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救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天色被雨幕遮盖的阴阴沉沉,泥土路更是被雨水冲得泥泞不堪。  一辆马车在雨中奔驰,速度加快,赶车的是个灰袍男人,年纪四十多岁,相貌普通,眼睛却显锐利。  “还有多少路程?”马车内传出清悦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应该是个年轻人。  “绕过这座山就进南城了!”灰衣男人回道。  年轻人没有再说话,车内是轻微翻身的声音。  雨滴透过车窗打进马车内,落在正翻看的书上,苏景漓好看的眉毛皱起,将书合上,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优美的侧脸如同一幅绝色剪影,被蒙上了一层淡色。  突然前面的山壁上一阵声响,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滑落,穿过壁上的灌木丛重重跌落在道路中央,激起一片水花。  马车急急刹住,苏景漓摇晃一下扶住旁边的把手。  “少爷,你没事吧?”灰衣人掀开车帘担忧的问道。  苏景漓摇摇头,素静的脸上一派平静,“发生了什么事?”  灰衣人下侧的衣摆,肩膀处都已被雨淋湿,头发上是晶亮的雨珠。  “好像有什么人从山上掉下来了。”  苏景漓取了一直挂在车壁上的雨伞,撑开,下车。  微凉的雨珠飞溅在她白瓷般的脸上,苏景漓浑然未觉,低头俯视倒在地上的人。  紫袍上划伤无数,雨水被流出来的血浸染,氤氲成一朵鲜艳的花朵。  灰衣人蹲下身子,撩开那人的长发,露出一张极其妖媚美丽的脸来,灰衣人微怔,苏景漓也是微微闪神,恐怕再没有见过比这张脸更美丽的了。  灰衣人在他的鼻下一探,还有气息。  “少爷,还活着!”灰衣人站起身来开口,看着苏景漓等待她的命令。  苏景漓清亮无痕的眼睛看着雨水中的人,半响,道:“带回去吧!”  苏景漓不再看一眼,转过身往马车去,俊雅的身姿像是开在天地间一朵出尘的白莲。  不是很大的车内又多加了一个人更显狭小,苏景漓蜷着腿坐在角落,被带上来的人平躺在马车中央,美丽的脸上异常苍白,嘴唇冻得发白发紫,苏景漓将靠在身后的毯子盖在受伤的美人身上。  伸手将毛毯掩在她的脖处时,昏迷的美人猛地睁开了眼,动作迅猛狠厉地钳住了苏景漓的右手,眼神清寒犀利。  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一个女人力道如此之大,苏景漓挣脱了几次没有成功,叹了口气,“我不会加害你的,你可以松手!”  美人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却仍不放手,一会儿,眼睛一闭又陷入昏迷。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赶车的灰衣人听到里面的声响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那人刚刚醒了一下!”苏景漓疏冷的语调不变。  将手从那人的手上抽离,惊讶于对方宽大的手掌,然指节修长白皙,有着练武磨出的茧子,苏景漓没有多少怀疑,江湖儿女这样不足为奇!  南城,苏府。  苏景漓换了身衣服,沿着长廊往另一个别院去。苏家算得上南城的大户,苏景漓又是闲情雅致之人,院内景致被打理得精致,可惜一场大雨将新开的海棠击毁了个彻底! 第二章原来美人是男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来到后院,两个丫鬟守在门口,看见苏景漓过来都踌躇着欲言又止。  “怎么都在门外?给她换好衣服了?”  小丫鬟被苏景漓这么一问,脸“刷”地红了,一个支吾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吴管家在里面呢!”  苏景漓眉眼不禁一挑,看了一眼两个满脸娇红的小姑娘,心里疑惑,推开门进去。  苏府上的崔大夫看见苏景漓急忙起身来,“少爷!”  正给被救回来的人擦拭身体的吴管家听到,神情一僵,有些手忙脚乱,一旁椅子上的木盆“砰”的一声打翻在地上,给男人遮身体已经来不及了……  苏景漓无波的眼神猛地一怔,瞪眼了,她看到什么?  一具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身体,平坦的胸部,精壮结实的肌肉,全身仅穿着一件白色锦衣裤,身上划伤无数,腹部是一道极深的剑伤。  苏景漓没想到自己所认为的绝色美人居然是个男人!  吴管家急忙拿薄被将手下半裸的男体盖起来。  “少爷,污秽之地,您还是别进来了!”吴管家手上拿着带血的毛巾,看着苏景漓尴尬的说道。  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眼前看起来温润出尘的公子实乃佳人!这男人的裸体如何看得!  苏景漓心里惊讶,面上不动声色,点了下头,“什么情况一会跟我说一声!”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出去看到还站在门外的两个小丫鬟,苏景漓明白她们为什么怪异了,看到男人的容貌时,没有多想下意识的以为是女人,殊不知这男人有时候也能长得比女人还要魅惑人心,而自己还恰恰让这小姑娘去给他擦身体换衣服!  “春草,春兰,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没你们的事了!”苏景漓对两个丫鬟说。  “是的,少爷!”  两个小丫鬟偷偷看了苏景漓一眼,急急跑开了。  少女伏案临摹一本书册,在摇曳的灯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束,洗浴完微湿的头发披散身后,衬托着纤细的身姿。  “少爷,您休息了没?”门外传来吴管家的声音。  苏景漓将笔放下,轻轻捏了捏眼角,“进来吧!”  吴管家小心推开门进去,“少爷,救回来的那个人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伤势如何?”  “很重!中了毒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崔大夫说很难保证能不能救活。”吴管家想着崔大夫说的话,即使是活了,不傻也呆!  苏景漓蹙眉,她在男人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啊,“什么毒?”  “不太清楚,崔大夫说曾经有一段时间这种毒突然出现在江湖上,专门摧毁人的脑部,让人痴傻,后来却又在江湖上消失了!”  苏景漓听后表情严肃,这件事她略微知道一点,当年她的师傅曾经查过此事,发现这种毒原来起源于魔教,是魔教尊上亲自研制,毒性过于霸道,中毒后没有解药就要痴痴傻傻的过一生。  只是这个男人怎么会中这种毒?和魔教又有什么关系?  吴管家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去打扰沉思的少女,当年老爷将苏景漓交给他保护时,苏景漓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如今十年过去,已长成一个翩翩少年,深沉内敛。  半响,苏景漓开口:“吴叔,你去秘密打探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还有吩咐下去,不能让下人透露一点关于他的消息。至于崔大夫那里,你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救他!”  “嗯,知道了少爷!”  见苏景漓没有别的要说,吴管家道:“没有别的事,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苏景漓摆摆手。 第三章少女嚣张跋扈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已是四月天气,苏府的花园里春意盎然。苏景漓拿着剪子修剪花枝,旁边春草拎着篮子站在一侧,接过苏景漓剪下的花枝。  “少爷,那个救回来的人怎么样了?”春草好奇地问道,自第一天见过就被苏景漓禁止踏入那个别院了,现在除了管家和崔大夫谁也进不去。  “还昏迷着呢!”苏景漓也不多说,淡淡的回了一句。  “哦!”小丫鬟撅撅嘴,苏景漓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怅怅然的样子,嘴角轻弯,说道:“怎么了?才见过一面就这样念念不忘了!”  小丫鬟一跺脚,“才没有,就是有些好奇,除了少爷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男人呢!那些整天来缠着少爷的女人要是有他一半的漂亮我早就给她们帮忙牵红线了!”  苏景漓笑笑:“幸亏没他好看,要不我岂不早被你卖了!”  平时被苏景漓惯坏了,小丫鬟很不怕她,埋怨道:“谁还能卖了少爷您啊,这整个南城谁不知道您聪明绝顶,大家有什么难题都过来请教您,就连城主大人都来拜访您呢……”  苏景漓只是笑着,听小丫鬟叨叨的说话,她冷清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活泼的小丫头也很不错!  春兰急急忙忙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往后看,像是有什么凶猛的野兽追着她一般,看见苏景漓,喊道:“少爷,李小姐来了!”  春草小脸忍不住皱到一块,这好好的一天看来又要毁了。  “少爷,您要不要躲一躲啊?”  这李镖主的女儿李素素隔三差五来缠着少爷,赶也赶不走,少爷又是好脾气,从不跟女人置气,这李素素便有恃无恐,在苏府趾高气扬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苏府的女主人!  “客人来了,做主人的哪能躲起来!”苏景漓将剪子放在春草的篮子里又说道:“你和春兰先去招待她,我洗洗手再过去!”  春草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叹气。  苏府前堂大厅中。  少女一袭粉色长裙,鹅蛋脸,略带些婴儿肥,算的上是一个美人,可惜神色太过嚣张跋扈了点,李素素坐在苏景漓平常惯坐的的位置上一脸得意。  春草给她端茶过来看见了忍不住出声:“李小姐,那是我们家少爷坐的位置,客人的位置在下面呢!”  李素素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反而靠在后座上翘起二郎腿,睨着春草道:“我们李家和苏家世代交好,本小姐以后成为你们当家主母水到渠成,坐在这里是迟早的事!”  “那么就等李小姐以后成为主母的时候再坐上去吧!”春草顺手将茶水放下,上去拽着李素素的衣服将她往下拉,最看不上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了,想当苏家主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般粗鲁怎么会配得上她家如朗月清风般美好的少爷!  李素素被她这么一拉脸色都变了,特意做的新衣服,这般拽着非得变形了不可,一会儿可怎么见苏哥哥。  “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别以为苏哥哥宠你,若是有这样无礼的丫鬟我想以苏哥哥的个性,你觉得我告诉他了,你还能待在苏府吗?”李素素说着被她拉了个踉跄,从台座上跌下来。  春草心里气愤,还苏哥哥呢,比我们少爷大整整一岁,也不害臊!但知道自家少爷最是注重礼节,若她真去告状,少爷肯定又要数落她一番了。  见春草住手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看来这丫鬟还是怕苏哥哥的。李素素整理了整理被拉扯的衣服,这次坐在了客人应该做的位置上,抬眸不屑的看着春草:“茶呢?”  春草端起自己放在另一桌上的茶举到李素素的跟前,强压下怒气,逼迫自己面色平和地说:“李小姐,请用茶!”  李素素接过茶,看着她态度的转变,撇嘴讽刺:“这见风使舵的本领学得不错嘛!”  一句话气的春草差点抑制不住想要上去抽她。  春兰这是拿着糕点进来,见春草和李素素看起来很平和,不免松了口气,后又见春草握拳强忍着赶紧让她出去,“春草,你去看看少爷快来了不,别让李小姐久等了!”  春草看了一眼春兰明白她的用意,刚要出去,这边李素素已经放下茶杯,粉色的衣服像个蝴蝶一般飞向朝这里走来的苏景漓,嘴上欢快的叫着:“苏哥哥!” 第四章一场闹剧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本想躲过又怕她扑空摔着,只好任由她抱住自己。  “苏哥哥,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别人欺负死了!”李素素趴在苏景漓的怀里故作委屈的说道,还不忘偷偷挑衅的看着春草。  “少爷,对不起!”春草低着头认错,眼里却狠狠瞪了一眼李素素。  苏景漓将李素素从自己身上拨下来,明亮不染纤尘的瞳眸看着委屈的小丫鬟,淡淡开口:“去将书房整理一遍吧!”  “是的,少爷!”知道少爷不会重则自己可还是被李素素的恶人先告状弄了一肚子气。  “苏哥哥,你就这样纵容她吗,她还拿滚烫的茶水烫我,要不是我反应快早被她烫伤了,苏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嘛,把她赶出苏府去!”李素素胡搅一通,明白这个小丫鬟肯定会在苏哥哥耳边说自己的坏话,一定要将她赶出去。  “我没有,少爷,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烫她!”春草赶紧跪在地上,着急为自己辩解。  “大胆,在主子面前敢自称我,谁给的你胆子!”李素素抓住她话中的错误,过去给了她一巴掌,将春草扇倒在地,又要打她时被苏景漓一把抓住了手腕,“够了!我想苏府的丫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  见苏景漓一向温润的脸上染上了怒气,李素素也不免有些胆怯,“苏……哥哥,我是怕你心软舍不得管教奴才这才动手……”  苏景漓松开她的手,面上又恢复平和,口气却是极冷,“那就谢谢李小姐的好意了!”  “苏哥哥……”李素素听他居然叫自己李小姐这么生疏的称呼,眼眶不禁红了。  “起来吧!”苏景漓不理会她,对跪在地上春草说。  春草站起身,被打的脸上红肿一片,没想到李素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出手这么狠,苏景漓自是知晓自己身边人的为人,虽然平时好闹了一点,但拿茶水烫人这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春兰你去帮她敷点冰块,去崔大夫那里看看!”  “是的,少爷!”春兰过去扶着春草。  “少爷,我真……不,奴婢……”春草本想再解释自己没有烫伤李素素,一开口发现自己有些改不过来。  苏景漓叹了口气,打断她要说的话,“不用说了,我心里都清楚,以后还是称我吧,若是再有人问起,你们便说这胆子是我给的!”  两个小丫鬟心里都是感动异常的,修了多少福才让她们伺候这样的主子,生就这般绝世无双的姿容而又饱读诗书聪明深沉,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本应该高傲难以亲近,可他偏偏对人温柔,一视同仁,优雅淡然的如同九天之上的神仙!也难怪南城这么多姑娘为他痴迷!  李素素不干了,苏景漓这样做明摆着不相信她嘛!  “苏哥哥,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丫鬟吗?”这样做以后让她怎么立威啊!  “素素,不要让我对你失望!”苏景漓那双溢满柔色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让李素素的心忍不住悸动不已,要沉溺在那一片艳色之中,“苏哥哥……” 第五章不会娶你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了!”苏景漓递给她一块白手帕,“擦擦眼泪,女孩子家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李素素接过来擦擦眼泪,“那苏哥哥喜不喜欢我啊?”  苏景漓被她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笑了笑,面色如玉,在柔腻的光线里眸色水光潋滟,“喜欢,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自是喜欢!”  “苏哥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李素素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问道:“你会不会娶我?”  李素素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从小到大苏景漓对她都很包容,她可以娇蛮,可以任性,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承受南城所有女子嫉羡的目光,这个沉静如水的男人承载了她少女时所有的情怀。  然而苏景漓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冷洽,整个人忽然淡冷疏离得很,看着李素素缓缓开口:“不会!”没有丝毫犹豫。  对于这样的事她从来不给别人留想象的空间,苏景漓明白自己的身份,儿女情长于她都是奢侈,而现在自己还顶着男人的身份。  “素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你想要的幸福我从来都给不了你!”苏景漓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  “没有别的男人,我只喜欢你,只想跟你在一块,只想嫁给你!”李素素伸手拽住他的衣服,刚擦了的眼泪有流了下来。  “少爷!”不知何时,吴管家站在一旁。苏景漓如水的眼神闪了一下,推开李素素走了过去。  吴管家看了一眼李素素,轻轻附在苏景漓耳侧:“少爷,那个人醒了!”  苏景漓明净的眼神有那么片刻的幽暗,回头对李素素说道:“来了府上就好好玩吧,有什么需要就跟吴叔说。”说完大步向前走去,不理会身后李素素的叫喊。  来到后院,就听见屋内乱哄哄一片,推开门去,两个小厮呼痛倒在地上,桌子也被打翻在地,另一个小厮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罪魁祸首站在床边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手上毫无章法的乱扯身上的衣服,苏景漓看的出是吴管家的一件灰布衫。  “怎么回事?”苏景漓问道。  “少爷,他一醒来就是这样,我们也不清楚!”那个小厮苦着脸,本来他醒来还挺高兴的,吴管家赶紧去通知少爷,谁知道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拦也拦不住。  说脱不如说撕的好,转眼已经撕扯的只剩下他自己的那件衣裤了,精壮的体魄显露出来,身上的伤口颜色淡了很多,男性雄伟的象征透过薄薄的一层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苏景漓俏脸一红,忍不住别过头去,“拿一件衣服来!”  小厮看了看房间,哪有什么衣服,赶紧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  “给他穿上去!”苏景漓冷声吩咐,看男人的样子,稚嫩的动作,应该是被药物摧毁了神经,可惜了。  小厮不敢上前,这个人根本不让别人靠近,力道大得惊人,为难的看着苏景漓,“少爷……我不……不敢!”  苏景漓叹了口气,拿过他手上的衣服,上前。 第六章 痴傻美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男人自看见苏景漓起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她,苏景漓靠近时男人也没有过激的动作,只是看着她笑得灿烂,本就妖艳无双的俊脸更是不容逼视。  见他没有反抗,苏景漓放下心来,谁知这衣服刚搭到他的身上,男人便皱着脸,一把夺下,手上几个动作,一件衣服已经变成了碎片。  “我的衣服!”小厮呼痛。  男人笑的无辜,“脏……臭,臭……”,伸手,铁臂勾住苏景漓的纤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前,鼻子“嗅嗅”地在她的身上闻味,笑的一脸满足,“香,香……”  腰身被箍得生疼,想推开他,一触手是男人滚烫的肌肤,苏景漓一向沉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不知所措的神情。  那小厮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去拽男人的胳膊,却被他伸手一挥,打落在椅子上。  “放手!”被他抱得太紧,苏景漓闷闷的吐出两个字,没指望他会听话,没想到男人居然放手了,乖乖的看着苏景漓。  苏景漓平息了平息气息,看了男人半响,伸手解下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上,男人这次没有拒绝,扯着衣领闻了闻,看着苏景漓笑的纯净而明媚,“香……”  苏景漓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最后出手帮他将衣领整回去,抬头望着男人,白净的小脸也被染上纯粹的笑容,两个同样倾城绝世的人,一个气质如莲,一个邪魅似妖,此时却都笑的如同孩童……  吴管家惊得在门前停住脚步,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这样灿烂的笑容。  “苏哥哥,是不是因为她?”李素素扶着门框,满目不可置信。  苏景漓眼神乍冷,看向吴管家,吓得吴管家往后面一缩,少爷真不能怪他啊,他根本拦不住啊!  李素素进屋,直直看着苏景漓旁边的人,妖娆的容貌,上挑的凤眼,长发毫无修饰的披在身后,却是勾魂摄魄的美丽。  “你脱下来,脱下来!”李素素忽然疯了似得过去扯着男人身上的衣服,苏哥哥那么温柔的给她穿衣,那么温柔!  “素素,不要胡闹!”苏景漓面色沉下去,拉着李素素要出去,却被身后的男人抱住后腰,“你放开苏哥哥,你这个妖女!”李素素抓男人搂着苏景漓的手,一下手就是几个血道,男人却抱得更紧了,丝毫不放手。  “吴叔,将她带出去,送回李府,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让她再进府上!”  吴管家上前筘住李素素的手腕,将她制住,李素素一脸悲切,“苏哥哥,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妖女吗?就因为那张脸吗?”  苏景漓依旧沉着脸,知道李素素犯了跟她一样的错误,看见这张脸首先认为是个女人,不过若她因此打消了嫁给他的念头也是好的。  “很喜欢!”  苏景漓看着她很郑重其事的说,一只手已抚上抱着自己腰身的大手上,更显逼真!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苏哥哥居然说喜欢,这么多年从没有在他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字眼,今天为了一个女人――  李素素目光呆呆。  苏景漓有些不忍,“若是以后想通了,苏府还是任你往来的,素素,不要太执着了!”  李素素仿若未闻,跟着吴管家一步一步走出去。  苏景漓也是心思沉重,呆立半天,直到背后被一个脑袋拱来拱去,男人灼热的气息隔着单衣喷洒在她的后背,苏景漓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转身制住男人的动作,对已经爬起身的小厮说道:“去把崔大夫请来!” 第七章洁癖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没有想到一个傻了的人居然也可以洁癖到这种程度,叫他躺到床上让崔大夫检查检查,死活不去,苏景漓好言劝他,男人绷着脸吐出两个字“脏……硬……”那样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直勾勾的看着苏景漓。  苏景漓无奈,让人换了一床新的被褥又多铺了一层棉被,自己觉得可以了,谁知男人还是不干,躲在苏景漓身后看着床铺像是看什么洪水猛兽。用强的吧,一群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连吴管家都险些被他震伤!  苏景漓只好作罢,让他坐在椅子上给崔大夫把脉,问题又出来了,坐椅子上还算配合,碰他就不行了,将手揣在怀里不让碰,盯着崔大夫的手喊着:“脏……”  崔大夫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他做大夫的卫生方面比其他人更是讲究,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脏。  最后被苏景漓劝下,当着他的面洗了几遍手才让碰。  吴管家站在一边直抹汗,他以为少爷已经够洁癖的了,房间必须纤尘不染,床被每两日必洗必换,衣服一天一换,被不喜欢的人碰了换的更勤,没想到这个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唉,自己到底捡回了个什么东西啊!  崔大夫检查完站起身直摇头,“其他方面已经没多大碍了,只是这毒已经扩散了!”  “解药能研制出来吗?”苏景漓问,崔明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当年被仇人追杀时被苏景漓的师父所救,之后就一直住在苏府再没有出去过。  “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要做试验才行!”崔大夫转向一直把玩着苏景漓腰间吊坠的男人,混浊的眼睛一眯,惊讶于这人居然对景漓少爷不排斥,奇了!  崔明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起身开口问道:“少爷,我先去给他配药了。”  “嗯,吴叔你跟崔大夫一块去,药弄好了就拿过来!”苏景漓吩咐吴管家。  崔大夫和吴管家一道出了房门。  苏景漓复杂的看了一眼跟自己腰间玉佩较劲的男人,还不时抬头冲自己傻笑,有些感慨!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不过看样子应该不简单,简单的话怎么会中这种毒,“噬神散”也就只有魔教尊上才有,这人到底和君无止什么关系?  吴管家将第二碗药端过来的时候苏景漓正在“流水阁”弹琴,悠扬的琴声伴着醇醇流水声,有些缥缈清扬之意。  “少爷,药来了!”吴管家等她弹完才踏进亭子。  “拿过来吧!”鉴于第一碗让他喂,被男人弄洒之后,苏景漓决定亲自来了,这个男人虽是痴傻了,可对于人的防备性没有减,只是奇怪对于她自己,这个男人为何这般放心依赖?  男人坐在苏景漓的旁边低头一脸欢喜的看亭下水打落花的景致,等扭头看到她手上黑乎乎的药水时,眼里是明显的抗拒神色,配上如花似玉的容貌,倒真是一副不忍让人下手的样子。 第八章勺子其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少爷,要不再拿些蜜饯?”吴管家问道。  苏景漓点头应允。  吴管家走了一小会儿,男人终于结束了看一眼苏景漓,看一眼那碗药,看一眼苏景漓,看一眼那碗药的重复动作,指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对苏景漓说:“喝……喝!”  “很苦的。”  “喝……”男人依旧只是一个字。  苏景漓轻轻舀了一小勺凑到他的嘴边,下一刻男人皱着俊脸,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张着嘴,目光可怜的看着苏景漓。  “还要不要?”苏景漓含笑问他,又舀了一勺放到他的嘴边,男人这次不张嘴了,紧紧闭着摇头。  “这样!”苏景漓捏住鼻子,端起药碗,“这样一口气喝下去就行了!”  男人似懂非懂的看着她,从苏景漓手上接过药碗,神情茫然,学着她的样子捏起鼻子。  苏景漓笑的温柔,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养的那只浑身白的通透的狐狸,现在这个情形就像是又养了一只宠物一般。  男人见她笑自己也笑起来,捏住鼻子将药水一口饮尽,刹那间笑意凝住了,蹙着眉弯腰想要将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如黄莲般的味道在口中弥漫,苦的他拿着那个白瓷勺子敲打桌面。  赶过来的吴管家见状急忙把拿来的蜜饯给苏景漓,“少爷,赶紧让他吃这个!”  苏景漓拿上一颗弯腰塞进男人的嘴里,连续吃了几个才算缓和过来。  “少爷以后怎么称呼他啊?”查不出身份,这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  苏景漓转向男人,看着他像是忘了刚才那碗苦药,又揪着自己的衣衫玩的不亦乐乎,沉思片刻道:“就叫勺子吧!”  勺子?吴管家黑线,这少爷以前养的那只狐狸不就叫勺子吗?少爷这是打算把他当宠物养啊!  近日南城有两件事比较轰动,一件是魔教再兴风浪,连续血洗三门十六寨,整个江湖人心惶惶,这魔教尊上君无止虽是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主,可向来极少在江湖上出现,这次这般大开杀戒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一个月后的武林大典,莫不是这魔教尊上做的烦了想捞个武林盟主当当?  另一件事是南城城主世子回城,南宫世家作为开国元勋被封到南城富饶之地,而世子南宫御则被留在京城为官,实为扣押在帝京的质子,但这样一个质子却让人不容小觑,曾几度问鼎宰相之位,回来不过短短几日整个南城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拜访,当然除了苏景漓。  偌大的软榻之上,少年睡的正熟,娥眉轻弯,长长的睫毛在玉石般的脸上投下俏丽的阴影,宽大的睡袍倾斜露出白皙的双肩,纤细得腰身被一双大手强制性的搂住,整个人几乎埋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已经醒了,半躺着玩弄苏景漓的头发,眉眼带着柔柔的笑意,弯弯的,像是皎洁的上弦月,长长的黑发披散在雪白的颈后,衬着邪魅完美的俊脸,整个人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春草端着水进来,看到这个场景,险些将盆子扔掉,男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将苏景漓柔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那睡袍更加凌乱,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裹胸布。春草看的瞠目结舌,为何明明是两个男子,看起来竟是这么般配,而且在她心里一直强大如斯的少爷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个小鸟伊人的女人,太诡异了,那个男人明明是个傻子啊,怎么气场还是这么强大! 第九章梨花节邀请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慢慢睁开眼睛,有刚起床时片刻的迷茫,不知身处何地,清冷的脸上出现小迷糊的可爱表情,看的一旁的春草直吞口水,不能抵抗的啊!  等苏景漓清醒过来,才觉察到自己的处境,有些无可奈何的摇头,这男人对她的依赖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离不开母亲一般,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睡觉的时候都不放过,见男人对她的床不排斥,苏景漓就让他睡自己的床,她便睡在外屋的软榻上,谁知半夜不到男人就纠缠过来了,缠着她的身子不放,他身上有伤,缠得又紧,苏景漓不能用力推搡他,只好任由着他来。  “勺子,放手!”苏景漓起身,头皮一阵疼痛,这才发现男人还把玩着她的头发没有松手。  “好勺子,赶紧放开少爷!”春草过去好言劝他,男人看了看苏景漓的神情,扁了扁嘴松开手。  春草走到一侧取下衣架上的衣服给苏景漓穿上,今日一袭紫衣更显得她温润如玉,淡雅如雾,透着令人神往的高贵与优雅,看的春草都不禁脸红。  “少爷,今日要不要出门?”春草一边给她整理腰带一边问道。  苏景漓疑惑的看向她。  春草一笑,“少爷你又忘了,今日是南城梨花节,这南城的少男少女都要去月老庙参拜的啊!”  苏景漓一听,摆手,“不去!”又是一些无聊的活动,男的争女的,女的抢男的,争争吵吵,烦人的厉害!  “可是少爷你都收了人家送的礼物……不去的话……”  “什么礼物?”苏景漓蹙眉,她不记得自己有收别人的礼物啊!  春草咽口水,她们少爷不会不知道吧,“前两日顾家小姐来找少爷谱写琴谱,不是送了少爷梨花糕吗?还有阮家二小姐来请教少爷诗经,不是送了一个绣了梨花的手帕吗?昨日宋家小姐为感谢少爷赠送海棠,不是让人送了一株梨花树吗……”  苏景漓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半天吐出一句:“这些不都是谢礼吗?跟梨花节有什么关系?”收取谢礼和收礼物是有区别的吧?  春草无奈的叹气,她们少爷果然是不知道啊,人家姑娘都这般不顾矜持的来邀请了,她们少爷还不明其意,难道没有注意到当礼物被收下时,那顾家小姐和阮家小姐比花还要娇红的脸吗?  “少爷,人家都是以梨花为礼物送的,这意思不是明摆着要和少爷您一同拜月老吗?而且您说您收一个也就算了还偏偏收了好几个,我们都还以为您要把正室和偏房一块都办了呢!”这几天府里也都私下传着这少爷是不是真的开窍要娶亲了?就连吴管家还为这事找过她问话,一脸严肃的仿佛少爷娶亲了这天就塌下来一般。  苏景漓脸沉下来了,接过春草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又回递给她,语调清冷:“把礼物马上都送还回去!”  春草一听,脸瞬间一僵,干笑,“恐怕不能了,这宋家小姐的梨花树还能再送回去,可这顾家和阮家的……”  苏景漓的心“咯吱”一下,想起来了,这梨花糕等她送顾小姐出去后发现某个傻子正一块一块的扔到亭下的湖中喂鱼,形状是花朵形的白色点心溅起一朵水花被聚成堆的群鱼瞬间消灭,而这只傻子笑得一脸欢快。  至于那个梨花手帕,苏景漓无波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被某个傻子一脸嫌弃的从她怀里掏出来后,顺手丢到一旁,昨天她去茅厕时在里面发现了那个很难再让人辨认出的手帕…… 第十章 神秘男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将另一个崭新的毛巾浸湿,走过去一手掌握男人的脑袋,一手拿着毛巾擦上那张魅惑的脸,男人微仰着下巴,任由苏景漓擦着。  虽然连着好几天看到这样的画面,春草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她现在多么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傻子啊,这样是不是也可以接受少爷这般亲力亲为的照顾啊!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男人谁都不让碰,偏偏就让少爷碰他,想到少爷每日要给他擦拭身体,春草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苏景漓打量了打量被毛巾擦的脸色有些泛红的男人,如同擦了胭脂一般醉人,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倒有些恐怖了。  “春草,把那件压在柜底的衣服拿出来!”  “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春草不明白。  苏景漓却是清淡一笑,她不过是想到一个回绝那些女人的办法,梨花节,去看看倒也无妨!  本就繁华热闹的南城如今更是鼎盛,大街上都是一些盛装打扮的少女,个个手提一盏梨花灯,男人不管是已有家室还是未婚的,都拿着一朵纯净的梨花,想要送给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  整个人群从南城主干道上由东到西密密麻麻,也已有不少人前往西郊的梨花林。  道旁南城最大的“客上居”酒楼,隐蔽的一角,一扇窗户半开,人影隐蔽其中,神秘十足。  “公子,还是查不出来,苏景漓很少出门,跟谁也不太亲密,也根本没有出过南城半步,会不会搞错了,他应该和京城苏家没有联系吧!”黑色锦衣男人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说道,长相很平常,眉眼脸怖人的伤疤给他增添了些森然。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却恰恰相反,俊美绝伦的五官如同刀刻般分明,狭长的凤目销魂至极,又透着令人胆颤的寒光,嘴角自然扬起的迷人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查不出来……”男人低笑,带着慎人的意味。从他从京城回来到现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倒是不时拜访,溜须拍马一番,而想要见的人却迟迟不肯出现,苏景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让南城百姓爱戴如斯,连他的父亲都时常提起称赞,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少爷,苏景漓的马车出现了!”黑衣男人看到窗外街道上缓缓驶过来的灰白马车,低调而又令人不容忽视。  热闹的街道再次掀起热潮,从七八岁的小姑娘到四五十岁的大娘都激动的叫喊着,各种瓜果鲜花,手帕香囊都争先恐后的扔上马车,就连男人都忍不住驻足,想要一睹苏家少爷皎月琼花的淡雅容颜。  整个人潮开始随着马车往西郊去。  黑衣男人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神色,见他眼角上挑,似笑非笑,心里一沉,这是发现猎物时被引起狩猎心思而惯有的表情,这个苏景漓还真是有能耐,从京城回到南城,不论是老城主还是来访的客人,提起苏景漓都是赞叹不已!想来公子这般骄傲的人定会对他抱有无限的好奇心吧! 第十一章 倾城美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马车到了西郊,赶车的小厮往四周看了看,选了个干净的地停下马车。小厮跳下车,带下来一些瓜果,躬着身子对着车帘处道:“少爷,到了!”  车内苏景漓应了一声。  众人不敢上前,都站在不远处纷纷探着头看,这苏家少爷向来极少露面,也就一些有钱有势的小姐公子还敢登门拜访一下,闲下小老百姓们根本见不上。  李素素站在人群中恨恨地望着,她这些天一直生气苏景漓金屋藏娇的事,只是没想到其他的千金小姐竟然背着她去找苏景漓,更没想到苏景漓居然还收了她们作为邀请的礼物,前天在“玉轩阁”遇见了顾府的顾怜儿,一脸得意的样子,让她恨不得上前抓毁她那张狐狸脸。  苏景漓拿出一个白色面纱将男人妖娆的面容遮起来,毕竟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让害他的人看到他还活着恐怕又要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了。  “勺子乖一点,听话的话晚上就给你做喜欢吃的酸辣鱼翅。”苏景漓抓住男人拉扯面纱的动作,语气温柔,安抚的摩挲他柔软的发丝。  苏景漓拉着男人的大手掀开车帘下车,空气中洋溢着淡淡的梨花清香,微风习习,微微有一些凉意。  少年紫色衣袍,衬出高挑秀雅的身材,眉目如画,面容如月色琉璃般洁净,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但带着淡淡的疏离,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华!  却是苏景漓不错!众人心中一荡,目光忍不住迷离,然看到身旁那抹蓝色丽影后又不禁猛地一沉。  来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雪纱裙,飘逸流畅的线条勾勒着修长的身形,面纱遮住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庞,仅仅露出勾魂摄魄的瞳眸,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美人髻,简简单单却是倾国倾城!  周围人的目光落到两人相牵的手上,顿时吁吁一片,忍不住小声低语。  整个南城喜欢苏景漓的女人不计其数,然而受到他的青睐站在他身侧的还是第一个,只是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怪异,女人的身高居然比苏景漓还要高出一个头不止。  “脱,脱……难受……”男人不耐的扭动身体,又去扯那件令他难受的女人衣服,白皙的肩膀都被拽的露出来,众人一见,眼睛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有问题啊!  苏景漓微微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将他把衣服拉上,“勺子,乖,再忍耐一会儿!”  男人在原地直跺脚,就是不肯,直直盯着苏景漓的白玉小脸。苏景漓无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就一下!”  苏景漓把明媚的脸扬起来,不知何时养的他这个毛病,极喜欢吻她的脸颊,苏景漓起初不习惯,毕竟是个男人,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可若是不让他吻,男人便闹得厉害,想来自己不是把他当宠物养吗?以前的那个小狐狸勺子也经常这样亲自己,这样想着苏景漓便由着他了。  男人笑得欢快,低头吻上苏景漓的脸,隔着面纱不太尽意,男人不舒服的眉头皱起,伸手去拽,被苏景漓挡住,故作严肃的看他,“说好只一次的!”  男人这次乖乖的把手放下,不顾周围人各种复杂的目光,苏景漓拉着他往梨花林深处去。  这头顾怜儿,阮媚和宋家的宋若水险要咬碎一口的银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狐蹄子,居然这般不顾廉耻,苏公子还这样纵容!  李素素走过来得意,“就说你们没戏吧!”嘲笑的扫过三人,迈着千金小姐优雅的步子,走在苏景漓走的小路上。 第十二章甩掉她们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南城梨花园与这林边的月老庙可以说是远近闻名。苏景漓以前经常来,可惜都是晚上跟师父学武时来的,那个时候练武高于一切,根本就无暇欣赏这里的景色,等武功学有所成,师父又出去游历后就很少来了。  半空中到处是飞舞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清香,梨花落满一地,像是铺上了一层洁白的雪花,给人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  偌大的树林,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身影,平时不出家门的大小姐们也在丫鬟的陪伴下出来,手中的提篮里放着或多或少的梨花枝,个个都是极费心思的打扮,面带娇羞,似含苞待放的花朵,想要跟这梨花争奇斗艳!  苏景漓身边带着男扮女装的勺子,那几个邀请她的各家千金自开始问候了一声后也不敢上前,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李素素自然也不会放过。  苏景漓倒不碍事,有她们在其余的姑娘更不敢上前缠着,反而省了好多麻烦。只是发现身旁的勺子有些不对劲,虽是遮着面,锐利的眸子却泛着寒气,看向那几个女孩的目光深沉无比,一度让她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的痴傻!  勺子一直用力拉着苏景漓往没人的地方去,然而却是始终甩不掉她们,有些着急委屈的看着素静离,“烦,不……喜欢!”因为被中毒的缘故,令男人说话吐字有些困难,只能一个字两个字的迸着说。  苏景漓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半响摇头直笑,刚才那个危险幽暗的目光看来真是自己的错觉了。  “想甩开她们?”苏景漓柔声问道。  不太清楚男人是否懂她的意思,见他一直幽怨的看着身后的几个人,苏景漓摸了摸他的长发,浅笑。看得出勺子对这几个经常光顾府里的小姐都有印象,并且这印象也不甚好啊!  其实她也不太喜欢,这些千金从小家境殷实,被众人捧在手心长大,个性是自私而霸道,当年她不过是见到一个姑娘从外地而来又被街霸欺凌,便出手救了她,却不想由此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灾祸,被这几个人嫉恨,逼得无法再待在南城,从那之后,她就很少亲自出手救人了。  苏景漓不动声色的拉着勺子在林中左右穿梭,她在这林子里练功练了五年,对这里是熟悉的很,知道有个地方清净无人打扰。  男人被她拉着走,当回头看不见那几个“跟屁虫”时,样子很是兴奋,垂头看着苏景漓,从面纱中露出的瞳眸在满目梨花的映染下竟闪过一抹妖异的紫色。  “该死的,苏哥哥到底往哪边走了?”李素素跺脚,身边另外三个少女也是四处张望,走的有些气喘吁吁。  李素素气冲冲地拽过旁边保护她的其中一个男家丁,揪着他的衣领喊道:“赶紧给我去找,找不见有你们好看!”  这些家丁平时被这个娇蛮的小姐整的怕了,稍有些不顺就拿他们出气,被她这样一怒喊,吓得一哆嗦,急忙指挥着剩余的几个人去找。  其他几个小姐一见赶紧也把自己的人手派出去。  李素素讥讽:“怎么,还不放弃啊,苏哥哥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这般死皮赖脸缠着不放,不知羞耻!”  另外三家的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脸上闷怒,回讽:“自己还不是,都被人家苏府禁止踏入了,还有脸在这里说别人!”  三人不屑的撇了一眼李素素,嗤之以鼻。  李素素刚要发作又强忍下来,冷笑道:“咱们走着瞧!”  李家对苏家有恩,若是父亲提出让苏哥哥娶她的要求,以苏哥哥纯善的性格,她就不信他会拒绝,到时候等自己成了苏家的当家主母,这些小妖小怪她还不放在眼里。 第十三章世子南宫御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突然驻步,空气中飘荡着的动听琴音,那琴声传来的方向告诉她,自己练武时发现的宝地已有人占了。  苏景漓惯性的皱眉,想了片刻,拉着勺子转身要走。  “这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共赏美景!”身后传来男人浑厚有力的声音,带着声音主人的清傲霸气。  “不必了,就不打扰公子的雅致了!”苏景漓拒绝。  话刚落,身后又是一人厉声喝道: “大胆,世子都邀请也敢回绝!”  苏景漓脚步一顿,居然是世子南宫御!这个人她从未见过,不过倒是听城主大人说起过他这个儿子,算是稍稍有些了解。  “夜冥,不可对苏公子无礼!”平静的语气却不容抗拒。  苏景漓转过身去,看见了从林中走出的男人,身材伟岸高大,五官轮廓分明深邃,幽暗的眸子邪魅而幽暗,整个人散发着凌厉逼人的气息,这个男人比描述中的更加危险!  当看到苏景漓时,南宫御眼里明显划过惊艳,这个少年倒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至极。  转而看到他身边的浅蓝色祈长身影时,南宫御眸色一暗,顿时幽深不见底。  “南城苏景漓见过世子!”官压一头,还是不得不行礼,抬头却发现南宫御神情隐晦的注视着身旁的勺子。  苏景漓神色自诺,看了勺子一眼微微笑道:“这个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因为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一直痴痴傻傻的不懂什么礼节,还望世子莫见怪!”  南宫御似笑非笑,“苏公子这位亲戚长的还真是高啊!”眼里带着探究,打量这个气场不容忽视的看起来应该是个女人的“女人”。  苏景漓对此报之一笑,但笑不语。  “既然遇见了,苏公子就过来一叙吧,父亲大人还让我好好像苏公子学习呢!”南宫御嘴角绽开温润的笑容,眼里却闪着一抹狂傲。  苏景漓心思微动,跟在南宫御的身后,不去计较他一开始如何知道自己就是苏景漓,这样的厉害人物恐怕一回南城就已经将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查了个通透吧!  进到梨花林深处,是一小片空旷的草地,包裹着一个如碧玉一般剔透的湖泊。一位白衣少女席地而坐,腿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古琴,手指在琴弦上灵动飞舞,悠扬的琴声流泻而出。  “苏公子觉得舍妹的琴艺如何?”南宫御含笑问道。  “ 琴艺很高,实属难得!”苏景漓如实回答,南宫翎的琴艺确实高超,只是意境差了点,这琴者非但要一个人的技艺更多的是那份意境,将情感溶于琴中,传达出来,而又能让旁人借由琴声到达弹者所营造的场景中去,这才是弹琴的最高境界,只可惜一些人只追逐琴艺上的造诣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南宫御一直注视苏景漓神色的变化,这个少年倒真如所说的那样不易喜怒,就像是眼前这汪碧湖,平寂不起波澜,只有看向身侧遮面的女人时才会浅露笑颜。 第十四章高手过招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南宫翎自是听到了苏景漓的称赞,心中得意,面上带着少女的矜持, 一曲弹闭,抱着琴缓缓起身,走向苏景漓的方向。  “早就听闻苏公子琴艺卓绝,不如今日就映这美景弹奏一曲?” 南宫翎穿着一身优雅至极的曳地牡丹长裙,前发都被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正中是一个银色梨花形的吊坠,更是衬的肌肤如雪。  苏景漓看向她手中的古琴,又慢慢移开视线,如樱花般清润的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琴是好琴,景是好景,只怕我弹出的琴音会损了这好琴好景!”  南宫翎艳丽一笑,她向来心高气傲,要求自己各方面都高于他人,可是被人说起时总是被苏景漓压在下面,好在他是个男人,自己依旧是南城第一才女!  “拿……拿――”勺子突然出声,伸着手去拿南宫翎小丫鬟手中的花篮,里面满是梨花枝,开的正盛的梨花挤满篮子。  苏景漓有些拉不住他,不知道为何又对这些感兴趣。  “把篮子给她!”南宫翎吩咐身后的小丫鬟。  “怎么能要别人送给郡主的东西呢,这梨花随处都是,我给他折一枝就是!”  “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南宫御声音低沉,已经将篮子送到勺子的手中,转而冰澈的黑眸锁住苏景漓问道:“不知道苏公子能不能再借一步说话?”  苏景漓的嘴角依旧凝着清淡的笑意,“有何不可!”  松开勺子的手,握的时间长了,手心一片水渍,苏景漓安抚了一下躁动的勺子,抬眸对南宫翎道:“麻烦郡主帮我照看一下他!”  看到南宫翎点头,苏景漓这才跟在男人的身后往一侧的梨花林去,叫做夜冥的护卫走在最后。  飘落的花瓣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流连着不肯离去,苏景漓和南宫御谁都没有开口。  一个看着落花,一个看落花中清雅的少年。  静默中,苏景漓突然轻轻笑出声,声音介于少男少女之间的清悦,听起来格外爽耳,“世子找我到这里,不会就是陪你这样站着吧?”  那双空灵如山中清泉的冰眸闪过一丝讥讽,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南宫御眸底晦暗不明,笑容中夹杂着如刀刃般的锋锐,开口:“苏公子知道我刚从京城回来,对于南城的许多事情都不太了解,都存着几分好奇与兴趣,尤其是对南城的商业――感兴趣!”  “那么世子就到南城的各个商号查探一番,我想应该会颇有收获!”  南宫御瞳眸一路漆黑下去,“只怕有人刻意隐瞒,这样的探查反而变得毫无意义!”  苏景漓不语,她已经猜出男人要说什么了。  南宫御擒上一抹清冽的寒笑,眼里精光流淌,缓缓开口:”所以想要请教苏公子一些经商之道,以免被人蒙骗!”  苏景漓不动声色,眸色似被墨汁浸染的黑夜,不让人瞧出半点端倪。  “世子请教错人了,如果是诗书上的事情我还能帮助,经商方面……不是我的特长。”  南宫御笑出声来,走到苏景漓跟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南城之中恐怕最属苏公子不能这样说了,这南城最大的酒楼,丝绸,米面的流通,就连一些古玩玉器这样的一些店铺都少不了苏公子打理吧?”  南宫御又逼近一步,低头凑到苏景漓的耳旁,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声音缓慢而低沉:“这整个南城的经济命脉应该都掌握在苏公子的手中吧!”  苏景漓不慌不忙,没有南宫御预期中的惊乱。少年的侧颜轮廓依旧清冷而优美,嘴角微微一样,轻盈的灵气从那双眼睛里散发出来。  后退一步,苏景漓徐徐开口:“不知道世子何出此言,草民仅靠家中世代累积的一些钱财度日,还有上几亩薄田,若真像世子所说,还真要感谢祖上显灵,草民定好好为南城百姓造福!”  南宫御冷笑,看着这个面色淡然,话语却是冠冕堂皇的少年。  “苏公子应该很清楚功高盖主的意思,若是野鸡披上华丽的羽毛佯装凤凰,并且其魅力还超过真正的凤凰,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想真正的凤凰会绝对容忍不了这以假乱真的野鸡吧!”  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成野鸡,苏景漓也不恼,微微浅笑,看着眼前一脸傲气的男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南宫家的两个兄妹还是挺相似的,同样高傲,同样目中无人!  “随便!”苏景漓冷冷吐出两个字,在南城的生意一直是她暗中操控,知道南宫御回来的时候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两人互不相让,气场同等强大,四周的空气都冷凝不动,让人呼吸不顺。 第十五章诡异紫眸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公子,湖边好像出事了!”一直在不远处盯着的夜冥走过来说。  苏景漓神情一顿,脸色忽然变冷,抬脚,步伐很快的朝湖边去。  原本很清净的地方此刻已经又来了一群人,众人看着湖中央指指点点。  “居然是个傻子,还真没看出来!”  “那会儿我就已经觉得这个姑娘行为怪异了,看着应该个绝色美人,可惜了!”  ……  苏景漓漆黑的眸光落在湖中,看到里面那抹熟悉的浅蓝身影时,整张脸瞬间阴沉的可怕,让她周围的人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苏哥哥,是顾怜儿她们骗她说你掉在了河里,让她下水赶紧救你的!”李素素凑到苏景漓身前告状。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她是个傻子,我们不信,你出的主意让我们逗逗她!”顾怜儿听李素素这么一说,气的脸都红了。  原本那个女人安静的坐在一旁摆弄那篮梨花,几个人都因为苏景漓为了她对她们的邀约置之不理而心里气愤不已,就上前盘问她几句,谁知女人对她的仿若未闻,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这几个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尤其在她们之后又来了一些人,传出去不是让别人笑话吗?听了李素素的话后忍不住去逗她,女人起初还是不理,后来突然往边上一摸,没有摸到人,站起身焦急的四处寻找,看不见苏景漓的人,那双外露的双眼竟变成了诡异邪肆的紫色,嘴里发出野兽般低低的吼声,似相信了她们的话般,一个掠身跳到了湖里。  湖水并不深,勺子在里面也只是勉强到了胸部,苏景漓稍稍松了口气,不理会身边几个女人的争吵。  “夜冥,你去救那位小姐上来!”南宫御沉声对后面的黑衣男人说。  “不用了!”苏景漓淡淡开口,让他救势必会发现勺子男人的身份。  苏景漓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最前面叫了一声:“勺子!”  清寒的声音温润悦耳,直直传到了湖中正找的疯狂的男子的耳朵里,他或许不明白“勺子”的意思,可这声音却记得清楚。  于是那个湿漉漉的蓝色“女子”以人们不可置信的速度冲到了苏景漓这里,直直扑在她的身上将她压倒在地,身上的湖水顷刻间在两人倒下的地方氤氲开来。  即便是知道这人是个傻子,众人还是惊的目瞪口呆,还真是惊世骇俗,不过这女人到底是谁?和苏家少爷又是什么关系?居然让他这般纵容于她!  “勺子,起来!”苏景漓被他压的难受,身前的衣服也被他浸湿了。  两人在众人面前狼狈起身,勺子盯着苏景漓笑得眉目轻弯,兴冲冲的跑开拿过来一个梨花编制的花冠,其中还夹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一直被作为男孩子的苏景漓还从来没有收过这样女性化的礼物,心里有些感动有些欢喜,“送给我的?”  勺子只是笑着将花冠带在她的脑袋上,明眸皓齿,丽质佳人,遗世而独立,巧笑颦兮间流转绝代风华!  “世子,恕我先行告辞了!”苏景漓向南宫御施礼。  南宫翎走过来说道:“苏公子,对不起,我拦不住她!”俏丽的脸上带着丝丝歉意。  “无碍!”苏景漓对她温和一笑。  南宫御定定地看着苏景漓,眸中一片幽味,“我说的话还希望苏公子好好想想,城主府随时恭候大驾!”  苏景漓微微眯眼,面色泰然,拉着勺子就走。  顾怜儿等人自讨没趣,脸色有些难看,恨恨地瞪了一眼李素素,也要离开,这时某个傻子却在阴暗之处眸色渐变,一点一点变成妖异邪恶的紫色,右手一股气流涌出,向后一推,准确的像顾怜儿几个人袭去,将她们击落到湖泊中央,顿时惨叫声一片。  苏景漓觉察到男人的异样,扭头去看他,男人神色却在瞬间变得澄澈。  南宫御看的分明,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姬墨倾的影子,那个貌美邪肆却总是一张银色面具遮面,无人得见他真实面貌的定王,诡魅的紫色瞳眸如同他的人一样危险妖艳! 第十六章洗澡风波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府难得乱成一团,不多的下人全都看热闹般围着别枫小院,一群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快去请少爷来!”吴管家推开门对外面守着的人说道,接着屋内又是一阵叮当响,几个小厮捂腰捂屁股的推开门出来。  少爷回来让他们给这个美貌男人洗澡,简直是往火坑里推啊!  吴管家将门关上,他自己也不敢进去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根本就不让人近身,平时在少爷面前乖巧的像个孩子,一看不见少爷了就阴森森的怖人。  一会儿春草急急过来。  “吴管家,少爷一时还过不来,你看着他点,少爷收拾好了就来!”  春草推开门往里面瞄了瞄,看见了那张热气缭绕下的美丽面容,又将门关上,叹了口气,这位少爷比起她的少爷更难伺候!  苏景漓被小厮通知后也顾不上好好洗澡了,穿上衣服也不管头发还滴着水没擦,就急忙去别枫小院。  苏景漓一出现,吴管家差点奔出眼泪了,“少爷,你终于来了!”  “什么情况?”  “还是不让洗,现在还在浴桶里呢,已经让人加了几次热水了!”  苏景漓听了推门要进去,被吴管家拦住,“少爷,不可!”您可是个女孩子啊!  “那你进去?”苏景漓挑眸看他。  他进去?不要,吴管家摇头,他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了。  苏景漓扫了他一眼,推开门。  屋内热气弥漫,纱幕被放下来,里面朦朦胧胧,然而仍能看的出——桶里没有人。  “勺子?”苏景漓出声,掀开纱幕进去,却又马上退了出来,里面靠床的地方站着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出浴美男,毫无遮掩。  男人看见苏景漓,眼睛一亮,就奔了过去,“香,香……”  苏景漓眼疾手快,伸手扯下旁边的布帘将男人裹起来,瞬间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勺子不要闹,我站在旁边,你自己解开到浴桶里面去,我给你洗澡!”苏景漓往后退到一边,撇开头去。  男人咯咯地笑出声,体内气息一迸,身上的裹布碎成一片。  听到身后有水声苏景漓才回过头去,男人已坐在浴桶中,妖娆的脸颊被熏的微红。  因为以前身上有伤口,苏景漓都是稍稍给他擦拭擦拭,这样洗澡还是第一次,连带着苏景漓一向的淡然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侧着头不去看。  男人倒是很乖,一动不动,两个黑曜石一般眼睛带着盈盈笑意根本没有在苏景漓身上移开过。  “勺子,转过身去!”  男人迟钝了一下,抓着桶沿,将光滑的背部对着苏景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男人比起原先,似乎改善了许多,动作不再迟缓,思维也跟的上了。  苏景漓尽量给他洗的快一些,男人却渐渐扭着身子似很不舒服。  “怎么了?”苏景漓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向他。  “难……难受!”  “哪里难受,是不是力道太大了?”  男人直摇头,皱着脸看着苏景漓,指着桶里,不知道怎么表达。  苏景漓以为桶里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多想,带着满腔疑惑,伸着头看过去……  当看到某个挺立的“东西”时,俊脸刹那间爆红!  苏景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呆立半天,最后被男人拽着衣袖愰醒,苏景漓找了找思维,才说:“没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居然忘了除了脑子不正常外,眼前这位可是个其他方面都正常的男人啊! 第十七章对策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折腾半天,总算弄好了,苏景漓带着勺子出来。吴管家已经打发其他人走了,自己一个人一直守在门外。  见苏景漓出来急忙迎上去。  “少爷!”  “吴叔,你去把崔大夫请来,你们两个一会儿都到我的书房来。”  苏景漓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道:“最近这些日子小心一点,南宫御已经查到我们头上来了,让下人们都嘴巴严点!”  苏景漓轻轻抿起讥诮的薄唇,她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于南宫御她还不惧!  傍晚的残阳投下轻柔的光芒,透过半开的门窗,打落在简洁的书房中,光晕温暖而舒心!  吴管家进来便看到坐在正中的苏景漓,还有旁边那个和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勺子。  “崔大夫怎么没来?”  “崔大夫正忙着研制新药,脱不开手,他说如果少爷想问关于勺子的情况,他只能说――听天由命了!”  吴管家还是选择站在离勺子远的地方。  “没有再说别的?”苏景漓追问。  吴管家摇摇头,“没有了!”  苏景漓顿时陷入沉思,她的心里其实很矛盾,想要一个这样痴痴傻傻的勺子,只属于她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勺子,可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勺子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从她救回他开始,苏府四周便多了一圈监视的眼睛,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隐藏的极好。  本来她还以为是勺子的仇敌,后来发现这些人只是监视苏府,却不动手,想来应该是勺子的手下。  不立刻带他走,恐怕是因为苏府里有江湖上最好的大夫吧!  “吴叔,叫你来是还有一件事要你做!”  苏景漓从桌上的锦盒里拿出几张泛黄的地契和房契,“你去把这些都给了店铺的老板们,感谢他们这么多年为苏府的付出!”  吴叔走来接过去一看,抬眸惊讶的看着苏景漓,“少爷,这些可都是咱们苏府的进项,都给了他们,咱们苏府以后怎么办?”  苏景漓微微一笑,“吴叔莫急,南宫御已经查到了咱们这,这东西不给他们迟早也会被南宫御刮去!至于苏府,我另有它法!”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赚了多少钱苏景漓也已经数不清了,即使再养上一百人,一百年也是花不完的。  吴管家沉默,苏家世代吃皇粮不许经商,若真被南宫御捉到把柄,这少爷就危险了。  注意到吴管家神色的变化,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苏景漓才说:“把东西给他们的时候都让他们承诺,每年拿出至少二百两的银子造福南城百姓,你告诉他们,我不会监督,叫他们都摸着自己的良心办事!”  “嗯,知道了少爷,我现在就去办!”吴管家将契约书收到怀中,拜别苏景漓,匆匆出了房门。  苏景漓扭头看了一眼将书拿翻还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认真品读的勺子,心像春风拂过一样,柔柔软软,溢满胸腔,无关爱情,是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她,永远不会离开! 第十八章宴会邀请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午后阳光分外暖人,照得人懒洋洋的更加不想动弹,微风习习带来阵阵花香,让人的瞌睡虫忍不住出来作怪。  巨大的菩提树,树冠高而茂密,树下的青石板上铺着软软的毛毯,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斑斑点点地落下来。  春草端着一盘子洗好的水果过来,也不禁为眼前的美景赞叹!  两个如玉雕琢的男子似乎睡的正熟,一样的月白色衣衫,同等俊美到令人炫目的容貌,让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淡化,不觉沉浸在这倾倒众生的光华之中。  这是真正的绝色!  春草轻手轻脚的将果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悄然离去,她想任谁也会不忍打扰他们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阳光照来的弧度越来越倾斜,万物的影子拉长,时而微风乍起,树叶飒飒做响。  男人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魔魅的紫眸,一闪而过冰锋锐利,削薄的唇瓣勾起邪魅狂爵的弧度,勾魂摄魄般的美丽!  风来,轻摇细细的花枝,无数花朵碎成花瓣,轻轻扬扬的飘飞,撒在两人的身上,苏景漓依旧熟睡,近日有些身心俱疲,忙着暗地打点一切,难得有这么惬意的一个午后!  一个细长的粉色花瓣悠悠荡荡飘落下来,不巧,落在了苏景漓的唇瓣上。  男人的身子陡然一紧,锐利的双眸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微微眯起,动人的容貌越发妖艳,注视着少年淡雅明媚如琼花的丽颜,如墨如瀑的黑发倾撒在毛毯上,几朵花瓣落在上面。  终于,男人俯下身子,隔着花瓣覆上少年樱花般娇润的唇瓣……  吴管家几乎是落荒而逃,急匆匆而又慌乱的样子,让路上碰见他的家丁、丫鬟都一头雾水,满腔疑惑,这吴管家是见鬼了吗?不是要去给少爷送邀请函的吗?  一直到晚上再来送李镖主的书信,吴管家看见苏景漓也是一脸躲闪,不和她对视。  “吴叔,你今天是怎么了?”苏景漓忍不住开口问他,自己有这么吓人吗?用的着离这么远!  吴管家抬头往屋门扫视一圈,见没有勺子,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不过是看见两个男的抱在一起亲吻,当场给吓得蒙了,后来回到房中一想,自己的少爷其实是个女人,微微释怀了一下,但是看到那种画面,老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少爷,我没事的,明天晚上李府的宴会要不要去?”极有可能又是一龙潭虎穴啊!  “去,明日定是要商量对付魔教的办法,各个门派都受到魔教的攻击,损失惨重,我若是不去,他们迟早会一个一个找上门来!”  苏景漓手里把玩着那封红的艳丽的邀请函,嘴角意外勾出一抹与气质不符的玩味笑意,魔教尊上,君无止,她也想会会这个当年连师父都不及的人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时值深夜,圆月高悬,湖边芦苇荡漾,湖面像是闪着银色光芒的鱼鳞。  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两个玄衣男子,周遭除了蟋蟀长鸣,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再无其他。  其中一个人长叹一声,说道:“右使,主子啥时候才能清醒啊?咱们都守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也让流毓横行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我们去教训教训那个小白脸,把教坛夺回来?”  另一人一笑:“那是主子自家师兄弟的事,你凑什么热闹,等主子醒了,有他生不如死的时候!现在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主子!”  那人吧嗒了吧嗒嘴,“这个苏景漓挺不简单的,还是第一个主子允许近身的人,只是可惜了――可惜是个男人!”  被称为右使的男人冷哼一声,语调清傲:“男人又如何!只要主子喜欢,男女有什么区别!”  那人一听,冒汗!断袖啊,真不敢想象!  唉,好一个漫漫长夜啊! 第十九章魔教尊上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隔天晚上,苏景漓在勺子喝的汤中加了让人困乏的药物,等他睡熟后才坐着马车前往李府赴宴。  留在家中的吴管家又到苏景漓房中看了看,见勺子还正睡着,放下心来,走出去轻轻把门关上。  他们少爷对这男人是极其宠溺的,比起以前的那个小狐狸有过之而无不及,吴管家又想起昨天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心里一惊,少爷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傻子了吧!  吴管家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刹那,男人睁开了眼,这次是浅淡的紫色,嘴角是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浓密的树林之中,在月光照耀下雾气缭绕,有几分诡异的气氛。  男人傅手站着,体态倨傲祈长,如同墨染的长发被风扬起好看的弧度,像是踏云而来的谪仙,然身上透出的莫名邪异,又似远古传说中的嗜血魔王,让人胆寒!  两个玄衣男子匆匆赶来,俯身跪在地上,“属下参见尊上!”  “都起来吧!”  男人背对着两人,声音清寒有力。  两个人站起身,神情都有些激动,事隔一个多月终于又见到强大如神诋的尊上了,那个整日缠着苏家少爷的尊上真是令人看着发毛!他们还不知道原来自家主子还有那么萌的神态,会撒娇耍无赖啊!  “京城情况现在如何?”男人开口问道,面色隐于暗处,让人不知道喜怒。  “回禀尊上,皇上病情加重,恐怕时日不多了,赵王和流毓勾结,将宫中的守卫换成了他们的人,朝中已有不少人开始向赵王倒戈!而且南宫御已经回到南城,目前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其中一个人说道,暗夜之中,两道剑眉向中间靠拢,神情严肃。  男人听着勾起冷笑的弧度,南宫御回到南城的事他已经知道,这些日子虽然中毒神经大乱,可并不影响记忆。  “宫中的事不着急,本宫已有打算,蓝衣你秘密潜入北城去找杜将军,将他给你的东西带过来交给本宫!”  “是,属下遵命!”  另一个玄衣男人踌躇片刻开口问道:“尊上,您要不要重回教坛?流毓以您的身份在江湖上血洗三门十六寨,看样子想要统一整个武林来跟您对抗了!”  他们也不明白,明明和尊上是师兄弟,却水火不容,暗自争斗了这么多年,一个月前,居然易容成尊上的样子将他们支走,暗算了正在冲关的尊上,幸好现在尊上无碍,否则他们岂不是要自断筋脉来谢罪!  男人笑得妖娆,“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对付流毓,还得本宫亲自来才行!”  玄衣人听了暗自看了一眼旁边叫做蓝衣的男人,右使不愧从小跟着尊上,就是了解尊上的心思,果然是自家师兄弟间的事啊!  “尊上,您还要待在苏府?”蓝衣问道。  男人挑眉,笑如恶魔,缓缓说道:“这苏家少爷苏景漓是最能旁观看戏之人,待在苏府既能隐藏身份又能通透全局,再说,本宫现在还没有――玩够!”  妖艳,动人,邪气的令人发寒,魔教尊上君无止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他残忍嗜血却偏生的极致魅惑,让你在瞬间万劫不复! 第二十章李府宴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武林大会即将举行,魔教动作频繁,一向从不露面的魔教尊上君无止居然现身少林挑战主持无相大师,并用“千佛手”将其一掌打死,整个武林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门派主动示弱,表示臣服。  武林大会历年在南城举行,近一段时间,来自姬国各地的武林人士开始聚集南城,李霸天也是武林上顶有名气的人,今夜捧场参加宴会的人不少,当然不少人也是冲着苏家少爷苏景漓和南城世子南宫御去的。  整个李府灯火辉煌,李府的年轻管家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看到苏景漓的马车时,放下手边的人赶紧迎了上去。  “苏公子,您能来还真是蓬荜生辉,老镖主在里面等您呢!”  苏景漓下车,看着他淡淡一笑:“刘管家言重了!”  年轻管家更是笑容满面,恭敬的给她带路:“苏公子,请!”  挤满人的门口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注视着这个名冠南城的翩翩卓佳公子,这般出尘姿容,还真是名不虚传!  “苏哥哥,你来了啊!”李素素一脸兴奋的飞奔过来,搂住苏景漓的胳膊,“苏哥哥,我专门让人给你安排了个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旁边还让人摆了鲜花,是你最喜欢的海棠……”  少女叽叽喳喳,领着少年往内院去。  身后的青年们见了直摇头,都听说这李镖主还要借这个宴会给唯一的女儿选个女婿,不管谁做了李府的女婿将来都要接手正远镖局,本来都存了这么一份心,不过现在看来人家小姐是早已心有所属了!  李素素率先跑进大厅,不顾已就席的客人,欢快的跑到她给苏景漓选好的位置上冲着他招手,“苏哥哥,这里!”  苏景漓扫过去一眼,位置确实是好位置,坐在那里,应该会抬眸间便能一览宴会全局吧,不过……看得见别人,别人自然也看得见自己,苏景漓还不想坐在众人的眼皮底下!  通扫了一下大厅的布局,苏景漓走进来坐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  “苏哥哥,你干嘛坐着啊?这么不起眼!”李素素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这里就很好,那么好的位置还是留给贵客坐吧!”  “你就是贵客了,这里的人还有哪个贵的你?”李素素看到苏景漓不领她的情,满腔怒气。  苏景漓很无奈,这丫头说话是不经大脑吗?当着客人说这样的话,不是把这么多客人都得罪了吗?  果然,李霸天阴下脸来,冲着她吼道:“素素,怎么说话的?越大越没有规矩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失言了,李素素拉着脸,不情不愿的坐在苏景漓身旁。  苏景漓站起来为她说话,“李叔叔,是侄儿的错!景漓在这里向江湖上的各位前辈朋友道歉! 苏景漓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十分豪爽的喝下。  都是一些江湖上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自是不会跟一个小丫头为难,这也已有人出来圆场,大家便顺水推舟下来了。  李霸天在心头是极其满意苏景漓的,这个孩子,虽是年纪尚轻,却是深沉智慧,更难得的是懂得控制自己,喜怒不行于色!心里暗叹:这老苏家到底修了什么福,能有这么优秀的子孙! 第二十一章不是君无止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今日宴会除了为远道而来的各门各派接风洗尘,李霸天也想着在武林大会之前邀众人商讨对付魔教的方法。  苏景漓对魔教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在她看来只要涉及到利益问题,即便是正义门派也会有一些不光明的手段,这魔教比起他们似乎更加光明磊落了一些。  大厅中众说纷纭,一谈起魔教就停不下来,不少人是围绕魔教尊上君无止说的,这个人在江湖上十几年来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行事诡异,手段残忍的让人闻而胆颤!  “苏哥哥,你见过魔教的尊上吗?”李素素扭头问苏景漓,“这人真的这么可怕?”  “我也没有见过!都只是听闻而已,却不知是真是假!”苏景漓淡淡回道。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见识!爹爹整日说魔教的事,这魔教到底啥样子都不知道!”  苏景漓闻言一笑,“素素,还是听你爹的话好好待在家中吧,最近南城已有不少少女无故遇害了,别让你爹再担心你!”  李素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很害怕,那些失踪女孩子过几天都会被装在大麻袋里扔在城郊的树林里,像是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疯疯傻傻的,她才不要成为那样。  苏景漓其实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少女都是被人玷污了清白后扔出来的,她查遍南城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怀疑是南城外的人所为,于是让人监视起那个少女被丢的树林。  “苏公子,听说您在无相大师遇害后去过一趟少林寺,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大厅中突然有人向苏景漓询问,问这话的人是一个浓眉剑目的男人,看起来一派正直。  “不知道侠士问的是哪一方面?”  “无相大师的伤口!苏公子应该看过吧?”男人的口气语调平静淡然,看着苏景漓似笑非笑。  两人话题敏感,引的一行人都看向这边。  苏景漓点了点头,伤口的确被寺中大师强硬的带着看过。  “那么苏公子就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吗?”男人接着问,语气笃定而不容置疑。  苏景漓诧异的看他,男人面带微笑,有神的深邃双眸闪着不为人知的幽暗。  苏景漓感觉到这个男人不简单!  方才和李素素说话时,就已经觉察到有双隐于暗处的眼睛看着她,那眸子太过放肆狂邪,让她不得不抬头探寻,却没有发现什么。  此时,看到这个男人……  苏景漓漂亮的眼睛微微一敛,在男人的身上收回目光,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上桌上的酒杯,低头,唇角讽刺的一扬,“不是君无止!”  清雅的声音不大,每个人却听得分明!  男人瞳孔收缩,越发深沉,冷峻的眸光射出逼人的诡异。  “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是君无止?”  “无相大师的伤口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连南宫世子这样的高手看过都说是‘千佛手’所伤!”  ……  “看似是‘千佛手’,实则――不是!”苏景漓不急不忙地开口,面部清淡如水,明亮的灯火光芒恰好照在她抬起的绝美脸上,映的她更是面色如玉,唇若朱丹。 第二十二章 古离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贤侄这是什么意思?”李霸天虎目一凝,开口问道。  苏景漓解释:“大家应该知道,‘千佛手’是一招下去震断一个人的七经八脉,而无相大师却是死于心脏被震碎,两者虽然都是呈现七窍流血的状态,原因却是天差万别!”  “可寺中僧人都言亲眼看到君无止现身,这又如何解释?你又如何知道是心脏被震碎的?”座中有人高声询问。  “因为血的颜色!”  苏景漓刚要说话,已有人抢先一步。  男人看着苏景漓,嘴角含笑,那笑如夜般魅惑人心,又接着说:“如果是经脉被震断,血色呈现鲜红,而从心脏流出的血却是黑红!苏公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看着苏景漓笑得越发邪气,与他那张正气凛然的脸格格不入。  苏景漓颔首,“如今武林大会举行在即,不免有些人借着魔教的名义做一些有违江湖道义之事,怕无相大师也是这武林盟主下的一个牺牲品吧!”  苏景漓并非突然有感而发,她已经查出一些线索,而这线索的矛头直指当日在寺中拜访无相大师的青云派掌门人符横云,也是他看了伤口第一个说是“千佛手”所伤!  苏景漓有意无意的往符横云所在的位置撇了一眼,想看他是否做贼心虚,果然,符横云有些狼狈的躲开苏景漓的目光。  “还真是精彩的一段推理啊!”  男人高大的身影跨进门槛,身上的黑色织锦外袍被风吹的飞舞。  南宫御进来就直直的锁住苏景漓,带着一抹属于狩猎者的笑意。  “南宫世子,这边上座!”仆人过来引着南宫御到他的位置上。  南宫御入座,深意的目光转而看向和苏景漓一唱一和的男人身上,“不知道这位少侠怎么称呼?属何门派?”  其他人这也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确实没有见过,武林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在下古离,无门无派,无名小卒一个!”男人莞尔轻笑,挑眉间流露出一丝慵懒。  “无名小卒?一个无名小卒就能这样的洞察力,还真是不简单!”南宫御别有深意的开口。  “自己太过脓包,反怪别人精明,还真是讽刺!”古离根本不看他,口气极其不屑!  一句话除了苏景漓外全都讥讽在内,大厅中已有人拍案而起,又被李霸天使眼色拦下。  “古离?我记得邀请单中并未有这个名字,古少侠是如何进来的?”李霸天看着他神情一冷。  “李镖主真会说笑,自然是走进来的了!”古离淡定得很,丝毫不把李霸天等放在眼里。  “莫不是魔教潜进来的奸细!”一个人阴狠着脸抽出剑指着古离。  “哈哈!”男人发出邪肆的笑声,衣袖一挥,长剑立马断成几段,“不自量力!”  南宫御危险眯眼,“少侠是有意隐瞒什么吧?你到底是谁?”  古离这般一出手立马又有人拔剑相向,整个大厅顿时剑拔弩张。  苏景漓坐在位置上不动,悠悠的喝了几口小酒,眼睛一直落在自己的酒杯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我什么身份,我想苏公子应该很清楚吧!是不是?阿――漓!”  男人将“阿漓”两字叫的低沉魅惑。  苏景漓看着他,神情依旧清朗宁静。  南宫御却是黑了脸,“苏公子,你怎么说?”  苏景漓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古离跟前,看着他盈盈浅笑。  “这个男人――我的确认识!”  苏景漓转身看向李霸天,“这人是我出南城时在外结交的一个朋友!李叔叔,这人不是坏人,更不是什么魔教的奸细,说起来这人不过是脾气古怪而已!”  南宫御脸色更是冰寒彻骨,抿唇看着苏景漓。  古离双目灼灼,嘴角的邪肆,更加狂爵,真是令人意外啊! 第二十三章婚事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这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宴会又步入正题,商讨武林,大会部署情况,防止魔教来袭。  苏景漓更是安静,低头喝酒,低头吃菜,旁边李素素殷勤的夹着菜。  古离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苏景漓,南宫御也是暗自打量两人,三人之间暗潮汹涌。  “李镖主,听闻你这次还要为女儿挑选女婿,不知道是哪位少年英侠有如此福气?”一个长着小撇胡子,眼睛狭小的中年男人笑问。  众人齐齐看向苏景漓,一派了然,这女婿非苏家少爷莫属了!  古离眸中闪过一丝锋锐,落在李素素的身上。在苏景漓的身旁,少女被掩住了所有的颜色,暗淡无光。  李素素笑得一脸娇羞,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螃蟹,又提着筷子给苏景漓夹菜。  李霸天看着气氛融洽的两个人,笑得欣慰,素素央求他跟苏景漓提亲时,他还为难了一段时间,于是故意放出消息要挑选女婿,想要看看苏景漓的态度。  “一切都要听小女的意思!”李霸天乐呵呵的看着李素素。  “那就要恭喜李镖主得此佳婿了!”  “恭喜!”  “恭喜!”  ……  众人都看的清楚,这李素素明显是迷恋苏家少爷嘛!  只有古离和南宫御不动声色,一个是眸光冷冽,一个笑得玩味。  苏景漓一双墨色瞳眸微眯,眸底深沉,有些冷洽,有些傲世,白色身影坐在人群当中,荡出一片朦胧的光影,当与古离目光相撞时,美目一弯,美的惊人!  古离嘴角的笑意一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膝盖,在一片祝贺声中,突然出声:“阿漓你和我那个表妹……”  表妹――  这男的又想干什么?她现在已经够烦了,可没有心思再陪他演戏。  其余人也都看向古离,李素素眼神幽怨。  古离幽幽开口:“我那个表妹不是一直住在阿漓家吗?你们同吃同住一个多月,听说还是你每天给我那表妹洗澡……”  话一出,所有人震惊,李霸天也是满目不可置信,他有一次听素素哭着回来说苏景漓金屋藏娇的事,本来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又是素素瞎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胡说,我苏哥哥才没有!”李素素站起来冲着古离喊道。  “是吗?”男人声音冷的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苏景漓心中一凛,这个男人居然对她的生活这般了解,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似乎都在有意针对她!  苏景漓清亮的眼睛扫过男人一眼,开口:“既然表哥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我也不好隐瞒了,就请表哥做主把你表妹嫁给我吧!”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所有人始料未及!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那个傻子怎么配的上苏哥哥呢!”李素素哭闹着,完全不顾形象。  苏景漓冷眼看着,这个女人确实烦人的很,对她的耐性基本被磨光了!李素素使用的小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若真是李霸天提出让她娶李素素的要求,她根本拒绝不了。  当年那场几乎将苏府烧为平地的大火,是李霸天冒死冲进火场救出了她和吴管家,对于苏景漓来说,这个恩情很大,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不管李霸天让她调查什么事件,给什么事情出谋划策,她从不拒绝,可唯独这件事!  苏景漓想着好在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挑明,也惟有娶亲方能绝了李素素的念头,而勺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古离似乎也有些意外,失神片刻,看着苏景漓眸光意味不明,声音也带上了魅惑的沙哑。  “阿漓可想好了?”  苏景漓淡笑点头。  “那么,决定了,阿漓以后可就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对面的男人犹如一泓深潭,这潭水太深,简直深不可测!  一场婚姻就这样定了下来。  李素素还是哭闹不已,惹得李霸天厉声呵斥:“还不嫌丢人现眼,滚回房去!”  气氛总直来说有些僵,主人家不高兴,客人自然不能尽兴,宴会草草结束。  在苏景漓踏出大厅时与南宫御擦肩,“恭喜苏公子喜得佳妻,希望以后的某一天苏公子不要对你这位娘子给的惊喜而意外!”  南宫御看着她笑了两声,大步离去。 第二十四章暗夜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停车!”苏景漓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喊了一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你先回去,我想自己走一会儿!”  车夫点了点头,赶着马车离开。  苏景漓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月光皎皎,洒下一地清辉。  少年脚步极轻,急转两下如烟雾一般消失在大街上,半刻钟后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中。  “主人!无相大师的死,苏家少爷已经怀疑到我了,属下现在处境危险啊!”  此时青云派的掌门人却跪在一黑衣男子身前,借着月光,苏景漓看清那男人头上罩着一个黑色面具,极其狰狞,仅仅露着一双狠绝的眼睛泛着寒光。  “饭桶,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就把你吓成这样!”男人一脚将符横云踹倒在地。  “主子!”符横云捂着胸口,在低头的刹那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毒厉!  “那个苏家的少爷不简单,江湖上的人对他都很尊敬,有不少案子都是在他手上破解的!”  男人鄙夷的看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符横云,这江湖上人人尊称的一代宗师,在他这里不过是一条畏首畏尾的走狗。  带面具的男人冷哼一声,“等你当了武林盟主还会怕一个苏家少爷!去杀了李霸天,三日后的武林大会本尊会助你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谢……谢谢主人!”  符横云赶紧爬到男人面前跪好,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沉浸在自己武林盟主的美梦中,没有注意到男人眼里的残暴嗜血。  “这做主人都已经走了,符掌门也该起来了吧!”  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将符横云惊的回头!  当看到月光下苏景漓那张清华无双的面容时,符横云的脸上震惊。  “苏景漓――”  符横云眼里闪过狠毒的杀意。  “是想要杀我灭口吗?”苏景漓轻笑,然笑意却浮于表面,遮盖不住眼底的那抹锐冷。  符横云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苏景漓,右手已搭在剑柄之上。  “我劝符掌门还是不要动手,最好跟我回去向大家讲明一切!”  “做梦!谁也别想妨碍我做武林盟主的大计,否则我遇人杀人,遇鬼杀鬼!”  人前慈善正气的脸此刻却变得狰狞而丑陋不堪。  苏景漓微微叹气,世人总是这样,在名利之中迷失自己!执着是好事,可太过执着往往会毁了自己!  “那我就只好将符掌门擒回去了!”苏景漓又往前一步,目光灼灼!  “就凭你!”  符横云像是听到了什么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两声,讥讽道:“就你一个豪门贵公子,手无缚鸡之力,还妄想擒我?”  符横云抽出长剑,刀锋一转,反射着月光,顿时清寒无比。  苏景漓毫不后退,再次向前踏出一步,神情淡定闲适的如同在自家后花园赏花,逼得符横云狼狈后退两步。  苏景漓勾唇讽刺,从容不迫的态度让符横云不禁打起了小鼓,他也只是听闻苏景漓不会武功,但毕竟谁也没见过他出手,万一人家是故意隐瞒怎么办?这样的人物不应该不会武功啊!  符横云心里千回百转,在苏景漓的威慑下,竟又提着剑连连退了几步,狡猾的眼睛转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苏景漓面前脱身,仅凭苏景漓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扳不倒他!等他当上了武林盟主,再除掉苏景漓岂不是易如反掌! 第二十五章暗夜惊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符横云一把将剑收入鞘中,“今日就暂且放过你,苏公子还是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苏景漓不动,看着符横云离开,她如今筋脉被封,确实不是符横云的对手,再僵持下去恐怕要被他看出破绽!  “就这么放他了离开岂不可惜!”  古离从后面走出来,站在苏景漓的身旁。  “你也听到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苏景漓噙上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  古离暗眸凝视着他,似在斟酌她话的真假,苏景漓敛眸,转身要离开。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正气的脸映在苏景漓的双眸中,“不就是一个符横云,就当是送给阿漓的嫁妆了!”  古离将“嫁妆”咬得很重,低沉的声音恍如催眠一样。  男人的身影似鬼魅一般,在苏景漓闪神的刹那已经来到符横云身后,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掠夺者,冷眼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  “不要杀他!”苏景漓眼神乍冷。  “这是在命令我吗?”  男人掐着符横云的脖子将他只手提起,表情冰冷嗜血。  苏景漓不语,只是一步一步的接近,越来越近,看清符横云已经开始发紫的脸色。  “不是说送我的陪嫁嫁妆吗?既然如此,该如何处置应该我说了算吧?而且,我不喜欢死人!”  少年清眸如空山泉水,那样定定的看着古离,明明近在咫尺,两人之间确似有一座无法横越的冰山,硬生生的分割成两个世界。  “师父?”  “你们快放开师父!”  月光下又出现几人,身上穿着青云派的衣服,还有几个其他门派的掌门人,看样子应该是出来寻人的。  “快……这人是……魔教奸……奸细……”  符横云在男人掌下断断续续地说话。  “魔头,快放下我师父!”  一个人拔剑飞身上去,男人大手一挥,直接被从半空中扫落,重重的震在树上,当下没了气息。  苏景漓不经意的蹙起眉头,众人一看,都不敢上前。  “真是贼喊捉贼!这自称正派的人士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男人身上的气息更加危险,手上不断用力,符横云登时开始翻眼,其余人见此,都齐齐亮剑。  古离脸上的笑意更甚,勾起残忍的弧度,对身旁的苏景漓开口:“看来今日这个嫁妆是送不成了,等改日再送阿漓一个更好的!”  说罢,在符横云惊恐的眼神中,硬生生的将他的脖子折断。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低魅的声音似从地下传出,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圆月高悬,然注定暗淡无光,被那鲜红的血色所遮掩,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令苏景漓忍不住呕吐。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场面血腥无比,修罗场面也不过如此!  古离站在其中,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勾唇浅笑,摘下手上戴着的黑色皮套,伸手扔在了肉堆上,抬步向苏景漓而来。  苏景漓下意识后退,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惧怕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残忍如斯!  古离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看着苏景漓啧啧两声,“原本以为阿漓也会喜欢这个场面,没想到居然猜错了!”  古离凑到她的跟前,神情无辜的猜测:“难道是因为人太少了不够壮观?那么下次等人多了的时候,我在给阿漓表演一次如何?”  如此嗜血残虐的话在他口中说出就犹如讨论这天气一般轻松!  苏景漓抬臂推开男人,又是一阵干呕,半响,抬头看着他,冷冷开口:“你到底是谁?”  男人逼近,邪狞微笑:“我不是阿漓在南城外结交的一个朋友吗?”  “哼,你我都知道这是谎言,阁下又何必多费口舌?”  苏景漓冷眼看他,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易了容。  “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这的确不是我的样子!”男人似有读心术一般,能准确猜出苏景漓心中所想。  “阿漓是不是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苏景漓被男人逼到一棵大树下,魅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景漓侧头躲开。  男人将她困于树间,低下头去,两人挨得极近,只要稍稍一动,苏景漓觉得便能碰到那双散发着凉意的薄唇。  “可惜现在还不能告诉阿漓,否则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夜半,苏家府上。  苏景漓踏进家门,吴管家着急的跑过去。  “少爷,你到底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他已经把能府上的人都派出去找了,自己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在外面转了转!”  “少爷,您就饶了我吧!您现在经脉未通,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您让我怎么活啊!”  吴管家跟在苏景漓身后,苦口婆心。当年少爷身重奇毒,要五年之内不得运用内力,楚大侠便将她的筋脉封住,如今应该也快到五年了吧!  “没有走远,就在家附近!勺子怎么样了?”苏景漓脸色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两样,可眼中却带着异样的冰冷。  “还在房中!少爷,今天宴会没有事吧?”  “嗯,吴叔,你去休息吧!”  苏景漓先洗了澡才回到到屋中,勺子跟她走时一样还在睡着,苏景漓过去给他掩了掩被子,自己躺在了外屋的榻上。  即便是熄了灯,屋内还是通亮,被月光撒了一地清辉。  苏景漓毫无睡意,脑子里还回响着古离最后的一句话。  “阿漓,你该庆幸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否则你早已经跟他们一样了!”  古离……古离……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第二十六章迫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早上,天已大亮,和煦的阳光照在温暖的被子上,屋外是清脆的鸟鸣声。  苏景漓还在熟睡着,细滑的乌丝披了一枕,散发着淡雅的幽香。  男人低头埋在她的颈间,交耳磨颈,如同一个食足餍饱的野兽般笑得满足。  就是这个味道,香而不浓,就像她的人一样清雅怡人!  当初跌落悬崖清醒片刻,人没有看清长什么样子只是记住了这抹幽香,和那句温润的话语,奇迹般的消除了他的戒备。  苏景漓,没想到这南城的明月公子居然会是个女人!若是被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士知道了岂不是要捶胸顿足,暗自羞愧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小女子!  男人一手抚上她的纤颈,邪恶的笑在唇梢扬起,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让他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不是吗?  “少爷,起床了!”  少女推门而入,看清屋内的景象后瞬间怔住。  苏景漓衣冠不整的被男人轻覆身下,衣衫半退,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更是如梦如幻,虚渺不真。  “出去!”  男人看向她的眸芒精骇,眸中升起残冷之色。  春草被吓的一哆嗦,险要站不稳脚,惊慌失措急忙退了出去,忘记了这又怎会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神态!  苏景漓似被打扰到,敛起眉头,脸上呈现出困顿之色,她似在深海挣扎,却又如何也醒不了。  男人阴沉一笑,拿出一个翠绿小瓶,在她鼻间打开,没有任何的味道,然而少女眉头舒展开来,再次沉睡下去,任由男人抱在怀中,没有苏醒的迹象。  一直睡到傍晚十分,苏景漓才悠悠醒来,坐起身,有些迷茫的望着屋内燃着的蜡烛。  “少爷您可是醒了!”  守在苏景漓身旁的春草见状,脸上露出笑意。  “什么时辰了?”苏景漓揉了揉发酸得鬓角问道。  “晚饭时间都过了!少爷您饿不饿?我去给您把饭菜端来!”春草转身走出屋去。  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苏景漓从榻上下来穿衣服,一会儿春兰过来给苏景漓洗漱,明明早上的事情偏偏移到了晚上。  “勺子呢?”  “被崔大夫叫走喝药了!少爷,您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啊!现在南城中关于您的事情都要传疯了!”  苏景漓温润一笑,后又想到昨晚树林中的血腥的一幕,阴下脸来。  “少爷,怎么了?”春兰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问道。  “没什么,你去把吴管家叫来,我有事情跟他商量!”  春兰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少爷,今天南宫世子来府上找过您了,见您睡着又走了!”  苏景漓系腰带的手一顿。  春草还在一直为早上的事情纠结,按理说她不应该被一个傻子吓到才是,可她又真真切切被吓的发抖,那般冷冽的眸光让她现在回想起来还忍不住全身发冷!  她站在旁边一直注视着被苏景漓喂饭得男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少爷,您真的要娶他啊?”  春草还是带着不可置信问了一句,刚才少爷和吴管家的对话她听的真切,却仍觉得像在云雾之中,少爷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虽说是为了不娶李素素,可两个男人……总归不妥!尤其是今天早上看到那个画面――  苏景漓抬眸看了她一眼,清冽一笑:“都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娶勺子总是比娶其他人省事的多,等哪一日他清醒过来,必会离开!这一切不过是做个表象给别人看而已,岂是真的!”  “不过春草,我要再提醒你一句,这整个府上属你话最多,若是有什么不该说的话说出去了,就不要怪我重重罚你了!”  苏景漓话虽平和,却也透着浓浓的警告。  小丫头急忙点头,看着在苏景漓身边乖巧的勺子,心里一遍一遍默念:“是个女人,是个女人,是个女人……”  两人都没有注视到,一直沉默的男人眼里迅速闪过邪魅的紫色! 第二十七章允王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万物俱籁,明月当空,南城已花开满城,来夷山上却还是冷风沁骨。高不胜寒,自还有另一番道理!  在这来夷山中热雾萦绕,股股泉水从石壁上倾泻而下,反射着月光的精华,慢慢腾起袅袅轻烟,山壁下却是偌大的天然温泉!  一座巍峨富丽的宅第坐落在山泉一旁,相衬着月辉清光,染'上夜的幽深沉静。  打点的井井有条的院子中,守卫相当森严。  房门紧闭的屋门传出女子凄厉的哭声,令闻者动容!然而这是什么地方?魔教总坛!在这里哪个人不是双手沾满血腥,腥风血雨中爬出来的,心都心已硬如磐石。  男子一身黑色,身量修长如青松,头上罩着黑色狰狞面具,极其骇人!  “尊上!”守卫见到都恭身问好。  男子步伐很快,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黑衣人,半个面具遮面,手上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推开门进入到传出女子叫声的屋内。  “流毓还真是会挑时间来打扰本王的兴致!”男人从床上下来,身上仅罩着一件轻薄衣衫,显出瘦到极致的身子,面容倒是英俊,只是太过阴气,让人看了不舒服。  “把药给允王端过去!”  流毓没有理会男子话,吩咐身边的人上前,隐在面具下的嘴边浮现出一抹不屑与讥讽。  “听闻你一手扶植出来的傀儡昨晚被人分尸在林中,还真是令人可惜啊!”  “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流毓冷眼看着男人抬头将药水喝的干净,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残忍。  “这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希望流毓可不要让本王失望!这教主之位都已在你师兄手上夺过来,只要好好和本王合作,事成之后姬墨倾定交由你处置!”  姬浩铭瘦削的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整个人阴森如同厉鬼,这么多年一直屈于姬墨倾之下,在他这个阴晴不定的六弟面前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终于,让他等到了今天,如今姬墨倾行踪不明,京城又在他的掌控之下,又有流毓统治武林助他一臂之力,这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那么流毓就谢谢允王了!”  流毓心中忍不住冷笑,无知的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姬浩铭淫邪一笑,“看来本王的小美人们又来了一批!”  然而进来的只有一个男人,身上沾满血污,脸上也被剑划伤几处。  “怎么回事?”姬浩铭看不见自己想要的美人,脸色登时阴沉可怕。  “王爷,本来是捉到了几个不错的女人,可是在林子中被人……又给救回去了!”来人跪在地上,被吓得哆嗦。  “谁这么大胆敢抢本王得美人?”姬浩铭盛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却纹丝不动,有些恼怒的将脚边跪着的男人踢开。  “王爷饶命!奴才跟踪了他们一路,发现好像是南城苏府所为!”  流毓听到眼神一变,泛起凌厉的光束射出去,开口问道:“你确定?”  那人赶紧点头。  听出流毓口气中的异样,姬浩铭说话:“这南城苏府有什么特别?”  流毓嘴角不经意一挑,眼睛微眯,“这苏府倒是没什么,只是这苏家少爷苏景漓听人说起过,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流毓瞳眸流露出浓厚的兴趣,符横云昨晚才说被苏家少爷怀疑,结果当晚就被人杀了,还真是让人不得不重视这个苏景漓!  夜更深了,几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一边的栏杆上。  流毓走出去,鸽子乖巧地飞到他的手上,低头拿可爱的小嘴啄啄他的手背,小巧的脚上绑着一个细小竹筒。  流毓取下来,打开,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君活,苏府”。 第二十八章威胁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整个南城轰动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苏家少爷苏景漓要娶亲了!  短短时日,南城之中各种流言漫天纷飞,人们猜测纷纷到底是哪家千金有此福分,其热度远远盖过要举行的武林大会,盖过了树林之中发生的那场惨不忍睹的血案!  然当得知苏景漓娶亲的对象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傻子时,南城女子不淡定了!  苏家这两日热闹的很,苏景漓将婚期定在了武林大会不久,本来想低调举办,可眼下闹得满城皆知,想低调也难啊!  幸好勺子很少出门,出门时也被苏景漓穿上女装,除了苏府上的人外人皆认为是女子,也免去了一些流言蜚语。  昨日莫名睡了一天,也避开了一些人的开访,可今日一大早,南宫御又来拜访了,  苏景漓还让春草取了梨花节那日的蓝色长裙给勺子穿上,这件衣服原本是她的娘亲在分离的时候送给她的,满足她身为女子却不得不女扮男装的遗憾,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慢慢习惯了男装,若是再穿上女装,怕是自己都会觉得别扭吧!  春日晴天,即便是不出门,这盎然的春意还是传达过来,苏景漓停了脚步,注视着满园的绿意,轻轻叹了口气,这般惬意的生活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  南宫御坐在苏景漓以往弹琴的亭中,玉石桌上还放着那架古琴,只是焚香的炉中已没有袅袅轻烟。  “苏公子总算来了!昨日前来探望,确不想苏公子熟睡如此,令我不得不败兴而归啊!”  只闻脚步声人还未露面,南宫御淡而沉的声音便响起。  “令世子惦记了!不知道世子来府上找草民所为何事?”苏景漓足踏雪玉石阶,拾步而上,清雅的声音一如往昔。  南宫御却是豪爽一笑,“苏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在梨花林中不是向苏公子说过吗,希望苏公子随时可来城主府中找我谈谈经商之道,苏公子久久不来,我也就只好亲自来了!”  南宫御微眯凛起的眸光又落在她身后的勺子身上,而那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半遮半露的眸瞳闪出惊人的异魅,快的几乎令他捕捉不到!  南宫御神态难得正色,闪出一丝疑惑,又瞬间淹没!  苏景漓并未发现两人之间的端倪,勾扬起唇角,明眸内敛沉下,对南宫御开口:“草民上次应该也跟南宫世子说过,经商并非草民的长处吧!苏家乃前朝贵胄,又承蒙当今圣上垂怜,每年发放钱粮,岂能再去经商!”  旧话重提,苏景漓依旧谨言谨语,即便已将南城所有生意遣散,却也容不得她半点放松。  南宫御听了,一派微笑闲适,伸手拨弄了几下琴弦,从怀中取出一打叠得整齐的纸张放在桌上,看着苏景漓眸光精锐,“苏公子还真是谨慎,不知道看了这些东西,要不要改变说法?”  看到那熟悉的发黄纸张,苏景漓心中惊骇,竟是她已经返送出去的地契、房契还有经营转让书!  “苏公子应该知道,苏家是前朝遗族身份特殊,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暗中经商聚敛钱财,不知道会不会满门抄斩――已决后患!”  醇厚的音色仿若锋利的刀剑,苏景漓面上再如何自若从容,内心还是抽紧的要窒息,这些东西她都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可南宫御既然拿得出这些东西,表示那些曾经为苏家卖命多年的人恐怕现在都在他的手上,她又岂能不顾!  半响,终是开口:“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  南宫御看着她,眸光透着冷意,“不过是一些出卖你的人,你还担心?”  苏景漓淡然而带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视那双锐利鹰眸,勾唇讥讽:“如若不是威逼胁迫,我想南宫世子恐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南宫御淡笑不否,那些被他暗中抓起来的各店管事的确骨头硬的很,再大的刑罚也不吐露半字,若非他以他们的家人威胁,到现在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手法确实卑鄙了些,可若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谁又会在乎过程如何?而且我要提醒苏公子一句,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苏景漓始终浅笑,然那双明澈瞳眸透出难掩的……冷讥。  “世子既然没有把它上缴朝廷,而是拿着它过来找我,就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南宫御听罢大笑出来,“就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错,有些事情确实想要借助苏公子之手!”  “真是谢谢世子抬爱,我一介草民竟然还能帮的上世子的忙!”苏景漓淡淡开口,神态之间更显疏离。  少年傲姿凛然的身形迎风站立,白衣似雪,黑丝染墨,仰着下颚,绝世的姿容似一朵绽放的雪莲,不容亵渎!  南宫御站起身来,走到苏景漓身后,不知为何,极不喜欢少年眉眼间拒人千里之外的神姿,似乎没有人能踏入到他的世界中去,令他胸中憋闷!  “草民求世子一件事?”苏景漓突然说道。  “说!”  “还请世子放了那些人,草民的把柄既然落在世子手中,就是为了苏府上下几十口人命也会帮助世子!”  苏景漓转过身,面对着南宫御,神情清朗宁静。  南宫御定定地看着他,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终是露出冷意的笑容。  “我答应你!” 第二十九章相公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站在高处亭台上,看着吴管家将南宫御送走,直到两人的身影再也不见,还是站着不动,清雅飘逸的身影,眉宇间带着一股专凝。  几步之外,男人并未像平常那样面容痴傻,半躺在铺着白色绒毛毯的长椅上,随性的手搁在屈起的右腿上,面巾被扯下,露出一张无暇俊美的脸来,噙着轻懒的笑意,那双犹如无垠深夜的眸瞳钉锁住前方那抹朗月清风般出尘的身影,透出蛊人的魔魅。  苏景漓转身,神情淡冷,眸底似有什么在挣扎。  男人已恢复一副痴傻神态,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苏景漓好像并未看他,明净如水的潋瞳染成黑夜的颜色,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  狂劲的琴音铮铮响起,席卷着空气中的落花,內力激起的气流,如同锋刃的利剑,将亭子周围树叶花枝层层削起,升起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男人蓦然抬首,瞳眸略怔,有惊色与复杂,看着神色肃穆的少女,抚着筝琴,轻灵的手指飞快地舞动在琴弦上。  亭子四周飞快盘旋着残枝花瓣,越来越快,形成一条将要一飞冲天的白龙,嘶啸着……  突然,“砰!”地一声,琴弦绷断,苏景漓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嘴角浮出一抹苦笑,还是无法抑制那抹冲动,这么多年的修养身心,让自己清心养性,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抵不上别人的一句逼迫,更抵不上心底那份深深的思念。  爹爹,娘……  少女软软的身子倒地,男人眸芒精锐,眼底一片幽深,暗不见底,长臂一伸,将苏景漓搂在怀中。  手指搭在她的手腕脉搏上,狭长凤目眸色渐变,妖异的紫色再次浮现,沉潜着阴森冷意,男人低低冷笑,华艳俊美的面庞俯下,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张苍白的面容,低魅的声音吐出:“阿漓,可要好好的……别让我觉得无趣,哦?”  男人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她嘴边的血迹,奇怪自己向来厌恶触碰别人,可对于苏景漓,居然在心底还有淡淡的期待,想要触碰她的一切!  “勺……子!”  苏景漓吃力地睁开眼睛,刚才运用内力,经脉还未冲开却被反噬回来,血气反转,体内气息大乱,海水般的疼痛汹涌澎湃的淹没了她。  男人抱着她躺回狭窄的长椅上,四体交织,密不可分。  苏景漓对着男人的胸膛,身体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她的声音轻的犹如呓语,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幸亏还有你在我身边……”  没有抛弃,没有离开,没有空空荡荡的寂寥,还是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苏景漓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  被打扮成女人的男人神情陡然严峻,冰澈的紫眸锁住怀中紧闭双目的娇颜,心底像是被柔软的羽毛划过般,痒痒的,颤颤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男人俯下头,轻轻含住那微张的红唇,笑得邪恶,还有他自己意识不到的强烈的占有欲,低低开口:“相公——”  一场颠龙倒凤的戏码就要开演,女扮男装,男扮女装,没想到他堂堂尊上也会有今天,而他似乎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终于不用在痴痴中时而清醒,可以全然醒过来享受这场游戏的快乐!  “相——公,可不要让我失望……”  男人紫的妖气的瞳眸闪现着浓浓的邪气,摩挲少女粉嫩白皙的面颊。  “相——公!”  …… 第三十章沁芳楼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沁芳楼是南城出了名的销魂蚀骨之地,金银珠宝堆出来的享乐之源,无论白天黑夜总不缺那些大把挥霍金银的富家子弟。  老妈子万春花带领几个姑娘在人中游荡,熟客阿谀问好,生客就仔细打量,好找寻更多的“肥羊”任她宰杀!  这不又来了几只!  沁芳楼入口处进来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人一进来就放光的瞅着走动撩人姑娘,另外一个人就显得淡定,算不上英俊的面上,线条刚毅,棱角分明,看上去不苟言笑。  万春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三个人看起来眼生,不像是南城人,不过打扮一看就知道身上的票子不少,而她这人向来也只认钱不认人!  最近因为武林大会,来南城的外地人不少,自也给她带来了生意上的一个高峰。  “三位客官请进,请进!想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里是清纯、妩媚、淡雅、才气的样样都有!包君满意!”  “总算是能出来透透气了,这主子每天软玉温香的享受,可是苦了我们,摸也摸不着,看也看不见,待在那样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其中一个顺手拉了旁边一个姑娘,揩了几把油。  “老妈子,给我们找上三个姑娘,要最顶尖的,不好了,小心爷我拆了你的招牌!”  另一人嚎了一嗓子,拍拍刚毅男人的肩膀,“我说兄弟,都到这种地方了,就放松放松,难道你们教里的人都不懂情趣?”  “我是被吓的吧,被自家狰狞阴森的主子给吓得不会笑了!”  两人说着,嘲弄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三人被万春花请着上了二楼,万春花指着一排的房间说道:“这几间房间都是空的,几位爷随便挑,我去给你们叫姑娘上来!”  “动作快点,爷一会儿还有事,待不了多长时间!”  万春花谄笑的看着他们,捏了捏手指,“这就要看爷的……”  一直沉默着的刚毅男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扔给她,“快去!”  万春花登时眉开眼笑,那模样比见了亲爹亲妈还要高兴,“爷稍等,马上马上!”  将钱收到自己怀中,万春花就跑下去了,肥胖的身躯能跑出这样的速度,也让人不得不感叹银子的力量!  “看来兄弟是比我们还要着急啊,是不是待在山上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啊?”  又被两人嘲笑讽刺了一番,刚毅男依旧不见恼,轻抿着嘴角,眼中的锋锐冷色被幽幽灯火光芒遮盖住。  ***  偌大的房间被数支巨大的蜡烛照得通明,正中的香炉点着熏香,幽幽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刚还嬉笑浪浪的两个男人此时露出阴霾之色,防备的看着屋内厚厚帷幔下依旧能透出的修长妖娆的身形,让人辨不出男女,只感觉危险气息笼罩,让他们不觉汗毛乍起!  “你到底是何人?”其中一人忍不了这种诡异气氛,率先开口,他们也没想到推门进屋后竟是这样场景,显然对方是冲他们来的。  沉默之下,帷幔中的人发出几声低笑,轻懒的调调,却带着一股傲世天下的轻蔑。  “这般求欢作乐,你们的主子知道了岂不要失望到底!”  醇厚的男人音色慵懒至极。  两人难得一致的冷讥不屑,这允王自从京城出来就让人各地给他暗中搜罗美人,有时连貌美的男孩都不放过,整日在房中淫乐,又怎顾得上他们!  “我们主子当然是体恤下属,让我们适时出来放松放松!”  男人听罢,又轻笑两声,“这主子有时也是分好几类的,你们幕后真正的主子呢?苏大将军该不会也让你们出来放松放松吧?” 第三十一章隐藏的身份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两人一听,神情顿时一凛,已按在腰间的软剑上,只是还未拔出,两人的脖子上已架了两把明晃晃的利剑。  刚毅男持着剑,更加面无表情,而另一人无比可爱的娃娃脸,穿着艳丽至极的粉色衣衫,却也挂着残骇的笑容。  两人皆是无比震惊地看着刚毅男,“黑阎,你们尊上和我们家主子如今共同合作,没想到你居然勾结外人意图不轨!”  黑阎冷哼一声,“我只是听从尊上的命令!”  尊上?难道里面的人是君无止?  两人一阵骇然,看向帷幔,里面的人已经慢慢起身,接着帘布掀开,露出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紫色魅惑瞳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让人沉溺在那一片艳光之中。  “定王――”  没想到居然是在京城内消失两个月之久的定王!  “怎么,见到本王就这么高兴?”  两个人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本想出来好好乐呵乐呵,却不想经历这么多吃惊之事,恐怕这次活命都难!  “不用这么害怕,若是好好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王爷想问什么?”一人问道。  高大傲然的身躯走到两人身前,姬墨倾勾唇,低沉的话语从面具中传出。  “本王想知道――苏景漓的真正身份!”  紫瞳收缩,泛起逼人的诡异,姬墨倾背过身去。这个看似身世平常的少年,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他总能感觉到那淡雅的面容下背负了太多,太多,而南宫御回来第一件事也是调查苏景漓,原因怕是也怀疑到这一点上。  “不要妄想欺瞒本王,本王既然知道你们的幕后主子,而又把你们找来,就是知道苏景漓和苏大将军的关系不一般。”  “王爷真会说笑,一个不过南城的无知小儿,一个是姬国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有联系,不过就是同姓而已!”其中一人面容镇定的回答。  另一人也勾唇讥讽:“若按王爷所想,是不是所有姓苏的都应该和大将军有联系?”  这人话刚落,就被边上用剑架着的粉衣人一阵猛打,利剑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鲜血直流,两个人都吓的哆嗦起来。  “都这么孬了,还敢这样跟尊上说话,找死!”粉色男人阴着娃娃脸,表情冰冷,说着又踢上几脚。  姬墨倾制止,狂邪的紫眸张扬至极,移到那个出口不逊男人的面前,嗓音沉魅:“明明这般胆小怕死,偏偏说起苏景漓的事就胆大成这样,让本王不得不怀疑你们在掩饰什么,看来这苏景漓……果真还是很苏护有关!哈哈……”  男人笑得放肆猖狂,口气中的笃定让两人一慌。  “放心,本王说过会饶你们一命就说会说到做到,不过――”  姬墨倾停顿一下,紫眸中划过一道斑斓彩光,又转为幽深。  “过几日就是本王和苏景漓的大婚之日,本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玩具,总不能让一些人给破坏了!”  两人面露惊恐之色,这定王向来行事诡异毒辣,如今这般是要他们生不如死了。  “黑阎,把他们带下去,正好刚研制出的药物还不知道效果怎样,就拿他们来试试!”  “是,尊上!”  黑阎拉着两个吓瘫的人出去,把门关上。  “尊上,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您准备怎么做,流毓的傀儡一死,他必会以您的身份亲自来夺取武林盟主!”粉衣人分析道。  姬墨倾富有深意的浅笑,“先按兵不动,本王已经有计划了!”  流毓此时应该已经得到他在苏府的消息,恐怕不出两天会亲自找上门来吧!他这个师弟他太了解了,打不败自己,他又怎么会罢休!  苏景漓极力睁开眼睛,头脑混沌一片,有些茫然的望着镶着金丝的床幔,右手处没有熟悉的体温。  勺子不在……  空气中有些屡屡幽香,以前从未闻过的香味,让人只想沉溺其中,不想醒来。  全身闷闷的'疼痛让她有少许的清醒,然沉重的眼皮再次落下,抵抗不住那份要命的倦意,终是沉沉睡下。 第三十二章武林大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武林大会十年一次,苏景漓也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武林盛会,台下黑压压一片,让她更加头昏脑胀,昨日猛冲经脉,使她内伤严重,脸色惨白异常。  “你没事吧?”南宫御扭头看她,眸底复杂。  “若是世子不加以威逼胁迫的话,我想我应该能活个百岁!”苏景漓淡目轻扫,口气不爽。  “我现在还没有强制要求你做什么吧,苏公子还不用这么担忧!”  “头上总是悬着一把随时掉落的利剑,任谁也会忧心吧!”  苏景漓说完,又猛咳了两声,引得李霸天也担忧的看过来。  “贤侄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李霸天探过头问道,虽说是拒绝了女儿素素,可这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是打心眼里喜欢。  “李叔叔,没事了,感冒了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苏景漓回以淡笑,因为咳嗽,震的脸色红润了些。  “若是实在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回去好好休息!”  苏景漓点头,“嗯,一会儿扛不住了,我就回去!素素没事吧?”  李霸天爽朗一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都是小孩子脾气!”  苏景漓放下心来,素素若真能放下也是好的。  对于武林之事,苏景漓是不甚上心的,在她看来谁当这武林盟主都是一样的,各派有各派的规矩,各派有各派的野心,不会因为一个武林盟主的话而改变多少。  “苏公子比较支持谁当这武林盟主?”南宫御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只要能为武林谋福,哪一位我都会支持!”  “那如果大家都选苏公子你呢?”  南宫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除了在生意上捉到苏景漓的把柄,他便再探不出他分毫来,小小年纪,隐藏之深,也难怪父亲会这般赞赏,连他自己都有些敬佩。  “我一个懒散闲人,又不懂地武功,怎能担此大任!”苏景漓根本就不看他,眼睛注视着舞台上精彩的比武,神情淡冷疏离。  南宫御依旧笑意不减,然眼底却冷了下来。  也是一个骄傲少年,怎容得他威逼胁迫呢?  苏景漓有些倦倦,这一场看似是武林间的事却也暗含了朝廷纷争的暗潮汹涌,皇帝病危,皇子夺嫡,历代帝王之争都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更何况姬国刚从前朝手上夺得江山,想要复国的也不是没有,金色代表着至高无上,可再华丽鲜亮的金色也遮盖不住背后的污秽!  比武一轮一轮的进行,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淘汰的仅剩不到是十人,稍作休息后又开始进行最后一轮筛选。  苏景漓离李霸天很近,看见他吩咐手下事宜,在场外又迅速围加了一些人手,想来越到关键时刻,出来闹事的也就越多,尤其是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魔教!  前些日子古离在林中残杀的一些人,这笔账也被算到了魔教头上,而自此之后古离也再没有出现过,忽然而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景漓恍惚间,李霸天走到擂台正中,向四周的英雄好汉抱拳,朗声说道:“感谢大家能够来到南城参加武林大会,如今武林盟主即将选出,而又没有魔教前来捣乱,可谓上天庇佑!下面进行最后一场比武,将由傲龙山庄东方衍对昆仑派唐臣,火云阁火容对巨剑门江啸天!”  说完台下一阵欢呼。 第三十三章半路杀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四人出乎意料的都是一些青年俊才,相貌是其次,个个是威武不凡,看来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一辈培育出来的继承人,还是气势如虹的!  “东方兄,请了!”  唐臣站在擂台上,亮出麒麟剑来,他年纪略小,脸上还有些稚气,但在剑术方面也是难逢敌手。  东方衍也不敢轻敌,抽出宝剑。  苏景漓看着台上打的难解难分的两人,好看的眉头皱起,平心而论,若是真让他们四人中有人胜出来担任武林盟主,年纪还是相对小了点,经验阅历是无法跟李霸天这样一些老江湖相比的。  剑浪一波一波冲击过来,被旁边的南宫御和李霸天伸手拂去,苏景漓做得安稳,只是手边的桌上,茶具还是免不了晃晃当当。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只觉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浓,不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你也闻到了?”  南宫御难得神色严峻,开口问他。  苏景漓点了点头。  “闭气凝神,这香味有问题!”  南宫御话音刚落,台下一些武功内力较弱的人已经倒地。  “大家快屏住呼吸!”李霸天站起身来,高声呼道。  台上打斗的两人因为运用内力吸入的比别人较多,已经身体不支,盘坐在台上开始运气。  “到底是何方人士,使用这种卑鄙手段?有胆的就亮出身份来!”  李霸天虎目怒睁,手上运着气已朝擂台边上的一棵树打去,“滚出来!”  半空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女人笑声,阴森厉怖,“李镖主果然是威猛,这一掌下去险些要了我的命,奴家这般花容月貌,可不稀罕红颜薄命啊!”  一身绚烂色彩的女人从树上飞起落下。  衣服张扬,连脸上也是涂抹着各种颜色,女人带着盈盈笑意,打量了一下台下倒下过半的人数,啧啧两声,“唉,唉,这也太弱了,奴家的药还没用完,就成这样了!”  “毒仙子!”台上座位处已有人认出她来,“李兄,莫要近身,这女人浑身带毒,心狠手辣,怕是到最后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李霸天后退几步,这女人的名号他在江湖上也有耳闻,嗜毒如痴,对药物有着狂热的爱好,只是她向来在山谷中足不出户,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  “毒仙子,这般做到底有何目的?莫不是也想争夺武林盟主?”  台上火云阁火容走到台上,双目囧然,逼视台上女人。  毒仙子大笑,紫色的眼角上挑,走了两步接近火容,火容倒也不惧。  “这武林盟主男人家的东西,奴家又怎么会喜欢!只是有人送了奴家梦寐以求的药物,我就只好出手帮他了!”  “那人是谁?”  火容上前一步,似不知道眼前女人的厉害,近一步就危险一分。  毒仙子眼底闪过诧异,后又莞尔妩媚一笑,配上满脸的花色,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离奴家这么近,也不怕奴家给你下毒吗?还是……你喜欢奴家啊?”  台上台下无论是倒地还是勉强支持的都面露恶色,妖女果然是妖女,这般不知廉耻!  “可惜你这般粗犷不是奴家喜欢的类型,奴家喜欢干净俊美的,就像……”  毒仙子丽目婉转,看向苏景漓,眼里闪过惊艳的亮色,“奴家就喜欢这位公子这样的!”  苏景漓一直挂着淡淡笑意,受了内伤,现又中了毒,浑身无力。  “这个女子倒是性格爽朗!”南宫御莫名的夸了一句。  “喜欢就娶回去吧!”苏景漓回了一句。  “奴家看,你们现在有力气的还是赶紧逃吧,一会儿落入魔教手中,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可就不好过了!”毒仙子看似好心地说了一句,眼里却闪着残忍之色,怕是喜欢极了这群待宰羔羊的垂死挣扎。  果然是魔教,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第三十四章魔头驾到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李霸天也感觉到形式的严峻,如今江湖上的各大门派都汇集这里,若是这样被一锅端了,这武林岂不是要大受创伤!  “各门派掌门人,赶紧带领门下弟子撤退,分不同方向离开,免得同时落入敌手,府上还能动的人,到前面去开路,将众人都带到南山上的崖洞中去……”  李霸天镇定地指挥着退出会场,他自己已感觉双腿无力,内力一点一点的流失,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突然空气中掀起一阵风浪,两个明晃晃的令牌从空中直直落下,钉入擂台厚重的木板上,竟是两个魔教圣令!  “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今日――谁都别想离开!”  四个黑衣人同时落到台中,全都是半个黑皮面具遮面,露出半张脸来。  会场四周也迅速围上一群披着黑色半长披风的人。  “苏公子果然是好魄力,这个时候居然还是这样镇定自若!”南宫御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苏景漓说道。  苏景漓睁眼微微撇了他一眼,唇角上扬。  “世子也不错,看起来似乎比我都惬意!”  “这魔教的牢房可不是人待的,听闻里面每日都能传出凄厉惨叫,听起来格外慎人,而且还有被剥了皮的人鲜血淋淋的挂在墙上!”  “那么等世子被这样对待时,我定不会拍手叫好,肯定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好描述世子的英姿!”  两人言辞互击,毫不退让,丝毫不受对方影响,却把周围听到的人吓了个半死!  “恭迎教主!”  “恭迎教主!”  两道浑厚有力的声音迫使苏景漓直起了身子,南宫御也是瞳眸一暗。  一个白色纱幔遮着的白色轿子在空中飞来,无人抬轿却也是稳稳当当,一路过来,落了下来。  全场的人都凝息望去,都是第一次见到魔教的尊上,除了害怕也带着好奇。  顷刻,轿中走出一个高挺身影,一身黑色锦服衬托出高贵的身份,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黑色狰狞的面具之下,黑豹般冷冽的黑眸,闪动着危险的神情,望而生畏!  刚上来的四人中为首的一人上前恭敬的说道:“尊上,计策很成功,这些人都已中了软香散,内力尽失!”  “很好!”  流毓冰冷一笑,这样果真省了好多麻烦。  “妖魔,你们不得好死,尽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有种和老子真刀真枪的斗,看老子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台上摇摇晃晃站起一个粗壮的男人,握着剑,怒气冲冲的叫骂。  苏景漓锁眉,这般莽撞,岂不是自寻死路!  果然,四个黑衣人抽剑,面露杀气。  流毓冷哼一声,眼里泛起轻蔑之意,袖子一挥,竟是身后李霸天的剑从鞘中飞出,直指那个男人――  让人避不可避!  关键时刻,只听“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击在剑上,发出清脆得声音,剑身一侧,刺到了男人的右臂。  粗壮男人惊的一身冷汗,感激的看向苏景漓,却发现这少年脸白如雪,嘴角流出一抹嫣红的血迹,整个人像流泄如水的月华,美的惊人!  这样一出手,身上仅存的力量像被卸掉一般,苏景漓浑身虚软无力,意识有些迷茫,身侧的南宫御飞快出手点了她身上的几个大穴。  “你会武功?”南宫御开口。  苏景漓摇了摇头,“只是随手一扔,没想到居然正中,咳咳……也算是我运气好!”  流毓定定地望着重伤的少年,俊冷的黑眸眯了眯,出奇地竟然没有往下追究。 第三十五章残酷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毒仙子,本尊答应你的不会食言,拿去!”流毓袖口一抖,一个蓝色小瓶飞了出去,毒仙子难掩激动,飞身接住。  这可是君无止亲自研制出来的噬神散,当年她觊觎这药多时可又惧于君无止的威势,不得不放弃,今日终于让她得到了。  “尊主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旁边黑衣人恭敬的问道。  流毓唇角一弯,勾出残忍的弧度,垂眸欣赏着众人无力抵抗的神情,沉稳的嗓音不紧不慢:“归顺者留,反抗者――杀!”  半刻钟前还欢闹的地方转眼变成修罗场地,归顺的不少,拖着无力身躯反抗的也有,那些人简直就是杀人得机器,不会犹豫,不会动容,杀起人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果然是魔教,主子无情,训练出来的也只是杀人的武器!  苏景漓无法抑制那股奔腾的气息,这么多人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  “你怎么了?”  南宫御看到苏景漓嘴角又流出的鲜血,神情一紧,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来的有些莫名!  苏景漓抬眸看他,唇梢扬起自嘲的笑意,“世子难道就忍心这么多人死在自己的领地吗?”  她不信南宫御会把他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领地,在来之前恐怕已经设好了周密的部署吧!  南宫御不可置否的一笑,“景漓,你对我来说还有用处,所以我会救你!可是其余人……他们的生死与我又何干,而人就是这样自私!这武林的力量太大了就会威胁到朝廷,所以武林盟主的选举我们是反对的,这一点,景漓应该明白吧?”  南宫御第一次这般亲密的叫她景漓,可她感受到的只有浑身如置冰窖的冰冷,她没有经历过朝堂的汹涌澎湃,只知道有时候现实太残酷了,只是削弱力量,却要当着这么多的生灵不顾!  “贤侄,你和世子赶紧走,我带你们冲出去!”  李霸天跑过来,脸上也被贱了鲜血,上去搀起苏景漓,“世子,你还能不能走?”  “我无碍,李镖主顾好苏公子就行!”南宫御冲他说道。  李霸天点了点头。  “李叔叔,不要管我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你赶紧走!”  “瞎说什么,赶紧随我走!”  李霸天根本不顾她的反抗,半搀着她往外冲。  然而根本就走不了――  流毓如同催命阎罗一般挡在两人身前,浑身上下能看见的只有那双冷冽双眸,泛着阴森寒意。  “苏家少爷苏景漓?”  男人轻启唇瓣慢条斯理,上下大量了苏景漓一番,抿起讥诮的薄唇,“也不过如此嘛!除了这身可取的皮囊,本尊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让别人惧怕!”  苏景漓同样勾唇讽刺:“我也没想到堂堂尊上会有下毒这样的小人行径,在无耻这方面和你比起来,我确实没有什么让别人惧怕!”  苏景漓不惧的迎上他狂暴戾气的眼眸,笑得风轻云淡。  两人之间暗潮汹涌。  “还真是灵牙利齿,让本尊只想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还是第一次遇见能与他对视的人,有趣,有趣,怪不得他的师兄会装傻充愣赖在苏府,恐怕是舍不得这么好的玩具吧! 第三十六章师兄来了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贤侄,看来你我今日得命丧于此,没有把你保护好,还真是没脸下去见你的父母!”  李霸天身形不稳,半跪在地上,看来是药效发作了,苏景漓也被带着倒在地上,露出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南宫御。  悠悠荡荡的落花飞来,飘落在站着的,躺着的人身上,还有那滩滩的血泊上,萧声刺耳,如根根锋利的细针刺入耳骨,让人难耐!  花雨之中,一个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走出来,如同踏云而来的谪仙,清雅淡冷。  苏景漓突然一笑,这个人还真是总在自己危急的时刻出现,不论是十年前被人追杀,还是在狼林中被几十头恶狼攻击,今日又是在这场屠杀中,都是在紧要关头出现,是算好的,还是难逃的宿命?  “阿离,我来了!”  男人似会移行变位般,转眼来到了苏景漓跟前,扬起她的下巴,在额头上覆上轻轻的一吻,看似两个男人之间不该有的动作,偏偏看起来唯美异常。  流毓瞳眸一缩,这个男人居然会“千速行”,这个武功除了君无止外竟然还有人会!  “师兄――”  苏景漓靠在他的怀里,一声称呼包含了太多太多,有着相见之喜,相救之感,还有淡淡的乞求,不愿杀戮继续……  ***  “还真是让我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不会武功却又这般武功高强的师兄!”  南宫御看着苏景漓似笑非笑。  “这世子就不知道了,景漓小的时候曾拜楚遥凤楚大侠为师,只是身体问题不能练武,否则恐怕也已经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李霸天笑着为他解释,高悬的心终是可以稍稍放松。  “楚遥风?无形剑圣?”江湖上传说中雪山断剑,以气为刃,杀人无形的楚遥风?这个名字太响亮了,也太遥远了!  南宫御惊讶,转眸看向苏景漓,发现她似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紧锁着在空中打斗的两人,眉头轻皱,眸光清澈如泉水,流动着溺人的温柔。  这种眼神他曾经只在那个叫做“勺子”的女人身上看过,如今又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还真是精彩,没想到迟来一会儿险要错过这么精彩的表演!”  男子轻笑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景漓回头,看到了消失一段时间的古离,周身散发着邪魅狷狂之气,让人惊颤!  古离抬眸看向远处在气流中交斗的两人,周围人都自动腾地,以免殃及池鱼。  男人冷嗤一声,眼底幽深不见底。  “阿漓,你我多日不见,可要找个地方叙上一叙?”男人语气轻松如沐春风。  “不必了,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苏景漓冷笑拒绝。  “可我有啊!”古离俯下身,倏然捏住她的下巴,眸中划过一抹恶劣的笑痕,“我可是有许多话要跟我可爱的阿漓说,尤其在阿漓这般温软无力时,更让我想要欺负上一番……”  古离要揽上苏景漓的纤腰,却被南宫御伸手挡住。  “南宫世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侍卫吧,方才在山下我不小心……点了一个烟花,还是五彩的,红蓝黄绿紫,刹是好看!”  看到南宫御瞬间阴沉的面色,男人笑得邪恶,勾起无力反抗的苏景漓,一跃而起。  “景漓――”李霸天也是阻止不了,急忙朝着白衣男子喊到:“云少侠,景漓被人劫走了!” 第三十七章心理有病的古离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云陌侧头一看,果见一个男人抱着苏景漓飞快往山下去。  云陌神情一冷,无意和流毓纠缠,手上的动作愈加猛烈,同时心里有些怀疑,这魔教的尊上为何不用“魔遍天下”!  两人的身形极快的在半空飞掠,动作招式令人眼花缭乱,流毓渐渐处于下风,胸前有一股气息流动不出,心下一紧,想要撤身出去,只是再一运用内力,心口处传来一股剧痛,喷出一口鲜血。  远处一个艳丽无比的颜色冲了过来,接了云陌一掌,架起流毓的身子用尽全力逃命去。  银光暗诽,右使派到北城去了,他在这里居然被尊上指使着来救这个暗害他的师弟,话说,尊上怎么知道他这师弟会重伤呢?  好在那个白衣男人关心着苏家的少爷,没有追上来!  从山下又围上来一群官兵加入战局,领头的军官一路跑到南宫御身前,跪在地上,“世子没事吧?”  南宫御摇了摇头,“去把残局收拾一下,护送各大门派安全下山!”  “是,世子!”  南宫御摸了摸腰间没有燃放的烟花,眼神幽暗,这个古离居然这么清楚他惯使的信号!  ***  “你到底要带着我去哪?”  苏景漓窝在古离的怀里,闭着眼睛,声音冷淡。  极快的速度令两人的长发飘起,缠绕在一起,带着一种长久结发之意。  “自是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免得有人打扰我们,毁了我们交谈的雅兴!”  男人笑得恶劣,竟将一只手从苏景漓胸前的衣衬伸了进去,入手是平坦的胸部。  苏景漓猛地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险要活刮了古离,她现在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却是便宜了这个男人。  “阿漓的眼神好生凶恶,我不过是手冷,想要取暖而已!”  男人装的无辜,手却更往里面一步,隔着厚厚的布料,苏景漓都能感受到那只手所带来的压力。  “五月份的天气,若是还冷的话,就只能说明阁下病的不轻!不过依我看,阁下不光身体上有病,这心理上恐怕也不太健康!”  苏景漓勾唇冷冷讥讽,清丽的小脸上挂着明显的厌恶,令人男人凤目眯起,寒光乍露!  古离抱着苏景漓来在一个悬崖边上,四周空旷,只有几棵走了形的古树和一地凌乱的杂草。  苏景漓坐在地上低低喘息,手脚似都不是自己的,中了毒又妄自动了真气,这副身体看来短时间恢复不了。  “阿漓在想什么?”  古离站在她的跟前低头睨着她,苏景漓诧异,明明是平常至极的容貌,这般从下往上看起来偏偏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场!  “再想……还真要感谢阁下来带我看这样美丽的夕阳!”  苏景漓看着那轮美轮美奂的夕日,悠悠开口。  古离抬眸看一眼,大笑起来,“阿漓,你还真是不断地给我惊喜啊!不管面对怎样的场景都这般从容淡定,让我格外想要看你――失措的神情!”  果然是心里有病啊!  苏景漓摇了摇头,这种心理疾病她还真治不了! 第三十八章激怒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实则在想着云陌,这次回来恐怕不光是为了她被封的经脉吧!  “阿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古离凑到苏景漓跟前,眼里闪烁着玩味。  苏景漓看着他的眼睛,出奇发现这个男人瞳眸并不是单纯的黑色,她不动声色的稍移开目光。  她的确有很多想要问他的!比如你是谁?你怎么认识勺子?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是她知道,问也白问,这个男人若是想说早就说了!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苏景漓看着他开口问道。  又一次出乎男人意料的回答,古离再次开怀大笑,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心智与沉静,当真让他刮目!  “阿漓,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想把你藏起来只供我玩乐,而别人休想觊觎!”  男人伸手捏住苏景漓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神情越发邪气,眼中如无底洞般幽深阴晦的眸色让苏景漓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有断袖的癖好,不过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要娶你那可爱‘表妹’的!”  古离听后,神色有一丝的变化,又瞬间恢复正常,然苏景漓没有放过。  “是吗?阿漓是打算来一场――颠龙倒凤?”男人慢慢靠近她精致的耳骨,带着狩猎者的微笑,嗓音低沉魅惑。  苏景漓只感觉被毒蛇缠身,面色苍白,又轻咳了两声,嘴角略有浅笑。  “是颠龙倒凤还颠凤倒龙都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吧!”  话一出,苏景漓在对方眼里看到那掠瞳而过的噬茫。  古离不怒反笑,用力箍着她尖尖的下巴,然那笑却带着阴沉森冷的微笑气息。  “阿漓,你似乎还不知道激怒我的下场吧!”  男人岑冷的薄唇勾起,松开苏景漓的下巴,苏景漓无力倒地,嘴角浮出自嘲,长这么大还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还不等苏景漓调整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戾气袭来,一根极细的金蚕丝缠住她的腰身,瞬间她已被腾空吊在了悬崖上,而线的另一头握在男人的手中。  “阿漓,现在求饶的话还来的及!”  古离笑得残忍,他就是要狠狠撕掉她那层淡定的面相,让她的一切暴露在他的面前,这个世上还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人!  苏景漓低眸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渊,腾起的雾气有一种仙境缥缈的感觉,苏景漓闭上了那双如水的瞳眸,清睿的神态永远显得那么安逸,她也在赌,赌师兄云陌会找来,赌古离不会……放手!  