇。 哪知柳霖将柳云带上应站的位置之后,就朝着坐在御座上的青远行礼之后,退出了勤政殿,一下子,所有朝臣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站在首位的柳云身上。 九岁的小孩儿身躯并不如其他人那样强壮高大,在夜无焘那里待的几个月,柳云的个头儿窜高了不少。原本还稍显圆润的身躯也瘦了下来,站在首位俨然是清瘦俊俏的小少年,背影挺拔如松,搭配着合身的一身蓝色锦袍,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青远示意耳朵尖儿,耳朵尖儿当即会意,走上前去站在阶上,道:“皇上有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朝臣之中响起。柳云循声看去。就见到一个老臣走到了大殿中央,双手捧着一本奏折。 柳云思绪转得飞快,片刻之后便将之前看过的资料和人对上了,白老将军。 他记得大叔和他提到过白老将军。还说了白明宇在军中故意苛待青离哥哥。于是在看到白老将军出来时。他做出好整以暇的姿态等着看他会说些什么。 耳朵尖儿下了阶去,将奏本取了上去,呈给青远。青远打开垂眸看了片刻,忽而笑了出声,“柳云,你来看看,告诉朕你有何想法儿!” 柳云闻言,收回视线对着青远先是微微颔首以示恭敬,随后迎上去双手接了奏本,退回自己的位置翻开来细看。 上面是简要概括了司马忠率兵前去边境支援之后的情况,边境已经稳定了下来,辰国更是有败退的迹象,司马忠请示是否率军回京。 “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时并不适宜撤兵回京,辰国有此野心非一日而起,正如北疆此番的动向一样使人琢磨不透,辰国此次会如此之快地败下阵去,一方面是因为北疆大军的突然撤回,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们自身的战力不足,但据臣所知,早在安家家主以使臣的身份入京朝贺之前,京城之中就已安排有辰国的探子,战力不足不代表他们野心不足,诡计不足,司马将军暂且继续留在边境,有助于防范辰国以战败假象另起诡计!” 柳云不急不缓地说着,朝臣之间也隐隐有了议论声,他并不多在意,而是把目光放在御座上面的青远身上,如墨姐姐当时告诉过他,无需畏惧这些阶下朝臣,即使他们再有质疑,也须得把自己的意见坚持下去,因为决定权还是在皇上的手里。 只是柳云在这些朝臣眼中实在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亦或者说是他们欺他年幼,这会儿又没有柳霖或是柳如墨护着,所以当他说完就有人站出来反驳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柳公子的见解不妥,我朝边境已有军队戍守,而司马忠将军此次是带了京郊守军前去的,京郊守军的职责是为守护京城与皇城的安危,此番战局已解,司马忠将军应当率兵回京,以补京郊守军兵力损耗的不足!” “臣复议!” 当下,不少朝臣也跟着应声道,有些更是纯粹为了打压柳云这个小孩子,所以跟着附和着。 青远不急着下结论,而是把话头送去给了白老将军:“爱卿觉得应当如何?” 白老将军略微思忖了片刻,拱手道:“臣赞同柳公子所言!” 顿时,勤政殿上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料到战功赫赫的白老将军会赞同一个九岁孩子的见解,他们都以为白老将军定然是瞧不上这黄口小儿的,所以才跟着复议,谁曾想 “既然爱卿也赞同,那么朕就放心了!”青远笑言道,这下朝臣们都明白了,原来皇上也是赞同柳云的,于是复议的那几人更是冷汗涔涔,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接话。 “那就按照柳云的办法,尽快传令给司马忠,命他继续留在边境,等确保再无异动之后,再议返京之事!” 青远一锤定音,所有朝臣皆高呼英明,那几个复议的朝臣也跟着跪地高呼,脸色却尴尬不已。 “几位爱卿还有何见解?”青远把目光落在那几人身上,问道。 他们连连应着话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白老将军在早朝上与柳云站在了同一立场的事情在早朝之后立时传了开来,柳云的知名度也立刻水涨船高。 就连后宫之中的柳芝也听到了不少关于柳云的事情。 话说后宫里如今有位份的只剩下她柳芝一人了,柳如雪据说是在自己的寝宫里离奇失踪了,皇上还派了人去找。但至今一无所获,国师大人也为缓解战局出了宫,如今下落不明,许菱凤在前些日子也由着许大人给接回家中调养病体了,现在的后宫之中可谓是只有她柳芝独大了。 可真当剩下她一个人之后,她才发现后宫里的日子枯燥无比,没有了柳如雪那溅人膈应着自己了,也没有其他妃嫔来和自己争皇上了,这本是一件令她开心畅快的事情,不知为何她反倒觉得日子无趣得紧。 说来也是奇怪。自打柳如雪在雪淞殿消失了之后。皇上一面儿派人寻找着她的下落,一面儿却再也不入后宫了,算起来她多次去龙傲宫求见,都被掌事公公拦在了外面。说是皇上不见。让她莫要再来了。 她都忍不住在想了难不成是柳如雪失踪了以后。皇上突然觉得柳如雪的重要了? 不然的话如何解释皇上至今仍然不断加派人手去寻找柳如雪的下落? 母亲还递了家书进宫,嘱咐她趁着皇上后宫无人的当口,尽快地怀上龙嗣。她的地位就有了保证了,她又如何能给母亲说皇上根本就不在后宫入寝,就连她有意无意派去龙傲宫转悠的貌美宫婢,也都毫不放在眼里,皇上简直清心寡欲地胜似僧弥! 今日忽而听到了柳云的消息,柳芝恍然忆起,自从那次她起了心思要给柳云下药,未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柳云了,她是没有想到印象里那个小孩儿竟然能够立在勤政殿上,还能够得到皇上的默许。 那么,如果她能够得到柳云的帮助呢? 想到此处,柳芝立即派了人去传话儿给柳云,还担心柳云会不记得她是谁,更是让传话儿的宫婢告诉柳云,她是帮他在湖边儿救助小鸟儿的柳娘娘! 柳云怎么可能不记得柳芝呢? 因为他在柳芝那儿待了几个时辰,从未对他发过火的如墨姐姐头一次对他生气了,还狠狠地教训了他,这些可都让他记忆犹新呢! 更何况他后来也是知道了自己差点儿中了柳芝的招儿,也就彻底乖了下来。 听到宫婢转述着柳芝的话,一旁的柳霖将柳云给带进了房里,悄声问着他:“你去还是不去?” 柳云答得理所当然:“为何不去?”他还想去瞧一瞧柳芝这一次又想耍什么招数呢! 柳霖不是很赞同他的做法儿,但他也知道儿子如今性子变了许多,更是有自己的想法儿,他单是这么劝着也不见得会有效果,只好仔细叮嘱着他:“后宫里的规矩多,你留心着些!” 柳霖提醒得很隐晦,毕竟他不能直说这些后宫的女人心计有多少,为臣之道不容许他在背后议论皇上后妃。 柳云却是听明白了,当即应了,就随着传话的宫婢去了柳芝的寝殿。 “柳云给柳妃娘娘请安!”柳云礼数齐全地朝着柳芝行了礼,随后便入了座。 柳芝笑得如同那时一样温柔,亲自给柳云递了茶杯去,“今日在这儿没有这些虚无的身份,云儿,想想好些日子也都没有见着你了,自打国师大人离宫之后,你又一直找寻不到,我还为你抄了不少的佛经呢!好在你吉人天相,平安归来,眼下国师大人不在宫里,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着人来找我便是!” “谢娘娘美意!”柳云仍是表露着自己无害的笑容,一双澄澈的眼眸笑眯眯地应答着。 柳芝心下泛起了嘀咕,柳云看上去除了瘦了一些,高了一些,似乎还是和以往没有多大的分别,分明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样子,这样的他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吗? 她心生怀疑,却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与柳云套了一会饿近乎,结果在柳云这儿什么都没有得到,但是在柳云即将离开的时候,皇上来了! 这个消息简直让柳芝觉得不可思议,但当她看到皇上缓步走进殿中之后,她掩饰不住欣喜地迎上前去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吧!”青远在柳云面前站定,然后低头看向比自己矮一些的柳云,问道:“这是准备走了?” 柳芝心下急了,看来皇上是因为柳云来了,所以才过来的,这个时候万不能让柳云走了,不然皇上恐怕也会跟着就走了! 打定了主意,柳芝抢在柳云开口之前答道:“皇上,云儿方才说是要去院子里看看,臣妾已经命人去传膳了!”言下之意便是柳云会留在她殿中用膳。 果不其然,皇上在听柳芝说完之后,看向柳云,柳芝刚才抢话抢得利落,但没有经过问询柳云,这会儿见皇上似是要询问柳云的意思,她又担心着柳云会说没有,结果柳云却点了点头,这个反应让柳芝悬在心里的石头霎时安稳落地。 皇上留下来用膳,柳芝赶忙交待着宫监宫婢去传膳,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而柳云则是当真遂了柳芝的话,去院子里转悠了。 等菜肴都上了桌,他才晃回来,青远更是让柳云坐在了他身旁,一副兄长的架势一般关切着道:“云儿,这几个菜朕记得你都较为喜欢,不妨多吃一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未完待续……)r1292 ... 第337章 夫人辛苦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7章夫人辛苦了 柳云颔首,谦恭地应着,却不多话,柳芝将青远对柳云的关切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儿,皇上的确对柳云很是看重,她也明白或许和国师大人有关系,于是也忙跟着附和道:“是啊!瞧你比上一次见的时候瘦了许多,现在这年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可必须要跟上才行!” 她这样说既表露了对柳云的关心,也顺道儿附和了皇上的意思,察觉到皇上似是多看了她几眼儿,柳芝越发心里暗暗欢喜,对柳云的态度更为热切起来。 用过膳后,柳云便请辞离开,青远这会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回去了,自己则留在柳芝这儿,似是有话要与柳芝说。 “皇上,臣妾好些日子都没见着您了!”柳芝有些嗔怨地眼神儿望着青远,柔声细语地说。 “国师不在宫里,朝政事务又琐碎繁多,是朕冷落爱妃了!”青远应得极为顺溜,柳芝闻言,颊上浮起丝丝红意,这好像还是皇上第一次这样对她说话呢! “爱妃今日怎的突然想起找云儿过来了?”青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随意地发问。 柳芝坐在他旁边儿,娇声细语地回答:“臣妾也是听闻云儿找回来了,国师大《人还在宫里的时候,臣妾也曾与云儿见过面,眼下国师大人不在,臣妾想来应该帮衬着照顾云儿!” “你有这样的想法,这很好。如今朕暂时没有扩充后宫的打算,你便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嫔妃,后宫的大小事宜就交由你来掌管,朕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青远趁机就顺着柳芝的话续了下去,把后宫的事情都交给了柳芝,他虽然对柳芝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可言,但自打柳芝入宫以来,比许菱凤,夏堇言,柳如雪她们几个都要让他省心。他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柳芝眸光一闪。欣然应下来,“臣妾定当尽心竭力,将后宫诸事处理妥当,为皇上分忧!” “好!朕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此事。眼下还有政事要处理。朕也就不多做停留了!”目的达到。青远不再多留,说完起身便走。 柳芝不舍地跟在后面,送着青远出了寝殿。坐上龙辇远去―― 柳如墨和青离二人此时已经坐上去往辰国的马车,他们两人这一次换了一副皮相,扮作一对儿年轻的夫妻,去辰国探亲,而他们要探的“亲”已经早早在辰国安排好了,只等他们前来汇合。 马车疾驰在起伏不平地官道儿上,车厢颠簸得厉害,一开始柳如墨还与青离面对面各自坐一半儿,后来索性两人就靠坐在了一起。 “到辰国还需要多久?”柳如墨碰了碰青离的胳膊,低声问道。 青离沉吟了片刻,回答道:“以目前的速度,途中顺利地话,需要十多天能到!” 这么远 柳如墨无声地挑了挑眉,她对于辰国和北疆的了解不算多,之前继任国师之位时,也不曾想过自己还会有抛开国师的身份离宫出行的时候,眼下已经行了三日,却被告知还有十多天,那就是说这样在马车上颠来倒去的日子还有小半个月! “北疆地域辽阔,去往辰国的路上又多是山地,所以颠簸是少不了的,我已经命人在途中采购厚实的被褥,等到了这一个驿站,就会送来,垫在车厢里,应该会舒适一些!”青离说着,将柳如墨朝自己的怀里勾了勾,使她摇晃的幅度小了一些,继而解释道:“时间太紧,只得先用着柔姨这辆马车,委屈你了!” 他原先已经着人在准备回皇城的事宜,但因为柳如墨决意要去辰国,而他交待准备的马车等物什都还未能完工,临时买马车的话,还不如柔姨这马车稳当,便先用了这辆马车。 这三天柳如墨虽然不说什么,但一整天行路下来,他还是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疲惫之色,想来如此颠簸也造成了她的不适,她却没有对他提及,更是心疼不已。 “不碍事,之前和柔姨从青国出来,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柳如墨勉强笑着宽慰他,极力掩饰着自己胸口发闷的不适感,。 “公子,前面就是驿站了!”南书的声音隔着一层车帘传了进来。 青离揽着柳如墨的手微微一收,应了一声:“知道了,放缓速度,到驿站歇一歇!” 他看得出来柳如墨不大舒服,也深知她强撑着不愿说出来,他也不点破。 马车前行了不久后,停了下来,南书跳下马车后,在旁撩开车帘,就看到国师大人正小鸟依人地倚在自家公子的怀里,而公子的神情更是温柔地不像话儿。 “公――公子啊,您和夫人想吃什么,我先去安排!”南书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开口问着。 青离低头看了一眼柳如墨,随即侧首对南书道:“你去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再开两间上房,今夜我们便在这儿歇下了!” 南书应了话儿,转身就朝着驿站里面跑,后知后觉地想到,两间上房?那不就是公子要和国师大人一间了吗?还是说公子和国师大人各一间? 南书琢磨着,回头扬着眉毛望了一眼正抱着国师大人下车的公子,干脆利落地报了两间上房,嗯,定然是他和车夫挤一间,公子和国师大人一间了! 青离抱着柳如墨下车时,已经用准备好的披风将柳如墨裹好,掩去了她的面容,进入驿站后,南书则拿着从掌柜那儿得来的钥匙,候在原处等着引他们上楼。 因为战事的影响。这个时候驿站并没有多少人,南书小跑着上楼开了房门,青离就侧身抱着柳如墨进去,将她缓缓放躺在床上,然后对跟上来的小二吩咐道:“麻烦备些热水上来,在下的夫人身体不适,早早梳洗了让她先歇息!” 小二跟着上来也算是看了一路,听青离这么说,立马点头,“好嘞。公子和夫人先歇会儿。热水都是现成的,小的这就给您送上来!” 南书跟着下去准备饭菜了,房门一合,屋子里便剩下柳如墨和青离二人。 柳如墨躺在床上。不适感稍稍缓解了一些。便看到青离含笑望着自己。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 青离轻声笑着回道:“辛苦夫人了!” 他把“夫人”二字咬得较重,柳如墨自然听出来他的话中意思,却不反驳。而是顺势接了话道:“夫君也辛苦了!” 这下只见青离浑身一僵,似是怔楞了一瞬,随即笑容更甚方才,不得不说,在听到柳如墨声线温软地说出“夫君”二字时,明知是为了与他们二人此时的身份相符,却还是忍不住心下欣喜。 “我让南书去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少吃一点儿,今晚早些休息!” 青离交待着,自己则起身抚了抚衣袍,似是要出去。 “你去哪儿?”柳如墨撑身坐起来,问。 青离闻言,复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夜无焘赶过来了,待会儿我去见见他!” 夜无焘来了?那不就是说柳云身边儿没有人护着了? “那云弟那边儿”她有些担忧。 “这个你无需担忧,夜无焘在信里说,清月湾的大长老已经在柳大人的安排下入宫了,他会照顾好云弟的!” 是的,在把晴丫送回清月湾后,大长老还是不放心,最终决定在柳霖那儿借了身份跟着入了宫。 “如此也好!”柳如墨细细思索了之后道,大长老应该是不放心青远,毕竟青远之前囚困了他和其他的柳氏族人,眼下她不在宫里,云弟的确处境并不安全。 “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南书推门而入,将饭菜的托盘在桌上放稳,然后对着床边儿上一坐一立的两人道。 青离伸手扶着柳如墨起来,两人简单地用过了饭菜,等小二将热水提上来之后,他带着南书出了房去,柳如墨则在房中梳洗。 “公子,刚刚拿到的!”南书把一个小小的纸条儿递给自家公子。 刚刚他在后厨那儿看着做饭菜时,之前那个小二过来,趁机给他塞了个纸条儿,他就拿来给青离看了。 青离将纸条儿展开,上面写着:“酒窖!” 是夜无焘的笔迹,青离将纸条儿捏碎,随后对南书叮嘱道:“你就在这儿守着!” 柳如墨在里面沐浴梳洗,虽然驿站里有他事先安排的人,想来也有血盟的人,但他还是交待着南书亲自守着。 南书点了点头,拍着胸膛保证着,青离这才下了楼,朝酒窖走去。 酒窖的门才打开,就有极为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饶是青离酒劲儿不差,这猛地一阵酒气袭来,还是顿了片刻才继续走进去。 夜无焘正坐在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后面,桌上摆着两个酒盏,一坛未开封的酒。 “辰国那边儿有情况?” 青离走过去坐下,将面前的酒坛子拎过来,打开,倒着酒水。 夜无焘说道:“没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要调查安知煜府上的那个神秘人吗?我是为了此事过去的!” 两人端了酒杯轻碰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说来也是蹊跷,那个神秘人在安知煜的府上身份很奇怪,先是听下属汇报说,他和安知煜之间应该是合作的关系,但是前些天他被安知煜关在了柳如雪的房里一夜,随后又离奇消失了一夜,现在回来了,安知煜却似乎有意在回避他,所以我猜想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我派去盯着他的人通通没有了踪迹,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儿!” 夜无焘把他所知的情况给青离说了一遍,青离无声蹙眉,对于这个神秘人,他心里也有过诸多的猜想,但这会儿听夜无焘一说,似乎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血盟的下属武功都不弱,但是派去盯着这个神秘人的那些下属都失踪了,极有可能是被这个神秘人发现了并且解决掉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棘手了。 “所以你打算先去探一探那个神秘人的底细?”青离拎着酒坛给两人再次满上,问着夜无焘。 “是,派去的人已经有十多人了,都是一样的情况,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想自己去看看!”夜无焘应答着。 青离思索了片刻,道:“此事不急,我之前让人送的信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安知煜手里了,所以柳如雪应该这两天就会被安知煜送回青国,先看看那个神秘人的反应再做打算!” 夜无焘是不知道这一层的,乍听他写了信给安知煜,有些讶异:“你写信给安知煜?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柳如雪送回青国?”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时安知煜想要让血盟出面去截下柳如雪的马车,最后被他悄悄命令下属给办妥了,一直得到的汇报都是柳如雪被软禁在府上,似乎还受了不少委屈,而这个神秘人也是在柳如雪到了安知煜府上之后才现身的,可见这个神秘人应该和柳氏族人的事情有关,既然如此,安知煜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轻易就答应放走柳如雪呢? “我是以青远的名义写的信,一式两份儿,一份在安知煜之前就先着人送进了辰国皇宫,等辰国皇帝那边儿有了动静,才让人把第二封给安知煜送去,所以辰国为了保住他们剩余的兵力,势必会同意放柳如雪离开,毕竟柳如雪不是真正的国师大人,而这个神秘人恐怕想要的是柳如墨!” 这是他之前的猜想,如今就是看结果的时候了,希望他的猜测没有问题,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想办法直接出手了,安知煜对柳如墨抱着什么心思,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若不是这个神秘人的突然出现,现在他早已经解决了安知煜,辰国的兵力在此次战事之后就被削弱了不少,近几年应该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未完待续……)r1292 ... 第338章 玄清子取代安知煜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38章玄清子取代安知煜 是夜,漆黑的夜幕无声地拉开,浓墨般包裹住了整个安府,今夜天空里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光亮,月亮与星辰都隐去了身影儿,窸窸窣窣的风声在宅院里响起 安知煜正在睡梦中,层层的帘幔之外,有一道儿黑影正旁若无人地进入了他的房中,房门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响动,而那个黑影就像是穿墙而入般出现在了帘幔前。 被黑布包裹的手袭上坠地的厚重的帘幔,五指轻轻握住,将帘幔拉开一角,随后身形闪入其中,一开一合间,有轻微的声响发出,安知煜警醒地睁开了眼,翻身坐起,顺势摸出枕头下面压着的短剑,扣在掌中,厉声道:“谁!” 黑影似乎有些惊讶于他敏捷的反应,却并没有被发现时慌乱的反应,略微沙哑地笑声出口,“玄清子!” “玄清子?!”安知煜扣在手里的短剑并未放松,但语气缓了一些,“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帘幔晃动着,随后玄清子来到安知煜面前,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重,两人的呼吸声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都显得有些大声,黑暗中安知煜看不清玄清子的表情,却听到玄清子在说:“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明天说?”安知煜怀疑地问。 玄清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粗粝的声线平白让安知煜多了几分不安。他说:“在下是来借安家主的身体一用的,这等重要的事情怎么好在白天做呢?” 借他的身体一用?!! 简直是无稽之谈! 紧张的气氛霎时拉开,安知煜握紧了短剑,极为谨慎地防备着,一旦玄清子动手,他就会立即反手,可安知煜没有考虑到的是,他或许并不是玄清子的对手 黑暗的环境对于安知煜而言,想要察觉到玄清子的动静是有些困难的,可对于玄清子而言。这并不算什么。作为元身是鹰的玄清子,他的眸子在夜里依然能够极好地观察猎物的动向,就像此刻,他正看着安知煜在他眼前。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谨慎防备着。 这样的安知煜与白天被众多护卫围绕的稳重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玄清子冷笑:“安家主,我来是为了通知你,而不是在与你商量!” “呃——” 玄清子的话音方落。安知煜就蓦地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床上,他想要喊人,可喉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简短的惊呼,就没有了声息,手臂垂在了床边儿,他扣在手里的短剑骤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玄清子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下意识地紧握,看着安知煜死不瞑目的样子,无声地叹息,右手抬起,掌心面向安知煜的身躯,立时安知煜的身躯就像是被吸入了什么东西,消失在了床上。 “呼——”玄清子在吸纳了安知煜的身躯之后,缓缓在床上坐下,盘膝调息起来,渐渐的,他身上包裹着的黑色布帛渐渐褪去了沉重的颜色,变成了安知煜浅青色的寝衣,而他粗糙恐怖的皮肤也趋于平滑,调息完毕之后,玄清子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修长白净的手指,浅青色寝衣下平滑的皮肤,他彻底地变成了安知煜—— 翌日,也是到了要送柳如雪回青国的日子。 瑶素一大早儿就起来收拾东西了,安知煜安排给她的婢女也都个个起得早儿,忙前忙后地伺候她梳洗打扮,整理物什。 “家主!” 正当瑶素在屏风后换着衣裙时,一道屏风之隔的外面传来婢女们请安的声音,她就知道,是安知煜来了!往常要是听到安知煜过来了,她还是很不情愿见到他的,但今天不同,今天安知煜过来应该是要送她出府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安知煜没有进来,而是着一名婢女进去,催促着瑶素换衣,等瑶素换好了转过屏风走出来时,就听安知煜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瑶素的心莫名地“咯噔”一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安知煜所说的“好消息”和“坏消息”上了。 “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想先听坏消息了!”安知煜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嘲弄,道:“坏消息是你回不了青国了!” “怎么会!”瑶素震惊不已,不是说青远写了信来,已经与辰国的皇上谈好了条件送她回青国吗? “信已经查明是假的,所以你回不去了,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皇上已经下旨,将你赐婚与我,下个月初成婚!” 安知煜抬了抬手指,身后鱼贯而入几名侍从,他们手里捧着大红的绸缎。 “这些是皇上赏赐的,你接下来的日子就待在房中绣嫁衣,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能去!” 瑶素只觉得脑袋“轰隆隆”地一震响动,怎么会!眼前那堆大红的绸缎刺得她眼睛发疼,她向后退了一步,大声说道:“我不要!” 安知煜对于她的这一句并不放在眼里,知会着侍从将那些绸缎送进屋里,转而对瑶素耸肩笑道:“谁又会在意你要是不要呢?” 瑶素一咬牙,转身追过去,张手就把侍从捧着的绸缎打翻在地,狠狠地踩了几脚,“想让我嫁给你,你休想!” 她想要得到的人是离墨,若真说是在凡间成婚,对象也该是离墨的凡身青离!他安知煜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瑶素越是这样想,越发狠地踩着脚下的绸缎,一时间绸缎上增添了不少灰黑色的脚印。侍从和婢女们都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纷纷选择降低存在感地悄悄退到了一旁。 安知煜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在他身侧的婢女都能看得清楚,他们家主这是动怒了,果不其然,就看到家主几步上去,直接扣住了瑶素的脖子,将她给甩到了床那边儿。 “嘭”的一声,瑶素被安知煜甩过去时额头撞上了床脚,顿时血流如注。顷刻间鲜红就布满了她的侧脸。 被那么突如其来的一下撞击给撞懵了的瑶素。眼前开始阵阵眩晕起来,安知煜就站在那儿看着她伸着胳膊去攀附着床沿儿,冷声宣布道:“毁坏御赐之物,你这条性命可赔不起!来人。去打几盆水来。盯着她把这些绸缎清理干净。要是有一丁点儿的脏污,你们通通都要丢了性命!” “是,奴婢这就去!”原先被派来伺候瑶素的婢女们霎时吓白了脸。纷纷应着声跑出去打水去了。 瑶素抬手捂着自己撞破的额角,用袖子揩了揩漫到眼角的血迹,只觉得身体阵阵发冷,“你这个变态!” 一句话说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却无法再激怒安知煜,他甚至调笑着看着她不断涌着血的伤口,道:“有骂人的工夫,不如先把这些洗干净!”说着眼神儿还示意地瞄了瞄地上的绸缎。 言罢安知煜转过身去,朝房间外面走去,抬脚正要踏出去,就听到瑶素在背后喊:“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柳如墨的下落吗?” 听到这句话,安知煜收回脚,折返回来,“你不是说不知道她的下落吗?” 瑶素靠在床脚,半眯着眼睛道:“我知道!” 在说出这三个字时,她其实心里很没底,因为她的确不清楚柳如墨在什么地方,但她现在要想逃出安知煜的手掌心,柳如墨是最好的借口! “那就说说看!” 侍从连忙搬过来一个凳子,安知煜顺势坐了下来,两臂环在胸前,静看着瑶素,等着她开口。 “我告诉你柳如墨的下落,你放我回青国!”瑶素见安知煜似乎是动心了,立即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安知煜脸色微沉,冷声提醒道:“你现在并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瑶素的嘴唇都白了,脸色也因为失血差了许多,但还是极力地平稳着语气回道:“我是没有与你谈条件的资格,但是如果没有我,你想要找到柳如墨会更加困难,也许这辈子你都找不到她!” 她说的极为肯定,也不过是在赌安知煜那可能对柳如墨感兴趣的心思。 安知煜沉默了片刻,回道:“可以,只要你说的是正确的,等我将柳如墨带回来,就放你离开!” 瑶素却不同意:“不,我告诉你柳如墨的消息,你就放我离开,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的!” 安知煜冷冷地看着她,继而起身,“我说过了,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说与不说全在你,但想让我妥协,那就要让你失望了!” 这一次安知煜当真是如他所说,片刻未曾停顿地走出了瑶素的房间,任凭瑶素如何叫喊,都没有再折返回来。 回到自己的房里,玄清子盘膝坐下,调戏了一周天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种强行吸纳凡人躯体的做法儿极为耗损修为,维持起来更是费心费力,可他听命于迦叶佛祖,并无他法,只得如此。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初能够设计将离墨帝君和花凛拆散的瑶素仙子,在侵占了柳如雪的凡身之后,会变得这般蠢笨如猪,不管他是不是安知煜本人,她刚才所说的条件都不足以能够说服他,一来,假设他还是安知煜本人,虽说柳如墨对于安知煜和辰国皇帝而言很是重视,但终归也只是个有想法有手段的女人,能得到固然好,得不到大不了毁掉,没有到受她挟制的地步;二来,他既是玄清子,那就更不在乎她瑶素是死是活了,他是想要找到柳如墨,但找到了柳如墨,也一样可以毁约杀了她,反正在瑶素看来,反悔的人是安知煜,这又有什么的呢?更何况他已经知道柳如墨在什么地方了,她的消息更是没有任何的价值! 瑶素最终还是迫于安知煜施加的压力,不得不亲手将自己踩脏的绸缎清洗干净,由着婢女给带出去晾晒,她的伤口只经过了简略的处理,一阵阵疼痛从额际传开,她眼前还是忍不住阵阵发黑。 当天,没有人来给她送饭菜,就好像彻底遗忘了还有她这样一个人存在,并且她还受伤了,这样的待遇与前几天简直是天壤之别,失血加上饥饿,瑶素只能躺在床上,尽可能地少花费体力,抱着被子自欺欺人地试图睡过去。 才稍稍有了一丁点儿的睡意,忽然就听到窗户“咚”的一声打开,被猛力掀开的窗户打在了窗框上,发出的声响吓得瑶素霎时一激灵,刚刚才起了的睡意顿时消散无踪。 紧跟着便看到安知煜出现在床前,在她尚且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扼住她的喉咙,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呃——咳咳!”瑶素被噎得直咳嗽,而安知煜却已经再一次消失在眼前,若不是她还噎得难受,若不是喉咙口还如火烤般疼痛,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梦到了安知煜那个变态又过来折磨她! 不知道安知煜给她吃了什么,瑶素逐渐开始迷蒙起来,渐渐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儿,青离和柳如墨距离辰国又近了一些,经过青离的改良,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褥,极为有效地缓解了颠簸带来的不适感,因而这两日柳如墨也觉得舒适了不少。 青离并没有将夜无焘先赶去辰国的事情告诉给柳如墨,一路上依然是不急不缓地吩咐着南书捡较为平坦的路走,走慢些,尽可能地少颠簸,因此行程比之计划中又慢了许多。 “我们这样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辰国!” 柳如墨看出来青离在有意地延长行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青离放下手里的书卷,顺手端着茶点的小碟儿递到柳如墨面前,“辰国那边儿的动静我一直让人留意着,你不必太过心急,若是再加快行程,我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柳如墨无奈,取过一块儿点心咬着,说实话她也很少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很想尽快地到达辰国,而不是在马车上耽搁太多的时间,可青离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紧急赶路的结果就是她更加不适,最后在驿站休整一天,算下来更加耽搁时间,还不如就这样稍稍放慢些速度呢!(未完待续……)r1292 ... 第339章 他们两个成婚? - 相倾以墨 - 心染 青离见她不再要求加快行程,暗暗松了一口气,自顾自地继续翻着手里的书册,神思却已经不知飘去了何处 又经过十多天的路程,青离和柳如墨终于在这一日的晌午到达了辰国的都城,因为城门排查得很严密,所以青离和柳如墨便下了马车,相携走在前面,而车夫和南书两人则一左一右,牵着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青离果然如他所说早已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因而在入城门时,交上了文牒之后,仅仅是问答了几句话,他们一行四人就被放了进去。 柳如墨现在的身份是青离的夫人,自然是紧紧挨附在青离身旁,手臂挽着他,动作尽显亲密,而青离想来也是极为享受她的亲近,极为自然地伸出长臂将她的肩头环着,护着她穿行在人群当中。 “公子,可以上马车了!” 他们已经走得离城门处足够远了,南书提醒着前面的两个人,其实还有一点便是,他们这个样子未免亲热得过火了一些吧!毕竟还未曾成亲,这样终究不是很好!原谅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 青离和柳如墨停住脚步,青离对柳如墨俯首耳语了几句什么,然后柳如墨就转身走到马车前,撩开帘子上了马车,而青离则几步就进入了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哎---公子!”南书着急着就开口要喊,被柳如墨轻声制止:“不必惊慌,在此稍候片刻,他很快就回来了!” 刚刚青离给她说,辰国有一种极为有名儿的小吃,香甜软糯,口感极好,正巧他知道一家店就在这儿附近,就让她先回马车上等着,他去给她买回来,好吃不好总归来了便尝上一尝,也不枉来辰国走这一趟! 南书只得咽下没出口的话,乖乖和车夫立在马车边上等候着,内心里对自家公子不遗余力地讨国师大人欢心的行为深以为不耻,这还是他原来的公子吗?---答案是:早就不是了! 果然是没过多久,青离就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斜长的油纸包,他几步走过来,看了南书一眼就利落地上了马车,撩开帘子俯身钻了进去。 在柳如墨身旁坐下,将手伸向她面前,说道:“来,尝尝!” 油纸包成的斜长筒状里,此刻静静躺着约莫十来个白玉团子般的物什,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如同雪hua儿的不知名的东西,香气扑鼻而来,闻上去都仿佛能够感觉到那香甜的味道。 柳如墨接过青离递给她的竹签,扎了一个咬了一口,霎时香软的红豆充满了味蕾的每个角落,甜而不腻的味道,外面包裹着的那不知名的东西有些清脆,内软外脆,清爽香甜,果然是很好吃! 这小吃似乎很得柳如墨的欢心,她没几下就把扎的那一个吃完了,随后便再扎了一个,青离正想打趣她,谁知刚刚启唇,柳如墨就把一个白玉团子递到了他的嘴边儿,他张口咬下,眯了眯眼,原本不怎么喜欢甜食的他竟然觉得这甜味儿恰到好处,生出几分喜爱之感来! “很好吃!” “很好吃!”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作出了自己的评价,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相视一瞬,继而璨笑,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红豆的香甜。 一来一去,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地将那一整包白玉团子分着吃完了,而与他们两人不同的是,坐在外面的南书正一边儿与车夫赶着车,一边儿啃着手里硬邦邦的馒头,满腹哀怨,公子啊,你就算是要讨国师大人欢心,好歹也给我们俩带点儿包子什么的吧?!!天天都吃干粮,进了城还是吃干粮,南书欲哭无泪。 马车在路过一条较为热闹的街道时,突然停了下来,青离和柳如墨两人在车里一晃,稳住了身形。 “南书,怎么回事?”青离扶着柳如墨坐稳,随后问道。 南书的声音从帘子外面飘了进来:“公子,前面有迎亲的队伍,人群已经拥挤到了这儿,所以我们可能堵在这儿要等上一等了!” 青离闻言,将车厢侧面的帘子撩开一角,看向外面,入目都是鲜艳的大红色,一队迎亲的队伍正从不远处的路口走过,马车周围几乎都被前来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儿们给围住了,看来果真是要等一等才行了! 就在这时,外面百姓们议论的声音传了进来:“哎,你说安大人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娶一个青国女人为妻呢?” “谁知道呢!不过我家里有亲戚在宫里当差,据说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兴许安大人也不愿意呢!” “哦,这样啊!那怪不得呢!安大人年少有为,这么多年府里面据说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听说前去说媒的媒婆子都快要把安府的门槛儿给踩烂了,没想到却便宜了外邦的女人!” “嘘!这可不敢瞎说,我可是听说,这个青国的女人身份不凡,要不然皇上也不会下旨赐婚给安大人啊!” “嘁!难不成还是青国的公主?” “那倒不是,不过听说是青国的国师大人,好像是叫柳---柳什么来着!” 听到此处,青离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柳如墨的眼神儿看向他,两人目光一合,就猜到了马车外面百姓议论的是谁了。 青离将车帘放下,向柳如墨的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安知煜竟然要娶柳如雪为妻?” 柳如墨没有应声,她的思绪已经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瑶素一心要得到离墨,她对离墨有多痴心,现在对青离就会有多大的痴心,这样的瑶素她不认为会嫁给安知煜,而让她想不通的是,辰国的皇帝怎么会赐婚给安知煜和瑶素呢? 除非瑶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辰国的皇帝和安知煜都已经知道瑶素不是她,所以也就换了一种办法对付。 “我们也去看看?”柳如墨想了想,说道。 青离也正有此意,当下两人意见达成一致,给南书和车夫交待了一声,两人就下了马车,慢慢悠悠地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朝着安府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安知煜府上大喜的日子,又是御赐的姻缘,所以安府外面张灯结彩,阵仗极为喜庆宏大,而且安府今日会施粥散银,因此等安知煜进了府中之后,外面就被成堆成堆的人给围得水泄不通。 乞丐们自然是为了粥和银两拼命地往前挤,不多会儿,最靠近安府大门的就都成了乞丐,而其他的百姓们仍然在后面挤着,中间夹杂了咒骂声,吵嚷声,以及孩童的哭声。 场面颇为混乱,安府的管家指挥着手底下的家丁侍从控制着局面,却仍然有些吃力,却又不能动手去驱赶,今日是家主的大喜之日,见不得血,更不能出乱子,所以只能竭力地调度着,控制着,几乎将他整得焦头烂额。 “大家都别急,人人都有!”管家站在一个家丁搬来的高凳儿上大声喊着“今天是我们家主大喜之日,大家伙儿请不要拥挤,免得徒生混乱!” 他的喊声不小,可却起不到多么大的用处,乞丐们加入战局,在人群里穿行,贪得无厌地夹在百姓里试图多领一次两次的银两,却被家丁给认出来了,双方起了争执,霎时将原本就已经足够混乱的局面再推上了一个高峰 与外面的喧嚷吵闹截然不同的是安府里,布置的喜堂里,安知煜正坐在主座上,瑶素也去了盖头坐在下位上,压根儿就没有半分像要拜堂成亲的样子。 “你以为你拿性命要挟我就能够不必成婚?”安知煜轻蔑地看着瑶素,仔细看过去,她手里正捏着一把尖利的发簪,发簪的尖锐处正抵着自己的喉咙,因为盖头还挂在她高高的发髻上,因此不仔细看,还当真看不出来她在做什么。 瑶素其实也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十多天前安知煜将她狠狠甩得撞上床柱,撞得她头破血流,几欲昏迷,他都连眼都没眨,更是连大夫都没有派给她,可见她的性命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毫无威胁性。 可她是真的不愿嫁给他,只要想想自己和安知煜这个变态成婚,她就掩饰不住地直犯恶心,与青远假意迎合,她可以告诉自己,那是为了得到对等的权力,使自己能够有机会得到青离,可与安知煜,那就全然不同了! “我知道你并不在意我是生是死,但你的迎亲队伍已经绕着整个皇城行了一圈,所有人都知道你安知煜今日成婚,迎娶我柳如雪,若是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在成婚当日死了,不知道百姓们会怎么想你,你尊崇的皇帝又会怎么想你?” 瑶素说着,成功地看到安知煜似乎有些动摇,于是紧接着续道:“我不想与你成婚,现在府门已经关闭,外面的人也无从知道你我是否真的拜了堂,我只是不想拜堂!你若是同意,随你如何将此事圆过去,我都没有意见!” 安知煜似乎是在考虑,瑶素见他开始考虑了,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抵在颈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不论拜堂与否,今日过后,你柳如雪都顶着我安知煜的夫人的名义,这样以死相逼只为了不拜堂,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安知煜讽刺地看着瑶素问道。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还是说她一直以来脑子就不正常,拜堂也就是个形式,其实就连今日这场婚事都只是个形式,早在皇上下旨赐婚开始,她柳如雪的名头就定下来了,她不纠结那些既成的事实,却来与他以死相逼为了一个形式较真儿,当真是脑子进了水了! “既然如此,你便答应了我又能如何!”瑶素也不管安知煜对她的话的讽刺意味,张口便道。 安知煜不欲与她继续为了这么丁点儿的事情纠缠,便摆摆手示意婢女把她带下去“不拜便不拜吧!” 说的好像他多想和她拜堂成亲似的! 等婢女将瑶素给带回了她的房间,安知煜极快地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里“嘭”的一声将房门关紧,落了锁。 运行了一周天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佛祖让他取代安知煜做这些事情,简直是在为难他,虽说他只是佛祖座前的一头灵鹰,但怎么说也算是佛门中鹰,怎么能够娶妻呢?更何况虽然是假成婚,但只要想到与他成婚的人是瑶素,他也是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 瑶素只觉得自己不愿,要反抗,要以死相逼,却不知道他更加不想与她有半分瓜葛,这个女人有时候极为阴狠心计,有时候却愚蠢如猪,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hua凛会更加好一些! “家主,夫人颈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可要传大夫去给夫人止血开药?”外面有婢女前来请示。 隔着一道厚重的房门,玄清子继续以安知煜的口吻回道:“传大夫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夫人出房间半步!” 按照佛祖给的指示,hua凛和离墨帝君的凡身应该也快到皇城了,所以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瑶素跑出去坏了事儿,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而就在玄清子琢磨着是否要开始着人注意进城的人员时,没有想到的是青离和柳如墨已经入了城,并且此刻还离他那么近 安府门前陷入了混乱,青离护着柳如墨走了出去,以免她被那些百姓给挤伤,等走出了那一堆人的圈子之后,青离谨慎地瞧了瞧四周,拉着柳如墨朝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沿着朱红色的围墙走了一小段路,渐渐能够看到有一个小小的门楼,青离这时才低声对柳如墨说着:“你若是想要确定柳如雪是不是真的在安知煜府上,我们从这儿进去!” 原来他知道她的想法儿! 柳如墨微怔了片刻,继而点头,把手交给了青离,青离环着她的腰身,脚下一点,两人顿时落入了围墙里面。 刚刚站稳脚跟儿,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响起,青离速度极快地揽着柳如墨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便飞身上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未完待续 ... 第340章 究竟是谁欠了谁?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0章究竟是谁欠了谁?     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青离和柳如墨听到了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你说这柳如雪怎么想的,我要是她啊,我一准儿上赶着嫁给家主!”     “这话你也敢说?真不害臊!”     “我怎么不害臊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家主位高权重,府里又没有妾侍通房,英俊多金的男人谁不爱?你敢说你没想过?!”     “你!真是没脸没皮儿没救了!”     青离和柳如墨默默听着,眼神互相交流着,听见那几名女子似乎是说恼了,有人跺脚离开,随后便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子的声音在小声嘀咕:“反正她也不想嫁给家主,还不准我想想了!”     之后声响渐渐消去,没了动静,青离揽着柳如墨轻飘飘地落了地,然后青离带着她继续循路前行。     “你知道柳如雪在哪儿?”     柳如墨好奇地发问,看青离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府邸呢!     青离低低地“嗯”了一声,解释道:“安知煜离京那会儿我就查了他的底细,他这安府的地形图我看过!”     既然今天是安知煜和柳如雪成婚的日子,那么即使当真如那几个婢女说的,他们不愿意成婚,但该有的程序等等都还是会有的,所以喜房定然是设在主院的,前门拥堵得厉害,他们既然挑了僻静的一处翻墙进了来,自然是要小心地绕去主院。     而且听刚刚那几个婢女说话的意思,应是从柳如雪那儿出来的,他刚刚在树上,仔细辨别了她们脚步声的来向。再结合记忆里安府的地形图,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位置了。     柳如墨由着青离护着,在亭台楼阁间小心地穿行,果不其然,走了小会儿后就看到了用大红绸缎点缀得极为喜庆的连廊,连廊尽头隐约可以看到雕花房门,应该就是喜房没错了。     按照辰国婚娶的习俗。这会儿安知煜应该在前院招呼宾客。那么柳如雪应该是有下人陪着在喜房里,他们两人靠近喜房之后,果然看到房门两侧分别立着一名护卫。看样子是为了防备柳如雪逃跑的。     青离捏了捏柳如墨的手,示意她原地等着,自己则放轻脚步,速度极快地上前。下手利落地将那两名护卫的穴道点了,两名护卫还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就已经不能动弹了,只能瞪大了眼睛干着急。     青离朝着柳如墨所藏匿的方位点了点头,柳如墨提步跟了过来,继续由青离打头推门进去。     门开的时候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响。似乎是惊扰了里面的人,因此他们两个还没有踏进房中,就听到柳如雪夹在着怒意地叫骂:“我说了不吃!不吃!都给我滚!”     是她!     青离和柳如墨对视着点了一下头。示意着他守在门里面儿,由柳如墨去与瑶素说话。     柳如墨走进去。瑶素正躺在床上,满脸的不高兴,她听到脚步声后,以为是婢女不听她的进了来,转过头望向来人就要张口,却发现眼前的人似乎并不是安知煜府上的婢女,至少衣着打扮不是,而这个女人的样貌她也不曾见过。     “你是谁?”瑶素拧眉盯着正缓缓朝她走近的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太过于熟悉,让她几乎升腾起了某种错觉。     “是我。”柳如墨唇角弯了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瑶素有一瞬地怔忪,随即脸色骤变,几乎是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就下了床,朝柳如墨扑来:“柳如墨!”     她的指甲因为成婚好看而被修剪得长而尖利,这要是在柳如墨身上脸上抠个一下两下,柳如墨那张脸可就完了!     谁知瑶素动作快,柳如墨也不慢,更何况还有青离跟在她身后护着,所以瑶素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碰到柳如墨,就被青离给抬手掀翻在地,“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柳如墨微微皱眉,侧目看了一眼正收回手的青离,其实他不出手,她也是躲的过去的,这样直截了当地把瑶素摔在地上,动静太大,万一引来了安府的护卫就不好了!     瑶素气急败坏地恨恨瞪着柳如墨,索性也不起身了,就这样坐在地上,面容因为怒气而显得有些狰狞,笑道:“怎么?你来看我的笑话儿?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滚了吗?”     不管她是瑶素还是柳如雪,她柳如墨都是她的敌人,被自己的敌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自己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敌人!     