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南原山是国家设立的原始保护区,里面珍奇无数,能得到许可进去一览美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于是海月等人在建立十二人的‘马蹄小队’后请了一位专业领队,他们花费了一个月时间制定出一套能够进入保护区的完美方案 当然,他们并不是想进去非法捕猎或者破获什么 海月也是一时觉得生活不够激情才参加了这次活动,大学毕业两年一直在图书馆工作,没想过跳槽赚大钱,在爷爷的熏陶下她一直懂得享受生活,学生时代好好学习不会错过有趣的Party,上班后认真工作也不错过周末娱乐活动,唯一的遗憾是还没能找到能够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另一半 所以半个月的年假,海月通过网络认识了一群喜欢亲近自然的自由人约定去冒险 通过三天的路程他们成功进入保护区,这里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叫做神秘而古老的东西,海月欣喜不已,拿着相机不停的拍下沿途遇到的奇景奇物,并且时不时拿出笔记写下此时此刻的心情 “后面的别掉队了”领队时不时要回头数人,他是个退伍军人,在这行已经摸索十年有余,带过的队伍不下百,一次队员意外事故也没有发生过,所以名声在外,价钱也不是一般的高 走在最后面的海月高应了一声收起照相机,从腰间拿出水壶喝了一口,这水是早上取的泉水又凉又甜,喝得她打了个哆嗦,因为现在所在的地方海拔较高温度偏低,周围弥漫着水雾犹如仙境,只是空气湿度比较大,如果你穿的是棉质衣服就会很不舒服 大概又步行了一个小时,领队一路尽职的讲解地貌以及周围的环境形成因素,下午四点到达扎营地,领队在一处较宽阔干燥的地方指挥大家扎营,队伍里有五个女孩,搭帐篷、锅灶的工作都留给男性,另外分配一男二女两个小队到周边捡些柴火 多下来的海月一个女性就负责煮热水对每个人使用的餐具消毒,海月一边等水开一边心不在焉的用火烤已经湿了一半的鞋袜,脚上出的水泡也得用酒精棉擦拭过的针头挑掉。说实话,虽然在长满百年古老植物的地方步行感觉很微妙,心情也前所未有的放松,可下一次还要参加这种活动的话她一定会深思 “海月,晚上你和赵志负责第一班”领队拿着记事本走过来,例行每天的安排“时间是八点到十二点,陆梦霞跟王强接你们的班,有问题吗” “好,没问题”这个时间段是最轻松的,海月知道因为她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野营活动,大家都有意多照顾她一点 所有人因为长途跋涉也没了第一天围着篝火唱唱跳跳的兴致,吃了饭又聊了会天,大概七点的时候都各自回了帐篷休息,海月和赵志坐在火堆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过一会就听到几个帐篷里传出熟睡的呼噜声,他们两相视一笑也就不再聊天,赵志开始一一擦拭自己带来的一些防身装备时不时往火堆里加些柴 海月看了一会白天拍的照片,翻到最后一张她突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照过…看时间是三点一刻照的,这时间不对吧…海月心突突猛跳,有些不确定的低声问对面的赵志“我们今天下午有经过什么密林吗” 赵志也没抬头“没有” “真的?” “怎么了?”赵志感觉海月语气有点怪,停下手上的动作,海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照相机的问题,毕竟第一天他们确实穿过一个密林,那时候她也拍了不少照,这么一想她也就释怀了,对赵志抱歉的笑笑,收起照相机又写了会日记迷迷糊糊的既然睡着了 醒来后海月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否则那些人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连一点装备和食物也没留给她,腕上的手表也消失不见,她就这么一无所有的在野林子里转悠了半天,一度沮丧的感觉到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女人的直觉告诉海月,这次旅行可能让她的人生发生某种不好的改变,甚至可能英年早逝 不是没有疑惑,如果不是做梦那么她在哪里,这儿的地形风貌跟他们扎营的地方完全不太一样,原本周围低矮的灌木丛变成了茂密森林,气温也高得难受,压根不像高海拔地该有的现象 不会真的死掉吧!? 那边艳阳高照,这边还夜深人静赵志擦完所有能擦的东西后伸了个懒腰,抬头发现原本坐在对面打瞌睡的人不在…疑惑的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再见周围一片漆黑,可视度不超过四米,越来越诡异的安静吓得他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叫醒所有人开始寻找 可惜他们相隔的不是几里地,而是一个时空,看来金牌领队这次的身价得降咯 这边海月完全没搞清状况,就在她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好好思考一番时,隐隐听到一阵很有规则的撞击声,像是什么人在砍树,顾不得脚下又厚又滑的青苔,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很快她就看到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小道,小道旁边一个穿着灰布长袍的男人正拿着斧子在砍树 看到活人海月心里一松,随即又提了起来,男人长发和衣服实在违和,难道有人在拍戏? “喂”海月喊了声,那男孩转过头露出姣好的容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又惊又奇的打量海月,如果没有看错,那偏健康的肤色微微泛红,好像在窘迫… “…你好,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砍些木材回家做架子,好晒粮食”吉祥放下斧子,捻起垂在面侧的头发,拍了拍身上刚刚沾到的木屑,声音又细又柔,有些钱的人家断断不会让男孩出来做这种粗鲁的活,突然被一位陌生姑娘看到,心里酸酸涩涩的,见对面衣着怪异的女子猛盯自己,突然又生出些害怕“姑娘?” “…请问这是哪儿,我…迷路了”海月感觉对面行为怪异的男子并没有危险,露出一个笑 看到海月冲着自己笑,吉祥脸一热,轻轻揪了衣角道“姑娘恐怕不小心跨了国界”指了指远处几十米高的大树“从那儿起就楚云国国界,这儿有个鹿角村,姑娘是从南丸国来的?” “…楚云国的鹿角村?”海月一时没能消化这信息,只见男孩点点头,又朝西边一座山丘的地方指了指“那山丘后就是兵营驻扎地,姑娘没有遇到巡逻兵吗” 海月摇摇头,心里被这突变弄得灼烧难耐,害她想大喊一声“搞没搞错啊!什么情况啊!”可惜吉祥眼光灼灼,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基本可以确定她已经不在原来那个地方,至于南丸国…楚云国…鹿角村… 正想找个借口多问些情况,肚子咕噜咕噜一通乱叫,海月不好意思的笑笑 吉祥只觉得对面女子的笑特别好看,斯斯文文的,肯定是读书人家的子弟,跟那些兵营里的女子完全不同,待听到那肚子饥饿的叫声心里暗暗一喜,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我这儿还有些干粮,如果姑娘不嫌弃…” “谢谢”海月也不客气,还不知道后面要面对什么情况,她现在必须先把肚子填饱,打开布包露出里面三个巴掌大的烧饼,犹豫了一下她快速吃掉两个把剩下的一个递还给男孩“我叫海月,你呢” “…我…” 看男孩一脸为难,海月赶紧摆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吉祥”男孩脸烧得通红“我…姓吉名祥” ********* 每日更新,不断更,希望大家收藏推荐 你们的存在,你们的支持,才是更文的动力 支持的越多,更得越欢快(*__*)…… 第二章 鹿角村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呵呵,额…你的名字真特别”海月还没见过这么爱害羞的男孩,一时语塞…余光见男人快把衣角的布料给揉破,忍不住给予肯定“嗯…吉祥如意,你名字挺好听的” “海月,海月也很好听”吉祥还从来没被人夸过,一时不可抑制的把心里话说出来,随即羞得想快钻到地底下去,他不仅急迫的把自己名字说出去居然还这么大胆的说一个女子的名字好听!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他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谢谢” 见男子扭扭捏捏却又自然不过的姿态吉祥不敢再随便说话,心里吐槽成一团 一时气氛尴尬起来,海月觉得自己身无分文,又对现在的情况毫不了解,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帮助,可…这叫吉祥的男人此时正处于说不出的怪异模式,红彤彤着脸低头害羞,看不清表情 “你…不砍树了吗?” 其实吉祥急得想哭,难道这女子其实须有图表,是个面善内恶的?这林子里孤男寡女的…他穿着单裤,他怎么厚得下脸皮撅着屁股砍树,那…岂不是太不要脸 乡下男孩一般泼辣,如果是别的男孩早就把海月给骂得个狗血喷头,可吉祥性子孤僻、是个胆小的,打小又没怎么跟女子打交道,想来想去觉得这时候他该避嫌收拾了东西回家去,可偏偏他的心咚咚的跳的飞快,双腿也软的慌,听女子问话也只能摇头,怕一出口就是哭腔 “额…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海月有些踟蹰,她感觉男人并没有太多热情想帮自己,此刻更是透着希望她离开的气场,可惜她更怕一抹黑哪儿也不认识,什么也不懂“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 吉祥猛的抬头,海月这才注意到这男孩眼睛早就红彤彤的了,眼泪像是忍了很久,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男孩脑子莫不是有些问题,连忙后退几步“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抱歉…”吉祥见海月惊恐的表情看自己,心一疼眼泪没忍住就掉了下来,二十岁都没能嫁出去不是没有理由的,遗传他父亲极其感性的性子,只要气氛对,他能为只死蚂蚁哭上半天。本来这性子挺招女人疼,但是他又没有别的男子白嫩的皮肤,柔美的脸庞,他脸的轮廓更加深刻些,肤色也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不是相妻教子的好男子,最多也就是做做粗活的命,更何况… “…你哭什么啊”海月也很想哭啊! 