夕阳渐落,余晖照在那张闲淡的脸上,染上绚烂的颜色,美的惊人,似乎只有天地间的钟灵毓秀才能凝结出这样一个人,飘飞衣袂,荡出朦胧的光影,少女双臂无力沉下,整个人似要消失在这一片艳光中!  古离眸光一凝,有着惊色与复杂,手臂一挥,苏景漓安稳的躺在了草地上。  男人强壮的身体覆在少女柔软无力的身体上,饿狼般的激吻落了下来,夹杂着一种连他都控制不住的疯狂,想要将身下的少女吞噬殆尽,不留一点残渣,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苏景漓只能被迫承受,弱弱的挣扎全被化为乌有,动不了,喊不了,如同案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第三十九章独占欲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放开她!”  清冷盛怒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传来,苏景漓的眼睛陡然一亮。  师兄来了――  古离终于结束了这个深长带有惩罚意味的吻,将苏景漓扣在怀里,转而摩挲她的粉颈,眼神邪肆狷冷,对突然出现的男人仿若未闻!  “阿漓,可是你激起了我的独占欲,所以……阿漓,你逃不了的!”  低魅的声音仿若魔咒般令苏景漓全身一颤,抬眸对上古离的眼睛,那张绝代无双的脸上满是疏离淡漠,令古离既欣赏又切齿。  “阿离!”  云陌上前一步叫道,看着苏景漓安静的窝在男人怀里,静雅俊逸的脸上出现复杂之色。  “师兄,我动不了的!”  苏景漓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即便多年不见,她还是那么了解云陌,只要对方皱个眉头,她便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云陌这才脸色稍缓,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  古离眸中闪过冰澈的寒光,一手卡住苏景漓的脖子,勾出邪佞的弧度,挑衅的看向云陌。  两个男人对视,一个邪魅,一个脱尘!  “放了阿离,我可以让你离开!”  云陌面色平静的看着古离缓缓开口,漆黑的瞳眸射出清寒无比的光芒。  古离嗤笑一声,捏起苏景漓的下巴,垂眸俯视她雪白如玉的面容,薄唇落在她的唇角,笑得张狂,“阿漓是我的人,为何要放开?”  男人轻蔑的笑里裹着令人生畏的阴冷。  云陌听了,表情瞬间冷冽冰寒,不论这个男人是知道了阿离的女儿家身份,还是本就喜欢男人,他都会不放过,在多少年之前他就认定,阿离只能是他的,别人休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古离嘲弄的勾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样不客气!”  “师兄,不要!”苏景漓开口,说话间嘴角溢出了鲜血。  “阿离,不要动用真气!”云陌一见神情一紧,急忙开口。  古离也是面色一暗,探上苏景漓的手腕,眼里渐渐闪出怒气,“你竟然把经脉冲开了?你不要命了?”  苏景漓眼中浮出一抹异样,又瞬间淹没在一片清冷之中,看着古离开口:“若是不希望我就这么死掉的话,现在就请放手!”  似被她眼中的冷意触到,古离大笑出声,骇人的黑眸如鹰般锐利,逼上苏景漓,“阿漓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让我放手,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如斯伤害!可是你越是这般就越是让我――放不开手!”  “不过,逼的太急不是我的风格,阿漓,你信不信,你会主动找上我,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让我沉迷!”  古离在云陌透着寒意的目光中又吻上苏景漓的凉唇,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发黑的药丸,一脸微笑的看着苏景漓,“阿漓要不要吃?”  苏景漓抬头看着古离的眼睛,半响,点了点头。  “阿离,不要吃!”云陌出声阻止,长剑出鞘,直指上古离。  “师兄,是软香散的解药!”苏景漓扭头对云陌说道。  苏景漓感觉越来越摸不清眼前的男人了,起先她还以为他是冲勺子来的,可几次交手下来,这个男人似乎对她更有兴趣,看不见这张假面之下的真容,更看不透那颗善变诡谲的心,一切只能猜测了!  将解药给苏景漓喂下,待她恢复一点力气,男人才松开对她的束缚,眸光精凛的下着警告:“阿漓,最好不要让别人碰你,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第四十章我也想你了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夜幕降临,然这一天南城经历太多,大街上走动的人大多说着武林大会的惨状,每个人津津乐道,最后竟说成是上天派了个神仙下来相救,那人神丰俊朗,俊美的不行!  苏景漓伏在云陌的背上笑出声来。  “师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都成神仙了!”  云陌也笑起来,“阿离更厉害,居然还让神仙背着!”  苏景漓把玩着云陌的长发,笑得一脸满足,“师兄,我很高兴,很开心你回来了,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的脑中都会瞬间闪过你的身影,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会有人来救我的……”  苏景漓有些眼眶发酸,这么多年独自一人面对一切困难还要提心吊胆担心父母的安全,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应该享受快乐的少女,应该无忧无虑的在家中学琴跳舞,绘画刺绣,然后找到一个喜欢的男人,平平淡淡的爱上一场!  云陌认真的听着,没有说话,只是手上更用力的箍住背上纤细的少女,俊美的脸上敛去笑意,眼神暗如深潭,透着一股坚定。  “师兄,师父怎么样了?”  “已经全好了,师父正在闭关,所以让我先来找你,给你解封经脉!”  云陌目光一闪,温润开口,眸底却是一抹担忧。  “嗯!幸亏师父好了!”要不她就是拼上性命也会找君无止要到解药。  当然楚遥风为了苏景漓的伤曾经到魔教取过“火莲”,与君无止的大战一场,“火莲”虽是取到,楚遥风却中了君无止的“瘾醉”,每到子夜,全身就如刀绞一般疼痛。  两人一路说着话,本是漫长道路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一直等在门口的吴管家看到急忙跑过来,苏景漓从云陌的背上下来。  “少爷你没事吧,李镖主说云少爷去救你了,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云少爷真的回来了!”  吴管家看见云陌也是一脸激动。  “吴叔,勺子呢?”苏景漓开口门道。  “在屋里睡觉呢,我让小翠守着他!”  苏景漓听了,眉头稍稍松开。  “勺子?那只小狐狸吗?”  “不是,那只小狐狸在你走不久,少爷便被放回山里了,这个勺子是少爷后来救的一个男人,因为脑子有些问题,少爷便把他留在府上了!”吴管家给云陌解释。  云陌听后眸光一暗,两道眉毛向中靠拢,看向苏景漓。  苏景漓一笑,“去看看吧!”  ***  两人来到苏景漓的“海兰园”,云陌看到挂在门把上的布偶娃娃时,眼里泛起温柔的光芒,“这个是阿离做的第三个布娃娃吧?”  苏景漓捏上已经掉色的娃娃,笑道:“没想到师兄还记得,那个时候第一个,第二个做的太难看了,还被师父和你笑话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云陌看着少女光洁的面容,心中一动,拉起苏景漓的手摸上自己腰间的荷包。  “这是?”苏景漓惊异抬头,软绵绵的手感,再熟悉不过的形状,“里面装的是当时那个布娃娃?”  云陌点点头,抚上苏景漓前额的头发,勾起柔色的笑容说道:“这是阿离做的第一个布娃娃,怎么着也要好好保护!它就像阿离在我身边一样陪伴我这么多年!”  云陌伸手将苏景漓搂在怀里,轻轻吻上她的额头,“阿离,我也想你了――”想的发狂了,想的无时无刻要看见你! 第四十一章勺子挑衅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推开门进去,看见了伏在桌子上睡得正熟的春草,而床上的床幔内隐约可以看见男人侧躺的身影,不知为何苏景漓松了一口气!  “春草,春草,起来!”  苏景漓推搡她了几下,春草才朦胧着眼醒来,还摸不清状况的问了一句,“少爷该吃早饭了啊?”  苏景漓和云陌都轻笑出声。  “就知道吃!起来去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苏景漓呵斥了一声。  春草这才看见自家少爷身后温润出尘的年轻公子,登时眼睛发亮,叫喊出声:“云少爷回来了!”  居然是云少爷!竟还是这般俊逸温柔!  “声音小点,勺子还睡呢!”苏景漓压着声音,指责她的大声。  然刚说完,床上已经有了声响,一张比花还娇艳的面容从床幔之中露了出来,带着一点熟睡后的惺忪朦胧,仿佛晨露之下的朝阳,美的绚烂!  三人顿时都被这美色震住!  直到床上的人光着雪白的脚足,跑过来一把抱住苏景漓,众人才清醒!  男人使劲抱着苏景漓,脑袋在她的胸前摩挲,看向云陌时,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得意!  “勺子,起来!”  苏景漓被他抱的无奈开口,她现在还受着内伤,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  “阿离,你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睡在你的闺……房间?”  “闺房”差点脱口而出,云陌迅速改口,眼里流动着丝丝怒气。  “不光睡少爷房间,少爷为了回绝李小姐,还要将他扮成女的,娶他呢!”  这边春草已经开口了,“云少爷,你不知道这个勺子有多难伺候,比以前那只小狐狸还洁癖,他还只让少爷给他洗澡……”  “春草,还不快去给师兄收拾房间!”  苏景漓开口打断她的话,这个丫头,师兄一回来,就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子了!  小丫鬟撇了撇嘴,委屈的看了看自家少爷,还是出去了。  云陌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直直的看着苏景漓,等她的解释。  这时候勺子偏偏不安分,搂着苏景漓吻上她的脸颊,似章鱼一般缠在苏景漓身上。  云陌已经忍无可忍,出手击向苏景漓身上的男人――  然而他太小看这个看起来痴痴傻傻的男人了,男人抱着苏景漓侧身轻松地躲过他这一击。  云陌再次几番出手,都被男人轻易化解!  “师兄,不要动手了,他虽是傻了,可却是会武功的!”而且还不低,吴叔都不是他的对手!  苏景漓也感觉出今夜勺子的反常,以前虽是缠她,却没像今日这般缠得厉害,就像是在师兄面前故意这样做!  “阿离,这个男人不简单,你不应该将他放在身边的!”云陌收了怒气,语重心长的说,江湖上能够跟他过招的人极少,而这个男人竟还是抱着一个人,在这样狭小的屋内躲过他数次攻击!  “师兄,我知道,可也得等他醒来,我才放心让他离开的!”  “可春草说……你要娶他!”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虽然是女人娶男人,违背常理的做法,可却也是成婚,让他如何不在意,不气愤!  “师兄只是权宜之计,难道你还真让我娶李素素不成?”  苏景漓被勺子抱着,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云陌,却忽略身后那双透着残冷之芒的紫眸!  云陌还是妥协了,慢慢走到苏景漓,无视她身后的男人,眸光柔腻的要渗出水来。  “阿离,不要让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我怕……怕哪一天赶不来救你,从此就这样失去你!”  阿离,这大好的江山我还没有和你分享呢!  这句话云陌没有说出口。 第四十二章教的是一些什么东西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少爷,云少爷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门外传来春草的声音。  “嗯,你下去休息去吧!”  “师兄,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麻烦你帮我运功疗伤呢!”苏景漓看着云陌轻轻一笑。  “才刚看到阿离,还真舍不得分开啊!”  “明天就又能见到了,我又不会跑!”  苏景漓调皮的挑眉,难得出现可爱的神情,看的云陌如清泉的瞳眸泛起浅浅涟漪。  “香香,困,睡觉,睡觉!”  身后的勺子不耐的摇着身体,将苏景漓往床上带着。  苏景漓不知道勺子为什么一直叫她香香,可能是因为衣服上的熏香吧!  “阿离,这个男人是怎么成这样的?”  云陌的黑眸锁住男人的身影,薄唇勾起,如深潭般深不可测。  “是中了君无止的‘噬魂散’!”  苏景漓叹了口气,“师兄,你有解这种毒的方法吗?”  “崔大夫解不了吗?”  苏景漓点了点头,“药是喝了不少,但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云陌露出莫测的笑意,“那我就回去想一想,说不准能解了呢!”  云陌看着勺子,眼里闪过锋锐的寒光。  “阿离,好好休息,明天见!”  云陌又扫了一眼缠着苏景漓的男人,转身出去。  “睡,睡!”  勺子拖着苏景漓上了床,两人被床幔拌了一下,齐齐倒在床上。  苏景漓体内气息一涌,轻咳了两声,要爬起来,却被身旁的男人翻身压在了身下。  “香香,洞房,洞房!”  男人看着苏景漓莹白如玉的小脸,一瞬不瞬,眼里闪着苏景漓看不懂的东西!  苏景漓黑线,洞房?这到底是谁教他的啊!  男人神情无辜,似不知道“洞房”是什么含义,然手上已经开始解苏景漓的衣服。  苏景漓一急,身上用力,气息大乱,又咳嗽了两声,身子软绵绵的陷入柔软的床褥之中。  衣服被扯的凌乱,露出少女如樱花般的肌肤,男人眸色转沉,瞳眸收缩。  “麽麽说,要洞房……洞房!”  男人不依,紧紧按住苏景漓的身子。  这群老麽麽,让她们给他量身做喜服,这都教他一些什么东西啊!  “洞房是要成婚以后才有的,是要相公做的,娘子在旁边看着就行,而且洞房很不好玩的!勺子,听话!”  苏景漓半哄半骗,明天定要好好说一说那群老麽麽!  男人眼里闪过戏谑,还真是拿他当傻子啊!  身上一轻,男人松开苏景漓,转手将她搂在怀里。  “香香,成婚……洞房!”男人依旧不依不挠。  苏景漓叹气,勺子还真是被“洞房”给魔怔了!  男人搂紧怀里娇软的身躯,将头抵在她的脖间,冷峻的眸光射出逼人的诡异,少女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再次考验他的自控力,男人的清凉唇瓣落在苏景漓耳后娇嫩的皮肤上。  苏景漓浑身一颤,“勺子不要乱动!”  一个正常的男人啊!  苏景漓觉得跟勺子睡一张床太不明智了,尤其是她现在还受着伤,对这样一个男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男人根本不听她的,依旧肆意妄为,由吻转为啃咬。  苏景漓挣扎不过,只好冷下声来:“再不停下,以后就把你扔到其他房间睡了!”  还是有点威慑力的,身后男人果然停了下来,委屈的“呜”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景漓只感觉困意难耐,在男人怀里沉沉睡下去。  男人勾起岑冷的薄唇,紫眸乍现! 第四十三章武林盟主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云公子,您就答应我们吧!这次武林大会全靠您力挫群魔,我们才得以存活啊!”  “这武林盟主是非您莫属了,还请公子不要推脱了!”  李霸天也插上一句,“云公子,你看在大家都来请你的份上就答应吧!”  云陌则一直静坐,看着大家淡笑不语。  苏景漓更是事不关己,坐在主座上悠闲的喝着茶,这些人一大早就过来了,非得让云陌当这武林盟主,看样子是把他当做对抗魔教的靠山了!  “实在不是我想拂了大家的意思,而是在下还年轻担不了如此大任!”云陌出声拒绝,样子看起来应该不会轻易被劝动。  “贤侄,你来劝劝云公子吧,现在武林遭此大难,正需要一个人出来带领大家重塑武林声威!”李霸天转向苏景漓说道。  苏景漓放下茶杯,抬头在大堂里扫视一圈,不疾不徐的开口:“想让师兄当武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话一出,众人脸上写满企盼的看向他,连云陌都抬起头来,带着温润的笑容,看着苏景漓的目光有着丝丝纵容。  苏景漓接着说道:“如今朝廷忌惮武林势力增大对他们造成威胁,不愿意我们选出这武林盟主,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对师兄是武林盟主的事情保密,大家今天来只是感谢师兄昨日的搭救之恩,并无其他!”  “好,好!不愧是苏公子,想的事情就是比我们这些只懂得舞刀弄枪的人多!”  “嗯嗯!”  ……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苏景漓问向云陌,明亮的眼睛里流光溢彩。  云陌微微颔首,一双黑沉的眸底却在阴影处浮动着难测的光芒,“都听阿离的!”  众人一听,脸上浮出喜色,相互使了个眼色,从椅子上起来,齐齐跪下。  “参拜武林盟主!”声音洪亮沉厚。  云陌站起身来,含着笑,不卑不亢,“大家都起来吧!”  “请盟主接盟主令!”  李霸天低头双手举起一个发黑的令牌,云陌深沉的眼眸中逐渐有了变化,抬手接过,大家这才起身。  苏景漓没有动身,定定地看着眼前逆着阳光的男子,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师兄,我是不是又在你前进的道路上帮你推近了一步?  苏景漓眼神复杂,浮动着难懂的光影。  “苏公子,听说你过几日就要成婚了,到时候我定前来,送上大礼!”其中一人转移话题冲着苏景漓说。  “我们都来!给苏公子来捧场!”  “那多谢各位了!”苏景漓站起来对大家施礼,心里却是无奈,本想趁大家不注意低调办理,这下可好了,想低调都难了!  “李叔叔,景漓自幼父母早逝,就请您来当这见证人了!”  “呵呵,这还用说!这事谁要是跟我抢,我就和他没完!”李霸天拍了下桌子,爽朗一笑。  众人都“哈哈”笑起来。  云陌始终一派微笑,不曾离唇,然目光却是冰冷异常,旁边的人忍不住浑身发寒,这盟主好像不太高兴自家师弟成婚,可是不该啊! 第四十四章无望的劝诫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来夷山下的露天温泉里,雾气缭绕,不时传来男女嬉笑玩乐的声音。  侍卫长铁同板着一张面瘫脸站在出口处一动不动,强压下心中澎湃的怒意。  这允王才刚刚控制住帝京不久,地位不稳固,又有苏大将军虎视眈眈,更别说定王在帝京根深蒂固的势力,放着那么多的障碍不去清除,却来此做乐,当真让他失望透顶,这般如何能成就大业!  两个侍卫握着腰间佩刀从远处朝这边匆匆赶来。  “大人,柳侍卫和金侍卫仍未找到!属下已经在整个教内找过好几遍了,又派人出去到两人去过的沁芳楼也找过了,没有他们的人!”  来人报告着情况,脸上惶恐,不敢抬头正视跟前出了名的铁面无情的铁同。  “跟他们两个一块出去的黑阎上使呢?问过他了吗?”  “问过了,黑上使说是一块回来的!不过――”说话人欲言又止。  “说!”  “是!属下问过守门的人了,他们说只看见黑阎上使一个人回来,并未看到两个侍卫!”  铁同听了陷入沉默,自来到来夷山上他便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将他们不住地拉往一个看不见出路的黑洞,让人每走一步就是一阵心惊胆战!  当初允王要和流毓合作时他就劝了好几次,觉得流毓这人心机太重,根本信不得,无奈主子被利益蒙了双眼,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反而受流毓之约来到南城!  铁同越加黑沉的脸色吓得周围侍卫连同报告消息的人都忍不住双腿轻颤。  “这件事情不简单,马上加派人手,仔细盘问一下见过他们两个的人,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大人!属下现在就去!”  来人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  “等一下!”  身后传来轻漫懒散的声音,允王只披着一件外衣从温泉中走了出来,因为长期缺乏运动,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  “王爷!”众人都施礼。  姬浩铭走到铁同跟前,狭长的凤目扫了他一眼,讥哼一声道:“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护卫,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王爷,属下怀疑可能是定王所为,他……”  话还没被说完就被姬浩铭出手制止了,“铁侍卫,你想的太多了!本宫那六弟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失踪这么长时间,多半是被哪个仇家给暗害了!”  “王爷,属下还是觉得您现在应该返回帝京去主持大局,苏护根本就是狼子野心,不能信的!如今皇上病重,宫中随时可能有大事发生,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放松不得的啊!”铁同苦口婆心劝诫。  然姬浩铭的表情却是越发不耐,眉宇间的戾气加重,眼见忍无可忍了。  “铁侍卫,你这样打扰王爷享受快乐就不对了!”  清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流毓亲自端着药水走过来,今日出奇的竟穿了一身白衣。  “王爷日理万机,好不容易得此空闲时间,还要为国事繁忙就太不应该了!再说王爷的十万军马在帝京外驻扎,谁人还敢造次!” 第四十五章送药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流毓轻轻一笑,面具下只露出的唇角勾起,看上去十分的赏心悦目。  铁同也是冷冷一笑,“教主的伤好些了?”  流毓在武林大会当日莫名的受伤回来,到今日也是几天来第一次露面。  流毓微扬薄唇,“多谢铁侍卫关心了,一点小毛病而已!”  铁同富有深意的微笑,对流毓说道:“教主可要多保重身体啊,王爷的大业还得靠您出力呢!”  铁同笑弯了眼角,眸光却阴冷如海水,小毛病?呵呵,怕是走火入魔了吧!  “这一点,我自是比铁侍卫清楚!王爷,你的药!”  流毓将药碗端给姬浩铭,嘴角擒着笑,冰冷的笑,琥珀的双眸更加深邃。  姬浩铭接过,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端起药水与往常一样一饮而尽,“流毓,你还真是比本王还要关心这副身体,都在闭关中了还不忘每日给本王的一碗汤药!”  “王爷的身体自是非常重要,这江山还需要王爷您来接掌呢!”  姬浩铭听罢十分受用,“哈哈”大笑起来,然却猛然停下,开始剧烈咳嗽。  “王爷,你怎么样了?”铁同神情一紧,过去扶着姬浩铭,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你到底给王爷喝的什么药,为什么王爷还是咳嗽?”  面对铁同的厉声质问,流毓不动,依旧挂着闲适的浅笑,幽深的双眸泛着冷意。  “药物治疗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难道你没有发现王爷最近咳的很少了吗?”  铁同面如寒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王爷是咳的少了,可是却是更瘦了!  姬浩铭咳了一会儿终是停了,直起身来,拿手帕擦了擦嘴,对铁同说道:“本王没事!”  接着看着流毓问:“本王来你教中也有一段时间了,流毓还有什么好玩的要带给本王的?”  流毓瞳眸一眯,一双眼睛比黑夜更为深沉,“当然有!王爷不是一直喜欢南宫家的那位小姐吗?今日就帮王爷将她掳来怎么样?”  姬浩铭神情一动,眼神乍亮,“流毓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今日是南城第一公子苏景漓大婚的日子,想必南宫御和他父亲都会参加,只留南宫小姐一人在家,没有他们两人在,这城主府岂不是任本宫往来!”  流毓说的一派轻松,脸上的表情似讥非讥,他也没想到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师兄居然会同意嫁给苏景漓,上演这场搞笑的戏码!  “流毓还真是最知本王的心意!不像某人,总说一些本王不爱听的!”姬浩铭撇了一眼铁同,语气不满。  铁同不发一语,低着头神色阴鸷。  “王爷也不必责怪铁侍卫,他也是太紧张了,担心王爷的安危!”流毓出声为铁同说话,引来铁同探究的眼光时,眸中流淌着一丝讥讽。  铁同暗自握拳,他是有自然鸿雁之志,想要一展抱负,只可惜所遇非良人,英雄无用武之地!  姬浩铭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王爷好好休息,本宫先告辞了!”流毓微微施礼,转身走了。 第四十六章不是药物能治的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尊上!”地牢的守卫看见流毓过来恭身叫道。  “牢中刚关进来的那个人什么情况?”  “回禀尊上,左使很安静,整日都在睡觉!”守卫也是很疑惑,明明是尊上的左膀右臂,为什么就关进大牢了呢?  “把门打开!”流毓冷声吩咐。  地牢中甚是阴森恐怖,墙壁上挂着燃烧的火把,发出幽暗的光芒,照亮了牢房中摆设的发黑的慎人刑具。  流毓直接走到关押尤然的牢房,粉衣男人躺在简陋的床上闭着眼一派安然。  “尤左使真是悠闲,似乎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流毓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布满冷意。  “处境?”  床上的男人睁开眼扫视了一下整个牢房,啧啧了两声,一脸嫌弃的样子,开口道:“作为你的救命恩人,这样的环境确实差了点!”  尤然怎么也没想到流毓这小子不但不念他救他一命的恩情,反而暗算他,将他关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  流毓冷哼一声,声音森然,“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耍嘴皮子的!我问你,君无止药房的机关在哪里?”  尤然扭头撇了他一眼,面露讥讽,“你在教中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尊上的‘噬魂散’你都能弄到手,我还以为一个小小机关难不住你呢!”  面对尤然的嘲讽,流毓怒极反笑,“尤左使,不要逼我对你用刑,作为教中的人,你应该知道这刑具的可怕吧!”  流毓威胁,伸手拿了一个挂在墙上的铁勾,放在眼前打量一番,眸光阴森冷酷,对着尤然说道:“这个东西尤左使不陌生吧?”  铁勾尖部极其锋利,在火光下还泛着寒光,把手处是陈旧的污血。  “这东西若是扎进尤左使的肉中,再吊到房梁上……滋味应该不会好受吧!”  尤然看了一眼别过头去,那东西还真不能想象,以前右使给别人用刑时,他都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绝对不靠近半步,若是用在自己身上……  半响,尤然转过头去看着流毓,蹙起的眉宇带着一股凝然,开口道:“若你是为这次所受内伤想要找尊上研制的疗伤丹药,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机!你的内伤不是那些药能治的了的!”  流毓一听,眸光顿时精凛,“把话说清楚!”  尤然摊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去找尊上去吧,我这次在武林大会上救你也是尊上授意,他似已料到你会受伤,应该最了解你的内伤!”  流毓敛下眸去,藏匿着无法探知的深沉,似在思索着什么,陷入沉默。  这边尤然继续说:“你和尊上同为师兄弟,尊上处处忍让于你,你却处处算计尊上,还害尊上掉落悬崖,这难道就是因为小的都比较幼稚?”  流毓听了不住冷笑,“我看君无止恐怕还应该感谢我吧,若不是我他又怎么寻到如此‘良人’!”  流毓丢下手中的铁勾,厌恶的扫了一眼,大步朝外面走去,后停下脚步,回头口气轻蔑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你们尊上‘出嫁’的日子!” 第四十七章大婚之日(一)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还不到正午,“客上居”已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坐满了男男女女,还有一对父女坐在门口拉着琴弦,偶尔有上几个人扔几个铜板过去。  相互认识的人坐在一桌上,唠着嗑,所有人的话题不离今日南城第一件大事,那就是南城第一公子苏景漓的婚礼!  “兄台看这样子也是刚从苏府出来吧?”  “是啊,人太多了,连个站脚的地都没有,将我们老太爷的礼送上后就出来了!”  “武林大会刚结束,各门派都还没有离开,人多是必然的!”  其中一人叹了一声气,道:“这苏公子一成婚,南城不知又有多少女子要伤碎心了,而偏偏这新娘还是个傻子,定是个个都心有不甘!”  另一人一笑,“事情都是两面的,第一公子成婚了,这女人的注意力才会放到咱们身上啊!”  众人一听,都笑做一团。  ……  南城苏府,此时被装扮的喜气洋洋,大红绸缎挂在大门两侧,红色地毯由门外一直延伸到要拜堂的大厅中,过道两旁满是开的正艳的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  吴管家带着一帮人忙左忙右,府内已经挤满人,但还是不断有客人抬着礼物上门。  苏景漓站在后花园中,一身大红喜服,衬的面如桃瓣,眉如墨画,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云陌从园门进来,一眼便看见了那抹红的艳丽的身影,脚步顿住,眸光瞬间变得炽热。  他在十五岁时遇见了七岁的阿离,那个时候她也是站在这个花园中微微仰着下巴,不知道是看花还是老天,清冷稚嫩然清丽无双的小脸打动着他那颗不曾悸动的心!  而今,这样穿着大红喜服的阿离是他盼了十年的,不论再经历多少磨难,再过多少十年,他只想这样的阿离只属于他一个人!  苏景漓回头看见云陌,莞尔一笑却仍是难掩伤情,“师兄你来了!”  云陌敛下眸底的那份狂热,恢复温柔清雅的神情,走到苏景漓跟。  “今日感觉怎么样,若是还难受,我现在给你运功疗伤!”  “已经无碍了,崔大夫给配了药,吃上几顿就能痊愈!”  苏景漓抬头看着云陌,眼神有些哀伤与倦意,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又开口说道:“师兄,你说爹爹今日会来吗?”  少女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忐忑与些许的殷殷期待,看向他的眼眸中似有一千种琉璃的光芒,终又在他沉默无言中转为失落和黯然。  苏景漓苦笑,垂下手去。  “何必再问呢?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何必让自己再陷入伤心的境地!  “阿离――”  云陌不忍,拉住苏景漓的肩膀。  “阿离,不要这样!”云陌收手,将少女揽在怀中,“不要这样忧伤……”  苏景漓呆呆地靠着云陌的胸膛,“师兄,我想爹爹了!虽说成婚是假的,可我也是存了私心希望他能来,哪怕只是来了看上一眼不说话,我也是开心的!可是,到头来终究又是一场白日做梦!”  苏景漓眼眶微湿,她太过想念了,这么多年来她多少次想潜到帝京看上双亲一眼,却每次又不得不把这份念想使劲压下去,不能,不能,会害了他们的!  云陌只能紧紧的搂住苏景漓,他无法安慰她!他承诺要保住苏家的这条血脉,就只能强压着她远离帝京那个漩涡! 第四十八章大婚之日(二)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春草一进园子,便又赶紧退了出去,心里无限惊讶,少爷和云少爷……  “春草,少爷呢?找到了没有?”吴管家从远处急急赶来。  “没有呢!正要进园子里去找!”  春草佯装成刚要进园子的样子,虽说和少爷亲近,但看到他和云少爷抱在一起的画面总归是不好的!  春草的声音很大,苏景漓自是听得到,收敛了收敛情绪,从云陌怀里出来。  “师兄,我们出去吧!”  “嗯!”  云陌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花园。  “少爷,总算找到你了,城主大人到了,该拜堂了!”吴管家一看见苏景漓就着急的催促。  “嗯,我这就过去!”苏景漓又回头跟云陌说了声,“师兄,我先过去了!”  “去吧!”  直到苏景漓和吴管家走远,春草才扭头一脸我想问问题的表情看着云陌。  云陌好笑,“有什么就问吧?”  春草尴尬,脸红了,踌躇几下,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那个云少爷,少爷他……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男人”二字发音极轻,不过云陌却听得清楚。  “怎么说?”  “你看啊,虽然少爷对所有的女孩子温柔,但都是礼貌上的,从不见他对谁动心,可是对勺子却是真心喜欢,还有……刚才我看见你和少爷……抱在一起……”  说着说着,春草没声音了。  云陌始终挂着温润的微笑,听着春草的话,嘴角的弧度逐渐有增大的趋势,末了,走到春草面前,状若深思地说道:“阿离是有这个毛病,不过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啊?春草瞠目!  云陌拍了拍呆掉的小丫鬟的脑袋,笑着走开了。  ***  苏府大厅却是另一番场景。  新娘子盖着盖头一个人大步走着,完全不让人扶着,喜娘和一群丫鬟都是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等到要跨火盆时,更是让人瞠目。  只见新娘子整个人腾地而起,一跃从门口飞到了大厅中,身后跟着的一群人被喜服长长的裙摆直接扫倒在地,连两旁的一些宾客都未能幸免,而新娘本人头盖未掉,完好无损的站在苏景漓旁边,俊逸的身形竟明显高出新郎好多。  周围一阵议论纷纷,好诡异的新娘子啊!  苏景漓突然觉得搞笑,却也是强忍着。  “贤侄,你这媳妇还真是了得!”李霸天不知是赞是贬的说了句。  “一个傻子,能指望她懂什么礼节!”李素素站在旁边白了一眼,讽刺。  “素素,怎么说话的!”李霸天呵斥。  南宫御站在一个留着美须,看起来很有威严的男人身边,一直似笑非笑。  “景漓,你这夫人是哪个地方的人?是咱们南城人士吗?”美须城主看着苏景漓眉目慈祥了许多,打量了一番新娘子,问道。  “是的,她是草民去乡间时在路上救回来的!”  “那身份可查清楚了?”老城主又问。  “父亲,这位姑娘后来查清是苏公子一个江湖朋友的表妹,身份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说都快过吉时了,有什么问题下去了也可以问的!”破天荒的,南宫御居然开口帮着苏景漓。  城主“呵呵”地笑起来,“也对,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吴管家,开始吧!” 第四十九章大婚之日(三)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吴管家咳了咳,清清嗓子,等大厅众人都安静下来,微仰下巴,喝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苏景漓拉着勺子的手转过身去,“勺子,弯腰!”苏景漓小声的说道,两人冲着大厅门口一鞠躬。  “二拜长辈,城主!”  苏景漓又带着勺子转过身对着李霸天和城主二鞠躬。  “夫妻对拜!”  这次不用苏景漓教了,男人自觉转过身来,透过朦胧的纱巾看见了对面清丽胜仙的少年,红衣之下,倾城的相貌更是绝世无双!男人削薄的唇角上挑,勾出一抹邪气!  阿漓,拜了堂,你可就是我的了!  “礼成――”吴管家长喝一声。  然还不等送入洞房,某傻兴奋了,红色纱巾盖头向上抛起,一张妖艳无比的容颜暴露在众人面前,妩媚的凤目上挑,邪肆狂爵,微弯的嘴角,邪恶而勾人魂魄!  众人怔住,沉溺在这一片张狂的红色中。  男人微微一笑,伸手将旁边的绝色少年搂在怀中,“相公,洞房,洞房……”  苏景漓绝倒!  众人齐呼:“妖孽啊!”  吴管家尴尬的笑了笑,“送去洞房!呵呵!”好丢人啊!  ***  婚宴直到晚上依旧没有结束,不过将城主送走后,苏景漓松了一口气。  “世子不随城主回去吗?”苏景漓问还站在门口的南宫御。  “闲来无事,多待一会儿也无妨!”  南宫御说完,前进一步接近苏景漓,逼近她的脸,深邃的眼眸闪过锋锐的光芒,“苏公子越看越觉得像个女人了,这容貌怕是整个姬国也没有哪个女人比得过吧!”  苏景漓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目光,“世子谬赞了!,世子请随意,我还要陪陪其他客人!”  苏景漓冲他一笑,转身刹那,笑意凝固,南宫御太过洞察一切的眼力,令她不得不重新设防了!  南宫御望着苏景漓的背影直到消失,抬步向左拐了,方向却是苏景漓住的小院。  前院热闹一片,后院却是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丫鬟不时走动,也都是老城主派到苏府上帮忙的城主府上的丫鬟。  “世子!”几个手端果盘的丫鬟看见南宫御问候。  南宫御点头,“你们都到前厅去,那里人手不够!”  “是!”  丫鬟刚出院门,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便“砰”地一声开了。  南宫御撇了撇嘴角,在别人的地盘这家伙还是这么嚣张!  不过他倒是很奇怪,姬墨倾这人一向不喜欢让别人看见他的容貌,即便是朝堂之上,也总是带着银色面具,见过他容貌的人甚少,今天怎么就当着众人的面掀了盖头呢?  “还不进来?难不成让本王出去接你!”  房间里传来好听的男音,带着主人特有的一丝慵懒!  南宫御勾唇,这么明显的男性声音,即便是刻意撒娇变细,还是能听得出来,可惜了一群阅历丰富的老江湖,被这一张妖娆的脸给蒙蔽了一切!  南宫御想着,抬步往屋里去! 第五十章居然是旧识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南宫御一进屋便看见了半躺在喜床/上的男人,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更是美如妖孽,勾魂摄魄!  “丞相,好久不见了!”  姬墨倾笑着打量了一番眼前高大俊冷的男人,“几日不见,丞相是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定王也是啊!下官还要恭贺王爷喜做他人妇了!”南宫御同样戏谑。  “这恭喜本王就收下,能和南城第一公子喜结连理,本王也不亏啊!”  “王爷是想要来一段超出伦理的爱情啊,不过这样恐怕要让帝京爱慕王爷的众多女子伤心了!”南宫御故作可惜的说。  姬墨倾淡笑,“南宫,本王找你过来可不是斗嘴的,拿上这个,立刻返回京城!”  姬墨倾扔给南宫御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  “北城兵符?”南宫御惊讶。  “是本王让蓝衣去取的,你带上它可调动十万兵马,将姬浩铭在京的兵马秘密处决掉!父皇那里,将这瓶药带回去!”  南宫御结果药瓶,抬眸看他,问道:“你不打算回京了?”  姬墨倾笑得邪魅,从床/上下来,黑发红衣,体态修长妖娆,“本王好不容易找到好玩的事,自是玩够了才回去!”  “还真玩上瘾了啊,早就清醒了却这么晚才来通知我,想是怕我打扰到你吧!”南宫御取笑。  他是昨晚才被蓝衣通知,知道今日苏景漓娶亲的对象是个男人,还是堂堂定王!也算是见过几次面,可每次都被苏景漓蒙上脸,让他实在很难想象那个痴痴傻傻的男人会是手段狠厉,笑得越欢,杀人手段越残忍的姬墨倾!  “还有,苏景漓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南宫御听了,脸上带上几丝玩味,“有关苏景漓的事王爷还真是不留余地啊,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古离应该也是王爷吧!”  那个人从出手动作,轻功速度,还有知晓他常用的信号弹,让他都不得不怀疑。  姬墨倾不否认,走到桌上前,修长的手指惯性地轻扣桌面,“本王本想等流毓那小子将江湖各大门派收拾差不多了,再出手相救,收了剩余人的心,却不想半步杀出一个云陌来!”  提到云陌,男人眼眸中隐藏的紫色惊现,后又隐于黑暗。  春兰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秘密,她本是替春草来新房放合圜酒的,却听到不该听的,惊的不知道做何反应!  什么兵符,王爷的,她虽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 ,可是……  勺子居然不是傻子,世子竟还和他认识!  春兰端着酒盘后退一步,她现在只想着赶紧跟少爷说这件事,不能让少爷收到伤害!  然而,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身子像是被吸盘吸住,后退着,竟然朝着房门的方向去,盘子“啪”的摔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春草害怕的闭上眼睛,等身子稳了,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魔魅的紫眸,闪着令人心惊的亮色。  “你……你居然不是傻子!”  “都听到了?”男人问。  春草点头后又摇头,她无法适应这样的勺子,恐惧的不知道说什么。  “王爷,交给我处理吧!”南宫御说道,有些可惜这样一个小丫鬟,偏偏听到了不该听的。  姬墨倾点头,“只要不能开口就行,本王不想今日见血!”  春草被吓的发抖,想站起来,腿脚软的不是自己,她不要当哑巴,不要啊!然而却只能任由南宫御掐着后颈,拎出门去。 第五十一章惊鸿剑舞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前院依旧处在一片闹色之中。  “苏公子,恭喜你娶得如此美艳的娘子,在下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苏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兄弟我是羡慕至极,羡慕至极啊!”一人拨开人群,醉醺醺的上前。  “哈哈,都醉成这样了,兄台还是回家洗洗睡觉吧!”  “哈哈……”  苏景漓此时正被一群粗犷的江湖好汉围在中间,大家挨个敬酒,任她再好的酒量,此时也沾染了一丝醉意。  “云公子,少爷这……您不上去劝阻一下吗?”  吴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少爷伤还没好,喝不得这么多的酒啊!  “任由她去吧!”云陌站在一侧屋檐下,背着手看着,神情难得冷峻。  吴管家摸不透了,少爷和云少爷今天都有点怪怪的,少爷是一整天毫无笑意,脸上堆满冷清与疏离,云公子是自早上起到现在才看见人影,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难得大家今天都这么……有兴致,月亮……还这么圆,我就……给大家舞一段剑,怎么样?”苏景漓仰着头询问,嫣红酣醉的小脸,看的大家心猿意马。  “好,好!”  众人拍手叫好。  苏景漓推开众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冲着檐下的云陌就是嫣然一笑,如同瞬间绽放的昙花,霎时迷醉双眼。  “师兄,借你的宝剑一用!”  云陌看着她,眼神幽暗炙热,似要将她刻在自己的骨髓中一般,右手手指轻动,剑锋出鞘。  “给!阿离,别伤了自己!”  一句话却传达着两层含义,众人听着是师兄对不会武功的师弟的关心,而云陌却也是告诫着苏景漓不要妄动内力,小心受伤!  “知道了,师兄!”苏景漓又是一笑,发自肺腑的。  吴管家微微宽心,今夜的少爷似又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时候的少爷是那么的古灵精怪,每日都是笑不离口,多久没有见到过她笑得像今日这般纯粹了。  宽阔的前堂,两边都是盛开的鲜花,月色很美,好似是银色的海洋般包裹着大片的艳色,苏景漓立于其中,冰雪般的脸庞更是娇美无双,让人直叹,一个男人竟有如此冰雪之姿!  没有琴音,没有笛声,少年持着长剑随心而舞动,柔软的身姿,好看而不乏凛然犀利的动作,优雅却又不失铿锵有力,红艳的身影映照的周遭一切都失了颜色!  突然,少年身子猛然一提,剑光闪烁,动作变的急速,长剑被她舞动的犹如游龙幻化一般,无形中又有形,身随剑,剑随身,长剑落处,花瓣枝叶四起,花影在灯光与月光的交衬下,显得朦胧而虚幻!  众人看的痴迷,“啪”的一声,还有酒杯落地的声音。  “花艳掩万色,却是人比花还美啊!”座下不知是谁有感而发。  腾起的花瓣纷纷落下,犹如一场花雨,扬扬洒洒,落了一地!  苏府一角,隐于暗处的男人眼神精凛,长眸凝视着花瓣中息剑而立的少年。  什么大千繁华,什么红尘迷醉,只怕都及不上这一瞬的光华!  “南宫,一切小心!”  “嗯,放心!”  深色锦衣男人点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红衣男人,紫眸深邃,锁住那抹娇影,一瞬不瞬! 第五十二章我有说过我是傻子吗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夜更深了,苏府也是酒饱人散,仆人收拾着一地的狼藉。  苏景漓醉意熏染,被云莫扶着往后院去。  “云公子,少爷今晚还要不要泡药水?”吴管家跟在身后问道。  “自是要的!”醉成这样,他怎么放心让她和一个男人处在一块,而且那人什么来历,到底是不是傻子?他还没有查清楚,不过这般高强的武功,天下没有几个人!  “那我去准备药水了!”  吴管家匆匆赶到两人前面跑去准备。  云陌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兀自傻笑的苏景漓,眼中温柔乍现,倒是为难她了!  崔大夫的药室,里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盛放药草的筛子,最里头倒是一间别致的雅室,与外面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幔。  苏景漓在里面被蒸的热汗直流,全身泛起诱/人的红润,微眯着眼睛,醉意已下去了一半,被这热气环绕,困意涌了上来,朦胧间能听到云陌和崔大夫说话的声音。  “那个男人身上的毒到底有没有解?”  “这个不好说,他的体质很特别,老夫行医问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崔大夫捋着胡子,也是一脸疑惑和新奇。  “怎么说?”云陌沉下脸来,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  “他的体质据我推断应该对所有毒药都能慢慢化解,可奇怪的是,他却还没有清醒过来,每次我给他把脉时他的脉象都显示他还中着毒!老夫也是好生奇怪!”崔大夫抬头想了想,又低头拾掇他的药草。  云陌却站起身来,眼神凛冽,他曾不经意间注意到这个男人看阿离的目光,专注而深沉,极度冷静又炙热,虽是转瞬即逝,可他捕捉的及时,这又怎么会是一个傻子看人时该有的精茫!  “云少爷,云少爷,我拦不住了,勺子非要来找少爷!”  房门被推开,春草跑进来喊道,话音刚落,一身张狂红色的男人便抬脚进了屋,迈着沉稳优雅的步伐,带着迫人的压力。  屋内三人站成一道,都看着这个宛若月下妖邪的男人,俊美的脸孔如同画笔勾勒,眉间流淌着高贵的光华。  姬墨倾看到衣架上搭着的红色外袍和地上掉落的织锦腰带时,薄唇轻抿,瞳眸里闪过戾气,大步逼近厚重的纱幔。  然手还未碰到就被云陌出手制止。  “让开”  男人轻启唇瓣,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整个身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气势。  “你果然不是傻子!”云陌勾唇冷笑,眸底冰澈幽暗。  姬墨倾挂起迷人的微笑,从容不迫地看着云陌,反问:“我有说过我是傻子吗?”  男人笑的邪魅而性/感,挑衅的扬唇,看向透着纱幔显露出来的诱/惑身躯。  云陌的神情陡然极寒,变得如同万年的寒冰。  春草赶紧捂住险要惊呼出声的嘴巴,而崔大夫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么处心积虑地待在阿离身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你到底是谁?”  男人听罢,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临近盛怒的男人,笑的欢快与邪恶,“关于这着问题,我只能告诉……相公一个人!”  “相公”两字,男人说的极其暧/昧,削薄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似笑,似讥。  “这些日子,每日都是温玉在怀,缠/绵至极,你不知道你的这个师弟睡相有多可爱,会嗅鼻子,会蹬被子,会撒娇,可爱的样子实在让我很难把持!”  姬墨倾带着慵懒得意的微笑,慢条斯理的说着,一点一点瓦解男人的理智,他不在乎推波助澜一下,这个男人越是生气,他反而越是开心!  果然,云陌的脸色渐渐黑如锅底,整张脸阴沉的可怕,狂暴的瞳眸看着男人,吐出两个字:“找死!” 第五十三章对战,云陌受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墙上的一把古剑瞬间被云陌吸附在手上,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若绚烂的银龙一般。  姬墨倾阴寒一笑,身体向后掠去,身子一转,飞出门去,云陌紧跟其后。  春草一见,急得只跺脚,崔大夫捋着胡须直笑,难得的高手对决啊!  门外,半空中,两人已匆匆过了数招,森寒的剑气催的枝头的花叶都飘飘落下。  姬墨倾只手对招,身形变化莫测,掌力袭人,卷起漫天落叶,化作剑形,急速破凤,气势如虹。  云陌随着变招,人与剑合而为一,凌厉的剑气澎湃奔腾。  气息相对,瞬间迸起无数光影,这场景凄绝!亦艳绝!  “怎么办?怎么办?”春草在门前看着着急,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这样下去哪一个受伤了也不好。  对了,少爷?  春草跑进屋去找苏景漓,然站在纱幕前叫了几声里面还是无人应声。  “他的药桶里加了嗜睡草,不到明天是醒不来的!”崔大夫在她身后悠悠说道。  “那可怎么办啊?现下只有少爷劝得住他们两个!”春草急得直转。  “迟早要打的,就让他们打个够吧!”  啊?什么意思?春草疑惑的看着崔大夫。  “现下这些年轻人也真是的,放着大好的芳华女子不去喜欢,偏偏喜欢男人,唉!”崔大夫叹了口气,又低头摆弄他的药草。  春草算是明白过来的,扭头看了一眼苏景漓的方向,嘟了嘟嘴,若是这男人是少爷的话她还能接受!  话说云少爷不是说少爷也喜欢男人吗?那他是喜欢勺子呢?还是喜欢云少爷呢?  春草思考起这样无聊的问题了!  屋外“砰”地一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崔大夫皱眉,春草“哒哒”地跑到门外,却见云陌背脊贴在一棵树上,长剑抵地,嘴角流着鲜血,触目惊心。  “云少爷!”  春草惊叫一声,跑到云陌跟前,扶住他的手臂,“云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  云陌看了她一眼,挣扎着起身,然体内气息大乱,猛觉自身内力急剧外泄,一个不稳,又倒在地上。  “云少爷!崔大夫,崔大夫!”春草朝着屋内喊道。  崔明出来一看也是一惊,惊讶地看了一眼姬墨倾,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卓尔不群的英姿,似天生就有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崔明过去扶起云陌,把上他的脉搏,神色渐渐严峻,回头看向姬墨倾。  “化息大法!”  四个字让男人危险的眯眼,讥讽勾唇,倒不愧是江湖第一神医,知道的不少!  姬墨倾走到几人跟前,伸手迅速的点上云陌周身几个大穴,勾人心魄的眸子闪着点点幽光,“喝上几碗长参汤,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话完,抬步向屋内去,衣袂被风吹的“冽冽”做响!  崔大夫却是瞪了眼,长参汤?说的倒是轻松,那种有钱都难买的长参他数年来也就存了几棵而已!  云陌见男人往屋内去,登时又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崔大夫按住,“再动,你这一身的功力可就要废了!春草,扶着他去休息,我给他熬药去!”  春草点了点头,对云陌说道:“云公子,你就放宽心吧,勺子是不会伤害少爷的,你的伤要紧!”  云陌不说话,锐利的黑眸看着屋门的方向,半响,点了点头。 第五十四章邪肆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姬墨倾掀开纱幕,幽暗的瞳眸遮掩不住的惊艳。  水雾缭绕之下,罗裘薄纱难掩娇/躯,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上,流淌着醉人光泽,还有温润的水珠在裸露的雪肤上不舍停留,再往下……是让人血脉膨胀的深沟……  姬墨倾身子陡然一紧,嘴角噙上一抹邪肆的笑容,慢慢靠近这个熟睡的羔羊。  苏景漓无知无觉,已然深睡过去,靠着木桶,脑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长长的睫毛覆下,形成诱/人的阴影,样子轻松无害,如同一朵盛开的纯净白莲。  姬墨倾神情一动,这样苏景漓,他不曾见过!  不是说没有见过她睡觉的样子,暗夜之中,他曾览过无数,可不是轻皱眉头,就是一脸忧痛,在噩梦中挣扎,似是即便在睡梦中都有无法排解的苦恼。  姬墨倾覆上苏景漓被热气熏的温热的额头,诱/惑似的不紧不慢抚上她光洁的脸颊,长长的睫毛,粉嫩的颈项,精致的锁骨……  “阿离,再不醒来,我可要抚遍你的全身了……”  低压邪魅的嗓音,放肆邪恶的目光,还有那双危险惑人的大手,一切都惊扰不了她丝毫,那样安静香甜的熟睡,似要从此天长地久!  男人瞳仁顿时染上暗色,深沉难测,邪肆的低低笑着,像极了前来索命的美艳妖魔,绽紫的眸色再也遮掩不住,释放着妖异的光芒。  “险要忘了,今天可是我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  男人再次低笑一声,身形一动,衣架上的大红喜服已拿在手中,大掌一挥,将苏景漓从药水中捞起,裹在了大红外袍中。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药澡还没有泡够呢,这样会前功尽弃的!”进屋取药的崔大夫看见急忙劝阻。  姬墨倾不屑一笑,“你这灵蛇草的药效可有龟息丸来的快?”  龟息丸?崔大夫立刻两眼放光,那可是疗伤增强内力的良药,难得一见啊!  “你有这药?”崔大夫急急问道。  姬墨倾眼中含笑,波澜不惊的目光让人看不出情绪,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的瓶子扔了过去。  “看在你曾为我费心解毒的份上,这药就施与你!”  崔大夫接住,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放在鼻间一闻,一副陶醉的样子,果然是龟息丸……竟然还是十颗!  崔大夫惊讶抬头,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姬墨倾唇边绽开一抹淡笑,笑得惬意,笑得张扬,又恢复暗黑的眸子狂傲邪肆,看着崔明吐出一句话来:“这种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些药都是他亲自研制的,稍花些时间便能造出一桶来。  崔大夫惊住,这个人……好大的口气啊!  然还是被男人身上透出的让人心颤的威慑力镇住!  姬墨倾不再理会他,抱起苏景漓就出了屋,留下还在继续石化的崔大夫!  半响,崔大夫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药瓶,想着男人说过的话,又回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以及男人身上所有的不同寻常,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中萌芽。  这人,这人该不会是……魔教教主……君无止吧!  “啪”地一声,瓶子应声摔在地上! 第五十五章清晨惊吓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是被压醒的,胸前闷闷的,比她束胸时还难受,苏景漓反射性地推了一把,入手即是温热的皮肤,硬硬的,结实却也很光滑!  ……  皮肤,硬硬的,光滑……  反应半刻,苏景漓一惊,缩手与睁眼几乎是同时进行。  入眼便是一张完美妖媚的容颜,精致的像是细细雕琢而成,让人移不开目光。  勺子!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泡药澡吗?  苏景漓惊的起身,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腰肢还被男人强制的搂着,而她――  居然全身赤/裸!  苏景漓的脸“刷”的红透了,拽上被子将自己遮掩起来!  会不会是梦啊!?苏景漓看了一眼身侧还在熟睡的勺子,平息着难得跳动成这样的心脏,她是不是还在睡梦中,而这还是个让人惊吓的梦!  自我催眠还不待进行彻底,腰上又是一紧,苏景漓再次被男人搂在怀里。  两人皮肤紧挨在一起,柔软的胸部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刺激着苏景漓迟钝的神经末梢,这次清醒了!  苏景漓急速睁开男人的束缚,伸手拿上/床架上的衣服,一个转身,就穿戴在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看着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的男人,惊觉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身体没有什么异样感觉,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至于女儿身份……幸亏勺子是个傻子,应该不会清楚这方面!  苏景漓此刻还并不知晓男人已然清醒的消息,心里做着最快的分析。  这时门外传来春草的声音,“少爷,少爷,城主大人派人来了!”  城主?  苏景漓眼里闪过疑惑,不明白婚礼都结束了,他还派人来干什么!  穿戴好了,苏景漓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勺子才推开门出去,又轻手把门关上。  而床上的人却睁开了眼睛,深不见底的眸底流光溢彩!  “派来的人呢?”苏景漓看见春草,问道。  “在大厅呢!少爷,勺子……”春草侧头看向紧闭的屋门,欲言又止,她还不清楚少爷昨晚有没有知道勺子清醒过来的事!  “还在睡觉呢!城主派人来所谓何事?来人有没有告知?”  “说了,吴管家接待他们的时候问了,那人不敢张扬,只敢小声的告诉,说是城主府千金昨夜被人劫了,他们派人找了一个晚上毫无消息,这才来请少爷的!”春草也自觉降下声音。  苏景漓一听脸色变得阴郁,又是劫人事件,都专挑一些妙龄少女,这次居然还胆大的去劫城主千金,到底是一些什么了?猖狂到连官府都不怕!  苏景漓想着,抬步朝大厅走去。  城主府来人一看见苏景漓过来,救星似的迎了上来,“苏公子,请快随我去府上吧,大人都等的急了!”  “那帮贼人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没有!来无影,去无踪,丫鬟们都没看见呢,小姐就已经不见了!大人也是听说你曾经在树林中逮到过一群绑架少女的人,这才赶紧派我来找你!”  苏景漓神色凝重,那群人口风很紧,不待她询问什么,已经服毒自杀了,不过,那个逃跑的人,她让人跟踪了! 第五十六章前去搭救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我随你去,不过得叫上师兄!”  “少爷,云公子昨晚受伤了!”一旁的春草赶忙说道。  “受伤了?”苏景漓惊讶,昨晚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  春草表情纠结,“昨晚云少爷和勺子两个为了抢少爷您,大大出手,云少爷被勺子打伤了!”  苏景漓难得囧态,什么叫抢啊?  “师兄伤势怎么样了?”  苏景漓没有想到居然连师兄都不是勺子的对手,她也只是觉得他武功不弱,却不想竟这么高!  “崔大夫说没事,少爷救南宫小姐要紧,云少爷那里我来照顾就行!”  城主府来人也催她:“苏少爷,请快随我走吧!”  苏景漓迟疑,看着春草,说道:“那行,不过这件事要瞒着师兄,他若是知道了必不能安心!”  春草为难,“那云少爷问起来怎么说?”  苏景漓想了想,“你就说城主找我商谈今年百姓租税的事情!”  不等春草再说话,苏景漓就随着城主府派来的人匆匆离开了。  ***  姬墨倾披着一件白色外袍半倾在外屋的软榻之上,葱白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轻扣优美的膝盖,妖孽的笑容格外瑰丽,梨涡浅浅。  蓝衣站在对面,微低头颅。  他刚刚汇报了南宫翎被劫的事,尊上却只是这般浅笑,不发一语,深沉的紫眸看不出情绪。  “尊上,南宫丞相昨夜已经连夜回京,那个南宫翎是他的妹妹,属下……”  姬墨倾出手制止他往下要说的话,起身从榻上下来,走到敞开的窗户前,恰好看见春草端着药从院中的小路过来,看见他时吓的身子一抖,脚步加快,匆匆而过。  姬墨倾勾唇一笑,回身看着蓝衣,眸中划过高深莫测的亮光。  “你现在就回来夷山去,尤然和黑阎都在那里接应你,收回教坛后先不要声张,姬浩铭那里由本王亲自去!本王那个二哥,也是时候会会他了!”男人笑得更加猖獗,表情愈加危险。  “那流毓呢?属下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姬墨倾不语,淡笑着,再次慵懒的半靠在榻上,精美的白袍宽容半开,露出细致如同温玉的肌肤。  蓝衣避开眼睛,尊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唉!  突然,有刺耳尖锐的乐声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注入着强大的内力,刺激的心脏强烈振动。  流毓的笛声!  姬墨倾眼底荡出一抹幽光,“他来了!”  “那属下告退了!”  流毓一来,尊上自是不会让他再回去!蓝衣恭身要退下。  身后又响起姬墨倾的声音,“南宫翎就交给苏景漓救走,不过,本王可那个新婚相公……本王可不希望他受伤!”  波澜不惊的语调透着浓浓的警告。  “属下,明白!”  刺耳的笛声仍在继续,姬墨倾依旧不动,华贵妖媚至极的容颜,是任谁都无法取代的傲睨之态,还有所沉潜的阴森与冷酷。  流毓无法扰乱他的心思,只是苏景漓……希望她跟苏护是亲远缘浅,否则……  男人勾出邪魅却阴寒至极的笑容! 第五十七章魔教征途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残月半悬,微弱的清光铺洒,山上的夜风还是带了几分冷意。  苏景漓带领着一帮城主府的侍卫骑马出了城,往城外来夷山上去。  白日她再三盘问了那个当时前去跟踪的人,确定最后逃跑的人是逃到夷山上了,而来夷山是魔教总坛所在地!  猎风狂吹,时而停歇,时而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看到前面那座藏在夜幕之中,神秘而危险的高山时,苏景漓拉了缰绳,全身通透雪白骏马猛然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苏公子,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异状?”  身后同样停下的侍卫统领高木朗声问道,声音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苏景漓跳下马来,月色衫袍飘若流云般,衬的身姿越发俊雅。  “高统领,你带着你的人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上山去!魔教向来戒备森严,人太多了反而引起注意,不便行动!”  “不行!”高木直接拒绝。  “太危险了,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像城主大人交代!”  苏景漓勾唇一笑,清幽的目光清幽而深不见底,“想要救出南宫小姐的话,你们最好都听我的,我不想多说,现在晚一分,你们家小姐就多一分的危险!”  高木还是迟疑不定,然看到苏景漓淡定的神态,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那耀眼的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和悲伤,高木在那一刻心里突然相信了,且越发坚信,这个少年说到做到,定能救出小姐!  “好!苏少爷你把这个带在身上,有什么事就燃放了它,我们马上上去救你!”高木拿出一个烟花筒递给苏景漓嘱咐道。  这个是南宫御惯用的信号,武林大会上曾见过一次,只是都被古离知道了,南宫御居然都没有改变一下!  古离!  苏景漓神情一顿,竟想起了那个邪魅似魔的男人!  “我知道了,小白就由你们照顾了!”  苏景漓就拍了拍爱马的脖子,只身上了来夷山。  “统领,苏公子能行吗?他再是聪明,可毕竟不会武功!”身后有侍卫担忧地问道。  高木微微一笑,目光坚定。  “我相信他!”  因为他可是南城的第一公子,并非浪得虚名!他曾听到城主大人在世子面前称赞苏景漓,说苏家这个少爷,计谋才略都高人一筹,内心深沉,却是少年老成,喜怒不形于色,若是在二十面前,天下逐鹿之时,必成一方霸主!  山上树木葱郁,被枝叶遮挡,风力倒是小了不少!  苏景漓在林间小心行走,她曾听师父说起,来夷山上机关重重,只有一条正确通往山顶的路线,可是为何走来,却不见半点设置了机关的痕迹!  苏景漓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半山腰,在浓密的灌木丛中穿梭,半刻钟后,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竟然布了阵!   好久没有遇见这么好玩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破阵的本事有没有退步!  苏景漓慢慢后退了几步,清寒的眸底流淌着一丝趣味和挑战! 第五十八章破阵遇流毓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又绕过一圈后,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是十大阵里面的“圆阵”!  十阵分为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而圆阵是为了进行环形防御的阵形,并不难破。  苏景漓在其中环绕,身边的灌木树丛急速的变换位置,不注意,根本不知道。  静下心来,静下心来!苏景漓默默告诉自己,闭上眼睛,极力听着方位的变化,每踏一步都停钝一下,后渐渐步伐不再迟缓,坚定不移的朝着某一个方向去。  当踏出最后一步,所有的树丛恢复原位,苏景漓往后看了眼,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到来夷山上送死,咳……”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低讽的声音,带着一点喘息,听上去应该是受伤不轻。  苏景漓扭头看见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背靠在一棵粗大的树上,略低着头,一双幽黑的眼睛散发着猎豹一样光芒,与儒雅颇具书生气息的俊容很不相符。  苏景漓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问道:“那么,你也是吗?”也是来送死的吗?  流毓眯起狭长的双眸,不悦皱眉,极不喜欢这种仰视人的姿势。  苏景漓似看出他心中所想,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容,两人都不再说话,暗自打量着对方。  最后,苏景漓伸手取过男人的胳膊给他把上脉。  流毓本不喜欢别人触碰他,但手腕上柔软冰凉的触感,他并不反感。  “你被人废了功力?”  半响,苏景漓抬眸问他。  流毓点了点头,眼里闪过狠厉令人发寒的光芒。  今夜去找君无止,本来练了那套阴寒的功夫后,功力大升,却不想还不是他的对手,而师父居然连龟息大法都教给了他,君无止在打败他后,竟将他练成的那套功夫给化掉了。  苏景漓没有错过流毓眼里的恨意,看着他一笑,白皙的脸上轻柔了下来。  “你笑什么?”流毓沉下脸来。  苏景漓站起身,对他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那个恨废你功力的人,他是为了你好!”  流毓轻哼一声,为了他好?将他辛辛苦苦练就的功力废掉,到头来还说为了他好,还真是讽刺!  看出男人不信,苏景漓继续说道:“他只是废掉了你体内那部分阴寒的功力,其他并未废掉!而那股阴寒的功力和你体内的至阳之气相冲,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曾经出现过动用内力时心脏像是受击般剧痛的情况吧?”  流毓敛下眼帘沉思,在武林大会上时是出现过一次,而那次也是君无止派他的手下去救的他,这样说来,君无止早就知道他不适合练那门武功!  流毓眼里精光锐显,抬头看向苏景漓。  “你在这里自己慢慢想清楚,至于内伤,休息一晚就能恢复,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景漓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男人开口问道:“你会破阵?”  看似问话,语气却是肯定。  苏景漓停住脚步,但并未回头,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残月,幽幽开口:“哦?有布阵吗?我只是这样走着,然后就看见你了!”  流毓淡笑,看着苏景漓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无比。  那个阵是他被君无止打伤后匆匆布下的,但一般人还是很难破解,没想到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给破了!这个苏家少爷果然不简单! 第五十九章残忍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此时的魔教总坛上却是人人自危!  几颗偌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总坛照得通明,更照清了底下人惊恐的表情,与止不住颤抖的身躯。  “尊上,就这些人了!”  蓝衣又将几个人带到大堂后,对坐上上面的君无止说道。  这些人都是当初被流毓收买的教众,趾高气扬一时,如今难逃一死!  “尊上饶命!尊上饶命啊!……”  底下跪着的十几个人拼命地磕头求饶,甚至还有人吓的瘫倒在地上。  君无止戴着黑色面具,看不见表情,然而眼神冰冷,如同千年化不开的寒冰,冷的沁人!  “带下去!本尊的那些宠物也有好多天没有喂了吧!这次这么多新鲜食物,定也会让它们兴奋几天!”  君无止轻笑一声,话语轻松,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是极端的毛骨悚然。  因为这宠物不是别的,而是一窟的毒蛇!让人看上一眼就汗毛乍起,进去……想都不敢想!  “尊上饶命!饶命啊!……”  “带下去!”  蓝衣又是一声命令,身侧几个黑衣人上前,将这群瘫软在地上的人纷纷拖了出去。  “主上,允王那里我已经派人守好了,他现在对您重新掌管魔教的事情还不知道!苏少爷那里,尤然也在部署了!”  “山上的机关都撤了?”君无止沉声问道。  “都撤了!”  君无止眼里闪着精光,黑色的面具下,看起来有些森然,按时间来算,苏景漓应该快到了吧!  “也是时间去会会本尊那个酥软在温柔乡里的二哥了!”男人眸底暗含讽刺,他那个二哥恐怕此时还在做着皇帝的美梦吧!  ***  抒林别院之中。  夜幕之中,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匆匆跑来,神色慌张,边跑边回头看,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他一般。  在树下抱剑闭目养神的铁同听到脚步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安插在魔教内部的人时,眸色一沉。  看样子是出事了!  这颗棋子他是极少用的,一旦暴露,在魔教之中就再没有内线。  “大人,赶紧……带王爷离……开,君……君无止回来了!”  铁同提着剑站起身来,神情一震,满目不可置信,厉声道:“说清楚点!”  来人气喘吁吁,“大人,来不及了,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君无止朝这边来了!”  铁同不敢怠慢,对来人吩咐道:“你立马召集所有侍卫过来保护王爷,大家一起连夜沿着后山小路下去!”  铁同拔剑,脸上一片肃杀,朝着姬浩铭的房间去。  他实在没有料到,君无止中毒受伤还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落,居然还能活命!  “王爷!”  铁同推开门去,伸手拨开旁边伺候的两个小太监,冲正在脱衣的姬浩铭,喊道:“王爷,快随我离开!”  “这么着急,怎么了?”姬浩铭不慌不忙的转身看着他说道。  “君无止回来了!再不走晚一点就要走不了了!”  姬浩铭一听脸色也是一变,还不待说话,房门被人踹开。  一声低笑,男性低沉魅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只怕这个时候也走不了了!”  黑夜中,男人霸道猖獗的气息无法遮掩,邪气的眸子散发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姬浩铭一个颤抖,手上刚刚解下的腰带掉在了地上。 第六十章比魔鬼还要可怕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怎么,允王见到本尊就这么激动?其实本尊也很高兴,允王千里迢迢来到教中做客,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君无止扫了一眼地上的腰带,踱步进来,平静的语气下有着掩藏不住的危险。  铁同提剑挡在姬浩铭的身前,全身绷紧,警惕地看着这个如同魔王在世的邪魅男人。  君无止眼里闪过赞赏,这个侍卫倒是有勇有谋,忠心耿耿,可惜了,跟错了主人!  “既然知道屋内是堂堂允王殿下,那么就不要妄想阻挠我们离开!”  铁同替一直沉默不语姬浩铭喝道,长眸如鹰般锐利,心里暗暗惊叹眼前男人令人侧目的强大气势!  “阻挠?”  君无止轻轻一笑,悠闲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铁同,灯光之下,凤目锋芒摄人。  “铁侍卫严重了!本尊这次来是来送礼的!允王远道而来,本尊总得献上一件礼物才行!”  这话在场的恐怕没有一人相信!  君无止淡笑,看向蓝衣,说道:“右使,去把本尊为王爷准备的礼物带上来!”  “是,尊上!”  蓝衣冲着门外招了招手,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男人进来。  正是给铁同报信的那个小厮!  君无止看到姬浩铭和铁同瞬变的脸色,薄唇勾起,从座上起身,迈着沉稳优雅的步伐,如同猎豹一般迫近两人。   铁同有些惧意,连带着姬浩铭后退几步,这个男人语气愈加温柔,反而更加危险,更加让人惧怕。  “允王和铁侍卫对于这个男人应该不陌生吧?”  “君无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铁同沉目问道,声音压抑从齿间逼出。  一句问话引得君无止仰头猖狂大笑。  “本尊当然是想要感谢允王助本尊抓住这教中的奸细……另外再制造一份大礼回谢王爷,让王爷欣赏欣赏!”  铁同高度警戒着,他猜不透这男人的心思,明明知道了是他们和流毓暗算他,致使他中毒跌落悬崖,如今不报仇,反而对他们温柔相向,难道是想让他们在恐惧中一点一点消磨掉意志吗?  “王爷应该没有见过本尊是怎么处罚奸细的吧?”  君无止说着眼里闪过残忍的笑意。  姬浩铭似明白男人心中所想,削瘦的身躯一震,看向君无止。  君无止惬意微笑,然手上已迅速出手,推出一掌,打在了跪在地上的小厮身上。  就像是摔裂的西瓜,瞬间脑浆迸裂,四处飞溅,场面血腥残酷!  教中的人依旧面不改色,屹立不动,相对的那些伺候的丫鬟太监已有惊吓的昏倒在地的,连姬浩铭和铁同都忍不住弯腰呕吐。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铁同第一次感觉自己对这个调查已久的魔教尊上还是不够了解,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用魔鬼来形容,他比魔鬼还要可怕!  “允王觉得本尊这个礼物如何?”  君无止再次坐下,舒展着身躯,口气悠闲。  姬浩铭还在低头呕吐,君无止进来的时候他曾恍然有一种错觉,似见到了六弟姬墨倾,同样的气场强大,同样的散发出邪魅似妖的气息,如今连残忍的程度竟都那么相像! 第六十一章勺子是君无止?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紧紧贴在房梁上,幸好被幕帘遮挡,处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虽看不见对方是什么人,不过听对话应该是魔教尊上和姬国二皇子允王。  想想有些后悔和那个家伙交换了,苏景漓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刚到魔教内部,苏景漓蹲身藏在墙壁角落,躲避到处巡逻的人时,遇见了一个同样躲避巡逻的少年,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亮若星辰。  “你也是来这里偷东的人?”  “你来偷什么啊?你对这里熟不熟,不熟我带你,我在这里都混了好几天了,什么地方都摸透了!”  “你武功好不好啊?我可以保护你的!”  ……  少年喋喋咻咻,苏景漓无视,待巡逻过去,迅速朝着地牢的方向去。  “你来救人啊?我可以帮你,不过地牢戒备太严了!”  苏景漓也没想到少年会跟过来,扭头扫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被劫来的女孩都关在哪里?”  少年一副霍然明朗的样子,“原来你来救自己的爱人啊?”  苏景漓懒得跟他计较,“到底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  “在哪?”  “很难跟你说明白的,这样吧,我看你轻功不错,咱们就交换交换,我帮你去救人,你帮我去取东西!”  ……  “我对这里熟悉,救人的几率比你大,而且知道哪里最好逃跑!”  ……  苏景漓依旧不语。  “到底愿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告诉你那些女孩子被关在哪里!”少年威胁。  ……  “不答应,我可要走了!”少年又看了苏景漓一眼,起身要离开。  苏景漓伸手拉住了他,“去取什么?”  就这样,她在房梁上已经待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将人救出了没有。  苏景漓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是一块在黑暗中仍散发着光芒的温玉,只是没有想到这玉的主人居然是二皇子,她起先还以为他是魔教中一个重要的管事呢!不过那少年取这东西有什么用,怎么看也只是一块如同的玉石而已!  苏景漓把玩着玉佩暗讽,她自己还挺有做小偷的潜质的!  “君无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屋中突然响起一个阴阴的声音,苏景漓想着应该是那个一直沉默的允王开口了。  “不喜欢本尊的礼物?”是君无止慵懒的嗓音。  到底是什么礼物啊?苏景漓好奇,伸着头想要看一看。  “不过本尊还要感谢你们,从悬崖上摔下而又被苏家少爷救起,这段日子甚是有趣,本尊这个好玩的小宠物还是全靠你们才得到的!”  “你居然一直躲在苏家!”  ……  苏景漓险要握不住头顶的房梁,听到君无止那句话,心里无限震惊。  勺子居然是魔教的尊上!他已经清醒了?  手上的玉佩“啪”的落在地上,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一直滚到窗前。  苏景漓暗叫不妙。  “是谁?谁在那里?出来!”  蓝衣目光一凛,向着苏景漓藏身的地方去。  姬浩铭看到地上的玉佩,往自己腰间一摸,没有!什么时候被别人偷去的!  “再不出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于蓝衣的威胁,苏景漓屏住呼吸想着脱身之法。  “蓝衣,让开!”君无止的声音响起,带着莫名寒意。  苏景漓苦笑,明明是相处了两个多月的人,却不知原来他的声音这般冰冷。 第六十二章出逃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君无止的脚步声逼近,苏景漓绷紧了身子,暗自用力,目测了窗户和玉佩的距离后,只差等待时机了。  当看到男人镶着金边的鞋头后,苏景漓目光精锐地盯着男人的脚步。  在他再一次靠近的刹那,松开紧握的房梁,飞快掠身,在姬浩铭之前将玉佩捡起,然后一个转身,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窗外。  窗户“咣当”一声,人已没了踪影。  好快的速度啊!众人忍不住惊叹。  君无止眸色一暗,是苏景漓!  黑夜掩埋那抹在屋顶飞快掠过的身影,苏景漓很快到了和那个少年约好地点,纵身一跃,上了一棵大树。  四周静悄悄一片,苏景漓凝神闻声,不远处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个小山丘的一角,还有一个女人的白色衣摆。  苏景漓放下心来,看样子是救出来了!  脚踩落叶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也格外慎人!  一群少女紧紧缩成一团,南宫翎也是极害怕的,手上握着一把剑站在最前面。  “南宫小姐,是我!”  苏景漓侧身躲过南宫翎的剑,抓住她的手腕,沉声说道。  借着残月微光,吓坏了的少女们看见苏景漓,无疑就是见到了救星。  南宫翎扔掉剑,顾不上什么礼仪矜持,一把抱住苏景漓,埋在她的胸前哭起来。  苏景漓垂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然见她哭的厉害,最后抬手抱住她,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已经没事了!”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都在了!”南宫翎在她胸前起身,脸上微红,她又抬头看一眼月光下更是俊逸不凡的少年,忍不住心跳加快。  “救你们的那个少年呢?”苏景漓问道。  “他让我们躲在这里后,又不知道去哪了!”有一个少女回道。  苏景漓沉目,那个少年应该是回去找自己了吧!  “这里不安全,大家都随我下山去!”  苏景漓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 现在还是先让这些女孩安全了,她再上来找那个少年吧!  七八个女孩紧紧跟在苏景漓身后,唯恐落后。  苏景漓越来越觉得诡异,她听师父说起过,魔教的戒备比皇宫还要森严,一般都是难进难出,为什么今晚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一个人出来阻拦?  “你们都被关在什么地方?怎么逃出来的?”苏景漓问旁边的南宫翎。  “说来也奇怪,今天关押我们的那个房间居然没有锁门,外面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嗯嗯,所以南宫小姐就带我们一起逃出来了,正好遇见了苏少爷说的那个少年!”  “嗯!”  ……  女孩子们都应和,点头。  苏景漓脸色凝重,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要放她们走,所以这林子中的机关都被人消除了。  “苏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南宫翎开口问道,她原本是被单独关押的,后来又被人带去和其他女孩子关在一起。  “没什么!”苏景漓淡淡说道。  林中还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低鸣,吓得少女缩成一团,不敢前进。  “苏少爷,这里是不是有野兽啊?”有女孩子怯怯的开口问道。  苏景漓停下脚步,空气流动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已非野兽所能比拟,是比野兽更为可怕的人! 第六十三章魔头来阻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冰冷利器的寒光反射在树干上,从身后迅速围上一群遮着半脸的黑衣人,少女有的惊叫出声,个个吓白了脸色,南宫翎也是紧紧抓住苏景漓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抠的他生疼。  苏景漓抬头,暗夜中半空落下一个全身包裹严密的男人,仅露的双眸对上苏景漓的目光时,闪现出逼人的精寒。  魔教的尊上!  苏景漓现在搞不清楚了,勺子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那日在武林大会上出现的是不是他?还有……古离是谁?  苏景漓虽心中满是疑惑,然泰然自若,如秋水般荡漾的黑眸注视着如神嫡降世的男人,缓缓开口:“阁下是又后悔放这一群姑娘离开了?”  君无止诡谲勾唇,竟还是那样子,什么都撼动不了她那清冷的面容,哪怕知道他清醒,不再是那个结结巴巴的傻子,却也只是敛眉淡抿着唇,不动分毫。  “怎会,本尊只是想请苏公子到教中做客,小住一段时间而已!”  “不必了,这些女孩子还得等在下送下山去呢!”  苏景漓岂不知他的用意,小住?只怕是囚困吧!就像他所说的,好玩的玩具,不让她走,应该只是没有玩够罢了!  “本尊会亲自派人送她们下山,想必山下也有接应的人吧,苏公子就不要推脱了!”  “尤左使,把这群人送下山去!”君无止对身侧的艳丽衣着的男人吩咐。  “是,尊上!”  “不要,我们要人苏公子一块下山!”  “就是,苏公子不要随他走,跟我们一块下山去吧!”  “这魔头没有安什么好心!”  ……  身后的姑娘胆大的抗议。  苏景漓扯唇,看着男人眸藏讽色,语调迟缓:“阁下的信誉似乎是不太好啊!”  君无止继续慵懒轻笑,看着苏景漓问道:“苏公子知道为什么来夷山上长年树木葱郁吗?”  不知道男人想说什么,苏景漓不语。  “因为本尊都是拿――鲜血来浇灌的!那些背叛者、抗命者,本尊都会将他们的鲜血洒在这里!”君无止看一眼头顶残月,眸色转为冰冷深沉,说着残忍威胁,“看来今夜,似又要进行一轮浇灌了只可惜人数少了点,未能均洒整个来夷山!”  一群女孩登时被吓的更是面无血色,颤抖不已。  “尤左使,将她们送下山去,若有不从或多话者,一律格杀!”  这次没有一人再说话,大家为难的看着苏景漓,最后还是都跟在尤然身后。  “苏公子,我回去后就让父亲派兵来救你!”南宫翎握着苏景漓的手不舍。  “不必,请你转告师兄,苏家就有劳他照顾一段时间了!”  “那你……”  “我自有脱身之法!”  苏景漓冲她宽慰一笑,只剩她自己了,想脱身确实不难。  君无止不悦眯眼,若是不是看在南宫御的份上,他定让这个女人下不了来夷山!  觉察到尊上的不悦,尤然伤前扯开南宫翎,将她推搡到一群女人堆里,“再不走,老子就让你血祭这里!”  一旁的蓝衣听了,眉头一皱看向尤然,给南宫翎称老子,岂不是也给南宫御称老子吗?  尤然脸一僵,明白自己无意中惹了那只狡猾的狐狸,这南宫丞相,十个自己也斗不过他! 第六十四章风言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打量了一番被带到的房间,简单的摆设,清雅的色调,偌大的墙壁上只挂了几张字画,也看不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笔!  令素景然讶然是里屋那张华丽的大床,竟是皇家专用的金丝纱幔,还有价值连城的碧玉做成的珠帘,简直奢华极了!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  窗户一角被推开,露出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容,甚是清秀。  苏景漓一愣,少年已经从窗户跃到了屋内。  “美人哥哥,你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成了这里的客人了,害我找了你大半天!”少年皱脸埋怨道。  见他没事,苏景漓放下心来,将开着的窗户关上,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给他,“你要的东西!”  少年顿时惊喜,两眼崇拜的看向苏景漓,“你怎么偷到的?我在这里呆了好多天都没有弄到手!美人哥哥竟比我这天下未来的第一神偷都要厉害!”  苏景漓满头黑线,这也是她第一次偷东西,有些尴尬。  “废话怎么那么多,东西都到手了就赶紧离开,这是你一个小孩家能来的地方吗?”  “你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少年低头嘟囔。  “美人哥哥,你跟我一起走吧!这魔教的尊上向来喜怒无常,还专养一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制造一些害人不浅的药物,在这里太危险了!”  苏景漓好笑,看着少年晶亮的眼睛笑道:“你也知道危险啊!那还这么大胆来魔教偷东西!”  少年委屈,“我也是帮师父来偷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吗?”少年鄂愣的指着自己问道。  苏景漓勾唇轻笑,这里除了他,还能跟谁说。  少年也觉的自己冒傻气了,脸上一红,说道:“师父叫我风言!”  风言!  “很好听的名字!”苏景漓如实说道。  少年脸更红了,低下头去。  “我知道美人哥哥是谁,南城第一公子苏景漓!我以前听别人说起你的时候还不信,没想到你比他们说的还要好看!”  苏景漓抚上少年的脑袋,柔声说道:“再好看也只是一具皮囊而已,几十年后都会化为尘土!”  少年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景漓,“美人哥哥,你随我走吧,我想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  苏景漓笑:“要离开这里是一定的,不过随你走就算了,以后你若是有时间倒可以来南城找我!”  “那我随美人哥哥一起离开,这里我熟悉,还能保护你!”少年坚定的说道。  苏景漓想了想,点了点,如今君无止回来,守备定是森严起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她还有点不放心呢!  夜更深了,苏景漓在窗前站了将近一柱香时间,才彻底摸透巡逻换班的时间,不过她还无法确认到底哪里有安插着暗卫。  “美人哥哥,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怎么出去!”风言拉住苏景漓的衣袖,仰着小脸说道:“我有秘密通道,不用翻墙就能出了魔教的高墙!”  少年说的自信满满,眼里放着闪亮的光彩。 第六十五章捕捉游戏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有些无语加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秘密通道”,被茂密的草丛遮掩,不细找根本不会发现,的确够秘密的!  “这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有一次被守卫追捕,躲到这时,我还以为这次完了,没想到,手一挥就发现了这个洞!还真是天不亡我啊!”  少年指着墙跟处一米见方的洞口,说的得意洋洋。  果然还是小孩子,钻狗洞还能钻的这么开心!  “还是算了吧,洞太小,出不去!”  “怎么会,我比你个子都高还能钻出去,你怎么会出不去呢!”  “不信,你看!”少年俯下身子,轻而易举的到了墙的对面。  “美人哥哥,你快出来啊!”风言在外面轻声喊道,“再不出来,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苏景漓听着后面轻微的脚步声,扯了扯嘴角,已经被发现了,或许该说从始至终都在别人的监视下。  “美人哥哥,这个称呼倒是贴切!”  男人如同鬼魅一般无知无觉已到了苏景漓身后,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耳垂,光滑细嫩,没有女人该有的耳洞。  魔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尊就说苏公子怎么会这么干脆的答应回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小子!”  “美人哥哥!”  风言听到男人的声音,着急喊道,想再次钻进去,却被苏景漓一个侧身将洞口挡住。  “马上离开!”  “不要,我要和美人哥哥一块走!”少年倔强开口。  “我是这里的客人,不会有事,你若是被他们抓住,怕是以后没有机会来南城找我了!”苏景漓微微侧头对洞口的风言威吓,白瓷俊雅的脸上略带忧色。  “可是……”少年犹豫。  “快走!”苏景漓厉声喝道。  君无止危险眯眼,冷嗤一声,“今夜谁也别想走!去,把墙外的少年带过来!”  身后的黑衣人领命。  耸立的高墙任谁也无法借助外力一下跃起那么高,然攀云梯很快被搭在墙上,苏景漓眸色一暗。  四五个黑衣人迅速攀着梯子上去,墙外风言惊呼一声。  苏景漓出手,纵身上去,一脚连踢两人下去,站在了高墙上。  “还不快走!”  风言看到墙头上的苏景漓,眉头皱成一片,最后咬了咬牙,向着远处奔去。  蓝衣怎么也没想到苏景漓竟会武功,身手还不弱,眼见黑衣人不是她的对手纷纷落地,便不再迟疑,向上跃起,踩着梯子,几个动作便与苏景漓对峙。  “原来传言中不会武功的苏家少爷竟也是个高手,那么我倒要见识见识楚遥风的第二弟子程度如何!”  苏景漓冷笑,她如今功力恢复,也不介意跟他较量较量。  “请了!”  说着苏景漓一个纵身,如同优雅的白鹤一般,动作优美的落在外面宽阔的平地上,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已没有了风言的身影。  苏景漓薄唇轻挑,没了顾虑,她要得找个时机走了,勺子如今已变成君无止,这个狂爵霸气,似魔似妖的男人,身上再没有她熟悉的影子! 第六十六章重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蓝衣从上俯冲而下,看不出他何时出的剑,手上的虹芒已开展,在半空中洒出光影,苏景漓起身,两人在半空中就开始交击,点点剑芒喷射而出,一时间,周遭净是剑锋呼啸,惊人之气夹杂着寒光交击的呜响声!  君无止背手站在房顶之上,冷光之芒掠瞳而过,半响,幽诡的笑了。  苏景漓看向君无止的方向,回以悠然淡笑,双手勾出沉厚的力量,化作无数锋芒利剑,撞向蓝衣手中的剑,震得蓝衣手腕剧痛,暴退一步!  苏景漓落地瞬间手上迅速弹出两根银针,寒光乍起,射向蓝衣,准确的插进他的颈后部位。  蓝衣顿时鲜血涌吐,眉目狰狞痛苦至极,几乎站不住的单膝瘫跪在地,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景漓,居然会使用“剑气”!  “再会了!”  苏景漓瞳眸清亮,傲姿凛然的身形,对百米之外虎视眈眈的人,扬眉而笑,嘲讽的挥手。  选在墙外战斗就是为了方便逃脱,如今百米距离,已经够她用来逃脱了。  君无止表情险恶起,双瞳如火,锁视远处的人,几乎移不开分毫。  沉沉的笑意发自君无止的口中,一股邪与狞的佞芒从双瞳绽射,隐隐跃动残冷,出其不意的从袖间掏出一样东西。  苏景漓神情一震,双眸瞬间转为冰寒,天蚕丝!  闪着晶光的丝线自手中发出,似有了生命般朝着苏景漓飞来,苏景漓端肃起脸,蹬着脚尖向后飞掠。  身后猛然间出现一排不同于其他黑衣卫士打扮的人物,同样只露着双目,只是气息却差的太远了,这几个人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君无止的暗卫!  该感到荣幸吗?居然让魔教莫尊上出动了暗卫!看来今夜是逃脱不了了!  在苏景漓因暗卫稍微停顿的片刻,天蚕丝已缠上了苏景漓的纤腰,握着丝线另一头的男人幽诡一笑,像是捕捉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一点一点收着手上的丝线,似要慢慢欣赏猎物的挣扎。   天蚕丝上注入了君无止的内力,苏景漓无法挣脱,只能一点一点地靠近恶魔般的男人。   “苏公子现在的表情真是让人又喜又爱啊!”看着苏景漓难得肃然的神情,男人讲得轻柔,笑得寒栗,停下手上的动作,朝着苏景漓而来。  面对开始迈步而来的人,苏景漓蓄气于指掌,准备一朝暗潮待发。  “既然教主这么想让我在这里做客,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  君无止精芒掠炯,靠近的瞬间忽握住她的手腕,猛一吐劲,一股反冲的力道,激震得苏景漓痛吟而出,体内气息像被卸掉般,浑身虚软乏力,倒在他的臂弯内,意识眩茫,却又残存一丝无能为力的清醒。   “你……”苏景漓没想到反被男人得了先机。  “都被本尊握在手上了,却还想着一招得机!阿漓,这是你自找苦吃,怨不得本尊!”  男人附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一手捏住她的脖颈,睨着她的眸中闪过残芒之色。 第六十七章学不乖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黎明的晓光拂在柔软的锦被上,为恬静的睡颜蒙上一层淡淡的晨辉,将脸上的绒毛都照得清晰。  男人把玩着铺散在床榻的青丝,端详着胸前熟睡的丽颜,敞开的胸间平稳起伏,男人眸光炙热。  苏景漓早已醒来,却是不愿睁眼,全身的沉闷疼痛,提醒她再次受挫的内伤!  耳边响起男人沉沉的低笑,邪狞狂爵。  “阿漓,再不睁眼,可不要怪我做一些特别的事情了!”  阿漓?苏景漓内心冷然沉下,这称呼,这声音,不是古离是谁?原来他早已清醒!  此时臂弯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眸,然尚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力道,己重重覆吻而下,强硬的深吮她的唇舌,带著征服的纠缠,紧密的不容她逃开!  苏景漓气息一滞,一个晚上才被平稳下的血气,彷佛跳动的大火,再次窜起,苏景漓昏乱的面对这几乎连呼吸都快断了的深吻,直到大掌半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揉握一方丘峰时,猛地身躯一阵,抬起手来!  “无耻!”  手掌没有落在君无止的脸上,皓白的手腕被大掌攥住,力道大的几乎握碎她的腕骨,吃痛的令苏景漓蓦然抬首,迎视那双沉敛的双瞳,永远用轻懒与温尔隐藏瞳中深处,那残忍又无情的冷血。   “还没有学乖吗?这手也是不想要了?”君无止笑得邪肆,大掌拂过身下娇/躯,从上而下。  “在阿漓熟睡时,这身躯我都不知看了多少遍,抚了多少遍,而且……不止一晚!阿漓现在恼羞成怒岂不是太晚了!”  这个男人脸皮的厚度已不是能测量的了,苏景漓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如果堂堂的魔教尊上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我无话可说!”  君无止轻笑,“阿漓这就冤枉我了,救命之恩我不是都已经以身相许了吗?如果阿漓是在意新婚之夜没有尽兴的话,我倒是可以随时补偿你!”  男人说的无辜委屈,苏景漓索性连话也不说了,自觉将男人摒除在听觉视觉之外。  “如果阿漓是埋怨我出手太重把你弄伤的话,只能怪阿漓自己了,你太不安分了,为了让你在这里老实做客,我也是被逼才使些手段的!”  苏景漓不语,扭了身想要背对男人,却被君无止勾住腰身,再次压在身下。  君无止单臂撑在她的脸侧,逼视的睨锁住那张闭目的清雅俊颜。  “阿漓是想让我为所欲为吗?”  因为刚才的扭动,她的衣裳已经凌乱不整,身上仅穿着一件素白轻衫,根本遮不住什么!  邪恶的大手再次抚上她的颈,却慢慢游抚而下探入衣襟内,继而暧/昧的抚着那衣襟下微露的滑嫩肌肤……  苏景漓猛然睁开眼,推开他的掌,回以犀凛的目光。  “教主还是适可而止!”  男人笑得却是欢快,“阿漓终于又肯理我了!”  “教主神勇盖天,脾气性格手段又是那么让人……敬畏,我岂敢不理!”  苏景漓迎上他的视线,回以淡笑,却是话含讽意。  “阿漓还是怪我伤你啊!那我带你去疗伤可好?这来夷山上的温泉可是浸着草药,最具疗伤神效!”  男人瞳眸跃芒,却闪着诡异色彩! 第六十八章温泉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山径之中,蒸藤热气迎面扑来,十步外,就闻见淙淙的泉流水声,入眼,峭飞的高岩上奔洒着热泉,汇集在下方,再潺潺顺游而下。  一座天然的山中温泉,周遭开满了奇花异草,彷若世外之境。  苏景漓被热意萦绕,似有气流流过四肢百骇,舒缓着筋脉的疼痛,确实是疗伤圣地!  当然若是没有背后如狼似虎的眼神,一切就更加美妙了!  身后的淙淙泉壁,水意烟瀑,令早已湿掉的单衣更似透明般贴身,说她几近赤/裸也不过分。  君无止悠闲的半躺在让人铺在泉边树下的软榻上,一双犀锐的眼睛,打量着她单衣下赤/裸无遮的一切,没有面具遮面的脸容俊艳,美绝!  苏景漓却洒然依旧。  “没有任何事情、任何情况,能让你乱了这份自若吗?”  君无止双瞳如火,锁视着水中人,目光几乎移不开分毫,热气轻雾袅袅中,衬得那半裸似的修长身形,更如梦幻姿影,虚渺不真!  “是不是让教主失望了?”苏景漓遥立水面,傲然而立,“可惜了,在我的眼里教主你――还不足以撼动我的内心的诺定!”  君无止微眯的深瞳端详,不见怒意,唇角扬起悠魅之笑。  “如果是你的师兄呢?以阿漓在我这里做客,我想你那个师兄定是心急如焚,可能还会拖着伤痛之躯赶来吧!你说我是不是要将地牢的一间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呢?”  苏景漓却不看他,注视着飞涌而下的泉水溅起的水花,空灵的双瞳更见淡漠。  “如果他来,而教主也确有本事,那么地牢中的房间顺便多收拾出一间,我还要感谢教主让我们师兄弟相聚!”  君无止再次眯起犀眸,噬茫绽出,闪过一抹阴森戾气,慢慢起身,迈着沉稳优雅的步伐,淌着水,逼近苏景漓。  从背后圈住水中俊丽的身姿,紧紧将她箍在怀里,亲昵的在耳边低语:“这么多日与阿漓同床共枕,手触柔软,鼻闻馨香,让我怎么舍得远离呢!”  “那么,还要谢谢教主的喜爱了,那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居然留给我,让景漓是又惧又恐!”苏景漓不客气讽刺。  君无止低头在她圆润的肩上落下唇烙,俯在她的颈间吸着身上淡雅的馨香,微微叹了口气,“阿漓就不能将我当做那个勺子吗?一个傻子都能获取你的笑语嫣然,为何清醒了就这般冷漠以对!阿漓不是喜欢我的吗?要不怎么会跟我拜堂成亲?”  苏景漓侧手将颈间肆虐的脑袋推开,挣脱了几下没有挣掉男人的怀抱,然这动作已是变相的拒绝。  “教主心里应该都相当清楚明白吧!要不怎么会卸了我内力,将我逃脱的外力一一去除!”苏景漓浅笑,声音坚定,“勺子只是勺子,一旦醒来,那魔教的尊上就只是陌生人了!”  “景漓再次后着脸皮邀恩了,还请教主看在我当日救你的份上放我离开!”  君无止睨着她的眸芒精骇,掀扬起的唇,也莫测透出一丝邪气,手上更是用力,紧紧贴住娇软的身躯,引得苏景漓不适,猛咳两声身子越发无力。 第六十九章再次重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身后男人沉沉邪笑,“阿漓身子还这般虚弱,总得等养好了再走,要不我怎么放心的下!”  环着她的身子往岸边游去,恶意的将她压在岸边上,苏景漓无力,只能任他欺虐。  “尊上,苏公子的药好了!”  蓝衣端着碗进来,放在树下石桌上,眼睛在这边扫都没扫一眼,起身出去了。  碧玉石碗在烟雾缭绕中更加晶莹剔透,君无止将苏景漓拦腰抱起,上了岸。  只是轻巧的一碗药水,如今在苏景漓的手中仿若千金重量,虚软的双手一再脱力,如老人一般,打着轻颤。  男人轻叹一声,扯着魅惑笑容,端过她手中的碗药,“阿漓这样,真是让人看着揪心啊!”  能成这样也不知道是谁的“功劳”!苏景漓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么就有劳教主亲自喂药了!”  “我这双手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阿漓是不是应该给些报酬?”  似悠又似幽的眼神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邪气。  “教主可谓坐拥万物,我的身上又怎么会有给的起教主的报酬!”  来到她眼前,双臂再次撑上她左右面旁,再次将她困在岸边与胸膛内,俯首到她耳旁,轻语似的低喃:“有的……”   君无止俯首,紧紧吻住她的唇瓣,这个吻带着吞噬与征服,封住她的唇舌,不许有任何间隙般,要让她唯一能得到的气息,是从他的身上得到!  痛与难受,苏景漓半仰着难以动弹的身躯,唇齿传来他强硬的覆锁,窒息的感觉渐渐涌上,就在眩黑几乎浮上意识时,唇上的压力离开,新鲜的空气从她深吸的口鼻中涌入。  喘咳着声,苏景漓睁眼便对上君无止那双带趣冷视的眼,唇角勾扬起一抹邪笑。  “教主的报酬也索要了,就请给景漓喂药吧!”苏景漓冷视。  “自然!”男人这样说着,却依旧锁视她的娇唇,如同喂不饱的野兽般。  一碗汤药硬是在男人不时的压下欺虐一番中,喂了好长时间。  苏景漓身上渐渐恢复力气,腹间开始升起一股暖流,流动着流过全身,坐下盘息,稍刻,头顶升起一股轻袅雾气,苏景漓深深吐纳,站起身来。  “一碗汤药就让阿漓恢复了几成功力,我该说是我的医术又见高超,还阿漓的功力高深?”  男人似笑非笑,脸上渐现淡冷之态,幽幽冷瞳逼视眼前飘雅修长的身影。  “该说上天注定景漓在教主这里做不了长客!”不改其定然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调子不变,可感觉到那话中的坚定。  “是吗?”男人眼里升起残冷之色,上前一步,大掌按上她的右肩。  不待苏景漓反应,一股反冲的气势随之灌入,熟悉的剧痛再次传来。  君无止满意的看着圈在臂弯内的面容,略显苍白,唇角躺着血丝。  “啧,啧,看样子,阿漓是注定在教中长留了!”男人掀唇轻嗤,轻到几乎发哑的声,一手抚上她的纤颈,睨锁她的眸芒精骇。 第七十章统领燕双飞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南城依旧热闹非凡,“客上居”也是如往常一样座无虚席。  “听说没有,苏公子为了救那些被劫的姑娘们被魔教扣押了!”  “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怎么会没听说,现在好多武林人士又集结起来想办法营救呢!”  “还有一件事你们不清楚的!”一人灰布衫男人伸长脖子,一脸得意。  “什么事?”众人兴致勃勃。  男人招了招手,大家伸着头聚到一块。  “这魔教的尊上喜欢男人,早就觊觎苏公子的美貌,听说苏公子成了婚,一时恼羞成怒,才捉了苏公子的!”  “你怎么知道的?他若是喜欢男人,捉那么多女人干什么?”有人不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专门靠一些女人练什么邪功,魔教尊上的武功这么高,定也是如此!”  “别说了,云公子来了!”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大家顿时停止讨论。  年轻男子由小二引了上来,出众的儒雅气质引人侧目。  云陌被一路带到了二楼雅间,房中已有不少人在等待,见云陌进来,都站起身来。  “云公子,叫我们来这里可是想出了救景漓的办法?”李霸天着急的问道。  云陌上坐,伸手示意大家坐下。  “我师弟那里不着急,以他的智慧定有办法逃脱,我找大家来是因为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云陌说的严肃,大家神情一凛。  “什么消息?云公子请说!”  众人都目光灼灼,等着云陌说话。  云陌修长尊贵的手指轻扣桌面,微起狭长的双眸,缓缓开口:“朝堂已经派人出来接管武林,看样子是不想放任我们继续发现壮大了!”  屋内沉默。  “姬国从前朝手中夺得江山,如今各方稳定,武林的势力确实是朝廷的一大患事!”年长的幻剑山庄庄主若有所思地说。  “朝廷派出来的是什么人?”有人问。  “朝廷禁军统领燕双飞!”云陌定定开口。  “一苇渡江,轻功卓绝,曾经以一把揽月大刀闻名江湖的刀客燕双飞?”说话人惊呼,不可置信。  其他人也是难以相信,十年前燕双飞在江湖上绝迹,不少人以为他是被仇家杀害,毕竟当时燕双飞年轻气盛挑战各大门派,死于那把揽月刀下的人无数,仇家自是不少!不过也有传言他曾去来夷山上独挑君无止,结果不得而知!  云陌点了点头,又说道:“现在形势严峻,武林好不容易走了今日规模,若再遭朝廷打压,怕以后几十年来也恢复不了元气!”  “云公子说的对,那有什么计策吗?”李霸天蹙起眉头问。  “燕双飞在十年前就已经称霸武林了,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也是难逢敌手!”  “再加上高手汇集的禁军,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真没想到一代江湖侠客,也去当了朝廷的爪牙!”  云陌优雅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勾唇温润一笑,幽幽眸中却闪过锋芒,开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隐藏实力,让朝廷探不出我们的虚实,然后在必要时刻给它重重一击,让朝廷不敢再打我们的主意!”  “如何给它一击呢?毕竟朝廷有军队,若动起真格来,我们只有围起来被打的份?”  “那如果我们也有军队呢?”  众人一惊,看向云陌。  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云陌眸底荡起莫测的光芒,总有一天他所失去的一切都会夺回来! 第七十一章救人,务必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偌大的华府,淡淡的琴音隐隐悠回,雅韵的旋律似清幽,又似淡淡浅吟。  “云公子,老爷的信又来了!”吴管家匆匆跑来跑上高亭。  云陌没有理会,修长的手指舞动在琴弦上,筝音流转高亢,却在最高/潮时,“砰”的一声,琴弦绷断!  “云少爷……”吴管家担忧呼叫。  云陌起身,“把信拿来!”  看样子苏护已经知道了阿漓的事,只是除了吴管家,到底还有什么人安插在阿漓身边?那么多女儿为什么独独对阿漓这般保护?  忽然信上只有四个字,“救人,务必!”  这“务必”二字应该是后来又加上的吧,手劲极大,把上好的宣纸都浸透了!  “云公子,少爷该怎么救啊?”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插好人手了,只希望阿漓能够知道退一步,不要太强硬!”  ***  空旷缭绕的涯顶,周遭以枫为衬,以梅为景,由玉石堆剔为阶,拾步而上,是一个雪白玉石雕成的楼台。  在梅树下,亭台边的卧榻上,优雅的身形悠枕而卧,一张闭眸养神的面容,绝世倾城,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平时像个名门少公子模样被发冠束起的长发,此刻却完全披散下来,不分性别的美丽,惊心动魄,不变的永远是那一身淡雅衣袍。  君无止看着这慵懒倚在卧榻中的悠然身形,夕阳的辉彩些许落在那清灵的面容上,几缕青丝微拂,淡淡的轻烟云雾中,绝逸的身姿恍如幻影。  他已经连着三天在这里找到她了,都是这般悠闲的场景。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静静看着一个人,细细瞧着她,不想错过那每一分每一秒光影流连在她身姿上的变化。  世上有何绝艳佳人是他得不到的,都不曾有这卧榻上的人令他如此迷惘,无法掌控的难以琢磨!  “教主还是这样,喜欢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眸未张,轻淡的声已从微抿的薄唇内传出。  “阿漓对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排斥?”  “所有掌权人的一个癖好,让人极度不爽!”  “那这样呢?”男人坐在榻边上,单臂撑在她的脸侧,睨锁着她。  “教主气势太强,还是离远的好!”  君无止笑出声来,“俯视不行,近看不得,阿漓是想让我如何?”  “为了避免教主一不小心再将我重伤,我觉得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苏景漓睁眼,迎视倾身俯来的犀凛视线,勾唇讽刺。  男人沉沉低笑,伸手将苏景漓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吐:“那如何能行,我怎么舍得不见呢,我真想把你拴在我的身上,时时刻刻不分离!”  “恐怕永远不能让教主如意了!”苏景漓勾扬起唇,笑得相当坚毅断然。  噬茫绽出,牵起唇边森狠地冷笑,君无止暧/昧地抚上她冷意的红唇,“阿漓,话可不要说的太绝对了!”话语在轻柔中带着令人一颤的寒意。  男人俯得更低,鼻眼相对,扯的笑容显得异常深沉。  在这股隐隐透诡的暗潮中,景漓首先侧了脸,君无止却突然脸色一凛。  “教主,属下有事要报!”蓝衣上来禀报。  “什么事?”君无止起身问道。  蓝衣看了一眼苏景漓没有说话,君无止神色一凝,抬步向山下走去,衣袍被风吹得猎响。 第七十二章金针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夜幕沉下,万物染上夕阳余晖,微风时而乍起,吹散夏日暑气。  君无止走后,苏景漓又不知不觉小睡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才突然惊醒。  虽然功力被封,但练武人的警觉性还是有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靠近得好,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吧!”  来人脚步声沉顿,不像君无止那般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脚步声稍微停顿一下,又复向她走来,苏景漓诧异,回过头去。  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众,身形不高,有些瘦弱,手中端着一盘子水果。  “我不需要这些,你端回去吧!”苏景漓扭过头不再看他,注视着渐渐被残食的夕阳。  “公子还是吃一些吧,这是奴才刚从冰窖取出来的,冰凉可口,或许能解您心中愁闷!”来人意有所指的说道,还是将盘子放在苏景漓跟前。  苏景漓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轻掀起唇角,“真能解愁?”  “那得公子懂得怎么吃才行!”  “是吗?”  苏景漓平寂的黑眸眯了眯,精光毕现,轻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那奴才告退了!”来人轻轻恭身,退了下去。  苏景漓将果盘端到梅树下,身子侧躺,遮挡住四周暗卫的眼睛,乍似无聊的翻弄着几个水果,看见了隐藏在其中的几根金针。  水澈清眸掠过一丝精芒,随之唇畔出现一抹深意的笑,这么说来刚才那人应该是师兄的人了!  师兄果然了解她,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苏景漓淡笑翻身,水袖轻挥将几根金针收于袖中。  ***  把门窗关严,又将厚重的幕帘放下,苏景漓才放下心来。  今夜魔教之中似乎有什么宴会,从涯上下来时看见一群人忙里忙外的布置收拾,君无止被蓝衣叫走后就再没有出现,不过谁知道会不会又“杀”回来,还是小心点好,况且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褪了衣服,苏景漓慢慢坐进浴桶里,蒸腾的热气在周围萦绕,水有些烫,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从一侧取过那几根金针,猛然扎进自己周身几个大穴,不多时身上开始散发出袅袅白烟,与桶中热气混合在一起,苏景漓闭目慢慢调息。  只怪君无止看她太严,根本不让她碰这些东西,否则功力应该很快就恢复了吧!  门外传来一群人走动的声音,苏景漓一分神险要走火入魔。  “那里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到这边来!”  院内护卫呵斥道,引得众多女子惊呼出声。  女人?怎么会有女人?  她来这里已有十天了,半个女人也没看见,不想今晚竟来了一群!  “都到这边来,动作快点,还等着你们表演呢!”守卫又呼道。  苏景漓勾唇, 看来今天的客人很重要,连歌舞妓都请来了啊!  气息渐稳,浴桶中的水也变得微凉,苏景漓一跃从桶中出来,披上外衣,乌黑长发滴水未湿,被主人随意一甩,披在身后。  听着外面女子慌乱远去的脚步声,苏景漓勾唇一笑,今日状况倒不失为一个逃脱的好机会! 第七十三章宴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房门打开,苏景漓刚要抬脚出去便被门口守卫拦住。  “苏公子,尊上有令,您不能出门!”  “哦!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活动范围只剩下这方寸之地了!” 温和的嗓音不急不缓却透着淡淡暗讽。  “公子恕罪,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样啊……”苏景漓状似思考,又说道:“那去茅房也不行吗?”  “可以!”  然抬脚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步步紧跟的两个人,苏景漓冷嗤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武功都被你们尊上封了,如今去个茅房他也放心不下?”  两个黑衣守卫不动,其中一个开口:“尊上说了苏公子聪明绝顶,即便没有了武功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景漓听了只是冷笑,半响,讥讽开口:“他倒是看得起我!茅房我不去了,回屋吧!”  抬头像屋顶方向扫了一眼,只有风吹树叶的声响,黑幕之下看不见半个人影,但是苏景漓知道,在这屋顶某处隐藏着不少于三个的暗卫!  她曾装作逃跑,引出暗卫出手,记住了他们掠出的地位方向。  唇角一弯,扯出一抹笑意,趋步走在前面,进入到屋檐下,趁着两个守卫转身的刹那,苏景漓迅速出手,虽然功力未完全恢复,打晕这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而且这里是个死角,能躲过暗卫的眼睛。  推开屋门,拽着两人一闪进了屋中。  半刻钟后,从屋里走出一个魔教打扮的人,遮着半脸,微低着头从院中经过,出了院门侧身不见,然并未引起人们的怀疑。  ***  入夜的枫藤园,更见盛夏雅致,园内绿意葱茏,百花绽放,满园灯火映衬湖水叠影,波光粼荡,逶迤的水色月影浮漾,倒映亭阁生辉。  让人惊叹魔教之中竟也有如此良辰美景!  深夜难见热闹,一入园却已听得乐声雅飘,曲韵悠如梦,走缓的调却又别具一股幽深无尽,撩人百般心绪,纷飞似风拂。    入夜的雪台楼此时却是笙歌欢乐的世界,精致的酒樽菜肴一道又一道,美酒杯错,充满丰美奢靡的宴息。  乐师弹琴吹笛奏乐,伴着清辉月明,让人沉醉! 君无止横卧在铺着紫金丝绸的软榻上,长指支着颅侧,一派洒然聆听,这般悠闲随意姿态迎对席间客人,却也让人不敢诽言。  允王姬浩铭更显削瘦,两只眼睛黯然无神,看得出被囚魔教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坦。  “燕统领今日不请自来倒是出乎本尊的意料!”君无止在轻懒的笑意中缓缓开口,看向几步开外魁梧剽悍的男子,充满棱角的面庞与不苟言笑的肃然神态,令人望而生畏。  “教主在请允王在此做客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相见!”燕双飞毫不客气点破,隐晦的将囚禁说成了做客。  君无止轻笑出声,“燕统领真会说笑,一个和别人勾结暗害本尊的人,你认为本尊会让他在此做客?你看看允王形销骨立的样子就应该知道,本尊的客人可不会落魄成这样了!”  毫不遮掩的讥讽令允王当场震怒,拍案而起,喝道:“君无止,本王怎么说也是姬国王爷,你这般对本王无理,就不怕朝廷派兵围剿你,以你一个小小的魔教,怎堪与朝廷大军对抗!”  姬浩铭说完就喘不可耐的跌坐在座椅上,吓住了旁边站立的铁同,急忙给他顺气。  燕双飞上前取过他的手腕把脉,震惊于体内积攒的毒素,登时抬头质问道:“你给他下毒?”  话一出,姬浩铭和铁同也是一惊,怒目看向君无止。  “呵呵,本尊虽爱好研制毒药,不过杀人时本尊更喜欢将人撕裂,这样才有情调不是吗?”君无止笑得闲散温尔,唯有与他对峙的人知道,那双有如无垠深夜的眸瞳底处,所沉潜的阴森与冷酷。  燕双飞沉目:“既然不是教主下的毒,还请教主帮忙解毒!”  “燕双飞,我们尊上敬你是一条好汉不与你为难,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席座的护法血影怒斥。  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一旁乐师手足发颤,一个个破音传出,君无止皱眉,手一抬,凌厉的气流冲击过去,乐师手下的筝琴应声而碎。  “尊上饶命,尊上饶命!”  一排的乐师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忙跪在地上求饶。  “燕统领,你我十年前来夷山一别再次相聚,可不要伤了和气,本尊可是特意为你请了舞乐,打算与你不醉不归!”  “既是如此,就感谢教主盛情招待了!”燕双飞冷酷的脸上扯出笑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今天无论在那一方面他都占不了优势,况且今日主要是为了与魔教合作而来,让君无止助他统领江湖,实在不能闹僵!  “燕统领,那王爷的毒呢?”铁同问道。  “再想它法,这毒已有时日,不是一时半刻能清除的!”燕双飞扫了姬浩铭一眼说道,又抬头看向君无止,虎目深沉。  君无止只是淡笑,这毒下的……他的师弟真是太可爱了! 第七十四章歌舞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乐声再起,平台上落坐的乐士们,开始奏起琵琶、笙、笛的旋律,交织间歇的渴鼓声,一顿又一顿,清晰又沉稳,像在那平悦的旋律中,抓起一阵起伏的韵律,让稍冷滞的宴会,又开始热起。  一群彩衣女子翩翩而来,踩着轻盈的舞步,依次步入,列成两排,最后出来的是个红衣女子,曼妙身姿,青丝墨染,彩带飘飞,由女子围在中间若仙若灵,抬腕低眉,轻舒云手,彩带舞的似走笔游龙,玉袖纷飞,优雅矫健。  “教主这舞队请的好啊!不知是哪个乐坊的?”  君无止懒洋洋的端着手边的酒杯,看着红衣女子眼里似笑非笑,比黑夜更为深沉,“南城沁芳楼的请的,燕统领这次前往南城了可去看看,比起京城的烟花之地可谓大不相同!”  燕双飞听了眉眼肃冷,“这么说来教主去过京城?”  “本尊向来不喜出行!”  “那教主如何知道京城的青/楼比不上南城的?”姬浩铭开口,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在君无止的身上他竟越来越能看到六弟定王的影子,根据燕双飞带来的消息,定王已经再次控制京城,他的军队全部被改编吸收,令他大恨啊!  “王爷难道忘了你从京城带来的几个青/楼女子吗?那般姿容也亏王爷能看得进去!”对面的蓝衣讥讽,那几个女人都是他处置的,个个浓妆似妖,实在不知这允王什么口味!  “你……”姬浩铭气白了脸,如今一个小小的下属都敢这样跟他说话。  此时歌舞到了高/潮部分,乐声急转越来越快,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素手婉转流连,衣袂飘飞,女人一双如烟水眸欲语还休,飞舞的丝带与周围伴舞者的衣袖齐飞,使她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让人看的虚无缥缈!  众人惊叹,君无止妖孽的笑容格外瑰丽,隔着黑色面具,却只能让人看见那双冷如冰剑的寒眸。  带着寒光的利刃从飘飞的衣袖中出来,锋芒劈空,挥出一道流光急影,直指榻上的君无止!  “尊上,小心!”  惊变一幕,谁也没有料到,跳舞的女子纷纷亮出兵器,宴会顿时乱成一片。  君无止身行不变,依旧惬意浅酌,迎面而来的利剑被他抬手用酒杯挡住,红衣女子眼色一暗,提步向后掠出几步,手上的丝带迅速飞出,绕上君无止的脖子,女子得意一笑,收紧丝带!  “尊上!”  四大护法与三使惊叫出声,燕双飞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吃菜,姬浩铭歹毒一笑。  “把苏公子交出来!”女子收紧丝带喝道。  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瘦弱教徒身躯一颤,丽眸看向那名红衣女子,居然是来救她的!  “谁派你来的?”  “哼!这个你就别管,把苏公子交出来!”女子冷哼一声。  “把尊上放了,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蓝衣神色阴鸷,挥着长剑斩杀了旁边一个舞女。  “你住手!”女子欲上前阻止,又停下,将剑架在君无止的脖子上,狠声道:“若是再杀一人就别怪我杀了这魔头!”  君无止轻笑,挥手让蓝衣他们退下,抬手捏上被利剑刺过的酒杯说道:“苏公子在本尊这里做客,等做够了本尊自会放他离开!你又何必冒死相救枉送性命”  “你这魔头的话谁会信!放不放人!”女子手一动,利刃割上君无止的脖子,细血丝顺流而下。  其他教众一见,瞬间腾起噬人杀气! 第七十五章被逼现身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心一沉,以君无止的武功怎么会轻易被俘,只怕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苏公子?可是南城第一公子苏景漓?”燕双飞抬头问道。  “正是!”女人回答。  “教主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既然苏公子在你这里就应该请他出来,大家认识认识!”燕双飞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兴致。  “苏公子确实在本尊这里,不过她愿不愿意和燕统领认识,本尊就不知道了!”君无止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带来令人惊颤的压迫感。  “你……坐下!”女人莫名惊慌,看到男人噬茫的冷眸,持着剑竟后退了一步。  “不自量力!”君无止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开口,“本尊给过你机会的!”  强大的气息从身上迸出,脖上缠着的丝带断裂成布条,君无止伸手钳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本尊也是你能伤的!”  不好!  苏景漓一见,急忙出手,一根金针已脱手而出,虽不知是谁派来救她的,不过总不能见死不救!  君无止松手,向后侧身躲过苏景漓的金针,唇角勾起,“总算出手了!”  苏景漓一听,眼神犀凛,难道他知道自己在这,不可能啊!  “很意外?”君无止朝着她的方向去,“不管你伪装成什么样,只要在百米距离之内,本尊都会知道!”  苏景漓迎视他的眼神,“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  “啧,啧,怎么能说是手脚呢,本尊那是对你的爱惜,在你的身体上加了一份香料而已!”  一种只有他能闻见的特制香料!  苏景漓冷目皱眉,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君无止,在两人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猛地向后飞掠,被他近身伤害后,又岂会犯同样的错误!  “本尊果然对你不能放心,这么快就恢复了几成内力!”  红衣女子也是惊异,没想到传言中的苏景漓会武功!  “你就是南城第一公子苏景漓?”粗犷的声音在席间响起。  苏景漓看向高大粗壮的男子,恭身一拜,说道:“在下正是,只是没想到有此荣幸能在这里看到当年称霸武林的燕双飞!”  燕双飞听了大笑出声,“没想到这后辈里面居然还有认识燕某的!哈哈……”  “我曾听师父讲起过有关于您的事迹,所以知道一二!”  “你师父是?”  “楚遥风!”苏景漓看着他有力得吐出师父的名字。  竟然是他!  燕双飞有那么刹那愣住,楚遥风,他这一生只败给过两个人,一个是君无止,另一个就是――楚遥风!  苏景漓转向君无止,“教主可还记得当初所说的话,若是我身体恢复就放我离开,教主应该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吧?”苏景漓站在花枝树下,微仰着下巴,傲然的姿态。  “本尊自是记得,阿漓现在就可以离开……”君无止背过身去看着已被捉拿起来的几个女人,眼里泛起令人发寒的邪气,“不过,这些人胆敢行刺本尊,本尊岂能轻饶!”  “魔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红衣女子仰着头,目露讥讽,被架着的黑衣人伸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嘴角淌出血丝。  “若不是教主这么‘好客’,完全就没有今天这一出的行刺!教主应该也有责任吧,她们今日行刺也是为了我,我就替她们向教主赔礼了!”苏景漓轻轻恭身,月光下仅露的半张脸更是莹白如玉,让人只想将面具揭下,窥探里面是怎样的绝世容颜! 第七十六章比试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君无止看着她,眸光似冷似嘲,“阿漓将自己看的太重了,你一个赔罪就妄想本尊放了这些胆大的狂徒,似乎也太容易了!”  对男人的讥讽,苏景漓毫不在意轻掀唇角,“那如果是拿圣令交换呢?”  月光之下,小巧玉石散发着盈盈光芒,形状恰似弯月,被苏景漓捏在手中。  君无止眸底顿时一暗,划过诡异莫测的光影。  “那是本王的东西,速速还给本王!”姬浩铭站起身来,冲着苏景漓大喊,完全不顾身旁铁同给他使眼色。  “王爷的东西?不对吧!据我所知能够打开凤凰山宝藏的圣令一分为二,一块在皇上那里,一块在苏大将军那里,我手上这块正好是皇上手中的那个,试问,怎么会是你允王的呢?”苏景漓目光似箭看向姬浩铭,“难道说是皇上送给你的?也不对啊,皇上曾言圣令只传太子,而今太子没有,允王却扬言是自己的……王爷能解我疑惑吗?”  姬浩铭被堵的无话可说,慌乱的看向燕双飞,却被燕双飞冷鸷探究的犀眸吓得瘫在座位上。  “本王……本王是……从一个小偷的手里……抢过来!”  “不巧了,我这圣令正好是一个神偷朋友送的!”苏景漓看向君无止,不改其淡然微笑,“教主可有兴趣一换?”  君无止眼中阴霾逐渐加深,身上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沉声吩咐:“来人,给本尊把那个混入教中的家伙找出来,找到了就将他抽筋剥皮,不过本尊可不希望看到一个死了的人!”  “是!”  一群黑衣人匆匆离去,苏景漓扫了一眼,神色泰然,风言在将玉给她后就下了山,这么长时间应该也安全了。  苏景漓看了看手中的玉,只是一块会发光的玉佩,却不想竟是人人争夺的圣令!  “将人放了!”  君无止突然下令吩咐,看到苏景漓的神态,他就知道那个男孩定然已经安全了。  苏景漓一笑,“谢过教主了!”  被跪押在地上的女人纷纷起身,朝苏景漓走过来,领头女子施礼,“都是奴家不好,本来是救苏公子的,却不想连累了您!”  苏景漓将她扶起,说道:“哪的话!是景漓荣幸让你们来搭救!你们速速下山去,替我谢谢你家主人,感谢他搭救之恩!”  她现在已经猜出是谁派来的了,除了城主大人谁人能用的动这个南城的红衣素手。  “苏公子能安全离开吗?”红衣女子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们放心离开就是!”  女子不再多言,带着身后的舞姬离开。  苏景漓目送,扭过头来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君无止!还是那般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苏景漓慌忙后退,君无止凤眸眯起,嘴角擒上一抹嗜血冷笑,“若是阿漓功力再次受损,应该没有办法离开吧!”  男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苏景漓压下心底的惊颤,对上他的戾眸,“教主这样困着我也不是办法,只要有半点机会,我都会想着逃脱!”  苏景漓勇敢的上前一步,逼近君无止,缓缓开口:“教主可有兴趣跟我比试一场,若是擒的住我,圣令双手奉上,而我――从今以后听从教主吩咐!”  少年目光灼灼,带着挑衅与天地唯我的自信,英挺俊逸的身子傲然站立。  君无止来了兴趣,这样一个才恢复几成功力就大胆挑衅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让他恨不得撕扯了她所有的伪装面具,践踏她的傲气尊严,让她跪扑在他的脚边摇尾乞怜!  “好!”  苏景漓清眸掠过一道亮光:“去崖顶,如何?” 第七十七章跳崖逃脱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来夷山崖顶之上,晨雾未散,东边微微泛红刚有破晓之意,天蒙蒙发亮。  苏景漓站在崖边极目望去,对面略矮的崖面绿意葱葱,两山之间是陡峭山壁,悬崖深不见底,苏景漓勾唇一笑。  猛然提气一叱,身上的教服被气息震得纷纷离身,苏景漓一个转身,白衣飘袂,青丝四散,站定在悬崖边上,整个人如同要羽化仙去!  眉如远山般青黛,眸若流水般清澈,在风中卓然而立,这是真正的绝色!  君无止如墨清眸中闪过几分锋芒,似水纹流过,夺魂摄魄,“阿漓是要开始了?”  苏景漓转身,丽眸轻眯:“教主,请了!”  两人飞身上前,身影极快的交/缠在一起,光芒乍起,遮住两人身形。  并未任何兵器在手,然却能以气息为剑,入地三尺,威力如同雷电般气势浩然,一如当初他与江湖名剑楚遥风一战时令人震撼!   君无止眼里燃起狂热,兴味中又透出莫名邪异,这楚遥风倒是会选徒弟,苏景漓的资质确实少见!  燕双飞眼里难掩激赏,纵身躲过一道横来的流光剑影。  “阿漓的功力恢复的真是出乎本尊的意料,不过这样的阿漓让我――莫名的兴奋!”君无止笑得邪肆。  苏景漓闲适浅笑,不语,出手速度更快,她现在争取的就是时间,再下去恐怕不是君无止对手!  连发的剑气被君无止躲过,苏景漓腾龙跃起,飞至崖边落地。  “阿漓该结束了!本尊甚是期待你一辈子当本尊的玩/偶!”  君无止双手运气,绝美的眼眸掩饰不住的占有兴味,手上的气息愈加强大,寒眸如剑,反手推了出去。   这一掌他只用了三分功力, 他想要的是聪颖狡黠,淡然沉静的阿漓,而不是硬邦邦的尸体!  掌力如同迅雷般一路划向两边林木直直朝着苏景漓而来,由地表向上扬起“隆隆”交鸣声,大树应声颓摇,坚实的树身开始绽裂!   苏景漓灵皓双眸,闪动慧黠,盈笑的双瞳看着君无止,下一刻提气,她已拔身凌翻而起,势凌云天般,竟是朝着崖下飞去。  “阿漓!”  君无止沉目,身形极快的向苏景漓掠去,仅一瞬间,光影掠眼,已至崖边。  然拉之不及,便见那飘逸的白色身影飞快向崖下堕去。  苏景漓翻身一跃,收手勾住她几天前就已经搭好的长绳,双脚蹬住峭壁,借力像崖对面的的崖面去,接近的刹那,猛然松手,提气而起,再看时俊逸脱尘的身姿已遥立在对面崖上。  君无止噬茫绽出,牵起唇边森狠的冷笑,手向后一退,顿时掘地三尺,轰塌声不绝于耳!  苏景漓只看着对面崖上腾起的尘雾勾唇。  这个计划几天前就定好了,不过是稍稍提前了一点,不过很可惜看不见君无止吃瘪的表情了!  “美人哥哥!”身后传来风言的声音。  苏景漓回头淡笑,将玉佩掏出给他,“这次谢谢你的玉佩了!”  少年看着玉佩摇了摇头,“就送给美人哥哥了,这本来也是你拿到的!”  “你师父不是让你来取吗?送给我回去岂不是要受罚!”  少年一笑:“师父还不知道我拿到了,回去了就告诉她没有偷到,师父对我可好呢,不会怪我!美人哥哥你就拿着吧,说不准以后被那魔头纠缠时还能借它逃脱!”  风言将苏景漓的手推回去。  “那我就暂时收着,你以后若是用到了,可找我来取!”  风言眉开眼笑,“好的!” 第七十八章同行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美人哥哥,待会我们是不是要去你家啊?”风言显得异常兴奋,显然对苏景漓的住处充满兴趣。  “你不回去找你师父?”  “不了,师父还嫌我整天缠着她呢,我想跟美人哥哥在一起!”  苏景漓淡笑,“跟我在一起也行,不过,我们不能回南城苏家!”  风言奇怪,抬头疑惑的的看着苏景漓:“为什么啊?那不是你的家吗?”  “是家!正因为是家才不能回去!”苏景漓清眸带笑,温润的看向少年,“君无止对圣令是势在必得,定在苏府附近安插了手下,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去哪?”  “到处走走游山玩水,可好?”苏景漓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奇山异树,眼神清亮,有些少许的期待,来到南城后就在没有出去过了,刚好趁现在去西域那边看望看望师父!  “好,只要和美人哥哥在一起,去哪都行!”少年说的信誓旦旦,惹得苏景漓轻笑。  “既然是游山玩水,多加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突兀的清音在身后响起。  从林中走出一个浅蓝布衣的男子,儒雅俊逸的脸庞,然略显苍白,无端染上了一些病态。  苏景漓回过头去,看到来人时神色一滞,竟是那日林中遇见的黑衣男子!  “是你!”  “在下流毓,刚才不慎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流毓勾唇一笑,“不知道有没有此荣幸和苏公子一道同游?”  男子温文尔雅,看上去无毒无害,然眼内却沉潜着莫测的精光。  “不行!”  苏景漓还未说话,身旁的风言已经走上前开口了,瞪着两只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流毓,“不能再加别人了,就只能我和美人哥哥两个人!”  岂能让他人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和美人哥哥相处的机会!  “风言,不要无礼!”  苏景漓将他劝下,看着流毓,挂上礼貌得体的微笑:“阁下不知道,我们这次并非完全是游山玩水,实乃在躲逃某人的追讨,跟我们在一起恐怕不安全!”  流毓不甚在意轻笑道:“苏公子说的是魔教尊上君无止?”  苏景漓点了点头。  流毓再上前一步,书卷气息的脸上带着清雅笑意,看着苏景漓道:“那就更好了,不瞒苏公子说,我也正被君无止追杀,那日在林中就是被他重伤,既然大家同为天涯沦落人,同行是再好不过了!”  苏景漓皱眉,若是真被君无止所伤,那就让人更加诧异了,依她来看君无止废他功力完全是出于好意救他,而能让那个森冷残忍的男人出手相救,两人关系……  “恕在下冒昧了,想问一下阁下和君无止的关系?”  流毓没有回答,目光透过她看向对面的崖顶,崖上已经空无一人。  “苏公子,再不走,怕一会儿又要成为君无止的笼中鸟了!”  苏景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出现端肃之态。  “美人哥哥……”风言伸手握住苏景漓的手,小声哀怨,“我不要他跟我们一块……”  这个男的,他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诡异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风言听话,多一个人就多一些照应!况且,流毓少侠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苏景漓伸手抚了抚风言的脑袋劝他。  一句话看似说给风言听了却也是说给流毓听的。  流毓淡笑,“苏公子放心,在下与你们也只是一起躲避君无止地捕捉,试问又怎么会去害自己的盟友呢!”  苏景漓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风言听他的决定,少年倔强抿嘴,抬头看着苏景漓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九章年轻男子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路间小茶馆中,坐着的都是赶路人和一些过往的客商,火/辣的天气让阴凉的小茶馆倍受欢迎。  小二忙的汗流浃背,穿梭在个个桌间,还要顾上不时增加的客人。  “官爷们,里面请!”  小二殷勤上前,迎上一群官兵打扮的人,领头的人看起来极为年轻,一身蓝色锦袍,袖口衣领处绣着高贵精致的兰花,一看就知道身份高贵。  来人应该有几十人,小二有些为难的赔上笑脸,对领头的年轻男人小心说道:“爷,人太多了,小店店小一下子容不下这么多人!”  “大胆,你在跟谁说话,容不了这么多人就把这些人赶出去,你的小店爷包了!”  身后粗犷的大汉厉声喝道,吓的小二直哆嗦,店内坐着的人也都朝这边看过来,有些怕惹事的已经站起来,将位置让开了。  “官爷,这样不……不好吧!”  小二说着看了一眼年轻男子,这个爷看起来面善,应该很好说话。  “容单,退下!”年轻男子温润开口,“让兄弟们都到树下乘凉,你端上几壶好茶,弄点吃的给送过去!”  “好的,好的!谢谢爷!”  小二一脸欣喜的将年轻男子迎进去,拿肩上的汗巾擦了擦桌子凳子,却被粗犷大汉推到一边,“滚开!”  将锦毛绒毯铺到凳子上,年轻男子才优雅坐下。  “这人怎么这么洁癖啊?”  旁边的少年扭头看着,回头跟同桌的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同桌的其中一个俊秀男子轻笑,比起某人的洁癖来是小巫见大巫了,桌上另一人也但笑不语,抬眸不着痕迹打量了旁边落座的蓝衣男子。  “小子,你在说什么?”站在男子身边的粗犷大汉上前,凶神恶煞地揪住少年的衣领。  “你这个野蛮人,放手!”少年怒目,伸手筘住大汉的手腕。  “容单,不要无理!”年轻男子厉声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气息不稳,似呼吸困难。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大汉松开少年,一脸担忧上前。  男子停止咳嗽,从怀中掏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冲大汉摇了摇头,“我没事!”  “恕在下直言,公子是不是患有喘疾,每逢阴雨天气或动气动怒时就会觉得呼吸困难?”少年桌上的一人开口说道。  年轻男子闻声望去,看到说话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虽是粗布麻衣,却难掩清雅脱尘气质,“正是喘疾,无奈看了不少大夫总是治不好!”  “若是信的过在下,我这倒是有个方子能够治公子的喘疾!”  “容单,去车上拿纸笔过来!”年轻男子稍顿一下,对粗犷大汉说道。  “美人哥哥,你真的会看病啊?”少年崇拜的看着清雅男子。  另一书生气质的男人呷了口茶,也含笑看向他,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  这三人正是苏景漓,风言和流毓!  “师父会些医术,是跟他学的!”苏景漓淡笑开口,并不想多言。  “公子!”容单将纸笔带过来。  苏景漓几下便将药方写下,递给容单,说道:“这几味药看似简单,不过混合在一起效果就不一样了!”  “谢谢这位小公子了!”男子苍白的脸上浮出浅薄笑意,温文尔雅,莫名让人有些心疼。  流毓将茶杯放下,看着男子轻轻勾唇,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公子应该是当朝左相容离吧!” 第八十章凤凰城庙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刻意提高的嗓音,在茶馆内格外清晰!所有的人震惊,都看向年轻男子这里,小二惊的茶壶直接掉在了地上!  姬国的左右丞相谁人不知,一个英俊峻冷,一个儒雅润泽,右相容离在四年前辗转朝堂,平定战乱,惊才绝艳,而又亲近百姓,再加上本身贫苦出生,因而深受百姓爱戴,不想今日竟能得见其真颜!  “这位公子倒是识得本相!”  容离一双暗眸看向流毓,闪烁着莫名光芒,流毓抬眸对视,唇角的笑意更加璀然。  “哪里,左相大人可是天下闻名,人尽皆知的!”  苏景漓低头把玩着茶杯,眼里晦暗不明!  半个月来三人从南城一路走到北城,后听闻苏护大将军打了胜仗,到了凤凰城后,便起了兴致,去凤凰城看看这位战无不胜的将军。  “美人哥哥,听说凤凰城内今晚有庙会,我们晚上去玩好不好?”  风言听到其他客人有说庙会,心里一动,缠上苏景漓说道。  “好,就知道贪玩!”苏景漓无奈答应,一路上这孩子左一个要求右一个要求,若是不答应,就缠个没完。  “既然要去,就早些出发吧,晚了就赶不上好时候了!”流毓听了开口道。  苏景漓点了点头,跟容离告别后,三人起身离开。  “公子,这三人看起来不简单啊!”容单看着三个人的背影,低头对容离说道。  容离浅笑盈唇,三人虽一律都是布衣打扮,清华气质却是难掩,尤其那个男人……以他的性格,甚少出门走动,天下见过他的人为数不多,那男人居然认得他!  “去问问大家休息够了没?”容离淡声说道。  “是的,公子!”容单离开。  容离不动,看着手中的茶杯,清寒的目光淡冷疏离。  ***  “美人哥哥,快点,快点啊!”  少年活泼的身影穿梭在人群当中,整个大街上灯光璀璨,各种杂耍应有尽有,人潮流动,几乎汇集了凤凰城的老老少少。  “风言,慢点,一会儿走丢了就不好了!”苏景漓紧跟着少年的身影,唯恐跟丢了。  “毓大哥,你也快点!”  流毓身子一顿,看向被苏景漓握住的手腕,灼热的感觉让他稍稍闪神,任由他拽着自己。  “美人哥哥,是不是很好吃啊?”风言吃得眉开眼笑,抬眸对苏景漓说道。  三人坐在一边的小摊贩上,吃着凤凰城有名的小吃丁香馄饨。  “你晚上不是吃饭了吗?”苏景漓看起来胃口缺缺,搅拌了几下,没有下口。  三人是在客栈吃了饭才出来的,不想这小子还饿,吃了都要三碗了。  流毓点都没点,一脸嫌恶的样子。  “我现在正在长身体,吃得自然多,要不以后怎么长的强壮一点保护美人哥哥呢!”少年不以为意。  “客官,还要不要吃一碗,小店免费!”店主走过来,带着笑脸说道。  三人惊讶,抬头看他,带着疑惑与警惕。  店主略微尴尬,“几位少爷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几位少爷光临,令小店今晚生意兴隆,所以想……”  话没有说完,流毓已经笑出声来,苏景漓看向他仍是不明所以。  “我看都是因为这位公子吧!”流毓指着苏景漓说道。  店主看了一眼苏景漓,老脸微红,这位少爷确实是他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比女人都好看!  苏景漓愣神,当看到店内坐满的老老小小的女人时,明白过来,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 第八十一章恶霸世子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让开,让开!”  一帮人横行霸道的过来,推开众人走到苏景漓的桌前。  “世子,就是他!”个子矮小的男人指着苏景漓说。  “本世子倒要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看,不好看了,小心本世子打断你的狗腿!”  轻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走出一个手摇纸扇的男子,样子一看就像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男人看到苏景漓的刹那,两眼瞬间放光,合上扇子敲打手心,色迷/迷的盯着不放。  “果然是天人之姿啊!好看,好看!”  “其他两个也不错!”  男人又将视线转到风言和流毓身上,色急的模样让三人变了脸色。  “都给本世子带回去!”  男子轻喝一声,脸上挂着色迷/迷的笑容伸手就去摸苏景漓的脸颊,“小美人,爷会好好疼你的!”  “你这个恶心的色/狼,滚一边去!”风言伸手钳制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推,男人被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惊的站起一群人。  店内的女人急急往外跑,这凤凰城的世子袁宵可是出了名的色意熏心之人,看到好看的人,也不管是男是女就强行霸占,如今三位公子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大胆,你小子竟然敢这样对待世子,世子能看上你们也是你们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袁宵跟前的矮小男子狗仗人势地吼道。  “我呸,就你们世子那狗熊样也配得上我美人哥哥!我看给他找头母猪相配还差不多!”风言一脚踏在凳子上鄙夷的看了袁宵一眼喝道,引得周围围观人大笑,嘲弄的看向袁宵一行人。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今天非得给他们点教训不可!”袁宵登时恼羞成怒,脸色涨红,在手下搀扶下起来指着三人喊道。  “还不动手!”个小的男人又吼了一声,围观百姓四散,唯恐殃及池鱼。  苏景漓冷笑,清雅俊逸的面容上出现冷意,将手上的铜板放在桌上,不紧不慢的起身,将风言护在自己身后,右手随意一挥,旁边的桌子上前挡在那些要扑上来的家奴前面,将五六人击倒在地。  苏景漓扭头对身侧的流毓开口道:“毓大哥,对于这种乱咬人的狗,你应该有药治吧?”  流毓轻笑,“我的那些药可都是千金难买,用在这些人身上是实在可惜,不过――为避免被狗咬伤,只能破财了!”  “你们……你们这群刁民,你可知道这是谁!”矮小男人后退一步,脸上出现惧意,还在狐假虎威。  “不就是一群乱咬人的狗吗?”风言从苏景漓身后说出一句。  “成刚,还愣着干嘛,给我拿下他们!”  “世子,这些人看起来不好……不好惹!”男人不敢上前。  “不成器的东西!”袁宵推开搀扶的人,一脚揣在成刚身上,从家奴的身上抽出剑。  “毓大哥,就交给你了!”苏景漓拉着风言退到流毓后面。  流毓轻轻抿起讥诮的薄唇,手指头伸进茶碗里搅拌两下,眼眸深沉难测。  “竟敢侮辱本世子,找死!”袁宵面露凶狠挥剑过去。 第八十二章惩治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流毓侧身轻松躲过一剑。  袁宵一见,再次挥过去,同时脚上踢起一个长凳。  他身为凤凰城世子,自是从小习武,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岂能丢了城主府的面子。  然看似来势汹汹的长凳被流毓抬手轻巧抵挡,碎成木块,而利剑也被他用两指夹住,除了晃身抬手几个动作,流毓自始至终未移一步。  袁宵用尽全力拔剑,剑却在流毓指尖未动分毫。  众人见此惊异,没想到男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样,武功竟这么高!  袁宵也有些惧意,抬头看了流毓一眼,吞咽几下口水,剑仍未拔出。  “你就这点本事?”流毓目光不屑。  “还不过来帮忙,一群饭桶!”袁宵恼怒的冲身后的家奴喊道,转头又对流毓发狠话:“好小子,有种你就不要跑!”  十几个家奴纷纷提剑上来,流毓目光一凛,后退一步,衣袖一扫扫起桌上的茶杯,大掌轻转运起内力,猛然向前一击。  茶水瞬间被分散成数千滴水珠打向攻上来的人,同时手上也一松,用着力的袁宵惯然后退,撞到身后的家奴,十几人倒成一片。  