柳如墨居高临下地望着瑶素,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看着,目光平静淡然,这样的目光更是让瑶素怒火高涨,继续说着难听的话:“柳如墨,我这样都是因为你,你一次次地害我,害得我被逐出柳氏一族,害得我被送出京城,害得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只有爹娘可怜没有识别出你的蛇蝎心肠,还如此待我,像你这样的女人注定这辈子都与孤独为伴,死后下十八层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能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也实在是难为瑶素了......这是柳如墨的想法儿,而青离对此只是以无药可救的眼神看了一眼柳如墨,继而摇头不语。     “你觉得过去种种都是我欠你的吗?”柳如墨不动声色地靠近瑶素,指尖处有灵在萦绕波动,瑶素虽然无法产生灵和修习玄术,却也是能够看得到柳如墨的灵将自己周身缠绕起来。     “难道不是吗?柳如墨,你既然当年被爹爹送走了,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不能不要回来!你回来就害得我失去所有,我难道不应该怪你吗?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瑶素被控制着动弹不得,只能嘴上逞能着骂着。然而这些对于柳如墨而言,无关痛痒。     “是吗?”     在瑶素骂了这么多之后,柳如墨只是简简单单地反问了两个字,接着瑶素就听到她说:“究竟是谁欠了谁,我无须解释,你看看这些!”     玄印在柳如墨话音方落之时结成,瑶素立时就陷入了迷蒙的境况。她的眼前开始出现许许多多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旋转地飞快,紧跟着旋转速度慢慢放缓下来,直到画面开始可以清晰可见......     “瑶素。你生来就是花仙吗?”花凛捧着脸,对着坐在对面整理花卉的瑶素问着。     瑶素手底下的动作稍稍一顿,然后抬头看她,说道:“是啊!难道你不是?”     花凛的表情立时垮了下来。不太高兴地说:“我不是啊!我就是阿离那家伙强行从佛祖那儿扯回来的一株莲花,要不是他强行给我灌输了那么多仙气。我应该还是一株莲花,成不了现在这样子!”     花凛的语气里显得颇为不情愿,殊不知瑶素的心里早已冷笑连连,嫉妒与愤恨齐发。明明是她先遇上离墨帝君的,谁知她在花界修炼的这些年,就被她一个小小的花灵给抢了先。明明是自己占了大便宜,还说的好像自己吃亏了似的。那么不情愿,炫耀给谁看啊!     要知道离墨帝君与迦叶佛祖,他们二人是这世间至尊,仙躯与生俱来,而仙气更是纯厚,若是当初遇到离墨帝君的时候,帝君愿意给她输上一丁点儿的仙气,她说不准儿早就修炼大成,能够上天来找帝君了,那样的话,哪还轮得到她花凛!     “瑶素,你干嘛呀!”     瑶素乍一听到耳边响起花凛的惊呼,慌忙回神儿,才发现自己出神儿的时候,无意识地将自己手里的花的花瓣儿拧得粉碎,鲜红的花汁儿从破碎的花瓣残骸中溢出,沾满了她的手指,看上去就像是她的手被划破了鲜血直流一样。     她道了一声没事儿,谁知花凛就咋咋呼呼地把她手里的那盆花卉解救了出来,可惜地捧着查看着:“怎么会没事儿!她虽然还没有修炼成形,但万物皆有灵,你这样揉碎了她的花瓣儿,她也会疼的!”     轻声斥责了瑶素之后,花凛便朝着自己的手心哈着气儿,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朵已经耷拉下脑袋的花,嘀咕着:“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现在才化形不久,灵力还不稳定,再加上离墨也没有教她多少仙术,所以导致她的灵力时有时无的,不知道能不能救的了这花儿。     瑶素瞥开眼去,极力压下自己想要出口的话,她现在还不能与花凛撕破脸,毕竟她还需要靠花凛在帝君那儿多多露面。     “阿凛,怎么回事?”     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自远处而来,瑶素闻声看去,眼前一亮,竟是离墨帝君来了!     喜色霎时蒙上了她的眼眸,目光更是追随着离墨从远处走来,如此这般,竟是忽视了离墨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予她一个眼神儿,他从出现到走近,眼眸里看得都是花凛,而花凛这会儿正懊恼着自己的灵力没有出来,手里捧着的花儿还是那样萎靡。     “都怪你!”     莫名其妙地一声指责,加上花凛不高兴的眼神儿,离墨停住脚,摸了摸鼻尖儿,心下琢磨着自己今天什么时候惹了她了?     想了一遍之后,好像今天没有什么事儿吧,离墨确定了一下,走过去俯身凑近了花凛,问:“怪我什么?”     花凛看他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意的态度,立马就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张口就开始说着自己的不满:“都怪你非得给我输什么仙气,害得我修为涨得莫名其妙,灵力时有时无,你想让我修炼,我也没说不啊,你干嘛这样强催着我提升修为啊!”     离墨闻言,耳朵根儿隐隐有些发红,他能够说他是想催得她早些长大,然后他就能够把她按倒品尝吗?     当然不能!离墨自己就给出了答案,然后神情有些悻悻地认错,态度良好地不得了:“是,都怪我不好,那是因为你的元身承不住一次性太多的仙气,不然我给你多输一点儿,你就不会这样了!”     “你!!你还要给我输!”花凛气恼极了:“我都说了不要了!谁知道你再多输一点儿给我,不会使我变得更糟糕!”     离墨:“......”额角滑下三道黑线,这世间会嫌弃他的仙气的,怕是只有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花灵了吧?     “好好好,这个我们之后再商量,你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他刚刚隔着老远儿就听到她惊呼了一声,走近就发现她捧着眼前这盆蔫不拉几的花在嘀咕。     花凛被他这一提醒,立马想到了自己刚刚没做成的事情,拉着离墨的袖子道:“你这么有本事,你救救她!”     离墨挑眉看了看,转而问花凛:“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花凛真恨不得掐着他这张脸,骂他一句,却偏偏眼下能够救的了这花儿的只有他,只能软了语气,商量道:“大不了待会儿让你再输一点点仙气给我好了!”     说完好似还不放心,还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在一起比划着,对离墨强调道:“就这么一点点哦!不能再多了!”     离墨笑着摇头,道了一声:“好!我们说定了,待会儿不能反悔耍赖!”     达成了协议之后,离墨伸出手掌在耷拉下去的花上轻轻拂过,紧接着原本已经耷拉下去的花儿立刻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迅速地恢复起来,就连刚刚被揉碎了花瓣儿的那一枝,也恢复如初。     花凛喜不自胜,抱着离墨的胳膊大笑:“我就知道你能救她!”     离墨淡笑着附和她的话,两人一来二去的样子全都落在瑶素的眼中,她心里的嫉妒犹如藤蔓一样疯长起来,紧紧锁扣着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发恨,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容是属于她的,原本就应该是属于她的,花凛这样没有尊贵出身,没有聪慧头脑,又没有高强仙术的低等花灵,怎么配得上他!     瑶素尝试着开口插嘴:“花凛......”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离墨先抢了话,“既然我已经把她救活了,你现在应该跟我回去输仙气了吧?”     说完不等花凛回话儿,就将她直接勾在怀里,大步走远。     花凛现在的身形就如同是**岁的女童,离墨胳膊横在她的臀部,就将她揽在了怀里,双脚骤然离地,花凛惊了一瞬,随即两条玉藕般白皙的手臂就环上了离墨的脖颈。(未完待续)           第341章 误会丛生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1章误会丛生     离墨因为她下意识的动作,不禁勾了勾唇角,越加将她护得安稳,提步走远。     瑶素只恨自己眼下连跟上去的借口都没有,只得看着离墨抱着花凛走远了,而她留在原地,仿佛只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心早就挂在离墨身上跟着走了。     画面一转,化作了无边黑夜,夜色寂静中,瑶素与花凛坐在庭院里,听着花凛抱怨:“瑶素,你说这些仙人怎么那么麻烦,没事儿就找阿离去喝酒,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晚膳都没陪我吃了!”     “帝君掌管着六界诸多事宜,哪能像你一样,每天就只要吃好玩好便可!”瑶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道。     花凛闻言,立时就鼓起了腮帮子反驳道:“我哪里是这样子的!我明明有用过修炼啊!”大声嚷嚷完,声线又低了下去,小声补充道:“再说了,他也是去吃喝的,又不是去办正事儿!”     对此瑶素已不想多说,就自顾自地转了话题,问道:“帝君办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儿,像你啊,再大的事儿到了帝君那儿也都是小事儿!”     花凛不服气了,“才不是呢!阿离说过,我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大事儿!”     瑶素心里恨得直咬牙,面上却保持着微笑,回道:“是吗?”余光越过花凛,看到离墨正步履有些虚浮地朝这边走来,于是计上心头,手指掩在袖中迅速捏了个诀,不动声色地弹向花凛。     而身中瑶素仙术的花凛还尤不自知。     “花凛,你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看你之前不是还挺排斥和帝君在一起的吗?怎么现在愿意留在帝君身边了?”     问完之后,瑶素操控着花凛的心神,示意着她做出违心的回答:“要不是他那么厉害,我逃避不了,说不定我早就跑了,还有哦,我悄悄告诉你。原本呢。我是觉得自己在灵池里待着挺好的,他硬是把我从灵池弄出来,我还挺不乐意的。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看,他的仙气那么纯正,白给我。我干嘛不要?而且跟在他身边儿,再也没有人敢跟我过不去啊!谁敢跟帝君过不去?你说对不对?”     听着花凛按照自己的暗示说完了这一番话。瑶素悬着的心落了地,悄悄撤去了施加在花凛身上的仙术,刚刚她一直留意着离墨的动静,生怕自己这点儿小动作会被离墨发现。不过从她观察的情况看来,离墨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因为---他听到花凛的话之后。虚浮的脚步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看样子是有些被花凛的话伤到了。     瑶素难以压抑自己心里的暗喜。离墨亲耳听到了花凛说这些话,应该就会以为花凛动机不纯,抛弃她了吧?     眼看目的达成,而不远处离墨的气息夹杂着寒意,想来是发怒了,瑶素没有再与花凛多说,草草寻了个由头就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后面的事情她只要躲在一旁看着,找准时机煽煽火就行了!     因为瑶素走得快,所以离墨醉意夹杂着怒意走过来直接将花凛掳走的场面她就没有看到,离墨此时醉得不轻,脑子里却不断回旋着花凛说的那番话,心一抽一抽地生疼,而面对在他肩上扭来扭曲挣扎不休的花凛时,往常的耐心今天彻底地没有了。     “嘭”的一声,厚实的雕花殿门被离墨一脚踹开,随后离墨几步走向云床边儿,将肩头扛着的花凛给扔了上去。     “哎呦!”被猛地扔到了云床上,花凛忍不住惊呼,继而冲着离墨嚷着:“你干嘛呀!喝醉了就拿我撒酒疯是不是!”     “我撒酒疯?”离墨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那你就当我撒酒疯好了!”说着三两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就附身把花凛给压在了云床上。     他扣着花凛的下颌,滚烫的唇舌强迫着花凛迎合着自己,花凛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伸出手去推他,却被他给直接一只手扣住,按在了头顶。     吻了许久,直到花凛软绵绵地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的时候,离墨这才放了她一马,一手继续扣着她的两条手臂,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把她的衣裳一件件解开,抽丝剥茧似的将她的衣物悉数除去,抛下云床,最后用她的肚兜儿将她的手腕捆在一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说你爱我!”     “你神经病!”花凛挣扎着,张口就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这一句话一出口,离墨的眸色暗了暗,危险地眯了起来,手指划过花凛的脸蛋儿,轻如羽毛,语气中带着诱哄:“花凛,别惹我生气,说,说你爱我!”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急需她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好让自己把之前听到的那些通通忘掉。     可花凛并不知情,她只觉得今天离墨肯定是喝醉了,撒酒疯撒到她身上了,说不定是宴会上有人惹他生气了,他跑回来拿她当出气筒了,这样一想,花凛更加不配合,把脸一侧,张嘴就对着离墨的手指咬了一口。     离墨吃痛,花凛却不松口,两人俱是未着寸缕,却上演着一派僵持不下的场景。     良久,花凛咬得腮帮子都疼了,这才忿忿地松了口,两只眼眸瞪得老大,像一只气鼓鼓的小仓鼠,看得离墨心痒痒的。     原本盘踞在胸腔里的怒意这会儿被她这副样子给浇熄了大半,便趁着自己心念刚起,俯身再一次吻住花凛,灼热的掌心在花凛微凉的身躯上游走,花凛想要挣扎,却一次次被他轻易地化解。     这一夜简直是花凛的噩梦,因为离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是她以往所见过的样子,猩红着眼眸,一次次地折磨她。逼得她说爱他,她若是不立即配合着说,他就会发了狠似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迫使她立即讨饶配合,整整一夜,花凛都未能闭眼睡上片刻......     等到离墨从她身上翻下去,躺在她身旁时,外面的天似乎已经微微亮了起来。花凛的两条手臂因为被捆了一夜。已经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慢慢忍着麻痛的感觉将手臂缩到胸前,手腕儿上的两条淤红映入眼帘。花凛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滴在了她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上。     她就这样静静抱着自己缩在床的一角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无助地让人心生疼惜。     离墨睁眼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花凛,因为一夜未眠和哭泣。花凛的眼睛通红得像兔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床角,见到他睁开眼了。吓得一哆嗦,又朝后缩了缩。     这样的举动让离墨的心猛地一颤。疼得犹如被利剑当胸穿过,他向花凛伸手,沙哑的声音说着:“阿凛,来,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他在清醒了的这短短时间里,脑子里回想起来酒醉时的场景,也记起来自己是如何折磨了自己心爱的阿凛整整一夜,心痛和歉疚使得他恨不得给她一把刀,让她狠狠捅自己几下出气。     花凛摇着头,越加朝后躲着,离墨心里更加急了,她这样让他更加担心是他伤到她哪儿了,所以撑身坐起,伸手就要把她给拉过来。     谁曾想花凛反应出奇地大,面对他伸过来的手,她立即排斥地挥着手臂打他,奈何力量悬殊,花凛最终还是被离墨给拉进了怀里,可即使是被离墨拉过来了,花凛还是不配合地挣扎。     离墨拗不过她,松了手,叹息道:“阿凛别闹,让我看看!”     “你发什么疯啊!从昨晚开始你就不正常!我讨厌你,你别动我!”花凛用她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刀刀地剐着离墨的心,嘶哑的嗓音更是让离墨的歉疚感上升到至高点。     “好,我不动你了,你别激动!”这样的情况离墨也看出来了,现在花凛排斥他动她,所以顺着她的意思应该会好一些,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了,他再为她检查一下。     “你出去!”花凛躲到一边儿,抱着被子对离墨道。     离墨顺着她的意思,应了一声,起身下了床,穿上衣物走了出去。     等离墨出去之后,花凛才咬着嘴唇,委屈地抹了抹眼泪,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将衣物捡起来一件件穿上,逃也似的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捏了个隐身诀跑了。     不过她虽然生气离墨这样对待她,有心给他一些教训,却又怕他找不到自己而担心,所以并没有走远,而是去偏殿找了瑶素,堂而皇之地和瑶素挤在了一起。     于是瑶素就听完了花凛的控诉,自告奋勇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传话人。     第一天,花凛和瑶素在庭院里修剪花卉,离墨跟了过来,谁知还没开口,花凛就扬着头气哼哼地从他眼前走了,连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更别说是说话的机会了。     看着花凛脚下生风一样的跑得没影儿了,离墨站在原地,心里不大是滋味儿,瑶素见状,放下剪刀,走过来劝道:“帝君,花凛正在气头上,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离墨瞥了一眼瑶素,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着实碍眼,更加让他觉得不如花凛坦率可爱,他一直都不喜瑶素,想要找个理由劝说花凛把瑶素给打发走,可眼下瑶素的存在却让他觉得,有她传话给花凛,兴许可以让花凛消气消得快一点儿。     于是离墨想了想,对瑶素说道:“你告诉她,便说昨天是我不对,今后的宴席我不会再去了!”     “帝君放心,瑶素一定会尽心劝说花凛,早日与帝君和好!”瑶素柔柔一笑,微微颔首应着。     然而等她回到花凛面前时,却状似惊讶地问着花凛,“花凛,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帝君啊?”     花凛自己还在气头上呢!一听这话,便觉得是离墨给瑶素说自己的不是了,立马炸毛了:“明明是他做错事,到头来还反咬我一口?!!”     “你也别这么气急败坏的,帝君毕竟是这世间至尊,他有他的尊严不容侵犯,怎么可能会给你低头认错呢?要我说你就受点儿委屈,过去给帝君认个错不就没事儿了吗?”     瑶素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达到任何劝说的效果,反而像是一桶油浇在了花凛原本就不小的火苗上,“噌”地火势更加冒了上来,“凭什么他做错事了还不认错,要我受委屈?我偏不!我花凛自打修成人形,还从未给人认过错道过歉呢!”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又继续嚷着:“大不了就冷战,反正我也不想理他!”     花凛会这样子说,原是因为每一次她与离墨起争执,即便是她犯了错,她都死咬着不认,最后都是离墨先向她妥协,而两人为数不多的冷战中,也都是离墨先过来哄她,所以花凛从未想过,这一次冷战会是那样的结果,如果知道,她也许当时就不会选择冷战,而是受些委屈先去给离墨服个软儿。     然而哪怕离墨早已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见惯了凡人的爱恨情愁,沉浸在爱河之中,也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在试探,摸索,寻找着与爱人更为适合的相处方式,他们两人之间就因为这样的探索和寻找,给瑶素钻了空子。     翌日,瑶素带了一些点心前去离墨的寝殿,见到离墨后,她就将花凛的话转述给了离墨:“帝君,花凛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我劝了她许久,她还是没有松口,您别着急,我会继续试着劝她的!”     “麻烦你了!”离墨叹了一声,花凛的脾气他清楚,这小花灵就不知道认错两个字怎么写,不管是不是她错了,最后道歉的人都是他,这一次明明也是她先错了,激怒了醉酒的他,才会引发后来的这些事情,结果她还是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还单方面地与他冷战起来。     瑶素趁机将点心奉上,“帝君,这是瑶素做的鲜花饼,材料都是花凛准备的,您尝尝,就当是她这么做是给您认错服软了!”     离墨本要拒绝,在听到瑶素说的后半句话时,犹豫了一下,抬手拈过一枚鲜花饼,送至唇边,轻咬了一口,他一直不是那么喜爱甜食,所以对于这个口感甜腻的点心提不起兴趣来,但想着材料都是花凛准备的,还是将手里的这块吃完了。(未完待续)           第342章 第一次觉得她不可理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2章第一次觉得她不可理喻     瑶素在旁边痴痴望着离墨,心满意足。     “帝君,再吃一块儿吧?”瑶素捧着托盘再一次凑上去问着,离墨却是不打算再吃了,委婉的回绝道:“不必了,本君召了众星君议事,你先回去吧!”     瑶素颇为失望地收回手,眼神儿里有些失落的神情,看着离墨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只得落落寡欢地回了去。     花凛刚睡醒了,伸着懒腰从房里出来,就看到瑶素捧着一碟儿点心进了来,她几步上去,拈了一块儿就往自己嘴里塞,瑶素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花凛已经将一块儿鲜花饼给吃了,一边儿鼓着腮帮子嚼着,一边儿还忍不住满是惊喜地对瑶素说:“瑶素瑶素,你做的这个真好吃!”     瑶素还沉浸在刚才的失落之中,对于花凛的话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将手里的点心连同托盘一起推给了花凛,“你喜欢吃就拿去吃吧!”     花凛即使是再粗线条,这会儿也发现瑶素的情绪不高了,于是接了托盘在手,一边儿继续捏着鲜花饼咬着,一边儿满嘴喷着点心渣子,打量着瑶素问道:“你怎么了啊?看上去不高兴的样子!”     瑶素对上花凛的视线,看到她的眼里满是探究和关切,一个谎言立时涌上心头,于是她叹了一口气,道:“花凛啊,我看你这次是真的把帝君给惹怒了,我一大早儿的起来,做了点心送过去,说是你做了点心给他赔礼道歉的。谁知帝君听了,这一碟儿点心都没有吃一口,寻了个由头就走了,这不,我就又给端回来了!”     花凛闻言,哪里还能忍,当即哼道:“谁要给他赔礼道歉?!!他爱吃吃不爱吃算了。正好我起来还没吃东西呢。吃不了扔了也不给他!”     说完就捧着托盘转身进了房去,“嘭”的一声甩上了房门,瑶素在外面轻轻“哎”了一声。见房门已经关上,也就没有进去,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屋里,谁知就在她转过身后。看到了离墨的背影......     她愣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忐忑的情绪呼啸而上,帝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这个疑问闪过之后,瑶素有些心虚地琢磨着,她没有留意到帝君的出现。不知道帝君来的时候她和花凛说的话他有没有听到,若是听到了的话,又是从哪一句开始听到的?     离墨心口闷闷的。原本他出了寝殿,准备去议事了。可想到花凛一大早儿做了点心,那丫头往日里怎么不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啊,兴许是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只是拉不下脸来跟他认错?所以他在中途改了方向,打算去看看她,顺道给她一个台阶下,两人和好了带她回来,谁知就听到了花凛的那些话,他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乖巧懂事,也没有要给他服软的意思,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离墨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他堂堂离墨帝君,从未有人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也就唯独是她敢这样对他说话,敢这样待他,若不是他心里有她,在乎她,又怎么会允许她这样忤逆?     这一天的议事,向来从不缺席的离墨帝君头一次缺席了,他没有到场,自然什么事情都无法做出决定,一众星君满腹疑惑地各自回了去。     翌日,瑶素一大早儿的又赶去了离墨的寝殿,她昨夜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不知道离墨昨天过来时都听到了哪些话,她在担心,担心离墨听到了自己对花凛说的谎话,然后对她产生厌恶感......     思前想后地一整晚,瑶素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还是待不住了,坐起来仔细收拾好了自己的妆容和衣裙,准备去离墨那儿试探一番。     离墨看到瑶素来了,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在瑶素走近时,不动声色地又松开,对瑶素道:“你怎么来了?”     离墨说话时声音冷冷的,与平日里瑶素看到的他不大一样,她心里越发忐忑起来,但还是撑着笑容对离墨行了礼恭敬道:“昨日帝君怎么会来偏殿?是有事要寻花凛吗?”     她这样问,离墨就想到了自己昨天听到的花凛说的话,当即脸色冷然地转过眼去,云淡风轻地说道:“哦,没什么,本君是觉得你昨日那鲜花饼做得不错,原是想过去寻你拿上一些,给诸位星君尝尝!”     瑶素闻言,看到离墨似乎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便心知离墨没有听到她给花凛说的谎话,那么也就是说,离墨来的时候应该是正好听到了花凛说的,如此一来......也难怪离墨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因为花凛的话说给不知情的离墨来听,已经足够伤人了。     “帝君若是想拿上一些,瑶素这就回去准备,做好了送过来!”瑶素屈膝颔首,不等离墨再说话,就匆匆原路返回,她这会儿心情轻松了许多,又能够承了做点心的借口再去一趟离墨的寝宫,傻子才留在那儿等着帝君寻借口搪塞呢!     离墨看着瑶素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只道女人的心思实在太难懂,摇着头望着殿门,也罢,昨天的事情都耽搁下来了,今天是无论如何得去议事了。     瑶素回了自己那偏殿,就立即着手去准备做点心,花凛瞧她一回来就精力十足地忙活着,凑过来倚在门框上问:“瑶素,你又要做点心了吗?”     “是啊!我这不是都为了你吗?你要是和帝君好好的,我就能省心多了!”瑶素挑选着花瓣儿,头也不抬地敷衍着花凛。     花凛霎时睁大了眼睛,撇了撇嘴道:“我才不呢!他这一次犯了错若是不向我认错道歉,我才不会轻易和他和好呢,不然他会以为我好欺负,下一次再犯怎么办?!”     瑶素心里暗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越是不肯与帝君和好,对我越有利!     这样想着,瑶素更是心中暗喜,“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可以帮我准备食材了吗?”     花凛不知瑶素心中所想。却还是在瑶素的要求下。帮她打着下手,等瑶素做好了点心送去离墨寝宫时,却被仙官告知。帝君去议事了,没有见到离墨,瑶素有些失望,但还是将点心留给了仙官。叮嘱他等帝君回来了务必交给帝君。     这碟儿点心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现在就坐等效果出来了......     瑶素离开后。并不知道当时年岁尚轻的紫浔会馋虫大作,偷偷尝了一块儿她送来的点心,于是乎,离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那才过来当值没几天的小仙官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的冷汗都将轻薄的衣衫浸了半湿。     他走过来蹲下身查看着紫浔的情况。不禁问道:“紫浔,你怎么会误服了我的丹药?”     紫浔抱着肚子。连连否认,“君上--君上明鉴,紫浔断不敢偷君上的丹药啊!”     “那是怎么回事儿?”离墨再一次探了紫浔的脉,的确是他的仙丹所致,既然紫浔说他没有偷吃他的丹药,那就是有人在紫浔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服下了他的丹药。     不知为何,在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人便是花凛,他的丹药都放在他的寝宫里,这偌大的寝宫之中,紫浔这个新来侍奉的仙官断然是不敢随意进入他的寝殿的,而瑶素,他下了禁制,更是不可能进入他的寝殿,唯一能够进入并且还知道他所炼制的丹药都放置在哪儿的,只有花凛了!     “你吃了什么?”离墨一边儿用仙力引导着丹药从紫浔体内出来,一边儿问着他。     紫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是瑶素仙子送来的点心,请君上恕罪,紫浔一时嘴馋,偷尝了一个!”     紫浔看着帝君脸色不太好,说完之后就闭了嘴,不敢再说,生怕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就因为他的嘴馋丢了,想他当初经过族长的推荐入了帝君寝宫侍奉,不知道多少族人羡慕他,他也引以为豪,这要是因为贪嘴儿被帝君给贬回去,可就真的把他们狐族的脸面给丢完了。     好在离墨并没有计较他的意思,听到他说起瑶素送来的糕点,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糕点,问道:“那碟儿点心现在何处?”     紫浔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就爬起来引着离墨去,将点心给离墨取了来,经过离墨的辨认,终是得出了结论,这碟儿糕点里只有最上面的那一枚有丹药的成分,可见应是花凛没错了,只有她知道自己吃糕点只会吃一个,无论好吃与否,都绝对不会拿第二次,而通常他都是直接拿最上面的那一块儿。     这丹药倒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服下之后,会腹部绞痛而已,这是之前花凛缠着他,让他给她炼制的,说是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她就悄悄把这丹药给他们吃下去,然后让他们肚子疼死又拉不出来。     还记得当时他听到花凛这么说,还纠正过她,女子说话不可以这么粗鄙,没想到,今天她会把这丹药用在他身上,却被紫浔给凑巧吃了。     想到紫浔是代他受罪,离墨对紫浔更是宽容,直接放了他半天的假,准许他回去歇息半日,明天再来侍奉,紫浔应着话儿,回去歇息了。     离墨这才端着剩下的点心,脸色不愉地去了偏殿。     瑶素在送了点心去之后,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等着,她在等,等着帝君过来。     为了把那丹药从花凛那儿偷出来,她也是费了不少劲儿,原先听到花凛同她炫耀那丹药的功效时,她没怎么在心,今日也是临时起意想到了用这丹药来离间花凛和帝君的关系,现在她就在等着帝君气急败坏地过来斥责花凛了。     正思索间,就看到离墨端着点心进了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大高兴,瑶素就知道,她期待的终于来了。     于是连忙上前迎了离墨坐下,又自告奋勇地去找花凛,离墨这会儿就是来问花凛的,就由着瑶素去唤她。     花凛来是来了,可是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全然没有半分歉意,离墨原本就不太高兴,这会儿更是不愉,“花凛,瞧瞧你做的点心!”     说着就将手里的点心碟儿重重搁置在了桌上。     花凛原本还佯装生气地不看他,听到他的话,心道:好嘛!你不跟我道歉认错也就算了,现在还端着点心来找我问罪来了!这点心虽然不是她亲手做的,但怎么说她也是费心去准备材料了,也算是她努力的成果,他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吃,这样端过来朝着她摔碟子是什么意思?     花凛这么一想,更是哼道:“我做的点心怎么了?不好吃你可以不吃,我逼你吃了吗?”     离墨见她毫不迟疑地承认了,并且毫无半分歉疚之意,更是怒从中来,“你可知你的点心差点儿让我的仙官肝肠寸断?”     其实这丹药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儿,顶多就是腹痛一会儿的事情,但对于紫浔这样自己修炼成形的小狐狸,这就足以让他肝肠寸断一样痛苦了,所以离墨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花凛却不爱听了,觉得离墨是认为她弄得点心不好吃,也跟着变了脸,反驳道:“我的点心怎么了?我准备的材料都是好东西,他享受不了那是他没有福分!”     这样一来,原本并不是她做的事情,就这样误会地算作了承认,离墨见她这样直言不讳地承认,冷着脸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瑶素满脸急色地跟在离墨身后,直说着:“帝君,帝君,您别和花凛一般见识,她就是这倔脾气,那点心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您别生花凛的气!”     花凛这时听了瑶素的话,更是来了气,几步追上来就抓住了瑶素的手臂,往自己身后一拽,对着离墨在前面走着的背影高声地说着:“瑶素,他要走你别拦着,我就不信了,我的点心难不成能毒死谁?”     离墨脚步有一瞬的停顿,继而步子迈地更加快了几分,再无迟疑地走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花凛是这样的不可理喻。(未完待续)           第343章 我不要他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3章我不要他了     瑶素又怎么会理会花凛的阻拦,她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眼下帝君正与花凛正面起了冲突,这样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去宽慰帝君,让帝君发现她的善解人意?     于是不顾花凛的言语阻拦,瑶素几乎是在离墨前脚走了,后脚就甩开花凛的手追了上去,花凛望着瑶素小跑着追上去,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对自己很是珍贵的东西......     瑶素追上离墨,喘着气儿,双颊微红着对离墨说:“帝君,您别怪花凛,她只是花灵修炼而成,所以还不懂男女情爱,说起话儿来才会这么没有分寸---”     “她这样就很好!”离墨出声打断瑶素的话,虽然瑶素没有说什么难听的字眼儿,可是他就是听不惯有人说花凛的不好,哪怕只是说她没有分寸,他都听得不舒服。     瑶素显然没有料到被花凛气成这样的离墨还会毫不犹豫地维护着花凛,当即愣在了当场,后面早就琢磨好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将将改了话继续道:“瑶素明白,帝君就是喜爱花凛这直爽的性子!”     离墨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比较满意瑶素说的这句话。     他一直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偏偏每每他与花凛亲近时,这个女人都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们周围,他想寻个理由把她打发出去吧,花凛又死活不让,说什么和瑶素关系很好。无话不说,他这个大男人有时候忙起来不见人影儿了,要不是瑶素在,可以陪她说说话,她肯定憋闷死了!     “你回去吧!”离墨不愿跟瑶素说太多的话,就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脚下轻点。眨眼间就踩着祥云飘远了。     瑶素站在原地。脸色犹如调色盘似的几经变化,终是咬着唇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离墨消失的方向,转过身去。     她虽然没有如愿趁虚而入得到离墨的好感。但她还是得在花凛那儿把戏演足,于是乎她在回偏殿的路上临时换了道儿,寻了一处阴凉僻静的地方足足坐了好几个时辰。     花凛在瑶素追出去之后,就一直提不起心情来。郁郁不乐地想着,瑶素为什么会甩开她去追阿离?她虽然平日里想的不多。但不代表她傻得看不出来,瑶素当时追出去时,眼睛里的焦急她都看在眼里,那分明是因为阿离才会有的表情。这么说来,瑶素是喜欢阿离吗?     这样越想,花凛越觉得胸口堵得慌。尤其是她心口酸涩的厉害,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是真的在乎阿离的。     瑶素已经追出去一个时辰了,她追上阿离了吗?她会和阿离说什么?阿离会不会因为气她而放弃她,转而与瑶素在一起?     这些问题的答案暂时都是未知的,花凛趴在石桌上,闷闷不乐地计算着瑶素离开的时间,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终于在傍晚时瑶素回来了,那时距离她追着离墨出去,已经有约莫四个时辰了。     “瑶素,你回来啦?!”花凛立即起身,凑过去问着。     瑶素有些不高兴地随着花凛坐在了石桌旁,开口说道:“花凛,你可知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儿把帝君都气成什么样儿了!”     花凛最受不了别人用这种教育指责的方式和语气和她说话,所以回口也回的快了些,“我把他气成什么样儿了?阿离是不会生我的气的,过不了两日就消下去了,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瑶素听到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也恼火了,“花凛,你若是不喜欢帝君,就请你离他远一点儿,让喜欢他的人好好陪伴他,照顾他,可以吗?他堂堂天地间的至尊仙者,被你一再地出言顶撞,我看着都替他委屈!”     花凛这下变了脸色,眸光死死地盯着瑶素,“瑶素,原来你也喜欢阿离,怪不得你会那么紧张他!”     瑶素这会儿也不再避讳花凛了,利索地承认下来:“没错,我喜欢帝君,无论他如何我都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委屈自己,甚至牺牲自己,你可以吗?你只会逼着帝君为你妥协,向你低头认错,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身为帝君,又何曾给谁低过头?”     花凛这下是真的明白了,瑶素果然像她猜想的那样儿,喜欢上她的阿离了......     瑶素在自己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给花凛任何机会去细究,冷哼了一声,“我爱帝君,所以从现在起,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说是公平竞争,可如何公平得了?     花凛为此好几天都不曾与瑶素说话,因为瑶素的话时时刻刻如鲠在喉,让她连梦里都还能梦见瑶素来与她抢离墨了。     在这几天里,与花凛不同的是,瑶素并没有闲下来,她每天都早早地起来候在离墨的寝宫外面,等着趁离墨心情好的时候表露心迹。     花凛来的时候,紫浔正坐在外面的云阶上,看到她来了,迎上前来:“花凛仙子是有事儿要寻君上吗?”     “嗯,他在不在里面?”花凛承认,点着头问着。     紫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会儿瑶素仙子刚刚进去没一会儿,花凛仙子现在进去,恐怕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为什么会不太合适?她回她和阿离两人的寝殿,怎么就变成不合适了?     这样想着,花凛问着:“为何不合适?”正说话着,就推开紫浔闯了进去,殿门被她一把推开,随后便怔在了原地,她看到了什么?瑶素竟然与她的阿离坐的那么近,两个人应该是正在说什么,结果就被她突如其来地闯入给打断了,这会儿他们两人同时看向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阿凛!?”离墨对于花凛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     花凛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朝他们两人走过去,“我来的不是时候?”     离墨闻言,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她这会儿突然过来,又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着实让他理解不了!     花凛嘴角勾着,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反问着离墨:“我什么意思?你堂堂六界至尊的离墨帝君。竟然不知道我一个小小花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离墨听着她说的话越来越离谱,眉心皱的越发厉害,瑶素却在这时静观其变。根本没有要参与进来劝说的意思。     “你说清楚!”离墨上前想要握花凛的肩膀,却被她反应极快地躲开了,然后就听得花凛笑着说:“反正你也厌倦我了,看不惯我了。正巧儿瑶素喜欢你很久了,不如你就将她收了去。哪怕给你暖暖床也行!”     “花凛!”离墨声色厉荏地警告着她,他允许她与他闹小脾气,允许她耍性子,但他不容许她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表现地像是一个饥不择食的男人?     花凛却仿佛看不到他的神情,继续说着:“瑶素都跟我说了,她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瑶素这会儿恰到好处地走上前来。双眸含泪,看上去极为娇弱可怜。对花凛说道:“花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说了不会打扰你和帝君两人,也从来没有想过插足你们二人的感情,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心事都说出来!”     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连花凛自己都愣在了当场,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     但即使是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还是立即打消掉了这个念头,继而借着瑶素在自己面前,将她狠狠推了一把,就把瑶素推向了离墨所站的位置。     离墨下意识地扶了瑶素一把,正要对花凛说什么,就听到花凛先声夺人道:“我可是在帮你啊!你不是喜欢帝君吗?我不要他了,你喜欢就把他给你好了!”     花凛这话说得心如刀绞,打肿脸充胖子的后遗症就是她会痛得难以忍受,不想被瑶素和离墨两人看她的笑话,所以花凛不等离墨开口,就转身跑了出去。     花凛跑出去之后,离墨就沉着脸站在原地,他在回想花凛说的话,她说她不要他了,所以就把他让给瑶素了,原来对于花凛而言,他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是这样不喜欢就可以转送他人的存在!     这一天的不欢而散后,瑶素就找不到离墨了,在紫浔那儿打听了一番后,得到的结果是帝君出去云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而自打花凛跑出去之后,瑶素也没有再见到花凛,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于是最后还是剩下她一个人,她甚至心理阴暗地猜想,莫不是这一切都是花凛和离墨二人商量好了演给她看的,为的便是他们两人能够有个由头出去,从而不受她的干扰!?     其实并非如此,离墨一气之下去了灵池,先是拉着迦叶狠狠醉了几场,当然是他喝醉,迦叶在旁听着,随后便是匿在灵池那儿调整心情。     这一日,离墨终于不打算继续匿在灵池了,他觉得不管花凛是怎么想的,他都该为自己争取一把,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对谁动过真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他回想着迦叶的话,爱恨嗔痴本就没有什么定数,更何况于他而言,原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不过既然是他将花凛从他这灵池中摘了去,又与她产生了情感的纠葛,那缘分既已存在,若不争取一二,岂不可惜?     离墨准备前去与迦叶知会一声就离开,却不料他才出了灵池,就遇上了一脸急色的紫浔,问过才知道,原来是出了大事儿!     等他去见了一众星君时,听他们汇报着炎火之境的情况,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歇,就领着众仙赶去了炎火之境。     炎火之境是仙界封印被擒服的魔物的地方,依靠炎火之境的炽热的至纯至阳的火焰来烧灼魔物的魔性,辅之以阵法封印,这千万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异动,没想到他才在灵池待了几日,炎火之境的封印就出了问题。     赶过去之后,他居高临下站在云端,以自身仙法试图去修复封印魔物的阵法,惊觉事情有些蹊跷,因为被阵法封印住的魔物经过这么多年的捆缚净化,竟然魔性丝毫未减不说,还有增强的趋势,这可不是个好现象,魔物的魔性太大,极有可能冲破封印,重新为祸人间,如此一来,世间必将生灵涂炭!     离墨命令众仙各自在阵眼中站好,维持着阵法的稳定,他则抽出长剑,俯身就跳入了阵法之中。     “帝君不可!”众仙急呼,但离墨已经跳入阵法之中,不见了踪影。     离墨飘然落地,阵法之中变幻诡谲,沙尘环绕,显然已经因为魔物的魔性太强而发生了异变,离墨手里握着长剑,脚下步步沉稳地朝着阵法中心走去。     在阵法的中心处,他看到了那个魔性大增的魔物,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火光兽,它形貌如同一只巨大的鼠类,皮毛鲜红如烈焰,长而尖利,皮毛的尖端闪着冷冷光亮,应是有毒,长长的四颗牙齿凸出嘴巴,狰狞着闪着白光,爪子如鹰爪一般勾起,恐怕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轻易将人撕得粉碎,它此时正紧紧盯着离墨,一双眼睛散发着怪异的绿色光亮,看上去诡异万分。     离墨在心底有了盘算,这火光兽的样子似乎是被人以邪术给唤醒了内心潜在的魔性,所以才会出现了偏差,试图去闯开封印,但眼下离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究竟是谁在炎火之境动用了邪术,他必须尽快地斩杀火光兽,否则阵法迟早会被火光兽强大的魔性给冲开的!     离墨扣着长剑的手顿时一下收紧,脚下一蹬,就飞身朝火光兽的面门攻了过去,眼睛和鼻子是兽类最为脆弱敏感的地方,他觉得攻火光兽那儿可能会得到一定的效果,而不是去挑战它那身看上去极为坚硬结实的皮毛。     “砰”的一声,离墨极快地落脚在火光兽朝他垂过来的臂上,继而借力攻向它的面门,火光兽反应很快,在察觉到离墨的意图后立即朝后方跳脱了很远,离墨攻势落空,落在地上,脚下立即被跺出来了两个深深的脚印。(未完待续)           第344章 要与他死在一起!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4章要与他死在一起!     火光兽见离墨停在那处儿,立即朝着他攻来,离墨一边儿以长剑相抵,寻找破绽进攻,一边儿极尽防守之势,依着火光兽的攻势朝后方移动着。     火光兽的攻击速度极快,长爪锋利无比,离墨的速度要更快,毕竟它是庞然大物,又已经被魔性控制了,相较而言,离墨攻守自如,灵活更甚于火光兽,一时间占了上风,长剑在火光兽的耳朵和眼角处留下深深浅浅不少伤痕。     “呼--呼--”火光兽的鼻孔里喷出灼烫的气息,一双异色的眼睛越发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因为伤口的逐渐增多,又是在头上,它显然因为疼痛而被激怒了,攻势越加狠戾起来。     “帝君!”就在离墨找准了时机,在火光兽的爪子即将碰到他时,他迅速跃起,长剑竖在手里,由上而下地攻向火光兽时,不远的阵眼处似有一缕淡黄色身影飘然而下,火光兽循声扭头看过去,却正看到头顶朝它攻来的离墨,立时后腿用力朝上跃去,直奔离墨而去。     离墨虽然听到女子的声音传来,稍有分神,但看到火光兽发现了他,朝他攻来时,眼看已经躲闪不及,只得以长剑横了剑刃相抵,火光兽的利爪袭向离墨,即便是以长剑隔开了他的爪子,可因为火光兽的指锋太长,还是被划破了肩胛骨。     “帝君小心!”又是那道女声,此时已经来到他们附近,火光兽并不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仍然是对离墨步步紧逼,趁着离墨受了伤。毒素正麻痹着他的时候,意图将他杀死。     瑶素硬是闯进了阵法之中,就看到了离墨被一只身形巨大不知是什么的怪物攻击,一时惊惧,才叫了出来,谁曾想她的一声会使得离墨好不容易寻到的缺口被发现,还导致离墨受了伤。     看到是瑶素。离墨不知为何。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其实是希望花凛来的,因为这一战他也意识到这个魔物恐怕没那么好对付。也许他一时不敌,自此就命丧在这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是花凛来,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哪怕没有他护着,以他教会她的那些术法,给她留的那些丹药,输给她的那些仙气。就足够她不被欺负地活下去了。     好在不是她......     离墨专心应对着火光兽的攻势,因为刚才的一招儿落空,他现在处境有些危险。步步受制,加上肩头的伤处正隐隐有酸麻的感觉传来。他知道也许再过一会儿,他的动作会更加迟缓,再要想拿下这火光兽,恐怕会更加不易。     “嗷--”火光兽见到离墨身上的伤处逐渐增多,攻势迟缓了不少,它越发激进,几乎是脚下不停地更换着落脚点,一下一下地都直奔离墨而去。     瑶素想要上前,离墨却是不耐了,这个女人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来只会坏事儿!于是离墨在再一次挡住了火光兽的攻势之后,对着还满含关切准备上前的瑶素冷冷地吼:“滚!”     一个字出口,随即不待离墨多说,火光兽又已经临近,他立时提了剑去抵挡,瑶素却因为他的那个“滚”字,慢慢低下头去。     还是不行吗?     即使是她不顾生命危险地追随他而来,甚至想着以身替他抵挡这怪物的攻势,换来的却是他的一个“滚”字!     既然如此,我若是无法与你生来相爱,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瑶素这样想着,蓦地抬起头看去,视线追着离墨和火光兽的打斗踪迹,找准了差口飞身朝着离墨所在的方位而去,火光兽的注意力被瑶素那一身黄色衣裙吸引走了,离墨趁机将长剑插进了火光兽的心窝。     火光兽痛吟一声,锋利的爪子顺势拍向离墨,离墨的长剑还插在火光兽的心头,便在此时,被火光兽一爪给击得朝后方跌了下去。     瑶素就在这时自离墨身后扶住了离墨,两人一同跌了下去。     长剑依势拔了出去,火光兽的心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因为魔性的流失,它心口的那个伤口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迅速地扩大,渐渐火光兽的整个身体四分五裂,化作一个个巨大的血块儿从空中掉了下来。     离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扭头就吐出一口血来,瑶素惊恐不已,慌乱地想给他擦拭,却被离墨侧头避开,他眉心皱着,抿唇似是在忍耐着身上的痛楚,漫天的血雨在此时才倾盆而下,他一身浅月色的衣袍如今已成了浴血之色。     撑着长剑站起来,离墨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瑶素,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阵眼的方位走去。     瑶素看着离墨对待自己的反应,咬了咬牙,余光瞥到这阵中的布局,看到一侧石壁上正隐隐闪烁着的红光,心念一动,手中幻化出一支短箭,朝着那红光射了过去。     “哄”的一声,火光被射中,紧接着整个阵法晃动起来,石壁开裂,地动山摇,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离墨仿佛感觉不到周围的崩塌之势,仍是一步步地朝着阵眼的方向走,瑶素眼看已经毁去了阵法的法器,阵法也已经呈崩坏之势,却仍然阻止不了离墨的脚步,他就这样想要回去见花凛吗?就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施舍给她?哪怕他浑身是伤行走都是困难,却还是毫不躲闪地由着那崩裂的石块击打在他身上,目不斜视地朝着阵眼走。     外面有众位仙者以仙力护法,虽然无法阻止阵法崩塌,但却仍是缓解了里面的情势,在看到离墨浑身是血的从阵眼中走出来,众人心惊不已,“帝君......”     瑶素眼看着离墨已经出去了,怎么可能甘心把她自己困死在阵法里面,所以急急跟着出了来。     那些仙者看到随后出来的瑶素。又看到帝君面色不愉,浑身被血色脏污的衣着与瑶素几乎没怎么弄脏的衣裳一比,就自然以为是帝君护着瑶素,所以才保得瑶素毫发未损,自己伤成这样,立时众位仙者看向瑶素的眼神儿都带着明了的意味,全都悄悄地打量着。将瑶素当做是君后来看待了。     “阵法崩塌。炎火之境也有了紊乱的趋势,离墨对着司战星君吩咐道:“带她走!”     这个“她”当然是指瑶素了,司战星君不敢违令。立即不顾瑶素的反应将瑶素扯着走远了。     剩下的仙人都留在原地,为离墨护法,以仙力凝聚成巨大的网络,弥补着炎火之境此次遭受的损坏。     炎火之境此次被邪术侵扰。火光兽产生的巨大魔性将它损毁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离墨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却不得不尽快地补上所有的损坏之处,否则炎火之境的火势外泄,必将会使得六界都蒙受巨大的损伤。     众仙在离墨周围施展着仙力,都觉得被灼热的火势压迫地睁不开眼睛。却看到盘膝坐在中间的离墨帝君目光凝着,神色冷静,与平日里闲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都不敢有片刻分神。极尽全力地辅助着离墨,当最后一个缺损补好之时。他们浑身的衣物都被火势烧得破烂不堪,收手之后,他们顾不得各自都仙力多失,纷纷迎上前查看离墨帝君的情况。     离墨已经撑了太久,到炎火之境修补完成,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雾挥散不去了,依着一众下属的搀扶,众人回了去。     司战星君强制带着瑶素先回了去,当离墨出现在自己寝宫里时,就看到瑶素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与紫浔一道儿候在寝宫门前等着他,而司战星君在看到离墨出现后,就朝着离墨恭敬地行了礼便退下了,紫浔忙跟上前去将离墨扶了进去。     一番梳洗过后,离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问着正低头收拾着他染血脏衣的紫浔,“这几日你可有见到花凛?”     紫浔摇头,忽而想到了什么,有些支支吾吾地踟蹰起来,离墨淡淡看了他一眼,便道:“说吧!”看紫浔那样子就知道是有什么情况,这孩子还小,说不了慌,便是这样子犹豫迟疑。     “小仙是不知道,但是方才招待司战星君和瑶素仙子时,似乎听到瑶素仙子说她知道花凛仙子的行踪......”     “本君知道了!”离墨应了一声,站起身朝外走去,没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足以让他痛得浑身颤抖,攥着的拳头隐隐有冷汗盈满手心,但是他现在顾不得那些,他想要见到花凛,便是在他与火光兽拼死相搏的时候,他想到的还是花凛,想到自己还没有再争取一把,若是这样死了,他连死都不得心安!     瑶素一见到离墨出来,其实她是想要给离墨解释自己在阵法中那样做法儿的原因,却不料离墨对她的解释毫不在意,等瑶素将自己费心编出来的理由讲完了之后,离墨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花凛在哪儿吗?带本君去,此次的事情本君不会追究!”     即使瑶素编的理由再好,离墨都能够找到千百个罪名来使得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单凭她在阵法中出手破坏,他就可以给她安上一个谋害帝君的罪名,此罪等同逆天,哪怕瑶素是个上仙,都无力承受其罪责,何况她还不是!     瑶素闻言,暗恨在心,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离墨的心里还是花凛,花凛!她瑶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不得他的一个眼神儿,一句软语,让她怎么甘心!?     瑶素心想,反正花凛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怕是离墨看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他既然还想让自己心伤再伤,她也就随他所愿,于是瑶素就带着离墨去寻花凛。     花凛此时正被几个年轻的仙官围着,你一言我一语,让她无法寻找由头离开,坐在几个年轻男子中间,这样的情况花凛还是头一遭碰到,她今日行至此处,就被这几名仙官叫住了,他们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与离墨的事情,然后就说着什么对离墨的敬仰,还有早就听说她的事情等等,说着这样的话儿,把她硬是留在了这儿闲叙。     她正一面儿强忍着不耐烦回以微笑,就看到原本还谈笑着的这几个仙官突然变了脸色,站起来散了去,竟是给她连招呼都没有打!     花凛正摸不着头脑呢,就看到仙官们散去之后,离墨站在不远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的背后,瑶素正挂着得意的笑容,挑衅地望着她这里。     花凛脸上原本挂着的敷衍的笑容霎时消退下去,落在离墨的眼里,变成了她对着其他男人能够微笑以对,对着他却以没有半分笑容,这样的认知多少让他难受。     更让他难受的还在后面,花凛冷下了脸,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来,却在到他身前时,转了方向,越过他径自拉走了瑶素,离墨留在原地,晕眩之感顿时袭卷而来,趔趄了一下,扶住了一旁的树干,缓了许久,才眸色清明了一些,缓步回了自己的寝宫。     花凛扯着瑶素走出了老远,才一把甩开了手,转过身来与瑶素对视,“瑶素,你刚刚得意的嘴脸真让我感到恶心!”     瑶素笑容不变,回以一句:“花凛,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所以我不介意你说的话难听一些!”     花凛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既然觉得他会回应你的感情,那你就继续犯贱地往他身上凑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阿离他这样的男人,对你这样的女人并不感兴趣!”     花凛说的是实话,当初她还是灵池里的一株莲时,离墨坐在池边儿上没少被那些修炼成人形的花灵们勾引,那些风姿妖娆更甚瑶素的大有人在,可她们使尽浑身解数,就差把自己都挂在离墨身上了,离墨都没有对她们有所表示,瑶素又怎么会入得了离墨的眼呢?     而且她记得当她还是女童的身形时,坐在离墨的怀里问过他,他的回答是:“他最讨厌女人攀附他,依赖他!”     也就巧了,花凛的脾气从来都是这样火爆直爽,从来不似那些女人的温婉妖娆,反倒被离墨称作为“上天赐予他的良配”!(未完待续)           第345章 哪怕她要我的命!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5章哪怕她要我的命!     这是离墨亲口所说,而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以法力将她的一片莲瓣儿印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自百花节与瑶素相识至今,现在她回想起来,瑶素在她和离墨面前晃悠的时间也不短了,若离墨对瑶素有意,恐怕早就成了好事儿了,又何须瑶素这般算计却还未得?     瑶素终于还是变了脸色,因为花凛的话着实踩到了她的痛脚,她虽然表面上为了使花凛对离墨起疑,尽可能地装得羞赧不与她细说,但心里头却是清楚花凛说的不错,她这些天找了许多的理由或者机会去见离墨,却从未得过他一个好脸色,仅有的算是还不错的态度,便是前阵子她承诺帮他去劝花凛的时候......     而此时的瑶素并不觉得自己应该退出,她一直打从心底觉得是花凛占了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若不是她为了修炼升仙耽搁了时间,又怎么可能让花凛占了先机?     离墨爱上花凛,不过是因为她误了时机,若是除去了花凛,那么她相信离墨终究会有喜欢她的那一天,哪怕是一年,十年,百年,乃至千年万年,她都等得起,耗得起!     瑶素挑衅地挑了挑眼角,轻问一声:“是吗?花凛,我奉劝你一句,做女人最忌讳的就是盲目自信,像你这样出身低微,又还未修成仙身,仅是花灵修炼成形的低等女仙,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风姿朗俊的离墨帝君?你可有想过,帝君会这样待你,也许并不是真的爱你。在意你,而是看上了别的什么东西?”     花凛有一瞬的心慌,近来离墨的表现是让她有些不确定了,但在瑶素面前,她不允许自己落于下风,便信心十足地回道:“正是因为我如今一无所有,我才可以确定。阿离对我是真心的。因为我没什么是他可以图谋的,但你就不一样了,若是阿离突然这样待你。你就该考虑考虑,是不是你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了!”     两人这样言语不合,没过多会儿便不欢而散,花凛没有回离墨那里。而是去了灵池,那儿对她而言。应该算是她的家了吧?毕竟她是从灵池出来的。     瑶素并没有向花凛提及离墨受伤的事情,她故意这般为之,就是要让离墨在这一次彻底的对花凛死心,一个在你伤重休养之时都不来陪伴关怀的女人。可见是真的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这样的道理她想即使她不去给离墨说,离墨自己也会想得到的。     瑶素在去往离墨寝宫的路上。被一只黑色的鹰截住了去路,在那鹰道明了身份之后。瑶素便随它去了,如此这般,瑶素就见到了迦叶。     迦叶算到了离墨受伤,他一直在找机会,离墨和花凛命格不合,所以绝不可能在一起,这样下去,离墨恐怕会走上逆天之路,所以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迦叶再三考虑之后,决定自己出面去做这个恶人,出手去解决掉花凛。     但花凛身上有离墨下的符咒,若是他想要取花凛性命,他还未近身,离墨那边儿差不多就感应到了,这样只会使得他和离墨出现矛盾,并非他所乐见。     这个时候,瑶素就是他最好的选择,这个女人虽然配不上离墨,但好在命格并不与离墨冲突,借她之手除了花凛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事成之后,再将瑶素做的这些透露给离墨,以离墨的性子,瑶素也会被很快处理妥当,如此这般,倒也可行。     于是迦叶就给瑶素点拨了几句,瑶素算计花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本就不是一个心机单纯的女人,迦叶的简单点拨她就得以很快明白,道了声谢就去办了。     瑶素到离墨寝宫时,寝殿里仅有离墨一人在,侍奉的仙官紫浔并不在里面,瑶素不费丝毫力气就进了去。     “出去!”     离墨正光裸着上身,一旁的矮几上搁置着一碗浓稠的药汁儿,应该是要给伤口处敷的药,看到瑶素进了来,离墨眉心一耸,冷然出声。     瑶素却不为所动,不仅没有按照离墨所言出去,还朝他走了过去,“帝君身上有伤,还须及时敷药才是,此时无人侍奉,不如便由瑶素来给您敷药?”     虽说是问句,但瑶素在说话时,手已经自动自发地伸向了那碗药汁儿,离墨眉心紧蹙,看上去很是不耐,张了张嘴,却没有再继续赶瑶素出去,他平日里不喜寝宫里有太多的人侍奉,所以眼下受伤在身,紫浔又要给他煎药,又要服侍他换药更衣,膳食等等事务,终究是有些分身乏术。     瑶素见离墨并没有言辞厉色地让她滚出去,于是挽起了袖子,就从旁拿过细软的白纱,搁置在药碗里浸润着药汁儿,然后谨小慎微地仔细给离墨敷着伤处。     瑶素的目光紧紧盯着离墨的上半身,他肌理分明的身躯让瑶素心中腾起阵阵窃喜,这样近距离地接触离墨,还是第一次,想到迦叶佛祖给自己出的主意,等她解决了花凛,离墨就会她的男人了。     她故意放缓了动作,一处一处地给离墨敷药,等敷完药后,紫浔也捧着煎好的药进来了,于是离墨让紫浔留下,顺势就给瑶素下了逐客令,“这里有紫浔侍奉,你可以走了!”     瑶素有些不舍离去,悄悄剜了紫浔一眼,这小仙官实在是与她不对付,偏偏就在她刚刚得以接近离墨的时候冒出来搅事儿,等她住进了这寝宫,定然要先把这小仙官寻个由头赶出去,换个自己挑选的人过来!     等瑶素走了之后,紫浔将药碗递给离墨,恭敬道:“君上,小仙已经去各个天门问过了,花凛仙子并没有离开仙界,但是并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离墨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躺下去微合了眼眸,声线也低了下去,“继续留意着她在哪儿!”     “是,小仙遵命!”紫浔拿着空碗儿,又琢磨着问:“君上,若是寻到了花凛仙子,小仙要如何处理?”     “让她来找我便是!”离墨淡淡回道。继而彻底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这一战极耗费体力仙力,又因着伤处敷的药,他服用的药都有一定的安眠之效。因此离墨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倘若他知道这一觉睡醒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坚持不睡,哪怕是不服药让伤口继续恶化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再一次醒来时。离墨睁开眼首先就看到了花凛满眸痛楚地望着他,看得他心脏骤然一缩。莫名地漏跳了几下,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阿离,你当真看上瑶素了?”花凛笑得有些惨淡,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划了下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痕迹。     离墨听到她的哭腔慌了神儿,伸手就要去抓花凛,却扯到了伤处。想撑身坐起,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寝衣被什么压制住了。侧眸一看,瑶素正满含娇羞地望着他,颈上胸前不少爱昧的痕迹,他心下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转头就急色地向花凛解释:“阿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先别哭,听我说!”     “阿离,你还要给我说什么?”花凛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你曾说过我是你今生的良配,除了我谁也入不得你的眼,你的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离墨帝君俊美风流,多几个红颜知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倒是我花凛见识浅薄了!”     离墨听她说这些话,又为了她的眼泪越发心痛难当,而瑶素就瞅准了时机插嘴道:“花凛,你可知昨日帝君才从炎火之境回来,处置了那里被封印的魔物,帝君负伤而归,你不仅不询问关心,还一再地以言语伤害帝君,像你这般伤透了帝君的心,又如何能有我这样不惜以身涉险陪伴左右来得暖心?”     花凛听明白了,“原是这样啊?即使是去涉险,你都是带着瑶素去的,我明白了!”     离墨厉声对瑶素吼道:“你住口!”瑶素显然是在刺激花凛,她这样设计自己,刺激花凛,已经触怒了他的底线,若不是花凛在场,他此时恐怕会立刻将几近光裸的瑶素给甩到地上去!     花凛却不等离墨再说什么,伤心地转身跑了出去,离墨心下一急,不顾身上的伤口崩裂,一把就将瑶素给掀了下去,待他在地上站稳,手上生起一团灵火来,就直接当着瑶素的面将刚刚还躺过的云床烧成了灰烬。     他朝外走去,欲追花凛,却被瑶素给抱住了腿,听见瑶素含着眼泪看他:“帝君,你当真半分情意都不肯施舍给我?情愿去花凛那儿一次次地为她所伤?”     离墨一脚踢开瑶素,冷笑一声,讥讽地看着她,“本君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又如何给你半分情意!再者花凛别说是伤我,哪怕是她要我的性命,我也愿意给她!”     言罢离墨大步朝外走去,只剩下瑶素坐在云床烧剩下的一堆残灰前面,默默地伏在地上低泣不已。     离墨快步走出寝宫,眼前却追寻不到花凛的半个影儿,她又跑得不见了踪影,这让他越发心焦,伤口的灼痛使得他躁动的心情越加烦躁起来,一路寻着到了灵池,迦叶却不知为何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人。     “你可有见到花凛?”离墨一走近迦叶就迫不及待地问着他花凛的踪迹。     迦叶摇头,“未曾见到,倒是你,身受重伤为何不静养着,这般狼狈地就出了来?”     眼前的离墨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身上的寝衣皱皱巴巴的,长发也未曾梳理过,显得有些凌乱,眉目间担忧之色尽显,脸色更是惨白地厉害,他细看之下,发现离墨的寝衣上已经隐隐有血迹渗出,应是伤口崩裂了,可离墨却未曾理会。     “我要找到花凛!”离墨回了一句,就另寻别处去了。     迦叶等他走了之后,才轻声道:“出来吧,他走了!”     灵池平静的水面动了动,花凛慢慢自水中站了起来,望向离墨离去的那个方向,眸光闪烁,眼眶还可以看得出来红肿着。     迦叶叹了一声,走到灵池边上坐下,对花凛说道:“你何须躲着他?感情一事,本座虽不懂得,却也知道,缘起缘灭皆有定数,你与他还是需要面对面地谈一谈的,这样躲着终究不是办法!”     花凛沉默不语,迦叶继续说道:“也罢,你眼下怕是听不进去本座的这些话,不若本座另与你说一件事,想来你是听得进去的!”     花凛还是沉默着,只是眼睛已经从那个方向收回,转而望向了迦叶。     “离墨去炎火之境加固封印,以他的身手本不该受伤,但我方才看他,似乎不仅仅是被魔物所伤,应该还有被炎火所灼的伤,魔物的伤好治,但炎火之伤却不易,他刚才那样的情况,加上寻你导致的急火攻心,怕是用不了几日就该被炎火烧得魂飞魄散了吧!”     迦叶说的这番话半真半假,在给花凛说的同时,迦叶心里也在暗道,自己此番算是打了诳语,乱了原则了,但是为了离墨的劫数所为,便是这样也算是值得的。     花凛听到这些话,低下头去,仍是一言不发,她在揣度迦叶这番话的真假,虽说佛门之人不打诳语,但迦叶与离墨千万年来的交情,又是同根同源的尊贵之神,要他为了帮离墨而说个小小的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花凛默了一会儿,又静静潜进了灵池,迦叶看着又复归平静的灵池水面,站起来径自走了,花凛会去的,他对此毫不怀疑。     花凛的确心神不定,尤其是在想到迦叶说的那炎火造成的伤口的严重性,她就更加不安起来,她还记得,离墨曾经与她说过,自记事以来,他经历过不少的战事,打压魔界,降服魔物,封印他们于炎火之境,等等诸事,他从未受过伤,她总觉得他是在骗她,现在与迦叶所说的结合起来,似乎是真的不假。     花凛躲在灵池下面,不理人事的躲着,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她忍不住入夜悄悄潜入离墨寝殿去看他,原先的那张云床已然不见,离墨也没有再添置,就这样随意躺在软榻上,即使是夜里,借着鲛珠的光亮,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他烧红了的面容,额上满是汗珠。(未完待续)           第346章 我的阿凛向来都是自己做主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6章我的阿凛向来都是自己做主的     他双眼紧闭,眉心却一直拧着,额上,发际全是汗,她看着心痛难当,这样的离墨何曾是她所见过的?     她伸出手去碰了碰他垂在软榻边沿上的手,入手滚烫,她才从灵池中上来,体温比平时更是低上一些,离墨许是烧得厉害,在忽然碰触到她冰凉的手时,便无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她看得清楚,他唇上已经干裂,怕是已经烧得口干舌燥,别说是说话了,恐怕连发声都难。     紫浔呢?为什么都不来照顾他?花凛心头慌乱,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坐在软榻边上,就势将他轻轻扶起,捏诀勾来不远处桌上的茶壶,里面好在是有备着水的,她扶着离墨给他喂了一些水。     当离墨靠在她身上时,她才算是切身体会到他周身的温度,对于迦叶说的话也终是彻底信了,这赤炎造成的伤口实在是厉害,竟生生把她眼中无所不能的离墨折磨成了这番模样儿!     当时的花凛其实还不能全然明白,真正折磨离墨的并不是这些所谓的赤炎灼伤,而是她,若是他们二人没有这些误会,离墨也许就不会受这样重的伤,若是她不曾一次次地说着那些违心的话伤害离墨,也许离墨不会急火攻心,内外伤皆发。     情至深处尤不自知,说的就是花凛,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也习惯了离墨疼爱她,迁就她,也就没有机会可以让她领会到自己对离墨的在乎。瑶素的出现,若真论起来,也算是对他们二人感情的一种考验,可惜花凛和离墨之间情深是有了,却因不自知而生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     给离墨喝了水,花凛扶着他重新躺下,见到他身上的衣物都因被汗浸湿而贴在了身上。怕他会不舒服。她就又取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端了水盆过来,给他宽衣擦拭过一遍。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     如此周折了一番,离墨似乎好受了一些,眉心终于平复下去,呼吸也绵长了一些。     花凛坐在软榻边上。被他握着的手也觉不到热烫感了,眼中满是她进来时看到的离墨的样子。其实瑶素说的有一句话还算是有几分对的,像离墨这样的尊神,何曾如此时这般狼狈过,就如离墨曾对她说过的一样儿。他从未受过伤,却在认识她后,有了这样的经历。     窗外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花凛凝神听了片刻,抽回手站起来。旋身坐上了寝殿的梁上。     不多时,殿门悄悄开了一道细缝儿,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花凛在梁上俯看下去,看得分明,这不是瑶素么!     瑶素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四下观察着,发现紫浔并不在离墨身边儿伺候着,就仿佛放了心似的,大步走向离墨,靠近他之后,她伸手在离墨的脸上,手臂,胸膛摸了一阵,看得花凛只恨不得拿剑砍了她的手!     一番摸索之后,瑶素犹豫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花凛这时才面色遽变,那东西她识得!     瑶素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被花凛看在眼里,她单手握着小瓶子,一只手抚上离墨的侧脸,惋惜道:“帝君,你也莫要怪我,但凡你对我有一丝情意,我也不会将这药用在你的身上,只可惜你被花凛那溅人迷了心窍,我做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那就只有让你陪我一起死,我们才能生生世世地永远在一起了!”     花凛的心“嘭嘭”乱跳,瑶素都说了什么?她耳朵里回转着瑶素方才说的那些话,她的阿离不曾对瑶素有过情意,所以瑶素现在要带他一起死?     眼看瑶素收回手去,打开瓶塞,就准备捏着离墨的下颌给他服药了,花凛手中暗暗凝了仙力,准备看准时机出手打掉她的药瓶。     而就在花凛蓄力待发之时,离墨竟迷蒙着睁开眼睛,吓得瑶素不轻,慌乱地收了药瓶。     她才收好药瓶,离墨就彻底醒过神儿来,看到瑶素坐在自己的身边儿,立时冷声道:“你来干什么?本君饶你一命已是看在阿凛的面子上,你却不知死活,还不滚!?”     说着不顾身上的伤,撑身坐起,就要动用仙法,瑶素吓得身子一抖,立即泪眼婆娑地哭诉道:“帝君,瑶素深知您对我已有芥蒂,但瑶素不忍看帝君夜里伤重难当,无人照顾,求帝君让瑶素照顾您,待帝君伤愈,瑶素立即回花界去,此生此世再不入仙界!”     离墨掌中已有仙力凝聚,金色的光芒照亮了离墨的周身,他面色冷然,半分犹豫都无,“本君再说一遍,滚!”     瑶素这一次,再不敢有迟疑,她方才下药未果,这会儿也就是借着这番哭诉来掩饰的,目的达到,自然是顺着离墨的驱逐之意退了出去。     瑶素的脚步声远去,花凛悬着的心才将将落了地,哪知才缓了缓,就发现离墨不对劲儿了,他手上的仙力散发的金色光芒突然灭了去,随即就看到离墨侧身趴在软榻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时间坐在梁上的花凛只觉得浓重的血腥气息涌入鼻腔,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力地攥在了手里,捏得发疼,喘不过一丝气儿来。     离墨吐掉了郁结的血后,重重地躺回软榻上,颤抖着手臂伸着,在自己这寝殿周围下了一道禁制,瑶素今晚偷偷潜入他的寝殿,难保不会还有下一次,他不想见到瑶素,更不想让他的阿凛若是回来看他,撞见瑶素在他的寝殿。     花凛在离墨重新睡过去之后,跳下来仔细将地上打理干净,又将帕子沾了水,给离墨擦干净嘴角的血渍,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悄然离去。     回到灵池之后,她一刻都不能等待地直冲迦叶的房间,弄得迦叶的座前灵鹰都有些无措。拦着她不让她进,“花凛,你深夜擅闯佛祖内寝,简直放肆!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出手了!”     玄清子堵在花凛面前,拦着不让她进,花凛此时满脑子都是离墨的伤。哪里还管得着玄清子的警告。退了一步,就摆出要打一架的架势来,“我有急事要见迦叶。你若是再阻拦我,那便只有动手了!”     “你胡闹!佛祖是你想见就见的吗?”玄清子怒道。     “玄清子,让她进来!”     就在两人即将大打出手时,迦叶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化解了这一场打斗。     花凛绕过玄清子,大步推开门就进了去。进去还旋身将门“嘭”的关上。     “花凛,深夜前来,想必你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迦叶仍是那一派慈悲的笑容。     花凛点头,“我要知道怎么样才能救阿离!”     迦叶似乎是为之惊讶地挑了挑眉。“你不是躲着他的吗?”言外之意便是这会儿怎么又关心他的伤势来了?     花凛咬了咬唇,对于自己还是忍不住偷偷潜入寝殿看望离墨的事情避而不谈,继续硬声问道:“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他?”     迦叶摇了摇头。吓得花凛脸色霎时白了,“他没救了?”     迦叶闻言失笑。“办法自然是有的!”     花凛眸色一亮,脸色稍缓,急声道:“快告诉我!”     迦叶又是一阵摇头,“此法告诉了你,离墨会怪我的,还是等我再想出其他办法救他吧!”     这样的话听在花凛耳中,当然是不肯,“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现在明明有办法救他,为什么不说?他若是就此魂飞魄散,哪儿还再能怪得到你?!”     迦叶犹豫着,花凛却不想再等,继续催促着:“迦叶,我花凛自修成人形便从未求过谁,今日就当是我求你,求你不要再犹豫了,告诉我吧!”她实在看不得离墨那样子!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迦叶也就不再坚持不说了,“花凛,赤炎为世间至阳至纯,它造成的伤须得世间至阴至纯的东西来解,而你的元身雪藕,便是此物,我本不想将此法告诉你,他视你如命,若是知道你以命换命,他恐怕不会同意,更会记恨于我......”     花凛默然,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该怎么做?”     迦叶后续的话并没有说完,见花凛已经决定,就改了话道:“你须在灵池浸上七天,待你灵气充沛之时,化回原形,离墨服下便可化解赤炎之伤。”     花凛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说完,起身朝外走去,迦叶递了个眼色给玄清子,他跟在花凛身后走了。     玄清子不远不近地跟在花凛身后,看着她进入灵池,这才原路返了回去。     七日,说短也短,说长也长,离墨的伤势一天天地严重起来,紫浔熬制的药已经无法再抑制赤炎之伤,连带着被火光兽所伤的毒性也又一次不受压制地发作起来。     因着离墨下了禁制,瑶素再想进入离墨的寝殿变成了妄想,她怎么肯甘心?于是当着紫浔的面儿,日日跪在离墨寝殿之外,一声声言语恳切地求着离墨让她进去帮他换药侍奉,但里面却从来没有传出一声离墨的话语。     瑶素只觉得离墨对她越发地回避冷漠,却不知离墨是因为赤炎伤重,早已陷入昏迷,别说是瑶素了,就是花凛此时回来,再次坐在他身边儿,他恐怕也是感应不到。     自花凛那夜潜入之后的第七日,离墨每日只能维持短暂的清醒,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保留魂魄凝力而在昏睡,紫浔给离墨服了药,正在收拾托盘,就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只见花凛缓步走了进来。     紫浔立时哽咽道:“花凛仙子,您终于来了!”紫浔心里头难过,君上这样成日成日的昏迷不醒,他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而君上心心念念的还是花凛,他一直在找花凛,却找不到,他真的是担心君上魂魄散尽之时,还见不到花凛!     花凛走过来,对紫浔低声道:“我看得出来,你对阿离很是忠心,他有你这样的仙官侍奉在侧,我很放心,今日我来,自然有办法救阿离,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紫浔点点头,抹去眼角的泪,应声:“花凛仙子请说,只要能救君上,紫浔万死不辞!”     花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用不到你万死不辞,你只要将瑶素拦着,不要让她再靠近阿离半步,就可以了,她手里有一个药瓶,里面装的东西对阿离很是不利,我救了阿离之后,难保瑶素不会趁阿离尚未恢复,用那东西对他,你必须时刻守着他,绝不能让瑶素近他的身!”     紫浔瞠目,“竟然是她!她为什么要害君上!”紫浔满心愤慨,却听花凛道:“爱而不得,是这世间最大的仇怨!”     紫浔:“......”他明白了,瑶素爱慕君上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瑶素会因此而对君上下毒手。     “紫浔,你出去吧,在外面守着,不得让瑶素靠近寝殿半步!”花凛交待了一声,就越过紫浔走到离墨身边儿,将他扶着坐起。     紫浔低低应了一声,捧着托盘出了去,还仔细将殿门关好,用自己的仙力在门上加了一道他们狐族特有的禁制,以防止瑶素图谋不轨。     花凛再一次照料着离墨服了一些水,又给他擦拭干净换过了衣裳,这才恋恋不舍地抚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眼泪在她闭眼之际,无声地划了下来,滴在了离墨的皮肤上。     离墨从迷蒙中挣扎出来,甫一睁眼,就看到花凛含泪望着他,这样的场景与那日瑶素设计他时一般无二,他脑子里有些混乱,并不确定现在是他梦里场景还是真实发生,双眼凝视着花凛,寸步不离。     花凛抬手抹去泪痕,对离墨说:“阿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最初,我恨你不顾我的反对,将我从灵池带走,后来,我恨你强行让我修炼化形,现在,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离墨晃了晃身躯,虚弱地笑着回答,“阿凛,我一直都知道,不过你现在不必恨我了,我有感觉,过两日你就不用再受我拘束了,到时候,我这寝宫里所有的东西,你若喜欢便拿去,天地辽阔,你就随处云游去吧!”     花凛的眼泪在他说这些话时,再一次决堤,“离墨,你凭什么又试图来决定我的未来?我是外出云游还是留在这里,都是我自己来决定!”     “是啊!我的阿凛向来都是自己做主的!”离墨笑着回应,即使他此时的笑容并不那么好看。(未完待续)           第347章 只是未到伤心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7章只是未到伤心处     花凛闻言,故意撇开脸去,冷下声音道:“那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     离墨以为她说的是等他魂飞魄散以后,她自己决定自己该去哪儿,该做什么,却不知花凛的真正用意是......     然而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花凛在他面前散去修为,纤纤身影几乎是顷刻间就化作了虚无,绯红色的莲瓣儿托着一段雪藕浮在空中,灵气四溢,闪烁着光芒。     “不!”离墨目眦欲裂,胸口钝痛,一口鲜血不受抑制地自口中喷出,“阿凛,你这个傻姑娘!”     离墨想着花凛方才含泪说的那些话,他有多久没能好好与她说过话了?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二人会走到这步田地,为什么呢?     雪藕落于他的面前,离墨颤着手把它环在臂弯里,单手结印,念着诀,他此时几乎是动用不了自己的修为,却还是咬牙坚持着仙力透支的蚀骨痛楚,将自己的修为不断地倾注给雪藕,试图去帮花凛重塑修为,将她救下。     迦叶突然出现,劈手就将雪藕卷走了,离墨双目赤红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警告的说:“把阿凛还给我!”     迦叶也是头一次见到离墨这个样子,闻言一怔,随即不再有片刻犹豫,干净利落地将手里的雪藕劈开,掌心灵力凝聚,就在离墨低吼着费力朝他扑过去意图抢回雪藕的同时,将半截雪藕以自己的灵力催化打入离墨的体内。     离墨踉跄着朝后跌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赤炎之伤在雪藕化尽之时悉数痊愈。离墨却悲怆地坐倒在地,垂下他一贯高傲的头,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落地生花,那是神的眼泪。     迦叶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离墨如受大挫,他面色如常地说道:“离墨。那是花凛自己的选择。你无须歉疚!”     “呵――”离墨发出一声嗤笑,“无需歉疚?”继而犹如猛兽般突然一跃而起,重重地将迦叶按倒在地。握紧了拳头就朝他的面门打了下去,顷刻间迦叶嘴角破裂,有血丝溢出。     离墨恍若未见,发了狠似的一拳一拳地打着。似乎全然不知疲惫为何物,他早就忘了自己有仙法。有高强的仙术和强大的修为,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的阿凛没有了,他的阿凛为了救他而没有了!     迦叶也不还手。就任他打着,随后赶来的玄清子见状,就要上前。谁知还未靠近,就被离墨一个眼神儿给吓退了回去。那是玄清子从不曾见过的离墨帝君,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失去爱人的男人,悲痛欲绝,如同困兽。     玄清子呆立在原地,终是没敢上前去,他相信,如果此时此刻他敢上前去,定然会身形俱灭,毕竟离墨帝君的怒火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起的,尤其是佛祖尚且不还手,他又怎敢上前去帮忙?     离墨死死盯着迦叶,只恨不得杀了他,奈何赤炎之伤是好了,火光兽留下的毒性还在,一番厮打下来,他还是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挥动拳头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一拳,捶打在迦叶耳侧的地上,他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有金色的泪氤氲而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迦叶一贯远离红尘俗事,自是不可理解离墨此时此刻有多心痛,即使是挨了离墨的打,他也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在他的认知里,花凛是离墨的情劫,若是想让离墨安稳地度过此劫,花凛必须消失!     与离墨相比,花凛不过是一个小小花灵,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离墨若是还想养着花灵,大可去灵池再挑选一二带回去,又何须守着花凛一个?     “离墨,缘分二字不可强求!”迦叶说着,坐起身来盘膝坐好,捻动着佛珠开始为花凛念起了往生咒。     离墨听他这般,立时发狂了般,对着迦叶吼道:“不许念!”话音方落,迦叶手里的佛珠已经被离墨一把扯断,而与此同时,离墨捏诀封了迦叶的五官六识。     花凛的魂灵伴着绯红色的莲瓣儿飘散在空中,因为迦叶的往生咒而若隐若现,离墨疯癫了般地自言自语着:“怎么办?阿凛,我要怎么救你?”     玄清子在一旁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出言提醒道:“帝君,灵池之境或许有些作用......”关于灵池之境,他本也是不知道的,还是前些日子听到佛祖给瑶素提了提,虽然他不太清楚灵池之境是个什么东西,但却大致知道这东西在离墨帝君的手上,佛祖嘱咐瑶素想办法拦住离墨帝君,不让他有机会试用灵池之境,许是这灵池之境对救回花凛有什么作用吧!     经玄清子一提醒,离墨恍然大悟般,“对,灵池之境,阿凛,你等着,我去找灵池之境!”     离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跑了,没过多会儿又折返回来,玄清子看得心酸,若是花凛救不回来,帝君也许从此就彻底颓废了......这真的是佛祖想要的结果吗?     离墨盘膝坐好,将灵池之境置于膝上,手起刀落,利落地划开自己的手腕儿,立时,他的血液就如同寻到了方向一般,自行汇入了灵池之境,离墨念着咒语,将剩下的半截雪藕送入灵池之境,渐渐的,原本浮在空中若隐若现的莲瓣儿慢慢收拢,最后悉数被收入了灵池之境,离墨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     “帝君,够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住的!”玄清子看着离墨帝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腕儿上的伤处明显的血流速度缓慢下来,而灵池之境还像是贪得无厌一般,继续吸取着他的血液。     离墨听到提醒,身形晃了晃。稳住后施术止了血,捧着灵池之境在手里,笑得心满意足:“阿凛,别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救你回来了!”     加注在迦叶身上的咒法在此时渐渐隐去,迦叶入眼就看到了离墨手里捧着的灵池之境。心道果然还是避不过。离墨终究是走了这一步,他踉跄着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对犹自沉浸在欢喜中的离墨说道:“离墨,此乃逆天之行,望你莫要越陷越深!”     他的话将离墨从自欺欺人的欢喜中揪了出来,离墨冷冷地望向他。声音像是淬了冰渣,一字一顿:“迦叶。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就在刚刚。他想明白了,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寻不到花凛,为何迦叶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灵池。花凛身上充沛四溢的灵气是来自灵池的,那就说明花凛会走这一步。与迦叶脱不了干系!     迦叶明知花凛对他有多重要,却瞒着他用这样的方式骗花凛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会原谅他的,这笔账他会记下,等花凛回到他身边儿之后,再慢慢与迦叶细算!     迦叶被玄清子搀扶着离开之后,离墨用很短的时间解决了瑶素,将她困在花界永世不得离开,随后就将自己封闭在了寝殿之中,这一封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时间对于离墨而言,并不算长,他每日抱着灵池之境与花凛说话,给她灌输修为,三百年,他修复了她破碎的魂灵,施以逆天之术,辅以自己的魂魄,送她入了轮回,护她世世安乐,无忧无悲。     --     “你都看到了?”     瑶素蓦地睁开眼睛,热泪顿时涌了出来,这些看到的画面,有些是她所知的,有些却是她不知的,她不曾想到离墨在将她困在花界之后,还不死心地去救花凛,为了救花凛,连自己的魂魄都愿抽去!     “你是在向我炫耀吗?炫耀他有多爱你?”瑶素恨恨地看着柳如墨,不,现在应该是花凛了,柳如墨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更没有这能力让她看到这些。     青离就在她们二人不远处,听到瑶素的话,下意识地朝更远的地方回避了一些。     瑶素将青离的反应收在眼里,对花凛挑眉道:“你瞧,即使你没有他那么爱你,他还是愿意为了你付出所有,竟是什么都不顾忌了!”即使离墨有无上的地位和修为,他抽去自己的魂魄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更何况再抽去了魂魄为花凛转世之后,还送了青离入了尘世。     “瑶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个道理我想不用我说,阿离他是我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是你又如何?是迦叶又如何?即使你们都有千百种方法使我们分离,我们都还是会在一起!”     “你都知道了?”瑶素心惊,花凛怎么会知道她和迦叶佛祖之间的交易。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也无需再自欺欺人了,终究是你欠我的,即使你占去了柳如雪的身躯,你也还是欠我的,就用你残余的生命来见证我和阿离的重逢吧!”     柳如墨笑着退开,瑶素想要朝她扑过去,却仍是无法动弹,只能恨恨瞪视着柳如墨,看着她朝青离走过去,两人一道儿出了去。     才出了喜房,就看到安知煜负手立在那儿,青离握着柳如墨的手,两人停下脚步,青离侧身挡在了柳如墨前面。     “在下等你们二位已经好久了!”玄清子说着,青离和柳如墨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意识到面前的安知煜有些不同以往了。     “如墨,找准机会先走,去找南书汇合!”青离靠近柳如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儿说着。     玄清子适时出声提醒道:“今天恐怕她走不了,六皇子,您若想走,大可随意离开,只是国师大人必须留下来!”     两人的身份被他一语道破,青离握着柳如墨的手蓦地一紧,看来安知煜果然不简单!     “安大人,我二人既是一同前来,怎可独自离开?”青离说着屏息察觉着四周,却发现感觉不到丝毫埋伏的气息,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安知煜的确在四周并没有安排人手,另一种则是:他安排在周围的人比他武功要高,因此他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阿离,你走吧,我留下来!”柳如墨突然上前一步,对着青离说道。     青离不可置信地回声应她:“如墨!”     柳如墨再一次说道:“我留下来!”她认出来了,对面站着的人已经不是安知煜了,而是迦叶的座前灵鹰玄清子,想必是受了迦叶的指使吧?她也想看看,到了今天,迦叶还想做什么!     柳如墨朝着玄清子走过去,青离不肯独自离去,也跟着她走过去,玄清子对于青离维护柳如墨的态度只是一笑,看来即使入了凡世,换了身份,帝君对于花凛的维护还是一如既往。     “请二位随我来!”玄清子朝着花凛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朝前走去,倒是丝毫不担心他们二人背后偷袭他或者趁机逃跑似的!     领着柳如墨和青离入了一个独院,玄清子对柳如墨道:“我有话要说!”     这个说当然是和她说,柳如墨意会,看向青离,青离虽不全然放心,但接收到柳如墨的眼神儿示意,也就不再坚持,退避开来。     “好久不见,花凛!”玄清子先开口打着招呼。     柳如墨淡淡一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你不好奇这一次我让你留下所谓何事吗?”玄清子问她。     柳如墨看了看远处青离投向她这边儿的视线,转而看向玄清子,问:“迦叶又给你下了什么指令?”     能够驱使得了玄清子下凡,并且占去安知煜的身躯,玄清子自己是决计不敢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是受迦叶的命令所趋。     玄清子笑了笑,“你现在的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还记得那时候大半夜你都敢擅闯佛祖内寝,还敢和我大打出手!”     柳如墨简单回道:“我想你留我下来不是为了叙旧,说吧,迦叶想做什么?”     “佛祖的命令我无法告诉你,但我想说的是,我想帮你,所以需要你的配合!”玄清子目光诚恳地看向柳如墨。     他原先还在犹豫,是否要听从迦叶佛祖的命令,但就在刚刚,看到帝君的凡身那样护着花凛的凡身,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帝君捧着灵池之境时的悲戚,就在这一刻,他决定帮她!(未完待续)           第348章 记忆回归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8章记忆回归     “我并不认为你会背叛迦叶!”柳如墨拒绝道,玄清子身为迦叶的座前灵鹰,跟着迦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若是都会轻易背叛迦叶,那迦叶也不可能留他在身边侍奉这么久。     “花凛,你要是当初有这般警醒,你和帝君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玄清子回道,“其实无论你信与不信,你都没有选择,如今帝君因你受了天刑,尚在沉睡中不知何时方能转醒,所以佛祖若是对你出手,你决计无力抵抗,何不信我一次,也许我真的能够帮得到你呢?”     玄清子的话使得柳如墨静了下来,他说的没错,想当初迦叶出手,也是让人防不胜防,就连离墨也毫不知情,栽在了迦叶手里,如今若是迦叶再次对她出手的话......     一番思索之后,柳如墨抬眼与玄清子对视,说道:“好,我就信你一次!”她决定赌一把,与其等着迦叶不知道何时而来的发难,不如信玄清子一回,也许还能有转机呢?     玄清子听到她的答案后,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准备好需要的东西,这几日你就和六皇子留在府上,不要随意外出!”     直到青离跟着柳如墨进了房中,才忍不住问她:“你之前便认识安知煜?”他远远看着她与安知煜谈话,两人的言语神态看上去并不生疏,由此断定,她应该在安知煜去青国朝贺之前就认识他了。     柳如墨引他坐在桌前,又走过去捧了铜镜过来,指着镜面对他说:“阿离,你想知道的,它或许可以告诉你!”     在她恢复花凛的记忆之后。她也想起了当初离墨教过她的法术,现在青离既然存了疑惑,她也不想去编理由敷衍他,便由着他去看吧,他是离墨的魂魄投生入了凡世,想来应该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柳如墨摊开手心,用匕首在掌心轻轻划了一道。立时便有鲜红从那道伤口里流出。青离皱眉,自衣襟中取出一方帕子就要给她包扎:“你这是做什么?”似乎是不满她这样划伤自己的行为。     柳如墨放下匕首,抬手按住了他要给她包扎的动作。继而掌心对准了铜镜,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咒法之后,镜面开始如冰石一般璀璨透亮起来。柳如墨适时将自己的血印向了冰石一样的镜面,随后抓了青离一只手就对着镜面按了上去。     “闭上眼睛!”柳如墨轻声提醒着。青离将手里的帕子塞进柳如墨的手中,这才依言闭上了眼眸。     