吉祥抽着鼻子,抹去两行泪,软糯的语调带了些沙哑“我家母亲早逝,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实在不能留姑娘…”说着两行清泪复又淌下 看得海月心惊肉跳的,连忙摆手说是没事,最后问了去村子里的路就匆匆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心有余悸的向后瞟,随即又觉得自己不厚道,吃了人家的烧饼还腹诽人家不正常… 哎,她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怎么都觉得心里便扭得很 这种便扭违和感待她走到小道尽头视野豁然开朗时更是明显,十几米下坡处是一条宽有四五米的浅溪,一群笑言巧语的长发长裙男人正挽着袖子在那儿洗衣服… 很快她就被人发现,引来溪边洗刷的男子一阵惊呼,甚至有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男孩拿了东西就往回跑 哦…马嘎得,这是一群蜘蛛精? 海月第一反应是自嘲一声,然后挺了挺胸盯住无数火热的视线往溪边走去,她穿的是一身粉蓝色的运动服,鞋子是高帮的运动鞋,在溪边站定海月摆出一个微笑,还没开腔就引来一阵哄笑 海月觉得脸上热了热,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刚刚积攒的底气一下泄个干净 “这位小娘子,这身打扮是哪儿来的啊”靠得最近的胖男人语调尖细小眼睛滴溜溜的在海月身上打转,海月视线好不容易从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身上移开,她大概知道这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了 女儿国?反正…男人跟女人的位置掉了个个 “各位公子,在下海月,经商路上遇到点意外,现在身无分文,请问这村里可找到活做”海月拱了拱手,态度绝对正派,却又引来一阵哄笑,被吐槽白白嫩嫩模样不像经商的 尤其是那胖男人笑声最大,海月暂时没想到反击的办法只得呆站着,只见胖男人笑罢拎着洗好的衣服站起身撑着腰看着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恶徒,在我们鹿角村找活做还不简单,可你哪儿来的啊” “…南丸国” “户籍证明不会也丢了吧”突然有人问 海月无奈一笑“实在无法” 把临时编的一套说法又仔细说了一遍,第一个问话的胖男人就对她招了招手“跟我来,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你叫我黄胖叔吧” 海月跟着自称村长相公的男人一路来到田埂上,大片的水稻田里正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女子卷着裤腿在插秧,她们无一例外的盘着简单的发式,穿着也是方便的裤子 “当家的” 水田里一个中年女子扶着腰站起身,看到自家媳妇身边带了个娇娇小小、白白嫩嫩、奇装异服的女子皱起眉“这都什么日头了,你不赶紧回家做饭送过来,来这儿做什么” “家里有谷子和杏儿,我一会就回去,这不…遇到个找活的,我就带过来了”黄胖叔轻推了下海月,哪知道这季节雨水多,刚堆起来的路梗还松的很,海月一时没受得住黄胖叔的力道惊呼一声就摔进了水田里,本还算清澈的水一下子浑浊起来,虽然水很浅,可泥软啊,海月就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挣扎着呛了几口水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 “哎呀哎呀”黄胖叔反应过来赶紧把木盆放下,伸手去拉海月,田里的几个女人反应过来都大笑,中年女子见海月这副比男子还柔弱的摸样开口就要拒绝把她留下来干活的事情,哪知海月看到吸在自己手背上的两只粘糊糊软塌塌的水蛭惊呼一声软着身子要晕过去 黄胖叔反应快,一把捞住人“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人晕过去了,当家的快帮着扶一把” 中年女子十岁就下地种田,三十岁当的村长如今也有二十年,还真没遇到过看到水蛭就晕过去的主儿,就是贵家男子也没这么娇气啊,只好丢了田里的活把人给背回去 海月也不是真心的就是被水蛭吓晕过去的,前几天她没少见肉嘟嘟一拱一拱的虫子,只是身子一直没休息,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变故,精神已经绷紧到最大程度,她甚至来不及担心家里人,只能想办法熟悉环境尽快找到生活下去的办法 黄丰收把人背回去又亲自给换了身干净衣服,让自己小儿子把果园子里的大女儿叫回来后又回了田里,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家里水稻秧子还是请了人来插的,明天天气估摸着不会好,今天得做完才成 第三章 英雄救美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爹,里面的姐姐是读书人吗” “爹也不知道”黄胖叔往锅里加好水,手在围布上擦了下拍拍自己小儿子的脑袋“不过她说她是经商的,应该是会算账的” “姐姐手看起来就是拿笔的,跟清夫子的一样又长又细” “哈哈,你这小不点才多大,就没臊没羞的,小心跟吉家的小子一样嫁不出去” “哼”黄琴撅起嘴“吉家哥哥是太害臊又不会针线活才嫁不出去,所以我才不要害臊” 黄胖叔瞪了眼四十岁意外得的宝贝儿子“都跟你姐姐学坏了,回房去做针线去,等会把饭送给你娘去”看儿子出了厨房又嘱咐了句“不许进那个姐姐休息的房间” “哦~” 这么忙的时节,黄英被自己老爹突然叫回来还以为什么大事,结果是看个陌生女人,郁闷的在院子里编竹篓,见自己弟弟欢欢喜喜的从厨房出来就趴在窗户上偷看,心里一乐,这小子才十岁就急着找婆家了? “看到什么了?” 黄琴转过头认真回答道“这姐姐长得跟男人似的” 黄英哧一声笑出来“可不是,比男人还没用呢,听娘说是被水虫子给吓晕的” “她肯定是读书的”黄琴有意维护,谁叫他觉得海月长得好看呢 “读书的怎么了,青夫子不照样一边教书一边种田” “…反正她不一样!” “咦,你这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再说一句看娘不抽掉你一层皮”说着就用藤条不轻不重的在自家弟弟屁股上甩了两下,不顾小家伙哇哇叫,拎着衣服就把人扔进了屋子,丢下一句“跟你姐夫学针线活去,小孩子家家不学无术还学会维护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黄英跟黄丰收一样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所以特别看不惯海月这样的 可惜海月实在没有落脚地,醒来后硬是赖着找了份活做,黄丰收是个有善心的实在人,看海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就让她跟着自己大女儿在果园子里摘果子,银子只有别人一半,不过包吃包住 海月做事一向认真,更何况在果园摘果子这种工作跟图书馆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同的是墨香变成果香,知识之海变成自然的哺育之奇,这份出乎意料的勤奋很快就得了黄家人的喜欢 工作最后收尾这天,吃过午饭后稍作休息大伙才爬上梯子工作,他们所采摘的青梅都是要送到镇子上的作坊做成干品入药的,得在完全成熟前采摘完 海月一边小心避开虫子,一边小心围兜里的果子不掉到地上,所以根本没用注意到旁边果树上趴着的是个熟人 作为未婚男子,吉祥小心的在头上裹了块粉底蓝花的头巾,挡了太阳也把未挽起的长发束好,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海月,只是海月没有注意到他,一股失落感挥之不去。村子里的人都说这女子肯定是富贵人家落魄后逃出来的,要不然就是有钱人家的奴才得罪了人跑出来的,根本不会是什么商人 不管怎么样吉祥都无法讨厌这个谦和有礼的女子,昨天爹爹也让自己学聪明点,趁着人家落魄赶紧示好,也总算能嫁个人家 想到这吉祥轻叹一声,眼神时不时的瞄向海月小心翼翼的背影,手上的动作也不减,一看就知道是做农活的好手,不一会就摘满一兜,下了梯子往篮子里放果子,一起身后背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转头看居然是高家的三女儿,高成 高成是村里有名好吃懒做的女人,整天正经事不做就是到镇子里赚些黑心钱喝酒赌钱,一口黄牙晃人眼,腰上的肥肉膨胀成一圈,二十七八了也没能娶一房男人,吉祥吓得连连后退撞在树上 高成咧嘴一笑“嘿嘿,真巧啊,不吉祥” 吉祥吓得腿脚发软却还是故作镇静,扶稳梯子准备上树,哪知道他这一转身正好给不怀好意的高成机会,一把把人从后面抱住,不等吉祥反抗就往被采摘过的果园子里拖,吉祥不想此刻的狼狈被海月看到咬着牙反抗,高成低笑“又不是第一次,害什么羞啊” 吉祥动作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也就是十七岁那年他**于这个女人,他吓得连爹爹都不敢说,这个女人却得意的在全村人面前张扬,所以…这才是没有人娶他的最重要原因 树上海月听到点动静转头就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绝望的看着自己,下一刻就被拖进拐弯处不见了身影,这是哪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人就如封建时期的女人,难道… 想到这种可能,海月也不顾得什么,飞快的下了梯子朝着吉祥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黄家的果园很大,此时又是枝叶茂盛时节,一时眼里全是树竟没个人影,好在地上的泥土上有挣扎留下的痕迹 “有人吗!?”海月大概追了三十米,就看到自己来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衣衫不整的被压在地上,尤其是裤子已经被退到膝盖下面,露出敏感的地方和笔直的双腿 吉祥脸颊红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起来…不是自愿的,再看自顾解腰带的虎背熊腰女人像个恶霸流氓样,海月一下子怒了“喂,你做什么,快放开他!不然我可喊人了”怎么有这样的女人,简直给女人丢脸! “你哪儿冒出来的”被人撞见高成吓了一跳,刚刚只顾着占便宜压根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更何况吉祥是个胆小的,就是干活也跟大家隔得老远,这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见海月身材纤细白白嫩嫩的,立马换了张凶神恶煞的嘴脸“敢管姐的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海月一笑“我斤量足着呢,你赶紧放开他!不然我可不是好惹的”说着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树枝指向女人 高成见海月一副要揍人的摸样,脸色微变,嘴里嘀咕着脏话就站起来穿裤子 吉祥本被甩了几个耳光脱了力,这会也因为羞愤反抗的厉害,高成起身正好让他给挣了出来 高成伸手捞了把要跑的吉祥,面门上就被树杈给砸了下,再看海月一脸正义之脸一下来了火气,在这村里同辈里还没人敢这么横自己 “妈了个八子,就你这样还敢管姐闲事!”