而小小水珠打在身上竟似石凿,顿时都痛吟出声。  “好厉害,好厉害!”风言在苏景漓身旁拍手叫好,崇拜地看着流毓。  流毓转身下意识地看向苏景漓,恰见那双清眸如清泉流动淌出点点温柔之色,开始抑制不住的心脏悸动,对着她露出纯粹的笑意。  等反应到自己做了什么,笑容在唇角渐渐凝固,转开视线。流毓忍不住自嘲,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不受控制了,想跟那个痴傻了的君无止一样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吗?  不行,绝对不行!  唇角又勾出了肆意妄然的邪笑。  月沉斜悬,夜更深了。  庙会已接近尾声,客栈内入住的客人大都回来熄灯入睡。  一道身影如同刚出弦的箭,跃上屋顶,  动作几位轻巧优美,几个掠身,穿着夜行衣的人迅速融入黑夜之中。  凤凰城,城主府内,此时乱成一团。  世子回府后,不时便全身发痒不止,群医束手无策!  “爹,救救我,救救我,痒死了……”  袁宵躺在床上翻滚,两只手不停地在身上抓扯,脖间脸上也都被指甲抓出血道,然而却是越抓越痒。  “爹,爹,救我……”手指落下,在脸上又惊现一道血勾。  袁弘心痛无奈,急忙点了他的穴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毁容。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下的如此毒手?”  “大人,成刚说在庙会上见了一个貌美男子,惊为天人,世子就……带了一帮家奴出去了,回来就这样了!”屋内的老管家开口道。  “成刚人呢?”袁弘怒道。  “跟……跟世子一样,奇痒……难耐!”  “一群狗东西,都把世子带坏了!”  袁宵动不了,然身上奇痒还在,更是生不如死,“爹……你杀了我吧!杀……”  “宵儿再忍耐忍耐,爹会想办法的!”  “爹,我……忍不了了,您杀……了我吧!”  袁宵痒说话间,全身开始痉挛,翻起白眼,袁弘登时被吓坏了。  “王爷,求求您了,救救宵儿吧!”  袁弘转身跪求在一直坐在屋内椅子上不曾开口说话的男人脚下。 第八十三章谋害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男人轻靠椅背,端着茶杯惬意品茶,一身金色华服,紫金冠束发,脸上银具掩遮,却仍能显示绝艳轮廓,全身散发着尊傲无比的贵气与不可一世的霸气。  “让本王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要看袁城主的表现了!”  “王爷请说,只要下官能办得到的,一定办到!”袁弘说着还不安的回头看自己的儿子,袁家几代单传,可不能到他这里绝了后啊!  男人看着袁弘着急心痛而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暗眸闪现一丝残色。  “那本王就明言了!”  男人放下茶杯,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通明的屋内形成迫人阴影,转身看着窗外阑珊夜色,妖艳紫眸掠过一抹精茫,缓缓开口道:“明晚庆功宴上,本王要苏护的命,本王要他永远出不了这凤凰城!城主觉得如何?”  清寒声音透着残忍,让袁弘震惊抬头,满目不可置信。  “怎么,办不到?”  “王爷,苏大将军与下官乃多年好友,而且世人都知道他在我这里养伤,若是出了事,下官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啊!”袁弘为难。  男人闻言回身,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唇边勾挂起嗜血笑容,“苏大将军伤重不愈,不治身亡,这个理由怎么样?”  袁弘不语,抿起唇角,犹豫不定。  男人看着他勾唇一笑,踱步坐回椅子上,悠闲地转动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似很有耐心的等他的决定。  “袁城主,再思考下去,本王想你大概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男人拉长声音透着一丝威胁,眼角有意扫过床上许久未吱声的袁宵。  袁弘这才注意到儿子的异样起身急步过去,见袁宵已经紧闭双目,没了动静,急忙点开他的穴道,将他抱起,“宵儿,你别吓爹爹啊!宵儿……”  袁宵死气沉沉,没有丝毫反应。  “王爷,王爷,请救救我儿,我什么都答应!都答应就是!”袁弘老泪横流,威武气势不复,完全是个救儿心切的老父亲。  “蓝衣给他治去!”男子吩咐旁边面无表情的冰冷侍卫。  “是,王爷!”蓝衣听命上前。  “谢谢王爷!”袁弘赶紧起身,将位置让出来。  *  “将军,城主大人有请!”门外有人敲门,来人没有进来站在门外说道。  “知道了!告诉城主,我一会儿就到!”屋内传出极具威严的男音。  苏护坐在榻上,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肩部鲜肉外翻,看起来惨不忍睹!  这一次扫荡完蛮夷,却不想受了重伤,大部队已班师回朝,只留他和他的亲卫队在凤凰城养伤,只是……  苏护虎目暗灼,定王和右相能来凤凰城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怕是来者不善!  “将军,水端来了!”门外又传来丫鬟清亮的声音。  “进来!”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小丫鬟端着木盆进来,始终低着头,将水盆放在架上后,退到一边。  “你出去吧!”苏护正缠着绷带,低着头淡声吩咐,没有注意到小丫鬟看到地上换下来的带血布条时,眼睛一润,忍不住踏出一步,后有强忍住,慢慢出了房间。  苏景漓一路小跑跑到无人的假山后,再也忍不住那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花白的头发,高起的颧骨,深陷的眼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苍老到这种地步!  自幼分离便再没有见过,本是亲子却不得相认,她恨,恨自己只能这般偷偷看上一眼,恨自己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  “大人,用得着这么多人吗?那苏大将军身受重伤,武功定是不如从前!”  “不可大意,他再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想杀他没有那么容易!”  “知道了大人,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到宴会开始时,我会先让他们隐藏在后山树林!”  “嗯!”  ……  假山的另一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选这么隐蔽的地方,显然在密谋什么。  苏景漓听到谈话内容中的“苏大将军”,身子一绷,紧贴住假山,顾不上擦眼泪,屏神凝听。  “明日宴会,在他的酒中加上这个,让动手的人注意,万一失败了不要将城主府暴露出来!”  “右相大人也在,怕是不好吧!”  另一人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以容离的个性,不喜欢这种人多热闹的宴会场面,恐怕明晚也会借口推辞!”  “大人,恕小人直言,杀了苏护对我们有害无利啊!没有他的庇佑,朝廷肯定会对我们这些前朝遗臣痛下杀手的!”  “唉,你以为我不知道,可眼下只能这样了!”  ……  直到两人谈话结束离开,苏景漓才放松下身体,眼中幽寒一片,没想到这凤凰城的城主居然要谋害爹爹,她又岂能不管! 第八十四章多事之夜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美人哥哥,干嘛要扮成这样啊?好丑啊!”风言一脸嫌弃的看着镜中自己又黄又黑的面容,嘟嘴不乐意了。  苏景漓帮他弄好,又坐下给自己妆扮,在鼻下贴了一道胡须,将脸涂黑,打扮成一个中年大叔样。  “昨晚的事闹得不够大啊,都将世子给惹了,咱们三个这样太明显了,若是查起咱们来,岂不是很容易就查到!”  “那咱们离开凤凰城不就行了,非得把自己打扮的这么丑吗?”  苏景漓不语,看似专心为自己易妆,却思量起昨晚探城主府时听到的事。  “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风言弯腰注视着镜中的苏景漓问道。  苏景漓将他的脑袋推开,“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又转眸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流毓问道:“要不要也弄一下?”流毓一直注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瞳眸般的瞳眸闪着幽光,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你昨晚去城主府了?”  苏景漓就知道瞒不住他,没有否认,轻松一笑,:“听说城主府内来了一些朝廷大官,便忍不住去看了看!”  流毓听了,却是冷笑一声:“你苏景漓也是那种会因为好奇而没有分寸的人吗?”  “美人哥哥,你真的去城主府了吗?那个色/狼世子怎么样了?”风言好奇开口。  “以你流毓哥哥的手段,你觉得能让他好过吗?”估计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苏景漓起身,掀起唇角讽刺。  “今日换家客栈来住!”说着淡雅身姿出了门。  风言看了一眼还在椅子上坐着不动身的流毓,抬脚跟在苏景漓后面。  流毓暗眸愈加深沉,流动着怖人的残佞之色,手上用力,茶杯登时碎成了粉末!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心,知道苏景漓有事瞒着他后,就莫名的升起怒气,竟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看来病的不轻!  *  午后,阳光渐弱,苏景漓坐在酒楼二楼窗前注视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潮流,表情难得端肃。  流毓自早上便不见人影,将行李放到苏景漓刚换的客栈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冷着一张脸出门了。  苏景漓此刻没有心思放在流毓身上,日渐西落,手中的热茶渐凉,街上的商小摊贩也开始收摊回家,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酒楼的小二一直注意这个看起来背影俊雅的男人,肤色发黑,留着美须,却也是难得英俊,只是等他再收拾好餐具回来时,窗前的位置上已没有人了,一个茶杯孤零零的摆在桌上。  小二摇摇头,过去将茶杯收起,看到了窗户对着的城主府的威武牌匾,金黄大字熠熠生威,门口守卫森严,不时有人抬着东西进去。  他也是听说今晚城主大人要为暂居府内养伤的苏大将军庆功,他一个小小百姓,自是无缘见到将军威颜,不过令他值得炫耀的是竟见到了当朝定王,虽是下马车的一个侧影,看起来也是尊贵无比,令人神往!  *  天色已昏,树林之中腾起夜雾,好在月明星稀,依旧可辨道路,只是无端加了一些诡异气息。  一群黑衣人在树林中飞快急步,肃杀气息甚浓!  然而听到城主信号到现在已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却始终出不了这个树林。  “他娘的 ,真是活见鬼了!”领头的人啐骂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树上。  “老子走了这么多次,今天他奶的就出不去了?”领头人又是一句粗话。  “头,有些不对!”旁边一人四下看了一眼,更觉鬼雾弥漫,气氛诡异,吓得吞咽口水,“头,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  一句话让众人汗毛乍起,偏偏这时恰似一阵阴风吹过,顿时吓慌一片!  “头,现在怎么办?”如今出也出不去,刺杀任务定然已经失败。  “我怎么知道!”领头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凶悍的脸来,“再走一遍,我就不信出不去!”  一群人又似无头苍蝇在林中打转。  大树之上,一人定然而立,水澈清眸闪过一抹讥讽,诮唇轻掀,身影似优雅飞燕,去无踪影! 第八十五章下毒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城主府内,觥筹交错,灯火璀璨,正值宴会中旬,酒酣十分。  场地选在府内“朝华楼”内,亭楼巍峨华丽,凉风习习,园中美景尽收眼底。  城主袁弘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不停的侧目看向庭园入口,右相容离离席后他就让管家将信号发出,然布置好的人却迟迟不来,当真让人心急担忧。  席间凤凰城官员无不溜须拍马,赞叹苏护为姬国立的汗马功劳,苏护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这些,神色清然,肃穆的脸上偶尔带着浅浅笑意,让那些惧怕他威严的人不禁松一口气!  苏护将视线转到首席上慵懒而坐的男子身上,华服尊然,紫眸倾城,眼底似笑非笑神情,像一只醉卧花间的妖艳美狐。  注意到苏护投来的视线,姬墨倾抬眸对视,清华闪现,冷然一片,残佞之中隐着暗讽。  苏护同样冷视。  “定王能够亲自前来探望老臣伤势,让老臣受宠若惊啊!”  苏护举起跟前从未动过的酒杯,说道:“臣有伤在身,就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袁弘看过去,琉璃杯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美丽而……致命!眼光幽暗复杂――  姬墨倾同样举杯,“苏大将军为国家东征自讨,劳苦功高,是本王敬你才对!”说着一饮而尽,以空杯示意苏护。  斜目看了一眼袁弘,见他盯着苏护的酒杯发愣,姬墨倾眼神精茫,银具之下,勾起残忍弧度!  “王爷言重了!”  苏护炯目一眯,举着酒杯就要仰头喝下――  空气之中传来破空鸣声,闪着银光的细小兵器已“哐”的一声打在琉璃杯上。  苏护内力镇压,还是觉得手上一麻,杯中茶水飞溅出,堪比绣针的暗器霎时便黑,竟然有毒!  苏护虎目圆睁,带着质疑、怒气与不可置信看向袁弘那里,后又转眸扫到银针发出的方向,一个黑影迅速闪没。  看来是专门来救他的!  袁弘心中顿时如乱麻,今日诸多事情不顺,安排好刺杀的人未到,下毒又被发觉,看样子是已经有人知道了他们要杀苏护,特意暗中相救!  袁弘求救到姬墨倾那里,发现位置已空,似刚才追踪那黑影而去了!  “城主,我想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苏护攥着酒杯看着袁弘冷笑,另一手已从桌上捡起那枚发黑的银针。  席中官员看过去,嘘吁一片!  袁弘佯装一怒,拍案而起,“居然在城主府谋害将军,简直胆大包天!将军放心,本官定当查出下毒之人,给予正法!”  “来人,将今日做饭送酒倒茶的人一律捉拿起来,严加审问,一定要问出这下毒之人!”  “是,大人!”  宴会上混乱一片,“冤枉”的呼喊声四起,一群丫鬟小厮全被侍卫赶着押了下去。  苏护面寒眸犀,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止不住的想要冷笑!  “城主大人就打算这样给我们家主一个交代?”苏护手下一个年轻亲卫开口,若不是有人相救,恐怕此刻主人已经死于非命了!  “这位小将军是什么意思?”袁弘也敛下脸来,厉声问道。  “这里谁最希望我们家主出事,我想应该用不着我告诉你吧!”亲卫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姬墨倾坐过的位置,眼中寒光绽放。  袁弘心中一松,见没有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小将军不要动怒,我和你们家主相交多年,怎会让他无辜被害!这次我亲自督察,一定会查出下毒元凶!”  又转眸对身侧管家说道:“带大将军回屋好好休息,让厨房准备些宵夜给将军压惊!”  “不用了!”苏护拒绝,看着袁弘淡声说道:“我们还要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回京,我的伤也差不多好了,打扰多日是时候回去了!”  “这么仓促?”袁弘惊讶。  “本就打算今日向城主辞行的,不想出了这档子事!城主大人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苏护抬手施礼,转身背手阔步离开,丝毫不给袁弘挽留的机会! 第八十六章冤家路窄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城主府内,侍卫匆匆朝着后花园去,顷刻间围得水泄不通。  “让开,让开!”来人推开众人,将府内的侍卫总管迎进来。  “大人,这就是宴会上出手行刺将军的人!”来人指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  “抬起来让我看看!”  “是,大人!”  两边的侍卫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人提起来,脑袋无知觉的歪到一侧,露出一张昏睡的女人脸,姿色一般,紧闭眼帘,然呼吸顺畅,看样子只是被人敲晕了!  “大人!”侍卫开口请示。  “将人先带下去,审问清楚!”侍卫总管吩咐着,眼睛却注视着穿着刺客服的女人,总觉得哪里见过,这些熟悉!  *  长长走廊,穿着简单青绿水衫的小丫鬟低头匆匆行走,身量偏高,有女子的温婉纤痩,然走路姿势洒脱如行云流水,自称一路。  “站住!”  身后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寒之意。  前面行走之人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乖巧的站在走廊边上。  此时侍卫都已聚集在后花园一片捉拿刺客,却不晓得竟然还有人!苏景漓攥紧了手,她虽没有抬头,但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武功不低!  “抬起头来!”  转眼间,说话声已近在耳边,透着一股低魅和邪佞。  “大人,奴婢不敢!”苏景漓低声说道,努力扮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不敢?”姬墨倾一笑,宽大的衣袖轻挥,露出修长玉指,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苏景漓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上衣服一紧,感觉到到自己踩到了长裙上,清雅俊颜上闪现一丝懊恼,还真穿不惯女人的衣服!  姬墨倾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见到女人的面容时,妖异的瞳孔掩饰不住的惊讶,瞳孔震颤,手上不觉用力。  蓝衣也是止不住的震惊,带着不可置信看向女人隆起的胸部,居然是——女人版的苏景漓!  苏景漓呼痛,再次后退一步,抬眸看向男人,见到脸上的面具时鄂愣一下,但看到他深邃艳丽的紫眸,又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是他?虽都是不可一世的霸人气势,可那双紫眸不是谁都能有的!  “大人,奴婢还有事情没有做,请……大人放手!”  “大人?”姬墨倾嗤笑一声,“本王在这城主府也有一段时间,你既身为府内丫鬟就应该识得本王,尊称本王一声王爷才对!”  苏景漓险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当朝定王,天生紫眸,妖艳无双,看到他那双眼睛时就应该想到啊!  “奴婢叫大人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请王爷恕罪!”  居然遇上了天下尽知最是喜怒无常的人,还真是倒霉,苏景漓微微敛眸,然被男人抚上脸颊时,猛然汗毛一立,再次抬眸。  “王爷请自重!”苏景漓沉下脸来。  姬墨倾闪过一丝狠厉,手上动作不停,转而摩挲她的红唇,“这么美丽的人,当丫鬟实在可惜了!”  倾身俯到苏景漓耳边,暧/昧吐气,“今晚伺候本王,以后就做本王的侍妾怎么样?”  苏景漓眸光乍寒,手已摸到腰间,取出偷偷在流毓那里拿的药粉,攥在手心!  侍妾?就是给她个王妃头衔,她也不一定稀罕,更何况给他人做小!  “谢过王爷错爱了!奴婢还是当丫鬟的好!”  苏景漓侧身一步,躲开姬墨倾灼人的气息。  姬墨倾看着落空的手,两指轻摩,似乎在回味刚才的美好触觉,银具一下嘴角勾出邪肆的笑意,“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先不说她是他那个逃跑了的小玩具,就凭她今日出手就苏护,他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那先让奴婢准备准备!”苏景漓看着他认真说道,现下只能以退为进了。  “你该不会……落跑吧?”姬墨倾逼近一步,眼里带着玩味。  “怎会,能跟了王爷也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跑呢?”苏景漓继续面无表情,说着连她都甚觉恶心的话。 第八十七章再次逃脱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蓝衣看着自家主子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疑惑,难道这个女子是苏景漓?其实他自己也是越看越觉得是,说话口气,面部表情,无一不和苏景漓一样,难道……真的是女人?  “蓝衣,你去帮她准备,以后就让她睡在本王的房间!”  苏景漓惊呼一声,已被男人拦腰抱起,男人邪笑:“如此可人,倒是本王艳福不浅了!”  苏景漓被迫埋在他胸前,华贵鲜亮的金色晃得眼晕,手中的药还紧紧攥着,等待机会一招出击!  定王什么功力她不甚清楚,不能贸然出手,失了先机就不好了!  “王爷!王爷!”  远处跑过来一人,直接跪在姬墨倾跟前,“王爷,属下去查了,那些人被困在林中出不来了,以属下来看应该是璇玑阵,变化莫测,属下……也看不出出路在哪!”  黑衣锦卫低头,羞愧。  “璇玑阵?”姬墨倾眼神一冷,看向怀中的苏景漓,唇角掀起,“真是让本王越来越新奇了!”  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性格修养才学无不让人惊叹,设阵?还真是让他惊讶,让他想要好好挖掘,看看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让三人都愣住,苏景漓努力放软身体,眉头轻皱,不知道能不能脱身,她现在还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怀疑她了,不过父亲被刺杀显然和眼前这个定王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本王的怀抱就让你这么难受,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块石头,与本王想要的软香温玉可是有一定的差距!”略带嘲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大掌控制住手下的纤腰,似笑非笑看着在怀里乖巧的苏景漓。  黑衣锦卫这才注意到主子怀中的女子,半张脸掩住,露出的一半昏幽灯光下像是一块会发光的温玉,晶莹剔透,美如花瓣!  这个女子……  竟比京城第一美人还要美上几分!  姬墨倾抱着苏景漓走在长廊里,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总能勾起他沉潜深处的欲/望,占有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就断了他心里对她的念想。  女人,从来都不是影响他思绪的断点!  *  苏景漓一直在心里衡量,寻找下手机会,若是真跟他进了屋,恐怕到时候逃脱更难,可眼下三个人……  “王爷请留步!”长廊外传来清润男音,一个身穿轻便铠甲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施礼,“王爷,我们家将军想请王爷前来一叙!”  爹爹?苏景漓再次抬头想看清来人,然姬墨倾大掌一动,压制住她欲抬起的脑袋,宽大的衣袖将她遮盖得严实。  “哦?苏大将军能找本王一叙,还真是奇闻!你也看到了,本王刚抓到一只小野猫,这夜猫性格桀骜不驯,挠得本王心痒难耐,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她征服了!”  亲卫神情无异,看向苏景漓时多了几分锐利,将军让他不要管那个被抓起来的人,而是直接来找定王,看来定王怀里的女子应该是救将军的人,只是……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王爷,国家大事要紧,一个女子而已,让人看紧一些就是,想她也逃不出王爷的掌心!”  姬墨倾邪恶一笑,看着亲卫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本王都没有把握看得住她!”  大掌下移,竟来到了苏景漓的臀部,霎时身体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苏景漓咬牙,忍无可忍!  若说君无止,那般纵容,只是他曾经是她喜爱的勺子,而两人同床共枕多日,对他排斥日弱,可是这个男人,刚刚见面就对她如此轻浮,怎可原谅?这皇家的子弟怎么都是一些淫/魔兽类,允王这般,定王如此!  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怎么了?”  怀中的身体猛然软了下来,抓着他衣衫的纤细胳膊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姬墨倾心里一紧,有些说不出的慌乱,莫不是用力太大,将她捂坏了,呼吸不畅晕了过去,还是……  急忙拿来衣袖,露出一张盈盈月容,紧闭双目,似无知无觉的躺在他的臂膀上,样子就像一只无害猫咪,惹人怜爱!  姬墨倾眼神瞬间幽暗灼人,抱住她的力道减小,伸手要把上她的手腕,这时――  怀中的身躯猛然跳起,一掌打在他的右肩,这一掌苏景漓仅用了一半功力,姬墨倾倒退两步停了下来,嘴角溢出血丝。  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出掌瞬间已将手中的粉末洒出,苏景漓勾唇一笑,武功再高,这种情况恐怕也要吸入一些吧!  “王爷,您没事吧!来人,抓住这个刺客!”蓝衣喝了一声。  黑衣锦卫已带动一群人朝苏景漓飞去的方向追去。  蓝衣担忧的看着姬墨倾,自家主子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异于常人,却不想还是着了那女子的道,一遇上有关苏景漓的事,主子总变得迟钝不少! 第八十八章缉捕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药粉反应极快,姬墨倾已隐隐感觉到下腹一团欲/火升起,急需发泄,面色变红,可是带着面具外人看不出来,只觉得他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王爷,那药粉有毒?”蓝衣急声问道。  “无碍!”  姬墨倾用内力压制住,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将军,本王今晚得抓住那只小野猫好好惩罚一顿,现在什么事情也比不上这个!”姬墨倾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完,邪魅气息更盛,骇人煞气让跟随多年的蓝衣都忍不住发颤,自家主子发怒起来可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蓝衣,将侍卫全部集结起来,本王要一直苍蝇也休想飞出这城主府去!”  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寒声音显示着男人此刻的怒气,姬墨倾甩过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给他下春/药,抓住她非得让她好好当他的解药不可!  *  不愧是皇家人,势力就是大!  现在整个城主府到处是举着火把四处查人的侍卫,只怕她稍一现身就被发觉了。  苏景漓紧靠住假山,这里是她那日听见城主密谈时待的地,正好形成一个死角,不易被发现。  “假山那里好像有人!”有人突然喊道。  火光开始朝着这边聚拢,照亮了假山上的一只花猫,苏景漓抬头看去,那花猫也正低头看她,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好像是一只野猫!”又有人说道。  “大家提起精神来,找不见人王爷定不会轻饶我们!”  花猫“喵”的叫了一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苏景漓本就有些惧怕这些带着利爪的动物,下意识侧步躲过。  “不对,有人影!”  只是一步,草丛上已映出半个人影,苏景漓忍不住暗骂一声,飞快掠起。  “快追!”  “往那边去了!”  怎么办?苏景漓看着火光再次追过来,闪身进了一个清雅院落,海棠花已凋谢,树木雅致,清净怡人!  “找到人了?”又响起姬墨倾的声音。  “王爷,有人看见她进了那个院落,那里……”  “随本王进去!”  ……  苏景漓一听不妙,看见了院内的房间,眼神一亮。  *   苏景漓一个闪身,躲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  一踏进那个房间,她立刻扣上了房门,转身抬头,不觉一愣,只见屋子中央有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从她的这个方向望去,只能见到对方一头柔软的黑发。  “出去!”  桶中的人擦拭身体的动作一顿,冷声说道,声音低沉,是个男人!  裸露的肩部皮肤上还挂着晶莹水珠,长发不加修饰的披在身后,如墨汁浸染,衬的皮肤如雪如玉,苏景漓后退一步,她也没想到是这个场景。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不知道你在沐浴!”  “出去!”男人始终吐出两个字。  苏景漓刚要出去,外面已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看来已经追到这个院子里了。  “四处给我查仔细了,你们到这里看一看去!”  “还有那边,不要错过一个地方!”  “你是刺客?”男子慢慢转过身来,淡声问道。  在看清这人的一瞬间,苏景漓一惊,这个人不是那日在茶馆遇见的男人,姬国右相,容离!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是你……容离?”   容离见到是她,心里也是暗暗一惊,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上下打量了苏景漓一番,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女人?”  苏景漓有些慌乱没想到会被他看见自己女人的样子,“我,我……”  “丞相大人可在?”  外面传来姬墨倾的声音,还有侍卫嘈杂的脚步声,来人不少。  苏景漓神情一紧,朝屋里四处探看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丞相大人,本王缉拿刺客,若是再不言语,本王就进来了!”门外又传来姬墨倾慵懒的威胁声。  苏景漓看到屋顶露出微光的瓦片,想要跃身上去,从屋顶逃跑。 第八十九章出手相救(加更)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进来。”容离指了指自己的木桶。   她愣了一下,“我……”   “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容离皱了皱眉,“不想死就进来。”   苏景漓看了看投在门窗上的高大身影,一咬牙,只好拎着裙爬进了木桶,刚一下水就碰到了对方裸露的皮肤,她惊得一缩,背部立刻撞上了桶壁,换来了对方的一声斥骂,“不要乱动!”她不由大窘,只觉得脸上好像烧着了一般滚烫滚烫的,除了勺子还没有碰过其他男人的裸/体。  苏景漓啊苏景漓,你也有今天……   “我……”她刚想说话,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几乎是同时,容离把她的头使劲摁进了水里。   “丞相大人,刚才有刺客好像跑到了这里,不知丞相看到没有?”姬墨倾进屋,锐利的眼睛迅速扫过全屋,最后落在容离的面容上。  “王爷,本官好歹是姬国丞相,带这么多人闯进房间,可有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容离看着他不紧不慢开口。  “本王也是担忧丞相安危!”  “本官不曾见过什么刺客。王爷可以出去了吗?本官沐浴完还要起身呢!” 容离俊逸不凡的脸上出现冷意,微低头淡声说道。  此时的苏景漓由于正被摁在水中,只顾呼吸困难,所以什么也没听见,在狭小的木桶里,她的身体正与他的紧紧相贴,身体与身体无意识的摩擦带来的温度从腿一直传达到大脑,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接触,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那本王打扰了!”魅惑紫眸侵染一丝艳色,姬墨倾挥手,一行人退了出去。  就在苏景漓再也忍受不住的时候,终于被容离“哗啦”一声拉出了水面,她赶紧抬头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他们走了!”容离松开了手,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比抹了胭脂更鲜艳的红色渐渐爬满了她脸颊白皙的皮肤,甚至一直延伸到雪白的脖颈消失在衣衫的领口处。细细的水珠从她及腰的黑色发丝上一粒一粒的滚落下来,在她的肌肤上慢慢的晕染开。水珠洒落在她的肩头、发上,绽放的是如此绚丽,如此妩媚……   这个家伙,美丽成这样不知是好是坏?容离的心里暗暗感叹!  “谢谢你!”苏景漓急着想要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地方,也顾不了那么多,用极不雅观的姿势迅速从桶里爬了出来。   “竟然能惹得定王亲自缉拿,可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或是听了人家重要至极的秘密?”容离掀起眉角看向她。  可能是刨了他家祖坟吧!和定王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却总有一种异于其他的熟悉感觉!  “大概真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吧!不说了,我也该走了。”苏景漓不愿多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窗外张望了一下,只见不远处灯火隐隐晃动,看起来似乎还有不少侍卫。   “现在你恐怕是走不了了。”容离的嘴角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微眯的双眼在跳跃的烛光中散发出不明意味的色彩。   苏景漓微微蹙起了眉,这般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可以带你出去,不过……”  “什么?”苏景漓满怀希望的看向他。  容离一笑,“我总不能这样子吧!你先回避一下,我将衣服穿上!”  苏景漓脸红,想起刚才在浴桶的事,退到一旁,将帷幔给他遮上。  *  蓝衣已觉察到自家主子的异样,步伐极快,与其平常慵懒样子相反,有一种急躁透露出来。  姬墨倾也没想到这药力如此顽强,奈何他用内力镇压居然还会反噬。  “准备好凉水和冰块,拿到本王的房间!”  “是!”  蓝衣不明所以,看着自家主子倨傲背影摇了摇头,还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主子在想什么了!  偌大朱红桃木浴桶,冒着噬人寒气,里面的人却还是面色潮红,汗流不止,摘了银具的面容更是如桃花般艳丽无双,邪肆狂爵带着一股野性!  “王爷,要不,要不……属下带一个女人过来吧!”蓝衣看了不忍,壮着胆子支支吾吾说出口,怪不得要用凉水和冰块,原来那女子洒的药竟是……  “出去!”  紧闭的双目下,男人冷冷开口,嗓音有些干涩,整张脸顿时阴沉可怕。  蓝衣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心里不禁为那个女子祈祷,最好别再遇见了,否则以他们家主子“细如发丝”的胸襟,今日之苦怕来日无限倍奉还! 第九十章迷性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城主府大门口,大门已经关闭,今夜守卫明显增多,两旁站满佩剑守卫,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不敢有丝毫松懈!  “相爷,您这么晚了还要出门?”领头守卫见容离走过来,急忙上前迎上去。  “难得今夜凉风习习,屋内太过憋闷,想要出去走走!”  “这位是?”领头侍卫双目精凛看向他旁边的年轻侍卫,“您身边不是一向都由容单陪伴吗?”  他由王爷授意,今夜有刺客行刺,一切出入必须严加探查,这个侍卫却是眼生得很!  “本相由谁陪伴难不成每次还得向你报告,这城主府的礼教就是这般?贵客也得像犯人一样被审问?”容离态度清然,语气却是沉冷如冰。  “不敢,属下不敢!开门,让相爷出去!”领头守卫急忙让路,吆喝着吩咐开门。  苏景漓提着的心放下,低着头跟在容离身后出了门。  将大门关上,领头守卫招呼旁边的人过来,“马上把这事报告给王爷!”  *  盛夏确实难熬,酷热难耐,临睡前已经将所有窗户打开通风,时有时无的带着暖意的风解不了热意。  苏景漓却不是被热醒的!床前压迫感十足的身影令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对上头顶黑暗中泛着幽光的暗眸。  “如果热得睡不着,我建议你去洗个凉水澡,看我是去不了这暑气的!”  夜里她穿的也是极其清凉,侧了侧身子,将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裸露的皮肤。  流毓儒雅秀逸的脸上难得闪现一丝笑意,看着她扯出一个理由:“我只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见我衣服里的那包药?”  大晚上梦游似的到她房间就是为了这事,不过苏景漓有些作贼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什么衣服,什么药啊?”  “我今天换下来的衣服,客栈里拿去洗了,说将衣服里面的东西交给了你!”流毓定定地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甚。  早上出门的时候,客栈的小二确实给了她一包药,药包上写着“迷性”两字,她想来应该是迷/药,就放在身上防身了,而那药……也已经都洒给定王了!  “不就是一包药吗?你身上要多少有多少,还吝啬那么一小包,大晚上不嫌麻烦的过来问我!”  “其他可以,那一包不一样的!”  苏景漓心里一震,又抬眸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那包药她全洒给了定王,定王也没有晕倒吐血什么的,还没事似的带侍卫缉捕她,虽躲在桶里没有看见他什么样子,听声音应该挺有精神的!  流毓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用了,无奈叹了口气,缓声说道:“那药叫做‘迷性’,虽无色无味,却是一种药力极强的……春/药!”  “啊……”苏景漓猛然坐起身来,圆目看向他,水澈清眸带上一丝讶然与尴尬,小声开口问他:“可有解药?”  流毓摇了摇头,“你将这药用给谁了?袁弘?”  “如果是他就好了,我当时被定王抓住,情急之下都洒给他了。”不过以定王的权势要个女人不是手到擒来吗?  苏景漓有些厌厌地说,躺下来闭目,没有看到流毓听了她的活,抽了又抽的嘴角,挑了又挑的眉毛。  他那师兄深沉无比,性格向来喜怒莫测,算计人无数,却也没有遇见过被人洒药的事吧,而又不喜触碰女人,只怕今晚有他好受的了! 第九十一章牺牲色相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空气中流动着舒缓的气息,夜更是静谧,忙了一天,苏景漓又有些昏昏欲睡,窗户轻轻晃动一下,吹进一股暖风,床上的纱幔飞起,飘在流毓清秀俊脸上。  “怎么,还不走啊,难道我这睡脸就这么让你流连忘返?”苏景漓淡言取笑。  流毓不语,深敛脸色,狭长鹰眸眯起,苏景漓今日一天的事情并未瞒住他,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会冒险去救苏护!  苏护和南城苏家果真有什么联系?  “你和苏护到底是什么关系?同为苏姓,你又费劲心思救他,这恐怕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该有的态度吧!”流毓伸手将乱飞的床幔抓在掌中,难测的眼眸注视床上闭目的琼颜。  什么关系?好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包括他流毓,君无止,南宫御,还有更多人,她是多么想对着世人喊出:“我就是苏护第六女,苏护是我父亲!”  可是不能!  苏景漓扯了唇角,似嘲似讽,“确实不是陌生人的关系!”  流毓眼神乍变,透出凌厉寒气。  “多年之前,我曾上山玩耍,却遇见了一只吊睛猛虎,被它扑倒在地,那只老虎高大粗壮,张着血盆大口,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成为老虎腹中食物时,有人救了我!”  苏景漓娓娓说道,闭着眼睛,双手垫在脑后,语气极轻极淡。  “他一箭射在老虎的脖颈,抬手就是一刀,将那只老虎的头瞬间砍下,我当时吓坏了,可心里却也记住了那个人的样貌!”  “是苏护?”流毓问道。  苏景漓动身换了个姿势,没有睁眼,也没有搭话,似睡着了一般,半响,才有开口道:“人不懂得知恩图报,方与禽/兽无异啊!”  感叹了一句,再无声响,两人陷入沉默。  一会儿,流毓起身,将床幔掩好,“好好睡吧!”说罢起身出了屋,将门轻手关上。  苏景漓睁了眼,这一番话她不知道能不能打消流毓心中疑虑,不过她知道是时候与他们分离了!  *  外面是阴云密布,大雨即将来临之兆,屋内铺着紫金丝绸的卧榻,七彩金珠串成垂帘分系两旁,金玉珠石映的墙壁亮堂一片。  横卧榻上的男子,长指支着颅侧,一手捏着一颗白子,注视着榻边上的棋盘。虽褪去了炫灿华服与代表身分的皇贵顶冠,但那无瑕俊美的面庞上,带着轻懒洒意的浅笑,俊眉间流转着淡淡清贵之气。  若是第一次见到定以为他是个极其温雅儒质之人,只有跪在地上刚刚汇报完情况的人知道,那看似闲散温尔的面容下所沉潜的阴森与冷酷。  漫长的时间等待,跪在地上的双膝已经麻木,却依旧如同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姬墨倾终于下完一盘棋,满意得看着自己一手制造的一盘和棋,笑得温润,然下一秒拂袖一挥――黑白棋子“哗”的一声洒落一地。  “尊上恕罪!”  跪在地上的一群由魔教训练出来的的黑衣杀手,齐刷刷低头说道,像是没有自我的木偶,一言一行被人牵制而来。  “该领什么样的惩罚不用本王说吧!”姬墨倾依旧笑意不改,看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都下去吧!”  “是!”  姬墨倾紫眸微眯,眼里闪过一丝阴晦,优美的唇角却是上挑,露出一抹似有还无的微笑。  苏护今日回京,本已在路上布下杀手,不想被苏护用了一招“金蝉脱壳”逃脱,一帮杀手无功而返!  苏护这只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  “马上飞鸽传书给南宫,让他用尽一切办法查出苏景漓与苏护具体关系!”姬墨倾转而吩咐旁边站着的蓝衣。  “一切办法……”蓝衣意味不明的小声重复一下,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  姬墨倾寒眸染上点点笑意,又开口道:“告诉他,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下色相也是值得的!”  果然!蓝衣满头黑线!  苏护长女未出阁之前对南宫御情有独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琳一气之下嫁与当朝皇帝,成为宠冠六宫的贵妃,然却对南宫御依旧旧情未冷!  自家主子果然是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啊!可怜了南宫御,交上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朋友! 第九十二章讨要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蓝衣刚出门,遇见了已至屋外的容离,白衣飘袂,脱俗俊雅,不愧是姬国谪仙第一人!  “相爷找我们王爷?”  容离微微颔首,抬眸扫了一眼紧闭房门,“本官是来向王爷辞行的,这次前来凤凰城是受皇上命令给苏大将军庆功,如今将军回京,本官也要回去了,听闻王爷受了风寒,本官也不便打搅,就由蓝侍卫代为通告了!”  声音不大,不过屋内之人应该听得到,容离唇角挂上浅笑,“本官告辞了!”  容离刚要转身离开,房门“吱”的一声开了,屋外大风呼的吹进屋内,然姬墨倾的声音清朗依旧:“丞相大人既然来了,就请进来一叙!”  容离微微敛眸遮掩锐色,抬步往屋里去,刚踏进一步,姬墨倾一挥手,身后的屋门关上。  榻边玉石珠帘被风吹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纱幔乱飞,遮人双眼,半刻平息下来。  姬墨倾含笑看着容离,指了旁边的位置,“丞相大人请坐!”  没有银具遮面的面容妖媚无双,举手投足间夺人魂魄!这并不是容离第一次见到姬墨倾的真容,然每次见到都有一种震撼,他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另一个绝色的容颜,那出水之后无双的瑰丽……  “丞相大人何不再等几日随本王一起回京?”姬墨倾把玩着手中的银色面具,嘴角勾出玩味。  “京中事物繁忙不可久留!”容离淡淡开口,声音清澈,语气冷洽。  “那本王就不强留了,不过本王有件事情想要请问丞相!”  “王爷言重了,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  姬墨倾深邃眸中掠出一丝微光,唇边笑意更显邪肆,开口说道:“本王听说丞相昨夜出门,身旁带了一个貌美侍卫,再回来时却是只身一人!而夜里同样闹出刺客,不巧的是那刺客和丞相的小侍卫同般相貌!”  容离神色陡然沉冷如冰,儒雅绝美的脸上浮出嘲讽之意,冷声说道:“王爷的消息真是灵通,不过天下样貌相似者何其多,王爷又怎么确定那个刺客就是下官身边的侍卫呢?没有回府只因为下官派他出去办事而已!”  姬墨倾诡异扯唇,玉手一捏,手上的银具霎时变形扭曲,冰眸荡漾看向容离,“本王还不知道丞相如此巧言善辩!”  容离虽是平民出生,然而为官已久,羽翼丰满,朝中党羽甚多,深的百姓爱戴,连皇上对他都是信赖有加,想要动他实属难事!  “王爷现在知道也不晚!”容离毫不退让,眸色清睿,眉间甚至带了一股艳魅之采。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紧绷。  姬墨倾继续慵懒轻笑,然目光瞬间转暗,眉峰森寒,他从榻上坐起身子,黑色长发在举动间摆动,动人心魄,抬眸直直的看着容离,轻启薄唇:“不瞒丞相说,本王对于美貌的男孩总是不由心生喜爱,如果本王向你讨了那小侍卫来,丞相可否割爱?”  容离已听闻昨晚的事情,依定王今日这般不依不挠的态度看,那个少女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过也许只是因为救了他一直想杀的苏护吧!容离从不喜介入朝廷权利纷争,眼下定王已针对上他,却不得不稍稍反击。  容离抬头对上他的紫眸,水光潋滟的清眸中,犹若冰河乍泄,那般清冷地望着他,开口:“王爷说笑了,下官很感谢王爷对他的喜爱,不过,恕下官难以割爱了,那个小侍卫对下官来说意义非凡!”  俊秀的面容上,只是敛眉淡抿着唇,挺拔身影昂立,投下一径幽沉。  姬墨倾眸中掠过骇色,精然凛冽的眸芒一闪而过,随即却是轻笑:“倒是本王勉强了!”  话音间,屋外已“哗哗”下起了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姬墨倾投去一眼,扯起薄唇:“看起来丞相大人今天是走不了了!”  容离起身,透过窗子看向屋外景象,才刚至下午就已昏暗如夜,透着异常,转过身子对着姬墨倾,目光波澜不惊:“这雨看样子得下上几天了!”  “等天放晴,丞相与我一同走吧!正好本王也想领教丞相的棋艺!”  容离没有拒绝,淡笑轻言:“下官就不推拒了!”  “如此甚好!”姬墨倾大笑。  “王爷休息,下官就先告辞了!”容离低头敛眉拜身,施以疏淡礼仪,从房中退出。 第九十三章雨日来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雨已经连下两天两夜,街上行人极少,偶尔走上一两个打伞的也是匆匆而过。  苏景漓靠在窗前坐下,注视着外面雨景沉思,如玉面容上被窗台飞溅起的雨珠打上依旧不觉。  对面坐着风言看不下去,过去一把将窗户关上,拿着自己的衣袖擦上她的脸,嘴上嘟囔:“美人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自己都快成落汤鸡了都不晓!”  苏景漓回神,赶紧推开他的衣袖,平时吃饭时直接拿袖子擦凳子,现在倒好还用来擦她的脸了!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苏景漓嫌弃的看了一眼风言的衣袖,转眸时,恰好看见流毓嘲弄她的笑容,清眸狡黠一转,一时玩闹心起。  拿起筷子挑起窗台里侧一只死去多时的苍蝇,抬手一弹,飞进了流毓端起往嘴边凑的茶杯里!  流毓登时呆住动作,看着漂在水面上的恶心虫子,眼里再明显不过的嫌恶,风言已大笑出声,惹得周围同样坐在厅内观看雨景的客人侧目。  流毓放下茶杯,一脸惋惜地看着苏景漓,啧啧出声:“堂堂一代明月公子心眼却是如此狭小,世人所说的朗月清风竟是形容你这般!”  “识人识面而未识之内,都是世人一贯做法,谁又知我内心狭隘,其实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呢!”淡笑挑于唇畔,说着戏谑之语,双眸灵皓,闪动慧黠。  不得不说这样的苏景漓是致命的!  平时见惯了那个淡然如水,沉静如莲的绝佳公子,这般灵动如清泉涌动的,似万物精华凝结而成的精灵,这样的苏景漓是罕见的!  众人定定望着这个看起来脱尘不凡的少年公子,沉溺在她所创造的艳色之中!  苏景漓被众人看的脸色微赧,轻咳一声,丢下一句“去换身衣服!”就匆匆上楼了!  *  雷雨阴天总是将白天掩成昏沉沉的傍晚,不过客栈上房窗户宽大,屋内还能看得清。  苏景漓推开屋门时,里面已经点了灯,香炉袅袅,熏得醉人清香,心里难免有一丝诧异,难道是这店家的小二进来点上的。  摸摸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潮了,苏景漓坐在床边脱了靴子将床边纱幔拉上,翻来行李,取出一件淡蓝衣袍,手刚放到腰带上,觉察不对,猛然掀开纱幔――  已有人悠闲的坐在桌前,修长玉手捏着一根银针拨弄桌上香炉,银具罩面,露出绝美精致的下巴,贵雅迷人。  定王姬墨倾!  苏景漓心里一惊,想要起身,然身上脱力,腿一软又跌坐在床上。  怎么回事?苏景漓敛了神情,暗自做功,气息一滞,觉得腹间空荡,似没有了内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  姬墨倾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质问,依旧认真的拨弄香炉,房间的香味越加浓愈。  是这香气!  苏景漓蹙眉,黑眸一凝,背过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一粒黑丸放入口中,闭目躺在床上等着药效发作。  这一粒丹药能解百毒,她一直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本想着没有用它的一日,却没有料到会有今日!  这个定王,不该招惹而又惹了的人物,在他的身上她总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邪肆狂爵的令人内心发颤,至今也就一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但愿是她想多了! 第九十四章合谋设计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床边一陷,高大身躯坐了下来投下迫人压力,凛冽的男子之气扑面而来。苏景漓睁眼对上了那双魅惑紫眸,妖异之中带着狩猎成功的兴然。  姬墨倾勾唇,抬手将苏景漓无力放在床边的小手捏起手中把玩,带着懒质语气开口: “本王这香料如何?是不是清香宜人,让人倍感轻松?”接着一根根抚摸她圆润清亮修剪整齐的指甲,看着她的眼睛缓声:“这是西域冥香,是专门用来对付一些不服管教的养宠!”  “本王原本不信的,不过看到这般乖巧听话可以任意摆弄的小宠,本王觉得这效果还不错!”  苏景漓不哼不语,仅是睁着清目漠然而视,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看客,看着别人表演!  这种状态终是将姬墨倾惹怒,眸中划过一抹嗜残,一把钳住她的下巴。  “本王的小野猫,见到主人就只是这种表情吗?”姬墨倾俯身一手撑在她的脸侧逼视的睨锁住那张清雅俊颜,另一只手用力,似她不开口说话便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苏景漓表情无异,淡声轻言:“王爷是想让我欢欣鼓舞,欢庆再次见面吗?”嗤笑一声,抬眸迎视他的紫眸:“对于王爷我还到不了那种程度!不过,若是一辈子不见,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苏景漓并不否认她就是那晚的刺客,既然姬墨倾能找到她,又看破她的伪装,再否认也只是白费唇舌!  “那就可惜了!”姬墨倾倾身,两人唇挨得极近,似有似无的暧/昧摩擦,“本王还打算将你这样囚在身边,永――远!”  姬墨倾松手,苏景漓白皙的下巴显出明显的指印,深邃紫眸划过一丝疼惜,抬手,揽过她,抚上下颚红痕,“这是你自找苦吃,怨不得本王!”  “苦这种东西躲都来不及又怎会自找呢!王爷若还是这般相逼,只怕你就不是找苦,是找――死了!”苏景漓扯着唇角,狠意尽显。  姬墨倾神色一怔,继而大笑出声,笑的狂爵,将她的身躯更加按向自己,两人几乎就这么四唇缠印互视。  “都这般了还不忘放着狠话,本王倒想看看你如何让本王找死!”  男人的视线落在那两片如樱花润泽的红唇,眼里一片噬茫。  似乎觉察到他的用意,苏景漓一慌,向后缩着自己的身子,姬墨倾一手制住她的后勺,强势得不容她退缩,逼迫她仰头向着自己。  唇上的力量加剧,蛮横的舌头直接横入与她交/缠,苏景漓推不开也扳不动那环在身上的箝制!  “放手――”从他紧缠的唇齿中用力别开头,却逃不开他紧随而上再次覆住的唇舌。  他吻得深切,双掌开始抚摸起她的身躯,情/欲交融,一切有些控制不住。  一股暖流在苏景漓腹间升起,慢慢流向四肢百骇,身体渐渐有了力气,内力也恢复过来,清眸中闪过一丝亮色。  暗自转手运力,想要以内力震开身上肆意的男子。  姬墨倾却突然停了下来,苏景漓一惊,手上动作停止,以为是被他发现了什么异样,心里高度戒备,然发现他侧头看向另一边。  苏景漓随之看过去――  几步距离外,流毓神色清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姬墨倾眯起凛锐之瞳,反手将苏景漓揽到自己的双腿上,细心的帮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却是霸道的不容许别人多看到她的一丝一毫。  流毓瞳眸跃芒,扫了一眼桌上袅袅香炉,嘲讽勾唇,“这种西域冥香千金难求,以屋内这浓愈香味,怕是已经燃烧万两黄金了吧!如此浪费让人心疼!”  眸光扫向苏景漓,看到她红肿的唇瓣时,眼神一暗。  “万两黄金换得佳人一个却也是划算!”姬墨倾抬起她的纤手,在手背上轻覆一吻。  “佳人既得,答应我的事也应该做到吧!”流毓踱步过来,深邃眼眸看向姬墨倾,对于他怀中的人给予淡淡侧目,也是惯然淡漠。  苏景漓瞠目,看向流毓,绝丽之颜充满凌厉,这么说来这个局面也是流毓和定王设计好了的。 第九十五章难以控制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本王自是说道做到!”姬墨倾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随手扔给流毓,“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这书虽能治愈你的内伤却也需要很长时间,急于求成只会加剧恶化!”  流毓淡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将书翻看几页确认真假后就放于袖中,抬眸时见姬墨倾端着幽诡的神情把玩苏景漓脖间之物,少年被她搂在怀中更显娇小,整个人软榻无力,垂着纤弱胳膊,似放弃挣扎认命般紧闭双目。  流毓只觉心中猛然一震,突如其来的怜惜涌上心头,落入姬墨倾的手中却不知被他折腾成什么样!流毓上前一步――  姬墨倾抬眸,仍是悠淡浅笑,然冰澈冷光之芒掠瞳而过,直直看向流毓:“师弟,可是后悔了?”  流毓停下,强压下心中那股陌生情绪,扯出一抹笑意:“我只是不知道你一个堂堂王爷,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断袖之癖?为了一个男人用尽手段!”  转而眸光落在一直闭眼的苏景漓身上,除了最初的惊讶,就一直是这般安然的态度,不语不动,乖巧的让人心痒。  姬墨倾沉沉低笑,优美的唇角勾出邪恶的弧度,知晓流毓并未发现苏景漓的女儿身,莫名的喜悦在心里荡漾开来,将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  “本王的断袖也是分情况的,对于她,本王很乐意!”  “师弟也该离开了吧!上次被你研制的‘迷性’洒了后,本王便留了这后遗症,见了她就想要好好温存一番!”  姬墨倾说得邪气暧/昧,大掌游动在她的身躯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流毓始终注意苏景漓的神态,对于他的出卖,她就是起来恶言相向或是骂他几句都行,这样他就可以冷笑几声,决然而去,这般无动于衷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苏景漓强忍着姬墨倾的肆意动作,在心里也是盼着流毓赶紧离开,她内力已恢复,对付姬墨倾应该勉强能逃脱,若是再加上个流毓定是半点机会也没有!而且,流毓竟是姬墨倾的师弟,太让人意外了!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风言的喊声由远及近传来,已至门口。  想来是等的时间长了有些不耐,便过来寻她了!只是偏偏是这个时候……  风言已经将屋门推开,看清屋里状况后,出手就朝着姬墨倾击去,“你快放开美人哥哥!”  不好!苏景漓心里一紧,暗叫不妙!风言这般鲁莽,只怕姬墨倾一出手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强健身躯中强大气息流动,苏景漓一直装作无力下垂的手不着痕迹地一翻,一根金针从袖中落入手中,在姬墨倾出掌瞬间,鲤鱼翻身般跳起反手打在他的腹部,转身将金针刺在姬墨倾的肩膀上,抬眸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紫眸,勾唇讽刺:“我说过你这是在找死!”  说着向后一跃,伸手勾住风言的腰身,动作迅猛的跳窗而出,简直一气呵成!  屋外“哗哗”的雨声透过大开的窗户传进屋内,姬墨倾用力拔出那根插在肩膀上的金针,双瞳如火,泛起野兽般吃人的噬茫,狂暴的戾气如火焰般肆意燃烧起来,仿佛眼吞噬一切!  流毓看着在雨幕中一起一落逐渐远去的身影,眉眼间带上清华笑意。  “追风,追命,给本王追上她!不要伤及性命,本王还要留着……慢慢玩呢!”姬墨倾冷声吩咐,语气阴沉可怕,还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手上一逃再逃,更没有人能够出手伤得了他!  屋内一道光影闪过,无声无响,两个暗卫已经行动。  “师兄,这个苏景漓可不是你以前养的那些愚蠢宠物,他是一只聪明狡猾而多变的狐狸,稍一不慎,你可能会变成他的猎物!”屈指可数的几次叫他师兄,却是话中含讽,流毓迈步过去,弯腰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金针中的麻药滋味如何,若是我的话肯定会涂上剧毒,让对手绝无存活的可能!”  “滚!”清冷薄唇吐出一个字,紫水晶一般的双眸闪耀着令人胆寒的凌厉与愤怒。  流毓丝毫不惧,眸中划过一抹恶劣的笑痕,啧啧感叹道:“这苏景漓还是太善良了!”有这般好机会就应该除了这个天下祸害!  话落,一声巨响,房中的桌子应声而碎,“再多言,就别怪我不客气!别人不知道,师弟应该很清楚我的手段吧!”  流毓俊冷黑眸一眯,眸中闪现着冷锐与倨傲,看了他一眼,勾扬着唇角出了房门。 第九十六章凤凰山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外面雨依旧很大,到处都是积水,苏景漓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地,才放下风言歇口气。  两人衣服都已经湿透,黏哒哒的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美人哥哥,不管毓哥哥了吗?那个男的看起来很厉害,毓哥哥打不过他的!”  “你毓哥哥哪用得着咱们担心,”苏景漓掀唇讥笑,雨水在白皙的脸上汇成一股流下,更显面白唇红,透出女人的妩媚,“他现在恐怕高兴得很吧!”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景漓摸上自己脖间挂着的香囊,里面装得是风言送她的那枚圣令,就刚才姬墨倾把玩时的幽诡神情,应该有所怀疑了。  “找个地方躲雨,这样下去会感冒的!”而且她担心姬墨倾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清眸闪现一丝担忧,苏景漓往四周查看一番,还未出凤凰城,不过已至城郊。  “美人哥哥,我们去哪啊?”风言仰头问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没有容身的地方。  “进山!”苏景漓看着前面绿郁葱葱的凤凰山,嘴角噙上一抹深意的笑容,传说中的埋藏宝藏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寻宝人挖的山洞吧,而且,这么大的一座山,姬墨倾若想找到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风言听了却是一脸怯意,后退几步,紧紧抓住苏景漓的胳膊,抬头着急害怕的说道:“美人哥哥,不能去!”  苏景漓诧异,低头看他。  风言吐咽口水,看了一眼前面巍峨高山,样子像是极怕,“这座凤凰山上……闹鬼!”  苏景漓听了觉得好笑,抚上他吓白了小脸,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  “是真的!”风言见她不信急迫出声。  “我曾经去过一次,听人说里面遍地都是黄金,我好奇就进去看了看,结果……都是白花花的骷髅,还有满树的白色布条,阴森森的吓人的不行!”  苏景漓神情端肃起来,眼眸轻敛陷入沉思,她倒也听闻过一些事情,说是来山上寻宝的人只见进去不见出来,就连附近村庄里的猎户樵夫进去了都再也寻不见人!  “你在山脚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上去看一看!”  “不要,美人哥哥咱们别上去了,真的很恐怖!”风言拉着她的衣袖不松手,塌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言儿放手,这件事情我得上去查个清楚!”这么诡异的事情,应该是人为!  苏景漓蹙起眉头,若是这样事情就不简单了,听父亲说起过,这凤凰山上的宝藏足以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所以皇帝对他手上的圣令十分觊觎,万分的戒备于他,生怕他哪一天造反。  风言见劝不住他,松了手,怯怯的看了看凤凰山,眸光一横,说道:“那我跟美人哥哥一块去,就是做鬼了也得和美人哥哥一块!”  苏景漓笑得欣慰满足,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孩子是上天继勺子之后送给她另一件宝贝!  想到勺子,苏景漓眼神一黯,那个傻乎乎对她万分依赖的勺子,只怕从此再也不见!  “美人哥哥,你怎么了?”少年见她神色黯然,抬头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言儿变成小鬼的!”苏景漓出言安抚他,看着他笑得温润,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少年点了点头,心里甜蜜,想要这样和美人哥哥永远在一起! 第九十七章凤凰山(二)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山上果如风言所说的一般,在深坑浅沟里堆满了白花花的人骨,还有夹杂其中的一些珠宝金银,都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发出澄亮的光芒!  难怪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宁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确是让人贪念乍起!  风言一直躲在苏景漓身后,拽着她的衣袖害怕闭目,偶尔睁开眼睛一看也是迅速闭上。  “言儿,莫怕!”苏景漓轻拍他的手背安抚他。  风言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却还是不敢看那坑里的人骨,将视线看向别处。  雨水有增无减,冲的人睁不开眼睛,然一旁小树稍上挂着的一串珠子吸引了风言的注意,松开苏景漓的衣袖,朝那边跑去。  “言儿,不要乱跑!”苏景漓喊道,急忙跟上去。  “美人哥哥,你看这串珠子好漂亮啊!”少年垫着脚从树梢上取下,举起那串红的如同血染的手珠,献宝似的冲着苏景漓喊。  苏景漓走过来,接到手上端详,勾唇一笑:“是很好看!”每粒珠子大小适宜,材质有些像玛瑙,却比玛瑙更加清澈圆润。  苏景漓将手珠还给风言,说道:“不要乱跑,雨路山滑,多危险啊!”  不过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苏景漓打量四周看有没有避雨的山洞,目光落到风言身后的山坡时,猛然一震,神色顿时精凛。  几个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坡底,虽然身上的血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但身下还是不断有新的血色氤氲开来,看样子死去时间不长,而这些人的身旁无疑又掉落了一些珠宝!  “快,跟我走!”苏景漓拉上风言就跑,这个凤凰山上果然存在很多诡异的地方!  *  山洞深处很干燥,洞里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器具,最里面还有一张石床,石桌上摆放着烧了一半的蜡烛。  “美人哥哥,这里好像曾经住过人!”风言四周打量了一道说道。  “把外衣脱下来!”  苏景漓已在洞内生了火,在火旁边用树枝支了一个架子,用来烘干衣服。  风言边新奇的四处观看,边把外袍脱下来扔给苏景漓,不时欢呼一声。  “美人哥哥,这里还有碗筷!”  “居然还有被子!”  ……  “美人哥哥,快看,是一幅字画!”  风言兴奋的将字画展开撑到苏景漓跟前,苏景漓侧目看过去,是画了一个男人骑马登山图,整个山峰高耸入云,难望其顶峰,画的一角写着“断剑山前,不达顶峰焉能还!”几个黑字。  整幅画笔法简单,但功底深厚,将登山者的无畏勇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看来在这里住过的人也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人!言儿,不要给人家弄坏了,放回原处去!”苏景漓将画细心卷起来,递给风言。  风言撇嘴,将画放过去后就坐在苏景漓身边,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听着洞口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侧头跟苏景漓说道:“雨快要停了!”  黑亮的眼睛扫到苏景漓脱了外袍露出的半截玉藕胳膊时,再难移开。  他再没有见过比美人哥哥更好看的人了,虽然师父也很漂亮,可是凶巴巴的比不上美人哥哥温柔可亲,原来男子也可以美成这样的!  少年从怀中掏出那串红色珠串,一把套在苏景漓的手腕上。  苏景漓抬头看他,少年笑得清澈,“美人哥哥戴上真好看!”  闪耀润泽光芒的珠串在火光下流光溢彩,衬的手腕更加纤细白皙。  苏景漓一笑,伸手要取下,被风言伸手拦住,“美人哥哥,你就戴着吧,别摘下来,我喜欢美人哥哥戴我送的东西!”  少年含笑看着他,眼里如清泉涌动,让人舒心。  虽不太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不过这串手珠,她竟也不讨厌,没有再往下取。 第九十八章凤凰山(三)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快,这里好像有个山洞!”  “妈的,雨快晴了才找到避雨的地方!”  “进去看看,说不准有什么宝藏呢!”  ……  外面脚步声轰隆一片,来人不少。  苏景漓起身,迅速披上外袍,给风言示意眼色,不要说话。  “有火光!这里面有人!谁在里面?”一人脚步声渐近,走在一群人前面,看见火光后吆喝一声。  苏景漓将风言拉在身后,两指捏上金针,全身戒备。  幽暗的通道里显现出人影,火光之下,人影被拉的很长,投在岩壁之上。  然而只是看到一道寒光掠过,闷哼的一声,来人来不及惨叫,“通!”的一声栽倒在地,再不动弹!  “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死人了!死人了!死――”  一人似被尸体绊倒,吓得大叫出声,连滚带爬的后退,却突然也止了声,倒在地上。  又死一人!  “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后面有人喊道。  “里面不会……不会有鬼吧!”  ……  一群人都退到洞口不敢进来。  苏景漓也诧异,金针还在指间,刚刚她并未出手,那么到底是谁?  风言躲在她的身后,小身躯有些发颤,苏景漓单手将他搂住。  这洞中肯定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人擅长隐藏,连她竟也发觉不了他在什么方位!  “美人哥哥,是不是……鬼啊?”风言在她怀中抬头问道,听到有人说鬼,他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没事,别怕,有我在身边呢!”  苏景漓端着脸,眸光如炬的在洞中扫视一遍,任何角落也不放过。扫到出口的地上的一汪水渍时,蓦地唇角一弯,不得不说躲在洞里的这个人极具耐力,这么长时间不动分毫,待在一个地方如同死物一般!  可惜这场雨还是让他留下了痕迹!  苏景漓带着风言后退一步,将他挡到身后,眼中波光流转,状作不经意低头,脚上用力踢起脚边的火堆,火块飞起照亮了洞顶中如蝙蝠般贴壁的黑衣人。  “美人哥哥!”风言也看得分明,惊叫一声,上前拉住她的外袍。  壁上的男人错身躲过,投来犀凛视线,俯冲而下,剑光瞬间照上那双鹰隼利眸,苏景漓一把将风言推置旁边,跃起迎上。  “乒乒乓乓”的大小声音响起,两人在这不大的山洞中拆招过百,黑衣人渐渐不敌,苏景漓冷笑一声,推出去的掌风越发凌厉。  而黑衣人的打法也甚是奇怪,只守不攻,身上的伤口渐渐增多,还有裂大的趋向,他却浑然不觉,仿佛灵魂出窍,肉体不在一般,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苏景漓突然想到了“死士”,此刻来形容这个男人再贴切不过!  不愿再与他缠斗,苏景漓运力想要推出最后的一击,将他重伤,然而男人仿佛知晓她的意图一般,极快抽身,身形迅速朝着洞口掠去。  苏景漓紧跟其后出了山洞。  外面仍是天色阴沉,而雨滴已是零星半点,有十几二十人堵在洞口,见有人出来都急急闪到一边!  苏景漓怎会让黑衣人轻易逃脱,以内力震出两根金针,直直刺入他的背部。  这些针都是她用麻药泡过两天两夜的,不喜伤人性命,每次都未刺入要害之处,却也麻痹他们的四肢。  “苏公子?”有人将信将疑的叫出声,同般绝丽姿容,可是这俊俏武功?他们都知道苏景漓不会武功的啊!  苏景漓侧头看过去,都是一些眼熟之人,虽叫不上名字,却也在南城武林大会上见过。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苏景漓微微蹙眉,没想到竟然他们。  这些人都是一些武林正宗,总也不至于沦落到来凤凰山上冒死寻宝!  “是云公子派我们来的!苏公子,你会武功?”一人回答又转而问道。  “会点!”苏景漓点了点头,扯开一抹淡笑,不愿再这方面多言,抬步走到黑衣人身后,从他身上取出两枚金针。  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微低着头却是一哼不哼!  “苏公子,这人是谁?刚刚在山洞里――”一位中年男人站出来指着他问道。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你们刚要进来时,他出手取人性命,我才发现他的!”如水清眸扫了半跪的身影一眼,清冷开口。  “师兄派你们来做些什么?”  “让我们来找一样东西,不过云公子交代过此事机密,谁也不能说!”众人为难的看着她。  苏景漓了解,不再追问。 第九十九章凤凰山(四)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美人哥哥!”风言从山洞中出来,一脸惊魂未定的扑到苏景漓身上。  “太可怕了,那人还睁着眼睛!”风言指着被人从山洞中抬出的尸体惊道,苏景漓抬眸过去,果见一人撑着双目,眼球通红,死不瞑目!  “伤口和那两个兄弟一样,是同一人所为!”过去查看两人尸体的人爆出一句,引得众人纷纷过去。  “都是这小子杀的!”人中一人怒道,抽出剑过来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将他一脚踏在地上,“那东西是不是你拿了,快点交出来!”  苏景漓疑惑,看向旁边的中年男子,问道:“怎么回事?”  “有两个兄弟似乎是找到了那个东西,发信号通知我们,谁知过去竟发现他们横尸在地上,伤口和这两个人一样!”  听他一说,苏景漓想起在山坡下发现的两具新尸。  “居然是这个男的装神弄鬼,吓死我了!”风言松开苏景漓,跑过去看众人逼问那个黑衣男人。  “这小子是不是哑巴啊,一句话也不说!”  “看你骨头有多硬!”一人一脚踹在他的伤口上。  “搜一搜,看他身上有没有!”  几只手在他身上摸找,却一无所有。  “快说,藏在哪里了?”  ……  “我劝你们还是别费尽心思问了,他是不会说的!”苏景漓踱步过去,众人自动给她让出地来。  “怎么说?”有人问道。  苏景漓清淡一笑,蹲下身子,白玉手指捏起男人的下巴对上他的犀眸,柔雅薄唇勾起,“他应该是一名暗卫,除了主子问话,别人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吐露一句!”  果见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深幽,苏景漓笑得更是清雅淡致。  竟是一名暗卫,人群嘘吁一片!  苏景漓起身,隽逸面容中带着一抹深思,将眸光落在远处,半空云雾缭绕,苍翠欲滴,泛着清新之意,雨已经停了。  身后响起一声惨叫,苏景漓回头,一个粗壮男人捂着手躺在地上哀嚎,手腕被一剑斩断,另一个黑衣人以快极的速度躲过众人,将受伤的暗卫拎在手中,如脱弦之箭,让人只能捕捉到一抹黑影。  苏景漓不禁眯起暗眸, 赫见前方骏马华车的威浩阵仗!  五十多名紫金军戎的武卫,护着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车两旁还有十多名黑色锦衣的魁拔壮汉。  “大场面!是谁这么大的权势?”人中有人感叹一声。  苏景漓未动,脸色沉下,眼里暗沉一片,是谁呢?她已经猜到!  有谁敢用这金黄帏帐,又有谁用的动这皇家的御林军!  浩大仗势已近在眼前,后方武卫各个目光炯炯、威慑迫人,魁梧壮汉则是张张凶光闪闪的面庞,视线全落在眼前似已是囊中猎物的人群。  “言儿,到我这里来!”苏景漓沉声说道,将风言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美人哥哥,他们是谁啊?”风言打量跟前的队伍,瑟缩了下脖子,觉着这群人长的太凶了。  苏景漓没有回答,注视着掀起珠帘的修长玉手上,一张被遮掩的面容露出,紫眸绝艳,难掩风华,透着一股脾睨天下的霸气。  “啊!”风言震鄂,紧紧抓住苏景漓的手,这么快就被这个男人找到了!  姬墨倾一眼锁住苏景漓,眼神炽热炯炯,优美唇角勾出一抹慵懒笑意,“本王的小野猫,这逃跑的游戏可是玩够了?”  沉哑暧/昧的嗓音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苏景漓的身上。  “苏公子?你认得他?”  苏景漓不改其定然微笑,微微敛目,语调轻悠嘲讽,“天生紫眸,魅而乱世,这不就是当朝鼎鼎有名的定王吗?”  权势集于一身,掌控朝野,却是手辣心黑,可偏偏就是深受百姓爱戴!  话一出,人群震惊,视线纷纷落在马车内邪肆狂爵的男子身上。  “魅而乱世?这评价让本王喜欢!”姬墨倾看似一派闲散,却有着令人心惧的威严。  苏景漓凛了眼神,轻声对旁边的人说道:“大家都从我身后的小路下去,风言你跟着他们走!”  “不要!”风言直接拒绝。  “苏公子,那你呢?”  “不用管我'!”苏景漓冷声,留她一人在这才无所顾忌,逃脱的机会更大,不过,还有机会吗?上次是他疏忽,这一次――  苏景漓对上姬墨倾的眼睛,趣然之中夹杂着森狠,让她心中一悬,这一次怕是不好对付了! 第一百章围堵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本王‘请’你过来?”姬墨倾悠悠开口。  “我还是不打扰定王了,定王日理万机,虽说那晚我一不小心救了苏大将军,定王也不用追着感谢我,让我一介草民受宠若惊!”   “怎么本王的小宠,你认为此时的伶牙俐嘴,有助接下来的发展?”马车内的主人,百般聊赖的拨动指上最大的红宝名戒,听到她的话扯唇一嗤。  “接下来……”苏景漓抬头望天,模样无辜可爱,似大彻大悟的开口:“喔,是啊,天色暗了,这样子一会儿还得下雨,确实没有接下来了!那么我就告辞了,王爷也回家洗洗睡吧!”  华丽马车内传出大笑的声音。  “你这天下无害的模样,真是撩得本王心痒极了,该告诉你,再这么和本王玩下去,会出大事吗?”  苏景漓始终淡敛着双眸,身形不动,神色也不见分毫变化,唇边带了玩味。  “想来是爪子利了,打算对本王的盛情推拒到底了。”马车内传出的已是一种凉人心惊的阴柔。  “你三番两次推拒本王,让本王饱尝对你肉/体欲/望的思念与折麽,如此的罪大恶极,应该用一辈子的代价来赎你的罪孽了。”  火热的言词带着暗藏的凶险,却是无耻到了极致!  苏景漓眸瞳眯起,内心有种复杂,这人的性格真的是让她最无言以对的人,偏偏她挑战招惹了这样的人。  苏景漓身后一直犹疑不定要不要走的一群人听了更是瞠目十分,这苏公子和定王之间……  一个大大的“断袖”在众人心中成型!  “来人,将他们都给本王拿下!记住,不要伤本王的小宠分毫,本王要的是一只能亲手摧毁的高傲小宠而不是一只垂死的宠物!”一双紫眸射出嗜血光芒,凌厉而狠毒。  四周猛然跳出一群黑衣人,个个持剑,黑布遮面,将一群人团团围住。  苏景漓扫视一眼,有百十号人,现下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姬墨倾身边的大汉上前,目光凶恶的看向苏景漓。  “这是本王专门为你准备的,好好享受,别辜负了本王!”姬墨倾慵懒轻笑,笑中带凛。  苏景漓沉目,看着周遭大汉踏在地上的步伐,沉而轻的不陷泥地,就知道这每一个都是练家高手,拳脚功夫都很硬,这次真不妙了!  “王爷这是何必呢!我倒是有一方法,能让王爷摧毁高傲小宠, 围堵绝对不是个好方法!”苏景漓一派悠然神态,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般。  “啧啧,本王是该赞美你真是处变不惊呢,还是顽强挣扎!”朱毓发出的低笑声,充满兴致。  “不过,爱宠能提供的定是好计,不如现在上马车来,让本王亲耳听你说。”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过几天,等王爷回京,我定前去王府拜访,和您坐下来喝一杯聊聊!”  “不要客气,给本王围堵!”姬墨倾慵懒已失,冷掀着唇。  围攻的大汉像有规律的阵行,将她与周遭人错开,掌风率先破风击来,苏景漓身影跃飞而起,雪色衣袍俊雅扬开,旋飞洒然落地的身影似空中倘徉的风。   苏景漓回身避过掌风,下盘疾攻的腿劲已悍扫来,腿势更快格开对方,然而人数太多, 个个武功不低,还有这么一群人要救!  苏景漓侧眉扫视另一堆的围攻,数百人对二十几人,风言被他们护在其中,也是紧张十分。  看来要速战速决了!主意一定,苏景漓提气守元,拔起的身势如凌云之天,手中发出的气息化为利剑,以息为剑,是楚遥风的绝学,出剑芒之锐利无人能挡!  回身翻腾中,白光剑影飞旋,当空朝几个紧随跃空想擒人的大汉劈去,二、三个大汉被白光扫中,落地痛嚎。  苏景漓飘洒的身姿踩上落地的大汉,再次跃起,这种功夫是厉害,可是耗息太多,身体会吃不消,尤其她现在还未达到师父的水准。  此时,细雨再次飘洒而下,像为此时的紧绷氛围带来一点凉意。苏景漓借着飘空细雨迫气而出,化剑气之威,如风扫燎原,震开再围上的人马。  一时间剑芒耀目,苏景漓旋身,剑气以圆弧展开,一路划扫而来,翻飞的剑芒中,像幻化无数之影,最后一气击出化为无数道剑锋飞出。  苏景漓回气定息,身后十几个壮汉们全然倒地! 第一百零一章围堵(二)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救我!”风言被两个黑衣人架住,扑腾着双腿对着苏景漓呼喊。  苏景漓一见,十几个人几乎都被制住,黑眸俊冷,袖子一甩,两手指缝加满金针,丽眸一眯,两臂一抬,数十根金针纷纷向前发出。  顿时惨叫声,针与剑相撞声四起,苏景漓瞅准时机向前。  身后,一个戴着珠玉宝戒的大掌按着她的右肩,在她发针之时,姬墨倾便来到她身后。  苏景漓丽眸,余光看到筘住自己肩膀的大手,轻抿薄唇,反身朝着姬墨倾的面门踢去,被他抬臂挡住,另一只手又扣住她的左肩,将她压制住。  “爱宠真是调皮哪!这功力果然深厚,不愧是楚遥风的弟子,本王的十几名武士竟都不是你的对手。”姬墨倾伸臂环住她,切齿又呵笑的声音撩拨在她耳边,“不过若非如此,你的内息又怎会过度消耗,让本王轻而易举的制服你!”  “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啊!” 苏景漓幽嘲一声,才短短几日这个男人便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其中透着的诡异让她不得不心生疑虑。  苏景漓忽得转过身,反客为主,双臂魅惑的搭上他的脖间。  “王爷!”苏景漓低声柔唤,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银具下半露的薄唇,感觉他炙热的气息灼上了掌心,几乎烫人。  这个动作令姬墨倾的态势微微一平。  “王爷为我煞费苦心,让我相当感动!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王爷放了他们,我随您回去任由处置!王爷觉得如何?”  像抛出一个最惑人的诱饵,用最漫不经心的柔情细语,邀他细究。  姬墨倾喉结滑动,颤栗的喘息随着她抚摩唇印的小手交融在一起。  苏景漓悄悄取出袖中金针,露出锋利针尖,正趁他不备……  “师弟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一只狡猾多变的狐狸,你以为本王上过一次当,还会给你下次机会吗?”  抬起的视线与危险的声音,令苏景漓大惊,腿上踢向他的下腹,手上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脖子扎去,手腕却被攫住!  “爱宠好狠的心,是打算要本王的命吗?”  苏景漓冷笑,“我说过,再逼迫我,你就是找死!”  听罢,男人眼神瞬间幽暗狠厉,毫不怜香惜玉的折着她的手腕向里 ,骤施的力量更像痛彻人心扉,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一般,苏景漓凄叫出声!  另一手背过去胡乱袭击,想要让他放手,虽然内力消耗太多,但近距离发出的剑息威力还是相当惊人。  姬墨倾侧头躲过,然还是被波及到,脸上的面具骤然滑落,精滑侧脸被划出细小血道,有鲜红血珠溢出。  苏景漓看到那张妖娆绝艳的面容时当下震愕住,任是淡漠嫣然的脸上此时也满是惊色。  姬墨倾紫眸流转,脸上下滑的血丝更是衬的他美如妖孽,再次将苏景漓压制在两臂之间,咬上她的耳垂,轻言魅语:“爱宠这表情,本王真心喜欢,要知道这样会打破你的淡漠防具,本王应该一早就这么做了!”  温热气息扑到耳内,温柔撕咬令苏景漓浑身一颤,惊愕收敛,重新带上无情面具,苏景漓冷冷开口:“魔教君无止,定王姬墨倾,或是……古离,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其实在心里三者皆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回那个天真,纯然的勺子,即便是个傻子,即便极其洁癖,要求甚高,即便爱缠着她都无所谓!  “那你呢,你想要本王是哪一个?”  苏景漓抬眸对上他,笑得清淡,“我只想要回到最初,回到那个雨夜,我一定会狠下心不去救你!”  那样的眸光,清淡如水,却又凛冽如风,倨傲如炬,带着不屑与轻蔑。  姬墨倾沉沉低笑带着冷厉,“可惜了,可惜了,已经招惹上本王就脱不了身了,而且,”轻到几乎发哑的声,一手抚上她的纤颈,睨锁她的眸芒精骇,“你我都已拜堂成亲,可谓名正言顺!”  “王爷这些人怎么处置?”手下人过来请示。  姬墨倾淡扫一眼过去,优美唇角上扬显得异常深沉,“本王最是讨厌被不喜欢的人看到长相……”  “那属下剜去他们的双目!”  “太麻烦了!”姬墨倾低头看了一眼苏景漓,摩挲上她精致的下颚,“直接杀了便可,这凤凰山上白骨积山,本王就再给它添上一堆也无妨!”  “不要!”苏景漓伸手揪住他的衣衫,“不要,我随你回去便是,放了他们!”  “若是你前一刻这么说,本王或许会考虑考虑,现下,你已在本王手中,跟不跟本王回去也由不得你了!不过本王倒是可以答应你放了那个小子!”  姬墨倾摆手,风言被带到苏景漓跟前,“美人哥哥……”风言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景漓。 第一百零二章围堵(三)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你这魔头,你快放了美人哥哥,放了大家!”风言挣扎着小身体要起身,又被重重的按在地上。  苏景漓迎上他,薄唇讥诮,狠声厉言:“今日你若是杀了他们,来日我必为之报仇!”  深沉的寒栗笼罩在姬墨倾地眼眸,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这般受人威胁,偏偏这人的一言一行还牵引着他,让他既欣赏又切齿。  “王爷……”等待命令的侍卫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剜去双目,割去内舌,砍掉双手,留他们一条性命吧!”轻柔的语调却说出令人寒战的话语,只觉背脊发凉,残忍的头皮发麻,这样还不如一刀下去来的痛快!  “阿漓,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了,再多言,本王会让他们死的连尸首都没有!”  姬墨倾摩挲她的嫩白面容,清冷迫人的犀瞳闪着威胁,最后拦腰将她抱起朝着马车去。  “把那小子也给本王带上!”  *  夜幕降临,马蹄伴着轮轴声,一行威荡的护卫,在雨夜中,平稳的行进在凤凰城的街道上。  “阿漓,此情、此景可是熟悉,在苏家两个月,本王也是这般每夜搂着你入睡!”  豪华的马车内,铺着轻裘丝缎的垫上,姬墨倾一臂钳紧怀中人的腰,另一掌按住在颈窝处的螓首,面庞紧紧偎挲着那细柔的发丝,闻着那久违的发香。  “只是那时的你,乖巧的偎在本王怀中,让人心痒难耐,不像现在这般不乖!”他像在训一个顽皮的孩子,警告怀内想要挣动的身躯。  “阿漓,当个听话的乖孩子,别乱动,本王不会计较你刺伤本王的忤逆行为,否则以你的罪也够整个苏家满门抄斩了,而且万一本王一个拿捏不好,真重伤了你,让本王多心疼!”  “如果王爷希望我再刺你一剑,景漓不介意再来一次虚与委蛇,这次绝对会从这里刺下!”苏景漓一指指上他的心脏,定然一击要了他的命。  “你就是对本王这么狠辣,让本王是又爱又…恨!”姬墨倾亲昵的笑骂,按在她螓首上的掌随着他的声缓缓顺着颈项抚下,来到肩头,眸光骤然森狠!  肩上骤来的剧痛,苏景漓猛地推开姬墨倾,那几乎打算捏碎她肩胛骨的力量,令她痛的咬牙,冷汗直流。  “瞧你,就爱不听话,吃苦头了吧!”声充满温柔不舍的心疼,看着痛苦捂着右肩的苏景漓,他再伸手向她。  “过来,让本王看看你的伤。”  “死不了,毋需王爷费心了!”苏景漓避过他的大手,靠在马车另一侧,冷笑道。  “阿漓,还打算继续这么不听话吗?本王还有许多手段你还没有见识过吧,不要逼本王拿出来一一付诸到你的身上,到时候可不是这般轻松了!”  姬墨倾倾身,再次抓过她捂着肩膀的手腕,苏景漓回手想要反击,随即倒抽一声,他威胁的反折她的手掌,将她压回榻间。  “再这般不知好歹,就别怪本王不客气,折了你这手腕!”  “王爷曾将景漓打成重伤,甚至控制伤势的轻重,这些王爷应该并不陌生,王爷又何需惺惺作态,对我客气!”  被他再拉进怀中的苏景漓,当姬墨倾的大手再次握住还泛着痛意的肩膀时,忍不住痛缩了一下,不得不说对于这个男人她害怕了,不管是君无止还是姬墨倾,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心颤!  “跟本王算旧帐,那本王岂非更该跟你算算玩弄本王的事,都已和本王拜堂成亲,却在本王清醒后急于抛弃,本王可是被你明媒正娶的!”  姬墨倾低头吮着她冒冷汗的额角,对怀中的人像一件爱不释手的宝物般,抚着她的发丝,面宠亲昵的一再厮磨着。  “乖一点,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苏景漓却冷笑一声,闭目,对他不再理睬,直到男人的大手再次摩挲到她的脖间,苏景漓一把将它握住。  “王爷可是在找我戴在脖上的那个香囊?”眸未张,轻淡的声音已从微抿的薄唇内传出,“可惜了,知道王爷对它念念不舍,我在逃出来后就已经将它转放到安全的地方了!王爷在我身上是找不到的!”  姬墨倾眯起凛锐之眸,精芒掠瞳,缓缓掀起唇角,“不得不说阿漓是十分了解本王,不过知道本王为什么将那个男孩留下吗?”  苏景漓睁眼,对上朱毓那双莫测下绝对是令人胆寒的瞳眸,半响吐出两个字:“卑鄙!”,这个男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和好心挂钩,永远充满着阴谋算计。  “本王是舍不得残忍对待你,不过阿漓若是不交出圣令来,本王不介意把那小子做成药人,每日受着钻心之痛!阿漓可舍的?”  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年,她确实舍不得。  “在凤凰山的那个山洞里,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找不找的到就要看你定王的搜查本事了!”  苏景漓再次闭眼,声音厌厌,似有些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 第一百零三章琴笛应和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日已偏西,夕阳之辉,倾撒绚丽。  苏景漓一袭淡白浅紫为边的衣袍,坐在湖边雪玉亭台里面,旁边是清雅玉兰。  明快清幽的轻音在湖畔迥扬,湖光水色,波光粼粼,苏景漓敛凝的眉宇,更透着几许空灵清雅,乌丝淡拂,思绪悠悠,不觉手下琴音显出几缕愁绪。  风拂纱扬,淡雾轻蒙中,只闻筝琴悠扬,令这座秘园楼阁飘飘似梦。  年轻男子拾级而上,踏入亭台,眼眸映出前方水泉边的雅逸姿影,从袖中取出小巧精致的玉笛,横放嘴边,音律缭绕,相伴相缠!  苏景漓侧目,看到吹笛而来的容离,清眸中有那么一丝诧异,后勾出一抹深意浅笑,又转到琴上,只是指尖动作越发凶猛,如汹涌澎湃的江水,滔滔不绝的琴音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笛音猛然骤疾,不甘示弱的追逐缠绕,暴雨落入大江,涨高声势,却是相辅相成!  琴音乍停,笛声余音缠绕,一曲终了!  苏景漓双手抚住琴弦,抬眸对上他的温润眼眸,清淡一笑,开口:“今日能和丞相一曲相伴是在下的荣幸!都说姬国右相精通音律,确实令在下佩服!”  “姑娘才是琴艺卓绝!”容离笑容如沐春风,看向苏景漓的柔色眸光里掩不住的赞赏。  “姑娘”二字还是苏景漓心中一滞,有些不习惯,不自觉又想起那夜……脸上微醺,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那日,谢谢你了!不过,还请右相莫将我是女子的事说出!”  “怎么?”容离淡目扫过去,挑眉。  “若是天下人知道苏景漓是女子了,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吧?”苏景漓纤白手指摩挲琴弦,脸上平静雅致,忽的抬头看他,雅润如月下娇花,“还没有向右相介绍,在下南城――苏景漓!”  容离有那么片刻失神,南城明月公子,可谓天下闻名,面如皎月,形若清风,一切形容与眼前的绝雅少年一样,只是……竟是女子!  “他也知道?”容离问道。  苏景漓自是知道这个“他”是谁,勾着懒质笑容,如何会不知道?这身体都不知看上几遍了吧!  “不知道吧!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了,听说定王喜爱美貌男子,以圈养男/宠为乐,这么多年没有听过定王和哪个女子的传闻,以他的年纪现在孩子都该会背诗了才对!”苏景漓面色极静,嘴上恶意的说着姬墨倾的恶言,她刚刚看见一个丫鬟端着水盘从亭下过去,相信明天就有她想听到的传出吧!“右相应该知道定王这个特别的癖好吧?”也不忘将容离拖下水。  容离却笑起来,拿捏着手上的玉笛,缓缓开口:“我只是没有想到定王会对你这般放任,以他平素手段,你的行为恐怕够他剥皮抽筋了!”  “哦,右相是想看我被抽筋剥皮啊?”苏景漓挑眉看他,指尖在琴弦上拨出一个长音,划破夜色!  “怎会,不过落在姬墨倾的手中终归是不好的!”容离叹了一声,将玉笛举起,说道:“可否陪我再奏一曲?”  苏景漓抬头,眼前湖面闪着晶莹银光,各色花朵被黑夜染成了一个颜色,然芳香仍在,阵阵扑鼻!  “好!来一曲‘秋水’如何?”  容离点头。  苏景漓玉手抚琴,琴音泠泠,如飞花流泉般空灵清越,雪玉小亭里瞬间充满着琴音的琳琅婉转。  琴音追逐着缥缈的笛音,在月色萦照的湖面上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琴笛之音,不一会儿便融为一体,宛转缠/绵。   过了好久,一曲而终。   如此完美应和,苏景漓心头隐有一丝波动。她压下心惊,淡淡抬眸,轻轻望进廊柱前那样深邃的眸光。  容离站在廊柱旁边,朝着苏景漓望过来,月光与灯光的和晖从他背后照射过来,脸上笼有一片暗影,这暗影使得他凤眸分外明亮灼人,焕发着动人心魄的辉光。   “天衣无缝!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与我这般谐和,只可惜是夏季,应不了这‘秋水’之名!”容离目光灼灼,开口说道。  “本王倒看你们是应情应景,情意绵绵,羡煞旁人!”戏谑却带着慎人寒意的话语突然在亭中响起。  姬墨倾踏上亭楼,眼里冰寒笼罩,嗜色光芒掠瞳而过,高大身姿投下迫人黑影,给这亭楼无端添了几分威压。 第一百零章四喂酒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低眸不去看他,摩挲着掌下的琴弦,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勺子是君无止,君无止是姬墨倾……  她那时到底救了一个什么妖魔东西回来!  “王爷!”容离微微施礼,如玉面容一片温和,目光却下意识看向苏景漓,月光下,四目相对,激起一片涟漪!  姬墨倾忍不住冷笑,无遮的俊美面容上沉冷如冰,狭长鹰眸中闪过一丝阴沉恼怒的光。  苏景漓收回目光,微微敛目,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顾自酌饮,姬墨倾踱步在她身旁坐下,大手揽上她的腰肢,苏景漓挣脱,被他一掌按在受伤的肩膀上。  痛吟出声,小脸顿时疼得皱成一团,想要去抚肩膀,却被他制住手腕。  “王爷!”容离出声,温雅面容出现不忍,“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姬墨倾阴笑出声:“不过就是一个刺客,落在本王手中,本王想怎样处置都得由着本王的心情!右相是看她长的像你身边的那个小侍卫,于心不忍了?”  松开对苏景漓的桎梏,一手端上她喝过的酒杯,优美薄唇印在她喝过的地方,扬眉挑衅的看着容离。  “右相,坐下来喝一杯如何?”姬墨倾笑得得意,举起酒杯示意。  深邃眸中掠过微光,容离优雅动身,将衣袍掀起,坐在苏景漓的对面。  “蓝衣,再拿一套杯具来!”  *  月光如水,三人同座对酌,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当然如果将姬墨倾这个魔头换成别人,若是换成师兄就更好了!  苏景漓喝的兴致缺缺,一直将目光转向湖面, 那凝眸静谧的神态、那青丝飘扬下的空灵清丽,一身属于姬墨倾的宽大衣袍,衬的她更显娇小,微风阵阵,衣袂飘飞,更具撩人之魅,让人愈是接近愈心荡神驰。  两个男人几乎都是端着酒杯放置唇边,却是迟迟未饮,目光无法从跟前的清雅俊逸身姿上移开半分。  猛烈的咳嗽声将苏景漓从思绪中抽出,看到容离咳的满脸通红,酒杯也被打翻在石桌上,里面的酒水顺着流下来。  苏景漓急忙过去轻拍他的后背,掏出丝帕擦拭他衣衫上的酒渍。  “没事吧?有没有喝药?”苏景漓一脸忧色,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都成这样了,就不要再喝酒了,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记得照顾!”  容离咳着,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抬头看她,眼眸中被咳出的眼泪晶亮一片,“我无碍!”  被病痛折磨,心里却暖的异常,只觉背上似被阳光拂照,暖意洋洋!  “不用担心,已经好多了,这喘病已有好多时日不犯了,还要多谢你的药了!”  见他不咳喘了,苏景漓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觉身侧之人安静的可以,握着酒杯,轻抿薄唇,嘴边的笑意早已敛去,紫眸隐不住的嗜血狂暴戾气,犹如火焰般肆意燃烧。  她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气息, 饶是夏季温热,背脊却爬上寒意,几乎不显露于呼吸中的惊惶,漫不经心的以手掠过长袍,将两根金针握在手中。  蓝衣后退一步,主子生气,后果严重,还是离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这个苏景漓果然非一般人,轻而易举就能将向来不喜形于色的主子惹得失控!  “既然右相有病在身不能跟本王对酌,爱宠就跟本王喝了这杯如何?”姬墨倾游戏般的慵懒已失,冷掀着唇。  苏景漓要端起酒杯,被他拦下。  “这般喝酒岂非无趣,本王到是有一个有趣的方法!”   苏景漓心中升起不详预感,然连反应都来不及的,苏景漓便被刚猛身躯给钉入怀中!  姬墨倾一口饮下酒水,大掌便已扣上了她的下颚,迫她张嘴, 强硬的以唇哺喂给她,怒瞳像要钉入她眼中般的狠睨!  对着他的强硬,苏景漓不张唇齿,只是迎视,当着姬国右相的面都能做出这般惊世骇浪之举,可想他姬墨倾是怎样一个人了!  姬墨倾邪沉低笑,大掌再次按上她的肩膀, 苏景漓微一低吟,最后垂眸接受他渡进唇内的酒水。  容离握紧拳头,清俊面容上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似夜空中的那一轮冷月,无论周岩是怎样风云暗涌,他自岿然不动!  “王爷,下官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容离起身,俊雅身影好似一株挺拔的修竹,带来一股清风,在视线中越来越远。  “王爷满意了吧!” 苏景漓仰首,不驯至极的挑衅神态,对上姬墨倾那双莫测下绝对是令人胆寒的瞳眸,“右相也离开了,王爷可否能放开我了?” 第一百零五章绝境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不得不说阿漓最能挑起我征服的欲/望了,有时候本王真想割掉你的舌头,看你如何灵牙利齿,再断掉你的四肢,让你只能这样乖巧的待在本王怀里!”姬墨倾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下一刻就这么办了!  “王爷还是一掌将我拍死的好,以王爷的手段应该能让这尸体保存如初吧!这样 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再看你,不用听你的声音,也可以不用和你姬墨倾说话,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身体我便施舍给尊贵的王爷又如何?”苏景漓挑眉看他,勾唇讽刺。  一个毫无只觉的身体,他姬墨倾若是想要,给了他又如何!  姬墨倾瞬间冷下脸来,体内控制的一种情绪像要崩解开一般,眼瞳火炽狂涛的凛绝!  “你真的很能够懂得如何羞辱、挑怒本王!”  唇俯压上她,在被他迫得不得不张开的唇齿上,狞言的切声。  “只要你再多说出一句本王不想听的话,阿漓你这个唇舌就不用再开口了,本王再将你那个爱弟卖出去如何?虽说本王不缺钱,倒是看他被众多官家子弟蹂/躏、摧/残,本王心里高兴!”  他深吮的虐噬那躲无可躲的唇瓣,啃咬那令他爱恨交织的灵活利舌,血腥味从两人交/缠的唇齿中沁出。  苏景漓徒力推搡他的胸膛, 手中的金针浸染了她的汗渍,曾狠声厉言,下次定朝着他的心脏刺入,可现在她竟下不了手!  再次 出手,两根金针仅是直直刺入这个只顾狂怒的男人背部,苏景漓眸光一凛,手上再次用力,将金针完全没入他的体内。  下一刻,她被盛怒的男人挥掌退出,身体失控,跌落几层石阶,停在湖水旁边,一只胳膊已伸进了泛着夏日暖意的湖水里面。  “王爷!”蓝衣惊呼一声,上前时要看姬墨倾的伤势时,被他一把制止,怒竭喝道:“滚开!”  苏景漓疼得皱眉,睁开眼时对上那双居高临下睨着她的鲜明的像烈焰又像寒冰的眼神,令她当下震愕住。  “阿漓,总是学不乖,这可让本王如何是好!”姬墨倾蹲下高贵身躯,大手抚上她的青丝,动作极其温柔,却让人更觉毛骨悚然。  锐冽的眸芒一迸,姬墨倾猛地扣住她的颈项,一把将她按入身后的温热的湖水之中!  水花因匆来的动作溅起,猝下及防,苏景漓半个身躯后仰落入水中,有力的长指钳制住她的颈项,让她整个头部仰沉在水中,受伤的肩膀令她扳不开那紧扣住的指掌,更别说推开那紧接着覆到身上来的结实身躯。  “阿漓,你的身体、你的性格,你整个人都有令本王疯狂的本事,为何你总能挑动本王心中的疯狂?让本王一尝再尝这金针刺骨的滋味!”  欣赏似的发出异常轻柔的悚人之笑,更加收紧指掌的力量,乐见水面上那急呼而冒的气泡,水面下那皱扭了眉宇的面容!  “还记得本王告诉过你吗?不要挑战本王,本王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握在手中的才真正是属于本王的,本王会让你学乖的!”  姬墨倾俯首探入水中,紧紧吻住她的唇瓣,容不得她的退离!   这个吻带著吞噬与征服,封住她的唇舌,不许有任何间隙般,要让她唯一能得到的气息,是从他的身上得到!  苏景漓蓦然睁开眼,对上他!  姬墨倾只见那双尽是幽邃的瞳中,像忽然绽彩般,焰亮的彷似凝出晶灿,一片绯华荡人心弦!  然后却轻轻合闭,关闭一切炫彩,身下的身体陡然软了下来。  “阿漓!”突来的变化令姬墨倾身躯一震,急忙将她捞出水面,伸臂环过身形不稳的她,皓莹的手腕瘫软在他臂弯内,脸色惨白,红唇微颤,意识已眩迷。  大手覆上她的前胸,一重力,苏景漓咳出几口湖水,仍是意识未清,软在他的怀中不动。  那双困锁的双臂再次从身后环住她时,将头抵在在的脖间,姬墨倾从身后探手拉开她重重交叠的衣物,当半边的衣袍滑落见到那细腻的肩颈时,他埋在那诱人的肌肤与发丝中,双臂环锁得紧,深深的感觉着她的馨软与气味。  独占之欲、独占之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攻占过他姬墨倾的内心,明明人在自己怀中,却深恐会失去,更无法想像这个人被他人觊觎,光想,就会令他陷人无边的狂怒与疯狂中!  “阿漓,是你将本王逼至这绝境的,所以休想逃开……阿漓……” 第一百零六章流言四起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  “怎会是假呢!现在全府都传遍了,还有人亲眼所见呢!”  “亲眼所见?”有人惊叫出声。  “过来,过来!”一个家厮招呼大家凑过来,一群小厮也都不干活了,都凑到一起,兴致勃勃的。  “是王爷捉回来的那个男子说的,而且丞相大人也知道!我昨晚还见王爷抱着那个漂亮男人从楼亭出来,两人都是衣衫不整!”  “唉,居然这事,没想到定王居然好这口!”  “就是!”  ……  “别说了,人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大家看见了从远处过来的定王姬墨倾,急忙鸟做群散,各干各事去了,却是绕着大圈走,避不可避的也是迎头叫上一句“王爷!”也赶紧急急忙忙跑来了,像是碰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姬墨倾停步,吓得一帮人跑得更快!  “怎么回事?本王是那洪水猛兽吗?”姬墨倾侧头问蓝衣。  蓝衣咽了咽口水,只想说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现在突然觉得苏景漓好可怜啊,就他们家主子的脾气,乖巧一点还行,不过这苏景漓,根本就和乖扯不上联系嘛!  “他们是忌于王爷地威严,不敢靠近!”蓝衣低头小心说道。  一个丫鬟过来,看见姬墨倾急忙行礼,以往连头都不敢抬,此刻却是抬目,眼里透着淡淡鄙夷。  “大胆!你这是什么眼神!”蓝衣厉言喝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丫鬟赶紧跪下求饶。  “起来吧!”姬墨倾淡声吩咐,“蓝衣,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王爷……”蓝衣为难,他也是今早去茅房时听见有人说的,竟说王爷圈养男娈,不顾他人意愿强取美男,到底是谁传的这流言蜚语,不过,倒是真的。  姬墨倾冷笑一声,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不说吗?”清润的声音里夹杂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气势。  虽然自家主子背着手,不过蓝衣已觉呼吸困难,吓得后退一步,跪在地上。  “王爷,是……不知道,不知道是谁传言……说您强取……美男,养男娈!”蓝衣一闭眼说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  半响,没有声音,又抬头去看姬墨倾,却发现自家主子已经走远,一跺脚又跟了上去,真是摸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  依旧是雪玉亭楼,依旧是那一方石桌, 优雅的身形坐于石凳,一张面容清雅秀逸,长发披散,仅以缎穗系带随兴束于身后,不变的永远是那一身淡雅衣袍。  一群丫鬟小厮叽叽喳喳的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都是对她极其喜欢。  在城主府已有两天,俊美无双的面容加上温柔亲切的性格,让整个城主府的丫鬟小厮都围着她转,这个问“见到苏公子了没?”,那个问“苏公子什么时候讲故事,什么时候弹琴?”,又或是“苏公子,这是我今晨采的花茶,你尝尝!”……  而苏景漓虽然甚少出南城,偏偏她却熟知各地仕女衣饰妆扮,教这个画什么笼烟眉,教那个抹什么泪线腮,再指点这个梳什么惊鸿髻,再告诉那个今年流行什么衣服……   有时候还亲自上手给她们梳头上妆,弄得一群小丫鬟盯着她的美脸流连!  姬墨倾站在亭台柱后观看,完全被一群人忽略,蓝衣站在他的身后,表情有些怪异,总算明白自家主子为啥被这丫鬟小厮的鄙夷嫌弃了!就以苏景漓这般受欢迎的程度,也难怪了,谁让他强取了大家心中美好的明月公子了!  “王爷,这苏景漓果然有一套,走到哪里都能惹的这么多人喜欢!”  在南城就已是男女通吃了,到了凤凰城更是短短时间赢得府内所有下人喜欢,不得不说她好手段啊! 第一百零七章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水绿衫衣的小丫鬟一脸笑意,端着一盘刚刚采摘的新鲜蔬果朝着雪玉亭楼而去,小步快跑,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次她一定要让苏公子教她流云髻的梳法,小丫鬟欣喜的摸了摸头发,满意的看了看盘中还挂着晶莹水珠的水果。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小丫鬟回头,是世子身边的成刚。  这个人在世子身边多年,作威作福,一直欺负府中其他下人,小丫鬟哆嗦一下,有些害怕。  “这是要去哪?”成刚走过去,微仰着头一脸仗势欺人的架势。  “给苏……苏公子送些水果过去!”  “苏公子!哪个苏公子?”  “就是定王爷身边的那个苏公子!”小丫鬟说着偷瞄了他一眼,最近成刚忙着照顾世子,已经好多天不见他了,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没想到又出来了。  成刚小眼滴溜一转,有些好奇,府中的人都在说什么苏公子,说的如同天外神仙一般,他到要去见识见识。  “你去吧,把客人伺候好了!”  “是,是!”小丫鬟急忙弯腰,端着盘子去了。  走出几步,成刚偷偷跟在她的后面。  *  雪玉亭楼的丫鬟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苏景漓不显无聊,始终浅淡微笑相迎,对谁都是温柔至极,有求必应!  桌上摆满了送来的糕点之类的,各种茶香飘飞,桌上被点燃了淡淡熏香,袅袅轻烟升起,还有丫鬟争着拿扇子给她扇风,好不惬意!  “苏公子,再弹奏一曲吧!我们想听那首《清岚》,就是右相大人的第一首作曲,听说能让人感受到塞外草原的辽阔美丽!”  “不要,苏公子弹奏那曲《相思》吧!”由苏公子弹奏这首情曲,定是美妙无比的!  “还是弹奏《秋水》吧,昨夜弹奏的太好听了,还想再听!”  “苏公子,听我的吧!”  “听我的!”  ……  苏景漓将玉琴摆在双膝上,听着耳边的争论,美至无瑕的俊颜轻吟一笑,开口道:“那么听我自己所创的一首《鸿雁》如何?”  声音不似原先音色温润,清音悦耳,而是带上丝丝沙哑,更添魅惑。  昨夜差点被姬墨倾溺毙在湖水里面,造成嗓子受伤,说话便有撕裂般的疼痛。  苏景漓扫过众人,向来迷人的贵雅俊颜绽出更是动人的粲笑,将一群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连连点头。  苏景漓勾扬起唇,嘴角噙上悠魅之笑。  玉手轻抬轻放,琴音再起,悠悠扬扬的萦绕房梁,琴音柔和绵长,音韵清然,仿佛藉着琴音一涤尘俗,令人只想静坐感受!  风从湖面而过,一片波光,吹拂的亭中轻纱飘舞,筝琴继而流转高亢。  苏景漓冠束的及腰长发,缕缕青丝拂掠,绝雅面容半垂,凝弦的眸子,眉宇透出气韵,此刻沉静而脱俗,洒然透逸的身姿与抚琴的动作,隐透一股纤柔,与……一种绝不可能出现在男子神态中的空灵。  与雪玉亭楼隔湖相对的长廊里面,姬墨倾与容离、袁弘也正在饮酒赏景。  接天碧绿的荷叶,挺立绽放的荷花,周围低垂的绿柳与各色争奇斗艳的鲜花,可谓满园美色遮不住,再加上这美妙悠扬的琴音,意境不可谓不美!  袁弘饮完一杯酒,笑呵呵的开口问道:“王爷,这苏公子可是南城苏景漓?” 第一百零八章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下官曾经时常听人说起南城苏景漓,世人誉他为明月公子,赞其脱尘雅致,朗月清风一般,下官一直未得相见,今日却觉这公子如外人所描述的那样!”  袁弘乐呵呵一笑,给姬墨倾倒满酒,问道:“王爷带回来的这位公子可真是苏景漓?”  容离却是一直微低头颅,摩挲着指尖的琉璃酒杯,嘴角带笑,温文尔雅,眼里却冰寒一片!  “是不是苏景漓,城主大人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姬墨倾端着酒杯,语气淡淡,让人难以臆测其心思。  袁弘脸色一僵,给容离倒酒的动作一滞,后急忙笑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说笑了!”  气氛有那么顷刻的停滞,尴尬。  “右相的小侍卫办事回来了?”姬墨倾转向容离,斜睨了他一眼问道,坐的松松懒懒,语气似漫不经心。  “王爷还记得啊!下官还以为一个倾城绝艳的苏公子已经满足了王爷的需求了呢!”容离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道出尘身影,清雅俊逸,让人流连,儒雅俊脸浮现惋惜,叹了一声:“可惜了下官那个侍卫,在办事途中被歹人所劫,至今生死不知!”  “哈哈……”姬墨倾听罢,大笑,“本王看你那小侍卫是回不来了!”  两人都是意有所指。  “这几日天气甚好,想来下雨后的泥泞道路也已晾干,再过两日,丞相就与本王回京吧!”  “下官也正有此意!”  *  苏景漓这边一曲还未弹完,已经有人找上来了。  袁宵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冲上雪玉亭楼,个个亮着寒光毕现的长剑,一脸肃杀之气!  看到那个被围中间安然抚琴的人时,袁宵星眸一眯,泛起阴光,配上一脸被抓伤的伤疤,样子有些狰狞。  “都给本世子滚开!”袁宵怒吼一声,过来便一脚踏在石桌上,桌上东西被震的轻晃,小丫鬟尖叫一声,被吓得急忙四散。  原本热闹的亭楼,顷刻间只剩下那抹抚琴的淡雅身影。  “好你小子,本世子不去找你,你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你那两个同伙在哪?本世子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袁宵说得咬牙切齿,抬脚踢下桌上几盘新鲜水果和糕点,顿时东西滚落一地!  被成刚告知,那日伤害他的人竟出现在府上,胸腔内早已积攒多日的怒气就再也抑制不住,他非要那些让他痛苦的人付出代价不可!  苏景漓自始至终头都没有抬一下头,身形未动,依旧专注于手上的筝琴,低垂的眉宇间带着一股专凝。  “世子问话,你小子赶紧回答!”成刚上前狗仗人势的喊道,给身后的侍卫一挥手,“将他围起来!”  数十名侍卫将苏景漓围在中间,长剑齐齐指向她!   悠扬的琴声依旧在空中盘旋,有一种空灵幽谷之意。  “这里不欢迎乱吼乱叫的疯狗,若是有病,府上应该有给马看病的兽医,你们都可以去那里瞧一瞧!”苏景漓淡淡开口,牵扯的嗓子又是一阵撕疼。  讥诮的话语令袁宵额头青筋绷起,想起那日在大街上的侮辱,向来被捧在手心的他如何受的了!  “找死!”袁宵恼羞成怒,鹰眸迸出森然的狠毒,抽剑朝着剑向她刺去。  长廊之中,三人自是看到这事,袁弘一拍桌子站起来,神情愤怒,宵儿也太鲁莽了,府上的人都知苏公子是定王带进来的,找他的事,不就是和定王过不去吗?  “袁世子好像对本王的爱宠很有兴趣!城主说呢?”姬墨倾仅露的嘴角挑起兴味弧度,语调轻松却透着一股隐隐的诡异感。  “王爷恕罪,小儿大病初愈,今日才出房门,并不知道苏公子是王爷的人,下官这就去教训他!”袁弘惶恐,都言定王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他在府上这些日子,他早已体会到,只怕这盈盈笑意之下已暗藏杀机! 第一百零九章谋划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利剑带着逼人寒气朝着细嫩的脖颈而来,苏景漓一手不离琴弦,一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抬手抵住袁弘飞来的长剑。  另一只手尖动作越发迅猛,筝音铮铮澎湃,透着鸿雁高飞之意,又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  袁宵见一招未得,提剑再刺过去,朝着身后侍卫吼道:“给本世子拿住他!”  周围侍卫得令,也都持剑围攻,苏景漓起身,抱起玉琴跳上石桌,衣袖挥动,虎虎生风,长袖卷起攻上来的冰寒利器,一把扔到地上,转身刹那指尖捏住袁宵的长剑,任他怎么拽拉,不动分毫!  这一次有风言在手钳制,姬墨倾并不担心她逃脱,武功没有被他封住,制住这么一群人自是不在话下。  苏景漓神情极淡,看着他开口道:“你若非好/色强取,我们又怎会出手伤你,也算给你一个教训!”  话完,指尖用力,长剑被压的弓起,瞬间绷断成几截,掉在地上,只留指间轻夹的一截,在袁宵气极还要出手时,苏景漓手指一动,断剑出手,在袁宵脸颊旁划过,定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袁宵被吓的呆住,脸颊微疼,在耳边半垂的一缕长发飘然落地!  苏景漓满意勾唇,目光扫到拾级而上的一群人时,清眸一沉,敛住那抹倦世。  “宵儿,你没事吧?”袁弘急急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见只是脸颊被划伤,放下心来,下一刻却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爹――”袁宵不可置信,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爹打过。  袁弘又是一巴掌上去,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苏公子是你能碰的吗?”  “爹,那个人是那天伤孩儿的人,孩儿差点就死在他手里!”袁宵悲怒,回头要指站在他身后苏景漓,然身后除了侍卫,没有别人。  人呢?  一声低沉讪笑响起,众人看向发声者,姬墨倾俊拔身姿昂立,天生的贵族气息萦绕,紫眸带着玩味看着身后的人工湖。  湖中白影足点荷叶,在湖面掠过,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大袖扬空,衣洁如雪,发黑如墨,裙裾飞扬,发丝飘舞,轻盈如羽,稍刻落在了对面的湖面上。  “王爷,这……”袁弘扭头小心看向姬墨倾,“苏公子武功高强,宵儿不是她的对手,应该不会有伤害到他!”  “宵儿,还不过来给王爷赔罪,那苏公子是王爷的人,岂容你来胡闹!”袁弘给袁宵使眼色。  “不必了!”姬墨倾扯唇一嗤,连蓝衣都不是她的对手,袁宵又怎可能伤得了她!  只是……阿漓,似乎对他更为排斥了,紫色瞳眸一凝,眸底似燃起了火,极为炙热,过几天就要回京,到时候他就亲手建造一个牢笼,将这只狡猾倨傲的宠物彻彻底底圈养起来。  *  苏景漓坐于湖边的上,将玉琴放在脚边,从怀中摸出一块白色玉石来,圆润光滑,是是师兄留给她的!  她现在是看似自由,实则被姬墨倾严密控制他的势力范围内了,这四周怕是有不少暗卫监视着吧!  “苏公子,你没事吧?”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关切问候,她也是被世子从雪玉亭楼那赶出来的,一直担心他的安危就在这附近徘徊,没有离开。  “无事!”苏景漓侧头冲她温润一笑,见到小丫鬟刷的脸红了,心里无奈一叹,敛了笑意。  “苏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是啊!离家这么久了,总归是想家了!”  见苏景漓如玉面容染上淡淡愁意,小丫鬟埋怨道:“都是王爷,仗着权势强取豪夺!不过也怪苏公子……长的太好看,连男人……都喜欢!”  “那你可喜欢?”苏景漓看向她,伸手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  小丫鬟的脸彻底红透了,羞涩低着头,半天喃喃出一句:“喜……欢!”  苏景漓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展开她因为害羞紧张微微蜷缩的指头,看似调/情摩挲,却暗暗将那块晶莹玉石偷偷放在她的手心。  小丫鬟抬头诧异看她。  “可愿意帮我,将这块玉石拿到城中的‘玉轩楼’去?”苏景漓又将她的手拳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  清眸如泉水涌动,流光溢彩,姿容脱尘绝艳,看得她不由心神一荡,下意识就点头。  “记住,不要打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苏景漓松开她的手,浅笑淡言道:“谢谢姑娘和我聊天了,心情好了不少!”  丫鬟鄂愣一下,忙道:“不客气,那苏公子,我先走了!”  少女冲他眨了眨眼睛,轻盈远去。  苏景漓看着她的背影,少见的深沉之笑在嘴边绽扬! 第一百一十章喜欢男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虽无圆月当空却也是个残月如勾,清风习习,算一算也至八月下旬了,离开南城已有一个多月了。  “苏公子!”身后传来女子清脆动听的声音。   苏景漓回头,见一女子由丫鬟搀着缓缓而来,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  “苏公子可是要回屋了?”女子过来盈盈一拜,柔声问道。  苏景漓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平和,她心里也有些诧异,不知何时城主府上竟有了这样一位佳人。  “我前一段时间在山上寺院祈福,今日才刚刚被爹爹召唤回府,小女子袁绣!”  “原来是城主府千金,果然秀外慧中,容姿不凡!”苏景漓含笑赞赏,受伤的嗓子也已经好多了,只是说话的时候微微有些发痒。  苏景漓看着眼前女子,一派大家闺秀的气质,柔柔弱弱,惹人怜爱,问道:“不知道姑娘叫住我有何事?”  袁绣被她一问,微微低头,交握的将手紧紧纠缠在一起,似有些难以启口,最后还是抬起头来。  “冒昧的问一句,王爷可在房内?爹爹让我送一些糕点过去给王爷,我怕……他事务繁忙……”女子娇柔一笑,有些羞意,然如水美眸带着许许期待。  苏景漓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丫鬟手上还端着一盘点心,见女子的样子,心里明了,脸上露出笑意。  “在房中,姑娘现在拜访的正是好时候,王爷深夜寂寥,恰好正缺佳人相伴!”苏景漓直接的话语,惹的女子更是娇羞,红了脸。  苏景漓看着她,笑意不改,自被姬墨倾擒回,便一直被迫和他同床,可惜最近又甚是不愿见他,就一拖再拖不愿回房。  “姑娘熟知路径应该用不到在下带路,在下祝愿姑娘心想事成!”最好将姬墨倾迷的七昏八晕的,给她以逃脱的机会,而且有袁绣在,她今晚也有借口不用跟他同房了。  看见他,总是想起那日被他压制在水下时 ,那要吞噬人一般的炽热眼神。  他的疯狂与独占欲/望已渐渐脱出她所能应付的承受, 还是宁愿彻头彻尾两人就没有过交集,可是已然不能,只 希望师兄能顺利收到她的传信,否则怕这禁luan,她是要当定了!  “在下就先告退了!”苏景漓施礼,错身过去,嘴角淡然笑意更加粲然。  袁绣的贴身小丫鬟有些诧异,扭头看着苏景漓的背影,嘀咕了一句:“苏公子看来真不喜欢王爷啊!”  小姐去拜访王爷,明显是要博王爷的欢心,他不恼,反而看起来更加高兴!  “什么?”袁绣听到她的话惊呼一声,心中一滞,喜欢?这两人都是男子……  “小姐,您不知道,这苏公子是王爷劫回来的!奴婢刚回来就听其他丫鬟说,王爷看上苏公子的美貌就将他强抢过来了!听说两人同吃同住,王爷对他甚是宠溺,公众场合还将她搂在怀中……”  喜欢男人?怎么会!  袁绣脸色苍白,身子轻晃后退一步。  她自十四岁那年跟随父亲参加皇上寿宴,被他从湖中救起那瞬间,就将心遗落在他的身上,永远忘不了那张面具之下的妖魅容颜,那双狭长紫眸里透露出的诱人神采。  这些年总能听到他如何狠厉,如何危险难近,如何强势收拢势力,最后如何权倾朝野,可从未听到过他跟任何一个女人的事,没有侍妾,没有宠妃,她心里暗自欣喜,她才是那个能站在他身边地女人,可是居然喜欢男人――  “小姐,您怎么了?”丫鬟主子到袁绣的异样,急忙上前扶住她。  袁绣僵硬着身体,缓缓回头看向那抹只留清华光影地身影,那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  “小姐,小姐!”小丫鬟将神游的袁绣叫醒,“小姐,还要不要去王爷那啊?苏公子已经走远了,王爷可是就要近在眼前了,听说王爷神武不凡,高贵雍容,是帝京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情郎,小姐要是以后能嫁给他,说不准还可能是将来的皇后呢!”  小丫鬟想着咯咯的笑起来,小姐要是皇后了,她岂不是也要升级了,皇后的丫鬟啊!  “臭丫头,这话能随便说吗,让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袁绣装作一恼,伸手点了下她的脑袋,吓得小丫鬟赶紧捂嘴禁声。  不过也是,两个男人在一起,世俗伦理也不容,她还是有希望的!想着艳丽的小脸又挂上了自信地微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无情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华丽至极的房间,屋内并未点燃蜡烛,三颗偌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墙上照得房间亮如白昼。  软榻上,珠帘已被放下,里面的人显得朦胧而充满诱/惑。  姬墨倾侧躺其上,慵懒至极,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手中已拆封的信件,外衫轻敞,露出如同雪玉一般的嫩滑胸膛,散乱的黑发,一部分从长榻上倾斜下来,犹如瀑布一般的光滑亮泽,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角漾着笑意,然紫眸流露出的光芒却是冷冽极了,隐隐透着一股诡异暗潮!  袁绣身边的小丫鬟不禁后退一步,躲在她家小姐的身后,觉得这个男人危险的 如同雄狮,稍有不慎就被他厄断喉咙。  “袁小姐找本王来不会就是这样发呆不语吧!”姬墨倾看着站在前面局促的少女 ,犀眸闪讽。  “不是,不是!爹爹……让我来送点心给王爷,”袁绣端出那盘做的精致的点心,“这是我亲手为王爷做的,我还要……要感谢……”  “放在桌上吧,城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向来不喜欢甜溺的东西,不过好在本王养的爱宠喜欢!”姬墨倾直接截了她要说的话,提到“爱宠”时,紫眸闪过一抹慎人阴沉,凛绝如冰!  袁绣眸光一黯,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袁小姐还有事?”扫到那抹依旧站着不动的粉色身影时,眸中掠过不耐。  袁绣攥紧手指,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勇敢,今日的姬墨倾比起从前更是邪魅妖娆,更是危险邪肆,也更能……打动她的心!  “我还想感谢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恩情……似海,一直未曾报答,小女子心中不安,还请王爷能给我机会,让我报答救命之恩!”终于说出口,指甲几乎要插进肉里面,袁绣美目盈盈,灼灼的看着姬墨倾。  在知道定王暂住府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来,爹爹却来信让她再忍耐几天,这几天对她来说太煎熬了!  榻上忽的传出姬墨倾的嗤笑声,“袁小姐一个弱女子能为本王做什么,当年只是本王一时兴起救了你,袁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去吧,有你在这,本王的爱宠怕是要彻夜不归了!”  姬墨倾看着她,优美的唇角勾出笑意,慵懒的,倨傲的,甚至是嘲讽的笑意。  袁绣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冰冷黑暗,深不见底,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在别人那里却是微不足道。  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她已经放在心间上五年了!  “还不走?”姬墨倾不耐开口,隐透着不悦。  “对。。。。。。对不起,小女子子打扰了!”她放下盘子,就冲了出去。   声音发颤,似要哭泣,脚步有些个紊乱,就连背影看上都是如此的惹人堪怜。   蓝衣站在门外看着那抹远去的娇弱身影,摇了摇头,神女有梦,偏偏襄王无情。   于爱情,谁更清醒,谁就越残酷!怪不得谁,也怨不得谁,只能说自己太过于深陷,他们家主子又何尝不是!  “蓝衣!”屋内出来姬墨倾雄沉的声音,蓝衣急忙推门进去。  “王爷,苏公子去了风言那里!”不用主子再开口,他就知道他要问什么。  “把她找回来!告诉她,若是不回来,本王有的是方法让她学乖!”姬墨倾抬手将信提到眼前,遮住了那双透着嗜血残虐的瞳眸!  苏景漓,苏家第六子!南宫御给他传来的信中简短的八个大字。  苏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深邃紫眸沉潜着噬人残忍,姬墨倾一把将信纸攥住,再张手时,已化为一手纸沫! 第一百一十二章鬼怪四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夜幕低垂,屋内窗户大开,偶尔有暖风吹进,烛光晃动,床幔飞舞。  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上面的人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干脆掀起床幔露出稚嫩的面庞。  风言哪里睡得着,每天被人守在这小小的屋内,都快给憋死了,偏偏美人哥哥来看他,还让他早点睡,能睡着才怪呢!  “睡不着?”人眸未睁,淡淡的话语在轻启的唇瓣中出来。  苏景漓躺在不远处的榻上,双手枕于脑后,清雅俊脸一派平和。  “美人哥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啊?突然有点想师傅了,不知道她和几个师伯怎么样了!”少年说的有些伤怀,师伯们虽然疯疯癫癫的,却是对他极好,好吃好玩的总想着他,他在外面闯了祸,都是他们出面收拾烂摊子。  “用不了多久,再忍耐忍耐!”苏景漓微微叹气,惹上了姬墨倾,却让这个孩子跟着她受罪了。  “睡不着的话就过来吧,我给你讲故事!”苏景漓睁眼,扭头看他,一眼宠溺。  风言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直接从床上跳下,连鞋都没穿就上了榻,躺在苏景漓旁边,揽住她的胳膊。  “美人哥哥,我不要听大灰狼的故事,讲一些别的!”少年首先声明了。  “好,就给你讲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吧,听了以后,要好好习武,将来你也能英雄救美!”  风言点了点头,看着苏景漓的温柔的面庞暗暗发誓,若美人哥哥有事,他一定会舍命相救的!  *  “他奶奶的,怎么这么多人!等死我了,猪婆娘,那可是你徒弟,再不救他,那小子就要成为别人的下酒菜了!”  “我说你这恶鬼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你现在下去不就是找死吗?”  “对,老三说的对!”  院中是侍卫一轮一轮的四处巡查,火光照得院子通明,四个黑影伏在墙头上往里张望。  “不等了,不等了,大户人家都这样,再等下去人家也不睡觉!”壮汉转手一把菜刀在手,在夜色里闪着锋芒,回头对另外三人骂道:“老子下去了,你们就继续当缩头乌龟吧!”  说罢壮硕身躯就跳了下去,站定后,挥了一轮菜刀,吼骂一声:“都给老子滚出来!”  吼声立刻吸引了一群巡逻护卫,将他包围在中间。  “猪婆娘,怎么办?”就说不让那家伙来,做事鲁莽不计后果。  四人中唯一的女子,红艳的嘴唇一横,从腰间抽出一条锁链,“还能怎办,下去!”  一身张扬的鲜红衣服,被夜色染成黑色,长长锁链在半空中一甩,勾住四五个侍卫的脖子,伸手紧收,几个人立刻抓住锁链,一脸痛苦。  “叫你们主子出来,把我的徒弟还回来!”  “拿住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又是一队侍卫跑来,蓝衣一身凛冽之气,鹰眸锁住人中的四个看起来有些怪异的人,声音雄洪:“来者何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猪婆娘,这人看起来厉害!谁上?”  “咱们四人中属你武功最高,当然是你!”  “老四,你他娘的每次都将老子推到前面,老子第一个跳下来的,这次让老三上!”  “我不去!猪婆娘你去!”  “赶紧上,再推脱,老子拿菜刀看了你!”  ……  蓝衣嘴角抽搐,这是来吵架的吗?  “各位这次来到底什么目的?”蓝衣再一次朗言。  “这小子好像在跟我们说话,猪婆娘,你长的好看,你去跟他说!”拿菜刀的将红衣女人推上前。  “咳……嗯,”女人清了清嗓子,豪迈的上前一步,迎上蓝衣冷峻的面容,“小子,叫你们主子出来,我只跟他说话!”  蓝衣闻言,止不住冷笑,冷诮唇瓣勾起:“你也配!”  “好小子,怎么跟你姑奶奶说话的,看招!”黑影腾起,瞬间一把大剪从天而降,朝着蓝衣的脑袋而去,“老子剪了你的狗头,让你知道配不配!”  转眼,一群人混战在一起,场面混乱,不时有低俗的骂声传出。  “老四谁让你他奶奶的踩我的肩膀了,找死!”  “你剪我干嘛,是那小子侮辱了你喜欢的猪婆娘!”  “谁喜欢谁了,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  ……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蓝衣眉头挑了又挑,嘴角抽了又抽,这是刺客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四大恶人(二)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窗户“咣当”一声,将昏昏欲睡的人惊醒,苏景漓利眸猛睁,坐起身来,旁边风言早已熟睡。  窗户外伸出一个蒙面人,一跃跳进了屋内,扯下黑巾,跪在苏景漓跟前,“少爷!”  苏景漓披上外袍,看着他,脸色凝肃,“谁让你来的,回去!”  “少爷,这次是将军让属下来的,让属下这次务必带少爷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爹爹怎么会突然这么做?”爹爹不是最担心她的身份曝光吗,这么多年从未来看过她,也让她远离京城,最好不要回来。  “少爷,您……您的身份,定王已经知道了!”蒙面人低头说出,贵妃娘娘被南宫御套出话来,不小心将苏家第六子存在的事说了出来,于是连夜通知了将军,将军震怒,让他们马不停蹄的前来搭救。  苏景漓心中一震,竟什么事都瞒不住他,想来姬墨倾这会怕是正等着她送上门来,或许来叫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少爷,赶紧随属下走吧,现在正是好时候!”黑衣人起身,蒙上脸。  苏景漓扭头去叫风言,被黑衣人拦住,“少爷,不能让他跟着!”  “在胡说什么?”苏景漓厉言,将风言叫醒,她怎么可能会将风言丢下呢!  “美人哥哥――”看到黑衣人时,下意识要叫,被苏景漓捂住嘴,“别叫,他是来救我们的,快点起来,随我离开!”  一听要离开,风言面上出现喜色,急忙穿衣起来。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侍卫纷纷亮着火把朝着前院去。  “怎么回事?”苏景漓侧头小声问道。  “少爷,好像来了四个怪人捣乱,将侍卫都引过去,您跟着属下往后门去,属下已经安排好接应的人了!”黑衣人恭敬的开口。  苏景漓点了点头。  远处还是哄闹声一片,传来冰刃打斗声,还有人的叫骂声。  “好小子,竟敢欺负猪婆娘,看我的剪子!”  “猪婆娘,你快去找言儿,剩下的几个龟孙子就交给我们了!”  ……  “是师父,师父来我救我了!”风言听到声音一脸欣喜的抱着苏景漓的胳膊又蹦又跳,“师父定是见我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等的着急了,就出来寻我了,美人哥哥,你放心,我师父和几个师伯武功可高了!”  “少爷――” 黑衣人请示,声音极其冷洽。  苏景漓端肃的脸,忽的一笑,扣住风言的手,“走,去找你的师父去!”  *  “师父,师父,言儿在这里!”  少年一过去,便挥着胳膊飞奔到红衣女子的怀里,却被红衣女子制住,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骂道:“好你小子,又想把眼泪鼻涕抹到我身上啊,滚一边去!”  风言委屈,“师父,你怎么还这么暴力,跟美人哥哥相比差远了!美人哥哥多温柔啊!”  “小子,你说谁呢,谁是你美人哥哥,老娘倒要看看他有多温柔!”女子听了一脸妒恨的吆喝道。  “美人哥哥在那里!”少年指着长廊旁的苏景漓,上方的灯光照耀下,面色如玉,薄唇如丹,如水清眸中流转着炫目光芒。  红衣女子登时看的懵了,这般容貌,这般容貌……却像极了一个记忆深处的人!  见师父都看的痴了,风言更是得意洋洋。  如此动静,自是惊扰了府中所有人,袁宵带着一帮弓箭手再次将几人团团围起来,气氛变得紧张,凝杀!  “师父,怎么办?”风言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猪婆娘。  “都是你这小子,咋惹到官府了,我们四大恶人向来都是对当官的能避则避,你倒好,直接进到老巢了!”老四拿着剪子拍在风言的屁股上。  “师伯,现在怎么活着出去要紧,赶紧想办法,想办法!”风言惧怕的看着他的剪子,躲在猪婆娘身后。  猪婆娘从苏景漓身上收回目光,扫了下眼前的形式,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肃意,直视蓝衣:“这位官爷啊,敢问我们家风言犯了何罪,你要将他扣押在这里?”  “无――罪!”岑冷的薄唇吐出两个字。  “既然无罪,我们将他带走应该不为过吧?”猪婆娘笑得妩媚风/情,扭动着娇柔身躯来到蓝衣跟前。  “这就不是我能做主了,我们家主子将他扣下,有罪无罪有何区别!”  “你们家主子是谁啊?你让他出来,老子打的他同意了!”老大挥着菜刀,凌厉的刀气将远处的一排大树拦腰截断,直震得人呼吸一紧,示威后,将泛着青光的大菜刀,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蓝衣身形一震,暗自心惊,却不漏声色,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慵懒,嚣狂,残恣,倏扬夜空。  “原来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斩魂刀’,听闻阁下不再江湖游走多年,却在深夜造访,意欲何为?”   姬墨倾带着懒质笑容,慢慢踱步过来,墨黑长发在走动间轻轻摆动,动人心魄,虽遮住了相貌,却让人不觉沉溺在他所创造的清华贵气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拒绝(加更)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紫玉冰晶般的眼眸看到苏景漓及其身边的蒙面黑衣人时, 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在暗夜之中,如同鹰隼一般。   那横肉壮汉的老大嘿嘿一笑:“别跟老子整那一套客气的把戏,老子为什么来,你会不知道?只问你一句,交是不交?”   “大胆!”蓝衣怒喝一声,所有侍卫的剑齐齐指向那大汉。  姬墨倾却轻轻一笑,紫眸中瞬间现出犀利之冷,摆手让他们退下。  “本王不为难你们,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离开,本王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想要在本王这里带人离开,本王不介意将你们四个恶人变成真恶鬼!”看似一派闲散,却说着令人一悚的话,浑身上下有着令人心惧的威严,任是恶人也不禁一颤。  “老大,是留还是走啊?这小子气势太强,我们怕不是对手!”老三附在老大耳边小声说道,边偷瞄了姬墨倾几眼,一看这黑衣包裹下的精壮身体,就知道武功不弱。  “我怎么知道!”老大吼了一声,看到姬墨倾银具下锐凛地紫眸,赶紧移开视线。  “我们讨论讨论,你们先等一等!”  几个人将头聚到一堆,嘀嘀咕咕,苏景漓笑着低凝,柔邃的幽眸,是自成的深睿,伸手装作抚弄自己的头发,衣袖遮面,轻言问道:“带了多少人?”  “十个,都是将军的暗卫!”黑衣人低声答到。  十人,够了!  苏景漓转向集在一起说讨论不如说吵架的四人,蹙起丽眉,“不用讨论了,一会儿你们只管带着风言离开,剩下的我来抵挡!”清润的声音响起,苏景漓上前一步迎上姬墨倾,挡在一群人前面。  一句话惊得四人抬头。  “我说这漂亮的小公子,你逞什么能呢,长的这么文文弱弱,瘦的若不经风的样,去后面歇着去!”猪婆娘瞅着苏景漓的样子一嘲。  “师父,就听美人哥哥的吧,美人哥哥很聪明的,武功很厉害的,他说什么都能做到!”  “这小公子真有这么厉害?”猪婆娘有些不信,四个人打量着苏景漓纤细的身躯。  苏景漓勾唇,斜睨了她一眼,清眸流漾着如清似媚地醉采,“若是想活着离开,现在最好听我的!”  姬墨倾“哈哈”大笑起来,厉声冷笑的寒调声起:“本王的爱宠,没有本王松手,你如何逃的出本王的手掌心,若是现在乖乖到本王身边来,本王还可以降低对你的惩罚,好好疼爱你一番!”  “谢谢王爷关爱了,这‘爱宠’二字担当不起,我和王爷缘尽情浅,王爷又何必强留我在此!”苏景漓勾扬起唇,笑得相当坚毅断然。  “看来你是想要本王动手了!”  姬墨倾沉声带着冷厉,那双沉敛的双瞳,永远用轻懒与温尔隐藏瞳中深处,那残忍又无情的冷血。  “王爷请便了!”苏景漓挑眉挑衅,空灵双瞳更显淡漠。  “唉,唉,我们还没决定好呢!我们还要再商量商量呢!”猪婆娘赶紧招手说道。  “师父,你难道还真不管徒儿了?”风言委屈的堵嘴,自己就这么不重要啊,让师父还犹豫商量。  猪婆娘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你还知不知道尊师,你想让老娘死在这啊!”  “有美人哥哥在,怎么会死呢!”少年嘟囔,抬头看向苏景漓。  “你小子就这么相信他,老娘还不知道她什么实力呢!”猪婆娘叫骂着来到苏景漓跟前,“你看这小身板,跟个女孩子一样!”  说着要拍苏景漓的后背,被她回身扼住了手腕,丽眸如炬,看向眼前浓妆遮脸的女人。  苏景漓松手,“姑娘,在下身子弱,经不起你大力的拍打!”  猪婆娘摸了摸被攥的生疼的手腕,就这力道,还真小看他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格杀勿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猪婆娘忽的妖娆一笑,姑娘,呵呵,她都能跟他父母一个年纪了,还被称为姑娘!  “呵呵,这小公子真会说话,大家说是不是啊!”猪婆娘扭着腰身朝着持剑相围的侍卫挥着带香的水袖,媚声吆喝,“瞧人家那张小嘴长的,就是能哄女人开心,大家得多学着点,保准以后个个抱得美人归!”  风言凑到苏景漓跟前拽着他的袖子,偷偷示意他赶紧将口鼻捂起来。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清香,怡人心脾,姬墨倾倏地眯起眼眸,一抹阴鸷迸射出来,右手抬起,带着吸力的强大气息朝着猪婆娘而去――  “小心!”苏景漓伸手拽住猪婆娘被吸着过去的身体,抬手一掌击退姬墨倾的攻击。  “书剑,马上让人将他们带出去!”苏景漓回头厉声对身后的黑衣人道。   书剑拍手,半空中飞来数十名玄衣持剑的蒙面人,挡在苏景漓身前,玄衣人迅捷地舞动手中剑刃,剑芒瞬化繁星万点,烁亮散离又似相连,花雨夜下犹如霜寒利芒,将苏景漓等人果锁中央!  香味淡去,周围的袁家侍卫却一个个倒在地上,就连袁宵也支撑不住,以剑抵地,勉强撑着,唯独姬墨倾祈长身姿傲然昂立,紫眸闪着淡淡嘲讽,蓝衣也无事,持着长剑站在姬墨倾身后。  “你怎么会没事?”猪婆娘惊异地看着姬墨倾,她这香粉连一头雄狮都能迷晕,为何这两人无事!  “区区迷/药,就想制住本王,你们岂不是太小看本王了!”姬墨倾目光如火,竟泛起野兽般狰狞凶光,锁住夜色之下苏景漓美的朦胧清绝的脸庞,知道她和苏护关系匪浅,却没有料到她竟是苏护的女儿,女扮男装,送离京城,如今还将暗卫派出营救,苏护还真是在乎这个女儿,既是这样他就更不能放她离开了!  苏景漓在上次将两根金针刺入姬墨倾体内,而他并未身体无力或是晕倒时就有些怀疑了,今日更加确信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这些药物在他的身上根本起不了作用。  “四位师父,现在马上带风言离开,这些事本就与你们无关,在下不愿你们为此枉送了性命!”苏景漓没有回头,依旧迎着姬墨倾的噬人视线淡淡开口。  “小公子你放心,这种逃命的事不用你说,我们四大恶人也知道!”老大笑呵呵开口,他们又不是什么武林正派,更懒的讲什么江湖道义,打不过了自然是不管不顾,跑为上策了!  “那就好!”苏景漓淡然轻笑。  “我不要,我要跟在美人哥哥身边!”风言刚开口就被用剪刀的老四拍在屁股上叫骂:“你小子跟着他是想扯后腿啊,瞧你这熊样,平时就知道偷懒耍滑不好好练武,三脚猫的功夫打得过谁啊!”  老四不顾风言挣扎,将他夹在腋下,朝着苏景漓嘻嘻哈哈的开口:“小公子,我们走了啊!”  不等苏景漓回话,四人就飞身朝着墙外而去。  “少爷,你也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应对!”李书剑凝目看着她说道。  “要走就一起走!”苏景漓声淡却不容抗拒,书棋、书剑都是她幼时护卫,似亲似友,她又岂能置书剑于不顾!  “只怕你们谁也走不了!”姬墨倾缓缓开口,远处 袁弘领着武卫与无数官兵,持着火炬团团围上来。  让人将袁宵抬下去,袁弘恭敬的来到姬墨倾跟前,问道:“王爷,逃走的那几个人要不要下官派人去追?”  “不用,本王要他们也无用!”男人眼中闪讽,笑如恶魔,“给本王将这些刺客拿下,一律格―杀―勿―论!”冰冷的话语透着男人的残忍无情,冰澈紫眸里是点点狞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狠心威胁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十来个人自觉将苏景漓护在中间,刀剑声起,耳边是长剑刺入皮肉的摩擦声与人受痛的闷哼声,转眼间血染地面,尸体横地!  姬墨倾从旁边人手中取过弓箭,撑开拉弦,锋利的箭头直指李书剑,苏景漓一见,急忙出手,然气息逆转,全身筋脉忽如火烧一般,但还是用力推开书剑,避开致命的一箭。  利箭直入后方巨石,没入箭翎,只留一点迹印!  袁弘惊的瞠目,这般功力……  苏景漓猛吐一口鲜血,身躯摇晃几下被李书剑伸手扶住才站稳。  “少爷!”李书剑惊呼一声,看见她嘴角的血丝,蹙起眉头,眼神悲痛。  “阿漓,这筋脉灼烧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让人身不如死!本王就知道你不安分,便在你身上下了锁筋点,只要连着做功,便受这灼烧之痛!”姬墨倾扯着张狂笑意,忽又温柔下来,朝着她招手,“上本王这里来,本王的怀抱为你敞开,只要你乖乖的做本王的宠物,这种痛处,本王怎么舍得让你承受呢!”   “我怕只能辜负王爷的盛情了。”  苏景漓长声一叹后,敛眸,“书剑。”  李书剑环过她的腰,纵身而起,足点过庭园的石雕,跃身更高,飞掠下方官兵向着后山而去。  “围住人――小心他往林子去!”  官兵与武卫全如临大敌般,在蓝衣指示下,排成两列截住他们的去路。  环着苏景漓的李书剑身形未落地,长剑在手中旋飞,深蓝夜空上像一团爆开的银芒洒下星点,随着他再起的迅影,剑流交织出极大的回流风压,下方拦路者全站不住的惊叫,滚跌下方石阶,仅余的四个玄衣暗卫上前作为肉盾挡在苏景漓跟前。  李书剑足落院内石亭第二座石阶的平台上,下方平地上全是满满围住的官兵武卫,身后的石阶平台也挤满冲上来的人,当他要再抱着苏景漓跃起身时,一道猛锐的剑势迫来,他回剑挡下,惊觉来者剑法不俗,为怕波及到苏景漓,他并不回攻的环着苏景漓退开。  退开。  “咳,书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定王身边的剑道高手蓝衣,虽然平时昧着良心帮着定王作威作福,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对对手!”  “喔!”看这种剑招就知道此人剑术了得。“久仰、久仰了,这么多年我总想找一个了得的剑客过招,今日总算能如愿!不过我的剑下不留活人,你喜欢哪一种死法,断喉、穿心还是贯脑?我这人非常愿意给人方便,替你送一程!”他一副天气好不好的问候语气。  向来面部冷硬,冷冷淡漠的蓝衣,依然只是冷横双瞳,看向苏景漓。  “苏公子,事情过火,并非好处,你今晚注定走不了,无谓挣扎只会让自己受苦更多!”  “哦!”苏景漓挑眉淡笑。  “蓝衣并不想伤你,若到王爷出手,就非如此了。”  这短短几言已包含一切,苏景漓轻喟,以姬墨倾的武功,稍稍出手,书剑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派这些人围攻只是警告,姬墨倾是要她自行回去他身边。  “告诉爹爹……”苏景漓回身靠到李书剑肩颈边,低声道:“让他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不要担心我,不要为我冒险!”  “这是为何?”李书剑一愕。  苏景漓却朝他一笑,拍拍他蒙着面纱的脸。  她知道爹爹是爱她了,派书剑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有书棋、书剑才会拼掉一切,在所不惜的保护她,可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冒险丢命呢!  “书剑弟弟,你剑术之高,无人能多近你身,所以,下去断后吧!”  石阶上,苏景漓用力一推,朝着跌落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李书剑挥手――  “今日很难脱身,之后棘手的事都交给你了。带着他们马上离开,若想以后再让我见你,这一次不要犹豫,否则――今生别想再见!”苏景漓冷目说着狠话,若非这样,书剑又怎会舍得弃她而去,这个傻子,多少次偷偷潜到南城看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中箭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少爷!”   李书剑迅速翻身落到石亭外,再抬首时竟看见苏景漓转身朝着姬墨倾而去,他忙要再跃上阻拦,蓝衣的剑招已杀至!  站在远处长廊里,冷观这一切的俊美紫眸早已抑忍多时,只见两人像情/人般难以分舍,尤其性格淡漠,甚少与人有这种亲匿之举的苏景漓,竟少见的将螓首靠到对方身上,令观看者愤怒的拳握到青筋绷绽。  到底还有多少人在你心中占据位置?师兄云陌或是眼前这个剑手,再来还有谁?究竟还有多少被你真正放在心中的!  “王爷。”左右两旁守卫在姬墨倾示意下递上长箭。  姬墨倾长眸凛起,“本王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得到你,才能让你将本王放在心上?”他现在心里居然会对当初那个傻子羡慕至极!  再次拉起弓弦,锁定目标,姬墨倾眉目一凛,威力十足的破空之箭再次射出――  听到身后的喧哗,正一步步艰难接近的苏景漓回头,见到疾空射来的箭,她一惊瞠目,忙叫道:“书剑――”  这绝非寻常的一箭,苏景漓转身冲回,压抑住再次想要破喉而出的鲜血。  “书剑,马上离开,记住我所说的话,我苏景漓说到做到!”  “少爷!”李书剑还跟蓝衣缠斗,几乎将剑柄攥碎,咬着银牙,最后纵身一跃,剑芒劈空,挥开一道流光疾影,与蓝衣分开,剑气威力迅雷般在跟前划出一道鸿沟,掘地三吃,沙石飞天,再看已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苏景漓容一口气,回身,却见再次破空而来的第三箭,还未来及避开,箭已射穿她的肩――  “苏公子!”