画面开始逐渐浮现出来,青离只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被吸入了镜子里一般,脚下仿佛踩在虚空之中。整个人处于失重的状态,周身散发着寒冷之气,他记起来刚才犹如冰石一样的镜面。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吸进了这面镜子里。     柳如墨扣着他塞给自己的帕子,三两下就包好了手心。然后静静坐在他身旁,等着他。     青离此时脚下好像踩到了地,他睁开眼看去,面前是一座恢宏浩大的宫殿,紫霞在宫殿上方云集,挥散不去,金色的琉璃殿顶熠熠生辉,厚重华美的雕梁画柱比他此生所见更为精美绝伦,这座宫殿美的让他不禁屏息凝神。     忽而,他身旁响起一个声音,“君上,您醒了?”     青离骤然回身看去,一个紫衣少年站在他斜后方,一双澄亮的眸子满含着惊喜望着他,他张了张嘴,正要回他一句“你认错人了!”结果出口的话却变成了简短的一个字,“嗯!”     紫衣少年眸子一弯,当即笑了开来,“小仙就知道君上定会平安无事的!”     青离觉得自己这副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不然为什么明明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儿上却变成了别的话?     好在紫衣少年说了几句之后,就退下了,青离推开殿门进了去,入目便是一个巨大的挂着绯红色帘幔的云床,帘幔轻拂,露出洁白如玉的云床,看上去飘逸极了。     他信步上前,目光被云床上的人给吸引了去,这不是他吗?一模一样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他是醒着的,而云床上的这个男人却是睡着的......     这个男人的确是睡着的,因为他的胸膛正不急不缓地上下起伏着,青离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柳如墨心里头的那个男人吧?     当他走进这个沉睡的男人时,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起来,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仿佛被人拉住了手臂,整个人被拖拽向云床所在的方向。     再一次睁开眼时,晕眩感全然消去,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他躺在床上,身下柔软的床在他起身的动作下渐渐凹陷下去,紧跟着就听到身旁有一阵细微的哼声。     青离心惊了一瞬,侧目看去,乱作一团的被褥之中,一头雪白的长发映入眼帘,青离侧过身子,抬手缓缓撩开遮挡住的被褥,一张极为美艳的脸出现在他眼中。     “阿凛?”他吓了一跳,轻声惊呼,他看到的女子长相与柳如墨不全然相似,但他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面前窝在被褥里的女人,小巧的鼻头此刻正一皱一皱的,继而眼皮儿抬了抬,睁开眼来。     “阿离,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女子朝着他的所在位置拱了拱,团住他面前的一堆被褥,揽着就将自己的脸又埋了进去,看来是打算继续赖着睡觉了。     青离因为那一句“阿离”,惊得愣在当场没了言语,女子再次睡了过去,再无任何人的身影儿,他想问一个人都问不到,为什么这个相似柳如墨的女子唤他“阿离”?而在听到的时候,他心跳都慢了一拍,这个女子慵懒娇嗔的一句话,听上去却是与柳如墨相差无几!!     在他尚且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时候,忽然画面转了。他看到自己又被摘了出来,变成了看客......     “阿凛,来,该修炼了!”     一个少女蹦蹦跳跳地朝着男子扑了过来,被男子一把揽入怀中,顺势抱着坐在了他怀里,然后就听到少女哼哼唧唧道:“阿离。我不喜欢修炼!”     男子闻声细语地哄着。“阿凛乖,好好修炼才能维持住你这副身躯,若是你偷懒的话。可是会变回原形的!”     少女立时鼓着腮帮子不满道:“那就变回原形啊!我觉得我的原形也不错啊!”     男子却不许她这样,纠正道:“阿凛,你不想与我在一起了吗?”     少女察言观色的本领着实一流,当下就看明白了男子的脸色。于是急忙回应道:“想啊!”两个字就轻易使得男子欢喜起来,可她立马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话:“可是就算我变回了原形。也是可以和阿离你在一起啊,除非你不喜欢我变成原形的样子!”     被反将了一军,男子无奈地摇着头轻笑:“你还真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儿!”     少女吐了吐舌头,一派娇憨美丽。     青离怦然心动。这颗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单是看着那少女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他的心都在狂热地做出回应,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这样的反应让他有些陌生。     ......     画面又是一阵转换,青离被一阵心口的钝痛激得霎时睁开了眼睛,入眼就看到自己手里捧着一方形似砚台的物什,他的嘴里还不可控制地说着:“阿凛,别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救你回来了!”     那个娇憨美丽的少女遇到危险了吗?青离不禁想着,可紧接着,他就看到对面一身袈裟的男子擦着嘴角的血渍站了起来,对他说道:“离墨,此乃逆天之行,望你莫要越陷越深!”     离墨?这个男子是在对他说话吗?青离有些困惑,但口中已经说出来了回答的话:“迦叶,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他明白过来,那个少女可能是死了,因为眼前这个男子......     随后青离置身其中地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场景,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疲乏,有的场景是他作为青离这个旁观者在看的,有些场景则是他被当做离墨,当做什么君上的经历着,直到柳如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轻声在他耳边说着:“阿离,睁开眼吧!”     青离蓦地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还在下一个场景之中,还是已然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侧目看向身旁,柳如墨正噙着一抹微笑望着他,他这才可以肯定,自己是回来了。     “我看到了很多东西,很乱!”青离单手撑在额上,回忆着自己看到的,经历的那些场景。     柳如墨抚了抚他的后背,柔声问他:“你都看到了什么?”     他这样子的状态让她有些担忧,他的反应比较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     青离杂乱无章地说了一些场景,说了他看到的那个少女,说了一些他们的对白,还提到了那个身穿袈裟的被唤作迦叶的男子......     在听到青离说出“迦叶”这个名字时,柳如墨就知道,他应该已经看到了记忆深处的东西。     “阿离,你好些了吗?”柳如墨给青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继续给他抚着后背,宽慰着他不稳定的身体反应。     青离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好似缓过来了一些,对柳如墨说道:“我总觉得那个叫‘阿凛’的女子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柳如墨握住他的手,再一次轻声唤他:“阿离,她可是这样唤你的?”     青离的眼眸瞬时睁大,是了,他还在想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那个女子唤他“阿离”时,与柳如墨如今唤他的语气神态都如出一辙!     “如墨,你......”青离有些懵然了,他感觉自己又一次快要分不清那些记忆和现实了。     “阿离,你就是离墨,而我,便是花凛!”柳如墨干脆利落地给他解了惑。     青离在听到柳如墨的回答之后,脑海中那些画面,场景开始连贯起来,如果他是离墨,那么也就是那紫衣少年口中的君上?如墨是花凛,那就意味着他们曾经便是有一段情缘的......     “那安知煜是......”     “他是玄清子,迦叶的座前灵鹰!”柳如墨接了话去,说道。     青离点了点头,这下他彻底理顺了,难怪,柳如墨是花凛的话,她确实是认识玄清子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会与“安知煜”那样熟悉地谈话了。     “你答应了他什么?”在理顺了这些记忆之后,青离首先关心的还是柳如墨应承了玄清子什么,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有一段是花凛与玄清子差点儿大打出手的场景,而随后玄清子的主人迦叶便害死了花凛,使得他们被迫分离,他不放心地问着。     柳如墨将自己和玄清子之间谈及的事情悉数告诉了青离,眼下既然到了这一步,青离也已经知道了那些过往的记忆,她觉得不需要再对他有所隐瞒了。     青离在听完后,冷静地分析着:“以玄清子与迦叶的关系,他不见得会为了帮助我们而背叛迦叶,而玄清子对外宣称娶瑶素为妻,想必也是迦叶计划里的一部分,所以这个赌,我们需要有所准备,不能使得我们再一次处于被动的地位!”     柳如墨点头赞成,她答应玄清子是一回事儿,也应下了他们不乱出去,但不代表她和青离就必须在这里坐等他给出安排,这一次,她不会再如当初那样冲动,也不会再给迦叶挑拨利用的机会!     玄清子并不知道柳如墨会以玄术催动咒法,使得青离借由离墨的魂魄看到了那些往昔的场景,他还在致力于完善着换血的术法,这是他想到的可以帮助花凛和离墨帝君的办法,那就是将花凛与瑶素施以换血之法,如此瑶素便会顶替花凛承受所有不可预知的命数,好在今日万佛会举行在即,迦叶佛祖忙于接受拜谒谈论佛法,无暇顾及他这边计划的施展情况,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若是加快速度,等迦叶佛祖发现的时候,花凛的命格已经早就改变了,不会再阻碍她和离墨帝君的姻缘了。(未完待续)           第349章 如果我不允许呢?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49章如果我不允许呢?     玄清子如他所说,加快速度去搜集齐了所需的物品及药材,而瑶素那边儿,为了能使瑶素更好地接纳柳如墨的血,玄清子也在准备物品的同时,吩咐婢女给瑶素服用着调节体质的汤药,毕竟瑶素如今占着的柳如雪的身体先天不足,若是体质太差,很有可能无法承接柳如墨的血液。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玄清子再一次出现在柳如墨的面前,这一次他还随身带了一个药箱过来,柳如墨侧身给他让出道儿来,玄清子朝着她微微颔首,进了房去。     玄清子进去之后,就看到青离正坐在桌前,身子侧向他的方向,他有一瞬的惊讶,但随即就释然了,依照离墨帝君对花凛的上心程度,怎么可能会放任花凛独自一人呢?     “请六皇子稍作回避!”     玄清子将药箱搁置在桌上,随后态度恭谦地朝青离说道,青离闻言,看了看走过来的柳如墨,在她点头表示肯定后,他才起身回避。     玄清子将药箱打开,指着里面摆放着的药材向柳如墨解释着:“这里面有仙鹤草,灶心土,白芨,紫珠,龟板,五倍子,赤石脂等等,我知道你懂得药理,这些药材的用处你是清楚的吧?”     柳如墨垂眸睨着众多分类的草药,伸手拨了拨,“都有止血的功效!”     “花凛,佛祖其实并非是有意针对于你,而是天诏上说,你是离墨帝君的劫数,若此劫离墨帝君不能安然渡过。那帝君从此就将沉沦下去了,佛祖只是在你和帝君之间,选择了帝君而已,所以要想改变你和帝君之间这种命定的劫数,我能够想出来的办法就是通过换血的方式,将你和瑶素彻底调换过来,辅以咒法。她就将带着原本属于你的命格。替你承下劫数。”     柳如墨听完,略微思索了片刻,问着玄清子:“不知你可有想过。一旦瑶素顶替了我的命格,也就等于她和离墨之间就存在了劫数的关联。”     “她替你成了离墨帝君的劫数,到时候只要杀了她就一切可解了!”像瑶素这样心怀叵测,又已从花仙成了堕仙。如今能够占据柳如雪的身体活下来,更是用了歹毒的妖术。简直是死不足惜,遂以玄清子说起来的时候,也是一副毫不在心的态度。     柳如墨却摇头拒绝了:“你想的法子是不错,但如果我不允许呢?”     玄清子不解地蹙眉。“你既然说了这方法不错,又为什么不答应呢?”     “因为我不允许瑶素再有任何机会与阿离扯上关系,哪怕是为了救我。也不行!”柳如墨回答地格外认真,即使她此次仍是无法逃过迦叶的算计。最终还是死的话,她也希望是与离墨好好的聚,好好的散,而不是如同当初那样儿,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开,就被迦叶算计地与他生死相隔。     “花凛---你!”玄清子有些不赞同,但见柳如墨神色坚定,他也只好暂且将药箱收拾好,临出门前,还不死心地定住脚对她说:“你再考虑考虑,想好了让婢女来通知我!”     说罢就要走,忽然听到柳如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     玄清子以为她是改变主意了,临了又退了回来,却听得柳如墨淡淡地说道:“我是柳如墨,不是花凛!”     玄清子气得一噎,没想到花凛入了凡间轮回十世,虽然比之当初性格沉稳了不少,可这倔上来的劲儿还是一丁点儿都没变!     青离看着玄清子面色有些郁郁地走过来,侧了侧身,玄清子行至他身边时稍作停顿,随即过去打开门,大步离开。     等玄清子走了,青离才问着柳如墨:“他说了什么?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没什么,就是拒绝了他提出的办法而已!”柳如墨回答着,青离见她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     瑶素这几天被按时按点的灌着汤药,一开始她以为是安知煜要毒死她,可喝下去她却没有半分不适,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身体比以往好了许多,问婢女,婢女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汤药是用什么药物熬制的,却明确地告诉她,是家主命人送来,吩咐她们让她喝下去的。     瑶素这几天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也许是因为柳如墨已经想起来关于花凛的那些事情了,又或许是因为花凛引她看到的那些梦境,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在花界结识了魔尊,也因着魔尊,她得以寻求到了最为有效的方式修炼,那就是吸食同类的精气占为己用,花草类的精气不多,所以要想修炼成仙,需要的时间更长,当时她一心想飞升上天去找离墨,所以几乎没怎么多想就接受了魔尊的建议。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魔尊的帮助下骗取同类花灵的信任,趁机夺取她们的脉系精气以供自己修炼,成效很大,她为此还曾高兴不已,然则这样的修炼方法一旦选用,就像是上了瘾一样摆脱不掉了,魔尊以此要求她随他回魔界,却被她言辞激烈地给拒绝了,之后魔尊消失不见,她也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如同花凛给她回顾的那些场景一样,她得以升仙,然后伺机创造了机遇与花凛相识,继而利用花凛入了离墨寝宫伺候,虽然她一直不愿承认是她做错了,但其实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也会无法安枕。     玄清子虽然提醒了柳如墨和青离不要轻易外出,但他们两个却不把玄清子的话放在心上,当时答应留下来,不过是柳如墨想听一听玄清子所说的办法,现在玄清子的办法柳如墨觉得不可行,那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只不过他们两人走归走,却还带走了瑶素,这下子可把玄清子气得不轻。他好心好意想办法帮她,她不接受也就罢了,还趁机把瑶素给带走了,这让他在迦叶佛祖那里怎么圆谎?     可柳如墨带了瑶素走,哪里管他玄清子会怎么办?青离则是一早就通知了南书和车夫在安府外面等着,敲晕了瑶素,直接携了柳如墨便翻墙出了去。也算是怎么来的怎么走了吧!     瑶素是在马车的颠簸中转醒的。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之前她这么醒来时,人也是在马车上,那时她是以柳如墨的身份被送去北疆驻扎的营地去的。这会儿又在马车颠簸中醒来,她扭着发痛的脖子,正好看到了一双花样儿简单的绣鞋,没错。是绣鞋!     她循着绣鞋往上看,就看到了柳如墨那张可恨的脸。顿时气恼道:“花凛,你这是要做什么!”竟然把她扔在车厢里,就这样让她躺在地上!     青离正倚在车厢上小憩,忽然听到瑶素的声音。眉梢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呵--”的一声。简短的笑了笑。     瑶素这才注意着低了声音去,收敛了神色。     “我和阿离救了你出来。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这样怒目相视又是为何?”柳如墨故作不知地问着瑶素,那表情看在瑶素眼里,简直是恨得牙痒痒。     “南书,先停一停,到路边儿寻个人把她送回安府去!”青离适时开了口。     瑶素感觉到马车明显慢了下来,当真是要停下的意思,霎时变了脸色,要是送她回安知煜那里,那个变态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以为是她自己逃走的呢!     “别,别送我回去!”瑶素暗暗在心底说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实在不想被送回安府去,所以不给花凛低头是不行了,“花凛,别送我回去!”     柳如墨并不看她,而是转向青离,轻声问他:“是吵醒你了吗?若是还觉得疲累,就再歇息一会儿!”     青离摇头,“不了,她既然醒了,这吵闹怕是少不了,还是等待会儿送走了她,我再歇息也不迟!”     柳如墨一听就知道青离是有意要刁难瑶素了,瑶素也心道不好,青离这样子显然是帮着花凛的,说不定当真会送她回去,便又转而向青离服低,道:“求六皇子开恩,莫要送我回安府去!”     青离讶然道:“你既是嫁与安知煜为妻,自然是安府的当家主母,不送你回去安府,可是要出大乱子的,既然你如此不惦念着如墨救你的好意,我们二人又何须多管闲事,说不定还要因你而招惹到追兵,想想也是得不偿失!”     眼看着瑶素越来越不安起来,柳如墨觉得青离的警告差不多够了,就斟了一杯茶递向他,顺带接了话道:“阿离,人都救出来了,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瑶素正想表示赞同,听到柳如墨接下来的话,又忍不住想骂人,柳如墨说:“听说青远一直在追查国师大人的下落,当时她不是顶了我的身份出宫的吗?如今便让她回去吧!”     青离略作思索,笑着应道:“你决定便是!”     两人一搭一唱就决定了瑶素的去处,瑶素只能恨恨地腹诽着,面上却不敢再有办法不满之意。     马车途经一处驿站,南书按照青离的意思,从驿站再买了一辆马车,然后就让南书把瑶素拖下来带去那个马车了,随后命车夫将瑶素送去青国,自己则带着柳如墨与南书,改道儿回了北疆。     驿站的马车比之青离和柳如墨乘坐的要差很多,粗糙的木质马车,车厢里有不少的木头接口,瑶素仍是被扔在地上,这马车也不知道平日里是什么人乘坐的,瑶素躺在这地上,能够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正从木板上散发出来,而她还随着马车的颠簸一下一下地撞在车壁上或者木头接口处的凸起上。     等车夫将瑶素送到京城时,瑶素浑身酸痛的都觉得要散架了一样儿,车夫在赶路的这些天里,几乎就不怎么给她吃喝,她饿得不行不行的时候,车夫也只是随意捏一小块儿干粮,粗鲁地就塞进她的嘴里,也不管她是否会噎着。     马车在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车夫跳下了马车,将马头方向对准了宫门处,然后绕到马车一旁,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记,马匹立即吃痛嘶鸣一声,拉着马车就朝着宫门处飞奔了过去,瑶素更是在车厢里晃得左右摇着,叫苦不迭。     “什么人胆敢私闯皇宫,还不下马!”宫门口的守将禁军等立刻围了过来,几下就制住了马匹,随后撩开车帘,就看到一个女子被捆了手脚背对着他们躺在地上。     “去看看!”守将挑了挑下巴,示意最前面站着的禁军上前去察看情况,那人登上马车,其余人继续戒备着,忽然听到上了马车的那名禁军发出一声惊呼,众人都不明所以地朝马车靠近了几分。     “将军,这--这是--是......”     “是谁!说话都说不利索吗?”守军呵斥道,也跟着走近了几步。     那名禁军被这一声呵斥吓得立即禀报道:“是国师大人!”     守军吓了一跳,忙推开众人走到马车边儿上,将瑶素给掰着转了过来,一看,大吃一惊,忙指了人道:“还不快去通知皇上!”     然后继续指挥着其他人扶瑶素下了马车,给她松了绑。     青远闻讯,来得很快,然而当他急匆匆赶来之后,却失望不已,原因无它,只因发现所谓的国师大人并不是柳如墨。     当时是,青远将守将一番叱责,“连柳嫔和国师都分不清楚,你要朕如何放心把整个皇宫的安危都交给你?”     守将也是一阵琢磨,众所周知,国师大人和柳嫔是同胞双生的姐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他平日里除了国师大人进出宫门时的短暂看到之外,对国师大人更是不了解,他怎么可能分得清楚?但这些话他只敢在肚子里自己想想。     青远见是瑶素回来,不大高兴是真,但还是命耳朵尖儿找了两名宫婢过来,将瑶素给扶着送回雪淞殿去了。     回龙傲宫的路上,青远一直沉着脸,耳朵尖儿跟在他身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青远在想的事情是,他没想到柳如雪还敢回来,他让她把柳如墨装扮成她的样子留在雪淞殿,然后她代替柳如墨出宫去,结果她不知道把柳如墨如何了,自己又出了宫去,这会儿却还敢顶着柳如墨的国师名号回来,真是胆子不小!(未完待续)           第350章 越西部落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0章越西部落     青远随后就去了雪淞殿。     自柳如墨在雪淞殿失踪不见开始,雪淞殿就被青远下令翻了一遍,当时他是怀疑柳如雪害了柳如墨,所以才会下这样的令,可翻了一遍却仍是找不到任何踪迹,只余下阶上的那一滩血迹。     血迹是人血没错,但却不知是谁的,青远是目送“柳如雪”离宫的,并没有发现她有受伤的痕迹,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是柳如雪趁着柳如墨昏迷时对柳如墨动了手。     这般说来,瑶素其实当真是冤屈死了,想当时她本是要羞辱柳如墨一番的,谁知柳如墨压根儿就是醒着的,不但没有占的半点儿便宜,反而使得自己受了伤,这还不算,翌日一大早还被柳如墨以玄术控制着带上了马车,瞒天过海地把她给带出宫去了,然后又借着她顺利地与沈柔汇合,去了北疆。     可惜瑶素的这一段记忆都已经被柳如墨和大长老处理过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柳如墨这样操控呢?     然而青远是不知道的,瑶素又没有这段记忆,所以当青远冷着脸进来找瑶素兴师问罪时,瑶素也答不上个所以然来。     “柳如雪,你胆子真是不小啊?”青远冷笑着走进去,耳朵尖儿立马小跑着过去用自己的衣袖给青远擦了个凳子,恭敬道:“皇上,您坐!”     青远撩袍坐下,耳朵尖儿又使唤着宫婢去给皇上奉茶。     瑶素对青远说的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青远为什么会阴阳怪气儿的说她胆子不小,于是问道:“皇上,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柳嫔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青远没有要给瑶素解惑的意思。他还就不信了,她能够装得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偏偏瑶素是真的压根儿就不记得,所以让青远失望了,她真的是不用装也是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懵然回答道:“臣妾不知,请皇上明示!”     青远被她的态度惹得一下子蹿了火,“好!你不知道。那就由朕来说!”     话音方落。青远却停了口,随即给耳朵尖儿摆了摆手,道:“带着他们都下去!”     他们。自然是指的在旁伺候的宫监宫婢了,耳朵尖儿是有些好奇的,但皇上的命令摆在那儿,所以他没敢迟疑。带着那些宫监宫婢就出了去,将门关紧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的声音。青远再无半分耐心,起身走向瑶素,下一瞬手掌就扼住了瑶素的咽喉,冷声道:“说。你把如墨弄哪儿去了?!”     瑶素被青远突然的袭击给吓了一跳,喉咙一阵疼痛,被青远扼得紧实。缓不过来的气儿一下子冲上了头顶,眼泪便被激了出来。     她的眼泪沾上了青远的手。青远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朕早该知道你对如墨向来不友善,怎么可能不对她动手呢?也是朕气糊涂了,竟然把昏迷的如墨由你带走,害得她受伤,柳如雪,你最好乖乖告诉朕如墨被你藏在哪儿了,否则朕即刻就取了你的性命!”     瑶素艰难地摇着头,双手扣着青远的手臂,捶打着,张着的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连呼吸都上不来,青远丝毫不在意她痛苦的神情,他只知道自己急于知晓柳如墨的下落,至于柳如雪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     “放---开---”费了好些劲儿,瑶素才硬是挤出来两个字,青远闻言,想来她是愿意说了,甩手就将她撂开了。     瑶素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忍不住捧上自己的颈项,喉咙口刺痛得厉害,她缓了缓,才艰难开口道:“柳如墨她和青离在一起!”     既然柳如墨放她回来,就要考虑到她绝对不会为她保守秘密,青远要问,她为何不说?     青远对着瑶素的心窝就是一脚,踹得瑶素痛呼一声再次倒地,“青离被北疆扣为人质至今未归,你却说如墨与他在一起,你以为朕就那么好骗吗?”     瑶素摇着头为自己辩解道:“皇上,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柳如墨的确是和青离在一起,就是他们两个把我送回来的!”     青远对于瑶素的这番话并不相信,他得到的消息是,柳如雪根本就没有到达北疆驻扎地,在途中就被当做柳如墨给辰国的人劫走了,所以柳如雪一直都是在辰国的,而青离被北疆的人扣下,撤兵时一并掳回了北疆,至今据消息称还被关押在北疆的密牢里,由专人看管,分隔两国,试问柳如雪怎么可能看到青离,而且青离还是和柳如墨在一起的呢?     “柳如雪,你是当真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是吧?”青远早就被柳如墨下落不明给折磨得不行了,这会儿眼看瑶素还一再地用谎话来蒙骗他,哪里还能有耐心?     “柳如雪,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还不说实话,朕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谁知瑶素仍是坚持说:“柳如墨当真是与青离一同的,我被困在安知煜府上的时候,他们两人就进来了,然后将我带出来送了回来,皇上,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要说青远对于瑶素的话还真是不怎么相信,一来他自己也有收到情报消息,绝不会轻信瑶素的一面之词,二来瑶素的话里漏洞百出,她自己的情况基本上与他得到的消息没什么出入,而他的人却没有回报给他任何有关在安府见到柳如墨和青离的消息,这三来嘛!那就是因为实在是青远在瑶素这儿吃了几次亏了,怎么可能瑶素说是真话儿,他就相信她没有骗他?     这也正是柳如墨敢这么放心地着人送她回来的原因,因为瑶素的话在青远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青离把各方的消息都掌控得很好,青远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他早有了安排,所以她也是料定了瑶素即使要告密,她的话也没人会相信。     “嗬!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那朕也无需再顾忌,耳朵尖儿!”青远冷笑一声,走到门边儿高声唤着耳朵尖儿,等耳朵尖儿赶过来听命时。下旨道:“柳嫔胆大妄为。欺君罔上,即刻押入天牢,等候审讯!”     耳朵尖儿眼睛滴溜溜地在皇上和倒地的瑶素身上转了一圈儿。心里头有些纳闷了,皇上前阵子不是还大张旗鼓地命属下们到处搜查柳嫔娘娘的下落吗?怎么现在柳嫔娘娘回来了,皇上反倒要把她打入天牢了?     看到耳朵尖儿愣神儿了,青远不悦地冷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你是要抗旨吗?”     “奴才不敢!”耳朵尖儿慌忙回神儿,连忙对着外面喊:“来人啊。皇上有令,把柳嫔押入天牢,择日审讯!”     瑶素被架着往外走时,还在不死心地朝青远喊着:“皇上。我没有骗您啊!”     “耳朵尖儿,跟着去天牢里吩咐几句,让他们盯紧了柳如雪。不能让她逃了!”青远吩咐道。     于是乎,瑶素从安府这个牢笼换到了青国的天牢......     --     “我们现在去哪儿?”     马车上。柳如墨倚在青离怀里,撩着帘子看着外面似乎变了道儿,侧眸看着青离问道。     青离拢了拢她的手臂,答道:“本是要回北疆的,不过刚刚接了夜兄的消息,玄清子派出了追兵来,所以我们临时改道儿,暂且不回北疆了,至于去哪儿,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柳如墨思索了片刻,迟疑道:“嗯--我从未看到过海,你知道哪儿有海吗?”     她思来想去,好像从她是花凛开始,就没有见到过比河流更为壮阔的水域了,她在书里看到过一些关于出海游历的故事,书上描述说海波澜壮阔,一望无际,海天茫茫自成一片,她想要看看那样壮阔的场景。     青离对于她所想定然是依顺的,想了片刻,道:“那我们便去越西好了!”     “你是说那个小部落?”柳如墨霎时来了兴趣,越西她在书里见到过,是一个从小渔村发起的部落,那里的人平日里并不多与周边的国家有所联系,只是偶尔物质需要时派人出来交换一些生活必备品回去,算是个类似于世外桃源的地方。     “嗯!”青离点头应着,“越西部落风景秀美,又是临海部落,那儿的百姓民风淳朴,与世无争,你既是想要看海,我们便去那儿住上些日子!”     “你怎知越西部落的百姓民风淳朴,与世无争?我可是在书里看到说他们并不欢迎部落以外的人靠近他们的部落,更别提进去了!”柳如墨坐起来望着他,探索的眼神儿似乎是想要看穿他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青离淡笑着勾着她的胳膊,再一次拉着她倚回自己的怀中,给她慢慢解惑道:“书里说的是没错,但不代表没有例外,早些年我曾在替青帝外出办事儿的时候,途经越西部落,然后被他们的人给带回了部落,当时还是费了些力气才出的部落呢!”     柳如墨一听他这么说,就来了兴趣,思绪顿时敞开了,打趣道:“该不是越西部落里的姑娘看上你了,于是硬把你给抢回去了?”     谁知青离拢着她的手臂一僵,柳如墨顿时睁大了眼睛,正色道:“你这反应......该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青离脸色有些不自然,漫笑着摇头,“差不多吧!”     “阿离,说说看!”柳如墨挑了挑眉。     青离顿时失笑,这样的事情让他如何给她说?可看柳如墨那认真的神色,大有非要他说的架势不可,青离垂眸细想了稍许,这才慢慢开了口:“已经过了好些年,细节我亦记得不大清楚了,依稀记得那时正逢越西部落派出一小队人出来与北疆交换物资,北疆的物资富饶,这你是知道的,而我当时出任务受了伤,本是想绕去北疆休整一番的,谁知就遇上了越西部落的小队返回,单枪匹马又是血迹斑斑,一遇上他们,他们就自动地退让开,把他们交换来的物资拱手奉上,只求我莫要伤他们的性命......”     青离说着,忍不住笑道:“我本就对他们交换来的物资不感兴趣,然而当时继续金疮药止血,也就顺势停了马,找他们要了一瓶儿金疮药,他们见我对别的物资不感兴趣,也就放下心来,有几个随队的胆大的姑娘还自告奋勇地过来要给我上药,再三拒绝之后,还是没能阻止她们的热情,最后还是任由她们争着给我上了药,当天天色已经暗了,我有伤在身需要休息,就没有继续赶路,夜里发起了烧,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越西部落里面了,问询才知道,他们见我高烧不退,所以就不经同意把我带回了部落医治。”     “然后呢?那几个姑娘就照顾你照顾出了感情?”柳如墨眼眸里闪着光芒,看着青离问道。     这......     青离失笑无语了,按说常理不该是她要吃醋的吗?怎么她这样兴致勃勃的,倒是像更为好奇一样?     “这倒没有!”青离回答道,然后就看到柳如墨似乎是有些小失望的眼神儿,他继续道:“不过刚好是赶上了越西部落的纳妻仪式,越西部落不与外人通婚,所以他们都是定期地举办纳妻仪式,然后男子可以在仪式上选择自己心仪的姑娘求爱,若是姑娘也同样喜欢这个男子,两人便在仪式上定下婚契,就算是男子纳这位姑娘为妻了,同样的,若是有姑娘看上了哪位男子,也可以去表白,不过因为男子地位较之女子要高出许多,所以男子可以选择拒绝或者接受,我当时为他们所救,而他们又热情邀请我去看看,所以不好拒绝,我就随着去了,我还从未见过女子打架,那一天算是见识到了!”     “她们为了向你表白而打架了?”柳如墨继续问着。     青离摇头,“不,只有他们本部落的男子才能获得姑娘们的表白,而像我这样的外来男子,若是当真有姑娘喜欢,就必须是以妻之礼嫁入越西部落的,所以她们是为了争着娶我而打了架......”     青离难得也眨了眨眼,略显调皮地回答着。(未完待续)           第351章 天仙儿一样的夫人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1章天仙儿一样的夫人     柳如墨:“......”     这个答案柳如墨倒是着实没有想到,越西部落的女子竟然可以“娶”外族男子,那青离他......     “那结果呢?”柳如墨接话问道。     青离双手伸到脑后靠着,气定神闲道:“结果就是她们打架的时候,我趁乱离开了啊!”     柳如墨含笑问着:“那你还敢带我去越西部落?就不担心会被她们认出来?”     青离摇头,“认出来又能如何,想必她们早就嫁了人了,越西部落里的女子嫁了人之后就连家门都不许随意外出了,所以就算她们还记得我是谁,也没有机会看得到我了!”     --     玄清子低垂着脑袋,跪在迦叶面前,静默的时间里,他的心忐忑不安起来,从他解释完也有一会儿了,面前的佛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这让他更觉得心下不安,却又不敢抬头看。     “玄清子,这等小事儿你都办不妥,还丢了瑶素,你说该如何处置?”迦叶的声音自玄清子头顶传来,无波无澜的声线穿过玄清子的耳膜,使得他浑身一颤。     “佛祖,玄清子自知办事不利,但请佛祖再给玄清子一次机会!”虽然花凛没有接受他的帮助,但他还是想继续留在凡间,花凛这一世的结局至关重要,稍有差池,不仅仅是毁了她,更是会毁了离墨帝君,眼下佛祖早就铁了心要对付花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做帮凶了。     “好!本座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玄清子。你把这个拿回去给青远服下,至于瑶素,暂且让她在天牢里关着便是!”迦叶说着,探手至玄清子额前,手心里躺着一枚丹药。     玄清子微微抬了头,双手接了丹药,随即又请示着:“佛祖。那安知煜这个身份......”     “安知煜的身份已然无用。可以舍弃了!”     “是!”玄清子恭敬地垂头应着,迦叶身形渐消,消失在玄清子面前。     “不知道这枚丹药是什么用途。”玄清子捏着丹药打量着。琢磨着,却猜不出来这枚丹药的用途,所以他犹豫了,要给青远吃吗?虽然是给青远吃。而不是给花凛吃,但他还是隐隐觉得。这枚丹药也许和对付花凛的事情有关联。     正当玄清子琢磨的当口,一道金光射了过来,停在了他眼前,上面是来自迦叶的警告:“玄清子。此次若是再失败,你便无须回归仙界了!”     看着这样的警告,玄清子心里不安稳了。难道是迦叶佛祖知道了他有心帮助花凛的事情?不应该啊!事关离墨帝君的劫数,按理说迦叶佛祖是无法通过卜卦算到的。近来又是离墨帝君昏睡休养期间,仙界的事务都由迦叶佛祖在打理,他也不可能有时间来凡间查看情况,对,迦叶佛祖不见得是知道了什么!玄清子给自己安着心。     事实上迦叶虽然把一些事情交给了玄清子来做,但终究对他还是不够放心,事关离墨,他不会如此轻率,就如同当初设计花凛一样,他会亲自出面。     于是乎,在青离偕同柳如墨二人前往越西部落的途中,接收到了来自夜无焘的传信,内容是安知煜暴毙,被婢女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寝房里,原因不明。     “安知煜算是个聪明人,可惜了!”青离看完信儿后,递给了柳如墨。     柳如墨垂眸看了一遍,续道:“即使再聪明,又怎么斗得过天,迦叶示意玄清子来取他性命,占他身躯,他哪怕是聪明得翻了天,也一样是这个下场!”     而她没有说完的话是,她想与迦叶斗,恐怕最终也是这个下场,毕竟离墨现在已然联系不上,月白因她当时出宫太过匆忙,又藏匿了痕迹,所以至今都没有找到她,也就无法通过月白去联系离墨了,至于青离,虽然是离墨在凡间留下的一缕魂魄,但终究抵挡不了迦叶。     “公子,按照您的指示,再行小半个时辰就要到越西部落了!”南书的声音隔着车帘传了进来,青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你在担心什么?”青离看得出来柳如墨似乎心情有些沉重。     “迦叶不会放过我的,玄清子此次没能困住我们,又失了瑶素在手,下一次也许就是迦叶自己动手了!”     柳如墨说着,沉默了下去,她这几日一直在想,即便她是离墨的劫数,那又和迦叶有什么关系?当初她在灵池的时候,离墨要摘她走,迦叶当时也是不曾阻拦的,却要等到她修炼成形之后,才设计毁了她,这是为什么呢?假设说他是为了离墨,那就该及早地防范着,甚至于当她还未曾修炼出意识时,就将她连根拔去任由她死了便是,为何又要折腾那么久?     “不管他要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青离扶着柳如墨的肩,郑重其事地承诺着,那些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也越加清晰,他知道迦叶是害她的人,所以他一定会谨慎防范着迦叶,绝不能再给迦叶任何机会去伤害她!     此时的青离和柳如墨都隐隐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些不够安稳了,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就在越西部落,只等着他们二人踏入其中了。     当天午后,南书就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青离所说的越西部落的入口,看着眼前这面陡峭的石壁,南书仰着头朝上看去,阳光正好,刺眼耀目,而这面石壁却似乎压根儿就看不到顶,不知道有多高,“公子,这里真的是你说的越西部落的入口吗?”为什么他看上去只是一条死路,一面石壁,没有任何缝隙和机关,这若是越西部落的入口,又是如何进去的?难不成越西部落的人都会穿墙术??     青离低头在地上搜寻了一番。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柳如墨静静随着他的脚步看着,没有出声打扰他,没过多会儿,青离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俯身探手拈了个什么东西握在手中,走回到石壁面前。对南书道:“南书。靠后!”     南书应着,拉着柳如墨一同朝后方退了退,就看到自家公子用他捡到的东西在石壁上不知怎么的一抹。所到之处,石壁竟然像是软泥一样动了起来。     “走吧!”青离抹好了之后,回身朝着柳如墨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之后。才又看向南书,说道。     南书心下腹诽着自家公子果然是把国师大人放在心尖尖儿上了。     三人嵌入软泥之中。如同穿过了一道软泥做成的屏障,踏入软泥之后,眼前是无垠的黑,随后便是眼前一亮。软泥的味道渐渐消失,他们看到的便是另一番场景了。     这就是越西部落啊,果然如同书中描述的一般无二。草木青翠,鸟语花香。蜿蜒的小路绵延向前看不到尽头,而空气中弥漫着是咸咸的海水的味道,柳如墨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自觉唇角上翘。     “如墨,拉着我,南书,跟紧了!”青离低声交待着,握着柳如墨的手紧了紧,护着她一步一步地沿着小路下了去。     小路两边儿开着不知名的细碎的小花儿,青草茵茵,草木茂盛,却是看不到一个越西部落的人出现,柳如墨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被青离握着的手收了一下,青离停住脚,她附过去小声问:“阿离,有古怪!为何行了一路都不曾见到一个越西部落的人?”     青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温热的手掌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莫要担心害怕。     他们三人沿着小路一直走,越过了一个小小的山头之后,面前豁然开朗起来,站在山头上,可以看到下面的农田被打理地井井有条,房屋一座一座整齐地罗列着,大小不一。     这时,也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就看到那些在田地了耕作的男子突然抬头朝他们这个方向望过来,随后纷纷丢下手里的农具,全都大步朝着他们这边儿涌了过来。     越西部落的人体能都是一等一地好,不肖片刻就跑到了他们跟前,将青离柳如墨南书三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谁?”     “你们怎么会知道如何进入越西部落?”     “你们是哪一国的?”     几个问题连番抛了过来,柳如墨没有开口,因为青离示意她一切由他来办,而南书自是也不会先说话。     青离扫视了一圈,忽然像是发现了谁,轻笑了一声,牵着柳如墨的手走向人群中的一人,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天成!你可还记得我?”     被唤作天成的男子愣了一瞬,好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三个外族人会知道他的名字,当下盯着青离的面容看了起来,“你是---?”     柳如墨这时扯了扯青离的手臂,青离会意,抬手在耳后摸了一下,沿着发际线撕掉了脸上的面具,继续问着天成,“现在可记起来来了?”     天成大笑,上前拍了拍青离的肩膀,激动不已:“青离!哈哈,怎么是你?”     青离任由他拍着自己的肩膀,笑着回应,“我与夫人途经越西,想起当初在越西部落待过一阵子,便说与她听听,谁知她对你们也是满心向往,就带她过来,也是探望探望你!”     天成哈哈大笑,转而看向柳如墨,“这就是你夫人?长得没有你好看!”说完之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该不是和你一样,也带了这薄薄的面皮儿吧?”     柳如墨看了青离一眼,他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于是柳如墨也揭去了自己的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来,这时天成看着,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儿里,双眼都瞪直了,“我说兄弟,你从哪儿寻来如此美貌的夫人啊!简直堪比仙女!”     青离失笑,却也是毫不客气地应着话儿:“你既然说是仙女,那自然是从天上寻来的!”     “去!跟我还开玩笑!”天成只当青离是在说玩笑话儿,听一听就过去了,转而朝着其他的族人解释着青离的身份,那些族人都散去了之后,天成也不再回地里耕作了,引着青离他们就朝他的家走去,边走边说着:“青离,你也是太不够意思了,当时偷偷溜了,可让我们族里的好几位姑娘伤透了心!”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青离身旁的柳如墨,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嫉妒的表情出现,他悄悄挑了挑眉,凑过来在青离耳边悄声问道:“青离啊,我怎么看着你这夫人好似不那么喜欢你呢?不然你说她怎么一丁点儿嫉妒的神色都没有呢?”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柳如墨却也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青离明显感觉到柳如墨与他交握的手有朝外抽离的趋势,却被他更加紧实地握着,没有如愿抽回去。     “如此说来,你娶的夫人岂不是好妒?”青离护短得厉害,立即反口问着天成。     谁知天成闻言,当即就苦了脸,“谁说不是呢?当初签婚契之前,也没发现我家这婆娘是这么个主儿啊!谁知婚契一签立马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我这都不能跟旁的女人说个话儿,哪怕是打个招呼,都免不得要醋上一番,刚刚新婚那会儿,还觉得这样的婆娘挺好,至少她这样是关心在乎我,对不对?可时间久了吧,就觉得她实在太过于好妒了!”     天成说得无奈,柳如墨却不这样认同,稍稍抿了唇,她的动作被青离看在眼里,便知道她是不认同天成的话,轻笑着与天成继续闲聊:“我这夫人倒是体贴人意的紧,不如这样儿,今天去了便让我夫人与嫂子聊上一番,兴许会有些用处呢?”     “那感情好!要是你家这天仙儿夫人能说得通我家那婆娘,我就请你喝我新酿的酒!”     青离听着摇头,装作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我能否喝的上你酿的酒,还需要看我的夫人的本事儿了!”     “那可不!”天成大笑,搭着青离的肩引着他拐了路口,朝着他家走去。(未完待续)           第352章 你能告诉我吗?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2章你能告诉我吗?     行至天成家门口,天成先拉开竹篱笆围成的栅栏,朝着里面吆喝了一声:“我回来啦!”     天成的媳妇儿听着动静,一边儿擦着手一边儿出了来,张口就斥道:“你不是说你下地干活儿去了吗?这才多一会儿,你就跑回来了?你不干活,我们娘俩吃什么去?”     一通话说完之后,她才发现天成背后站着三个人,于是乎,她立马噤声,犹疑了片刻走上前来,打量着青离他们三人,然后扯着天成走到一边儿,小声问道:“他们不是我们族里的人!”     天成侧眼看了一眼青离,随后点点头道:“你不认得他了?他是四年前我们在外面救回来的那个公子啊!”     天成的媳妇儿闻言,松开天成,走过去盯着青离直看,忽而惊呼一声,指着青离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是青离!!”     天成也跟上来,道:“想起来了吧?他这次带着他夫人路过咱们部落,所以过来看看我们,在这里住上几天!”     谁知天成的媳妇儿突然就红了眼眶,指着青离的手指都在发颤,“你怎么--怎么--”话没说完,她就捂着嘴转身大步地朝屋里走去,弄得青离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天成,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先去看看啊,那边儿的房间给你们住!”天成指着身侧的一个关着的门对青离说着,随即也跟着大步进了去,瞧他媳妇儿怎么了。     “你不认得她?”柳如墨与青离并肩走着,低声问道。     看天成的夫人那样的反应,显然是认得青离的。可青离的反应却似乎并不认得她,这让柳如墨有些奇怪。     青离摇了摇头,“对她没什么印象,可能是那年在部落里她见到过我吧!”     若只是见到过,应该不至于会如此大的反应啊,柳如墨心下更加疑虑了。     另一边儿,天成追着回了房。就看到自家婆娘正绞着帕子哭得稀里哗啦。他走上前去在她身后坐下,抬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尽可能地放柔了声音问道:“梦心。你怎么看到青离这样的反应?人家和夫人远道而来,这样招呼客人未免不太好!”     梦心一抖肩膀,就把天成的手抖了下去,随后噌地扭转过身。一把将手里的帕子拍在了天成的胳膊上,“我怎么了?你难道忘了。当年要不是他悄悄跑了,丹辰怎么会死?”     天成立马横眉纠正道:“不许胡说!丹辰的死怎么会与青离有关?”     梦心不依不饶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当年丹辰拒绝了族长家大公子的求爱,一心想与青离成婚,他却在当天趁乱偷偷离开。害得丹辰被族长一怒之下关进了禁地,没多久就死了,这难道和他没有关系吗?”     天成瞅了一眼屋外。随即瞪着眼警告着梦心:“我再说一遍,丹辰的死和青离没有关系。青离又不是主动来我们部落的,当时是我们的族人趁他昏迷把他带了回来,再者人家也不可能会屈尊嫁给我们部落里的女人,这一点丹辰难道不知道吗?她故意在仪式上高调地拒绝族长大公子的婚事,以此强压青离答应,你觉得这可能会成吗?说到底青离也是外族人,他早晚是要离开的,这个事实我们人人都知道,难道你敢说丹辰不知道?”     “我---”梦心顿时语塞,是啊,青离迟早会离开部落,这个事实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可是丹辰却天真地以为靠着族人的舆论压力可以使得青离留下来,和她成婚,所以不顾她的劝阻,才闹出了那么一场事端,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但事实虽说如此,可看到青离时,她还是会有埋怨,若是他当初能够留下来,丹辰也许就不会死了,怎么说她们两人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在心里难免会偏帮着一些,哪怕此事的确是丹辰不对,她还是会心里过不去。     “而且这一次青离来带着他的夫人,你若是不想见他们,就躲在屋里别出去,要是你打算见他们,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话!”天成交待着,自家这婆娘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未免她一时最快把丹辰的事情说出来徒惹青离和他夫人的不快,他还是忍不住叮咛一声。     梦心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退让了一步,点头道:“我知道了!”     天成也没管他媳妇儿的这个知道了是知道什么了,返身出去招呼青离去了。     “青离,这屋子都是我那婆娘打扫过的,你和夫人就住在这儿,至于你这个下人,我给他安置在旁边的那个小屋里去,你觉得怎么样?”天成一边儿将干净的被褥抱过来,一边儿问着青离的意思。     