高成提着裤子扑过去 救恩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一个转身躲到树后面,大嗓门骂道“你个下流货色,光天化日之下强辱未婚男子,我要到官府告你,现在最好快滚” “哈哈,你有胆就去告,看我不拔你的舌头!”虽然被树枝砸了下,可见海月那胆小样,高成胆子一下又壮大了不少,恶狠狠的瞪着海月 海月虽然没有真正打过架这会心跳极快,可也不是站着等人揍的货色,见高成腰带还没系上,当机立断捡起一拳头大的泥块就冲了过去,先是一脚踹上高成的腰眼后接两脚狠踢在小腿骨上,高成立马惨叫一声摔到地上,额头冒出一层冷汗,看来是真疼。吉祥在一边看得又喜又恨又伤感 海月之前把全套女子防身术练得如火纯情,对自己脚力还是有信心的,看人半天没爬起来,也不想把事真闹大“今个算你倒霉,我告诉你,吉祥对我有一饭之恩,若是你以后还敢欺辱他,我就敢再揍你一次”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看我不废了你们” “怎么!不服的话请村长做主” 高成哪敢叫村长来,他本来就是翻水沟过来偷些果子赚些赌本的,偶然看到吉祥才动了歪心思,只得低低骂了句“狗娘养的” 海月不准备再搭理,哪知道吉祥突然捡起一块石子就往高成身上砸,大骂“你个有娘养没娘教的臭流氓” “个小浪人你也敢打我”高成猛的跳起就要甩吉祥耳光,海月一个抬腿又给了他后腰眼一脚,高成痛呼一声踉跄的又跌坐回到地上,气得眼睛通红“你给老娘等着,要不是老娘今天喝多了,还让你个男人脸在这儿随便踹,老娘早把你踩屎里面去了” 高成混这么多年不是没被人教训过,可她今天是存了偷果子不惹事的心事,拖着身上几处青紫远远的看着海月和吉祥两人离开,咬牙切齿却又没胆量上去一拼死活,只得强忍着不甘一瘸一拐的溜掉 这边吉祥像打了鸡血一样,利索的干完自己的活,又主动帮海月,黄英带着人来抬满框的果子时就看到趴在一棵树上的两人,心里奇怪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海月倒是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心情这么好,倒不是她看上了吉祥或者自己拥有什么大无畏英雄精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在忙碌的疲惫下她强压着迷茫无错和不真实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好似南柯一梦 可是今天这件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果园子里的事情差不多都完事,临时短工都结了工钱回家去了,海月跟着黄英在园子里剪叉枝,忙到傍晚才回去,黄英一路讲怎么下剪刀不吃力,到家门口就看到院子里村西头的吉叔提着一篮子鸡蛋和自家爹爹说话 海月正低头想今天村长跟她说的话,也没去注意那人朝自己看了几眼 大概五天园子也就不需要人了,她觉得自己可以跟着黄英去镇子里找活干,大多是帮大户人家砌墙补瓦的事情,积存点钱也好布置个安身之所,不能总是赖在黄村长家 晚上吃过晚饭黄家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乘凉,黄英的相公挺着个大肚子给自己练字的儿子扇风,海月和黄英正在商量过些日子去镇里打临工的事情,黄胖叔一反平日的多话,坐在黄丰收旁边咬耳朵 越打量越觉得海月还小姑娘还真不错“我看挺靠谱,当家的你说这事成不成” 黄丰收常年在地里干活,皮肤泛黑皱纹也比同龄人多些,她皱着眉眼睛瞄了眼身着粗布衣却气质过人的海月“我看这事不好办” “怎么就不好办,我看挺好,虽然海月这孩子不说,可我看出来了,想也是个没亲没顾的,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也确实是个老实勤奋的”黄胖叔压低声音道“二十三岁也不小了,家中又没相公孩子,跟吉祥挺配” “我怕这孩子看不上吉祥” “怎么就看不上了”黄胖叔不满,他多少偏袒自己村的人“不管她之前多富有,可你看现在还不是要做工养家,看着身子也不是硬实的,家里娶个相公也要相帮相扶,吉祥那孩子也是个勤劳的,以后日子还不是越过越好?” “这…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我不是跟你商量着怎么跟她说嘛” 黄丰收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想了想“…吉祥那孩子也不是不好,只是之前那事…” “不告诉海月,等成了亲还能反悔不成” “这可不行”黄丰收声音一大,引来其他人注意,黄英大概知道两老在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拉着海月继续说事儿,黄丰收瞪了眼总是当老好人的老伴,又压了声“这情况你得跟人家孩子说清楚,以后闹出事你也不嫌烦?真是越老越糊涂!” “再说我看海月这孩子有落户我们村的意思,要是你办了这阉事,以后还让不让人家孩子把我们当长辈了” 黄胖叔也就是说说,这会被老伴教训的脸红脖子粗的“我又没害她,吉祥也确实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那你怎么不让你亲闺女娶他” “嘿,你这老娘们说的,我闺女多大了,再娶不是要娶个二房!?” 这话的一半刚好让竖着耳朵听悄悄话的大媳夫给听了去,眼睛一酸就捧着个大肚子回了屋,还不忘瞪了黄英一眼,黄英正谈得欢呢,哪注意到自己媳夫的不快,晚上回房莫名其妙的被折腾抱怨了一顿 第二天一早黄丰收带着海月去镇子里结青梅果子的账,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零活,坐在牛车上海月盯着时不时路过的人看,发现路上拉车的什么动物都有,后面这会就跟着两只羊拉的小车,马车倒是少见 黄丰收见海月盯着后面两只羊发呆又想起老板昨晚的话,忍不住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海月收回视线,想了想“先赚点钱,然后个小生意吧” “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想好做什么了?” “…没,不过我不会种田,也只能往这条道上走” “这也不错,买块田也得花不少钱”黄丰收一手执鞭一手点起烟斗抽了口“那你以后就在镇子里落脚了?” 海月现在身上也就一百文银子而已,租个房子肯定是租不起“先做短工吧” “你这身板做粗活的可能鲜少要你,你不是会识字算账?”黄丰收随即又摇摇头“你没户籍,很难有人会请你去当掌柜” “…那我去客栈里当跑堂好了” “没人介绍了去,哪那么容易。我看等你这段时间就先自己琢磨琢磨,等新户籍批下来再做决定的好” “也好” 正说着就远远的见着十几匹黑马飞奔而来,黄丰收往路边上靠了靠,等马队过了才重新赶路,海月看着马队的影子一时好奇“这些人是官府的?” “那哪知道,现在天好,也可能是富家女子结伴郊游” “这儿一匹马贵吗?” “这不好说,普通的马也没我这头老牛贵,只是马耕不了地又浪费粮草” 海月了然,多少可以猜到马是富贵人家和官府才会养的,虽然干不了活浪费粮草,可是脚程快 新工作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进城镇,黄家的青梅主要提供给城南的一家叫上仁堂中型作坊,他们从城西进的城,穿过半个城区才来到这个并不大的四合院前,作坊里的掌事人把两人迎到偏厅里就叫伙计拿出账本和银款来 这时代记账方法跟海月所熟悉的并不一样,可是相加相减这种事情百变不离其宗,仔细算了三遍确定无误黄丰收就收了银子,虽然觉得海月算的太快不太靠得住,可是他跟上仁堂做了十几年生意,还是信得过的 收了银子两人就去钱庄存银子,黄丰收心情不错,坐在钱庄外客厅里喝着茶等排号,转头看海月一声不吭的坐那儿看外面,笑道“隔壁村前年也下了不少青梅树苗,我还以为今年得降价” “那…”种的多了自然要降价,海月有些好奇 “也就今年,我们这儿来了个白京国的商人,他们专收这干梅子运回去卖,听说他们那儿吃食多油腻所以喜欢用这酸酸的梅干泡茶吃” 倒是有这个说法,就算是当零嘴吃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为什么不自己制成干子卖给他们” 黄丰收一笑“谁都会制这青梅干子,可味道千奇百怪甚至还有毒,只有少数作坊能制出酸甜适口不易坏的干子,可不是谁说弄就能弄好的” 海月恍然“有秘方在里头?” “对” 等到了号,黄丰收进了内厅存银子,海月百无聊赖的坐着,这里是闹市区两辆马车宽的石板路上人来人往,大多是身着长袍的女子和外出做事的已婚盘发男子,偶尔可以看到身着丝裙面遮纱的富裕家的男子带着侍从走过 不是不想到处逛逛,只是等会黄村长存完银子两人还得去一家叫‘聚客’的酒楼找个熟人,顺便看看能不能替她找份工做做,如果工作合适也乐得一直做下去,然后置办房子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正想着眼角就一青绿色的身影闯了进来,无形之中吸引了海月的视线 “请给我取银子的号牌”那人声音低缓透着股子雅致,从海月角度可以看到此人秀发黑亮垂挂如瀑、腰线纤细、身型婀娜,只是一个背影就足够吸引人,周围引了一片视线 见男子取了木牌正要转身过来,海月赶紧放下翘起的腿,端正坐好,视线落在那转身男子的脸上,果然是姿色上佳、气质干净的人物,只见男子扫视了眼大厅,选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下 从这个角度打量过去只能看到四分之一的面庞,海月不确定这男子有没有婚配,因为他既没戴面纱也没挽发,白净小巧的耳朵上打了耳洞却没有戴任何饰物,看衣服质地不是大家闺秀也该是个小家碧玉,不知为何身边没有跟小侍 好似感觉到海月灼热的视线男子转头看了一眼,清澈的眼神很是淡然,粉嫩微薄的双唇微动隐约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海月不自觉的冲他笑了笑,男子回以一笑便转过头,海月突然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 “哼”一声不满的打断她继续赏美,转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个官衙打扮的小女孩,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麦色的肤色很是健康,黑珍珠般的杏眼愤怒的瞪着自己 小丫头啪啪狠拍了自己腰间的挂刀,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光天化日用眼神淫辱良家男子,你是不是想去衙门走一趟啊!” 民不跟官斗这道理海月还是认同的,正想着怎么脱身就看到黄村长存完银子出来,也不多说就站起来走了过去,小丫头眼神一恼就要追上去,却被那个青绿衣裳的男子给叫住,出于不想找麻烦的心理海月头也不回的跟着黄村长走出钱庄 “哼,这年头这么穷酸样女人也敢满脑子花花玩意”小丫头在男子身边坐下,不满的盯着海月离开的门嘀咕,心想下次看到这女人肯定要给点颜色瞧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男子的美貌触动了海月更乐观向上的一面,再次走在街上脸上带了笑容,会时不时寻找是否还有美男子逛街,心情一好,心眼也活络起来,看到铺子里新出炉的糕点,花二十文钱买了些包上 黄丰收第一次觉得这女子也不是个呆的,虽然知道海月现在没什么银子,却还是收了这礼,到聚客酒楼时笑着跟周二掌柜介绍了海月,糕点也以海月的名义送了出去 正巧酒楼里缺个跑腿打杂的,周掌柜见海月人长得干净也就答应留下来试用试用,每个月有两百文工钱,如果做得好一个月后就再涨两百文,日后继续做下去就四百文每月,客人的赏银自己留着,如果表现实在没得挑剔大掌柜的也会多赏两个银子以做嘉奖 海月觉得不错,黄丰收见海月打算待下来,自家男人叫自己说的事情一时也说不出口,只得赶着牛车揣着海月复又买来的二十文的糕点回去 这春末夏初正是行商游玩的好时节,酒楼的生意很好,海月的工作就像周掌柜所说的打杂,不忙的时候砍柴、蓄水、擦桌子、扫地。