蓝衣惊呼一声,对自家主子的做法也很震惊,急忙来到苏景漓跟前。  苏景漓单膝跪倒地上,右手捂住肩膀,鲜血透过指缝往下流。  这肩膀……还真是委屈它了,第一次差点被捏碎,这一次,直接来了个通透,苏景漓剧痛,嘴角有意无意的浮上讽笑。蓝衣在苏景漓身旁蹲下,撕开衣摆先缚定住她肩上的箭伤,其他得等回去才能处理。  “苏公子这次真的将主子惹怒了!”  “是……吗?”苏景漓苍白着唇似笑非笑,到手的猎物飞走,恼羞成怒了吗?还是为她对李书剑如此上心妒恨了,哈哈,如果是这样,他果真时疯了!  “王爷!”  听到步上石阶的声与身旁蓝衣毕恭毕敬的唤声,苏景漓忍着痛,还来不及抬头,便被人握住下颚抬起,对上那双幽森却俊美到令人害怕的紫色双瞳。  “今夜阿漓玩的可是尽兴,本王以这数以百人的官兵武士来陪你玩,阿漓不应该是这种表情才对!”  “本想着明日起来就看不见王爷那这妖娆的脸了,心里不免高兴,却不想上天还不让我如意!”苏景漓谓叹,看着他继续挑衅扬眉,“不过王爷确定,能永远困得住我吗?!”  “还准备对本王耍心计吗,你显然永远学不乖。”姬墨倾脸上的笑容一敛,冷声道。  苏景漓忍不住低笑起,朝他缓缓扬勾唇畔,“咳,景漓顽劣,‘乖’之一字是和我扯不上边的!”  “看来,阿漓总是喜欢逼本皇子给你更重的教训。”姬墨倾忍不住的冷笑,一手重重按在她的伤口上,猛一吐劲。  “啊……不――”激震得苏景漓痛吟而出体内的气血与冲击,再次翻腾起,那几乎带著求意的声终於逸唇而出。  见她面容转为苍白,牵起的眉扉都因痛苦而轻抖, 一双盛满情/欲的狩猎之眼,贪婪地观赏这只触网挣扎的彩蝶,看着她怜弱的无助,反教他兴起更残酷的欲/望,想用力蹂/躏这梦幻般的绝美!   肩膀的痛意依旧加剧,苏景漓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倒到他臂弯内!  *  “主子,您最近气喘好多了,好久再没有听见您咳嗽了!”容单将煎好的汤药放在容离跟前,“苏公子的药还真是有用!”  容离将看着的书放下,端起药碗,皱眉,有些厌恶这味道实在不好闻的药水,不过还是端起来慢慢喝完。  将碗放在桌上,容单递过去漱口水和洁净巾帕。  “外面什么情况了?”容离漱完口,拿巾帕擦嘴,淡淡开口问道,虽是一直坐在桌案前看书,今夜却是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莫名心烦意乱,总是想起那张淡然如水的绝色容颜。  “苏公子身边的那个小男孩被人救走了,苏公子受伤了!”容单回答。  眼皮猛然一跳,容离心里有刹那的抽紧,又瞬间转为淡然。  “伤的如何?”  “被一箭射穿了肩膀,小的煎药回来时正好看见王爷抱他回屋!”他当时心里好奇就在旁边躲着多看了一会儿,那个蓝侍卫一直守在门外,只是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了,怎么没叫半个大夫来呢!  容离拿起桌上的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如夜幽深暗眸流淌着不为人知的诡谲。 第一百一十八章昏迷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岚枫”别院内,苏景漓依旧昏睡,上身半裸的着被男人搂在怀里,圆滑光裸的左肩上已缠上厚厚的纱布,箭伤伤口还在淌流血水,染得层层纱布被浸染出血色。  姬墨倾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温玉,妖媚的面容  却是邪肆至极。  “阿漓,如今圣令已在本王手上了,你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你说若是苏护知晓会如何?”  可怕的魔鬼嗓音,对着紧紧闭目苍白的面色温柔轻问,手掌摩挲在她颈部娇嫩的皮肤上。  “他最是宠爱的女儿如今被本王当做宠物饲养,任意玩弄,你说他那被战场磨砺出来的刚毅面容会不会就此崩溃!本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了!”  紧抿的薄唇因他的声音轻颤,连带着眼皮也在颤动,这身体的主人似在抵抗着什么,可是如何也醒不了。  姬墨倾笑得更是恶意,指尖轻轻滑上她努力想要睁开的眼皮,低头附在她苍白的唇瓣上低语:“阿漓,等本王回京,咱们再次成婚,让父皇为我们主持怎么样?本王还要和你生一堆的宝宝,让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本王!”  一句话,让怀里的娇/躯更是细细惊颤,姬墨倾将她楼的更紧。  “谁要你总是这么不听话,一再的想离开本王的身边,再有这个想法,本王会专门为你打造一个金笼,让你成为这笼中之物!”男人埋首在她的颈部低语,知道她此刻意识清醒却无力动弹,更是有些肆无忌惮。  苏护欠他的,他会一一讨回,包括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如此费尽心思保护,最终来还是落到他的手上!  *  苏景漓虽在昏迷然而感知却是有的,她能感觉到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知道有人将她抱起喂药,有人解开衣衫为她清理伤口,更能听见那句句在耳边低喃的恶魔声音,可是……  她如何也动不了,不能睁眼,不能开口,这样如同活死人一般,昏昏睡睡无法清醒。  身体再次被人抱起,结实的大掌箍在她的腰间,接着便有带着苦意的药水灌入口中,苦的皱眉,她从来都是喜欢吃甜的,苦味东西向来碰都不碰,却这样被人喂了几顿的苦药。  唇上十足的压迫感,冰凉又温润,还时不时的临摹她的唇瓣,让人无法形容的感觉,竟是有人……以口甫喂她!  “王爷,要不要属下找大夫来看看,苏公子这样昏迷了一天一夜,属下怕……有什么意外!”屋内还有另一人的存在,是蓝衣的声音。  “这天下还有谁的医术高的过本王!哼,小小箭伤岂能奈本王何!”  “可是,苏公子迟迟不醒――”  “呵呵,”头顶传来狂爵笑声,感觉到有人钳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螓首抬高,附在她的面上轻言:,“本王不让她醒来,她再努力也清醒不了,阿漓太狡猾了,本王如何放心的下,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本王的忧虑。”  姬墨倾松开她的下巴,再次以口甫喂她汤药,苏景漓挣扎不得,只能接受,苦味令她蹙眉却抵御不了,而男人似折麽她般,总是一点一点的喂,让她一遍一遍被苦药“洗礼”!  直到一碗汤药喝药,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姬墨倾却是邪肆大笑,“这样的阿漓乖巧的让人心痒啊,本王真想让你这般昏迷下去!”  “王爷,属下都已经安排好明日回京的事了,只是苏公子这样……不宜颠簸!”  “吩咐下去,推迟两日回京,若是左相等不得,就安排他明日回京!”  姬墨倾低头一根一根的扭玩着苏景漓的玉指,就是这纤长瘦细的手指弹奏出脱俗雅曲,苏府书房的字画想必也是出自她之手吧!  苏府凉亭。  云陌一袭白衣立于亭内,白衣飘袂,发如染墨,随风飘扬,润物无声,简单的黑白之间,如谪仙般雅致,修长儒雅的背影让人流连。  身后的石桌上香茶还正腾起袅袅热气,一旁的晶莹玉石也被这热气晕染出水雾。  “阿漓――”  末了,云陌轻叹,如雾俊容染上愁丝。  “云少爷,云少爷!”吴管家从亭下就开始呼叫,云陌扭头看向他。  “何事?”  “有一位公子想要见您,我已经将他引到大厅了!”  “不见,回了他吧!”淡薄的话语从唇角迸出,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那位公子说有办法救出少爷,一定得和您见上一面。”吴管家为难,那位公子看起来文弱书生一般,让人不大信服,然而目光却是自信坚定,奇迹般的让他心里愿意去相信他。  “哦――”云陌勾唇淡笑,眼里幽味一片,竟这个时间找上来,偏偏还对他们的事情了解,知道他们要去营救阿漓,到底是谁这么关注他们?  “告诉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到!”云陌回他,心里莫名期许,想要见见是怎样一个人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容离探望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一清早,天气就泛着一些凉意,清凉的风吹走了盛夏的噪意,让人难得清爽!  容离在袁家父子的陪同下准备离府回京,经过定王住的“岚枫园”时,容离不觉停下脚步。  “丞相若是想和王爷告别的话就不必了,早上天还没亮,王爷就出去了!昨晚王爷吩咐下官今天一定要好好送丞相离开!”袁弘乐呵呵的说,眼里却在暗处闪着精光。  “离开了?”这么突然。  “是啊,是啊,下官也有些纳闷,王爷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容离侧步沉思,折扇轻敲手心,儒雅俊颜注视着院内紧闭的房门,下一刻就要踱步进去。  “丞相,马车在那边呢!”袁弘一见开口提醒他道。  “本相离开,总得跟朋友告别一下!”容离淡然他一眼,对身侧的人吩咐:“容单,让马车先停在门外,本相办完事就走!”  容离说着轻甩衣袖,修长身姿进了“岚枫园”。  自姬墨倾住进这园内后,外人便不能轻易进入,本是自家院落如今却得看他人眼色,袁弘脸色不佳。  三人来到屋外,被守卫拦住。  “丞相,王爷说若是您来看望公子,最多不能超过半柱香的时间,其他人就……一律不许进入!”守在门外的玄衣守卫态度冷硬,说得面无表情。  “你――狗奴才,你跟谁说话呢!”袁宵气盛,平时嚣张惯了,哪受的了他这种态度。  “宵儿,退下!”袁弘赶紧将他拦到身后,这定王爷的人从来都只听命与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他们呢!  “丞相进去,我们在门口等着就是!”袁弘陪笑说道。  容离侧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丞相,您只有半柱香时间,时间过了若是不出来就别怪奴才不客气了!”守卫将门打开,对进去的容离再次开口提醒!  “本相晓得!”  容离进去将门轻轻关上。  “爹爹,只是一个南城庶民,如今这面子反而比我们都大了,见一面比见皇上还难了!”袁宵看着又关上的房门,在地上踢了一脚,一直忍着一口怒气,发也发泄不得,憋的难受。  “唉,宵儿莫气,懂得忍耐将来才能成大器!”袁弘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他又何尝不是,只是这定王权势在手,势力如日中天,朝廷内外哪里不是他的人马,就连手握兵权的苏护都让他三分,他们又能奈他何,只能在这夹缝中求生。  容离进屋,屋内安静异常,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闭目的苏景漓,身上只穿着月色单衣,脖间还能看见缠着肩膀伤口的白布。  面色苍白,长发散在枕间,更显女子娇弱。  容离过去坐在她的床边,想起月夜下的琴笛和鸣,何等惬意,如今却是伤重不醒!  “今日是来向姑娘告别的,若是有朝一日再相见,在下还是希望能和姑娘合奏一曲,了一心愿!”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眉头却是轻皱一下,被容离看见。  “你能听到是不是?”  容离低头锁住她,少女如玉面容精致娇美的如同含露花瓣,虽呈上病态苍白,却依旧风华无双!  葱白的手指抚上她的眉间,沿着眉心向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容离猛然缩手,站离床边,手指紧攥,无法理解自己的刚才的动作。  看着床上平静依旧的面容,半响,容离轻叹一声,有些无奈一笑。  “虽不知道你和苏将军什么关系,不过在下要提醒姑娘一句,在定王面前还是少提苏将军,以免再吃苦头!”  苏景漓觉察到有人来,朦胧之间听到来人说话,然她自己像是被束缚住,努力睁眼醒来却是徒劳,为何醒不了,姬墨倾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爹爹……”  床上的人,梦魇一般的低语,纤细的胳膊抬起又放下,最后又归于平静。  容离俯身将毯子再盖到苏景漓身上,低下头去凑近她的耳边:“我知道你心向自由,倨傲而不喜受人控制,姬墨倾是困不住你的,所以……不要我失望了!”  容离起身,再看了她两眼,转身出了屋。 第一百二十章修罗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左丞!”门外守卫见到容离出来施礼。  容离扭头神情似嘲似讽的看着玄衣守卫,“王爷还真是放心,只是派你一个小小守卫看守,这天下间想救苏景漓的人何其多,他就这么自信自己能守得住这块精玉?”  “左丞不用担心,王爷自有安排!”守卫继续面无表情。  “呵呵,担心,本相怎么会担心!说真的,本相巴不得有人来救,省的被你家主子摧/残!”容离难得气愤,讽刺勾唇,甩袖离去,袁家父子急忙跟上。  *  夜幕萦照,又至黑夜降临,山间腾起雾气,比山下温度更是低了好多。  以往寂静山林,此时已经被重重御林军包围,漆黑的空被火把照的犹如白昼,那种扑面而来的沉沉杀气仿佛能将这片山林瞬间吞没。   杀戮仍在继续,大批御林军疾走山间,见到山贼打扮的人便举剑绞杀,到处可见血迹斑斑的尸体。  “主子,这一次绞杀怕是让允王从此一蹶不振了!”蓝衣看着场面冷冽讥言。  竟以山贼为幌在这里大量屯兵,这进京要道,又岂容他们在这里扎个钉子。  为首策马而立的男子,一双紫眸傲睨天下,纵然是这样纷乱的环境下,也遮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强势。   令人无从拒绝的优雅,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远处一人策马而来,鲜艳的粉色下马直接扑跪在姬墨倾马下。  “主子,投诚五千,杀敌两千!”尤然难掩兴奋的报告。  战果丰硕,该让允王要肉疼了!  “带兵官员呢?”姬墨倾眼中冷然,开口问道。  “都以押缚下去!王爷剩下的如何处置?”  尤然抬头看着马上冷静高贵的主子,等待吩咐。  火光之下,男人如黑夜阎罗,眼中杀意森然,冰冷的话语在他口中吐出,一字一句:“传本王命令,放火烧山,一个都不要放过,本王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休要在本王眼前耍什么障眼法!”  以山贼为掩护,在此操兵,亏他姬浩铭能想的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兵们已经在各处点起火来,夏季天气干燥,又恰逢风起,火借风势,转眼之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刹那蔓延开来的彤红,犹如铺天盖地的浪潮,人声马嘶顿然充满着整个山林……  “师兄还是残忍如初啊,都已苟延残喘却还不放过,一把火燃了无数人的希望啊!”  黑夜中一人现身,极为寻常的浅蓝布袍却被他穿得洒脱自然,隐约间清华笼罩。  流毓浅笑,缓步走到姬墨倾马前,迎上那双莫测双眸,轻轻拍了拍马脖,笑言:“好马!”  烈马仰脖长嘶,前蹄抬起,踢向流毓,被姬墨倾扼住缰绳。  “师弟如此自在,让为兄羡慕至极!这马极烈,除了本王,外人触碰不得的。”  “呵呵,忠诚的好,否则驯服不了只得落个毁灭的下场,”流毓意有所指,“师兄的宠物呢,以师兄的手段现在应该驯服了才对!”  姬墨倾只是挂着冷意笑容,眸如鹰隼。  大火将天边照的亮堂堂一片,处处可闻火烧树枝的噼啪声,被烧断的树枝不停砸落下来,不少人惨叫着翻滚在大火中,到处是一张张变形扭曲的面孔,肉的焦味,融化了的骨头……黑夜里悠然平静的山林在空下充斥着惨叫哀鸣,风中浓烈的血腥在大火的炙烤下疯狂而残酷的盘踞着久久不愿散去,修罗之场亦不过如此。 第一百二十一章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老天啊!……”  “这么多人命,这么多将士,天要忘我姬国啊!”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翁被两个侍卫从火中押出,花白头发杂乱,脸上被火熏的白黑鲜明,胡须也有被烧的痕迹,一脸的悲痛仰天痛呼,一双混浊双目看见姬墨倾时陡然睁大,怒气飙升,开口破骂: “就是你这个魔鬼,畜牲,侩子手,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姬国迟早会亡在你这个妖孽手中!”  “大胆,竟敢辱骂当朝定王!”  左右架着的两个侍卫一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登时肿成一片,嘴角也溢出血丝,老人坐在地上疯疯癫癫的大笑。  “死人了,死人了……嘿嘿,死了这么多人,呵呵,魔鬼,姬国要亡了……”  “带下去!”清辉冷冽的声音响起,姬墨倾一双寒眸仿若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师弟戏也看完了,留在这里还不走是想要随本王回去,做本王的药人?”  流毓抬头,眼前策马而立的人如月般耀人,却又透着初雪的寒冽和冰凉。   他这个师兄永远这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永远让他想要……击败,令他折服!  “戏,还没有落幕!”流毓的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好戏的还在后面,而且,只会越来越――精彩!”  姬墨倾的眸光因他的话瞬间凛起,拽着缰绳的手几乎要将绳索捏碎,那愈发显得阴鹜森冷的紫眸中渐渐弥漫起一层薄薄的寒冰。  “看来师兄已经想到了!”流毓笑得玩味而恶意,“你那个小宠物现在恐怕正在别人怀里,情意深浓吧!”  不期然看到那薄冰之下隐隐有不知名的火星簇动,流毓继续轻扯嘴角缓缓开口:“ 所谓有得必有失,师兄得了这五千精兵,只是失去一个平时玩乐的宠物而已,师兄这次大赚啊!”  岑冷的薄唇勾出残佞角度,姬墨倾冷笑出声:“师弟果然了解本王,知道本王一直探查允王暗藏的势力,故意露出消息给本王,以这风峦山上暗藏的兵士来诱本王出城,好让云陌或是其他人去凤凰城营救,果然是好计策,本王都上了你的当!”  他紫的双瞳里火焰蔓延,眼神像灌了铅水一样阴沉的隐隐有骇人的寒光泌出,浑身那肆意蔓延的森寒煞气令周围守卫都是心中一寒!   “ 本王没有想到师弟会变的如此好心,竟会为了一个苏景漓这般出卖自己的盟友,怕是本王有心饶你,允王也不会放过你!”姬墨倾看着他冷笑涔涔,冰彻入骨的冷酷。  说完调转马头,对着身前之人冷声吩咐:“传本王命令,所有兵士由蓝统领带回军营整顿,囚犯押回刑部大牢,尤然,随本王赶往凤凰城!”  人马浩浩荡荡下山,身后还能听到流毓带着玩意的声音,“师兄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若是追不回,你的小宠物应该会从此躲着你,再也不见了吧!”  幸灾乐祸的声音,完全不自知自己是这一切的缔造者,找上云陌,来还那个人――一个自由! 第一百二十二章救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是夜,月明星稀,风轻露白,苍穹如洗,空气里缓缓流动着的清爽将白日里的炙热一扫而光, 吹拂着身体,带走了日间的燥热,留下一片说不出的舒爽。  山间小路到了这个时候更是清静。  一辆马车急驶而来,车前的铃声踏碎了月光的清寂,车座上赶车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被黑纱遮住,不知道是男是女,两边是近十个举着火把的骑马壮士,护着马车急驶。  马车之内,一位贵公子抱着像是熟睡的少女轻轻唤她。男子一袭绯衣,说不来的风/流倜傥,有着牡丹的华丽,却不失优雅,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深邃闪烁如晨星的眼眸 带着点点忧虑。  “阿离,阿离,醒一醒,已经安全了!”  “阿离……”  怀中的少女沉睡如初,皱起的眉头让你觉得她就要醒来,却又转眼再次睡去。  “云少爷,少爷还没醒?”外面赶车的吴管家问道,“是不是肩上的伤太重了?”  进到屋内,看到床上躺着的少爷时,他心里猛然一抽,何时见过这样挫伤的少爷,脸白如纸,身子越发单薄的令他心疼,当初被少爷救回的可怜痴傻之人,竟转眼变成了摧/残他的恶魔!  云陌深邃眼眸沉下,搭上苏景漓的手腕,脉搏气息一切正常,也并未中毒,可为何不醒,难道真是这箭伤太严重了?  “待回去,让崔大夫瞧一瞧,吴管家,把速度加快一点!”  “好的!驾,驾!”  吴管家也想着早点回去给少爷看病,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速度猝然加快,马车飞快的在小路上飞奔。  云陌将苏景漓严密的护在怀里,怕这山路颠簸加重她的伤势。  马车一夜未停,至黎明泛晓前已出了凤凰城赶往北城境内,到中午时几人来到北城一家不起眼的酒楼暂且歇脚。  一行人多少有点显眼,先不说云陌和他怀中抱着的苏景漓,两人明艳照人的相貌让人流连,就是这十个剽悍的壮汉就让人侧目了。  周围坐着吃饭的人都不时的偷偷打量,窃窃私语,引得吴管家蹙眉,凑到云陌跟前小声开口:“云公子,定王的势力遍布全国,这样怕是会暴露行踪的!”  “无碍!”云陌一笑,俊朗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奕奕动人,连那唇边的微笑仿佛也被晕染成阳光的颜色,温暖柔和又恬淡隽永。   “今日应该能到达南城,让大家赶紧吃饭歇息,我们一会儿便启程赶路!”  云陌说完,低头动作轻柔的给苏景漓喂水,店内吃饭的人全都停下看着两人,阳光为他们笼罩上一圈光影,创造出一种无懈可击的艳丽。  午后,阳光转淡,一行人休息过后,继续赶路。  马车已进入北城去往南城的官道,宽敞平整,速度有增无减,直到车内传出一声淡极却力道十足的声音:“停车!”  吴管家紧急收起缰绳,勒令飞奔的马车的停下,跳下马车掀开车帘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少爷出什么事了?”  “不是”  苏景漓安稳的躺在云陌怀里,表情安然无害,吴管家松了口气,若是少爷出事,他还有何脸面再去见老爷!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会轻易上当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吴管家也觉得回南城不太安全,可是少爷――  “少爷昏迷,我们不是要找崔大夫给她看吗,去西域……”  “不用担心,师父也是精通医术,而且阿漓并无大碍,这样昏睡不行,我想可能是被灌了……十日醉!”  “十日醉!”这是什么东西?吴管家看了看自家少爷,抬头疑惑的看着云陌。  “十日醉,顾名思义就是十天内昏昏欲睡,无法清醒,不过,对人的身体倒是没有多大伤害!阿漓这样子昏睡有五天了吧!”姬墨倾居然会对阿漓用这种手段,虽是无害,可阿漓身受箭伤,如何熬得过这十日不进食。  “吴管家,让那十名武士继续护一辆空车赶往南城,你我带着阿漓去西域师父那里!”  “云少爷想引开定王的视线?”  云陌颔首,他在酒楼时故意说出赶往南城,就是为了混淆姬墨倾的眼线,但愿他能上当,为他们争取时间,在他找到之前赶到师父那里。 姬墨倾权势在握,整个姬国都是他的势力范围,躲过他实在不容易,也就只有师父那里了。  处在姬国边境,长年积雪严寒,人迹罕至,偌大的天山寻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了。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待至太阳西沉,万物染上余晖,天边的晚霞或许浓重,渲染的路边树木草屋像被熊熊烈火包围,绚烂的化不开。  云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迅速飞驰而过的景物,神情端肃,指下不停的摩挲苏景漓苍白的面容。  “师……兄,姬墨……倾是不会……上当……,你要……小心!”  苏景漓努力保持片刻清醒,想要将所说的话说完,她醉醉醺醺,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兄太小看姬墨倾,这个手法骗别人或许还行,姬墨倾这个从深宫勾心斗角,在权势顶峰挣扎的人,怕是稍刻便能看穿。  “阿漓,你醒了!”听到她说话,云陌眼里掩饰不住的狂喜,轻轻拍她的脸颊唤她。  “阿漓,你醒了是不是,你在提醒我吗?”  “师……兄……”  紧闭的眼眸轻掀出一条缝隙,然而终是敌不过再次席卷而来的倦意,合上,又陷入昏睡之中。  师兄,小心啊……  “阿漓,阿漓……”见她没了反应,深邃茶眸转为黯然。  “云少爷,少爷醒了吗?”外面赶车的吴管家听到声音问道。  “刚才清醒了片刻,又睡过去!吴管家,小心一点,定王不一定会上当,没有到达西域都不要掉以轻心!”  阿漓说的对,一个从小没有家族庇佑的皇子,若非能以静制动,手腕雷厉又岂会有今日的滔天权势,自己太小看他了!  *  帝京,苏将军府上,清晨,微熏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在邸中的庭院里,几株花树的开得正娇,细薄透明的花瓣犹如蝶翼一般随风飞舞。  景是美景,只是从院内正屋内传出的阵阵女人争吵声,无端的破坏了这份和谐美感。  平日端庄娴熟的将军夫人此时却在屋内披头散发,伸手摔着触手可及的东西,一脸的狰狞怒意。  “我让你偏向那个小贱人,为了她你是不是还要将我们苏家给毁了!”  “我对你再好,为你生多少儿女都比不上那个贱人的一个!”  女人生气的撕扯这墙上的挂画,连屋内的纱幔都不放过,地上狼藉一片。  怒气之中却夹杂着浓浓的悲哀,这么多年过去,她对他尽心尽力,在内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在外维护将军府的威严,可做的再多都抵不上一个死人。  慕容嫣,慕容嫣,为何会有你的存在?生前你是他的一切,死后,你的女儿是他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四章争执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护,我一个堂堂公主,当年嫁给你这个身陷牢狱的罪臣,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姜国还在时,她也是一个人人追捧的公主,为了救败仗而归的他,舍下面子三番五次请旨下嫁,可竟是换来他已……心有所爱!  她哪里比不上慕容嫣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杯子声。  “你够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一直坐在床边沉默不言的苏护猛然起身,刚毅面容如同锅底,却也是强忍着。  “你要去哪?你给我回来!”女人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风韵犹存的脸上布满泪痕,死死拽着苏护的衣服。  不能放手啊,这是她的一切!  “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谈!”苏护努力将声音放柔,然长年磨练出来的冷冽,还是改变不了分毫。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女人嘶吼着,抱住他强壮的腰身。  “静淑,鸾儿将阿离的身份说出,我并未怪她,可是阿离落到姬墨倾手中,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救的,我已经派书剑去救了,你再闹也是无济!”苏护拂开她的手,态度坚决。  “在你心目中,慕容嫣那个贱人永远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她的女儿一陷入危险,你就坐不住了,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她们就只配是你的棋子,你的武器!”  她可怜的女儿,终于觅得如意郎君,却再出嫁前夜被人虏去,毁了清白……  “清儿的事,我比你更痛,静淑,姬墨倾我不会放过的,我会让他付出千倍代价!”苏护眼中痛意乍显,二女儿被他派人毁了清白,大女儿被他设计入宫服侍年老皇帝,他两个女人的幸福都毁在他的手里,如今又将魔爪伸向他小女儿……  当年他为救嫣儿,一箭将他的母妃射死,造成今日这般孽缘!  看着姜敬淑哭的红肿的眼,苏护不忍,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她也早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他不能将那唯一的一份炙爱给她,可是全部的柔情都可以倾注在她的身上。  “静淑――”苏护轻叹一声,将她搂在怀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会比嫣儿轻,她为我而死,你为我而生,我又怎会不知你的付出!”  轻手抚去她的眼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你也是一个温柔贤德的女子,阿离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她为救我落到姬墨倾的手里,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放心得下!”  这么多年为了保护她,为了将来能够留下苏家一脉,把她送离身边,她所受苦楚自不必言明。  怀中的女人没有再说话,苏护知道让她接收阿离是不可能的,现下不反对已是不易了!  今夜月明星稀,然遍地银雪被月光泻洒柔泽,银色世界被披上了一层清辉。  两天的日夜兼程,总算来到了天山脚下,这般美景,连吴管家都被感染,紧张绷紧的心情一时愉悦,笑意忍不住浮上嘴角。  “云少爷,咱们到天山了!一直以为天山地处偏僻,定是荒芜杂乱,没想到竟是这般美景,怪不得楚大侠不愿离开呢!”  云陌掀开车窗帘幕,入眼是银装素裹的天地,他长年跟着师父在山上倒是有些见多了,没有像吴管家那般新奇。  用棉被将苏景漓裹得严密,虽是盛夏,这里却如严冬,冷气逼人。  “云公子,接下来往哪走?”这里白茫茫一片,怕是没有来过的人到了这里只会迷路了。  云陌轻手将苏景漓放在车内榻上,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雪还在“刷刷”的下着,雪片不大,却非常紧致,转眼间如墨长发上已蒙了薄薄的雪花。  云陌正要说话,就见远处雪雾弥漫,马蹄踏起地上的雪花,迷乱遮眼,前方月明下出现几道身影。  姬墨倾下马,飒然逸挺的身影立于马侧,身后一片艳丽的粉色和三名暗卫昂立。 第一百二十五章妖孽追来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雪白天地间,那抹祈长身姿,令人侧目的贵气清华,绝色容颜在这雪白素静之地更显妖娆万千,紫眸脾睨,看到那抹绯色身影事,深眸无际的瞳孔中冷意缓缓凝聚。  “如今朝廷打压武林,云公子不在中原为武林出谋划策,反而拐带本王爱宠来此荒蛮之地,可是为何?”声沉音淡,却在辽阔的雪夜中,格外清晰贯耳。  他如何不知眼前这个俊儒清雅的男子实则是这武林幕后的掌舵人。  姬墨倾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星目犀利,双瞳眯凛起,两天不眠不休的日夜兼程,终是让他赶上。  “定王说笑,阿漓曾救你一命,怎么说起也是你的恩人,这爱宠又从何说起,再说你又怎么……配呢?”  云陌看着他,嗤笑一声,神态似与这冰雪同化般,清透如霜。  想不到初入天山,便被他追上,从帝京到天山何止千里之遥,短短几日竟能到达,阿漓在他心中已重要到这种地步,令他这般死追不放,苦苦纠缠!  姬墨倾闻言,紫眸中腾的燃起暗红色幽火,眉峰更是森寒。  “你这恶人,我们家少爷当初救你,你竟恩将仇报,这般折麽于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吴管家看到与勺子无异的容貌,想到他对少爷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破口大骂。  姬墨倾锋芒掠瞳,讥讽大笑:“本王若非有良心,以她为苏护之女,本王早就将她分尸丢于荒野,葬身在野狗豺狼之口,死无全尸了!”  阴狠的话语令吴管家一颤,这个人散发着与勺子迥然不同的凌厉气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洁癖过头的傻子。  “你……你怎么知道……”吴管家惊的瞠目结舌,这么隐秘的事他是如何知晓的!  云陌也是深深敛目,怪不得会对阿漓下此重手,以他和苏护之间的恩怨,不杀她已是万分不易了!  “试问一个能让苏护痛心而又让本王感兴趣的猎物,本王又怎么会让她逃脱!”姬墨倾勾起残佞笑容,身后的人轻拨剑鞘,夜色中泛着寒光的利刃出鞘,雪地上的杀气瞬间高涌弥漫。  “护好阿漓!”云陌丢下一句,便迎身上去。  空气中流态顿变,剑击声响起,剑气光芒在周遭空间飞舞,云陌被尤然和三名暗卫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吴管家注视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吞咽口水,在他还是傻子的时候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清醒,又如何能拦得住他。  吴管家看了眼远处缠斗的云陌,退至一步靠在马车边上,套着的骏马似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安的仰脖嘶叫长鸣。  下一刻,吴管家猛然跳上马车,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受痛,抬蹄就疯狂的奔跑。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少爷落到他的手上!  姬墨倾冷嗤,看着飞奔的马车,嘲讽他的不自量力,自己想要的东西,用尽手段都会攥到手心,现在猎物都已至嘴边,他怎么能再让她飞走呢!  极快的身影,在雪色映衬下几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变化,转眼已至马车旁边,与车并行。  吴管家惊恐瞠目,扬鞭抽打过去,被他徒手拽住,薄唇勾起,如同恶魔渗血般嗜血,手上用力已将他狠狠甩出去,重重落在远处的雪堆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剑刺穿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云陌一见,想要抽身过去,尤然的剑气一扫,再次将他勾身到缠斗中,云陌虽然武功高强,被这四个武功不弱的人缠着一时占不了上风。  侧目看到姬墨倾将马车停下,钻身进去车内,茶眸精凛,眉立眸寒。  楚遥风所授剑气相当厉害,然而出手却是伤敌七分,自损三分,使用剑气自是能将四人打败,可自己也收到损伤,如何再在姬墨倾的手中将阿漓救出!  马车内的人似丝毫不受外面如火如荼打斗声的影响,裹着棉被,只露出白皙嫩滑的小脸,神态安然的熟睡。  姬墨倾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抚上她的俏鼻,轻言:“阿漓,你终究是逃不开的,一次次逃离,却又每次都会沦回到本王身边,这老天也是站在本王这边的!”  姬墨倾将她从棉被中抽出,紫眸落到她身上崭新的月色棉袍,暗眸一颤,再注意到她被人重新包扎过的伤口时,已是锋芒敛出,虽然想到云陌会为她换药,可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这娇嫩的皮肤被其他男人看得去了吗?”将她的头环在自己的臂弯,扶着她的唇道,心中的怒气令他的面目狰狞起。  “本王的东西让别人瞧了去,本王也就只能……杀了他!”如霜漠冷的话语在她耳边淡淡道。  “阿漓昏睡到今日也有九日,明日便能醒来,本王就将你师兄的尸首作为阿漓睁眼的礼物,如何?”  姬墨倾闲玩似的抚着怀中的人,将环拥的手臂加重了几分力道,“本王带你出去看看你那个放在心尖的师兄,再看看这漫天飘雪的风景,毕竟今夜之后,这美景与师兄都会是你记忆里存在的东西!”  他已打定注意要将她永远囚在身边,云陌留不得,这景致怕也真是最后一次看了。  将苏景漓搂在怀里,整了整她凌乱的衣领,姬墨倾弯腰掀帘想要带她出去,如玉指尖触及车帘,被他搂困在胸下的人骤然睁眼,神情幽暗,眼眸如霜,化不尽的冰寒。  下一瞬间,勾拿起被压在榻下的利剑,反身,对着那个对她毫无防备的人,毫不犹豫,一剑贯穿――  马车外依缠斗,难解难分,一声巨响,马车车顶被震裂碎飞,马匹受到惊吓,嘶鸣奔离!  苏景漓从破碎的车顶跳身而出,将重伤的姬墨倾拎到雪地之上,她自己也是身形轻颤,倒退几步才稳住。  姬墨倾几乎站不住的单膝跪在地上,胸前被利剑穿透。  蹙起生平第一次茫然的双眉,像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般,片刻才低头看向那把刺穿自己的长剑……  “主子!”  “阿漓!”  突如其来的演变让众人震惊,打斗双方纷纷向着两人奔来,云陌飞奔而来,直接将苏景漓搂在怀里,力道大的箍得她生疼,“阿漓,你终于醒了……”  声音含着轻颤,他竟也再怕,怕这一次守不住这冰雕的玉人!  “咳,咳,放开她!”  一句话说出,姬墨倾鲜血吐涌,眉目因痛苦狰狞至极,眼睛却发狠的看着云陌搂着苏景漓的手臂。  苏景漓看着他叹了口气,都这般了还是霸道如初!  “王爷还是就此放手吧,再纠缠下去,双方只会两败俱伤!跟在王爷身边,景漓别的没有学会,受王爷发丝般胸襟的影响,也变得睚眦必报起来,这一剑就当‘回报’王爷那日的一箭吧!”  苏景漓被云陌搀扶着,脸白如纸,强行醒来,又近十日未曾进食,她现在也是虚弱如同孩童。 第一百二十七章没有他得不到的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尤然半搀着姬墨倾,看向前方之人,恨声切齿:“杀害姬国王爷,按照律历当施以斩首鞭尸之刑,即便是苏公子也难以逃脱!”  “那么,今日之后,你若是还能寻得到我,便来施刑如何?”苏景漓淡白薄唇缓缓蕴起一股肃凛,看到姬墨倾胸前不断浸染变大的血渍,心口浮起异样。  这个人曾和她有着一段和美的相处时光,她也曾费尽心思的要保护他,如今……  姬墨倾竟然笑了,想站起身,却因剧痛身形踉跄,再次跪倒在地,鲜血始终不曾从姬墨倾身上停下的洒在雪色大地上,触目的赤红斑斑!   “主子!”尤然半跪在姬墨倾身前痛心悲呼,用自己的身躯支撑着他,何时见过主子这样,遇上苏景漓还真是主子难逃的劫!  “苏公子自己能逃脱,就不怕连累自己的老父?即便是护国大将军,战功显赫又如何,一样难逃诛灭九族之罪!”尤然发狠的看着她, 嗤声冷冷迸杀气, 主子若是有事,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手刃她为主子报仇。  “这天下人尽知我苏景漓生来就是南城人士,怎会是苏护之女,怕是你们的只言片语难以让众人信服!”苏景漓淡言。  “今日天山一役,定王微服而出,却遇上了武林高手错杀,身旁侍卫消失无踪――”没有再说下去,云陌诡然一笑。  闻言,尤然内心已知不妙!  几个黑衣暗卫持着剑挡在姬墨倾身前。  “师兄,我们走吧!”  苏景漓罩上云陌的大手,她已感觉到他浓浓的杀气,可是……姬墨倾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他死,天下必将大乱,有他在才压制住朝堂上的储位之争,才能震慑住所有想要复国的前朝余臣!  云陌不动,目光炯然狠厉的锁住姬墨倾,杀气毕现,对上他精然凛冽的眸芒。  姬墨倾看着他放声狂笑,“区区剑宗,就想妄取本王性命,就是剑圣楚遥风,本王何曾将他放在眼里!”  张扬紫眸,依旧那么不可一世,看起来依旧那么无所不能,即便是一身是血,也是贵气逼人,不可侵犯!  云陌努力压下心底那份冲动,虽是最容易杀他的机会,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阿离,我们走!”反手牵起她的手,才发现冰凉的可怕。  “阿漓!”身后一声嘶竭低吼,姬墨倾再次涌出一口鲜血,他想起流毓所言,再也不见……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权势地位,姬国无人能比,对人心与人性的弱点也是了如指掌,这天下怎么会还有他得不到的人!  姬墨倾身形倒地,被尤然眼疾手快的扶起,“主子!”  苏景漓停下脚步,最后扭过头看向那抹倒在雪地里的高大身影, 她应该讨厌这个人,也无法去喜欢这个人,只是……看到他这般伤痛,她竟会不忍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苏景漓忽拽下手腕上带着鲜红珠球,朝姬墨倾而去。   “阿离!”云陌攥手。  尤然想要阻拦,确见她身子不稳,整张脸近乎白雪的惨白,便放了手让她靠近。  只见苏景漓捧起姬墨倾的面容,撑开他的唇瓣将红珠放了进去。  几近半昏迷的姬墨倾,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与喂进嘴内的丹丸,在他嘴内慢慢化开。   “这颗赤幽石是天下疗伤圣药,可助你撑过这段危急,离开雪山回京吧,不要再执着了!”离开他的脸,看着他游丝的气息又渐渐转为稳定,苏景漓才起身。 第一百二十八章两败俱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本王绝对……不会放手,本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得到……你的机会,咳,咳,阿漓,你最好不要让……本王找到,否则就……是毁了,本王也不会让你……再离开!”  因她的背身离开,姬墨倾的神情也开始随之狂乱,低吼,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那双紫眸中。  前方纤影随着他的低吼昏厥在雪地之中,月色衣衫与雪同色,几乎被积雪埋没。  “阿漓……”  姬墨倾想起身探视她,黑暗却已罩来。   姬国明景十八年,夏,南城苏景漓与定王姬墨倾,两败俱伤!  同年秋冬之际,万物凋零,褪去花团锦簇的艳丽,大地换上金装,遍地落叶堆积,早上晶莹的珠露也开始蒙生。  曾在回京路上遇刺的定王,在宫内广华殿养伤一个月后又回到自己的府上,一改往日的不近女色,府第中竟是日日入夜笙歌,且夜夜的灯火通明,繁华的宴席、美酒与歌舞,络绎不绝的皇族权贵与官员,全到府恭贺。   京中也是流言广传,说定王喜好男色,却又被男人所伤,进而又转为喜欢女人;又有说他和男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厌倦了男人的刚硬,开始喜欢女人的柔软;不过大家都比较信服是皇帝不忍儿子堕*落,下令他不许接近男人,就连定王身边的统领也被派出京去了!  不管哪一种说法高兴的还是闺阁里未嫁的少女,定王转而亲近女人,可是她们的大好机会!  “王爷,怎么您身边的统领换人了,蓝统领呢?”  连著几天参与宴会,都没见到之前一直跟在姬墨倾身边的蓝衣,反而是一个穿着艳丽的娃娃脸少年跟在身边,一个官员好奇问道。   “本王给他另有重要任务!”  姬墨倾悠卧榻上,不改其轻懒漫调,饮酒而乐, 自伤好恢复后便再没有带过银具,整日亮着那张妖娆面容,迷惑着帝京男男女女,  那名官员一听,赶紧溜须拍马,挂上虚伪笑容,“能让王爷身边的人亲自出马,想必事情一定严重,蓝侍卫谋略惑人,肯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姬墨倾慵笑不回。   “王爷,下官听闻您府上缺一名乐师,不瞒您说,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弹琴更是不再话下,不知……”  “准了!”姬墨倾扯唇轻笑,容貌更是艳丽,看的说话的官员一个失神。  “王爷,小女也是一个掌琴高手,定不比李大人的女儿差,并且小女歌喉动听,王爷烦闷时还能为您唱曲解忧,一举双得!”另一个大臣在席间谄笑道,希望推荐她的女儿也能来定王爷府上留住。  “那可要见识见识了!”姬墨倾扭头对身边的吩咐,“尤然,交给你安排了!”  一连两个人都“卖女”成功,其他人自是不会落后, 于是恭贺康复的宴会又变成了“卖女”盛宴,一个个将女儿夸的天花乱坠,希望能入得了这姬国未来主子的眼,不当皇后,就是当个嫔妃也行嘛! 第一百二十九章少女苏离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席间一年轻男子一直顾自酌饮,见状,终于忍不住讥讽:“各位大人的女儿是不错,个个养在深闺之中每日对镜梳妆美化容颜,不过本官听闻一个消息,听说昨日苏大将军的六女回京,今日本官前去拜访时有幸得见一面,却是游鸿照影,天人之姿!怕是在座各位的女人个个不及!”  男子话一眼,已有人嗤笑出声:“谢大人真会说笑,这朝中谁人不知苏护有两个女人,一位是当朝贵妃,一位远嫁他国,哪来的第三个女儿?”  其他人也都嘲笑。  “本官句句属实,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到他的府上一探虚实!”男子起身离席,走到厅内中央,对着首座上的姬墨倾拜礼,“王爷,此女容姿无双,就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不及,下官敢言,王爷见了也定是喜欢!”  谢姓官员笑得得意,他年纪轻,尚未娶亲,没有女儿可献,不过为王爷提供一个绝色美人,同样能够得到他的青睐。  “哦――”主位上的人眉目一挑似来了兴致,“如此说来,谢大人对她也是喜欢?”   不喜不怒的话语,偏偏让人听出里面的寒意,谢姓的年轻官员抬头看向主位上的人,却见他淡笑支着颅淡笑,不兴任何神色。  是他感应错了吗?  “不敢,下官自觉配不上她,不敢言喜!”思虑再三,这是最安全的回答了,他可没有忘记上面的人从来都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前一秒还是笑意满颜,下一刻说不准残虐嗜血!  “连被成为姬国第一才子的谢大人都说配不上,本王倒真来了兴致,想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托腮悠卧的姬墨倾笑了,笑得深意莫测。  *  翌晨,苏家还有第三女这一最新的震撼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帝都!   傍晚,夕阳初下,姬墨倾就换了一身华服,坐上轿子,一行人浩荡,前往将军府。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皇族贵客忽临,苏府上下顿时忙起,仆役穿梭,灯火一路由大门而至厅堂,盛重可见。   “王爷忽临府上,让下官措手不及!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苏护连忙至大厅相迎,虽和姬墨倾交恶,可他毕竟是皇族,面子上得给足了!  “本王突至,才是唐突了!”姬墨倾步入大厅,除了尤然随行之人全候在大门外。  姬墨倾入座,便有人奉上茶来,“本王不喜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王爷但说无妨!”  “本王听人说起将军的幼女,觉得与曾在宫外救过本王的一个女子极其相似,想要来将军这里确认一下,不知道将军方便不方便?”  “呵呵,王爷定是认错人了,下官这个女儿因体弱多病从小就养在她师父那里,从未下过山,怎会有幸救过王爷呢!”苏护爽朗一笑,摆手拒绝。  “是吗?”姬墨倾端起茶水,带着磨人的慢调,啜饮一口茶后才道:“将军又未亲自守在她的身边,怎知她从未下过山,她可能会瞒着师父偷偷下山也不一定!”  抬眸看着对面威武依旧却难掩苍老的苏护,姬墨倾勾唇冷笑,再是厉害的人物也敌不过岁月催人老。  “将军不如将令千金叫出来,本王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沉默片刻,苏护对身侧管家吩咐:“让夫人把阿离叫出来,就说有贵客来访!”  “是的,老爷!”老管家颔首离开。  “阿――漓?”才是短短两个月,再次听人说起念起这个名字,心脏依旧发紧抽缩,胸口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到底是对他影响太深了,“不知道将军千金闺名是什么?”  “小女闺名苏离,是这离开的离!”  苏离而非苏景漓!  姬墨倾幽沉冷笑,神态莫测悠定, 南城苏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徒留一座宅院,所有人消失无踪,偏又这个时候冒出一个苏离,不知这苏家人再玩什么把戏! 第一百三十章替身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远处灯火之下盈盈走来一名少女,淡粉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面容在烛火照耀下柔美眼前,低眉抬首间乍显绝世风华!  那印在脑海般的容貌再一次出现眼前,任是姬墨倾都有些失态,骤然起身,茶杯“咣当”一声打翻――  “王爷!”苏护也跟着起身,鹰目惊忧中带着点点冷意。  少女踏入大厅,对着座上的姬墨倾拜身施礼,“小女子苏离见过王爷!”眉目流转,微低着头。  “把头抬起来!”威严低沉的声音在身侧乍响,将少女吓得轻轻一颤。  唤了一声“王爷”后,慢慢将头抬起来,见到已至跟前的俊容时,美目中闪现一丝惊艳,又迅速埋没在一片淡然中。  白皙小巧的脸庞,每一寸线条都似精雕细刻认真打磨出来的一般,精致的让人想时刻把玩观赏。  姬墨倾一把钳制她的下颚,逼她迎视他的利眸,贪恋的摩挲指下的柔滑,紫眸隐隐透着一股暗涌潮流。  “王爷!”苏护的惊诧声在耳边响起,唤回他的理性,姬墨倾松手,慵叹一笑,转身回到座位之上。  “本王初见如此天颜,不免有些失态,将军见谅!”  “哪里,哪里,是小女的荣幸!”  “令千金这张脸还真是完美精致,让本王都险些把持不住了!”似嘲似冷,淡笑之态却对座下少女扫来幽幽冷瞳。   “不知,是不是和王爷……所识的那位小姐相像?”苏护开口问道。  “时间太长了,本王有些记不清了,呵呵,待本王回去好好想想!”说着站起身来,“将军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本王也是听别人说起令千金才来确认,不过看到千金容貌反而让本王脑海中的那副容貌变得模糊起来!”  姬墨倾负手转身,步往厅堂门外,尤然淡淡扫了一眼厅上少女, 跟着走到姬墨倾身侧。  “王爷?”是要离开了?   姬墨倾微微侧首,优美唇角傲然勾扬,“今夜打扰了,不用相送。”  看着对方扬长离去的身影,苏护那镇定的脸色换上深沉,敛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渗着冰冷!  *  姬国明景十八年,十一月。  皇帝年老,重病缠身,定王监国,左右丞相为辅政大臣,苏护封护国将军。  次月,皇上颁布圣旨,苏护幼女与定王赐婚,于明年举行大婚典礼。  苏护嫁两女,一女被封贵妃,一女却嫁于皇帝儿子为王妃,一时间被帝京百姓茶余饭后的津津乐道。  朝中大臣都开始隔岸观火,以往暗中对立的两人如今成为翁婿关系,其中曲折让人扑朔迷离!  而苏护这一突然出现的幼女也因与定王婚约迅速名声大起,直压帝京第一美女,尤其在左相容离醉酒后言他曾与苏离合奏过一曲,那日情景让他至今难忘,更让人们对这位足不出户的将军府千金好奇百倍!  时光匆匆,转眼又至一年冬季,整个姬国在一场雪后,裹上一层银装。  同年十二月,皇帝驾崩于朝阳殿,次月新皇登基,为皇帝十六子姬无轩,定王姬墨倾升至摄政王。 第一百三十一章皇帝大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冬雪初融,阳光和煦温暖,树木开始萌发嫩芽,整个原野望上去,一层蒙蒙绿意。风凉而不刺骨,日盛而不炙人,少年一身大红戎装,衬的肤如白雪,明艳动人,策马在辽阔的平地,嘹亮的口哨声起,手上挥舞着长长的马鞭。“涣哥哥,涣哥哥!”远处山丘之上,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跑着过来,纱衣飘袂,纤细的身躯像是要被这“呼呼”的大风吹起。“涣哥哥!”少女大声呼喊,声音破碎在风里,眼见那抹红衣越来越远,恨恨跺脚,“下次我也一定要学骑马!”这样就可以和涣哥哥一起策马奔腾。光是想想那情景,少女已经低头掩嘴羞笑,抬头时,那抹艳色正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朝着她冲击过来!“啊!”的惊叫一声,少女被马鞭拦腰勾起,放坐在马背上,身后清爽馨香的气息笼罩,头顶响起好听的声音。“怎么又偷跑出来了,你王兄可是知道?”少女嘟嘴,“我都不小了,怎么还能事事让他管着!”“涣哥哥,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我也想像涣哥哥这样在草原上奔驰!”“好的,等这几日你王兄大婚结束后我再教你,现在宫里事务繁忙,顾不上你!”尤涣低头看她,轻言。少女明艳一笑,抬头迎上他清澈明眸,点头,“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可不允许涣哥哥耍赖!”身后之人朗声笑起,甩着手上的缰绳,策马朝着巍峨的宫殿去。*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偌大宫殿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波斯红毯从千夜殿直接平铺到康德宫,其奢侈华丽至极,迎亲的队伍早已在千夜殿侯着,舞乐声不停,奏着欢快曲调。西冥国皇帝已登基五年,皇后位置始终空缺,而丞相之女慕容清卓,才貌双绝,又是西冥圣女一族,自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尤涣被小公主龙蜜儿半拽着来到康德宫,对自己经常被人缠着颇有些无奈!而这个尤涣正是苏景漓!自从姬墨倾手中逃脱后,她便一直在自己秘密购置的民宅内养伤,这期间又辗转了几个地方,几次差点被姬墨倾的人发现,当听师父说到娘亲的遗体被安置在西冥国的冰陵中时,就借着给太后治病易容来到皇宫内。她自己现在这副容貌虽也是俊秀,却不是自己原本的……宫内华灯盛然,院内摆满各色花团,席宴依次排开,周围是精养的梅树,花苞轻绽,清香扑鼻!西冥之主大婚,周边各国自是前来恭贺,别国使者一来便被招至入席,苏景漓自是不敢坐在龙蜜儿给他安排的座位上,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庶民,身份只是一个到宫中为太后诊病民间大夫,真坐到皇家席位,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龙胤嫔妃并不算少,光是座上出席的就有十人,或清或淡,或娇或艳,个个千娇百媚,容姿不俗,如今再加上一个西冥圣女,这么多女人都拴在一个男人身上,生活可想而知。苏景漓站在龙蜜儿身后,微低头颅,眼内暗讽。“小妹,这位就是给太后治好急喘的那个民间大夫?”龙胤的一个妃子含笑打量着苏景漓一番,对龙蜜儿问道,只觉眼前的男子说不出的清灵俊秀,儒雅清华,眉眼之间似有光华流动,带着三分淡然,七分从容。“是啊,涣哥哥的医术可厉害了,母后的病那么多御医都治不好,让他三下五下就给治好了!”少女神采飞扬,语气说不出的骄傲。“皇上万岁,各位娘娘千岁!”苏景漓被点到名,只好站出身,对着上座的人施礼,抬头时不小心对上龙胤的犀眸,淡敛,不动声色的移开。眉如画,鬓若裁,俊冷酷然,一袭红色嫁衣仍是遮掩不住萦绕周身的无尽寒意,一双摄人的眸光中,是凛然的尊贵与倨傲,这个男人比不上姬墨倾的妖娆无双,却是难得好看。龙胤是第一次瞧见尤涣,然而他的名字却早已熟知,这个男子进宫来不过短短数日,“尤涣”这个名字便被人常常说起,就连母妃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凛冽眸光淡淡在苏景漓身上扫过,转而收回,在身旁司仪的提醒下,龙胤起身,阔步迎上红毯上曼步而来的新娘,身影被宫灯蒙上一层淡淡暖色,衬得越发高大祈长,气势如虹。在喜乐声中,龙胤牵着新后的手款款走来,站在石阶上的老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丞相之女慕容清卓,性温婉,静循礼,德才兼备,事君至诚,今举行大典,册封为后钦此!” 尖细的声音念完,四周恭贺声起。苏景漓悠然神态看着身穿喜服的两人,男子冷绝,女子清丽温婉,两道人影,在温柔朦胧的灯光映照下,似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怎么,瞧妹妹这这表情不对啊,皇上大婚,妹妹应该高兴才是啊!”一个艳桃色宫装的女人挑眉扫了一眼离御座更近的一个低着头身穿水绿色流纱裙的女人,眉眼里含着不屑。“这慕容家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倾城之貌,慕容清卓又是西冥圣女,怕是以后龙宠不断!”“人家还是太后侄女呢,还有太后撑腰,哪像别人只是一个乡野间来的村姑!”……那位水衫女子脸色乍白,如同小白兔一般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用力攥着自己的衣裙。容貌一般,气质柔弱,让人一见就顿生保护欲望,这龙胤原来喜欢这类女子啊!“你们不要欺负安嫂子嘛!皇兄那么宠她,就是娶了慕容姐姐也不会不宠安嫂子的!”龙蜜儿见此,忍不住为她说话。龙蜜儿怎说也是皇上唯一的嫡妹,大家都得给她几分面子,眼神略带不甘的停止对那女子的攻击!水绿轻纱的女子抬头感激的看向龙蜜儿,龙蜜儿冲她粲然一笑。一个没有心机的单纯丫头,苏景漓在她的身后轻笑,这次帮了她,下次恐怕要受到更多的攻击吧,这后宫争斗向来如此,苏景漓见怪不怪!龙胤牵着慕容清卓入座,满座的文武大臣离座跪地,忙着布菜、打扫的太监宫女也都就地跪下,苏景漓也被带着跪在龙蜜儿身后,忍不住撇嘴,除了父母,还是第一次跪别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呼。龙胤示意手边的慕容清卓,慕容清卓站起身,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抬手说道:“众卿平身!”声音不大,却是极具威严。龙胤冲她满意一笑。各种佳肴流水似的被摆入席,乐师歌舞也已备好,盛宴马上就要开始,席间百官也开始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姬国摄政王恭贺皇上大婚!”殿外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呼,席间气氛一凝,百官忍不住的惊愕,连座上的龙胤都是一脸端肃。上一任圣女慕容嫣惨死姬国后,造成两国僵持,已断交十几年,今日姬国的摄政王竟亲临西冥!“有请!”龙胤眸中寒光一现,冷声道。众人齐齐盯着入口,都对这位姬国传说中的神秘暗帝好奇不已!宫灯旖旎,灯影朦胧,淡淡的灯光,为进来的男子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身着一件月白色广袖宽袍,领处、袖口颖绣着大朵大朵玉兰,朵朵不同,姿态万千,雅致而高贵!墨黑的发高束,插着一支白玉簪,妖异紫眸内含着水波轻漾的笑意,魅惑的容颜竟场内所有人呼吸一滞。都言姬墨倾天生妖魅倾城,比女还要胜上三分,没想到竟是如此艳色!苏景漓低眉敛目,时隔一年,再次见到这个邪肆到骨子里的男人,若说不心悸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看似越来越近的距离,中间其实夹着千山万重,端是将两人隔远,咫尺天涯!姬墨倾走到席前,勾唇一笑,夺魂摄魄,对着上面的龙胤开口:“本王奉新皇之命特来西冥,恭贺西冥之主大婚!”声音清寒如玉石相击,温润悦耳。整个宴席静无一声,半响有人才开口。“世人都知,这十几年来姬国与我西冥国再无往来,摄政王只身来我西冥,就不怕……有去无回吗?”席间一个中年武将目如鹰隼,灼灼的看着姬墨倾。苏景漓抬眸看向首座的龙胤,见他嘴角冷凝,黑眸闪烁着锐凛,怕是和他这位臣子存了一样的心思。气氛陡然变得凝肃,人人都观望着这个美如妖孽的男子,却见他只是轻轻一笑,极具风华,背手傲然而立,尽显矜贵之质。“都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本王只身来此就足以表示有诚意和贵国交好,如今西蛮虎视眈眈,贵国应该不愿此刻再生枝节吧!”姬墨倾冷唇轻挑,幽幽暗夜之中美的朦朦清绝,也更透显那高深的幽诡。姬国、西冥、西蛮三国彼此相邻,早些年西蛮就开始对西冥的土地虎视眈眈,近几年边疆滋事不断,若是西冥与三国中最为强大的姬国交好,在声势上就对西蛮产生震慑。席中官员纷纷交耳低语,龙胤眸如寒潭,深且冷如坚冰。 第一百三十二章圆鼓舞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来人,请摄政王上座!”寒调声起,龙胤勾着莫测深笑,双眼有片刻犀锐。苏景漓心下一轻,刚才她竟为姬墨倾揪着一颗心,难道是纠*缠的时间长了,对他蒙生了……情*愫!猛然一个寒战起,苏景漓下意识后退一步……被身后的梅树挂到衣衫,轻呼一声。“涣哥哥,你怎么了?”龙蜜儿回头担忧的看着他。“无事,只是分神了!”苏景漓扯出笑容,又站回位置,发现龙胤捏着琉璃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当下心里一凛。乐班开始奏得轻柔欢快的歌乐,舞姬分批进去,踩着盈盈舞步步入波斯红毯,百官举杯连祝皇帝新婚大喜,饮尽了方才传席开宴,盛宴就此开始。 苏景漓无聊的打着哈哈,昨夜被这小公主缠着玩到很晚,早上又早早起来为太后煎药,现下眼皮发软,确实困的不行。“皇上,臣妾听闻安妹妹特意为皇上大婚准备了节目,皇上不应该给安妹妹一个表演的机会吗?”艳红桃色的妃子看到一群舞姬下去后,娇媚一笑,极为动人。“哦?”龙胤有些诧异,扭头含笑看着左手旁的水绿衫女子,“安嫔,惠妃说的可是真?”女子娇羞,点了点头。龙胤哈哈大笑,“好,好!那朕可要好好欣赏了!”安嫔起身褔拜,“容臣妾去准备一下!”龙胤点头,抬头对席下朗声道:“众爱卿可有眼福了!”苏景漓站在光线暗处,看着安嫔消失的身影,总觉心里不踏实。“公主,草民有急事,离开一下!”苏景漓低头小声对龙蜜儿说。“我跟你一块!”龙蜜儿也要起身,被苏景漓一掌按下,“我是要去如厕,公主也要随行?”苏景漓玩味看她,“公主若是不放心,我也不拦你!”“你……”龙蜜儿脸登时红如胭脂,回过头不去看他,“那涣哥哥早点回来!”苏景漓站直身子,脸上笑容悠淡清幽,感觉到对面射来一道锐利视线,苏景漓一顿,看了过去,姬墨倾端着酒杯,一双紫眸仿佛两汪寒潭,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苏景漓勾唇一笑,带着讽意,转身错过梅树出了宴会。皇宫四处都是雕梁画栋,繁华似锦,穿戴华丽的宫人们不断在廊间穿梭,一派奢华景象。苏景漓坐在廊边看着穿梭人群,颇有些兴致缺缺,来宫中已有些时日,却始终接近不了那座神秘冰陵,娘亲到底长什么样子,她心里满是期待。“安嫔要表演‘圆鼓舞’,听说前朝皇帝有个宠妃身轻如燕,以表演这舞蹈闻名,没想到咱们今日有这等眼福!”“那还等什么过去瞧一瞧啊,那圆鼓都被人太进去了!”“走,快点!”……一群宫女凑到一块,叽叽喳喳的,兴奋的集结着一块往宴会去。苏景漓眼神一亮,“圆鼓舞”?听起来倒是有趣!淡淡的灯光与月色笼罩,朱红的鼓边,淡黄鼓面,鼓有一米见方,一白纱女子躬背而起,抬起纤细皓腕,仰头向前,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白细的脖颈犹如天鹅颈般优雅美丽。苏景漓半躺在宫殿屋顶观看,清眸眼里闪过赞赏,她听闻这个安嫔来自民间一个穷苦人家,只身在这宫中,若非龙胤宠爱,怕早已淹没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了。舞姿曼妙,轻盈,随着乐声或缓或疾或旋转.或倒仰,身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四个大汉上台,将圆鼓抬起,安嫔的身体随之升高,更接近那轮盈月,轻盈的身体旋转,让她看上去就像九重天外的仙子不小心坠*落凡间,宽大的裙袂随风轻扬,一袭白色轻盈薄衫犹如笼罩着轾烟,朦胧而又迷*离。 还真是不错,可惜离的有些远,看不清楚龙胤的表情,恐怕也是惊艳满目吧!不过大婚之宴如此出风头,将未来的一国之母都给压下去,让这位慕容清卓心里不好受吧!苏景漓双手抱头,仰望朦胧夜空,心境出奇的静谧美好,南城的明月公子已不再,自此可以游玩天下,随性而为了。苏景漓扭头看下去,那人的容颜,透明似水,清冷如冰,摄魂夺魄的美丽之中偏偏又带着几分让人不敢亲近的疏离,嘴角似笑非笑,让人难以捉摸的莫测,姬墨倾,君无止,筹划这么多年,皇位唾手可得,为何却拱手让给了一个十四岁的孩童,这一点,她自始想不明白。琴音铿锵,“砰”地一声乍起,苏景漓侧目而视,见那大鼓被四个大汉合力向空中抛起,在半空盘旋,鼓上舞者轻垫起脚尖,抬起右脚旋舞……场景不可谓不美!苏景漓淡笑,这个安嫔看起来柔弱的一只小白兔,没有半点武功,不过胆子倒是不小,那么高的地方居然没有丝毫惧意。花鼓上升至极致开始迅速往下落,苏景漓也不禁凝神观看,这应该是这“圆鼓舞”的精髓所在吧!旋转越来越快,衣袂飘飞,朦胧而炫目,地上的四个大汉已高举起胳膊准备接住下坠的大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结于此,空气一度凝滞,艳色衣衫的惠妃忽的露出一抹诡异笑容,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唇角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歹毒扯起。席间一声惊叫,只见其中两个大汉突然栽倒在地,无故抽搐,接着口吐白沫,从台上翻滚下来。场面顿时混乱!圆鼓仍在下降,剩余两个大汉抬头惊恐,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旁,浑身颤抖,这下坠的力道单凭他们两个人如何接的住!骤然变化令所有人惊慌,安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顿时吓白了脸,身形轻晃,几次差点从圆鼓上掉下,终于一跪,跪爬在鼓面上。龙胤赤目,起身沉声冷语的喝道:“给朕将那圆鼓接住!接不住小心朕要了你们的狗命!”以这圆鼓的高度和下坠的力度,无人接住,安嫔不死也是重伤。然能动的两个大汉早已吓得瘫软,不知作何反应,两侧侍卫冲上前去,可怎么赶的的上这下落的速度。席上所有人不是闭眼就是移开视线,龙胤拍案而起,施展轻功朝着那边掠去。惠妃看着他的背影嫉恨狰狞,阴狠的目光落在圆鼓上吓得轻颤的安嫔身上,嘲讽一笑,离的这么远,她就不信皇上能接得住她。收回目光时,却被不远处的幽深紫眸截住,男人嘴角似是微微上翘的,仿佛笑着一般 ,待仔细再定睛时,却发现那弯浅淡的弧角处挂着的其实并非笑容,而是一抹慵懒的嘲弄讥诮。惠妃心里一凉,又是一惊一惧,慌乱的移开视线,这个男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失神间,一声清脆的欢呼声起,龙蜜儿高兴的起身拍手,“是涣哥哥!”就在圆鼓落地刹那,从房顶飞掠一个红色身影,快的如同流星掠过,在众人惊厥间已带起鼓上的女子,只看见红影飘飞,如同一抹艳丽朝霞,再定睛时,人已安全的落在平地上。男子勾扬着唇角,闲适轻笑,红衣似火,眸如灏空,一脸的随性率意,无拘无束,说不出的优雅贵气。苏景漓松开安嫔,微微欠身施礼,“娘娘没事吧?”安嫔柔弱一笑,摇了摇头,扑到过来的龙胤怀里,“皇上,吓死臣妾了!臣妾刚才以为从此就见不到皇上了!”龙胤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了几句,转眸看向苏景漓,眸光犀利,泛着深意寒光,“尤大夫还真是让朕惊讶,这等轻功在天下也是难逢敌手,若不是今次这事件,朕还不知道朕身边有这样一个高手!”“皇上谬赞了,草民的武功没有皇上说的那么高,只是强身健体,用来防身而已!”苏景漓低头,始终带着淡淡笑容。龙胤同样含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浅浅浮于表面,带着让人寒战的阴森。苏景漓移开视线,与姬墨倾的经验告诉她,不要太要强,激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就不妙了!视线转到含苞待放的梅树上,又看见了梅树下笑得妖娆的男子,慵懒,玩味,幽深,苏景漓再次转开,她几乎可以肯定,姬墨倾来这里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两国交好吧!“涣哥哥!”少女欢跳的跑过来,一双远山般的黛眉,清灵灵一双丽目,看上去娇俏可人,“涣哥哥好厉害!”龙蜜儿亲密的挽上苏景漓的胳膊,笑颜明媚,露出浅浅梨涡。“皇兄,涣哥哥这次可是救了你的宠妃,你不应该好好奖赏他吗?再说他还治好了母后的病,哪一件都是大功,够封官加爵了!”龙蜜儿早就担心苏景漓将母后的病治好后,就会离开,如果皇兄给他封官的话不就是可以永远留在京城了,想到这里,少女乐呵呵的笑起来。苏景漓一见,顿感不妙,“皇上,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不敢居功要赏!”“本王觉得这位尤大夫是个人才,皇上要是放过了,就可惜了!”席间姬墨倾缓缓开口,眉角轻挑,懒质笑容衬的容颜更是妖娆无双,一双紫眸流漾着如清似媚的醉采。苏景漓扯着唇角,迷人的清雅俊颜绽放出更也很迷人的粲笑,她与他,两人的视线于半空中交汇,一道含笑却冷,一道清澈却空,相交时虽未激起灼眼的火花,却也蕴藏了无边无际的暗涌凶潮。 第一百三十三章公主拒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龙胤眯起的犀眸,不禁掠过一抹精茫,随现一抹深意的笑在唇畔:“摄政王说的对,朕若是不重用尤大夫就是西冥的损失了!朕就先封你为太医院御医,官居四品!”“太好了,太好了!”龙蜜儿高兴,拉着苏景漓笑靥如花,涣哥哥终于可以在宫中陪她了!“爱卿不谢恩?”龙胤擒着幽味之笑。苏景漓看了看笑得欢快的龙蜜,邪肆悠魅的姬墨倾与冷然残恣的龙胤,懒懒一笑,拜身,“臣谢主隆恩!”她来只为见娘亲一面,见到后,她若是想走,谁又能拦得住她!苏景漓敛着眼睑嘴角微动,现出淡淡微笑,仔细去瞧,从那笑容里正渗出几缕嘲弄味道,衣如染血,发如墨染,清秀容颜在一瞬间忽变的妩媚妖娆的令人心惊!*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御花园中,晨风轻轻地吹拂着树木,带来了一阵新鲜的青草香,春日气息更浓,在寻常家里此时看不到的鲜花,在皇宫这一小片的方寸之地,品种繁多的百花簇拥着争奇斗丽,娇艳诱人的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折射着阳光的七彩,让人不舍得移开目光。苏景漓将太后的药煎好之后就来到这里清坐, 翩然倩影悠坐木椅上,身旁葱郁树木遮住阳光,花影树影饰染她柔邃的幽雅.美丽的黑瞳看着蒸沸的白烟,随着管口注下的热水飘送,当翠色的茶汤倒入白玉般的瓷杯时,执杯之人轻啜杯沿,深深吸入那怡人香气。她虽是终日不与这皇宫其他人多做交流,可有些消息不用刻意打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传到她的耳边。姬国摄政王亲自为姬国新主求婚联姻,迎娶西冥“西西公主”龙蜜儿为姬国国母,与两国而言,联姻不为化解两国恩怨最好的办法,更何况是给予这么高的地位!l姬国皇后啊!苏景漓端起茶杯轻茗,眼神清淡而寡凉,西西公主拒婚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又有些无奈,她不能跟她言明自己的身份,只盼她自己能够想明白!满腔忧愁,最后化作一声悠悠轻叹!“尤御医,原来你真在这里啊,公主猜得真准!”龙蜜儿身边的小丫鬟巧玉走过来,将一盘子新做的糕点放在苏景漓跟前的桌上。苏景漓抬眸看了看做的精致的糕点,扯唇一笑,是她喜欢的甜点。“公主知道尤御医喜欢甜食,所以让奴婢去御膳房拿了这些桂花糕来给您!”巧玉将盘子布到苏景漓跟前。苏景漓看的赏心悦目,虽然早上吃了东西,可看到这桂花糕又忍不住食欲又起,玉手捏起一方,优雅的放在唇边,入口极化,甜而不腻。“替我谢谢公主了!”苏景漓抬头淡言轻笑。小丫鬟站在旁边看着苏景漓几次欲言又止,轻抿着嘴唇,面上又焦又急。“尤御医,你去看看公主吧,公主被皇上禁足,都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了!”巧玉直直跪在苏景漓跟前哀求,声音带了轻咽。“公主是真心喜欢您的,皇后之位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她只希望和您在一起,尤御医您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公主啊!”这个傻丫头!苏景漓敛了笑容,起身将巧玉扶起来,柔声道:“回去告诉公主,让她好好休息切不可绝食抵抗,我今晚给太后就诊后就去看她!”巧玉脸上出现惊喜,她就知道尤御医也是喜欢公主的!“那就好,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公主,公主也会很高兴的!”巧玉兴奋的转身要走,忽又回身拉起苏景漓的胳膊,将一封信塞到他的手里,“这是公主给您的信,尤御医一定要看,很重要的!”叮嘱完苏景漓,巧玉欠身,“尤御医好生歇着,奴婢下去了!”苏景漓将信放入衣袖,颔首!*昏寐灯光下,烟色袅袅,徐徐缭绕,令这间奢华房间看起来如同凝了一层薄雾,里面的人于这薄薄的烟雾之中,面容都似乎变得有些朦胧起来。只能看见座位上坐着的悠懒身形,和前方立着的高大冷鸷背影。“查出来没有?”沉冷的声音在烟色中响起。“属下甘领责罚,那位尤大夫从未出现过,属下去查他的身份竟查无可查,不管是姬国,西冥国,或者周遭其他国家都没有过这个人!”冷鸷男人说完跪在地上,低头。“竟查不出来?”悠悠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诡谲,男人轻轻笑起来,“那可真就有趣了——”“主子,今天一大早西西公主的婢女去过那位尤大夫那里,回来后西西公主就开始吃东西!听说今日一整天都是极为高兴!”“是吗?”坐上的人轻笑,又问:“那个尤大夫呢,今日都做了什么?”“属下问过伺候他的人,都说他今日一直都待在房中,未出房门半步,就晚饭后去给太后诊病了!”男人说完抬头看向坐上清华贵气的主子,寒眸星光乍显,想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又低下头去。那位尤大夫给他的感觉像极了一个人,虽然那个人总是一身素雅淡服,笑容淡淡,儒雅风质,而这个尤大夫总是艳服着身,笑容总是带着几分恶劣,然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让他不自觉将他当成另一个人!“主子,那个西西公主是心系他人,会不会劝动皇上,对我们联姻的计划有影响?”这件事情让他一直忧心,西西公主怎么说也是龙胤的嫡妹,龙胤定会受不住她一直的哀求。“放心,那个西西公主肯定会是轩儿的皇后!”慵慵懒懒的话语,带着十足的肯定,莫名让人心定。“蓝衣,看来今晚有戏看了,随本王出去走走,一道欣赏欣赏西冥夜晚的景致!”姬墨倾起身,身上华服无半个折痕,流云如水般让人眼前一晃,衣领处的墨兰因他清冷如水的面容染上一丝 清致,那双极艳的水晶紫瞳,所蕴涵的又何止是深谋远虑!*后宫千烨殿内,灯光通明,琉璃灯盏内蜡烛点点燃烧,整个宫殿安静极了。苏景漓给太后把着脉,眼神悠淡,让人看不出是好是坏,手指搭在太后保养得宜的手腕上,比之更是白晳,让一旁坐着的龙胤不禁眯起紫眸,转而看向苏景漓如玉面颊,脸部线条娇柔,嫣然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惑人迷人!这个人……真的是男人吗?苏景漓把完脉起身,对着太后和龙胤说道:“已无大碍,再服几贴药就能全好,不过臣再提醒太后一句,以后还是少吃一些肉类食物!”太后笑呵呵的连连点头,“尤太医果然医术高明,哀家最近是吃的香,睡得好,而且腿寒的毛病也好多了!”苏景漓淡笑,腿寒轻了,应该是因为冬季过去,天气变暖了吧!眼前这位风韵尤在的太后,在她跟前总感觉莫名的亲切,说起来她也是自己的姨娘吧!苏景漓抬头看了一眼龙胤,见他眸光寒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两人目光一对,苏景漓淡淡转移目光。“太后和皇上定是还有事情要聊,臣就先告退了!”苏景漓拜身,敛了眉目,在太后慈祥目光中出了殿屋。殿外灯光依旧明亮,却也盖不住漫天明灿的星斗,身上穿着暗红色的朝服,如同染了鲜血,长年沉淀而成的颜色。她从来都不喜这些鲜艳的东西,却又随着时间不再排斥,甚至会不自觉的在一堆衣服里挑选最鲜艳的出来穿。苏景漓笑,看来这喜好也是会变化的,才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变得有些不是她了!抬头看了看无遮浩淼的夜空,朝服被风吹的猎猎做响,苏景漓抬步往神华殿去,纤细祈长的背影渐渐在夜色中远去。此刻,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殿内出来,两双寒目注视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皇上——”身边的太监提着宫灯,跟在身后,小心的叫了一声。龙胤神色很快恢复正常,锐利黑眸凛起,透着一股让人心颤的威慑力,“跟上!”他到要看看,这么一个人面对他皇妹的情感会有什么样的动作!*神华殿。苏景漓站在殿外已经许久,大门紧闭,里面灯火憧憧,偶尔有少女欢快的声音传出。拳头攥了又松开,黛眉皱起,清雅面容有那么一丝迟疑,她没有想到龙蜜儿给她的信中,竟是让她带她——私奔!私奔,多么惊世骇俗的两个字啊!“公主,殿外好像有人!”巧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紧接着房门打开,苏景漓迎上巧玉惊喜诧异的眼神。“是尤太医!公主,尤太医来了!”巧玉高兴的往屋内喊了一声,转身将门口腾出来,“尤太医,你快进来,公主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自她告诉公主,尤太医晚上会来,公主就一直兴奋着,不是屋里闲不住的转悠,就是托着香腮笑得一脸甜蜜,她何时见过这样的公主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两个危险的男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不进去了,公主的闺房,作为臣子的怎么能随便进去呢!”苏景漓表现的谦恭有礼,完全是一副君臣有别的态度。“尤太医,你……”“涣哥哥!”小公主已经跑出来,将还未说完话的巧玉直接拨到一边,站在苏景漓面前颜笑嫣嫣,“你终于来了,涣哥哥,我们赶紧走吧,包袱我都已经收拾好了!”龙蜜儿拍了拍装的满满的包袱,这里面都是一些银两和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本来还打算将皇兄送到一对玉狮子也带上,可惜太沉了!苏景漓有些无奈揉鬓,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私奔啊,这般兴奋,倒是有些像是要出游一般!“公主,看您脸色红润,臣就放心了,身体是自己的,还请公主自己爱惜才是,绝食这种手段以后还是不要用的好!”“不用,不用了,有涣哥哥在我还绝什么食啊!”龙蜜儿豪爽摆手,看不出眼前人沉敛的面色,已摆出的疏离态度。“公主,我这次来并非是要带你走的,你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习惯别人伺候,怎么会受的了随我一起在外奔波,更何况……”苏景漓抬头定定的看着她,闪过一丝决然,“我已是皇上的臣子,这种私奔的事更是做不出来!”不能对她说破身份,只能找一些借口了,没想到应了这太医之职,反而成了她最有力的屏障!“姬国国富民强,公主能够当上姬国的皇后,成为一国之母,我为公主感到高兴,以公主的善良娇俏定是能得到姬皇的宠爱,而我……不值得公主这般放弃一切!”决绝的话语从苏景漓的口中说出,连她自己都已脸色微白,可是现在不狠一点,将来更是对她的残忍,她初遇这位西冥的小公主,喜爱她的烂漫善良,却不想最后竟是这般――“涣哥哥……”龙蜜儿喜悦兴奋的心情早已退下,表情有些僵硬,清眸黯淡,纯弱而娇柔,眼泪在眼里打转,拽着苏景漓的衣袖弱弱开口,“涣哥哥也想我去当这姬国的皇后吗?从此远离西冥,远离皇兄母后,远离我所熟悉的一切,去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涣哥哥也希望我这样吗?”苏景漓眼里闪过疼惜,到底还是个孩子,她也经理过这些,知道远离亲人的痛苦,可是有些事情却是必须经历的,身为西冥的公主,自出生就要随时准备着为了国家献出一切,而她――被龙胤保护的太好了!“尤太医您就带公主走吧,公主若是嫁到姬国铁定是要受委屈的,公主这么喜欢您,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您又怎么能舍不下那点名利呢,这样岂不是太对不起公主了!”巧玉有些愤愤的为龙蜜儿鸣不平,言辞冲冲,却又激起了龙蜜儿的希望,目光灼灼,满含殷切的看着他。看来狠不下心来真的不行,不能再给她希望了!苏景漓沉下面容,态度依旧如初,“我还是只能辜负公主了,我已身为皇上的臣子,断然做不出带公主私奔这种事,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先在这里祝福公主幸福快乐,感谢公主牺牲自己成全千万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苏景漓话中含着深意,注意到龙蜜儿神情一震,心里的石头落地,只要她意识到自己的婚姻所代表的并不只是个人的幸福,还与全国百姓的安危有着联系,那么一切就容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上天给你的越多,你的责任就越繁重,公主,我们都是命运手中玩转的棋子,一出生便定好了你所要承担的责任,而所想改变命运,只能付出比你得到的还要更多才行!”苏景漓知道自己在逼她,什么时候自己也干起逼人的勾当来人,这样的自己既是无奈又是厌恶,让她忍不住嘲讽自己,苏景漓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女人温柔?“巧玉,好好照顾公主!”看了看还犹自在沉思的龙蜜儿,苏景漓开口,转身一步是一步的离开!光影暗处,高大的身形散发着凌厉霸气,那双野兽般泛着精光的眼睛再次锁住那抹清若出尘的俊雅背影。尤涣会拒绝皇妹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听他刚才的一些话,这个清雅的男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残恣玩味的笑容勾起,他突然来了兴致,对于这样一个莫名出现的人!*夜凉如水,春风乍寒,那抹看起来单薄的身形靠在亭柱上,两手捉着一片树叶放在唇边,悠扬带着婉转悲鸣的乐声响起,抒发着主人淡淡的无奈情怀。虽然知道即便是没有自己,龙蜜儿也免不了被嫁到姬国,可是牵扯上自己,而又残忍的推波助澜了一番,将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推入到后宫这种冰冷之地,让她不免有些哀愁。叹了一声,将手间的树叶,一个弹指,弹到了十丈远的湖中,泛起点点涟漪。身后一声轻笑,苏景漓敛眸,回首望向一双绝不陌生的犀邃眼瞳,永远深沉的不着边般,今天却隐隐让人觉得有股沉潜的力量在瞳底蒙发。姬墨倾一身紫蓝黄织线的羽袍,外披着一件雪白色貂皮大裘,修拔的身形要比往常看来多一份英挺的壮健。苏景漓眯眼,站直身体,不自觉多了几分的戒备。“尤太医果真是一个聪明之人,看事情绝对透彻,懂得取舍,就是对女人嘛……有些残忍,你是没有看见你走后那位西西小公主哭的有多伤心,就是本王见了都会不忍!”姬墨倾笑得妖娆邪气,看着苏景漓勾出一抹倾世风华的笑容,若是别人定会拜倒在这笑容之下,可是这世上除了她苏景漓!她知道在这个男人美丽妖娆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多么肆虐,残忍,无情的心!“王爷想要的人,我又怎么敢接受呢,就是为了这身官服,为了我这条小命,我也得拒绝啊,否则以王爷的手段,我恐怕会不知道在那一晚就暴尸而亡了吧!”苏景漓笑得艳丽,那张清秀面容因流光溢彩的清眸增色不少,让人眼前一亮。“既然让王爷称心如意了,王爷可也不能少了我的好处啊,不瞒您说,我这个人既喜欢利也喜欢名,若是名利双收就再好不过了!呵呵……”苏景漓凑近他,故意摆上一副贪财好利的嘴脸,笑眯眯的在他面前捻摩着手指,仿佛刚才面容上的忧伤是故意装出来的一般。成功看到姬墨倾黑了半边的俊脸,苏景漓笑得更是欢快,就是要在他的面前做出不同的性格,他这个人城府深而且多疑,虽是改变了容貌,若是个性还是如原先那般,不免会引起他的怀疑。因她的接近,姬墨倾厌恶蹙眉,华袖一甩,带着凌厉风气,苏景漓急忙跳身避开,忍不住腹议,果然还是洁癖如斯,不喜人靠近啊!“王爷,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了!”苏景漓打了个哈欠,朝他挥了挥手,“我就不奉陪了!”扫了一眼他凝着残冷的如璧面庞,苏景漓抬步离开,擦身而过时,对方冷掀起唇:“不得不说尤太医有时候像极了本王的一个故人,一个让本王恨不得压在怀里狠狠蹂/躏致死的一个人!本王曾发誓,下次见到她绝对――不会手软!”苏景漓背脊僵直,脚下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步踏过一步,不曾回头!*夜已极深,宫中除了来回四处巡逻的侍卫,已基本没有人再走动,夜里更是寒冷,时而刮起令人寒战的北风。苏景漓取了新衣装在小包袱里面,她出了房门,毫无顿忌地飞越房屋亡巅,掠过一座座楼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皇宫西南角的一小片丛林中。她纵身而起,如同一朵低而纤巧的云朵,飘过一片小树林,眼前乍然出现一片腾着蒙蒙热气的温泉湖泊, 氲蕴的热气,弥漫云烟,哪怕现在是霜寒地冻,冰雪层层,来到这里也是浑身暖意萦绕,气温宜人,皆因这天然温泉的热气氤氲,处处雾气缭绕 。湖水并不大,然而烟雾萦绕,并不能将一眼望到尽头。苏景漓四下望了一眼并无他人,打开包袱,取出埋在衣服里面的一瓶药水,将药水倒在手心,摩挲着脸部边缘轮廓,一会儿,小心的轻轻揭起,一张柔美脸露出来,眼波流转间,有着迷人的勾人摄魄的神韵。慢慢将衣服褪下,露出莹白如玉的身体,在淡淡月光与朦胧雾气下更是显得魅/惑到了极致。苏景漓想也没有想,便一头扎入到湖水之中,暖暖的泉水将她环住,说不出的 舒适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泡温然了,每次洗澡都是匆匆忙忙,生怕被别人发现。苏景漓揉搓着身体,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这个温泉是皇上御*用,听人说龙胤还未带过任何一个妃子来此,这么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二个在这里泡温泉的人了!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温水漫到脖颈,向里面轻轻划去,苏景漓孩子气的在湖中连翻几个挺身,如同一条美人鱼般如玉的身体泛着莹光,水花溅起落下,玩的不亦乐乎,没有注意到慢慢靠近的虎躯。 第一百三十五章教训龙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凛冽的男子之气笼罩,苏景漓身形一顿,感觉到一双大手罩上她的细肩,力道之大,箍得她生疼。“知不知道这里除了朕之外,不让别人靠近?”身后传来低沉冷澈的声音,“你是哪来的女子,这宫里的妃子还是宫女?”苏景漓不动,心里飞快想着对策,他不是应该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面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把头掉过来!”龙胤沉声命令,口气不容拒绝。肩膀上的力道越发的大,若是寻常女子早已受不住,龙胤心里警惕,这个女人……会武功!苏景漓娇笑一声,将身体沉的将胸部埋没水下,才摆出一张笑得娇媚的脸回头,“讨厌,用这么大力气是想把奴家弄坏吗?”“奴家是看这里风景不错,又有温泉,所有才来这里沐浴一番,实在不知是您的专属地盘啊?”苏景漓故意笑得如同一个风/尘女子,手指点着龙胤的裸露的胸膛,本就倾城绝代的容颜艳丽的更是不容直视。龙胤锐利的目光直射到了她的面容上,掩饰不住的惊艳,眸光落下波动水下的娇/躯,暗眸中燃起火炽,邪魅炙人!苏景漓心里暗骂,忍不住后退去,却被龙胤猛地压在怀里,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进了朕的地盘,想离开有那么容易吗?小东西,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龙胤说着俯首在那圆润的肩上印下唇烙,没有一般女子搽上身的各种花草香气,却有些属于她自己独有的淡淡体香,清幽的比艳*香还要骚*动他的心。该死,该死,该死的男人!苏景漓露着一张笑脸,嘴里却咬的紧紧的,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咬死,咬碎!“奴家名字叫做……小花!”“呵呵,小花,这般俗气难耐的名字怎会用在你这样脱俗美丽的女子身上,你以为朕就那么好骗!”身后男人冷嗤出声,周身泛起森森寒意。苏景漓冷冷扯唇,骗的就是你!脸上笑颜如花,手上已经迅速出击,男人没有防备,被她一掌给推了出去,灵敏迅捷的身体向前一跃,借力蹬出想要抽身时,被龙胤一个反身伸手捉住了脚腕。“放手!”“还是一个带味的妖精,竟敢在朕的面前耍心思!”龙胤阴冷一笑,手上用力,将苏景漓直直沉到水下,健硕的身体覆上,两人在水底过起招来。龙胤来此并未带什么侍卫跟从,即便两人打斗声再大也没有半个人过来。苏景漓放下心来,这种情况下不好好“招待招待”这个色*皇帝就太对不起他了!他竟然还想要非礼她,这不是找揍吗? 苏景漓招招凛冽、在水中小巧身姿极其灵活,龙胤一时捉不住她, 快到岸边时,跳身出去,白花花的身子在雾气之中看不清楚,勾卷起地上的白色里*衣,在半空中就是抬臂伸腿, 一个旋转衣服已穿在身上,然后猛地又是一个扎身进到水中,从温泉中抬起头来,对着迎上来的龙胤就是嫣然一笑,艳丽容颜被朦胧雾气衬的极为不真实,出奇美丽。龙胤黑眸眯起,精芒乍现,这个女子将他压覆在身体中蠢蠢欲动的冲动给激发了出来,让他忍不住兴奋起来!好久没有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了!只是这兴奋度还没保持多久就被身体猛然的刺痛降下,只觉肩膀被什么东西刺入,接着身体麻酥酥的使不上力气,掌力还没有推出便直直后退靠在池岸边上。“卑鄙,竟然暗算于朕!”龙胤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凛然的杀气,深邃冷眸紧紧锁住苏景漓, 怒瞳像要将她冰冻般的阴森狠厉!“对付你这中色*魔皇帝还管什么卑不卑鄙,只要管用就是好方法!”苏景漓有恃无恐的接近他,淡笑间带着一丝不屑,她金针上的麻药怕也就只有对姬墨倾那种怪胎不管用了,而龙胤……只怕没有两个小时是动弹不了的!手上运力将他体内的金针吸出,她可不想留下什么指正她的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这位西冥国的皇帝呢?”在龙胤冷凝森森的面色前,苏景漓笑得好不惬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一国之主,杀了你是小,整个国家百姓的安危是大!”“哼,我劝你还是杀了朕的好,否则朕就是将这天下翻转过来也会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精狠的眸芒掠过,阴沉的笑在龙胤的唇梢扬起。苏景漓听了却笑起来,依旧悠悠闲闲的样子,不为他的威胁所动。“皇上这般裸着龙体,眼里阴森,话语狠毒,却让我只想发笑!这个样子,什么皇权威严也没有了吧,还有啊……”苏景漓停顿一下,毫不避讳的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说实话,皇上的身体实在没什么看头,这单薄瘦弱的小身板,您的爱妃们私下没有少嘲笑你吧?”成功看到龙胤怒极想要杀人的森狠目光,苏景漓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伸手将他身后岸边的衣服一带,将龙胤直接卷到外袍里面,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上岸来。“这温泉泡久了就晕的,皇上还是岸上休息吧,而且今夜星光灿烂,皇上定是有闲情逸致想要独自欣赏美景,所以,我就不打扰皇上了!”谲光在清眸中一闪而过,苏景漓勾着雅致笑容,笑得格外温柔善意。她慢慢站直了身躯,整个人沐浴在水银一样皎洁的月光里,她优雅地拍了拍手,抓起地上的包袱,转身扬长而去。 留下独自坐在夜风中的龙胤,看着落在地上的暗红色香囊,眼神凛冽寒佞,薄唇抿起残肆弧度。*苏景漓一直提心吊胆了几天,然皇宫之中并未传出关于那晚的任何事情,也没有皇上传令搜查某人的命令,让她不觉放下心来。其实这么丢皇家颜面的事情,龙胤怎会跟他臣子说呢,那般形象若是让手下人看见,这龙胤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苏景漓半躺在榻上,思虑着如何接近冰陵,守卫那么森严,若是硬闯,毕竟会惊动整个皇宫,到时候脱身就难了,放弃吗?她又不甘心,带着这样一张难受的面具,在宫中隐藏这么长时间,放弃――不会是她的选择!“尤太医在吗?”门外响起敲门声,传来桂公公尖细的嗓音。苏景漓心一凛,从榻上起身,皇上身边的桂公公来找她,难道查出了那晚的人……是她?“尤太医您在吗?皇上让咱家宣你来看病!尤太医!”原来是看病啊!“在,桂公公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过去!”苏景漓冲着门口喊道。苏景漓没有被桂公公带到皇上所在的康德殿,而是来到了后花园中,午后阳光和煦,百花争艳,不过,比百花更为风*流多姿的,应该是那些簇拥在龙胤而坐的嫔妃们,个个千娇百媚,活色生香!然更引人注目的则是慵懒侧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长发散之,一直延伸到腰间,光亮有泽,加上白皙的皮肤,狭长的双眸呈半眯,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嘴唇性*感的上翘,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娇媚的狐狸,让人惊艳得不敢靠近。姬墨倾也在!这个阵势,总感觉有些不妙!苏景漓被桂公公带着靠近,脸上已摆出谦卑态度,显得庄肃穆然。“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威严的声音中平故多了点鼻音,苏景漓心里直笑,看样子是那晚在泉边染了风寒吧!苏景漓起身抬眸,看向正前方龙胤俊如刀刻的深邃脸庞上,平静无澜的脸如玉璧无瑕,高贵淡漠的冷凝气质不怒自威。“尤太医,皇上近几日一直身体不适,你过来给皇上瞧一瞧是不是染了风寒!”皇后慕容清卓仪态大方,美丽的脸上尽显对龙胤的关切。“是,娘娘!”苏景漓上前,走到龙胤跟前,“皇上,请把您的手伸出来,微臣替您把脉!”龙胤淡扫了她一眼,狭长鹰眸落在她的脸上,继而滑落到脖子和耳垂上,苏景漓心一紧,不着痕迹的侧过身子避开。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苏景漓沉目,片刻离开,垂下头去说道:“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微臣开两服药就行了!”“尤太医医术高明,能否给本王也看看,本王最近身体不适,常常浑身无力,夜不能寐!”优美的嘴角上扬,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姬墨倾紫眸清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苏景漓回之一笑,“当然可以,臣也为王爷把把脉!”身体不适,怕是心里不适吧?苏景漓走过去,然而姬墨倾不动,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只是唇边的那抹弧度比之前更深。“本王无力动弹,还得请尤太医亲自动手了!”好,想要为难我是吗?苏景漓笑容依旧,走过去弯腰想要将姬墨倾的胳膊抬起来,男人看着她笑得慵懒。料到他会为难她,果然,那双胳膊如千斤重般,无法抬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男人的通病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尤太医怎么像个女子一般,力气娇小,本王的手臂有那么沉吗?”姬墨倾笑得无辜。苏景漓磨牙,回头看了一眼龙胤,见他眼神幽暗,像是根本不着底的无底洞般,她无法碰到他真正的情绪。“王爷神武不凡,想必这手臂也是如钢铁打造的一般沉重,其实不用给王爷把脉,臣透过王爷的面色也能了解个大概!”“哦,有这么神奇,那你倒说说看本王是得了什么病?”慵懒的话语说出,姬墨倾眼里闪过诡谲的光。其他人也都看向苏景漓,目露兴味,谁又看不出这位姬国的摄政王在为难于他,而这个尤御医似乎看起来对这个传说中凶残成性的王爷丝毫不畏惧!苏景漓一笑,明媚阳光下,肌肤白腻,红唇娇媚,整个人除了一身的艳丽朝服,仿佛要淡化在阳光中一般。“对于王爷的病,王爷自己也应该了解一些吧,依臣来看,王爷您只是因为……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故而欲*求不满,夜不成寐!”话一出,众人石化,瞠目结舌,先是看向苏景漓,后又不约而同的转向姬墨倾,甚有大胆者还将火*辣的目光瞟向他身下的某个地方―― 姬墨倾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紫眸射出妖异邪肆的光,幽暗而冰寒。“所以臣建议王爷还是找个女人的好,既能收敛脾气,对身体也好!”苏景漓继续说道,脸上一派认真的医者神态,一板一眼的为他分析“病情”!“哈哈,有趣,实在有趣!”姬墨倾忽大笑起来,起身拍起手来,“这位尤太医真是甚得本王的心啊,被你这么一说,本王突然又有力气了,心情畅快无比!”转而又对座上的龙胤开口道:“皇上,本王来此已有些时日了,既然公主已经答应联姻,再过几日,本王就要启程回姬国了!”答应联姻?蜜儿答应了!苏景漓心里一震,五味杂陈涌了上来,清眸黯淡,手下捏紧了拳头,她也成了这场政*治联姻的侩子手了!“那待启程之时,朕亲自为你送行!”龙胤沉声说道。“谢谢皇上了!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姬墨倾勾唇一笑,转身经过苏景漓身前时,停顿一下,诧异于她过分白嫩的面颊,低声:“尤太医对本王诊病的‘恩情’本王记下了,再有,本王还要谢谢尤太医的……成全!”说完,扬袖而去。“主子,那个姓尤的小子怎么处理?”路上,蓝衣走在姬墨倾身后,开口问道。以主子的性格,那小子今日这般羞辱,主子定会千倍奉还,想起苏景漓的形容还挺贴切的,真是“如发”般的胸襟啊!姬墨倾冷嗤一声,魅世的容颜上闪过冷讽与森然,“本王会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欲*求不满!”欲*求不满?主子今日是跟这四个字杠上了,还是像那小子说的那样,其实真的是欲*求不满?话说主子还真是极少宠幸女人,难道这残忍的性格真的是因为……“再出现这种眼神,你那双眼睛就不必要了!”身前冷冽的声音传来,蓝衣脚一顿,急忙回收自己过于 “淫*邪”的眼神,他太知道自家主子说到做到的个性了,姓尤的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尤太医,皇上已经将药喝了,不过皇上还有其他的事要跟您说,请您进去一趟!”桂公公出来对等在门外的苏景漓说道。“皇上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只怪今天龙胤看她的眼神太怪,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皇上的事情,咱家哪敢问啊,历代都是伴君如伴虎,尤太医您自己小心点就行!”桂公公提醒她一句,摇了摇头端着空药碗走了。两旁守卫将殿门推开,苏景漓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身后门“砰”地一声关上,苏景漓不禁回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迟疑着不上前去。殿内重重幕帘遮住里面的人,只留给她一个朦胧的身影,也是伟岸高大,透着迫人威慑!“爱卿离那么远,是怕朕吃了你吗?”幕帘内传来龙胤带着寒意的玩味声音。苏景漓向前去,掀开幕帘看见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龙胤,仅穿着金黄色的内衫,头发微湿,加上俊美绝伦的五官,一副刚洗完澡秀色*可餐的样子。“不知皇上找微臣所为何事?”苏景漓低头,神色凛起。“朕今天听了你对摄政王病情的分析,心里颇有感触,不瞒爱卿说朕这几日也是如此!浑身无力,夜不能――寐!”龙胤说完起身走到苏景漓跟前,低头睨着她,危险的气息笼罩。额……苏景漓无语了,这两男人都是怎么了,这都不去找女人找她顶个什么用!某人现在很自觉的已经将自己归到了男人的行列!“臣今天说的很清楚了,皇上若是也这种情况就随便在您的后宫中找一个妃子出来,相信很快就会好的!”“可朕……好像对她们都提不起兴趣来,相反的,朕一看见你,这欲*望就不可抑制!”墨眸里充斥着意味不明的幽暗,邪恶的光芒让人不不寒而栗,苏景漓后退一步,清眸沉下来。“皇上请自重,臣可是您的臣子,皇上这样说不是有伤龙威吗?”“呵呵,不知道爱卿看了这个还要不要这么说?”唇角绽开一抹冰冷寒笑,再次逼近苏景漓,龙胤手上拎出一个红色香囊,手工比较粗糙,香囊面上绣着一个“涣”字!苏景漓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镇定,这个香囊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没想到竟在龙胤手中,难道是那一夜落下……“听朕的皇妹说,这个香囊是她亲手绣给你的,爱卿不会不认吧!”“是微臣的!”苏景漓淡淡启声,玲珑剔透的水晶眸,不染纤尘,清澈如春水。龙胤勾起残冷薄唇,森黑的凤眼在琉璃灯下泛出了一抹嗜血光芒。“这么快就承认了,朕还以为你怎么着也得挣扎挣扎呢!”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戴着细茧的手指摩挲上她的红唇,“那晚的女子果然是你!”“女子?”苏景漓疑眸起,看向龙胤,“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不明白朕的意思……爱卿非得让朕把话挑明了?还是爱卿的记忆力不好,让朕再提醒提醒你那晚发生了什么!”“微臣想皇上应该是误会什么了!这个香囊确实是微臣的,可是在公主送给微臣第二天便不小心遗失了,微臣也是找了许久没有找到!”苏景漓敛目低头,样子淡然而随和。香囊由不得她不承认,可那晚的事却是死活不能承认,否则没有看到娘亲就已经成了这西冥国的阶下囚了!空气一度凝滞,龙胤没有说话,半响松开苏景漓的下巴,转身又回到椅子上坐下。苏景漓暗呼一口气,这样子应该是过关了吧,即便他现在心里怀疑,只是一个香囊也奈何不了她!龙胤扯着幽笑,轻轻叩击着桌面,声音沉闷,节奏如心跳。苏景漓记得姬墨倾也尤为喜欢这个动作,在这击打声中快速转着思维,谋划着一个个计谋。“看来是朕误会爱卿了,爱卿神丰俊朗,又岂会是女子呢,是朕想多了!”“皇上言重了!”苏景漓拜身,“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去吧,爱卿今夜好好休息!”“那臣的……香囊?”苏景漓看向他榻边桌子上的香囊请示!龙胤摆手让她那去,苏景漓一笑,上前取了香囊,拜福着身子离去。身后之人暗眸深沉,刚才尤涣上前时,他并未看见他的耳洞,莫非真不是他?*皇宫后山,偌大的山头因初春泛着点点绿意,然而夜晚来此看见的只是满地的落叶与枯枝,偶尔带有夜风,也如鬼哭狼嚎一般慎人。林中黑影闪烁,快的如同脱弦的利剑,轻晃间便无了踪影。冰陵就在山头,然而每一次接近之时,总有人阻挠,对手隐于暗处而且人数不少,个个都是高手,苏景漓来过三次,近不了陵墓就被阻挡回去。今夜是她第四次来此!一身夜行装,遮了面容,手攀着着树旋转而上,踩在树干上,旧枝新叶将她纤细的身影挡住,冰陵的洞口并未安置什么机关,只要躲得过林中看护之人偷偷进去陵中便可。“还真是一些鼠辈,这样藏头缩尾也是你们主子教的?”林中突然传出嗤鼻讥讽的男音。一道寒光掠过,“砰”得一声,在苏景漓远处的树上,一个身穿玄色深袍的人摔了下来,抽搐两下不动了。竟然还有其他人来!苏景漓惊异,更是稳住身影不动,透过丛叶看见一黑一白两个男人走来。  “蓝衣,你又见血了!”一个清冽无波声音响起,却带着令人不能忽略的强大气场。只听声音,苏景漓一怔,是姬墨倾那个魔头!“是,主子,属下回去领罚!”蓝衣低头颔首,语调谦卑恭敬。 第一百三十七章冰陵惊魂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空中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雷电,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将暗夜照得有那么刹那间明亮。雷声消停,耳边是人踩在枯枝落叶上的细小声响,声音越来越近,又停了下来,苏景漓稍稍侧头,看见一个雪白的衣袍下摆,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精致的墨兰,还有衣摆露出的鞋头高翘的金丝线鞋。空中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一股肃杀之气愈加强烈,在那姬墨倾四周的落叶飒飒作响,竟然慢慢漂浮起来,苏景漓沉目,姬墨倾的武功竟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四周一阵声响,十几个同样玄色衣服的人从或远或近的树上落下来,明晃晃的利剑寒光外露,都朝着姬墨倾和蓝衣掠去,将两人团团围在。这些都是守护冰陵的暗卫了!苏景漓打量了这些人几番,冷暗无情,都是一些冰冷的杀人机器,只是姬墨倾为何也来此?“主子,让属下解决他们吧,别让这样一些低贱之人污了您的手!”被玄色衣服的男人围起来的蓝衣拔剑,刚毅的脸上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姬墨倾背对着景然看不见相貌表情,然白衣飘袂,黑发如丝,那颀长完美的背影,在这阴暗的树林中如一抹画龙点睛的亮色,让人惹不住流连在这清冷的气质之中!苏景漓勾唇讥讽,想不到这妖孽居然也会有这样出尘似谪仙的一面!“不用!”姬墨倾淡淡开口,不容拒绝,“把剑收起来,不要出手,本王还不想见血!”男子侧头扫了一眼蓝衣手里的长剑,透着淡淡的不悦。“是,主子!”蓝衣乖乖将剑收起来,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 自天山雪峰一战后,主子便极为讨厌鲜血,本以为残忍手段会收敛点,没想到不见血了,杀人的方法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了!玄衣人中领头的人目露凶光,拿剑的手往后一摆,剑面正好反射了空中闪电的光芒,寒光刺目,声音低沉沙哑:“动手!杀――无――赦!”林中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嘶嘶!”的声音如同野兽长鸣,悲悲切切,似为即将因这场战斗失去生命的人而哀嚎!姬墨倾出手极快,明艳妖魅的脸庞在一闪而过的光亮中更是魅*惑似妖,残佞,冷讽,杀气,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冥王,连躲在树上的苏景漓都是一颤。十几个人毫无招架之力,坚硬的冷兵器被男人徒手折断,那双修长完美的手指,直至敌人的脖子,手法残暴毒辣,冷风之中似还能清晰地听见脖子被狠狠折断的声音!苏景漓曾经见识过姬墨倾杀人的手段,惨叫声,漫天的肢体鲜血,她见过这样血腥的一面,这个妖魅男人就是如此,杀起人来异常残忍,丝毫不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看在眼里! 苏景漓扭头看向前方的冰陵入口,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今日看不见娘亲,以后这里只怕会守卫更加森严,更加没有可能!所以绝对不能放过!轻盈的身子如同一只黑燕,借着轰隆的雷声飞掠到冰陵进口,在洞口仔细看了一遍,按下右手边上凸起的一块石头,断天石被放了上去,迎面就扑来一阵寒气,苏景漓打了一个寒战!错身进去,身后的石门“嗡隆隆”的又落了下来,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冰陵,寒冰堆成的陵墓,四周都是吸手的巨大冰砖,寒气逼人,苏景漓不禁双手搂抱起自己的肩膀,还真是冷啊!沿着石阶下去,入目是一个极大的空间,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由冰石打造,晶莹剔透,在灯光之下泛起盈盈光芒。苏景漓踱步打量,房间足够大,在冰屋的令一侧立着六个冰棺,每个里面冰封着一个姿态各异的绝色美女。心里猛然一颤,苏景漓走过去不禁伸出白皙的手指一个个抚了上去,冰凉的触觉透过指尖直达心里,娘亲,你也在这里面的?冰陵里供着的都是历代圣女,按着次序来讲,最后一个进来的娘亲应该是最外面的那个才是,想到这里,苏景漓难以压抑住激动的内心,脚步似被脚下的寒气吸住,每一步都走的艰难……“主子,小心一点”洞口出传来蓝衣的声音,“主子,会是谁呢?”是谁先他们一步进了冰陵?蓝衣小心的走在姬墨倾前面,高度警惕的看着四周,以防有什么暗箭。苏景漓侧身躲入一个冰棺之后,这里除了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主子,苏护的圣令真的在这里?”很难想象苏护那个老狐狸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死人身上。“哼……苏护这人也不算笨,知道将东西放在身边迟早逃不过本王的眼睛,放在慕容嫣身上,害本王找了这么多年!慕容嫣――”唇角漾开一抹冰凉笑意,几步来到了慕容嫣的棺前。里面的女子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淡扫娥眉,寐含春水脸如凝脂,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死去十几年了的人了,却依旧如昔,栩栩如生!“主子,这人……”“慕容嫣,西冥的前任圣女,苏护爱妻,当然……也是苏景漓的母亲!”低沉的声音,带着侵入骨髓的寒意,因为这个女人,母妃惨死,说不恨怎么可能!“蓝衣,把冰棺打开!”姬墨倾冷声吩咐。“是!”躲在冰棺后面苏景漓一听,眉目凛起,将黑巾蒙上,想要动她娘亲的棺木,也得问她同不同意。清眸寒绽,将气运于掌上,身前的冰棺被人慢慢移动,渐渐露出男人的履鞋。“谁在后面?”看见苏景漓夜行衣的一角,蓝衣抽剑挑过去,被他搬动的冰棺“咣当”一声,向一边倒去。苏景漓眼疾手快,一手过去将它拦住,转而推到一角,迎上蓝衣的长剑,慕容嫣的冰棺滑动后安稳的停在那处,一时间冰陵里刀剑声起,被剑息勾起的冰渣四飞。姬墨倾站在一侧冷眼看着,高大的身躯散发着惊人气势, 微蹙的眉宇间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惑人迷离。 蓝衣惊讶黑衣人武功的高强,被他一道压制到冰陵入口处,毫无还手能力。苏景漓怎会让那冰冷的武器划伤了娘亲死后栖身的冰棺,直将他往外逼,然而她也无意杀蓝衣,钻了个空荡夺了他的剑,一脚踢在他的脖颈上,将他踢倒在地。“本王没有想到这小小冰陵里还隐藏着这样一个高手!”蓝衣的武功也已是难逢敌手,这人短短百招便能将他制服,武功造诣之高可以想象。“在下也没有想到堂堂姬国摄政王会做掘人棺木,鸡鸣狗盗之事!”苏景漓冷眸讥诮。姬墨倾始终擒着淡懒笑意,冰冷紫眸紧紧锁住她,“既然已知晓本王身份,阁下是不是也应该报出家名以示公平!”苏景漓听罢大笑出声,声音故意带上属于男人的沙哑,“公平?你一个权倾天下的王爷跟我在这里要公平,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仰首,不驯至极的挑衅神态,对上姬墨倾那双莫测下绝对是令人胆寒的瞳眸,“公平在我这里没有,不过,我可以好告诉王爷一句,你来晚了,圣令已经在我的手上,而我绝对不会――交给你!”清眸坚定,仅露的眉目间透露着桀骜不驯的凛然。“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男人紫眸佞戾,暗如寒潭。“王爷尽可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将整个冰陵翻过来找,到时候王爷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苏景漓也是在赌,她也无法确定圣令在不在这座冰陵里,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姬墨倾得到,若是第二枚圣令也落到他的手里,父亲就危险了,没有了保障,以姬墨倾的手段,随时都可以设计除掉父亲!不期然对上姬墨倾沁了杀意的眼眸,苏景漓迎视,即使心跳如鼓,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退缩。男人精狠的眸芒掠过,阴沉的笑在唇梢扬起,“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交圣令,本王留你一个全尸!”这一刻,苏景漓知道自己赌赢了,成功将他的注意转移,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苏景漓转目看向慕容嫣的冰棺,年轻的女子闭目,像是熟睡一般极其安详!娘亲你一定会保佑我的对不对?“圣令争夺,必是要经过一场惨烈的武力争斗,”苏景漓扫视了一下冰陵,勾唇,“这里虽大,却也有些施展不开手脚,况且打扰死者安宁是要折寿的,王爷可否移驾外面?”对面的人黑巾遮面,看不清表情,然那双清目灵动非凡,比这冰砖还要晶莹,透着狡黠。“好,本王就依你!”苏景漓低眉,敛收眸中的黠光,去了外面,就是她的天下,以她的轻功,就是姬墨倾也未必追的上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骚包男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断天石慢慢升起,外面的雨声就传了进来,苏景漓皱眉,忘了自己进来之时,外面已下起了大雨。雷声时而轰隆,不时的闪电起,将雨下的山林照得恐怖。“依本王来看,这外面似乎还不如里面,死在外面,不光要被这雨水淋得狼狈,还会被野狗豺狼叼走分尸,而死在里面,只要这冰陵不毁,阁下的尸体就能永远保存。”温润的笑容,残忍的话语,这样的姬墨倾,苏景漓领教过不知多少次,每次回以淡笑。起身毫不犹豫走进雨幕,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苏景漓回头,见姬墨倾依旧站在冰陵入口,在雨幕夜色中,那抹白色身影如同一幅色彩单调却清雅至极的水墨水画。“王爷不跟过来,也不怕我趁机逃跑?”苏景漓挑眉看他,黑巾禁湿,覆在脸上有些难受。“阁下尽管试一试能不能逃跑?”姬墨倾含笑看她,紫眸精锐,话音刚落,前方飞下几个带着面罩的蝙蝠式黑衣人,这种打扮――是魔教的人!怪不得这般放心,原来是早有准备!苏景漓禁不住冷笑,前有狼后有虎,情况不妙啊!“本王还是那句话,交出圣令,本王留你一个全尸!”“通常情况下不都是说‘饶你不死’的吗?这样反而更有诱*惑力,不是吗?若是王爷这样说,说不准我会考虑考虑将圣令交给你呢?”苏景漓看着他讥唇相对,讽刺毫不遮掩。“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活着离开?”平寂的紫眸寒光乍起,语调清雅疏冷,狂爵而杀气毕露,看着苏景漓缓缓启唇:“动手!”身后的黑衣人得令,纷纷亮出武器,朝着苏景漓而来,苏景漓跃身迎上,她动手从来都是空手搏击,这一次却从袖中取出一把铁扇,轻小晶亮而无坚不摧,被它碰到的武器个个变得残缺不全。苏景漓唇角轻弯,灵巧的身子在几个黑衣人中游刃有余,引着他们往远处去。“主子,不好,这人是想溜了!”蓝衣站在姬墨倾身后凛目,看着这个黑衣人,突然想起了在魔教林中的一幕,当时他与苏景漓打斗时就是被他引着往远处走,若不是主子有金蚕丝在手,当时根本就擒不住他,而这人,是想要跟苏景漓采用一样的办法吗?姬墨倾邪肆低笑,眼里泛起嗜血狠厉的光芒,嗓音低沉哑质:“想溜……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白色的身形似是一道流光,速度极快的朝着苏景漓而来,强大的气势令空中飘落的雨珠都改变了方向,苏景漓一见,脸色微变,暗叫不妙!旋着铁扇击退黑衣人的进攻,身影后掠,跃身上了高树,身形飘逸轻盈,几个飞跳,转眼已在数丈之外。姬墨倾见此也是目光深幽,止不住的惊诧,眼见那抹黑影就要消失在雨幕中,森冷眸中闪耀过锋芒,双手上推出十分的掌力, 气息劈空,威力迅雷般一路划向前方林木,由地表进扬开来的交鸣声,大树应声颓摇,坚实的树身开始绽裂,掌力直直打在前方疾驰的身影上。虽然距离太远卸掉了一部分掌力,苏景漓还是扑跪在地上,涌吐一口鲜血,回头看了一眼追击上来的蓝衣和蝙蝠杀手,忍着体内翻腾的血气,站起身跃起,渐渐又消失在林中。*苏景漓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乱逛,哈气连天的,胸口伴随着阵阵闷痛,被姬墨倾打出的内伤经过一晚上的调息总算是舒畅一些,一夜未眠,早上刚微微睡着,就被服侍的小翠叫起来了,院内大扫除,被子都被拿出去晒了,苏景漓无奈只好出去走走。早上的集市已经开始了,人熙熙攘攘的各种叫卖声,苏景漓又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在一旁的小摊贩旁坐下,那卖东西的主人看了她一眼,微微闪神,儒雅俊逸的容貌,含春带露的清眸,一袭明艳紫衣松松夸夸的挂在身上,衬的面如白玉,整个人在这人潮流动的大街上杀伤力十足!苏景漓似醒似睡的眯了一会儿,只觉得跟前越来越吵,轻蹙眉头,有些不悦地睁眼,发现这个小商贩前已不知何时聚了这么多人,大多是年轻的女人,大家看似争相买东西,互不相让。苏景漓好奇,到底卖什么东西呢?这么受欢迎!她刚来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啊!伸长脖子朝里面望了望觉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玩具!苏景漓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这时有个粉衣的少女大胆的上前询问了,看着苏景漓满脸娇红,那姑娘开口问道:“公子可是京城人士?不知道家住哪里?”苏景漓被她问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姑娘问这些是何意,还不待她开口,旁边人群中又爆出一连串的问题。“公子,您娶亲了没有?”“您决定纳几房小妾?”“我家家财万贯,公子可有意向入赘?”……苏景漓惊的瞠目结舌,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那些作势买东西的人瞬间转移目标,狂蜂浪蝶般将他围起来问东问西,甚至还有四五十岁,提着篮子的大妈上前娇羞的问他要不要纳妾!苏景漓被这些热情的女人险些挤得跌倒地,旁边的商贩大叔羡慕的看着他,原本还纳闷生意怎么就这么好了,原来都是奔着这少年来的!当终于闹清是怎么回事了,苏景漓无奈叹气,这西冥的女人也太热情了,再说她这张脸都整成这样了,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太过出乎意料!众人推我搡,互不相让,旁边的摊贩都被推倒了,苏景漓冷汗,刚想再开口,大街上突然传来惊叫声,烈马长嘶。一辆车队速度很快的在大街上奔驰,众人急急让路,不少人跌倒在地,还有人直接被吓的扑倒在旁边的摊子上,大街上顿时乱成一团!苏景漓见此眼里闪过怒意,推开众人站在路边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年轻妇人趴在路边,挣扎着起来,众人齐齐吸气,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坐在马路中央,疾驰的马车非但不停,赶车的大汉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车跑的更是疯狂,眼看就要踏上去,有人已经不忍的遮住双眼。苏景漓面色一凛,清俊的面上寒肃端起,跃身而上飞快出手,身影一闪,侧身勾住小男孩的腰,朝大街一旁滚过去。“没伤着吧?”苏景漓左右看了看小男孩,那妇人哭着跑过来,将小男孩抱在怀里,不停地对苏景漓说着:“谢谢,谢谢……”,小男孩被吓着了,这会儿才缓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苏景漓见他没事,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看着那辆横行的马车,纵身上去,踏着两侧的墙壁,如轻烟般翻身赶上马车,伸手扯住马车的僵绳,一脚抵在马的脖子上,用力一拉,那马嘶叫长鸣,停了下来。“大胆,你小子也不看看是谁的马车,不想活了是不是?”赶车的大汉目露凶光,挥着鞭子抽了上去,苏景漓一把接住他的马鞭,勾唇不屑,手上暗自用力,那大汉顺势被她拉倒在地。上前一脚踏在他的后背上,将他踩在脚下,朗声道:“叫你们家主子出来,要不小爷就拆了这闷*骚的马车!”,她倒要看看,这京城内谁这样飞扬跋扈!马车内传出一阵闷闷的笑声,一个粉色的身影飞了出来,不容分说的朝着苏景漓出击,身体向后弯去,苏景漓提着脚尖后退几步,抬脚踢在那人的纸扇上。看清那人的面貌时,苏景漓嗤笑出声,原想着是个女人,却不想竟是个男人,居然穿粉色的衣服,除了姬墨倾身边的尤然,她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再穿这种俗艳的颜色!“原来是个小美人啊!”那人看着苏景漓笑的极其轻浮。苏景漓看着他冷哼两声:“原来是个骚包男啊,穿的这么鲜艳招摇过市,还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骚包吗?”说罢靠在马车上,将脚下的男人踢开。 周围围观了一群人,有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人目光瞬间一变,凌厉中泛起恶意的光束:“真是伶牙俐齿的小嘴,配上这般美丽的相貌倒也招喜!可有兴趣随我回家,跟着我会让你体会到一般男人体会不到的东西!”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赤裹裹的勾*引啊!苏景漓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脸厌恶,讥讽道:“原来是只断袖啊,小爷我可是纯爷们,不吃你那套,想男人的话尽可到寻欢阁去,不过――”,苏景漓邪恶的打量了男人一眼,笑道:“就你的小身板,我怀疑你是不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瞳孔收缩,透出浓烈的戾气,握着扇子的手一紧,吐出一句话:“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今天得把你捉回家好好调*教调*教!”苏景漓轻笑,目光却冷清:“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周围人四处躲闪,两人杀气太重,看样子都不好惹! 第一百三十九章与妖孽过招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姬墨倾坐着轿子过来时,紫衣的少年和粉衣男人正跳身到屋顶上过招,两人动作同样轻巧,若行云流水般优美!轿子被停放在一边,蓝衣过去恭身将轿帘掀开,姬墨倾优美身形从轿中出来,同样身穿紫色锦袍,头发以冠玉束起,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妖娆的容颜多了几分出尘雅致,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姬墨倾抬眸看向屋顶打斗的两人,岑冷薄唇轻勾,带着几分玩味,那个男人应该是惠妃的弟弟吧!苏景漓没想到这男人武功挺高的,看着架势,错不了是个京城的官家子弟,不过今日犯在她手里也算是这男人倒霉了!苏景漓转着乌黑的眼珠,忽的对着正在出招的男人嫣然一笑,晶亮动人的眼眸顾盼生姿,带着撩人心弦的妩媚!她现在还受着内伤,不易多动内力,而且……姬墨倾还在下面,若是让他看出破绽,必会引起他的怀疑!男人被苏景漓这一笑,笑得晃神,只觉眼前如昙花绽放,瞬间芳华无限,倾城一笑,醉的何止是春意!出神间,带着寒光的细小暗器飞来,男人急急躲过朝面部飞来的金针,却被少年一脚踢住了胸口,狼狈的摔落在地上,吐了一口献血!苏景漓收回金针,飞身下来,落在男人的身侧笑的得意:“怎么样,还要不要管教小爷?”,苏景漓蹲下身,邪笑着捏起男人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啧了啧嘴:“模样还算不错,扔到寻/欢阁里管教管教说不准能成为美名远扬的小兔爷呢!”男人苍白着脸,看向苏景漓的眸光越发深沉。苏景漓在男人胸前摸了摸,最后在腰间扯下男人的钱袋,伸手扔给了路边的一个中年大叔,开口道:“帮忙将这些钱分给那些受到损失的人!”“谢谢!”周围的百姓感激。“可以告知名字吗?”男人站起身对要走的苏景漓开口说道。苏景漓回头似笑非笑:“怎么,要报仇吗?”“有何不可!”苏景漓冷哼两声,“那就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尤涣就是我!”撩人的眼角微微上挑,撇了男人一眼,径直向前走去。男人看着他的背影,忽的面露邪笑,眸光射出逼人的诡异!*苏景漓含笑走到姬墨倾身边,睨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今日出门果然没有看黄历,竟然和这个魔头穿了同一颜色的衣服!“在大街上也能和摄政王相遇,还真是有缘!王爷这是要去哪里?”“本王刚想去喝酒,尤太医可愿同行?”姬墨倾墨紫的眸子注视着她,一片幽味。“不了,不了,皇上风寒未好,我还得亲自为他煎药呢!”苏景漓摆手拒绝,跟他去喝酒,肯定得喝出事来!“那就太遗憾了,本王还想和你讨论讨论西西公主去了姬国以后的事呢,看来是谈不成了!”姬墨倾婉叹,沉深的紫眸看不出情绪。苏景漓刚迈出去的脚步停下,瞳孔收缩,压下心中要升起的怒气,这个人还是改不了喜欢威胁人的个性。强带上笑意,苏景漓回头,“我好久都没有喝过酒了,突然觉得酒瘾上来了,要不随王爷去喝两杯?”姬墨倾大笑,“哈哈,本王就喜欢尤太医这样的性格!”* 天香楼是西冥京都最大的清楼,每日都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当姬墨倾与苏景漓两人出现时,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更是有一窝蜂的姑娘跑了过来。姬墨倾向来冷清,对女人冷漠,此刻漫步进入天香楼,全当周围无一物,苏景漓跟在他的身后,对围上来的姑娘伸手拂退。老/鸨热情的跟在两人身后,凭她多年识人的眼光,这两人非富即贵,脸上的笑容看见蓝衣递过来的两锭金子时更是灿烂,“客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这的姑娘随你们挑选!”说话间将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咬不动,赶紧塞到了怀里。“不用,找一间上好的房间,和一个会唱曲的姑娘过来就行!”蓝衣冷声吩咐了一句。“好的,好的,客官随我去二楼!”老/鸨一扭一扭的走在前面带路,浓重的脂粉味让苏景漓鼻子发痒,却也打不出喷嚏,揉了揉鼻子走在楼梯上环顾了整个一楼大厅,看到门口墙头的锦标上绣着的海棠时,眸中划过一抹高深莫测的亮光。二楼比起一楼更显得雅致,房间也是布置的极其精致,桌上铺着上等绸缎做成的桌布,幕帘雪白轻质如浮云,宽大床上平铺着的锦被上洒满花瓣,气氛搞得有些……暧/昧!不一会儿桌上便摆上了上好的酒菜,苏景漓握着酒杯看着对面弹着琵琶的少女,暴/露的衣装带着一份纯真,曲调欢快却透着悲伤,莫名让她心中一燥。“你出去吧!”苏景漓淡淡开口,又看向旁边的姬墨倾,笑言:“王爷,不介意吧?”“怎会,本就是为尤太医安排的,你若不喜,轰出去便是!”姬墨倾看着她笑得轻懒,紫衣紫眸越发的惑人!少女一出去,苏景漓便放下酒杯,看着姬墨倾正色,“王爷可以说一说西西公主的事了吧?”“尤太医是陪本王来喝酒的,怎么酒没有喝一杯,反而问起本王问题来了?”苏景漓看着他一瞬不瞬,后又自嘲一笑:“说起来也是我担心多余了,以公主的身份就是去了姬国定也受不了什么委屈,否则传到皇上耳朵里,王爷想要两国修好的计划怕是成不了了,而且还会――更糟!”苏景漓站起身来,愉悦的欣赏着姬墨倾沉下来的面色,眉宇间疏离淡漠,“王爷还是自己好好喝酒吧,我先告辞了!”然手刚搭到门把上,身后又传来姬墨倾的魔音,“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本王,本王若是不想让一个人好过,有的是方法让别人瞧不出来!”一句话成功得让苏景漓定住了脚步,晶亮的眼睛似讽似怒,最后化为一笑。“只是喝酒吗?”苏景漓冷笑回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就扶着桌子咳嗽起来,又不敢去触碰伤口,只觉胸口烧的火辣/辣的疼痛。“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善饮酒,让王爷扫兴了!”“不扫兴,好戏才刚要开始了!”姬墨倾起身,眉眼间尽是邪狞之气。“什么意思?”苏景漓抬头看他,凝目幽暗。在她的注视下,那双紫眸渐暗,深沉难测,一声低笑,富有磁性的男声低沉暗哑,附在她的耳边魅惑十分:“本王不过是想让尤太医也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欲/求不满’!”“不过,放心,本王会给你安排一个女人,但是要等尤太医忍不住求饶的时候,本王才会放她进来!”说完,邪肆一笑,转身出了门。忍受不了那种灼烧的痛楚,苏景漓摇晃着来到床边,盘腿上去, 深吸一口气,开始运功疗伤, 她知道现在只要她不吭声,没有人会进来打扰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以疗治内伤,体内的燥热却如何也压制不住,苏景漓已是面色潮红,浑身腾起了热汗,身上的紫袍被汗渍禁湿,颜色更暗,忍不住得冷讽,遇见姬墨倾 果然是没有好事,以龙蜜儿引她来喝酒,在酒中加“合寰散”,不过就是报那日在御花园中的戏谑之仇,毫发胸襟,让人“折服”!对面屋内,男人拨着手边香炉,另一手拿着一个翠绿茶杯,苍绿的颜色衬的手指更是莹白如玉,面上极淡冷清,眸中一片静谧,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蓝衣守着对面紧闭的屋门,已有一柱多香的时间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哼一哼的声音也听不见,仿佛是守了一间空屋一般。“主子,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个尤太医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蓝衣小心试探的问道,总归是在西冥的地盘,而且这个尤太医最近还极为受宠,出了事也不好交代。“让人进去看看!”姬墨倾没有抬头,专心于他手上的工作,眼里却流转沉思,今日在大街上,尤涣与惠妃的嫡弟动手时,曾出手丢出金针,发针的姿势相当熟悉,然而针的大小,尤然的性格,还有外貌都与那个人截然不同,是他多心了吗?可为何在尤涣的身上总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与那个人是那么的相似!想到苏景漓,紫眸森然沉下,这一年中有多少个日月想着找到她后,如何彻底的摧*残她,折麽她,让她屈服,让她生不如死,可时间越久,这一切都抵不过他想要再次见她的念头,哪怕只是一个替身!姬墨倾背手起身,看着窗外庭园的春景,各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对面的房门被打开,老/鸨领着一个粉衣女子进去,蓝衣也跟着进去,姬墨倾淡扫过去,紫眸转为幽暗深邃,不是却是极像,那么这像就是对她的亵渎了!“出去!”房门还未打开,房内之人便已出声呵斥,蓝衣不理,将门推开带着人进去。“呵,王爷是自己认输了吗,不是说非我求饶就不会让女子进来吗?”苏景漓喘息着扶着床框,鬓间发丝都已被汗渍打湿,说话举手之间带着令人心惊的妩媚。 第一百四十章前狼后虎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粉衣女子见此眼里闪过惊艳,扭身来到苏景漓旁边坐下,笑得妖娆而娇媚,抚上苏景漓的肩膀,慢慢向上移到她的脸庞,指腹轻轻摩挲,娇笑道:“公子您好香啊!奴家好喜欢啊!”苏景漓冷笑,抬手拂开她的触/碰,女子被她推搡的倒在床上。“主人的‘媚*杀’是无人能抵抗的,尤太医还是识相点的好,免得血涨而死!”蓝衣看着她说得面无表情,扭头对旁边的老/鸨说道:“不要打扰我们的尤太医了,出去吧!”“好的,好的!红粉,好好伺候,别让大人失望!”春妈妈拿着香帕故作妩媚的掩唇一笑。“等一下!”苏景漓出声喊了一句,扶着床棱起身,定定的看着蓝衣,掀起唇瓣:“把她带走,让她留下!”纤细的手指着他旁边的春妈妈,勾唇一笑:“不好意思,蓝统领,我这人向来喜欢年纪比较大一点的女人,有经验而且有韵味!”“你过来!”“我?”春妈妈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她没有听错吧,这少年要她?“就是你!”苏景漓冲她勾手,“怎么,小爷看上你,你不高兴?”“高兴,高兴,高兴的都不敢相信!”那老/鸨简直是喜出望外。“蓝统领就带着这位红粉姑娘出去吧,小爷都等不及要开荤呢!”苏景漓一把将那半老徐娘搂在怀里,冲着蓝衣摆手,她现在也是强行忍着在体内沸腾的热气,怕下一刻饥不择食的要将蓝衣压倒在地了。蓝衣表情有些怪异,多看了他一眼,推开门,那红粉也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出去。房门被关上,苏景漓支撑不住,一下子瘫/软在床上,闭上眼睛。“小公子,小公子!”春妈妈坐在床边叫她,见他不动不醒,媚眼如丝,“您这样,是想让奴全程伺候你啊,公子可真坏啊!”嘴上说着,手已经伸过去去解苏景漓的衣服。苏景漓睁目看了她一眼,不予理会,任由她手上的动作。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身旁顿时一空,春妈妈一脸惊慌的爬下床,跪在地上,“少爷……”苏景漓起身,将脖间苏家信物的项链又放入衣衫中,整了整衣衫坐起来,看着地上诚惶诚恐的女人。“可有密室?”看到锦标上的海棠花时苏景漓就是这座青/楼是她的产业,一般苏家的产业内都设有密室,在急难时可用于逃离。“有,有……少爷请随我来!”春妈妈起身,慌乱间将撞上旁边的桌子,桌上的茶壶“哗”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小心点,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苏景漓凝目看她。“知道了,少爷!”春妈妈起身,冲着门外娇羞一喊:“哎呀,公子,你弄死奴家了!”苏景漓身形一顿,有些羞然,忙侧过头掩饰。密室在这房间的床下,苏景漓沿着往下,身影不稳被身后的春妈妈扶住,“公子,您这样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我为您安排一个干净的,您就将就一下吧!”“不用,我就在这下面,你去取一个木桶,装越多的冰块越好,还有设法瞒住姬墨倾,不能让他发现!”苏景漓找一个稍宽敞的地,再次盘腿坐下,闭目调息,“去吧,动作快一点,我坚持不了多久!”不忍的看了看苏景漓,春妈妈转身去办事。男人悠闲品茶,听着对面房间爱昧的声音,女人**,男人低吼声,已经连续了了很长时间。蓝衣站在姬墨倾身后,是直冒冷汗,这么长时间了,这尤太医还真是……小看他了!半柱香时间之后,里面的声音总算消停了!“主子,要不要离开?”蓝衣低头门道。“戏也完了,自是要离开!去,把门打开,本王该去跟尤太医告别一下!”啊!人家刚“忙”完,主子就要进去,会不会太……“开门!”姬墨倾又冷冷开口。“是!”蓝衣忙过去将门上的门锁打开,将门推开,往里面喊了一声:“尤太医,主子来看你了!”本以为不会有人应答,不想传来较为虚弱的声音,“那就……感谢王爷了!”声音秉承主人一贯的口气,带着淡淡讥讽。“尤太医好体力,本王在对面房间都能听到这里的动静,没想到尤太医这么劳神费力之后,还有力气起来说话!”姬墨倾祈长身形进屋,直接扫视过去,看到床上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景漓时,眸中闪过一抹惊诧,“尤大夫穿衣服的速度还真是快,本王都得刮目相看了!”“知道王爷要进来,衣冠不整岂不是对王爷不敬!”苏景漓从床上下来,帮床上躺着的人将被子掩了掩,让春妈妈骗住姬墨倾,却没有想到她的戏做的这么足,一个人在这里饰演双角,演了一场长时间的机情戏!她在冰桶里待了足足有四个时辰,运气将那杯酒逼出后,身子却是支撑不住了,苏景漓苦笑一下,这副身体迟早得会毁在他的手里。“王爷可是满意了,请恕我身体不适,就不送了!”坐在椅子上,摆出疏离送客的态度。“以本王来看,尤太医似有内伤在身,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伤的了你?”姬墨倾丝毫不将她的态度放在眼里,似笑非笑,在坐苏景漓的对面坐下。“哪会有什么内伤,不过是因为王爷下的药太猛,让我承受不住了,要不王爷也试一试,应该对王爷的病情有所帮助!”“本王就不必了!尤太医好好休息,本王就不打扰了!”姬墨倾锐利紫眸眯起,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扭头笑如恶魔,“本王奉劝尤太医一句,最好不要这么灵牙利齿,否则你这满口的牙齿,本王会忍不住……一颗一颗给你拔光的!”妖艳动人的容颜,邪肆的令人发寒。“谢谢王爷的提醒了!”直到房门被关上,确定姬墨倾已经走远,苏景漓才失力半扶在桌子上,猛咳了几声,按住发疼的胸部,姬墨倾那一掌本已压制下,现在被他这么一闹,被寒气侵入,强势更加严重。“少爷,你还好吧?”春妈妈从床上下来,将苏景漓扶起来。“没事!你也出去吧,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休息好了就离开!”“可是您的身体……少爷我去找一个大夫来吧?”春妈妈看她的样子放心不下。“不用,这伤大夫也治不了!”苏景漓感觉体内翻腾的血气渐渐平息了下去。“少爷,到底怎么回事,您怎么就来西冥了,还受了内伤?”“我来调查一些事情,还有我受伤的事不要让老管家知道!”苏景漓嘱咐她,现在所有秘密产业都是由吴管家打理,就怕这些人通知他,让他知道了,又要大惊小怪的让她离开。不过娘亲也已经见到确实没有理由再留下,只是她放心不下蜜儿……春妈妈见他态度坚决只好退了出来。*夕阳如火,夜幕即降临, 皇宫内已是宫灯华然盛放,淡淡光影将偌大宫殿照得朦胧而恢弘。苏景漓在宫外被安置了府邸后除了每日给皇上和太后看病已是极少进宫。从凤仪楼回到府上,还未来的及吃饭,就被桂公公叫到宫中,身体没有复原就要去见另一个妖魔级人物,还是不得不见,苏景漓忍不住叹气,好在没有几天了,蜜儿一走,她便也能弃官四处游历了!“尤太医好福气啊,您还是第一个皇上亲自单独宴请的大臣,可见皇上对您有多信赖有加!”桂公公边走边说,傅了粉似的白净脸上满是对苏景漓的羡慕。“尤大夫也是饿了吧,今天咱家看您的脸色不太好,也是生病了?”“哦,没有,是昨晚没有睡好!”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引得桂公公掩唇轻笑。“尤大夫今日跟皇上说话小心一点,不瞒尤大夫说,昨晚冰陵那里出了事,守护冰陵的暗卫全被人杀了,今天皇上为此大发雷霆!”桂公公小心提醒,引着苏景漓到了龙胤所在的康德殿。“谢谢公公了,我会小心的!”苏景漓淡笑,转而抬眸看着眼前宫殿。“咱家就送到你这里了,尤太医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你呢!”桂公公站在她的身后说,他最近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皇上的想法,没有召唤过各位娘娘不说,今日皇后娘娘派人邀他一同进膳,也被拒绝,而下一刻反而派他去请尤涣来!苏景漓没有错过桂公公脸上的复杂,清眸一凛,看来又是一个难闯的龙潭虎穴!前面刚与姬墨倾周旋完,后面紧跟着一个还在怀疑她的龙胤,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处境吧!*“微臣尤涣叩见皇上,皇上万安。”苏景漓推门进去,看到主坐上坐着的龙胤,规规矩矩的行了跪拜礼,安静得等着他说话,扫到桌上的酒席时,眼底暗潮流过,她现在的身体已不能再受这些辛辣东西的刺激了。龙胤抬眸,看着跪在外厅的少年,淡声:“起来吧!”苏景漓起身来到龙胤跟前,清眸定定的看着他,无法摸透他的想法。“尤太医到朕这边来坐。”龙胤冲他摆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位置,“听太后说尤太医博古通今,朕今日刚好有兴趣想和你把酒言欢一通!”“皇上谬赞了!”苏景漓拱拱手坐到桌后,迎上他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一章算计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 呵呵,爱卿这是谦虚了!母后跟朕说和爱卿在一起就是一种享受,尤其爱卿还弹了一手的好琴,琴音撩人!”龙胤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转眸看向她紫衣宽袖下露出的小手,纤细有度,骨节分明,精致的如同玉雕一般。被他的犀眸看的一慌,苏景漓急忙将手缩进袖中,又觉动作太过娇作,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捏上手旁的酒杯避开眼睛,还是第一次被人看得如此慌乱。“倒酒!”龙胤目光幽幽的看着他,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小太监斟酒。“来,跟朕喝一杯。”龙胤举起酒盏先干了。苏景漓无法只好端起酒盏饮了一口,龙胤见状森黑的眸中滑过一抹流光,将酒盏放下不满开口:“爱卿,你这可不对了,朕是满饮此杯,你却只抿了一口,这酒可是外藩进贡的美酒,除了你,朕还没有让其他人喝过!”“臣惶恐!”苏景漓赶紧端起酒碗喝干,一股辛辣直透心肺,逼得心口针刺般疼痛。龙胤笑看了他一眼,示意再去给他倒酒。“皇上,臣是有伤在身,确实不能多喝酒,刚才那一杯是不忍拒绝皇上,现下实在不能喝了!”“有伤在身?”龙胤诧异,自己端着一杯酒慢慢的啜着――平寂的黑眸里精光毕现。“臣前几天睡觉时不小心摔的,不要紧的,只是最近忌口不能喝酒!”苏景漓胡乱扯出一个理由,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龙胤恐怕都会怀疑。“给尤太医倒茶!”龙胤又吩咐,亲自将象牙筷子布到苏景漓跟前,“不能喝酒就喝茶吧,朕也不知道爱卿的口味,就随便让御膳房做了些!”“臣惶恐!”苏景漓低头恭敬的接过筷子,心里却是绷紧,今天的龙胤太反常了,一张平时冷然俊酷的面容现在摆上体贴的笑容,怎么看着怎么令人毛骨悚然。小太监过去给她倒茶,布菜,苏景漓有些不习惯的蹙眉,看着旁边一直盯着她不放的龙胤,觉得这饭没法吃了。“皇上,您有话就直说吧,你这样看着微臣,臣食之无味!”将筷子放下,苏景漓干脆也盯着龙胤看,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在灯光粲然的屋内还是耀目惊人。龙胤忽的清爽一笑,“朕是好不容易请爱卿来了,爱卿却不能跟朕快意喝酒!”“皇上若是不嫌弃,臣就以茶带酒,陪皇上喝个尽兴!”举起茶杯,苏景漓示意龙胤,一杯饮尽。“好,爱卿都这般了,朕岂能落后!”……两人是你一杯我一杯,天南地北地讲着一些东西,喝的不亦乐乎。终于,苏景漓有些头晕了,眼前的东西渐渐有了重影,上面的龙胤也是看得模模糊糊,坏了,喝多了,可是不对,她明明喝的是茶啊,怎么会醉!苏景漓心中升起不详预告,赶紧道:“皇上,天色不早,微臣要告辞了。”龙胤捏着酒杯,轻掀薄唇:“爱卿不必担心,醉了就宿在宫里吧,朕的寝宫都可借你,当然也可以和朕同寝!”苏景漓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下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闭了闭眼睛,努力的使自己清醒起来。她沉声道:“微臣还是回去吧,留宿宫中多有不妥,会惹开不必要的非议!”“有什么不妥的?朕说妥就妥,谁若有异议,朕就摘了他的脑袋!”龙胤眯着眼睛,黑眸波谲一片,闪着诡异光芒,又道:“给朕斟酒,将尤爱卿的杯里也倒满酒!”“……”老天啊,果然是难闯的龙潭虎穴,苏景漓如坐针毡,看着微显醉意的龙胤急迫,酒量这么好,她都感觉喝了一肚子茶水了,他居然能意识清醒。小太监心领神会的拿起碧玉酒壶往苏景漓的酒盏中倒酒,苏景漓连连推辞,龙胤沉下脸来冷声:“难道你要违抗朕的命令?!”苏景漓知道今天这事难以善了,可是,她现在不能跟龙胤翻脸,不能杀,跑不了,怎么办啊?就在这时,龙胤悄悄的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故意将酒倒在了桌子上,酒水滴滴答答的流了苏景漓一身。“对不起,对不起大人……奴才不是故意的!”小太监急忙跪在苏景漓跟前求饶。苏景漓起身弄了弄被脏的衣服,看到地上恐慌的太监,皱眉说:“没事,不要紧的。”“狗奴才,还不下去!”龙胤一拍桌子,吓得小太监躬着身子狼狈的退了出去。“现在天气还泛着冷意,爱卿穿着湿衣服总归不好,随朕去换了衣服!”龙胤起身对她说道。“不用,不用,臣不敢劳驾皇上,臣还是回去换吧,就不打扰皇上了!”苏景漓赶紧拒绝,想要拜身离开,抬眸却对上龙胤森冷漆黑的寒眸。“爱卿这衣服若是不换,朕恐怕就不能放你离开了!”说着嗤哼一声,往偏殿而去。苏景漓无奈,起身跟着他走去了偏殿里燃着烛火,青铜香炉中冉冉的冒起缕缕的青烟。床边榻上早已放着一件崭新的月色袍服,屋内并无其他人,看来是早已准备好了的。龙胤果然是在怀疑她,所以布下这一切等着揭穿她的身份,那茶里应该被放了*药,她开始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来之前早已拿银针刺过天汇和池阴两穴,使自己保持清醒,否则现在恐怕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吧!对着坐上看着她的龙胤轻盈浅笑,苏景漓解下外袍正要换上新衣,身后的龙胤悠悠开口:“爱卿的里衣也湿了,就一同换下吧,朕可是为你准备了全套的!”“怎能在皇上面前衣不蔽体呢,臣还是只换外袍就行了!”苏景漓推脱。“如果朕不介意呢,为了臣子的健康,朕不会在意这些,爱卿还是换吧!”龙胤浅笑,目光灼灼的盯着灯火下纤细娇柔的身影,笑得恶劣而邪气。苏景漓不语不动,手里拿着衣袍看向某一方,表情难得凝肃。“爱卿是不愿意换呢,还是不敢换呢?”龙胤慢慢站起身,踱步过来,抬手取过苏景漓手上的衣服,薄唇残冷,“还是爱卿想让朕……帮你换呢?”精眸注视着她,大手已扯上她的衣领,脖间露出大片白皙莹亮的肌肤,泛着柔色光晕,龙胤倾身附在她的耳边低魅:“再或是,这衣服下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手上再次用力,衣领处敞开的更大,龙胤眯眸注视着她的表情。“皇上请放手!”苏景漓沉目,伸手制止那双肆意的大手,“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请恕臣身体不适不能陪皇上喝酒了!”苏景漓从他手上退身出来,低头敛目:“臣先告退了”龙胤听了淡淡的一笑,没有阻止,嘴角带着邪笑看着那抹微晃着往殿门而去的娇影。这人的一切让他心生趣味,这世上还没有他玩不动的人,没有尽兴岂能放他离开。龙胤信步走到桌前,看着苏景漓悠闲喝茶。使劲拽了拽大门,丝毫不动,苏景漓已有些支撑不住,背身靠在了门上,看向远处愈加模糊的龙胤,忍不住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点。她还是小看龙胤了,这药到底下了多少啊!忽又觉一阵头晕,苏景漓腿一软要栽倒在地上……腰间一紧,被带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霸道危险的气息笼罩!“放……手!”苏景漓推开她,跌倒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已是白蒙蒙一片,心里惊慌,今天是要栽在龙胤的手里了。*龙胤看着榻上昏迷着的苏景漓,玩味的搓弄着手里那根丝带,一手抚着铺洒在榻上的黑亮的长发。她果然是女人,是要马上揭穿她吗?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轻易得到,这回是不是也会这样?伏下身子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缕缕幽香,软被下的身体不安的扭动,露出白如莲藕的手臂,还有那颗嫣红的守/宫砂!龙胤眸光顿时幽暗,手已先于头脑反应摩挲上那抹嫣红,想起那晚泉边的戏弄,手上不觉用力,直到榻上得人痛呼出声。他的药量下的极大,就是怕制不住她,以这情形,不睡上一天根本无法清醒,既然她想要玩,自己倒是不介意与她逗一逗,看一看最后鹿死谁手!“来人!”龙胤冲着门口沉声,殿门被打开,桂公公急急跑了进来跪在厅中,“皇上!”“吩咐下去,康德殿从现在到明晚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否则一律革职降级!”“那尤太医呢?”桂公公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地上一堆被脱下的衣衫……桂公公忍不住双膝发颤,他是不是发现了皇上的一个天大的秘密,皇上喜欢,喜欢……男人!“通知他的府上,就说尤太医与朕喝酒不胜酒力,就暂歇在宫中了!”“是,是,奴才这就去办!”桂公公擦了擦汗,爬起来赶紧出了大殿。 第一百四十二章雨夜惊悚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帝京已经连着一天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了,前一晚上大雨就已至,官员上朝时虽是乘着官轿而来,还是不免有些狼狈,然让人乍舍的是龙椅上的皇上,一改往日冰寒,竟带上了浅浅笑容。 同样雨天,大雨倾盆,西冥云府。“哗哗”的雨声掩盖住一切细微的声音,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整个大地都在水雾的遮盖中失去本来的颜色。顺着云家宏伟的大宅门一直延伸,那漫天的水帘下,西冥大将军云烈的书房里,云家父子正在谈话。在这阴沉的天气里,整个书房燃着数根粗大的蜡烛,照的房间亮堂堂的。云烈坐在椅子上铁青着脸,握紧的双手青筋迸出,半响吐出一句:“该死!”,一掌拍在桌子上,愣生生的将桌子拍了个粉碎!巨大的声响在雨夜里还是格外清晰,然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近这个房间,整个大院内空无一人,下人侍卫都被支出去了。“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慕容清卓当上皇后,慕容郝那个老狐狸得势,您又被皇上从边疆召回,皇上这样做,明显是想要收回您的兵权!”云家长子云商恨恨地说道。“你妹妹那里怎么样了,皇上还是不去她那里?”云烈看向云商凝眉,他的二女儿是当今惠妃,偏偏不得皇上喜爱!“听说皇上最近哪个妃子的宫里也没有去,以前偏宠的安嫔现在也不传唤了!”云烈听了眉眼一动,对着云商说道:“明日告诉你妹妹,这是个好机会,让她趁机多接近接近皇上!”“爹,能行吗?皇上是对咱们云家的势力忌惮,所以在宫中才会压制妹妹的,咱们云家一日不倒,皇上一日不得安心,怎会让妹妹在宫中做大!爹爹,皇上迟早会对咱们下手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么多年昔日的太子,今日的皇帝,他的羽翼早已丰满,铲除一切妨碍的势力,是历代帝王必走的一步。“你的意思是要……!”造反!云烈没有说出口,抬头如鹰锐利的眸光直视云商。云商看着他点了点头,黑眸里闪过一丝狠厉!外面的雨小了很多,窸窸窣窣有些很小的动静,两父子警惕,齐齐看向窗外,云商慢步移到门口,扣住袖中的暗器,扭头跟父亲云烈使了个眼色。一个小丫鬟端着手盘小心地像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露出了蔑笑,蹑手蹑脚的靠近窗户,云家父子这般小心,谈重要的事情从来都排除任何人,却不想这样反而给了她机会放心窃听。丫鬟打扮的人将手盘揣在左手,侧着身子,右手小心地扶在窗户上,隐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小心地不留下影子。屋内灯光跳动,却无一点声响,女人诧异,觉得今天有些反常,想要撤退时,刚一转身就被人扼住了脖子,手上的盘子“晄当”一声掉在地上。“砰!”的屋门被踢开,云商冷着脸出来,云烈跟在身后。“铭儿?”云烈惊讶的看着那个穿着大红颜色,看起来艳丽无比的男人,体态修长如女人般妖娆勾人魂魄!云铭风情一笑,对上手掐着的女人惊恐的眼神,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三弟住手!”