柳如墨眼神似有躲闪,青离笑着应道:“这是你家,你安排就好!”     柳如墨耳根微红,她现在和青离是顶着夫妻的名义的,所以这是要同住一房了吗?她看了看墙角里那张不算大的床榻,还有天成正和南书一同张罗的被褥,都只有一套,这么说她不仅得和青离同睡一张床,还得同盖一张被子了?     天成和南书搭着手铺好了被褥,就给青离打了个招呼,带着南书去看他的那个小屋子了,房中顿时就剩下青离和柳如墨二人。     “怎么不说话?”青离瞧着柳如墨盯着床榻的方向一言不发,走过来贴着她的后背,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侧轻声问道。     柳如墨霎时回神儿,挣了挣,从青离的怀中出来,转过身正对着他,“今晚怎么睡?”这是她眼下最关心的事情,这房里陈设都极为简单,而且床榻也不怎么大,可是因为是渔村,这空气里。地上都潮湿得紧,她实在不忍心让青离睡在地上,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被褥。     “怎么睡啊?”青离呢喃着,抬眼四处望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脚下,试探着问:“你若是不愿与我同寝,我睡地上就行!”     柳如墨被他这话问得一噎。什么叫她不愿与他同寝!“这地上潮气重。又没有多余的被褥......”     “这个简单,我去找天成再要一套被褥便是!”青离说着就要出去,被柳如墨拉住。“你故意的是不是!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夫妻,你再去要一床被褥,那天成那边儿会怎么想?”     “怎么想?自然是我们两人吵架不和了!”青离故意说着。     柳如墨一看就知道他的坏心眼儿,瞪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如墨。你不放心我吗?”青离瞧出来柳如墨似乎有些别扭,又走上去说道。     其实她不必担忧的,他一直都在想着为她筹备一场盛大的婚典,让她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在这之前,他是不会跨越雷池的,虽然他并不是什么柳下惠。也不可能对于她无动于衷,但至少他会管束自己。不会这样轻待了她。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可柳如墨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别扭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如今怀揣着是花凛以及柳如墨的记忆,而青离虽然说是看到了那些情景,也记得了不少,但他却还没有自己是离墨的自觉性,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撇开离墨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一样儿,这才让她感觉有些别扭。     “公子,您和夫人这里还缺什么吗?”南书这时已经安顿好了走了进来,询问着。     青离看了一眼柳如墨,对南书道:“南书,你去看看还有没有闲置的被褥......”     “南书,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我与你家公子有话要说!”     青离的话还没说完,柳如墨就转过身来,截过话茬儿对南书说着。     南书瞧了瞧自家公子那副“得意”的表情,又瞧了瞧国师大人的脸色,也意识到他现在该出去待着的事实,所以乖乖点点头,又出了房去。     “阿离,你是故意的!”柳如墨说着,她确定青离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如墨,你在担心什么?”青离收起自己嘴角还没有褪尽的笑容,望着柳如墨问道。     柳如墨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阿离,对于你而言,我是柳如墨,还是花凛?”     青离稍稍拧了眉,这算是什么问题?     “你若是如墨,我便是青离,你若是花凛,那我就是离墨,可是如墨,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对吗?无论你是谁,这都不影响你我的关系!”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柳如墨竟然觉得心安了下来,是啊,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不会变。     “我看天成的娘子似乎对你有些敌意,待会儿若是遇上了,你留心一些!”柳如墨转了话题说着。     青离便顺着她的意思跟着说道:“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是那样的反应!”     晚间,梦心做好了饭菜,天成就过来招呼青离和柳如墨去用饭,南书也一并坐了下来,五个人同坐一桌,气氛却有些古怪,南书几乎不开口,而梦心,在将饭菜端上桌后,青离入座以后,也不怎么说话了,都是天成在和青离闲谈,她就一门心思地盯着柳如墨看,仿佛是恨不得把柳如墨给刻进自己的眼珠子里似的。     柳如墨就任由她看着,也不给她反应,时而与青离搭上一句,或是回天成一句,其余时候,就是端着碗优雅自如地吃着东西。     吃完饭后,青离和天成二人朝院子里走去,回身对柳如墨道:“墨儿,我与天成去去就来!”     柳如墨立即意会他的用意,点了点头,回道:“正好,我帮着梦心一起收拾收拾!”     梦心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行,你们是客人,这些粗活儿我来做便是!”     柳如墨笑着回应:“我与阿离在此叨扰,已经是过意不去了,让我帮你做些事情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梦心也就是嘴上推脱一番,她还就是想看看青离的妻子哪里比得上丹辰!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有观察这个女人,动作仪态都极为优雅得体,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而且眉目精致,长得也是漂亮,丹辰原就是他们族里长得最漂亮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被族中的大公子看中,可这个女人显然比起丹辰,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她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肯定这个事实。     “那--好吧!”梦心应着,就看到柳如墨走过来,挽着袖子,动作熟练地收拾起碗筷来,梦心看着她的动作,显然也是没有想过柳如墨会做这些事情,大户人家的千金不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她怎么做起这些事情这样熟练?     “墨儿,你家是做什么营生的啊?”梦心一同收拾着碗筷,假装不在意地问着柳如墨。     柳如墨手下稍稍一顿,回道:“父亲是在朝廷里当了个闲官,领着点儿俸禄过日。”     梦心闻言,点了点头,“难怪我看你礼数周全,一猜就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心里却道,这样就说得通了,她的父亲是做个闲官儿,想来官职也不会太高,官职不高,自然仆从都不会多,想来柳如墨平日里也是要做这些粗活儿的。     “你和青离是怎么认识的啊?”梦心又开始打听起来。     柳如墨面露羞怯,回应道:“说来也巧,我们是因着城门关了,在月老庙留宿时认识的!”     月老庙?梦心想了想,她知道月老庙是男女求姻缘的地方,看来她们两个人的缘分还真是上天注定的,连初识的地方都是在定姻缘的地方。     “那......”     “梦心,你能否给我说说阿离四年前的情形,我问过他了,他没有给我细说,但是我觉得他应该在你们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梦心低下头去掩住了神情,心下微动,想了想,又抬头说道:“这么说的话,其实还真是发生了一点儿事情,不过青离他不跟你说,我这边儿也不好就告诉你,毕竟你们夫妻之间的话儿......”梦心为难地说着,却是故意地将柳如墨往偏处引。     柳如墨“吃惊”地问:“我就猜着他不肯告诉我,肯定是有事情,梦心,你能告诉我吗?”(未完待续)           第353章 闹别扭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3章闹别扭了     梦心听到柳如墨这么说,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于是乎就拉着柳如墨走到厨房里面,小声给她说了起来。     “其实你说哪个男人成婚前没有一丁点儿的荒唐事儿啊!”梦心用这样一句话来开头,说完还状似关心地拍了拍柳如墨的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现在他娶了你,你们两个便好好过日子,之前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听,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必要多做追究,你说对不对?”     柳如墨点头,梦心那边儿就开始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青离在部落里发生的事情,就少不得要说到我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叫丹辰,是我们部落里的第一美人,早在她未及笄的时候,族长就给大公子和她定了婚契,只等她及笄之后就办婚宴的,说起来也算是命吧,就在她及笄的那一年,我们部落外出交换物资的小队族人回来,带回来一个受伤昏迷的男子,就是青离,他被救回来之后就安置在了天成家里,那时我和天成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所以就时常会在他家里帮忙收拾收拾屋子,你也知道,男人嘛,生活上总是不如女人细致,所以是需要有个女人帮他操持家务的,我每天都会过来帮天成做饭洗衣服,丹辰平日里也不多在这个时候找我,而就那么巧的在青离被天成带回来那天,丹辰来找我了,然后就看到了昏迷的青离,青离长得俊俏,甚至比族长的大公子还要俊。女人看了哪能不喜欢,丹辰就在那时候动了心,之后她每天都会过来,嘴上说得是陪我,给我帮忙来着,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照顾青离,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是什么情况。只是在某一天。丹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想要和青离在一起,眼看着就要到丹辰和大公子正式签婚契的日子了。丹辰却突然给我说她要和青离在一起,我当然是劝她不要,奈何根本劝不住,后来在仪式上。丹辰就当着所有适龄族人的面,拒绝了大公子。单方面毁了他们的婚契,我记得当时还有好几位族里的姑娘,似乎也都对青离有好感,场面一时间就乱了套。而就在那一夜,青离不告而别,离开了我们部落。”     “那--丹辰呢?”柳如墨看着梦心一边儿给她说着。一边儿转着眼珠极力掩饰的神情,心下明白。面上却继续装作有些介意吃醋的样子,追问着丹辰的下落,使得梦心更加认为她已经成功地离间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后来场面稳定下来之后,大家就发现青离已经不在现场了,丹辰被族长一怒之下关了起来,而其他的姑娘却都不约而同地把矛头指向了丹辰,说她在已经与大公子有婚契的情况下,还不知廉耻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青离求爱,可她们难道不是吗?她们也是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青离身上去,却在出了事儿以后,把丹辰推出来当箭靶子使,没多久,丹辰就死了,族中要给大公子另选妻子,大公子却再也没有答应,族人都说大公子是真心喜欢丹辰的,所以即使丹辰死了,大公子也不愿意再娶她人。”     “这么说,阿离是在仪式上走了,把丹辰一个人丢在那儿了?”柳如墨似乎情绪也被带动起来了,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问。     梦心心里暗喜,面上却又表示着歉意劝着她:“你别太在心,天成都说了,青离早晚会离开我们部落的,所以这件事是丹辰做得不对,不该奢望青离会为了她留下来......”     梦心的这番话颇有越描越黑的意味,但柳如墨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儿不舒服,我先回房了!”柳如墨说着,垂下眼睑没有再去看梦心,转身就出了厨房。     梦心望着柳如墨似乎有些心神不安地出了去,缓步朝着他们休息的房间走,嘴角勾了勾,“丹辰,我不会让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上美满的日子的!”     她即使不能把她们拆散,也要让青离过得不痛快,不然怎么对得起丹辰的这条命!     柳如墨回房之后就拉开被子躺在了床上,梦心洗完锅碗之后,还到窗外转了一圈儿,从窗子瞄到柳如墨的身影,难掩高兴地回了自己屋里。     青离回来的时候,梦心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天成跟着进来,看了一眼梦心,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     梦心没好气地瞥了天成一眼,抬手理了理鬓发,道:“青离的夫人说是身体不适,回房歇着了!”     青离闻言,对着天成拱了拱手,“我先去看看墨儿!”     他大步进了屋之后,天成这厢就扯着梦心回了房,关上门后,他拧着眉问:“你是不是给他夫人说什么了?”     梦心把手里的针线簸箩往桌上一贯,顿时语气也不太好了,“什么叫我给她说什么了?我是没打算说,可是也顶不住她自己来问啊!说什么青离给她说了,我就想着反正青离也都没有瞒着给她说了,我就说了一些,谁知道她听完就回房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天成嗔怒地瞪着梦心,指着她的手指头抖了抖,愣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儿,索性一甩手,打开门道:“你就在屋里待着,哪儿也别去了,管好自己的嘴,我去接儿子回来!”     “哎--你!”梦心尚且来不及说什么,天成就摔上门走了,梦心重重地坐在床边儿,呼吸沉沉,也是气得不顺。     --     “如墨,怎么了?”青离回了房,走到床边儿坐下,抬手轻轻落在柳如墨的胳膊上。     柳如墨缓缓转过身,就这么侧身躺着,看着他,“我刚才找天成的妻子了解了一下。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对你不那么友善了!”     青离给她理了理被角,问:“哦?你都了解到什么了?”     “也不多,就是一个叫丹辰的姑娘,与天成的妻子是好姐妹,据她所说,丹辰因为你而死,所以她对你也就有了敌意。”     青离捏着被角的手一顿。重复道:“因为我而死?”     柳如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丹辰没有多大的印象,于是继续说道:“这个丹辰,据她所说是定给了他们族长的大儿子的。然后却因为你当众毁了与族长大儿子的婚契,你却在那时候趁乱离开了,后来族长发怒,丹辰就死了。所以她把这事情都怪在了你的头上!”     青离想了想,道:“我记忆中那天似乎有好几个姑娘。并不确定你说的这个丹辰是她们中的哪一个,不过如你所说,这个丹辰是因为我才毁了婚契,被族长给责罚身死。想来也算是我的罪过!”     “她在有意挑起我们两个人的矛盾,所以我觉得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给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柳如墨冷静地分析着梦心的表情和反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我们就闹点儿矛盾?”青离握住柳如墨伸过来的手。问着她。     柳如墨凝笑不语。     等到翌日的时候,天成就发现青离似乎没有睡好。眼底有些发青,而他们夫妻两人在吃饭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交流,天成便知道,应该是梦心的话导致了他们夫妻闹了不愉快,看向自己媳妇儿的眼神儿里带了几分不赞同。     梦心却是心里暗喜的,果然,她就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不过是她嘴皮子动一动,说了几句半真半假的话,他们就闹起矛盾来了。     草草吃完饭,天成又领着自家儿子出去了,说是送儿子去教书先生那儿,青离看了一眼柳如墨,跟着天成一道儿走了。     他们一走,梦心连碗筷都不收拾了,直接走过去坐在了柳如墨身旁,关心道:“怎么,看你们两人连话都不说,是吵架了?”     “没有!”柳如墨撇开视线回答道。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梦心眼里,不正是告诉她,这两个人确实的闹了不愉快吗!     “我真是嘴欠,怎么就跟你说了呢,还害得你们两人闹了不愉快,真是我的罪过!”梦心假意抬着手掌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说着。     柳如墨“强撑”着一丝笑意,摇头说道:“怎么能怪你呢?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知道他原来还故意隐瞒了我!”     梦心拉着柳如墨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所以我说啊,男人都是一个样儿,成婚前谁没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混帐事儿啊!还是那句话,你别太放在心上,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这样跟他掐着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只会让你们两个人的日子不好过!”     一番话说得还真有些情真意切的意味,再劝了几句,梦心就借口离开了,柳如墨回了房间,继续装作不高兴的做派。     到了傍晚,青离回来了,这一次天成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在院子里看到梦心,青离点头示意,随后就大步进了房去,不多会儿,就携着柳如墨出了房来。     梦心一瞧他们两人这样子,走上前问道:“你们要出去?”     青离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如墨,她低着头看不出神情,但一直使力拧着胳膊,似乎是想把手从青离的手里挣脱出来,青离越发地握紧了她的手,对梦心道:“是啊!天成去接孩子了,嫂子,我带墨儿出去一趟!”     梦心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嘱咐道:“眼看着天也快黑了,你们早些回来!”     青离应着话儿,拉着柳如墨就出去了。     等两人走远了之后,青离松开了柳如墨的手,她径自挽住了青离的胳膊,看着四周问:“我们去哪儿?”     青离轻笑:“见你一天在那儿装心情不好,我看着都心疼了,所以带你出来散散心!”     柳如墨回以一笑,“看样子是要和好了?”     “嗯,差不多就好了,哪能真装着一直生气闹别扭啊,我实在不愿看到你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哪怕只是给她看的!”     两人携手走着,青离给柳如墨指着远处发红的天际,道:“如墨你看,那里就是海边儿了,这会儿过去,夕阳还没有全然落入海平面,看上去一定美极了!”     “那你还在这儿磨蹭,再晚些落了下去就看不到了!”柳如墨骤然加快了脚步,拉着青离朝他指着的方向走,青离宠溺地跟着她的脚步,两人朝着海边儿走去。     到达海边儿的时候,夕阳还在海平面上面,余晖映照着天际与海平面一片红,金色与红色交相呼应,海平面波光粼粼,看上去果然是极为美丽。     海边儿是细碎的沙粒,一旁的礁石边儿,停泊着一排大小不一的船只,柳如墨与青离并肩走在沙地上,脚下是柔软细腻的沙,远处是海天一线的夕阳西落,夕阳的余晖从柳如墨侧脸映过来,她的轮廓变得模糊,青离看着不禁呼吸一窒,拉着柳如墨的手一用力,就将柳如墨扯回来,搂在了自己怀中。     “怎么了?突然拉我一把,吓我一跳!”柳如墨的脸颊红润,不知道是夕阳的光映的,还是她脸红的。     青离双手在柳如墨腰后合上,将她圈在了自己怀里,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感叹道:“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尤其是刚刚,你的侧脸落入我的眼中,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我眼前一样儿,所以一时心慌!”     “阿离,我们会在一起的!”柳如墨说着,双手也环上了青离的腰背,将脸颊贴在了青离的肩膀。     “我多希望我们就这样,天荒地老,没有什么迦叶,没有什么青远,也没有那些朝政事务与纷扰凡事,就你和我,不必再去估计旁人,就这样白首不离!”     “阿离,等迦叶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会有这样的时候的!”柳如墨何尝不想?不管是她身为花凛还是柳如墨,等这一天都已经等了十世轮回,怎么可能会不想?(未完待续)           第354章 迦叶,你疯了吗? - 相倾以墨 - 心染     “如墨......”青离拥着柳如墨的手臂紧了紧。800     夕阳西下,海平面粼粼波光都浸染成了火红,犹如滚烫的岩浆热流,天色渐渐由浅浅的蓝化为幽深之色,直到最后一株火色消失在海平面上,天色全然暗淡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青离看了一眼周围,说道。     海风徐徐,风声吹动着周围的树叶,混合着海浪一阵阵的轻吟细语,静谧的夜色拉开了序幕。     就在他们二人转身往回走时,忽然看到远处有荧荧火光在闪烁,柳如墨脚下略微一停顿,侧眸对青离说道:“阿离,小心,我觉得出事儿了!”     “嗯。”青离低低应了一声,揽着她侧身小心地匿着身形,不多时,火光闪烁中,脚步声凌乱地响了起来,伴随着一阵言语之声,就看到天成和梦心两人被捆着走在众多人的前面。     “天成,那不过是两个外族人,你为何咬死了不说出他们的去向?”     “丹辰都死了这么久了,大公子如今却要以这个名义捉拿他们,这个理由不免太过牵强了吧!?”     “呵!天成,为了一个外人,你连大公子都敢质疑,莫不是那外族人允诺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天成媳妇儿,你说!不然我们可不敢保证大公子会不会把你们的包庇之罪迁怒到你们儿子身上!”     “别--别伤害我儿子,我说!我说!”梦心几乎是没敢犹豫半分,就应了话。     “梦心!”天成夹杂着不可置信与怒意斥着梦心。     就听到梦心低泣着说:“天成,我自认嫁给你这几年不曾有一事对不起你,青离他上一次来,害死了我的姐妹丹辰,这一次来,你难道还想让他把我们的儿子也害死吗?”     “天成,梦心说得对,你们夫妻与那外族人不沾亲不带故的,何必为了包庇他把你们一家子都搭进去?”     青离和柳如墨匿在暗处,听着那边儿的对话,天成的声音久久不曾响起,他们两人就知道天成也犹豫了。     青离在柳如墨掌心悄然写着:“我去引他们走,你趁机离开!”     柳如墨当即就握住了他在自己掌心写字的手指,蹙着眉摇了摇头。     青离另一只手握住了柳如墨的手腕儿,挣开手指后,再一次在她掌心写着:“放心,我有办法脱身!”     柳如墨拉住他的衣袖,满是不赞成,梦心说过,丹辰死后他们的那个大公子这几年一直不肯娶妻,如此想来,这个大公子定然是对丹辰的死耿耿于怀,青离这个致使丹辰死去的人如今就在越西部落之中,那个大公子怎么可能不为丹辰报仇?     青离握着柳如墨的手,稍稍用力,将衣袖挣脱开来,双手捧着柳如墨的脸,使她与自己对视,眸光坚定地深深望了片刻,低头吻上她的唇,轻吻了一下就旋即退离,朝她点了点头。     柳如墨只觉得眼眶发酸,但她知道,自己跟着他并不能给予多少帮助,没有她在,以他的武功,他想要全身而退不是问题,她现在还是去找到南书,先带着南书一起离开,才能使他后顾无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为了使这些越西部落的人不发现柳如墨的踪迹,青离谨慎小心地离开柳如墨所在的位置,伏低身躯顺着海岸线绕远了一些,才从另一边儿的小路上走了上去,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离,你快走!”天成甫一看到青离现身,当即挣扎着就朝着青离大喊着,被其他族人又给使力压着不得动弹了,梦心只是哭,看向青离的眼神儿夹杂着恨。     “放了天成夫妻,我随你们去见你们大公子!”青离信步走近,那些族人却朝后方退着,边退后边朝着青离嚷着:“站住!不许再向前走了!”     青离闻言,停下脚步,他们既想抓他去见所谓的大公子,似乎又是忌惮着他的武功,不敢让他靠近,如此下来,他们之间仍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这些族人朝后退的时候,天成和梦心因为被捆缚着跪坐在地上,就被留在了原地,青离一步步朝着那些拿着火把的族人走去,路过天成和梦心时,一枚铜钱悄然划入掌中,衣袖下手指用力,铜钱击中捆着天成的绳子,绳子骤然崩断了。     “怎么办,他竟然会妖术,快去报告大公子!”那群族人已经有人在小声嘀咕了,他们亲眼看着这个外族人在经过天成身边儿时,没动一下,天成身上的绳子就分崩离析了,心中更升起无限惶恐,唯恐站在前面被青离不动声色地劈成几半。     另一边,柳如墨回到天成家,发现南书已经不在天成家中了,当下就调动着灵去探寻南书的踪迹,这会儿她正循着灵绵延的方向,去往南书所在的地方。     夜里的越西部落极为安宁,若非有方才海边儿那些吵嚷和火把,这样的夜色当真是极为享受而惬意的,如今也不知青离是什么情况,她满心的担忧,却还是极力压抑下去,探查着南书的方位。     当她来到一间角楼前时,她的灵在这座角楼周围环绕不去,南书应该就在这里了,柳如墨想着,避开角楼前面的守卫,绕到后方登上了角楼的矮阶,贴着角楼外侧的墙壁,准备朝那守卫的方向移动,伺机制服他们进入角楼。     而就在她贴着墙壁走了一小段路时,突然背后靠着的墙壁轰然倒塌,她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身形不稳朝后跌了过去,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柳如墨心下一惊,手肘当即使力朝后方的人攻去,借机转过身站稳,在那人的面容全然落入她眼中的同时,她明白了自己被骗了。     “花凛,我等你很久了!”     是的,眼前的人正是迦叶。     “迦叶,你这样肆意侵占凡人躯体为己所用,恐怕不合天道吧?”     迦叶张开双臂垂眸打量着自己的一身装扮,反问着柳如墨:“难道你不知我便是这越西部落的大公子吗?”     怎么可能!?     柳如墨微怔,她原以为是迦叶以自身法力困住了这越西部落的大公子的魂魄,然后占用了他的身躯,难道不是这样?     “花凛,我想这个不该是你现在关心的问题,你现在不应该是关系离墨的那个凡身现在怎么样了吗?”迦叶仍是以他那副宽厚慈悲的神色望着柳如墨,说出来的话却与之神色迥然不同。     “你不会伤害他的!”柳如墨肯定的说道。     迦叶轻笑:“哦?你如何能够确定?你以为他是离墨的凡身,我就不会动他?”     “难道不是吗?”柳如墨接了话反口道:“当初你为了帮离墨避开劫数,不惜利用瑶素,欺骗我和离墨,如今又怎么会放着我不动,却转而对付离墨的凡身呢?这不是迦叶会做的事情!”     迦叶摇头笑着,“花凛,原以为你十世轮回,已然聪慧了不少,如此看来,你仍是那般不曾长进!”     言罢,迦叶右手悬空一划,一道空影就出现在柳如墨眼前,空影之上,天成和梦心都已经松绑,而青离,则由着那些越西族人押着走在路上,“花凛,你看看他,即使这青离只是他的一缕魂魄所化的凡身,却仍然记挂着他对你应尽的保护之责,你说,你是不是他的劫数?”     柳如墨眸光冷了下来,直盯着迦叶,“你错了,迦叶,若非你横插一手,我与离墨断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无论我是不是离墨的劫数,那都是我二人的命数,你插手其中,使得他如今魂魄不全,我二人两界相隔,你敢说你是为了离墨吗?”     “花凛,我从未说过我是全然为了离墨,我是为了六界的安宁,为了更多的人,仙,妖,魔,灵等等可以有序地存活于世,你留在离墨身边儿,迟早会毁了他,他身为帝君,怎可为了你不顾天地间的秩序?”     “好,如你所说,我不想去追究你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是什么,我想知道,你现在打算将他如何?”     柳如墨看着那空影之中,青离已经走到了她刚刚来这角楼的路上,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到这儿了。     “不必心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迦叶右手旋而一收,空影顿时消散不见。     等到青离被那些越西族人押到角楼前时,就看到柳如墨和一名男子站在角楼的阶上,一众越西族人迎上前去,俯首行礼:“大公子,我等已将此外族人带到!”     “都下去吧,这是我与他的恩怨!”迦叶一扬手,朗声道。     那些越西族人听到之后,纷纷站起身来各自退离了角楼前,竟像是之前的那些全然不曾发生一般。     青离在看到柳如墨出现在这里,就知道是生了变故,如今面前的这个男子与他对视上,他看到这个男子的脸,双手微微用力一挣,身上的绳子顿时解开落在了脚边儿。     “花凛,你不是想知道我会将他怎么样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迦叶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手却置于胸前,仙力浑然,凝聚在他面前。     柳如墨面色遽变,当下跳下台阶,朝着青离所在的位置跑去,挡在他身前,对着迦叶喊:“迦叶,你疯了?他是离墨的凡身,你对他用九灵灭,离墨会魂魄不全的!”     九灵灭一出,必将会打散中印者的魂魄,柳如墨觉得可怕,青离的魂魄一旦被打散,离墨魂魄不全,会引起离墨的性情大变的。     “花凛,即使你挡在他身前,你有能力阻止吗?”迦叶收了手,垂手站在阶上,目光怜悯地望着他们两人,“也罢,花凛,该说的我方才已经告诉了你,明日一早,我会让越西族人为你们筹办婚事,明日,是我给你们两人最后的宽限,算是为你们这些年的执念做一个了断!”     迦叶换了个印法,朝两人所站的位置而去,随后转身进了角楼,角楼的门随即闭合,再无任何动静。     青离沉着脸一言不发,柳如墨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她紧张不已地拉着青离的衣袖,问着:“他们可有弄伤你?你刚刚为何不躲?”     “他是迦叶。”青离沉声说道。     柳如墨微顿,回道:“是,他就是迦叶!”她从未想过会这么快与迦叶直面对上,虽然在他们二人从玄清子手底下带走瑶素时,就想到了玄清子失败,迦叶必定会出手,但未曾想到会这么快。     “是他伤了你?”青离将那些记忆与刚才的人对上,便想明白了,他和柳如墨之所以会来到凡世之中,便是因为那时迦叶伤了花凛,而他刚才也听明白了,他是离墨留在凡世之中的凡身,为的便是柳如墨,也就是花凛。     “阿离,我们先回天成家吧!南书还在那儿等着!”柳如墨叹了一口气,终是躲不过,而且刚刚迦叶已经下手封了她的灵,想必青离也没有反抗之力了,且先等等,看迦叶在耍什么把戏!     青离再次看向那扇已经关闭的门,然后与柳如墨并肩离开。     来到天成家门外,就看到院子里堆着一些女人家用的东西,大到衣物床褥,小到发饰配饰,青离面色如常地走进去,南书原本是坐在一旁的阶上冷眼看着,此时看到自家公子进来,立马起身迎了过来,张口就说道:“公子,你回来了!这夫妻俩又在演戏呢!”     正说话间,天成又是抱着一堆东西扔了出来,随后梦心大声哭着跟了出来,而他们的儿子,也哭着拉着天成的衣角,一声一声地唤着“爹爹”。     三人看到青离和柳如墨出现在院子里,天成目露愧疚地看了青离一眼,咬牙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原先的那堆东西上面,强硬道:“梦心,我意已决,你这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梦心哭声一停,泪眼婆娑地指着青离和柳如墨的方向,问着天成,“你当真为了这两人要休弃我?”     与此同时,更为响亮的哭声响起:“爹爹,你不要赶娘走,不要赶娘走啊!”     天成甩着手不欲被梦心继续纠缠,“你让我做了出卖兄弟的小人,这等恶妻留着,只会带坏我的儿子!”           第355章 你是朕的爱妃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5章你是朕的爱妃     梦心一时不备,被天成甩得摔倒在地,她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天成,已然忘记了要流泪,“你当真这般想我?”     天成本是看到她摔倒,儿子又一直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心软了几分,但见到梦心看向他的眼神儿,说出的话,顿时原本冒出头的心软又缩了回去,冷声道:“是!”     梦心怆然地笑着,伸手将还扒着天成一直哭泣的儿子揽过来抱在怀里,埋着脸泣不成声,天成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良久,就见梦心缓缓推开儿子,对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儿子,你记住,娘今后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听你爹的话,不要调皮捣蛋......”     “娘,我不要娘走!”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梦心的话,转而又去求天成:“爹,你别赶娘走,求你了,别赶娘走!”     “儿子!”梦心捧着儿子的小脸儿,不让他扭过头去求天成,然后伸手指着柳如墨和青离所站的位置,说道:“儿子,你记住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娘的好姐妹才会惨死,就是因为他们,你爹才会赶娘走,娘要你清清楚楚地记着!”     说完,梦心放开孩子,踉跄的站起来,也不去捡那些被天成扔在一堆的东西,失魂落魄地朝外面走去,她目光凄然,泪却已经不再流下来,她走得极为缓慢,好似每一步都是踩在炭火上,刀尖儿上,青离和柳如墨都知道,她是在等天成后悔,等天成叫住她。可是让她失望了,直到梦心走出院子,天成都没有喊一声,梦心好似是死心了,在院落外顿了顿,随即大步离开,将孩子的哭声全然抛在了背后。     待梦心走了以后。天成去拉儿子。却被儿子甩开手,恨恨地哭喊:“你不要碰我!你赶走娘,你不是我爹!”     “啪”的一声。天成一巴掌就甩在了儿子的脸上,他脸上满是怒容,与儿子相互对视着,打过儿子的手还悬在空中轻轻颤抖着。在儿子强忍着眼泪不哭的时候,天成收回手背在身后。对儿子厉声道:“你给我记住,你娘她出卖朋友,用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去设计陷害,这等错事不容饶恕。你如果连最起码的是非观念都没有,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儿子了!”     南书适时地在青离和柳如墨身侧补充道:“公子,是梦心将你们告去了部落的大公子那里!”     这一点即使南书不提。青离和柳如墨也想到了,距离丹辰死去已经过了四年。族中大部分人其实对青离这个外族人印象不深,所以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怨来对付他,而那个所谓的大公子,也就是迦叶,他既然会出现在越西部落,那就说明他应该早就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正是遇上梦心一心想为好姐妹报仇,所以借梦心之手将他们骗至他面前。     “兄弟,对不住!”天成在厉声呵斥过儿子之后,就大步走向青离和柳如墨这儿,拱手歉意地说道。     “原本事情便是因我而起,却将你们夫妻牵连其中,是我的罪过!”青离也拱手回应道。     之后便是冗长的沉默,天成是不知道再说点儿什么,而青离则是无话可说。     “公子,有人来了!”南书忽然惊呼着,青离和柳如墨闻言转过身去,就看到有一队越西族人进了院子里,天成大惊,忙上前挡在他们面前,“你们还想怎么样,大公子已经放他们回来了,说明大公子已经不怪罪他们了!”     为首的男子闻言,推开天成来到青离面前,敷衍地拱了拱手,道:“大公子有令,请三位随我们走!”     天成想再上前,还未有所动作,就被那为首的男子示意其他族人给按在了地上,青离和柳如墨互相对视了一眼,十指交握,并肩朝院子外走去,他们一走,那一队越西族人也跟着走了,空落落的院子里只剩下天成坐在地上。     青离和柳如墨被带到了一处院落,外观上看着与之前见到迦叶的角楼很是相似,此时这座角楼四处都披挂着正红色的绸缎,红色的灯笼高高悬挂在角楼的每一处,极有规律地保持着固定的距离,看来迦叶说的是真的了,他当真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布置一个礼堂来为他们二人成婚了。     “进去吧!”为首的那名越西族人推了一把柳如墨,在她趔趄的下一瞬,青离就伸手扶稳了她,关切道:“没事儿吧?”     在柳如墨摇了摇头之后,青离将柳如墨揽住,两人进了角楼。     甫一踏入,里面立即涌出六七个女子来,他们分成两拨,以极快的速度将他们二人分开,各自拉扯着朝一边儿走去,然后七手八脚地就抖开了红色的喜服,按着他们强行试穿着。     如柳如墨所想,迦叶给他们二人都下了禁制,因而他们现在的体力只能维持着基本的行走和动作,却是连几个女子都挣脱不了,只能任由她们给试着喜服。     一番试穿之后,那些女子记录了尺寸,就拿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一人从屋外徐徐踏入,立在厅堂的中央,朝着青离的方向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青离所在的那个房门就怦然关上,随后他朝着柳如墨走去。     “花凛,你看起来并不高兴,为什么?明日就能与他成婚了,你不该欣喜若狂吗?”     柳如墨轻轻揉着自己被那几个女子捏痛的胳膊,眼眸掠过迦叶的脸,最后停在了窗扇上贴着的大红囍字,道:“迦叶,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地放过我,而且我如今也毫无反抗之力,你何必拐弯抹角?大可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花凛啊花凛,我若是能够直截了当的对付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与我说话吗?”迦叶抬起手来,指腹轻轻拂过柳如墨的侧脸,“你忘了吗?当初在灵池。我若是可以动手杀了你,怎么可能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     “呵--既然你无法对付我,这样困着我和他又有何用?”柳如墨偏头避开迦叶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迦叶不以为然地收回手,摩挲着自己手腕儿上的佛珠,垂眸低语,“自然是有用处的。不过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会送你出去,只是他,必须留在这里!”     “你想对他做什么?”柳如墨闻言。急切道:“迦叶,他是离墨的魂魄所化,若是他有丝毫损伤,离墨会疯癫成狂的!”     “花凛。你这样急性子,果然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我自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他会安然无恙地回到离墨体内,与离墨化为一体,等他将魂魄归回离墨本体,他就能够从昏睡之中醒来了!”     柳如墨在听到迦叶这么说之后。稍稍放了心,她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落入迦叶眼中,他的眼中黑芒掠过。眯了眯眼:“花凛,你可知若非你与离墨成劫。你将会是我座下最有慧根的徒弟,可惜啊可惜,你躲不过离墨,他同样躲不过你,就注定将你二人推入无边纠缠中。”     言罢迦叶飞快地出手,柳如墨尚且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像是经历了一个冗长的梦一般,梦里什么都没有,忽而有白光乍现,柳如墨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眼是头顶花样儿繁琐贵气的帐顶。     “娘娘,您醒了?您可知皇上有多担心您啊!”耳边有女子惊喜的声音,柳如墨感觉脑袋钝痛不已,扭过头去,看到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正满脸喜色地望着她。     柳如墨望着她一言不发,而婢女仿佛是被她的眼神儿吓到了,暗暗咽了咽唾沫,越发恭敬地低声道:“娘娘,奴婢这就去通知皇上!”     柳如墨轻轻“嗯”了一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婢女口中的皇上指的是谁!     虽然她心里已然有了一个念头,却还是不欲这么快就自行下定论,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宣着“皇上驾到”时,她终于还是闭了闭眼,做出了定论,果然是他!     青远疾步走进来,耳朵尖儿原本是跟在他身边儿给他撩帘幔的,结果被他一把推了出去,便不敢再跟上前,带着紧随其后的婢女退了出去。     “如墨,你醒了?身体可有何处不舒服?”青远关怀备至地打量着柳如墨,见她脸色红润,却还是不放心地问着。     “臣柳如墨给皇上请安!”柳如墨直接跪在了床榻之上,给青远俯首行了臣礼。     青远满腔的喜悦霎时消散无余,脸上的笑容冷了冷:“如墨,你已经不是国师了,容朕提醒你一句,你如今的身份,是朕的爱妃!”     柳妃?柳如墨额头贴着被褥,俯低的身躯使得青远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也是看到她的背脊有一瞬的僵硬。     “皇上,那柳如雪呢?”     “她自然有她的去处!”青远并不打算告诉柳如墨,柳如雪被一个神秘男子带走了,而作为交换,那个神秘男子将她带回来给他,这个他失而复得的心爱的女人。     柳如墨脑子里混沌极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迦叶朝她出手的那一瞬间,原本以为就此便没了性命,谁曾想睁开眼却是回了青国,而如今的自己,似是以柳如雪的身份留在了后宫之中,做了青远的柳妃,这样的变故即使她再淡然,也有些不能接受,更何况青离还在迦叶手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青离还不知道柳如墨不见了,他在角楼里,看到迦叶堵着柳如墨说话,可是他怎么都冲不过去,也听不到他们的一言一语,过了不久,迦叶便走了,他终于可以走近柳如墨了,却发现她望着他的眼眸里全是泪,这样泫然欲泣的柳如墨他不曾见过,正想着安慰她几句,就被她拦腰抱住,埋首在他颈侧,热烫的泪如同烙印般印在了他的颈上。     “如墨,怎么了?是迦叶对你说了什么吗?”青离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柔声问着她。     怀里的女人微微颤抖着,青离越发心痛,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瑶素从未与他这般亲近过,她浑身颤抖着,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其他,她只记得迦叶突然现身在她面前,问她还爱离墨吗?     她答:“我恨他,却是因为我爱极了他!”     迦叶还是那副绝然尘上的样子,对她说:“那如今我助你得偿所愿,你可愿意与离墨的凡身成婚?”     瑶素心动了一瞬,却仍是提防着问,“你是说青离?他不是和柳如墨在一起吗?你又如何能让他愿意与我成婚?”     迦叶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着她:“这就要看你了,如果让你以柳如墨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你可愿意?”     瑶素沉默了,她原先会与青远商议着顶替柳如墨去往北疆阵营,就是打着顶替柳如墨身份的主意,可眼下迦叶这样提问她,她却有些犹豫了,原因无他,只因为眼前看似慈悲的佛祖迦叶,她是知道他黑暗的一面儿的,当初骗取她设计花凛,离间她和离墨的感情,却在计成之时,利用完她反口不认,害得她差点儿被离墨打到灰飞烟灭,最终虽然未死,却也是失了自由,被禁锢在花界不得出入,与迦叶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其下场可想而知。     然而这般想着,瑶素仍是有些许心动,那是青离啊!离墨的凡身!这不知多少年岁的爱而不得,让她心底对于离墨的渴求到达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想想自己如今的情况,占据柳如雪躯体存活于世,还有什么指望?里外不过是死罢了,迦叶还能将她如何?但如果迦叶此次所言是真的,她就可以和离墨成婚了!     “我愿意,不管以什么身份,柳如墨可以,其他人也可以!”瑶素一口应下,看到迦叶嘴角泛起了微笑,她心底的犹疑和不安扩大了几分,随即眼前一黑,没了知觉,再次醒来,便是与迦叶面对面站在一处屋内,她越过迦叶的肩膀,看到了青离,她知道,迦叶说的是真的。     即使是迦叶交待了她一些前因后果,当青离急切地将她揽在怀中,关切地问着她时,她还是忍不住颤抖,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这迟来的幸福简直让她头晕目眩,这一刻即便让她灰飞烟灭,她也觉得是幸福的,不!这个念头方起,就被她打消掉了,她要与他成婚,一生一世!(未完待续)           第356章 青离之死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6章青离之死     “青离,我......”瑶素回抱着青离的腰,哑着嗓子正要回答青离的话,却不料自己才说了三个字,就被青离一把推开了。     “你不是如墨!”青离忽然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声道,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解着衣带,将外袍扯下来扔在了一旁的地上,眼里满是冷意,而他嫌恶的表情和动作使得瑶素很是难堪,却也以此不打算伪装了,“你如何看出来我不是她的?”     青离嘲弄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迦叶当真是费心,竟然把你从青国带了过来,可惜你即使与她容貌相似,却仍是装不像她!”他对柳如墨有多在心,就有多熟悉,瑶素以为只要掐着嗓子装作柳如墨的声音与他说话便可,却不知青离对于柳如墨的熟悉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深刻,唤他名字的一个声线,一缕呼吸,都是瑶素所学不来的。     青离言罢不再看瑶素一眼,转而走向门口,打开门,果然看到迦叶就站在阶下不远处,他毫不留连地出了去,甩上了门,迎着迦叶走去:“你把她带去哪儿了?”     “你不是猜到了吗?”     迦叶声音凉凉,嘴角带着微笑,如同打哑谜一般,两人对视着,一时间再无言语,竟像是在斗法一样儿。     是的,青离猜到了,迦叶或许是将柳如墨送回了青国,然后将瑶素给换了过来,其意图太过险恶,青远对柳如墨一直都不死心,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让柳如墨以柳如雪的身份留在宫里,成为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而瑶素,这个当初作为迦叶的棋子,一步一步把他和花凛逼到绝路的女人,迦叶却妄图让她来顶替柳如墨留在他身边儿,若是他当真认不出来,哪怕柳如墨想办法逃脱了青远的控制,前来找他。也会因为他与瑶素有了关系而远离他。迦叶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青离,若是柳如墨她不与你在一起。也许对她而言才是一件好事情,至于你,如果你可以装得迷糊一些,没有发现里面的女人不是柳如墨。我原本可以让你多活几日的!”迦叶如是说。     青离毫无惧色地笑答:“若是与一个冒牌货同寝而眠,我宁可少活这几日!”     在他说话的当口。瑶素正走了出来,也就刚刚好听到了青离这一句话,顿时更加恨意涌动,“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可她却不是这样的,这会儿她说不定早就和青远侍过寝了!”     话音方落,只听“啊”的一声。瑶素整个人从阶上滚了下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霎时疼痛蔓延到了整个胸腔,她疼得躺倒在地上,这时,听到青离冷冷的警告声,“再说一句她的不是,我要你的命!”     迦叶轻抬着手臂,双手轻轻拍着,笑道:“你这样便有了身为帝君的架势了,只可惜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何谓可惜?”青离将手背过身去,不以为然地回道:“为了花凛,为了柳如墨,不论我是离墨还是青离,为她散尽魂魄我也甘之如饴,而你,迦叶,你自诩尊贵无上,可除了你背负的那些沉重的教条,你一无所有,那些都是你的枷锁,恐怕也是你费尽心力拆散我和她的理由吧?”     迦叶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青离知道,他说中了!     迦叶眼底暗芒涌动,手掌中凝结着一团炽热的火焰,朝青离步步走来,“青离,不得不说,你果真不愧是占去了离墨最为理智的一丝魂魄,不像他,如今缺了这一丝,整个人像个疯子,时好时坏,你说的没错,我是固守于教条,我是看不惯离墨与花凛,你与柳如墨这样的作为,这些话你当初也是说过,我想想,上一次你说完这句话后,花凛的最后一世就出了事情,这一次,你觉得说完这句话后,你和她谁会出事儿呢?”     “佛祖,别---别杀他!”瑶素一听这话,就知道迦叶的意思了,顾不得疼痛,她爬过去扒着迦叶的衣袍,请求道。     迦叶低头,垂眸看向扒着自己求情的瑶素,目露怜悯,又似乎夹杂着一些不解,“他对你如此不屑一顾,你还执着至此?”     在迦叶看来,瑶素当年为了上天见离墨一面,便不惜用了邪术修炼仙力,而后如愿入了仙界,却仍是得不到离墨的青睐,哪怕一眼正视都没有,不论她是好是坏,离墨都毫不在意,这样冷情寡淡的男人,到了刚刚还打伤了她,她还要为他求情?     “不,佛祖,瑶素并非想要救他,而是瑶素自知这些年因他受尽了委屈苦楚,若是这样轻易让他死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他只是帝君的一丝魂魄,逃不出您的掌控,所以瑶素请求佛祖可以宽限两日,让瑶素解了这口气!”     瑶素的话听来可笑,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话,在迦叶那里似乎有了作用,迦叶垂眸盯着瑶素几秒过后,收手退离了一步,“好,看在你执念多年的份儿上,便允你一次!”     