忙的时候到地下室取东西、切菜、烧火、端菜、收拾桌子都有 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虽然一开始生疏却也麻利,不到半个月王大掌柜做主把两百文工钱涨到了四百文,月末的时候海月拿了工钱一时觉着自己也是有钱人,再加上之前的六十文和客人偶尔打赏的银子,好歹也有了一两银子多些 酒楼包吃包住,海月估算了下,一年也许能存个七八两银子,到时候也能自己做做小生意,不必早起晚睡的做体力活,最近她都觉得胳膊上长出不少肌肉,今日她休息正准备换身衣服出去逛逛就听到外人丘平喊 “海月在不在,外面有人找” 海月一愣,不知道谁会找自己,把一千多个铜板藏到床底下出了院子就看到黄英背着个布包站在墙角下,看见海月笑着招了招手,海月心里又高兴又害怕,这个世界她就孤家寡人一个,原本没指望和黄家继续有多亲密的联系,这一个月的工作独自撑过来也理所当然,没想到…“怎么突然来了” 相亲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怎么突然,我都在镇里做了十几天工了” 海月脸有些热“那你也不来找我” 黄英愣了下,尴尬的挠挠头“我没事找你做什么,你不也忙嘛” “…那现在什么事” “哦,是这样”黄英一时不知道怎么,只得直说“我爹叫我问问你有没有家室” “嗯?” “就是有没有成过亲” “没有啊,我原先就说过”海月有阵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黄英说道“那就好,是这样的我们村吉伯有个儿子今年二十还没能嫁,这事我爹本来不想管的,可吉伯到我家来问了好几次,这不,我娘昨天托人让我来问问你想不想成家” “这…” “你有见过吉家那个吉祥吧?” 海月点点头,时间待长了一时想起那羞涩扭捏的男人也不觉得多不好,二十三岁在这时代应该是个五岁孩子的娘,婚事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无家无业很难有正经人家会把儿子嫁给自己,海月一想,领着黄英来了一家小茶居点些点心准备多聊会 黄英感觉这事有点戏,再看海月一副悠闲小姐的摸样居然喝起了茶,一时腹诽这女人不会省钱,家里是该有个男人才好 “其实吉家的儿子也是个勤劳的,长得也周正,就是长期劳作皮肤没寻常男子白嫩,他家也就一个爹,吉姨娘在他五岁那年进山摔死了,还有…”黄英看了眼海月“他十七岁那年也差点跟村里张伯家的长女成婚,可就这前几天被…高家那个不成器的三儿子欺辱了去,婚事也就掰了” “出这事怎么不告官”这是幸好没怀上,不然可不好办 黄英还以为海月要摇头说不行,哪知道还问出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噎了噎道“报官那不是全镇都知道了?我们鹿角村还算富裕,这事传的人人皆知吉家儿子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海月微微皱眉,她虽然不赞同这种说话,可也确实是个事实。对面黄英一下子弄不明白海月想什么,见海月皱眉赶紧道“这事我爹就让我说一说,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让你自己做决定。再说他们家也是家徒四壁,你娶了他是好是坏我们也说不准” 这时代相亲可不是相不中就罢了,如果要去相亲那就得付出一半的责任,海月琢磨着吉祥那娇娇弱弱的小性子,却又狠拿石块砸高成的摸样,一时真的不觉得这男子讨厌,更何况超过十八没结婚的男子少之又少,她总不能日后找个比自己小个五六岁的结婚吧? “你都这年纪了,还犹豫什么,虽然…有些事确实膈应人,可也没办法挽回是不是”黄英有些结巴 海月连连摆手“我倒不是介意那事,只是我现在没银子,婚事一时还难考虑” 黄英算是明白海月真的对吉家儿子感觉不错,越琢磨越觉着这事靠谱,不由得有些替海月着急“你们都这年纪了,再等赚钱,就算你等得起,人家男子也等不起啊” “他家不会嫌弃办不起婚礼?” “这…”黄英有些为难“婚礼总归是要办的,请邻居亲戚吃一顿简简单单的二三两银子也能完事,他们家也就那条件,再加彩礼聘礼你省着点花,五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可她连五两也没有啊!海月这句话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想了想道“要不,我先定亲吧,一年后再成婚” “你这不是更花银子” “这也没办法,其实就像你说的,我这年纪也该成个家了,吉家那男子我也见过,感觉还能过到一起…”海月顿了顿“定亲也要很多银子?” “那倒不必,前前后后一两就差不多” “我是不是还要聘个媒人过去提亲?” 黄英愣了愣“请媒人是正式些,可…你缺银子吉家也急着嫁儿子,要不就省了” 越想这事越复杂,海月连忙摆手“等等,这事还是我再想想,后天我请个假回村里看你娘和你爹的时候再做决定”虽然很想有个自己的家,可胡乱做决定未免太草率,对自己对别人都不负责任,她决定找个时间单独跟吉祥谈谈 下午跟黄英分了手,海月就搭了顺便车去了鹿角村,怕被人瞧见说闲话还是特意找的隔壁村的车,远远的下了车已经是傍晚,等天黑的时候她悄悄的来到村西头的两间草棚顶的屋子前,里面没点灯人好像睡了 海月蹲在半人高的院外心里一阵哀嚎,不会吧,才这个点就睡觉?正想着就听一阵脚步声随即是门吱呀一声打开,吉祥穿着一身粗布裙装手上抱着一个陶罐坐到院子中的石凳上,海月一喜正要开口之际,突然转念一想,干嘛不偷看一会? 只见吉祥放下陶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随即撩起衣袖露出好看的胳膊,从陶罐里面倒出一些液体在旁边的瓷碗里,随即又用手沾了瓷碗里的液体细细的抹在头发上,风一吹飘来淡淡的香味,这…好像听黄英相公提过,是让发质又黑又亮的秘方? 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爱美的,海月暗暗偷笑 偷看也偷看了,海月轻唤了声见吉祥惊吓得摔了手上的碗,一时惭愧“是我,海月” “你…”吉祥压下正要惊叫的嗓子,借着月光看到围墙外的人果然是海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海月见男子认出自己低下身子只露出脑袋,轻声道“听说你中意我,我觉得你也不错,想跟你谈谈” 海月此时自认为挺绅士,其实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她可是流氓得不能再流氓了。吉祥咬着下唇,脸颊红成了一团火,要不是爹爹天天在耳边念叨,海月这话一出他就落荒而逃了 “你过来点,虽然这附近人少,也不能确定没人瞧见,对你名声不好” 吉祥揪着心口的衣服走近,学着海月的摸样蹲下,只是一个在围墙内一个在围墙外,这一夜他们一直聊到天明,回想起来都不太记得清楚说了什么。虽然觉得吉祥太过害羞了些,海月还是觉得自己可以与这男子共处一室的生活在一起,回到镇上后她跟周大掌柜借了一两银子,按照厨房里戚叔的说法准备了些东西 新婚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虽然没有请正式的媒人,可黄胖叔这个村长相公的身份也不差,甚至更加得体,海月买了些布匹作为谢礼,欢欢喜喜的去吉家提了亲,吉家老爹是个好说话的,在听说一年后再大婚时有些不快却也没说什么,随后拉了黄胖叔进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海月坐在简陋的外屋喝着茶一时为自己急切切娶媳夫的行为感觉脸红,不一会黄胖叔从里屋出来又拉了她说起悄悄话“听说你是因为没银子才要一年后结婚的?” 海月老老实实的点头“我现在确实没银子,就彩礼也是借了周掌柜一两再加上自己的一两银子凑办的” “哎,吉叔的意思是,他那儿还有压箱底的五两银子,先挪给你们成婚,你看?” 海月微惊“这怎么好” “怎么不好,你们两个年纪也不是拖得了的”黄胖叔眼睛一翻“日后就是一家人,等你赚了银子再孝顺老人家就是” 看海月犹豫,黄胖叔又道“日子两个人过气来才热火,互帮互持也比你一个人在外面拼命赚结婚银子来得舒心,对不对” “这话也不假…” “胖叔眼光一向不错,你和吉祥都是能吃苦的,日后的小子不会差” 抬头见吉祥撩着洗的发白的帘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那是传说中的星星眼?闪得她心颤颤的,海月哽了下“…那好吧”从来都没什么大理想的海月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让自己娶的人过上富裕的日子 婚礼一切从简,原本属于男人的那种心理现在海月完完全全的体会在心里,不能给娶的人更加豪华的婚礼,那种愧疚隐一直难以忘怀,七月初两人在村子里结了婚,一切顺顺利利,唯有不请自来的高成本着来捣乱的心思来喝喜酒,被自家两个姐姐给架了回去 海月没有房子,所以婚房办在了吉家,结婚当夜留了一晚第二天就回镇子上工作,为了早日能租上房子把吉祥和吉爹弄过来住,海月是冲劲十足的做事,空闲下来就用买来的一些碎布做些男子喜欢的小头饰什么的,等到休假就拿到集市上卖,不知不觉一个月既还了周掌柜的银子还存了九百多文钱 欢欢喜喜的称猪肉,买糕点回家看媳夫和老丈人 原本家里吉老爹看女婿多日不见人担心被骗,每日心神不宁,吉祥实在看不下去把脖子上海月送的金项链拿给自家爹爹看,吉老爹看了半天才叹一声,儿子真是嫁对人了 而且心里默默认定海月是个落魄的富家子弟,不谈那黄金的重量,就那精致的工艺这链子也值个好几十两 只是他不知道那条金链子是海月与之前的世界最重要的联系了,父母为这条链子特意到香火旺盛的寺庙开光,上面的挂件是一尊弥勒,她一直带着辟邪,如今在这世界安了家,晚上抱着吉祥软软热热的身子时情不自禁的就送了出去,后来她也一直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吉祥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转头看到海月提着满手的东西不声不响的进了院子,惊喜得衣服也顾不得了,小跑过去接了东西略微责怪“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啊” “没花多少银子”海月毕竟是开放国度出生长大的人,一高兴就搂上吉祥的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吉祥吓得刚接过去的东西掉了一地,脸红得像出血 “咳咳”吉爹闺名董玉,从屋里出来看了眼两人转身进了厨房 海月喊了声爹,把买的一些肉拎了进去,三人舒舒服服的吃了顿午饭,吉家还有两亩地,种的都是水稻 