云商急忙出声,然而云铭扫了他一眼丝毫不为之动,手上一用力,女人纤细的脖子被拧断了,头无力地歪向一侧。“你——”云烈阴着脸,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哥不要生气嘛,你如果想要审问的话我认为多此一举了!”云铭邪笑,伸手在女人的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玄铁打造的令牌,脱手扔给云烈。是皇宫禁军的令牌!云烈看了看,冷酷的脸上除了冷意没有其他,转手将令牌给了云商,云商看过深邃的眼眸闪过锐利的光芒。“怎么样,父亲,大哥?皇上好像对我们云家不太放心啊!”云铭似对这一切毫不在乎,偏向女性柔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费神对付我的小美人呢!”云铭冲他们摆摆手,迷人的眼眸魅惑十足!“我劝你还是别把歪脑筋动到那个尤太医身上,他现在极蒙龙宠,而且也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云烈看着他的背影冷声说道。云烈对这个小儿子很是无奈!常年在外带兵,能力与手段令他极其满意,偏偏爱好不能苟同,喜欢一些鲜艳美丽的东西!从军队回来没一天就在大街上与尤太医打了一架,居然还看上了人家!“放心吧,老爹!不会耽误你的大计的,那个姓尤的小子我是势在必得!”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个美丽有趣的东西,还没有玩过瘾,又怎么会放弃呢!云铭没有回头,转弯,艳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苏景漓醒过来时,外面如自己昏倒时一样已至深夜,惊讶于发现自己躺在明黄的床榻上,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苏景漓掀开被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被换了的衣衫,脸色登时黑沉下去,该死的卑鄙小人,趁人之危!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衣衫被换并没有什么不妥,苏景漓松了一口气,才注意到一直坐在外厅一瞬不瞬注视着自己的龙胤。“爱卿可是终于睡醒了,朕已经等了你一下午了,你若是再不醒,朕接下来就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了!”“你都发现了?”苏景漓不多言,直直望进他漆黑如夜的深眸。“发现什么,发现尤太医原来是个……女人!还是发现那日在温泉里的女人也是——尤太医!”龙胤嗓音魅而低哑,微泛寒波的眼神是深不见底的幽暗。苏景漓抬眸迎视,如水的眼眸中,一抹细致的月华在眉眼间晕了开来,这一刻她反而心静了。“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我,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既是欺君之罪,又触犯了国家律历!”苏景漓悠悠走到龙胤身前,双手伏在桌案上,对着他的眼睛,“皇上是要把我关进天牢终身监禁呢?还是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呢?”优美薄唇岑冷勾起,苏景漓笑得讥诮而魅惑。“朕想知道你的目的,易容,女伴男装,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瞒着朕的?”龙胤突然扣住她的小手,逼上她,“朕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所有的,不能有丝毫隐瞒!”“哈哈……”苏景漓大笑起来,葱白的手指抚上龙胤的鬓角,“我会告诉你的,皇上只要有耐心,过不了几天就能知道您所想知道的一切,现下,请皇上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语罢,轻转身姿,月色衫袍飘若流云,推开殿门儒雅的身姿消失在门口。*雨已连下两天,苏景漓自从皇宫回来就在没有出去过,所幸龙胤也没有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苏景漓坐在二楼的楼阁里,隔着栏杆伸出手去,沿着屋檐流下的水柱在手心上激起四溅的水花,飞落在苏景漓的脸上。苏景漓收手搭在栏杆上,将头轻轻靠了上去,微闭着眼倾听雨打树叶的声音,渐渐地烦躁不安的心情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公子,公主来了!”小翠过来站在她的身后说道。苏景漓一怔,自那晚后她便再没有见过龙蜜儿,不放心却也得狠着心。“在哪,我去接她?”苏景漓站起身来。“我已经过来了!”龙蜜儿踱步过来,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 还真是公主的盛大妆容,以前总觉得是邻家妹妹,没有将她当公主看过,错把凤凰当野鸡了!“公主进屋坐吧,外面太凉了!”“不用了,就在外面吧,屋里太闷了!”龙蜜儿冲他盈盈一笑,面容更是出水芙蓉般的美丽。苏景漓却敛目,这样的龙蜜儿太陌生了,以前豪爽大气的性格变成了今日端庄得体被礼仪所制。“蜜儿——”苏景漓喊了她一声,被内心的感情钳制所发出的喊声。“怎么了,涣哥哥!”看着雨景的龙蜜儿扭头疑惑地看她。“没什么,没什么!”苏景漓扯出一抹笑意掩饰自己的失态。“涣哥哥,听说你昨天一整天都在皇兄的康德殿,皇兄没有为难你吧?”“没有,只是陪皇上喝喝酒下下棋!”两人又是沉默,听着楼外哗哗的雨声,谁也不开口说话。 “涣哥哥,再有两天……我就要离开了!”龙蜜儿转身看着苏景漓,倾身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淡淡开口,似带着无尽的疲惫。苏景漓在心里慢慢叹了口气,抚上她柔顺的长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半响只说出两个字:“走好!”颜色变深的黑眸,一暗再暗,她如何不知道蜜儿的心思,可是她的幸福又怎么是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假男人能给的了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半劫匪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圆月高悬,清凉如水,大地像被倾撒了一地的银光,整个天地亮堂堂的。大街上已是静悄悄的,偶尔有打更的大汉经过,还有几声狗吠声传来。苏景漓按惯例去宫中给太后治病,不想恰好遇见后宫宴会,被宫中的嫔妃轮流灌了一圈,稍有些醉意。内伤未好,却连着被人劝酒,偏偏每一个都拒绝不了,苏景漓微叹一声,坐在路旁的石阶上,夜凉如水,清月如银,难得的平静自在!想起龙胤每一次都会目光深沉的注视她的手,苏景漓将手抬起放在月光下,双手很小巧,手指纤细,手掌上有练武磨出的细茧,却不影响手整体的美感,月光下莹莹如玉!也对啊,不怀疑也难,这双手怎么看都不会是男人的手!苏景漓勾唇轻笑,看来自己下一次不光着重脸上,手也得变妆了!隐于暗处的黑衣人有些理解少爷了,这个尤太医虽容貌不是极盛,却也是生的唇红齿白,比女人还漂亮,怪不得少爷让他们打劫回去呢!“按计划行动,别伤了那小子!”黑衣人领头人见苏景漓坐下来发呆,对身后的手下挥手,示意出手。苏景漓正看着手出神,一群黑衣人就跳了出来。天子脚下居然也是危险重重!苏景漓站起身凛目看向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说吧,是劫财呢还是劫色呢?财是一个没有,色的话――”苏景漓故作轻/挑地摸摸下巴,“好像挺多的!”苏景漓对于自己这副易容出来的相貌还是极其满意的。 “当然,若是第三个目的――取命的话,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废话少说,老子有的是本事,识相的话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随我们回去!”黑衣大汉声音粗犷。“跟你们回去?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来劫#色的啊!小爷我花痴的见多了,这般光明正大劫/色来的还是头遭呢!”苏景漓挑眉凝目,冷笑涔涔地嚷嚷道。黑衣人嘴角抽搐,这自己也没说劫色吧,虽说就是奔着这色来的,可嘴上自己应该没说吧?“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行动之前没有打听过我的大名吗?知道了我的身份看你们还敢不敢来劫!”苏景漓自是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劫匪那么简单,她心里也是纳闷,谁会用这种手段请自己呢?现下只能套一套他们的话了!“不就是个小小太医嘛,我们家少爷请的就是你,还请太医识趣一点跟我们走,免得争斗起来伤了自己就不好了!”黑衣人眼神阴厉,粗犷的声音有些沙哑。咦!原来是知道她身份的人,是谁呢?龙胤若是见她,用不着费力用这种手段。姬墨倾嘛,那人只会耍手段让她自己亲自乖乖送上门来!苏景漓冷笑:“你们家少爷是哪位啊?小爷我认识的少爷可多了!既然是请我,难道不知道亲自来会更有诚意吗?”“我家少爷繁忙,若想知道是谁,尤太医去了不就知道了!”“那我若是不去呢?”苏景漓笑意涔涔。“那就别怪我们用非常手段请你了!”黑衣人冷冷回道。苏景漓目光幽幽,脑子里千回百转,思量着到底是哪方的势力。这边黑衣人已经出手了,一个个手上拿着闪亮的铁链,分四个方向同时出手,苏景漓起身踩在铁链上伸脚去踢两侧的人,几个人被踢倒在地。“小爷我从不杀人,你们最好收手,要是再相逼,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苏景漓站在中间厉声说道,冰澈的眸光扫视众人,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黑衣人微怔,这少年还真是不容小觑,怪不得少爷会派这么多人手!“再上!”几个黑衣人又围了上来。苏景漓灵活的在里面化解一次次围攻,这些黑衣人武功也不弱,且训练有素,有这几条铁链在手,而且内伤未好,苏景漓被他们缠得紧紧的一时还真脱不了身!苏景漓从不轻易杀人,对这些人每次都下不了狠手,黑衣人似乎看出了这点,更死命地往上攻。这样下去可不行,苏景漓边打斗着边往四周瞄了瞄,瞅准空隙,就往空中飞去,想要施展轻功离开。这一跳觉得被拉住了,往下一看,暗叫不妙,一只脚已被铁链缠住了。苏景漓伸出另一只脚将拽着铁链的人踢倒,自己也被绊倒在地,空中一张大网罩了下来。是谁想的这么周祥,什么情况都能想到!那张网带着粘性,苏景漓挣扎,挣脱不了,被黑衣人拿剑抵住了脖子。这一下她不敢再动了,坐在地上,抬头干笑:“我突然觉得去你们家少爷那也不错的,你把网拿开,我随你们回去!”“尤太医就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来,把他给我绑起来!”领头大汉毫不理会她。两个黑衣人拿着绳子上前,苏景漓又挣扎着叫起来:“哎哎,你们可不能这样,我不是你们少爷请的人吗,哪能绑起来!”若是让南城的百姓知道这个看起来滑头的少年是他们心目中朗月清风般的明月公子,怕是要大跌眼镜了!上前的两个人置若未闻,然掀开鱼网时,却发出“呃”的声音,猛然倒在地上,眼睛睁大,死不瞑目。空气中一声声细不可闻的鸣声,尖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细针飞来,一个个黑衣人来不及惨叫就已经断气了。只剩下的黑衣领头人有些慌了,拿着剑转了个圈看向四周,“到底是谁?出来!”苏景漓看见那细针以及发针的力度就已经猜出是谁了,这一年来江湖上都传魔教尊上君无止杀人不再是将人撕扯的肢体乱飞,而是直接厄断喉咙,或是一针毙命!虽然用针当暗器的人不少,试问谁又如此有钱,连针都是纯金打造的?就连她自己的也只不过是裹了一层金粉而已!苏景漓挣脱网,从背后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老兄,我说你还是赶紧走吧!”黑衣人被她这么一拍吓了一跳,挥着剑向苏景漓砍去,苏景漓侧身躲过,这人看清是她了,竟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苏景漓撇了撇嘴,这人也太不济了吧!忽然苏景漓眼神一暗,看向前方,身上的外袍反转脱下,拿着衣服在黑衣人面前转了个圈,将细小的暗器吸入衣服里,冲着那座酒楼投下的阴影里朗声道:“小爷我最不喜欢杀人了,也不喜欢别人杀人,更讨厌有人死在我面前!”来人迈着沉稳优雅的步伐从黑暗中出来,月光的清华照在他的身上,如同踏月而来的神仙,清冷无波,高不可攀!可惜那张脸太过妖娆邪肆,无端的毁了那股仙气。苏景漓看着他勾唇浅笑。“还不快滚!”回头冲看着姬墨倾正发呆震惊的黑衣人吼了一声,这个时候还不走,是等着再当靶子吗?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提剑一跃上了屋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用力握了握剑,飞身走了。苏景漓站着不动等姬墨倾靠近,神情似笑非笑,似讥非讥。“王爷还真是越来越闲了,跟了我这一路可有什么感想?”“只是感慨太医越来越妇人之仁了,被劫之人反而出手救了劫匪,这种事能做出来的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尤太医一人了吧?”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苏景漓的上方,姬墨倾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那张如工笔勾勒的俊脸还真是百看不厌,苏景漓毫不避讳的盯着猛看。“这样才能彰显我的与众不同啊!杀人轻松,救人难,一个生命有多金贵,我想王爷一辈子恐怕也体会不到吧!”“愚蠢至极,天真的可笑!”姬墨倾竟出其不意地伸手抚上苏景漓的小脸,削薄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为他的幼稚感到可笑!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强大就是一切,最不值钱的就是生命!苏景漓似知道姬墨倾心中所想,那双夜晚依旧璀璨的水眸灼灼的看着他,唇上是似乎看透他一切心理的微笑。姬墨倾冷笑,凤眸眯起,危险的凌烈气息散发出来,大手在她的脸上用力,苏景漓面不改色,即便脸上被他揉/捏的生疼。这种易容的技术是师父亲创,贴在脸上就像是真的面容一般,除了特定的药水才能取下,外人是看出分毫的!果然姬墨倾停手,脸上神情莫测,眸底一路漆黑下去,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苏景漓适可而止,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看似轻松的抬头望月,缓缓说道:“跟你没法沟通了,反正我是不会杀人的,也请王爷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杀人!”苏景漓看了看地上一堆尸体,皱眉,又想起在南城郊外树林里的残忍一幕,淡笑间断肢残肉遍布一地,魔鬼也不过如此!权利巅峰,为所欲为,随心所欲,估计在他的词典里也根本就没有这忏悔二字! 第一百四十四章所谓报恩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果真不杀人吗?”男人突然笑的邪魅,慢慢靠近苏景漓,双唇凑到她小巧的耳朵上,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上,声音低沉:“那么如果一个人触犯了你的底线,而你又忍无可忍,那么你会不会……杀了他呢?就像这样……”男人声音魅惑,冰凉的唇贴在少女细嫩的皮肤上,旖旎眷恋。月光之下,两个身影紧密贴在一起,投下的影子合为一体,似要天长地久!苏景漓有那么段时间恍惚着,不知身处何境,双手垂下,任由男人在她的脖间辗转。反应过来,直接露出袖中暗藏的匕首,一道清冽寒光朝着姬墨倾的胸口去。“恍当!”一声,匕首被男人只手扫在地上,姬墨倾危险的凤眸再次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景漓,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怎么?要杀了本王吗?”一声嗤之以鼻的冷哼从鼻腔里发出,整张脸阴沉可怕,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那瞬间,眼前的人与那个他誓要报复摧/残的人重合,分不开来……苏景漓吗?他会有办法将她逼出来的!男人笑得残佞嗜血!苏景漓看着神情莫名的男人,忽的露出娇艳无比的笑容:“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不会杀人的,但是——禽/兽例外!”姬墨倾阴森的眸光恐怖吓人,骤然收了收捏住苏景漓下巴的手指。苏景漓却笑的更加欢快,终于打破了那张总是笑意岑岑的魅脸,再强大到底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懂得喜怒哀乐!“我可以说王爷是喜欢上这张脸了吗?又是抚摸又是捏下巴,怎么着,看不清吗?我倒可以离近一点!”苏景漓的小下巴还在男人的手里,努力垫起脚凑近对方的俊脸,“还是说王爷还喜欢这个身体?从皇宫出来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是因为明天要离开,以后就看不到了,所以才想要多看一会吗?”苏景漓抽身摆脱了他手的钳制,学着凤仪楼的春妈妈摆出一个勾/人的眼神。姬墨倾暗眸深邃,今夜去皇宫不过是为了明日返回姬国之事,龙胤在宫中摆宴,朝中三品以上文武大臣全部出席,后宫之中盛宴隆隆,却不想尤涣来了,那张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笑容,永远被快乐的气息萦绕,而那琴声恍然间如在天上飘荡,悠悠扬扬,让人能透过琴声听出弹者好远的志向,向往自由,向往广袤无垠的天地,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颤起来,久违的动静,让他双眼迷离,只觉那个在亭台上的少年远在云雾之中,看得见却触碰不到!不得不说这个尤涣太像苏景漓了,让他一度怀疑是她变了妆隐藏在此,然试探下来,让他的心再次沉入谷底,那张脸却是真的,没有易容的痕迹!   姬墨倾直直的看着苏景漓,良久,那双寒眸又恢复到以往的慵懒妖娆,“尤太医既然知道本王觊觎你这身体,就应该好好保护,本宫可不想看上眼的猎物变得残缺不全!”苏景漓撇嘴,装什么装啊!“身体自然要保护好的,不过最近手头有点紧!王爷连针都是黄金打造的应该不差这点钱吧!”苏景漓凑近姬墨倾,在他面前捏了捏手指,摆出一副要钱的样子。姬墨倾扫了她一眼,“尤太医也不想想今晚的劫匪是谁派来的吗?”苏景漓扫兴的翻眼,其实她的心里已经猜出是谁了,极有可能是那天大街上遇见的闷/骚男!“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姬墨倾突然心里一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了上来,很不喜欢这种掌握不住的感觉。“不跟你说了,走了!”苏景漓转身不跟他纠缠,打了个哈欠觉得还是回家睡觉的好。“尤太医不觉得本王今晚救你一次,你应该做一些事情以示感谢吗?”身后姬墨倾悠悠开口。苏景漓停步,佞唇,后带着粲然笑意回身,“夜都这么深了,要报恩起码也得等明天吧,王爷不会连一晚上也等不了吧?”“本王明日就要启程回姬国,如此一来怕尤太医的回报就变得无望了!本王今夜听了尤太医抚琴,对琴艺心生喜爱,不如今晚去本王那里,教本王抚琴如何?”姬墨倾看着他似笑非笑。“可惜我醉酒难行,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去不了王爷那里!”“无碍!”姬墨倾锁着她,那双隐藏在幽暗光线中的紫眸分外灼人。“尤太医可以坐车轿去的!”夜色之中,蓝衣身后跟着一顶华轿过来,苏景漓一见,瞪了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有备而来啊!“尤太医,请了!”蓝衣将轿帘掀开,一副请君入瓮的神情。现在是骑虎难下了,苏景漓挑了眼,皱了眉,只好俯身进去。轿子被抬了起来,往大街一头去,另一顶华轿被抬了过来,停在姬墨倾跟前。姬墨倾看着前面一顶华轿直至消失,挥了挥手,暗处飞出几个黑衣人跪在地上。“查一查刚才那几个人的来历!”黑衣人得令,起身眨眼又消失在黑暗里,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被带到姬墨倾在西冥的临时府上,蓝衣带着她往走廊深处的小筑去。走在路上,缭绕悠扬的琴声就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舒缓如流水,似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出奇的柔美恬静,舒软安逸。“这琴声真真如雨后空气,清新伊人啊!”苏景漓感叹完后回头问蓝衣:“你们这府上谁还有这般琴艺啊?”“尤太医去了就知道了,快点吧,主子不喜等人!”蓝衣无视苏景漓的问题,一本正经地催促着她。“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景漓诧异,那人明明在自己身后,应该比她晚到才对啊!蓝衣点了点头,不多言,带着苏景漓往深处去。欣赏着琴声,苏景漓心情稍好,然来到雅云亭看见那弹琴的人时,又是怒意冲冲!因为这弹琴的不是别人,正是要苏景漓来教他学琴的姬墨倾。石桌上燃着香炉,升起袅袅的香气,亭台的四周点满了蜡烛,那抹如水如月华的身影静坐,动作优雅娴熟,悠扬的琴声从指尖倾泻而出。苏景漓走过去直接坐在姬墨倾的对面,注视着他琴弦上跳动的手指,冷笑,强压下怒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一个堂堂姬国王爷怎么可能不会弹琴啊?琴声突然戛然而止。“尤太医觉得本王这首曲子怎么样?”姬墨倾妖娆的眼神扫过顾陌,又回到琴弦上,弹指,是一声悦耳的长音!“悠扬美妙,荡气回肠,还透着佛家的无为,让人听来只觉得……这怎么会出自王爷之手啊!”苏景漓面上带笑,话中带讽,又觉得自己说的完全是事实,俗话说弹琴就是弹景弹情,这人阴险毒辣,诡计多端,怎么会有这样的心境呢!“那尤太医认为什么样的曲子才应该是出自本王之手?”当然是——什么曲子都不应该!就这双杀人如麻的手就不应该碰琴这种高雅的东西。然说出的话就不是这样了,“我觉得就王爷这般英姿,这般气势,那首《鸿雁》最合适了,就像王爷一样,有着不坠青云之志!”苏景漓趁机溜须拍马,然而响应不错,姬墨倾竟似十分受用,薄唇上带上点点笑意,深邃的双眸也如清风吹过,乍起波波涟漪。蓝衣却立于一旁不屑扭头。苏景漓趁热打铁:“王爷刚才的琴声我也已经听过了,技艺高超娴熟,不在我之下,我自觉没什么可教您的了,这恩是没的报了!”话一出,周围空气温度不自觉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恐怕不能,尤太医宴会上所奏那曲《天茗》,本王还没有学会呢?”“这简单,以王爷您的聪明才智,我弹上几遍就能学成!”前提是他真的想学!“但愿如你所愿!”姬墨倾目光隐晦,伸手将古琴推到苏景漓身前。“就请尤太医先为本王弹奏几遍吧!”通身晶莹透亮的古琴摆在了她的面前,苏景漓看着有些厌烦,不过还是伸手去弹,早学会早结束!苏景漓此时哪有弹琴的心境,指尖在上面跳动,心里却思忖着明日如何脱身,龙蜜儿就要随姬墨倾回姬国,她也该离开了,待久了,再脱身就难了。今夜残月如弓,修雾小筑本就外城郊,三面临湖,地处辟静清雅之地,夜晚更是只闻虫鸣鸟叫。 苏景漓的琴声在这里就显得缭绕清扬了,只是琴声起不多时,又传来悠扬的萧声,萦绕着琴音,追追赶赶,缠绕嬉戏,竟配合的天衣无缝。苏景漓心中一颤,心中转到了琴上,开始用心去弹,那萧声似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更加缠/绵悠长, 琴音一瞬间由优雅婉约转为清逸潇洒,洒脱飞扬,笛声随之变化,一缕清音,化为疾飞无拘的泠风,化为自在飘浮的絮云,化为清凉甘甜的细雨,化为明凈无垢的初雪,两曲随心所欲,似在天地翱翔…… 第一百四十五章琴弦绷断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待曲毕,苏景漓将手一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龙胤高大祈长的身影在夜幕中出现,一袭紫黄明衣,衬的面容冷绝,手上一把短笛,岑冷的薄唇翘起,目光幽幽的锁住亭内的苏景漓。苏景漓一怔,她没有想到会是龙胤,宴会刚过,他不是应该在宫中休息就寝的吗?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来的还偏偏是姬墨倾这里!“皇上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姬墨倾从坐上起来,宽大的衣袖轻拂,差点扫到苏景漓的脸颊,苏景漓侧身躲过,却被他扫到的茶杯洒了一身,胸前登时湿漉漉一片。苏景漓蹙眉看向姬墨倾,她敢说,这人一定是故意的!“蓝衣,陪尤太医下去换件衣衫,就穿本王的衣服吧!”姬墨倾扭头吩咐蓝衣,紫眸中一闪而过的精芒。“尤太医请随我来!”蓝衣恭敬的对苏景漓说,摆手请她起来。苏景漓无奈,湿衣贴在身上确实不好受,而且还出现一片黄渍,让向来又洁癖的不禁蹙眉,只好起身对着进亭的龙胤一拜,“皇上,臣先下去换个衣衫,去去就回!”说着跟着蓝衣出了“雅云亭”。龙胤轻笑,看着苏景漓的背影,眸底渗着沁人幽寒。“摄政王好兴致啊,朕突然来访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龙胤坐下,端着悠然神态,轻启唇瓣。“怎么会,皇上亲来,又与尤太医合奏一曲,让本王有此耳福,听到不一样的‘天茗’,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姬墨倾与他一样,嘴角绽出悠笑。“朕是今夜突然难以入眠,就出来走一走,没想到被摄政王这里的琴声给吸引住了!尤太医的一曲‘天茗’不知打动了多少人,王爷也是其中一个吧!”“呵呵……”姬墨倾笑起来,一张俊脸巧夺天工的魅惑,扯的笑意也笑得异常深沉。出来走走,就走到了城郊,怕是难以入眠为假,出来找尤涣为真吧!“皇上是为国事忧心吧,既然与贵国结为秦晋之好,本王回去就派兵前来,助皇上平定西蛮!”“好,摄政王真是知晓朕的心事!”抬手碰杯,两人都是擒着悠然笑意,然都只是浅浅的浮于表面,到达不了眼底。苏景漓换好衣衫就又来到了“雅云亭”!远处就看见姬墨倾和龙胤举杯共饮,一个冷冽一个慵懒,却都是深沉残狠之人,惹不得,碰不得,还是远远躲着为妙!不过,姬墨倾的衣服还是大,苏景漓觉得有些滑稽,这么宽大的衣服让她觉得像个唱戏的,不过在他们面前,她本来就是在演戏,也无所谓!“爱卿总算来了,朕一直心心念念着你的琴声,喝酒也是食之无味!”龙胤将酒盏放下,抬眸迎上苏景漓,看见她穿着的月色衣衫时,黑眸一暗。领口,袖口绣着大朵大朵精致优雅的墨兰,姬墨倾的每件衣服都是如此,几乎成了他身份的代表,一件衣服在姬国比一个令牌来的都要管用。“那臣就为皇上和王爷多弹奏几遍‘天茗’,直到两位厌倦为止!”苏景漓坐下,再次抚上桌上的玉琴。“尤太医弹奏‘鸿雁’如何?这首曲子听说是由南城苏景漓所创,本王有幸听过一次,至今难忘!”姬墨倾幽幽开口,锐利深邃的紫眸落在苏景漓身上,邪魅而性/感。“苏景漓――呵,朕听过这个名字,听说儒质优雅,貌如明月,不过在一年前娶亲后就下落不明了,现在的苏家也成了一堆废墟!”“皇上对她的事倒是挺了解的!”姬墨倾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苏景漓,见她脸上平静,只是看着手下的琴弦,不禁犀眸一眯。“苏景漓师承剑圣楚遥风,与他的师兄曾在雪山意图谋杀本王,苏景漓逃了,他那师兄因联合武林,意图不轨,被本王重创,现也不知下落!”“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剑客,如何能与朝廷抗衡!王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龙胤还要开口时,耳边忽“铮”地响起了琴音, 低低沉沉如雁鸣长泣,星夜中,筝的清音脆沥的抑扬,时高时低的旋律,充满了主人那股孤高雅绝之意,渐渐地筝音忽又变得幽柔,流徜于夜空,恍如山中之泉,泻洒了一地清灵,在轻烟袅绕中,令人悠然忘俗,直至筝琴四弦一划时,悠悠颤颤的尾音来至,苏景漓一掌按在琴弦上,掌下“砰!”的一声,琴弦在指尖根根绷断。怪不得联系不上师兄,师父那里也大厅不到他的下落!重创?姬墨倾口中的“重创”到底有多重?姬墨倾和龙胤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看向抚琴少年,苏景漓抿着唇,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眸里清冽无波,脸上却是浮着浅笑,两种情绪在她的身上完美结合,嫣然丰姿,带着致命的诱/惑。“‘鸿雁’弹完,筝琴被毁,皇上和王爷就是再难入睡,也该闭目休息了!”站起身来,美目轻转,带着盈盈浅笑看向姬墨倾,苏景漓开口道:“皇上和王爷慢谈,臣先告退了!”不等二人说话,轻盈身姿阔步走开,衣摆处的墨兰随着步伐浮动,如同鲜活了一般!亭下,蓝衣伸手拦住了苏景漓,“尤太医,您的衣服已经被烘干了!”苏景漓看他勾唇,弄湿了又帮忙烘干,不明白姬墨倾为何多此一举!*昏暗红烛,迷蒙旎旎的照着这间古香古色的房间,烛光摇曳,散发出妖冶的味道。房内,火红色的奢华布置,那奢华极致的感觉低迷的流淌在空气之中。“这是谁的房间?”苏景漓打量了一番问道。“家主的房间!”蓝衣过来将衣服放在榻上,“尤太医,家主一会儿还有事要和你聊,换好衣服后请在房间稍等片刻!”这房间跟它的主人一样,沾染了太多妖娆气息啊!苏景漓拿起自己的衣衫,污渍没有,入手的干爽,笑得讽刺:“你们家主还真是费尽心思!”“家主本来就有事要和尤太医说,只不过是西冥皇帝来给打搅了而已,尤太医还是想一想一会儿怎么跟家主说吧!”蓝衣斜睨了她一眼,冷峻的面容面无表情。蓝衣出门,门外“哐当”一声,竟然上了锁。苏景漓心一沉,也顾不上换衣服了, 跑过去,门怎么拉也开不了。“蓝衣,开门!”苏景漓怒声。“尤太医好生在里面等家主,家主来了自会开门的!” 主子让他查在冰陵那晚的黑衣人,虽没有查出,不过这个尤涣的嫌疑最大。当晚尤涣并不在他的府中,而且那晚他的丫鬟去药店拿过药,都是治疗内伤的龟甲!还有一件事情他没有敢说,那个尤涣也是姬国人,出现的时间刚好和苏景漓消失的时间一样,可是苏景漓不是以苏离的身份要与主子成婚了吗?蓝衣也搞不清楚,不过明日就要离开,那枚圣令无论如何也得拿到,若真是这个尤涣,怕主子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苏景漓坐回榻边,脸色凝重,蓝衣这一手让她知道今夜绝不好过!今夜姬墨倾又是试探她有没有易容,又是说一些有关她和师兄的事看她的反应,是在怀疑她了吗?果然不能多相处,太容易被他发觉了!世界上就是存在一种人心思深沉却不露于面,看似无波无澜,心里却最是无情!不多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声响,房门被打开,姬墨倾踱步进来,身着白色狐裘,披散着乌黑长发,几乎及腰,白皙的皮肤与衣着相互辉映,俊美的五官让此人看起来更是犹如天人下凡一般的美艳绝伦。苏景漓看着他一瞬不瞬,不住冷笑。“让尤太医受委屈了,本王也是怕尤太医耐不住性子,才会出此下策!”姬墨倾走近,看着她笑得慵懒。“王爷何必装得这么无辜,如今皇上也不在这里,咱们就敞开了说吧,王爷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苏景漓讥诮掀唇。“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多说了,尤太医就把圣令交出来吧!”俊美的脸孔倏然冷如冰雕。屋内空气凝滞,陷入低沉。半响,苏景漓轻轻一笑,悠闲的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轻呷一口,满口留香,上等的大红袍,果然会享受。“王爷为何这么说呢?这圣令是姬国之物,又怎么会在西冥,会在我这里呢?”“尤太医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当日在冰陵之内,本王给了那个人一掌,若不是你,尤太医就让本王检查一下,消除自己的嫌疑!”姬墨倾佞笑,突然走到苏景漓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入手的纤细骨感。“尤太医这身子骨还真是娇弱,本王一掌下去应该就能卸了你这只胳膊吧!”大手收力,头顶是冰寒的嗤哼。“呵呵……王爷觊觎这身体也用不着找这样的借口,冰陵――死人的陵墓,我又怎么回去那种地方!”苏景漓勾唇讥讽,并不在意姬墨倾放在自己肩膀的大手,“再说,王爷去西冥的冰陵有没有得到皇上的令牌呢?前几天冰陵暗卫被杀,难道是王爷所为?” 第一百四十六章毒药控制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抬眸挑衅,那神态那眉眼像极了那个让他心痛难耐的人,一年多前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让他不自觉捂住胸口。姬墨倾唇边的笑意敛去,慵懒已失,体内控制的一种情绪瞬间崩解,眼瞳是火炽狂涛的凛绝。苏景漓也被这样的姬墨倾吓住,沉了目,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看着他捂住的胸口,想起自己在雪山刺他的一剑,那一剑离心脏只有半寸,凶险万分,怕也让姬墨倾从心底对她产生了无尽恨意吧!“那……那个,我有事,先……先走了!圣令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苏景漓结结巴巴地说道,起身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觉得远离危险区了,才敢回头估量一下到门口的距离,有些远啊,门还在大后方呢!“不把茶喝完了再走?”姬墨倾低沉的嗓音传来,片刻间神情已恢复了正常。苏景漓望过去看见姬墨倾正端着茶杯,旁若无人的悠闲品茗,玲珑翠绿的杯色映衬的手指更是莹白如玉。 都说女人脸是六月天,说变就变,这个男人更是变化无常,瞬息万变!“不喝了!已经喝够了,茶喝多了晚上容易失眠。”其实苏景漓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心里只是强烈呼喊着:远离啊,远离,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了!说也奇怪,她都到了西冥居然还能遇见这个妖孽,老天爷是不是有意跟她过不去,想让她次次都栽倒这个妖孽手中啊!趁着说话的空挡,苏景漓又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几步,离房门的距离,近了,近了……苏景漓美眸一弯,冲姬墨倾璀璨一笑,开口道:“王爷早些主子,就不打扰你了!”说着飞快转身绕过屏风打开门来。然……等待她的竟是十几把明晃晃的利剑,十几个护卫面无表情的撑着剑站在门两侧,看见苏景漓,仅露的黑目泛起野兽的精光。苏景漓暗骂一声“砰”的甩上门,迅速转移目标,提身朝着屋顶发出一掌,“哗”的一声,头顶开出一个大洞,苏景漓提身朝开的那洞飞去,半个身子探出洞外,双手在两侧一撑就要一跃而起,然这时屋顶上却多出一人,蓝衣依旧一身黑衣,居高临下的注视苏景漓,对上她的目光时,阴森一笑 ,张开手臂,一张鱼网就罩在苏景漓的头上。糟糕!苏景漓急急收身,往屋内缩去,不得以又落回屋中。明天就要走了,还要兴风作浪一番,幸亏圣令不在自己身上,否则今日非得落到姬墨倾手中不可!苏景漓站定,不远不近,冷眼看着!“不跑了?”姬墨倾优雅起身,语气出奇的温和,却还是听得苏景漓一身寒气。“王爷一定要强人所难,我也没办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姬墨倾紫色深眸一路漆紫到底,盯着苏景漓一步一步逼近。苏景漓被他逼得后退,一直退到墙根处,心里感到阵阵发紧的压迫感!以她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姬墨倾的武功正中带着几分邪,阳刚至极,而且她的剑气根本就不能使用,一用必然会被他发现身份。苏景漓转着心思,在他再一次靠近时,灵巧身子想要从侧面闪开,却猛地被按住肩膀撞在了墙上。“好疼啊!”觉得心都快被顶出去了,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下巴倏地被人捏住,苏景漓被迫抬头,皱着眉毛望向姬墨倾,见他正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那双幽暗灯光下的紫眸分外灼人!“本王不会杀你的。”姬墨倾捏紧他的下巴,苏景漓被迫张开嘴,被男人喂了一颗丹药进去。“这颗药每至月圆之夜便让你腹如刀绞一般,任凭你尤太医医术高强也解不了本王下的毒!”姬墨倾一把松开她,苏景漓被推搡倒地,忍不住咳了一声。那一串赤幽石她并未带在身上,否则这内伤早就好了吧!“你想怎么样?”以毒药喂她,是想就此钳制住她吗?“还是那句话,本王只要圣令,哪一天尤太医把圣令交付到本王手里,本王就替你解了这噬腹丸!”“你以为我会信你,只怕这圣令一到王爷的手里,我便横尸当场了吧!”苏景漓讽刺。“或许别人会,尤太医――不会!本王惜你是个人才,只要你以后跟在本王身边,本王会好好重用你的。”悠魅的面容沉静而清冷贵雅。看姬墨倾的神情,苏景漓知道他所说的都是心里话,他虽是深沉残狠之人,然对待手下却是极好。苏景漓笑起来,从地上站起身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会考虑考虑的。事情已经讲好,王爷现在能放我走了吧?”“尤太医请便!”姬墨倾坐下,房门被外面侍卫打开,苏景漓看了一眼外面灯光月影交错得夜景,抬步往门外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背对着姬墨倾开口:“王爷就不怕我把你闯冰陵的事说出去吗?姬国本就害死过一位圣女,如今王爷又去陵墓打扰历代圣女亡灵,若是西冥帝知道了,王爷明天就难以出西冥了吧!”身后传来沏茶倒水的声音,姬墨倾不改其从容的微笑,语调不徐不疾:“尤太医尽管试一试,看一看本王能不能出了这西冥国!”向来迷人的绝艳面庞,绽出更动人的粲笑,当真是不可一世的俊艳,美丽,自信,霸气!苏景漓幽肃神情,黑眸清寒,俊雅身姿不再迟疑,出了房门远去。*西西公主远嫁姬国,京都百姓争相迎送,整个街道挤满了人,几乎连站脚的地都抢不到。华丽的马车,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两边是华服的丫鬟和齐刷刷的黑衣锦卫,蓝衣,尤然威风凛凛的坐于马上走在队伍最前。苏景漓坐在楼头,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禁失笑,一个冷着俊脸,一个孩子气的做着鬼脸,姬墨倾身边有这两人却也不寂寞!酒楼上平常这个时候早已人满为患,现下冷冷清清,都跑到下面看热闹了,倒把这极佳的观赏位置给忽略了。苏景漓听着下面人声鼎沸的声音,看着渐渐远去的仪仗,勾起唇角,总算把姬妖孽送走了!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苏景漓回头,看见了身着大绿艳袍的男人,肤色极白,面容略显阴柔。闷/骚男! 还真是艳丽至极,苏景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红衣,撇嘴,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民间有言,红配绿,赛狗屁,她还不想和狗屁相提并论!“美人怎么一看见我就要走呢?是我这相貌太吓人了?”云铭伸手拦住她,纸扇打开轻摇,在这一月冷天里附庸风雅。“只不过不想颜色相冲而已,等哪天我不穿红衣,你也不穿绿衣的时候再说吧!”苏景漓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胳膊。云铭这才注意到这一点,看了两人的衣服的颜色,笑得轻/佻,再次将她拦住,“这一红一绿是最好不过的搭配了,美人可不要偏信民间得传言!”苏景漓冷哼一声,不予理会,然要走却又被他一再阻拦。“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苏景漓耐性用完,冷目而视。云铭听了“哈哈”大笑,纸扇一收,拿扇子挑起苏景漓的下巴,开口:“上次是我一时疏忽,让你耍了手段,你以为这一次,我会输给你!”“是吗?”苏景漓冲她展颜一笑,端是唇红齿白,被红衣衬的艳丽非凡,“那现在要不要试一试?”右手一抖,一把只有扇翅的铁扇在手。“有何不可,不过美人若是输了今晚可要好好陪陪我!”云铭笑得淫/邪,垂涎着苏景漓的一切,真是难得一遇的挑战,他非要征服这个小刺猬不可!“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过阁下喜欢男人,你那做父亲的知道吗?”“哈哈……美人可是说错了,本少爷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美丽,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得到手!”苏景漓听了勾唇讽刺,“原来是男女通吃啊!不过我这张脸怎么看都只能算清秀吧,没想到居然也能入的了阁下的眼!”“只怪除了这相貌,你身上还有太多的特质吸引本少爷了!好了,废话少说,一战定输赢,我还等着抱美人回家呢!”云铭摆出阵势,看着苏景漓笑得邪魅。同样姓云,为何差距就这么大啊!苏景漓想起了师兄云陌,一个清雅似谪仙,一个满脑子的淫邪秽物!苏景漓看着云铭摇了摇头。“美人摇头是何意?可是觉得不是我的对手,想要直接跟我回去?”看见苏景漓摇头,云铭邪邪一笑,轻佻开口。“只是叹息阁下的所为白白的毁了一个字!”说着又摇了摇,对着眸中疑惑的云铭朗言:“动手吧!”上楼来的掌柜还来不及劝阻,两人已经缠斗在一块,数招过后,厅内已一片狼藉。 第一百四十七章失约跑路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招招紧逼,掌掌带风,铁扇挥洒,身姿游龙卷云一般敏捷。上一次姬墨倾在场,她怕暴露有所保留,这一次,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纨绔子弟不可!云铭正色,诧异的看着苏景漓,手上的纸扇飞快的抵挡她的攻击,苏景漓笑得欢快,提身到半空中回身一个勾脚踢在他的胸前,将云铭踢倒在地。苏景漓上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将他的身子再次压下去,低下头凑近他的面容,开口:“想要小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今日就再放你一次,下次再想打我的主意,小爷就将你打成猪头!”“公子,公子,您就放开他吧,他可是当朝大将军的小儿子,得罪不起的!”老掌柜颤声声地走过来说道。“大将军的儿子?”苏景漓又看了云铭一番,“还真看不出来!”将脚移开,拍了拍巴掌,看着云铭开口:“身为大将军的儿子,该有的一点风度都没有,是替你悲哀呢,还是替你爹悲哀呢?”老掌柜已经将云铭扶起来,这位少爷在京城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强取豪夺,是谁也惹不起,心里不禁为红衣少年捏了一把汗。云铭不说话,勾着邪狞嘴角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景漓,一双瞳眸如同染了血一样,沉寂而莫测。“你和姬墨倾什么关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苏景漓一怔,抬眸看向云铭,“什么意思?”“朝廷官员却与姬国皇族暗自来往,以皇上多疑的性格,你说他若是知道了,会怎样?”平静的语气下有着浓浓的威胁。苏景漓想起那晚在“雅云亭”时龙胤的眼神,看着她和姬墨倾所隐藏的探究与暗色下的深沉难测,他该不会怀疑自己是姬国派来的奸细吧?“随你!”苏景漓斜睨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 皇宫内的落英园内,屋宇重重,栏廊连缀,甍栋参差,雕梁画栋,院落里还有一处池水,更有山石、古木、繁花,这些连同屋宇、构成了一幅景色宜人的水墨山水画。 桂公公急步在长廊里穿梭,遇见行礼的宫女小太监也不顾,匆匆来到了康德殿。推开殿门,看见了坐在正中座位上批阅奏折的皇上。淡淡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削瘦脸庞上闪过一道道波澜彩光,面容更显俊逸狂爵。“皇上,尤太医还是找不到!这两日他并未回府上,宫中也没有来过!”“他府上的人呢,他们怎么说?”龙胤没有抬头的淡声问道。“府上……”桂公公惊颤,不敢开口,抬眸看了一眼龙胤,见他神色正常才吞咽口水开口:“尤太医府上已经……没人了,所有人都被他……打发走了!”说完低头,不敢再抬起半分。整个大殿陷入可怕的沉寂,桂公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啪!”地一声,桌上的东西全被龙胤一挥手扫了下来,黑眸冷鸷而狂邪,如鹰隼般散发着锋利冷光。很好,很好,竟然骗到他的头上来了!说什么过几天让他知道所想知道的一切,竟失约跑路,龙胤残佞一笑,他的笑让地上跪着的桂公公顿感毛骨悚然!“流云!”龙胤冲着殿外喊道。殿门很快被推开,一个英挺的侍卫打扮的男人进来单膝跪下,“皇上!”“马上封锁城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把尤涣找出来!”敢欺骗他,总得让她付出代价不可!*檀香雕花漏窗的外面响起阵阵虫鸣鸟叫的欢喜声,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和煦阳光透过树枝安静的投射,带来令人舒心的温度。偌大的室内仿若是花园一般,外面一月冷寒,里面鸟语花香,被刻意营造出五月花景,翠绿的树影,照在鲜美的花朵上,姹紫嫣红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透过窗户,清扬的风无声的轻拂,树叶摩擦,发出好听的宁静声音。贵妃椅上,一袭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随意的覆盖散落,惬意犹如天上的云彩一般,轻拂,云淡风轻。 那花团之中摆放的尊贵木制贵妃椅,上好的檀木,散发出宁神的木香,和空中的花香还有女子的馨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宁神淡泊。美,当真是极美,椅上的女子犹如清晨的琼花一般,带着晶莹的露水,娇嫩的令人不能够直视。“蹬蹬蹬……”,隐约,远处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 那声音终究是太过于匆忙,慌乱的没有丝毫节奏,惊扰了贵妃椅之上的娇人儿。蹙眉,微微侧身,曳地的缕金百蝶长裙随之散落,落在晶莹露珠之上,淡淡的清新,芬芳犹如仙子一般。蹬蹬的脚步声变得越加清晰,树影微动,贵妃椅上的娇人再次淡淡蹙眉,被扰了清静,自是不喜。“少爷,少爷,不好了!官……” 春妈妈惊慌的跑进来,话还没有说完便停下了,一双杏眼,直直的看着贵妃椅上的明媚娇人。再次睁大眼睛,不确定地揉了揉,还是一样的梦幻场景,少爷……怎么变成……女人了?“换一个装束就不认识我了?”椅子上的人闭目轻言,再次辗转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声音还是熟悉中的清寒温雅。“可是,少爷您的相貌……”春妈妈说不出话来。苏景漓勾唇,“不过是易了容而已,怎么,我的本来容貌吓住你了?”“不是,不是!”是太美丽了,她从未见过比少爷更漂亮的人了!“什么事这么惊慌?”苏景漓睁开眼睛看她,见春妈妈一脸惊艳,眼里也闪过几丝疑惑,也对,这是她第一次穿女装,外人不知她的身份,定认为男人穿女装比较奇怪!“官兵又来搜查了,少爷您要不要再躲一躲!”苏景漓轻笑,“你看我这样子还用再躲吗?” 浅笑盈盈,水眸清亮的看着她,许是那水眸太过萦绕妩媚,竟会有目若秋波的错觉,衣纱轻摇,裙角轻飘,袖口处的银丝若隐若现的闪着奇异光芒,像是从天而降的瑶池仙人一般,如此超凡脱尘,春妈妈不由又看呆了。“让他们随便去查,过几天风声淡了,我再离开西冥!”不过还真舍不得这个房间啊!苏景漓再次闭目。“那我就不打扰少爷了!”春妈妈又看了她一眼,离开。将门轻轻关上,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那个云将军的小儿子这几天一直都来这里,神情诡异的,极不正常。春妈妈又将门推开,刚要开口看到里面歪着头闭目安详的苏景漓时,话又咽了下去,还是别打扰少爷了! 漆黑夜晚,月光无色,夜幕开始变得深沉,像是一个黑色幕布一般笼罩着大地,今夜没有月光,似害羞一般躲在了黑云之后,星辰的光亮也是那般的脆弱不堪,微小的像是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一般。一抹黑影从“凤仪楼”出来,轻盈的身子跃上屋顶, 身姿极快 ,飘忽若神,在连缀的屋宇上几个跳身,转眼便没了踪影。苏景漓提气,一路从出了京城来到城郊的树林中,身轻若燕的几个轻点已在周围几棵树中打转一圈落在其中一棵树上。锐利灵眸在林中扫视一圈,苏景漓看见了不远处的灰黑色马车,低调的颜色在夜幕下极不显眼。“少爷!”赶车的小厮看见苏景漓,脸上出现惊喜。“少爷,赶紧上车,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小厮将车帘掀开,苏景漓刚要抬脚上去,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流动过来。神情陡然端肃,苏景漓抄起马鞭,猛地一鞭子抽上马屁股,拽起小厮飞上一棵高树。马受惊,疯了似的在林中狂奔起来。远处树林之中黑影重重,迷雾漫漫,一群黑衣锦卫急速前行,领头之人身姿挺拔,面貌普通,然那双黑眸却透露出内心冷酷无情的本质。领头之人突然抬手示停,一行人停下。后面一人开口问道:“大人,怎么了?”,声音压低,有些沙哑。领头人凝神细听,利眸一眯,冷声到:“有马车声,追!”树上的苏景漓看着他们往另一方向去,清眸略寒,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暴露的,龙胤的人竟连树林都能追查到。“少爷,他们是谁?”小厮吓得腿发颤,颤声问道。苏景漓赶紧捂住他的嘴,目光精凛的看向黑衣侍卫那边。见到领头之人又停下脚步, 四下看了看,又抬头往高处的的树上望去, 冷哼了一声:“我想尤太医也该现身了吧!”话落,掌心向地一按,一股气息从地面向四周传来,树木微晃,脚下的树叶居然漂浮起来,慢慢旋转,速度加快,一股肃杀之气传出……苏景漓震惊,这个人武功竟如此之高,闻声辨位,视觉听觉敏锐到如此程度!“皇上甚是思念太医,太医还是随我回宫吧,皇上正等着你呢!”流云抬目对着树上的苏景漓冷冷开口。“呵呵,那刚好不巧了,我对你那个皇帝是一点都不……思念,太后的病已经治好,我留在西冥的目的已经达到,回去告诉皇上,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有缘的话以后自会相见!”“这些话,太医还是亲口对皇上说吧!”流云不为所动,冷酷神情更显冷鸷,看着苏景漓亮出利剑。 第一百四十八章被捕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尤太医,最后再问一遍,是你自己回去还是让我们押你回去!”“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了,流侍卫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苏景漓笑意嫣然,眸中闪过一丝锋锐。流云眼里泛出几分诡异的色彩,盯着苏景漓冷喝一声:“上!”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刀剑出鞘,阴冷的刀剑光芒险要将这黑夜照亮,齐齐的飞身朝苏景漓而去。“抱紧了,别掉下去!”将小厮独自留在树上,苏景漓飞身迎上。“少爷,小心!”小厮抱着树干,一脸担忧,害怕。苏景漓脸上笑意不改,眸光乍冷,袖口一翻,铁扇已握在手中,身手敏捷地格挡那些冰冷的武器。被十余人围困于圈中,铁扇翻飞,苏景漓身形极快地躲闪,每次出手都不重,似玩耍似的左一下右一下圈中传来阵阵惨叫与骂声。流云置身于外,一瞬不瞬的盯着圈中,目光越发锋利。 见手下个个倒地重伤,流云一双鹰目里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狠毒,手侧一翻,一道夺目的白光从腰间发出,晃得众人微眯眼睛。苏景漓目光一凛,龙吟剑?没有想到龙胤将自己的佩剑都给了流云,真是看的起自己!苏景漓脸上浮起讽刺的冷笑,手中的铁扇抬起,直指流云。两人对视,空气中激起一阵暗涌。“皇上果然没有猜错,你的身份不简单!”“这还用猜吗,明眼人都得出来,也就只有你们那傻皇帝看不出来!”苏景漓勾唇嘲讽。“侮辱皇上,找死!”高手对决,空气之中翻飞着凌厉的杀气,重伤倒地的众人纷纷捂着伤处抬头看这场难解难分的打斗。流侍卫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宗之后,后家道中落,又被皇上所救就一直留在了皇上身边,其剑术高超,无人能敌。苏景漓俊逸翩然,一派绝尘温雅公子模样,不笑时一派端严,开口却总是隐含微讽的幽默词锋,束著名门公子的发冠,淡色冠带扬飘,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月牙白衣,更显一股离尘清雅。夜幕之下,打斗的两人还真有一点黑白无常的感觉。两个剑宗高手对决,难分胜负,苏景漓面色凛下来,这样下去不利啊,必须速战速决才行!“流侍卫,我劝你还是退下去,同为剑宗一派,我不想伤了你!”“在我这里就没有退,即便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流云迎着她的攻击,眸中闪过惊异和冷色。这个尤涣不论在外貌还是功夫上都与原先大不相同,同属剑宗一派,他自是知晓她的路数,再大下去自己必输无疑!苏景漓也是犹豫,“万剑齐宗”一招下去定是能打败流云,不过……却也是要了他的命!   “没想到连流云都不是你的对手,美人,你可真让我惊奇啊!”讥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语调漫不经心,透着股邪魅的意味。众人闻声望去,树林中走出一个红的艳丽的身影。那人一身桃色长袍,随风飘袂,神明俊朗,面若冠玉,略微上挑的眼梢带出屡屡魅惑,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又是那个闷/骚男!“流侍卫,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将他擒住,不过流侍卫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本少爷最近被他挠的心痒难耐,不如将他送给我一晚上,让我尽了兴,流侍卫也能回去交差!”无耻!苏景漓登时沉了脸,朝着云铭甩袖,三枚金针齐发,夜色下闪着寒光。云铭不躲不惧,金针迫近时,一个转身将金针捏在手里,手上一阵麻粟,身形不禁后退两步才站稳了脚。苏景漓继续与流云缠斗,身后的云铭眯起戾眸,攥紧手中的金针,看着苏景漓清若出尘的俊雅身姿,露出邪恶的噬茫之色。还没有他云铭得不到的人!突然林中响起一阵厉声长鸣,口哨声穿透丛林,没声在远处。苏景漓口哨声停止,如同一只白鹤拔地而起,白衣飘飞,从树间迅猛穿梭,远处一匹火红色的的骏马奔来,身姿矫健优美,鬓毛轻甩,眼睛犹如一团烈火燃烧。白绫飞出,缠住树上神魂未定的小厮,一把将他甩在马背上。“火罄!”苏景漓叫了一声,那马极具灵性回过头来,冲着她突了突鼻子,转身狂奔,消失在夜色中。苏景漓一笑,再甩出几根金针朝着持剑过来的流云而去,流云急忙翻转身子避开。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苏景漓警惕,还不待她转身避开,只觉后背一痛,三枚金针直直插入后背,苏景漓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云铭,笑得邪肆而恶意。“我想这金针应该是浸了药的吧,否则以你心慈手软的个性一定舍不得下毒手杀人吧!美人感觉如何,被自己金针反刺的滋味不错吧!”云铭逼近,看到苏景漓不支跪地,更是笑意璀然。“美人,只怪你让我牵肠挂肚,你看本来只是喜欢你的性格,这下,连你这花容月貌都让我心动不已,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遮起来就太可惜了!”苏景漓此刻动弹不了,看着云铭冷嗤,还真是着了这小子的道。“云二公子,他是皇上要缉拿的人,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流云上前拦住云铭,挡在苏景漓前面。“流侍卫真会过河拆桥,本少爷帮你拿住他,想要一点好处也不行!”云铭看着他似笑非笑。“二公子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皇上说去,我只是公事公办!来人,将尤太医押入天牢!”苏景漓浑身无力,被人押着起来,戴上手链和脚链,沉甸甸的磨的手脚难受。*西冥天牢。阴暗的长廊里,每隔十步,便插着一个火把。火光薄淡,暗淡的光晕沾在她的衣服上,衣袂轻扬,带起淡谈的风,将火光吹得轻轻摇曳。 苏景漓被两个监守押着进去,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套刑具,苦笑,她竟也落到了这种地步,身上依旧无力,这麻药要过两个时辰才能退下,看来只能等了。夜已经深了,墙壁上的那盏油灯,终于耗尽了最后那一点灯油,慢慢地熄灭了。牢房内顿时一阵黑暗,暗到伸手不见五指,黑到好似泼墨一般,一点的亮光都没有。自然,是没有人来为这盏灯续灯油的,苏景漓挪到墙角处的干草上,慢慢地盘膝坐在地上。 两个时辰过去,她凝神开始运内力,一使力,手上的镣铐便松了,她灵巧地将手从镣铐中拽了出来,轻轻活动了活动手腕。晚上戴着这玩意,是睡不好的。将镣铐放在身侧,她背靠在墙壁上,合上眼睛开始歇息。 一晚上打斗了那么长时间,确实也累的不行了! 这一觉便睡了很久,苏景漓睁开眼睛时,牢房内虽然还是暗沉,但是,可以看出来是白日了,因为从上面寸许大的天窗里,隐隐透进来一丝日光,照在墙壁上,便成了森森然的寒色。 苏景漓摸到了镣铐,又慢慢地带到了手腕上。 一阵脚步声传来,牢房的牢门被打开了,两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进来,一把将苏景漓钳起来,力道大的将她的胳膊勒的生疼。苏景漓敛目忍住,现下还不能露出半点马脚。故作虚弱的样子,苏景漓被直接带到了康德殿,殿门大开,隔的很远,都能感觉到里面之人嗜血狰狞的冰冷瞳光。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些如同流星般耀璨的人物,他们就像是上天的宠儿,或少年成名,或惊采绝艳,或天才遗世,姬墨倾是,龙胤也是!太多的得天独厚造就了他们不可一世的性格,容不得背叛,容不得不服从!“皇上万岁!”,款款身影,从殿外走来,身形极为优雅,五官也是细致的清灵,眸瞳更是生动活跃,像以眼神在传递讯息般。苏景漓跪在殿上,那远山眉黛犹如水一般宁静,未曾看到丝毫不适,一夜的牢狱生活在她的身上不见丝毫痕迹。“爱卿可是让朕好找,将这帝京掘地三尺都未发现你的行踪,要不是流云擅长追踪查人,昨夜险让爱卿在朕的眼皮底下给溜了!”龙胤看着她只不过淡然的挑眉,冷清黑眸散发出阵阵凉意,似乎是要刺透人心一般。   “皇上找我何意,辞官的奏折我已奏上,皇上想要知道的一切我也在上面言明。还是皇上仍有什么不清楚的想要问我?” 宁静的话语,脸上静谧无波,苏景漓风淡云清的站立,绚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环 ,墨黑的及腰秀发被高高束起,几缕长发由额角垂下,不见颓乱,却更显柔丽。这个女人能说会道,口齿伶俐, 淡懒的举止应对间,是自成的深睿,当她笑着低凝时,眉宇越加的灿动,却是运谋的开始,龙胤不作声响得直直望尽她如水的眼眸中,一抹细致的月华在眉眼间晕了开来,唇角渐渐漾开一抹嘲讽的冰凉笑意,他淡淡笑道:“爱卿辞官的奏折朕还未批下,这多天爱卿擅离职守,可是知罪?这般将朕玩弄在手掌之中,利用完了就想拆桥走人,戏耍朕的恶行,爱卿可是认罪?”  渗人的凉意从那双戾眸发出,那轻启的薄唇,充满着细腻的蛊/惑,像蛊一般露出了邪恶微笑,但邪恶的微笑竟会充满远古的诱/惑。 第一百四十九章掌嘴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戏耍皇上?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还请皇上明鉴!”“明鉴?” 一身宽袍的龙胤意态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深黑瞳眸散发着诱人波光,眸底,却是掩不住的森森冷寒。 “爱卿真会撇的干净,这般无辜受迫的神态,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朕如何委屈欺负你呢!”“不敢!”苏景漓低头,敛住眸中锋芒。“前事朕也不想再提,现在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回答的让朕满意了,朕可以饶你一命!”“皇上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苏景漓抬眸看他,目光倨傲,神情疏冷淡然。他同样望着她! 凝肃冰冷的面容那样的深邃和冷漠,让人如履薄冰,手指轻扣桌面,龙胤对视她的眼睛,掀唇:“ 朕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来西冥是存了什么目的?还有,和姬国摄政王是什么关系?”一连三个问题,苏景漓眸色复杂而过,低下头盯着膝下高贵的绒毯,勾残起唇角,“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来西冥不过是受人之托来给太后治病,如今病也治好,再留下来已没有什么意义!至于姬国的摄政王,我说我和他不认识,皇上会相信吗?”“朕不信!”果决,坚定的开口,龙胤瞳眸更是暗黑,“那么是受谁之托?”“恕我不能奉告!皇上请不要为难我,能说的我自会说的!”苏景漓静静的看着他,不见喜怒。“呵呵,说来说去,朕还是什么也不知道!”龙胤笑得冷凝,起身从座上起来,慢慢踱到苏景漓跟前,翘头锦靴抬起踩上苏景漓手上的镣链,逼得她不得不弯下腰。“朕若是不对你使些手段爱卿是不会知道朕的厉害!只是给太后治病吗,那爱卿和姬国摄政王夜闯冰陵的事呢,不要把朕当成傻子!”龙胤说的森狠,眸中出现犀利之冷,抬脚踢上她的镣链,苏景漓被带的跌倒在地上。  不待苏景漓有所反应,龙胤拽起她的长发将她的脑袋抬起,逼视着她,声音越发的低沉了,喑哑中带着侵入骨髓的寒意。他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来人,给朕掌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两个侍卫上前一把将苏景漓钳住,一个小太监气势凌人地站在她面前,伸手,狠狠地向着苏景漓雪白的脸上抽去。 一下,两下……啪啪的响声在寂静的寝殿内听起来格外刺耳。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烧开,苏景漓却毫不在意地浅笑着,眸光清冷地注视着龙胤,清目只是微微的睁开,便令人感觉到了盈盈秋水在流动,目若秋水,晶莹明澈。 那双眼,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哀怨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恨,有的,只是傲然,就那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生来还是第一次受此侮辱,可眼下也只能强忍,在这皇宫之内明着是逃脱不了的,今日龙胤给她的,来日毕竟奉还!受刑之人,不都是求饶的吗?可是,眼前的人,淡然沉静的仿佛是在观看别人的一场戏,与己无关,这双眼,却也是极美,眼瞳是黑色,很纯粹的漆黑,深不见底的黑,好似随时能将他的心吸附进去。狂怒,就好似暴风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知何时,就转为了蒙蒙的细雨,再也发作不起来。而且,很意外的,他竟觉得心头处一缩,有些痛。这种感觉让他很惊骇! “怎么样,要不要说实话,如果现在说实话,朕就饶了你!爱卿也不想自己这张漂亮的被打的臃肿不已吧!”龙胤俯身问道,狭长的鹰眸中闪过一丝阴沉恼怒的光。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恼怒什么! “一副皮囊而已,皇上不必挂心,我不会在意的!”苏景漓挑眉,勾扬起唇,笑得相当坚毅断然。脸已经麻木的没有直觉,血丝从嘴角渗出,龙胤看着他,迫人的犀眸微眯,一脚将给苏景漓掌嘴的小太监踹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一行人被吼的一颤,低头恭身匆匆退了出去。 苏景漓身姿摇晃了一下,接着身子一轻,被龙胤拦腰抱起往内室而去。虽是白日,内室里仍是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室的温暖旖旎,苏景漓戴着镣链手脚施展不开,蜷缩在深红色的软榻上。 龙胤站在榻前眼神诡谲,在她挣扎着要起来时俯身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再次压倒在榻上。“放开我!”苏景漓厉目,却被他压的动弹不得。“爱卿不说实话也没关系,等你成为朕的人,把全身心交给朕的时候,朕相信你会主动说的!”他笑得邪狞,大手抚上她已经肿起来的面颊,慢慢向下一手将她衣衫撕扯开,露出了肩膀处大片滑腻的冰肌雪肤,青丝散乱披下,犹如一捧乌泉流泻而下,越发衬得她肌肤白腻,红唇娇媚。 她犹如一朵雪山高顶悄悄绽放的清莲,是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的娇媚无双,似乎满室都是她绽放的馥郁清香。 但是,她的一双眼眸,犹如冰河乍泄,那般清冷地望着他。 苏景漓清漠全无,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很冷很慢地说道:“龙胤,你今日若是敢动我一个指头,我来日必阉了你。” 那一张美脸肿的很高,嘴角的血丝夜已经凝固,眼神却是极冷,让人觉得她必是说道做到。龙胤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半响“哈哈”地大笑出声,“你还是第一个敢真呼朕名讳的人,不过,朕喜欢!”带着凉意的薄唇落在的雪肩上,苏景漓身子一僵,眸上蒙上一层寒意,手上用力镣链迸开,甩袖,金针迎面朝着龙胤的面容去。苏景漓翻身,却忘了脚上的链子,被绊住从软榻上栽了下去,这一事故让她失了先机,被龙胤一掌钳住了咽喉按在地上。“朕果然一刻都不能疏忽你,爱卿这一身俊俏的武功让朕都不得不忌讳!”龙胤瞳眸收缩,越发深沉,冷峻的眸光透出浓烈的杀气。“来人!”他冲着殿外喝了一声,立刻冲进来几个侍卫,流云走在前面。“把她给朕押下去,严加看管,她若是有逃跑心思,就给朕废了她的武功!”龙胤高大身躯散发出惊人气势,沉眸如暗夜星辰,语气冰凉入骨。*黑暗,潮湿,甚至还有些冷飕飕,偶尔从隔壁的牢房内传出男人的痛苦呻/吟的声音,刚刚被侍卫挟着过去经过审问的人,浑身鲜血淋淋,头发乱蓬蓬的,看不清脸孔。 “啊……”又是一声痛苦叫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一群龟孙子……” “叫什么叫,怕的话就给我好好交代,否则爷我每天这样招待你!”又传来官兵粗噶的声音,接着是鞭子抽打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你们这帮王八蛋,叫你们狗皇帝出来跟我一对一的单干! 在背后耍手段算什么,就是老子死了也不会放过他!”“有种就杀了老子,老子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一连串的叫骂声不绝。苏景漓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坐在铺满了稻草的硬石板床上的角落里,将双腿曲起闭目打坐,使得一切声音变淡,鼻尖飘来的闷臭气味减小,将自己的意识封锁在一片小天地里。从她进来到现在为止,已经两天两夜,每日都有被送进来的人,无不嘴中喊着“冤枉”。他们开始时,总是哀声的求救,一日后,就破口大骂,两日后,声嘶力竭,三日后,双眼空洞,变得绝望而无神。 不过昨日送来的这三个人……苏景漓看得出来,他们是姬国人,只有姬国人穿衣时才会习惯把玉佩别在腰间,而不是像西冥人一样,不喜这些典雅吊饰。苏景漓这一坐便到了中午,送饭的牢头对她甚是和蔼,将饭菜轻手放在外面,“公子,用餐了!”又是一些宫廷御菜,龙胤对她还真是不错,每顿饭菜都是极为丰盛,苏景漓看着这些精致碗碟,嘴角泛出了一丝的冷笑。纤细的手脚都用极粗的铁链锁住防止她再次挣脱,苏景漓有些后悔在龙胤面前将镣链挣开了 ,让龙胤对她警惕,加强了看守。看了一眼拿着饭菜,苏景漓没有胃口,没有洗漱,洁癖的她有些吃不下东西,神色厌厌的靠在墙上。“公子……”见她没有反应,牢头小心的叫了一声。“今日没有胃口,把这些东西分给其他人吧!”苏景漓淡淡启声。话一落,已经有人叫唤开口了:“都给老子拿过来,有酒的话也给老子端过来。”粗鲁的声音很熟悉,苏景漓看了过去,是上午被审问的三个人,同她一样没有被强制换上囚服,不过衣服上血迹斑斑,被人用了刑。开口的男人体格粗壮,面部棱角分明,看起来有些威武,另外两个人也是身形高大,刚毅不凡。牢头迟疑看着苏景漓,直到她挥手,说道:“给他们送过去!”,才敢收拾起饭菜端到那三个人的牢房前。午饭期间,牢里相对安静一些,大家都在吃饭,只有苏景漓靠着墙闭目, 铁窗的阳光倾撒进来,照得她面如白玉,那娇美容颜,透明似水,清冷如冰,摄魂夺魄的美丽! 第一百五十章探监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看来公子身份不简单啊,在牢房之中也能受到这种待遇!”三人当中一个略微白净的男人看着苏景漓,满是探究。将铁链抬起示意他,苏景漓笑得讥讽,“这种待遇,阁下要不要试一试!”“公子是要犯了?”那人暗眸深沉。呵呵……要犯?也算吧,最起码龙胤现在不会放她离开!见苏景漓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那人也没有再追问,牢房又沉默下去。“这个狗皇帝,竟然和姓姬的妖魔陷害我们,老子一想起来饭就吃不下去!”粗壮大汉突然一脚踹在铁栅门上,吼骂一声。“消停一会儿,现在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白净男子撇了他一眼,淡言。“平三说的对,陷害我们怕是要对将军不利了,我们现在被困在西冥,将军身边没人,现在定是危险万分!”第三个人开口,是上午刚被动了刑的,语气有点虚弱。“只要军印没有找到,他暂时还不敢拿将军怎样?”大汉闷闷的说了一句。“哼,以姬墨倾的手段,你觉得一个军印能难得住他?”一人嗤哼一声,话一出口,三人都沉默下来。“没想到姬墨倾竟能和西冥合作……”不知谁又感叹了一句。苏景漓骤然圆目,绷紧了身子,她听到了什么,爹爹有危险了!姬墨倾圣令还没有得到,她怎么敢动爹爹呢!铁链被苏景漓拽的“哗哗”做响,抬手摔起,“砰!”地一声在墙上砸出一个大坑。其余人被她惊的怔目,看到墙上凹下去的坑时,闪过异色。突然紧闭的门被打开,昏暗的牢房中出现一抹亮色,监守一脸谄媚,躬着身子将一人迎了进来。云铭依旧一身桃色艳服,桃花眼在牢中扫视一圈看见了盘坐在稻草上的苏景漓。月白衣衫稍有些凌乱,然毫不折损那张明艳动人的容颜,沉静如寒潭映月,娇柔似清泉涌动,每一次相见都给他以震撼,云陌径直走到苏景漓的牢前。“打开!”声音沉冷。“云少爷,这人武功很高,打开门太危险了!流侍卫命我们不许任何人接近,您还是在外面……看看吧!”监守谄笑,不敢上前,看到墙上刚被砸出的大坑时,更是后退几步,站在云铭身后。云铭冷笑,抬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抵在牢门上,“本少爷再问一遍,开还是不开?”那监守吓得发颤,“开,开!”颤颤巍巍的将牢门打开,牢监赶紧退到旁边,惧怕的看着苏景漓,仿佛她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苏景漓抬眸,表情平静,波澜不惊,看到云铭时惯性的掀起讥诮弧度,“你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美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不见你,我可是吃不下,睡不着!”云铭蹲下,对上她的清眸。苏景漓却是闭目,遮住那双昏暗中璀璨若繁星的眸子,“如果下次还来的话记得带几壶好酒来,这样空手而来,倒还不如不来呢!”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云铭有那么刹那间的怔愕,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美人是想喝酒了,好说,其实我也好想跟美人喝酒,来个一醉方休更好,好让我有机会欣赏美人的娇憨的醉态,还能为所欲为……”手指受着脑子的指使,轻轻碰触她莹白如玉的脖颈,手下温热柔滑的触感,令他感慨,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是绝了!“美人就跟了我如何?我将你从这牢房中弄出去,以后好好的在我身边伺候,我自会每日疼爱你的!”轻柔暗哑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情/欲迷离。指尖下的人一动不动,如同熟睡了一般,大胆的手指像是受到鼓励,挑开衣衫向下,苏景漓猛然睁眼,擒住他放肆的大手,浸满寒意的字眼吐出:“滚!”将他的手推去,苏景漓扭身面对着前面,优美的侧脸似一幅精美绝伦的水墨水画。云铭站起身来居高俯视着她,对这样手脚受制的苏景漓,他倒也不惧,桃花眼里慢慢聚上冷意:“美人不要不知好歹,以你现在的处境,我就是强要了你,你能反抗得了?若不是对你还有兴趣, 凭你对我的所做作为,早被我折磨迫害了,比方说,就把你丢给那位好男风的城头守卫,听说,他若是喜欢,便会没日没夜的玩你,一直玩到你昏了过去,弄醒你,再玩,一直到将你玩死……” 苏景漓何曾受过这样的粗鄙的言语欺凌,强忍着怒气,暗自运息,铁链“啪”地一声,腕上的手镣出现了一道裂痕,深沉双目泛起锋利冷光射向云铭:“云二少爷再不出去,下一刻,我可就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了,在这牢房里关的久了,太过烦闷,总想找个人活动活动筋骨!”话间,再一用力,镣链上的裂痕加深!苏景漓刚被关上这个铁链时,曾用力想要挣脱,多次都没有遂意,这一次莫不是被云铭逼出潜质来了?云铭眸光沉下,锁视着苏景漓,神情带着一丝费解与复杂,看了眼她腕上的铁镣,这都锁不住她吗?苏景漓俊面含笑,眸却冷如冰,利如剑,语调懒质而冷厉:“还不走,难道真想留下来让我发泄发泄?” “这个人还真是恶心,人家小公子都拒绝你了,还这样死乞白赖着不走,想要找男人这不遍地都是,要不让老子我伺候伺候你?”粗壮大汉早就看不下去了,对着云铭叫骂。坐在稻草堆上的白净男子也是翻目不屑,不过却是抬脚踢了那大汉一脚,暗讽:“就你这体格,不等人家玩你,你早把他玩坏了吧,就他那瘦弱不禁的样能经得住你几个折腾!”那大汉挠头,样子憨厚,咧嘴直笑:“也是啊!”也不知是被那几人的话还是被那大汉的憨样逗乐了,苏景漓弯起盈盈眉目,不自觉笑出声来,这边云铭捏紧了拳头,脸色铁青!“云二少爷还是离开吧!天牢阴气太重,被什么鬼怪缠身就不好了!”苏景漓敛了笑,将铁链拎起,放到身侧,在石床上躺了下来,“皇上若是知道你来这里看一个重管犯人,怕是要不高兴了!”“呵呵,皇上此刻还顾不上这些,安嫔怀孕,他怎么会还有心思放在这些事上!”云铭看着她,语调中带着讽刺,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子,又第一个怀上皇上的龙嗣,到头来只会招至嫉恨,到时候不用他们云家出手,慕容家也会动手,慕容清卓那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安嫔怀孕了?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子?苏景漓心思一转,这下会不会是个好机会呢!“美人又在打什么坏心眼?”见她虽是闭目,眉目却是轻轻一挑,显然又有了什么心思。“只是想到一个好玩的点子,云二少爷要不要试一试?”苏景漓睁眼冲他勾唇一笑,带着丝丝诱/惑!“再想过不过!只要美人想要玩的,我都感兴趣,都会奉陪到底!”云铭带着迷人的微笑,方才的阴森怒气一扫而过。苏景漓这一躺下,铁窗处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还略显掌痕的脸上,云陌看见,面容瞬间肃杀如霜,“你的脸怎么回事?”“哦,脸啊?”慵懒启声,苏景漓抬手摸了摸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脸,“不过是被狗挠了一下,不严重!”“狗?”云铭诧异。“是啊,还是一只位高权重的狗呢,手底下还跟着一群的狗腿子,云二少爷可能还是其中一个呢!”苏景漓扭头调笑的看着他,末了说道:“不送了,云二少爷走好!”云铭不语,定定的看着她,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笑起来,只是桃花眼里还藏着某种特别的东西。半响,敛下唇角,转身出去了。*康德殿内,琉璃灯静静的燃烧,殿内布置极其的奢华,那奢华极尊的淡淡迷离流淌在空气之中。“皇上,您真是料事如神,云铭果然忍耐不住去天牢去了,不过就这样将尤涣关在天牢吗?她好像并没有想让云铭救的意思!”卧床的男子轻笑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余音绕梁,“想通过一个女人就制住云铭,朕还没有想过这么容易的事!朕只是好奇,那个女人到底会有怎么的举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每日与鼠蚁蟑螂为伴,朕想看看她能忍受多久?”龙胤邪笑一声,透过薄纱,隐隐约约地看到他健硕的肌肉和那张刚毅俊美的脸庞。不想让云铭救,又不低头求他,难道想一辈子都待在牢房里,龙胤不信,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招!“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殿外,桂公公站在门外说道。龙胤深眸一变,母后鲜少找他,今日派人传话过来……是为了尤涣的事?神色变换,龙胤半眯起眼,是哪个狗奴才多嘴把事情说出去的?“皇上……”桂公公又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朕一会儿过去!你先去去回了母后。”龙胤扬言,从床榻上起来,“流云,马上安排一下,一会儿把尤涣带到千华殿,朕要的是不一样的尤涣,明白?”“明白!”流云冷声。“下去吧!”龙胤摆手, 眯起的瞳眸里精狠的眸芒掠过,阴沉的笑在唇梢扬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强抢民女的龙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千烨殿。太后坐在正中,两边依次坐着皇后嫔妃,龙胤进来时明显一怔,这种仗势倒是有些像是要兴师问罪。“儿臣给母后请安!”龙胤一拜,走过去坐在了太后旁边。所有的嫔妃都站起来行礼,“臣妾见过皇上!”龙胤抬手示意她们坐下,对着太后开口:“母后找儿臣来是为了什么事?”旁边的宫女端茶上来,龙胤轻抿一口,将茶杯放下。“哀家听说你把尤太医关到天牢了?”太后悠悠开口,看向龙胤。“母后是听说的?”龙胤眼波一转,转为深暗,扫过殿内所有妃嫔。“你别管哀家听谁说的,尤太医治好哀家的病,哀家还没来的及赏赐他什么,就被你关进了天牢!”太后颇是不满的看着龙胤,“哀家想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若是不严重的话,皇儿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把他给放出来!”“朕是很想放他,不过……”龙胤淡淡笑着,“朕并不知道尤太医在哪,被朕关在天牢的——不是他”“不是他?”太后诧异,其他的嫔妃也都投来惊诧目光。龙胤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冷峻的面容扯出莫测的笑容,“桂公公,让流云把人带过来!”“是,皇上!”桂公公接了命令匆匆出了殿。惠妃搅着手帕,眼里闪过不安,不是尤太医?弟弟明明告诉她是尤涣的啊!下意识看向龙胤,见他眸光盈盈,是极致的狩猎者的微笑。苏景漓被流云带到千烨殿时,也被眼前的仗势怔住,下一刻又带上得体从容的浅笑,提着衣裙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身上穿着一袭粉蓝色兰草纹上衣,粉灰色轻纱薄裙,淡雅而不失华贵,万缕青丝简简单单挽就一个轻云髻,发髻上斜簪着一支蝴蝶玉钗,蝴蝶的双翅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忽闪着,映着盛日的阳光,华光流转,美不胜收。不光是其他人,连龙胤也是,冰澈的黑眸锁住那抹娇柔的身影,一瞬不瞬。安嫔握紧了双手,怪不得最近皇上甚少去后宫,是因为这个女人吗?没错,那泛着精光的暗眸里散发出来的是浓浓的兴味,毫不遮掩的,带着他惯有的占有欲/望!慕容清卓却是瞪大了眼,这个少女……像极了她曾经见过的一副画像!“小女子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其他的娘娘们!”苏景漓站定,淡淡施礼,笑得温柔雅致,清眸如空山泉水般泛着浅浅涟漪,迎上座上的众人。太后从震惊中醒来,神情有些激动,竟站起身来,走到苏景漓跟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面容半天说不出话来。苏景漓起先诧异,后一想可能是自己的容貌与娘亲有几分相似吧!“嫣儿……是嫣儿吗?”太后颤声问道,苏景漓看着她浅笑,冷静开口:“不是,小女子并非嫣儿,太后娘娘认错人了!”太后又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语:“太像了,太像了!”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也就只有慕容清卓知道太后为何这般反常,这个少女像极了上一代圣女——慕容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如烟!”苏景漓回答,目光精凛一瞬,与身后的龙胤对视上,扬唇一笑,又不着痕迹的错开,“小女子只是‘凤仪楼’的一名琴师!”太后又打量了她一番,转身对龙胤问道:“皇儿,不知道这小姑娘是犯了什么罪被你关到天牢,哀家怎么看她都觉得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爱屋及乌,自小对慕容嫣宠爱有加,对这个和她相像的少女,也是惯上几分爱怜。龙胤如她般唇角含笑,那笑如夜般魅惑,缓缓启唇:“母后可以问问她,她应该最清楚自己所犯何事!”将问题丢给苏景漓,龙胤兴味的看着她,笑容清冷。大家都将视线转到苏景漓身上,阳光洒在她柔滑细腻的面庞上,勾出一圈光华, 那双明眸更是如清水一般,波澜不惊,黑深的瞳仁里,隐有睿晃在流动。“小女子一个小小琴师怎会犯什么大事,若不是皇上看上我的美貌,将我强行虏到宫中,此刻我都已和我青梅竹马的情/郎拜堂成亲了!”苏景漓轻纱水袖遮面,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满脸娇柔委屈,“扑通”一声跪在太后身前,哭道:“太后仁慈天下,还望能替我做主,皇上说我若是不从了他,就让我在天牢里待到老死……”还没说完,苏景漓已是泣不成声,梨花带雨,配上无敌美貌,让人心里痛惜怜爱。龙胤脸黑的犹如锅贴濒临暴走,薄唇抿成一条缝,神情是笑,却分明让人感到寒彻入骨的冰冷之意。太后已摆出冷面,怜惜的将苏景漓扶起来,“放心,有哀家在,定不会让他得逞!”说着撇了一眼龙胤,带着浓浓警告。说到底,这也是苏景漓第一次耍这样的心眼,多少有些心虚,不过看到龙胤吃瘪,想发作又必须强忍着的神情还真是大快人心,让她说是吧,那她就好好的毁一毁他这个明君的名声,强抢民女,呵呵……“皇儿,哀家很喜欢这个丫头,以后就让她在哀家身边伺候了!”摆出商量的架势,却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苏景漓维持这弱弱神情,心里为太后叫好!“既然母后都开口了,儿臣哪有不从的!就不打扰母后了,只希望母后不要让这只小狐狸给耍了!”龙胤边起身,说着边看向苏景漓,眼眸深邃如海,又幽深如无底的黑洞,能够吞噬一切,像盯住猎物一样眸光微眯,竟勾起了一抹恶意的笑,硬生生的将苏景漓吓出了冷汗!华服晃到跟前,眼前一片明黄,龙胤眸色闪变墨色加深,挨近他时轻轻吐出两个字:“很好!”,甩袖而去。很好!音小危险度十足,苏景漓下意识往旁边一躲,白了脸!*晚饭过后,苏景漓闲得无聊躺在床上从枕下拿出不知是哪个太监宫女丢弃的一本小说来看,讲的是一个大家闺秀被采*花贼掠走,相处过程中被采*花贼的风姿倾倒,后不顾家里反对跟采*花贼私奔生子的事,整个故事俗烂到一定的境界,亏他能取出这么一个雅致的名字——《花间取道》。唉!心情烦躁的可以,本来她自己逃脱已成困难,现在还得顾虑上牢中的三个人,应该都是爹爹手下的副将,苏景漓仰面躺在床上,思虑着对策。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哪位?”苏景漓从床上翻下去开门,当看到流云那张冷峻的脸时下意识就去关门,却被他一手撑住,苏景漓冷笑:“放手!”流云无视苏景漓的冷漠,平静开口:“皇上请姑娘过去一趟!”“请流侍卫回去转告,小女子身体不适,在这牢中弄得身体疲惫不堪,想要熄灯歇息了!”“姑娘若是不去,就请恕我无礼了!”话落,手一摆,身后出现十几个暗卫。苏景漓岑冷薄唇掀起,看着专为她准备的这一“盛大”场面,“在太后的宫中,你们也敢动手?”她被太后留在偏殿,虽是一墙一路之隔,若是这边动起手来,那边也能听到动静吧!“太后并不在千烨殿,宫中请了戏班!”流云并不多言,不过苏景漓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清眸厉起,半响又转为浅笑,从屋内走出来,“流侍卫前面带路吧!”虽极不习惯这女装,不过也得忍耐着,一路上拎着衣裙来到了龙胤的寢殿。刚踏进去,苏景漓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安嫔,肚子还不太明显,走起路来却护着肚子,白净的脸上已显出母性的光辉,看到她时,一怔,继而温柔一笑,在宫女护送下离开。苏景漓看着她的背景,回过头来时对上龙胤的墨色瞳眸。“皇上不去看戏,找我来什么事?一切都按皇上指示做了,这女装也换上了,尤涣也不存在了,皇上还想怎么样?”“朕想怎么样,是爱卿想怎么样吧!”龙胤半眯着眼睛, “朕发现你的这张小嘴倒是挺厉害的,今日在母后面前,朕都栽了你的跟头!”黑眸中闪过一丝尖锐的光,如同爆发的猛兽,下一秒就会把她吃掉。他一个移行步凑近了苏景漓的小脸,伸出那还带着寒意的手用力地钳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而苏景漓的眼神里除了浅笑就是淡淡漠然,根本看不出来半点其他。“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女人,而女人太伶牙俐齿了不是什么好事,或者朕不介意把你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出来。”龙胤勾起一个冷冷地微笑,紧盯着苏景漓。苏景漓看着他,微笑着说:“不必了,我觉得身上有点刺还可以提防着某些衣冠*禽*兽,指不定哪一天兽性就爆发出来然后发疯伤人!”这话一出,龙胤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漠的可怕,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凝聚的暗黑,那眼中的愤怒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 第一百五十二章你想怎么样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淡然含笑,一个冷漠冰冷。最后还是苏景漓首先移开视线,落在了龙胤身后轻烟袅袅的香炉上,香烟清淡而薄,朦朦胧胧罩在那里,她仿佛看见软榻上正半躺着一个慵懒绝艳的男子,抬手玉手轻轻挑拨着香炉,笑得意兴阑珊,勾魂而摄魄。苏景漓叹了一声,竟又想起了那个妖孽的男人。“是在想着如何逃脱吗?”龙胤倾身更加逼视,俊脸离得很近,说话呼出的热气都能打在对方的脸上。这个女人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他放松,是不是真将她废了武功,断了双腿才能断了她逃跑的念头,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般费尽心思,可也正是她这股随意倔强不服软的劲头才勾起了他心头的征服欲/望不是吗?“放心,我不会跑的!”苏景漓冲着他轻盈浅笑,抬手拂去那个钳制她下巴的大手,“皇宫里吃得香,住的舒服,总比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无依的好,这么好的生活,我又为什么要离开呢?”苏景漓悠悠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看着他放在唇边轻呷,清澈眸瞳中流转写炫目的光芒,颇有些勾人撩/拨之意。龙胤审视着她,无法探究她话中的真假,仿佛是一座迷宫,他踏了进去,却看不见路找不到出口。喝完一杯茶水,将茶杯放在桌案上,苏景漓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最近太困了,小女子就先回房睡觉了!”说着抬步朝门口走去。走到殿口时停步又扭头看了一眼龙胤,“皇上最近还是不要找我的好,蒙太后娘娘宠爱,这些日子大概要每天陪在她老人家身边了。”说完,踏出大殿,衣衫飘袂,长发随着步伐飘荡,在宫灯照耀下,端是脱尘绝雅,脱凡超俗!果然如苏景漓所言,此后几天一直被太后叫在身边,赏赐了一大堆东西不说,就是吃饭也叫上她同桌,宫里其他妃子都没有此荣幸,一时间苏景漓成了宫里争相巴结的对象。偏偏她又没有架子,对谁都是轻言柔语,笑容嫣嫣,更是得到了宫女太监的喜爱,绝美容貌,加上不凡的琴艺,让众人喜欢围在她的身边,流连不去。午后阳光极好,太后再有两日便是寿辰了,一大早就出宫去了“乘乾寺”祈福拜佛,苏景漓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陪同前往。终于脱下繁琐的女裙,换上了舒适的男装,半躺在偏殿前院的长青树下晒着温暖和煦的阳光,姬国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再是沉静的心都不免有些烦躁了,无法摸清姬墨倾的想法,那个男人犹如一泓深潭,而这潭水太深,简直深不可测!“前些日子在牢中相见,美人便是这般惬意洒脱,今日在美景如画的院内,还是如此,让人感叹啊!”云铭慢慢走过来,今日是一身明晃湛蓝,手里一把折扇,擒着悠魅笑容站在苏景漓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瞰这张比花团还要娇艳,比流水还要灵动清澈的容颜。云铭放肆的打量着闭目的苏景漓,姿态天然,一貌倾城,那唇边娴雅的淡笑,温婉却又疏离。这样的画面静谧而美好,或许将成为他一生当中最美的回忆。“云二少爷可是看够了?”苏景漓淡启唇瓣,下一秒,凤目睁开,含笑静静的凝视他,在阳光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美人这般倾城容貌是如何也看不够的,让我只恨不得每日细细观摩,最好是能触到美人娇嫩的皮肤。”云铭看着她笑得淫/邪。懒得搭理这个淫/虫浸脑的东西,每日只会想着一些恶心的东西,苏景漓转身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顺势滑下,露出优美的脖颈和小巧精致的耳朵。这明明就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冰滑雪肤,也亏他在这艳花丛林中逗留多年,居然会看走了眼!是个女人啊,虽然他不排斥这么漂亮的男人,不过知道她是女人时,却是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明明是个女子,为何没有耳洞?”云铭好奇,女子十岁时便被扎上耳洞,不论哪个国家都是如此,只是她为何没有?“怕疼,舍不下手而已!”苏景漓淡淡回了一句,云铭的姐姐是惠妃,知道自己什么消息也瞒不住他。云铭扯笑,这个女人若是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了,总会随便扯理由来敷衍!看着她的后背半响,云铭开口:“稍稍挪个地吧,本少爷也有些困了,想要借你的地午睡一番!”说着便躺在苏景漓的身侧,伸手去勾她的纤腰,想来个温玉软香满怀,然手刚触碰到腰间的一个挂饰,刺拉拉的疼痛从指尖出来,云铭马上坐起身来,中指的指尖上正颤巍巍的扎着一根金针。“这金针的滋味,云二少爷还没有尝过吧,今日就免费赠你一根,让你也品尝品尝这其中各种奥妙!”苏景漓回头讽笑,看着云铭阴下去的面容,淡笑着站起身来,“云二公子不是想午睡吗,趁现下不能动弹,可一觉睡个够,这地方我就都让给您了!”弹了弹衣服,又淡然了一眼麻药发作动弹不了的云铭,苏景漓转身出了偏院,月色衣衫似一朵白云闪过,一闪消失。天牢。不管外面如何阳光明媚,这里面总是充满腐朽的阴嘲气味,出了这里,苏景漓此生再不想踏入,可又不得不踏入。将所有的人都支出去了,苏景漓才走到三人面前,前几天还算干爽的脸上此刻都已布上了或深或浅的伤痕,看来是又被用刑了。“想不想出去?”苏景漓直步正题,没有多少时间跟他们蹉跎。“什么意思?”被两人称为平三的男子看着她冷静开口。苏景漓从袖中掏出创伤药丢了进去,“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们解释,再过两日就是太后寿辰,那天晚上我会来救你们,这几天只好委屈你们能够暂时服软,先将身体养好!”“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老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姓姬的小子派过来的!”粗壮大汉粗口。苏景漓看着他冷笑:“眼下除了相信我你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出去吗?我若是姬墨倾派来的人,何苦费劲来这牢中找你们,你们在这里出不去,被慢慢折磨丢了性命岂不是正合我意!”三人看着她不说话。只是一小会儿,监守又进来催了,苏景漓不耐,虽是甚少跟官府打交道,不过也明白其中的一些道道,怕是嫌银子给的不够吧!又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塞到那个监守的手里,端笑对他轻言:“这几个人曾对我有恩,还希望官爷能够通融照顾一下!”那几个监守一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哪管的上她说啥,急急点头答应,几只手争先恐后的去抢她手里的金子。金子被他们抢的落地,几个粗短手脚快速的奔了过去,捡了起来,用袖子擦拭着,不时还用牙咬咬,发出了几声尖笑,喜滋滋的。“公子放心,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绝对把他们当大爷一样伺候!”“那皇上若是问起呢,我可有来过这天牢?” 苏景漓含笑带着深意的问道。“没有,今天谁也没有来过!”几个监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是吗?朕原来就是这样被骗的!朕还不知道原来朝廷都是养了这样一群睁眼说瞎话的人!” 突然一个冷声从外面传来。 顿时,所有人身体一僵,吓得无不跪趴在了地上,沉甸甸,黄澄澄的金子应声落下,好巧不巧的滚落在了龙胤的脚边。 几位监守低垂的脑袋几乎快要与脖子成对折,额头冒着冷汗,刷刷的向下流淌着,脊背不知何时,早已湿透。“皇……上,皇……” 一个个吓得话不成语。龙胤一双狭长的媚眼冷瞥了下地上的金子,嘴角现出了一抹嘲讽,“出手很是阔气啊!”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不是又别国的使者来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牢房里。龙胤在幽暗的光线里优雅迈来,挂着冷洽的笑容,他乌黑的长发此时用黄色的上好绸带绾成了一个髻,这是专属皇室的高贵象征,身上穿着紫色的锦衣,腰间挂着各种零碎的高档玉饰,似乎快要围成了一圈,纯天然的通体绿光将佩戴它的主人显得愈发迷人,每走一步,上面发出了碰撞的清脆响声。“女人,朕说过不要妄图把朕当成傻瓜!说说看吧,你和这姬国的三个人是什么关系,竟让你这么大手笔的帮他们疏通关系!”岑冷的薄唇勾起,龙胤身上散发出一阵气势,让地上跪着的三人更是战战兢兢。苏景漓眯眼,她不敢确定龙胤到底听到了多少,只好不开口,静静而立,优雅的姿态,所有的一切都平静无波的掩再那双绝美的眼眸之中,纤长的眼睫之下,幽深如梦。龙胤冷哼一声,“来人,给朕把这三个人拖出去活刮了!”苏景漓身躯一阵,前进一步,又猛然停下,抬眸看着龙胤,丝丝冰锐之色从眸中漾出。半响,吐出一句:“你想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三章南城苏景漓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朕只想知道,你这里――所有的一切!”龙胤抬手指着她心口的位置扬唇,一字一句,如切金碎玉一般。苏景漓沉默,如玉精致的脸上一派端凝。许久,这个地牢里空寂得鸦雀无声,仿佛连人的喘息都细若可闻。半晌。 “呵呵!”龙胤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笑容冷鸷冰寒,幽深的双眸将苏景漓锁紧,对身后的侍卫冷声道:“带下去,记住――不要让他们死的太快了,朕比较喜欢看那临死的挣扎,还有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想想就让人兴奋!”变*态!果然和姬墨倾是一丘之貉!“狗皇帝,混蛋!”这时牢房里粗壮的大汉粗噶的叫骂起来,眼神狠厉的想要将龙胤活剥了一般,“和姬恶魔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们不得好死!”说什么两国联姻让他们来助西冥打败西蛮,却不想刚到西冥边境就遭到暗算,被关在这个地方,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的混蛋!龙胤渐渐将那吝啬给出的笑容收敛,冷冷的瞟了眼,很快的,跪趴在地上的一位监守站起身,从案桌上拿起一条长约一米多的绳鞭,狠狠的就是一抽。 “啊……”男人传来了痛苦的喊叫,“来啊,你们这群土匪……” “叫你还猖狂,混帐,竟敢口出狂言,”鞭子不断的落下,发出慎人的声音,“叫你骂……” 武功再高,被镣链缚着也无法躲避,全全承受了这鞭子的力道。“啊……”音量渐渐弱了下来,又是一通的遍体鳞伤。龙胤冷眼看着,却是注视着苏景漓神色的变化,不放过一丝一毫,当对方终于蹙起眉头时,鹰眸中闪过暗讽。“住手!”下一刻,苏景漓抬脚将鞭打的监守踢倒在地,两旁的侍卫上前持剑将她围住。“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龙胤嗤笑一声,一双黑沉的眸底在阴影出浮动着难测光影。“好!”苏景漓定定的看着他,没有犹豫,认真而果决,“如你所愿!” 龙胤同样看着她沉了目,顷刻,邪狞一笑,走到她的身侧,俯身在她的耳畔低喃:“女人,你可知道,人一旦有了弱点,就等于中了慢性毒药,不会很快死去,却注定受此钳制!”说罢,看着她扯唇讥笑。旁边的侍卫没有再上前,守在牢门口,等待着命令。“回宫!这三个人给朕好生养着,出了什么差错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龙胤冷声道,跪在地上的几个监守胆战心惊的点头答应。他斜目看了一眼苏景漓,“这个命令可是满意?”“满意!”很满意!终于让你找到了一个钳制自己的方法,而这三个人也能安然养几天的伤,怎么会不满意!*再进康德殿,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二月春风似剪刀,西冥的春日比其他地方更是早,苏景漓站在殿内看着窗外芽叶已经很大的花数。雕花精美的窗户大开,不时有清风拂进,带来阵阵清凉,苏景漓终于回过头去,看向龙胤,开口:“我的确不是西冥人,姬国南城,皇上应该知道吧?”“知道!”龙胤眸光冷然,眸如夜空,浩淼难测。“那如果我说我是南城苏景漓,皇上相信吗?”苏景漓转眸看向他,如樱花般清润的唇慢慢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南城苏景漓,偏偏绝佳公子,温柔优雅,貌如明月,而眼前的人……“朕相信!”“呵呵……”苏景漓突然笑起来,“南城苏家一夜变为空宅,世人都言是因为得罪了魔教教主,故而连夜逃跑了,其实――却也是如此!”苏景漓慢慢走到龙胤跟前,“我在南城曾娶过一门亲,这件事皇上不是也知道的吗。”那双微眯的清眸说话间仍是泛着醉人笑意,如同朵朵桃花盛开在点点星光下倾撒出绝世的繁华,然又夹杂着淡淡忧伤。龙胤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眸中光色锐利无比,幽深而清寒。“皇上定是好奇了吧?这事和我娶亲又什么联系了?”苏景漓忽笑得欢快,凑近他的面容,笑的恶意,“因为……不巧的是我娶的娘子不是别人,正是魔教教主君无止! 本是一场颠龙倒凤做给外人看的婚礼,不巧却娶出了祸害,或许说从一开始就将一个魔鬼带了回去…… ”龙胤说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只手揪住他的心,让他想要不自觉的想要向她靠近。“那狱中三人呢,你和苏护什么关系?”龙胤寒眸锁住她,问。“同为苏姓,皇上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远房亲戚算不上,不过在我幼时他曾救我性命,这一次摄政王用计想要扳倒他,你说我该不该出手相救?”这个问题被人问得多了,说的多了,面部神情语调应该把持到什么程度,她单单便是信手捏来,不怕他龙胤不相信!房中陷入沉默,龙胤似在思量她话中的真假,冰冷的琥珀双眸更加深邃,看向苏景漓的眸光,带着惊诧与斐然,仿佛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般。殿门被人推开,桂公公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心脏一跳,他们向来冷酷无情皇上居然被摆成调*戏的姿态压在椅上上,上头的人还是男不男女不女的那个小白脸。苏景漓看见人进来,才注意到两人的姿态有多暧*昧,略微尴尬,忙错开距离。“有什么事?”龙胤冷眸扫过去,吓的桂公公又是一颤。“姬国使者来了!”苏景漓也看了过去,姬国的使者?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奴才让他们在议事厅等候了!”桂公公又小心开口。龙胤眉头轻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唇上绽开深意的笑容:“既是这样,就要好好款待,千万不可怠慢!”边说着却不紧不慢的整理衣襟。苏景漓冷眼旁观的看着这嘲讽的画面,不可怠慢?偏偏却还故意消耗着时间,真是让人感到啼笑皆非。“有他国贵客来临,我就不打扰皇上了!”苏景漓行礼,从大殿中退了出去。*太后寿辰,虽比不上皇上大婚时热闹奢华,却也是尽足了心意,朝中大臣都是携带家眷前来,各家小姐都是卯足了劲的打扮,争奇斗艳,比后花园中的鲜花还要吸人眼熟。寿宴被摆在了后花园中,已进入春季,天气适宜,微风习习,苏景漓依旧躺在房顶之上,注视着底下忙忙碌碌的宫人,好不惬意!不时的有花枝招展的少女出现,朝着自己心仪的贵家公子而去。绿意枝头,美颜如花,一切美的如同一幅画卷。只是,不多时,一抹奇艳无比的身影移了进来,苏景漓只是扫了一眼,就被他晃的眼晕,高调,闷*骚,再加上满脑子的淫邪念头,这人还真是没救了。云铭进来便张目寻着苏景漓的身影,他来之前去偏殿找过他,人并没有在,看来是早早来了宴会,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她喜清净,讨厌这些人多嘈杂的场面呢!然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那道俊雅脱尘的身姿,桃花眼沉下。苏景漓往后缩了缩身子,就知道云铭会找她,就让她安静安静吧,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他周旋,仰躺着看了看空中的残月,想起姬墨倾说的话,每到圆月之日便腹如刀绞,圆月之日也不远了,若真是如此,看来她还得不得不回姬国了!“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桂公公尖细的嗓音拖着长长的声调传来,所有人起身躬首。苏景漓闻声望了下去,见龙胤和慕容清卓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走来,后面跟着几个嫔妃,颇有一家人美美满满的意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等皇上和太后坐上主位,众臣及其家眷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向皇上和太后行礼。“众卿平身!”龙胤双目炯然幽深,极具威严贵气,抬手让众人起身。“诸位,今日是母后寿辰,朕特备此宴为母后庆祝,大家今夜可尽兴而归!”龙胤说着转身,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轻柔,接过桂公公早就备好的酒,站起身对着太后恭敬开口:“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好,这酒哀家喝了,希望皇帝能勤政爱民让西冥平安富庶,哀家也就放心了!”接过龙胤手中的酒,太后十分豪爽的一饮而尽。龙胤坐下,视线似若不经意的抬头往一侧的宫殿顶瞟了一眼,看见了翻飞的白色衣摆,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果然是在那里!慕容清卓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瞬间黯然,是那个叫如烟的女子吧,倾城绝艳,媚而不俗,连她这个女子见了都移不开视线,看皇上的神色,显然对她兴趣浓厚,心里默默叹了一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哪一个不是从兴趣开始的,最后或是乏味抛弃,或是勾了身心,从此不能自拔! 第一百五十四章难逃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寿宴开始,一贯的歌舞表演,单调而有些乏味,世家小姐都是争着要出头,个个才艺不凡,崔侍郎家的二千金更是出尽风头,一直被压在慕容清卓的风头之下,在慕容清卓成为皇后之后,瞬间变成了帝京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为世家公子梦寐以求想要迎娶的对象。尤其今晚打扮的更是艳丽, 蓝白色的翠烟衫,海藻一般透亮色的百褶裙包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身披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段轻柔又有劲道的舞蹈下来,将宴会推到了高*潮。苏景漓也是满眼兴趣,这个女子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很出色,只可惜心高气傲,眉宇间的戾气令气质大大折损了。崔季怡挑着丽眉,看向龙胤方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娇羞,这个西冥最是尊贵的男人,俊美面容,强大的气势都令她痴迷,她自信不比慕容清卓差,能得到这个男人的青睐。“皇上,为何不让那个叫如烟的琴师出来弹奏一曲呢,臣妾在母后那里听过她弹琴,觉得琴艺非凡,无人能比!”慕容清卓怎会感觉不到崔季怡的挑衅,淡笑一下,对旁边的龙胤开口,她贵为一国之母,不宜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较劲,不过完全可以找其他人来打压她的气焰。龙胤扫了她一眼,抬头看向对面的房顶,残月当空,屋顶上已空无一人,慕容清卓也看过去,神情微微惊讶。“臣也听说了,皇上能得到这般才艺卓绝的人,也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见识见识!”云铭捏着纸扇,看着桌前的琉璃酒杯开口,脸上神情莫测。云烈迅速瞪了一眼过去,被云铭无视,继续似笑非笑的,心里却有些抑着,看不见苏景漓,心里莫名烦躁。所有人停下来手中动作,对这个如烟起了兴致,早就听说最近太后盛宠一人,莫不就是这个如烟姑娘?龙胤黑眸凛起,薄唇岑冷魅/惑,再次看向空荡荡的屋顶,“去把如烟姑娘请出来!”声音清冷凛冽。“慢着,如烟告诉哀家,她今天不舒服,皇帝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这皇宫的琴师多的是,也不是非她不可!”太后一听忙道,脸上满是祥爱仁慈,让身为她亲侄女的慕容清卓也不免心里不是滋味。龙胤面上轻笑,眼里却是泛着如冰寒意,这母后对苏景漓的宠爱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范围,该感叹她的命好呢,还有手段高超?“母后太过纵容她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琴妓,架子就如此的大,想不来就不来,这般宠爱岂不是让她无法无天!”“皇上说的极是!”云铭接了一句说道,再次无视他爹制止的眼神,扭头还极其无辜温柔的冲云烈一笑,一副欠扁的神情。太后明显不悦,皱眉,“皇帝这是说什么话的……”话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声音极具震撼,接着琴音响起,如同玉石坠地,落地有声。众人寻声望去,绿叶花数之下不知何时盘坐一人, 通身碧绿的长琴放在两腿之上,玉弦轻拨,琴音悠扬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间倾泻而出。 一身简单的流素长裙,掩饰不住一身的玉骨雪肌 ,飞舞的衣衫不时遮住精致的面容,让人只想拂下看一看是怎样的一副绝艳容姿。然而失望的是,那张轻如蝉翼的面纱愣生生的阻断了人们的视线,白衣黑发,若清莲临风,引人无限遐思。苏景漓低着头,掀唇讥笑,纤细的手指飞舞在琴弦上,她苏景漓居然也会沦落到给别人弹琴取乐的境地!龙胤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黑眸收缩,眸光反复盯着苏景漓的手,南城第一公子,现在想起来都有些难以置信,那样一个倍受瞩目的明月公子居然会是一个女子?琴音袅袅,如莲似水,仿佛间,人已置身碧波清水间,朵朵莲花正绽开花瓣,嫩嫩花蕊递送缕缕幽香,田田莲叶随风向你微微摆舞,翩翩彩蝶绕花而飞,清风拂过,衣袂飞扬,有一美翩然而至,踏着清水荷叶……苏景漓抬头眸光一扫,对上龙胤的暗眸,转而忽又一眼迎上一双深沉紫眸,看清,心头一跳,指尖一颤,一个错音便出…… 紫眸?手上滞住,苏景漓再次看了过去,扫视一圈,没有那个恍惚看见的紫眸!众人都诧异的看过去,怎么不弹了?龙胤也抬头,见她神情呆滞,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崔季怡撇嘴,也不过如此啊!看来是眼花了啊,怎么会看到姬墨倾那双妖异的瞳眸,苏景漓落手,吸气,闭眼,静心!手一瞬间灵活异常,心一瞬间清明如镜,琴音一瞬间由优雅婉约转为清逸潇洒,洒脱飞扬,无章可依,无谱可据,无迹可寻,一缕清音,化为疾飞无拘的泠风,化为自在飘浮的絮云,化为清凉甘甜的细雨,化为明凈无垢的初雪……当一曲已毕,整个宴会厅只是静声悄然,无一人敢发出一丝声响,似皆还是沉醉于琴中,又似不敢打破这由琴音营造的绝美气氛。 待清醒过来,花树下已没有那抹白色身影,树影婆娑,仿佛没有人出现过。龙胤突然站起身来,席间众人都是一震,“母后,您先在这,朕有些事去去就回!”说完,高大的身影跟随着苏景漓消失的方向去。不论是慕容清卓还是崔季怡,或是其他的妃嫔脸色都变得难看,其他人却眼睛晶亮,这是什么发展的节奏?连太后都两眼含笑的看着龙胤的背影,她其实还是比较希望如烟姑娘能够接受皇帝的。然当龙胤来到偏殿,房门是大开的,碧绿的筝琴放在桌上,桌上还有她刚才穿的白色纱衣。“皇上……”桂公公开口。这尤太医换衣服也忒快了吧!龙胤没有说话,转身往外去,脸色沉了下来,让身边的人忍不住一颤,这皇上是又生气了?*牢房之中。烛火跳动,几个监守和守卫都被打倒在地,苏景漓一剑挑开门锁,将门推开。“跟上我!!”扫了三只目瞪口呆的人,苏景漓说了一声。“你还真来啊?”粗壮大汉一见,神情有些兴奋,在这牢里吃不好,睡不好,再加担心将军,还真是度日如年。苏景漓点了点头,“我在皇宫后山的树林里准备了马匹,一会儿你们出去不用管我,直接骑马走人!”宴平三复杂的看了一眼苏景漓,问道:“公子为什么要冒险救我们?”三个人都转眸看向苏景漓,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有什么废话出去了再说!”苏景漓沉默一下,开口道,说不准下一刻龙胤就冲进来了,还是先离开为妙,而且,她现在心里有一种不敢预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果然,苏景漓带着他们没有离开多久,龙胤便来了,看到乱成一片的天牢,与被打的七倒八歪的守卫,狭长的眼尾挑起,星眸冷如寒冰。流云打量了一番被剑挑开的门锁和被弄断的镣链,心里啧啧称奇,还是有人敢拔虎须,敢在太后头上动土的。“马上给朕缉拿回来,那三个姬国人就地处死,至于那个女人,哼,给朕绑回来,朕要亲自处决她!”声音肃杀如寒霜,龙胤脸上是如霜的冷漠,在烛光映衬下,瘦削俊美的脸庞显出狂邪之色。夜色浓如泼墨,林中轻雾弥漫, 夜空是如此之低,星星都仿佛悬在地平线上一般,横斜的河沟偶尔划过狂野,在月下闪着寒烈的冷光。苏景漓两指放于唇角,一声口哨声起, 卧在荒草丛中的四匹骏马抖了抖鬃毛,站了起来。苏景漓和四人,翻身上马,在夜色之中,飞奔而去。苏景漓扬鞭,踢着马肚子加速, 骏马一跃而起,便从一个深沟上飞一般跃过。“这自由的感觉真是好,从牢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感觉这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这解放!” 三人中较文弱的一人说道,白净的脸上神情喜悦。“老子一向不喜欢唱歌,不过这时候也好想高歌一首,哈哈……”其余二人听了也都面露笑容,现在的感觉对于三人来说不像是逃跑,反而更像是长流压抑的解放!“前面林口我已经安排好人接应了,只要过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苏景漓低低说道。 可是,他们似乎很难奔到那片密林了。 在她的身后,已经有马疾奔而来,听声音不是一个,而是很多。 “驾!”如景漓大声喊了一声,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知但危险即将降临,拼命地撒开四蹄,狂奔向前。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十匹快马冲了过来,最前面的一匹马,跑的极快,苏景漓回头看见了骑着马跑在最前端的龙胤,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冷凝一片。苏景漓也凛下脸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很快,最前面的那匹马距离苏景漓的马只有一个马身了,马上龙胤伏着身体,玄色披风在身后飘扬着,与马匹配合成漂亮的流线。一双暗眸在暗夜里闪耀着危险的光芒,带着山雨欲来的隐怒。 第一百五十五章妖孽驾到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龙胤竟然亲自追来了,倒是很看得起她这个小小的琴师啊! 身后的有几匹马向着宴平三他们而去,另外两匹追风驹朝着她包抄了过来,苏景漓用眼睛的余光看清,这两个人,是龙胤帐下的亲卫,流云和清河。苏景漓领教过他们的武功,都不好对付。“你们马上离开,这些人我来应付!”苏景漓说着,甩袖过去,金针射出,将几个骑马的亲卫打下马。“老子打么多年的仗,还没有临阵脱逃过呢,要走,让他们两个走,老子留下来跟你一起对付他们!”“说什么呢,你和平三走,我留下来!”苍白男勒马停下,调转过马头,看向又围上来的亲卫。宴平三也停了下来,眼神平静,他们三人跟在大将军身边已经有将近十年了,感情自是不多说,可以为对方出生入死!苏景漓极其的冷静,看着三个互相推上,冷笑一声,虽和龙胤相处时间不长,对他却也有几分了解,若是被他擒住,这三人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是不想死就马上离开,要不谁也走不了,不要忘了,苏大将军还等着你们去救呢,莫要让姬墨倾得逞!而且,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坏了我的计划,赶紧离开!”苏景漓冷声说道,清柔的声音中夹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气势,令人情不自禁去听从她的命令。苏景漓翻身从马上跃了下去,铁扇在手,运气挥扇,周围的一排大树应声倒地,阻住那些追来的战马。“还不快走!”又朝后喊了一声,苏景漓看向宴平三,这人是三人里面最是有主见头脑的人。宴平三接收到他的信号,抬头看向策马策马而来的龙胤,鹰眸一眯,马鞭狠狠地打在马的后臀上,冲其余两人喊了一声:“我们走!”战马长嘶一声,带着他们向夜色之中疾奔而去。 便在此时,龙胤停马拉弓,四箭齐发,其势锐不可挡。苏景漓抄起身侧的一棵粗树,在半空中一横,急转三圈,愣生生的将箭支扫下,她这才回身抬眸,遥望着端坐在黑马上的王者。而龙胤,神色冷漠地望着她,并不说话,如夜般一般漆黑的双眸在月色下闪耀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凌厉和愤怒。亲卫都追了上来,苏景漓皱眉, 一个漂亮的翻身,回到马背上,铁扇又挥出一棵大树,向后一推,打住要围上来的亲卫。轻云和清河的分别左右包抄,一人袭向她战马,一人伸出巨手忽然向她肩头抓了过来。电光石火间,苏景漓勒起缰绳,同时猛然将身子往一侧倒去,手依旧紧紧抓着缰绳,一用力,胯*下马儿一个低头向左疾转,人和马几乎贴着地面,再次飞出。因为力道过猛,长发在身后甩开一道漂亮的弧线,白衣飘袂,像草原上一只洁白的雪狐,魅惑而美丽。 她躲得如此漂亮,骑术如此之精,竟将龙胤的两大亲卫同时躲了过去,让余下的兵士不得不刮目相看。 回头冲着龙胤挑衅一笑,收起铁扇,夹紧马肚,如脱弦的箭,瞬间消失在夜色薄雾之中。苏景漓在空中发出信号,表明自己已经安全脱险,吴管家带的人手接应到那三人就将他们送往姬国境内,她现在也不急于和他们汇合,不过去姬国倒是必须的!策马直奔到后山冰陵处,自从上次被姬墨倾硬闯后,冰陵守卫有增无减,苏景漓下马,站在一旁看着有些凄凉之意的丛林。半响。跪了下来,冲着冰陵的方向,额头触地,结结实实的连磕了三个头。这一次离开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冰棺虽冷,却也给了她机会,让她见到娘亲的容颜,好好安息吧!末了,苏景漓站起身来。身后窸窸窣窣的马蹄声,像是刻意让她听见一般,速度慢而悠闲,然仍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压迫感袭来,苏景漓首先想到的就是龙胤追来了,袖口一抖,铁扇再次在手,另一只手也捏住几根金针,全身戒备起来。她装作没有觉察地转身,刹那间金针发出,苏景漓凛目看过去。一声冰冷的碰撞声,三声“砰,砰,砰”的声音,金针全部被格挡,打到了旁边的大树上。月夜下,黑色骏马之上, 男人熟悉的黑具遮面,诡谲的光芒在眼中闪烁,高大伟岸的身躯散发着撒旦般的阴森,那双暗紫的眼睛完美的释义出那种气质威压,诡谲妖异的优雅,深沉难以窥探的城府,浑身气势存在感强烈的令气氛无差别阴暗下来。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了,姬墨倾! 那会儿在宴会上果然没有看错,就是这一双紫眸,扰乱了她的心神,不知从何时开始,向来平静的心境,会因为他而荡漾,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其他,她还分不清楚,只是知道,一场猎捕与逃脱的游戏又要开始了!“没想到王爷居然也在西冥,让人意外而……又惊喜!” 苏景漓强压下心里突起的慌乱,眸光微凝,一个锐气满盈的笑意从唇角漾出。残月莹光透过树枝洒落在她肩头,配上朦朦雾气,光影中的她,美得朦胧而遥远。姬墨倾沉笑,注视着她,暗紫色的妖异瞳眸更加沉下,缓缓启唇:“本王的爱宠,一年的时间也够你闲散漫游了,也是时候回到本王身边了!”面具之下,看不出喜怒,然话语轻柔,听起来真真切切像是纵容一个心爱的宠物。一年的时间的确太久了,久到他的心沉寂不动,久到任何事物提不起他的兴趣,久到,找了她一年,却仿佛让他度日如年,终于这颗心又鲜活了,因她的消息跃跃欲试,叫嚣着要彻底抒解,狠狠的占*有面前的这个人吧,这样才能摆脱这种得不到的煎熬,才不会让他的心受着她的折磨,是的,世上不会有他还得不到的人,只要……狠的下心来!苏景漓笑得意兴阑珊, 清雅绝然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清冷。那唇边娴雅的淡笑,温婉却又疏离。姬墨倾幽深的双眸将她锁紧,勾出一抹冷鸷残笑,对,就是这个表情,让他恨极却也——爱极!对一个傻子都可以毫不吝啬的展颜,对他,从来都是这般疏冷淡然。“连本王都看走了眼,苏景漓,尤涣,呵呵,本王竟没有再往里的深究,否则,现在阿漓早就应该成为本王掌中的玩物了吧!” 深沉的笑从姬墨倾唇畔勾扬,笑得凛魅与邪气 ,那双恨不得撕了她,又恨不得吞了她,鲜明得像烈焰又像寒冰的眼瞳,让苏景漓微微却了步。“我倒是不知王爷对我如此执着,竟又千里迢迢跑到西冥来找人,王爷这又是何必呢!”苏景漓发出一声几步可闻的喟叹,慢慢移到自己的马前,抚上它长长的鬃毛,接着道:“我曾说过,与你的那一剑后,我们便再不相欠,王爷可去做一个权倾朝野的朝臣,而我只想去游历天下,志向不同,王爷何必强求呢!况且以您的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宠物或是女人没有,一个心不在这里的人,勉强带了回去,也会心生愁闷,郁郁而终吧!” 她儒雅清柔,带着无伤又似漫不经心的微笑,一点一点的劝诫于他。然男人眸光确越加的霜寒利芒,面具之下,薄唇映着妖艳眸色,掀起残质弧度。 “阿漓说的是轻松容易,你这把本王折磨得好,现下又无辜的说着和解,你想要游历天下,本王偏要将你囚于小小方寸之地,让你的人、你的感情、你的身体都完全的属于本王,该怎么彻底让你了解这一点呢!”一种独占、渴求的噬茫炯炯的在他瞳中燃起。两人对视,不免激起一阵洪流。“过来!”半响,姬墨倾冲着她说道,音调柔和却掩饰不住的霸道命令。苏景漓复杂沉目,身形未动。“阿漓,过来!本王可以不追究你重伤本王的罪行,现在过来,到本王身边来!”低沉迷离的声音充满诱*惑之意,用他的伪善和特惯的温柔冲击她的心房。苏景漓依旧不动,手不动声色的攀上缰绳,拍了拍马脖子,“还是不必了,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呵呵,你确定本王明天还能找的到你?”姬墨倾冷嗤一声,笑容渐渐淡去。“以王爷的本事怎会找不到!”苏景漓冷讥,翻身跃上了马背,跟他平视,“王爷还是早走的好,未经西冥许可,擅自来到他国境内,怎么说也是危险的!”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苏景漓回头一笑,“王爷,再见了!”姬墨倾看着她的背影,紫眸如鹰隼般散发着锋利狂狷的冷光,手一挥,身后的骑兵立马拥了上来。苏景漓余光扫了一眼,勾起唇角,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回过头去,看着追上来的黑衣骑兵,双眸微微一眯,忽然伸指放在口中一吹,发出了几声惟妙惟肖狼叫,一群马登时惊慌失措,长嘶乱窜。 第一百五十六章被擒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连姬墨倾的这匹千里良驹都那几声惟妙惟肖的狼鸣惊地躁动踢了几下前蹄。却不知她还有这种滑头的本事!姬墨倾清冽一笑,目光更是深沉灼热。蓝衣勒住受惊的马,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扭头看向自家主子,得到他眸色的暗示,迅速从一侧疾冲而上,眼看着就要横在苏景漓的马前面,将她的去路堵住。苏景漓挥出铁扇,直朝着他的脖颈而去, 蓝衣本能地勒马一闪。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苏景漓已经如一阵疾驰的风从他面前滑了过来。 距离再次拉远。苏景漓再次拍马,眼看着就要出了这片密林,前方是视野开阔的原野,是她经常骑马游荡的地,到了那里,姬墨倾就拦不住她了。然忽然,胯/下的骏马长嘶一声,马立而起,接着又痛苦地前倾,跌落在绿草之中。苏景漓一惊,想要飞身下去,起身的同时,觉得肩背上一痛,一把铁勾已经勾在了右肩上,勾尖插入到皮肉之中。跌落到一旁草丛的那一瞬,她瞧见身后的大黑马上,姬墨倾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依旧端坐在马上,并没有去追,仅露出的紫眸好似冰霜覆盖。他只是轻轻一扬手,苏景漓肩头瞬间一阵刺痛。  她颦眉去看,顿时大惊失色。 铁勾的尾部连着一条金蚕丝,在月色下闪耀着幽幽光泽,而丝的另一端便缠在姬墨倾的手指上。 这种铁勾在战场上倒是常用,勾在人的皮肉之中,很难取下,力道再大些足以将人的整个肩膀扯下,这种东西通常都是用来勾战马的,竟也用在她的身上,还有这天蚕丝,难得的天下至宝在他手里也成了缉拿她的工具!苏景漓抬脚勾起一把利剑,伸剑便砍向那根韧丝,肩头顿时一痛,而再看韧丝,却依旧绷得直直的,一点也没有断。骑兵一拥而上,围成了一个圆圈,将苏景漓团团包围住。 他抬手,将手中的丝在手腕上缠绕,动作很慢,很舒缓,一圈又一圈,晦暗深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每缠绕一下,苏景漓肩头就犹如被撕扯一般疼痛。每缠绕一下,她就被迫向姬墨倾走近一步。 身后的骑兵也是步步紧逼。距离越来越近,姬墨倾突然停止了缠绕,紫眸微眯,眸中闪过一丝阴晦。抬手,将苏景漓提到了马背上,铁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勾到自己的怀里,将她所有的挣扎化为虚无。苏景漓忍痛,被他的披风包裹住,强硬的按向他的胸膛,冷冽的男人在耳畔响起:“本王说过,不乖的话,只会多吃苦头。可惜啊……阿漓永远都学不会乖巧,这可让本王如何是好?”铁臂环绕的力度松了下来,姬墨倾将头向苏景漓颈窝处一扎,湿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脸颊下端和脖颈处,渐渐由沉重而火热。“阿漓就这么不愿待在本王身边吗?只要看着本王,哪怕是微笑,你的眉目也总是带著一丝冷色,仿彿对本王相当……不喜欢。本王就这么让你不想见到?”“以王爷您对我做过的无数行径来看,厌恶你,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厌恶?是厌恶吗?瞳眸凛冽起,戾气不自觉的散发出来,胯*下的黑色骏马也被主人的气势惊的不安抬蹄。两人对视许久,姬墨倾强压下怒气,又恢复伪善,温柔,抚上她的长发,柔声:“难道任何事都改变不了你对本王的感觉?本王以后可以对你温柔以待,阿漓就不能改变一下对本王的看法?”“王爷什么时候开始也会在乎这种事了?视人命为蝼蚁,残暴,嗜血,专制,霸道,呵呵,这样说起来,王爷怎么着都和温柔沾不上边吧!”对任何人事,这位王爷向来独断专行,为所欲为,居然也会低下头让她改变对他的看法!姬墨倾只是冷笑一哼,捧起她的小脸,触手的冰凉滑润,慢慢抚着那薄柔的唇瓣,对这朱唇内所吐出的话,总有撩得他牙痒的本事,在切齿的同时,更强烈窜起的想法是,狠狠吻住这两片红唇,狠狠咬这红唇的主人!不自觉的俯首,苏景漓眉目一皱,姬墨倾已先握住她要抬臂推拒的一腕,钳力重握,就逼她痛然张唇,只能接受他覆上的唇。他深*吮的虐噬那躲无可躲的唇瓣,啃*咬那令他爱恨交织的灵活利舌,血腥味从两人交*缠的唇齿中沁出。片刻后,苏景漓才从那唇磨似的苦刑中脱身,喘息着。 姬墨倾沉目,看着那双被他吮红肿起的柔唇,看着她低喘显露出的娇态,就是咬着自己的唇瓣,微浮几分恼意,不愿让他一吻再吻。这才是个女子该有的娇态,他绝不准有谁会见到那属于他才能见到的神态,无论是悠笑或者带着调侃与欲*情的艳媚,都只属于他姬墨倾,绝不准有人得到她、绝不准她心中有别人,她,苏景漓是他姬墨倾的人!将她肩头的铁勾取下,苏景漓痛呼一声,抓住他继续的的大手。姬墨倾残冷气息透过面具都能传达出来,不顾她的阻挠,硬是将铁勾取下,血一下子涌出,瞬间湿了半个衣袖。苏景漓咬着牙,一个不支倒在姬墨倾怀里。每次碰见他都要弄个一身伤,她也习以为常了。姬墨倾将她重新揽到怀里,血腥味还是让他不自觉的皱眉。“立刻上马,大家离开这里!”深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上马,调转马头,跟随着离开,在夜色里狂奔起来。苏景漓闭目,马背上的颠簸令伤口生疼,果然是什么时候都学不会怜香惜玉的人,也不知道先将伤口给她包扎一下,温柔,怕是他一辈子都挖掘不出的潜质吧!*一天一夜的赶路,终于来到了姬国境内,受着伤又连夜颠簸,半路上苏景漓就光荣的晕倒了。等醒来时,已到了傍晚十分,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如血残阳,照得天边红彤彤一片。门被推开,一个素衣的小丫鬟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啊?”小丫鬟将脸盆放下,高兴的走到苏景漓跟前,一双水眸亮晶晶的看着她,闪着惊艳与好奇。苏景漓被她的一声小姐惊住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女人的衣服,一袭白色的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苏景漓提起胸前碧绿的通灵宝玉看了看,这应是最上等之品,碧绿如水,清盈透亮,冰凉如意,左右镂空花纹,中间一个“墨”字,正是姬墨倾的字!“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苏景漓抬头问道。小丫鬟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也是刚刚被指派过来,不过这个房间除了王爷其他人并不让进来,“衣服应该是王爷替您换的,小姐您受伤了,王爷可着急紧张的很,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不让别人插手!小姐好福气,我听说王爷从不近女色的,这种男人都是很专情的,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不会再改变的……”苏景漓讥诮抿唇,真是条披着羊皮的狼,若是让她看见他杀人时的模样,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小丫鬟脸看着苏景漓如玉精致的脸庞发呆,小脸红彤彤的痴迷色彩,能让王爷紧张到不肯离开的人,她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美丽的姑娘。绕是经常被人这么盯着看,苏景漓此刻都有些不自在了,这姑娘的眼神太火辣了,目不转睛,盯的她浑身发毛。苏景漓咳了咳,开口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啊,这里是江巡抚的府上,王爷正好路经,就在这里歇一晚上!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准备?”“嗯,弄点甜点过来的,其他的就不必了。”说起来,现在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好的,小姐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小丫鬟笑得灿烂,欢快的跑了出去。苏景漓下床,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喝完,掀开衣衫看见自己被缠得紧紧的肩部,隐隐有鲜血浸出,水澈清眸看着手里的青花雪瓷茶杯,有些暗潮流淌。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姬墨倾回去!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那个小丫鬟,倒是姬墨倾高大的身影移了进来,妖魅的勾人气质,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盘,脸上的面具取下,绝艳的姿容,让人流连。“听说你饿了?”姬墨倾对着她温柔一笑,神丰俊朗,美貌无敌,冲着苏景漓招手,“过来尝一尝!”苏景漓坐着不动,勾唇说道:“能否麻烦王爷亲自送过来,我这肩膀实在动弹不得!”说着一手抚上肩上的伤口,装成那只胳膊无力的样子。姬墨倾看着她,笑容不变,紫眸越发妖异炫目,“好,本王亲自喂你如何?” 第一百五十七章斗智斗勇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将甜点放在桌上,姬墨倾坐在苏景漓的身侧,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像小孩子一样放到自己的腿上。大手掌住她纤细的腰身,火热的温度让她不舒服的扭动。“别动!”姬墨倾制住她,在她的耳边沉声,捏了一个梅花状的糕点送到她的嘴边。苏景漓看着眼前雪白的糕点,被如玉石雕琢的手指捏着,这个男人不管哪一点都精致的让女人都汗颜。苏景漓抬头看了看姬墨倾,妖娆的面容看着她柔笑,最后还是张开嘴吃下。姬墨倾带着好玩的笑意去捏她吃着东西鼓起来的脸颊,点她的俏鼻,苏景漓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霎时间百花齐绽,芳华无限。姬墨倾沉目,看她出神,怪不得会有人一掷千金来买美人一笑,那一笑百媚千生,那一笑让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继续啊!”见姬墨倾难得发呆,苏景漓开口。这糕点做的不错,虽然是只妖孽在喂她,不过逃跑需要,总得先让他放松对她的警惕。一盘子糕点直喂了个把时辰,苏景漓身心俱疲,肚子是饱了,也让她色相牺牲了个彻底,承受他总是突如其来的吻,有时在她说话时,有时在她蹙眉沉思时,他便俯首吻住她,也不顾她满嘴的食物,苏景漓不抗拒的只是任由他吻著。吻吧,吻吧,她现在都怀疑自己的这个策略到底值不值啊!看着眼前的空盘子,苏景漓努力直着身板拉开与他的距离,扭头对上他的紫眸,说:“王爷,这糕点也吃完了,您也该离开了吧?”姬墨倾打量着她,不动不语。“王爷放心,我现在有伤在身,又在这戒备森严的府内,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姬墨倾依旧不语,神情却是陡然冷凝了很多,目光转到苏景漓胸前的碧绿玉佩,凤眸眯起,将玉佩放在手心。半响,开口道:“这里是本王的房间,而你,也是本王的人!”紫眸戏谑的看着她,将玉佩拿起来给她看, “本王的私人品自是要有个标志,以后要一直带在身上,如若要拿开,即是与本王作对!” 苏景漓言笑:“既是王爷所赠,我为何不接?”笑了笑,“王爷之物,皆是上品,在民间价值连城,假若一日,我若落了难,倒是也好有个经济来源!” 姬墨倾听后,没有预料的怒容,反而轻扯着嘴角,不言反笑。苏景漓将玉塞到衣衫内,同时,猛然被姬墨倾抱了起来,往床榻去。苏景漓心里一慌,攥紧衣裙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下一刻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故作娇羞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姬墨倾脚步一顿, 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在暗色的屋子中,如同鹰隼一般,又充斥上浓浓的情*欲色彩。“阿漓…”不禁然的姬墨倾发出浓浊的呻*吟,这一声阿漓已多了几分欲*望的吟唤。他低头吻上她闭上的眼,三步并作两步的将她抱到榻上,直接将臂弯中的人抵到床榻上,结实拔挺的身躯压着她,姬墨倾缠吻着。 边吻边解着两人的衣物,从身后探手拉开她重重交叠的衣物,当半边的衣袍滑落见到那细腻的肩颈时,他埋在那诱人的肌肤与发丝中,双臂环锁得紧,深深的感觉着她的馨软与气味。苏景漓觉得高估自己了,裸露的皮肤触到冰凉的空气,她竟无法压抑心中深深的恐惧,浑身颤抖不已。推搡开他,将自己的衣衫笼上,又被姬墨倾制止,浓浊的低喘着: “阿漓何必和本王玩遮掩游戏呢?本王早已对你的身体,气味,甚至触感,了若指掌,即使相隔一百丈也能一眼辩之!” 修长的手已经挑起外袍顺着嫩滑的肌肤探了进去,留恋在她瘦削性*感的肩头,慢慢向上,罩上她的眼眸,带下哑质的声音诱*惑她: “不要一再的拒绝了,本王今天是不会停手的,本王想看这双清眸染上欲*望的独魅,本王要它在身下绽放,那份独特的醉彩!” 吻由肩头,又滑了上去,钳住她的下颚,吻上那抹盈唇,紧紧缠绕着她,不肯放开。苏景漓放松下来,窒息的强吻令她合眼,攀上他肩膀的手里已攥上一根金针,浸染上她手心的汗。手指不着痕迹的移到他的脖颈感受到他脖间的血脉的跳动。只要轻轻一针就行!要毫不犹豫的刺下去――然摩挲着指下冰滑的皮肤, 几次下手都没有刺下去,总能想起去年刺他一剑,她竟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了!之前,她毫不犹豫;现在,复杂的茫然纠缠着她。在姬墨倾这样的人前,稍一迟疑,便失了先机。姬墨倾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握碎她的腕骨,吃痛的令苏景漓蓦抬首,迎视那双沉敛的双瞳,永远用轻懒与温尔隐藏瞳中深处,那残忍又无情的冷血,令苏景漓一惊,不禁胆寒起。金针从她的手上滑落掉到床榻上,看着那枚细小的金针,姬墨倾忽笑得灿烂,眼里却是刺骨的冰冷, 深邃的眸子愈发的深沉,仿佛在酝酿一起狂风暴雨,夹杂着残忍的惩罚意味想要吞没她。“本王说阿漓今天怎么会这么乖巧,任由本王为所欲为,本王还以为你是想通了,知道再怎么逃都逃不出本王的掌控!原来,是想要以这身体为诱饵,引本王上勾啊!”残冷的笑意在唇边展现,危险的眼神还带着未退下的情*欲。“那么为什么犹豫呢,像原先那一剑一样,只要毫不犹豫的刺下去……”钳住她手腕的力道不断增大,苏景漓看着他,目不转睛,眼神淡冷到了极致。“阿漓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这一招你用了几次了,本王还真是不能对你有一点的放松,是不是真找一个笼子将你关起来,才能让本王安心,不那么的担心你会随时不见!”“我说过,王爷何必强人所难啊,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自己也会心情不顺吧!”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深的执念,缠着她不放,若是救命之恩,他一个堂堂王爷定不会放在心上。姬墨倾冷嗤一笑,幽深的瞳仁,满是势在必得的霸气,“本王会有办法得到你的心的,你说,一个女人若是有了一个男人的子嗣,她还会不会离开?”优雅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脖颈,低低的冷笑在耳边响起,如同来自地府般冰冷,倏的令她全身地血液凝固了。子嗣?苏景漓感觉自己的脑子不转了,孩子?唇上又传来紧紧的压迫感,姬墨倾慢条斯理的吻着她,带着近乎于魔鬼的温度,眼里已没有丝毫情*欲,骇人的鹰眸如鹰般锐利注视她神色的变化。等苏景漓从子嗣的漩涡中打转出来,她的上身仅剩一件贴身的小衣,男人几乎贪婪的享受着指下柔软异样的触感。“王爷现在感觉如何?”苏景漓出奇的冷静,开口问他。“如何?享受着阿漓的身体,本王的感觉自是妙不可言!”姬墨倾邪恶地冷笑,薄唇也落在她的颈项和耳垂处,细细密密的吻着她。“是吗?”这回换苏景漓冷笑了,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幽暗而冰冷。姬墨倾终于觉察到不对劲,猛然翻身下床,头中居然一阵晕眩,扶住了床棱。“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嗓音冰寒,苏景漓抬眸望进了他那双满是深沉的黑眸。“王爷自己觉察不出来?以您对药理的研究不应该啊!”后一想又道:“也难怪王爷察觉不到,这药是我师父制出来的,无色无味,比起一般的迷*药,好了不止千百倍!”苏景漓有条不稳的起身,慢慢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恢复整齐后无视姬墨倾怖人的紫眸,下床走到桌前坐下。“王爷这样的人物,一个小小的金针怎么可能制得住你,这点和王爷交手这么多次,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在你来之前,便在这双唇上抹了药!”苏景漓看着极力想要保持清醒的姬墨倾掀唇,像是讥讽,又像是不屑,都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一点都不假。“本王就是喜欢这么聪明的阿漓,这般独魅的性格,让我……更是舍不得放手了!”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一片,隐约有白色的身影过来,接着被推倒在床上,待眼前稍微明亮一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娇艳,下意识出手钳制住她的手腕。“王爷还是好好休息吧,睁开眼又是美好的一天!不过,这女装我是穿不惯的,就借借你身上的衣物一用。”纤手去扯他身上早已凌乱的衣袍,姬墨倾依旧拉着她不放,却也抵不住黑暗的来临。明天再美好,可睁开眼应该已经没有了那么美好的阿漓了吧!阿漓,你很好,很好……他非常想要眼前的人,这个心与性格皆难以捉摸在手的人,要如何才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第一百五十八章劫匪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姬国明景十九年,三月,姬国。摄政王府是张灯结彩,酒宴满席,来往的大小官员是络绎不绝。今天是姬国摄政王的生辰,百官为他大肆铺张,奉迎巴结到送女人送珍宝来祝贺,然一改前些日子的淫靡行为,这次献上来的女人竟又被王府原样返了回来,就连以前收了的女子也都派了银子遣送回去。人们开始纷纷猜测,这王爷莫不是真被苏家的六女给收了心,大将军苏护以谋反罪名全家被关押天牢,就连苏护长女,原先的贵妃娘娘如今的太妃也被打入冷宫,不过这六女却被王爷接进了王府,就连婚约也只是推迟并未取消。寿宴早已结束,右相容离被以商量要事为由留在了议事厅。然等了一个时辰了,这主人迟迟不来,容离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人,却是亲卫蓝衣来告知他王爷醉酒,已经先睡下了。任他是再好的脾气,脸登时也拉也下来,清俊的面容霜寒密布,容离不言语,甩着袖子离开。月轮当空,软光铺洒在京师的夜街上,倾撒一地银辉。低调奢华的四人轿子平稳的行驶,大街上已是寂静无人,偶尔有几声犬吠,两侧店面早已关上,连盏外灯都没有留下,但藉着明月,即使隔着轿帘,也能看见七、八名隐约的男子身形。轿子停在无人的街道上,轿夫早就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容单一进王府拜寿就被人支了出去,而他又被人戏耍般强留,偏偏此刻在管辖严格的帝京脚下遇上了劫匪……容离抚过扇把,优美的唇形微地上扬,不能怪他多想,只是这一切太巧合了。容离来回摸着扇柄,看着轿前围起来的大汉,眼眸划过一丝锐色,清冷地开口道: “平常京师治安就是如此吗?负责管辖此区的五军都督每日都会派人巡视,你们也敢在此抢劫横行啊?” 领头的大汉丝毫不惧怕,一脚踏在了轿子的扶手上,微低着头对里面坐着的容离开口:“公子,虽然我们是抢匪,但也是讲义气的。我们不会强逼你出轿,只要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丢出来,立刻放你走。” 容离镇定地看着为首的大汉,笑道:“我身无分文,怎么给钱呢?” 他没有说假话,这么多年习惯了容单的存在,他还真没有带钱在身上的习惯。“胡说八道!我们可都是看见你从一间很豪华的府邸走出来,就你身上穿的衣服档子也够我们活一个月了!你姬国这么大的一个官怎么会出门不带银子呢――” “住口!”领头的大汉回头冲开口的手下喝道,阻止手下继续泄露他们知道他身份的事实,他皎咬牙,说道:“公子,钱财是身外之物,不要逼我们动手,你我都没好处的。” 容离嘴角深抿着,继续清冷地笑道: “既然看见我从那座宅子里出来,难道就没有打听打听那间豪华的府邸是谁的吗?我打摄政王那儿出来,你敢抢,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壮汉却是依旧冷凛着脸,不为之所动,手下的人道行稍浅,听他这么一说都闪现轻蔑的笑意。容离不动声色将一切收于眼底,脸色沉下,看来是有人策划这一场劫匪事件啊,而这策划人……“摄政王又怎样,此刻街上除了你我再无他人,我们拿到钱就立马消失在这京都,任凭谁也找不到我们!快点,识相的就赶紧把钱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大汉又喝了一声。两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容离拿扇敲打手心,沉思着对策,对方显然是想逼他出手,姬墨倾怀疑了吗,怀疑他会武功,所以,才策划这一幕?大汉等的不耐烦了, 手向前一挥,当机喝道 :“把他给我拖出来!”容离不动,长眸眯起,注视着投在地面上不断靠近的影子。一只粗手扯住轿帘,正要掀起的当口,夜风传来若有似无的笛声―― 笛声杂乱无章,无迹可寻,然却是清亮如风,飘散在冷冷的夜街上,显得十分突兀又诡异。 “大哥,那是鬼么?” “住嘴!” 大汉怒斥一声,面容更是冷凝。容离不惊不慌,在轿内抬眸凝视,迎接意外中的一段小插曲。清雅俊逸的身影由远而近,像还没有发现街头这一端发生了抢案,微闭着目像是沉浸在这一段毫无章法的乐声中。来人身量不高,身形削瘦,面容却是出奇的白净稚嫩,十五六岁的样子,端着一把竹笛,偏偏给人一种优雅明净的感觉。他为官多年,了解人性至深。这黄毛小子一看抢案,必定反身就逃,就是不知道这个被人发现打扰到的大汉敢不敢痛下杀手了。 透过轿帘,他瞧见那少年身形顿时停住,直勾勾地望向这里,那双清目犹如一泓泉水,在月光下晶亮动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少年似好不在意这样的场景,收了竹笛,拂了一下衣袖,继续往前走。“你停步!”大汉立刻喝住:“敢再走前一步,休怪我不留情了!” 其他的人也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杀出一个人物来,纷纷看向领头的大汉,王爷不是早就派人将这条街道堵死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出现,莫不是也是王爷派来的?少年踱步到几人跟前停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持刀的看起来极其凶恶的劫匪们。“你们七个人敢在京师内作乱,是本地人?”少年确定轿内人尚未受到伤害,他才悠然开口道:“我过来时正好遇见巡逻的侍卫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你们确定还要行凶?” “哼,吓唬谁呢?”大汉冷笑,内心却有所迟疑,不过想到自己身后的坚实后盾,心里又有了底气,亮了长刀。“等他们过来,正好为你收尸!” 少年面部平静,没有惧意,看着大汉沉声问:“你杀过人了?” “我杀过的人排起来都能绕这个帝京一圈了,不过,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还是第一次!”大汉看着他目露凶光, 挥着大刀在空中砍了两下直指少年。少年沉默地扫过眼前纷纷抽刀的抢匪,不动声色,脚下退了两步。轿内的容离看着对峙的场面不语,不知这个半路出来的少年到底如何应对,瘦瘦弱弱的样子怎么敌的这七个剽悍的大汉!看到少年后退,清眸眯起,是想要逃离了?终究还是个孩子!然眼前出现了让他始料未及的景象―― 少年默默走到附近的大户人家面前,不像在逃难,容离还来不及思考少年这做法有何意义,就见大户人家两旁的石狮子浮在了半空中。 顿时,众人抽气不断。 这两个狮子合起来也有近一千多斤,就是几个大汉也要费把劲才能搬动,这个少年,是瘦弱的少年,竟然一手托起一个……“真要打吗?要不要试试?”少年问,稚嫩的面容满是认真之色,举着石狮向前几步,逼近大汉。“退!”大汉迟疑片刻,咬牙道。“大哥,王……”“退,听不到吗?”大汉赶紧截住手下人要说的话,就这个少年托起石狮的力道,就是再加一倍的他们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收起大刀撤退,大汉确保手下全部撤逃后,才迅速消失在夜里。 少年凝重地望着他们消失的街头,眉头轻蹙,也没有要追的打算,又将狮子放下,过了会儿才上前问道:“公子,你还好吧?”“……还好。”容离确认石狮已经归位,再看向少年已近轿前的身影,近在眼前的面容更是细嫩非常。“没有想到,连京师内都有这种事发生。”少年淡淡一语。容离扯唇,雅致面容闪现温柔之色,道:“听小兄弟的语气,是刚来京师?” “嗯,我这几天刚来帝京探亲,今夜无眠,就出来转转!”少年朝轿子内的人笑道:“公子,既然这附近不平静,我送你回去吧。” “好!”容离答应,从轿中出来,“今夜月色不错,这轿子就弃了吧!”两人相视一笑。一高一矮,同样清雅绝尘的身影闲步在月色中。少年仰头,圆月高悬,今日十四,明日又是十五,还要承受那腹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姬墨倾下的药竟连师父也解不了! 身后的房顶之上,男人挺立,眼神幽暗不明,注视着离去的两人。白衣黑发,微微飘拂,然正是这简单的黑白之间却给人一种超脱尘世之感!“主子……”蓝衣出声。“属下再去布置,下一次一定探知到容离的底细!”好好布置的一切竟都被这个奇怪的少年给搅了。“还会有下次?”姬墨倾冷嗤,紫眸锁住月色下瘦削的身影,这个少年――“去查一下那个少年,这样一个人才,能为本王所用岂不再好不过了!”淡懒举止,眉间是自成的睿智,莫测而不幽沉。蓝衣晃神,忽觉得主子的神态跟某个人重合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终究不是她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帝京的夜晚,灯火辉煌,笙歌弥漫,歌舞生平。福平街上的来香阁是帝京最富盛名的一家酒楼兼乐坊,这里的菜肴驰名京城,且不光酒菜一流,还有自己专门的戏曲班子和歌舞伶人。 舞姬个个身材妖娆,美艳动人,是以击垮所有青*楼歌坊成为帝京第一阁。每到夜幕降临,这里便是帝京城里最奢华的地方,商贾官员,只要有钱,这里便是天堂。这一夜,华灯初上,来香阁里已是人满为患,一楼的高台上,已开始了歌舞的表演,六个穿着红色金边舞衣的女子,梳着高高的流云髻,额头上画着粉色桃花瓣,姿态妖娆地挥舞着水袖。高台周围都是一些世家子弟,喝酒划拳,场面喧嚣热闹,歌舞退下,一个鹅黄色的小姑娘袅袅婷婷上场,嗓音婉转地唱了起来,一首《醉花阴》唱的缠*绵悱恻。那小姑娘嗓音甚好,浅薄的衣料下衬的身段玲珑,台下的人齐齐叫好,却不知是为这歌声,还是外露的春*色。二楼靠近雕花栏杆的一侧,坐着一个白衣公子,单手端着茶杯淡淡品茗,脸上静谧俊朗,耀眼的琉璃垂晶灯,映出他赛雪的肌肤,如画的眉目,一头如夜色般乌黑的青丝长长流泻身前,白玉般的面庞上,一双清澈绝美的丹凤眼。周围经过的姑娘无不停步看的一脸娇羞,就连他周围的空闲位置也不知何时摆了桌子,坐上了客人,一些华衣子弟却是安静的看着楼下表演,不时的扭头偷瞄上几眼。苏景漓神色慵懒地向台下淡淡一扫,将茶杯放下,又转眸看向旁边意外安静的一群人,不巧撞上了一个偷看来不及收眼的人,那人居然面薄,刷的一下子红了脸。苏景漓收回目光,她三日前来到帝京,昔日的将军府早已被查封,仆人被全被遣散发配,家中姬妾逃的逃,抓得抓,早已没有她的安身之处。而她,现在也需要联系爹爹的旧部,商量救出爹爹的办法。台下小姑娘唱了一段,便身姿袅袅地退了下去,接着上来了一个白衣少女,蒙着白纱,神秘美好。