青离的命保下了,瑶素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刹那又出了变故,只听身后一声闷哼,她转过身去看时,就看到青离已然笑着缓缓撩袍坐下,动作神态优雅至极,就像是平素会友的做派一样儿,可他心口渐渐泛起了红色印迹却让她无法装作看不到。     “迦叶,我说过,若是与一个冒牌货同寝而眠,我宁可少活这几日,而且这条命是我的,无需你怜悯恩赐!”     瑶素目眦欲裂,仓惶无措地看着青离在她面前,一身淡青色衣袍渐渐被血沾染,她摇着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竟是连眼泪都忘了要流,“不--不--离墨。你太狠心了!你为了那个溅人,竟是连性命都不要了!哈哈哈哈......”     可青离却不对她做出任何回应了,对于瑶素,他自是从未有过半分心思,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血液流淌着,渐渐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去。身体越发冷了下去。眼前更是阵阵发黑,即使是这样的时候,他脑海里。眼前,想的念的也都是花凛,是柳如墨,他在想。她现在不知道好不好,想来以青远对、她的在意。应是不会为难她,更不会虐待她吧,这样也好,以她的聪慧。会有办法脱身的。     “青离,你执念太深了!”迦叶无悲无喜地说着,走上前去。手心朝着青离的头顶,念动咒术。将青离体内原属于离墨的魂魄抽了出来,随即消失不见了。     瑶素仰头大笑,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执着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可以逆天而行,可以放弃所有,为了不和她在一起,为了不会对不起那个女人,他连性命都不要了,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值得她为他伤心难过呢?可为什么她却还是心痛如绞呢?     魂魄抽离之后,青离的身躯渐渐化作荧荧光亮,在风中散去,了无痕迹,瑶素目光痴痴地盯着地上那一片尚未干涸的血迹,爬过去伸手沾了一些,贴在自己脸上,轻轻笑着说:“看!哪怕得不到你,至少我感受到你的温度了呢!”     远在青国的柳如墨突然心口钝痛,一阵心慌泛起,她轻轻蹙了眉,在旁伺候的宫婢以为她是有什么不舒服,慌忙迎上前问:“娘娘,您是哪儿不舒服吗?奴婢这就给您召太医过来!”     “不必,你出去吧!”柳如墨抚着胸口,此时她的心跳如雷,紧促而慌乱,难道是青离出了事?     打发了宫婢出去之后,柳如墨随即搬了铜镜过来,在掌心划了一道十字,念动咒术对准了铜镜,渐渐铜镜中有画面出现,她认出来那是迦叶给他们准备的婚房,大红色装点出来的角楼。     青离在哪儿?她的玄术被迦叶下了禁制,要解除还需要一些时日,如今用的这咒术,还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初离墨教给她的。     画面中的角楼空无一人,没有看到迦叶,也没有看到离墨,就连迦叶带走的,应该顶替她与青离成亲的瑶素,也不见踪影,这实在太过诡异,她心底的不安越发扩大,一点点侵蚀着她整个心房。     “如墨,婢女说你--”     “噗!”随着青远的贸然闯入,咒术突然中断,柳如墨一时间气血翻涌无法压抑,当即就吐了血。     青远吓得脸色骤变,疾步走过去接了柳如墨斜倒的身体,看着沾了血迹的铜镜,视线落在柳如墨垂在身侧的手心,手心里的十字血痕触目惊心,他蓦地想起了神秘人把她送回来时说的话,虽然柳如墨的玄术被封住了,但不代表她便毫无能力,须得谨慎,最好时刻有人盯着才是稳妥。     柳如墨缓过劲儿来,就撑身脱离了青远的怀抱,抬起手背揩去血迹,缓了缓道:“皇上来做什么?”     “宫婢来报,说你似乎身体不适,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青远虽是对她的反应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回答了她。     “臣很好,有劳皇上挂心了!”柳如墨仍然坚持着以君臣之礼相称,态度决绝。     青远心下憋屈,一掌就将铜镜拍飞了出去,铜镜撞上了雕花柱子,霎时四分五裂。     “朕在说一遍,你如今已经不是国师了,你是朕的女人,是朕的爱妃!”青远一字一顿的强调着,说到女人的时候,他骤然出手,擒着柳如墨的下巴将她强行扭转过来看着自己,继续说道:“要不了多久,朕就会封你为皇后,你会是朕此生相携的女人,死后与朕同棺长眠!”     柳如墨眸中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无波无澜的神态表情更是让青远怒气高涨,却还是强忍着不对柳如墨发泄怒火,松了手退开一些,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来人,把她拉出去杖毙!”青远指的是负责伺候监视柳如墨的宫婢。     随着宫婢的求饶声一声一声地远去,偌大的寝宫里霎时越发静了下来,柳如墨还是毫不在意的表情,好像他人生死与她没有丝毫关系,青远下了命令之后,又折返回来,对柳如墨说道:“如墨,她是因为你而死的,若是你再有任何损伤,这座寝宫里伺候的所有宫婢宫监,全部杖毙!”     柳如墨此时气血逆行,脸色白的厉害,却还不示弱办法,仰头对上青远的视线,冷声回道:“他们为皇上卖命,是死是活皆是皇上做主,何来因臣而死?”     正进来收拾残局的宫婢闻言,吓得刚刚捡起的铜镜碎片手一抖掉在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青远侧目看去,宫婢慌忙跪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很好!”青远收回视线,再次与柳如墨对视,“既然你这样说,那朕就明白了!”     说着再次朗声道:“来人,惊扰了柳妃,拉出去,杖毙!”     这个宫婢立刻也被拖了出去。     最后的结果,青远仍然是没有使得柳如墨有任何妥协的意思,他做什么,说什么,柳如墨都毫不在意,哪怕以他人的性命要挟,她也仿佛不看在眼里,他有一瞬间在想,柳云不是还在宫里吗?他何不拿柳云做筹码?     可是这个念头才生出来,他就打消了,柳云对柳如墨的重要他是知道的,以现在他与柳如墨这样的相处方式,他若是以柳云做要挟,恐怕只会是反效果。     一番相持不下,两两不欢而散。     一夜过后,朝堂之上,整个京城都传出了一个传言,皇上对那柳如雪当真是不一样,所谓圣心难测,便是这样了,柳如雪自入宫以来,几番起落,如今封了柳妃却是了不得了,因她之故,皇上已经处死了不少的宫婢宫监,不知道接下去还有多少人会遭殃,据说柳妃如今住的寝宫里的宫婢宫监都已经换过一批了。     “爹,您有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柳云也听到了这些传言,今日早朝之上,那些朝臣们都碍于他们,不敢直说柳妃的不是,却也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不少柳妃迷惑帝王,草菅人命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357章 如墨姐姐,怎么会是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7章如墨姐姐,怎么会是你?     柳如雪是什么德性他比柳霖更加清楚,所以他可是不信朝臣们的那些说辞,这皇上一心系在如墨姐姐身上,怎么可能会对柳如雪这样宠信?     柳霖也想到了,沉吟道:“的确有些不对劲儿,要不这样,云儿,你待会儿寻个由头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于是乎,柳云就当真独自一人寻了个理由去了雪淞殿。     却被雪淞殿外的宫监挡在了门外,“小公子,皇上有令,任何人未经皇上允许,不得进入殿中打扰娘娘,请您见谅!”     层层宫监宫婢或远或近地站在里面,似乎是打算若是柳云硬闯的话,他们就立刻迎上前来阻拦住他,这样的阵仗越发使得柳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因为他确信,青远不可能会对柳如雪这般在意和控制。     柳云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转头又怎么来的怎么回了去,他决定晚上去察看一番。     等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宫里只余下执勤的几队禁军在游走巡逻,柳云极为小心谨慎地避让着这些巡逻的禁军,更是借由自己身躯瘦小的优势,从雪淞殿侧墙留出来的出水口钻了进去,四四方方的出水口成年人想要钻过去极为费力,可对于柳云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正巧这些时日都未曾下过雨,出水口附近的墙壁及地面都是干的,钻过去轻轻拍了拍灰,就看不出什么了。     夜里的雪淞殿极为安静,柳云担心会被宫婢或者宫监发现,所以前行地很是小心。可奇怪的是,他走了一路,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这倒是让他有些心里没底了,莫不是有诈?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宫婢。一前一后步下阶去。边走还在小声说着:“娘娘这次回来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我记得之前没有被调来这儿的时候,可是听别人说她不怎么好相处呢!”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心里还挺忐忑。谁知道这柳娘娘这般好脾气,对咱们也算宽厚,唉,只可惜娘娘对皇上就没那么热心了。不然的话,以皇上的重视程度。难保皇后之位不会是咱们娘娘的!”     “嘘!小声点儿,可别让人听见了!”     “这里哪会有人啊!”     “还是小心为妙,若是出了差错,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听说之前伺候娘娘的那些个,就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被拉下去打死了!”     ......     随着说话声逐渐走远,柳云也大致听明白了。这里面果然是有问题,他找到了柳如雪的门口。趁着四下无人侧身将门开了一道儿缝,然后飞快地跻身进了去。     “什么人?”     几乎是在柳云潜入房中站稳脚跟儿的一瞬间,一道女声骤然响起,吓得柳云不禁一抖,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隔着纱幔的床榻方向看不清女人的面孔,只能由纱幔上映出来的模糊影像心里琢磨着。     柳如墨察觉到了有人进了房中,但感应不到来人有杀气,所以她也就没有太过大声,缓缓穿好衣物,柳如墨撩开纱幔下了地。     月光如水,倾泻入了房中,那一片月光之中站着的,不是柳云是谁!     “云弟?”柳如墨先开了口,就看到柳云拉长的影子动了动,似乎是在踌躇,片刻之后,就传来柳云试探的声音,“如墨姐姐?”     “是我。”柳如墨淡淡回以两个字,就看到柳云脚下动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他长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柳如墨望着柳云,柔声问:“你怎么会潜进来的?”     柳云随她走到一旁坐下,压低声音说着:“今日上朝之时,文武百官不时地说皇上为了柳妃杀了不少宫婢,我和爹爹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就来打探打探,如墨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弟,这件事且先放一放,你答应我,暂时不要告诉父亲我在这儿的事情,我另有安排!”     柳云点了点头,“好,我先不跟爹爹说!”柳云答应着,继续追问道:“可是如墨姐姐,你怎么会以柳如雪的身份住在她的宫里?”     “云弟,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个,皇上早已不是当初的皇上了,他与一个神秘人做了交易,对我下了禁制,换走了柳如雪,如今我无法使用玄术,能够承袭国师之位的就只有你了,到时你与他君臣相佐时,定要更加谨慎,凡事多作考量和打算,记住!”     柳云大吃一惊,“如墨姐姐,那他可有伤害你?”说着拉着柳如墨的手打量着,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柳如墨轻轻挣开柳云的手,转过身去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奁的暗格里取出一纸薄薄的纸笺,复又走回了递给柳云,叮嘱道:“这是我在柳如雪宫里发现的,你小心藏好,带回去尽快送回清月湾给大长老,万不可被父亲知道!”     “如墨姐姐,这是什么?为什么不让爹知道?”柳云低下头看着手里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笺,问道。     “这是一则药方,对我破除禁制极为重要,既然让你瞒着父亲我并非柳如雪的事情,自然这一件事也要一起瞒着,云弟,青离现在可能还被神秘人囚着,不知生死,我必须尽快破除禁制,才能寻到他的下落,所以他的性命就系在你的身上了!”     柳云闻言,比方才还要震惊,在他的印象里,青离哥哥怎么可能会有对手?他那么强,就连夜无焘都曾给他说起过,青离哥哥是他为数不多的极为敬重佩服的人,而他最信任佩服的人便是如墨姐姐,这一下子他们两个都遇了事儿,着实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如墨姐姐,你放心。我待会儿回去就联系师父,尽快把信送回清月湾!”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放心地继续道:“我听守卫的禁军说皇上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来看望你,如墨姐姐,你要保护好自己,等我和大长老救你!”     柳如墨微微弯了唇角。极为欣慰地抚着柳云的脸颊。答应着:“好!”     柳云当下就折返回去,倒也顺利,回了明韶阁。柳霖就拽着他问起情况,被他以守卫森严混不进去为由搪塞了过去,待回到自己房中之后,柳云急匆匆地锁好房门。召了血盟的下属来,把柳如墨交待的东西送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后,一匹快马就朝着清月湾的方向疾驰而去。     青远在自己的龙榻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想来哪有他这样的帝王。心爱的女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妃子,就住在自己的后宫里,而他却不仅不能召她同寝。更是只能一个人孤枕难眠地在这里单相思。     “嗬!皇上还没睡?”正当青远头枕着双臂,盯着帐顶的雕花出神儿时。一道男子的声音忽而凭空响起,他一瞬收回思绪,翻身坐起,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又是这个神秘人!     “你来做什么?”柳如雪他已经让他带走了,他也按照约定把柳如墨送还给了他,现在又出现在他这里是想干什么?     “皇上无需紧张,我此番来并不是为了带走柳如墨,而是来替皇上解决难题的!”     “你知道朕有什么难题?”青远狐疑道。     迦叶没有因为他的质疑有丝毫不悦,反而越发耐心地回答道:“皇上既然心系柳如墨,又怎会不想得到她?可偏偏皇上既爱着她,又敬着她,不愿强迫她,所以才会到了此时还辗转难眠,这难道不是皇上的难题?”     被说中了心思,青远方才的狐疑神色稍稍减退,却也心有动摇,“你说的没错,但朕已经得了她在身旁,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使她心甘情愿地与朕在一起,你的那些手段就算了吧,朕不想用在她身上!”     迦叶对于他的拒绝并不惊讶,“皇上乃是真君子,又这般重视深爱柳如墨,会这样想也是应该的,可是有一点皇上恐怕不知道,那就是我将柳如墨带来给皇上之前,她可是与青离在一起的,两人以夫妻相称,同吃同宿---”     “你住口!”青远在听到以夫妻相称时,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几分,在听到同吃同宿时,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许你诋毁她!”     “看皇上这样子,似乎是生了怒意,想来皇上也是这样想的吧,却不允我说,又是何故?”迦叶仍然在撩着青远的怒火。     他早就命玄清子把药给青远服下,这药没有什么强劲的功效,唯独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使服药之人生出不曾发生的臆想,青远对柳如墨太过于重视,这药就无法发挥效用,所以他才会选在夜里过来,又专门以言语刺激青远发怒,这样的时候,药效最易发作。     “你给朕住口,她如今是朕的女人,青离算什么,即使他来了,朕也不会容许他从朕怀里抢走柳如墨!”青远低吼着,手指扣在床沿儿上,一双眸子满是厉色地瞪视着迦叶,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俨然已是动了怒意。     迦叶瞧着也差不多了,便不再继续刺激青远,施施然地撂下一句话,消失在青远的面前,那句话是:“皇上可别忘了,柳如墨她现在还不在皇上怀里呢!”     迦叶离去之后,青远就像是被梦魇着了一样儿,满脑子都是柳如墨和青离在一起的画面,越是不想去想这些,脑子里出现的画面越是多了起来,他无可抑制地摇着头,便有更多的画面出现,霎时间青远眼中的血丝就布上了眼球,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她是朕的,她怎么可能不是朕的呢?”青远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仰头大笑起来,随即起身下床,随意扯了一件衣裳就裹在了身上,大步朝殿门方向走去,一把拉开了门,耳朵尖儿本是靠着殿门打瞌睡的,一下子被翻进了寝殿里,“哎呦”一声,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就看到皇上停在他眼前,吩咐道:“耳朵尖儿,明日罢朝一日!”     说完还不等耳朵尖儿反应过来,就瞧见皇上脚下轻点,人已经掠走了,耳朵尖儿慌忙爬起来,伸着脖子去瞧,心下泛着嘀咕,皇上这么急匆匆地连轻功都用上了,去的好像是雪淞殿的方向啊!     青远一路轻功,很快就在雪淞殿外落地,守卫的禁军只看得一个人影落地,纷纷拔刀相向,大声道:“什么人!”     才举刀对着来人,就看清了青远的面孔,连刀都顾不上,纷纷又跪了下去,“请皇上恕罪!”     青远哼了一声,大步进了去,在一众禁军的注视下,一把推开了柳如墨寝房的门,进了去。     柳如墨正对着一盆清水试着咒术,忽而听到外面禁军的动静,便知道有情况,遂以急急收了手,才将铜盆归了位,就听到房门“咣当”一声打开,碰撞了一声后,复又关了起来,青远赤红着眼,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这样的青远有些奇怪,柳如墨不禁皱眉,问道:“皇上这么晚了来臣这里,所为何事?”     青远一言不发,直等到走到了柳如墨面前时,停下脚步,盯着柳如墨的眼睛这才笑出了声,“所为何事?朕自然是来召幸爱妃的!”     此话一出,柳如墨霎时变了脸色,青远还不曾对她这样说过话,可青远这时哪里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继续说着:“朕可不管你之前和青离都做了什么,现在你是朕的女人,朕要如何对你便如何对你,现在,此刻,朕要你!”     青远朝柳如墨伸过手去,柳如墨敏捷地一闪,避了开去,谁知她躲避的行为更是刺激了青远,当下掌中蓄力,竟是对着柳如墨动用了武力!     柳如墨毕竟不曾习过武,之前也都是凭着玄术保护自己,此时不能动用玄术,只能依靠自己还算灵敏的动作避闪着青远朝自己袭来的动作。     一次一次躲过,青远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袭来,渐渐的,柳如墨体力跟不上了,寝房不小,此时却被青远胡乱地挥手和碰撞打碎了不少东西,柳如墨在避开的同时还要留意青远的攻势,一个短暂的迟疑,就被青远一掌击在了肩头。(未完待续)           第358章 他差点儿打死了她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8章他差点儿打死了她     整个人犹如断翼的蝶,顷刻间被青远的掌力击飞出去,后背撞在柱子上,重重地跌了下去,伏在了一地的碎渣之上。     随着柳如墨落地,血丝从她口中涌出,那些散布在地上的碎渣随着她落下时的力道深深刺进了她的皮肤肌理,鲜红的血液汩汩浸湿了她身体下的绒毯。     青远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趴伏在一片血色里的柳如墨,眼眸中的疯狂褪去,理智逐渐回笼,当他彻底清醒过来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他的心腔,“不,如墨,我--我不是--”     青远有些语无伦次地望着自己尚未反应过来收回去的手,继而奔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柳如墨扶起,内疚自责的心绪几乎要将他湮没,“如墨,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你别害怕,我去叫太医!”     他几乎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他只要一动,就会看到柳如墨身上那些伤口处,血液正不间断地往外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涌着,他慌乱地给柳如墨点了几处穴道,可也只能延缓血液流出的速度,却并不能彻底止血,这一下青远彻底慌了神,他深知可能是那一块碎渣刺破了柳如墨的要害之处,才会使得血流不止。     “来人!快来人!”不敢动柳如墨,青远心里的焦虑越发严重,他只能大声朝着门的方向喊。     好在青远安排在柳如墨这儿的宫监宫婢不少,青远的喊声又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而响亮,于是乎很快的,所有的宫监宫婢都小跑着过来了。     他们所有人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都吓了一跳。年轻的帝王一脸惊惶地怀抱着柳娘娘,而那娇美的柳娘娘却是脸色煞白地闭着眼,身上的华服已经被染上了血红,一团一团,犹如春日里盛开的簇簇艳丽牡丹。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啊!”     在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及眼前的情况时,青远越发急躁了。对着这一群人吼道。     青远的一声低吼。立即将所有人都吓得回了神儿,扭过身脚下生风地飞快跑出了殿门。     太医来得不慢,去了三个宫监。一人拉着一个太医就奔了过来,一进了寝房,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使得三个太医都不禁拧了眉,紧接着就听到皇上的吼声:“怎么这么慢。还不快过来救她!!”     他们不敢再耽搁,利索地打开药箱取出需要用到的物什。围到了柳如墨身旁,先是给柳如墨口中塞了一片参片含着,然后诊脉的诊脉,配药的配药。相互配合着,青远这时已然被太医们请到了一旁,随后便是由眼力好的宫婢围着帘幔一点一点地清捡着那些扎入柳如墨皮肤的碎渣。     一群人围着柳如墨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当宫婢按照太医的指点给柳如墨的伤处敷好了药。重新为她换过一身衣裳之后,青远已然坐在地上麻了双腿。     他内心此刻仍然盘踞着柳如墨浑身是血的画面,那是他造成的,是她打伤了她,是他打碎了这些东西,也是他将她害成了这样,青远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深深的懊悔自责充斥着他的内心。     “皇上--皇上!”三名太医商讨好了方子给了宫婢去拿药煎药,随后来到青远面前回禀着情况。     “她......怎么样了?”青远沙哑着嗓音,撑着膝盖坐在地上,想要起身时,才发觉腿麻得厉害,索性也就不再动弹。     “回禀皇上,娘娘身体底子不错,此次虽是伤了多处,但幸而及时控制住了伤势,眼下只需服药避免伤处恶化,引起发热便可,待伤势好转之后,再辅以补血的汤药膳食便可恢复元气!”     听到柳如墨没有危险之后,青远的心才好受了一点儿,稍稍安心了一些,“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三名太医互相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拱手禀道:“娘娘身上多处伤口,短时期内最好不要移动,以免动作使伤口再次崩裂,静养为宜,再者是内服外敷一同用药,须得有专人按时让娘娘服用!”     “好,朕知道了,你们留一个人在这儿候着,以防万一再有情况,其余两人先回太医院准备柳妃的药!”     得了青远的吩咐,太医们应了,各自去忙活分内的事情,青远动了动腿,缓缓撑地站了起来,脚下虚浮地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吓得腿都软了,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打伤柳如墨的自责与后悔。     坐在床沿儿上,青远伸出手去想要去握柳如墨的手,然而犹豫了片刻,又将手悻悻地缩了回去,他有什么资格去碰她?就是他的这双手,将她害成这番模样儿,他哪里还有脸用这双手去碰触她。     青远抑制不住地心疼蔓延,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只恨不得柳如墨现在能够醒过来,拿着刀狠狠刺自己几刀,至少他心里能够好过一点儿。     然而柳如墨是不会坐起来刺他几刀的......     青远就这样心绪复杂地望着柳如墨,坐了许久,久到宫婢已经捧着煎好的药回了来,他还维持着最初的那个坐姿,一动未动。     “皇上,娘娘的药熬好了,请您移驾,让奴婢侍奉娘娘服药!”宫婢捧着药碗儿走上前来,屈膝低头请示着。     青远的目光从柳如墨脸上移开,落在药碗儿上,伸手,端过药碗儿,捏着勺子舀了一口,张口喝下,宫婢大惊失色,“皇上,您龙体金贵,怎可以身试药!”     “无需多言,今日起,给她的药都须得朕尝过之后,才能喂她服用!”青远没有理会宫婢的话,将勺子放回碗中。重新搁在了宫婢捧着的托盘里,“来,你动作慢点儿,将她的头扶着,朕来喂药!”     宫婢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敢多说。上前将托盘放下。坐在床头,动作轻缓地将柳如墨的颈后扶着,青远端了药碗儿在手。舀着药汁儿吹了吹,一点一点地给柳如墨喂了进去。     服过药之后,宫婢就被青远打发出去了,太医也因着命令就候在外面。青远痴痴望着柳如墨,就这样守着她任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天际微亮,大亮,日头升起......     耳朵尖儿按照青远的意思,去勤政殿通报过罢朝的事情之后。就去了雪淞殿伺候,谁知他进了雪淞殿,就被药味儿给弄得一愣。心下不禁嘀咕着,柳娘娘病了?     果不其然。等他踏入殿中时,就看到一旁支着药炉,一名宫婢正拿着蒲扇,力道稳定地扇着火,而另一边儿,一名太医正从寝房中走出来。     耳朵尖儿赶忙上前,对着太医拱了拱手,“大人,这--可是柳娘娘病了?”     太医看了耳朵尖儿一眼,复又回头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然后对耳朵尖儿小声道:“昨夜皇上不知何故打伤了柳娘娘,还好我等来的及时,不然可就......”     耳朵尖儿也是吃惊不已,皇上平素脾气并不差,怎么会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差点儿把柳娘娘打死?     他走过去轻轻叩响了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出,他复又叩了两下,这才听到皇上的声音:“朕不是吩咐过了吗,除了送药看诊,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皇上,奴才是耳朵尖儿!”耳朵尖儿恭敬地隔着房门说着。     里面没有了声音,不多会儿,房门打开,青远站在门口,对耳朵尖儿道:“你无需跟在朕身旁伺候,去外殿盯着那些宫婢煎药,不许有任何差错!”     “是!”耳朵尖儿只得应下,去监督宫婢煎药了。     --     玄清子与迦叶立在云端,这些画面他们都看在眼里,玄清子心中颇为不忍,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得对迦叶道:“佛祖,玄清子不懂,若是要让离墨帝君魂魄全然归位,只需杀了花凛便是,为何还要让她这样受着折磨?”     迦叶不急不缓地回道:“若是当真如你所说这般简单,本座早就动手杀了她了,又何须这般备受周折?”     玄清子越发迷惑了,“佛祖的意思是您不能动手杀花凛?”     迦叶淡笑:“本座一直以来都是慈悲为怀,何曾杀过人?”     玄清子自知失言,慌忙低头告罪:“请佛祖恕罪,玄清子口误了!”他心里确然是这般想的,嘴上也就忍不住这样说了出来,差点儿惹着迦叶了。     迦叶倒是没有太过于关注玄清子的表情变化,说道:“要想让花凛体内属于离墨的魂魄顺利归位,必须是花凛自己活够了自杀才行,任何人为的他杀,她的魂魄都会在死去之后悉数散去,到时候想要再将属于离墨的魂魄集回,那便是极难之事,你可明白?”     玄清子忙点头应着话儿,“玄清子明白,只是还有一事心存疑惑,那便是既然须得花凛自杀才行,那又为何要让青远药性发作打伤花凛,佛祖您难道不担心青远会失手打死了花凛吗?”     迦叶似乎很是胸有成竹,浅笑着作以回应道:“有本座在,花凛她即便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性命,她也是死不了的,玄清子,你说是吗?”     玄清子俯首称是,迦叶又信手幻化出一个药瓶,伸到玄清子面前,“这里面是给青远的药,这几日找机会给他服下!”     如果说上一次迦叶让他给青远服用药时,他不知道这药是作何用的,那么此时此刻,玄清子心里恍若明镜,看来佛祖是想用药促使青远折磨花凛,使花凛最后无法忍受,自行了断,这样也算不得是他动手杀死花凛,也可以把逼死花凛的罪责由青远承担下来,到时候离墨帝君事后追究起来,也是追究不到迦叶的身上,不得不说,此刻连他都觉得,那一脸悲天悯人,慈悲为怀的迦叶佛祖,实际上心计远比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更为可怕,竟然狠得下心对一个柔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而这个女子,还是与帝君苦恋多年的深爱之人!     柳如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在这两天里,青远下旨封锁了整个雪淞殿,因此关于柳如墨受伤的消息一丝半缕都未曾传出去,而他则片刻不离地守在床榻之侧。     连续罢朝两日,在宫里安插有自己人手的官员也都知道了皇上的行踪,罢朝不说,却留宿在柳如雪的雪淞殿里,两日不出,朝臣们私下里对于柳如雪这迷惑君心的形象越发根深蒂固,就连柳霖和柳云两人,待在明韶阁里,也都听到了一些传言。     柳云没有告诉柳霖雪淞殿里面如今住着的是柳如墨,因此柳霖对于柳如雪这样的行径气恼不已,他只得一边儿乖巧地劝慰着柳霖,一边儿心里不禁担心着,莫不是如墨姐姐出了什么事儿,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自然会觉得是皇上贪恋芙蓉帐暖,荒废了朝政两日,可他却是深知,如墨姐姐不可能与皇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能够使得皇上封锁消息,闭门不出,罢朝两日,他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如墨姐姐出了事儿,所以皇上才担心地连早朝都顾不得了。     柳如墨昏迷中时有发热,青远在旁守着,不眠不休,然而他从未照顾过人,尤其是女人,因此手忙脚乱是必然结果,只得召了宫婢进来照顾,他在一旁盯着她们。     到了第三日清晨,柳如墨的情况才稳定了不少,也不再发热了,青远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倚在柳如墨的床侧睡了过去。     痛楚一点点复苏,通过全身传达到脑中,柳如墨在痛感的刺激下逐渐清醒过来,眼睛干涩得厉害,她眨了好几下,才适应了睁开,入眼便是熟悉的帐顶。     身上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这些梦里萦绕不去的画面确实发生了,青远如同疯魔般地以掌力攻击着她,满地的物品碎渣,狼藉的寝房,青远猩红的眼睛,发狂的行为......     如此种种,无不在她脑海中清晰地显映着,让她心中有了定论,青远会如此,一定和迦叶有关!(未完待续)           第359章 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59章 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娘娘,您醒了!”     端药过来的宫婢甫一走近,正巧看到柳如墨睁开了眼睛,惊喜地低呼道,这一声将才浅浅入了梦乡的青远给惊醒了,他条件反射般的坐直身躯,看向柳如墨的方向:“如墨!”     青远满眼喜色地望着柳如墨,柳如墨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一言不发,场面颇有些尴尬,青远端过宫婢捧着的药碗儿,挥手打发宫婢出去,待房门关上,他才捏着小勺儿一下下地轻轻吹着药汁儿,对柳如墨歉声道:“如墨,我并非有意伤你的,那会儿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     柳如墨垂眸将视线下移,思绪却在飞快地转着,迦叶使得青远会不受控制地攻击她,却又留着她的性命让她活着,而在越西部落里时,迦叶也曾说过,要是他能杀她的话,她早就没命了,所以可想而知,迦叶是动不了她的,但这一次他完全可以利用青远取了她的性命,然而他却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仅仅是迦叶不能够出手杀她,就连旁人也是不可以的,如果是这样,那么青远这一次打伤她也许只是个开头,后面恐怕还有别的招数在等她,目的嘛,应该是要逼她自我了断吧?     青远视线紧紧胶着在柳如墨脸上,观察着她的神情,却发现他的话没有引起柳如墨的任何反应,于是他下意识地认为柳如墨这是不原谅他的意思,原本悬着的心越发沉了沉,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     “皇上,其实您无需心存歉疚!”柳如墨忽而开了口,说出这样一句话,青远听着只以为她是有原谅自己的意思了,脸上才浮现一丝喜色,就听到柳如墨继续补充了一句:“臣深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青远还未全然泛起的笑容霎时消失无踪,原来是他想多了,柳如墨她根本就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如墨,是我的不对。我知道这会儿解释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受的伤,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啊,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伤你分毫?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两日里。我每每想到你满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我恨不得你能砍我几刀,这样我心里还能好过一点儿!”青远搁下药碗儿,伸手去抓柳如墨的手,却被她推拒着躲了开,只得失落地继续做着无力的解释。     “臣知道云弟回来了......”     “你想见柳云,我马上就着人去唤他过来!”青远一听到柳如墨开口,立即接了话道,见柳如墨没有继续说话,就知道她是同意了。于是他赶忙起身去吩咐宫监请柳云过来。     柳云在明韶阁里也是坐立难安,这两日雪淞殿的守卫比他那天去的时候还要严密,他心里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如墨姐姐真的出事儿了,在这两天里,他也尝试着让血盟的下属想办法混进去察看一番情况,却个个都是无功而返,而他听说青远一直留在雪淞殿里,那他之前的那条道儿就行不通了,指不定他才钻过去找如墨姐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就被青远给撞见了,正在他寻思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进入雪淞殿时,青远派来了宫监请他去雪淞殿一趟。     柳云片刻都不敢耽搁,当即就跟着去了。一路上他尝试着去套引路的宫监的话,却一无所获,他心中隐隐觉得有点儿问题,而当他来到雪淞殿,见到了柳如墨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打探的时候。那个宫监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了。     “如墨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柳云扑到床前,上下打量着柳如墨,瞧着她脸色差得厉害,更是顾不得给青远行礼,满口急切地问着柳如墨。     青远立即起身,对柳如墨温声道:“如墨,你和柳云说会儿话,我先出去了!”     他深知柳如墨现在还不原谅他,若是他再一直杵在她眼前,只会使得她情绪更不好,所以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暂且回避了,只是出去之前,他还不忘叮嘱着柳云一句:“你看着她趁热把药喝了,她身上有伤,别让她有大幅度的动作!”     柳云点点头,应了一声,青远这才不放心地连连回眸地出了去,将空间留给柳如墨姐弟两人。     “云弟,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柳如墨问着柳云,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柳云怎么可能让她这样轻易地岔开话题呢?     “嗯,已经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清月湾了,爹那边儿我也一直保密着,只是我看爹的样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起疑心了,毕竟皇上这几日的动静太大,还都是与雪淞殿有关,爹还有其他人都不知道雪淞殿里现在住着的人是你,所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过来给你说教了!”     “用不了多久的,你尽可能地拖着他便是!”柳如墨方才在等柳云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在考虑随后的对策了,眼下迦叶不知道背后还有什么手段,青离也不知道被迦叶带去了哪儿,还有瑶素,这个不安定的因素仍然存在着,而她估摸不准青远下一次再这样神志不清的情况会是什么时候,种种不确定的情况,看来她只有兵行险招儿了。     “如墨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两日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儿?”柳云又问了一遍,柳如墨见他不肯松口,便开了口,“受了点儿小伤,不碍事,你不必担心!”     柳云都有些愤懑了,可看着柳如墨确然不打算给他细说缘由,只好作罢。     帮着柳如墨喝了药,柳云又在雪淞殿陪了她小半日,这才被柳如墨给撵走了,临出门时,他还是不放心地多看了柳如墨两眼,不知为何,他此时此刻看着她,会觉得心口闷痛得紧,整个胸腔被一种不知名的慌乱占据着,他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若是说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雪淞殿时,有一个人比其他人更加心焦。那个人就是柳芝。     皇上如今的后宫里本就没有什么女人了,她算一个,柳如雪算一个,原本听说柳如雪被下了天牢。她还暗暗高兴了呢,谁知柳如雪当真是命大,竟然又被皇上从天牢里放出来了,不仅放出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迷住了皇上。这些日子,皇上时不时地就去雪淞殿,到了前两日,直接连早朝都不去上了,就留在雪淞殿里闭门不出,指不定被柳如雪那溅人迷得晕头转向呢!     柳芝暗恨,看来柳如雪果真是有些本事儿,几次三番地惹得皇上不悦,每每都快要死了,却又奇迹般地又恢复了位份。这一次更为奇迹,不仅出了天牢,还突然受宠了起来,皇上更是封了她妃位,与她平起平坐了。     这才是柳芝最为不能忍受的, 她这个妃位是她入宫以来谨言慎行,求得皇上好感才换来的,她柳如雪自打入宫就不消停,凭什么几次三番的要死不死,还得了妃位?     “娘娘。皇上从雪淞殿出来了!”     这时,柳芝派去雪淞殿附近盯梢儿的宫监回来禀告着,柳芝闻言,眯了眯眼。勾唇笑道:“很好,我就说嘛,她还能留着皇上一辈子不出雪淞殿不成?”     “娘娘,皇上离开雪淞殿时,神情看上去有些失落,奴才便想。许是皇上并不是自愿离开的!”宫监回想着青远当时的表情,对柳芝细细禀报着。     谁想柳芝当即就变了脸色,“大胆!皇上不是自愿离开的,难不成她还敢把皇上赶出去?”简直是给脸不要脸的溅人,她眼巴巴地守着这座空空的大殿,就盼着皇上什么时候能来,柳如雪这个溅人,由着皇上守着还不算,她还赶皇上走?那分明是在炫耀,在向她宣战!     “奴才说错话儿了,娘娘恕罪!”宫监可是不明白柳芝心里的百转千回,只道是柳芝变了脸色,当即二话不说,先告饶了起来,还一下下抽着自己的嘴巴子。     柳芝看着心烦,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下去继续盯着!”     打发了宫监出去,柳芝则倚在桌前,揪着帕子寻思着如何能够去雪淞殿一趟,怎么着柳如雪升了妃位,她也该去祝贺祝贺不是?     而此时此刻的柳芝不知道的是,她的到来成为了解救柳如墨的最佳契机......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柳如墨的伤势也在精心照顾下渐渐好转,这些日子,青远没敢再去雪淞殿,一来他不确定柳如墨还有没有在怨恨他,会不会原谅他,二来他也是着令耳朵尖儿给他寻找能人异士,去察看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实在不希望自己再次变得神志不清不受控制了,他害怕再伤柳如墨一次,那样的画面一次已经够他心惊胆战的了。     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柳如墨通过柳云联系上了原先安插在柳芝身边儿的宫婢,那是她属意安插到柳芝身边的血盟的下属。     而玄清子的出现,使得柳如墨觉得自己的这个做法儿是可行的。     “花凛,我说过我想帮你,你若是信我,便答应我,一定不要自寻短见!”玄清子张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随后他取出一个药瓶儿,对柳如墨道:“这是佛祖让我给青远服用的药,他上一次对你出手就是出于药物的作用,而这一次的药都在这里,我还没有给他服用,不过效果应该和上一次差不多,佛祖是打算由青远逼得你不得不自行了断!”     “我可以信你吗?”柳如墨抬了抬眼皮儿,没有表现出有多么大的兴趣,她的这种反应也让玄清子有些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急了道:“你为何不信我?我说了我是诚心想助你和帝君一把,你现在用不了玄术,就等于没有自保能力,为何不尝试着信我一次呢?”     柳如墨这时才轻笑出声,淡淡回道:“你这头鹰,何时才能稳重一点儿啊!”     玄清子听到柳如墨这话儿,稍稍放了心,缓了缓语气道:“花凛,听你这话,是决定信我了?”     柳如墨轻轻颔首,“信与不信有什么区别吗?你也说了,我现在的处境这般,何不尝试着信你一次呢?不过是刚巧儿,我的想法儿与你有些共同之处,所以才信你一次,并不是因你而信你!”     玄清子才不跟她绕这绕口令呢,瞥了气定神闲的柳如墨一眼,问道:“再有八日就是佛祖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了,你打算如何做?这药你打算如何处理?”     柳如墨答道:“药既然是给青远服用的,那就给他吃了便是!”     玄清子不解,问:“你知道这药服下之后青远会是个什么状态,你还敢让他服这个药?”     “为何不敢?”柳如墨淡淡反问道。     “他不服用这药,我如何能够依计行事?”     是了,在柳如墨想明白迦叶的用意之后,就寻思出了一个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虽说她没有全然的把握,但根据迦叶这般费心费力地想要让她自我了断性命,想来应该是不会允许旁人杀了她的,那么她就偏要将性命交给旁人来取!     “你疯了吗?若是你死在了别人手里,你会魂飞魄散的,你可别忘了,你这儿还留有帝君的魂魄呢,若是你魂飞魄散了,那帝君也就完了!”玄清子觉得柳如墨的这个办法儿简直是疯了,这哪里是要自救,分明是要自我毁灭嘛!而且柳如墨还不仅仅是自我毁灭,她这是要带着离墨帝君一起毁灭啊!     柳如墨对于他的惊诧也就是眼神儿一扫而过,并没有给他多解释,只是说:“你只管把药给青远服了便是,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就不用你多管了!”     “花凛,你这女人,简直是----!!”玄清子指着柳如墨半晌儿,也没挤出来一个形容词来,他实在是无法形容现在的花凛,明明经历了十世,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没什么心思的花凛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她又变回去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嘛!(未完待续。)           第360章 杀了柳如墨?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60章 杀了柳如墨? “简直是什么?”柳如墨抬眼看着玄清子,气定神闲的模样儿与玄清子的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里有数,你何必这么激动?” 她要是真的心里有数那就好了!玄清子只恨不得翻个白眼儿翻死她,她要是心里有数,这会儿也不至于一身玄术用不得地留在这雪淞殿里任人宰割了!早就劝她听他的,信他一回,她偏就不信,还带着青离跑了,结果呢?愣是两个人头也不回地朝着陷阱去了! “对了,你知道青离在哪儿吗?”柳如墨忽而转了话题,问道,她心想着,玄清子既然是跟在迦叶身边儿的,应该会知道青离的下落吧,问他总比自己吃力地用咒术寻找来得快! 问到青离,玄清子沉默了下来,柳如墨心下咯噔一下,略沉了沉,玄清子的神情落入她的眼中,她似乎知道了答案,轻轻抿着唇,等着玄清子开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爱去】 “他----”玄清子似是艰难地开了腔,犹豫了片刻,闭了闭眼,终于一口气说完了,“他自杀了,佛祖已经将他那部分魂魄收了回去,说不定此时已经回归离墨帝君体内了!” “哄”的一声,柳如墨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青离自杀了,她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可能,青离怎么会自杀呢?他死了北疆怎么办?留下这么多的未完成的事情怎么办?她不敢想象。 “花凛......” “他是怎么死的?” 玄清子张了张嘴,才道出“花凛”二字,就被柳如墨截去了话,顿了顿,回答道:“他发现了即将与他成婚的女人不是你,而是瑶素,所以就拒绝了婚事,佛祖本是想让他与瑶素成婚,便允他安然寿终,可惜他并不愿意。然后就......” 柳如墨闭上眼,喉咙发紧,良久,才复又睁开眼来。道:“瑶素在哪儿?” “被佛祖困在越西部落的禁地里,青离已死,她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了,不过你还是小心一些,说不定之后佛祖还会用她来对付你!”玄清子说着。 柳如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玄清子见她神色有些郁郁,便不再多说就离开了。 “你怎么会死呢?”柳如墨喃喃自语着,记忆跳脱出来,她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他受了那么多伤,后背伤痕累累都没有死;与青麟对峙时,他差点儿就没了性命,就那样他都能逢凶化吉,却这样结束了性命,都是她。若不是她说想去看看海,他就不会改道儿带她去越西部落,也许事情就还有转机,偏偏世事难料,谁曾想迦叶竟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 - 再说迦叶,他收走了青离的魂魄,就把事情都交待给了玄清子,他则急匆匆回了仙界,忙着给离墨的魂魄驱除凡俗之气,好让魂魄能够顺利地回到离墨体内。助他苏醒。 这一忙起来,便将柳如墨的事情暂且搁置了下来,再当他净化好离墨的魂魄,xt全集下载/竟发现柳如墨不见了踪影! 玄清子跪在迦叶面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迦叶又是一番咒术地搜寻,却仍是寻不到柳如墨的踪迹,难得一向无悲无喜的迦叶佛祖此时此刻竟是有些动怒了。 “玄清子,本座不是命你盯着柳如墨和青远吗?为何柳如墨会消失不见而青远疯了呢?” 他可以断定不是他所给的药物的问题。那药是他亲手所制,青远即使全部服下,也不至于会疯癫,可眼下确然是出了问题,柳如墨似乎是消失在了这世间,而青远,痴傻疯癫。 “玄清子一直谨遵佛祖之命,盯着柳如墨和青远,您交待给青远的药也按时按量地给青远服用,确实不知道是何处出了问题!” 听着玄清子的回禀,迦叶捏在手里的佛珠应声而碎,“不知道何处出了问题?本座给她下了禁制,难不成她还能有通天的本事,置身于六界之外?” 玄清子被问住了,半晌,才接过话道:“佛祖容禀,您一去便是一年,玄清子按照您的吩咐盯着柳如墨,也放任青远神志不清地时候去折磨她,可是就在一个月前,青远在一夜之间疯了,而柳如墨也找不到了,玄清子的确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个月前?既是一个月前她就不见了,你为何迟迟不报?”迦叶声线彻底冷了下来,逼问道。 玄清子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回禀道:“甫一出事儿,玄清子就立即传了消息,可是迟迟等不到您,便不敢再擅做主张,于是就一直守在这里,等您驾临!” 迦叶寻不到柳如墨的下落,问了半天,玄清子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而在青远疯了之后,未免引人怀疑,影响到青国的稳定,这一个月里,都是玄清子附在青远身上,替他上朝听政,才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迦叶去寻找柳如墨的下落了,玄清子再一次被他留了下来,只有玄清子自己清楚,一个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会告诉迦叶。 时间退回至一个月前。 那一日,青远的药性又一次发作了,当他神志不清地冲进雪淞殿时,柳芝正在与柳如墨争执着,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柳如墨主导的一场戏。 