吉祥知道海月怕水蛭,田里的事情也就不让她插手,可这会田里是干的,海月执意的去地里拔了不多的杂草后又牵着吉祥到林子里采了些野蘑菇回家,吉祥晕乎乎的幸福得冒泡,走路都轻飘了许多 “以后日子还长,生了孩子更少不了一笔银子开销,也该节约些”吉爹盯着一大碗熬得白透透的鸡汤说道,海月和吉祥相视一笑应了一声 “要不,给村长家送些过去吧,谷子哥还有几天也该生了”吉祥建议道 海月一想也是“也好,我刚来村子村长给了我不少帮助,现在的活也是村长给介绍的,再说我长时间在外面,也没个女人照应家里,我总不放心” “村长家对我们挺照顾的” “那就多送些,反正我们吃不完”海月见吉爹没发话反对,找了个干净的汤碗匀了一半让吉祥送过去,一时桌上剩下她和吉爹两人,别看吉爹好说话的摸样,在海月看来,吉爹更多的是沉默,不管什么态度的时候总是沉默以对,不知道当年吉祥受那么大委屈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该有多难受 可海月一点也不讨厌此刻的沉默气氛,闻着食物的香气坐在桌子边等家人回来一起吃晚餐,感觉很幸福,这种幸福没有强悍的冲击力,却甜丝丝的 晚上上了床吉祥安安静静的窝在海月的怀里,海月手臂圈着怀里的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背,床上的被褥都是成婚时新制的,两人脱光了躺在里面,舒服得不行,虽然是夏天,可这人烟稀少的村子里晚上还是需要盖上薄被的 “等我赚足了银子就在镇里租个房子把你和爹都接过去,我们自己摆个小摊卖卖混沌面条什么的,你说好不好”海月突然问 吉祥抬起头有些犹豫“可田和屋子怎么办” “呵呵,田可以先租给别人种,屋子留着就是” “也不是不好,但是我听说镇子里租房子贵,那种两间房的一个月就得要五百文银子,我们得卖多少混沌” 海月不想吉祥为这事烦恼,笑着翻身把比自己高的人压到身下,轻轻在下面人的嘴上咬了口,安慰道“好了,不想这个,反正日子还长着,我们不急,我今儿还有东西送你”说着手伸到床头的柜子上摸出一个蓝色料子做成的兰花头饰 “这是我自己做的,料子不是顶好,可手工不错,颜色也配你” 吉祥惊讶的捏着那朵做工上乘的绢花,一时结巴“你…是…你做的?” 这表情让海月很有成就感“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海月乘着两人都兴致高昂又来了次运动,虽然不太习惯主动,可吉祥自然表现出来的姿态真的是让她累死一头牛都甘愿了 失业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一早海月睁眼就看到单披外袍对着水盆戴头饰的吉祥,线条分明的脸微低,轻咬着红唇,长发半垂,有些落进了水盆里漂漂浮浮,腰臀柔和的弯着,一时没忍住把人又抱回床上折腾了一会 海月郁闷的想,肯定是水土问题,自己才变成了一只狼 两人出房门时早餐已经做好端在桌子上,海月心叹:吉爹真是个体贴的长辈 中午回到酒楼海月觉得气氛不太对,平日里聚在一起闲聊的家伙这会都在认真的擦桌椅,就连周二掌柜也拿着算盘在擦,见海月回来立马吩咐让她到院子里去砍柴,海月还以为有多缺柴用呢,结果进柴房一看,那儿堆了好几天都用不完的量,转身想找别的活干看到跟自己住一个屋的毛锅子挑着担子经过,她赶紧叫住人问是怎么回事 才知道原来是皇城里的东家来巡查产业来了,这会正在楼上包厢里会客,这个时间点一向没什么客人,可大伙也不能让东家看到自己闲着,所以都找事做呢,海月是个怕跟上司起冲突的老实员工,她考虑一番还是决定砍柴来得安全 噼里啪啦的砍了一通,身上的衣服都热湿了一层,海月受不了一身汗等着吹干,回屋子拿了盆子毛巾到井口打了水脱了外衣就是一通乱浇,在这儿她不必担心例假疼什么的,因为那玩意已经离她远去,冲了几下她又脱了外裤扔到水盆里,心里一想她们女子住的院子也不会有男子来,进屋把干净衣服拿出来后就脱了个精光,又是一通舒服的冲凉 擦干身子刚想穿衣服就听到头顶一声惊呼,海月一抬头吓了一跳,一个容貌可爱的男子正维持着推窗的动作僵在那儿,不待海月反应过来,那男子又是一声惊呼,海月拿了衣服往房里躲,郁闷的想要是以前她非得大叫‘非礼’ 刚穿上衣服就见王掌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把海月拉到墙角“你这次可闯祸了” “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你可把东家带来的那位贵公子惊得不轻,这会正在上面发火呢” “…我洗澡是他偷看”海月知道这事要不妙,可也没到害怕的地步,王掌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灵活人,可…这事,我看你还是主动离开的好,免得到时候还要吃了打被赶出去” 海月愣了下,随即跟王掌柜道了声谢就去收拾东西,其实她心里挺难过的,可是人在屋檐下她还能怎么办。王掌柜待她也不错了,也怪今天做事不够谨慎 数数身上也就七百多文银子,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海月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茫然的站了会,人声鼎沸却与她毫不相干 自个失落委屈了一会后找了几处地方都没找到活,这么一下子就到了傍晚,在路边买了个包子,在面前的地上摊了布把剩下没卖的头饰拿出来摆上 这会人也不少大多出来乘凉,吹吹风散散步的,旁边都是卖吃的小摊,他这卖头饰的就由其受了欢迎 三两口吞下包子,一口气卖掉八个头饰,她的价格并不高不低,十到三十文钱一个,要知道一个包子才一文钱。看着剩下的五个海月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回家还是继续卖,如果继续卖今晚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了,可…她实在没有露宿街头的经验,想想就有些胆怯 正在这时一个粉色的裙摆入了眼帘,露出的一小节粉色绣花鞋绣着金线,海月也没抬头只是把头饰稍微重新摆了下 “就只剩下这些了?”男子声音很清朗,带了点傲气 “都手工做的,今天这些卖了,明天还有只是样式都不一样”说着海月拿起一朵用米色绸布做的红蕊牡丹“公子可以看看,价钱很便宜,小的只要十文一个大的三十文” “这么便宜!?”男子先是惊呼一声,随即不在意道“小桃,拿银子,我都要了” 海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用木条和麻布做成的矩形盒子把五个饰品装了进去,这才抬头笑道“盒子送公子,一共一百一十文” 粉衣男子看着席地而坐的女子笑容有些发愣,迎着红艳的夕阳海月的脸显得有些艳 被叫做小桃的侍从,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掏银子还不忘还价“一百文好了,我家公子出门哪会带那么多零碎银子” 海月苦笑“小本经营,经不起还价” “咦,你这老板可真小气,我家公子看中你的”小桃还没说完就被粉衣公子打断,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瞪着自家小侍“真啰嗦,多给点怎么了,你家公子我又不是没银子”说着从小桃手中的钱袋里取出两个碎银子就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拉着哇哇叫的小桃走了 海月虽然高兴多赚了银子,可真心不喜欢那位公子给银子的方式,东西卖完她也乐得收拾了东西,去成衣布店又买了许多碎布,才搭车回鹿角村,虽然会觉得丢了工作没面子,可她不想让吉祥和吉爹从别人口中得知她丢工作的事情,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吉祥正在院子里扫地,见海月回来吓了一跳,不等他问,海月尴尬的笑着说“我可能要换活干了,今天出了点意外” 吉祥也不多问,一把抱住海月,吉爹在屋子里听到海月的话也没说什么,把两人叫进屋又热了些粥给海月,吃晚饭海月坐在院子里盯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林子处呆看了会,回屋看到吉祥正在把旧床褥换新的,心里一酸 两人亲热了一会,海月低声道 “嗯…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吃醋” 吉祥压下不好的想法,紧张的问“怎么了?”从小他好像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如今嫁给海月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到现在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太爷真的要收回他短暂的幸福?他的妻子看上别人了!? 想到这里,吉祥就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身体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海月以为吉祥在生气,连忙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在住的院子里冲凉被酒楼东家的男人给瞧见,他尖叫两声,东家就把我赶了出来” “就这?” “怎么,你家女人的身子被别人看了,你不吃醋?” 吉祥一笑,捶了下海月“你吓着我了” “…你不会以为我要娶二房吧” “哼,你要娶我也拦不住,只是…你不要休了我,我会活不下去的” 海月皱眉“这是什么话,既然娶了你我就永远不会不要你” 摆摊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海月也没去找活在家做了一天的饰品,吉祥没什么事,也跟着学了些,最后吉爹也加入进来,两天做出一百三十六个成品,晚上海月又赶制出一些布盒和一米多高的木架,这样就不用吧东西放地上,也方便客人看,第三天搭了早车就去了镇子上 出乎意料的一整天居然卖掉了一百三十四个,还剩下两个是有缺陷需要加工的,总收入是三两二十文银子,扣去买材料的四百文,也实实在在的赚了一笔,可比他在酒楼打杂赚得多的多 难怪都说女人钱好赚,这边和平盛世里男人的钱可真也不难赚啊 买了材料和肉回家,吉祥高高兴兴的做了碗红烧肉,之后海月每三天去镇里摆一次摊,每次都换地方,差不多蹲点出三十几个最佳的地方,随着季节变化,款式和材质都在变,几乎成了镇子里男人们追捧的手艺摊子 琢磨着赚钱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腊月里吉祥怀了孩子,海月也断了在镇子里租房子的打算,她觉得现在挺好,大半年房子也翻新扩建了一番,把吉爹在婚礼上出的银子补贴上,再除去平时开支,身上居然还存了两百多两银子 海月感叹,人要想发达,拦都拦不住 “爹,我想明年开春在镇子里开间铺子”海月劝了吉祥午睡后就把吉爹请到大堂里 吉爹觉得自己这媳妇是个有能力的,可惜做的都是男儿玩的东西,说不上多体面,可日子也过得风风火火,他也无意多过问“这都随你,可你得知会我们一声,到时候也看能不能帮上忙” “谢谢爹,我是这样想的,去镇子里开铺子不管盈亏,吉祥怀了孩子都得跟去,也不能把爹一人丢这儿”海月拢了拢手上的皮手套“所以我准备用银子买个两层或者里外的地方,上面住人下面开店要么里面住人外面开店。