台上早已有人摆放了一架瑶琴,她缓步走到瑶琴前,盘膝席地而坐,开始抚琴。“公子,紫烟姑娘来了!”来香阁掌事走过来恭敬开口,又将一壶新泡好的茶水放在桌上。苏景漓抬头,“让她过来坐吧!”那掌事点头退下。其他人也都诧异,这来香阁的掌事听说清高的很,甚少露面不说,对于官家世子之流都是姿态甚高,现下居然对一个不知名的公子如此尊敬。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紫色纱衣的女子款款走过来,身量高挑,面如桃花,额头上挂着一个璀璨明珠,衬的面容更是皎洁如月。苏景漓含笑看着她,示意她坐在身侧。“最近怎么样?”她开口询问,这个紫烟本是她父亲收养的一个养女,父亲出事后,就被她安置在来香阁。她在南城时就努力做大生意,将势力插入到京城内部,早些年她懂事开始,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爹爹和姬墨倾的恩怨,她无法销弥,只求将来有势力保全他,这来香阁便是她在京城的一个据点。紫烟坐下,看向对面安坐的公子,他整个人纤尘不染,好似皎洁如玉的明月坠*落九天,又似精雕细琢的古玉偶现俗世。末的,紫烟勾唇讥诮一笑, “爹爹费心保护的人,现在也只是在坐在这里无能为力吗?” 再绝世的一个人,面对自己的亲人被捕,不去努力营救,却只是每日无所事事,喝酒游玩,在此欣赏歌舞。苏景漓淡笑不语,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动作优雅,让人赏心悦目。“怎么,不说话?”紫烟制住她的动作,美眸犀利,“我为爹爹不值,你怎么配得到他这般的疼爱保护!”“现在先不谈这事,听说户部侍郎死了,被人杀死在自家的书房里!”苏景漓看着她开口,清眸精光流淌,洞悉一切。紫烟扯唇,“是吗?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挺可惜的!”苏景漓低眸,没有再说,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喝茶吧!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户部侍郎薛忌本和爹爹交好,却在金殿上同姬墨倾同流合污诬陷爹爹造反,致使爹爹无翻供机会,所以这件事她几乎可以肯定是眼前的紫烟所为,蒙爹爹救助照顾,她对爹爹是尊爱非常,容不得他人说爹爹半点坏话,对于这个薛忌的倒戈背叛,自是不会放过。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欣赏起楼下的表演。曲子已弹到高*潮,楼下的客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听说大将军苏护的审判已经下来了,你可知晓?”旁边一桌上有人开口问道。“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件事,朝堂上一审判下来,我爹就回家说了。如今他被判了全家抄斩,估计明天这消息就能传遍帝京了。苏护这一谋反,我爹就要升任大将军了,这事对我们家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另一个略魁梧的男人语气喜悦地说道。……伴随着这一桌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苏景漓暗忍住不动声色,对面的紫烟却是握紧了拳头,要发作时被苏景漓拉住手腕。“我们走吧,有什么事冷静处理为好!”紫烟抽手, 然苏景漓握着不放,紫烟还真抽脱不了,只觉腕上似缠有千斤重量, 脸上微恼,“放手,不用你管!”其他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打量这对看起来很般配的男女。紫烟虽是鲁莽却也知道人多耳杂,强忍了下来,任由苏景漓拉着她往内阁去。*姬国向来温润多雨,上午还是明媚的天气,到下午时,天空中一道道闪电掠过,撕开浓重的乌云,紧接着一道惊雷炸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了起来。摄政王府内宫灯华然,屋宇重重,栏廊连缀,甍栋参差,雕梁画栋,那奢华的程度,比起皇宫内苑还是奢靡几分。 院落之内还有一处碧玉清湖,更有山石、古木、繁花,这些连同屋宇、构成了一幅景色宜人的水墨山水画,雨幕之中这一切更显朦胧之意。一辆华丽车轿缓缓行使到门口停下。蓝衣从马上跳下,掀开车帘,姬墨倾从车上下来,负手凝立在门前,清俊妖魅的脸旁在宫灯的光晕里,泛起朦朦醉意,然而那双墨紫的眸却闪耀着灼亮的光芒。“蓝衣,传本王命令,这几天严守天牢,若是丢了犯人,本王就摘了他们的脑袋。”“是,主子!”蓝衣躬首,“主子,薛忌的事情如何处理?”“帝京之内难免会有苏护的旧部,你吩咐五军都督,彻查帝京各地,给本王将他们全部搜索出来!”姬墨倾冷笑一声,他可以肯定苏景漓已来到了帝京,父亲出事,身为子女的怎会不救,不是要逃要躲吗,这一次定让她主动送上门来。姬墨倾抬眸看了看偌大府门上金碧辉煌的的牌匾,脸上浮现出冷冽冰寒,这里,阿漓,在这里我会亲手为你打造一个牢笼,坚不可破的牢笼!两人刚进到宅里,还不等姬墨倾回房,一旁的守卫便向他汇报,说今天苏小姐来找过。蓝衣诧异,这个所谓的冒牌“苏景漓”,他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还留她在身边?“回了她,本王没空!”姬墨倾冷嗤一声,推门进了屋。蓝衣刚转身还未抬步,屋内又传出主子的声音,“把那个女人带过来!”*苏离不确切的说阮月,自被带回王府,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进去姬墨倾的房间,与她预想的差了好多,王府的每个房间都装点的很华丽,锦被,织锦,金边幕帘,古玩玉器,应有尽有,可是这个房间却是简单的淡色,除了墙上两幅字画再无其他装饰,就连 帷幔也是白色的,如白雾浩荡,轻烟簇雪,不似云锦也不似白绢,如云如雾般飘荡着。而帷幔后面的人,就好似融在雾中的一道身影,影影绰绰。“你找本王何事?”帷幕之后,姬墨倾淡淡开口,“如果是为苏护求情的那就免了。”阮月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听口气也听不出个喜怒,这个男人如墨如雾,她看不清,也摸不透,起先她以为是这张罕见的美貌引起了他的兴趣,在将军府时,他也来探望几次,每次不语只是盯着她看,后来也派人送了些礼物,可是来到王府,曾有两次他醉酒后闯到她的房间,深情的叫她:“阿漓,阿漓……”那双迷人的紫眸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我来是想请王爷……解除婚约的。”阮月鼓起勇气开口。房间顿时陷入沉寂,站在门口的蓝衣吸气,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竟然让王爷解除婚约!幕帘后发出邪肆笑声,人影晃动,姬墨倾起身走了出来。慢慢踱步到阮月跟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姬墨倾低头俯视,眼前的女人同样一张倾世容貌,然散发的气质却无那个人不同,这张脸做的再是巧夺天工,可终究也不是她! 第一百六十章你这样是得不到阿漓的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要解除婚约吗?”姬墨倾看着她勾佞起嘴角,带着淡淡的讽意。“还是这个手段只是你变相的威胁?”阮月低头不语,对方地眸光太过犀利,让她无以遁形,苏护虽不是她的亲爹爹,她也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可在将军府的那段时间,他对她确实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了,本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这张脸,没有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姬墨倾冷嗤,以绝对决绝的语气,丝毫没有留任何情面。阮月顿时愕然,脑子像是一下子炸开了,整个人闷在原地。“蓝衣,送她离开!”不理会她的脸色如何苍白,姬墨倾甩袖背身,如雪幕帘再次遮住他伟岸的身躯,这个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仿照苏府苏景漓的房间布置的,不久之后这也将是他们共同的房间。*夜色如墨,月影婆娑,清风吹得树叶飒飒做响,在地上投来斑驳光影。苏景漓站在树梢上,密叶遮住她的身姿,一身黑色夜行衣几乎融于夜色。锐利双眸紧紧锁住天牢的门口,乌黑的栅门上着大锁,脸上带着黑罩的侍卫守在两侧,苏景漓眯眸,如果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是姬墨倾“豹营”的士兵。居然连他的亲卫都派来守天牢了,看来在天牢这里想要救出父亲是不可能了!错着树的光影,借着月光,地上出现几道被拉的细长的身影,朝着天牢而来,苏景漓不禁屏住呼吸,看了过去。夜色之下,姬墨倾修长如墨的身影走过来,被皎皎月华倾撒一身的清辉。苏景漓手腕一动,泛着银光的铁扇出现在手中。寒光轻晃,刺目耀眼,被月光反射,照清姬墨倾那张清寒,夺魂摄魄的容颜。“主子,小心!”蓝衣抽剑挡在了主子身前,身旁的护卫也都护在他的身前。树间飞掠出一道身影,极快的朝着姬墨倾出剑,长剑在半空中挥出一道流光。苏景漓凛目,这个身形,是……紫烟,她竟也在这里!心里暗骂一声,这个人总是这么鲁莽,凭她的身手又怎么会是姬墨倾的对手,就连蓝衣也必在百招之内将她擒住。将黑巾蒙上,看着树下混乱的打斗场面,苏景漓没有立马下去,总得让这个丫头吃个亏,认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鲁莽!阮月被蓝衣逼得步步后退,根本没有机会反击,她的武功是苏护亲自教的,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就连几个将军都刚好只是和她打个平手而已,自认为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蓝衣,抓活的,本王还要好好审问呢!”这边姬墨倾被护卫护在中间,神情悠闲,这样一个三脚猫武功的人也敢过来杀他,是太小看他了吗?阮月闻声,仇恨的目光送了过去,那个妖孽的男人嘴角擒着笑,冰冷的笑,紫眸看着她如寒潭冰冷,阮月顿时感觉发怵,脚底窜出一股寒意。苏景漓看准时机,在蓝衣拿剑要架起阮月时,猛然发出一个金针,细针带着逼人寒气打在蓝衣的剑面上。“嗡”地一声声响,蓝衣只觉手上的剑微微颤动,麻粟而疼痛,逼的他不得不脱手。半空中一人俯冲而下,如一只雕鹰,其势锐不可当。苏景漓铁扇一挥,光芒劈空,挥开一道流光疾影,直入地表三寸,威力迅雷般一路划向前方,由地表进扬开来的交鸣声,将阮月和其他人分开。苏景漓伸手拉起呆住的阮月,纵身一跃,跃上枝杈,如轻烟般从树杈翻越到前面的屋檐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蓝衣起身要追,被姬墨倾拦住,“你追不上的,追上了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姬墨倾弯腰从地上捏起那根闪亮的金针,笑得危险而邪魅,果然如他所料,他的猎物已经上钩了!天牢一如预料的那般昏暗潮湿,苏护待的地方还算干净,每日被人打扫,石床上是整洁的被褥,不过,昔日威武的将军短短一段时间,明显苍老很多,头发凌乱花白,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脸色灰白,只有那双戾眸还算有神。“苏将军,王爷来看您了!”监守进来,对着蹲坐在石床上的苏护开口。苏护抬眸看了他一眼,挪了挪身子不做声。“苏大将军在这过的如何?”人未到,声先闻,恶魔的嗓音,透过门口的铁栅传来,接着是清晰的脚步声,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看到苏护的样子时姬墨倾勾唇笑得灿烂,这个将母妃一箭射死的人,终于被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王爷来有何贵干?”苏护并不看他,脸上平静异常,没有应有的愤怒。“只是想来告诉将军一声,你最宝贵的东西,本王是不会放过的!”姬墨倾说的轻柔,笑得恶意,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阿漓都在王爷手里了,过去的事情与她无关,王爷若是真心爱她,以后就请好好待她!”苏护不紧不慢开口,毕竟是为了女儿利用了阮月,还是希望她能够过的好。“呵呵……”姬墨倾突然笑起来,抬步走到牢门前,神情陡然森冷下去,开口:“你还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一个替身就想打发本王,本王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那个小狐狸一般的阿漓,而不是这个徒有其表的女人!”苏护一听,脸色霎时变了,他没想到姬墨倾居然已经知道了,他是花了多长的时间才找到这个不论从身材还是声音都与阿漓想象的女孩,为了更加逼真,还特意让吴管家训练了一个多月,换上阿漓那张面皮,连他都很难分辨的出,姬墨倾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王爷说笑了,恕我听不懂王爷什么意思?”“是吗?不知道看了这个,苏将军会不会懂?”姬墨倾反手掏出一个香囊,因为年代久远变得有些陈旧,“将军可认识这个?”苏护看过去,脸色顿时森黑如锅底,这个香囊是嫣儿亲手所做,阿漓带在身上从未离身――苏护从石床上跳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手上脚上的镣铐被他拽的“哗哗”做响。“你对阿漓怎么了,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苏护隔着铁栏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放着狠话,阿漓虽然聪明睿智,可跟眼前这个阴谋潭里养出来的人相比是万万比不上的。姬墨倾勾起残质的笑,眼睛里迸射出阴冷的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护,缓缓开口:“现在才知道着急了?苏护,你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能够养出阿漓这样的女儿,若不是念着她,本王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了!你的这个女儿还真是好能耐,屡次在本王的手里逃脱,严重挑战着本王的尊严耐性,可是谁让本王喜欢她,本王有的是兴趣陪她玩到底。”说起苏景漓那张冰寒面容忽又露出温柔雅致的浅笑,“你放心,阿漓没有落在本王的手里,不过也快了,本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她来救你,就绝对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现在做的就是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苏护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撇下两人的恩恩怨怨不说,姬墨倾确实是个难得的帝王之才,然却未必是个好的归宿,这种男人,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感情于他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现在钟情阿漓,或许只是因为所有男人都有的征服欲在作祟。“你这样是得不到阿漓的,她和她的娘一样,看似温婉怡人,性子却刚烈的很,除非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否则,一有机会她就会逃的无影无踪!”不再理会姬墨倾,苏护又颤颤巍巍的回到石床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昔日所受的伤近日像是全部返还给他一般,所有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给他安排个太医过来看看!”姬墨倾看苏护惨白苍老的面容,冷声吩咐,旁边的蓝衣急忙应下,退在后面的监守也是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谁不知苏护是王爷的死对头,对他太好,又怕得罪王爷,对他不好,人家好歹曾经也是权倾一时的大将军。但是,现下看王爷的态度,心里有了个了然,这王爷是看上人家的女儿了,对他未来的岳父好,应该不会有错吧!*大将军苏护逆谋反被判斩刑的消息,早已在姬国传得沸沸扬扬。姬国建国期间苏护可谓南征北战,功勋无数,在姬国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对朝廷忠贞不二,爱民如子的。但是世人就是如此,不管你原先如何,这谋逆的罪名一下来,他过去的良好形象,似乎在几日之间,便完全逆转了。此刻帝京城门的 行刑的高台已经搭了起来,全梁州的百姓蜂拥而至,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态,来观看行刑。 邢台周围的早已是人山人海,就连正对面的一家春满园的茶楼在几天前二楼和三楼的位置就被人订满了,到了今日,早已经没有了位子。不过,也有更有钱的,出巨资从旁人手中再包过来的。 这一日离午时还早的很就已经坐满了人,生意是出奇的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劫法场(求月票啊)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春满楼的三楼,正对着刑台的一间视野甚好的雅室,今早便被人用三百两的银子包了过来。雅室里, 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茶水袅袅的雾气氤氲中,一双狭长的凤眸,愈发深沉。“皇上……”一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开口 ,被男子瞪了一眼,赶紧改口:“主子,那个尤涣会来吗?”“那你说说,自己的爹爹,她会不会前来救?”男子品了一口茶,淡淡问道。“爹爹?”小厮惊讶,“苏护是尤涣的爹爹?”男子不语,幽深目光隐在茶水浮起的热气当中。透过窗户,整个刑场被重兵包围,里三圈,外三圈,还有其他不知道的埋伏,想要救走苏护,实在不容易。“主子,这尤涣来救人不是有去无回吗?这么多官兵,就是可以调动一些同伙,也很难救出来吧!”“你说的对,恐怕也只有笨蛋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救人。”他冷冷说道,将茶盏轻轻放在了桌案上。只是可惜,他将流云派出去寻找苏景漓,竟然了无痕迹,这个人隐藏的势力大的出乎意料。 苏景漓此时所在的位置,是春满楼二楼的一间雅室,屋里除了她还有在西冥救出的苏护的三个部下,再加上紫烟五个人。屋内的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她也无暇饮茶,长身玉立在窗畔,凝眸向下望着。下面已经挤满了人,看热闹的人,刑台上还是空的。 “烟儿啊,听说你前些日子你去闯天牢了,还险些被擒住?”宴平三看着立在另一窗头难得沉默的紫烟开口。“你武功虽高,可和姬墨倾就没的比,以后千万不可这么鲁莽行事,多跟你景漓哥哥学学!”面色白净的男子也对她说道。紫烟虽是嘴上不说,心里也已认清自己的错误,只是拉不下脸来对苏景漓说声谢谢。她抬眸看向一侧玉立的年轻男子,束起的长发露出精致如玉的脸庞,在阳光下似都是熠熠生辉,这样一个沉静如水,优雅若兰的人,将所有的一切掩藏在那张温柔的面容之下。在等待的间隙,苏景漓又运了一遍真气,确定内气息畅通无阻,才放下心来,扭头问道:“都准备好了?”“放心,少爷,接应和引起骚*动混乱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们趁乱救人就行了!”宴平三站起来冷静说道。苏景漓点了点头,对紫烟开口:“你一会儿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声音虽是淡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紫烟颔首,自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总觉得他的身上有某种吸引她的特质,让她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去注视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窗外爆发一阵人潮声响,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苏景漓很快回过头来,凝眸向下望去。刑台前方,已经有两行官兵前来清场,一色的玄色衣袍黑色铠甲,是京师来的兵士。围观的人群被强制退到十米开外,一辆囚车缓缓行驶过来,接着苏护被押着走下马车,一向挺拔的身形,已经瘦了不少。白色的囚衣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脸上的皱纹更如用刀沿着纹络又刻了一遍,沟壑深的令人,这般苍老的父亲,不细看,她都几乎认不出来。 苏景漓心如刀绞,她是多么的不孝,父亲年老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受着这等颠簸之苦,是她不孝啊!紫烟已经红了眼眶,恨声咒骂:“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扶着木窗的纤手忍不住用力,木窗被捏成了碎木,哗啦啦地往下掉碎屑。苏景漓环顾四周,将周围的地形观察的清清楚楚了,对屋内的人开口: “大家准备,开始行动了!” 说着便足尖一点,极轻捷地从窗棂里翻了出去,落到了外面的窗垣上,再从那里纵身跃到了屋顶上,居高临下的俯瞰偌大的场地。紫烟跟上她的步伐,上了屋顶,在她身边站定。不一会儿,宴平三几个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刑场上拥挤的人群之中。苏护被押上了刑台,一阵渗人的寂静之后,几个人从笔直凝立的兵士队列中,稳步走了过来。当先的一个人,着一袭绛红色锦绣云纹官服,腰间束着墨色的玉带,宽宽的,将他的身子勾勒得笔挺修长。一张俊美妖艳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长眉横扫,敛水美目精致如画,眼眸微扫处,夺魂摄魄。他缓步走到高台上卓然而立,惟觉俊美倨傲,天下无双。隔的老远,苏景漓几乎都能听到底下人们齐齐的抽气声,以往面具遮面,那双如水晶一般的紫眸波光流转间勾人心魄,加上这张美艳的容貌,他一举一动、浑身上下都诠释着两个字:妖孽!“妖孽!”身边的人又恨恨骂了一声,苏景漓不反对,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刑场上的几个官员都毕恭毕敬的的将他迎上座,姬墨倾勾着薄唇,紫眸扫过全场,眸色更加粲然莫测。苏景漓凝望着他,一双清澈的黑眸中,好似被人注入墨汁,越来越黑浓,越来越幽深如深渊寒潭。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外面的日光很强烈,照耀着刽子手手中行刑的刀,明晃晃的几乎能刺瞎人的眼睛。苏景漓眯眸,手上已握起了那把铁扇,虽是看起来很普通的兵器,却也是师父用偶得的千年玄铁打造的,个个扇翅削铁如泥。 底下的宴平三抬头望了一眼苏景漓的方向,两人示意,互相点头。午时三刻将近,拥挤着得人群更是开始躁动,更是突然尖叫起来,他们叫喊着,跳着脚躲闪着,有的涌向了刑场,有的试图向后躲避。就好似宁静的大海,忽然波涛汹涌起来一般,处处都是人潮的尖叫声,还有爆竹的噼里啪啦爆响声。 早已备好的长长爆竹,分多个地方,就在人们的脚底下燃烧着。人群本来就拥挤,这样一闹,整个场面瞬间就乱了,兵士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守着刑台的兵士也被人群拥挤的连连后退。“行动!”苏景漓说了一声,如白鹤一般腾起,飞身一跃,飞掠数百个人头,跃到了刑台上,伸手一扬,刽子手的手腕一软,手中的大刀便落在了地上。“紫烟,去救爹爹!”苏景漓压制着涌上来的官兵对身后的紫烟喊道,刑台底下也是打斗一片,安排好的伪装成老百姓的同伙也都跳了出来,整个场面混乱复杂,百姓四处逃窜。一把铁扇挥舞的似一朵盛开的雪莲,一个人压制四方,一时还真不敢有人再冲上来。素白色的锦袍在正午的日光下流曳而过,闪耀着流水般的光泽,被风儿扬起,好似一朵乍然盛开的白莲。如墨般的长发华丽飘逸地顺着肩膀流泻而下,有不服帖的散发从脸颊擦过,掩着尖尖的下巴,有一种雅致的柔美。当她抬起头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清冷的眸,那薄削的唇,那优美流畅的下颌,那倨傲的、冷澈的、不屑的眸光,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精致脸颊,似九天揽月的谪仙!姬墨倾从包围的官兵中走出,绛红色官袍被风吹的猎猎做响,美艳的容颜染上阳光吧璀璨,更是明艳动人,那双紫眸流淌着醉人的精光,紧紧锁住台上的苏景漓。“阿漓,今天你是走不了的,本王不想伤你,乖乖过来!”“每一次见到王爷,王爷都在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需要我再次叫醒你吗?”铁扇在手上转的圆润,苏景漓扯唇讥笑。倒是紫烟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两人,景漓哥哥和姬墨倾认识?“紫烟,救人!”苏景漓警惕的看着姬墨倾,对身后的紫烟开口。不过她心里奇怪,从始至终爹爹都未说一句话,是受伤太深吗?苏景漓抬眸看向姬墨倾,见他神情气闲地看着自己,一瞬不瞬,似丝毫不在意紫烟救人的行为。难道……苏景漓回眸看了过去,见紫烟解了他身上的绳索,正扶着他站起来,颤颤巍巍,然而那双手――“紫烟,那不是爹爹,快放开他!”紫烟也觉得有些怪异,听苏景漓这么一喊,急忙松手,险险躲过“假苏护”的攻击。“假苏护”的武功不低,与紫烟颤抖在一起,苏景漓凛着清目,清冽之气散发出来。这次来救人,苏护的老部下也来了不少,两方势力形成对峙,然而毕竟压不住官府,五军都督的人也不是摆设,这次是她不好,居然没有想到这里,料想到姬墨倾会以爹爹来引出她来,不过没有想到会弄一个假的!“撤,马上撤离!”“给本王围住,一个也不要放过!”两方首领各自下达命令,互视对方,互不相让。“阿漓,今日就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本王见识见识楚遥风的得意弟子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姬墨倾声音清冷,唇笑似青莲水中轻绽。“那我只好奉陪了!” 苏景漓利眉轻挑,手上铁扇轮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为他挡箭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一红一白的身影在半空中过起招来,高手对决,威力惊人,惊的其他人都急忙让位。宴平三也没有想到苏景漓的武功会这么高,从未听将军说起过他这个儿子,在西冥得他救助后,才听消失了十几年的吴管家说起,原来将军还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打心眼里为将军感到骄傲。看到紫烟那里,宴平三急忙抽身过去帮忙。苏景漓连连发出剑气,被姬墨倾强大的气息外阻,刺进去分毫,她收住身法应变,再度涌力,去势比先前更快,素白色衣袍被真气所涌,在夜风里曼卷飞扬,冰冷的面上肃杀一片。她的身形瞬息万变,整个人就好似一朵飘飞的白云,不断有雷霆闪电从云中闪出,向姬凤离身上劈落。姬墨倾向来很少用兵器,只是掌力相击,体内的气息像是用不尽一般,化作屏障格挡苏景漓的利剑。两人来来往往,瞬息之间,却已经打了五十招之上。姬墨倾始终挂着魅笑,只是笑容越发冷然,紫眸似被寒冰笼罩,“阿漓,你果然总是给本王惊喜!这无形剑气你师兄云陌也没有学到吧,看来楚遥风还真是看重你,不过,可惜你年纪尚轻,功力未到火候……”苏景漓听了冷笑,她自小筋骨奇佳,是练武的奇才,师父从小培养她,这无形剑气也是看师父练功时自学的,师父见她悟性高,就将这门武功传给她,只可惜她是女儿身,许多至刚的功夫学不了。“阿漓,要小心了……”姬墨倾笑得邪肆,绛红色的官袍被气息鼓起,大手翻起,强大的内力由内而外散发!危险!“平三,马上带领大家离开!”苏景漓说着也开始运作真气,吸敛起地上掉落的兵器,浮在半空中。宴平三一见这仗势,立刻招揽大家聚到一块,集在一起开始冲出突围,这一次劫法场将军没救出来不说,手下人也是死伤惨重,若是没有少爷压着姬墨倾,恐怕他们谁也逃不出去。谁也没有注意,春满楼三楼雅间,窗户开着不大的缝隙,高大冷然的男子立在窗前,手上撑开一把冰魂弓箭,幽暗如谭的深眸锁住远处那抹玉然挺立的绛红色身影。姬墨倾一死,姬国必会大乱,到时候西冥就有机可趁了,哼,虽是偷袭,不过在国家利益面前,没有君子,只有小人!“主子,这么远的距离……”“怎么,怀疑朕的实力?”龙胤勾残起唇角,冰箭对准几百米外的姬墨倾,普通的箭根本伤不了他,不过这冰箭一旦射伤,伤口很难愈合,倒时候失血过多,也难逃一死。“奴才不敢!”他只是怕皇上不小心伤到尤涣,这次来姬国不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吗?强大的气息相击,将木制的刑台都震的从底部翻起,姬墨倾的身影从翻飞的木屑中飞掠过来,身形极快的朝着苏景漓而来。苏景漓大惊,然令她更是震惊的是那个从远处飞来的利箭,箭头闪着阳光五颜六色的炫彩,销弥一切应有的划破空气的长鸣声――冰箭!被姬墨倾揽入怀里的刹那,苏景漓的动作已先于思考行动了,以真气相抵,半推着他错开一步,冰箭来势凶猛,擦着她的肩膀而过。这一箭来得太过突然,大家都处在愣然中没有反应。姬墨倾只感觉到手上被滴落几滴温热的鲜血,低头看向自己的大手。苏景漓抬眸向那扇微开的窗户望去,一抹玄色身影一闪而过。“主子,您没事吧?”蓝衣冲过去担忧的问道。“阿漓……”姬墨倾推开他,紫眸带着质问带着欣然的惊喜,刚才她是想要……救他吧!那么阿漓对他,对他……“撤!”苏景漓捂住伤口厉声开口,后退一步扭头躲过姬墨倾的目光,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甚至有一点心慌,紫烟质疑的目光让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突然不正常的男人。“撤!”再次下达命令,苏景漓率先跃身离开,其他人急忙紧跟其后。这一次,姬墨倾没有阻拦。“主子,就这样放她离开?”蓝衣不解地问。“放心,只要苏护还在我们手上,她就一定还会回来的!”姬墨倾笑得自信,倨傲祈长的身形走下已是残破的刑台,“蓝衣,去查一查射箭的是何人?”这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不少,可用的起冰魄箭的人就不多了!“是!”蓝衣恭敬颔首。*一行人随苏景漓来到了城外一间破庙里,这里在几天前就备好了疗伤的药,还有逃跑用的马匹,马车之类的。苏景漓坐在石凳上检查自己的伤口,肩膀处虽是小小的擦伤,但被冰箭这样的至寒之物伤到,根本止不住血,用手按着,还是有血从指缝间涌出,“少爷,这冰箭伤到很难止血的,这样下去会血尽而亡的,得赶紧想办法止血才是!”宴平三看到那被血浸染的袖子心头一跳,担忧的开口。“无碍,我有办法止血。平三,一会儿疗完伤,你立刻带领大家远离帝京,姬墨倾的眼线极多,在这里不安全!”“那你呢?”紫烟抬头问,总感觉他和姬墨倾之间怪怪的,刑场上,姬墨倾看他时哪里是看一个男人该有的眼神,简直是……火热的像看自己的爱人!“我留在帝京想办法救爹爹,等有机会我再通知大家!”苏景漓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接着站起身,向外走去,在庙口停住,背着身子开口道:“平三,他们就交给你了!”“景漓哥哥!”紫烟一见他要走,急忙跟上去,被宴平三拦住。苏景漓走得极快,不一会儿那抹白色的清俊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受了伤,警戒力也跟着下降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高手。苏景漓破庙出来就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本想趁其不意拿住他,不想对方武功极高,动作迅速的从后面袭击,强制性将她压在怀里,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笼罩,她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来。被男人带着一路飞奔,劲风吹得睁不开眼,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到底是谁,抓我有何目的?”苏景漓仰头看着全身被武装的严密的男人,冷声问道。“呵呵,你一个叛臣之子,除了被朝廷缉拿还能有什么大的用处?”头顶响起男人深沉嗤讽的声音。苏景漓心一沉,这人知道她的身份。“你到底是谁?”“你会知道的!”男人勾唇,手臂用力,再次制住她不安分的挣扎,“动作越大,血流的越快,不想死就给我安分点!”见男人对她没有杀意,苏景漓果然不动了。男人垂目,看到怀里无比安分的女人,心中的怒气总算有所收敛。竟然会为了姓姬的妖孽挡箭,是他错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吗?苏景漓被不甚温柔的扔在地上,一路上,她隐约能感到男人的怒气,总是时不时的用力压她的伤口,听到她受痛的痛吟声,又赶紧松手。除了姬墨倾,她什么时候惹到过这样一个厉害人物?“你把我带来这个地方做什么?”苏景漓起身四下打量了下,见她此时正处在一片长满杂草的地方,一眼望去,离她此时站的地方越远,那里的杂草便越茂密,而在她身旁的杂草已经到了她的膝盖处。对于苏景漓的问话,黑衣男子并不答话,而是双手负在身后,望向日光照耀下的远处。苏景漓站在他的身后,见他双手背负身后,抬头远望的样子,一身黑色锦衣,腰间是镶着白玉的锦色腰带,头上戴着黑纱头罩,看不清样貌。在这日光下男人高大的身躯更显伟岸,在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尊贵凛然的霸气,这股霸气不禁令苏景漓更觉得有些熟悉。轻轻抬步走到黑衣男子的身后,苏景漓犀利的眼眸射向他负在背后的双手,随后她抬手抓住他的双手的手腕处,正欲往外一掰,却反被黑衣男子快速的一个转身,抽出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压倒在了杂草地上。而他们这一倒下,身体便被淹没在茂密及膝的杂草下。苏景漓受伤的肩膀磕住地上的石头,顿时一股剧烈疼痛流遍全身。“你……起来……”“很――疼?”男人看着她疼的冒冷汗的额头,冷笑涔涔,丝毫不为之所动,更是用力的压着她。脑中一阵晕眩,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东西,片刻后才清晰下来。身边的杂草刺得小脸痒痒的,苏景漓将愤怒到冷鸷的视线射向了正压着她的罪魁祸首身上。“现在知道疼了?挡箭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勇敢呢!”隔着面纱逼视她的清眸,那张精致的小脸因失血过多而更是苍白的很,然却依旧倔强如初,清冷中有着压不弯的韧劲。“那一箭――是你射的?”男人不可置否的轻笑,大手钳住她的下颚。“你到底是谁?” 凌厉的清眸眯起,苏景漓挑眉睨着身上的黑衣男子,巡视他身上一切的可疑点,语气冷淡的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叶知秋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这么快就忘了?”男人撑开她的嘴,将一颗幽香的药丸塞到她的嘴里。苏景漓没有抗拒,老实的吃了下去。“不怕我喂你吃的是毒药?”男人戏谑开口。“身上的毒已经够多了,不差你这一个!”苏景漓淡笑,光是姬墨倾下在她身上的毒就不知有多少了,她还正想着法子解呢,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毒药,她对药物也算了解些,一闻味就知道是是凝血丸,专制冰箭的箭伤。男人深眸锁视,无法探知身下之人的心思,他发现从始至终他都无法真正了解她的想法,像是躲在云雾之中,看不清楚。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琢磨不透,让他欲罢不能,想要一探再探。许久,男人起身。后苏景漓起来,凝血丸的药效发作,血渐渐停止。两人之间沉默,滞凝的气息流淌不前,苏景漓突然开口:“龙胤?”口气再肯定不过,除了他,她想不起别人。“哈哈……”龙胤大笑起来,头上的罩纱掀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来,五官精美绝伦,眼眸深邃如鹰隼。“朕该感到荣幸,这样你还能将朕认出来?”“是皇上身上的气势太强了,容不得我认不出来,这天下除了您谁还能有这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苏景漓扯唇轻言。龙胤被她说的又是大笑,“这马屁拍的朕喜欢!”苏景漓出奇的甩给他一个白眼,姬墨倾魅而妖娆,气势都被那张勾人心魄的容颜压下,而龙胤则不同,完完全全的让人折服在他逼人的霸气中,确实天下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这样的气势。“谢谢皇上的药丸,不过,这样来姬国太危险了,尤其皇上……还不自量力的刺杀了那个毫发胸襟的摄政王!”以姬墨倾的为人,又怎会轻饶他呢!“不自量力――”龙胤危险眯眼,“若不是你相救,朕现在已经除了西冥的大患,离朕一统天下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刚毅俊美的脸上是志在必得的霸气。苏景漓不禁后退一步。“你和姬墨倾什么关系,应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吧!”龙胤逼视,鹰眸沉下。苏景漓迎视,半响开口:“我是姬国人,姬墨倾是这个国家的脊柱,我救他自是不想让姬国被西冥侵占,皇上以为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原因吗?”两人都带着冰冷的的浅笑,伪装着一切不透露丝毫。两人沉默半响。“跟我回西冥吧,姬国已经抛弃了你,跟我离开,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这一次龙胤没有自称“朕”,那双犀眸里满满承载着认真之色,他必须得承认,这个女人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让他远在西冥皇宫,心里都是有关她的一切。“等我做完想做的一切,我会再去西冥的!”再去拜祭娘亲去,在那里和爹爹一起陪娘亲一段时间。龙胤脸上出现喜色,“好,只要你去,我必百里红毯相迎!”两人相视而笑。*摄政王府内。蓝衣越发觉得心惊肉跳,主子今天已经不正常一天了,晚饭也没吃,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脸上不时蹙眉,不时轻笑,整一个毛骨悚然!那张天下无双的美丽容颜,看惯了平时的妖魅中带着算计与冷暗的表情,这样的主子还真是习惯不了。不就是被人家苏公子推了一下,至于成这样吗?“主子呢?”尤然走过来对站在门外的的蓝衣小声问道。“唉,我劝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主子……现在正思*春呢!”“额――”什么意思?尤然被他说的愣住。思*春?主子?还真是无法想象!“今天在刑台上被苏公子推了一把,躲开了那支冰箭后就处于傻笑的状态,何时见过主子这样,怕是想到苏公子心里有他,高兴的……”“尤然!”屋内传来姬墨倾的唤声,打断蓝衣的话,“蓝衣也进来!”声音沉然,带着几分厉色。糟糕!不会被主子听到了吧?两人小心推开门走进去,姬墨倾挺身玉立在窗前,暗紫色衣袍,衣摆、袖口、衣领处都绣着朵朵盛开的墨兰,高贵雅致,妖娆万千。“主子!”两人躬首行礼。“说吧!”姬墨倾背对着他们没有回身,懒懒开口。听这语气,主子是恢复正常了?蓝衣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恰好主子转过身来,被他的紫眸扫了一眼。“主子,属下已经查出今日刑场上放箭的是什么人了。在前几天时,西冥之主秘密到了姬国,那日他正好出现在春满楼三楼的雅间,而那支冰箭,就是从三楼射出的!”尤然如实诉说。“龙胤?”姬墨倾下意识眉头一皱,后轻笑出声,“还真是胆大,本王的地盘都敢闯!”“王爷,要不要扣住他?”蓝衣试探开口,又被主子一个森黑利眸吓得一颤,主子,果然听到他在门外说的话了?“龙胤现在人呢?”尤然迟疑了一下,又转眸看了一眼蓝衣,才小心开口:“属下派人跟踪出城,发现西冥国主和……苏公子在一块,到晚上时,两人朝西去了!”房间陷入沉默,两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对苏景漓有多……痴迷,这下,一个射杀自己,一个救自己,居然扯到了一块!姬墨倾的脸登时黑云密布,骇人的紫眸如鹰般锐利,全身充满阴沉森冷的危险气息。“马上派人,给本王将她捉回来,看来本王专门为她打造的金笼又派上用场了!”“那西冥之主呢?”蓝衣吞咽口水,问道。“格杀勿论!”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敢觊觎他的猎物,就是西冥之主他也不会放过。*天气干燥,姬国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下雨了,空气中满是飘飞的柳絮,还有桃花粉色的花瓣,气候变暖,少女们都穿上清凉鲜艳的纱衣,一时大街上五颜六色,如鲜花遍地。“要来了,要来了!叶侍卫来了!”“在哪?在哪啊?”“过来了,快来!叶侍卫啊!”……街道上不论是逛街的少女、大妈,还是卖东西的商贩都停下来伸长了脖子,这个叶侍卫是右相新收的一名护卫,每日都陪右丞去早朝,一来二去,英俊的面貌吸引了一群人的眼球,尤其是未婚嫁的少女。大街的一头缓缓驶过一辆华丽低调的马车,车驾前面是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一个黝黑粗壮,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另一个人却是朗月清风,貌如清莲,肤如白雪,一身白衣在耀目的阳光下将他整个人都几乎化为淡色。街道两旁都是驻足的少女, 女子或是掩唇娇羞,或是仰脖争视,男子则是瞪大了双目,摒住了呼吸,像是看到了美艳女子一般。“你小子还挺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收了全京城少女的芳心了。” 容单看了要四周虎视眈眈的雌性目光,半笑着对身旁的清俊男子开口。叶知秋轻笑,“没办法,父母给了这副容貌,不想要也没辙!”“哎呀哎呀,我说你胖你小子还喘上了是吧,存心欺负我这五大三粗的是不是?”容单一听瞪了铜铃一般的大眼,这般容貌了还嫌弃,那他岂不是要去跳河才行。“要不是看你小子那天晚上救过主子,我会跟你这样一个小白脸共事?”叶知秋听了只是笑一笑,这温柔雅致的浅笑一出,四周就是一阵起伏的尖叫声。容离坐在马车内听两人绊嘴,抚了抚额头,自收了这个侍卫,容单已经跟他抱怨不知多少回了,说这个叶知秋明显是用来衬托自己有多五大三粗的,人家总是文质彬彬,清雅如莲,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更别提什么琴棋画了!透过马车晃动的珠帘,看见前面骑马的少年,身影略显纤细,然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脱尘俊雅,气质非凡。夜幕降临,今夜无星无月,一扫了白天的燥热,起了清凉的微风,苏景漓坐在相府长廊的木凳上,耳边都是树叶“飒飒”的做响声。“在这歇着呢?”身后是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容离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相爷!”苏景漓急忙起来作揖。“不必这么多礼,坐下来吧!”抬手让苏景漓坐下,打量她那张灯光下更显白嫩的脸,下颚以下全被老老实实的收在衣服内……“相爷……”苏景漓被他的目光看的羞赧,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她以前和容离也没有多少接触,可这个男人,太过犀利了!“叶知秋,一叶知秋,好名字,你父母给起的名字?”苏景漓不知他为何扯到了名字上,还是点了点头道:“嗯,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有的叫就行。”“呵呵,你倒是看得开,那万一起一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你也愿意?”容离掀唇一笑,看着她戏谑。额,阿狗阿猫?苏景漓抬眸看他,清亮的眼睛也显出了笑痕。容离看着她闪了神。 第一百六十四章血案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主子,五军都督来了!”门口守卫走过来报告。“把他带到议事厅,我马上就去。”容离俊容上闪过诧异,站起身来,扭头又对苏景漓问道:“叶侍卫,要不要随我去看看?”苏景漓点头,五军都督是专管帝京治安,深夜来找容离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两人来到议事厅时,五军都督正踱着急步在厅内走来走去,见容离过来,急忙阔步走了出来。“相爷,赶紧随我去看看吧,诸葛大将军……被人在来香阁劫杀了!”“什么?”容离一听震惊毫不掩饰,“什么时候的事?”“也就是刚一会儿的事,下官在街上巡察,听到里面有打斗声就进去看了看,没想到将军在里面的一间雅室里被人一刀给割了喉咙!”五军都督一脸惊吓惶恐,诸葛澎湃在今日刚被升了大将军,接替了苏护的位置,没想到升官还不到一天就死在他管辖的范围内,这样他怎么着也脱不了干系。“叶侍卫,备马,随本相去看看!”容离神情瞬间严肃,死了大将军可不是什么小事!“不用,不用,下官已经都安排好了!”五军都督连连摆手,“马车都在外面呢!”不再多言,几个人风风火火的朝着来香阁去。再是热闹繁华的街道,死了一个大将军,也足以让它沉寂下来。整个来香阁里里外外被官兵围了三圈,容离一下马车便被已等在那里的官员迎了进去。苏景漓跟在容离身后,目光对上站在边上的来香阁掌事。“大将军死在哪个房间,带本相过去看看!”“是、是,小的马上带路。”掌事连忙低头哈腰,“丞相大人,你一定要为小店洗刷冤情,小店一直奉公守法,杀害大将军这种事,就是再给我们十个胆子也是做不出来的!”“若是清白的,本相自会还公道给你们。这几天来香阁暂停营业,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容离眉目精凛,撇了他一眼淡声道。掌事跟在后面连连点头。三楼雅间,推开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灯光璀璨的屋内,在床头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大将军诸葛澎湃半仰在床头,脖子上还正一滴一滴的鲜血,鲜肉外翻,流血或多伤口处有些发白……苏景漓下意识闪出房间,忍住腹内反转的恶心,这个场面让她想起了姬墨倾在南城树林里杀人的场景,肢体横飞,比这个惨烈十分,却同样都勾起了她的不适。“找块白布蒙上!”容离见苏景漓的样子,半蹙起眉头,吩咐道,也跟着退出了房间。“在这之前,大将军有和谁在一块?”容离将掌事叫过来询问。“大将军自己一个人来的,我还挺纳闷的,问他是不是在等人,要不要准备一桌菜,可大将军没说话,让我出去了!”掌事低眉顺目,不时抬头看容离的脸色。“后来听见有打斗声我们就上来察看,发现大将军正是现在这个样子!”说着指了指屋内盖上白布的诸葛澎湃。容离听着陷入沉思,儒雅俊逸的面容半凛着,让人瞧不出半点心思。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瞅着他的脸色,五军都督更是急得一头大汗。“主子,摄政王来了!”容单从楼下跑上来说道。所有的人都是神情一震,尤其的那个虎背熊腰的都督,更是吓得两腿发颤,“相爷,相爷,您可一定要救救下官啊!”容离淡扫了他一眼,将犀眸转向苏景漓,开口:“叶侍卫,随本相下去迎接王爷!”下楼时,苏景漓的视线落到那个雅间房门角落的玉佩上。“相爷,属下……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茅厕……”苏景漓佯装着捂起肚子,被易容的更是稚嫩的小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容离惯性皱眉,最后无奈的冲她挥了挥手,“去吧!”身后的容单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低语道:“还真是事多!”见一行人下了楼,苏景漓才起身,过去捡起那枚玉佩塞到了怀里。“少爷,紫烟小姐没有离开……”也没有跟着下楼的掌事站在她的身后小心开口。“我知道!”见到这个玉佩她就知道了,一个诸葛大将军,一个薛忌,跟着陷害爹爹的人,她是不是都要杀尽了才行!“她现在在哪?”“受了点伤,我将她安排到密室里休息了!”“嗯,保护好她!”苏景漓又将玉佩交到他的手上,“把这个给她。你也赶紧下去吧,免得引起怀疑!”“好的,少爷!”掌事恭敬颔首,转身下了楼。过了一会儿,苏景漓才慢慢悠悠的下楼,楼下站满了姬墨倾的亲卫,五军都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苏景漓一下来,便被亲卫拿刀架上了。“王爷,这位是本相的侍卫,还请手下留情。”容离上前说道。“侍卫?”姬墨倾看了过去,看清苏景漓的面貌时紫眸轻眯,泛起冷色涟漪,这个人不正是那晚他试探容离武功时出现的那个力大无穷的少年吗?“放开他吧!”姬墨倾懒懒开口,“上楼去将诸葛澎湃的尸体搬下来,本王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一会儿就过来接收尸体了。”“王爷不看看将军的伤口和案发现场吗?”容离开口,面对姬墨倾时,眸中不起丝毫波澜,手上将走过来的苏景漓拉到身后。姬墨倾注意到这个动作,优美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不用,本王不喜欢那种场面,况且这种事都是由你和五军都督管的,本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姬墨倾站起身来,身上挂着的玉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浑身的珠光宝气,偏偏愣是相得益彰的好看,真是妖孽!“右相好福气,有这样一个清秀小童陪在身边,怪不得帝京其他的女子都看不上眼,连姬莲公主也瞧不上眼!”紫眸扫了苏景漓一眼,落在脸色终是稍变的容离身上。苏景漓压下心中的不快,也怪她那师父,每次给她做的面具不是俊就是美,让他做个普通吧,结果做出了个幼童的面容。“王爷说笑,是本相配不上公主,公主花容月貌,多才多艺,又是姬国最宝贵的公主,是本相高攀不上!”容离说的是相当谦逊,只可惜听者的脸上是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冷。“好了,你也起来吧!”姬墨倾对着一直跪在地上的五军都督开口道。“下官惶恐,惶恐……”五军都督这才松了一口气,连磕了几个响头,才抹了把汗站起来。“这件事连上上次薛忌被刺杀的事,本王给你们两个十天的时间,十天内把真凶找出来并正法,否则,本王就制你们个办事不利!”“下官一定找出凶手,王爷放心,尽可……尽可放心!”五军都督笑得谄媚,弯腰哈背。姬墨倾也挂上妖魅的笑容,那双紫眸看起来更是似妖似魔,“右相呢?”“下官也会竭尽所能!”容离拜首说道,苏景漓跟在他的身后也低头,没有看到姬墨倾扫过她时,一闪而过的精芒。“那本王就先走了,可不要让本王失望了!”勾唇妖娆一笑,姬墨倾朝着门口去,高大的身躯走过带来一阵清风,是他身上特有的清兰香味。“恭送王爷!”众人齐呼,同时也都重重松了一口气。有姬墨倾在,整个大厅都是呼吸不畅,压迫感十足,苏景漓总算又想起他和龙胤一个共同点,有他们在的地方,都觉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果然不一会儿,诸葛家的人来领尸体了,苏景漓看到了那日在来香阁内高谈阔论的诸葛家公子,一身锦服华衣,虽样貌平常了些,被这玉坠金石一装饰,也渲染上几分贵气。前几日还高兴父亲要升任大将军,与朋友在此觥筹交错,不想今天却面临父亲逝世事实。苏景漓心里说不上同情,诸葛家并未为百姓做什么实事,儿子诸葛一鸣前段时间强抢民女,后被容离整治了一番,这件事被压下来不了了之,不过由此看出,这个诸葛一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吧!”容离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嗯!”苏景漓微微点头,跟在容离身后出了来香阁。撩住缰绳上马,抬头望了望灯火通明的楼阁,苏景漓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她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跟紫烟聊一聊,她现在的思想太过偏激了,在这样下去就容易出事了。*诸葛澎湃一死,再联系到薛忌在自家书房被杀害的事,整个帝京人心惶惶,每日巡逻人数加至原先的五倍。苏景漓也是每日跟在容离身边,访问帝京内出现的可疑人员。好在紫烟在刺杀诸葛澎湃时也受了伤,这几日也算是安分,躲在来香阁里没有出来。不过搜查进度受到阻碍,整个帝京出现有史以来最为和平的一段时间,盗贼,采*花贼,大街上经常找茬闹事的混混全部销声匿迹。 第一百六十五章故意为难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天,姬墨倾给出的期限已过了一半,容离依旧每日上朝,回来查案,倒是不紧不慢,不急不慌,不过五军都督却是火烧屁股一样,每天都来相府报告,面容一天比一天急切。这不今日丞相府上晚饭还没吃完,五军都督寥海已经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了,魁梧的身躯迈过大厅的门槛,像是一座小山移了过来。苏景漓一见他这架势,急忙闪人,“相爷,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不等容离说话,苏景漓已经闪着身子离开了,留容离自己在那端着碗筷瞪了眼。从厅内侧门出来,隔的老远还能听到寥海的大嗓门:“相爷啊……”苏景漓扶着墙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容离的表情,不想听偏偏又无可奈何的必须听下去,怕是眉头都要皱的起痕了吧!“你小子又把主子一个人丢那了”容单过来,熊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差点将她拍的岔气,而且肩膀上的箭伤还没有好完全,这一掌下去,怕是又把伤口拍裂了。容单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大手,又看了看苏景漓的肩膀,“你小子的骨骼怎么这么纤细,跟个女人似的!”苏景漓忍住伤口的疼痛,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跳,急忙反口:“难不成都长的像你那样,五大三粗的,娶媳妇都成困难?”“你……”没有料到一直温文尔雅的苏景漓会反口,容单被她说的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相爷可能要找你,去一边侯着去吧!”懒得再搭理他了,苏景漓拂了拂衣袖走开了。*连着很长一段干燥的天气,终于迎来了一场细雨,雨水不大,却是朦朦胧胧,很是细密。大将军被杀的案子没有破解,阴云依旧笼罩,尤其西方边境还传来西冥屡次挑衅犯边的奏折,每次在宫外等候容离下朝过来,都会看见他那张一日胜过一日的愈加阴怖的俊脸,紧皱的眉头,没有一次松弛下来。也就只有姬墨倾上朝下朝,神色未变,与往常无异,甚至更见粲然,然谁又知道那张惑人迷离的容颜下藏着怎样诡谲难测的心思。苏景漓坐在二楼的楼阁里,隔着栏杆伸出手去,沿着屋檐流下的水柱在手心上激起四溅的水花,飞落在她的脸上。如今是父亲救不出来,紫烟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解决,总不能因为她的事连累到容离和五军都督。苏景漓收手搭在栏杆上,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头轻轻靠了上去,微闭着眼倾听雨打树叶的声音,企图将烦躁不安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雨幕轻遮,水雾笼罩,不远处的长廊里走来一行人,都穿着上朝的朝服,由老管家带领着往大厅方向去,姬墨倾走在正前面,绛红色的衣袍在清风中微荡,墨黑的长发漂飞在半空中,修长俊逸的身姿,整个人如同一幅水墨水画中的点睛之笔,直叫人流连在这清冽的淡薄之中。身后的官员自动与他保持一米的距离,只有亲卫蓝衣能够近身保护。“那个是不是右相新收的侍卫啊?”一个官员看见了二楼处倚栏闭目的苏景漓,脸上浮现出垂涎之色。“嗯嗯,上朝的时候见过两次,真是玉雕的一个人啊!”“嘿嘿……不得不说,右相好福气呢!”……几个官员相视而笑,心里什么龌龊想法表露无疑。姬墨倾也是抬眸望了上去,看到那抹浅柔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任她再如何易容变装,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身后的官员扫见他那薄唇勾起的优美弧度,顿时心头一颤,惊鸿的一撇中,只觉眼前如秋菊绽放,洌酒飘香,他何时见过王爷这么温柔的表情。长廊另一头,容离急步迎接,俊雅的面容上清冷一片,以前商量国家大事的时候,都是去摄政王府上,不想这一次也没有给他通知,一行人就直接来到了他这里。“王爷恕罪,下官迎接来迟!”“无碍,没有事先通知你,是本王唐突了!”姬墨倾淡笑开口。“王爷,请里面请,下官已吩咐厨房准备好了酒席!”容离抬手引着他们前行,淡眸扫过二楼阁楼,清冷的表情不禁一柔。姬墨倾注意到,嘴角的笑容凝滞,紫眸瞬间冷鸷。*小雨朦胧,苏景漓更显百无聊赖,靠着石柱揉*捏着指下的花叶。在楼阁内待的好好的,结果被人叫到这里来,不过谁让她现在的身份是人家的侍卫,主子在里面商谈要事,他们就得在旁守卫。“叶侍卫,王爷唤你进去!”蓝衣走出大厅,对着苏景漓说道,脸上面无表情的肃穆。苏景漓看着他蹙眉,她现在是容离的侍卫,又不是姬墨倾的,他为何唤她进去?“叶侍卫?”蓝衣再唤她。“哦,知道了!”她抬眸应了一声,整了整衣衫,抬步进去。大厅里面已是一片觥筹交错,正中还有从来香阁内请来的歌舞姬,水袖轻舞,仙乐飘飘。姬墨倾端捏这酒杯抬头,俊美的脸上神色沉冷如冰,然而深紫色的瞳眸看到苏景漓时却一凝,眸底,好似燃起了火,极是炽热,好似要将他面上冷然的表情烧融了一般。苏景漓被他这样炽烈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滞,顿时有些着恼,她朝着姬墨倾淡定地施了一礼,“王爷传唤属下过来有何事?”淡然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容离那里,见他微低着头,神情莫名。“过来!”姬墨倾开口说道,紫眸中染上不悦。纵容她待在相府会不会是个错误,他忍受不了她将目光投放到别的男人身上,一点一毫也不行!苏景漓停滞了一下,还是移步走到姬墨倾身旁,唤了一声:“王爷……”“倒酒!”姬墨倾冷声道,将琉璃酒杯摆在她的面前。不光苏景漓,连带着其他官员也都是神情一滞,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难道……王爷是……看上这个小侍卫了?如今姬国内养男*宠的也不是没有,一些官宦商贾的人家都有人喜欢圈养玩弄男娈,况且这个小侍卫长的也是细皮嫩肉,眉目如画,让人忍不住手痒。苏景漓勾残起唇角,开口道:“王爷,我是个侍卫,不是陪酒的,王爷想要倒酒的,属下可以去来香阁里替您找一堆过来!”“哦――”姬墨倾拉着长声,转眸看向她,眼里闪着精凛的寒光,唇角讥讽一扬,“你这是在拒绝本王?”低沉的嗓音如鬼似魅,却更是危险至极。众人诚惶诚恐,胆敢在王爷面前这样说话的,这天下就没有几个,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同时为这个小侍卫捏了一把汗。“不敢!”苏景漓低眉,轻声开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如何敢拒绝!“既然不敢,倒酒吧!”听她这么说,姬墨倾的神情才又轻柔下来。容离一直沉默不语,盯着手中的酒杯始终没有抬头。若说姬墨倾是看上他这个小侍卫了才会针对他,他是如何也不相信,就叶知秋进来,姬墨倾看他的眼神,那般炙热的程度,不是仅仅一两次见面就该有的。苏景漓无奈,弯腰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他斟满,揣着酒壶站在一侧不语了。姬墨倾却端起不喝,满满的酒水被他把玩的外流,顺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滑下,低落在桌上的锦布上。“本王还不知道倒酒是这个倒法,若是不知道可学一学其他大人身前的女子,给本王端出个正确的倒酒姿势!”姬墨倾一开口,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或是惊讶瞠目,或是端目看戏,其他的女子都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在帝京谁不知道摄政王最难缠,最难对付,治人的手段花招百出,无一不残忍狠毒,就这倒酒,不痛不痒的忍一忍就过去了,总比断胳膊断腿的好!苏景漓抬头看向其他席位,除了容离,基本上每个大臣的身侧都半跪着一个香衣艳魅的女子,衣着大胆暴*露,举止轻*浮魅惑。苏景漓强忍住将这壶酒从姬妖孽的头上倒下的冲动,居然让她跟一个青*楼女子一样服侍他,是看她好欺负吗?“王爷,叶侍卫怎么说也是相府的人,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容离忍不住开口了,虽说叶知秋面若女子,可怎么说也是堂堂男子,岂能这样被侮辱。“相府的人?”姬墨倾说的一片幽味,紫眸眯起,凌厉的射向容离,面上却挂起妖娆魅惑的笑容,开口道:“那本王向你讨了她去,如何?丞相应该不会舍不得吧?”说是讨要,实则是实实在在的强要,姬墨倾想要的东西,有谁敢不给!苏景漓被他这话吓得手一晃,酒壶险些都要拿不稳了,讨了她去?下意识的清眸看向容离那里,小巧的红唇抿起。不要,不要,她费尽心机的逃出狼窝,岂能再进去!“恕下官做不了主,当初叶侍卫来的时候,下官许诺了他,可随时离去,他的自由,下官做不了主!”容离面色不变,淡然开口,眼睛若有似无的扫向苏景漓,带上一丝关切。 第一百六十六章暴揍摄政王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瞅准机会赶紧开口:“王爷,相爷对我有恩,在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还请王爷能够成全!”苏景漓看着他,神色认真,眉宇之间一片凛然。“呵呵,能不能留下就看叶侍卫的表现了,小小的倒酒都学不会,还想让本王手下留情吗?”姬墨倾冷嗤一声,紫眸收缩越发深沉,冷峻的眸光射出逼人的诡异。苏景漓捏紧酒壶,脸色微凝,如墨清眸中闪过几分锋利,最后屈下膝盖半跪在他的身侧,高度正好对上他的衣袖处。借着他宽大的衣袖,苏景漓忍不住龇牙,迟早会给这妖孽好看!这样的跪姿极不舒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两个脚尖上,不一会儿,苏景漓就感觉两只脚发麻,没了直觉。怎么这么难受,稍稍的动了动,还不小心撞上了身边的妖孽。“很难受?”姬墨倾略低头在她耳边轻问,眸中带着戏谑,苏景漓抬头对上他的紫眸,扯唇:“王爷试一试就知道!”“那,要不要像她们一样?”邪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喃诱*惑。苏景漓抬眸,这才发现其他的女子早已半倚在男人的怀里,香肩外露,娇笑嫣嫣,逗的身旁的男人开怀大笑。这样也能谈国家大事,简直是侮辱了这四个大字! 苏景漓素白的小脸上忍不住冷笑涔涔。走神间,一只大手已揽上她的腰肢将她托起,苏景漓本来跪的全身发麻,被姬墨倾这么一动,直接扑趴在了他的大腿上,半个身子靠进他的胸膛上。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让她囧然,要起身时,被姬墨倾拿铁臂环住。“放开我!”苏景漓咬牙,小声喝道,尤其对方还得寸进尺的的轻拍她的屁股,“你放手!”“本王这是想让你舒服些,小东西不要不领情!”料定了她不敢明着反抗,姬墨倾笑得邪肆,将她压在怀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苏景漓气的牙痒,想让她舒服些,就不应该让她过来陪酒,现在倒在这里装无辜,假好心了,还趁机非*礼她!“王爷,不知道下一个大将军的人选定了没有?这西冥猖狂,明显是欺负我军无主啊!”席间一个官员开口道。“西冥近几年发现迅速,与我国商贸交易也日间频繁,若是发起战争,对两国都不利,恐其他国家趁机来犯!”另一官员开口。“那你的意思呢?”姬墨倾笑容依旧,不见喜怒。“下官觉得不宜战,宜合!就跟处理宛月国一样,派人过去商以利害关系,我相信这场战争还是可以避免的!”那个官员说的自信满满,像是这事已经板上订钉一样。苏景漓给姬墨倾倒着酒,看见他明显勾起的讥讽弧度。宛月这种小国又岂能和西冥相提并论,小国家施以小利再拿兵力一威胁,不怕它不乖乖就范。而西冥,国力不比姬国弱,再加上龙胤那样的明君,有野心,有能力,岂会被眼前一点的利益收买!“右相怎么看这事呢?”姬墨倾将问题又扔给了容离,嘴上含着笑,手上制住苏景漓不安分的挣扎。容离淡扫了两人一眼,眸底隐着莫名的冰寒冷意,低眉再抬首间,那抹寒意隐藏不见。“下官觉得,宛月和西冥不可一概而论,两个国家国力相差悬殊,而且听说西冥国主能征善战,极具野心霸气,觊觎我们国家时日已久,不是个能轻易打发的人!”其他的人也都是点头应和,姬墨倾的眼里闪过赞赏。……宴会一直到夜幕降临时才算结束,与西冥求和的想法被打退了,不过具体的策略各方争执太多,还是没有定下来。外面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每个人都是喝的满脸通红,有的甚是是酩酊大醉,姬墨倾正好处于两者之间。本就妖魅的面容染上酒精的醉意更是艳不可视,直勾魂摄魄!从姬墨倾那里解放出来,苏景漓打着伞回自己的阁楼,宫灯已经亮起,照亮地上一汪一汪的 水洼,映照着周边的建筑景致。空气出奇的清新,带着花的香甜气味,让她忍不住在阁楼下的海棠树下驻足。觉得闻够了这股清香,苏景漓才慢慢移步。抬头间,看见姬墨倾倚在雕花石柱上,一双紫眸就那样灼灼地望着她,虽然两人一个楼阁走廊下,一个楼阁前的石子小路上,隔着不小的一段距离,但是苏景漓仍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影子正被映照在他紫水晶一般的瞳眸中。不是喝醉酒被蓝衣搀扶着上了马车回府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还是醉酒是他装出来的?压下心中的疑虑,苏景漓微微笑了笑,便想绕过他,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姬墨倾没有阻拦,只是呆呆的望着她。刚刚上楼走了没几步,就听得身后“啪”的一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首一看,姬墨倾已经从走廊上翻了下来,整个人扑倒在廊下的草地上。苏景漓颦了颦眉,抬首左右张望了一番,看不到一个人影。以往不离身的蓝衣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都醉成这样了,也放心扔下他一个人!她无奈地走到姬墨倾面前,伸出手要将他拉起来,不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重,她整个人被他反冲的后退一步,直接当了他的肉垫,被他压倒在一旁的石子路上。后背被凸起的小石头一抵,疼得苏景漓闷声抽气,感觉骨骼都被它抵压的错了位。姬墨倾覆在她的身上,这么近的距离,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浓重的酒味。苏景漓推开他,起身,正打算离开。冷不防,躺在地下的人一伸手臂,抱住了她的脖颈,起身,动作迅猛地将她压在一棵粗树上,树上停落的雨滴“哗哗”的掉了两人一身。苏景漓没想到姬墨倾喝得烂醉,手劲还这么大,那双铁臂将她搂的紧紧的,推不开分毫,两人的身子瞬时贴的严密没有一点空隙。男子特有的幽兰气息和着醇香浓重的酒气朝着她袭了过来,苏景漓被酒气冲的一晕,正伸手要推开他的身子,忽然感觉到身上一凉,衣衫被姬墨倾扯下了半个,整个肩膀都外露在带着凉意的空气中,那双火*热的薄唇从锁骨出一路滑上,然后是耳廓脖颈,最后,那温热的源头来到了她的唇上。苏景漓先是被这变故惊的一滞,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她已经被姬墨倾没头没脑的轻*薄了一番。而此时,姬墨倾的唇正含着她花瓣般的娇艳红唇,辗转吸*吮,吻得不亦乐乎。苏景漓头脑中有一瞬的眩晕,她瞠开清目,几乎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唇上传来的灼热温润触感却是真真切切,不容人怀疑的。她心中顿时大怒,但姬墨倾搂的很紧,她无法推开他的身子,伸出手掌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结束了这个妖孽。然手臂伸了又伸,最后只是一个砍手,打在他的后颈上。姬墨倾或许是真的醉了,竟然一砍即中,要照平时早就一个反手上去,折住她的手腕。搂着苏景漓的双臂顿时软了下来,姬墨倾整个人缓缓向后倒了下去,那双醉意朦胧的魅惑紫眸慢慢阖上了,最后重重的摔在石子路上,听这声音,苏景漓就忍不住瑟缩一下,应该摔得挺疼的吧!脚下踢了踢姬墨倾的身子,没有半点反应,苏景漓狠狠的擦了擦被吻的红肿的唇瓣,抬步往楼阁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姬墨倾,唇角缓缓勾起邪恶的弧度。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下一刻,没有犹豫,苏景漓扑上去伸拳就揍。招招凛冽、拳拳见痕,将她以前练武打桩劈石的力气使上,除了那张妖魅的脸,狠狠细致的好好“招待”了这位姬国最尊贵的摄政王一顿。这只该死的妖孽,让他嚣张,让他得瑟,让他把她当宠物,今天居然还让她像妓子一样陪酒!苏景漓打的解气了才停手,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抛开一切的发泄,对一个昏睡的无还手之力的人下手,不过,这感觉真是。。。。。。爽的很!低眸看了看地上的姬墨倾,依旧无知无觉的昏睡着,喝醉了都不忘过来非*礼她一番,色心不改,低头瞅了瞅自己被撕扯的仅是挂在上的衣袍,一只袖子几乎被扯下,露出雪白如莲藕的胳膊,苏景漓暗骂一声,转身又踢了他两脚。“下次若是再敢非*礼我,小心我让你。。。。。。断子绝孙。”清澈的声音略带一丝慵懒,却有着掩不住的寒意。 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人经过,苏景漓抄起地上“挺尸”的人,跃身借着高树上了屋顶,往摄政王府的方向飞掠。总不能让他倒在她的地盘,扔在相府其他地方也太危险了,难保他明天醒了,发现自己被揍成这样,迁怒整个相府。 第一百六十七章没有喉结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一路将姬墨倾搬到了摄政王府所在的宽大街道上,苏景漓没敢再往里送,将他放到了道旁的一棵树下。这条街道属于摄政王府,除了来往府上的人,寻常百姓也不让走,不怕他被其他人发现丢人。就算丢人……也不关她的事吧!苏景漓发现自己想太多了,什么时候连他的名声也关心上了,他自己都不在乎,魔头,妖孽都被人叫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厉害的称谓吗?地上的人一个翻身痛吟,吓得她的心险要跳出来,是要醒了吗?苏景漓后退一步,警惕。然姬墨倾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苏景漓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确定他还昏睡,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他半开的衣衫内——那个略显陈旧的香囊静静的躺在他的胸前,正是她在西冥丢的那一个,是她娘亲生前的所有物,后被父亲转送给了她,没想到竟在姬墨倾这里!苏景漓伸手从他脖间扯下,装到了怀里,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物归原主了。她慢慢站直了身躯,整个人隐在幽暗的路灯光里,清艳绝美的凤眸中泛着冰一样的锋芒。苏景漓优雅地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还没有起床,便听到外面容单的大嗓门嚷嚷,说昨夜出现了刺客,对宴会后回家的摄政王下手了。苏景漓躺在床上笑得粲然,转眸看了看枕旁放着的昨晚被姬墨倾撕破的衣服,轻皱了下眉头,后想象姬墨倾醒来发现自己被揍的愕然模样,又忍不住轻笑起来。“叶侍卫,叶侍卫,您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什么事吗?”“摄政王派人来请了!”小丫鬟淑椒在门口着急地喊道。“这事你去找相爷不就行了。”今天好不容易不用上朝,她还要好好补一觉呢,苏景漓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叶侍卫,您赶紧起来吧,相爷一大早就进宫了,王爷来传唤的人是您啊!”小丫鬟急得又“啪啪”地拍房门,“听说王爷昨夜被人刺杀了,心情定是不好了,您别让他等久了,拿您出气!”苏景漓心里纳了闷,这么一大早就派人传唤她,是不是姬墨倾记起什么来,知道是她下的手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昨天可是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她的阁楼,脑子里多少有点印象。从相府出来,门口已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这木制雕花,再到琉璃锦绣的装饰,还有那匹威风凛凛,高大威猛的骏马,这样奢华极致的享受,也就只有某人才供应的起。果然,尤然从马车的一侧站出来,看见苏景漓就拼命的扯着笑容,“叶侍卫,请上车吧,主子等您很长一段时间了!”确切的说已经一个晚上了!从昨晚被发现到酒醒,就一直半躺在床上,笑得一脸诡谲阴森密布,他们不敢进屋,请来的太医也被拒之门外,只听见里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冷笑,时而夹杂着受痛的抽气声,让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夜无眠,主子不睡,他们也在门外守了一夜,一到早上主子传出话来:“务必将相府的叶侍卫请过来!”语调与往常无异,却莫名让人觉得浑身一寒。“王爷太客气了,还专门派马车来接,真是折煞小的了!”苏景漓客套几句,抬步走到马车旁,捋了捋黑马的鬃毛,又问道:“尤侍卫可知道王爷一大早上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且我听说王爷昨晚……被人行刺了?”“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王爷心情不是很好,叶侍卫去了自己小心就是了!”尤然的娃娃脸上也是疑惑,看样子应该没有骗人。“叶侍卫,请上车吧!”抬手掀起车帘,露出里面的奢华摆设,尤然看着她,笑眯了那双水灵圆目。看样子是鸿门宴错不了了,躲应该是躲不过去。苏景漓清目流荡,心思千回百转,最后一跃上了马车!随尤然进了摄政王府,穿过层层亭台楼阁,直接来到了姬墨倾所在的別兰院。两人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室内传来五军都督寥海的声音:“王爷恕罪啊,下官没想到这贼子这么大胆连您也不放过,是下官失职。不过昨夜下官一直派人追着那名刺客,他不知该回到这里来行刺您的啊!”“哦?怎么回事,说清楚!”姬墨倾冷声道。寥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昨天夜里……户部的崔大人在家里……被杀了!下官赶的巧正好碰上了刺客,就与她缠斗了一番,那刺客也受了伤,不敌后就逃跑了,下官一路派人跟着她,追到了来香阁。”“来香阁?”姬墨倾勾唇,眼底隐晦不明。“嗯,就是大将军被杀的地方。下官派人守在那里,没有再让人外出过,所以,会不会有同伙啊?”寥海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又是一个官员被杀,离王爷给出的期限只差两天了,他这乌纱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苏景漓在外面听得凛目,丽眉皱成了一团,心里一紧,这个紫烟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吗?现在可好,来香阁也让人围了,自己还受了伤。“下去吧,将来香阁严查,一切可疑人全部缉拿!”姬墨倾淡声吩咐,语气不见喜怒。寥海从房内出来,看到苏景漓时,明显一怔,冲她点了点头,阔步走开了。内室里,淡淡的日光从窗子里透进来迷离的光影,姬墨倾依靠在床榻上,长发沿着挺拔的背脊逶迤而下,闪着墨玉似的光泽,妖娆的面容半掩在黑发之下。“主子,叶侍卫来了。”尤然上前轻声禀告道。姬墨倾抬眸望向苏景漓,紫水晶般的眸深不见底,唇角却隐有一丝笑意,邪气而恶意。“王爷万福!”苏景漓微微施礼,将所有情绪掩在眸底。“听说叶侍卫懂些医术,过来给本王瞧一瞧,可是伤到了筋骨?”姬墨倾神色凝重了些,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 锦被之下,是男子伟岸健美的身躯,下身只着一件白色纨*裤,上身却是什么也没有穿。在淡淡日光映照下的,蜜色的柔韧而结实的胸膛,起伏有形,雄姿伟健,好似玉石雕琢一般。只是,这般美好的雕塑品上面,却布满了青紫斑痕,一块块一片片,几乎布满了整个胸膛,就连腿上露出的皮肤上也是青紫布满。苏景漓心里斐然,昨天晚上下手挺狠的,估计除了那张狐狸脸,其他就没一块好地方了吧!“王爷的金体,还是请太医看看吧,属下的一点医术,不敢卖弄!”苏景漓低头,嘴角扯了笑意。应该是不敢让太医看吧,就这一身的痕迹,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挨了一顿猛揍,姬国摄政王被揍,的确……让人瞠目,不敢相信吧!“那些老御医太麻烦了,叶侍卫就不要太谦虚了!”姬墨倾说着朝她招手,“过来!”紫眸中带着盈盈笑意, 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嘴唇性*感的上翘,远远望去,还真就如同一个娇媚的狐狸,不过,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在勾*引她呢?苏景漓慢慢踱了过去,半蹲着身子,似模似样的瞧着,伸手抚上他身上的青痕,“王爷这伤,是过度碰撞所致,涂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就行了!”苏景漓说的隐晦,再抬眸时,对上姬墨倾那双深紫色的瞳眸,表情沉静如水,眸底,却似盛火燃烧,炙热的好似要将她烧融了一般。苏景漓忽觉的手下就是熊熊大火,急忙收手,却被姬墨倾拉住手腕,一把压在床榻上,两人都是一阵抽气声,苏景漓是被惊的,姬墨倾是被疼得。“本王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醒来了却是在本王的府前?”姬墨倾逼视她的眼睛,大手将她按压住。“王爷……王爷昨天喝醉了,可能是记错了吧!”“是吗?可本王还丢了一样东西,不知道叶侍卫见了没有?”姬墨倾大手移下,扯开她的衣衫,雪白的脖颈上,并不见什么吊饰。“王爷在找什么东西?”苏景漓装作一脸茫然的明知故问,她怎会不知道他在找什么,那个香囊昨晚被她收回后就收起来了,这个时候哪敢带出来。“本王一直觉得奇怪,叶侍卫总是遮掩的严严实实,是因为……没有喉结吗?”那只大手抚上她的脖颈,在脖间摩挲,看着苏景漓,笑得魅而妖,“叶侍卫是女人吗?”苏景漓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清眸不禁凛起,他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吗?所以在相府的宴会上针对她,喝醉了还会跑到她的阁楼,现在终于要揭穿了?手上暗涌起,准备一招即发——身上猛然一轻,姬墨倾从她的身上起来,坐在旁边。“叶侍卫有这样的暗疾也不必如此介意,该是年纪小,特征还不太明显,等再过几年,就显出来了!”呜……怎么回事,这是反过来安慰她?苏景漓被这个男人的反应惊的一怔,前一刻剑拔弩张,现下又神情悠闲,现在男人的心还真是搞不懂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牢(补更)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苏景漓从床榻上爬下来,拜首。“叶侍卫不必这么着急!蓝衣,把棋盘端过来,本王和叶侍卫下上几盘!”姬墨倾转而吩咐旁边的蓝衣。“王爷,属下不会下棋!”“本王可以教你!”可我不想学!当然,苏景漓没敢说出口。姬墨倾这态度摆明了不让她走,她现在心里又担忧着紫烟的事,怎么能静下心来跟他好好下棋。果然,下了三盘,苏景漓稳稳的输了三盘,输的一塌糊涂,应了她那句“不会下棋”。姬墨倾都忍不住皱眉,抬头看了她两眼,紫眸深沉,没有说话。“王爷,下棋这事您还是去找相爷吧,跟我下棋只会败坏您的雅兴……”苏景漓再次开口,装作不会下棋也挺困难的,她这脑子,见他落子就忍不住去阻截,偏偏手还得往其他错误的位置放,让自己输起来绝对像一个不会下棋的人。姬墨倾抬眸巡视她一遍,收了棋子。苏景漓面上不动声色,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蓝衣,把本王的绿沂拿来。叶侍卫不是下棋,应该会抚琴吧?”姬墨倾似笑非笑,眸底划过一抹戏谑。啊……苏景漓瞪眼。以各种理由被姬墨倾“扣押”在王府,一直到晚上夜幕时分,容离等不到人,到摄政王府上寻人,苏景漓才被放了出来。姬墨倾的想法向来难测,往往笑得越是妖魅勾人时,越是他最想杀人的时候,就今天的事,他怀疑是她下的手,又没有证据,否则依照他的为人,现在早就爬起来拆她的骨了!回相府的时路经来香阁,昔日繁华酒楼,彻夜欢歌媚舞的场所已变的冷冷清清,门口重兵把手,将整个来香阁密封起来。“相爷!”门口的守卫看见容离过来,忙行礼,让开。“都督大人可在里面?”容离开口问道。“没有,大人在天牢呢!”侍卫恭敬回答。天牢?苏景漓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璀璨的灯火,神经一紧,莫不是紫烟被找到捉起来了?“相爷,我们也去天牢看看吧,离王爷定的期限只有两天了,不能只让都督大人一人忙活!”容离扭头看她,眼底流过一丝疑虑,苏景漓被他看的一赧,低头,开口道:“相爷怎么也不着急,属下怕王爷以此为借口,来找您的麻烦。”“无妨!若是被罢了官,我也正好落个清闲!”虽是这样说着,但看到苏景漓热切的目光,又开口道:“容单,你先回府,我和叶侍卫去一趟天牢。”容单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姬国天牢。苏景漓随着容离进去,去过西冥的天牢,姬国的天牢也是如此。两侧都是烛火,火把燃烧着,但牢内还是略显阴暗。各种刑具摆放在一侧,墙上都是粗壮的铁链,有些阴森恐怖。“相爷!”寥海从里面走出来迎接。“有什么收获?”容离淡声问道,俊逸的面容在灯火下更是儒雅清朗。“抓进来的都是一些会点武功的,不过盘查下来没有什么可疑的,身上都没有伤口!”寥海有些丧气,本以为有突破了,可查下来还是毫无进展,那个刺客明明是进了来香阁的,怎么会找不到啊!苏景漓暗松了一口气。“那些抓进来的人怎么说?”容离又问,上前一步,走到关押犯人的牢门前。“都说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进去,可下官派去跟踪的人明明看见那个刺客进了来香阁的,相爷要不要……动刑,不给些厉害,这些人是不会说实话的!”寥海虎目圆睁,瞪着牢内换上囚服的舞姬,吓得一帮女子退缩到墙角。容离沉默,紫眸注视着牢里被吓的花容失色的女人,女子蜷缩的更紧,只觉这个看起来儒雅清贵的男人比那个粗壮的都督更是让人心里发寒。半响,容离缓缓开口:“都是一些柔弱女子,还是手下留情的好!”留下一句,转身往外走去。苏景漓好不容易来一趟,没有见到爹爹根本就不想离开,急忙跟上容离的步伐,开口叫住他:“相爷,等一下!”“还有事?”容离停步,问道。“相爷……属下,想见一见……苏护!”这么长时间不见爹爹,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容离低头看她,冰澈的黑眸锁住她,一瞬不瞬,眼底如空山泉水泛起浅浅涟漪,流淌起冰锐之色。“属下是听说了很多苏护以前的事情,对他有些好奇,所以想见一见,正好今天也来了天牢,所以……不想放过机会!”苏景漓被他看的心虚,忙开口解释。容离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末了,噙上一抹浅笑,说道:“他并不在天牢,苏护一直由摄政王亲自关押,至于关在什么地方,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苏景漓凛下脸来,这么说来要想救父亲还得过了姬墨倾这个坎,早知道就去当他的侍卫了,说不准还能探听个什么。“怎么了?”见苏景漓拉着一张小脸,容离侧头问道。“没什么,只是有些遗憾。”“呵呵,有遗憾才是人生!”容离看着她轻笑,“不过,叶侍卫,本相提醒你一句,还是离姬墨倾远一点吧!”那个人一旦沾上就是一种灾难的降生,他会用他独有的手段一点一点的玩你,直到消磨掉他对你所有的兴趣,而被他玩过的人,大多非死即傻!“听我一句吧!”拍了拍苏景漓肩膀,容离错身前行,宫灯下,身形清冷,透着一股疏离。夜黑星希,树影婆娑,四月的晚上已带着些暖意,大道上停着一辆黑底子的马车,车夫已经在一旁侯着,苏景漓和紫烟在路侧还僵持着。将紫烟从来香阁的密室的通道中救出来,苏景漓就马上替她安排好了离开这里的一切准备,然而少女却丝毫不领她的情。“我不想离开!”紫烟开口,表情倔强。“必须离开!”苏景漓口气决绝,不留丝毫余地,“还嫌乱子惹得不够多,来香阁被封,是不是还要搭上个你这条命才行!”“我不能走,连累的那些姐妹我得救出来!”“这个你不用管了,我会救她们出来的。”见她想着救人,苏景漓的语调轻柔下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离开帝京好好养伤,爹爹我也会救出来的。”眼前的女孩抿着唇瓣,红着眼眶,素白着一张小脸,有几分柔弱的样子,可谁又想到帝京三件命案的制造者就是这个惹人怜爱的少女。“景漓哥哥……”紫烟出声,伸手拉住了苏景漓的衣袖,暗夜微光给她纤细的身姿笼上一层淡淡的清光,抬眸看着满目清华的男子,依依不舍。苏景漓抬手将她搂在怀里,“放心的离开吧,这里一切都交给我。”紫烟终是点了点头。车夫一声长喝,挥舞起马鞭,马车便渐渐隐没在夜色中。苏景漓站定,绝美精伦的脸上平静无波,衣衫翩飞,她整个人就像是晨光中一朵待放的芙蓉,那种清柔绝丽的风姿穿越无边繁华而来,令她不似尘世中人。*玉宇琼楼是帝京最为出名的一座水上楼阁,亭柱上系着各种轻纱帷幔,前方有一座延伸出的平台,供舞姬们表演之用,玉宇琼楼四面环水,岸上是白堤栏手,周遭造景专为夜间风华而砌造,举目皆是灯火焰炷,偌大的湖面上有数座精美的湖上小亭,专为一掷千金的高官富豪们享用。每一座小亭之间都有小桥相连,只有湖中心的玉宇琼楼是独立亭台,想上亭的人都必须以小舟过湖。入夜的玉琼楼是笙歌欢乐的世界,精致的酒樽菜肴一道又一道,美酒杯错,充满丰美奢靡的宴息。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天天有,只有听幽姑娘出现时才会这样。听幽是帝京第一名*妓,然而识其相貌者却是寥寥无几,若非她认可的人,根本就无缘得见,许多高官富豪为她一掷千金,得到的不过是她简短两字:“不见”。今夜听幽出现,故而许多人慕名而来,除了常常光顾的一些人,也添加也许多新的面孔。离玉宇琼楼最近的白玉上亭,悠坐着两人。姬墨倾扫了一眼容离旁边的容单,尊贵俊魅的面上浮出一抹浅笑,开口道:“今夜怎么也不见你的小侍卫呢,两天未见,本王心里怪念她的!”“叶侍卫今夜不舒服,我让他休息下了。”容离淡淡回道。叶知秋听到他今夜受摄政王邀约,便推脱不来了,而他正好也不喜他与姬墨倾接触,就答应下来。“不舒服啊……”姬墨倾笑得邪气,“那一会儿酒完宴罢本王就随丞相到府上去看看她。”“丞相既然不肯割爱,本王又对那个小侍卫心生喜欢,这以后恐怕要常到府上打扰了。” 姬墨倾笑得风采灿烂,愉悦极了,容离却潜了目,眸底深思。两人对酌饮酒间,湖水正中的玉宇琼楼灯火突然燃起,原本还在一片酒酣耳热, 高声笑谈中伴随着莺声燕语的热闹,此刻都慢慢的安静下来。“哦,精采的上演了。”姬墨倾擒着酒杯开口,尊傲妖娆的面容上满是幽味。 第一百六十九章听幽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风起拂撩湖心玉宇琼楼四周垂系的各色轻纱缎锦,灯火相映、湖光水色,像织锦铺展,相隔满天星辰倒映湖心,岸边轻烟漫起,看似一幅不真的美幻之境,却又真实的置身其中。垂纱交掩中,一抹逸雅的身形进来,端坐琴架前,覆着面纱的面容,在薰烟袅袅中,更显神秘幽测。所有的人屏住呼吸,望向阁楼中那抹空灵人影,有些人甚至起身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将眼睛贴上去。“听幽姑娘总是不知道何时来的,也没有看见开往湖心的小舟啊!”“今日好像有些不同……”“什么不同?”有人问道。“……说不上来。”几个早已来过几回的富商,低头交耳。这头的姬墨倾微眯起双瞳,听幽姑娘,倒也是个有趣的人物。“右相可识得这个听幽?”“下官只是听闻,也为曾见过。” 听幽也算是帝京的一个神秘人物,不常出现,每一次现身都能引起一阵轰动,还有三个小时就到十天的期限了,周围都已埋伏好了官兵,寥海亲自带兵,就被捕的来香阁的人招供,这个听幽很有可能是刺杀三位大臣的刺客。姬墨倾不再语,看着湖心的朦胧身影,紫眸犀凛起。琴弦轻拨,琴音低沉,如几声倾诉低喃,撩拨的内心发痒,两个小舟从岸边始发,舟上坐着三两个乐师,奏着琵琶,笙,笛的旋律,交织着岸边大汉猛烈的鼓声,一顿一顿,清晰而沉稳。整个湖岸四周顿时热闹起。其他乐声息,平悦地琴声起,抑抑扬扬,流转在夜空下,飘过如碧湖水,掀起层层波澜,如梦似幻,如痴如醉,如魔如咒,琴音高涨起,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只觉眼前黄沙起,遮迷了双眼。琴音由高降落,越发低迷,低迷……如葱白嫩的双手停下,平铺在琴弦上,声音骤然停止。所有的人由塞外流水辗转到黄沙漫天的沙漠,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流转,久久回不神来……随即亭内传出清灵柔缓的嗓音,像一首扬起的曲调,流畅辰月湖,声不高亢,却宏雅的环绕每座亭台。“感谢诸位贵客今晚的莅临,既至玉宇琼楼,当令诸位一解尘俗繁琐,忘忧而归。不过,今夜是听幽最后一次跟大家见面了,过了今夜,听幽会选一处僻静之地了此残生!”“听幽姑娘,嫁给我吧,我为你备万顷豪宅,陪你一起白头偕老!”岸边凉亭内一人高呼。“听幽姑娘,我为你寻觅僻静之地可好,跟着我走吧!”“听幽姑娘……”……一人开了头,其他的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抛出各种诱*惑,想要抱得美人归。风起,纱扬,只见亭内佳人纤指划过筝琴,一连串的清脆婉转的音符流出。本在亭内的佳人,转眼消失,众人再定睛一望,垂纱已又掩下,一抹雪白的身影飞出,飞掠湖水,转眼间,如同九天玄女般旋转落地,降落在湖岸边凸出的平地上,终是带着无限神秘般,距离遥远。众人一阵低声惊呼,因为甚少走出楼阁的听幽,今夜竟主动走出亭中。一身雪白轻纱包裹着轻灵身姿,举手之间,风韵自现,顿时,水月湖边灯火大放,衬得那抹灵雅身形,更见飘洒若梦。玉立于湖上平台,覆着同色白纱,及腰的长发飘荡着优美的弧度,在月影波光中,整个人出众得令人难以转睛。“今夜为大家送上一段舞蹈,感谢大家这么多时日对我的爱护,另外,听幽已觅得良人,辜负了大家的厚爱。”未几,乐声再起,笛音如由天际倾泻的清梵雅律,幽幽绵长,韵如潺潺溪流,缓缓畅悠。容离吹着短笛走至岸边,冰眸注视着那抹娇影,收笛,朗声:“就让我为姑娘伴乐如何?”“蒙丞相看得起,再好不过了!”一甩衣袖,纱衣舞出一道轻弧,听幽侧身玉立。这身姿……这音韵……这轻功……白玉上亭内的姬墨倾有些皱眉,紫色的眸底幽深不见底,一幅幅的画面浮现脑海,冠束及肩的长发,缕缕青丝拂过俊雅面容,飘洒的容姿又透出一股空灵神采……渐渐与不远处听幽的身影重合。“阿漓……”不禁轻喃出声。柔雅的笛声响起,再次流畅月空。那抹美丽的身影朝众人微微欠身示意后,缓缓举起一臂,水袖云纱撩下,显露那修长皓腕时,灯光之下,泛起盈盈光芒,身后笛音传来,身形随之起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灵巧飞动的身姿,婉若游龙,经若翩鸿,曲子如流水,舞蹈却似在山涧,又如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从指间流露出来的美丽,就连头发也飘舞起来,热情与冷艳的交织,衣袖摆动如蝶翼,白色纱衣的旋飞中,姿影如梦,骤然回身所划下的,不似柔弱而似剑意般透出英气!柔中带刚,偏生的抚媚娇柔,光影绰约,在场众人只觉连呼吸都像忘了般,眼瞳内只见得到湖上的平台那抹不真的幻采飞舞。姬墨倾看的一瞬不瞬,轻舞仙乐,一人舞蹈,一人奏乐,倒是挺般配的很!紫眸噬茫乍出,指尖下的酒杯“啪”地出现出现裂痕,酒水顺着手指流下……“主子――”蓝衣上前一步,又不敢过去,停了下来。容单直接后退几步,目露惧色,这么好的表演也能看的生气。随着曲调走缓,漫舞的身躯停下,白色轻纱张飞开来,黑发飘扬起,整个人像要羽化仙去。身姿盈跃,听幽再次跃身飞越湖水,裙裾衣摆飘飞,如天仙掠姿曳采,遥立在玉宇琼楼的顶端。 在水烟迷蒙中,优雅修美的身影,似梦似幻的绽放一股倾人醉姿,众人屏息,连姬墨倾也沉醉顶端上的仙姿倩影。当身形再次拔足飞起,如一只白鹤在空中划过,白绫翻飞,整个人被包裹在层层扬开的白绫中,在夜空中是极致的惊艳。众人惊叹,有人已经忍不住站起来拍掌高呼。就在众人期待看到听幽翩舞的身形飘落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时,骤然,一道寒光掠过,旋飞的身形,夹着一股来势汹汹,扑飞而来,亮晃晃的长剑直取白玉上亭内的姬墨倾!“王爷小心!”身侧的蓝衣抽剑格挡,只觉手上轻麻,险要握不住刀柄。“保护王爷!”四周窜出上潜伏着的士兵,五军都督寥海手提大刀挡了上来。“你就是连杀三位大人的刺客?”寥海虎着厉目质问。“也不是太笨!”听幽冷嗤一声,轻纱下的面容冰冷到极致,手上的剑已经挥舞起来。“她就是连番刺杀朝廷命官的刺客,来人,拿下她!”寥海喝了一声,飞身迎上。 其他凉亭内,犹陷在突发状况中的众人,像被这句话点醒般,各个错愕住!“听幽就是刺客?”“抓了这么长时间,原来一直藏身在玉宇琼楼。”“太可怕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娇柔的女子,杀起人来倒是丝毫不手软!”喜欢听幽,甚至是不惜一掷千金的高官、富商们,此刻全冷汗冒下,直呼幸好没出事。白玉上亭上已是混乱成一片,蓝衣挡着身后的主子。姬墨倾擒着冷笑,皱眉沉目。那抹白色身影带着冲天之势,湖水都被掌力激起层层巨浪,岸边凉亭内的人尖叫连连,纷纷慌乱起身,竞相逃出亭内。掌力之下,凉亭被直接掀起顶端,士兵被气息轰倒,寥海大刀插地,阻挡将他外翻的气势,心里忍不住诧异,什么时候这个刺客这么大本事了?“丞相觉得这刺客的身影熟不熟悉?”姬墨倾开口问向旁边还揣着短笛的容离,唇角勾起残佞弧度。“下官没有见过这个身形的女子。”容离回答。女子没有见过,可是却有一个男子,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是这般脱雅俊逸的身姿,让他在午夜之中还能梦到。姬墨倾淡然了他一眼,紫眸轻眯,手中的酒杯甩进了湖水之中。“都给老子退下,这么厉害的一个对手,老子要亲自会一会!”忽来的叱吼,一道快而浑厚气劲,从另一端当空横扫而来, 轰鸣随着兵刀强力交锋的烁光迸开, 直扫了底下士兵的武器。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湖岸间拔起,对上半空中的听幽, 两人在半空中对掌,气息翻涌,整座湖顿如炸开般,轰然震耳,力如排山的威势慑人,倒涌的湖水灌上岸爆冲击他处亭台,惶恐的人群尖叫声不绝于耳。半空当中雪白地身形被剧烈锐劲横扫中般,如跌落的白鹤,身形失势坠湖,顿时淹没在涌动的湖水之中。“哈哈,也不过是如此吗?这么不经打!”佝偻的身形遥立在岸边的一根石柱上,冷笑几声,跃起,消失。“蓝衣,马上派人去搜,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姬墨倾冷声吩咐。蓝衣领令而去。“王爷,让您受惊了,下官办事不力,这名妓听幽就是近日连续杀人的凶手,如今她被打入湖中,看样子应该也过不了了!”随后赶来的寥海跪地说道。“本王要不是应该,查清楚再来报!”姬墨倾懒得多说,拂袖而走。 第一百七十章夜闯后宫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相府之内,华灯盛放,偌大府邸蒙在一层淡淡光影之中。姬墨倾从玉宇琼楼出来直接坐车轿来了相府,老管家紧张迎接,脸上诚惶诚恐,搞不清楚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贵客造访,而这人还是帝京最难缠的摄政王。俊美的脸上沉静如冰,紫眸始终沉凝, 华灯照亮他一身名艳无双的华服贵气,和一张尊傲无比的绝俗面庞,当真是不可一世的俊艳、美绝、霸气!老管家看到姬墨倾身后另一个车轿下来的人,锦服雅颜,清贵无双,心里顿时轻松下来,相爷回来了就好,让他一人还真应付不来。将人迎到府上,厅内还未踏进,姬墨倾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叶侍卫可在?”“在,在!”老管家急忙应道。“带王爷到叶侍卫的阁楼。”容离走上前吩咐,俊逸面容上无波无澜。“可叶侍卫……已经睡下了,晚饭也没吃,就去睡觉了,现在打扰他……”老管家为难。“王爷要见还分什么时候,叫醒就是!”容离淡声,姬墨倾现在的态度,见不到就销弥不了他的疑心,而他心里也有些怀疑,这个叶侍卫确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姬墨倾浅笑,然眼底充盈着化不开的寒意。这一座阁楼小巧而精致,四周满是海棠茶树,接通的道路是一条别致的十字路,踩在上面,脚底异样的舒服。只是,若是躺在上面――姬墨倾想起那晚酒醉之后,背后一小块小块的青紫,按蓝衣的说法是抵到了什么东西,莫不就是这里弄的?阁楼里亮着灯,屋里灯火熄灭,异常安静。老管家走上去敲门,“叶侍卫,叶侍卫……”屋内依旧冷寂,没有人应声。“叶侍卫是……睡得太熟了啊!”老管家讪笑,还想敲门时,被姬墨倾制止,“本王亲自来!”姬墨倾上前,唇角邪勾,一掌推在紧闭的房门上,房门应声而开。老管家进去点了灯,看清屋内的情况惊呼一声。床上被褥整齐,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姬墨倾冷笑,走进去捏起桌案上的诗集,房间干净整洁,简单的摆设却莫名让人舒心。相貌再如何变化,多年的生活习惯却是变不了的!“这,叶侍卫明明说晚饭不用叫他,要去睡觉来的,怎么,怎么会不在呢?”老管家心急,看了看容离又看着姬墨倾,“王爷,老奴没有说谎――”“福伯,你先下去吧!”容离摆手让他退下去,又开口道,“问一问府上其他人有没有见到叶侍卫的!”“好,好的!”老管家小心的出了房门。姬墨倾在房中打量一圈,笑容越发灿烂,勾弄着床榻上的帘幕,开口:“丞相这个侍卫不简单啊!”言语之中满含深意。“王爷,叶侍卫并不同于其他侍卫,他的行踪就是下官也无权过问。他今夜离开相府,几日不回,或是从此不回也不是不可能的。”容离在他身后说道,看到幕帘上的手指一僵,转身过来的姬墨倾脸上已没有丝毫笑意,如冰霜覆盖,眸中狰狞起。“很好!”逼吐出两个字,高大的身影移向屋外,门“哐当”一声关上。屋内的容离扫过整齐的床榻,幽幽叹了一声,后抬步跟了出去。*皇城紫金军一轮一轮的巡逻,没有注意到房顶飞掠过的身影,借着夜色掩护,一路越到了皇城后宫的角落里。别院之内,房屋略显陈旧,然被打理的整整齐齐,芭蕉大叶低垂,苏景漓闪身躲在之下。两个宫女打扮的人说笑着走进来,手上提着莲花灯,一人还抱着一个紫金香炉。“我寻了宫里最好的熏香,是娘娘喜欢的茶香,这下娘娘可以睡个好觉了!”“皇后娘娘人真好,虽说是西冥来的,可大伙都喜欢她,这不给娘娘寻这熏香,全靠皇后娘娘帮忙,要不李淑妃怎么会让出来!”“这个李淑妃太跋扈了!”……两个宫女说着推门进了屋内,莲花灯挂在了外面的灯架上。苏景漓站起身来,身上还穿着在玉宇琼楼时穿的白色纱衣,绝美的容颜在宫灯照耀下更是美的不似凡尘。皇后娘娘?她们所说的可是蜜儿?来到姬国有一段时间了,皇宫也去过几次,不过这后宫倒是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蜜儿怎么样了?跃身跳上窗外的一棵大树,屋内的景象隐约看见,一身宫装华服的女子半躺在床榻上,黑发垂下,只能看见她纤细优美的后背。苏景漓神色有些激动,是大姐!娘亲过世太早,大娘对她也不甚友善,不过大姐却是对她极其疼爱,当年她要被送离苏家,大姐为此还和父亲大闹,被关在祠堂一整日。两个宫女将东西放下后就出了屋,苏景漓瞅准机会,再次跃起,破窗而入。“你是什么人?来人,有刺――”屋内留着伺候的宫女见苏景漓翻窗进来,惊的大叫,被她一个砍手打晕过去。“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本宫的寝室?”苏鸾冷静开口,颇是威仪,然看清苏景漓的容貌时,不禁瞠了目,从床榻上起身,看着她,朱唇轻启:“你是……阿漓?”虽近十年不见,可这副容貌太盛,天下间绝无第二了, 玉肌雪肤,面如满月,眉似青黛,目如秋水,唇角漾着浅淡的笑意,温柔而婉约,一身清雅之质,风华无双。与爹爹深爱的女子容貌无几,太像了!苏景漓红了眼眶,努力维持脸上的正常神情,缓缓开口:“是我……”“阿漓,阿漓……真的是你!”苏鸾神情陡然激动,猛咳了几声,要从床榻上起身。苏景漓上前按住她,将她半拥在怀里,“大姐,不要起来,你现在有身孕在身……”苏鸾猛然从她怀里抬起头来,脸上震惊:“你,你知道?”苏景漓点了点头,这事是紫烟临走时告诉她的,她当时太过震惊,没有细问,后回去一想,觉得另有隐情。先皇年纪太大,大姐……应该不会怀孕才对,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所以,那些放在屋内养胎的药丸,都是你送的?”苏鸾问她,前些天屋内被人放了一盒药丸,她便让身边信得过的宫女偷偷出宫找大夫问了问,都是一些养胎健体的,无毒无害,她放下心来,这两天一直服用。“嗯,熬药太麻烦了,也容易被人发现,我就制成了药丸,方便些!”苏景漓说着又取过她的手腕把脉。“我正想着是谁送来的,这么有心,还考虑到我在宫中的处境,可想了几个人,却没有在你身上想,听说前些日子你去劫法场,可有受伤?”苏鸾担忧的询问。“大姐,没事的!只是爹爹没有救出来!”苏景漓神情落寞了下,又对她笑道:“姐姐,脉象平稳,我的小侄子很健康呢!”苏鸾笑得幸福,抚上自己的肚子,母性的光辉在脸上初绽,“我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深宫太寂寞了,有了他,我才想着要活下去,不能放弃。阿漓,大姐想求你一件事,还希望你能够答应。”“嗯,大姐有什么就说吧,阿漓无不答应!”“以后我若是有个万一,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苏鸾握住她的手,目光幽幽,带着恳求与无奈的悲哀。苏景漓反握住她,“大姐,没事的,在你怀孕这段期间我是不会离开帝京的,直到你平安落子,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再将你接出宫去,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块,爹爹,大娘我都会救出来的!”苏鸾看着她,半响,勾出一抹笑意,覆上她的手背,“阿漓,这么多年一个人在面,辛苦你了!”不辛苦的,只是,太寂寞了!师父,师兄,或是吴管家,都填补不了她内心的渴望,渴忘父母之爱,渴望一家和爱!从皇宫出来,苏景漓的心情沉到了谷底,想像的和现实总是存在着无法鸿越的差距。大姐问她为什么不去问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明明都满腹疑惑,却依旧沉着气不去问她。其实她是不敢问,那双眼里如何藏都也藏不住的忧伤,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已逝,就是伤她太深。况且,不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是大姐的孩子,她都会疼爱又加。帝京内的清湖夜船上,苏景漓仰面躺在甲板之上,望着不甚明朗的夜空。清湖之上还有几艘亮着灯光的华船,不时传来琴弦轻鸣,琵琶幽唱,还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有醉汉从船舱跑出,扶着栏杆呕吐,嘴上骂骂咧咧,身形不稳的进去,一声声的念叨着:“小美人……”这个地方,也是帝京的一个销金窟,富有情调的销*魂地,连一些文人都忍不住前来听上两曲,喝上两壶,赏一赏清湖的美景。今夜,她不想回丞相府。扮成听幽,又被一掌扫下湖中,一切都是她的策划,三位大臣之死,听幽一“死”,也算给了帝京百姓一个交代,不过她知道,有两个人是骗不住的!可她今夜不想再考虑其他,只想这样,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好好的睡上一觉,虽然夜已过半! 第一百七十一章治脸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清河之上,湖水涟漪,湖面上漂浮着片片桃花瓣,船舱里四面通风,吹拂的纱幔狂飞。浅紫淬染白樱瓣的衣裳,及肩之发玉笄束拢,浅紫染白樱的缎饰也垂飘在玉笄上,发丝与缎饰在晨光中飘扬,看来脱俗的身姿更见逸雅,也见清瘦,在这清河的华船上,她已经待了三四天了。苏景漓站在船头,注视着眼前的碧玉清波。过往的华船无不稍稍停滞,迷离在那抹浅紫之中。“美人哥哥!”“美人哥哥!”……远处一艘小船靠近,上面一个清俊少年冲着她挥手,呐喊声惹得众人注目。两船相聚不到十米的距离,少年飞身掠上,上了船直接扑倒她的怀里。“言儿怎么过来了?”怀中的少年较之一年前长高了不少,圆润的脸也长开了,略显棱角。“我听师父说你在这里,就跑过来了。”“姑姑可好?”苏景漓开口问。猪婆娘确是苏护的妹妹,苏静云。当年心爱之人战死沙场,一时想不开,脑子受了刺激就离开了苏家,游走在江湖上。后听说苏家出事后就来到了京内,一直打探苏护的消息,找到苏护后,被告知来帝京找她,两人是前些日子才联系上的。对于苏景漓的侄子,苏静云是满意的不行,直呼哥哥那个大老粗居然也能有这般美貌儒雅的儿子!“师父很好,不过大师父不好,那日在玉宇琼楼将你打下湖后,不知怎的就被朝廷通缉起来,摄政王悬赏要取他的性命,他这几日躲在来香阁的密室里都不敢出来。”风言说的撇嘴,他也是被大师父踹出来找他的,让他问他什么时候回相府。“美人哥哥,你还要不要到相府当侍卫啊?”“不去了。”师父给她做的易容面具只能用一次,一旦取下,就不能再用。“姑姑在哪里,我随你去看看她。”最后苏景漓开口,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先将爹爹救出来再说。摄政王府,别院之内。阮月不可置信看着镜中满是红斑的脸,那张绝世容颜上已被红红的斑点布满,触目惊心。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的脸颊,触手刺拉拉的疼痛。“啊……”的尖叫一声,桌上的铜镜被“咣当”一声打翻在地。阮月蹲在地上,眸中满是惊恐,嘴上不住低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慢慢移身过去,地上的铜镜再次照出那张可怖的脸来,再是精致的眉眼都被斑斑红点遮掩,容颜不复!“啊……啊……”一声声尖叫声起。侍候的小丫鬟推门跑进来,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小――”看到阮月那张脸时,也是惊恐的怔在原地。“滚出去,滚出去!”阮月急忙转身,将自己的脸掩藏起来,惊叫:“听见没有,滚出去,滚!”“我去找王爷过来!”小丫鬟从愣神中清醒,说了一声跑来了。老御医坐在床前一脸凝重的把着脉,姬墨倾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喝茶,神情与以往无异,紫眸看着床上蒙着纱巾的女子。“怎么样?”姬墨倾淡淡开口问道。“下官要看看小姐的脸才行,脉象之中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是由脸上引起的。”“不要看,不要!”阮月一听要看脸,起身缩到床角,浑身轻颤,她不要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那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忍再看。姬墨倾踱步到床前,俊美的脸上擒着冷笑,紫眸带着残忍的阴狠,道:“若是不想要这张脸,本王到是可以成全你,毁了又如何,不过是一张骗人的面具!”阮月神经一紧,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乌黑的眼中显出惊恐。老御医赶紧起身让开位置,退到一旁来。“这张面皮做的再是精致,这双眼睛,这身上的气质如何骗的过本王,一个替代品你也不够格!”姬墨倾冷嗤,讥诮的薄唇,讽刺的眸光,像是一把把利刃割在她的身上。真是完美的精致!阮月突然想起第一次他看见她时所说的话,在那一刻就已知晓她的身份了吗?只是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代品?“给她看去!”姬墨倾冷言,又扫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黑幕降临,房屋内只是点了只蜡烛,阮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涂着紫色的药膏,她涂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这张脸,依旧如初,无法复原!御医不是说会好的吗?为什么还是这样,整张脸被药物催的发红,看起来很像夜间出没的厉鬼!到底不是自己的脸,占据了一年多的时间也够了,可是现在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取下这张面皮,自己的容貌被隐藏其下,不知如何才能重现!隐约间,她透过昏黄的镜子看见了那张完好的脸,没有红斑,盈盈之间,眉如远山青黛,眸若流水清澈,天然去雕饰的美丽,是真正的绝色!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为自己出现的幻觉可笑,然而定睛去看,镜中人依旧――阮月回过身来,看见了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立的人,卓然而立,紫衣被屋外的风吹的水波荡漾,震荡出一片朦胧光影,烛火照在她绝美的脸上,映得她面色如玉,薄唇如丹,清眸流转着炫目的光芒。她静静而立,优雅的姿态,脸上挂着风华无双的笑意。“你是阮月?”她开口,清雅的嗓音,带着温柔音韵。阮月被她一问,才从流连沉溺中惊醒,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苏景漓走过来,抚上她的面容,眸中载着歉意与柔色,开口:“委屈你了,这种面皮最多能戴一年,时间长了就会产生毒性,起这些红点,不过,无碍,能治好的。”苏景漓说着从怀里掏出药膏,均匀莫涂抹在她的脸上。阮月觉得脸上清凉异常,冰凉的气息透过毛孔直传到骨髓,片刻脸上感觉轻轻被撕扯,面上贴的一侧面皮被揭了下来。苏景漓将一瓶药膏放在桌上,说道:“每日睡觉前涂上,两天后脸上的红点就消退了。”“你是谁?”阮月总算问出口了,自己易容成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像是明月一般的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苏景漓看着她不语,清眸之中出现乍寒的冷漠,半响,轻笑出声:“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好好休息吧!”丢下一句话,苏景漓出了门。阮月追出门去,然屋外寂寥无声,像是没有人出现过一般。*“老子受够了这日子了,每天躲在这里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猪婆娘,你得说一说你这侄子,我可是为了他才被人追杀的!”四大恶人中的老大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也被人追的无奈,不管他躲到哪里了,都能被找到,姬墨倾的人就像幽灵一般无孔不入,也就这个密室,没有被发现。“这个摄政王太可怕了,我不过是扫了你侄子一掌,将他打下水,这也是做给外人看的不是吗,他倒是好,见不到你侄子的人了,就拿我来出气!”两次将他逼到湖边,将他逼下水,拿剑抵着他憋在水里,差点没憋死他。“你说他还真是喜欢我那个美貌的侄子?这两个男人……总归是觉得有些别扭!”猪婆娘想了想打了寒战。“以大将军和摄政王的恩怨,不趁机斩草除根,反而将他关押在乾承寺好生照顾,定是因为你那侄子,你想若是杀了他老子,你那侄子还能跟他好过!”老大这边头头是道的分析,没有注意到密室里已多了一抹紫色。“看来万老大是不用我来解围了,以你这分析问题的头脑,,这件事情自己应该就能解决才对。”苏景漓靠在门口处,含笑看着他,眉目间有着淡淡的戏谑。“姑姑,爹爹那里我已经安插好了人,不过,行动要迟些日子,南部那边出事了。”“南部出事了?”猪婆娘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国家太平,还会出什么事?苏景漓眉目轻皱,清眸中出现一抹暗色,开口:“听说是前朝太子突然出现了,许多前朝遗族都已在南城集结,准备重建姜国。”现在姬国可谓内忧外患,怕是不会太平了!“那你准备怎么办?”猪婆娘问他。苏景漓敛目,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想要保住苏家的人,保住所有帮助过苏家的人,可是脑子中又总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妖娆魅惑的容颜,到底是中了他的毒吗?“来香阁的姑娘们还没有被放出来。”猪婆娘看着她说道,“景漓,他应该在等你去找他……”密室之中顿时陷入沉默。苏景漓从来香阁的密室出来,便看见了等在口外守着的蓝衣,深蓝色的侍卫服,俊朗的脸上一丝不苟的严肃,看见苏景漓出来忙迎了上去。“苏公子,王爷让我来接您,马车已经备好了。”在这里看见蓝衣,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怕是在她夜入王府给阮月治脸时就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中了吧。亏她还因姬国的内忧外患替他担心,看来是多余了,这个男人永远都能把握住所有人人性的弱点,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在内,岂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第一百七十二章故人来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到了王府没有见到姬墨倾,苏景漓就被人直接带下去沐浴更衣,换上一袭宫装,火红的颜色,穿在身上竟有一种嫁衣的感觉,冰冰凉凉的抚润着皮肤。身后侍奉的小丫鬟给她梳着复杂的发髻,刚起了样式就被苏景漓制止了,那种朝凤髻是王妃才能梳的,再者,金银一堆压在头上,脖子都要僵了吧!“你下去吧!”“奴婢是王爷派来的,一会儿还要带小姐去幽兰院的。”小丫鬟为难,站在一侧,不走。“去门外侯着吧,这些我自己来弄吧!”“是!”小丫鬟退了出去,轻手关上房门。苏景漓看着铜镜中的美丽容颜,钟灵毓秀,就像是画中临摹出来的一般,精致的让人心惊。她微微闪神,伸手抚了上去,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是自己吗?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苏景漓起身随着小丫鬟出去。幽兰别院,是姬墨倾住的地方,踏进去就是满院幽兰,泛着幽幽清香,在屋前有几棵开的正艳的海棠,娇嫩的花瓣闪着阳光的绚烂。“可是喜欢?”姬墨倾走了过来,摆手拂退丫鬟小厮,整个院中就只剩他们两个。“嗯!”苏景漓点头,海棠花是她的最爱,在南城之时院内就栽满了海棠,那时候她还培育出了罕见的蓝色水晶棠。白嫩的手指轻触艳色的花瓣,火红色的纱衣滑下,露出玉脂凝肤的手臂。姬墨倾眯眼,凤眸射出灼灼炙热,视线落在了雪白手臂上鲜艳的收宫砂。苏景漓惊呼一声,突然被他拦腰抱起,纤细的腰肢几乎被大掌一手掌握。“相信这个地方,你会更喜欢!”姬墨倾看着她,目光灼热的仿佛能将她炙烤的外焦内嫩。一脚踢开房门,抱着她进了屋内,房间内的摆设让苏景漓直了眼,不论是什么地方都和她在南城的寝室一样,就连那些字画,古玩都像是从南城搬过来的一般。“你又何必呢!”苏景漓叹了一声,从他的怀里下来,四处巡视,简直和自己的房间是一模一样。“这个是不是更喜欢?”姬墨倾从身后环住她,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耳边低问。苏景漓没有抵制,任由他抱着,那双大手暧*昧的摩挲她的腰肢,“阿漓……”不禁然的姬墨倾发出浓浊的呻*吟,他吻上她雪白的耳垂。苏景漓始终注视着前方,被他吻上时,身体一颤,却没有制止。 而这是对他最好的鼓励,终于不再排斥他了吗?姬墨倾吻的重而火热,大手探上她的肩膀,拉开她重重交叠的衣物,半边的纱衣滑落露出细腻的肩颈,被红衣衬的更是肤如凝脂,红衣,雪肤,黑发,让他忍不住埋首埋在那诱人的肌肤与发丝中,双臂环锁得紧,深深的感觉着她的馨软与气味。终于不仅仅是梦中无望的挣扎,触手的柔滑,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这记忆中折麽他无数次的娇儿。 此刻的姬墨倾深邃的眸子愈发的深沉,仿佛在酝酿着一起熊熊的烈火,将她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苏景漓没有挣扎与抗拒,仿佛变成了一尊只会呼吸的雕塑,只是对埋在她肩上的气息,不自觉感到一抹痛苦。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面对他时总会想着逃离,远远离开,除了他吞噬人一样的炽烈感情令她止步,更怕了他抱住人时的孤独,这双抱住她臂膀与胸怀的双臂是充满孤寂的不安,仿佛抱住她才能拥有一切。为何?这不该是拥有一切又残忍冷血的王爷所发出来的,至少不该对她展现!她不想成为姬墨倾心中如此重要的存在!不想与他有如此深的交集。衣衫落地,眼前的娇*躯刺激着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与记忆,大掌抚弄那份弹性的柔软,满意的听到她蹙眉的微吟。“阿漓,看看我是谁……”姬墨倾的声转为沙哑的低唤,大手扳过她的身子,看到的不是一张神采迷离的憨颜,那云淡风轻无比冷静的态度告诉他,她并没有动情! “王爷今日若是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是不是能够从此不再纠*缠。那就我今日不动,王爷可逞尽你的欲望,我,不会多说一句。”苏景漓迎视他,那神态悠到几乎是虚渺,又是这种拒绝他的态度,更令姬墨倾勃然大怒。“不会多说一句?很好,你总知道如何激怒本王,除了你,还能有谁伤本王至深!”姬墨倾握住她的下颚,不再留情的重吻上她,切切实实的扯咬她,令她痛呼的用力推开他,唇瓣鲜血直淌。“本王可以掌控整个天下,可却不曾真正拥有你,阿漓,你说你摸不透本王的心思”他看着被他咬伤的唇瓣,森冷的声道:“本王也想把这句话回赠给你!”看着拂袖离去的身影,苏景漓不紧不慢的整理凌乱的衣衫,躺在了旁边的榻上,这个地方莫名让她舒心,薄唇上依旧带着火热的温度,她伸手原想如往常般拭过唇,却又改为抚著自己的唇瓣,她探舌轻舔过那犹在唇上,属于他的味道,低声轻喟,“连我自己都难懂该怎麽做了。”不光是他看不懂她了,她自己都无法看清了!舒雅亭内,石桌上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主子!”蓝衣不知如何劝诫,何时见过主子这般借酒消愁了。“坐下来陪我喝几杯!”姬墨倾端着酒杯说道。蓝衣迟疑几下,坐了下来。今夜残月如弓,摄政王府本就外城郊,三面临湖,地处辟静清雅之地,夜晚更是只闻虫鸣鸟叫。  夜里骤然响起的琴声在这里就显得缭绕清扬了,伴着夜风,疏解着内心的烦闷。喝酒的两人都看向幽兰别院的方向,琴音悠悠袅袅的从那边传来。“苏公子的琴音还真是天下无双!”蓝衣说了一声,转眸看向自己的主子。姬墨倾端捏着酒杯不语,一双紫眸不知是因酒还是因这琴声而迷离。蓝衣在心里悠叹了一声,遇上苏景漓,真是主子的劫难啊!琴声起不多时,又传来悠扬的萧声,萦绕着琴音,追追赶赶,缠绕嬉戏,竟配合的天衣无缝。本来看到筝琴信手弹来的苏景漓不禁心中一颤,心思转到了琴上,开始用心去弹,那萧声似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更加缠*绵悠长,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在天山之上,自己和师兄一人抚琴,一人吹箫……苏景漓眼中闪现亮光,表情激动,待曲毕,将手一收,起身就要朝着萧声的发源地掠去。那抹红艳的身影由远及近的奔过来,像是一只翩舞的飞蝶,衣袂飘飞。经过舒雅亭时,蓝衣伸剑,侧身挡住她的去路。“让开!”蓝衣不动。苏景漓扭头看向姬墨倾,眼神凌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将我像囚犯一样囚禁吗?”“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夜王府似乎不太平静,想要保护阿漓的安全而已!”“那就多谢王爷费心了!我自认为能力还行,自保足矣!还请王爷让手下人退开!”苏景漓已经做足了礼节,若是还不让,她也不管什么礼节了,硬闯也得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师兄来了!“蓝衣,你出去看看,查明情况回报!”姬墨倾坐在原地,修长尊贵的手指抚着琉璃酒杯,俊美的脸孔如同冰雕一般透着寒气。苏景漓看到桌上的酒壶,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不期然皱紧了眉头。“我也去吧!”苏景漓又扫了姬墨倾一眼,压下涌起的不适,开口说道,作势要跟着蓝衣出去。“阿漓还是留在此处等消息吧,你既然在本王的府上,本王就得负责你的安全!”蓝衣淡淡的看了一眼苏景漓,对上姬墨倾森冷的眼眸,知晓他的意思。这时萧声又起,穿越清风残月,缠缠*绵绵,悲悲怨怨,竟是一首《初缠》!真的是师兄!苏景漓听着曲子红了眼眶,这首曲子是她亲自创作的,还是当年她死缠烂打让师兄学的!除了她自己,除了师兄,这首《初缠》还有谁会?师兄是来找她的吗?姬墨倾看见她的神情,骤然收紧手指,酒杯应声而碎,这种硬度极坚的琉璃酒杯在他手中一点一点的化成了碎沫!蓝衣心颤,主子向来极能隐藏情绪,这般做法看来已经到了隐藏的极限,这苏家的少爷还真是不一般!蓝衣不敢留在这里当炮灰了,赶紧飞身出去执行任务,早走的妙!苏景漓迟疑的看了一眼姬墨倾,清寒的眸光扫向被风吹起的酒杯碎沫,还是转身,急忙跟了上去。出了王府,朝萧声传来的小湖过去,然不一会儿萧声就停止了。苏景漓急忙加快速度,过去时,蓝衣正和一个白衣男人对峙。男人一把长萧在手,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如清风朗月透着脱俗不凡的气质,俊美的脸上此刻擒着一抹浅淡舒心的微笑。“师兄!”男人转过身,看着她笑得温和,“阿离!” 第一百七十三章侵占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云陌勾扬着唇角,温柔的看着眼前已是倾城之貌的少女,红衣翩然,黑发飘飞,是他梦寐以求的模样。苏景漓欲上前,却被人勾住了肩膀,回头,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姬墨倾,白衣纤尘不染,流淌着夜色遮盖不住的清华,生就一种高贵脾睨万物的气势。妖娆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幽幽的看着云陌,手下却力道十足的控制苏景漓的身体,让她上前不得。云陌清眸转而看向姬墨倾,幽暗的眸子闪现着令人心惊的邪魅。苏景漓挣了挣身体,回头。“放手!”清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寒意。姬墨倾置若未闻,全身带着危险的冰冷,如同锐利的刀锋,锋芒摄人,薄唇轻启:“将人给本王拿下!”身后鬼魅一般出现十几个黑衣人,上前将云陌团团围住。“阿漓,看来今日是有人想要阻挠我们相聚了,不过不碍事,来日方长,我以后会把时间慢慢补回来的!”云陌狭长的眼眸带着一抹讽刺看着姬墨倾,男人最是明白男人的那种莫名的占有欲,强烈而不知何故,行动总走在思想的前面,他守护这个少女多年,怎会一朝便宜了他人。苏景漓看着心急,娇美的面颊上出现急色,又见姬墨倾一直不放手,只好出手还击了。“师兄,你先走,等我出去了再去寻你!”她也想跟着师兄走,可是不行,来香阁那么多人的命还捏在姬墨倾的手里,容不得她反抗。苏景漓用力甩开姬墨倾的钳制,又被他抓住了手腕,两人就这样过起招来。云陌这也打斗起来,十几个人围攻一个,场面混乱!她知道师兄的身手,这几个人还奈何不了他,可若是加上姬墨倾……结果可想而知了!好在她武功不弱,能绊住姬墨倾点时间,“师兄,你赶紧走,快点!”近身搏斗,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云陌看过去,眸色一暗,长萧顺手又击倒了攻上来的两个黑衣人。“师兄,你难不成想吃王爷家的牢饭啊,可难吃呢,还不比咱们在天山上生吃的野味好吃!”苏景漓见云陌不走,着急的喊道,有些应付不过姬墨倾的攻势了,这人出手看似随意,实则精准无比,不出几招她就要缴械投降了。云陌踌躇几次,心思极快转动,他明白阿漓的意思,可若是走了又放心不下。“师兄,到底想啥呢,你再不走真被捉了,我到时候还得费心救你!今日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放心他现在还不能拿我怎么样!”云陌不再犹豫,长萧一挥,腾身飞起,冷冷出声:“姬王爷,阿漓就暂居你那了,你若伤她我一毫,来日我必千倍奉还!”冷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人已没了踪影。苏景漓舒了一口气,下一刻被姬墨倾擒住,锁在怀里,凛冽的男子之气迎面而来,伴着一股幽兰的清香。苏景漓不舒服的扭动了扭动,抬头被男人冷如寒潭的神情吓住了,仿若万丈高山之上冰冻的雪莲,美丽却冰冷刺骨!很好,不会拿你怎么样吗?他倒要看看拿她怎么样了又如何!反握起她的双手,在苏景漓惊诧间,还未来的及反应,一股气流注入,反冲之力让她痛呼出声,身子一软,倒在姬墨倾怀里。这一次不再多言,直接封了她的武功,没有武功。看她如何出的了这王府!苏景漓身子酥软,被男人拦腰抱起,她也是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女子里都属高挑的,但在男人怀里还是略显娇小!就这样的情形,苏景漓心中大叫不妙,却被男人压在怀里动弹不得。“放我下来,我自己还能走的,不用王爷劳神费力!”苏景漓谨言,不敢再刺激这魔头。姬墨倾闻声,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里光芒炙热,仿佛要灼烧她一般。“阿漓,我们已经成婚了,你是我的娘子,有些义务就是不愿意也必须得履行的!”“我不是!”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忙拒绝。“也对,不是娘子,是相公才对!”他看着她,冷笑涟涟。姬墨倾一路将苏景漓抱回幽兰别院,阴冷戾气,夜色难掩,遇上的人个个唯恐避之不及,为苏景漓捏了把汗,能将王爷逼出这等表情,是逆天了吗?“本王不会再给你机会的,云陌带不走你,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将你带走。”眼见就要蹬门进屋,苏景漓心里恐惧, “王爷,你冷静点,别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我那师兄虽看似温雅,但绝对不好惹,你若是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他肯定说到做到的!”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效果堪比星星之火,迅速促成燎原之势,大火弥漫开来。苏景漓被一把压在门上,后背抵得生疼,被困在姬墨倾两臂之间,疼的龇牙咧嘴。“拿你师兄威胁本王吗?他若敢来,本王定让他有来无回!本王也是说到做到!” 话似从牙间逼出,他深邃的眸子愈发的深沉,仿佛在酝酿一起狂风暴雨,夹杂着残忍的惩罚意味想要吞没她。姬墨倾楼着她的腰肢,俯身将她抱起,抵靠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结实挺拔的身躯压着她,发髻瞬间散乱,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而下。苏景漓急了,她猛然伸手探去,去抓他擒在腰间的手臂,另一手伸掌就向姬墨倾胸前拍去。 虽然,她现在内力被封,但是力气还在,这么近距离拍他一掌,相信姬墨倾也会受不住。掌风凛冽,转瞬便触到了姬墨倾的胸膛,却在那一瞬,被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一段雪袖如云般在眼前闪过,姬墨倾修长的手指忽地攥住了她的下颌,沙哑的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乖一点,我会对你温柔些!” 沙哑的充满磁性的动了情的声音,慵懒魁惑,却也带着不容反抗的凛冽。姬墨倾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嫩白如玉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那双紫眸渐渐变成魔魅的深紫,蛊惑着身下之人。吞噬而贪婪的欲火,烧灼的他再一次尝到那渴求般的痛楚与想要,这一次,如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他边解开自身的衣物,健硕的身躯再次覆上,当昂挺的男性抵上那幽瓣时,壮硕得令她娇嫩的身躯无法承受,她锁紧双眉,冷汗直下,眉宇间是淡淡的厌恶之色。无论现实与梦境中的她,永远不改对他的真实感觉,憎恨与厌恶!每当他想进一步占有她时,哪怕她闭着眼,也皱起不悦的双目,就因她眉目中的那丝嫌恶,总令他顾及她的感受,无法真正占有她到最后!身下,她理解不来的侵入,令苏景漓恐慌挣扎得更厉害。“疼,疼,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摆着身躯,想脱离他,却更刺激起他的欲*火。紧紧以躯干压制住她,抬起一足挂上他的臂弯时,在她紧闭的双目中狠力一挺进,野性的欲*望没入她体内!“啊啊――啊――”进入的同时,听到她的凄叫,恢复理智的看到她五官因痛苦而纠结,从未见过她如此痛苦又无助的神态,姬墨倾放开箝制,搂住她,见她面容转为苍白,牵起的眉扉都因痛苦而轻抖,一种揪心的不舍与心疼竟再次攫住了他的心扉,不想再见她难受的感觉。“别动,阿漓,我不会再伤害你……”苏景漓只觉疼的厉害,发泄似的在他的肩膀划出一道道血印。不受控制的,泪水从脸颊滚落,滴在软榻之上。“别哭,阿漓,永远留在我边,你想得到什么我都给你,绝不准你离开,知道吗?”他吮掉她脸颊上的泪,温柔抚慰,身下却是毫不客气的冲*刺。……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黎明的曙光早已拂上浑身覆了一层薄汗的她,他才不舍的放开她,让她终于得以安静睡下。黎明前的俱籁是更深沉的夜色,这边还有人没有入睡,两人嬉笑着讨论昨晚的事。“主子这样应该是的手了吧,想想那位苏家的小姐也真是可怜,主子这么长时间不碰女人,一旦尝了甜头,还不化身野兽哪肯放手啊!”“你小子注意措辞,将王爷形容成野兽,亏你说的出来!”蓝衣虚晃一拳打在尤然的肩膀上。“来,喝酒!”两人今夜也是明显高兴,替自家主子高兴,虽说是强迫,可终归的得到手了。“天快亮了,你不去眯会儿?”蓝衣抬眸问道。尤然喝了一杯,笑骂道:“眯个鬼啊,天都快亮了,况且,还等着南边的消息呢!你说,他咋就出来一个前朝太子呢,当年不是发现那个太子的尸体了吗?”“谁知道呢,说不准就是前朝余孽的一个幌子,想要拉拢人心呢!”蓝衣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讽刺,想趁着西冥犯边起事,算盘打的是不错,只可惜太高看自己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学不乖的苏小少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又是一日阳光明媚,舒雅亭下,几个丫鬟簇拥着走过来。“听说昨日苏小姐一整天没有出屋,而且吃的很少,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想请教苏小姐鲜花做胭脂的方法呢,结果被春桃挡在了门外!”“我今早还看见春桃急急忙忙要出府,苏小姐该不是生病了吧?”“你们不知道吗,苏小姐昨天晚上被狗咬了,还咬到了脖子!” 一个小丫鬟神经兮兮的跟其他人说。“怎么回事?”有人问道。“今天早上春桃去叫苏小姐起床,结果苏小姐捂着被子不出来,春桃再三问下,苏小姐才告诉她晚上跟后院的大狗打闹时,不小心被咬了脖子!”知情的小丫鬟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大家。“啊,怎么会有这种事,跟王爷说了吗?”“苏小姐不让说!苏小姐也是难得的美人,注重相貌,这被咬到脖子就蒙着被子不肯下床了!我看还是明日等苏小姐好些了大家再去看他吧!”一个小丫鬟恨恨开口:“这狗着实可恶,亏我还经常带好吃的喂它,居然会咬苏小姐,可恶!”……“在这里乱说些什么,打扰王爷休息,都拉出去掌嘴十下!”头顶阁楼上蓝衣寒冰似的声音传来,吓得楼下一群小丫鬟惊恐失色,慌慌张张的跪倒在地。姬墨倾的脸色已经铁青了,超低气压下吓得蓝衣大气都不敢出,诚惶诚恐的站在旁边,他实在是太佩服了,那个漂亮的大眼小姐怎么什么都敢说!坐在楼上,楼下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耳朵里,心中冷气翻滚,冷笑无数,冷哼无数,最后都变成了嘴角令人胆颤心惊的笑意,姬墨倾轻敲膝盖,狗咬的吗?这苏小少还真是学不乖啊!昨夜被她一句话顶的气闷,又舍不得对她下手,只好啃她的脖子出气,昨夜是乖了,今日又变着法子的来骂他。苏景漓大热天受苦了,脖子被姬墨倾啃得痕迹明显,根本不敢出门,捂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来,脖子被遮的严严实实。没有人的时候还好,偌大的房间可以自由活动,吃吃小丫鬟们送来的水果糕点,一听见有人过来,就迅速跑到床上遮好被子,她苏景漓也有今天!姬墨倾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钻在被子中,苏景漓露出的那双大睁的水灵灵眼睛,滴溜溜的黑亮动人,与她平时淡然的模样判若两人,不过,轻灵的撩的他心痒。苏景漓没想到来人竟是姬墨倾,瑟缩了下不觉又往被中钻了钻,她武功被封,根本斗不过这个男人,稍不如意就被拎到床上惩罚,简直是比野兽都凶蛮。姬墨倾没有放过她的小动作,眼中含了笑意,抬步来到桌前坐下。“听说阿漓不舒服,本王就亲自来探望一下,要不要传唤太医过来瞧一瞧?”姬墨倾淡声问道,表情无恙,极其和颜悦色,却让苏景漓心里一紧,越是平静,暗里就越是汹涌澎湃。苏景漓见就他一人,身边既没有蓝衣又没有尤然,心中不安,怕又说错什么话惹得他兽性大发。“好多了,好多了,还劳王爷记挂了!”“大热天捂着被子,可是发烧了?”姬墨倾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起身走过去,低头俯视,伸手触碰她的额头试探温度。苏景漓被他一碰,缩了一下躲开他的大手,结结巴巴开口:“不发……烧!是中暑,中……暑了!”到了四月天,天气转热,可中暑是不可能的了!“是吗?”姬墨倾看着她似笑非笑。苏景漓赶紧把被子掀开,示意他自己已经没事了,“王爷就不要费心了,我休息几天就好了!”赶紧走吧,走吧,这般态度动作,慎人得很!姬墨倾锁住她脖间的红痕,浅笑,深邃的紫眸中似有艳光流过。“阿漓,可还记得本王昨晚对你说过什么?”说过什么?顾陌看着他瞪眼,脸颊上忍不住一红,昨夜说的话多的去了,都是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字眼,她就算记得来也说不出啊!“本王说过,再过几日本王就会举行大婚,就此昭告天下,你――苏景漓,是本王的人了!”大婚?苏景漓瞠目,什么时候说过了?她转眸看向姬墨倾,目露质疑之色。“好好休息,晚上本王让厨房给你炖一锅狗肉补补身子,阿漓应该没有吃过狗肉吧?”姬墨倾转而一笑,邪恶中渗着丝丝冷意。一听狗肉,苏景漓的小脸登时塌了下来,待姬墨倾转身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她抬着头,美丽的脸上有丝尬然,有丝哀求:“那个,吃狗肉会有损寿命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什么大补,还是不必了!”“怎么办,可本王已经看那条狗很不顺眼了……”“顺眼,顺眼,要不送给我如何?”“你想要?”姬墨倾挑眉看她,眼里带着玩味。苏景漓点了点头,手上松开他的衣袖。“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宫内晚上宴会,本王到时候派人来接你!”姬墨倾伸手捋上她的长发,末了,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好好休息!”*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周围古树萦绕,花团锦簇。苏景漓被姬墨倾抱下马车,一身宫廷华服,头上起码有两斤多重,额前还垂吊着一个玉石雕成的弯月。整个人比天边那轮圆月还要璀璨,明媚,一颦一笑,迷人心醉。“放我下来!”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苏景漓还是极不适应这样被别人抱着,偏偏这又是个不好惹的主。“你确定要本王放你下来?”姬墨倾勾唇,低头看着怀中不悦蹙眉的娇儿,“放你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吻我,吻我的话就放你下来如何?”姬墨倾略抬眸看了一眼由远及近的黑色车轿,笑得魅而邪肆。苏景漓抬头看他,嫣红的唇瓣比女人的还要水嫩,那双紫眸看着她一瞬不瞬。算了,就当吻一块木头吧!苏景漓搂住他的脖子,凑了过去,蜻蜓点水的触碰。“行了吧?放我下来!”“就这样?”姬墨倾不满皱眉,大手勒住她的脑袋,不容她拒绝反抗的压了下去,直吻的她呼吸不畅,四肢发软才放开。“王爷!”身后传来容离清冷的嗓音, 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阿漓,见过右丞来,你们在凤凰城见过面,来帝京后又蒙他照顾了一段时间,该当面好好谢谢人家!”姬墨倾将苏景漓推到身前,指着面前的容离对她说道。容离看向他怀里的女人,微低着头,看不见相貌,长发及腰,露出精致如玉的下巴。苏景漓抬起头来,清目流转,带着盈盈笑意,开口:“相爷!”这眼神,这音色……“叶侍卫?”“是我!”苏景漓应声。“你是……苏离?”容离瞠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在心里否定了,那个苏离他见过,美是美,却美的太过空洞,整个人撑不起那副美貌,倒是和她是同样相貌的南城明月公子,让人见而倾心。“不是,我是苏景漓!”苏景漓解释,再想说时被姬墨倾拉住。“右丞,一块进去吧!”占有性的将她压在自己的怀里,姬墨倾抬步像宴会厅走去。宫廷宴会,苏景漓也是第一次参加,各个朝官对姬墨倾都是点头哈腰的,卑躬屈膝,恭维有加,谄媚程度恐怕对皇帝也没有过。苏景漓冷眼看着,闪着讽笑,喝着手边进贡的御酒。“王爷,这位小姐就是苏护的六女?”有官员忍不住开口问道,两眼放光的注视着苏景漓的脸。“这是本王的未婚妻!”姬墨倾看着苏景漓掀唇,这般温柔程度,对帝京中哪位女子有过。“苏小姐好福气,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这是姬国多少女子求不来的!”“王爷可是咱们姬国最是俊美的男子,和苏小姐真是绝配!”“苏小姐这相貌就是帝京第一美女也是远远不及的!”……溜须拍马声不绝于耳。苏景漓挂着清冷疏离的浅笑,抬头,不期然对上对面席座的容离,绝雅的脸旁闪着宫灯的清光,更是清雅不凡。注视到身边人的目光,姬墨倾按住她的小手,紫眸眯起,噬茫绽出。进口处一声宣告,引了众人目光去,苏景漓也转眸忘了过去。有美人兮,在花一旁。侍郎之女,古盈菲,帝京第一美人走了进来。黄色绣着牡丹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脸如白玉,颜若朝华,美目流转,看到姬墨倾时,明显眼眸更亮,脸上绽出一抹明灿灿的笑容。苏景漓低头看着手下的杯盏,神情更显淡漠疏冷,看来这个帝京的第一美人是心仪姬魔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宫宴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这样的宫廷宴会都是可带家眷,不多一会儿,世家公子,世家小姐就来了一堆,个个盛装打扮,想要一出风头。苏景漓依旧埋头,看着杯盏中的酒水,清眸烟雾笼罩,让人猜不出心思。“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奸细的声音响起,整个宴会厅登时安静下来。苏景漓抬头看去,第一眼便送给了已是姬国皇后的龙蜜儿。 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明艳的小脸稚气仍在,威严气势已显。皇帝年纪应该更小,身子瘦弱,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是长年病痛折磨的结果。她无法想象,姬墨倾为何会扶植这样一个病秧子做皇帝,他自己称帝岂不更好?抬眸不解的看向他,姬墨倾也正沉目注视她,两人对视,所思所想不言而喻。伸手将苏景漓揽入怀里,开口道:“做了皇帝就等于接受了那份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我只想和阿漓在一块!”当初之时,不少人也是劝他称帝,可他记起了苏景漓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生生世世不入后宫!”就这样一句话,让他甘愿将皇位拱手让人……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苏景漓攥紧他的衣袖没有松手,心里隐忍着想要抛开又抛不开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对他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这样没有目的的宫宴都相对要轻松一些,大家都是举杯对饮,互相心仪的男女遥望而传情,不过相当一部分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席间最引人注目的一对人身上。男的俊美妖娆,女的清冷如莲,看起来确是无比的般配。“咱们行酒令如何,以这花枝为准,抛到谁那里, 然后或诗,或歌,或舞,然后再将花儿掷出,才算完了 ”一个官员开口道。其他人应和赞同。第一枝花由姬墨倾抛出,苏景漓半倚在他的怀里,看着他闭目将花枝抛向空中,花枝在半空中稍滞停留,旋转落下。所有人都抬目注视着,花枝缓缓落下, 就见得那朵红艳艳的花枝顺着夜风扑到了古盈菲的怀里。众人一见花到古盈菲那里,早有年经较轻的几个官员齐齐鼓起掌来。“看来我们今夜不是有耳福,便是有眼福!古小姐的歌和舞,本官还从不曾见过呢。”有一个官员低低说道。“下官倒是见过一次古小姐的舞姿,那一次还是在前皇寿辰上,至今仍是令人难以忘怀啊!”另一个官员小声说道。古盈菲捏着花枝,娇羞的看向姬墨倾那里,脸上盈盈浅笑。苏景漓虽面上平静,心里已酸涩起,手上把玩着琉璃酒盏,淡淡开口:“看来王爷对古家小姐也挺上心的,郎有情,妾有意,不如娶回去如何?”姬墨倾也没想到这花枝巧不巧的落在古盈菲那里,让他随手一扔,他就扔了,落到哪里怎是他能控制的,那个古家小姐他稍有些印象,不过对于这类摆设的“花瓶”,向来都不让她在脑中多留。“阿漓是吃醋了?”姬墨倾将她揽得更紧,旁若无人的轻咬她的耳垂,“放心,我只要阿漓就够了,其他的女人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苏景漓脸红,推搡他推不动,只好任着他。席间其他的人都注视过来,看着他们仿若神嫡的王爷“欺负”着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谁不知道王爷和苏护是死对头,看眼下,对于苏护的六女,王爷的样子是爱到了心坎里,这时局不知道又要如何变化了。古盈菲脸色暗淡下来,眸中黯然,手下握紧了自己的衣衫,这个苏护六女出现时她帝京第一美人的地位便已遭受到威胁,如今宴会出席,那个女人静静而坐,遥遥望去,便如明月一般光彩夺目,令周边花叶顿失颜色。古盈菲压下心中的涩然,从席上优雅站起身来,温柔一笑,道:“都说酒令如军令,既然盈菲接到了花儿,少不得要献丑。只是我的诗词怎及得上各位大人,实在是不敢班门弄爷,只好在歌舞上献丑了。”“不知古小姐要哪一首曲子,在下可有荣幸为您伴乐?”席间一官员开口问道。古盈菲听到这官员的话,浅浅笑道:“曹大人琴技高超,能为盈菲奏乐,盈菲感激不尽……”她顿了一下,踌躇着说道,“只是,盈菲要舞的是秋水。秋水?姓曹的官员愣了愣,这首曲子,他委实不会,这是……王爷自己编制的曲子吧!所有的人看向姬墨倾那里,带着如何收场的趣然。古盈菲睫毛一颤,眸间闪过一丝歉意:“此曲是王爷一年前王爷的作曲,我便根据此曲编了舞……”盈盈美目看向姬墨倾那里,带着殷殷期许。“既然是王爷所作的曲子,世上也只有王爷能奏了!我等从未听过王爷的笛曲,不知今夜可否一饱耳福啊!’席间方才要替古盈菲伴乐的那位官员说道。众人顿时纷纷恭维附和。姬墨倾在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中,唇角依然凝着浅淡温雅的笑意,美如妖狐的容颜更是勾人的惊心动魄,羽扇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眸底却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冷洽,有倨傲,还有丝不易觉察的厌倦。他抚着怀中人柔软的长发,感受着软玉温香的美好触感,在柔腻的光线中优雅掀唇,面上挂着风华无双的笑意,淡淡说:“这首曲子,姬莲也会,就让姬莲为古小姐伴奏吧!”小公主姬莲跑到古盈菲身前,水波潋滟的美目一弯,笑盈盈地说道“菲姐姐,这首秋水我会弹的,就让我为你奏乐吧!” 古盈菲丽目一凝,眸中的殷殷期待顿时转为失落和黯然,神情落寞的点了点头。都是皇家人,琴艺自是不凡,姬莲盘坐在桌案前, 手抚琴弦,浅音绵绵,好似从天际吹来的飘渺的风,吹拂过整个席间,平抚尘世中的一切浮华幻丽。高音冷冷,如飞花流泉般清越平和。时而婉转,时而清澈,时而缠*绵……灯火连离的夜色之中瞬间氲氲着如梦如幻的婉转缠*绵。古盈菲便在笛音之中,袅袅而舞。她今日穿的长裙极尝宽大,很适合舞。她的舞姿曼妙,轻盈,随着笛音或缓或疾或旋转,或倒仰。美目始终注视着不远处的姬墨倾,然而男人却一直低着头抚慰怀里的女子。淡淡的灯光和月色笼罩着她,让她看上去就像九重天外来的仙子不不小心坠*落凡间,宽大的裙袂随风轻扬,一袭轻盈薄衫犹如笼罩着轻烟,朦胧而又迷离。舞闭,曲终。席间顿时迎来了啧啧的赞美声一片。姬莲淡淡微笑着收起玉琴,缓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向一直浅笑的容离,见容离冲她颔首点头,脸上嫣红一片。古盈菲向众人施礼道:“盈菲献丑了!”言罢,素手伸向海棠花丛,折了一朵素白色的海棠,合上眼眸,素手抛了出去。这一抛,不偏不倚,恰巧抛到了苏景漓的衣袍上。苏景漓低眉,笑得意兴阑珊,不管是她有意为之,还是老天也想要看一场闹剧,今天的一切都……狗血到了极点。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视线在三人之间转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古盈菲心仪王爷,刚才一舞可谓极致美丽,不知道这位六女如何应付。容离挑眉扫兴苏景漓那里,见她捏起海棠花放置鼻间细闻,脸上陶然,然后推开姬墨倾,优雅起身,将海棠花别至发间。 淡而弥钫,清亦脱俗,如初雪,如流云…… 美得很是惫懒,灯火阑珊,衬得她绝美的眸波光潋滟。“小女子别的不会,就为大家舞一段剑如何?”“好,好!”众人一听要舞剑都来了兴致。“皇后娘娘,不知道小女子有没有荣幸让您为我伴乐?”苏景漓朝着顶上的龙蜜儿盈盈一拜,抬头,清眸点点的看着她。龙蜜儿身躯一阵,只觉这双眼眸熟悉的很,就连唇边的笑痕都是那么似曾相识。“翠儿,把本宫的琴抱过来!”身后的侍女慌忙捧出来一把瑶琴,放置在铺着毡毯的地面上。苏景漓曼步走到铺就着红毯的那片空地上。起身也到海棠花丛中,折了一枝花枝。花枝和剑的长短差不多,上面绽放了五六朵白盈盈的海棠,开的如火如荼,还有几个含苞待放,犹自暗吐泠香她手持花枝,站在灯火笼罩之处,一袭淡雅长裙,黑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席间不免有人惊呼出声,眼前的女子真真是冰雪之姿。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白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白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怡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舞剑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当年在南城之时,姬墨倾曾见过苏景漓舞剑,当时穿着喜服,映着无双的月色与幽幽灯光,恍惚然,如在天边,让人沉溺在她所制造的艳色之中。“不知道苏小姐想要哪首曲子伴奏?”龙蜜儿抬眸看着她问道。“一曲《天边》如何?”苏景漓迎视,眸中带笑,渗着温柔之色。众人又是交头接耳,天边?怎又是一首没有听过的曲调。龙蜜儿眼神陡然幽深,手掌用力抵着琴弦,嘴角慢慢勾出一抹极淡的笑痕,注视着她,开口道:“可以!”微低头颅,指尖轻扬,龙蜜儿的琴声起,划过云烟雾蔼,一如白鹤冲天,冷冷在空中飘荡。苏景漓手中花枝一扬,花瓣轻颤,有瓣瓣花叶从枝间抖落,在幽暗宫灯下绽出灿烂光芒。花枝似乎一瞬间幻化成了一把利剑,随着她的身姿开始舞动。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手中婉转腾飞,在黑夜里欢畅奔流。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一道流光,映衬着那绝世容颜。如蛟似龙,柔中有刚,如若花枝是利剑,那么势必会有犀利剑光闪烁,众人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柔美娇弱的苏家六女,也能舞出选般潇洒快意的剑法。白色纱衣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姿,腰间还束着同色的玉带,宽大的衣袖袒摆飘荡,缥缈的轻纱在她的周身萦绕,连带着灯光与雾气,整个人仿佛要幻化在夜色执之中。龙蜜儿的琴艺是极不错的,悠扬空灵的琴声伴着这行云流水般的剑法,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忽然,一声沉闷的琴音起,琴曲忽而变得铿锵,曲调也由缓转急。