柳芝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脑子不够用也就罢了,竟然还行为如此莽撞,没发现柳如墨不是柳如雪也就罢了,还从一进雪淞殿就口口声声都叫着柳如雪的名字,柳如墨故意与她争执了起来,她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还跟着言辞越发激烈起来。 青远正提着一柄长剑走进来,这是柳如墨让他做的事情,施了一点点的小术法,使得青远所见的她们二人正好是相反的,青远无意识地提剑走近,原本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子里突然有一丝清醒,谁知就看到柳芝正掐着柳如墨的脖子,他一惊,手已经快了一步。【爱去】长剑推了上去。 掐着“柳如墨”脖子的柳芝被青远一柄长剑刺入了胸膛,当场手一松,就斜倒在了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开去。触目惊心。 “柳如墨”已经吓懵了,愣在原地身体微微打着哆嗦,睁大了眼睛却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玄清子引着身形靠近,真正的柳如墨这会儿正面带着微笑,侧躺在地上。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口正汩汩流着血的情况恍若未见,看不出一丝一毫想要自救活命的意思。 柳芝完全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她原本也就是想过来挤兑一下柳如雪,免得她太过于嚣张不知道天高地厚,谁知柳如雪出言挑衅,言辞句句都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样儿刺在了她的心窝上,她也就一时来了怒意,冲上去与她拧巴起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就被柳如雪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的同时。她伸手抠着柳如雪的手臂,脖子上的力道更是越来越大,直掐得她喘不上气儿来,眼前浮现着朵朵黑影儿。 忽而脖子上的力道松了,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眼前的团团黑雾散去,她彻底吓懵了,因为,皇上正提着一柄长剑,剑尖垂着指在地上。随着皇上朝她走来的步子,一点点的血迹沿着剑身在地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柳芝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皇上把柳如雪杀了!!这是她脑子里此时此刻唯一想到的东西。这个刚刚还与她掐架,刚刚还差点儿掐死自己的女人,现在就侧躺在地上,血迹都晕染在了她的鞋上,她朝后缩了缩,正对上柳如雪的半边儿脸颊。 这不看还好。只一眼,她正对上柳如雪的笑容,那样诡异的,使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伴随着她血迹的大片晕染,她竟觉得柳如雪都没有什么反应,她却浑身冰凉,身体忍不住阵阵发抖。 柳芝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皇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明明她找人事先盯着皇上的,那人明明回禀说皇上在书房批阅奏本的,为什么皇上会过来,还一脸狠戾的神情。 她甚至忘记了考虑是不是要给皇上解释一下她来雪淞殿的缘由,这会儿柳芝的脑子里已经乱得如同一锅浆糊,因为柳如雪的那个诡异的微笑,她已然不知道再想别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玄清子亲眼看着柳如墨的生息一点点地消失,血越流越多,他其实很想出手救治她,可柳如墨不允,亦或者说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死在别人手里。 等到柳如墨气若游丝,几乎断了全部生息时,青远的药性过了,长剑“当啷”一声便落了地,随后他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膝盖一软,当即跪倒在柳如墨身旁,衣袍的下摆迅速地浸染了柳如墨那团团血迹。 “如墨......”青远颤着伸出手指,去探柳如墨的鼻息,手指伸过去,静置了片刻,更加颤抖起来,因为他已然探不到柳如墨的鼻息了,也就是说,柳如墨死了! “皇上......您说......她是谁?”柳芝这会儿脑子才算转了过来,在听到青远叫出来的名字时,浑身一僵,半晌才挤出来一句问话儿来。 怎么会是国师大人呢? 柳芝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她觉得不敢相信,毕竟她还记得就在刚才,她还和她争执过,互相鄙夷挑衅过,这怎么会是国师大人呢? 青远声音里夹着一丝哭腔,沙哑着嗓子,手在身侧的地上摸到了剑柄,五指扣住,站了起来,继而转身望向柳芝,提着长剑步步朝她逼近,边走便说:“柳芝,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柳芝被青远的那副狠戾神色吓得步步后退,不,她摇着头,却完全想不出来自己该说什么,说她不知道眼前的柳如雪其实是国师大人?还是说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知道是谁杀了国师大人? 青远脑子里混乱不堪,他想着自己那一剑刺进柳如墨的身体,他想到自己之所以会拔剑出击,是因为看到了柳如墨被柳芝掐着,所以才不受控制地去解救柳如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倒地的是柳如墨,为什么柳芝还好好的,竟然还有脸问他地上躺着的人是谁! “皇上,臣妾不是.......”柳芝急急地摇着头,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青远这会儿头痛欲裂,眼眶红的简直像是能够挤出血来,分不清是难过的,还是药效所致,就在柳芝张口要解释的同时,他利索地抬手,长剑送出,紧接着便是长剑刺入身体的声音。 柳芝呜咽一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视线下移,对上了自己胸前贯穿的长剑剑身,痛楚袭遍全身,她浑身颤抖得厉害,想要张口说什么,嘴一张,便是腥热的血涌出口腔来。 “你该死!”这是青远对柳芝说的最后一句话,仅仅三个字,算是了结了柳芝的此生,柳芝死的时候是死不瞑目,她大睁着眼,嘴角下巴上全是尚未干涸的血迹,胸前被青远的长剑刺了一个窟窿,还在冒着血沫儿。 这一天的雪淞殿凄艳如同地狱,到处都是血迹,斑驳零星,在柳芝瞪大了眼睛倒地之后,青远手腕儿一松,长剑落地,他目光痴痴地转身回到柳如墨身边儿,双膝一软,跪在了柳如墨身旁。 盯着柳如墨看了不知多久,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沙哑,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有泪水滑下。 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件至今都使得玄清子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当青远的眼泪落在柳如墨已经冷去的身体上时,柳如墨周身开始有荧荧红光浮现,青远这时怕是已经疯魔了,哪里还能注意得到柳如墨起了变化,这些全都被玄清子看在眼里。 红光若隐若现,随之柳如墨的身躯渐渐消去,不见了踪影,玄清子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儿? 他确信这绝对不是魂飞魄散,因为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丝消散的魂魄,可柳如墨确实是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摊血迹,告知着他这件事确然发生过。 “如墨......不......你去哪儿?!”玄清子才飘远的思绪霎时被青远撕心裂肺地嘶吼声给唤了回来,就看到青远双手急切地在面前的地上摸索,似是在寻找柳如墨的踪迹。(未完待续。)I580 书迷楼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收藏书迷楼(.co)。 第361章 睿夕神女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61章 睿夕神女 柳如墨就这样消失在了雪淞殿里,青远就此疯了,他在雪淞殿里待了一整夜,整个人趴在地上,脸贴着早已冰凉凝却的血迹上面,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他杀了柳如墨,玄清子看着这样的场面,心中暗道,难道花凛果真押对了? 虽然花凛这一决定又一次摆了他一道儿,还将青远这烂摊子也撂下来给他,但是玄清子想着花凛许是当真超脱了宿命,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宽慰的,至少这一次他不再是帮助迦叶佛祖暗害花凛和离墨帝君的背后黑手了。 柳如墨从未觉得自己这般幸运过,当疼痛远离身体,神思渐渐恢复时,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此时此刻,她躺在一张柔软的云床之中,四周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这里不是凡间,柳如墨心下给出了答案。 她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发现衣物也都不是凡间的绸缎衣料,而是薄如蝉翼地轻纱,这料子入手丝滑,轻薄却不透,倒是极好,她穿好及踝的短靴下了地,走向立在房中一侧的镜子,她现在急需确定一下,她的脸还是不是原先的那张,如若不是,那就比较麻烦了。 柳如墨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终于是放了心,虽然与原先柳如墨的面容有些变化,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几分相似的,镜子里这张脸,比她之前的更美,甚至于把原先花凛的那副面孔也都甩了不知道多远,柳如墨不自觉地抬手附上自己的脸。对镜凝神。 这时,房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儿。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随后朝房里瞅了瞅。见到柳如墨后,一把推开门就奔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道:“神女,您醒了?” 神女?柳如墨微微挑眉,心中难掩惊讶,没想到自己不仅押对了,还有这样尊贵的身份,这倒是她不曾想到的。 眼前这个少年看样子比柳云大不了多少。脑袋上还有一对儿绒绒的耳朵儿,说话时一动一动地,煞是可爱,柳如墨盯着看了稍顷,动手,捏了一下那一动一动的耳朵儿,少年“哎呀”一声,退了开去,脸颊微红地捂着耳朵儿。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向柳如墨,小声抱怨道:“神女,你怎么总是碰我的耳朵呢!” 少年瘪着嘴,暗暗腹诽。他原先在她身边儿化身狐狸的时候,她也是摸摸他的毛,揪一揪他的耳朵。再想到自己那时和哥哥一同侍奉她时,也没少被揪耳朵儿。没想到神女历劫,十世轮回都过了。还改不了这喜好! (哈哈,大家猜到这个少年是谁了吗?-----是青弋哈!也就是陪在柳如墨身边儿的月白小狐狐) “不让动?”柳如墨收回落空的手,看了他委屈的小表情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青弋低呼了一声,忙跟了上去,“神女你等等,尊神那儿不便打扰啊!” 柳如墨哪儿管青弋的阻拦,循着记忆里的方位走去,就看到了云湖边儿上树下对坐的两人。 她看到了那个背影,冷笑一声,迎上前去。 “睿夕,你来了!”先看到她过来的自然是青弋口中的尊神,他面露慈祥的笑容,对柳如墨招了招手。 柳如墨行至他面前,微微低了头,屈膝道:“父君,睿夕不孝,历劫中乱了本心,让父君担忧了!” 这时,与尊神对坐的迦叶闻言,才站起身对着柳如墨的背影,温声道:“迦叶恭贺神女历劫归来!” 柳如墨唇角一勾,也不回头,也不回应,尊神瞧着她的表情,便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开腔搭话道:“睿夕,你可还记得迦叶?那时你与他还有离墨三人还在这里玩闹过,一晃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这些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们二人了,倒是不曾再见过,瞧我这记性,还停在你们三个这么高的时候呢!”尊神说泽,抬手比划着一个高度。 “禀父君,睿夕对他没什么印象,此时前来,只为给父君问安!”青弋跟在柳如墨身后,在听到她说这句话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迦叶佛祖在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似乎是有一些失落的神情,不过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也罢,你历劫归来,修为大增,是件好事儿,只是如你所说,历劫途中出了变故,如今还是需的你去补上一补!为父还要与迦叶再叙片刻,你且先去了了尘事!”尊神见她似乎不愿与迦叶有叙,也不强留,对她身后跟着的青弋道:“青弋,你跟着睿夕,这些年就知道跟着离墨乱跑,这会儿睿夕回来,你可不许再乱跑了!” 青弋吐了吐舌头,连连应声,心下早就乐开了花儿,想来尊神还不知道神女历劫时与离墨帝君的那段情缘呢,说不准儿他知道了,还赶着他去联络离墨帝君呢! 离云湖远了之后,柳如墨轻轻一挥衣袖,青弋当即缩成了一团雪白,被她收在了怀中,随后她捏了个诀,出了天外天。 既然她历劫归来,柳如墨这个凡尘的身份也就不再束缚她了,如今下凡去,为的便是去补上那些因她留下的问题。 青弋窝在她怀中,挣了挣,露出脑袋来,小声问她:“神女,你不打算先去看看君上吗?”神女当时正值回归,自是不知道她身为柳如墨的凡身死去当时,魂魄回归君上本体之后,君上的反应。 但是他却从哥哥传来的信中知道一些,君上甫一苏醒过来,察觉到自己的魂魄已然齐全,当下便明白过来,柳如墨已死,而他特意留在柳如墨身边儿的青离,也已然死去,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当时就召来了司命。一顿严加审问,这才问出了真相。 据哥哥所说。君上杀去了灵池,差点儿整个毁掉了灵池圣境。好在迦叶佛祖当时并不在灵池,否则可就不会是这么小的损伤了。 所以青弋这会儿见到神女带他出了来,便自以为神女肯定会先去见过君上的,谁知神女竟是径自要下凡去。 睿夕听到青弋的问话,速度慢了一瞬,随即又回归平常,看不出什么变化了,与她而言,与离墨的所有记忆都在她脑海中。她此时此刻也想去见他,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刚才她只给了迦叶一个背影,迦叶定然是不知道他遍寻不的柳如墨会是她,而她很不巧的又是个记仇的女人,所以她会让迦叶吃些苦果的! 只是睿夕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好巧不巧地与离墨在青国皇宫上方相遇,彼时云端之上,两人隔得不远,离墨看上去有些颓丧。他正要施术时,察觉到了仙气的靠近,纯正浓烈的仙气朝他靠近,他自然是收了手。看向来人,这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你......”离墨简直不敢置信。情绪简直是经历了一个巨大的起伏,先是不耐地看向来人。随后化作了惊诧,在仔细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时。悉数化作了狂喜。 离墨几乎是一瞬间就移到了睿夕身前,长臂一伸,就将她拥进了怀里,青弋差点儿没被挤死,竭力挣了挣,这才从两人之间挤了出去,立在了离墨的肩头,离墨看到青弋,更加确定了怀中之人的身份,情不自禁地揽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吻到了,睿夕头一偏,避开了离墨的吻,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侧。 “离墨帝君,数千年不见,甫一相见,这般热情倒是着实让睿夕有些吃不消,还望帝君自重!”睿夕轻轻推了推离墨,在他疑惑的神情下,继续道:“方才睿夕似乎是看到帝君打算对凡人动用术法了,不知离墨帝君是想做什么?” 离墨有些发怔,但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他在想,立在自己肩上的确是青弋没错,那眼前这个人自然是花凛无误啊! 等等!她刚刚自称什么?睿夕!!那不就是尊神的......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了,睿夕,花凛还是柳如墨?”离墨很快就反应过来,心情也随之大好,搂着她的手臂更是紧了紧。 “自然是睿夕,帝君觉得呢?”她挑着眼角对离墨眨了眨,离墨笑着点头。 这边是缘分吧,即使她还没打算去见他,命数却已经安排了他在她的必经之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睿夕和离墨二人入了皇宫,玄清子正替青远上朝呢,忽而感受到强大的仙气从远处而来,他以为是迦叶来了,没敢多做耽搁,当即示意耳朵尖儿上前去通报下朝,随即一甩衣袖大步离开,文武百官瞧着皇上神色匆匆地离开,不知道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玄清子极快地回到龙傲宫,连带着耳朵尖儿等人全都被他赶去了外面候着,然后给整个龙傲宫下了禁制,防止被人偷听,这才躺在了龙榻上,从青远的身躯中离开。 “你这皇帝当得倒是有模有样儿的!”一道女声乍然响起,随后红色光芒一闪,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了玄清子面前,紧随其后,又是一人现身。 玄清子原本还有些心下不定来人是谁,在看到是和离墨帝君一同而来,又仔细瞧了瞧,惊讶地张了嘴,“你...柳如墨!” “你这头鹰,见了本神女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本神女认作他人?” 玄清子被唬得一愣,眼前的女子周身浮动的仙气确然不是花凛所能达到的修为,而且他感觉得到,这个女子的修为怕是还在离墨帝君之上,看来果真是认错了,忙俯首歉声道:“玄清子无意冒犯神女,请神女恕罪!” “也罢,本神女今日有离墨帝君陪在身侧,倒也不便做惩戒之事,就饶你一次!” “多谢神女!”玄清子闻言,赶忙应着话儿,离墨瞧着,也不开口,眼底的宠溺却是掩不住,天知道他此刻内心是何等的雀跃,原以为再也无法和花凛相守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竟是给了他这般大的惊喜,看来当初没有直言拒绝尊神的好意是对的,要是那时候言辞直白地拒绝,这会儿再去求亲,怕是就不那么容易了。 “凡世的秩序有所动乱,本神女与离墨帝君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这事儿,你不必再以青远之身去处理青国之事了,先回灵池候着吧!”睿夕摆了摆手道,玄清子哪儿敢有二话,当即应着便退去。 等玄清子走了之后,她就提步上前,要去给青远施法,还没走到床边儿,就被离墨一把扯到了身后,而他随后将肩上坐得安稳的青弋抖落在地,“去,带着你家主子一边儿歇着!” 他才不许她靠近青远呢!要说还真是他算漏了,一是从未想过花凛竟是睿夕神女历劫时的身份,二是不曾想到青远会是她历劫中的关键,想到司命告诉他,若非他的出现,他安排的青离的出现,原本柳如墨是该和青远白首一生的,如此方得圆满,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的过错使得柳如墨惨死,却还是忍不住地会想,若是自己没有插手其中,会是什么样儿的结果? 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把花凛投入凡世经历十世轮回,她前面九世一生圆满,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叮嘱司命安排命格的原因,其实不然,真正的原因是前九世都是与青远相携终老的,只是到了第十世,迦叶的插手,瑶素残魂所化的柳如雪乱了命格,致使青远做出了错误的论断,造成了柳如墨的命格变动,才有了他后来的那些作为,想来想去,孰对孰错,谁又能说得清楚? 青弋听话儿地扒着睿夕的胳膊,当真是拉着她不许她上前去,睿夕低头睨了一眼青弋,唇边笑容无限,手却攀上了他的耳朵儿,微微用力,轻声问道:“青弋,你这当真是已经变成了离墨的人了!” 耳朵儿微疼,青弋也没有放手,也是睿夕自愿被他拉着停在一旁等着,不然的话,再加上一百个青弋,也不见得能够拦得住神女大人! 离墨出手,自然是快准狠,几下子就利落地解决了青远的问题,将他记忆中与柳如墨有关的记忆悉数抹去,又重新捏造了一些给他,如此一来,等青远一觉醒来,便不再会执着于自己杀死柳如墨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书迷楼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收藏书迷楼(.co)。 第362章 权势于我如浮云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62章权势于我如浮云 “好了。し”离墨收手,转身走到睿夕面前,青弋极有眼色地松了手退开,离墨极为自然地走过去将神色有些不愉的睿夕揽进了怀里,轻声解释道:“我是担心你刚刚历劫过后,修为尚且不够稳定,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 睿夕“哼”了一声,对他的这种解释嗤之以鼻,说她的修为不够稳定,难道他的就够稳定了吗 “阿凛”离墨现在心里满足地就快要溢出来一般,哪怕怀里的她现在气哼哼的,但他空了千年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睿夕在听到他唤自己“阿凛”的时候,心软了软,其实即便是如今神识已然清明,她也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但也许是因为她作为花凛时和他的那些回忆太多太深刻,以致于她到现在还是更愿他这样称呼自己。 察觉到她情绪软化,离墨就趁机带着她往外走,“阿凛,时间不多,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去北疆吧” “你有急事儿”睿夕停住脚,抬头望向他问,随后善解人意地说道:“你要是有要紧的事情赶时间,那你就先去吧,我带着青弋去处理这些事情也可以” 离墨闻言,当即否认:“怎会,什么事情都不比你要紧”的确是,眼下陪着她便是他最为重要的事情,只是他这样抓紧时间,不还是想早点儿拥着美人儿回家吗当然,这个心思暂时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否则又该误会他的意思了。 “你说的也对,北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青离出事的太突然。想必迦叶封锁着消息,北疆还不知道呢”睿夕说着,离墨随即附和:“是啊眼下我正好和你一起,去北疆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毕竟青离这一茬儿是我弄出来的事情。” 迦叶回到灵池时,就看到玄清子正在招呼着仙童们收拾残局,灵池犹如遭了劫难过后的废墟一般。几乎不见一处好景。他不自觉地拧眉问道:“玄清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不过是去拜见了一次尊神,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子。 玄清子摇头回答道:“回禀佛祖。玄清子也是刚刚回到灵池,听其他仙童说,好像是离墨帝君醒了,不知为何怒气冲天地过来把这儿砸了” 迦叶闻言。听到离墨苏醒的消息时,眉梢挑了挑。随即心下了然,怕是他已经察觉到了已然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愤怒难耐吧这倒是他的脾气,迦叶摇了摇头。了然地想着,信手一挥,眼前的废墟就瞬间化作了原样。 “玄清子。睿夕神女历劫回归了,你去查一查。她是何时回来的”迦叶走到池边儿坐下,对玄清子吩咐着。 他有多少年不曾见过睿夕了他都快想不起来了,记忆中自打他和离墨接下重任之后,就不曾再见过她,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可以见到,迦叶回想着那个背影,虽然没有看到睿夕的面容,但当她对尊神说不记得他时,他还是有些失望的情绪产生的,这一认知连他自己都有些愕然。 罢了罢了,睿夕的事情先搁在一旁,他须得先将柳如墨的事情解决了,柳如墨一日找不出来,离墨的魂魄就一日无法完整,不论柳如墨躲去了哪儿,他都必须尽快找到她,使她了断性命,抽取魂魄,否则一旦被离墨先行找到了她,那再想抽走魂魄,怕是更难。 玄清子是见过睿夕神女了,怎么可能再帮迦叶去调查呢看样子迦叶是不知道睿夕其实就是柳如墨历劫回归的,他还是拖着便是,免得柳如墨真要对迦叶做什么,把他牵连进去,谁让人家现在是堂堂神女,怕是迦叶都不见得对付得了呢 玄清子暗暗猜想着柳如墨会如何对付迦叶,悄声退下去了。 再说睿夕和离墨,二人商议一番之后,仍是决定继续以柳如墨和青离的身份去往北疆,一则沈柔等人还在北疆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贸然告知他们青离已死怕是会引起动乱,二则若是删去他们有关青离的记忆的话,涉及人数太多,有篡改命格之嫌,也是不妥。 沈柔在接到离墨传去的信之后,就带着沈恪沈昭等人早早就候在了都城城门外,这厢一接到他们二人,就二话不说把沈恪和沈昭踹下了马车,将他们请上了马车。 “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沈柔颇为责怪地对离墨说道。 离墨看了柳如墨一眼,浅笑回道:“柔姨说的是,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当时为安知煜的人马追赶,临时改了道儿去越西部落了,那里柔姨也是听过的,与世隔绝不问世事,想要传信出去更是困难,所以才会许久没有音讯,让柔姨担心了,是离的不是” “你带着如墨去了越西部落”沈柔低声惊呼,“你们怎么会突然去了那儿”她可是还记得青离给她说起过他在越西部落的事情,那地方她以为他此生是不会再去的了,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柳如墨去了。 “柔姨,这是我的不对,是我想去见识一番,才央着阿离带我去的”睿夕适时出声解救了离墨一把,讨饶地望着沈柔,沈柔对柳如墨很是喜欢,也不忍心责备她,遂也就算了。 “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平安回来就好,再找不到你们两个,我都准备派人去搜寻了”沈柔摆摆手,放过了他们两个。 这时沈昭在外面听着耳朵痒痒,终于还是没忍住撩开车帘钻了进来,硬是挤到了离墨面前,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车厢的地上,“公子,快跟我说说,越西部落是个什么样儿据说那儿的女人都很漂亮,有没有比夫人还漂亮的”沈昭这般问着。挤眉弄眼地瞥着睿夕。 睿夕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挽着离墨的手臂靠了上去,扬着笑脸问:“是啊,我也想听一听,你有没有看到比我还漂亮的女人” 离墨失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何曾看到别人的长相如何你是知道的,只看你都还没看够。他人又岂能入眼” 沈昭捂着腮帮子直呼牙都酸倒了。车内一片欢笑。 离墨一回到王宫里,就被沈柔拉走了,睿夕则是被沈昭缠着。非要她把袖子里藏着的小狐狸借给他逗弄逗弄,一时间倒也脱不了身。 “柔姨,你有话要说” 他停下脚问,沈昭因为见到了青弋所以拖住了睿夕。这显然不是沈昭的做法儿,他还不敢如此失了礼数贸然拦着睿夕。毕竟他们都是知道,她是他的女人,那么沈昭敢这样拦着,想必是因为沈柔的示意。 沈柔见他不欲继续走了。也就停下来转身走近他,道:“是,你也别怪我这样对如墨。毕竟她身份还是在那儿摆着,你们两人一天不成婚。这还是得要防着点儿的” 离墨微微颔首,在沈柔看来便是认同了她的做法,殊不知离墨只是不愿给她解释罢了。 “你联系不上的这段时间,北疆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一切都较为稳定,只是前段时日安知煜突然暴毙的消息传出,外面传言说是在他大婚之日,有人看到你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他的府上,这件事我派人去压下来了,不然若是传到青国,还不知道青远会如何反应呢” “柔姨无需再顾虑青远了,他如今并不记得我和如墨的存在,所以也不会再因为我和如墨的缘故再起什么事端了。”离墨施施然地笑答。 沈柔讶然,“他不记得了是你做的” 离墨笑而不语。 “那就好,不然我总是担心着今后若是你与如墨在一起被人传了出去,青远会嫉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沈柔点点头道。 “这也正是此番我与如墨想要给柔姨说的事情,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我就不瞒着了”离墨顿了顿,唇角弯了弯,似是极为愉悦地开了口,“柔姨,在越西部落之中,我与如墨一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困境,也让我发现,其实对于权势,我并不热衷,此番化险为夷,我带了如墨回来,就是想告诉您,我决定带如墨归隐山林了,北疆以后可能就要交给您和沈恪他们用心操持了” 沈柔大惊失色,“青离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儿你忘了为了这一天你付出了多少代价吗,你忘了这些年你韬光养晦所受的苦了吗你忘了青帝是如何对待你母亲,如何对待你的了不这北疆是你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你现在甩手不干了,如何得了” 离墨轻轻摇头,“柔姨,我心意已决,你说的这些我也早已考虑过了,万物皆有其序,我何必逆天而行就说青远这帝位,你说我付出了诸多,韬光养晦多年,为的不就是得到青国,然后让青帝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江山覆灭,可最终,他还是成功得把皇位交给了青远,即使青远做得并不那么好,即使他本不及我” “不,你本可以坐上皇位的,是你当时犹豫了,才让青远捡了便宜”沈柔打断他的话说道。 “柔姨,你当真觉得我犹豫了吗如果我犹豫了,青帝怎么会死”离墨浅浅笑了笑,反问道。 没错,一开始青帝的确是一直对外宣称病重,但其实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他为什么会那么快就死了呢沈柔被他的话问住了,关于这一点,她也是知道一些的,虽说不是青离直接下的手,但青帝的死也是和她还有青离脱不了关系的,那个叫韩子珣的男人,说是青离答应让他亲手了结青帝的性命,然后出现在了宫里,随后在柳如墨的推动下,青麟被废黜太子之位,皇后倒台,青帝传出被皇后下蛊,随后驾崩,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看上去没有丝毫破绽,但她却是清楚的,青帝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废后下蛊,无非是他斗不过青离,为韩子珣所杀罢了 这些她并不在意,但青离此番说起,她确实是无话可说,青离做出的决定,她是心知改变不了的,刚才也不过是不死心地想再劝上一劝。 “柔姨,沈恪性子沉稳,执掌兵权多年,有勇有谋,北疆现在政权稳固,国力也已恢复如初,我相信沈恪会做得很好,我一直在想,他日大仇得报,我回归北疆,该如何补偿您为了我和母亲失去的青春年岁,该如何感激您这些年的相助之谊,此番我已然想清楚了,我既对权势再无眷恋,贸然离去,你和沈恪沈昭如何自处不若禅位给沈恪,他这些年军功赫赫,朝堂之上无人不服,那些奸佞旧臣也都清理地差不多了,他定然是可以顺利接下的” “看来你当真是想好了,连我们三人的去处都考虑到了”沈柔叹了一口气,言语中全然透露着无奈之意,青离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让她也是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突然接受,心里总不大舒服,但听他的话,确实是早就做了打算,不会改变了。 “诏书我待会儿便去拟了,劳您着人通知沈恪即刻回宫”离墨歉意地朝沈柔低了一下头,转身往回走去,他要去解救睿夕,想必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都已经快要被沈昭缠疯了吧 奇怪的是等他回到刚刚分开的地方时,却已然不见睿夕的踪影,沈昭一个人晕倒在地上,离墨心道以睿夕现在的修为,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先蹲下来将沈昭给弄醒过来。 沈昭懵然睁开眼,就瞧见离墨,慌忙爬起来对离墨急声道:“公子,你快去救夫人,刚刚有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男人突然出现,把夫人劫走了” 离墨闻言,便知道是迦叶了,他来得倒是不慢 迦叶将柳如墨带去了越西部落,柳如墨出奇地配合,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挣扎举动,这倒是让他有些讶然,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迦叶,你说这世上可有什么事情是你无法掌控的”柳如墨问。 “花凛,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岂会不知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什么逃脱之法了” “我并未打算逃,而且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不知你现在能否给我一个答案”未完待续 ... (天津) 第363章 你可曾后悔过?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63章你可曾后悔过 迦叶侧目望向她,说道:“你问” “你可曾做过使自己后悔的事情” 迦叶停下脚步,略怔了一瞬,然后淡淡回答道:“未曾” 柳如墨看他刚才有所迟疑,就猜出他这个回答必然不是出自本心的实言,“是吗你是觉得自己不会做错事情,便不会有后悔的时候吗” 这一句话说完,迦叶彻底沉默了下来,柳如墨清楚地看到迦叶望着她的眼神渐渐空寂了下来,就好像透过她思绪飘远不知去了何处一样儿,她也不着急地催促他给予回答,就这样等着。,,。。し0。 良久,迦叶复又开了口,道:“花凛,世人皆会犯错,唯独我不会,离墨原本也是一样,却为了你乱了天地之序,你该知道,你的存在是他的变数,而我,不容许这样的变数存在” “嗬,迦叶,希望你能够记清楚你此时此刻说过的话,世人皆会犯错,唯独你迦叶不会,他日若你做错了事” “绝无可能”迦叶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柳如墨的话,道出了这样四个字。 “那瑶素呢你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你利用她,害她成了堕仙,如今连自己的元身都没了,只能依附别人而活,难道你不觉得对于她,你做错了吗”柳如墨想到了据说被困在越西部落禁地中的瑶素,也许没有迦叶的默许和推波助澜,瑶素也不见得会走到这一步,最终害人害己。 迦叶在瑶素这个问题上,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言辞肯定地否认道:“花凛,瑶素会走到这一步,皆是她心中执念所致,佛语有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瑶素便是最好的例子,这一点我想你是明白的” 柳如墨垂下眼睑,敛去自己的神色。忽而唇角上扬,“他来了,迦叶” 是的,她感觉到离墨的气息正在急速地靠近。她知道,他来了 迦叶自然也觉察到了。他有些讶异于离墨前来的速度,却更是吃惊于身为凡人的柳如墨怎么可能会感应得到离墨的靠近。 而就在他思索的这稍顷,柳如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悄放出了一点点自己的仙力,离墨本就已经靠近。只是还摸索不到他们具体的位置,这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她给的提示,下一瞬。他就立在了她的背后,极具保护性地将她护在了身旁。 “锵”的一声。利剑出鞘,剑锋直指迦叶,逼得迦叶朝后退了两步,这才使得剑尖刚刚置于他们三人之间。 “迦叶,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动她”离墨冷声道,握着剑柄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迦叶与离墨对视着,缓声道:“离墨,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再这般错下去,你如何当得起审判天地秩序之责” 离墨嗤笑一声,眼眸中厉色顿生:“迦叶,你自诩不会犯错,从未犯错,你可知,如今的你便是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而你到此时此刻还尤不自知” 迦叶瞳孔微缩,似是被离墨的话有所触动,却只是片刻,又十分坚定地否认道:“离墨,一直以来,你为了花凛都在执迷不悟地违逆天命,若说我有过错,那一定是没有在你来灵池之前,就掐灭花凛的灵识,使得她有机会成为你的劫数,促使你做出这么多逆天之事来” 离墨闻言,心头怒意顿生,正要发作,睿夕软腻的手臂从后伸过来,挽住了他持剑的手臂,软声细语道:“他脑袋愚笨,你须得慢慢与他说才是,欲速而不达” 离墨就像是瞬间被抚平了炸毛的猫,情绪霎时缓和下来,他想到了审问司命时得到的消息,复又转去看着迦叶,眸光嘲讽地打量了他一遍,娓娓开口:“迦叶,你不是认为自己没有做过错事吗好,我来告诉你错在了哪儿” 迦叶眨了一下眼睛,并不开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可还记得,你曾抽去了自己的一魂一魄,托司命将它送入凡间去寻找睿夕神女历劫的凡身,那可是比我为花凛行逆天之事还要早上近五百年的时间,司命对此已然供认不讳,更是道出了你托他这么做的原话,你想听我说出来吗” 离墨眉目轻挑着看向迦叶,很满意地看到迦叶变了脸色。 迦叶似是脸色变得不大自然起来,离墨这么一说,他亦是想到了自己当初委托司命的事情,他当时得知睿夕即将下凡历劫,便提前安排这一切,为的便是助睿夕顺利历劫归来,出于什么目的,他至今尚且无法道明,此时此刻,却被离墨当面说了出来。 “迦叶,你隐藏得真够深的,当初你我二人与睿夕朝夕相处时,你就端着自己不肯有丝毫的放纵,我本以为你一心信奉,没想到你却是藏得极深,我离墨虽然不受教条管束,但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心,而你呢你扪心自问,你难道真的不在乎睿夕吗成日里满口的自我约束,无爱无欲,却又为何舍了自己一魂一魄随睿夕入劫” 听到这里,离墨背后的小女人彻底懵了,怎么可能离墨的意思是迦叶竟然对她有意在她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毕竟对面这一身袈裟,面目慈悲却无爱无欲的迦叶,着实不像是为情所困,为爱执迷的样子 谁知迦叶竟然彻底变了脸色,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到了羞愧之余的愤怒,“离墨”他似乎是想要出口反驳,可也仅仅怒吼出了离墨的名字,就没了下文,他语塞地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难得的迦叶心乱了,睿夕的背影恰在这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他微微晃了晃身躯。定下神儿来,说道:“离墨,今日不管你说什么,花凛都必须死” “好啊,我正愁这些年没动过筋骨呢,你便来试试,看你有没有这本事”离墨手腕儿一动。剑柄在手心里一转。变了方向直朝迦叶而去。 “阿墨,让我来”长剑飞出,却不是对着迦叶去的。而是变了方向,顷刻间就落在了柳如墨手里。 迦叶眼神里有些微的茫然,不明白柳如墨怎么敢持剑与他比试可就在他思索的当口,渐渐地。不自觉地瞠目起来,对面持剑走近他的女人。柳如墨的脸渐渐幻化变却,最终变成了另一张面孔,这个女人他虽然不曾见过,但她给他的感觉却是极为熟悉。尤其是这张脸,看上去既有几分相似于花凛,又似乎还能看出几分柳如墨的影子。 “迦叶。你不是抽了一魂一魄入凡界寻我吗如今我便站在你眼前,让我来领教领教你这些年增长的修为”睿夕绽出一抹笑容。两手结印,剑柄在她的印法中间旋转起来,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化作了一盏长琴。 迦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原本还是有些怀疑眼前的柳如墨为何会变了模样儿,还自称是睿夕,但当他清楚地看到她熟练地结印,将离墨的剑化作自己的武器,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确然是睿夕没错。 “哈哈哈哈”迦叶仰首长笑,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的确,任谁也无法想象得到迦叶此刻内心承受的打击,他自认为自己此生从未做过错事,也不曾后悔过,可现在,面前站着的女人,是神女睿夕,却也是花凛,是柳如墨。 因为睿夕历劫,他悄悄将自己的一魂一魄投入了凡间,为了助她尽快历劫回归,而真当她历劫之时,他却不自知地一次又一次地设计阻拦,迦叶隐隐后怕和后悔袭上心头,想到自己曾经对花凛,对柳如墨做出的那些事情,他无法想象若是事成,也许睿夕便不会再回归,他,竟然感觉到后悔了 睿夕怀抱着长琴,盯着迦叶极为不解,他就这样大笑着,倒是没有与她再对峙的意思了,难不成离墨说的都是真的 她侧眸瞥了一眼离墨,离墨适时上前,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勾,对迦叶道:“迦叶,你还敢说你不曾做错过,不曾后悔过吗” 睿夕心里暗暗表情变幻万千,她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还真让她说着了,原本问迦叶那些话,是她算到了迦叶也快要入世历劫了,准备在他历劫之时做点儿什么,好让他这些话全成空谈,却没想到,离墨赶来会生出这样的变故,都不用等到她去使绊子了。 迦叶心绪已然乱了,看向离墨揽着睿夕的架势,两人相依相偎,他的眸子发疼,竟是和自己记忆里那两个年少的身影重合了起来,是了,他记得,当初的他也是这样,看着年少的离墨走过去揽着睿夕,他们一直如此,而他只得旁观,后来他就越发冷静自持起来,最终按照尊神的意思,成了神佛之祖。 “离墨,你赢了”迦叶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能开口承认自己做错了,梗着嗓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捏诀霎时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迦叶走得突然,睿夕全然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他走了,竟然没有打一架便跑了,不免有些失望,一甩手,长琴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就听她说道:“算他跑得快,现在轮到你了,给我解释解释,你方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离墨屈膝蹲下,将她扔在地上的长琴扶起,悉心擦拭过后,动用仙力收好,这才缓缓开口,“就是你听到的没错,迦叶当初也曾爱慕过你,只可惜未能如愿,便越发封闭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我想他也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吧,任谁也想不到,你竟然就是花凛” “有什么想不到的,其实虽然我封闭了神识,但我的言行举止不还是有提醒你吗只能怪你太过于蠢笨,竟是一直都不曾认出我来,还徒然使得我受了那么多苦楚,你该当何罪”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翘着腿,挑着眉毛一副兴师问罪的小模样儿,离墨当真是哭笑不得,他刚刚还稍稍有些不明白,琢磨着她所说的提醒到底是什么,这会儿他似乎想到了,花凛自打修成人形,闯祸惹事样样在行,却从不认错,也不服软,这不正是睿夕吗 如今回想起来,他认识睿夕至今,她也是从来都没有服过软,哪一次不是即使自己不占理,也能理直气壮地好像自己多在理儿一样儿,气势上不输分毫 “是是是,都是小神保护不佳,请神女大人责罚”离墨忙搭着话儿,态度好得出奇,明明是她不在理上,他却不与她争辩分毫,这便是花凛离开他这些年,他所相同的事情。 既然已经认定她是这世上唯一让他牵挂的人,那么为了她降低点儿原则有何不可 当初便是因他执意于想要改变她,想要让她认错,才会一再地任由事态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这一次,幸而他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以相匹配的身份比肩而立,他是绝不会让当初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玄清子对于忽然返回的迦叶表示惊讶不已,不是去追着柳如墨的踪迹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玄清子不敢多问,迦叶甫一进来,就飞身来到了灵池边儿,寻了一处坐下,高声道:“玄清子,取酒来” 玄清子瞬间目瞪口呆,表情呈呆滞状,他没有听错吧一向自律的佛祖竟然要喝酒但他没敢多做停顿,赶忙去搬了一坛五百年的桃花酿过来,谁知迦叶单手拎着酒坛子,几下就仰头倒了个一干二净,完了还不解闷意,甩了酒坛子,让玄清子去取他最初亲手酿制的拂绫酒来。 听到迦叶点名要喝拂绫酒,玄清子更是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儿震惊,他现在可以确定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不然佛祖怎么会好好地连他这多少年都不舍得碰一下的拂绫酒都动了未完待续 ... (天津) 第364章 账总是要算的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64章账总是要算的 见玄清子迟迟不动,迦叶自己站起来,走到他原先埋酒坛的树边儿蹲下,伸手刨着泥土。 他白色的衣袖沾上了污泥,他浑然未觉似的,玄清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一时间有些唏嘘,竟是连术法都不用了,看来真是受了什么打击,他可以肯定,是和睿夕神女有关,因为当初这拂绫酒就是迦叶为睿夕神女酿制的,可惜还没等到送给她,她就历劫去了。 -- 睿夕当真是不曾想过,青远竟然会和迦叶有这样深的关系,听离墨说完,她只觉得事情发展得太快,情节跳转得太厉害,使得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说,迦叶在很早以前就将自己的魂魄抽了一缕来陪我入世历劫,并且这缕魂魄每一世都由司命以命格为依据安排在我身边,与我圆满而终?”睿夕琢磨着,按照离墨的这个说法儿,那么她身为柳如墨的这一世,迦叶的凡身就是青远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青远的话,迦叶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你想的没错,最初的确是迦叶自己属意的,可是你莫要忘了,你还以花凛的身份在我身边儿待了百来年,而在那一段时间里,迦叶的这一缕魂魄还在世间寻找你历劫的凡身呢,为了不引起有心之人的揣度,迦叶并没有去关注他的那一缕魂魄化成了什么人,什么身份,也不曾出手干预过司命的安排,这也是他不知道青远和他的关系的原因!”离墨出言提醒着。 睿夕点点头,这么说倒也能说得通。难怪青远的眼泪可以助她脱离柳如墨这具凡身,原来还是有一定的内在关系存在的。 “既然来了,我去看看瑶素吧!”听玄清子说瑶素被困在禁地里,反正他们已经到了越西部落了,怎么着她也该去看看瑶素了,这些帐总是要清算的。 临到了禁地外,在打着封印的石门前。睿夕忽而停下脚步。将离墨堵在了自己身后,接着转过身来对他说道:“你在外面等我,我与瑶素还有很多帐要算。我希望你可以把她交给我来处置!” 离墨稍稍顿了片刻,应道:“好,不过你自己小心一点儿,瑶素虽然被困在禁地里。但她早已心理扭曲了,不知道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有情况就唤我一声,我一直在这里候着!” 睿夕笑着点头,继而结了印法,轻轻松松穿过迦叶设置的封印。消失在了石门之中。 石门之后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亮,睿夕不由地放慢了脚步。黑暗中一阵一阵女子的笑声飘入耳中,她听得出来。这是瑶素的声音。 睿夕脚下缓慢地向前走着,渐渐有暗光入了眼,她缓缓朝光源走去,幽蓝色的阵法中央,瑶素脏乱不堪地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目光痴痴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 因睿夕的靠近,瑶素察觉到了有人前来,收回视线抬起头来,正对上睿夕的眼睛,顷刻间,瑶素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来,伴随着笑容,是她的话,“花凛,你的命真大,迦叶出手竟然都没能让你灰飞烟灭!” “瑶素,你太高估迦叶的能耐了,就在刚刚,他在我面前落荒而逃,所以没有人再会来管你了,而我,是来与你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的!”睿夕捏诀变出了一把椅子,就势坐下,对瑶素说道。 “怎么可能!”瑶素看到她信手变出来的椅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恢复仙力的!这不可能!”瑶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隔着阵法的屏障对着睿夕大喊着。 为什么花凛没有死?她不仅没有死,竟然还已经恢复了仙力! “为什么不可能呢?”睿夕笑着反问道,“瑶素,你知道为什么你永远都斗不过我吗?” 看着瑶素愤怒的面容,睿夕继续说道:“因为我从不愿受人驱使,为人利用,可你就不一样了,你还记得你是如何与迦叶合谋对付我与离墨的吗?你还想不想的起来当初是如何误导青远认错于你,害我身受焚火之刑的?” “你都记起来了,花凛!”瑶素面容狰狞地瞪视着她,大声咆哮道:“那又如何?即使你记起来了全部又能如何?青离已经死了,迦叶带着他的魂魄走了,也许现在已经回了离墨的身体里,只可惜你与他一样不能长相厮守,只要他的魂魄无法齐全,他受伤的身体就不能够尽快恢复,他会昏睡上千年,上万年,除非你也像青离那样死去,把魂魄还给离墨,不过那样的话,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瑶素的这些话说完,却发现对面的花凛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她更加愤怒,吼着:“花凛,你聋了吗?离墨那般爱你,但凡你有一分爱他的心意,现在就应该自我了断,将属于他的魂魄还给他!” “瑶素,你还是这样蠢不可及!”睿夕说着,站起来走向阵法的屏障前,将自己置身于阵法的幽蓝色光芒之下,使得瑶素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全貌。 “你你不是花凛!!”