正好这阵子快要过年,采办的人多也舍得花银子,我再去镇子里卖些东西,到时候大概也够” 吉爹心里惊了一跳,面上不变“这…在镇子里买铺面可得不少银子” “我问过,够我们住的,位置也不是太热闹,大概三百多两就能买下来” “这事你看着办,如果银子不够也不用急,吉祥可以在这里养胎”吉爹虽然也偶尔帮着做做那些小玩意,可真不知道能赚这么多钱,那会休憩房子时用了将近五十两银子,他还以为媳妇没了存余,哪想到… 开铺子的事情海月算是给了个交代后就回房间缝制些软皮手套,这东西耗时又有新意,皮是她从猎户那儿淘来的,一双她想标价一百一十两(如果吉爹知道了这标价肯定会吐血),总共也就三双,如果这能卖掉镇子上买房子的银子完全就不要愁了 又做了些带毛的饰品,第二天一早就上了镇子 今儿有些小雪,海月在熟悉的摆摊点搭上油布棚子,就披了吉祥给自己做的大氅坐那儿等生意,早上大多是出来买菜的男子,匆匆忙忙也鲜少有人停下来看东西,旁边都是已经熟悉的商贩,正想闭目养神一会,就见一衙役服的女孩走了过来,海月感叹财神爷来了 这丫头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在钱庄遇到的那个,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加上她家男眷都喜欢自己的商品,时常光顾 “今儿总算是逮到你了” 海月好笑“官姐,我可是良民”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女孩华亭瞪了眼海月“就因为你这儿的东西没重样的,我两个好弟弟差点为一只一百文的梅花簪给弄得打起来,把我娘可气得够呛” “感情你是闲我东西便宜” 华亭在摊子上挑挑拣拣,拿起一副手套就往手上套,嘴上道“那是,就你这些东西放店里都得赚翻了” “我这是薄利多销” “得,你花样多也经不住这么销啊,这套手上的东西多少钱,我要了”花亭满意的打量正好合手的软皮手套,乐滋滋的准备掏荷包付钱 “一百一十两” 华亭吼起来“什么!你不是坑我吧”她一年俸禄也就一百五十两 海月无奈摇头“只此三件,而且款式也不一样,做工也耗时,这个价钱值” “值?” “真值,就是皇城也找不出”手套是双线缝合,每根手指有四道银线缝合,让手指不太挤,也美观“骑马带着绝对不冻手,也不容易抓不住脱缰” 华亭嘀咕了两句,要求把另两双也拿出来看看,皮质颜色都不一样,其中一双还用灰色的兔毛点缀装饰,低调优雅…很适合男子戴,华亭取舍不定,虽然她月俸少,可她家有钱啊,奶奶是退下来的御医,娘亲更是开着皇城里最大药铺的东家,她还是这代唯一的女子,可惜她无志医术,到了她们这一代就没了衣钵传人,前年才卖了铺子到老家记阳镇生活 “如果你想要,三双我只收你三百两,而且我保证明年腊月之前我都不会卖第四双” 耐不住诱惑,华亭抢了手套就回家拿银子,海月郁闷的等了会,送银子的是华家管家,一共三百二十两,还有二十两听说是华家当家赏的,减去成本九十一两,净赚二百二十九两,海月一时觉得自己真是备受老天怜爱,跑去钱庄存了银子,喜滋滋的吃碗馄饨面继续摆摊 直到收摊,一天卖掉十三件配饰,得了二十二两银子,冬天的配饰重材质,这么一算也就赚了十两不到的银子,不过三双手套赚的银子已经够她乐和半天了,虽然这银子对于富家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实实在在的把海月的生活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碳炉上正热着汤,吉祥和吉爹都坐在榻上迎着灯光做头饰,海月心里一暖把今天卖出手套的事告诉他们,吉祥又惊又喜,一开始用那么多钱买银线,他还担心了很久,这会心都落下了 “明天要不我们也别摆摊了,一家人去置办年货,怎么样?” 新年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那怎么行,这么好的时节得多卖些东西,你看,今天我和爹爹又做了好几个呢”吉祥扶着还不明显的小腹,给自家勤劳的妻主打了热水泡脚,海月也不反驳,想了想“这样好了,上午生意不多,我们先逛,等到了下午再出摊” 吉祥想了想,点头“也好,爹爹都十几年没去过镇子,今年也让他开心开心” 见吉祥一脸期待,海月突然觉得自家男人有些孩子气,拉了人坐到自己腿上,双手摸上藏着另一个小生命的地方,笑道“你可得给我小心点,孩子才三个月不到呢” “那…我不去了?”这么一说,吉祥担心起来“来去车上也颠,最近几天镇子上人又多,我有点害怕” “…怎么办,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害怕起来了,地上下了雪海滑…”两人相视一笑,全家去镇子里置办年货的事就这么搁浅,反正来年就到镇子上生活倒也不急 第二天海月起了个早,却没有去镇里,帮着家里收拾一番,蒸馒头和年糕,再把一些要过冬吃的蔬菜收放到地窖里,又腌制了些咸肉,冻鸭,冻鸡什么的,本来这些事轮不到她插手,可吉祥怀了孩子后对肉味特别敏感,这些活又不能全都留给吉爹 下午事情差不多全做完,起身就看到高成歪歪扭扭的往这边走,海月皱了眉不等人走近拿着棍子就出去堵了路 “你…你干什么”高成一张口就是扑鼻的酒气,海月眉皱得更深“我家不欢迎你,你回去” “哈哈,你家?这明明是吉家,哦?你是个上门的小白脸?”高成自说自话的笑成一团 “快过年了,别自找没趣”海月举了举棍子 高成之前找过几次麻烦都被揍了回去,对海月的武力有点犯憷,这会凉风一吹有点醒酒,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走“嘿,你这人还讲不讲理,我散步还要你管,真是没了王法了” 海月松了口气,回去却看到吉祥靠在门边抹眼泪“怎么了” “妻主,对不起” 知道吉祥说的是什么,海月把人抱进怀里,给擦了眼泪“你看,还是有人疼的男人是最漂亮的,皮肤都白嫩了不少” 村里人都说他越来越漂亮,虽然不全信,可他也美滋滋的,这会听妻主亲口说吉祥羞涩的转过头轻“嗯”了声 之后每天海月都去镇子摆摊,顺便带些年货回来,最后年三十的前一天年货也买齐了,摊子也就没去镇里摆,家里熬了浆糊贴春联,春联都是买了红纸后自己写的,她的毛笔字还算能见人 大门上写了对:五更分两年年年称心一夜连两岁岁岁如意 横批:恭贺新春 院子门上写了对: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 横批:吉星高照 各处又贴了许多大小福字,明年是兔年,自家孩子肯定是属兔的,海月特意花六十两银子买了只小玉兔用红木盒子装着放在供奉菩萨的台子上,别以为这就忙完了,三人还得在过年前准备出几盆子菜放着,客来客往的也方便 吉祥裹着围兜在热气蒸腾的厨房里数着准备好的菜,惊讶的发现“都已经八个菜了,还要做吗?” “嗯,我准备了十个菜盆,到时候也不怕不够吃” 见妻主积极的样子,吉祥有些踟蹰“我们家没什么亲戚,这么多菜…”往年过年都是他跟爹爹一起炒两个菜吃吃就罢,哪里还会准备这么多待客用的菜,真怕妻主白白准备了,扰了妻主的心情 “怕什么,平时搭车什么的我跟村里许多人也算熟悉,前几天打过招呼,她们都答应来吃饭,我还怕这些菜不够她们吃呢” “妻主”吉祥猛的抱住海月,像平时被亲一样回了个亲吻,乐呵呵的转身继续切菜 海月莫名其妙了一下,不过坐下想想,她很庆幸当时没有:会娶到更漂亮的男子,这种奇怪的想法 鹿角村的冬天还是挺冷的,屋檐上都是吊挂着的冰凌,雪也大,整个村子都变成了白色,年三十晚上大堂桌子上摆了满了菜,三人浅尝一小盅,边吃边聊年后在镇里买铺子的打算 这儿没有放鞭炮的习俗,却要烧香守夜,海月包了个二两银子的红包给吉爹,送了对玉耳环给吉祥,三个人裹着棉被靠在炕上半睡半醒的守岁,其实吉祥头一歪早在海月怀里熟睡了过去,海月自己也是放任着睡意,只是姿势不太舒服,害她半梦半醒 没有春节联欢晚会,守夜真的是一项艰苦的活儿 好在吉祥的家庭情况注定了他们不会在意这种形式上的小事,守岁夜也就这么蒙混过去 大年初一一早,汤圆刚剩进碗里就听到门外一阵敲锣打鼓的欢庆声,三人急急忙忙吃了早饭,披上大氅到村中心的广场上看舞龙和挑花担,广场上的雪已经被铲掉,海月一时为自己晚起没能参加铲雪公益活动觉得歉意,待看到村长一家子队服一般的新年衣裳也就忘了这份不多的歉意 “就站这儿,别往人多的地方挤”海月拉着吉祥不让她往前挤,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子着实不小,几十个孩子在广场上嬉笑吵闹让她觉得这里的新年比SH那样的大城市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 “你看,那儿有卖糖葫芦的”吉祥指着不远处被孩子围成一圈的地方 “你想吃?” 吉祥看向吉爹“爹,你吃不吃” 吉爹也满脸喜色,看了眼笑说道“小孩子吃的零嘴,我吃了不是惹人笑话” “那我吃了岂不是也惹人笑”吉祥嘟起嘴 “好了好了”海月无奈“你有身子,喜欢吃些酸的也难免,我去买,你待着别动” 见海月真要去买,吉祥急忙拉住“别,别人会笑话” “怕什么,我们买了回家吃” “…那…也好” 舞龙、挑花担一直闹到午饭前,黄村长一家负责招待这些人,海月送了六坛子酒过去给他长了长面子,午饭也就在那儿一起解决,回来的时候已经半醉,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家门口,疑惑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怎么了这是?” 亲戚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你们家来亲戚了” “亲戚?”海月可没听说过吉家还有亲戚,走进院子果然看到两个穿着旧衣的五六岁摸样的男孩站在院子里,走进屋子更是惊了一跳,将近十来个人正坐在大堂里,吉祥看到海月低着头走过来“这是亲戚?” 海月声音问得低,当初结婚也没见到这群人啊,坐在首位上了年纪的女子看到海月突然站起身“我是吉祥他大伯,董泉” 旁边一个也站了起来“我是吉祥他二伯,董诚实” “我是吉祥他三伯,董诚实” “我是吉祥的二唐哥,连锦” …… 院子里两个小孩也一道走了进来“我是吉祥伯伯的表侄女,叶子” 另一个幼嫩的小家伙糯糯道“我是吉祥伯伯的表侄,田甜甜” 海月一时语塞,看看吉爹看看吉祥,最后憋了句“吃饭没?” 吉祥进了厨房有些不安“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来了,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来往了” “你爹爹家怎么没女人?”海月更好奇的是这个,不对…好像那个七八岁的叶子是个女孩 吉祥手中的碗‘乓’的掉在了地上,海月一时有些郁闷,心想有亲戚干嘛不早说,这么突然冒出很吓人的,而且…很诡异的是一屋子男丁,看得她毛骨悚然“你不想说就别说” 这时一个十岁摸样的男孩走了进来,海月也没记住他是那个辈分的亲戚,男孩有着一双桃花眼盯着海月回答了刚刚的问题“董家女人都是在矿山里讨生活的,六年前一次坍塌,女人就死光了” …还真是简洁明了,可你们家这么多人居然只生出一个女孩,这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要帮忙吗”男孩又问 “…也好,你…” “祥伯伯” “…呵呵,你祥伯伯有身子,你帮着烧火,我来热菜吧”见吉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海月也不想问,这会她得把一帮子人的肚子给填饱了,大过年的… 这是什么事啊!!! 