苏景漓一挥手上的花枝,花枝指而向天,白色的身影随之旋转腾起,在半空之中,那满枝的海棠花被气息一震,伴着她的旋转下落,无数的细小花瓣翩然洒落。她在花雨之中安然着地,琴声也正好夏然而止。片片花瓣飘落在她如墨的发梢,千树万树的繁华绽放,红尘之中迷人醉眼的流光,怎及的上此时她嫣然的一笑。众人沉醉之中,一枝带着花苞的海棠疾光轻闪,落在了容离身前的桌案上。“丞相,有请了!”苏景漓含笑看她,清眸中笑意点点。其他人都望了过去,见容离抬手捏起案几上的花枝,方才还是花苞的海棠竟慢慢绽放开,初绽的花,香气馥郁,芬芳难言。 “好琴音,好剑法, ,好舞!”有人终于醒悟过来,拍案说道,声音很大。众人随即一片由衷的附和声,此起彼伏,感叹良多。 “相爷,接下来该您行酒令了,您是选择哪一样?”席间一官员瞅着他手中的海棠枝言笑。古盈菲坐在席上,神色一直淡淡的,直到苏景漓开始舞剑,她端庄沉凝的玉容上,乍然呈现出惊愣和意外。 这样潇洒而不失缠*绵的舞,穷其一生,怕也是她舞不出的。容离狭长的墨眸映照着宫灯,更显温柔雅致,眉宇之间清华流转,淡淡开口道:“都是一些歌舞乐,我就做一首词吧!”容离起身,俊美的脸上带有似有似无的笑容,温润的声音响起:“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容离的视线落在苏景漓的身上,柔腻的仿佛要滴出水来……那双墨紫的深眸陡然闪过锋锐之色,手上用力按住苏景漓的肩膀,嘴上残佞起:“阿漓果然隐藏的极好,这封住的功力是何时恢复的?”“王爷记性不好吗?”苏景漓斜眼睨他,“这剑宗的内功都是保底三分,三分的功力对舞剑来说足以!”姬墨倾锁视,眸底深沉莫测。夜色渐深,酒宴渐至尾声,众人三三两两开始告辞。苏景漓被姬墨倾半拥着往宫外走,被宫里的老太监拦住。“王爷,皇后娘娘想请苏小姐前来一叙。”老太监恭身说道。“有何事,明日再说。”姬墨倾不留情面,直接拒绝。“这……”老太监为难,抬眸看向苏景漓。王爷不好惹,可叫不到人他回去也交不了差。“既然娘娘派人来请,怎能拂了她的面子,公公前面带路便是!”苏景漓淡淡开口。蜜儿来找她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那首《天边》是她在西冥的创曲,天下间她也就只有教过龙蜜儿一人而已。姬墨倾眼深如墨,双手制住她的腰肢,并无松手的打算。“王爷是想随我一块去?可是,后宫这个地方,王爷去了,怕是要有人要说闲话了!”苏景漓挑眉看他,眉眼间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昭然。“本王在这里等你!”姬墨倾松了手,妖娆的脸上一片清寒,伸手将苏景漓凌乱了的发丝掖到耳后,开口:“阿漓,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苏景漓笑得粲然,交手勾在他的脖颈上,踮起脚尖吻在他的薄唇上,轻言:“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这么担心吗?”言罢,勾笑掀唇,跟在老公公的身后去了。姬墨倾看着她的背影,唇瓣上还残留她的清香,眸底引着晦暗不明的光影。担心吗?这种独占之欲、独占之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攻占过他的内心,明明人在自己怀中,却深恐会失去,更无法想像这仅在他身下绽放的媚态,将会有其他人见到,光想,就会令他陷人无边的狂怒与疯狂中!阿漓,是你将我逼入此绝境的,所以,我不会让你逃开的!推开朱红色的宫殿大门,两边是明亮的琉璃灯盏,正前方的案桌上摆着偌大的香炉,袅袅轻烟升起,屋内弥漫着一股清雅香气。苏景漓踏进去,身后的宫女太监退出去将门轻轻带上。龙蜜儿转身看着厅内美貌的女子,以花为容,以玉为骨,以水为肌,用在她的身上丝毫不为过,精致的面颊或许只有巴掌来大,却勾的人移不开视线。“你和涣哥哥是什么关系?”龙蜜儿开门见山的问道,美目注视着她,流淌着清冽冷光。苏景漓淡笑,笑容在唇角轻绽,抬步朝着龙蜜儿去。龙蜜儿后退一步。心里有着一个大胆的想法,然而她不确定,可心里又叫嚣着就是这样。她试探性的开口叫道:“涣哥哥?”可又不对,涣哥哥怎会是这个面貌,又怎会是女人?苏景漓瞅着她,知道她心中疑惑,开口:“尤涣是化名,面貌是因为易了容。蜜儿,对不起!”若只是单单隐了性别容貌,苏景漓并不会道歉的,可是蜜儿,她就必须说一声了。龙蜜儿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受,她曾被尤涣吸引,可又因为身份不得不远嫁姬国,将一颗爱恋的心从此尘封起来,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错了,那个她努力放在心尖的人,居然是个女人!看到龙蜜儿顿时煞白的脸,苏景漓幽幽叹了一声。“蜜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可这件事是我欠你的,如今必须告诉你。”龙蜜儿红了眼眶,“那你来西冥……你是姬国派来的……奸细?”这般易容隐瞒身份容不得她不多想,尤其,她还是摄政王的王妃!“不是”苏景漓斩钉截铁的回答,眸中闪过一丝犀凛之色,“我不会做对不起西冥的事,当然也不会做对不起姬国的事,蜜儿,有些事情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最起码对于你,我的心是真挚的!”苏景漓无法跟她解释苏家的事,和姬墨倾之间的事更是无法向她诉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她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龙蜜儿,没有被后宫的黑暗所浸染。城门顶楼,凉风习习,旗帜被风吹得“飒飒”做响,城楼两侧分别站着一排守夜的士兵,姬墨倾立于城头,身上披着黑锦披风,端尾用金线绣满了大朵大朵盛开的兰花,奢华而高贵,荡漾之下,像是飘动的兰海。蓝衣从城楼下上来,在他的身后站定,努力平复脑子里的不安,开口道:“主子,皇后娘娘刚派人来说,苏小姐今夜宿于朝华殿,让主子不用再等了。”蓝衣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这世间能让主子屈尊在这猎风之中等人的,也就只有苏小少了,偏偏这人还如此,唉,让人为她捏汗啊!姬墨倾看着远处如墨的夜色,神情森冷如寒潭,瞳眸之中是绝对的凛冽之色。转过身来,令人胆寒的莫测眸色看着蓝衣,道:“去朝华殿!”夜风更是呼啸猛烈,宴会之时还是圆月高悬的晴好天气,此时只感受这陡然冷下的温度和这空气中的水分就知道一场大雨在即。朝华殿内。院落之中已铺上了一层残落的花瓣,冽风之下,花树摇晃,就连空中都流转着数不清的粉色花瓣,迷离人眼。在门外守着的宫女看到花雨中走来的祈长尊然的身影,神情一慌,摄政王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今夜不回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王爷,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您……”小宫女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个寒战。“通报皇后娘娘,本王来接王妃回府!”姬墨倾面无表情,话中却带着寒意,那眼神像极一头嗜血的孤狼。“王爷,皇后娘娘不让打扰,奴婢不敢……王妃明日自会派人……送回。”小心抬头,接触到姬墨倾的眼神时,吓得又是一颤。“开门!”冰冷的话语不容拒绝。挡在门前的人急忙让开,这姬国虽说是有皇帝皇后,可谁不知道所有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眼前的摄政王手中,而且这王爷喜怒无常还嗜血残忍,再不退开,怕自己是要血溅当场了吧!殿门被推开,外面已响起轰隆隆的雷声,伴着怖人的闪电,将猎风摧*残的院落照得忽明忽暗。龙蜜儿抬头看向门口,一道倨傲祈长身影漫步跨过门槛,身上的玄色织锦朝服被风吹的猎猎飞舞。“皇兄!”龙蜜儿站起身来。姬墨倾扫视屋内,然并未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蓦地扬起如沐春风的弧度,却是在笑,然而这样的笑却分明让她感觉到冰冷之意,从脚底腾起的寒意让她感觉像是冰封在冰库之中。“苏六呢?”姬墨倾开口。“苏小姐有事出去一趟,皇兄不必担忧,明日一早她就会回府的。”龙蜜儿逼着自己镇定自若的开口,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打着轻颤,以前在西冥时,皇兄沉目拉脸时她也是怕的不行,却不想今日这温柔清润的笑也能将她吓成这样。幽深紫眸锁着她,不语,半响,在龙蜜儿觉得自己马上要瘫软时,姬墨倾淡淡收回目光,抬步朝门外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道:“皇后娘娘以后若是想安稳的做好这个皇后,苏六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干涉的好,本王虽是爱护十六弟,不过,若是涉及到苏六的事,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放过。”冰澈的紫眸绽出一抹清冽,表情冷冽寒冰。从朝华殿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蓝衣撑着伞在门口侯着,见主子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善,也不敢开口询问,撑着伞默默的走在他的身后。姬墨倾没有出宫,而是沿着后宫往深处去。雨越来越大,视野却越来越荒凉。蓝衣心中疑惑,不明白主子为何来到这冷宫之中。秋芙院内,雨打芭蕉,地面上混乱成一片,连檐下的灯盏都是火光晃动,连上不时的闪电,这座简陋的宅院变得有些恐怖。然屋檐下,蓝衣瞪大了眼,那抹白色身影倚栏玉立,小巧精致的脸庞,清纯之中偏偏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妩媚,不是苏景漓是谁!“不是说了明日再回吗?又何必找来呢!”苏景漓看着雨中阔步过来的人启唇开口。“本王有同意吗?”姬墨倾抬步上去,箍住她的肩膀,勒令她抬起头来,幽深的瞳仁,格外魅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本王有同意你擅自离开吗?记住,以后没有本王同意,片刻都不许离开本王的视线。”大手抬起的下巴,低头恼怒的吻住她带着凉意的唇瓣,撕咬着,纠缠着,发泄心中的不满。苏景漓任由他吻着,忽的,勾起他的脖颈,将他推开。红唇微肿,眼里雾气缭绕,好像是千年的古泉,深不见底的黑,让人一眼望过去沉溺其中不能自拔。“雨小了,王爷请回吧,今夜我要在这里陪着大姐了。”苏景漓透过他的肩膀看向雨幕,打在芭蕉叶上的雨声见小。姬墨倾锁住她,狭长凤眸凛冽起,如鹰般锐利。“不回去?”再次开口问道。“嗯,大姐今日不舒服,我在这里守着她。”“本王会宣御医过来。”低沉的嗓音伴着高大身形的再次靠近。苏景漓扯唇,眼睛清亮的如同闪闪的水晶,晶莹剔透,却带着另一种韵味,简直勾人的紧。“没有我,王爷不能入睡吗?还是王爷一直习惯了温香软玉在怀,尤其是在这样微凉的夜!唉,真是不好的习惯。”姬墨倾看着她不语,从身上解下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修长的手指留恋的拂过她的唇线,下一刻,错身走开。蓝衣上前要为他撑伞,被他喝住:“你今夜留在这里保护王妃的,明日一早将王妃安全的送回府上。”不再看苏景漓一眼,接过蓝衣手上的伞,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还真是小气的男人!苏景漓咂咂嘴,好笑地看着他闹别扭似的离开的背影。“苏小姐,还请您以后能够多在意主子的感受些,为了您主子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蓝衣表情冰冷地开口。他知道主子有多恨苏护,可是为了她主子忍了,本是唾手可得的皇位,为了她也拱手让人,这样一个傲然尊贵的男人因她而迷了心智!“我知道!”苏景漓看着他说道。雨声又渐渐大了起来,被风斜刮着进来,身上的衣服立刻潮湿一片。“蓝侍卫今晚就宿在侧屋吧!”苏景漓留下一句,转身进了屋。屋内灯光很暗,丫鬟们都被支了出去,床上*床纱放下,里面的人背身向里,应是熟睡。苏景漓小心的躺在一侧的榻上,将薄被盖上,闭上眼睛。“王爷走了?”床上本应熟睡的苏鸾忽的开口问道。“走了。”苏景漓淡淡回道。“阿漓,看的出姬墨倾很在乎你,那你呢,你对他怎么看?”片刻之后,苏景漓才幽幽开口:“大姐,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只能这么做了!”屋里又陷入沉默。“阿漓……”苏鸾又开口,“可知道左丞……南宫御的下落?”苏鸾问得没有底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苏景漓扭头去看她,如瀑的长发从床上倾泻下来。苏景漓闭目,遮住幽深双眸。“大姐,孩子……是南宫御的吧?”当年姬墨倾能证实她的身份怕也是利用了大姐对南宫御的痴情,从她那里套出来的吧!她的傻姐姐,那个男人将她丢在这样一个荒凉之地,怎会是真心对她!许久,苏鸾没有说话,在苏景漓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那边又传来她似喃似语的声音:“ 人的一生谁都会遇见一个让自己心尖颤动的人,为了他一切的苦处都甘之若饴!” 而这个人或是随着时间淹没在记忆长河,或是时间愈久,愈加迷香,愈加刻骨铭心,从此欲罢不能!偏偏她属于后者!苏鸾抚上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心中柔软,这里是她最爱男人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盼头。“南宫御出使西蛮,还有半年回来,大姐,依小妹来看,孩子这事不能瞒他。”苏景漓又言,听到床那边“嗯”了一声,再无其他声响。*从宫中出来后,苏景漓就没有了一丝空闲,每日都因大婚的事被叫来叫去,想要出门又被姬墨倾派人拦着,现在是连房门也不让出了,看来是为宫宴后的事生着气。“王妃,饭来了。”小丫鬟推开门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都是苏景漓喜欢的菜点,还有各式的糕点。“王爷呢?”“奴婢不知道!”小丫鬟头都不敢抬一下,这王爷走时吩咐下来,除了不能出门,其他一切要求皆满足。“你出去吧!”在桌前坐下,拿湿布擦了擦手,苏景漓吩咐道,吃饭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站着。小丫鬟刚出去不多久,又传来敲门声。“进来!”这次推门进来的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水绿色纱衣,头上琳琅满目的一堆,晃人眼睛,强压了那张清秀的脸庞。“阮月?”苏景漓起身,丽眉轻蹙,后转为淡然,抬眸看着她,等她开口。“苏小姐,不知道在这里住的如何?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也没有过来看你!”阮月找了个近处坐下,擒着浅笑说道。“方寸之地何来舒服之说!”苏景漓岑冷薄唇掀起。这边阮月打量着苏景漓,依旧是清素白衣,头发披散着极长,额角间一轮弯月修饰,衬的清雅至极,美而脱俗。“王爷也没有送姐姐一些首饰金银,姐姐都是要成王妃的人了,总不能每天这样素面朝天。”她手上的银镯,身上的玉佩,连带头上的头饰都是在苏府时姬墨倾派人送过来的,那张在她脸上待了一年之久的面容,如今却安然的在另一个人身上更加美丽的展现,那双眼中闪过一瞬的妒然。“金银之物生活是不可或缺,不过却非我爱。”适当还行,太多就沾染了俗气。面对阮月一身珠光宝气,苏景漓自是没有这般说,只是拿捏着手上梅花状的糕点,笑得淡而疏离。“那姐姐喜欢什么,我可叫王爷送过来。”阮月开口问道,语调中自带了种当家女主人的意味。苏景漓唇边笑意冷然,“那就谢谢阮小姐了。”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长发水波荡漾一般,简单的黑白之间,偏生的清俊不俗。在苏景漓转身背对她向窗户而去时,阮月脸沉下,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她看到是什么?那原先被头发遮掩住的衣领处,绣着一朵朵妖娆的兰花!谁又不知这兰花是王爷的代表! 第一百七十八章驱赶出府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窗户打开,外面是开的正艳的海棠花,地面上也铺了一层花毯,而花树之下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倚树而立。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头发墨黑,柔顺的披在身后,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苏景漓看着他露出浅笑。“阮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了。”又将窗户慢慢合上,苏景漓回头对着阮月开口,下话逐客。阮月恍然间看见窗外的人影,再看时已被窗所隔。“那姐姐好生休息,妹妹告辞了!”阮月站起身来,身上玉石叮当做响,头上的步摇也是轻晃,金灿灿的闪人眼睛。待阮玉从屋内出去,苏景漓打开窗,那抹雪白身影一跃从窗而入。“师兄长这么大应该还没有做过这种跃窗而入的事吧?”苏景漓给云陌倒茶,调侃他。云陌无奈一笑,“见阿漓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这四周都守满了人,我已在这附近徘徊好些天了。”“这么说姬墨倾出门了?”苏景漓眉目一转,这两日不见他来,只是增加了守卫,对于身上被封的三大玄关她也不敢贸然冲开,如今师兄来了倒可助她一臂之力。“阿漓,随我离开吧!我上山见过师父了,师父让我带你回去。”“师父老人家可好?”自去年被姬墨倾逼到天山见过他老人家后,也没有回去过,是她不孝啊!“师父还是老样子,就是念叨你。”云陌黑眸之中闪过一丝锐利,又极快的隐了下去。苏景漓坐在他的对面,小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惆怅,帝京之内还有许多事情牵绊她,离开的话她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她这心里……竟产生了不舍,舍不得那个环着她的孤寂的怀抱,舍不得他再为她的离开失控痛心。“阿漓……”云陌胸口一痛,不得不说阿漓的眼神令他慌了,他本以为对于姬墨倾这样只懂得强取豪夺的人,阿漓是不会接受的,可是,他忘了,那个男人曾经失忆乖巧的在阿漓身边待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足以令她的心柔软。“阿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云陌注视她的眼睛,语调中夹杂了不受控制的轻颤与惧然。爱上?这两个沉重的字眼惊的苏景漓一怔,手上的茶杯倾倒,茶水倒水,桌上雪白的绸缎氤氲起黄渍。云陌觉得自己的心不断沉下,这样的神情是验证了吗?阿漓真的爱上他了?“师兄,我还不能离开,爹爹没有救出,而且,大姐有了身孕,我必要护她周全。”“这么说来,你是要嫁给姬墨倾了?”不觉中,云陌的话语变得有些尖锐,连带眼神也变得犀凛。“师兄……”“你不用多说,我是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苏将军我会帮你救出来的,过两天我再来到时候希望阿漓已经做好离开的决定。”云陌起身,不再看她一眼,手一挥,衣袖带风,窗户打开,屋内转眼没了他的踪影。门边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妃,王妃,有刺客闯入,您没事吧!”苏景漓过去将门打开,入眼是尤然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王妃,属下看见有刺客从您屋内出来……”“哦,是吗?我刚才一直躺在床上,并未看见什么刺客。”苏景漓清眸扫过他一眼,抬手将门关上。尤然看着紧闭的屋门无奈,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他自己靠在柱子上守着。王爷今夜就回来了,他可不想中间再出什么岔子,又要受王爷的冰冻。*阮月被人叫来时,心里还是满期待的,王爷一回府便来寻她,连苏景漓那都未去可是记起了她的好。府内大红灯笼挂起,红色喜字张贴,到处都是大红绸缎,一派喜气洋洋。阮月踏着红毯,脚下步伐紧促,来到门前,整理了整理仪容,才要敲门,门就被打开了,蓝衣迈出一步,看到是她,冷峻的脸上更显冷意,“王爷等着你呢,进去吧!”阮月进了屋,蓝衣出来,轻手将门关上。屋内光线昏黄,案桌上放着一把镶着蓝钻的宝剑,空气中弥漫着惯有的兰花清香。阮月不免心里有些紧张,抬眸间看见榻上慵懒斜倚的男子。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阮月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明晃晃刺痛她的眼,不得不把视线移。“王爷。”阮月微微施礼。姬墨倾抬眸看她,将酒杯放置旁边的桌上,紫色眸底一片暗沉,启唇:“听说你今日去了王妃那里?”阮月一听,心中一颤,然看他面容看不出什么喜怒,低下头来轻声说道:“姐姐来了府上多日,我就想着去看看她有什么缺的东西。”姬墨倾听了,轻挑眉头,语气有些冷凝:“那她怎么说?”“姐姐没说什么,后来姐姐有客来访,我就走了,没有敢打扰。”阮月小心翼翼的说道,一边注视着姬墨倾的神色变化,今日在苏景漓的屋内她本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不过,后来说从王妃的屋内跑出了刺客,想来就是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白衣人。果然,听到这句话,姬墨倾的神色瞬间阴森下来,笑痕中挂了残佞的意味。很好,他离开府内不过两天,她就按耐不住了,这么快就已经联系上了,想离开这里,门都没有。“你下去吧,明日本王安排你出府,以后婚嫁都由着你。”姬墨倾淡淡开口。“蓝衣!”门推开蓝衣进来,“王爷。”“安排下去,除了使唤丫头,其他女眷一律送出府去。”姬墨倾冷声吩咐。“是。”蓝衣应声。“王爷,我不要出府,求王爷不要驱赶我。”阮月一听,急忙跪了下来哀求。姬墨倾动了动身子,肩膀处的衣衫滑落,露出樱花般肌肤,黑发覆盖,当真美艳不可方物。阮月登时就看呆了。“出去!”最是讨厌这样一些俗艳的目光,姬墨倾不耐蹙眉,对旁边的蓝衣轻喝,“将她带出去!”“我不要走,王爷,我会听话好好伺候您的,不要赶我我。”阮月挣扎,拂去蓝衣的手,向前爬去,拽住姬墨倾的衣袍,哀求他。“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姐姐?就你也配,看在阿漓的份上,本王将你安置在这府中,没想到你这么不安本分,净想着去挑拨阿漓!”伸手将她的下颚捏住,强制的抬起她的头,阮月被迫对上那双阴狠的紫眸,吓得嘴唇发抖,止不住轻颤。“不要以为有什么事能瞒的住本王,本王让你离开就识相一点,莫不是想让本王派人将你剁了,拿出去喂狗!”狠狠的将她甩在一侧,收手接过蓝衣递上来的手帕,一根一根,很认真的擦拭着手指,仿佛碰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无情,决绝,这样一个天性凉薄的男人对待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毫不留情,可是如今也在费尽心思的挽留另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她!阮月本是柔美的脸上灰败如土,失神的望着膝下柔软的地毯,血红的颜色对应着喜庆的王府,只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曾经对我那么好,只是因为……她吗?”不死心的再问上一句,胸口压抑的闷痛下一刻就要将她淹没一般。回应她的是男人讥讽的冷嗤,毫不留情的话语,“不相关的人本王不想多说,蓝衣,拖出去!”那一段时间他被阿漓伤的极深,急需慰藉,确实借用了她那张做的精致的面容,所以让她一直安然待在府上,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了心思,去挑拨阿漓。阮月被两个侍卫一直拖到了她所在的院落,坐在院内中心,没有一个人,耳边只有风吹树叶的响声,一缕发丝被风从身后吹到身前,凌乱而凄然。一个想留却被驱赶,一个想离却被千般挽留,涤荡的命运为何对她这般不公!“需不需要帮忙?”身后传来一声男音,惊的阮月急忙擦拭眼泪,站起身来。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俊雅似谪仙。阮月对上那双温润水眸,只是那双眸子似被轻雾笼罩,探不出分毫。“你是?”阮月被他的气质所折,不记得自己哪里见过这样以为脱尘似仙的男人。“不用管我时谁,你只需知道我能够帮你得到你想要的。”男子上前将她扶起来,从怀里掏出洁净的手帕擦干她的眼泪。阮月还是头一次被这般英俊男人温柔以待,看着他收不回眼来,目光呆呆的,任由男人的动作。 第一百七十九章午夜残狠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进去,在屋内投下晃动的人影。姬墨倾慢慢走到床前,低头看向床榻上熟睡的恬静面容,坐在榻上轻轻抚上她的面容。在苏府之时他也曾趁她熟睡,多少次细细端摸这张总是神情淡淡的面容,对谁都温柔以待,却总是隔着一层薄纱,疏离淡远,任谁也靠近不了。就是这种缥缈的感觉让他沉溺不能自拔,想要看那双清润的眼里出现狂热,打破那样古井般的沉寂,可是她的云淡风轻较于他愈来愈无法冷静的看待。就是这嫣态微露的浅醺丽颜,令他沉溺其中难以自拔,那是一种甜美至极的酩酊醉感。姬墨倾甚至有一种错认,被囚住的,究竟是她还是他!“阿漓!”捧著她的面颊,吻著她熟睡紧闭的眼眸,“要怎样才能心甘情愿的留在本王身边?”不张牙舞爪,不恶语相向,从不再他执拗的禁锢中挣扎,床榻之上几乎是随他摆布,与求与给,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感觉无法掌控她。“阿漓,本王知道你心里正打着什么算盘,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发生的事实,你已是本王的人了”姬墨倾脱去她身上柔软的薄衣,让她趴在床褥中,抚着她光滑的裸背与圆臀,戏啮似的咬咬她的颈项,一边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随之覆上她的身躯,由身后进入她体内。“唔……”面容埋入柔软的床褥中,低吟从苏景漓抿紧的唇内流泄。他抽挺的动作,像是只想感觉怀中的她与她体内的狭窒!紧密的将两人结合在一起。“无论怎样占有你,都还感觉不到你真正属于我,你对我的心扰乱得愈来愈严重。”挺直的火炽之欲留在她体内蓄势待发,他环拥得紧,紧到令人喘不过气的箝制,浓浊的气息在她耳畔低撩。苏景漓极不舒服,伸手推拒着身上的重物,眉宇之间因他的粗鲁显出痛苦之色。“放手,出……去!”“阿漓,不要拒绝我!”轻柔的话语在耳边诱*惑着她,深留在体内的悍挺更加坚硬起,紧*窒的幽处再次盈满他炽烈的结实,那绷紧的壮大将身下的阴柔撑到极限般,几乎超出她的负荷,令她连呼吸都再次微颤起。“不要再拒绝我,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再伤害你,所以阿漓,感受我,感受我的存在……”不停落下的吻与抚摸在她身上的指掌,令她只是闭目与吐息。双手抓紧身下的锦被,又被他撑开,十指相扣的压在两侧。幽暗的屋内满是情*欲的味道,伴有女人的呻*吟和男人沉沉的低喘。夜还很深……黎明破晓前,是更为寂静的深沉的夜色,蜡烛吐泪,已是燃烧殆尽。帷幔之内,姬墨倾定定的看着床褥中,酣眠而睡的容颜,修长纤雅的身躯安然睡于丝缎枕被中。他已经这样看着她很长时间了――坐在床畔,静看着她,伸手欲抚却还是在她酣睡的安稳中伸回。他非常想要眼前的人,这个心与性格皆难以捉摸在手的人,要如何才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精狠的眸芒掠过,阴沉的笑在唇梢扬起,或许,只有让她成了废人才不会再想着离开!这样,她苏景漓就是一个真正能掌握在他手中的玩物,岂不也是乐事。云陌想要从他手中将她抢回,简直痴人说梦,他姬墨倾认定的人就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床榻上的人因极致的缠*绵消耗太多,深陷入睡梦中,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别人要摧*残的对象,裸露的皮肤上到处是钳痕吻迹,旖旎至极的艳丽。“阿漓……”轻喃一声,气已开始运于手掌中,锁视着她――在她身上耗下太多的心神,而她却始终难以掌控的感觉,一种不安渐起他也失去耐性了。没有他得不到手的人……只要狠得下心……然而这掌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来,呵呵,他姬墨倾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了,自从遇见她,他便已不是自己了。最后还是收了气息,将苏景漓揽入怀里躺下,将她的头偎依在自己的胸膛上,叹了一声:“阿漓,我认输了……”*姬国一年一度的“梨花节”再次来临,这个全国范围内的节日,在来临前几日,帝京之内便自是梨花的世界,不论是酒馆商铺,摊贩走商,都置着大把的梨花枝,朵朵梨花开的正盛,白花花一片,美丽极了!姬墨倾一回府,苏景漓便解了禁,可以在府内自由活动,只是奇怪,以往散步时还会遇见的一些住在府上的官家小姐神奇――不见了。问了伺候她的丫鬟才知道都被驱赶了出去,就连阮月也离开了王府。远远看见姬墨倾和蓝衣走过来,苏景漓停步,注视着一步一步靠近的两人,忽的,转身很快的离开,跟在苏景漓身边的小丫鬟也是一头雾水。“王妃!” 王爷过来了,王妃怎么还离开走的这么快。小丫鬟叫了一声,急忙跟上。“主子,这,王妃怎么了?”尤然看着顾陌的背影疑惑的开口,最近两天怎么一看见主子就躲。姬墨倾勾起深意的笑意,说笑实则冰冷异常,让旁边的尤然忍不住背脊发凉走路打颤。该不会两人又闹什么别扭了?“不过是在学着适应罢了!”适应什么?尤然更加疑惑了。姬墨倾收回目光,“蓝衣可回来了?”“还没有呢!”“马上准备准备,一会儿出城!”姬墨倾吩咐道,声音深沉。“主子您要亲去?”尤然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多了,主子很少出手,亲力亲为不是极为棘手就是事情极其重要。只是乾承寺那里有流毓在,还有必要亲自跑一趟吗?姬墨倾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又有消息传来,南方叛乱的首领很有可能是阿漓的那个师兄,前朝太子?若真是他,那实在是个太能隐忍的人了,怕是阿漓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派人给王妃传个信,现下本王准她随时出府,梨花节要好好玩一玩,不过,若是不回府,本王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嘴角噬茫绽出,姬墨倾阔步向府外去。  苏景漓收到姬墨倾的传话时,并无太多惊讶,将身上的女装换下,又着上了自己一件亮紫色的男装。在出门时遇见了也要出门的姬墨倾,两人又同样都穿了紫色衣袍,府上的人看着都露出暧*昧的笑容。“王爷这是要去哪里?”苏景漓抬头看着马上的男人,侧面如同一幅绝色剪影,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色光束,绝美不似凡人。“本王出城办些事情。”姬墨倾居高临下睨着她,臀下黑马烦躁的突着鼻子,不停的原地打转,被姬墨倾拽紧缰绳,才安静下来。转头吩咐府上的管家,道:“好好保护王妃的安全,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回来就摘了你们的脑袋。”管家听了自是吓得连连点头。姬墨倾收回目光,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景漓,一甩缰绳,“驾!”几个人很快消失在大街尽头。苏景漓站在王府门口,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眸底却腾起寒意。来香院又恢复了以往的繁盛,“梨花节”将近,一整天都是人满为患,连站都快站不下了。苏景漓进去时,出众的容貌一下子引起众人的侧目。掌事从二楼下来,急忙迎了上去。“少爷,您订的雅间我们已经收拾好了,请楼上去。”苏景漓点头,跟着他进去。人们让出路来,这样一个翩翩绝佳公子,以前怎么没在帝京内见过,瞧那样貌,还真再没有见过比他更是俊美的!两侧的姑娘按耐不住了,花枝,手帕,香囊纷纷丢了过来。苏景漓有些招架不住,还不等进屋,手上已经拿不清了。“姑娘们,这‘梨花节’还未到呢,你们现在送了也是白送,还是等到了‘梨花节’那日再送给这位公子的好。”掌事忙为苏景漓挡住太过热情的少女们。“那能不能问问公子的名字?”人中有人喊。“公子在‘梨花节’那日会到清湖吗?几时到啊?”……一群少女推推搡搡,将上楼的路挡了起来。“相爷来了!”正在苏景漓不知如何是好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都向门口望去。见容离一身水墨色衣袍站在门口的梨花枝旁,被灯光一照,肤如白雪,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容离望着苏景漓轻轻掀唇,朝着她,笔直的走了过去,如入无人之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眼里只有她一般。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不一般的气息,众人不敢打扰纷纷让出位置,看着不断靠近的两人。终于,容离在苏景漓跟前站定,那唇角间的笑容恰如他手上拿着的盛开的梨花枝,迷人醉眼。“相爷?”苏景漓启声,抬眸看他,清眸中出现片刻疑惑,不明白他是何意。 第一百八十章梅贵妃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两人对视,苏景漓再次启唇时,容离却突然有了动作。上前一步,竟将她的脑袋抵压在怀里,苏景漓推他,不动分毫,她虽说内力被封,力气也是十分的大,以容离不会武功来说,必是抵挡不住。可是,她却推他不得……男性气息将她笼罩,苏景漓不禁脸红,叫他一声:“相爷!”容离伸手勾住她发上的发箍,柔顺的长发顺着手指滑下,冰凉触感极好。制着她的肩膀,将她调转过来,对着大家开口道:“看好了,这可是你们喜欢的‘公子’?”长发全部披散下来,衬的脸小而精致, 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少人惊叫出声:“怎是个女子?”“我就说男子怎么会长成这样,你瞧那红唇,水晶眸,男人若是这样,那我就改成喜欢男人得了!”“哈哈……”人群中爆发一阵大笑。苏景漓靠近容离,冷声:“现在立刻放手!”被这众人围观一看,感觉就像是大街上卖杂耍的猴子一般,令她心头恼火。尤其是容离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是故意来当着众人的面来揭穿她吗?“少爷?”掌事也被惊的一颤,这么多年在苏家掌舵的少爷……真的是女人?容离松了手,苏景漓冷冽清眸扫了他一眼,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这一次,那些少女们安静了,呆呆的看着那一抹勾人的亮色消失在视野中。“那个,相爷,我……我先上去了,您有事吩咐下来就行!”掌事挤出笑容对着容离,拜了拜,这才去跟苏景漓的脚步。雅间之内。苏景漓站在窗前,倚着窗框,注视着窗外的景致,长发披向背心,已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身姿纤细挺立。掌事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笼在阳光下的苏景漓,他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她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少爷?”掌事开口叫道。苏景漓回头看他,娥眉轻轻蹙起,“容离呢?”这一次没有叫他“相爷”,而是指了他的名字来叫,看来少爷是真生气了!“少爷,相爷也不是有意冒犯的,他应该是想着为少爷解围所以才这么做的。”掌事小心翼翼开口,又抬头偷偷看着苏景漓神色的变化。眉宇间的英气无法遮掩,可相貌太美丽了,不过有摄政王那般妖娆无双的容貌在,男人比女人还要美丽的也不是没有!“哦――”苏景漓故意拉着长声,这一招还是从姬墨倾那里学到的,每当他这样时,用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容离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样为他说话?”掌事一听,吓得跪在地上,急忙解释道:“没有,小的不敢!我只是为少爷着想,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得罪他,相爷为人正直,我们可借助他的力量为老爷平反。”苏景漓敛目,神情端肃一片,似在思量着他的话,半响,开口道:“起来吧!”听苏景漓的语调又恢复了以前的淡然,掌事的心才落下来,起身。“四大恶人……他们可还在帝京?”苏景漓又问道。“不在了,云公子来过了,让他们都离开了!”“师兄?”苏景漓心一惊,面上隐了下来,淡淡开口问道:“那师兄有没有说为什么让他们离开?”“这个小的不知道。不过,听云公子对那婆娘说什么是少爷的亲人,要他们暂且离开!”苏景漓暗眸沉下,纤细的手指轻扣着桌面。这么说来师兄连姑姑的事也知道?听爹爹说起,姑姑当年的事对外称去世了,除了爹和大娘并未多少人知道此事,只因为,姑姑在走的时候,圣令被爹爹交付到了她的手上,师兄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先出去吧!”苏景漓轻言。掌事拜了拜身,退了出去。刚出门,就撞见了站在门外的容离,掌事脸色瞬变,急忙行礼,道:“相爷,您怎么不在自己的雅间啊,可是下人们服侍的不周到?”声音提高了两度,屋内的苏景漓听得真切,神情一变,走了出去。容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冰澈的黑眸似是冰凌炸开,俊容平静无波,不知在思虑些什么。“相爷是来找我的?”苏景漓开口问道,又挥手让掌事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了,去忙你的事吧。”“不请我进去说。”容离扫视了一眼屋内,开口。苏景漓看着他,半响,让出门口,摆手道:“相爷,请进。”屋内装饰极其典雅,没有太多奢华饰品,干净整洁的让人心情舒坦,这个房间和其他的雅间全然不一样,看来是来香院里专门为她准备的。“相爷喝茶。”将升腾的热茶放在他的跟前,苏景漓过去将大开的窗户关上。“相爷今日一切行为之中皆是带着话语,现下无人,相爷有什么话,可明白的说了。”苏景漓回身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凛冽。“上次宫廷宴会知晓了苏公子的身份,得知你是苏家六女后,我就一直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容离轻抿一口香茶,抬眸看她。苏景漓抬手又为他满上,问道:“什么事情?”容离这次看着她不语,只是品着杯中清茶,眸底云雾缭绕,越发的深不见底。“相爷不说,我又怎知是什么事?”苏景漓见他忽又不语,冷掀起唇角。“我想问你,可还记得梅贵妃?”容离放下茶杯,挑开了眉眼,雅俊的面上有一丝的愁绪飘过。梅贵妃?苏景漓蹙眉,努力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这一人物,可惜无半点印象。见她迷茫的神情,容离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她也不过是七岁孩童,经历那么惊惨的事情,势必会下意识的将这段记忆排斥在外。“梅贵妃是谁?”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苏景漓看向容离,“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还是算了!苏六小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容离起身离开。望着那抹略显落寞的俊雅身影,苏景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繁华盛开的花园里,女孩子荡着秋千,白色衣裙飘飞,空气中弥漫着欢声笑语,一身锦衣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由远处跑来,看到女孩时眼睛泛起惊喜……到底是谁?那个男孩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有这么一段记忆?从来香阁回来时已是月上高梢,摄政王府前的宽大官道上,人烟寥寥,地面上都是两道树木投下的斑驳影像。苏景漓漫步走过来,手上是一束梨花枝,如雪轻覆,这束梨花枝还是容离带来的一束,她要走时掌事过来拿给她的。不远处,云陌不紧不慢的跟着,从来香院到这王府门前,他在等着阿漓什么时候发现他,设计将姬墨倾引至乾承寺,他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阿漓带走,他绝对不允许阿漓嫁给姬墨倾,绝对不允许!苏景漓走的极慢,若说没有发现云陌在身后跟着,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师兄这次来定是为了前几日说带她离开的事,她现在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前面就是王府的高门大院,连两侧的灯笼都换成了大红色,成婚的气息越加浓厚。苏景漓站定,终是回过头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两人隔着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是还是第一次觉得她和师兄之间不知何时起隔了姬墨倾这一道不可鸿越的深沟。云陌慢慢的走近,夜幕之中,两人的身影都被雾气朦胧起,那双暗眸不再是平静的碧玉湖泊,终是起了波澜,燃起了极炽的火焰。“师兄――”苏景漓才开口,便被云陌一把拉到了怀里,铁臂收紧,勒的她几乎出不了气,大掌制住她的头按在胸前,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阿离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轮明月,清冷却是静谧美好。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就注定了两人之间的牵绊,吸取着这轮明月的光芒,他心甘情愿的围绕着她环行。可是,姬墨倾,这个强势的男人,竟想着将这独一无二的美好独占……“师兄――”苏景漓似感觉到他内心的躁动不安,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师兄,你今日是怎么了?”“阿离,答应我,不要嫁给姬墨倾,不要爱上他……”吐在耳边的话语充满了恐慌与哀求,腰上的力量加大,几乎要将她拦腰截断。“阿离,跟我离开他,我会好好爱你,姬墨倾能给你的一切,我同样都能给你!那是一个嗜血的魔鬼,你再跟着他,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阿离,他真会毁了你的……”“师兄,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净说一些胡话,是不是生病了?”说着抬手去触碰他的额头,她总是神仙一般淡定的师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这样焦虑不安?“我没事!阿离,你答应我,不要爱上姬墨倾,不要爱上他!”这几日一想到阿离那时的眼神他就怕的不行,这轮明月他要失去了吗?将额头上的小手抓在手里,云陌逼视她的眼睛,乍现眸底掩藏不住的疯狂。苏景漓被这样的云陌惊到,那双炽眸逼得她无处可逃。 第一百八十一章只想随着心走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阿漓,你不能爱他的,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姐姐,哪个不是因为他,他是苏家的噩梦,那个男人是来报仇的……”“师兄,你快放手,你这样会吓到我的!”“阿漓,你告诉我,你不爱他,不爱他!”钳制着她,魔怔般的要听她亲口说出,才会停止内心不安的惶恐,“阿漓,你告诉我,不要我继续发疯……”“我……不爱他!”苏景漓被他的逼得没法,然话一出口,心中闪过一阵连她都意想不到的疼痛。看到云陌明显发亮的眼神,双手捧着那张明艳的小脸,薄唇轻覆――这是他第一放*纵自己,那抹红唇是他神往已久的圣地。“阿漓,记住你说的话,你不爱他的,你是……我的!”诱*惑的话语在唇边轻喃,火热的臂膀揉搓她的细腰,再一次啃噬着那清薄唇瓣。苏景漓第一次受这种煎熬,不知如何拒绝,不知如何是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冰火两重天之际,她的脑海一片混沌,手脚酥麻,脑中有声音,一声一声,“推开他,推开他……”“啪啪”的手掌声在身后不远处传来,“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本王都快被感染了!”冰冷的话语带着一股寒意,让人感到发怵。苏景漓身躯一震,心猛然沉下,要推开云陌,却又被他拉到怀里,“师兄――”云陌压着苏景漓,抬眸对上姬墨倾森怖的紫眸,两人对视,云陌抚着苏景漓丝滑的长发,眼里精锐清光流淌,徐徐开口道:“是不是打扰到王爷了?那实在不好意思了,你也知道,遇上阿漓,情难自禁!”姬墨倾始终锁视着他怀里低头的苏景漓,眼里闪过锋锐的寒光,表情冷冽冰寒,全身充满阴沉森冷的微笑气息。“好一个情难自禁!本王只说一句,放――开――她!” 一字一句,如金石坠地,一身黑衣张狂着无尽的霸气冷然,那张妖娆的面容也变得肃杀起来。云陌浅笑,“王爷没有听清楚吗?阿漓不爱你的,何必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拴在身边。”“师兄,你先放开我!”被师兄压着抬不起头来,可已经可以想象姬墨倾黑底似的脸色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在王府门前若真动起手来,师兄是半点好也讨不到。“阿漓,不要担心,我是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师兄,不是……”她现在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他,在人家的地盘还这么嚣张,她以前也没发现师兄温润的面容下还有强悍的一面。“阿漓,本王走之前应该有跟你说过,若是不回府,本王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看上去玩世不恭,可那幽深的双目里却蛰伏着野兽般危险的阴鸷。身后的黑衣护卫纷纷亮出剑来,月光之下,寒气逼人。一黑一白的身形交错飞旋,白衣飘飘,如光如影,黑衣猎猎,如电如闪。姬墨倾的掌力凌厉,内力深厚,每一招每一式,都携带风雷之势,令人难以招架。云陌的招式一如他的人,招招行云流水,探花取月,带着一种沉稳的气质,让人感觉到一种从容自若的气度。 苏景漓站在一侧无奈叹气,还有一种无力感,看了一眼在黑夜中过招的两人,一拂衣袖,径直朝着王府而去。云陌一见,急忙抽身,然而姬墨倾速度更快,抢先一步将苏景漓揽在怀里。“阿漓!”云陌长剑指着他,眼神狠厉,“放开她!”姬墨倾刚要开口,被苏景漓伸手制止。那只素白的小手,轻轻覆在他的唇上,开口:“让我说。”眼神中带着恳切,带着让他安心的晶亮,“让我来对他说。”再一次对他开口。姬墨倾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松了手。“阿漓!”云陌叫着她的名字,眼神受伤,最大的恐慌再次笼罩住他,或许这一次真的要失去她了!“我不要听你说什么,阿漓,不要说!”云陌哀求着她,他不要听到那残忍的话语。苏景漓慢慢走到他的跟前,两只手捧上他地脸颊,在那双墨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像。“师兄,就让我放*纵一次吧,这一次,我不想离开!他和苏家的恩怨纠缠这么多年,或许伤害过苏家每一个人,他残忍,他暴戾,他不择手段,可是,上天让我救了他,将他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师兄,对不起,我对你说了谎,这颗心是爱他的,以后或许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可现下……我只想跟着心走!” 姬墨倾背脊突然僵直,面上肃凛妖娆,双手紧握,那双加深的紫眸已燃起疯狂的浪焰,因她的话,是狂热的温度,某种难以言喻的光彩,在紫眸的深处闪烁着,亮得灼人。下一刻,伸手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沙哑,带上一丝咽然,一遍一遍的问她:“阿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真的爱上他了吗?如果……是骗他,那就是你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情了!苏景漓抬眸看他,露出一抹浅笑,轻轻颔首,“是真的!”这是这颗心告诉她的答案,这么时间的分分合合,不得不说,她那颗心因他的孤寂、不安开始泛起疼痛。姬墨倾看着她,那张总是魅惑似妖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如同孩童一样纯粹粲然的笑容,紧紧的将怀里的女子的抱紧,再也不松手。第一次觉得幸福离他是那么的近,让他想要发泄,想要呐喊。“不要为难师兄!”苏景漓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言。“好,好,不为难他,蓝衣,放他离开!”姬墨倾豪爽的答应,冲蓝衣挥手吩咐,然后一把将苏景漓拦腰抱起,喝了一声:“回府!”“师兄,告诉师父,我会去山上探望他老人家的!”从姬墨倾怀里探出头来,对着仍是失神呆立的云陌喊了一声,却又被霸道的某人以武力制住。云陌到了最后,他感觉到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胸口极是闷,心跳得越来越激烈。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火焰烧燎一般,炙烤着他的胸口。头也疼,好像随时都会炸裂一般。这种感觉,这种剧烈的心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姜国被灭,他被人一路追杀,从悬崖上跳落后,挂扯在崖壁上的险生的树枝上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圆月高悬,而他似乎置身在一片漆黑的没有月色的夜晚,阴冷的风吹来,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堪。他忽然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四周好像有无数的梦魇想要将他牵引过去。他快步向前走,隐约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今日姬墨倾在乾承寺时跟他说的话。……阿漓已经是我的人了,她怎会跟你离开,本王会永远将锁在身边……无数的回音在黑暗里回响,缥缈而幽冷。他僵直站在那里,任由那层层叠叠,越来越多的声音将他团团包围。他只能默默站在那里,独自品味着心头的苦涩。他不想被任何人掌控。这个世上,想要妄图玩弄于他在股掌之间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只是,除了她…… 苏景漓整个人被姬墨倾打横抱着,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这抱她的动作,他倒是做得动如脱兔,明明霸道的,偏又做得优雅至极。他一直将她抱到内室,才轻轻将她放在榻上。肩上倏地一凉,却是已经将她外罩的襦裙褪了下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眸底,有着压抑的狂热,也有着她不懂的无尽深邃。 面对姬墨倾这般灼热的目光,苏景漓的脸登时如火般烫了起来,可是她偏生又想起了被他强制着缠*绵的夜晚,无不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狂傲,像极了一只充满攻击性的野狼,将她一点一点的拆剥,吞噬入腹。刹那痛楚,深入骨髓。苏景漓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唇角原本挂着的笑靥不知不觉中渐渐收敛,她撇开眼,垂下眼帘,定定问道:“姬墨倾,你要做什么?”月光皎皎如水,穿透镂花窗棂,一点一点洒在两人身上。这样的夜色,如此美好。而她的声音,那样清冷的声音,却莫名点燃了他潜伏心底的欲望,紫眸瞬间更加火热。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接喊他的名字,清润的声音叫的身体酥麻。室内顿时静了下来,再不闻一丝声息,静到令人心慌。烛光洒在姬墨倾肩侧,映亮了他俊美的容颜,那只精玉雕琢而成的大手一下一下擦着她的唇瓣,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苏景漓觉的唇瓣被他擦的热*辣辣,盯着那双紫眸,看里面自己的倒影,头发凌乱,面容嫣红,清眸含水。直到红唇被擦的充血,更加娇艳,他才停手,唇角微扬,绽开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他语气略带促狭地说道:“阿漓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只是要你脱衣歇息而已。你看外面,天已经――黑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那便当真吧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还要说什么,姬墨倾的唇就已经落了下来,席卷了她的气息,激烈的吻好似汹涌的浪涛,吞噬着她,淹没着她……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空隙,像是两人天生就是一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合恰。他霸住她的呼吸,令她的意识于狂乱间完全失控。她被他吻得唇红了,脸红了,身子竟然渐渐滚烫起来,又陌生的情*愫和渴望汹涌而起。身上的衣衫已经不知何时被除去,她感觉到一丝凉意,伸臂更紧地搂紧他。 ;;  ;; 手下的肌肤比象牙更细腻,比美玉更湿润,比细瓷更光滑,伴随着她细细如歌的呻*吟,妩媚而魅惑。“不要。。。。。。” ;;在那欲窒息般的亲吻中,苏景漓努力试图唤醒他,然而被紧紧地箍在他如铁的双臂中,唇间被他狂乱霸道的气息充满,挣扎的低喊只能破碎成断断续续的碎音。 ;;“阿漓,我要你!”他微微喘息着低语,低头看她,凤眸深处炙热得灼人,却又彷佛有火在激烈燃烧。世间纵有千般风情,万种芳华,可是能让他动心的,却只有她一个。弱水三千,他只想取她这一瓢饮。“阿漓,叫我的名字……”耳边的哑质话语依旧在一点一滴的诱*惑她,“阿漓,叫我的名字……”那纯然男子的健硕体魄一寸一寸紧紧熨帖着她,深紫近乎墨色的深眸专注的锁住她,如刀剑般凌厉的气势全然笼罩着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中升起一阵战栗和胆怯。“墨倾……”她方开口,他的吻就又落了下来。脑中却一阵一阵地空白和眩晕,氧气变得异常稀薄,他越吻越烈,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热得就像正在喷发的火山!姬墨倾伸手,衣衫在他指下层层散开,如同迎风绽放的莲瓣,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如玉雪肤上。他已蓄谋已久,因此做起来驾轻就熟,根本容不得她反抗。吻所到之处,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绽开一朵朵花。当她整个人也被他吻得慢慢放松,也如同一朵花般缓缓绽放时,他醇厚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说道:“阿漓,我爱你。”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被打破了,然后又感觉自己被填满了,最后又感觉被重塑了。耳畔,是他的声音,在唤着她的名字,一声连着一声,低哑的,疼惜的,渴切的……床上金丝线织成的床纱被夜风吹得露出床上的一角,红绡帐暖……梨花的雪白花瓣被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屋内。 ;;屋外凉风习习,半空中飘飞的都是花瓣,有梨树,有海棠,美丽的飞舞,屋内温暖如春,有缠*绵的香气,有如醉的低喃。。。。。。海棠花在夜色中静静芳香。 ;;她宁静地睡着,如墨浸染般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洁白纤细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她睡得很沉,两颊染着淡淡的红晕,身体安静蜷缩着他的胸前。 ;;姬墨倾倚在床头望着她。 ;;这个凝望她的姿势已经保持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睛墨紫如深夜的森林,看不见尽头。勾住她的腰身,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她均匀呼出的热气。一切都是真的吗。。。。。。 ;;那种深入骨髓的欢*愉,那种如天堂般的缠*绵,这一晚,她亲口承认爱他,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随着那幸福的极至一同融化掉……曾经以为,只要能留住她,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他都是不在乎的。从初遇开始到两人再次相遇,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决不允许任何人分享她的丝毫,即便不爱自己,也绝对不能容忍她爱上别人,所以当他清除掉每个阻挡在他和她之间的障碍时,从来没有犹豫过。 ;;可是,她爱他………… 他残忍,他暴戾,他不择手段,可是,上天让我救了他,将他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师兄,对不起,我对你说了谎,这颗心是爱他的,以后或许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可现下……我只想跟着心走……这就是幸福吗?黑夜里,姬墨倾长久地望着睡梦中的她,她睡得很沉,洁白的双臂放在他的胸膛上,眉头轻皱着,仿佛在在做着不太好的梦,整个人蜷缩得像一只小小的虾米,却是紧紧的依附着他……姬墨倾轻轻抚上她的眉头,低头在额角轻轻一吻。起码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了窗帘柔和地洒照在苏景漓的面容上,清脆的鸟鸣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苏景漓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片湛蓝的天空,日光透过窗纱,暖暖洒在帐上,让她的心也跟着亮了起来。她坐起身,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身体略微酸痛的感觉让她明白昨晚并不是一场梦。昨夜的一幕幕,瞬间风驰电掣般从脑中涌过,玉脸顿时羞红,她竟然和他缠*绵了一夜。原来,爱一个人,莫过于身与心的交付,如此自然,如此美好。“王妃,要不要起来梳洗一番?”小丫鬟端着盆水进来放在桌上,站在床前恭敬的开口问道。“王爷呢?”苏景漓挣扎着起身。“相爷来了,王爷正在会客。”小丫鬟回道,忙过去扶她,看到她侧漏衣衫下斑驳的痕迹时,立马羞红了脸。苏景漓看着也是忍不住皱眉,拉住薄被将身子覆盖住。“你出去吧,这些我自己来!”许是习惯了苏景漓这般,小丫鬟没有多说话,恭身退了出去。穿上衣服,洗漱完后,苏景漓坐在铜镜前,抬臂开始挽发。原本,她想挽一个华丽娇俏的发髻,可是,挽了好久,都没有挽成。她凝眉叹息一声,抬手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穿了近二十年的男装,女子该会的她却是不会,曾有一度,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女子,不用像男人那般费尽心思的守卫一个偌大家族。 身后忽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苏景漓回首望去,姬墨倾缓步向她走来。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嘴角微弯,在明灭的光影里,低头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慢慢站起身来,身上浅黄色的素锦罗裙裙摆瞬间轻泻于地。她快步向桌前走去,却不料,足下竟踩住了曳地的裙袂,整个人向前倒去。姬墨倾脚下一错,瞬间移到她身上,伸臂将她抱在了怀里。苏景漓惊惶地抬眸,看到他一双紫色凤眸离她很近,近到她能看到其中自己的影子。双腮嫣红,美丽不可方物!“在府上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习惯穿裙子?”姬墨倾唇角一弯,止不住的笑意绵绵。鬓边一缕发丝掠过他清隽的眉眼,拂过颊边,使他看上去魅惑难言。“容离离开了?”苏景漓有些尬然不知如何,忙转换话题。“嗯!”姬墨倾轻声应了一声,下颚抵住她的颈项,抱着她手臂渐渐收紧,“阿漓,可还记得昨夜的话?直到现在我仍觉的这一切仿佛就是梦境中的一般,只有这样紧紧抱着你,我才能感到自己还是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苏景漓任由他抱着她,感觉到他的气息拂在鬓边,他的怀抱那样安稳,温暖,缠*绵。她伸手紧紧回抱住他,靠在他怀里,紧紧闭上双眼。 感受到她的回抱,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越发抱紧了她,紧到她无法呼吸。耳畔,他的声音从头顶低低传来:“阿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他手臂越收越紧,狠狠地抱着她,似要将她狠狠揉进骨血,融入骨髓,再不分离。这一遍又一遍的询问源于内心强烈的不安,她越是说爱他,他越是彷徨,唯恐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经不起这样的欺骗,他怕他发现这一切是假的,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毁了她,毁了自己!苏景漓的唇动了动,还不曾开口,他已经倾过身子,吻住了她的唇。细密的吻好似雨点般打落下来,他似乎是在验证眼前的人是真的。他吻着她的眉间、眼角,吻着她的鼻间、脸颊。那般强横霸道,又那样温柔缱绻。这一刻,她什么也不去想,什么宿命,什么对立,唯有眼前之人,唯有这情,才是真。“我会随着这颗心,它既是爱你的,我便不会离开你!”苏景漓在他耳畔低语,她的气息带着清淡的竹香,炽热地喷在他耳畔。“阿漓,我会当真的! 我不容许任何人用任何的方法从我这里将你抢走,更不管你是真爱我还是假爱我,我只要留住你,留在我身边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若上天,我绝不入地,我若入地,你便决不能上天。 ”缱绻的声音,带着笃定,如同魔魅般在她耳畔一遍遍反复着,似乎要刻入她的脑中。“那便当真吧!”……太多事情不必深究,随着心走总是对的,命里让她注定遇见他,那么,她认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游湖(求月票)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回到寝殿,桌上已经摆上了晚膳,菜式虽然每日都不同,但都是她爱吃的,当然每次都缺不了她喜欢吃的甜点。一直侍奉她的小丫鬟春桃一边给她盛饭,一边笑吟吟地说道:“王爷对王妃真好。这菜式,都是御厨房根据王爷的嘱咐特意做的。若是王爷得了空,肯定会亲自下厨给王妃做。奴婢待在王府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般对待一个人,王妃真是幸福!”苏景漓望着桌上一道道菜肴,神色有些恍惚。今日看见蓝衣回来,当他见到她时眼神竟闪躲一下,让苏景漓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可是父亲那里出了什么事?伺候苏景漓吃完饭,小丫鬟进来将碗碟轻手撤了出去,又为她沏了杯茶,便悄然退了下去。苏景漓哪有心情喝茶,透过门窗都能看见外面天空中绚烂无比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炫彩在黑夜中铺展开来,又如流星般滑落,宣逝美丽而短暂的生命。险些都要忘了,今日正是梨花节,又是姬国的情*人节,这一日要告白的男男女女都要去清湖游玩。房门被推开,姬墨倾迈步进来,潋滟的灯光投在他脸上,绝美的凤眸笑得弯弯的,浓密悠长的睫毛染上了淡淡的晕黄色光芒。“阿漓,随我出去走走。”苏景漓轻淡熏风的声音飘来:“去哪儿啊?”“自是哪有美景去哪!” 姬凤离唇角一弯,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漫步向她走来,执起她的手腕。苏景漓放下茶杯,跟上他的步伐。两人坐着马车出发,一直来到清湖旁才停下。从马车里面就听到周围热闹的喧嚣声,夹杂着烟花爆竹声,还有歌姬缠*绵悱恻的低唱,热闹非凡。姬墨倾携着她的手一直沿着清湖岸边走,经过芦苇丛,人越来越少,苏景漓蹙眉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两人一直走到一片丛林才停了下来。苏景漓借着月光看出是一片梨花林,梨树开的艳丽无比,满地的梨花花瓣像是铺了一地的雪花,白蒙蒙的像是处在一片雪白的世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不过如此!等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姬墨倾已不知去了哪里,苏景漓刚要唤他,突然周身无数梨树乍亮,一个个灯笼挂在树梢上,将漆黑的夜色点缀的如梦幻般美好。正前方是偌大清湖,在月色和灯光照耀下,湖面闪耀着迷人的波光。湖畔除了梨树,还栽种着千树万树株桃树,在夜色下灿烂绽放,艳丽似天边流霞。 “哗啦”一声水响,桃花深处,芦苇丛中,一只小舟荡了出来,姬凤离站在船头,月白色长衫在夜风中飘拂,好似山涧飞溅的清泉,又似温雅的月光。夜雾萦绕在他四周,茫茫天地之间,云烟缥缈,只他一人遗世独立。他转首,目光凝在苏景漓脸上,微笑如莲。“阿漓,上船!”低沉悦耳的声音,蛊惑了夜,温暖了心。从不知那个总是挂着莫测残佞笑意的摄政王,有一天也会去热恋中的男子一样,为了讨他心爱姑娘的欢心费尽心思的准备。 苏景漓登上小舟,姬墨倾看她坐好,便开始划桨。小舟一阵晃荡,却不向前走,姬墨倾两手不停划桨,小船却只在原地打转。苏景漓忍不住“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灿如皎花,清新如月。“原来,权倾天下,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也会有不会的时候?”她得意地说道。姬墨倾望着她美丽的笑靥,一双墨紫如永夜的凤眸,内里如雪莲绽放,夺人心魄。 春夜静谧,天幕深蓝而高远,从清湖另一侧半空,是接连不断升起绽放的烟花,还有一阵阵的欢呼声。连天波光上,笼了一层轻烟似的雾气,冷月倒映在清澈的水波里,随波轻轻摇荡。苏景漓同样站在船头,看着姬墨倾不服气手忙脚乱地划着桨,笑得合不拢嘴。“我来吧!”她从姬墨倾的手中接过船桨,慢慢划了起来。水面波光荡漾,明月倒映在水里,好似落在水中的银盆,美丽的令人窒息。清湖之上,船只不少,都是灯火通明,有琴笛舞乐传出。苏景漓好歹在南城长大,而南城又称水城,划船自是顺手,小舟一路向着湖心荡去。夜幕猛然间骤亮,岸边上是一起更是汹涌的欢呼声,苏景漓抬头望去,天际中是几十个烟花齐放,霎时燃亮了半边天。烟花迟而不落,最后竟拼凑成几个大字:“古盈菲,我爱你!”六个大字经久不散,盘踞在空中,欢呼声不停。不知又是哪个世家公子这般高调的示爱,不过却不失是一个搏女孩欢心的办法。于是,某一位王爷郁闷了,尤其看到苏景漓晶亮的眼神,更是郁闷的将好好的船桨硬生生的捏成了木屑,“刷刷”的掉到湖里喂鱼……回去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蓝衣、尤然两人,这么好的主意,竟没有想到,偏偏让他带她出来划船,不会划船,白白在她面前丢了面子! 苏景漓回首看到姬墨倾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是笑弯了腰,将船桨扔在船上,任由小舟在湖面上打着转,随波飘荡着。那粲然而笑的丽颜,让明月刹那间失色。默默流淌的河水,在她身后好似一片碎落的琼光。姬墨倾凤眸微眯,勾唇一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调笑的点她的鼻子,“可是在嘲笑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湖畔梨花开的正盛,清香靡靡,一阵夜风袭过,雪白花瓣纷坠似飘雪,有几瓣蹁跹落在两人的发上,白色花瓣衬着满头流瀑般的黑,美好的让人心惊。“咯咯……”苏景漓半伏在他的身上笑得欢快,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将天下都踩在脚下的人竟会在这事上计较起来。姬墨倾略低头,耳边是她的清脆的欢笑,鼻息间瞬间全是她的幽凉清香,他禁不住心中一荡,低头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深吻。眼前徒然天旋地转,唇齿之间霎时充满了他清雅贵气的气息。他的唇薄而软,触而微凉,温柔怜惜地吻着她, 薄唇寸寸逼近,迫住她的气息,霸住了她的呼吸。他的舌尖如此霸道,将她搅得浑身无力,心神俱失。整个人只有沉浸在他温柔而不失霸道的深吻里,悠悠荡荡。半响,苏景漓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喘息,脸上辣而火烧,定是红彤彤的,幸亏是晚上看不见。两人不注意时,小舟已随着风向慢慢漂向清湖中心,湖中央就已经停靠了几十只偌大的花船,当然,零零星星遍布的小舟更是不计其数了。这些花船在湖面上悠然飘荡,应在湖面上的灯火倒影随着湖水波澜一同轻轻荡漾着,和着天上的圆月星光,简直分不清是人间还是天宫。有些花船已经放出了花灯,在湖面上悠然飘荡,似繁星银河一般。苏景漓的小舟靠近一艘华船,画舫雕栏画窗,彩帷碧帘,富丽气派,在几十只花船里面也是尤为显眼。却不知是哪个富商官宦家的船?“主子!主子!”身后传来呼唤声。苏景漓回头,一艘同样豪华的华船向他们驶来,周围的船只都急急让路,蓝衣,尤然两人站在船头冲他们招手。姬墨倾蹙眉,眼神扫过去,示意两人有多远滚多远,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人单独游玩的机会,怎会让别人破坏掉。这边蓝衣、尤涣禁声了,他们本来想人家都是豪华大船,富丽堂皇,而主子,驾着几个木板拼凑成的寒酸小船,怕王妃说他……抠门嘛!就在这时,只见幽暗的天空中又绽出一片炫彩,原来是岸上湖上又开始燃放焰火,一时纵横十里灯火撼天,将湖面映照的明亮若昼。苏景漓静静的靠在姬墨倾怀里,这么炫彩缤纷的焰火,一时之间看迷了眼。这些绚丽的焰火,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伤,与爱的人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欣赏着,快乐的,犹若置身凌霄仙宫。第一波焰火过去后,四周刚刚平静,忽而,湖岸上又有各色烟花燃放,一艘华船缓缓从前方湖面上驶出,铺天盖地的烟花升腾,零零星星的火星溅落在湖水中。随着花船驶来,焰火过后,随后是一阵细乐之声传来,那乐声极其动听,闻之只觉此清音泌人心脾,辉辉然似天上仙乐。 各游船上的游人纷纷动容,翘首仰望。苏景漓还未反应过来,身子被姬墨倾抱起,带着她踏着湖水清波,一跃上了蓝衣的大船。“怎么了?”苏景漓掉头问道。“容相来了!” 姬墨倾站在船头,任凭湖风吹过面颊,静如冰玉的紫眸中,充盈着深沉的锐色,将怀中的娇儿抱得更紧。 果见从中间荡出来一条洁白如月的座船 ,不见得有多雕栏玉砌,富贵奢侈,但是在这满湖璀璨灯火和画舫游船中,恰如白云出岫,皎月出云。 第一百八十四章杀戮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正看着时,听得周围画舫上有人奔走相告。“容相来游湖了……”“容相来游湖了……”一时间,立时有许多游船围了过去,争睹这座船主人的风采。“摄政王也在……”“摄政王携王妃也来游湖了……”一靠近,不少人也看到了船头仿若神仙美眷的两人。姬墨倾披风一挥,将苏景漓盖在自己的臂膀间,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水墨深瞳中,一丝丝锋芒隐现。所有花船里的人都奔到船头去看姬国两位风云人物的风采。容离也从船舱中出来,月光之下脸上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绸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蓝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直似神明降世。苏景漓从姬墨倾的怀里钻出来,露出明月般艳丽精致的脸颊,对上容离的目光时,回以浅笑。姬墨倾一见,顿时不悦,将披风拉上,截住两人的对视。“容相也来游玩?”两只船只靠近,姬墨倾掀唇,对着船头的容离开口:“我还以为容相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场景?”“彼此彼此,我也以为王爷只是忙于朝政,对这种节日不屑于顾呢!”“呵呵……以前或许是,不过现在有佳人相伴,倒与容相不同了。”姬墨说着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景漓,笑得柔而妖魅。“皇兄,你也在啊!”一个俏丽的姑娘从容离的船舱里出来,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极其俏丽!“莲儿怎么在容相这里?”姬墨倾扫了一眼姬莲问道,这时船舱里又走出一个娇柔的身影,浅粉色的衣衫,头上的发饰在月光下,闪出晶莹光芒,接着是一张美丽容颜,是古盈菲!“砰!”的一声轻撞,两只船终是靠在一起。古盈菲上前走到姬墨倾跟前盈盈一拜,“王爷千岁!”美目中带着惊喜与期盼,然看到他怀里突起的人时,露着长长的秀发,明显是一个女人,古盈菲神色一怔,黯了下来。“古小姐不必多礼!”姬墨倾淡淡说道,感觉到怀里阿漓推搡他,神色轻柔,垂首问道:“怎么了,阿漓?”“我有这般见不得人吗?快要捂死我了。”苏景漓半埋怨地从披风里钻出头来,发丝凌乱,却不影响她的美丽,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再美丽不过了。“是有凉风,怕你着凉了。”姬墨倾接过蓝衣递过来的同色雪白貂风披在苏景漓的身上。“主子,要不带王妃进船舱?”尤然开口道。姬墨倾点头,将苏景漓拥在怀里要进舱。其余的人看着柔情似蜜的两人,各自心绪涌上心头。便在此时,就见得一艘画舫堵在了两艘船的前面,这艘画舫前面,还搭着一座绣台,周围一圈鲜花环饶,四个角上都是盛开的梨花枝。一个彩衣怀抱琵琶的少女从画舫中飘身而出,走到绣台上,朝着白船福了一福,曼声道:“季春楼的清柔请王爷、容相赏曲。”说完,那名叫清柔的女子从画舫便抱着琵琶在绣台上铮铮弹了起来,与之轻曼,珠落滑吟,边弹边唱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曲而终,季春楼的清柔娇羞羞地告退。接着又有一个薄纱轻裹的女子走上台,火红的颜色,在白色梨花的映衬下极为亮眼,这女子一上去,便开始跳舞,舞姿曼妙,很是惹火。一个看上去像是老*鸨的肥胖女人站在船头对着两个船上的姬墨倾和容离拜身,“王爷,相爷,可否能移驾到小人的花船上,姑娘们对两位都是十分仰慕,想要好好伺候两位爷。”那老*鸨一脸媚笑,脸上的肉几乎挤到一块,然一双眼睛却比面容年轻太多,隐藏了太多,苏景漓看着只觉得眼熟,清眸凛起,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物。“好啊!正好今夜无事,不如去欣赏欣赏,容相觉得如何?”姬墨倾眼一眯,扬眸对着容离说道。“全听王爷的!”容离看着他也是掀唇一笑,转而看向他身旁的苏景漓,见她蹙着眉注视着花船上的老*鸨,也看了过去,心里不好预感起。“你又要做什么事了,对吧?”苏景漓抬头问他,怕是又为容离设计了什么鸿门宴吧!“你只要好好欣赏就行,不要管太多。”姬墨倾安慰的抚抚她的脸颊。苏景漓也看得出容离身上隐藏了太多,在这谦润的外表下,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果然几个人一上船,茶水还未送到,周围已涌上了一群黑衣人,将整个花船包围起来。场上登时混乱一片,女子尖叫声起,连带着姬莲和古盈菲都吓的花容失色。“保护公主离开!”姬墨倾冷静下令,身后的蓝衣、尤然上前护着姬莲离开,剩下的古盈菲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离她自己最近的容离身后,整齐的发式乱成一团,揪住容离的长袖颤声道:“相爷,我……们也……赶紧离开……吧!”所有的黑衣人二话不说,见人就砍,连带的那个老*鸨也卸掉伪装,竟是魔教之中一名护法,怪不得有些眼熟。“阿漓,我们走!”抱起苏景漓,姬墨倾一挥手,冲破船舱,直接从舱顶跃了出去。花船上刚才还娇羞唱歌跳舞的姑娘都已横尸在船上,四周围观的花船也都调转船头,跳水声不绝于耳,原本还是欢乐祥和的清湖转眼间成了修罗地狱。“不要滥杀无辜,墨倾,让他们住手!”苏景漓被姬墨倾制着,只能睁眼看着这一场屠杀,心里急而悲痛。“阿漓,不要看,已经停不下来了,若不这样是逼出来的!”姬墨倾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看着不远处花船上地屠杀,眼神冷而冰寒,微微眯起,泛起精凛的寒光。容离在船上护着古盈菲闪躲,白衣染上丝丝血迹,那张清俊的脸上布满冰寒,抬眸看向姬墨倾的方向,如冰河炸开,丝丝冰锐之色绽出。“王爷,救救我,这里太恐怖了,呜呜……好可怕啊!”古盈菲跌倒在船上,吓得抖缩成筛子,惊恐的朝着姬墨倾的方向哭喊。一个蒙面黑衣人上前,揪住古盈菲的头发,长剑举起,就要砍下,利刃的光芒照亮她睁大的瞳孔。“菲姐姐!”姬莲被蓝衣她们护着也时吓得眼眸,惊呼出声。然下一刻,剑并没有砍到――久久感觉不到疼痛,古盈菲怯怯的睁开眼睛,发现了倒在身旁的黑衣人,血水从他的身下渐渐渲染开来……“啊――”长长的一声尖叫,古盈菲坐在地上后退到船舷上,被眼前的尸体吓得脸色发白。容离身影闪动极快,在黑衣人之中只能看见白色的衣袍飘动,等再定睛去看时,已是“风云变换”!长剑之上布满血迹,还有成股的血液从剑尖滴下,容离站在船头,微低着头,周身都是黑衣人的尸体,如同地狱修罗,被雾气包裹……整个清湖血气弥漫,除了这三艘船,其余的花船,周岸的人都已逃离。姬墨倾凤眸微眯,如墨清眸里闪过几分锋芒,船上灯火衬的他妖魅的脸庞,美的很惫懒。“墨倾?”觉察到突然冷滞的空气,苏景漓试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发生什么事了?”一直被他的披风遮着面容,凭着耳朵判断不来。“不要动!”姬墨倾开口,苏景漓不动了。这一次他显然是设计已久,怕是容离很难再伪装下去,上一次在来香阁时被他制住,使劲力气也推不开他时就知道,这个温文尔雅的外表只是他应对外人的一个伪装。其他人都吃惊看向容离,怎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皇兄……”姬莲也是诧异的看向姬墨倾,见他勾着残佞唇角,眼神似刀剑冰锐,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竟让她再次寒战起。“呵呵,本王真是没有想到容相竟也是这般了得的身手,可是瞒的本王好苦!”声音清冽似莲从水中绽开,说的瞬间伸手拂了苏景漓的睡穴,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避着她的。容离看到他的动作,掀唇讥笑,脱手,带血的长剑丢入湖中,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手,开口道:“总归是要有些功夫保身的,要不王爷的袖手旁观,本相岂不是要死在这花船上?”古盈菲也是悠悠怨怨的看着姬墨倾,然他只是一瞬不瞬的锁住容相,目光冰寒彻骨,半分没在她身上停留,登时心更是沉到了冰潭深底,冷的慎人。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如此! 第一百八十五章逛街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蓝衣,将其他人送回各自府邸,本王和容相还有要事商谈。”“是!”蓝衣应道。上来两个人,架起已经瘫软的古盈菲,不一会儿一艘花船渐渐驶离,湖面上只留两个船对峙,尤然站在自家主子身侧,警惕防备。微风拂过,湖面又是波光一片,将偌大的银盘涤荡的支离破碎,空气中是衣袍翻飞的“猎猎”做响声。姬墨倾忽笑得邪而染魅,徐徐开口道:“不知道本王是该叫你容离呢,还是――姬容雪?”话一出口,容离平静的面容顿时波澜乍起,再难掩饰下去,眸凛而精湛,如一把利剑射向对面船头的姬墨倾。“本王就知道那场大火让你逃脱了,当年发现的两具尸体,一个是梅妃的,另一个……应该是个小太监的吧!呵呵,还真是凶险,竟留了一个时刻想要谋害本王的人在身边这么多年!”姬墨倾残笑。梅妃是先皇宠妃,而又与苏护交好,被其庇佑,只可惜锋芒太盛,终究不得善终。如今苏护已倒,阿漓也留在他的身边,所想要的一切都已到手,只可惜当年竟让姬容雪逃脱了。“本相不知道王爷在说些什么?”片刻间,容离已恢复了常态,眼神间更显淡冷,开口道:“容离只会是容离,不是姬容雪,还请王爷查清楚了再动手!如今清湖血案发生,过不了多久五军都督就会前来巡查,这些刺客,王爷想让本相如何回答?”姬墨倾锁视他,不动声色,只是笑得更显邪肆妖娆。“五军都督与容相向来交好,本王相信容相定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十五王府盛宴,还希望容相能够光临!”“本相定当前往!”姬墨倾抱起苏景漓进了船舱,岸边上涌来一队举着火把的官兵,寥海五大三粗的身影出现在最前面,却见两艘花船背驰而去,一个远去,一个不断靠近。不一会儿,容离就出现在眼前,祈长挺拔的身量背手而立,白衣飘袂,俊美的脸上冰冷一片。寥海止不住的诧异,“相爷!”……王府花园内,树木染绿,枝头花开。潋滟池畔,一树树樱花灿烂绽放,艳丽若天边流霞,绚丽夺目。苏景漓伫立在一树花树下,一阵熏风吹过,满树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芬芳。她伸出手,几片花瓣随风飘落掌心,娇柔的红衬着她手掌的白,格外美丽。昨夜之事,最后到底如何解决她不知晓,只是奇怪姬墨倾为何会拂了她的睡穴,到底有什么事是她所不能知道的,难道行刺之事并非简单的要试探容离是否会武功?苏景漓看着手中的花瓣眯眼,清亮的眼眸瞬间精凛!慢慢的移至人工的假山旁边,水流从山顶流下,沿着山上的沟壑汇入山后的湖泊中。苏景漓抬手,感觉细细的水流冲击着手掌,清凉一片。或许看的,感觉的太深入,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到来,又或是知晓了,却懒得回头。直到身后之人伸臂揽上她的身子,埋首于她的脖颈间,苏景漓忍不住一怔,回过身来,看着眼前魅惑的容颜。“昨夜之事……”刚开口,便被姬墨倾伸手制住。“阿漓,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的大婚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了,此生我只爱你一个。”姬墨倾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柔声说道。 她抬臂回抱他,埋首在他的怀里,忽又想起了师兄那日里的话,“阿漓,你不能爱他的,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姐姐,哪个不是因为他,他是苏家的噩梦,那个男人是来报仇的……” “墨倾,能不能放了爹爹?和苏家的恩怨不要再继续了好吗?” 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道。姬墨倾身子明显一僵,他伸手捋了捋她光滑的秀发,唇角游移到她耳畔,魅惑如风的声音,“你爹爹我早已放了他,只是他不走,决意留在乾承寺里,至于你大姐那里,我也安置了新的住处,派人过去照料了,你不必担心。”在她当着云陌的面说不愿离开时,他便豁出去要爱她。如今,又怎么会再去为难她的家人,只是对苏护依旧有恨,此后定不会让他们再见。苏景漓心中一惊,抬首正对上他的眸子,幽紫之中闪耀着烧灼人心的光芒,他唇角再没有一丝笑意,极为认真地看着她。 苏景漓心中激荡,忍不住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香唇,她吻的很轻,很柔,唇薄而软,生涩的技巧,甜美的气息, 好似孩子在品尝久违的糖果,经久缠*绵 ,简直要将他逼疯。“你个小妖精,是故意在此撩*拨我吗?”意乱情迷之间,他咬牙狠狠说道,好似在惩罚她一般,他主动攻击,吻渐而变得霸道,在她唇齿间狠狠掠夺。大掌抚上她前胸的柔软,再沿着玲珑的曲线下滑,最后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靠在身后的樱花树上,姬墨倾拥着她努力平复身体的浪潮。苏景漓一下也不敢动,生怕他又将他撩*拨起来,以她对姬墨倾的了解,这人或许真会不分场合的要了她!“阿漓,我们出府玩吧?”苏景漓回首诧异的看他,见他注视着她盈盈浅笑,不明白是不是在说笑。“马车在外面等着我们呢?”低头咬上她的耳垂,他在她的耳边沉沉低笑,最爱看她这种清冷表情中带着可爱的迷糊,让他看的心痒难耐。*大街上熙熙攘攘,人们还处在梨花节的欢乐气氛之中,仿佛昨夜并未发生什么惨不忍睹的命案,清湖平静依旧,两岸都是约会的男男女女,在梨花的花瓣中,气氛相当唯美。马车在清湖旁停下,两人从清湖出发,进入人群当中。 今日的阳光并不强烈,懒懒散散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如同一轴天然描就的水墨画。两人沿着梯桥而上,桥头一树桃花开得正热烈,粉红的色泽娇艳欲滴,成为这一处最是惹眼的风景。城内大小院落,河岸码头,到处飘散着梨花的花瓣,漫天飞舞,大街小巷,阡陌人家,皆被花覆地。 姬墨倾带着苏景漓在大街里闲逛,两人都着普通的百姓服装,出众容貌仍是惹得路人频频回首。苏景漓对于女孩喜欢的胭脂水粉,头饰手镯不感兴趣,偏生的对玉器,古玩,字画偏爱,遇见这些摊位便挪不动步子。“这个好看吗?” 姬墨倾一边把玩着手中翠绿通透的玉佩,一边转头询问看字画入迷的苏景漓。听到他的询问,苏景漓扭头看去,但见那枚拇指盖大小的碧绿玉石在阳光下变得通透,似有水纹在里面流动。“少爷好眼力,这是通南的精玉,世上只有五块的,可遇不可求的极品,我看夫人的貌美清华,这玉是极衬夫人气质的,少爷就为夫人买了吧!”那卖东西的小贩一见到两人就满眼的惊艳,见他们气度不凡,不似平常人家,更是卖力的推销自己的玉石。“南通精玉?”姬墨倾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眼里闪着笑意,挑眉看向那小贩,又开口问道:“既是南通精玉,又怎会出现在你这样一个小小摊贩之上?”那小贩只看着他出神,只觉眼前乱花迷人眼,被他那一笑勾了魂去。苏景漓见此忍不住轻笑,从姬墨倾手上拿过玉石又细细打量一番,清眸乍亮,说道:“确实是南通精玉不假,你是如何得到的?”“这个……这是小的……捡到的。”小贩红了脸,活到这么大,再没有见过比眼前两个人更加漂亮的人了,美丽到不知道如何形容,觉得只是看着他们,便是亵渎了那份美丽。“少爷和夫人真是般配极了,我还从没见过像两位这样不论在哪一方面都般配到极致的人。”小贩忍不住开口赞叹。姬墨倾显然很享受这样的赞美,连带笑意都越发的妖娆起来。“你很会说话,这玉我要了!”说话间掷了一块金子过去。那小贩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金子,望着摊子上拳头大小的金子傻了眼,等回过神来,跟前已没了两人的身影。他掐了掐自己的脸,很疼,又看向那块金子,原来不是梦!姬墨倾亲自蹲下身来将那块玉石绑到她腰间的吊坠上,美丽妖娆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像是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苏景漓低头看着他,微微勾起了唇瓣,幸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突然,旁边的巷子里传来吵架的声音。苏景漓朝那里看过去,有几个穿的花哨的男子正围着一个姑娘调*戏,看不清那姑娘的相貌,就那躲闪的娇柔模样,应该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羊羔”!姬墨倾站起身来随意的扫了一眼,不甚在意的拥着她往另一人摊子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街上救人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墨倾?”苏景漓拉住他的衣袖,她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又怎么会管这种事呢?秉承着残忍之首,这事向来都当娱乐欣赏了事。可是。。。她转头看着那个女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冲了过去。姬墨倾看着急急的背影,微微蹙眉。“住手!”苏景漓站在几人身后喝了一声,看到女子披头散发,梨花带雨,满脸惊恐,心里泛起怒火。“姐姐……”女子突然开口,扑到苏景漓的脚边,抱住她的腿,哭的更是厉害。“你是?”苏景漓诧异蹙眉,能叫她姐姐的人――待女子抬起头来,苏景漓蹙眉,竟是被姬墨倾驱逐出府的阮月,花容憔悴,衣衫破旧,与那日来她房内穿金戴银的样子相差太远,也难怪她第一眼认不出来。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带头的男子转身见到苏景漓的样子,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清冷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一脸邪淫的打量着她,一手摸着唇瓣,笑得极为色*迷迷,其他的人看见也是怔在原地,掩饰不住的惊艳。“放了这位姑娘!”苏景漓语气清冷坚定。“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留下来陪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小美人,真是美丽,看的我的心都酥了!”带头的男人轻*佻的要去捏她的下巴,被她闪神躲过。“大哥,我……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看着苏景漓简直移不开目光,直直的,满是痴痴的惊艳。“瞧你那熊样!”带头男子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苏景漓看着忍不住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厌色,面上更是疏离淡冷,伸手将阮月搀起来,就要离开。 男人见此伸手就要拦截,抬眸时,就看见了站在正前方浅笑的姬墨倾。白衣洁净,如琼树一枝,浓密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种极致的纯美诱*惑。他不禁咽了口唾沫,这男人长得简直比女人还漂亮啊,他淫*笑着看着他说,“等我收拾了这个小美人,也把你带回去。”“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说话要小心吗?”姬墨倾眼神冷凝,但唇角的弧度却没有变,语气仍是温温的。他不介意的笑,“当然没有人啊,不过我们不介意抓你回去教教我们。”苏景漓转头看着姬墨倾,勾起优美唇瓣,开口道:“你可以不必来的。”“没办法,遇见你起,我便已不是我了!”姬墨倾笑得温柔。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仿佛谁也插不进两人之间,空气中渐渐流淌出甜甜的味道。阮月握紧了手,凌乱的发丝下,那张清丽的面容满是黯然与妒色,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得到他无二的温柔,自己就要离开王府,失去属于她那份眷恋!“老大,这个人看起来不好惹,还是算了吧!”手下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小声覆在他的耳边开口,刚才那个男人温温的神情之中,透出一瞬的惹人心颤的犀凛杀意,确是个凶残之人。带头的男人露出一抹轻蔑之笑:“就他这贵公子般弱不经风的样,能逃过老子的拳头,上,都给我捉回去,让老子快活上一段时间!”话落,一帮人朝着他们奔过来。苏景漓侧身将阮月护在身后,朝着姬墨倾看去――那句“莫伤及他们的性命”还未说出口,就见姬墨倾衣袖一扫,几根金针飞出,稳稳的插入他们的喉咙,几个人还来不及呼叫,就已倒在地上身亡。姬墨倾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看着手下人都死,领头的男人慌了神,跟着身侧的两个人立刻也想逃, 姬墨倾又扫出三根金针,稳准狠的射在了男人的额头上,三人瞪着眼珠子,倒在了地上。“啊……”“死人了,死人了,有人杀人了!”……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路人掩面奔逃。苏景漓无奈,杀人成瘾,残忍成性,并非一朝一夕能将他改变。一路巡卫过来,刚要询问事情时,看到姬墨倾登时跪在地上,“王爷,您怎会在此?这些人……”“扔到后山去!”姬墨倾懒得多言,拥着苏景漓要走,大街上围观的群众急忙让开道路。“姐姐……”阮月伸手拉住她的衣衫,美目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期待又不安。“阿漓,不相关的人还是不要记挂的好,跟我回府。”姬墨倾扫了阮月一眼,面露不悦,突然消失的女人又忽然出现,让他怎能不怀疑。苏景漓为难,这边阮月也不放手,姬墨倾又是拒她管理,确实不知如何是好!“姐姐,不要扔下我,离开王府我真的无法生存,就带我回去吧,我不会打扰到你和王爷的。王爷,求你不要赶我离开,我不会再去找姐姐的,您不要驱逐我!”阮月跪在地上,拽住姬墨倾的衣袍下摆,苦苦哀求。“住口!”姬墨倾冷笑,抬脚将她踏在地上。苏景漓一见,急忙弯腰将她扶起来,转眸对姬墨倾淡淡开口道:“让她住在王府吧,那么多院子,留一个给她就是。”姬墨倾看着她,转瞬笑得温柔,“阿漓说怎样就怎样,反正多养一个王府也不会怎样。”阮月咬牙,这种施舍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乞丐,侮辱极了。*宫中办事的麽麽送来礼服,血红的颜色,金黄闪闪的首饰,玉石,玛瑙,如意,入眼的锦衣玉石。“王妃,您过来瞧一瞧,可有什么不满意或是还缺少什么,我马上让人置办!”蓝衣恭敬的站在门侧,铁面无波,开口询问坐在桌前品茗的苏景漓。“不必这么麻烦,只是一个仪式而已。”苏景漓淡然了一眼,不甚在意,再说,在南城时两人不是已经成亲拜过堂了吗?“王爷的大婚岂能随随便便,王妃还是先试一试这衣服,不合身的话再让麽麽改一改。”蓝衣不为所动。苏景漓看着丫鬟端的手盘里衣服,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跟麽麽说的。” 蓝衣点了点头,恭身退下。“王妃,我们伺候您更衣吧!”管事的麽麽上前说道。苏景漓点头,站起身来,两旁的丫鬟都急忙过来伺候。片刻,内廷司御制的嫁衣已经穿在身上,火红色流彩锦缎朝凤嫁衣,长长曳地裙袂绣满了凤纹,五彩绦丝,玉色织锦中单,红绡披帛。广袖深襟,长裙曳地,剪裁得体。虽明媚繁复,却不觉得沉重。灯光照耀在身上,火红嫁衣犹如云蒸霞蔚,灼灼烁目。苏景漓低头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涌上一丝喜悦。“王妃真是天人之姿,老奴做嫁衣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穿嫁衣比王妃更好看的人。王爷真是好福气。”管事的麽麽忍不住赞美,只觉得眼前之人像是站在天边的仙人,遥而不可触及,玉面琼颜,神采间淡淡的疏离色彩更是让她似天边之月。苏景漓淡淡一笑,抬袖看着袖上绣着的金色凤凰,还有袖口开的灿烂的墨兰,低首,果然,衣领处也是小朵的墨兰。还真是处处都有他的标志!苏景漓抬臂,管事的麽麽过去查看一番,旁边的丫鬟在旁记录。“已经很好了,不用再改了。”苏景漓抬眸说道。“腰身还是有些大,老奴再去改一改。”“王妃,阮小姐求见。”门外守门的丫鬟说道。苏景漓不觉蹙眉,自从街上将她救回王府,阮月很是安分,整日待在自己以前的院落,从不出门。今夜,为何忽然来找她?“让她进来吧!”阮月在身边丫鬟的陪同下进屋,屋内的管事麽麽收拾好苏景漓换下的喜服,轻轻抬眸掠过阮月,恭身退了出去。将一盘糕点放在桌上,阮月含笑对着苏景漓说道:“这是我为姐姐做的桂花糕,多放了一些糖精在里面,又甜又酥,姐姐可以尝一个。”说着从盘中捏起一个样式精致的梅花状糕点,递到苏景漓跟前。桂花的清香在鼻间飘过,苏景漓抬手接过,葱白的手指将水晶糕点衬的极为好看。放在嘴里,入口即化,清香异常。“你放了桂仁在里面?”苏景漓蹙眉问道。“嗯嗯,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这样的搭配?”阮月笑意盈盈的说道,那个人告诉她,桂仁最是能消磨掉那份药的气味,以苏景漓对药理的熟知程度,若非这样根本瞒不住她。“还行,只是口味稍重了些。” 苏景漓唇角淡淡一扬,漾开一抹轻笑,绝色倾城,只是面上清冷,她缓缓说道:“阮小姐不必做这些的,让我过意不去。”“我是来感谢姐姐那日的救命之恩,做这些很容易的,姐姐不嫌弃就好。”阮月又拿了一块糕点给她,苏景漓虽不太喜欢那味道,不过也不好意思回绝了她的好意,只得接下。“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见阮月又要给她拿糕点,苏景漓急忙拦住。阮月缩回手,讪讪一笑,道:“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苏景漓点头,起身送她,注视着她的身影上了桥,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出府探父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王府后花园里,绿树婆娑,数不清的春花红红白白,抬眸望去,近处,流水潺潺穿越平桥小径,远处,亭台岛屿掩映在绿树花丛中。苏景漓半靠在湖边小亭中,身上披着一件雪貂毯子,小脸被阳光微醺的染红,手上端着一本《四海怪志》看的入神。亭上除了她没有别人,两侧入口处各守着两个侍卫,就连姬墨倾的亲卫蓝衣也派给了她,这些天对她是寸步不离。苏景漓转眸看向亭下,丫鬟小厮都行色匆匆,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远处长廊上,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纱衣的姑娘走过来,领头的正是来香阁的掌事。大厅月台之上,装点的更是奢华,地上铺着红色波斯地毯,四周桌案上都是承锦的绸缎,还有装点的各种奇花异草,有小厮们踩着云梯,在殿檐下挂着莲花状的灯笼。如此仗势,不像是只宴请朝内官员那么简单!入夜,王府之内歌舞升起,一派觥斛交错,华光流彩,歌舞升平。临水的碧池朱栏边,那抹飘渺的清影,临水而立在花影和波光潋滟里,长裙曳地,衣带当风,几乎让人怀疑,是九天瑶池的仙子。不远处,彩带飘逸,仙乐飘飘,与之却仿佛是两个世界,苏景漓只是静默地站立,望着眼前的一汪月光湖水发呆,纤细的身子在五月的日光里,迷梦一般笼罩着安静淡然的光环。“王妃不随王爷出席宴会吗?”蓝衣走过来站在她的身侧问道。苏景漓已习惯他跟在身边,没有去看他,只是淡淡掀唇,开口道:“还是不去的好。”那种声乐场所让她从心里排斥,还是在这里清净自在。“今夜月色不错,还烦劳蓝侍卫去幽兰院将‘绿绮’抱过来。”“王妃言重了。”蓝衣恭身,又看了她一看,见她神色无异才转身离去。然而等他抱着古琴过来时,朱栏边上已没有了那道脱尘的身影,蓝衣将‘绿绮’放在一旁,急色的朝四周寻去。“王妃!王妃!”“可看见王妃去哪了?”蓝衣拉过经过的丫鬟问道。“不知道,奴……婢没有看见。”小丫鬟被他吓得一颤,急急错开走了。蓝衣神色沉下,吩咐下去,“马上巡查王府,找到王妃的行踪。”身边侍卫马上领令下去。蓝衣也匆匆朝着宴会月台去,王妃若是出了府,那事情就不妙了。苏景漓早已安排好,虽说是因姬墨倾的话暂且放了心,可还是要亲眼见到爹爹安好才行。 从王府出来,在胡同里找到让人事先藏好的马,飞身跨坐到马背上,一弯腰,将缰绳解了下来,打马从一旁的篱笆上方窜了出去。穿过层层街道,出了城门,外面麦田交织,阡陌纵横,马匹箭一般奔出,身后几道疾风劲响,朝着乾承寺去。“王妃,您要去哪?”身后传来叫喊声,还有马蹄的跟近声,苏景漓回头,看见了马背上的一片艳色,尤然驾着马追在她的身后,大红色的衣袍像是天边血红的云彩。“王妃,主子传令下来不许您任意出府的,您先随我回去请示了主子再说。”尤然在后面喊道。若不是他酒喝多了出来去茅厕,怕是王爷又要踏上漫漫寻妻路了。“你不必拦我,等我办完事,我自会回府的。”苏景漓掉头说道。感觉两人之间距离不断缩近。“王妃还是先随我回去吧,等王爷同意了,您想去哪里属下是不会阻拦的,您这样出府,属下很为难的。”说话间,尤然已赶上苏景漓,他胯*下是西蛮进贡来的宝马,自不是一般的马能匹敌的。苏景漓听了止不住冷笑!笑话,若是请示了他还能让自己出来,她又何必布置着趁他宴会无暇之时出府呢!将蓝衣放在她的身边,怕也是想看住她,不让她出府吧!“我今日必须去,休要拦我!”苏景漓冷冷逼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反手丢出几根金针,尤然勒紧缰绳,烈马长嘶一声,前蹄抬起,立刻调转那头,苏景漓趁机策马前去。尤然神色一冷,娃娃脸上出现寒意,这个方向是……想去乾承寺!他得赶紧回去通知主子。乾承寺的宅院静悄悄的,苏景漓被一个小和尚领到苏护的院落,屋内桌椅板凳摆放的极是整齐。桌上摆着一局残局,桌面上还放着一杯茶盏,苏景漓拿起来看看,是爹爹惯用的茶盏,里面的茶才饮了半杯。“爹爹人呢?”苏景漓问道。“施主莫着急,师叔应该去找师父了,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叫师叔过来。”小和尚很礼貌的出去,苏景漓则被他那句“师叔”惊的里嫩外焦,爹爹还真的抛开一切出家了?等了不多一会儿,门外就响起稳健的脚步声,就像多年前夜里父亲都会来给她掩被子一样,步子刻意被放轻,然每一步都还是那么沉稳,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房门被推开,苏景漓抬起头来,简单的僧衣,一张俊冷而略带皱纹的脸出现在苏景漓面前,脸上坚韧,因长年战场上征战而变的粗糙黑沉。“爹爹――”苏景漓跪下,脑袋磕到地上,每一次相见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悲而切,痛而沉。“爹爹,女儿不孝,到了晚年还让您受此大罪!”苏景漓又是重重一叩头。“阿漓,起来吧!”苏护上前将爱女扶起,任是战场铁汉看到自小爱护的女儿也红了眼眶。“爹爹,为何要出家?女孩还想带您回天山养老呢,师父若是知道您能上天山来和他做伴,定也非常高兴的。”苏护慈爱地望了苏景漓一眼,回身坐到一侧的椅子上,缓缓说道:“不了,这里很好的,爹爹杀孽太重,正好可以在寺院里减轻罪孽,也好为你们祈福。”末了,又不放心的问道:“你大姐……”“大姐很好,我已经派人到宫中照顾了,爹爹请放心。”她没敢将大姐怀孕的事情说出,以爹爹的个性,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轻饶她。“嗯。”苏护放下心来,看到桌上的棋盘,忽而一笑,道:“阿漓,跟爹爹下完这盘棋吧!”苏景漓看了眼桌上下到一般的棋局,也是转而一笑,“好啊,好久没有和爹爹下棋了,小的时候爹爹教我下棋,现在正好验收一下成果。”就着一盘残局,两人也是下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直到苏景漓最后一个白棋落定,将余下的棋子放回盒中,展颜轻笑:“爹爹,您可是输了……”苏护看着一盘的黑棋白子,眉目轻蹙,似想着破解之法,最后将棋子扔在棋盘上大笑起来,就像是每一次胜仗归来,庆功宴上,直接抱着酒坛饮酒一般,爽朗而豪气万丈。而她也正喜欢看见这样的爹爹!“阿漓真的了不得了,爹爹也不是你的对手!”苏护看着她甚是欣慰,下棋如走人生,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以前经常听吴管家说起阿漓是如何睿智沉稳,现下,他终于放下心来,苏家遭遇灭门,而她这般冷静处理,让他也是刮目。“爹爹已经老了,以后苏家的一切事情都要交给你了,照顾好家人就是你的责任了。”苏护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中都是历尽的沧桑,让人莫名鼻子发酸。她只感觉到心里极堵,眼前已经模糊一片,被泪水蒙了眼眶。“爹爹……”苏景漓开口叫道,忽又欲言又止,看着他苍老的面容低下了头,在苏护的注视下又缓缓启唇:“后天……女儿要大婚了……”感觉到肩膀上的大手一僵,苏景漓没敢抬起头来,可是,还是要说的,她要嫁给姬墨倾,是不能瞒着爹爹的。“女儿要嫁给……姬墨倾了!”说完屋内死寂般的沉静,烛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还有屋外风扫落叶的声音,透过半开的窗户,烛火被吹的晃动。苏护面色平静,平静的异常,似早就料到这件事一般,淡定的让她心慌,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爹爹?”苏家和姬墨倾的恩怨不甚清楚,可是因这场恩怨牵扯太多了,或许老天让他们两个相遇就是为了化解这场恩怨。苏护伸手盖在她的小手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晓,姬墨倾能够放过他,任他在在寺中自由生活,他便已经想到了。曾经阮月扮成阿漓的样子在府中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姬墨倾看她的眼神专注而灼热,霸道而独占,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步。“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活了这么多年,爹爹已经没有什么活头了,只要你们得到幸福就好!”苏护伸手怜爱的将苏景漓抱在怀里,悠悠的开口说道。“爹爹……”苏景漓抓紧了父亲的衣袍,滚烫的泪水禁湿衣衫。苏护抱紧了她,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忧,阿漓的幸福之路,或许还要再坎坷一些,陌儿那孩子,还有…… 第一百八十八章不得不防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从乾承寺离开,夜色更浓,圆月如银盘一般,洒下清辉,苏景漓策马从花草树丛中而过,身上衣衫被露水打湿。正前方视线未及处传来悠悠扬扬的笛声,一首《千里共婵娟》吹得缠*绵悱恻,悲悲切切。苏景漓丽眉轻蹙,长鞭挥下,马受惊速度更快,不一会儿看见了前面道路上清逸绝伦的身影,宽大的衣袍因风更是膨胀起,像是要御风而去,乌黑的长发飘起,更显脱尘似仙。苏景漓勒马停下,笛声也嘎然而至。两人对视,耳边只是风声虫鸣。“师兄……”苏景漓唤了一声,从马上翻身洒脱的下来,衣袍也被风吹得乱舞,抬手将乱飘的长发拂下,迈步朝着云陌而去。 云陌望着,狭长魅惑的黑眸于灼亮幽光中闪过一片柔情,目光流连在她的身影,恋恋不舍。“这首曲子还是阿离教给我的,闲来无事时总会吹奏几遍,可总也找不回当初和阿漓琴笛和鸣的感觉了。”云陌看着手中的玉笛开口说道,优美的唇角勾出自嘲的弧度。苏景漓心里一痛,多年守护,师兄总是在自己最危机的时候出现,可自己……那日夜里是不是说的太重,伤了他的心。“师兄若是想听,我还会弹给师兄听的。”苏景漓看向他手中的长笛,取过来,放在唇边,忧伤悲悯的曲调流泻出来,调子更显缠*绵,忧伤的如点点冰凉雨丝忽然落入炙热心扉,激起一阵轻颤,让人脚底生出的抑制不住的悲凉。云陌擒着淡淡浅笑看着并肩而立的少女,光洁的面庞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圣洁而美丽。若是能如此,天长地久又怎会够呢!一曲终了,余音袅袅。苏景漓低头把玩着晶莹的翡翠玉笛,缓缓开口问道:“师兄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问了却又觉得多余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首曲子,不是为了自己还会为了谁?“和阿漓才一个月未见,就仿佛已是千年之后沧海桑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这里守着,我知道阿漓总会要来见自己的父亲,而我也太想念阿漓了!”云陌露出一抹苦笑,语气间是无奈,是浓浓的化不透的悲伤。开口话语之间已不再是什么“跟我走”、“和我在一起”之类的,可是这样的话语让她更是狠不下心来。若是没有遇见姬墨倾,或许会嫁给师兄,从此隐于天山之巅,这样过了一生。对于师兄的感情,虽不是爱情,却也是浓厚的,扯不断的亲情!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微妙的气息在周遭静静流淌,不远处一白一黑的两匹马凑到一起仰着头伸着舌头,卷着树上的叶子。苏景漓站起身来,看着被夜里雾气缭绕的小路,再耽误下去,姬墨倾应该要来了。然她刚要开口,忽然丽眉深蹙,一手捂住肚子,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你怎么了?”云陌心中一惊,起身走到她面前,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地问道。“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苏景漓沉重地喘息着,肚子剧痛如焚。这种痛楚太熟悉了,今夜又是十五圆月,她本以为姬墨倾已经帮她将毒解了,没想到还留在体内。云陌忙搀着她坐下,看着她深蹙的眉头,煞白的脸色,两鬓间细细的青筋可见,他的心好似向无底的深渊坠去。“阿漓,到底是怎么回事?”疼成这样已不是简单的肚子疼了。云陌捏起她的手腕,黑眸瞬间凛起,问道:“你中毒了?”苏景漓点了点头,“不用担心,这种毒不致命的只是难受一段时间……”“你先忍忍,我去找药!”马前的袋子里放着师父给的解毒丸,能解百毒,幸亏今日出门时带了,只是阿漓为何会中毒呢?他刚要起身,苏景漓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喘着气说道:“师兄,不必了,那些药丸是解不了毒的。”起先她也试过好多方法,可是姬墨倾制得药太过霸道,师父制得解毒丸也奈何不了,反而让痛楚加剧。“阿漓,到底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毒?”云陌锁着眉头问他,忽而想到了某人,黑眸瞬间眯起,残虐凛然,逼视她又问道:“是不是――姬墨倾?”云陌起身愤怒的拍出一掌,边上的树木轰然到倒地。“师兄……”苏景漓被他骇到,挣扎着要起身,腹部却如刀绞一般,又倒在地上。“阿漓!”云陌忙将她扶起搂在怀里,抵住她的后背为她输送真气过去。苏景漓感觉身体中暖流流过,四肢渐渐暖起来,腹部的痛楚慢慢减轻。“师兄可以了――”抬头时看见了远处的亮光,速度很快的朝着这边而来,苏景漓心里一紧。片刻,车队已来到了跟前。镂雕车门一把被推开,一个倨傲颀长的身影弯腰从马车内出来。姬墨倾负手站在车前,乍紫的深眸锁住苏景漓,唇角扬着如沐春风般的弧度,却是在笑。然而,这样的笑,却分明让她感觉到了冰冷之意。 夜风阵阵,将他身上的玄色织锦长袍吹得猎猎飞舞。云陌收了掌站起身来,冷笑涔涔的看着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夜很暗,风很凉,刀光很寒,但是,比这更寒更冷更凛冽更让人不自觉颤抖的是……杀意!杀意这玩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凭感觉。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就算是再迟钝再神经大条也感觉到了。“原来这就是王爷所说的爱,将毒下在阿漓的身上,借以控制她让她离不开你吗?还真是……可耻的卑鄙!” 云陌目光冷冽地凝视着姬凤离,一字一句的说道,嘲讽不加掩饰。姬墨倾不语,目光凝在苏景漓的脸上,面上喜怒难辨,狭长眼尾挑起,看到云陌放在她腰间的手时,顿时噬茫起。在宴会上接到她骑马离府的时候,他就一直隐忍着没有立刻追出来,今夜来的都是各国皇族,容不得他失态,然而一夜其他人在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让蓝衣他们提早被好马车,等宴会一结束,便直奔了出来。他不怕别人,可云陌让他介意,让他不安,在南城之时他就已经看出两人之间的牵绊,那么长时间堆出来的感情,是谁也无法替代的。苏景漓惨白着脸站起身来,看着挤出一抹笑意,“我说过办完事会回去的,这么晚你又何必追过来。”“有人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让我如何放心!”姬墨倾看她,长眸一弯,唇角含笑,那笑容如夜般魅惑。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前,伸臂一勾,将苏景漓揽在怀里,朝着云陌笑语道:“阿漓是爱我才会留在我身边的,又岂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毒药?”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瓶子,倒出一枚黑色药丸给她服了下去。“就不打扰‘师兄’了,我还带我的王妃回去呢!”姬墨倾冲着云陌挑衅扬眉,揽着苏景漓往马车去。苏景漓迟疑,回头看着云陌,见他定定的站在属下,握着玉笛的手上青筋起,如一尊精美的雕像,落寞让人心疼。“师兄……”她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认可一个人就要注定辜负另一个人。从她幼时记事起,师兄就一直守护在身边,陪伴她熬过最难的日子,一起学习成长,在天山上那段日子是她最无忧难忘的时光,此后,他下山游历,她回到南城,努力成了人们认可的样子。可是不论她遇到怎样的危险,他总能出现保她周全。可是,她最终还是伤了他……云陌看着她硬是扯出一抹笑意,却让人更觉的苦涩,缓缓开口道:“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难呢?”怎么舍得让她为难呢?就让他先做离开的那个吧!云陌转身离去,翻身上马,“师兄――”苏景漓唤了一声,然还是阻止不了他的身影慢慢淡去在夜色里。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绒毯,柔软暖和,两颗夜明珠将车厢照得亮如白昼。苏景漓抱膝靠在车壁上,许久不发一语,脑海里始终回放着云陌离开的场景,面容平静,然浑身疏冷难近。“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师兄一直留在帝京没有?”苏景漓撇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姬墨倾唇角笑意也凝住,眸中闪过一丝锋锐,“你还留在帝京,他又怎甘心离开!阿漓,他对你的执着又何亚于我,不然,他也不会派人潜伏在王府周围,一知悉你出府,就尾随你到了你去的地方装作和你邂逅。他单独赶到这里来见你,他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要带你离开这里?” “所以就因为这个,才没有给我解毒吗?怕哪一天我和他见面,又被他说服和他一起离开,你就没有了掌控我的方法,起码有这噬腹丸在,我迟早会回来找你寻解药!”这样一段话,苏景漓说的面无表情,口气也是极淡。“云陌――我不得不防的!阿漓,他在你心目中如此特别的存在,你让我如何安心!”姬墨倾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寥落,那熟悉的如雕凿般的下颌紧绷,紫眸微眯,闪耀着锋锐的光。 第一百八十九章阴谋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沉默。当初他用尽手段留她,是因为她一心想着离开,如今,她已经答应留在他的身边,为何,他就不信她呢,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留住她呢?她说了不会离开他的。苏景漓有些生气,转头望向窗外,一言不发。马车轻微颠簸,缓缓前行。窗外一阵风过,细碎纷繁的花瓣飘零如雨,香气馥郁。一朵残瓣飘落在车窗上的流苏上,随后又被颠簸下,碾落在尘埃里。车厢内沉默的气氛依然在继续。良久,一股迫人的压力袭来,苏景漓心中一滞,蓦然回首,入眼处,是他笑得弯弯的眼。姬墨倾身子前倾,将她困在他的双臂间,伸指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慢慢靠近她耳边,“阿漓……”苏景漓见他倾身而来,生气地向后仰,想隔开他和他的距离。眼看着她向后躲,姬墨倾便越发地向前倾,就这样一仰一倾,一直到她退无可退,后背抵在车厢壁上不能再动,他如愿地将她困在了胸膛和两只手臂之间。苏景漓蹙眉瞪他道:“别靠这么近!”姬墨倾双眸一弯,如渊如潭的深眸中笑意灿烂。“你笑什么?”苏景漓没好气地问道。“因为阿漓太可爱了!”姬墨倾附在她耳畔低低说道,清雅贵气的男子气息在她身前辗转缭绕。良久,他低低说道:“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总是怕你突然离开,而我再也找不到你,所以一直放不开……”他虽是站在权利的顶端,可毕竟不是神,也会担心害怕,这世上还是有他无法掌控的事情!苏景漓闻言心中微颤,她起身依偎在他怀里,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声说道:“我说过不走,就不会走,你为何不信我?”姬墨倾的脊背僵直,某种难以言喻的光彩,在紫眸的深处闪烁着,亮得灼人。他将她顺势揽在了怀里,俯身,用唇封住了她的唇。 薄唇寸寸逼近,迫住她的气息,霸住了她的呼吸,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他的清香,她的柔软。 他的舌尖如此霸道,将她搅得浑身无力,心神俱失。整个人只有沉浸在他温柔而不失霸道的深吻里,悠悠荡荡。*或许是生活太过安逸,时间过的很快,一直到了大婚那一日,苏景漓还有些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在做梦。王府之内张灯结彩,香屑布地。苏景漓住的阁楼,已不复它往日的清幽雅静,一群群身着艳丽服饰的丫鬟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床榻上,放着火红色流彩锦缎嫁衣,红色织锦中单,红绡披帛。灯光照耀在嫁衣上,犹如云蒸霞蔚,灼灼烁目。这嫁衣,也不知是多少人赶制出来的。苏景漓端坐在铜镜前,任人摆弄。最后,为她梳妆的宫女在她额间轻轻点了点,最后一抹胭脂点到了朱唇上。苏景漓透过流苏珠串排坠望向铜镜中的女子,只见她额间一朵三瓣金莲衬出雪肤玉靥,满面清绝。如同一泓秋水般清澈的眉目在淡妆素抹下,看上去竟是流光溢彩,魅惑至极。这还是自己吗?这分明已经不是自己。美到了极点,丽到了极致,连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从来不知,她也有这样的妩媚而又清绝的风韵。身后的麽麽走到近前,将大红嫁衣披到了她身上。这一瞬间,犹若惊鸿照影,看得一众服侍的人忍不住赞叹。“王妃,时辰快到了,该拜堂了!”小丫鬟轻声吩咐道。 宫女们匆忙为她换上大红广袖织云霞帔,戴上华丽繁复的凤冠,最后再细细为她整理了一遍妆容,便搀扶着她向门外而去。苏景漓心头一片恍惚,任由她们搀扶着走了出去。屋外,鼓乐喧天,热闹非凡。由于出嫁地和被嫁地都在王府内,花轿从幽兰院出发一直到王府定坤殿,花轿落地,鼓乐暂停。苏景漓握着手中的玉如意,稍稍紧张,虽以前在南城时也成过亲,不过那时没有像现在一样蒙着盖头,一切还看不见。其后,轿帘被掀开,一双修长的手朝着她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苏景漓站起身子出来,略一恍惚,就听得姬墨倾低低说道:“阿漓,从此后,你就是我的妻,日后,无论生死祸福,危机险境,我都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苏景漓颤抖的握住他的手,手指相触的那一瞬,心慌乱地跳个不停。十指交叠的那一刻,一颗心终于平定下来。头上凤冠霞帔,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任由他执着她的手,沿着华丽绵延的红毯,一步步走进了定坤殿内。殿内两侧是人们刻意营造的安静气氛,然还能听见众人兴奋的呼吸声。苏景漓虽然心里一惊,呼吸声?内力还被姬墨倾封着,应该听不到这么细微的声音才对!难道是晚上睡觉时他又将她的功力解开了?苏景漓暗自运力,腹间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气,确实是内力被恢复了。跟着姬墨倾走到殿中, 在礼官的喝声中,跪拜行礼。“夫妻对拜!”然就在礼官高声喝起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了刀剑交击的声音,已有人冲了进来。蓝衣跪在殿中,长剑之上滴落的血滴,“王爷,府中混入了刺客,帝京城中各个吏部衙府都遭到攻击!还有……”蓝衣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犹自镇定的面庞,接着说道:“凤凰山也出事了!”他也纳闷,圣令明明还在主子这里,凤凰山怎么会出事?这边两个黑衣人又持剑进来,门口的宫女和太监瞬间混乱一片,四处逃窜,几乎是脚不沾地地飞奔了出去。蓝衣站起身来,挥剑过去与两人斗在一起,不一会儿便斩杀在剑下。参加大婚的大臣还算镇定,但也吓得挤到一块,无不颤抖。今日这大婚,真是凶险啊!这样下去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行礼了。便在这骚乱之中,姬墨倾的声音压过了一切声浪,悠悠传来。“继续行礼!”他说,语气低沉,没有任何情绪,令人难辨喜怒。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都这样了还继续行礼!苏景漓要掀开盖头,却被姬墨倾拦住。握住她的手腕强制有力,不容她拒绝。礼官半晌才反应过来,尖着嗓音喊道:“夫妻对拜!”最后拖长的尾音竟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意。殿外又是人“砰然”倒地的声音,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将阻拦的人一掌扫在门外,上来几个人与蓝衣对峙,领头的人冷笑一声,抬起长剑指着姬墨倾说道:“这个时候还忙着拜堂,不愧是姬国掌舵人,镇定自若!”“将王妃送回房间。”姬墨倾对着身后的的麽麽说道,鹰眸锁着殿口的黑衣人,周身散发的戾气更加让人不寒而栗。苏景漓心一颤,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很熟悉,正是爹爹手下大将宴平三!他们不是应该随师兄南下了吗?“姬墨倾,你还想欺瞒小姐到何时?”宴平三喝了一声,黑巾下神情愤然,怒眸如燃烧的火焰对上姬墨倾。“大胆,竟敢直呼王爷名讳!”边上胆小的大臣还不忘了趁此表明忠心,却被宴平三的戾眸吓得后退几步。“蓝衣,本王不想再听到他们开口!”姬墨倾残佞一笑,勾唇说道,表情阴森如恶魔。黑衣人数不再少,牵制住了大部分的锦衣卫,然还有一队围了上来,蓝衣握着剑,杀气外露。“住手!”苏景漓突然掀起了盖头, 明媚艳丽的容颜暴露在人前,她抬眸看向宴平三缓缓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蓝衣,还不动手!”姬墨倾怒声道,将苏景漓搂在怀里制压住,对她柔声:“都是一些妄图想要谋害我的人,你先回房休息,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会过去好好陪你。”说着吻在她的耳垂上。蓝衣已和黑衣人动起手来,装点华丽的大殿已被剑气毁伤过半,那些还停留的大臣被惊的退到石柱后面。“小姐,你赶紧离开这里!”宴平三一边与蓝衣颤抖,一边对着苏景漓喊道,“将军已经被我们从寺里救出来了,您不用再跟他虚与委蛇下去了。”感觉到搂自己力道加剧,苏景漓心里疑惑,不知道为何宴平三会这么说,爹爹不是自愿要留在乾承寺出家的吗?为何还要去救?她抬眸对上姬墨倾情绪难辨蒙了寒意的紫眸,“对于这种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人,阿漓是不是也不想放过?”姬墨倾抚上她的脸,笑得温柔,然分明让她从那笑容中感到噬骨的阴寒。待苏景漓还没反应过来,姬墨倾已经动手,一身吉服,灿若火莲,几乎脚不挨地的朝着宴平三几人而去,以他的功力,出手即死!她顿时大惊,急忙出手阻拦,从姬墨倾的背后扫了过去,大红色嫁衣在空中流曳而过,被耀目的日光一照,如同西天彩霞般刺人眼目,额前的碎玉更是四下跳跃着乱颤。 第一百九十章给我生个孩子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场面更加混乱。“小姐你不用管我,赶紧离开这个魔头!”宴平三扭头冲着苏景漓喊道,却被蓝衣一掌打在背上,四周的锦衣卫上前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要伤害他!”苏景漓忙停手喊道,恳求的看向姬墨倾。“阿漓过来……” 姬墨倾冲她招手,那双深邃的紫色凤眸,依然是一贯的艳惊红尘,优雅从容,只是眸底,却隐隐透出一抹冰寒。“姬墨倾,放了他!”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静静说道。她不知道宴平三今日为何会来府上,可是既是为了她而来,就不能让他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你过来,我再告诉你决定!”他放柔着声音,像是诱*惑着不听话的孩子一般。苏景漓看着他,接着迈步慢慢走了过去。直到一个刀手砍在后颈,倒在他的怀里,闭眼前看到他从未有过的黯沉脸色,仍是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再醒来是已是月上西梢,屋里没有点灯,靠着投进来的月光看清是自己的幽兰别院。苏景漓动身起来,靠在床棱上,听到“哗啦啦”的响声,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竟然还戴着镣链!到底是怎么回事?宴平三今日在大殿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显然这话又打退了姬墨倾心里对她的信任,这镣铐是最好证明了!一夜无眠,本来打算等天亮姬墨倾来了跟他解释,不过这一等就是两天,姬墨倾没有等来反而将另一个人等来了!房门被推开,这两天除了来送吃的再无其他人来,以为又是送饭的丫鬟,却没想到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来。古盈菲挽着衣裙曼步进来,美丽的脸上带着傲然的神采, 目光宛然落在苏景漓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听说姐姐这两天不舒服,就过来看一看,姐姐身体好些了没有?”这般温柔体贴的话语尽显一个大家闺秀良好的教养。“无碍!”苏景漓淡淡回了一句,起身靠在床榻上,眯眼笑道:“不知古小姐和我有什么话说?”她还不会傻到以为这个古小姐真是关心她才来探望的!古盈菲唇角勾着笑意,眼神却如炬般紧盯着苏景漓,半晌方缓缓问道:“你何时离开他?”苏景漓倒是未曾料到,古盈菲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她,扬眉笑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他?”“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爹被你从寺中救出,王爷的那枚圣令你也弄到手,你早晚有一日会离开,早些离开对你会好一点!”古盈菲冷冷说道。苏景漓面容瞬时沉下,清眸冰寒乍起,锁住古盈菲,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圣令?”“还在装什么,王爷的圣令难道不是你拿走的吗?现在凤凰山上的宝藏被人一夜之间取出,据说这人还是你的那个师兄。”古盈菲讥讽,走到床前,看到她手腕上镣链后,笑得得意,“不要妄想王爷还会信任你了,下一步不是入狱就是被赶出……王府吧!”师兄?圣令?宝藏?到底怎么回事?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古盈菲愤怒开口:“你如此不知廉耻,勾*引了王爷,还不忘记跟自己的师兄有一腿,哪天了是不是还要勾*引你的师父?”“出去!”苏景漓唇角渐凝。古盈菲脸色登时变得难看,狠着声说道:“苏景漓,你不要太嚣张了!”苏景漓冷笑一声,手上用力,腕上的镣链登时挣开,将链子拎在手上,扔在床榻上,撇了一眼旁边不动身的古盈菲,淡淡说道:“还不出去?”古盈菲颤了一下,惊恐的看着榻上的铁链,这么粗的链子……也能弄开。“你……你……”最后也没说出来,古盈菲怯怯的看着链子,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苏景漓叹了一声,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凤冠,还有叠放整齐的喜服 ,阳光映在大红霞帔上,这红色的喜服,此时看上去没有丝毫喜气,反而流转着惨淡的幽光,让人心中陡升凄凉。这一连串的事情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吧,至于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烛火下,软被之下的女子,神色静谧无波,美得好似一尊完美雕塑,脸白如玉,微微闭目,睡的正酣。姬墨倾坐在床前,伸手抚上她的面容,温热柔滑,让人爱不释手。拿着钥匙才想为她打开镣铐,便看到枕边的铁链,苦笑一下,这链子如何困得住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这两天一直指挥着与南方叛军作战,凤凰山宝藏被劫,更让他们如虎添翼,现下确实有些难对付,尤其没有想到,云陌居然会是叛军首领,是那个当年以为掉崖身亡的前朝太子。“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爹爹被救走,包括凤凰山的事。”苏景漓睁开眼看着他,涩声说道。姬墨倾良久没说话,稀薄伶仃的烛火亮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颤动着,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你还是不相信我?”苏景漓苦笑,突然觉得全身骤然冰冷,让她忍不住轻颤。眼前的一双紫眸一眨不眨,静静逼视着她,瞳眸好似被泼入了墨汁,混合着越来越淤,云淡风轻却又冰冷,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目光,让她如坠深渊。“既然不信,又何必来看我呢!”移了目光,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 苏景漓苦涩一笑,她很冷,很累,转身靠着床尾坐了下来,闭上眼眸歇息。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信任如何也灰飞烟灭了! 良久,姬墨倾起身笑望着她,眉眼弯弯,琼光摇曳。苏景漓在他的笑意下,向后缩了缩。这个时候,这样的笑容,让她不觉毛骨悚然。 “姬墨倾,你想做什么?”苏景漓冷声问道。“阿漓,你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了吗?你既然也醒了,为夫自然想完成我们的洞*房花烛!”姬墨倾柔声说道,伸指一扯,他身上白色的锦衣便如云朵般飘落,露出了白皙精壮的胸膛。苏景漓一脸,急忙移开脸,面色不受控制的红了。“你不要胡来!我……现在还没……有心情跟你……那个……”姬墨倾转眼脱的只剩一天白色裤子,苏景漓被眼前的春*色,惊的语无伦次。以前虽也见过,可都是在过程中他不知不觉脱的,没有像今日这般!“怎是胡来,整个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妻了!”他低低说道。慢条斯理地解着裤带,白玉无瑕的脸,被淡淡的烛光笼罩,好似浸润过的水墨画,眸亮唇红,眉睫乌黑。苏景漓吓得握住他继续行动的手,抬头静静看着他,怀有一丝的希望问道:“那……你相信我吗?”“不论怎样你已经是我的妻了!”优雅的带着磁性的声线,慵懒地在房内响起,姬墨倾有意的避开她的问题。“我不是,你滚!”苏景漓冷声说道,原来他还是不信她,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妻了,却没想到他还是不信她。“阿漓,我并没有恢复你的武功!”他定定的盯着她,最后缓缓开口道。深沉紫眸里沉潜着不知名的深邃,“圣令的位置除了我,也就只有你知道,在此之前,你费尽心思的出府去见苏护……”苏景漓的心沉了又沉,慢慢勾起薄唇,笑意越发灿烂,越发凌厉,最后又闭了眼睛,淡淡开口道:“你走吧!”“给我生个孩子!”姬墨倾突然开口,“这样我才能彻底相信你!”有了孩子,就算她的心还在云陌那里,也能把她绊住,哪里也去不了。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沈默了好半响,苏景漓才从惊怔中反应过来,勉强吐出一句:“姬墨倾,你疯了吧!”生孩子?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而不是这种因要释缓疑心而生的,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我清醒得很!”他摇摇头,脸上是不顾一切的坚决,“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不然哪里也别想去!” 姬墨倾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和语气一样轻柔,却透着不寒而栗。“做梦!”苏景漓一挥手推开他,将枕边的锁链一甩,擦过他妖娆的面容,掉落在地面毯子上,姬墨倾不动声色,深深地看着她。苏景漓侧眸躲开他深邃魅惑的目光,起身要下床离开,被姬墨倾拉住手腕,紧接着眼前有黑影压了过来,狠狠地说道:“你会知道是不是做梦?”薄唇覆了上来,她一侧头,躲过了他的吻。姬墨倾轻轻一笑,伸手掬住她的下巴,将脸转向他,“阿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即便我没有要求,你为我生儿育女也是应该的。”他将薄唇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温柔的语气里,却深埋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犀利。他毫不客气地俯身狠狠吻住她,他的唇舌带着野蛮的掠夺,凶悍如一头猛兽。苏景漓被他压住双手,腿也被制住,根本无法挣脱他。她索性不再挣扎,如死鱼一般躺在床榻上。既然挣不过他,那她总可以漠视吧!察觉到她的僵硬,姬墨倾俊美的脸上显出一丝凄然,但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吻游移到她耳畔,低低说道:“阿漓,我不容许任何人用任何的方法从我这里将你抢走,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留住你!” 第一百九十一章半夜来救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一夜纠*缠,他几度带她攀入到极乐天堂,直至她累得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隐约听到他在她耳畔柔声说道:“阿漓,不要离开我,我不会放手的……”一句一句如同魔咒她耳畔一遍遍反复着,似乎要刻入她的脑海,永生不能忘。 翌日醒来,他早已离开,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脸颊边似乎还残留着他亲吻的温热,在她起身的瞬间,消弭早晨清凉的空气里。他的爱就是毒,而她早已毒入膏肓。他不肯放过她,要留她在身边。可是他不知道,其实她又何尝想离开他。只是,在这世上,总是有一种悲哀,叫做现实,将你的美梦打碎,零落一地。这些天苏景漓也很平静,每日里她都是在椅子上静静坐着,饮一杯清茶,捧一卷诗词,以此消磨在这的漫漫时光。外面里外三层包围,虽然她功力恢复,这样严密阵势也是很难出去。姬墨倾不管白日里如何繁忙,每到深夜她歇下后,他都会到她这里就寝。她是知道的,但每次她都装作不知道,兀自假装睡得很沉。夜夜复夜夜,她已经不记得,两个人之间到底僵了有几日了。这一切,一直在府内伺候苏景漓起居的春桃都是看在眼里的,急得直跺脚,忍不住劝道:“王妃,现在南方叛乱紧急,事事急待处理,王爷还每日来看王妃。可见王爷是多么在乎王妃。王妃,您总是不理王爷,您这是何苦呢?”“春桃,你也认为是我拿了王爷的圣令?”苏景漓从榻上坐起身来,定定问道。春桃一愣,方缓缓道:“奴婢知道王妃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可是圣令到了王妃师兄的手中,而王妃又能随意出入王爷书房,并且知道圣令所在……被怀疑也是正常的。不过,其实,奴婢认为王爷打心眼里也是不相信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派人彻查此事。”“是吗?”苏景漓靠在床榻上,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若是相信她,为何还会这样待她!“王妃,您不知道这些日子,阮小姐对王爷很积极的,每日送茶送饭,再这样下去,会让她有机可乘的!不过,王爷对王妃的爱奴婢都是看在眼里,主要是太爱王妃了,所以才派人保护王妃的。”春桃端来一杯茶,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不用替你家主子说好话了。”苏景漓懒懒说道。“王妃,奴婢说的都是事实,王爷对王妃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春桃焦急地说道。“春桃,”花著雨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天晚了,你早点歇息吧。”春桃无奈笑笑,道:“奴婢这就下去,王妃也早点歇息吧!”春桃施礼后,便起身退出了房内。苏景漓靠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然而心思却并不在书上,只是盯着案上的烛火出神。夜渐渐深了,隐隐地觉得身上有些冷意,今夜姬墨倾并未来房内,苏景漓辗转着睡不着。半夜里,听到房门处有动静,苏景漓立刻警觉,跃身而起,房门已经被打开,一道黑影轻烟般闪了进来。借着外面黯淡如冥火般的光亮,苏景漓隐约看清,来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犀利黑眸。他看清了苏景漓,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我是来救您出府的!”“你是谁?为何要来救我?”苏景漓冷声问道。不知来人是谁,她哪里敢贸然随他们离开。“我们是奉了云公子的命令,现在不是说话之时,到了外面再说。”黑衣人低低说道。“可我不能离开。”苏景漓缓缓说道。如果她现在跟着他离开,就等于承认了圣令是她偷拿的了,所以,她不能走。她相信姬墨倾会查出真凶,还她清白的,“你们还是赶快走吧,私闯王府若是被抓,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宴平三还在刑部大牢,她这么一走,姬墨倾定拿他开刀。黑衣人闻言眸光一闪,显然未曾料到苏景漓会如此反应,他急急说道:“苏小姐此刻再不走,恐怕就出不了这个王府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爹爹和云公子已经在南方举事,您现在已经是叛臣之女,朝中的大臣定也不会放过您!”黑衣人的话,惊得苏景漓脸色霎变,爹爹不是出家了吗?为何还会举事?那既然打算举事,为何还要让她嫁给姬墨倾?到底为什么?苏景漓后退几步,扶在桌案上,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进来的?”苏景漓突然问道,外面被姬墨倾派人围的如此严密,按说是一个蚊子也飞不进来的。“外面的人都被迷晕了,还有几个弟兄在外面把手着,苏小姐,赶紧随我们走吧!”就在此时,外面已经有打斗声四起,伴随着“有刺客”的呼喊声,显然这些人已经惊动了府内的禁卫军。“好快离开!”苏景漓急忙将他往外推搡,这时屋内蓦然被撞开,几个黑衣人手拿刀剑冲了进来,低声道:“被人发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请姑娘跟我们走,不然,我们宁愿死在这里。”几个黑衣人同时抱拳对苏景漓说道。外面的厮杀声愈加激烈,苏景漓也急了神色,“我是不会走的,你们赶紧离开,今夜姬墨倾应该不在府上,我助你离开!”苏景漓冷声说道。“谁说本王不在府上?” 慵懒邪肆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禁卫军和黑衣人厮杀的身影中,一袭淡淡的月白色忽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这袭白衫沿着屋前石阶缓缓前行。“本王恭候多时了!”苏景漓万万没有想到,姬墨倾此时还会在王府中。他晚上没有回房,她还以为因为要事出府去了。姬墨倾向来治军严谨,手下人也都是精兵强将,怎会让他们轻易得手,如今看来,或许是故意引他们上钩的。片刻怔愣之后,一众黑衣人手拿刀剑向外冲了过去。不及冲到姬墨倾身前,蓝衣从姬墨倾的身侧指挥着禁卫军迎了上去,登时又是一阵刀剑交击声。一个黑衣人举剑向姬墨倾刺去,姬墨倾不躲不闪,从容不迫地以掌代刀,左掌牢牢擒制住迎面刺到的剑锋,右掌出手看似舒缓轻柔,犹若情*人间的触摸,然而,却在一晃眼间,如鬼魅般卡住了黑衣人的咽喉,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声,毫不犹豫就扼断了对方的脖颈。苏景漓早就见识过姬墨倾的武功,更别说他的狠厉嗜血,视人命如蝼蚁,捏断喉咙就像杀小鸡一般。姬墨倾身上冰冷的戾气搅动得空气中的风忽然烈了起来,庭园中的树叶狂飞,地上已是一滩一滩的血水,尸体,衣衫长发随之舞动,他的唇角,却含着春水般潋滟的笑意。“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马上撤退!”苏景漓从屋内走出来喊道。 “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最后留一个活口!”姬墨倾静静吩咐道,美丽妖娆的面容上,那一抹笑容犹若春雪融化,可令世间万物失却颜色,和煦如风般扫过眼前众人,却无端令人骤然打了个寒战。苏景漓浑身一震,抬眸动容看他,两人相视,却似隔着千山万水,这一次怕是永远说不清了。片刻之间,他已来到了她的身前。“这里冷,怎么站在这里,快进去吧!”他一面极温柔地说着,一面伸手揽住她的腰,拥着她要进屋。苏景漓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疾声说道:“让他们离开,他们也只是来救我的,你为何要将他们杀掉?”“救你?你是本王的王妃,待在王府里天经地义,何来救你之说。”姬墨倾看着她,紫眸里寒光一片。“呵呵……”苏景漓止不住的冷笑,“你有把我当王妃看吗?将我囚禁在这方寸之地,怕是只将我看成你的宠物吧!”苏景漓环视这座豪华宅院,自嘲的笑了笑。“放了他们,我既已和你成亲,便不会离开你的。”“可惜……晚了!”姬墨倾勾唇,神情残佞起,看着殿前的厮杀,恰是黑衣人被斩杀在地,唯一一个活口为被蓝衣重伤在地。“押下去,严加审问。”姬墨倾吩咐完,低头开口道:“回屋吧,最近瘦了不少,应该是晚上没有休息好,以后我再多派些人保护你。” 苏景漓望着他唇角淡若熏风的笑意,心中一紧。她自恃自己还是了解他的,可现在,她也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你早就知道今晚有人要来?”“不知道。”苏景漓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我没有骗你,近来府外有不少人徘徊,今夜却反常的很,竟无一人。”姬墨倾淡淡说道,所以今夜注定是个不安之夜。苏景漓低头不语。姬墨倾看着她扯唇道:“阿漓,今日只是一个警告,那个男人我会放了他,不过没有下一次。你已经是我的妻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你。”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唇角噙着若明若暗的光,看不出心中情愫,可语气里的杀意却是那样明显。“我并不知道会有人来。”半响,苏景漓开口说到。姬墨倾淡笑不语,看着她的目光中,却闪烁着不知名的深邃,末了,开口道:“进屋睡觉吧!”苏景漓的心不禁沉下,她到底期望太多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怀孕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午后阳光和煦,杨柳低垂,苏景漓静默地站立湖边,望着眼前的一汪碧水发呆,消瘦的身子在五月的日光里,迷梦一般笼罩着安静淡然的光环。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吹落了一树繁花,纷纷扬扬散乱的花瓣沾满了她的衣襟和墨发,然而,她却犹若梦中人一般,浑然不觉。“王妃,您怎么来这了,王爷回来了!”丫鬟春桃先过来说道。苏景漓轻轻应了一声,并未动身。 春桃也无奈,两人还持续冷战着,让她这些做丫鬟的也不知如何是好。“你下去吧,不用陪我。”苏景漓对她开口说道,看着湖面缓缓勾唇,或许她该出府找师兄问清楚了。春桃只得退下,转身看见朝这边而来的王爷,面上一喜,想要提醒苏景漓时,看到她平静无波的面容又咽了下去。沉默半响,苏景漓回过头去,看见姬墨倾穿着一件墨色长衫,领口袖口依旧用金线绣着绽放的墨兰,双手环胸,倚靠着雪白玉石栏杆。淡若流金的阳光雕刻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与颀长的身体曲线,耀眼的光芒让他眯起双眸。两人对视一会儿,姬墨倾慢慢走上前,苏景漓肩上微微一紧,被姬墨倾揽在了怀里,他的声音于耳畔悠悠传来,“午后困乏,怎么也不在房间午睡一番?” 苏景漓站着未动,深吸了一口气,咬唇浅笑,冷冷地开口道:“好不容易能出了那方寸的‘牢房’,王爷就不喜我在外面晒晒阳光吗?再说我父亲和师兄现在已经起兵造反,我又偷拿了你的圣令,说不准不久就改吃牢饭了,更别说这样舒坦的阳光了!”姬墨倾凝视着她,一双凤眸深紫如夜,俊美的脸也清冷如月。“阿漓,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姬墨倾定定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那么做,你没有相信过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将我关进牢房!”苏景漓幽幽地开口,一字一字像是在自问,语调之间溢满了凄酸的滋味,还有那不堪重荷的疲惫。苏景漓的话就像一把锋锐的利刃从姬墨倾心头划过,堪堪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又何尝不信她,只是涉及到云陌,他的心始终无法安心!“姬墨倾,我求你一件事。”苏景漓看着他的紫眸,悠悠说道。姬墨倾猛然抬头,紫眸中夺目光芒已然黯淡,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答应的,我不会放你走的。”苏景漓惨然一笑,心中更是涩然,他还真是了解自己,她还不曾开口,他便猜到了她要离开。她咬唇,“我如今已是叛臣之女,留在这里只会招人口舌,而且,有些事情我必须去查明白,否则寝食难安!” 苏景漓极力保持着神情的淡漠,极力不去想他暖意融融的怀抱,温柔似水的目光。随着苏景漓的话语,姬墨倾眸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眸中光芒复杂难辨。他一直没说话,而这沉寂之下,似有无数暗涛在两人之间翻涌。仿佛过了很久,久到苏景漓以为时间都已停滞不前,他才听到姬墨倾的声音,泠泠的,带着压抑的寒意,一字一句说道:“阿漓,你这么想要离开我,真是为了查事情,还是因为云陌,只是想回到他的身边?”苏景漓顿时愣住,刹那间,脸上苍白如雪。她抬眸看他,四目相对,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苏景漓慢慢挺直了背脊,唇角绽开一抹清浅的笑容,映衬着苍白的容颜,那样的忧伤。身上越来越冷,末了说出一句:“随你怎么想!”“你想也别想,你已是我的妻,休想离开!”姬墨倾咬牙狠声说道。抱起她就往幽兰院去,苏景漓挣扎,“你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姬墨倾抿着薄唇,不言一语,步伐却更加的快,神情也越发森然,将一路遇见的人也吓得半死。“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将里面正打扫的两个丫鬟吓得一颤。“王爷……”“滚出去!”姬墨倾喝了一声,吓得两个丫鬟急急出了门。苏景漓这才被他放下,身上衣衫略显凌乱,脸色更加惨白,连带着额头也都晕沉沉的,忍不住后退了两下,扶住了床棱。姬墨倾一直冷着脸,看着她的样子脸色有所缓和,“你好好休息,晚一点,我让御医过来给你瞧一瞧。这几日好好在房间待着,想要什么东西吩咐给下人便可。”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对守在外面的侍卫道:“加强这里的防御,若王妃有个闪失本王就摘了你们的脑袋。!”他的脚步声越去越远,苏景漓无力地歪倒在床榻上,方才她一直在强撑着,到了此时,方觉力乏,额头似乎滚烫如火。春桃一直在外面守着,见到姬墨倾离开,心中挂念她,便快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问道:“王妃,要喝茶吗?”“为我熬一晚姜汤!”苏景漓无力地说道。“姜汤,王妃不舒服吗?”春桃快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焦急地说道,“王妃怕是感染风寒了,光喝姜汤恐怕不行,王爷还未走远,我去禀告王爷。”“春桃,不用!我喝碗姜汤再睡一会儿便没事了。”苏景漓伸手去抓春桃,她早已如一阵风般飘了出去。苏景漓咳了几声,走到榻上躺下,不一会儿便没了直觉,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处何处了。