瑶素大吃一惊,她指着睿夕,大叫着,“你是谁,为什么在你身上既有花凛的影子,也有柳如墨的影子!”瑶素像是濒临崩溃了一般,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的确不是花凛!”睿夕欺身靠近屏障,阵法在触碰到她的身体时,犹如怯懦胆小的孩童,朝后方退缩着,“我是睿夕,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睿夕神女,我当然不是花凛,亦不是柳如墨,她们都不过是我入劫的某一世罢了,这才是我的元身!” 随着睿夕的步步靠近,阵法被她挤压得朝着瑶素逼近,瑶素受到阵法的压制,难受地几乎气都喘不匀。“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神女呢?” “瑶素,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当初被你耍的团团转的花凛是那样的呆傻,被你当作傀儡控制了那么多年的柳如墨是那样毫无反击之力,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神女呢?”睿夕说着,声线渐渐冷了下去,眼眸轻眯。衣袖一挥。瑶素就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撞在了阵法的屏障上摔了下去。 “噗---咳咳咳咳”瑶素倒在地上,一口热血吐了出来。伴着阵阵咳嗽,一时间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睿夕继续朝她走去,瑶素这时已然有些恐惧了,她看向睿夕的眼睛里充斥着不敢置信与恐惧。朝后退缩着,“你杀了我吧!花凛。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听到她这样的喊话,睿夕勾唇轻笑,“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们的账都还没有算清,杀了你如何了结?” 瑶素脸色惨白。在听到她说出算账二字时,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瑶素,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占着国师之位,却又无法修习玄术时。你是如何对待我的?”瑶素摇着头,睿夕继续给她回忆着那时的事情,“你将我困在明韶阁里,变成你的傀儡,夺走宁远赠予我的信物,取代我的身份,你想要得到宁远,却又不肯让我好过片刻,可惜你还是棋错一步,误把青麟当成了宁远,你可还记得事发之后你是如何用药蛊惑宁远的?又是如何让他同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动用焚火之刑的?” 瑶素一边儿摇头,一边儿嚷嚷着:“花凛,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少给我安插罪名!那些都是柳如雪做的,不是我!!” “是吗?”睿夕右手抬起,掌心朝向瑶素,稍稍凝了一点点仙力在手,瑶素就当即不受控地移向她这里,随后睿夕蹲下来,盯着她说道:“瑶素,当真不是你吗?” 瑶素心虚极了,忍不住想撇开视线去不与她直视着,却奈何转不了视线,越是对上睿夕直直盯着她的眼神儿,瑶素就越发心慌意乱。 “瑶素,你原是从花界出来的,应该听过一种花名为‘双生’吧?她们并蒂同开,争香斗艳,当一朵占据了优势,越发艳丽的时候,另一朵就将慢慢枯萎,化作尘埃,当我是柳如墨,你是柳如雪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样的局势吗?你处心积虑地一次次设计暗害,不就是为了让你开得越加美艳动人吗?” 看到瑶素惊恐之余不敢反抗动弹的样子,睿夕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这样的表情可不像你啊!你不是最擅长装柔弱骗取柳霖戚氏他们的疼惜吗?为什么这会儿如此战战兢兢,我又不会吃了你!” “阿凛,还没好吗?”一道男声响起,随后离墨现身于阵法之中。 瑶素的眼睛霎时就亮了亮,而她的这种眼神自然也被睿夕全然看在眼里,嘲弄道:“阿离,看来瑶素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离墨闻言,朝着她们二人这边儿走过来,在看到她们二人时,不禁皱了皱眉,蹲下身去将睿夕的手腕儿握住,将她带着站了起来。 因此被睿夕控制着的瑶素顷刻间被解救了出来,得以动弹,“帝君,帝君!” “阿离,瑶素唤你呢!”睿夕推了推离墨,可离墨压根儿就没有要理会瑶素的样子,而是抽了一方帕子在手,握着睿夕的手腕儿细致地给她擦拭着手指,边擦拭还边说着:“不要总是去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说睿夕,实则却是针对于瑶素的,瑶素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她是那不该碰的东西,脏了花凛的手! “什么是不该碰的东西?”睿夕问着。 离墨擦拭完,将她的手握住,回答道:“像这样自以为美丽却阴毒的东西,还是莫要碰的好!” 阴毒?他竟然说她阴毒! “上一次留她一条性命已是仁慈所犯的过错,这一次断断不能放过她了,阿凛,剩下的交给我!”离墨说着,指着睿夕身后不远处的空处,示意她到那里等着。 等睿夕退开了之后,离墨脸上的神色才冷了下来,念动咒法,将瑶素连同迦叶所设的法阵一同收入虚宇之境,随后走回到睿夕身前,解释道:“迦叶做了这么多错事,我想有必要去见一见尊神,至于瑶素,她现在连实体都没有,依附着的柳如雪的身体在虚宇之境里会自动消亡,也省得你动手了。” “好,你说了算,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回父君那里!” “那你想去哪儿?”离墨收好虚宇之境,侧目问着。 睿夕望了望天,朝离墨眨着眼,“自然是去看看那个大慈大悲的迦叶佛祖咯!” 当他们二人来到灵池时,玄清子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到他们二人,当即站起来行礼道:“玄清子见过神女,帝君!” “迦叶在哪儿?”睿夕开门见山地发问。 “在灵池东隅的树下!” 睿夕看了一眼离墨,提步进了去,离墨却是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地上滚着的酒坛子,拧眉问道:“他竟然喝酒?” 玄清子俯首答道:“是,佛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喝酒!” 离墨眉峰越发拧得紧了,在他的印象里,迦叶几乎不曾喝酒,他不知道迦叶喝醉了会怎么样,但是他却不那么希望迦叶趁着酒劲儿对睿夕说些什么。 “你且继续在此处守着,不得让任何人进入灵池!”撂下这样一句话,离墨大步追了过去。 等他来到玄清子所说的灵池东隅,看到树下抱着酒坛子躺在地上的迦叶时,睿夕正往回缩脚呢! “阿离,我没想踢他的!”睿夕说着,刚刚情况突然,她甫一靠近,迦叶突然就伸手要抱她的腿,她才出于防卫踢了他一脚,谁知他就地一滚,就好像人事不知了。 “阿凛,你先回我那儿去,紫宸也好些年都未曾见过你了,这里交给我,你若是不想回去见尊神,我待会儿将迦叶送过去之后,就回去找你!” 迦叶把自己喝成这样,她留着似乎也没多大的用,睿夕这般想着,便应了下来,转而飞身朝离墨的寝宫去了。 等到她走了以后,离墨寻了一处平地撩袍坐下,对着正抱着酒坛子的迦叶道:“人都走了,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话语方落,迦叶原本闭合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清明,看样子没有丝毫醉意。(未完待续。。。)。。 ... (天津) 第365章 终章:不曾错失你 - 相倾以墨 - 心染 第365章 终章:不曾错失你 离墨嘲弄地嗤笑一声,“迦叶,你这样又是何必?你以为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还会原谅你吗?” 迦叶撑身坐起,将怀里的酒坛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掌心扣在酒坛上,眉眼低敛,低声道了一声:“离墨,这并不是她原谅不原谅我的问题,而是早在千年之前,我便输了!” 在睿夕面前落荒而逃之后,他想了很多,从最初他和离墨有了灵识开始,他们就一同看着睿夕诞生,成长,一天一天变成婀娜美丽的少女姿态,当初的他们都还不曾做出如今的选择,凭心而论,谁又能躲得过睿夕的吸引呢? 怪只怪他生而性格古板,不如离墨那般恣意洒脱,久而久之,睿夕便更加远离他而靠近了离墨,从那时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输了,但是他从不觉得自己输给了离墨,他只是输给了自己,输在了自己无法得到睿夕的注视,从而输了拥睿夕入怀的资格。八零电子书strong> 离墨闻言,眉峰耸起,薄唇轻抿了抿,疑道:“原来你早就对睿夕有意,嗬,你竟然可以掩饰得这般滴水不漏!” 迦叶摇头苦笑着,“我何曾掩饰过!只是她把目光都聚在你身上,而你被她缠着,不曾注意到罢了!” 离墨默然,似乎的确是这样的,但当时他太过随性,并不愿意就这样接受尊神的意思,年少的时候总希望多出去游历游历,历练几番,想来睿夕会选择在历劫之时先从仙界开始,便是因为他的缘故吧,好在万幸的是,他最终不曾错失掉她,还是将她找了回来,并且她也成功得用那段仙界的时光改变了他,在他心上留下了烙印。 “离墨。这坛拂绫酒是我为她所酿,你可否帮我交给她?”迦叶掌心微微使力,酒坛子便飞向离墨的方向,被他揽袖接下。置于身侧,“拂绫酒?” 迦叶见他没有拒绝,放了心,续道:“你可还记得,你我刚刚分管六界之时。她前来道贺的场景?” 他至今仍是记忆犹新,那一天祥云之巅,瑞鹤盘桓不去,她一袭绯红色的衣裙,踏着一道虹光而来,落地之时,虹光化作一缕长长的拂绫飘然落地。 她是那样的美艳闪耀,在场的所有神君仙官纷纷侧目看她,目不转睛的痴迷之色令他都有些微怒,他记得她那时光着脚。莹白如玉的脚踩着拂绫,朝站在阶上的他们缓缓走来,他那一刻心跳格外地快。 只可惜她看也未看他,径直走向了离墨,站在了他的身侧,随后才朝他点头做了示意,因着她的道理,离墨几乎没有多作停留便携了她离去,而他们离开之后,像是带走了所有人的魂魄。包括他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就结束了那一场宴席。 随后回到灵池,他就忍不住动手酿了一坛酒。哪怕是作为恭贺她与离墨成婚之喜也行,总归是想送给她一些什么,她好酒,亦好玩闹,他性格沉闷,玩闹是陪不了她的。便只能花心思在酒上,取名拂绫酒。 后面的事情发展不在他的预料,拂绫酒才埋下不久,他就得了消息,睿夕神女即将入世历劫,他觉得不敢置信,因为她的劫数还未到,离开天外天时,他还曾问过尊神,现在为何她会提前要去历劫? 一番打听之后,他终于得知,她是为了离墨,听说尊神向离墨提了他们二人的婚事,离墨什么都没说就外出游历了,睿夕伤心不已,却又无处去寻离墨,终是决意暂且将这些全都搁下,入世历劫。 “离墨,她问我可有做错或是后悔的事情,我原是回答她没有,可现在,我想告诉你,一番思虑,我最后悔的便是不曾想到她劫数未到不得入世,会在仙界暂留百年,不曾想到她就在我的灵池里,就在我身旁,如若我能再思虑周全一些,又岂会那般轻易的就允许你将她摘走,如若那时你不曾带走她,也许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迦叶露出浅淡的苦笑。 随后站起来,将自己的衣袍打理齐整,缓步走向离墨,对他说道:“我会自行去尊神那里请罪,这坛拂绫酒就拜托你了,不要告诉她是我所酿,否则以她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喝的,好好待她!” 离墨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这么些年,许多事并不在他的预想之中,今时今日,与迦叶将一切摊开说明,他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想到他最初对睿夕的避之不及,想到他对花凛的热切娇惯,想到他因花凛仙身被毁而对迦叶的恨,想到一次次按捺下自己想要入世去看花凛的冲动,想到为了花凛一次次逆天的行为 孰对孰错,今日已无从追究,迦叶会走到今时今日,也与他和睿夕脱不开干系,真真是没有想到,最终的真相竟是这样一番错综复杂。 - - 离墨带着拂绫酒回了去,紫宸一瞧见他就迎上前来接过酒坛子,道:“君上,神女在您寝殿之中!” 离墨“嗯”了一声,“你先下去吧,晚膳之时将这坛酒盛一些过来!” 紫宸应着,捧着酒坛子退下了。 离墨轻轻推开殿门进去,那团云床之上,躺着他的爱人,离墨行至床边儿,如同当初与花凛相处的情景,坐在一旁,缓缓伸手去抚她凌乱的长发。 细微的一声嘤咛,睿夕睁开眼睛,就看到离墨的面容,她伸手扒开离墨抚在她发丝上的手,问:“都办好了?” 离墨轻点着头,缓缓俯身下去,与她四目相对,“阿凛,不曾错失你,是我此生最为庆幸的事情!” - - 迦叶去向尊神请罪之后,据说是正逢他劫数将至,尊神就令他禁闭于灵池,潜心研习佛法,待得劫数到来,入世历劫,新的司命星君甫一上任,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为迦叶编写命格,如他本人的要求,世世皆为僧弥,终其一生传扬佛法,不染红尘。 迦叶的这个要求,离墨当时听了司命的禀报,便准了,迦叶会这样要求,他明白是因为什么,若是不曾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也许真如迦叶所想,睿夕会和他走在一起,而他,可能就是如今的迦叶了吧?(未完待续。。。)。。 ... (天津) 番外一:媳妇儿去哪儿了? - 相倾以墨 - 心染 番外一:媳‘妇’儿去哪儿了? 新婚夜,离墨摇摇晃晃地从宴席上离开,紫宸赶忙上前扶着,“君上,小心点儿!” 离墨今天高兴极了,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情这般愉悦过,一想到从今以后,睿夕就彻彻底底地归属于他,成为他的君后了,他就觉得此生圆满了。[起舞电子书]。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不过,想是这样想的,事实却没有这么顺利了 推开寝殿的‘门’,离墨那醉酒的晕眩感几乎是刹那间就全然消退了,原因是:此时此刻应该坐在喜房里等他的睿夕不见了! 紫宸也是吓了一跳,见离墨怔在原地,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散,他忙说道:“君上,你别着急,青弋跟着神‘女’呢!” 他在跟随帝君去宴请宾客的时候,就悄悄拽着弟弟到一旁‘交’待过了,让他好好看着神‘女’,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万不能出什么岔子,神‘女’要是有什么突发奇想,也让他劝着点儿,务必等帝君回来,谁知还是没能看住 “紫宸,去查青弋的下落!”离墨靠在桌前,单手撑着发痛的额际,醉意上头的晕眩感让他此刻想要去找睿夕都有些吃力。 紫宸连忙应着声,双手结印,用他们狐族特有的术法搜寻着青弋的踪迹,不多时,紫宸惊喜道:“君上,找到了!” 离墨睁开眼,当即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在何处?” 起势太猛的结果是他一边儿问话,一边儿摇晃着又坐了回去,紫宸立即过来扶着,两人就朝外面走去。 “得来的结果是在您的酒窖里!” 离墨皱了皱眉,酒窖? 大婚之日,她不在房里等他,去酒窖做什么? 匆匆赶去酒窖寻找自己的媳‘妇’儿,离墨觉得自己简直是要被媳‘妇’儿给折磨死了,明明送她回喜房那会儿。(800)她还说会等着他回来,让他安心去应酬宾客的,怎么就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答应他的话给忘完了呢? 当离墨打开酒窖的‘门’时。当即就黑了脸,青弋已然化作狐身趴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了,他就趴在进‘门’的地方,若不是他留意了一下脚下,不然非得一脚把他踩死了不可! 紫宸见离墨脸‘色’铁青。极有眼‘色’地赶紧蹲下身去,将青弋给抱到一旁,轻轻晃着他问:“青弋,青弋,神‘女’在哪儿!?” 奈何青弋这家伙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竟是一星半点儿清醒的意思都没有,离墨等不及了,径自越过他们兄弟两人,朝酒窖深处走去。 离墨的酒窖很大,存了诸多的仙者送来的酒。越往酒窖深处走,那浓烈的酒气就越是扑面而来,别说是离墨已经是半醉的状态了,就是没喝酒的人,这会儿在里面多待一会儿,恐怕闻着也都醉了。 快走到最里面时,终于看到了自家媳‘妇’儿,一身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趴在一个有半人高的大酒坛子边上,睡得正香! 离墨悬着的心是落了地了。可又有些气闷,走到睿夕身边儿,他扶着酒坛坐在地上,看着她脸颊通红着阖目睡着。娇‘艳’如‘花’,一肚子的闷气又无从发泄,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揽在怀里,慢慢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踉跄着朝外走去。 途经紫宸时,对他吩咐道:“将青弋带出去,关进乌暮之境,面壁思过,没有本君的命令不得放出来!” 紫宸喏喏地应着,自己这小弟也着实是不让人省心,今天可是君上大喜的日子,他怎么就能带着君后在酒窖里喝得酩酊大醉呢,关进乌暮之境已经算是君上从轻处罚了! 离墨将睿夕抱回喜房里,轻缓地放在云‘床’上,已然是累的出了一身的汗,酒劲儿本就使得他浑身发热,这会儿又去找她,抱她回来一通折腾,身上的喜服浸了汗,粘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睿夕,他转身走向寝殿另一端,打开一侧的小‘门’儿进了去。 定下婚期之后,他就对自己的寝宫做了新的布置,又在寝殿里凿了一处活泉,砌了个池子出来,这会儿正好容他沐浴一番。 脱去身上的喜服,离墨下了水,靠在池子边儿上,闭目养神,舒适的温度消去了一些醉酒的不适,也使得他被睿夕憋得一肚子的闷气消去了不少,就在这时,有些微的动静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立时睁开眼,呼吸顿时一窒。 睿夕不知怎的已然来到了池边儿,喜服已经被她脱得只剩下贴身的一层薄纱,酒意在她脸上映出红晕,长发如瀑,衬着她肤‘色’柔白细腻,红‘唇’微启,有些委屈地对他道:“阿离,你真小气!” 这话从何说起?他都恨不得把心掏得给她吃了,怎么还小气了? 说话间睿夕已经入了水,朝他靠了过来,两只滑腻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毫不客气地对着他脖子就是一口,然后再一次说道:“阿离,你真小气!” 她说这话,脚底下打着滑儿,离墨吓得立马伸手揽住她的腰,稳住了她,随后声线低沉地问:“哦?那你说,我如何小气了?” 脖子上她咬得那一下不重,微微的疼使得他红了眼,怀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还在抱怨着,他要是再不出手,那当真是该去当和尚了! “前阵子婚事没定下来的时候,你还给我好酒喝,我一答应嫁给你,你就不给我了,今天我们成婚,你竟然拿那么难喝的酒作合卺酒,你说你小不小气!” 睿夕气愤地控诉着,一双美眸染着醉意,看在离墨眼中竟然是一番别致的风情,只可惜离墨现在根本顾不得想这些,他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秃瓢儿!又摆了他一道儿! 他就说迦叶突然那么煽情又恳切地让他把拂绫酒带回去给睿夕喝,让他还有些内疚呢,原是在这儿等他呢! 睿夕好酒,这家伙就是算准了他那点儿内疚的心理,骗着他把酒给睿夕喝了,这样一来,若是寻不到比拂绫酒更好喝的酒,睿夕怕是就觉得他慢待了她,以睿夕的‘性’子,确实是会做出像今天这样自己去酒窖寻酒的事情来。 “好,我小气,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小气!”离墨气得牙痒痒,当即扣着睿夕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瓣‘吻’了上去,在钳制住睿夕挣扎的同时,我们伟大的离墨帝君暗暗下了决心,明天开始,他一定要搜罗全天下的酒谱,酿出比拂绫酒更加好喝的酒,虽然他眼下还不会酿酒,但他可不允许自己的媳‘妇’儿再因为喝酒的原因跑得不见了!哈 ... (天津) 番外二:cosplay真的好么? - 相倾以墨 - 心染 番外二:cosplay真的好么? 话说青弋因为劝说不利,差点儿搞砸了帝君大人的洞房花烛夜,被帝君大人给下令关进了乌暮之境,也就是传说中的小黑屋 这一日,紫宸趁着帝君大人不在,悄悄跑去找伟大的君后求情,而此时此刻的君后睿夕,正悠哉悠哉地在帝君大人寝宫的花园里种花呢! 紫宸踱着小步子凑上前去,恭敬道:“神女,紫宸有一事相求,不知” “有话直说,别扯没用的!”睿夕这会儿手头上正忙着呢,也就没那么大的耐心听紫宸文绉绉的话。(uruo舞若首发) 紫宸“呃”了一声,稍稍怔了怔,立马简明扼要的说明着来意:“神女,青弋已经在乌暮之境待了两个多月了,但君上似乎还没有放他出来的打算,这不刚刚小仙接了家书,说是给青弋物色了一个合适的姑娘,希望青弋能回家去看一看,所以您可否给君上说说,将青弋给放出来?” 睿夕闻言,手上的事情都停了下来,直起腰去一旁的盆里洗了洗手,紫宸立马跟过去递上擦手的帕子,睿夕擦了擦手,在圆凳上落座,这才开了口:“原来是被阿离关进了乌暮之境啊,我就说怎么这么久都没见着他,还寻思着这家伙不知道是又溜到哪儿玩去了呢!” 紫宸默默应着声,睿夕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儿等阿离回来我给他说,真是看不得你这副表情,还是青弋好玩儿些!” 紫宸:“” 简直是欲哭无泪,神女大人,您可得手下留情啊,您是玩儿开心了,可青弋就惨了,这一次是进了乌暮之境。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会去哪儿了! 过了不久,离墨回来了,他现在压根儿就在外面待不住,一想到睿夕一个人在寝宫里。他就忍不住想回去陪她,哪儿还有原来天南海北四处晃悠的心情啊! 他回来的时候睿夕正在午睡,离墨没敢打扰她,蹑手蹑脚地进了去,脱了外袍。轻轻掀开云被在她身旁躺了下去,谁知才躺好,睿夕就像是感应到他回来一样,一个翻身转过来,一条腿就跨在了他腰上,离墨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弄醒了她。 就这样僵着过了一会儿,他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左挠挠,右抓抓的,一阵鼓捣之后。离墨醒了过来,果不其然,是睿夕在捣乱。 看到他醒了,睿夕就立马靠在他肩头,笑眯眯道:“今天都去做什么啦?” 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他了,刚刚睡醒就看到他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他都跑出去忙什么了。 离墨搂着她,回答道:“你不是骂我小气吗?我这几日正巧寻到了一本酿酒的书,所以正寻着材料给你试着酿呢!” 睿夕骨碌一下翻身坐起来,>俯身捧着他的脸惊讶道:“让我看看,我的阿离竟然也会酿酒了!” 离墨被她这得了便宜卖乖的反应弄得无奈,抬手拍了拍她的臀,回道:“是是是。为了不被你说小气,为了让你喝上绝顶的好酒,为夫可是费大心思了!” 睿夕呵呵笑着,忽而忆起了紫宸早上给她说的事情,于是续道:“阿离,你可知青弋去哪儿了?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青弋?不知道又是跑哪儿去玩了。你要是想见他,我待会儿就让紫宸去寻他回来!”说实在的,他一点儿都不想放青弋回来,这小狐狸差点儿就搞坏了他的新婚之夜,罚他关小黑屋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这才两个月,哪能这么便宜他? 可是想归想,还是得放青弋出来,为什么呢?因为他的亲亲媳妇儿点名要见青弋,他怎么能不放他出来呢! 于是乎,起床之后,离墨就命紫宸去接青弋回来,不过还是再三告诫了他在睿夕面前绝不能说青弋是被他关进了乌暮之境! 紫宸一边儿暗喜着决策的正确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一边儿又在暗叹君上到了自家媳妇儿跟前真真是什么原则都没了,当然,他是不会去告诉君上,其实君后她什么都知道了。 青弋接回来之后,在睿夕面前晃了一圈,就被紫宸给亲自带着送回了族里,那儿正等着他回来相亲呢! 只是没想到,没过几天,青弋就回来了,不仅仅是他回来了,屁股后面竟然还带了一只玄狐族的小姑娘一起回来了,青弋不情愿地给他介绍说,这是他的相亲对象! 于是乎这个小姑娘就住了下来,要说她住下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偏偏就是出了事儿,小姑娘没有出过狐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结果一不小心就撞见了我们伟大的离墨帝君,然后一颗小小的狐心就这样萌动了 这一日,睿夕回来,竟然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从她和离墨的寝殿里传出,她顿时就来了气,好嘛,她才出去了多会儿,他就把别的女人给带回来了! “咣当”一脚踹开了门,就听到“哎呦”一声惨叫,紧接着“嘭”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睿夕提步进去,冷眼扫视了一圈,很好,离墨不在里面,那就好办了! 这会儿小姑娘正揉着腰站了起来,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正朝她走过来,当下不乐意了,直嚷嚷道:“喂!你是谁啊!这里是帝君大人的寝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 嗬,她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随便能进来的,这个认知让睿夕不禁勾唇笑了,“哦?那你是谁?这里既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你又为何进来?” 小姑娘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道:“我可是即将嫁给帝君的人,当然能进来了,你还不快出去,被紫宸哥哥发现了可是要罚你的!” 小姑娘自知论及容貌风姿比不得眼前这位,但气势上可不能弱,所以见睿夕对她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立马补充道:“帝君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的。你就死心吧,帝君喜欢我这样萌萌的,有耳朵有尾巴的!” 睿夕挑了挑眉,就看着小姑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她那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露出来。得意地抖了抖。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离墨进了来,他停在被踹坏的门前顿了顿,轻咦道:“门怎么坏了?” 进了去就看到睿夕笔直的背影。曲线婀娜地对着他,一时心痒,走过去从后将她搂了个满怀,在她发上印下一吻,柔声道:“谁惹你生气了?怎么都把门给踹坏了?” 谁知娇妻冷哼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离墨讶然的看向她时,指着小姑娘道:“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她是谁?” “她?”离墨不明所以地看向对面瘪着嘴的小姑娘,“我不认识她啊!” 小姑娘本就在看到离墨一进门就抱着睿夕。已然是受了打击,谁曾想竟然还听到离墨说不认识她,这下子眼珠子动了动,竟然一瘪嘴,哭了起来,霎时间梨花带雨,哭得好不可怜! 连带着她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也都耷拉下来,显得怪可怜兮兮的。 “这小狐狸哪儿来的?瞧着怪好玩的!”离墨睨着对面小姑娘抖着耳朵尾巴哭得惨兮兮的,竟然回头对着睿夕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姑娘立马就不哭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离墨的方向。 “好玩是吗?”睿夕对上离墨的视线。浅笑吟吟地问他。 离墨暗道不好,这可是生气的前兆啊!于是立马改口:“哪有!我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紫宸放进来的,我这就让紫宸带她出去,再好玩也就是个小狐狸!” 小姑娘还以为会有转机。谁知结果还是一样的,这时紫宸寻不到小姑娘,听到动静找了过来,就看到小姑娘站在君上和君后的寝殿里哭得惨兮兮的,以为是犯了什么过错,赶忙跑过来在离墨和睿夕面前跪下:“君上。君后,红拂是青弋未过门的妻子,初出狐族,不知道规矩,若是犯了什么过错,还请君上君后从轻处置!” 这下子身份算是都明了,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对面这个女人竟然是她帝君大人的媳妇儿,睿夕则是有些讶然,这个小姑娘怕是青弋降不住,不过青弋看不看得上这还有待商榷。 “红拂,还不跪下!”眼看着小姑娘气鼓鼓地像是要冲过去理论的架势,紫宸立马厉声提醒着,同时扯着小姑娘的胳膊拉着她跪了下去。 “红拂?倒是个好名字,只可惜他是我的,你这小丫头怕是没机会了!”睿夕笑着说,同时伸着胳膊勾着离墨的脖子,在小姑娘的目光中与离墨来了一记“法式热吻”。 小姑娘被紫宸拉着出去的时候,不情不愿却还是挨不住紫宸的生拉硬扯,最后只得不甘心地回头朝睿夕放狠话:“你别得意,等你老了,我才正值风华,总有一天帝君大人是我的!” 离墨听着当下就黑了脸,提步就要出去收拾小姑娘,被睿夕给勾着脖子勾了回来,“人都自动自发地进了我们寝殿了,你这会儿过去能有什么用?” 离墨黑着脸不高兴道:“警告不行,我得去消了她的记忆,把她遣回狐族去,这样省事放心!” 见他这样的反应,睿夕倒是没有一丁点儿的脾气了,笑着推他一把,“行了,先去把门修好,我去沐浴了!” 我们伟大的离墨帝君乖乖地去修门了。 修好了门,离墨就跟着想进浴房去,却被自家媳妇儿下了令,不得进入! 他以为睿夕还在生气,也就没敢往进去,安安分分地坐在门外的小桌旁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浴房的门开了,离墨立即看过去,当下惊呆在了当场,热血直冲上了头顶,目光直直地盯着浴房的方向一动不动。 睿夕沐浴过后看上去柔弱娇美的面容此刻略显羞怯,长发披散在她身上,周身用半透的红色锦缎裹了一层,露出纤长有度的腿,一对儿毛茸茸的耳朵就这样在她头顶一动一动的,她朝他走来,隐约可见一条雪白的小尾巴一扫一扫的,离墨大脑放空,有些懵了,这----这是要玩cosplay是节奏啊! “阿离,我这样好看吗?”睿夕勾唇轻笑,手指摩挲着离墨的下巴。 “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离墨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自家媳妇儿不论怎么样那都是艳绝六界的! “那你觉得我这样好玩儿吗?”睿夕勾着尾巴,抬眼看着离墨问道。 这感情还是在气那小姑娘的事情呢?我们的离墨帝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就说嘛,这好好地怎么还玩起cosplay了,原来是他的亲亲媳妇儿吃醋了! 这个时候表真心什么的都用处不大,离墨帝君当下就拦腰将自家媳妇儿给抱了起来,朝云床走去,“好不好玩得试试才知道!” 这厢帝君和君后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小姑娘这单相思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最后呢,我们的帝君大人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消去了小姑娘的这段记忆,然后把她打发回狐族了,这样的隐性祸端还是不要出现在他和睿夕身边儿的好,说不准姑息下去,什么时候就成了下一个瑶素了呢!他可不想再和睿夕出现什么麻烦了!(未完待续。。。)。。 ... (天津) 番外三: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儿吗? - 相倾以墨 - 心染 番外三: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儿吗? 小姑娘事件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离墨帝君天天回去陪娇妻都是心惊肉跳的,因为这段时间,睿夕像是被那小姑娘给刺激到哪儿了,每天都会变着法儿的在他面前晃悠...... 媳妇儿花心思培养情(和谐)趣是好事儿没错,可这就像是吃饭,再好吃的东西让你成日里顿顿吃,饶是离墨帝君也有些吃不消了,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la 棉花糖) 才消停下来,睿夕明明已经瘫软得提不起来劲儿了,还不停地勾着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一声一声地问他:“阿离,我和那小姑娘,谁更好玩儿?” 离墨听得顿时额际拉下几条黑线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小姑娘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都把该处理的处理完了,谁知睿夕还惦记着小姑娘说她老,自己还风华正盛的事情,天天逮着机会就问他这个问题,这样温馨满足的时刻不应该是她对他说一声“我好爱你”吗?怎么还是离不开小姑娘这个问题...... 离墨心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双手握着睿夕的白嫩手臂,将她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剥离开来,一脸认真地说道:“阿凛,你无须记挂着这件事,红拂的事情我已经处理过了,我不希望你和我的生活里存在第三个人,我也不容许再有人来影响我们的生活,无论是谁!” 此时的离墨帝君尚且不知道这第三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会儿他信誓旦旦的说辞,等那个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番捶胸顿足。 “可是阿离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睿夕显然是并没有把离墨的话听进去。继而说道:“我仔细想了想,那小姑娘说得也没什么错,我记得还是柳如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缕魂魄在作祟,对什么都是十分冷然,即使后来和青离走在了一起,也未见多少热情。这样过日子的话的确没什么乐趣!” 说到此处时。睿夕忽然话锋一转,捧着离墨的脸惊疑道:“说来也奇了,现在你魂魄都全然回归了。怎么也不见你变成我那时冷然自持的模样儿呢?” 离墨的脸被睿夕揉着,想想也是无语了,他当初正是考虑到了她那样的性子,所以才会给了她一魂一魄。好在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要不然单凭她那强词夺理又不认错的架势。没等寿终正寝,早就与人结怨被打死多少回了!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给她听的。 “我对待除你以外的人,可都是冷然自持的!”.la [棉花糖]睿夕听着也就放过他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迦叶入世历劫的时候了,迦叶倒也自觉,早早就自封了仙力。等着离墨来送他走,只是没想到的是睿夕竟然也跟着离墨来了。 见到睿夕。迦叶似乎很高兴,虽然脸色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可离墨却看得出来,因而带着睿夕走近迦叶时,他冷着脸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迦叶望向离墨的方向,余光却是全都给了睿夕。 离墨臭着脸不愿开口,睿夕倒是上前一步,“他的确不不情愿来,可是我要来,阿离自然是要陪我的,迦叶,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只是稍稍有些记仇,所以你要是不小心多灾多难了,可怪不得我!” 迦叶听着点了一下头,垂下眼睑,眼底是一片笑意,回道:“应该的,若不是我,你本可以和乐美满地历劫回归,却因我之故徒生那么多的波折!” “时辰到了,再不走若是不小心入错了道,我可不会让司命给你改命格!”离墨冷声提醒着。 迦叶再次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离墨催动仙力,打开了天道,迦叶则再无迟疑地跳了下去。 迦叶历劫去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离墨肩上,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还不忘尽可能早地回去陪自家媳妇儿,可是某一天,离墨回来之后,竟然没有看到睿夕,一问紫宸,紫宸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紫宸纠结的时候,睿夕回来了,她周身萦绕着薄薄的酒气,不用多问,离墨也是知道她又不知是去哪儿喝酒了,也难怪紫宸为难地不说了。 睿夕迎上前去一屁股坐进了离墨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笑道:“阿离,今天我寻到了一处酒庄,那儿有一种酒,味道和你上次带给我的差不多,所以不小心回来晚了,你没生气吧?” 离墨搂着她,低声回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是以后莫要回来这么晚了,我会担心!” “好!”睿夕笑呵呵地应着,不多会儿便气息绵长,睡了过去。 看样子是喝多了,离墨心下无奈,给紫宸使了个眼色之后,将睿夕送回云床上歇着,随后走出殿外,对紫宸吩咐道:“看好睿夕!” 言罢就大步出了去。 要问离墨这是去哪儿?那自然是去寻睿夕说的那个酒庄了,在去的路上,离墨气闷地直咬牙,迦叶这秃瓢儿当真是片刻都不消停! 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酒庄,正巧看到一个身着袈裟的老和尚正由着酒庄里的人送着出来,他们还在说这话儿。 “大师,这小师傅当真能够助我儿恢复康健?”掌柜模样儿的中年男子问着。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释空会调配出合适令郎身体情况的药酒,只须定时药浴,令郎便会好转的!” 酒庄掌柜高兴不已,连连谢着。 离墨从他们身旁过去,进了酒庄,直奔着迦叶的气息而去。 老和尚望了一眼从他们身旁过去的离墨,跟上去不由说道:“施主,请留步!” 离墨停下脚后。老和尚走了过来,道:“老衲见施主紫气腾然,灵台清明,不知施主可有入我佛门之意?” 离墨侧目,嘴角挑了挑,道:“大师眼光确然不错,只可惜在下家中已经娶妻。确然是离不开她。这辈子是没有远离红尘浮世,遁入佛门的心思了!” 老和尚倒是没想到离墨会说的这么直白,再次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那当真是可惜了,恕老衲打扰了!” 老和尚说完就走了,离墨停了稍顷,便提步进了酒庄后院。迦叶,不。现在应该是叫释空了,释空正拿着酒碗儿,面前摆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酒坛,调配上几样儿。喝上一口,随后又摇头继续调配。 “出家人不是该戒酒戒荤腥吗?”离墨哂笑着,撩袍坐在了释空的对面。 释空面色如常。放下酒碗儿,回道:“是该如此。但释空不为私欲,只为救人,想来佛祖是不会怪罪的。” “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师傅当真是修为极高!”离墨坐下后,自然也是闻到了桌上这些酒都不是拂绫酒,嘴角的笑意染上了冰冷。 释空不太明白这个初次见面就话中带刺的公子是什么意思,谁知离墨又开了口,“那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小师傅可否解答?” 释空微微颔首,“施主请说!” “在下实在好奇,这为了救人,酒肉便可入腹而过,那若是为了救人,不知小师傅会不会也近了女色?” 释空的脸色霎时有些不自然起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容,那个女子这些时日总会来喝他酿的拂绫酒,边喝还边笑说一个和尚酿酒就已经够奇特的了,竟然还取了这样一个红尘欢喜的名字,真是奇闻罕见! “小师傅在想什么,可是在想她?”离墨冷笑一声,信手拈来一副画像,当着释空的面抖开,画上的人正是睿夕。 释空面容涨红,伸手去夺画像,“还给我!” 离墨也不欲要这画像,当下就扔还给了他,但是冷声开了口:“没想到小师傅不仅酒酿的好,连画都画得这般传神呢!只可惜小师傅这一片丹心用错了地方,女色你若是想沾,沾谁都无妨,可为何却对我的妻子动了心思!” 释空乍一听离墨说睿夕是他的妻子,心口顿时闷闷的,却也是冷静了下来,难怪那女子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原来是为了赶回夫家。 “是小僧冒昧了,还请施主消气!”释空低下头去,算是认了错。 离墨也不愿多作纠缠,毕竟睿夕还在睡着,若是她醒了见不着他,可不太好了,于是便道:“在下的妻子好酒,倘若小师傅真能知错,便请小师傅日后莫要再酿这拂绫酒,即便是酿了,也莫要再给她喝,不知小师傅可否做得到?” 释空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双手合十,道:“佛弥陀佛,施主放心!” 于是乎睿夕再来喝酒的时候,就被酒庄掌柜告知,这拂绫酒卖完了,睿夕一听就觉得不对,回去问了离墨,离墨倒是没有瞒她,利落地承认了:“对,我去找了那家酒庄,他们酿酒卖酒的我不反对,可成日里勾着我媳妇儿下凡去我就反对了!” 睿夕气呼呼地揉他的脸,“我就是觉得那酒好喝罢了,你连酒都不让我喝,还说不是小气!竟然背着我跑下凡去找人家酒庄的麻烦,你也是堂堂的帝君,就不能稳重一点儿吗?传出去人家会笑话的!” 离墨听着,脸黑如锅底,他找的不是酒庄的麻烦好吗?他是去找迦叶的麻烦!这秃瓢儿简直是他的克星,都下凡历劫了还不安生,又是拂绫酒!真是被这酒给害惨了,可偏偏他酿的酒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挖出来品尝,要不然他也无需这样做! “我做事不稳重?”离墨黑着脸问,睿夕瞧他的神色,好像是生气了,气势上弱了下来,刚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就被离墨扯进怀里,夺去了呼吸。 “唔--你---”离墨吻得又深又重,睿夕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良久,久到她都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了,离墨才放过了她。 在她耳边呢喃问道:“本君吻得重不重?看你还敢说本君不够吻重!” 睿夕揪着离墨的衣襟,恨恨地想,她明明说的是稳重,哪里是吻重!再说重点也不是这个啊!!!!(未完待续)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番外 三 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儿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番外四:第三个人来得好及时 - 相倾以墨 - 心染 番外四:第三个人来得好及时 因为“稳重”二字引起的问题,最后被伟大的离墨帝君以“吻重”作为了答案,只可惜这个答案似乎不那么让睿夕神女满意,于是乎,在帝君大人做着搂着媳妇儿睡觉的美梦的时候,睿夕神女手脚麻利地卷了行李回娘家了 “睿夕,和离墨吵架了?”尊神瞧着对面心不在焉的睿夕,说给他斟茶来着,茶水都溢出了茶盅顺着桌子沿儿流下去了,她都还没反应呢! 睿夕蓦地回神儿,嘴硬道:“哪有!父君你还不知道嘛,他哪里敢和我吵架!” 尊神无奈地摇头,劝道▲∑,◇:“离墨过去活得太过于恣意,不太会考虑旁人的感受,可我看得出来,现在他为你改变挺多,你呀,这脾气倒是一如往日地大,什么时候也为他改改?” 睿夕不高兴地哼哼:“父君,你怎么净帮着他说话肥婆当自强最新章节!” 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不就是没告诉他偷偷下凡喝点儿酒嘛,他竟然幼稚地跑去警告人家酒庄掌柜不许卖酒给她喝,这叫怎么一回事儿! 还记得原先她是花凛那会儿,话不投机了他还会甩冷脸跟她冷战什么的,现在倒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现在就像是完全没有了脾气,不论她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他都是一概掳她上云床,这样的软暴力也是让她有些抓狂不已! 偏偏这些都还不能给父君说。[] 尊神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了滚滚雷云之声,便改了话道:“你瞧。他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原本进天外天对于离墨而言不算什么难事,可这一次却难住了。因为睿夕回来之后,就半是撒娇半是逼迫地让尊神在外面下了禁制。可怜离墨闯不出禁制去,自然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离墨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进不去,有些急了,他一觉睡醒往身旁一摸,空荡荡的半边儿床吓得他立马就没了睡意,媳妇儿又不见了! 问了紫宸才知道,一大早就看到睿夕拎着个小包袱就回天外天了,离墨暗叫不好,这睿夕揣着行李回娘家。下载弄不好尊神还以为他欺负睿夕了呢! 于是不敢逗留,离墨连仪表都没顾上整理,就赶去天外天,谁知还是迟了,被一道禁制给拦在了外面,只能干瞪眼儿。 听着外面雷云轰鸣,睿夕忍不住眼睛直往声音的来处瞟,尊神瞧着,不禁笑道:“睿夕。差不多就行了,这禁制下的狠,离墨待会儿急了硬闯,免不得会受伤。到时候你不心疼啊?” “我——我才不心疼呢!”睿夕撇了撇嘴道,可明显地还是免不得看着声音来处,那儿此刻半边天都是黑云。闪电交错,要说不担心。那才是假话! 没过多会儿,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睿夕倏地站起来,面露急色地跑走了,离墨这家伙当真是硬闯了! 尊神瞧着刚刚还说不心疼,眨眼就不见踪影的女儿,笑得直摇头,离墨真是把睿夕的性子吃得死死的。 睿夕急匆匆赶过去,挥手撤去了禁制,就看到离墨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嘴角已然沾了血迹。 见到她出来,离墨咳了两声,缓步朝她走来,“阿凛,我来接你回家了!” 睿夕的心口一抽,上前扶住他伸过来的手,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搭着他的腰扶住他骂道:“你不知道这是哪儿吗?你还敢硬闯,不要命了?” 离墨又是一阵咳嗽,血沫沾在了他衣袍的前襟,也全然不在意,缓了口气答道:“我只知道你在里面,而我要进去见你!” 睿夕沉默不语,不得不说,离墨的确是把她的性子拿捏得很准,她虽然对他的做法有些微词,但她在乎他,她爱他那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受伤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在她心疼的当口儿,说上那么几句动听的情话,她哪儿还会跟他计较那些小的过错? 扶着离墨坐下,尊神看了睿夕一眼,嘱咐道:“睿夕,去给离墨煎一副伤药,瞧把他伤成什么样子了!” 离墨见不得睿夕委屈,当即就起身表态,“父君,这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睿夕看向他的眼神儿里越发心疼内疚,离墨内心简直欢呼雀跃爽到不行,面上还露着类似于疼痛的表情,说着不碍事之类的话不死神奴。 尊神将他的小把戏都看在眼里,嘴上继续催促道:“那怎么行!睿夕,还不快去,离墨先前魂魄不全之时为你受了天刑,本就需要调养,如今又添新伤,更要谨慎对待!” 睿夕是没亲眼见到离墨受天刑,但她却是看到离墨背后还未全然消去的痕迹,可想而知,初初受刑之时,那伤处必定是深可见骨的,这会儿听到尊神的话,脸色蓦地刷白,咬着下唇二话不说就转身去煎药了。 瞧着自家媳妇儿白了脸色,离墨那点儿小心思霎时就没了,又开始心疼起睿夕来,暗暗揣度自己和尊神这样是不是吓到睿夕了。 “离墨,你也不能全然惯着她,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管的!”尊神无奈地劝着,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他却想得更为长远,如今他们二人新婚,睿夕初为人妻,这般任性也就罢了,日后还将为人母,帮助离墨执掌六界诸事,她这样怎么可以? “父君所言极是,但睿夕这性子我甚是喜欢,怎么舍得去消磨她的个性呢?”离墨笑得温柔。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事,却仍不见睿夕回来,离墨变得坐立不安起来,“父君,我去看看!” 一会儿不见,离墨就心急了,尊神自然不会拦着他,就摆摆手放他去了,谁知没过多久,离墨就急色匆匆地抱着睿夕回来了,“父君,睿夕晕倒了!” 尊神也吓了一跳,忙起身上前去瞧,只见睿夕倚在离墨怀里,面色难看得紧,赶忙以仙力察看起来,片刻之后,尊神“哈哈”大笑着收了仙力,拍了拍离墨的肩。 “离墨啊,你就要当父君了!” 离墨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开了锅,他要当父君了——要当父君了——当父君了——父君了——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抱着睿夕坐下,就这样揽着她,单手运起仙力注入睿夕的身体,终于自行验证了尊神的话,由于他输入的仙力,睿夕的脸色好了一些,离墨这才停手,欣喜若狂地低头不停地吻着她的额。 “离墨,现在你该开始管管她了吧?”尊神打趣道,这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睿夕也该收敛一些了。 离墨搂着睿夕,傻傻地笑着应着。 离墨与睿夕之间的第三个人就这样及时地来了 有了孩子的确不一样了,睿夕跟离墨回去了不说,竟然也不再乱跑了,离墨更是把所有的事情能推便推,推不掉就命紫宸送回寝宫来处理,为的便是能时刻陪着睿夕,使得她不至于烦闷。 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终于在某一日,睿夕生下了她和离墨的儿子,伟大的小帝君童鞋 小帝君童鞋的道来,变化最大的就是睿夕,从发现有了孩子起,她就消停了下来,等到小帝君呱呱坠地时,她已经习惯了不出去折腾了,离墨为此大为惊奇,看待儿子的眼神儿里越发地宠爱,要知道,能够使得他媳妇儿安生地待着不乱跑,这简直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可紧接着,离墨又遇到新的问题了,那就是儿子特别腻着睿夕,每每到了晚上,眼看着他入睡了,他就想搂着媳妇儿也去睡了,谁知才把他放下,他就立马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把睿夕心疼坏了,看着缩小版的离墨哭得小脸儿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睿夕哪里还能狠得下心,二话不说就抱着儿子去睡了,于是乎可怜的离墨帝君被孤零零地留下,在一旁挠着墙,怨念地想:媳妇儿,你不能有了小的,就不要我这个大的了 原本以为是个“及时雨”,结果“及时雨”下过了,成了洪水泛滥,离墨这个受害人却又动不得,眼看着媳妇儿被儿子抢走,他忍不住地想,说好的好日子呢?为什么有了媳妇儿,他还是落了单?(未完待续……) ... (天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