跟院门前看热闹的邻居借了张桌子,吉爹把十样菜各热了两碗,又煮了一大锅子米饭,刚办妥所有事就被村长家叫了去,黄英拉着海月说悄悄话“喂,你可别让那群男人作威作福了,都多少年没走的亲戚,别给什么好脸色,吃完这顿赶紧轰走” “这…” “这什么这,那么十几个男人,老的老小的小你养得起?” 海月快晕了“我没说我要养他们啊” “那就好,现在我问你,他们看你们日子过的好如果他们赖着不走怎么办” “…不会吧…”海月突然感觉压力好大,幸福的婚姻家庭生活好像被瞬间抽离,变成让她有些畏惧的东西 黄英中午喝了酒,这会子胆子大嗓子也大“怎么不会,他们都无依无靠的一群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个会赚钱的,还能放过了?” “你这么问,我好像真的没办法,年后我准备在镇子上买个小铺子过日子的,要是…他们喜欢这儿,就让他们住?” “看你这样”黄英很不耐海月衰样“他们能霸占了你鹿角村的房子,就不能霸占你镇子的铺子?” “不带这样的吧…” “什么什么” 海月想了想“这事还没个准,也许他们只是来过个年,我回去看看,以后再说”也不等黄英再说什么,就跑回了家 回家看到几个孩子在洗碗,桌子也收拾妥当,吉爹朝她招了招手,两人来到后院“这事我没跟你说清楚,怪我” “…那他们来是?” 吉爹皱了眉,看的海月心慌慌的“爹,你有话就直说,弄得我心里不舒坦” “我这三个哥哥一直住在北边的林脉村,家里没个女人在村子里受了不少欺负,这次他们听说吉祥嫁了个有本事的,想…来投靠我们” 这么十几个男人凑一块都能称霸一村了,结果还被欺负,海月真的想哭“…那是怎么说” “他们想卖了房产和田,搬鹿角村” “可…年后我们不是要去镇子?” “这儿离镇子也近,林脉村在北边几百里,坐马车就得两天,他们一群人走了五六天才到这儿” 海月怎么才发现吉爹是个心软的“…爹,这事你们是不是该跟村长商量,找我…是不是不合适” 吉爹一改往日沉默淡定,有些乞求的语气“他们房子,田产都是贱卖,到这儿也置办不出什么好房好地,可能口粮都赚不到” “…爹,这么多人,三处房产,三处田产可不是小数目” “算爹先跟你借的” 都说到这地步了,海月只能答应拿出一百八十两银子,每家帮衬六十两,多了也没有。只是这银子得年后给,现在不行 回了房间,海月见吉祥靠在床上也不吱声,心里有些来气,你爹董家搞突然袭击,我没生气你摆个什么姿态,一时也就没搭理吉祥,脱了衣裳在榻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过去 海月心底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女人,多少要被男人爱护关怀。可吉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改平日乖巧粘人,见着海月就躲,闷不吭声的小媳夫样,一时两人竟打起冷战 将近十来天家里的气氛都不太对,最后还是海月顾念着吉祥肚子里有孩子,心不应口的说了几句安慰话,第二天就去了镇子里置办铺子的事情 揣着三百七十两银子到处找铺子,好点位置的都在五百两以上,海月看上的铺子更是没有低于一千两的,琢磨着是不是可以租,可惜租金也不便宜,那倒还不如摆摊 “怎么样,都看了五六处了,还没满意的?” “我看这处倒是不错”海月里里外外把这小院子看了三四遍,前面临街的是两间宽的二层小楼,后面院子虽然是平房,却有正屋三间,偏屋四间,院子里还有口通水的井,更何况后面就是镇子上有名的乌篷河,来来往往的游船也是一个可以开发的市场 她是越看越喜欢,可惜 华亭不耐“那就买那儿”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最后一天休假居然就这么浪费了 “一千六百两啊,我真是搞不明白,这里又不是皇城,这儿也不是顶热闹的地段,怎么就要这个价” 借宿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你也不看看这么大个地呢”随即想到海月赚钱也不容易,偷瞄了眼站在屋外带着看了一天房子的老德“我看讨还个一百两还是有门的,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银子” 海月摸了摸腰间的银票,见华亭盯着自己突然有点开不了口,明明没什么银子还风风火火的看了一整天铺子,要让这小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挖苦抱怨 “银子不够?” “…你说能不能租,或者付个头款,然后每月还一笔银子” “这我可不知道”华亭虽然喜欢在外面野,拳脚功夫也不错,可她是个十足的五谷不分的大小姐“你问问老德,说实话我也觉得看了几处这儿做生意最好,尤其是你卖男子的东西,嘿嘿,后面隔着河后面一条街就是烟花春柳巷,怎么样,不错吧?不过…你家男子客方便住过来?” “不方便,我就自己收拾个单间住住,他们还是住鹿角村吧” “喂,我说你不会是想找外室吧” 海月心里哀叹,她连买铺子的银子都没着落,哪来银子找外室啊 虽然很想将就下买个三百两的小铺子,可她实在是中意这儿,也跟她日后的规划符合,心里一狠,大不了亏光银子重头开始,跟老德商量了下,见着铺子的正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海月这边请了华亭,那边也请了个声望不错的公证人 首付五百两,每月最低还五十两,最迟两年内还清,谈清后几人去衙门办了手续,铺子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从衙门出来天已经大黑,麻烦华亭帮着找人介绍铺子后又借了两百银子,这会又耽误到这么晚,海月实在不好意思,本想请人吃顿像样的晚饭,可华亭自认是正派江湖人,朋友困难时借个二百两不算什么,又见海月晚上没地方睡,主动把人带回家安置了个客房 海月琢磨着,以后要做生意,人际关系这块定然是要处理得当,也就没客气 华亭骑马带上海月,左拐右拐一阵小跑就到了华府,华府坐落在东边的富人区,府邸的院墙长得一眼看不到边,海月心里一阵感叹,她知道华亭家有些银子,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富有,入了府门,一股清香提神的香气扑面而来 “小姐,今个段家来了人,闹得老太太不太高兴,这会还没睡下呢”老管家见小姐带了人回来,说话声音也低了许多 华亭一听段家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去奶奶那一趟,你给我朋友海月安排间客房,可别怠慢了” 管家应下,海月也乐得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做,便跟管家走了几处游廊,转进一个不算豪华却是干净整齐的小院子,经过管家的介绍海月知道了园子里大多种的养神益气的草药,难怪整个华府生气勃勃,透着股子灵气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海月便穿了衣服准备离开,跟院子里打扫的小丫头问了下路,决定去跟厨房里忙碌的管家道个别就离开,兜兜转转,海月穿过一白石圆拱门就被满眼的白梅给晃了眼,这几日雪都化了,白嫩嫩的小花开在枝头特别明显,更何况鼻尖还缠绕上一股暗香,使得还没食物入腹的肚子,一阵叽里咕噜乱叫 这…去厨房的路不该有这么好的园子吧,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走错路,海月转身就想离开,余光却飘到一个烟绿色的身影,仔细一看应该是个男子,男子身型高挑纤细,腰间系了一圈白狐毛,长发一直垂挂到臀下,发尾直直的朝着地面,一点也不卷 那人好像也发现了海月的存在,回转身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庞,男子双手抱着一薄瓷小盅,要不是上面盖了盖子,海月都以为一个嗜酒的妖精,大清早的跑梅园里喝酒呢,妖精…不不不,应该是男子好似认出海月“不知姑娘有何事” 有钱人家养出的男子就是不一样,不会开口就问,你是谁啊,来这里做什么之类。一句‘不知姑娘有何事’即客气又得体,让海月没了尴尬 再说美男不是那么容易彻底没印象的,海月自然认出这是大半年前在钱庄见过的公子,也是华亭口中医术了得的二哥哥,华松萝,据说华家生这位二公子时,花家老太太正在药房里处理松萝这味药草,名字由此而来 “在下海月,实在失礼,昨日夜宿贵府,这会正要去厨房跟管家打声招呼,没想到走错了路,惊扰了公子”海月用了自认为最得体的话,免得惊了这位倍受华亭喜欢的二哥,被华亭剥了皮 “无碍,只是府里路多复杂让海小姐苦恼了,还请稍等”华松萝得体一笑,颇有春风迎面的错觉,他向林子深处喊了声,一个黑衣佩剑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来这个世界后海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男人味的‘男人’,一身袍子裹在健硕的身体上,看着就很有力量,一百八十几公分的身高加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更是衬托得这位气质不凡,给人十足十不好惹的感觉 “让山苍子带海小姐去吧” 海月被华松萝客气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她没记性走错了,一句话居然说成华府路不好走,走错也怪华府布局不够贴心“那就多谢公子” 在华松萝面前海月一点也不敢越轨,倒不是怕丢了自己小市民的脸或者惹怒了华亭,只是这位二公子经历也算坎坷,十九岁嫁去从小定亲的女子家,三年未能生育,惹得妻主家人不满,应该是饱受了不少委屈,哪知道那位妻主外出公办遇到天灾,客死他乡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反正海月知道华松萝给妻主守了三年灵后就回了华家,随后离开皇城跟着家人到记阳镇定居,仔细算这位二公子也该有二十五六岁,但从华亭言语间感觉,这位公子没有再嫁的打算,而是拿起本就喜欢的医书细细专研起来 见走了一会也没到地方,海月忍不住跟这位很有男人味的男人搭讪“不知道刚刚二公子是不是在积取白梅上的露水” 挨揍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话说出去半响也没听到回应,海月对着高大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想到自己的生意,灵光一闪联想到一种商路“听说花露多数带有暗香,制得精华液可久久存留香气,不知道二公子是不是对制香感兴趣” “公子取露制药” “…这样”海月郁闷,没想到这么个大块头竟然是个闷货,名字也怪得很,山苍子?海月腹诽这不该也是一味草药吧? 好在没一会就到了厨房,被挽留下来用了早饭才跟管家正式道别离开华府直奔铺子,一路小跑到地方的时候已经一身热汗,海月没急着开门锁,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双间铺面,铺子的高大宽敞很得她的心,一时心喜一时又觉得压力无限 海月并没有急着找人来帮装修铺子,再说铺子的地板都是石板铺的,挺合她心意,大概丈量了下铺子的大小又在铺子前摆了个收美观的石头和木块的告示,便搭了马车回了鹿角村,这几日三个伯父得了资助都在筹备着建房子的事情,整个村也被这事弄得热闹异常 海月对这些事不在行,吉爹就请了原先帮他们翻修房子的老师傅来帮忙,吉祥心里憋着事,见海月回来也笑得有些胆怯,海月看着吉祥忙着泡茶的背影琢磨着这样不行,吉祥是个敏感胆小的男子,这会又怀孕,心思重恐怕要对身子不好 起身把人拉进怀里,吉祥挣了下睁不开也就低下头不说话,海月心里一阵生气,可还是憋着性子好声问“怎么了?