她仿佛迷迷糊糊在做梦,整个人在黑暗中不断沉浮,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但是还能很清晰地听到身边不断地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有很熟悉的声音在低吟在下令,她好几次想睁开眼,却总是无能为力。整个思绪都是飘飘忽忽的,身子也是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令她心中空落落的。隐约中,似乎听到有人的低语声,似乎是在说,什么“由于这次的风寒,得以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便怎么怎么,腹中胎儿无事……”等等。苏景漓听得不甚清楚,但这“胎儿”二字惊的她心头一颤,难道,自己怀孕了?说不出的喜悲交加在心头流过,她居然真的怀孕了,怀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可是,却是在这样一个时机!“阿漓,赶紧醒来吧,我们有孩子了……”隐约间手被大手攥住,贴在温热如玉的脸上,手被攥的生疼,想要抽来,却是力不从心。“阿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我们有孩子了,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想着离开了……”一旁的蓝衣和春桃也是打心底里开心,王爷总算熬出头来了。“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一人就行!”或是想到旁边还有人看着,姬墨倾恢复神色,对着蓝衣和春桃说道。两人颔首退了出去,看着屋内王爷温柔如水的样子,不禁也是一笑。再是铮铮铁汗,遇到所爱之人也是化为绕指柔。 苏景漓醒来时,屋内被烛光照得轻柔,她整个人躺在姬墨倾的怀里,而头顶,姬墨倾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见她醒来,不由分说的压了下来。唇舌间久久不离的痴*缠,让迷迷糊糊的苏景漓心底一片柔软,她伸出手臂揽住了他。这一瞬,她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两人纠*缠许久才分开,姬墨倾伸手将她揽得更紧,手更是顺着衣衫滑进衣内,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苏景漓身体一僵,响起昏迷时听到的话语,这肚子里已有了他的骨肉,心头更是柔软了下来。姬墨倾半躺在榻上,乌发斜落在眉前,薄唇轻抿,一夜之间,他似乎憔悴了不少,俊美的脸庞盈着浅笑,紫眸深邃的如同波澜不兴的深海。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深沉复杂,满带着刻骨铭心的疼惜,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紧迫的好似有沉沉的压力,令苏景漓分外心惊。末了,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低头吻上她的脸颊,低声问道:“还感觉难受吗?”苏景漓摇了摇头,“没事了,只是感染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目光瞟向别处,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姬墨倾神色黯然地望着她,忽然低低说道:“阿漓,事情我都会处理的,难道你就不能不离开吗?你就……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花著雨凝眉,如今怀有身孕,确实不宜奔波不过,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她亲去的,她必须去劝说爹爹和师兄阻止这一场本就不该发生的战事,姬国内战一起,西冥必有机可趁,龙胤有怎样的野心她岂会不知!“……”苏景漓选择保持了沉默,无声的哀叹惆怅荡漾在心底,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现下说什么只是徒增嫌细罢了! 姬墨倾忽然唇角轻扬,一丝笑意,带着些许慵懒,令人心荡。苏景漓望着他,一袭赤红色华贵常服,让他整个人满是让人仰望的贵气。唇角的笑意,却让她感觉到莫名的诡谲。“你好好休息,天气趋热这里不适合养病,过两天我给你安排个新的去处。朝中还有事,春桃熬着一些粥,你待会儿用一些。”他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唤了一声春桃,缓步走了出去。苏景漓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为何他不告诉她怀孕的事?还有,到底是什么新去处? 第一百九十三章妖孽受伤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不过,苏景漓到底是练武之人,两日后便已经好转了。 这两日,春桃一直陪着她,但是,不知为何,苏景漓隐约感觉 难道她病了后,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春桃每次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欲言又止,以往发生任何事,春桃从来都不会瞒着她的,这一次却是为何?将手中的书暂且放下,苏景漓抬头看着给她倒茶的春桃。“春桃,府中最近几日可有什么事发生?”苏景漓有意无意地问道。春桃闻言抬头笑道:“王妃多虑了,没什么事情。您安心养病就是。”说完不再多言,端着茶水过来递给苏景漓。苏景漓敏锐的察觉到她眼里的飘忽,不动声色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热茶,茶香扑鼻,又缓缓开口到:“那王爷最近在做什么呢?”“没……没做什么,王爷正忙着指挥军队消灭南方叛军……”或是想到这叛军是苏景漓的父亲和师兄,春桃又止了话语。苏景漓敛了眸色,嘴角挂着意兴阑珊的笑意,轻呷了一口茶水,开口道:“不说实话吗?”轻柔的话语,凌厉的眼神,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她身上体现,吓得春桃登时跪在地上,叩头道:“是王爷不让奴婢说,奴婢不敢欺瞒王妃的!”“到底怎么回事?”苏景漓凛眸问道。“王爷……王爷,受伤了!”春桃不得已说出事情,低下头不敢抬头。苏景漓听了瞬时沉下脸来,看着跪在身前不住轻颤的春桃思量她话的真假,以姬墨倾这么厉害的魔头,世间还有什么人能伤的了他?“奴婢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听说是受了箭,流了很多血,宫里的御医都留宿在府上照看着,王爷怕王妃担心所以不让奴婢跟您说……”不等春桃说完,苏景漓已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春桃急忙跟上,拦了拦不住。穿过九曲长廊,苏景漓走到了姬墨倾宫殿的廊下,只见数个内侍在廊下侍立着,殿门打开,宫女和内侍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苏景漓站在殿门口,一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心在胸腔内狂乱地跳动着。 一入殿,鼻尖内便充斥着安息沉香的味道,但这味道却也掩不住殿内那汤药浓重的苦涩之味,苏景漓闻到这样的味道,脑中瞬间有些空白,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她疾步走过,大殿内打磨的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清晰地照映出她纤细飘逸的身影。她站在内室的门前,有一瞬,有些不敢掀开帘子。蓝衣眼疾看见了握着帘珠的苏景漓,脸色一变,眸光凌厉的扫到她身后春桃身上,春桃吓得急忙后退低头。不能怨她啊,王妃武功高强,她如何拦得住!“王妃,您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就出来了?”蓝衣出来迎了上去。苏景漓看了他一眼不语,透过珠帘看见里面软榻上躺着的修长身影。“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室内,突如其来的一道清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苏景漓心中一滞,缓缓伸手掀开了帘子。内殿的光线极是昏暗,窗子都被帘幕重重掩住,苏景漓进去,目光始终落在躺在床榻上的他。他静静躺在床榻上,阖着眼睛,面颊苍白的近乎透明,只有鼻翼轻轻翕动着,平时总是似笑非笑的妖娆面容,此刻也是难得的静谧美好。苏景漓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心就跳动的快一分,面上神色极是淡定,但是手心却已经出了汗。裙角无声地曳过地砖,仿佛流云委地。她走到床榻前,缓缓地坐了下来,俯下身,伸指轻轻抚上他的脸。苍白无血的唇,透明如白纸般的脸,深深纠结着的修眉,一点一点,静静地抚摸着昏睡中的他。目光又落在他包扎的严密的伤口处,伸手想要拉开衣衫来看,身后忽的响起一阵轻笑声。苏景漓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只不过,她一进屋,眼里便只有他,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别人。抬起水雾氤氲的清眸,看到几个服侍的宫女,还有阮月与南宫御。想来刚才说话让她进来的应该是南宫御,却也不知她何时回来的!看见许久不见的南宫御时,苏景漓微微惊讶下又迅速恢复神态。阮月正站在床榻一侧,云鬟如雾,蓝衣翩然,人如雪树堆花,极其淡雅清丽。看到苏景漓时站起身微微施礼,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说不出意味的笑意。早听春桃说最近阮月在姬墨倾这里跑的极勤快,在这里看到她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王爷现在不能被打扰,王妃病愈,没事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由我照顾就好!”阮月淡淡说道,转身从身侧的桌案上端起一碗药,用勺子轻轻搅拌着。苏景漓轻轻蹙眉,看着她清眸渐渐暗下,阮月喜欢姬墨倾她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她在她面前竟也是这般越俎代庖。苏景漓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清声道:“我来喂吧!”“不用了!”阮月客气地说道,朝着苏景漓浅浅一笑,“我来吧,他伤得很重,一两日恐怕好不起来,照顾他,是我的本分。”本分?这次苏景漓眉头皱的更深。 阮月瞥了苏景漓一眼,端着调好的药,缓缓走到床榻一侧,正欲伸手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姬墨倾却忽然伸手,一把狠狠地抓住了苏景漓的手腕,他抓得很紧,似乎,害怕她走了一般。“别走,阿漓……阿漓……”那一声低低的轻唤,让苏景漓心中一滞,她伸手抚上他汗湿的额头,轻轻拭去他额上密集的汗珠。姬墨倾突然睁开眼睛,看到苏景漓时,眼里霎时光亮,手上更用力,苏景漓被他拉的猛的趴在他的身上。碰到身上的伤口,姬墨倾痛的闷哼一声却不放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低头深深看她,那目光带着焚尽一切的深情,让她目眩神迷,让她深陷其中,让她险些窒息。他伸手,慢慢地掬起她的脸,以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面颊,深邃的眸中漾满了奇异的光芒,如痴如醉地喃喃说道,“我在做梦吗?”指尖温热柔滑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姬墨倾呆呆的看着她,手抚着她白嫩如琼花的脸,笑得如同一个孩子,“真的是阿漓吗,是不是还在梦中?”苏景漓眼泪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在他的脸上,氤氲一片,姬墨倾宠溺一笑,“不要哭,我没事的!”苏景漓不知该说什么,实际上她也没有机会开口,因为他的唇,已经急不可待地覆了下来。似乎是在验证眼前的人是真的,他吻得激烈,好似掠夺,就像一场长驱直入的袭击,一场霸气的攻城略地。渐渐地,似乎确定是真的她,并非是梦,他的吻变得温柔缱绻起来,在她唇瓣上长久流连,辗转吮吸。他一手拥住她腰肢,一手扣住她脑后,不给她任何退却的余地。把他所有的爱,所有的怜惜,所有的心疼,都尽数地吻了出来。苏景漓被姬墨倾紧紧拥在怀里,感受着他温柔霸道的吻。一颗心在胸膛内狂乱地跳动着,几欲夺出胸膛。她被他紧紧拥着,任由他薄削的唇在她唇上肆意掠夺,浑身的力气也好似被抽走了。整个人好似在一片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飘飘荡荡。她想倘若她不推开姬墨倾,他似乎打算永远这样吻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但是,苏景漓突然想到屋内还有其他人,急忙推开他,脸霎时红的如同晚霞。姬墨倾被她一推,倒在床榻上,手上依然用力的攥着她的手。阮月的脸早已惨白如雪,贝齿狠狠咬了一下唇瓣,似再也看不下去,她走到桌畔,将药碗放在桌上,快步走了出去。南宫御望了一眼远去的阮月,低低叹息一声,走到床榻一侧的椅子边,慢慢坐下来,朝着苏景漓微微笑道:“自南城匆匆一别已近两载,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般!”苏景漓慢慢恢复常色,脸上还是嫣红一片,她将姬墨倾扶起来,淡淡瞥了南宫御一眼,道:“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不知世子回来有没有去宫中看望过家姐?”南宫御闻言脸色霎变,看着苏景漓犀眸眯起。苏景漓冷冷撇唇,不再看他,拿起桌上的药,将药一勺一勺地喂到了姬墨倾口中,除了那片刻的清明,此时他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所幸他并未昏迷到完全不知吞咽的状态,不一会儿,一碗药便见了底。苏景漓将他慢慢放平在床榻上,想要转身放下药碗,手腕却依然被他狠狠攥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南宫御见状,起身接过药碗出了房间。等到姬墨倾彻底睡下,苏景漓才用力抽出手,从大殿内出来,果然看见了在雪白玉石旁的南宫御。南宫御抬眸看见她,深眸如夜,苏景漓走了过去。“去别处吧,这里不方便。”苏景漓淡淡说了一声,转身朝着府内湖边的小亭而去。南宫御看着她的背影,动身跟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血药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直到湖边小亭,苏景漓坐在平常惯坐的位置,看着被风吹得波光粼粼的湖面,南宫御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两人都是一阵无语,半响,南宫御开口问道:“她,好吗?”苏景漓抬头看他,水眸之中一片深沉,忽的勾起唇角,笑得粲然,然隐约间透着暗讽。“若是想知道何必来问我,你自己亲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如今先皇去世,她不过是住在皇宫一角的偏院,世子就算每日探望,也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呢?”苏景漓似笑非笑,那模样竟和姬墨倾极像。南宫御不语,回到姬国之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别人却是曾经那个一度让他厌恶的女子,年纪轻轻却是宠冠六宫的宠妃,陷害自己与她发生关系,并以此纠缠自己,然而,不得不说不论方法如何,她还是走到了自己的心里,让他总是不觉时常想起她。“姐姐年幼之时曾经对我说过,将来遇到她心仪的男子定不会错过,可是,世事难料,没想到竟成了一国贵妃,而又离自己心仪之人越来越远。”苏景漓转眸看向南宫御腰间的玉石,一个淡淡的“鸾”的映在上面,极浅。苏家每一个子女都有一个,她那一块放在香囊之中,趁姬墨倾睡觉时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想来他知道是她送的,就一直戴着未摘下来。姐姐这一块也已给了南宫御,心意表露无遗。顺着她的目光,南宫御拿起腰间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他去了西蛮之后在包袱里发现的,看到上面的刻字就明白是谁放进去的了。本想在包袱里一直放着,却顺手挂在了腰间,也就这样一直挂着。“去看看姐姐吧,说不准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苏景漓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她已经将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所以,请不要辜负了她。”南宫御还是没有开口,看着手中的玉佩,黑眸沉下不知在思量什么。苏景漓站起身从小亭一侧下去,能说的她已经说了,剩下的她也不能帮助了,情爱于人,到底是太深奥了。苏景漓和南宫御分开又回到大殿中,姬墨倾依旧昏睡着,墨发披散,如同深睡的仙谪一般。殿内门窗稍稍打开一些,药味散了不少,飘进了一些淡淡的兰花香味。苏景漓看了一眼床上的姬墨倾,走到桌案前拿起银拨轻轻拨动香炉,顷刻间一股熏香飘出。蓝衣站在帘外,看着屋内的苏景漓轻声唤了一声:“王妃!”苏景漓拨动着香炉,没有回头,应了一声“进来吧!”蓝衣这才进了屋,站在苏景漓的身后,开口问道:“王妃找属下来所为何事?”“找你来就像听你说一说王爷是怎样受伤的吧?”苏景漓淡淡说道。蓝衣站在她的身后不语,王爷受伤前有交待,此事绝对要瞒着王妃,可眼下王妃已知晓,却不知还要不要瞒着。“王爷是被云陌用箭射伤的。”“什么箭?”姬墨倾身上的伤口显然不是普通箭所伤,要不以他的功力,作息片刻就可痊愈,眼下也是脸色惨白失血过多的模样。“王爷……是被冰魄箭所伤。”蓝衣开口道。他也不知为何传说中的冰魄箭竟然会在云陌手中,王爷肩部受此利箭,血流不止,才会这样一直昏迷。冰魄箭?传说中被射中就无法治愈的冰箭?苏景漓放下手中的银拨,抬步走到榻前坐下,垂首看向姬墨倾惨白如纸的脸,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你出去吧,让人打一盆热水来,我为王爷重新包扎一下伤口。”“王妃您的身体也刚痊愈,还是要属下为王爷换药吧!”蓝衣想到苏景漓还怀有身孕,怕她劳累到,忙要上前替她。“不必了,这冰魄箭的伤口我有办法治愈,你只管端热水过来就行。”苏景漓说着已经伸手去解姬墨倾的衣衫。肩膀处的伤口已经血肉一片,还是有小血珠不断从伤口处溢出。蓝衣出了屋,苏景漓以气息为剑在指腹间划上一道,将流血的手指放在姬墨倾的唇边,压着血液从指腹间流出,待他吞咽几下,苏景漓才停手。冰魄箭的止血药龙胤曾经让她吃过一颗,她的血液里说不准就已经有了这药性。待蓝衣端着热水进来,苏景漓帮他将身体擦拭了一番,伤口果然不再流血,苏景漓松了口气,给他上了些药包扎上。“主子的伤?”蓝衣开口问道,御医都束手无策无法止血,王妃转眼间就止了血,却是如何办到?“我的血液里有冰箭的止血药。”苏景漓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将姬墨倾的寝衣穿上。蓝衣这才注意到主子唇上未旰的血渍。苏景漓也没有回幽兰院,一直留在姬墨倾身边照看,然孕妇易犯困,不多一会儿疲惫向她袭了过来,春桃便整理了偏殿的床榻让她过去去歇了一会儿。她似乎睡了很久,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隐约听到说话声传到耳畔。姬墨倾修养的大殿很是雅致清幽,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并不多,而且,无论情况多急,也无人敢大声说话,都是轻手轻脚,细声慢语。听到说话声,苏景漓心中焦急,以为姬墨倾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寻到丝履便赤脚奔了出去。罗裙曳地飘扬,满头青丝不梳不挽,任其飘扬在身后,垂至腰间。然打开门,看到来人是愣在了原地。“你……你醒了?”姬墨倾穿着白色寝衣,长发披散,青丝如墨,似妖似仙的容颜, 迫人的眸光深深凝视着她。幽深的眸底,如一汪深潭,一眼望去,这样霸道的紫眸,似乎要将她猛然吸进去一般。 两人相望良久,苏景漓忽然意识到自己连丝履都没有穿,面上瞬间笼上一层淡淡地绯红,她慌忙转身,想去屋内穿上丝履,却被姬墨倾拦腰抱起,放到了床榻上。“你的伤还没有好,小心伤口。”苏景漓担心他的动作太大,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有裂开。“无碍。”姬墨倾淡言,宽袖衣袍一扫包裹住她的一双玉足,“这种水晶地面极凉,以后不可赤足乱跑了。”苏景漓脸霎红,乖巧的点了点头。“你伤还没好,还是躺下不要乱动……”姬墨倾伸出手指放在苏景漓的唇瓣上,眼睛专注的看着她,紫而糜荼。苏景漓想起他昏迷时的一吻,登时,艳丽的红色从脖间直接蔓延上去。“阿漓可是害羞了?”姬墨倾笑言,薄唇代替手指覆上了她的娇唇,辗转摩挲,呼吸相对,气息相融,姬墨倾近乎贪婪的掠夺她的一切,可也撑着身子避免压上她的肚子。苏景漓被他吻的意乱情迷,不禁娇吟出声,伸手环住姬墨倾的颈项,肩上的衣衫滑落,露出冰肌雪肤。姬墨倾抱住她,双臂箍住她的肩膀,丝毫不容她退缩,他强势的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包容。薄唇摩挲在她裸露的肩部,苏景漓想要推开他时,却被他一把狠狠箍在胸口,再也动弹不得。隔着衣衫,她清晰地听见他心跳的声音,强劲却也急促,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眼前一片黑暗,周遭的事物什么也瞧不见。蓝衣推门进来见到这样香艳的场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他思想深处,主子这样顶级的人物,从来都是风轻云淡而决胜千里,对于任何事都是运筹帷幄,淡笑处之,只是一遇见苏景漓,一切都变了样!这般疯狂热*辣的撕扯一个人,他从未见过!苏景漓觉察到有人进来,羞的立马钻到他的怀里不出来。“滚!”姬墨倾回头喝道,吓得一向总是面无表情的蓝衣也是变了脸色,急忙将门关上退了出去。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差点坏了主子的好事,想想刚才主子的表情,真是恐怖至极!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尤然过来拍在他的肩膀上好笑叹气!“挨骂了吧?”尤然看着他调笑,“怎么样,里面的画面没有让你失望吧?主子是不是很,生猛啊?”说着看着蓝衣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你早知道里面是什么场景?”蓝衣皱眉问道。尤然笑着又拍他的肩膀,深叹一声:“你说你武功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傻傻的过去找骂,你没看见主子醒来知道王妃在偏殿后,整个眼睛都在发光吗?傻子也能想到主子会在里面干什么,偏偏你还这个时候过去汇报情况!”蓝衣蹙眉更甚,看着一脸看了好戏幸灾乐祸的尤然,抿着唇问道:“那你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害他被主子责骂。“兄弟,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该找个女人了。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见你碰过什么女人,男人禁欲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的。”尤然忍着笑语重心长的对蓝衣说道。蓝衣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挥下,懒得理会这样一个八婆的男人,他碰不碰女人又关这个男人什么事!“哎,不要不理我啊!”尤然一见自己的“乐子”要走,急忙抬脚跟上,叫嚷嚷的追在他的身后,“我是真心实意的给你提建议的,当然,若是你不能人道,就当我没有说。”在路上经过的丫鬟侍卫一听,都停下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蓝衣。不能人道?众人从他的脸一直看到身下的某个部位,这么多不加修饰的目光,目的毫不掩饰,绕是蓝衣也不禁黑了脸,用力握着手上的剑,他要杀了这个乱说话的“八婆”!尤然一见蓝衣目光,顿觉不妙,忙调转方向,逃命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离开王府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默默地望着几案上的烛火出神,在昏黄的烛火映衬下,她清绝艳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正在沉思,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冰魄箭为西冥所有,师兄那里有冰魄箭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龙胤和师兄合作了。姬国现在还真是内忧外患,能用的上的大将又都是爹爹一手带出来的,根本不能和爹爹抗衡。“王妃,还不休息吗?”春桃进来为她收拾床铺,见她出神,开口说道。“在思考一些事情,没有睡意。”苏景漓淡淡开口,透过窗户看到深沉夜色。“王妃就不用等王爷了,今夜王爷在宫中和好些大臣商量要事,怕是要到好久才会回来。”春桃以为她是在等姬墨倾,忙开口说道。这几天,两位主子之间相处的很合恰,她这做丫鬟的看在眼里也很高兴。“嗯,我知道。”苏景漓点了点头,嘴角溢出盈盈笑意开口说道:“春桃,我没事。只是,要委屈你了。”话音方落,她举手朝着她脖颈上的昏睡穴点去。春桃虽说也有些武功,但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两人又离的极近,且她原本就不是苏景漓的对手,结果一招中地。“王妃,你……你要做什么?”春桃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好睡一觉,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春桃,对不起了!”苏景漓微微一笑,将春桃搀扶到床榻上,盖上了锦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春桃便沉沉睡去。苏景漓将春桃身上的丫鬟穿的翠绿色衣衫褪了下来,一件件换到了自己身上。青丝带,绿罗裙,长发如瀑。不一会儿就穿戴好了,乍看之下,能糊弄过去就行了。收拾妥当,苏景漓从床上锦被之下取出自己藏好的包袱,疾步走了出去。因是深夜,王府内一片沉寂。走廊的两侧挂着数不清的莲花状灯笼,在暗夜里散发着黯淡朦胧的光芒。她沿着走廊疾步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队手持兵器的锦衣卫迎面而来。为首之人,竟然是南宫御。苏景漓暗叫不妙,急忙将包袱扔到走廊下,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南宫御在这里守卫。姬墨倾对她果然还是没有放下心来,近日守卫更加森严。“春桃,你不照顾王妃,这是要去做什么?”南宫御看到走廊中疾步而去的苏景漓,朗声问道。苏景漓平息的慌意,微垂着头,长发垂下遮住脸庞,开口道:“王妃身体不适,奴婢去厨房煎些药来。”“哦,那你去吧,王妃有什么事要尽快向我汇报。”南宫御吩咐了一声,带领锦衣卫又朝着苏景漓的幽兰院去。苏景漓松了一口气,步伐更快的朝着王府后门去,走到后门偏僻处,起身一跃,化作一抹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夜中。南宫御将侍卫分配在幽兰院四周,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刚才春桃说去给王妃熬药,可她去的方向分明是朝王府后院去的,还有那声音――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明显,南宫御看着散发着幽暗烛光的大殿,抬步走上前,举手敲了敲门。屋内静谧一片,没有任何声响,南宫御立刻推开了房门走进去,床榻上躺着一人,背对着他,长发顺势披散,南宫御刚松了一口气,然看到地上散乱的衣衫,黑眸瞬间眯起。春桃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将王妃的衣服随便扔在地上。将床上的人反转过来,看到被点了睡穴的春桃,南宫御顿时明白过来。“来人!”南宫御出了大殿冷声喝道,周围守卫的锦衣卫立刻过来。“马上将王府封锁,城门处派人严查,王妃不见了!”“是!”侍卫领命而去。南宫御又派了一人去宫中给姬墨倾送信,自己转身进了屋,解了春桃身上的睡穴。春桃悠悠转醒,看到床榻前的南宫御时吓得从床榻上反滚下来,“相……爷,相……不好了,王妃走了,她点了奴婢的睡穴出府去了!”春桃想起昏睡前的事,忙对着南宫御说道。“我已经知道了!王妃跟你可有说过要去哪里?”“奴婢不知道,王妃只说有些事情她必须得去做。”春桃垂首,惶惶不安,“相爷,奴婢该死,把……王妃看丢了。”“等王爷回来再说吧,你先下去休息。”南宫御说完就出了门,现下还是他亲自去追的好,否则那个新晋“醋王”又要百般刁难他了。苏景漓骑马一路从城门去,就见大街上都是举着火把四处查巡的侍卫,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城门处守卫增加了不止数倍,黑压压的一片,看来从城门出去是不行了。刚想转路从别处走,掉身时看见了同样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南宫御,两人同等高度,互视对方。“王妃这么晚了是出来散心的吗?”南宫御勾唇说道,黑眸之中精光略闪。“那世子呢,也是出来散心?不过,带的人多了点,这样也不怕扰民吗?”苏景环顾四周围上来的侍卫,举着火把将她围在中间,掀唇讥嘲。“天色太晚了不宜散步,王妃还是跟我回王府吧,我想王爷应该也快从宫中回来了。”苏景漓淡笑不语,却也不做任何动作,空气中一阵压抑的紧绷气氛。南宫御突然笑起来,道:“王妃是想让我亲自‘请’你回去,我想你也该了解王爷的脾气,这样离开,只会让你们的关系更僵,况且王爷是真心待你,你又何必总想着离开!”苏景漓掀唇,心里却是苦涩十分,她也想过安定的生活,况且现在还有身孕不宜颠簸,可是也只有她才能劝说师兄和爹爹放弃复国,姜国已灭,太过执着过去,只会毁了自己现在的平定生活,还会让百姓家破人亡。所以她必须得去,同时也是为姬墨倾解决一大忧患,龙胤虎视眈眈,再这样内战下去,只会给他可乘之机,相信这一点姬墨倾不会不知道!“我不想下杀手,南宫御,你带人闪开,王爷那里我自会亲自找他说去,他不会迁怒你们的。”苏景漓凛目,亮出袖中铁扇冷冷说道。她伸手将铁扇帅气的划出一个圆弧,唇角荡漾着一抹绝艳的笑意,目光冷冽地扫过眼前众人。“那就请恕本相不能遵命了。王爷下了死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离开王府。王妃还是不要让我为难的好。”南宫御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丝也不为苏景漓的话有丝毫动容。苏景漓手抚扇翅,抿唇冷冷一笑,清冷的眸中散发着丝丝寒意,“既然如此,那便莫怪我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拦得住我!”虽说她现在怀了身孕,武功不比从前,但是,这些侍卫她还不放在眼里。南宫御剑眉轻蹙,诚然,他武功不弱,也是身经百战,可是,他也见过苏景漓与姬墨倾过招,那种人剑合一的境界,不说他根本打不过,就算能打过又怎样,眼前这个人,却是他一根头发也伤不得的。不过,好在姬墨倾早已经防着了,自从上次有人来救王妃后,姬墨倾便将这里的侍卫全部换了。他身后这些锦衣卫,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要阻挡住苏景漓,却也是可以的。他一边等着姬墨倾到来,一边吩咐侍卫将苏景漓拦住。 这样一番厮杀,苏景漓心中暗叫不妙。这些侍卫显然原本并非是守卫,恐怕是姬墨倾特意从魔教中挑出来的高手,对付十个八个,她还能应付,可是这是上百个,她根本就闯不出去。如此拖下去,恐怕姬墨倾就会赶到,届时,她再想离开,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眼看着根本就无法冲出去了,苏景漓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就在此时,城门尽头处忽然传来铿锵不绝的兵刃相接声,以及低沉短促的惨呼声。这骚乱让南宫御也傻了眼。一个侍卫冲了进来报告道:“禀铜相爷,有人来冲城门救人!”南宫御大惊,又有人来救人,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莫非是早已和苏景漓商量好了,如此里应外合。苏景漓心中一凝,虽然不明白来者何人,但也能猜出几分,神情不禁肃穆起,跳身凌空跃起,趁着这股骚乱,将面前的牢卫打倒在地。厮杀声骤响,几道人影闯了进来。苏景漓凝眸一扫,便从这十几双眼眸中,看到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如冰乍寒,却又温柔似水,熟悉的只是一眼便能猜出是谁。师兄竟然亲自来了。他墨黑袍服,黑巾敷面,手中一把长剑,背上背着箭囊,箭头被光打照的光芒五光十色,却是冰箭不假,在零星火把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完全被阴影所笼罩,浑身的杀意却是极其明显。“阿漓,随我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云陌挥舞着手中长剑,几步便到了苏景漓面前。他的声音像携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抚平了她心中所有的焦躁,却也带来了疑惑,为何每次都这么及时,在乾承寺的半路等自己,这一次又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不过,只怕跟他离开,与姬墨倾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然她却不得不这样。“师兄,你不该来的。”苏景漓轻声说道。师兄现在毕竟与朝廷对抗,他这样来救她,实在是太冒险了。云陌低下头,水晶一般的眸中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为了你,无论做什么都值得!” 第一百九十六章凉薄的女子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云陌带着苏景漓,一路从城中冲杀而出。南宫御一声命令,守城门侍卫都奔出城去,在外城在又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个个手握兵刃,从城外远处又飞奔而来一群黑衣人,领头是竟是姬墨倾魔教的四大护法,苏景漓看着他们如临大敌。姬墨倾果然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想要出这京门比登天还难。“王妃,请你一定要三思!”南宫御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他和苏景漓也算早认识的朋友,好意规劝她。苏景漓冷冷一笑,“我说了,今夜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休要阻拦!”她的声音是如此斩钉截铁,在寂静的暗夜之中掷地有声,带着金石的质感,传得很远。话音方落,有马蹄声狂飙而来。暗夜之中,一队人马从城门内转瞬到了眼前,南宫御看到来人勾唇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包围着他们的守卫们即刻闪开了一道缝隙。当先一人策马缓步自夜雾中缓缓走近,一身白袍在夜风肆虐下凌舞,满身的寂寥,仿若苍茫天地间唯余他一人遗世而独立。“尊上!”四大护法一见来人急忙跪下行礼,姬墨倾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双深沉紫眸直直锁住苏景漓,暗如深夜,冷如冰霜。苏景漓在瞧见他的那一瞬间,眼眶里不知不觉聚满了泪水,夜风轻轻一吹两滴泪便漾了出来,她忙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大颗大颗跌落在她的衣裙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她将脸藏在月色的阴影里,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云陌离她最近,早已察觉到她的异样,伸出手轻轻握了下她的手,低声道:“放心,我会带你冲出去的!”苏景漓侧头看向云陌,小手被包裹在云陌的手掌中,一股暖意源源不绝,沿着手臂直达四肢百骸。苏景漓定了定神,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就不能想太多。她不动声色地想要挣开云陌的手掌,云陌却越发攥得更紧,似乎怕一松手,他就永远再不可能握住她的手了,也永远见不到她的人了。“放开她!”冷冷的声音随着暗夜的风悠悠传了过来,很清雅很温润,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忽略这句话里的寒意。云陌缓缓抬起头,鹰隼一样犀利的目光,定定地望向姬墨倾。那张美丽的容貌被夜色趁的越发妖艳,然让人不敢直视的艳丽。姬凤离的目光从他们交握的两手,转到云陌的面庞上,优美的唇角勾起残佞的弧度,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想要带走她,就打败了本王再说。”“没想到冰魄箭都伤不了你,姬墨倾,这一次你就不会那么好命了。”云陌说着从背上取下弓箭,他就知道想救阿漓不容易,这些天一直派人隐在帝京暗中监视整个王府,阿漓的院内全是暗卫,而王府周围也埋伏了不少人,堂堂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竟也会害怕成这样。云陌拉了弓,冰魄箭的箭头光芒更盛,像是预知将要饮血,兴奋的发出轻微的颤声。侍卫纷纷挡在姬墨倾身前,盯住云陌手中的箭,就连南宫御也微微变了脸色。云陌不住的冷笑,然握箭的大手被一双小手握住,苏景漓目光恳切的看他,摇了摇头,“师兄,不要!”“阿漓――”云陌心痛,这个时候她还是放不下他,他费尽心思离散他们,就算这个男人伤了她的心,她还是舍不得伤害他。姬墨倾武功高强,唯独只有这冰魄箭能伤的了他,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有人挡在他的身前,他也自信能够穿透数人将他重伤。看到苏景漓哀求的目光,云陌最终还是收了手,师父说的对,他这一辈子只能被情爱所困了。姬墨倾始终神情莫测的看着两人,在云陌拿出冰魄箭时,眸中迅速闪过一抹讥讽,第一次被他伤是大意,怎么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呢!不过,看到阿漓眼里的不舍,冰寒的心流过一股暖流。“姬墨倾,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囚着一个女子又岂是君子所为。”姬墨倾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月色衣袍划过优美弧度,稳稳落在苏景漓跟前。云陌冷目,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大手握住她纤细的雪腕,紧紧的丝毫不放手。姬墨倾冷冷一笑对上云陌的眼眸,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是比夜更冷,比风更凉,比刀更寒的更寒的……杀意! 他徐徐开口:“阿漓已是我的妻,何来囚禁只说,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君子,为了阿漓,就是做小人,魔鬼,禽*兽,我也在所不惜!”声声清而明,凛而烈,一字一句像是打在苏景漓的心头,让她不禁又模糊了眼睛。其他的人也都沉声,都听说王爷极宠王妃,如今看来不仅仅是宠了,那是深到骨髓的爱恋,不死不休!姬墨倾笑得越发妖娆,让人觉得眼前乱花渐入,霎时迷人心醉,又道:“倒是云公子你,作为叛军首领,今夜竟敢闯入帝京,还妄图绑架本王的王妃,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活着离开!”音调徐而柔,听者分明能感受到里面的狠厉。“本王再说一次,放手!”姬墨倾这一次亮了兵器,竟也是一把无扇面的铁扇。众人默契的看向苏景漓手中同样的铁扇,会了意。尤其是蓝衣他更是了解,王妃暗器金针,主子从此也是以金针作为暗器,王妃武器是铁扇,他又找人在极寒之地找到同样质地的铁矿,打造了一模一样的铁扇,简直事事都要和王妃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是的!云陌目光冷冽地扫过他的兵器,转而凝视着姬墨倾,淡淡说道:“我若不放呢?”天地间一片沉寂。天空中星点稀疏,淡淡的云层移动过来,遮住了韵亮的月。夜风起,轻摇着树影,树叶摇晃着,响起的轻微的声音,那是此刻唯一的声音。肃杀的空气好似沉沉雾气般笼罩过来,似乎有看不见的气流一圈一圈无形地紧缩着,令人现场之人呼吸困难,几欲窒息。姬墨倾却忽然笑了,“不放也好,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能走的出去!”现场的气氛在姬墨倾这一笑间松懈,可是云陌心中却绷得更紧。他微微侧首,凝眸对苏景漓说道:“阿漓,莫怕,说什么我也要将你带走。”苏景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并非他想的那样要和姬墨倾决裂,她来找他,只是想劝说他放弃复国的念头,保住姬墨倾的江山而已!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受尽一切委屈误解,也只想着对方好。姬墨倾微微侧首,眸光柔情似水地锁住苏景漓,“阿漓,我来接你回府。”暗哑低沉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脉脉淌过苏景漓的心田。苏景漓却沉静如水般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干,面上肌肤有些僵硬,她面无表情地一动也不动。姬墨倾望着她,深紫的眸间一片黯淡,情思万缕在心尖缠绕。云陌忽然轻笑出声,“好!我倒要试试,你这守卫是否是铜墙铁壁。”他拉着苏景漓的手缓步上前,四周的守卫慢慢围了上来。“拉紧我的手,不要松开,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苏将军已经在南城等着你了,原来的宅院也也让人修葺了,那一株蓝色海棠开的正艳,也等着你回去照看。所以,阿漓跟我回去吧,南城才是你的家。”云陌低低说道。苏景漓诧异看他,现在已经过了海棠的花期,怎还会正在盛开呢?“我建了暖房,将它移了进去。”云陌柔声解释道。苏景漓心里五味杂陈,师兄待她如此,让她怎么回报呢?垂首正凝视着她,斜里一道白光闪过,云陌伸出手中长剑架住。长剑在手中横扫而过,如同带着雷霆之势,将周围的守卫逼退几步。苏景漓微微一笑道:“师兄,你的身份特殊,若是一会儿不敌你就不用管我,早些冲出包围离开吧!我就算是被抓,姬墨倾也不会将我怎么样。”云陌却充耳不闻,一双眼眸极是固执决绝,铁了心要将她带出去,他携着苏景漓带领自己的部下向外冲杀而去。但姬墨倾带来的禁卫军却都是顶尖高手,又有魔教四大护法在,一行人冲杀的非常吃力。云陌一边冲杀,一边分神护着苏景漓,对手又都是高手,任她武功再高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见缝插针地从他背后刺了进来,眼看就要刺到云陌身上。苏景漓心中忧急,铁扇一挥挺身冲了上去。持着利刃的守卫一看是苏景漓冲了上来,霎时一惊,他们在事情都得到过吩咐,绝对不能伤害到王妃一根头发,所以他惊呼一声,连忙收势,利刃擦着苏景漓的左肩堪堪擦了过去。姬墨倾坐在马上,见此情景,脸色登时苍白,看到苏景漓最终没有危险,他缓缓闭了闭眼,身心都如撕裂开来一般疼痛。她到底是有多在乎云陌,即使怀有身孕还要离开,冒死为云陌挡箭,难道一个他,一个孩子都抵不过一个云陌吗?心脏疼得仿佛要窒息一般,他到底爱上一个怎样狠心的女人,凉薄到他如何做都捂不热她那颗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天山之巅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站在姬墨倾身侧的蓝衣一看主子的脸色,忙大声喊道:“谁也不许伤到王妃!”苏景漓听到此言,心中一凝,抬眸去看姬墨倾。他跨坐在马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心中隐隐作痛,无论如何,她今夜都要离开这里,将师兄安然地带出去。她已经知悉这些守卫根本不敢拿她怎么样,所幸便利用这个优势,一看到有刀剑刺向师兄,她便挺身迎了上去,为师兄挡住了刀剑。这下子,战局形势大转,那些冲上来的守卫顿时变得畏手畏脚,根本不敢全力攻击,生怕一个不小心,刺到了她身上。云陌的压力骤减,放开手脚,不一会儿便击得对手连连后退。姬墨倾端坐在马上,眼睁睁瞧着苏景漓的身子一次次地去挡住刺向云陌身上的刀剑,他只觉得心好似被人揉碎了一般疼痛。“住手,退开!”他冷冷说道。刀剑无眼,纵然这些守卫再小心,他也生怕刺到了她。守卫们听到他的命令,执着刀剑慢慢后退。“让他们离开!”“主子!”蓝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家主子,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吗?姬墨倾凝视着她,紫色*眼瞳内泛起微淡的波纹,他轻轻扯起唇角,声音清淡地说道:“都退下去!”他微笑着吩咐蓝衣率领守卫们闪开一条道,放他们离去。蓝衣焦急地说道:“王爷……”姬墨倾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话。守卫们不明所以地相互望了望,虽不知他为何忽然放手,但还是遵从他的命令,闪开了一条道。苏景漓伫立在原地,一时有些怔忡。就连云陌似乎也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解决,他过来一拉苏景漓的手,拽着她快步上马离去。“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听到任何别的人知晓!”姬墨倾一改往日妖娆,眉目间满是清绝孤傲,淡淡地扫过眼前众人。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齐齐跪下称是。这样漫漫的长夜,方才的惨烈厮杀似乎也比不上王爷此刻深幽冷冽的目光,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退下吧!”姬墨倾缓缓说道。转瞬间,一众人退下,只剩下蓝衣和南宫御立在他身侧。晚风吹荡他一身的白色衣袍,他遥遥望着苏景漓远去的放下,手上一点一点合起铁扇,仿佛石化了一般,身旁的南宫御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再是强大无敌的一个人,遇上情爱只是都会变得不再自己,不得不说苏景漓就是姬墨倾的劫,这样一个残忍嗜血的人也被变得畏手畏脚了! *幽兰院二楼的那间小巧玲珑的雅室内,姬墨倾静静坐在嵌着红玉的梨木束腰桌前,桌上放着的杯子是他最为喜爱的琉璃盏杯色白如玉,质薄如纸。酒水因杯浅而不留底,那清幽剔透的色泽似乎在引人执杯一饮而尽。可是姬墨倾却握着雪玉杯,迟迟都没有饮下去。自从昨夜她走后,他便径直来到了这里,从深夜一直待到了正午,他一直枯坐在此,一动也没有动。幽兰院中所有的人都被他打发出去了,现在他不愿见所有人,确也怕极了这深府的幽静来。因为他会觉得寂寞,觉得绝望,觉得幽冷。他握着杯子惨然一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与他而言,这个世上,只有两个地方,有她的地方和没有她的地方。没有她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雅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姬墨倾不慌不忙地抬头,望着进来的女子,脸色微微一凝,低声道:“你怎么来了?”阮月身着一袭飘逸的白裙,笑得温柔婉约,“我听府上人说你一直待在这里不出来,有些担心你的身子,就过来探望你。”“找我有事吗?”姬墨倾淡淡问道,执起手中酒杯,正要一饮而尽。阮月忽然伸手,覆住了杯口,轻轻摇头道:“饮酒伤身,你一天没吃饭,还是不要饮了,我给你烹茶。”姬墨倾微微苦笑,饮酒伤身,换茶水就行。可是伤了心,却是换什么呢?阮月将紫砂茶具一一摆在几案上,过水温了茶具,用长勺舀出适量茶末置入茶具,刚要叫人将紫铜炉搬进来,姬墨倾开口制止了她,“你出去吧,以后不要再踏入幽兰院半步。”“王爷……”阮月起身 ,脸上刚刚绽开的笑容,慢慢僵住了,她凄声说道:“阮月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阮月尽心尽力服侍王爷,王爷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出去!”姬墨倾冷言,最是厌恶这种有事无事就摆出一副凄苦表情的人。“本王不想多言,看在阿漓的份上,本王不予你为难。”阮月紧抿着唇,上齿紧紧咬着唇瓣,看着姬墨倾淡淡中透着绝然俊美面庞,鼓起勇气开口道:“王妃已经走了,她对王爷无情无义,王爷又何必惦念她呢,她跟在王爷身边不过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盗取王爷的圣令,帮助她的师兄复国罢了,王爷,我才是真心对你,那个女人……”阮月还没有说完,便被姬墨倾起身扼住了咽喉,抵在桌案之上,面露狰色,像是要掐断她的脖子一般,力道大的令阮月不禁翻起白眼。“不要以为你做了什么本王会不知道,本王不杀你不过是怕脏了本王的手,若是有些自知之明,本王会让你在别院中一直待到老死,否则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一把将阮月甩在地上,姬墨倾厌恶看着扼过她脖子的手拿起加上的锦布擦手。阮月脸上的表情僵硬,下唇咬的几乎透出血珠,睫毛不断轻颤,粉脸透着几分苍白,咽喉处疼得厉害,火烧一般热*辣辣的。泪水打湿了衣裙,她盈盈施礼,慢慢退了出去。*天山之地,极至阴寒。不时有鹅毛大雪飘起,却也是个清雅之地。苏景漓站在天山之巅,身上披着极其厚重的披风,整张小脸几乎隐在雪白的狐毛之中,衬的脸更是莹白如玉。自离开王府已经两个多月了,肚子微微凸起,好在衣物较多别人察觉不出,只道是吃胖了。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踏在雪地之上发出“吱呀”的声响。“师兄。”苏景漓回头看到踏雪而来的云陌,月白色衣袍几乎要和整个天山融为一体,俊朗儒雅的脸上一派平和,看到苏景漓时,透着淡淡的喜悦。“问过师父了,就知道你又来了这里,天气寒冷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的好。”云陌过来将她揽到怀里,大手包住她略有些寒意的小手,垂首看她嫣红精致的脸,小巧的鼻间已冻的发红,像极一颗美丽的樱桃,让他禁不住想要含在嘴里。而他也这么做了。“师兄!”苏景漓推搡不动,被他压在怀里吻住双唇,薄唇上移含住她的鼻间,“师兄,不要……”云陌眼里情*欲正浓,哪里还听得见她说话,制住她挣扎的双手,吻的愈加猛烈,像是要将她吞噬入腹一般。山巅之上,雪花又飘落而下,如同鹅毛一般,飘落在苏景漓的长发之上,脸颊也落上雪花,融化成水珠滑下。云陌停下,手指划过她红肿的唇瓣,眼里温柔一片,不知从哪变出一顶雪白毡帽戴在她的头上,看着她说道:“阿漓,我们回去请师父为我们主持婚礼可好,你爹爹也在,可以放心下来。”“……”苏景漓不知道说什么好,劝师兄放弃复国的代价就是跟他回到天山,从此远离俗尘杂事,可是成婚,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的事!“阿漓,你不愿意?”见苏景漓沉默不言,云陌眼神黯淡下来,握着她的手更紧。自起事开始,一路见到百姓水深火热,这里也曾是他的国土,是他的子民,他作为姜国嫡嗣怎不痛心,放弃复国在他脑海中也是存在已久,却又不甘心。阿漓出府来劝他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以此让她随他永久天山,但是以此威胁她跟他成婚不是他想要的。云陌叹气,“我不强逼你,你再考虑考虑。”在这天山之巅,不会再有其他人来,他有的是时间。苏景漓点了点头。“下雪了,咱们下山去吧。”云陌拉着她往山下去。天山之巅建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全是汉白玉堆成,周身晶透,在雪雾之中几乎发现不了其踪迹。苏景漓从屋内走出来,手上的热茶腾起的热雾销弥在空气中,大雪已经停止,地面上又铺了一层厚厚的大雪,连带写白玉栏杆上也结了厚厚的冰,看来近几日雪天是停不了了。苏护一身的僧袍,头上也带上了棉质的僧帽,走到苏景漓跟前,自出家之后神色之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慈祥与仙尘道骨。“爹爹。”“怎么不进屋?”苏护看她穿的单薄,微皱眉头,“进屋来吧。”说着朝着苏景漓的屋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天山情事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苏景漓静静的焚手煮茶,煮茶的水是从山巅采集的最纯净的雪水,最具养颜润喉的效果,茶叶是苏护平时最喜欢的大红袍。不一会儿,屋里的茶香浓愈起来。将煮好的茶水放到苏护跟前,苏景漓也在他的对面坐下。苏护也是被茶香所惑,端起来轻喝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忍不住赞叹道:“阿漓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你师父整日惦记你呢!看来是惦记在这口福上了。”苏景漓淡笑,她那师父何止是惦记她的茶艺啊,还有她的厨艺,每日都要过来找她蹭吃的,不做给他吃,就跟她各种耍赖,也不知道年纪都长到哪了,越来越孩子气了。苏护喝完杯中的茶,苏景漓又给他倒上一杯,热气在两人间腾起,苏护看着她倒茶摇了摇头,对着她开口道:“爹爹找你来也是想跟你聊一聊。”苏景漓点了点头,爹爹来找她谈话是迟早的事,将紫玉茶杯放下,淡言:“爹爹有什么就说吧!”苏护点点头,然也过半响才开口问道:“你真不打算回姬墨倾那里了?你和他成亲之事虽已是天下尽知,不过,若是不想回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打扰,一直陪着爹爹和你师父也行。”苏护一直注意着她神色的变化,见她神情无恙就放下心来。前几天他就想问,可一想涉及到姬墨倾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云陌来找他,让他为他们两个主持婚礼,他也不知要不要答应,云陌人品个性他是看在眼里,一直以来都觉得阿漓和云陌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却不想半步会出来一个姬墨倾!“我答应过师兄,若是他放弃复国,我就随他回天山!爹爹,师兄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他一起事复国,你即便出了家也不惜来帮他?”苏景漓不解的问道。苏护混浊的鹰眸暗下,叹了口气才徐徐开口:“爹爹是因为愧疚啊!当年我虽娶了姜国公主,然姜国朝政昏暗,民不聊生,所以在姜国灭亡之事上推波助澜了一番,害的陌儿母妃惨死宫中。唉,当年爹爹本打算去宫中救他们母子的,却不想来迟了一步。”苏护似又想到了当年姜国皇宫内血流成河的场景,到处都是被杀的宫女太监,怕被侮辱自缢的嫔妃,尸骨堆成了山,落脚之地都是鲜血……接着身边的亲卫跑过来向他禀告:“将军,并未发现南妃娘娘!”他响起了嫣儿的话,定让他找到南妃娘娘,嫣儿和南妃娘娘情同姐妹,若是没有找到人,嫣儿定是伤心透了。想到这里,他阔步朝着后宫的寝室去,他一间一间的搜,终于在朝华殿内看见她的身影,可惜已吞食了毒药,成了一具美丽而冰冷的尸体……“那师兄呢?师兄是如何逃出来的?”苏景漓又问。苏护从那场杀戮中醒来,道:“爹爹也不知道,爹爹再见到他时你师傅已经收他为徒了。”苏景漓沉默不语。“阿漓,你和陌儿……”苏护欲言又止。如果真离开了姬墨倾,跟陌儿在一块也是很好的选择,陌儿能够放弃复国,说明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没有被权势的欲*望所侵染。“爹爹,我和师兄是不可能的,我答应随他回天山,可是在一块……”苏景漓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再过一个月,怀孕的事应该是瞒不住了,到时候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苏护看着苏景漓一笑,嫣儿当时的性格也是如她般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的。“你的事你决定吧,有什么为难的就跟爹爹说。”苏护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嘱咐他,“这里天气冷,以后出门多穿些衣服,屋内也多放些炭火,小心感冒了。还有你师父那里,他见你回来心里高兴,你多让着他些,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当然――”苏护咳了两声道“顺便也给爹爹送来点!”在苏景漓声声应下,脸上因父亲最后那句话染上笑意,原来爹爹也有嘴馋的时候啊!苏护老脸尴尬,不过不否认女儿做的东西太好吃了,让他和姓楚的老头总是争着抢着吃。天山的夜晚更是寒冷,月如勾,雪如莹,大地都是白茫茫一片,还带有呼啸的猎风吹过,吹起地上的雪沙,迷人双眼看不清道路。苏景漓站在窗前听着外面呼啸的冽风,心里难以平静下来,这种感觉是少有的。在南城之时她还不知情为何物,心如止水,淡漠平静,从未像现在这般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姬墨倾如何了?现在在干什么?苏景漓对着紧闭的窗户叹气。其实,他不知道,她只要在他身边,便感觉到心是安稳的踏实的。这种感觉,从离开他开始就再没有过。这一夜,苏景漓做梦了。梦中,许多场景交织变幻,但都好似蒙上了一层凄艳的红。在南城苏府海棠树下,她与那个还痴傻的姬墨倾躺软榻上,花香鸟语,静谧美好。在刑场上,她为他挡了飞来的冰魄箭,血水止不住很快浸染了她整个半袖,她看见他震惊心疼的目光……那血红的颜色令她喘不上气来。还有无数个声音交替着向她耳畔冲击而来。云陌坚决的说道:你必须离开他,他是来找你报仇的。阮月冷笑着说:你离开了他就永远不要回来,从此只有我留在他的身边了,我会成为他最宠爱的人!姬墨倾微笑着道:既然离开了,那么,我从此就要忘了你。最后,是漫天的血向她涌了过来,涌了过来。她惊骇地大喝一声,“不要,为什么?”苏景漓猝然从梦中醒来,挨着锦枕的脸颊润湿了一片,她想她可能在梦里哭了出来,想要伸手去拭泪,这才发现手被一只温暖如玉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在随着手掌的接触源源不断地钻进了她的身体。苏景漓心里一紧,心里闪过某人的影像,惊喜的叫喊道:“墨倾!”感觉到握住自己的大手骤然僵硬,苏景漓也清醒过来,这里是天山远离姬国,又怎么会是姬墨倾呢?嘴角溢上一丝苦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离得太远了,她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云陌早就来到了她的房间,一直坐在床畔看着她,见她蹙眉痛苦,嘴上一直喊着:“不要,不要……”然后就是一声一声的“墨倾,墨倾……”她唤了多少声,他的心就被狠狠的抽打了多少下,直到一片血肉模糊,周身都被疼痛覆盖,即便在梦里哭着,喊着的都是那个男人,他到底错过了什么?见她醒来,云陌什么话也没说,弯腰将她连人带锦被一起抱在了怀里,就好似抱着孩子一般,抱得紧紧的。男子强烈而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苏景漓不语不动,任由他抱着,她感觉的到,这个怀抱太孤独了,让她不忍推开。屋内,一片黑沉,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味道,一片幽凉。“你怎么来了?”她低声问道。他垂首,晶亮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暗哑地说道:“夜里寒冷,我来看看你。刚才……做噩梦了?”苏景漓点了点头,其实一个噩梦倒还不至于吓坏了她。只是,梦里的场景触及到了她的软肋,让她害怕不安,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方才梦里阮月说的话又回荡在耳畔,她到底还是伤害了他,若他因此恨她,从此爱上别的女人,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呼唤着她,他不会的,他正在姬国帝京等着她回来!“阿漓,莫怕,一切都有师兄在,你不是说过我总是在危险的时候出来救你吗?那么师兄就不会离开你的。”这样才能知道你什么时候遇难,然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坚实的臂膀。云陌轻声安抚着苏景漓,声音那般温柔,眉宇间的神色宛如入了鞘的刀,遮掩了锋芒,遮住了眸中的黯然的色彩,只余下内敛与清贵的气度。他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怜惜地拍打着她的背。过了好久,他低低说道:“阿漓,你还是放不下她吗?”苏景漓娇*躯一阵,沉默半响,终是开口道:“对不起师兄,我可以随你永远待在天山,只是,你永远是我的兄长,不可能再变了,请原谅我!”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苏景漓微微闭上眼睛,她知道自私,用师兄对她的感情劝他放弃筹措多年的复国计划,她还记得当初那些姜国遗留旧部看她时愤恨的目光。“没有关系……只要阿漓在我身边就行……”云陌的声音带上了沙哑,将苏景漓搂得更紧。他做不到像姬墨倾那样逼迫她,只能用自己的温柔包容她,他要的真的不多,不要他姜国,不要他的子民,不要一切的荣华富贵,只要这个女孩永远这么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让他这样紧紧的抱着。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的他一哆嗦,嘴角涩然的弧度越来越大,可是,他又怎么舍得毁了阿漓的幸福呢?那个男人万般不是,只是爱她,那么就已经足够了。云陌将头侧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特有的熟悉的香味,心里默默:“阿漓,就再陪我一段时间吧,届时,一定放你自由!” 第一百九十九章闯王府的少年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姬国“丝乐坊”是帝京近郊一座占地广大、风格独特的宅园,此处以清茗、佳酿和各种长竹音律为揽客特色,这不兴饮酒作乐寻欢而是喜爱风雅闲情名士以品尝和享受悠然风情之地。 ; ; ;园林内有各种长短不一的成竹,皆打有大小无数的孔,风拂在各个孔中回荡出清脆音符织出独特的音律,随着风强风弱竹音亦抑扬顿挫,甚是清雅幽人。院中正亭最为幽静,其他的客人一律十丈远不得靠近,亭内纱幔飘飞,里面的人看不太清,不过背影却是清绝俊逸,引得其他女子频频向这边看来。“丝乐坊”的主人在管事的带领下匆匆过来,她也没想到摄政王居然会来她这里,待知道消息赶紧过来,不敢丝毫怠慢。伊人刚要进去被守卫拦住,急忙拜礼:“奴家知道王爷来此,特来向王爷请安。”“不必了,主子不喜人来打扰。”守卫冷面冰言。伊人张目看着亭内身影,丽眸中带着一丝的遗憾,摄政王爷貌美惊人,她本想这次有机会可以看到真人,却不想她这身份怎么可能见的了那么尊贵的人。“那奴家就告辞了。”伊人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了。姬墨倾独自饮着酒,一手拿着苏景漓送给他的香囊,一块全身通透的玉石静静的放在桌子上,玉上刻着一个淡淡的“漓”字。他本以为里面装的是香料,经久弥香,是阿漓身上的味道,却不知里面竟是一块玉石。这时“丝乐坊”进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声。所有的人都抬目看了过去,一个黑色锦衣男子被迎了进来,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园内所有的女眷看的无不小鹿乱撞,只觉进来的这个男子似谪仙下凡,俊美无比。 “久闻‘丝乐坊’清风吹竹,清音绕耳唯天籁得以比拟,入夜更是竹音素琴回响月下,林间清音、清曲一涤尘俗果真不凡!”男子清冽一笑,声音如青玉击石,霎是好听。园内紫竹亭台早已又挂着一方竹帘,“承蒙公子赏识,是敝园的荣幸。”主人伊人不敢慢待了贵客,微笑着引着他入座。男子视线在园内扫过一圈,整个院子充满各种以竹子所建的亭台,举目尽见绿竹环绕,竹室周遭绿茵与各种特别栽植花卉相辅,触目所及甚是清幽美丽。然视线落到纱幔遮掩的亭台时,唇角一抹深意的浅笑已勾出。“西冥皇帝既然来此,可赏脸进来与本王饮一杯?”纱幔内声音温雅,透着一股淡淡的慵懒。 ; ; ; ; ;“有何不可!”黑衣男子笑着答道。其他人嘘吁不已, ;没想到这人竟是西冥的皇帝。姬国内战已停,西冥犯边事件也由容相亲自带兵镇压,前几日西冥皇帝来姬国商谈和解事宜,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那么,刚才说话的应该是摄政王了吧!龙胤掀唇,抬步走向姬墨倾的竹亭坐下。清幽的茶香在竹亭没弥漫,龙胤含笑看着姬墨倾依旧美丽妖娆的面容,眸色淡紫,邪而魅惑,开口道:“朕来姬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不知苏家小姐如何了?”他在西冥时就已听说了两人的婚事,一度气愤着急想着过来搅局,可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在来姬国时,探子就已向他回报,苏景漓已经离开王府而去,这消息着实让他高兴了几天。 “苏家小姐有好几位,却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一个?”姬墨倾看着茶面上漂浮的花瓣,淡淡开口。龙胤大笑起来,“苏家小姐纵然很多,不过能让朕记在心上的却只有一个,就是苏护六女苏景漓了。”果然听到“苏景漓”,眼前的人手上动作一顿,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眼里闪过的黯然心伤如何躲得过龙胤的犀眸。姬墨倾目光扫到龙胤脸上,仅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周遭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与烽火硝烟,可是却充斥淡淡的怪异。“那苏家六女与朕也算相识,朕本欲打算封她为妃,她却想着回来救她父亲,但也与朕约好,等事情办完了就来西冥找朕。”龙胤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姬墨倾的神色,然而除了刚才的异样,姬墨倾始终表情淡淡的,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两人一个淡漠,一个笑得越发深沉。蓝衣在一旁听得咬牙,这世上还有谁不知道王爷娶了苏家六女,这个西冥皇帝怎会不知?这样做明显是在主子面前挑衅。“王爷真不知道她的下落?若是可以还想请王爷帮朕打听她的下落,毕竟是在姬国,朕不好亲自派人去查。”龙胤又开口道。姬墨倾抬头看着他,紫眸越发幽暗,优美的薄唇弯成了微笑的弧度,只是那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有锐利的神色自眸中一闪而逝,“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苏家六女早已嫁与本王了,今生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至于跟皇上去西冥……”姬墨倾冷笑,深邃紫眸中的淡定瞬间化为冷冽,视线锐利地扫过龙胤,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再一瞬间冷凝,他徐徐说道:“没有本王的同意,她哪里也别想去,就是入了地狱,本王也会挖地十尺将她拉上来!”龙胤望着姬墨倾,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眯眼,黑眸中暗含着一抹难以琢磨的深邃。蓝衣正为主子成功反击高兴,远处尤然急急跑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蓝衣听了登时变了脸色。一个少年闯到王府躲在王妃的房间,已被尤然擒住关在了王府的地牢里。而这少年正是有段时间一直跟在王妃身边的风言!王府内私设的大牢里阴冷潮湿,气味逼人,比之刑部的牢房,更加森冷。这里不管白日还是夜晚,终年昏暗阴沉,犹如鬼狱。暂且不说那些刑罚,光是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生活久了,人也会闷疯魔的。风言坐在牢房一角,听着墙角处空灵幽怨的滴水声,心里莫名担忧。白色的阳光从狭小的牢窗透进来,照在牢里有些潮湿的地面,风言缩着身子,快进八月的天气,身上却莫名一冷。牢门被打开, 昏暗的烛光亮起,驱散了黑暗,将偌大的牢室照亮。乍亮的烛光让他不禁眯起了双眼,等再睁开眼睛时,看清了来人。姬墨倾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在脏乱的牢房里依旧纤尘不染,他双手环胸,倚靠在牢室冰冷的墙壁上。淡若流金的烛光雕刻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与颀长的身体曲线,让人惊艳的绝色。风言在看着他晃神间已被人架了出来,绑在一侧的木头架上。“放开我,滚开!”挣扎未果,双手双脚被缠得紧紧的,一动便磨的生疼。“你这魔鬼你赶紧放了我,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再不放我,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姬墨倾始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倒是身后的蓝衣上前在他的肚子上猛打了几拳,风言痛哼几声,安静下来。这个少年在魔教时曾见过一次,几年不见脸上棱角渐显,有了男人的样子,只是心智还这么幼稚,这般叫骂,只怕要吃苦头了。姬墨倾抬脚朝他走来,在跟前停下,用手上的鞭子抬起少年的下巴,被少年厌恶躲开。似被打怕了,风言缩了缩身子,没有再开口。“说说吧,你来王府做什么?”姬墨倾淡淡开口道。风言撇过头,使劲抿着唇不回答。姬墨倾看着他的样子,冷冷一笑,眉眼间一片冷鸷,将鞭子扔在地上,阴柔柔的笑起来:“不说是吧?给本王打,打到他说话为止,本王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鞭子硬。”话落,立刻就有两个守卫上前,顷刻间雨点般的鞭子落了下来,风言咬着唇强忍着,那鞭子上带着刺打在身上像是硬生生的扯肉一般。“不着急,本王有的是时间,这牢里的刑具可让你一个一个尝个遍,相信到时候不用本王问,你也会一一说了。”姬墨倾勾着残忍的唇,笑得闲适悠然。风言扫过墙上挂着的可怖刑具,吓得一颤,又被身上落下的鞭子痛的大叫起来。看到他眼里的惧意,姬墨倾抬手制止,道:“说吧,本王时间是多,耐性却有限。”风言咬了咬牙终是开口道:“我是来找美人哥哥的,听说她去了天山,可在天山上没有找到她,我就想着是不是又被你抓到了府里,所以才来这里看一看的。”风言边说边忍不住抽气,身上太疼了。姬墨倾沉了目,他一直派人追着苏景漓的踪迹,然在天山时失了踪迹,偌大天山白雪茫茫,尤其是地形不熟,想找一个人太难了。“美人哥哥真没有在这里?”少年看着他问道,眸中带着几分期许,他从南城找到天山,又从天山找到帝京,若还是没有美人哥哥的消息,那么她会去了哪里?“给他看看伤,关在牢里严加看管。”姬墨倾没有回答他的话,吩咐了一句,转身出了牢房。 第二百章和亲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八月时节的月夜,银色的月光透过澄净的夜色,洒在庭院里,雨后微凉的空气中隐隐弥散着桃李的清香。姬国设宴招待西冥国主,朝中大臣各家千金都要出席,就连宫中公主也不例外。西冥有意和亲,想在其中挑选一女和亲,嫁于西冥皇帝亲弟伯亲王。虽说是远嫁他国,不过这伯亲王长的唇红齿白,模样极好,而且嫁过去就是王妃的身份,倒是有不少官家小姐卯足了劲打扮。古盈菲略带讽刺的打量着周遭的小姐,纱衣罗裙,敷粉擦脂,个个是花枝招展。不过是一个亲王而已,以她的美貌要嫁就要嫁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古盈菲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姬墨倾,花数之下举杯独酌, 惊为天人的容貌下是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缓缓倾入到古盈菲的心里。不知觉的,突然竟感受到一阵疼痛。当初那个总是带着浅浅笑容,魅而妖娆,令人琢磨不透的男子不知何时起变得不苟言笑,是那样的清雅,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却把他隔绝在尘世之外,更加深不可测,让人半点都不敢靠近。姬墨倾侧过头,正好看见她的目光,眉间一蹙,冷意已散发出来。古盈菲一失神,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心里却抑制不住的苦涩……在转开目光的时候,她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注视着她,顺着那目光望去,她心里微微一惊,竟然是――西冥的伯亲王。那伯亲王见到古盈菲看过来,惊喜掠瞳,冲着她灿烂一笑,却慢慢隐了下去,瞳眸黯然。那少女眼里的厌恶是再明显不过!司乐的宫人们开始拨动琴弦,琴声如水散开,渐渐浸渍四周的空气,让月光和间或飘落的花瓣似被清水漫过,宛如水面倒影被打碎,粼粼轻晃中透着点点如萤的光彩……“主子,您喝太多了。”蓝衣见到不停饮酒的姬墨倾,心里疼惜,开口劝阻。“无碍,一会儿本王喝醉了,你就将我抬至幽兰院。”姬墨倾淡淡回了一句,握着琉璃杯盏又是一饮而尽。幽兰院……蓝衣不禁埋怨起苏景漓来,丢下主子一人心痛,可又无奈的叹气,情之一字,到底是太伤人了。他见过主子因王妃高兴,笑容粲然如同孩童,见过主子又因王妃失控,残忍如魔,如今又因王妃变得沉寂寡言,可也是因为王妃,让他们感觉到主子也是有血有肉,不再如天上永远掬不到的一捧月光……宴会将近,座上皇上才开口问道:“不知道伯亲王心仪哪一位女子?如今各大臣未嫁女子都在此,伯亲王尽管说出心中所想就是。”伯亲王年纪尚幼,面上一薄,不禁脸红如染脂更是美了三分,他偷偷看向一侧的古盈菲,极快的收回目光,在龙胤鼓励的目光中上前拜福说道:“回禀姬国国主,本王想娶的是古侍郎之女,古盈菲!”话一出,各种目光都探了过去,古盈菲当即白了脸,下意识看向姬墨倾那里,见他又是浅眸看着手中的杯盏,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小皇帝不敢做主,目光也看向姬墨倾,他听人言古家小姐喜欢皇兄,都知皇兄深爱苏家六女,然男子一贯三妻四妾却不知皇兄对这古盈菲存了什么念想。姬墨倾清冽一笑,道:“既然如此,皇上允了就是,过两天正好是黄道吉日,正宜嫁娶,皇上不妨以公主之礼送古家小姐出嫁。”……剩下到底说了什么,古盈菲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般硬生生的疼痛,连带着呼吸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如同跌进了地狱,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晕倒前听到身旁爹娘着急的叫喊声,还有那抹冰寒彻骨的眸光!原来他不在乎,不在乎……“古小姐,昨夜王爷醉酒,现下身体不适不宜见人。”蓝衣面无表情的将古盈菲拦在府前,冷冷说道。“蓝大爷就让我见一下王爷吧,我不信王爷对我这么无情,您就让我见王爷一面吧!”古盈菲纠缠,哭的梨花带雨。幸亏府前没有别人经过,否则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蓝衣厌恶蹙眉,一把将她推开,“古小姐请自重,你马上也要嫁入西冥了,还请古小姐为自身还有姬国的名誉着想。”古盈菲跌坐在地上,垂首不语,她也是偷偷跑出来的,爹爹知道她会来找姬墨倾就派人将她关在府里,可是她不甘心,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一旦嫁到西冥去就再也见不到他!“求求你,就让我见王爷一面吧……”蓝衣跟随姬墨倾身边这么多年,心早已硬如磐石,怎会因她而心软,吩咐了一声:“通知古侍郎,将她女儿带回去。”说完转身进了府。*天山之上,难得的阳光明媚,苏景漓披着貂绒披风从屋内出来。阳光打在绒毛上,闪着耀目的光芒。“阿漓。”楚遥风走过来叫道,虽和爹爹一般的年纪,面相却太年轻了,长年在雪山待着,让他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你去山下古桥镇时风言那小子来找你了。我告诉他你不在,他就离开了。”楚遥风不甚在意的说,本想不告诉她的,不过,还是说的好。苏景漓听了一怔,言儿来过了?“怎么不将他带上来等我呢,让他一个人离开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哼,为师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来的,那小子怎么够格呢!”楚遥风撇嘴,孩子气又出来了。“阿漓,去给为师做一顿莲子浮乳粥来,刚刚陌儿又采了两朵雪莲回来,为师都想的着急了。”苏景漓无奈叹气,师父没有发觉自她来了他的脸都胖了一圈了吗?“师父,您再吃下去,徒弟也救不了你了,据徒弟目测,您已经长了至少十斤……”“什么?”楚遥风一听变了脸色,急急摸自己的脸,手感好了,可是,肉也多了。楚遥风急得团团转,嘴里叫喊着:“我的仙风道骨啊,我的玉树临风啊!为师还想给你找个师娘回来呢,这下可好了,师娘都被为师吃到肚子里了……”悲叹了一会儿,对着苏景漓说道:“阿漓,以后你可要看着为师,不能让为师多吃一点。”楚遥风离去,苏景漓无奈摇头。午后不一会儿,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雪花不大,下得却是很急,转眼地上又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苏景漓在厨房正蒸着雪莲,大殿上的风铃被风吹得清脆做响。看样子是有人闯进天山了。一列队伍在雪山前进,被风雪迷了眼,他们已经在雪山走了一天一夜了,原来的回路也找不到了,彻底迷失在天山之上。“你不是说来过天山吗,对这里了如指掌,怎么也迷路了?是不是骗老子呢?”黑脸大将一把将带路的男子拽到跟前,因烦躁,表情越发凶神恶煞了。“小的……只在不远……处走过,进这么深,小的……也不知道了。”只恨自己当时贪财,答应了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差事,如今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将军请放心,这里有……仙女的,迷路的人总会……得到仙女的指导走……出来的,您……不要着急。”带路的人忙开口说道。“滚,你以为老子好骗吗?这里会有仙女?”黑脸大将看着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一脸讽刺,将他甩在雪地上,走到一驾豪华的马车旁弯腰恭敬开口道:“皇上,那带路的人也已经迷路了,现在咱们在这天山是进不去出不得。”他也搞不明白从姬国出来皇上为何不直接回国,偏要到这天山上走一圈。龙胤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身上穿着明亮的紫色雪戎,衬的肤白眼皓,俊美英朗。雪花飘落在他散在身后的长发上,久久不去。“这里靠近山峰,很容易发生雪崩,一会儿找块平地安营带天放停了再寻出路。”“那个带路人呢?”黑脸大将问道。龙胤深意一笑,道:“既然无用了,也不必留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的……有办法走出去。”带路人一听跪在地上哀求道。“哦,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办法?”龙胤挑着眉,笑吟吟的问道。“小的在这一带生活,听上雪山采雪莲的人说,他们迷路时总会遇见一位女子前来给她们引路,那女子说,迷路了只要摇铃她就有可能出现。”龙胤一听来了兴致,倒是同样下车的伯亲王龙源摇头不信,“皇兄,休听他胡说,这铃声也不过传播五十多米,怎可能会有人听见来救!”那人见他不信,忙从袖中掏出一个铜铃,手掌般大,已是十分陈旧,“小的没有说谎,小的来之前就怕万一迷路,所以备了这个铃铛在身上。”龙源冷哼一声,“那你就摇一摇,若是有人来救,本王就让皇兄饶你一命,若是没有人来正好拿你的血祭祭这天山。”龙胤不语,却也是同了龙源的话,他倒要看看这天山上是不是真有什么仙人存在! 第二百零一章天山仙子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古盈菲从后面的马车上听到谈话,也跟着走下马车,身上穿着刺眼的血红色的嫁衣,衣摆长及拖地,在雪白地面上像是一团火红的花朵。龙源见她下来,脸上出现喜色,急忙迎了上去,“这里天寒地冻,你还是上马车吧,得了风寒就不好了。”古盈菲淡淡扫了他一眼,看向那人手中的铜铃,讥讽一笑,“这事你也相信,一个铜铃还想着能走出雪山!”龙源急忙应和,虽然从姬国出来到现在古盈菲对他都是爱理不理,不过不妨碍他对她的喜爱,时刻都想着讨好她。那人吞咽口水,拿着铜铃轻轻晃动起来,起初不敢用力,不过见始终没有人来,心里不禁恐慌起来,他也只是听人说并不知道是真是假。身侧穿着嫁衣的小姐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冷,让他如芒在背,最后闭着眼睛使劲摇起来,清脆毫无章法的铃声在雪地里越传越远。摇铃的人却越来越失望。“朕没有闲心再听你这铃声。”龙胤冷言,不知道脑子怎么了就信了他的话,这里人烟罕至,怎么会有人等在这里听铃声呢!龙胤一走,龙源笑得得意,从一旁侍卫手上抽出长剑,男人吓得撒手扔掉铜铃,站起身就跑。“给本王将他拿住。”身后的侍卫上前,几下将他按在雪地里,男人急忙求饶,“饶了我吧,我真不……确定是真是假,要不要再……等一等。”这边古盈菲已经朝着马车走去,龙源目光随她,直到她上了马车才转眸看向瘫在地上的男人。长剑举起,才要落下,男人突然大叫一声,惊喜的吼道:“仙子来了,仙子来了……”众人都抬眸看了过去,风雪之中,一人从半高的雪峰而落,全身雪白,若不是如墨染的及腰长发,整个人几乎要融在雪雾里面。翩跹纤细的身子,踏雪而来,丝带飞舞真像降临人间的仙女,徐徐飞来,翩然而落。“是你们在摇铜铃?”苏景漓轻声问道,声音如雨打浮萍,温润清耳。她听到铃声,放下做了一半的雪莲羹匆匆而来。其他的人都在震惊中,眼前的人白纱蒙面,穿着连帽的白色雪纱,气质如莲,周身散发着不属尘世的高雅脱俗,莫不真是这天山的仙女?“仙子,我们迷……路了,还请……指点我们出这天山。”摇铃的男人爬起来跪下开口道,觉得眼前之人圣洁的不敢直视。仙子?苏景漓听到他的称呼不禁蹙眉,“我并不是什么仙子,只是长年居住在这天山而已,若是想出天山我倒是可以帮忙,只求以后无事不要再踏入。”幸而是她这些日子在天山若是换做师父,只怕没有这么好心引他们出去了。龙胤下车走过来,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莫名的熟悉,连带这身影都有些似曾相识。苏景漓看到龙胤时,不觉一怔,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疑惑他怎么会来天山了?“朕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不知道南城苏景漓在天山什么地方?”龙胤薄唇微扬,笑问道。苏景漓笑语嫣然,“我并不认识什么苏景漓,更是不知他在何处。天山一到夜里容易发生风雪暴,趁天黑之前,大家还是随我离开的好。”说着顾自向前去,脚步不徐不疾,然转眼间已是数丈之外。“好厉害的功夫!”龙胤身旁的流云忍不住开口。龙胤看着她的背影不语, 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眯眼,黑眸中暗含着一抹难以琢磨的深邃。眼角那身影越来越远,摆手道:“上车,跟上她。”队伍保持着不慢的速度前进,那摸雪白的身影始终在不远处,只能望其项背,不论速度刻意加快或是放慢,那距离不远不近,在一片风雪之中,如一盏指明灯般。“皇上,这个女子不简单,属下只听说剑圣楚遥风一直居于天山,却不知还有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流云骑马走在龙胤的车撵旁,对着车里的龙胤开口道。龙胤淡笑不语,从车窗看雪雾中的身影,黑色的发丝在空中流泻飘荡,俊雅出尘!世间还会有谁有这般的气质,天山之上,除了她,还会是谁?太阳西沉,车列已经出了了天山,不远处是山间的道路,苏景漓停住脚步等待他们靠近。“我就送到你们这里了。剩下的由你们的路人引导就是了。”“好的好的,这里我就熟悉了,仙子请回吧。”路人依旧称她仙子,这般的人是他一生遇见的最美丽的风景,亵渎不得,亲近不得,似乎也就只有这纯净的雪山才是她的归宿。苏景漓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开,身后响起龙胤慵魅的嗓音,“朕有说你可以走了吗?”龙胤已从车撵上下来,身后的龙源,古盈菲也跟了过来,这样一个神秘的人,撩拨他们心痒难耐。“马上就能出这天山了,已经没有我能做的事了。”苏景漓淡淡开口,背对着他们,她并不想被龙胤认出来。龙胤爽朗笑起来,道:“怎么会没有你能做的事呢?我想作为故友,我们至少还能叙叙旧吧!”龙胤上前,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留恋在她瘦削性*感的肩头不去。低头想要采集那份幽香时,人已从他的掌下逃脱。苏景漓身形极快的朝着风雪中去,此时雪已减弱,纤细的身影似雪雁划过,身后是龙胤明艳的紫色,两人一前一后,一会儿就争斗在一起。“朕特地来天山寻你,苏小姐就是这样待客的。”龙胤一边和她动手,一边似笑非笑的开口。苏景漓怀有身孕,更是不宜打斗,他这么一说,她也停下手来,两人隔着数米僵持的站着。最后,苏景漓开口:“皇上不远迢迢来天山寻我所为何事?”姬国和西冥和解的事她已经知道,姬国毕竟是四国最强大的国家,西冥虽国运日盛,却也不足以和姬国抗衡。“朕来寻你自是为了一年前的约定,如今你的父亲被救出,你也是自由之身,现在应该是和我回西冥的时候了吧?”“皇上当时应该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吧?”苏景漓开口,她当时答应他只是去西冥做客,至于做客时间她并未说。龙胤眯眼,对上她只露出的清眸,“什么意思?”苏景漓扫了他一眼,衣袖一挥,上面的层雪拂下,玉立的身姿似冰雕,道:“我会去西冥的,却不是这个时候,皇上还是回去吧,西冥长时间离了皇上也是不行的。”苏景漓轻声劝慰。龙胤神情莫测的看着她,不知在思量什么。突然,离他们不远处的车队马嘶长鸣,刀剑声起,不知哪里出来的一群黑衣人杀了过来,还有人朝着苏景漓的方向过来。龙胤将苏景漓拦在身后,拔出自己的佩剑拼杀在一起。黑衣人很多,可惜武功不是太高,地上已倒了许多黑衣人的尸体。领头的人招招朝着苏景漓挥来,从那双戾眸里可以看出无尽的恨意。苏景漓躲着他的杀招,从袖中挥出铁扇打在来人冰冷的长剑上,长剑登时断裂,那人看向自己的断剑,圆目龇裂,挥着一半的断剑砍过来。苏景漓眉目一沉,看样子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仇家?“你先离开,这里有我,不过,阿漓别忘了你我约定,我在西冥等着你。”龙胤替她对上那个黑衣人,让苏景漓脱开身。苏景漓被他的一声“阿漓”叫的身子一僵,自己跟他很熟吗?竟这样叫她的小名!苏景漓看龙胤的御林军也杀了过来,应该没有事,不再犹豫,转身离开。然而她显然低估这群人了,刚走没一段,四周又窜出一群人来,个个张着弓对准中心的她。苏景漓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一手将铁扇握的更紧,今天少不了一场血斗了。龙胤看到她这边的情况,急忙想要抽身过去,这一急被黑衣人看出了破绽,一剑砍在他的胳膊上,伤口深可见骨,龙胤瞬时就脱了剑。“皇上!”流云叫了一声,长剑一挑,对上黑衣人。御林军过来将龙胤护在中间,立刻有人上去给他看伤口。“朕没事,你们马上过去帮忙!”龙胤看到苏景漓的处境心急如焚,刚才那些人招招狠厉,显然是来要她的命的。然不待御林军过去,雨点般的利箭对着苏景漓齐发,苏景漓纵身一跃,手上的铁扇挥舞,“砰砰当当”所有的箭都被她截下。接着又上了弓,另一波箭又发了过来,这一次御林军赶过来,于周围放箭的黑衣人厮杀在一块,苏景漓刚要动用剑息,半空中跳下一个戴着面罩的人来,身姿临风飒爽,光袖衣袂翩翩飞舞,当空一挥衣袖,飞来的长箭不待过来已经被半空折断纷纷掉了下来。接着腰上一紧,被带入一个泛着寒意的怀抱中,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景漓抬头,对上男子露出的精致的下巴,岑冷的薄唇紧抿着,危险阴鸷。男子温柔的抱着苏景漓,手上毫不留情地攻向围上来的黑衣人,凌厉的气势全部贯于掌上,带得衣角也猎猎扬了起来。一掌挥下去,不光黑衣人就连龙胤的御林军也死伤无数。苏景漓刚要开口,男子垂首凝视着她,黑亮的眼瞳内泛起微淡的波纹,他温柔的目光笼罩在她的脸上。苏景漓诧异于他的目光,开口问道:“我们认识吗?”男子掀唇一笑,下一刻苏景漓觉得颈上一痛,晕倒在男人的怀里。 第二百零二章公子周洛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苏景漓醒来时身子轻轻晃晃,待睁眼才发现是在马车上,马车装点的很单调,却也是简单别致。睁开眼正在迷茫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头顶传来男子清润的嗓音:“你醒了?”苏景漓闻声望去,男子背靠在车壁上,身上穿着月色长袍,脸上依旧戴着黑色面罩,整个人冰凉清冷,光滑如洗,单单是这样一眼,就沉浸在他清华的气质中。“是你救了我?”苏景漓坐起身来问道,清眸不着痕迹的又将男人打量了一番。他朝着苏景漓轻轻颔首,并未说话。苏景漓心里满是疑惑,天山并非是个想来就来的地方,而且这人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的目的。在天山上出手救她,只是为何要将她打晕?一时间,她脑子里千丝百虑。马车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到底有些滞凝,苏景漓透过车窗看到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空,街道两旁都是茂密的灌木丛。苏景漓转到对面的男人身上,见他此刻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却又有些似曾相识。“公子在天山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还没有请教公子大名呢?”“周洛。”男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久病初愈。周洛?苏景漓默念了一遍,江湖上并未有这号人物,然男子身手不凡,不应该不知道啊!周洛微抬着下巴,目光毫无遮拦,盯着苏景漓许久,漆黑眸子仿佛带着审度,打量,盯得她竟是浑身有些个不自在,周洛笑了笑,手指轻轻的捋起苏景漓耳侧长长的发丝,“你。。。。。。和那个西冥的皇帝很熟知?” 苏景漓身子一顿,不知他为何这般问?而这动作,这眼神,像是诱*惑她一般。“不是很熟。”苏景漓镇定一番,身子又向后退了几寸,躲开他的手指。周洛一笑,微勾的唇角异常邪肆,她退了几寸,他就前进几寸,目光又落在她的小腹上,微微眯起,精光流淌,“姑娘已经嫁人了?”“这些事情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苏景漓冷笑,这个男人若是觉得她好欺负而想对她行为不轨,那他就错了。周洛再次扬起了嘴角,投向苏景漓的眸子竟是多了一抹哀伤,苏景漓愣了下,心中不似确定,待再看去,依然是刚刚的冷冽和清冷。“呵呵,”他竟是笑了起来,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轻轻的叩着膝盖,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将她逼得无处可逃,末了,轻掀唇角道:“怎么说来我都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关心一下姑娘也是应该的,若是已经嫁人,我就直接将姑娘送往夫家,若是还待嫁闺中,我就送姑娘回自己的府上,仅是如此,姑娘不必想太多。”男人的一派话倒是说的在情在理, 苏景漓也不能再说什么,脸色比刚才略微缓和了下来,然想到自家的夫家,心头却忽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悲凉,开口道:“已经……嫁人了!”只是她所爱的人或许已经放弃她了,这夫家如何回的去!周洛手指微颤,身子微微僵直,脸上静谧无波,沉默下来。“不必送我回夫家,周公子将我送到这附近最近的客栈就可以了。”苏景漓又道。周洛眼神暗下来,说道:“姑娘这是何意?既已嫁人就应该回自己的夫家才是,怎么能独自一人在江湖走动呢?若是在遇见那帮杀手,可如何是好!”刚才还意欲轻薄她的男子突然又变得这般知礼规劝,苏景漓蹙眉,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跟公子说,也请公子不要再问,否则就在此停车让我离开。”见苏景漓这般态度,周洛也不再说什么,两人这样沉默下来。马车很快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在一家普通的客栈前停了下来。苏景漓小心下了马车,转身跟周洛告别,“感谢公子相救,咱们就此别过了。”“不忙。”周洛开口,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笑道:“天色也晚了,舟车劳顿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一晚。”客栈的伙计一听忙上去牵马,赶着马车往后院去,周洛身边跟从的小厮从马车上搬下行礼跟在周洛身后进了客栈,苏景漓望着他的背影一恍惚,这般从容姿态,祈长俊逸的身姿像极了一个人。刚梳洗好,脱掉外衫,苏景漓半倚在床头翻看让小二哥找来的书籍,脑子里想的是刚认识的周洛,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都太过诡异,明明不认识,偏偏他的眼神动作像是两人已熟知已久。正想着门处传来敲门声,门窗上映出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苏景漓诧异,愣了一下,敲门声不间歇的仍在继续。苏景漓将书收好放在枕下,躺下去,才开口道:“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周洛早就看见屋内的人,分明是他来了之后才赶紧躺下的,他也不点破,压着声音道:“我是来给姑娘送银两的,姑娘只身在外没有银两诸事不便,还请姑娘开门。”若是送银子明日一早也可以送的,不过人家一片好意,不让进屋实在无礼。苏景漓披上外袍,过去打开门。周洛看见她,一脸浅笑,迈步随她进了屋将一袋银两放在桌子上。“周公子实在好心,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当报答。”苏景漓盈笑浅言,明媚的小脸在灯光下更是清雅脱俗,外袍之下,小腹已经隆起,整个人更添了一丝妩媚。周洛看着她出神,面罩之下看不清表情,然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灼烧殆尽。“现在就有机会。”周洛忽然开口道。苏景漓抬眸看他,不明所意。“今日本是去天山寻找雪莲才碰巧救了姑娘,然天山毕竟太大,又多风雪,而姑娘好似对天山很熟悉,所以希望姑娘引路,能够帮助寻到雪莲。”周洛漫步走到苏景漓身前不远处,垂首看她。见她小巧的鼻梁上染上淡淡的烛韵,白皙精致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把玩在手中。这么近的距离,一股淡淡的优昙香沁入鼻端,苏景漓忽的眸光一暗,又不动声色的恢复正常,脸上神情淡淡,颔首道:“若是周公子明日无事,可随我去天山,寻找雪莲之事我定当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低沉的嗓音已近在耳侧,在她恍惚出神期间,男人又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苏景漓后退一步,却被他按住了双肩――“我很好奇,姑娘不让我问你的夫家可是因为今日在天山上的那个男人?是因为跟那个男人的约定所以才不回夫家的?”周洛目光越加幽暗,紧紧的逼视她,手上力道不足以弄*疼她,却也让她挣脱不得。“你怎么知道约定的事?”苏景漓凛目而视。 周洛刚刚还上翘的嘴角,现下早已耷拉了下来,眼神不再玩弄,而是多了一抹比冬日还冷的寒霜,开口道:“恰好不小心听见了。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姑娘不回夫家可是因为和那个男人的约定?” 苏景漓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却是不知如何作答。“不答吗?”他带着一抹咄咄逼人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好像是一个钉子般,每问一句,就深深的扎下一分,不见到血迹断然不会放弃。苏景漓登时产生了气愤,“虽说是相救之恩,不过周公子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纵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也碍不着周公子什么事吧。”苏景漓身子向后挪了挪,然肩膀被他大力钳着,动不了分毫。“是我唐突了。”周洛看着她,半响开口说道,声音中隐约夹着一声叹息。“姑娘好生歇着,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着转身离开,走时将屋门轻手关上。第二天在房间用完早饭,周洛便派人来叫,因昨夜之事,苏景漓对他印象大跌,以至于坐在同一辆马车内也是离他能多远就多远。周洛也不在意,一上马车便靠在一旁闭目养神。两人一路无言,倒也是安静。昨夜一直在想着黑衣人和周洛的事半夜才睡着,马车行驶安稳,车内还有一股淡淡地花草香味,苏景漓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了上了,不禁闭了双眼。待到她呼吸稳定,原先闭目的男子猛然睁开了眼睛,眼里精芒绽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抬手将车顶部插放的一根不甚起眼的熏香取下,掩灭,丢出了车外。周洛稍稍挪动了位置,将苏景漓抱在自己的怀里躺下,伸手拂下她脸上贴着的凌乱长发,露出芙蓉花容,像是珍宝一般捧在手上,低头,薄唇吻上她的额头。敲了敲车壁,坐在外面赶车的车夫探进头来,见到里面的情景似乎一点都觉得奇怪,“主子?”“调转车头,不去天山了,去西北的修雾小筑去。”周洛抬头吩咐道。车夫领意,马车绕过山头,又往相反的方向去。 第二百零三章骗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阳光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映照在室内,清幽与明净的布局,淡淡的紫红轻烟雾纱垂掩,屋室之内徐风拂来吹动垂纱,如水雾轻烟扬飘,醉人十分。午后微风光影映照出内室床榻上身躯。 铺着紫丝红缎被褥上,乌黑青丝如倾浪之涛披散下来,半掩住清灵皓美的面容,香炉之内袅袅轻烟漫飘一室花草微香牵动闭目人,让她更加昏昏欲睡,不知今夕何夕。远处像传来水声激荡的声音,甚至夹杂着清脆鸟鸣,拂来风更像送来一丝属于林野深处幽凉与清新。 细微感觉一再触动着她,奈何全身躯虚软无力得连想睁眼的动作都难,她不是应该在去天山的路上吗?后来困意难耐就睡不过去,只是为何还醒不了?还有,她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轻吟逸出娇唇,每当想清醒意志努力睁开眼睛时,趋来的沉重也随之迫至,让她一点一点的不得不放掉意识不再去抗拒,任由一室花草淡香绕鼻混淆着一股香炉特有的香料,像是马车上时的味道,酣然沉醉的念头再也抵挡不住,再次而起似要将她再次带入眠梦中。不要,不要,不能再睡了,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她还要去天山呢……努力和困意争斗着,想要狠狠的掐自己一下,让自己尽快在这一段没有尽头的梦中醒来,可是,手上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气,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帮帮她啊?“呵呵,眠香效力之下还要挣扎着想清醒吗?”慵懒而悠醇低笑在头顶响起,醇而低魅,陌生中带着令人惊颤的尾音,莫名的熟悉。来人下床,走到一旁的香炉前,再次拿着银拨翻动香炉你的香料,一时间屋内香味更加浓愈。苏景漓蹙眉更甚,却无可奈何,香味缕缕前来,瓦解着她唯一一丝的意识。 “看情形应该能听到我声音了” 坐到床畔修影欣赏看着床褥中依然闭眸的美人,伸手拂开她额上几许青丝,轻抚着那嫣柔面颊,柔滑的如刚煮熟的去了壳的鸡蛋。 “眠香不但让人沉睡,效力褪去时哪怕意识已经清醒身体却还无力动弹,无法摆脱梦境。”清雅灵皓面容看来像是犹处安睡中,唯有细瞧才可见那微牵起的双眉像在抗拒着什么,阖在眼皮下瞳眸似在拼命的轻颤。“这样拚命想挣扎模样真会让我失控的,别这么惹人心痒呀!” 一张俊美无瑕面庞俯视着她,优美眉宇透出一股魅艳,薄轻懒扬勾,确是姬国摄政王姬墨倾! “到现在还想着反抗吗?在我这里就这么令你排斥吗?本想由你而去,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他又怎么甘心呢,看她跟在别人身边笑语嫣然,比心口中箭还要疼痛万分,姬墨倾伸手抚上她微凸的小腹,更何况还有他的骨肉在,那是他和她之间永远的牵绊啊!无可替代! 将这几个月来日夜折麽他的娇*躯抱到自己怀中,无力螓首靠在他臂膀上,轻薄单衣勾勒出诱*人曲线,苏景漓静静依偎在他胸膛上。 因眠香效果而未睁眼丽颜几乎是那样的祥和,而怀中的人又是那样的乖巧无力,柔软的身躯任由着他搂在怀里,但他知道这个拥在臂怀内人是多么擅谋思略连心思,转动时也绝对是平静不动声息。 “阿漓,就这样乖巧的待在我的身边吧,等孩子出生,任你再是无情也应该不会抛下孩子离开我的,阿漓……”温热的气息低撩在她的唇瓣上,他低俯轻轻厮*磨着她。 “阿漓,这几个月来折磨我也够彻底了,这一生永远都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了,知道吗?”  像是欺负她这般虚软无力处境般,姬墨倾轻磨低*吮着薄柔的唇瓣,大掌隔着单衣游抚着那动人身躯,正欲深吻探舌时门外响起叩门声。“王爷,奴婢们给王妃送药来了”门外二名婢女叩门候着。“进来”姬墨倾掩下床纱,沉声道。 两名各自捧着一碗药水的婢女朝水色雾纱层层垂掩内室欠身,闻到屋内浓愈的香味时,神经一恍惚,忍不住蹙眉。“放在外室可以退下了” 身边伺候的侍者无论男女皆早已训练有素,修雾小筑早些年姬墨倾不时来住,没想到这一次,主子的新婚夫人也来此了,只是为何来了几日,王妃总是闭门不出呢,透过朦胧薄纱看到她被王爷爱怜的抱在怀里,像是……昏睡着,王妃可是生了什么并?  两名婢女站在水色雾纱外,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将碗药,相视一下,欠身退了出去,主子的事还是少知道的好!然关上门,还未走几步,方才进屋的两个婢女都已晕倒在地,从远处过来的蓝衣看见叹气,就主子屋内那眠香的药效除了主子这样特殊的体质,谁人还抵抗的住,就连他进去时都要屏气,更别说这两个小丫鬟了。“将她们带下去。”吩咐了一声,蓝衣叩门进了屋。“什么事?”姬墨倾小心翼翼的给苏景漓喂着药,见蓝衣进来头都未抬,身上的素白锦衣被苏景漓紧紧攥在手里,衣衫半侧,香肩外露,温润如玉。蓝衣急忙侧过头去,有丝尴尬,垂首说道:“外面云陌求见,让主子将他师妹交出。”屏着气息,他也不敢多待,定定的等着主子回话。“将他带入堂内好生伺候,本王一会儿就去。”姬墨倾眸中寒光乍起,依旧一勺一勺温柔的喂着药水,不时低头轻添她被打湿润泽的红唇。蓝衣应了一声,急忙出了房间,憋气到了底限,将房门关上,一股清香飘出还让他忍不住虚晃了几下,这药力也太强悍了吧!修雾小筑地处山巅,旁边是从万丈悬崖上倾泻而下的流泉,围绕小筑,三面是热气腾腾的温泉,还有樱花香树林,是个避暑避寒的绝佳之地。云陌一路走来,虽面上平和,眼里已是诧异起。将阿漓带走的男人据打听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只是,眼下看起来绝非那么简单。云陌识得蓝衣,所以前来接待的是修雾小筑一只再的年长的管家,都已被提前教好,少说话多做事,不得透露任何蛛丝马迹出来。所以将云陌奉为上宾,沏茶,送糕点,可谓一应俱全。做好之后就退了下去,生怕一不小心让人家看出了端倪。云陌只是端着茶做了做样子,长年警惕,使他从不在陌生人家吃喝,待那管家小心的退出大堂,他便将茶杯放下,暗自打量这偌大的厅堂。布置的清雅不俗,古玩玉器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就连旁边侧身生长的两个盆栽古松也是品种极佳的墨松。云陌目光幽暗,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商人竟也能在此处建宅,这个地方,当年一群世家子弟争夺都未能得偿所愿,他又是如何得到?脚步声不徐不疾的走来,迎面来的男子衬在夕阳的余晖里, 纤尘不染的月白色锦袍,随着他的走出,勾勒出一副完美而结实的祈长身形,脸上是一具黑色透着银色条痕的面具,外露的薄唇魅而轻挑,整个人温润儒雅至极却是邪肆狂爵至极。“你就是云陌,苏姑娘的师兄?”男人看见他一笑,开口问道。“正是!”云陌起身,拱手说道。“在下周洛,是一个茶商。今日有幸认识云公子了!”姬墨倾始终谦斌有礼,抬手示意云陌坐下。“周公子客气了。”云陌客套。“听下人说云公子是来找苏姑娘的,苏姑娘原是和我在一起,只不过,前天就已经离开这里回天山了,现在并不在我这里,让云公子白跑一趟了。”姬墨倾开门见山的说道,端起婢女递过来的茶水,抬手饮了一口,犀眸看向云陌时,薄唇在茶盖遮掩处不期然勾起一抹讽刺。云陌眉头轻蹙,眸光一闪,开口说道:“师妹是至今未回,所以我才出来寻找的,不知道她离开时有没有说要先去什么地方?”“这在下就不知了。”姬墨倾略低头,隐藏眼中的隐晦,又道:“要不我派人四处找一找,以苏姑娘的相貌,必然会有人记得。”云陌沉默,不知所想,末了,道:“不必,打扰了。”说着起身离开。姬墨倾不动声色,把捏着茶杯笑得妖娆,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云陌的背影勾唇,“去送一送云公子。”“是的,爷。”老管家躬首,跟了出去。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姬墨倾才从座位上起身,人都走了,他也还看看他的小娘子了!屋内依旧轻烟水雾纱飘飞,床上的娇儿姿势还是他走时的模样,前襟的单衣翻飞露出如樱花水嫩的肌肤。姬墨倾眼眸一暗,身子一紧莫名的欲火起,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痴缠着她娇嫩的唇瓣,欲深吻时纤雅指掌放上了他的唇,阻隔了他的意图,接着一双缓缓睁开的清眼,悠皓间带着几分难测。 第二百零四章男人的心思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两人几乎是鼻息相对,迎视更是从对方瞳中看到映出自己燃着独占焰火的犀眸,仿佛要吞灭另一方那从容难捉的悠淡。姬墨倾眯眸,不得不说苏景漓此刻的神情让他心里不安,不慌乱不迷茫,淡定的异常。拉下她掩在唇上的手,再一次温热气息贴上苏景漓,出奇的这一次她没有拒绝的动作也没调开眸光,只是任由彼此息相依轻抵几乎融为一息,唯有无声的视线角力始终在双方凝锁中谁都没有移开……最终姬墨倾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润泽的红唇压下*体内翻腾的欲*望,扶着她靠在床头,柔声问道:“醒了,头可还难受?”苏景漓依旧恍如在梦中没有走出,身上虚软无力,而且刚才……这个男人在对她做什么?薄唇上还有被啃咬过的麻酥感。“怎么回事?”苏景漓一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的很,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有什么撕拉着喉咙有些疼痛,她到底是睡了多久啊?“姑娘半路上偶然风寒,所有就将你带到我的府上了。”姬墨倾压低声音说道,眼角撇向香炉那里,果然香料已经散尽,只是这么快就醒了出乎他的意料。风寒?苏景漓诧异皱眉,动了动身子果然酥软无力,头疼欲裂。“姑娘还是在这里好生养病吧,一会儿我让人将药给你送过来。”姬墨倾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一双眸子变得幽深,让人猜不透其复杂多变的心思。 苏景漓点了点头,然注意到对方灼热的视线时,低头一看,才发现单衣侧漏,金色的亵*衣几乎包裹不住的浑圆……“你。。。。。。” 苏景漓恼羞脸色霎红,才要出声,竟是腰上一紧,感到一股浓烈的气息从脖间传来。“姑娘是在诱*惑我吗。。。。。。”声音透着一股奇异的魅惑,虽是沙哑,但细分辨,却又是变得沉稳而内敛。“不瞒你说,我对姑娘可谓一见倾心,就姑娘这般姿容,这般性格让我是愈加欲罢不能……即便姑娘已经嫁了人,腹中还有了骨肉也还是让我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姑娘不妨考虑考虑我……”一句句诱人的话语在耳畔像是音符一般的穿过,他的双手更是不知何时摸向她的发丝,挑着一缕放到自己的鼻端,轻嗅着。 苏景漓顿时变得呆若木鸡,身子像有股电流穿过,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周公子……”苏景漓伸手将他推开,却被他压制住双手,倾身将她压在床上。“告诉我。。。。。。你的决定。”他再一次发出了致命诱*惑的声响,脸颊扎向了苏景漓的脖颈处,这次的呼吸不再是微弱,而是变得愈发沉重,好象。。。。。。好象。。。。。。在吸食着她身上的香气! 苏景漓身子正发的虚弱,如何也挣脱不了,只觉颈间像是被大火烘烤连带的身体也火热起来。“放开,臭……流*氓。”苏景漓努力往后退着身子,被床棱挡住,只好使劲侧着脖子躲开他火*热的薄唇,“放开……我。”双手禁不住抵住他的胸膛,一向悠淡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厌恶,“还请周公子多多自重!我已是有夫之妇,还请周公子顾及我的名声。待明日一早我的身体好些了就马上离开这里!” 苏景漓压下心里的恐慌开口说道。听到苏景漓说要离开,果然覆在身上的精壮身躯猛然一僵,姬墨倾扬了下眉头,眸子多了一抹暗淡,嘴角邪气的扬起,仿佛刚刚的一幕根本是他的一个玩弄游戏,他白皙的手指擦了擦嘴角,起身坐在床边。苏景漓这才松了一口气,涨红的脸慢慢恢复正常,伸手将凌乱的衣衫笼起来,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扶着床棱坐起来。姬墨倾看着她,眼眸又是深沉如海,晦暗苏深潭。苏景漓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背对着他将衣衫整理好。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让她充满了惊恐,他无法探知的姿容,浑身却是透着绝艳的气质,让人无法阻挡。若是再有了绝美的样貌,只怕世人皆要毁灭于他之手了!而能给她这样感觉的只有一个人,想到这里苏景漓不禁眯了清眸。 又随意用手打理了一番头发,将床头的外套披在身上,确认万无一失之时苏景漓才回过身来。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丫鬟在外面说道:“少爷,晚饭准备好了。”“端进来吧。”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种食欲,泛着诱人的香味,苏景漓肚子一沉,却是饿的不行。“饿了?”男人看着她似笑非笑,优美的唇角掀起。苏景漓脸一红,窘态酣然,她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肚子饿也是人之长情。她抬眸看向桌上的美食,不顾男人灼热的眼神,起身要下去。只是她还是太高呼自己的体力了,还未下床,腿就软的险要栽下去,幸被姬墨倾眼疾手快的拦腰抱起。“周公子……”苏景漓更是窘,头都不敢抬一下,被他直接抱到了桌前。苏景漓也不说话,拿起桌上放好的筷子,端起米饭就吃。直到吃了个半饱,苏景漓才发现男人一直看着他,碗筷未动苏景漓登时尴尬的再次低垂下了脑袋,脸颊处瞬间染上了绯红,而身侧的男人优雅的夹起一片莲藕放在他的碗里,神情像是在笑,又似在沉思。“看来菜色很是符合你的胃口啊!”姬墨倾似是看到她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故意挑弄的说道。苏景漓愣了下,这才想起刚刚的疑惑,不晓得今日是怎地了,这样的巧合,送过来的菜基本上是以酸甜为主,而恰好那就是她的最爱,甚至旁边的糕点也是她平时喜欢的材料,就连形状都是做成梅花和梨花状,香味浓愈扑鼻,实是让人一闻,便食欲大动,胃口大开。“你……”苏景漓扭头看着他,对上她漆黑的深眸又将心中的话语咽了下去。“怎么了?” 他沙哑着嗓音突然靠近,使得苏景漓蓦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向后倾……“小心!”男人搂住她的纤腰,嘴角的笑容温润而柔和,“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要乱动。”“那个……我吃饱了!”苏景漓放下碗筷,别扭于她腰间火*热的大掌。“来人。”姬墨倾冲着门口喝了一声,两个婢女推门进来。“将饭菜收拾了吧。”“是,少爷!”两个婢女进来,小心的看了一眼主子怀里的女子,看清那琼花闭月一般的容貌时忍不住怔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桌子旁的姬墨倾眉头皱了下,语气中带着严厉的警告。吓得两个婢女白了脸,赶紧低头收拾起来。姬墨倾脸色缓和下来,将苏景漓抱起放在了内室的床榻上,他自己也脱掉外衫上来。“你!”苏景漓后退,“你上来做什么?”“嗯?”姬墨倾含笑看着她,笑容变得有些恶意,故作无辜的说道:“我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的病还未好,我在姑娘身边也好照顾,况且,姑娘重病几天,我也是这般守着你的。”苏景漓的脸登时凛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凛冽,“我的病还没有到要让周公子衣不解带的照顾吧?”浅淡的笑容中挂上浓浓的讽刺意味,“若是周公子不走,那就麻烦公子将我的衣服拿来,好让我离开。”一说到“离开”,眼前的人便沉下脸来,冷凝的嘴角轻抿着,眼神也变得犀利。“既然如此,姑娘自己好好休息。”姬墨倾站起身来,又低头看了她半响才转身。苏景漓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又走到香炉前将香料点上,不一会儿屋内香味飘来。“这是什么香?”苏景漓皱眉,睡梦之中就闻到这种香味。“是安神的,能让你舒服的睡个好觉。”姬墨倾拿着银拨拨弄香料,淡淡的回了一句,眼里却是精光流淌。苏景漓点了点头,看着他盖上炉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屋内。松了一口气,将外衣脱下放在床头,苏景漓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困意涌了上来,看着外面还未完全变暗的天空,心里疑惑起,怎么今日这么嗜睡呢,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还未等她多想,意识已经不清了。流烟亭内,姬墨倾对月独酌,八月近九月的天气,夜风已经变的微凉,尤其在这高山之上,气候更是凉爽。蓝衣一直站在他的身侧,表情沉木,半响开口道:“主子,云陌今夜是不是不会来了?主子那时的说辞并未有什么纰漏,说不准他已经信了。”姬墨倾听了“呵呵”的笑起来,“他若是不来就更好,来了就好好‘款待’他一番!”“王妃那里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蓝衣恭声答道。姬墨倾端捏着酒杯邪笑:“那就等着猎物上勾吧!”以他对云陌的了解,定不会这么轻易使他相信,所以这一晚,他必然会来! 第二百零五章杀手再至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是夜,月明星稀,微风习习,山巅之上不是山泉水溅,就是鸟鸣树影。黑影掠过丛树,飞快的朝着后院方向去,在众多的房间外穿梭,待庭院中一波看守过去时,身影极快的闪到亭柱旁,几乎与夜融为一体。“主子说近日几天不太平,大家轮流巡逻,一定要认真点。”“是不是因为主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啊?”“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自来了连面都没有露过。”“听伺候过的人说,那姑娘长的比仙女都要好看,怪不得主子不让人看呢,怕是自己都没有看够呢!”……“好了,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说的,小心掉脑袋。”领头的人喝了一声,其他的人都赶紧低头闭嘴。躲在暗处的云陌却是利眸凛起,那个周公子果然是在骗他,阿漓就在他的府上,只是为何要骗他?难道是被阿漓的美貌所迷惑?待巡逻的人走远,云陌才现身,刚要再寻时却听到旁边的屋内有细微的声音。后院众多房间都没有人住,而这里――云陌细耳听,果然有人!姬墨倾躺在床榻上,怀里是用绒毯包裹着的娇小身躯,呼吸打在他的颈间,折麽着他的自控力,真想将她就地正法了!外面轻微的脚步声怎么能瞒的住他,门窗忽的一声,已有人进了房间。云陌看着床上浅睡之人莫名皱眉,这个男人睡梦中还戴着面具,却是在隐瞒着什么?长剑出鞘,直指榻上看似熟睡的男子,然刚想挑开他的面具,榻上之人忽然睁目。“云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难道是还认为令师妹在我的府上?”姬墨倾坐起身来,幽深瞳眸散发着魔魅光彩,唇角间似笑非笑。“你知道是我?”云陌拽下黑巾,凛目看向姬墨倾。“在下这偏僻之地,还能有谁会来,除了云公子认为在下私扣了你的师妹前来夜访,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呵呵……”云陌忽的笑起来,沉目道:“看来是我小瞧周公子,以公子的谋略和胆识做一个商人太可惜了。”姬墨倾一笑,“云公子谬赞了!不知……可有找到令师妹?”云陌视线落在他身旁的人身上,只露着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榻上,整个脸都被掩在他的胸前,然而却莫名的给他熟悉的感觉。姬墨倾注意到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怀中之人,目光说不出的温柔,“这是在下内人。”云陌急忙移开视线,“是在下多心了,如此,打扰了。”儒雅俊逸的身影出了屋,幽深的眸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嘴角浮出难测的笑容。姬墨倾一直浅笑着,细看之下,这笑容幽幽淡淡,寒意非常。将那张如雪皎洁的脸露出来,拇指细细的摩挲,低喃:“你说,你那师兄这次可是相信了?”回答他的是依旧祥和柔美的睡容,平稳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腕之上,姬墨倾不禁沉了眸。 午后阳光和煦,苏景漓难得身上有了些力气,走进充满绿意花卉的后*庭园,各种鸟鸣清脆莺啼悦耳,阳光之下飞瀑流烟,水意经过风的传送饰染着午后*庭园,一切显得生意盎然。居高眺望周遭,山峦层峰薄雾淡罩,林间西蜀秀丽风光别有一番景致,光影照在她一身素雅淡白长裙上,平静的脸上也润饰着一层清灵淡雅。后*庭园有一高坡处,云雾团绕,突起的山崖峰峰下是湍湍流水,蜿流回绕,汇入这山底的清泉之中。山峰下各类鸟燕飞翔,衬的这庭园更仿若天外仙谷,确实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所在。只是她伤好就要离开了,倒教她产生了几分不舍,才惊讶于自己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身后就窜出一群黑衣人。这两天观察下来,这个“修雾小筑”虽然地处偏僻,然防卫却是严密,能这般不惊动一群训练良好的守卫来到这里,确实不是简单的人物。对方未开口黑衣人已出剑,剑锋明而锐,迅疾眨眼中连出三剑探向苏景漓――几乎是同步的反应,她回身一侧袖中铁扇上手, ; ;剑锋之利更快的砍在铁扇上,苏景漓手一麻险要握不住。苏景漓收身已瞬间退至另一端的高坡。“是你?”这个人应该是在天山之上暗杀他的人,武功极高且力大无穷,只是为何追杀于她,不论是刚才还是天山上这人招招要她的命,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 ; ; ; ; ;“是我,来要你的命了!”黑衣人目露凶光,声音粗犷沙哑杀气外露。 ; ;“到底为何?”“怪只怪你扰乱了他人心智!”男子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横,又朝着苏景漓砍来。黑衣人的剑法奇特,是苏景漓从未见过的招式,而如今她有怀孕在身,这般力道却是她承受不住的。 ; ;“不愧是剑圣的徒弟,剑法精妙,只可惜是个女人!”对方眸中露出不屑,剑舞的更快。 ; ; ; ; ; ; ; ;苏景漓喟叹摇头,若不是她有身孕在身,非得给这种蔑视女人的家伙一顿教训。“你也不错,以多欺少,欺负弱女子做起来这般顺手,可见平时没有少做。”苏景漓也是挑目讥讽。“很好”黑衣人凶芒必露,“你自己找死也休要怪我无情了!”长剑再次回空,这一次出手招招蓄满杀劲! ; ; ; ; ; ; ; ;“有刺客――” ;终于有人发现,两个守卫一进花园吓得惊喊,附近武卫全赶到!眼见有人发现,黑衣人一急另一个人也加进来,这二人剑法狠、快、犀利任何一人都令此刻身体还未恢复的苏景漓招架得吃力。 半空中有人凌空跃来,苏景漓眼角余光扫见,云陌已疾步赶了过来,衣衫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双墨眸戾气难掩。他一眼看到苏景漓,眼眸一亮,立刻快步朝着她奔了过来。苏景漓对于云陌忽然出现在这里深感诧异,就在她疑惑之时,云陌已经纵身跃来,伸剑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一手拦住苏景漓跳离到一旁的高坡上。赶来的武士越过小湖冲着对岸的黑衣人回身就是当空一剑,斜划出炫目的剑气飚起小湖的水花飞溅,含着剑气的水花点点打在黑衣人身上,顿时惊嚎声四起,全被剑花穿透胸肩的黑衣人重伤落水。苏景漓只觉的这个武卫熟悉的很,可惜脸上同样带着面罩如同他的主子一般神秘。“阿漓,我们走!”云陌携着她纵身往崖对岸去。蓝衣一见,暗眸一沉,主子有事外出,不过在主子回来之前他一定要护王妃周全,也决不能让王妃再离开。“快,马上去保护夫人安全!”蓝衣吩咐完,持剑与黑衣人对视,两人都是用剑高手,不过刚才过招中都已识破对方身份。“剑派小宗师?”黑衣人怔住,问道。剑宗分有几个派系,而眼前之人用剑的招式显然是秉承了剑魔绪逐的一贯作风。“你是师叔!”蓝衣也是诧异,他们这一派所剩之人寥寥无几,师父仙逝,如今有这般功力的人也就只有小师叔了。“我的乖侄儿,许久未见,不过今日师叔我没有时间陪你叙旧。”黑衣人冷笑几声,一身黑衣如同黑翅张开,朝着崖对面去。蓝衣暗叫不好,若是被师叔追上就不妙了,师叔为人向来固执狠辣,当年师父的“剑魔”一称,师叔也是出了不少力。云陌带着苏景漓一直到了半山树林,这才停了下来,发现怀中之人虚弱的可以,“阿漓,怎么了?”“没事,就是有些乏力。”苏景漓笑着摇摇头,这两天一直都这样,稍有了些力气却总供不住消耗,“只是有些风寒,身上无力。”云陌已经把上她的脉搏,眼神幽暗,半响看着她淡淡一笑,“无事,应该只是中了迷*香才会浑身无力,过几日就好了。”“迷*香?”苏景漓诧异,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靠在了云陌的肩膀上,怪不得屋内总是弥漫着一股香味,怪不得她总是嗜睡不醒!她又想起那个男人,修长的玉指挑着银拨拨动香炉里面的香草……原来是这样!“阿漓,不要睡,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天山,这一次师兄定寸步不离,绝对不会再让你收到伤害。”云陌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低语。苏景漓轻轻颔首。半空中树叶哗然,就连地面上的落叶都打旋轻转,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压抑气息,杀气越来越重!云陌将苏景漓靠在树上,手已握住地上的长剑剑柄,压低身子背着身――“太子还是不要不自量力的好,就以你现在的武功与处境还是不要动手的好。”身后黑衣人粗哑的声音说是恭敬又透着一丝的不屑。云陌持剑回身,对上身后领头之人犀利的鹰目。“从天山到这里,谢将军追杀阿漓,可即便你杀了阿漓我也不会再提复国的。放弃复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阿漓无关。”云陌深知谢凌炀来此的原因,无非是认为他放弃复国是因为阿漓的原因,所以才要如此追杀于她。 ; ; ; ; ; ; ; ; ; ; ; ; ; 第二百零六章追杀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黑衣人双目依旧冰冷如霜,丝毫不唯一所动。“不论你怎么说,如今这事多少都有这个女人的原因,太子为她所迷惑,放弃大好的复国机会,沉迷于儿女私情,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说着好话,你到底置姜国将士于何地!”黑衣人喝道,鹰目中满是发狠的厉色。“太子请让开,这个女人留不得!”黑衣人长剑指向苏景漓,这个女人看起来虚弱至极,实是杀她的好时机。“有我在,我看谁能伤害她!”云陌站在苏景漓前面,将她护在身后。“太子这是一定要执迷不悟了?”黑衣人眯眸冷言。云陌不惧对上他的戾眸,不语却是默认。想要伤害阿漓,谁都办不到!“呵呵,还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如此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黑衣人笑得越发的阴沉,森冷之意,闻而胆寒。接着黑衣人铁臂一甩,长剑挥出一道寒光,毫不留情地攻向云陌,凌厉的气势全部贯于剑上,带得衣角也猎猎扬了起来。云陌黑眸中闪过一丝寒刃,纵身迎了上去,伸剑接住了黑衣人的凌厉一击。身影晃动间,两人已经纠打在一块。两个人都算是当世高手了,这一场决斗也算是难得一见了。围守的黑衣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气不都肯出,生怕错过一分抱憾终生。苏景漓睁目看着两人厮杀得难解难分,登时心乱如麻,那个黑衣人的武功她交过手深有体会,师兄的武功虽然高强,然敌不过他的巨力。她思绪万千的一瞬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招招都看得人惊心动魄。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上下翻飞,仿佛空中两只蛟龙,迅疾如风。内力迸发,气流涌动,搅得旁边周树微微晃动,光影荡漾。“师兄……”苏景漓撑着树站起身来,肚子“突突”的跳的厉害,像是也意识到今日的危险环境一般,不安躁动。就在此时,黑衣人手中长剑在划出一道绝冷的弧线,剑端似乎闪耀着若有似无的寒芒,向着云陌的前胸疾刺而去。这一招是痛了杀手!对于谢凌炀这样的人,权势高于一切,涉及到他的利益时,即便是他要拥立的前朝太子,也不会引起他半点恻隐之心。“您就安心去吧!太子被姬国摄政王所杀,到时候我一定杀尽姬国皇室为你报仇!”黑衣人诡异一笑,手上挥出无数寒光,这一招竟是姬墨倾出了名的“游龙戏珠”,看来是有意想栽赃嫁祸于他!云陌手上长剑“当”的一声被截断,被剑的寒光漫过,接着全身一剧痛,跌落在灌木丛中,俊脸也被长枝划破,留下一道血痕。“师兄!”苏景漓过去将他扶起来。蓝衣此刻也赶到,同样一群黑衣暗卫将他们护在中间。“阿漓,我没事!”云陌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 苏景漓张着双臂,却根本不敢去拥抱他,因为她生怕碰触到他身上的伤口。他身上伤口实在太多,胸口上,腰上,臂上,肩头上,腿上,处处都在向外淌血。一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瞬间淌了满面,“伤的这么重,怎么会没事啊!”“傻丫头,只是皮外伤!”云陌低低说道,平静的表情下,隐忍着身体上的剧痛,不想她因自己伤心难过,墨眸略略一挑,便挑出一道笑纹。可是,下一瞬,一口鲜血倏然自他口中喷出,溅落在胸前的衣衫上,为血迹斑斑的衣衫,再添一片血迹斑斑。那受了重伤的身子到底是没能在她面前撑住,身形一个不稳,便往后倾倒。苏景漓慌忙伸臂,在他跌向地面前及时揽住了他。她感觉到她的胳膊就抵着他后腰上的伤口,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有血已经渗透到她的手臂上。她揽住他迅速向后退去,无论如何,她决不能让师兄有事。姬墨倾从密林中奔了过来,见此情形,顿住了脚步。他沐在如水的月光里,夜风撩起他披散身后的长长发丝,隐约露出的优美下巴和唇角那抹苦涩冷凝的弧度。他祈长的身影,看不出丝毫涌动的情感,却带着惊心动魄的绝艳。凝立片刻,他漫步走到黑衣人面前,手中宝剑出鞘,直直指向黑衣人,一股肃杀之意倾泻而出。谢凌炀望着闪着寒芒的剑尖,悠然一笑,这种遇见对手的感觉,让他整个毛孔都舒张起来。苏景漓扶着云陌靠在大树下,将身上的衣衫一条条撕开,为他包扎伤口。腕上血红的赤幽石在月光下更是晶莹剔透,她用力扯下一颗,抬起云陌的下巴喂了一颗。“赤……幽石!”云陌眼神一变,不觉隐了下去,当年他派人去凤凰山找过这种神物,没想到竟是阿漓得到了。 赤幽石能够护住他的心脉,然这次受伤严重,功力折损已是必然。“阿漓,不要在外面逗留,太危险了,还是随我回天山吧!”云陌唇角扯开一抹轻柔的笑意,定定的看着她说道,接着又开口道:“周洛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还是少惹为妙,天山幽静无人打扰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了。”苏景漓点了点头,忽略身后轰隆隆的打斗声,地掀三尺,树倒石裂,掌力有这般的破坏力,她只见过一个人!靠在树上的云陌已经微闭了眼睛,密而长的睫毛便垂了下来,遮住了水晶般的暗眸。“师兄,师兄,你吓我啊!”苏景漓狂跳的心骤停,浑身血液似乎也瞬间凝滞。无论怎样去唤他,他都没有回应,就那样安静地躺着,俊冷的面容显得安详而平和。她再从手腕上拽下一颗赤幽石喂给他,看着他还能吞咽下去才微微放了心。林间风声如泣,马蹄纷乱,刀剑相交,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谢凌炀斗的越发吃力,然兴奋度升高,自他成名以来就没有遇见过能够胜他一招半式的人。这人看着年纪轻轻,内力却是深不可测!蓝衣看得心急,主子什么功力他自是了解,不禁为小师叔捏了一把汗,在一旁高声喊道:“师叔,你罢手吧!”谢凌炀怒目,还未冲着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骂上一通,姬墨倾一掌拍在他胸前。谢凌炀闷哼一声,重重坠*落在地,面上惨白一片,唇角有血缓缓流出。不待姬墨倾再补上一掌,蓝衣已冲到他跟前跪下。“主子,求您饶他一命我定劝服师叔罢手。”姬墨倾看着他,眸色阴鸷深沉,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谢凌炀被姬墨倾拍了一掌,唇角仍然在流血,他只要稍微一动真气,胸口就疼得难受,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决不允许自己落在别人手中!后退一步,出手极为迅速,一手勒住了苏景漓的脖子, 慢慢向后退去。夜色茫茫,人影渐渐隐入月光凝成的雾气中。“谢凌炀,这整个山都已经被包围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去吗?此时罢手,还来得及。”姬墨倾的声音,在后面悠悠回荡。手一挥,又从周围窜出一群面带黑罩的人,只是几个动作,谢凌炀带来的暗卫便到死在地上。谢凌炀犀眸一紧,掐着苏景漓的脖颈已见血,阴狠道:“你杀我的人,我便将这女人活活掐死!”“你敢!”云陌和姬墨倾几乎同时出声,云陌压住体内反转的血气,站起身来。姬墨倾紫眸已显,怒不可竭的愤怒将他整个瞳眸渲染的可怕。“你若是敢再伤她一份,我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姬墨倾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谢凌炀被他的神态吓得也是心里一沉,脚步没停,挟持着苏景漓,一点一点后退。苏景漓注意着那双许久未见的紫眸,心里沉痛,果然是他! 虽然用面具遮了面,虽然特意熏了其他的花香以遮住身上原本的幽兰淡香,虽然声音沉哑,但她还是认出了他,只因为他脖间的那个她送给香囊,特殊的熏香,是蓝色海棠的香味!苏景漓手上运气,谢凌炀被姬墨倾重伤,她无需用全力,只要三分力气便能将他击败。苏景漓被他带的后退,还不待她出手,脚下忽然一松,苏景漓心里一惊回首一看,只见后面遮天蔽日的苍藤下,竟然是深深的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谢凌炀自是也注意到,仰天大笑起来,“老子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向你们低头,只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小丫头,也要陪老子葬身在这崖底了!”“我本以为剑宗派的人虽说狠辣却也是敢做敢当,坦然面对生死之人,却不想你堂堂宗师如此胆小,寻死竟也要拖个人来垫背,还为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到底是在说服别人还是自己?”苏景漓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勾挑着唇角讥讽着,手已经悄悄从发髻上拔下来一根簪子。猛然转身,趁着谢凌炀发怔间一把刺到了他的小腹上,接着又推出一掌,打在他的旧伤口上。谢凌炀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无力起来,而苏景漓被这一掌抵的她后退一步,足下的泥土忽然一松,只听“咔嚓”一声断响。苏景漓心中一惊,只觉得身子骤然下坠,随即又乍然一轻,腰间被人紧箍着,身体停止下落飘荡在半空中。 第二百零七章岁月静好(大结局) - 相公很倾城 - 乞人由天 “阿漓,阿漓……”耳边传来急切的叫声,苏景漓睁眼看见了姬墨倾担忧的眼神,轻抿的唇角,深情的紫眸,依旧是那个所熟悉的他!两人靠着一根白绫掉在崖边上,白绫缠在崖上的小树上摇摇坠坠,身下是云雾腾绕深不见底的深渊。“主子,接着!”蓝衣在崖上扔下一条粗树藤,姬墨倾抱着苏景漓腾身接住,一跃从下面跃了上来。“阿漓,你没事吧!”云陌挣扎着过来,一把将苏景漓抱在怀里,刚才见她跌下悬崖,他几乎是吓得神胆俱裂,呼吸都要停止。感谢上天,阿漓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云陌抱着苏景漓,撇了一眼旁边看着他们神色有些僵硬的姬墨倾,心里顿生好笑,这样一个权势倾天的人,在爱情面前也变得稚嫩无比!又想到他刚才奋不顾身的情形,眼眸顿时幽暗无比。“阿漓,随我离开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云陌揽着苏景漓轻声说道,看到她神色一怔,不由自主的看向姬墨倾,心里一痛。“不过,若是舍不得,若是你还爱他,就随他――”“不,师兄,我陪你回天山,我要看着你的身体好起来,我才放心!”苏景漓打断他的话,柔声说道。“阿漓……”云陌紧紧攥住苏景漓的手,眸中柔情泛滥,狂喜满漾。苏景漓含笑低头,眼角余光瞧见姬墨倾的身子颤了颤,她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周洛,姬墨倾!如今师兄复国的一场战事,已经在无形中消弭。自此之后,他可以安心的去做他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而她,自去天山之巅,了此一生。 姬墨倾在崖边望着苏景漓消失的方向立了很久,久到他整个人快要成为木雕。久到明月西沉,天空泛起了微微的红色。久到天边的云朵翻卷变幻,渐渐凝聚成青白的色泽。夜,马上就要过去了。姬墨倾缓缓转身,迈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向回走去。走到被暗卫用剑押着的谢凌炀身前,紫眸沉下。“今日落到你姬墨倾手中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天下间紫眸者,唯姬墨倾也!败在姬墨倾的手中也不枉然,谢凌炀鹰目如炬,此刻依旧毫不畏惧。“主子……”蓝衣刚又要求情,被姬墨倾抬手制止,蓝衣不敢再多说,只好退到一边。“本王只想问你,当年将姜国余孽引入宫中,在重光殿钳制慕容嫣逼苏护射杀明妃的可是你?”姬墨倾紫眸浓愈的如同染料浸染,深沉而不可测。蓝衣也是瞠目,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凌炀,当年之事他并不太清楚,然而主子仇视苏家却是事实,他知道是苏护为救爱妻射杀了明妃,却不想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内幕!“呵呵……”谢凌炀突然笑起来,狂爵而不羁,他仰头看向姬墨倾,冷掀唇道:“不错,是我逼他的,只要能引起姬国内乱,你们两方互相争斗我才能渔翁得利,光复姜国,只可惜你堂堂摄政王最后还是爱上了仇人之女,也不知道,你的母妃在地下知道了会不会死不瞑目!呵呵……”“小师叔!”蓝衣也是愤怒,他没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小师叔!“为了千秋霸业,哪一个王者不都是不择手段,还有姓阮的那个女人,我只是稍稍利诱,她便乖乖的再去王府偷圣令,真是个傻女人……” 谢凌炀的话还不曾说完,姬墨倾手中的宝剑便从他手中滑落,摔落到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姬墨倾身体微微晃了晃,几欲摔倒,蓝衣慌忙上前,扶住了他。姬墨倾推开他,一把将谢凌炀拽起来,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哈哈……”谢凌炀却只是看着他仰头大笑,当初让云陌将姓阮的女人救出来,想要说服她去盗取圣令,没想到圣令得到手了,那女人竟也听了云陌的蛊惑嫁祸给了苏景漓,让苏景漓有机会劝说云陌放弃图谋已久的大业!姬墨倾觉得耳畔一阵阵嗡嗡作响,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原来真的不是她!他当时被妒意蒙心,只认为她所说所做都是为了云陌,根本信不得她半分!不想竟是他一手将她推了出去!姬墨倾稳住心神,最后勾唇一笑,涩然却也妖娆异常,徐徐开口道:“你让本王如何饶你!”大手落在他的后背上,一运力,谢凌炀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蓝衣,把你师叔领回,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他!”“谢主子不杀之恩!”以主子的个性,不杀他已是千大的恩赐,废了师叔的武功也可以让他不再起争斗之心,安然度日了。******又是冬雪飘飞的季节。西冥再次犯边,姬国摄政王亲征,历时三个月终于取得战事大胜,百姓从家宅中涌去,满城欢庆,无数雪花在空中朵朵绽开。姬墨倾回到王府之内,每日便吩咐内侍去为他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甜点。梨花状,梅花状、桂花状,个个白如盈玉,小巧精致,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末了,姬墨倾净了手,坐在桌前望着一桌子甜点发愣。这些都是往日她最爱吃的甜点,尤其是那个桂花糕。可是今日,却是再也看不到她欢喜满足的笑靥了。刻意不去打听她的消息,可也总是忍不住派人在雪山之下徘徊,茫茫雪山,罕有人迹。“主子,蓝统领回来了。”内侍在一侧禀道。姬凤离心中一沉,手中执着筷子良久不语,过了好久,他才扬眉道:“宣他进来!”蓝衣身着黑色锦衣更加寒而不可亲近,他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禀道:“主子,教中有情况。”“说!”姬墨倾沉声。“四大护法无故叛变,现在教中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控制,尤然进教后被困押,属下也被四大护法堵在教外,无法进去!”蓝衣说完小心的看向姬墨倾,其实还有一句话他不敢说,四大护法让他带话,说:“教主听闻姬国摄政王容姿艳丽,妖魅无双故而心仪已久,想要娶回教中作为镇教之宝!”他是疯了才会传这样的话!这个幕后之人也是疯了才会觊觎主子的美貌!姬墨倾冷嗤一声,阴山魔教是他一手所创立,四大护法更是他所发掘出的,一向忠心不二,却不知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让整个魔教叛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前往阴山!”*魔教位于阴山之上,算得上北极阴寒之地。教宫之内两个摆满了火盆,就连两个巨大的雕龙支柱里都有火炭烘烤,整个宫殿之内温暖如春。最里面的软榻之上,一白纱女子靠在绒被之上,脖间是雪白的貂绒,如墨柔发倾泻到榻上,光滑柔顺的如同墨绸,面上白纱轻遮,仅露出光洁的额头,额上一枚雪白弯月,衬的美目水润清盈。“夫人,已经得到消息,摄……政王一行人正朝着阴山而来。”左护法进来报道,习惯了称呼“尊上”,有些不习惯“摄政王”这样的称呼。“哦,看来有人没有将本宫的话传达过去,不过无妨,告诉其他人按计划行事,可不要让本宫的美人跑了,否则蛮荒之地,只好麻烦你们去开荒了。”女子慵懒一笑,笑声魔魅妖娆。旁边的其他护法听了都是汗毛一乍,开荒?那种野兽出没的地方,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简直是人生一大噩梦!众人叹了一声,尊上这样被人惦记上,怕真要凶多吉少了!一行马队极快的在路上行驶,马蹄下踏起阵阵尘土,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衣,面上带着仅露出眼睛嘴巴的面具。“主子,这里气氛不对!”蓝衣肃目,犀眸扫向两侧林间。姬墨倾勒马停下,细耳聆听,果闻风中多了一些几不可闻的其他声响。“小心!”蓝衣高呼了一声,众人迅速围成一团,将姬墨倾护在里面。两侧高树之上突然跳出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手上衔着一张玄丝制成的猎网。大网从上而下罩了下来,玄丝是最为坚韧的材料,刀剑对它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功力再高也无法徒手将它撕开。铁网收缩,里面所有人被迫想中间靠拢,还不待继续有行动,头上一个大大的玄铁架落了下来,将所有的人罩在其中。姬墨倾忍不住蹙眉,这些东西显然都是冲着他来的。四大护法一时得意,这夫人送来的东西就是厉害,有生之年若是能够活捉一次尊上也不枉此生了。这时有黑衣人点燃了一旁的草垛,股股浓烟生出,一时间弥漫开来。这种烟雾除了呛人之外,还含着一股清香,不一会儿,铁网内的黑衣人已经体力不支摇摇晃晃了。“主子,烟中有迷香,属下用内力将这铁架冲开。”蓝衣屏息说道。“后退一步,我来!”姬墨倾拦住他,淡淡开口。铁架外的其他人一听,吓得一颤,尊上亲来,也不知道这铁架能不能抵挡地住,尊上若是出来了,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个个都想着此刻要不要放手,赶紧趁着迷烟缭绕跑路去,可一想到夫人的话,又不敢走了,这铁架里面可是她点明要的美人啊!铁网内众人纷纷倒地,姬墨倾看了一眼头上的铁架,后退一步,手上运转内力。蓝衣来到他的身后,又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强健挺拔的身躯,闭上眼睛,抬手砍了下去――姬墨倾颈间一痛,回首对上蓝衣惶恐的眼神,身躯一晃,倒在了地上。烟雾散去,看到里面的情景众人都不觉一怔,半响反应过来,喜上眉梢,终于成功了!蓝衣惶恐中,看着倒在地上的姬墨倾,始终不相信如此尊贵的主子竟被自己砍晕了。主子要谅解他啊,他也是被人所逼,况且也是为了主子一生的幸福才会答应的,上天保佑,一切顺利啊!整个魔教之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绸双喜随处可见。教中尊上所居之处,墙壁都是用红漆及银殊桐油髹饰的。殿门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眼到之处,触目的喜庆。新扇屏,红帐幔,大红的龙凤喜烛,姬墨倾身穿新娘的朝凤喜服,躺在新铺的大红锦褥上,头上还盖有鸳鸯戏水的红色盖头。四大护法守在床前,看着这一场颠龙倒凤的婚礼不知是笑还是哭。蓝衣端着合卺酒进来时见到这场景忍不住要开骂,TMD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戏。“都滚出去,还想看着主子洞房啊!”“怎么了这么大脾气?”来人一身红色新郎装,头发高高束起冠以珠白玉石,脸上戴着魔教统一的面具,下巴精致,唇薄而美,只是腹部凸而隆起。“夫人!”众人齐齐叫道。来人走了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高大身影,薄唇轻轻勾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众人开口道:“若是好奇本宫的新娘子,倒是可以留下来看一看,本宫还是很大方的!”说着抬起新点了蔻丹的手指,掀起姬墨倾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本来无胆的众人一见她的动作,强压下心中的惧意,说真的,还真想看一看,反正都敲晕拜堂了,也不差这一点。头盖掀起,露出一张艳到极致的脸,妖娆至极,绝艳无双!如果不是略显棱角,倒真以为是个女人!“还真是一个体健强迫的美人,本宫真是爱极了!”在众人还沉迷在新娘的美色中式,“新郎”已经更紧一步的摸上“新娘”的胸肌。“是不是强健,我想只有亲身体会一下才会知道吧!”深沉魅惑的嗓音响起,本来应该还正昏迷的“新娘”突然睁开眼睛,含笑看着某个正摸得欢快的“新郎”。姬墨倾的心在狂跳,以他无法控制的速度,几乎要夺出胸腔,几乎不眨眼的看着眼前之人,生怕是自己的错觉,眨眼间又消失不见!真的是她!两人目光痴缠,似乎经历了一番沧海桑田。目光再也不愿移动半分,似乎要将彼此的容颜刻入心底,永不磨灭。苏景漓心里一暖,历经一切困难,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娘子终于醒了,本宫还以为要一夜守着你这个睡美人呢!”苏景漓调笑道。“我怎么会舍得放着这么俊雅的相公独自熟睡呢!”“娘子好眼光,本宫戴着面具居然也能看出下面的俊美面容。”“相公过奖了!”……两人旁若无人,其他人恶寒一片。“夫人,主子,该喝交杯酒了。”蓝衣赶紧打断两人,将手中的合卺酒端上来,“夫人怀有身孕,你那盏酒换成了茶。”盏是琉璃盏,浅红色,剔透无痕。酒是深红色,如美人腮上的胭脂,很艳。两人分别端了一盏,交错着喝下。“祝夫人,主子新婚快乐!”蓝衣看着他们说道,难得一笑,为主子高兴。不过,其实他更想说“祝夫人,主子第三婚快乐!”主子两度嫁给夫人,看来这一辈子是跑不了了!“既然成了本宫的娘子,有些事是必须遵循的,蓝侍卫,一条一条的念给娘子听!”苏景漓狡黠一笑,冲着蓝衣说道。蓝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姬墨倾,吞咽了下口水,还真不是什么好任务!“念吧!”苏景漓含笑催促。好吧,死就死吧!蓝衣清了清嗓子念道:“关于新娘必须遵守的几条规则,第一条,绝对服从!”“第二条,绝对服从!”“第三天,绝对服从!”……蓝衣边念边瞄向姬墨倾那里,看到主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登时吓得一边,忍不住结巴起来,“第十……条,绝……对服从!”终于念完了,好可怕啊!蓝衣还感觉自己的心颤的不能自己。姬墨倾诡异的扫了蓝衣一眼,温柔的看向苏景漓,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状似撒娇的说道:“相公,忽然有些怀念南城的苏宅,咱们新婚之喜要不要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苏景漓一笑,靠在他的胸前,道:“好,我也怀念那里的梨花了。”“那就让蓝护法先去南城将苏府打扫出来吧,我相信蓝护法精力旺盛,定能将府邸打扫的干干净净。”姬墨倾慵懒一下的,徐徐开口道。果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主子果然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是毫发的胸襟啊!不过,自己砍晕主子只是被罚先去南城整理已经够好了,蓝衣忙道:“属下遵命!”然他显然还是太天真了,看着蓝衣松了一口气,姬墨倾邪肆一笑又接着说道:“那就麻烦蓝护法亲自打扫了,我相信蓝侍卫一人能应付的来!”那么大的府邸一个人,太可怕了!其他人都想不着痕迹的退出去,祈祷尊上忽略自己。魔音再次传来:“听说极北之地有一种杏杉,对于培养蓝色海棠很有用处,四大护法就去移几棵回来吧!”又是蛮荒之地啊!四人忍不住嘀咕了:“果然是夫妻啊!”几个人退了出去,姬墨倾起身将苏景漓抱上*床,轻轻搂在怀里,摘下她的面具,抚摸这样在睡梦中出现无数次的面容,这一次终于不是镜中花水中月了。大手向下又抚在她隆起的腹部,一遍一遍地抚摸。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抚触,开始胎动了。姬墨倾吓了一跳,扬眉说道:“阿漓,我们的宝宝在动。”苏景漓看着姬凤离如孩子一般的笑脸,心中一阵酸涩,“宝宝知道你是他的爹爹,宝宝也想你了。”姬墨倾微笑颔首,凤眸中水雾氤氲,伸手更加轻柔地抚摸着苏景漓的腹部。从此岁月静好!(完)番外近期内奉上,大家想看谁的番外都可以留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