这几日都不开心” “没有” “还说没有,当初家里突然冒出那么多亲戚我是吓了一跳,可现在事情都往好的地方发展,我都不生气了,你还气个什么” 吉祥抬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就是哭了一夜没睡的脸,海月心里一气,真想给这男人几拳,手上也用了力道揪吉祥的脸蛋“怎么弄成这样,孩子还想不想要了” “呜呜,想要”说着又哭了出来 “这孕夫哭多了可是伤眼睛的,再哭我可就不喜欢你了”海月无奈的给吉祥擦了眼泪,又在他微凸的小腹上揉摸了一会,吉祥也止了眼泪,平静了情绪靠在海月怀里 “我是不吉祥的男子”吉祥突然道 “…怎么这么说自己” “你还不明白吗,董家女子都…我也…”吉祥说着又激动起来“我太自私了,休了我吧,我不想妻主遇到不好的事” 海月一想就明白了,先前也不是没听到村里人议论过,可她只单纯的认为董家女人倒霉“你不是吉家的儿子吗,跟董家什么关系,再说,你就因为这小事冷落了我一个新年,我心里有多不痛快,知道吗”说着又在吉祥养出肉的脸上猛捏 吉祥本还伤感,这会脸颊疼得惊呼“妻主好妻主,别生气,是吉祥不对,疼…疼…” 海月把吉祥温柔的收拾了一通,下午去找村里有名的木匠去订货架,把要求说了个通透后就打算去村长家看看,路过林子口时看到一个男孩正蹲在那儿挖什么,仔细一看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主动到厨房帮忙的自家亲戚的孩子嘛,出于好奇海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男孩挖的认真,压根没注意身后人 海月低声一笑“做什么呢” 男孩也没被吓着,反而很有气势的丢给海月一个白眼“你前几日不是跟祥伯伯说要收好看的石头和木头吗,我们家欠你银子,我就来这边挖挖看有没有” 海月这次是真笑了“石头怎么长土里?” “你懂什么”说着手上的铲锹里已经挖出一个被泥抱着的硬块,剥干净上面的泥露出一块色泽美观的石头来,男孩颇为得意的眯着丹凤眼把石头在海月面前晃了晃,见海月一脸‘你运气好而已’更是得意的指了指旁边一棵树皮泛紫的树“知道这叫什么叔吗” “…不知道”海月老实的摇头 “哼!这树读书人叫紫叶树,种田的叫生石树,一般有这种树的地方,都能挖出一块这种石头,你不知道吗?” 海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扫了眼石头“那大家都知道就不值钱咯,你准备多少银子抵给我” 小家伙一竖指头,海月笑猜“五文?” “五两” “哈哈,真是…”海月毫不客气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额…小枣是吧?我铺子新开张,正准备收个学徒,如果你有兴趣就求了你爹爹过来,到时候你的月钱倒是可以用来抵债” 巫枣儿的脑袋被拍得一点一点的,恼红了脸,一把拍掉海月的爪子“你别不识货” “好好,就算识货我也没准备收这么贵的石头,我还有事,你找小朋友去玩吧,别把林子口挖的坑坑洼洼的,到时有人摔了找你要医药费,哈哈”海月说完又是一阵笑,才转身离开 巫枣恨恨的跺了跺脚,恶狠狠的瞪着海月的背影,随即又像想起什么,转身把刚刚挖的洞埋起来,往才建了个地基的家里跑去 巫枣今年十一岁,是董大伯的大儿子生的,在巫枣出生那年就去了,亲娘一直在矿里做事没空管他,一直跟着董大生活到今天,十一岁算是个早懂事的孩子 海月越琢磨越觉得可行,反正这一大家子男人都不能出去做什么活,还不如在自己小铺子里帮忙,还有几个年轻的,如果可以也招到铺子里,做做活给自己孩子存存嫁妆一点都不委屈他们 正想着迎面就看到村长黄丰收,旁边还走了一个衣着朴实的中年女子,经过介绍海月才知道这女子原先是村子里的夫子名字叫青文,去年因为远在他国的女儿娶夫才离开了大半年,因为村子里一直没来新夫子,她也有意回来继续教书,这才回来 三人聊了一会,海月谈吐文雅用词也得当,青文很快就和她谈到一处 “今天我给青夫子接风,你一起来喝杯酒吧”黄丰收看到海月如今过的不错,心里也高兴,毕竟这孩子是在自己眼皮底下从无到有,婚姻大事她也算半个媒人,关系自然亲近起来 “晚辈实在也喜欢听夫子说些见闻,那就不客气了,正好地窖里还藏了坛好酒,等会带过来” 捐钱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又和两人聊了几句,便往村子东头走去,三个大伯都把地选在那儿一块大空地上,仔细算算,这会儿地基应该打得差不多了,远远的隔着一块荒田就可以瞧见几十个女子干活的身影 再走近些就能发现工头的正在跟几个男子争论什么,吉爹也在人群里据理力争什么 “不是说五天就能打好地基,这都七天了,房子也没往上起,工钱倒是一天都不能少你们的,这是什么事啊”吉爹双手撑腰,一副要干架的摸样,海月第一次见这么强悍的老丈人,一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人 海月忽略了,她和吉祥这么婚事,还是吉爹跑了几十次村长家得来的呢。所以,吉爹绝对是个认准目标实干型的人 工头比较年轻,是之前帮着海月家翻修的人介绍来的,本来吉爹想请之前那个老工头,可人家在镇子里接了个大活,没空来,只得退而求其次,工头被一群男人围着,心里发慌连忙解释“故意拖工这事晚辈我可做不出来,你们看这片碎石多…冻土又难挖,我们也没有办法” “哪儿的地没碎石了,你不是欺负我们都是男人吧!”个子较矮的三伯突然发难 “对啊,雪都化了几天,哪来冻土”二伯也不是个省事的,他身型较为丰满,一胳膊肘子下去顶得年轻的工头一个踉跄“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要坑银子找大户去,我们一年到头存点银子不容易,都被你们坑了我们还活不活” 海月怕真打起来赶紧过去把人丛包围圈里拉出来“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这么闹着更耽误她们做活” 吉爹见自家人帮着外人有些不满,却又听海月对工头说“我知道起房子地基很重要马虎不得,可这么拖拖拉拉的我们不耐烦,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好,一大家子人等着房子住呢,你说是不是” “你谁啊…”工头只见过这家男人,没听说有女人啊 海月挺了挺胸“我们当然是一家子,前些日子一直没空过来也是因为信任你们才没来,如今你们这么干活可不行,到时候不是换人就是我天天来看着,真的没什么意思,更何况我们给的工钱也不低,到时候完工,我请大家一起喝一杯也就算是姐妹。以后在路上遇到了也能招呼一声不是” 工头见海月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庄稼女子,想了想,点头“行,这事也实在不怪我们,不过我们也不是地痞流氓耍赖的人,这地基延了些时间,我们后面补上来” “海月,属兔”海月拱手一笑 见海月一股子江湖气,领头的女子也不含糊,帅气的拱手道“龚光明,属牛” “那房子就拜托给龚姐姐了” 解决完延工的事,海月本来想回家跟吉祥温存一会,可看到三位伯伯和吉爹感激的眼神,一时作为女性的责任感觉醒,暗自估摸了下时间,在工地上转悠了一会才回去取了酒 吉祥正在屋子里做荷叶包听到动静,出屋子就见海月灰头土脸的从地窖里爬上了,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架子上那个黑不隆冬的罐子里装了什么东西被我不小心打了,差点没熏死我”海月觉得自己像刚从粪池里爬上来的,浑身闻起来臭得不行“下次有什么坏了赶紧扔掉” “什么坏了?”吉祥靠过去闻了闻,这味确实熏人帮着海月把弄脏的外套脱下来“应该是年前二伯送来的臭豆腐,忘记吃了。昨天还想着是油炸吃好还是熬酱好,今天就被你给砸了,你先去村长家吧等会我去收拾收拾” “嗯”海月伸着脖子看到厨房里一群小家伙忙着煮饭,最小的过了年才五岁,小萝卜头一个,心里顿时好笑“别让这群小崽子把厨房给烧了” “哪能啊,有李云和巫枣呢” “也是半大点的孩子”说着回房换了件水色的棉袄,这一年赚了钱她也做了几件新衣裳,走出去也不会跌面子,可惜这年代你穿衣服得非常小心,因为很多污垢弄上去后就别下洗掉,只能在上面绣朵花什么的掩盖掩盖,出门见吉祥已经打水把刚刚的脏衣服泡了起来,连忙道 “这么晚就别洗了,对了,家里年前不是多了很多料子?你送给几个孩子吧” “知道了”吉祥扶着腰站直身子,给海月拉了拉身上的衣裳“听说你要让小枣去铺子里当学徒?” 听着厨房里的吵闹声,欢乐又生机勃勃,海月站在院子里搂着吉祥的腰晒月亮,一时觉得照应几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怎么,那小子跟你说了?” “大伯没时间搭理他,他就跑来跟我说的” “你觉得不好?” “也不是”吉祥还想说什么,见海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一红“算了,你还是快去吃饭,晚上回来我们再说” 海月凑上去啃了口吉祥白嫩嫩的脖子才乐颠颠的抱着酒坛子出门,半路遇到来催人的黄英,海月这才知道村长不仅请了她,还把村里有点家业的都请了过来,一桌子坐了十一二个人,海月没法子,跑回家又搬了一坛酒过来 自己当初弄户籍需要人证明的时候,这里面有不少人都帮了忙,一桌子菜,海月钟情黄胖叔熬的豆腐鱼汤,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说休祠堂的事情,琢磨着,这是要捐钱? 果然,黄丰收接着就说道“我这儿还有些去年用剩下的村公费,足够把祠堂翻新一遍,就是我们村孩子多上学都没个地方” 立刻有人接话“这怕什么,学堂一块建了,也就几块砖瓦的事情” 这里坐的基本都是长辈,有人问好不好,海月觉着没什么大问题的都点头说好,更何况现在她有铺子要忙,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丢下一大家子男亲戚,到时候肯定需要村里人的照拂,所以当提出在座每人捐个二十两银子在祠堂边扩建学堂时,海月也连连赞同 二十两银子拿来买这好处实在不亏,虽然海月知道自己现在用银子的地方多,却觉得这笔银子不能省,自己那群男亲戚来鹿角村驻扎多少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今个村长也是有意照顾才把自己叫过来吃这顿饭的吧,否则她也没资格捐这银子 香气逼人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吃完饭后,黄英送走一群人,海月一直跟在后面,见人走光了才松了口气,对黄英说了句“替我谢谢你娘” 别看黄英是个庄稼人,在月色下眉眼一笑也是颇为奸诈的,那眼神盯得海月头皮发麻“我娘还怕你不痛快,呵呵,没想到你这脑子倒是个灵活的” 虽然动手能力比不上你们,可见识还是有的,海月耸了耸肩,挥了两下手就转身回家 回到家海月见自己刚刚弄脏的衣服这会正湿漉漉的晾在院子里,突然觉得挺无奈,回房间外间脱了沾了酒气的衣裳,梳洗一番撩开帘子进去看到吉祥正撅着屁股趴在被子上,忍不住一笑几步上去轻掐几下那又圆又翘的地方“怎么这姿态” “你别弄”吉祥撅着屁股已经睡着了,突然被海月下手,又迷糊又气恼 海月一把抱住吉祥“不许睡,你还没说在做什么呢” 吉祥瞪了眼海月“爹爹说每天坚持这个动作一刻,等生产的时候才顺畅” “真是辛苦你了” “…才不会,一点也不辛苦”吉祥醒了神,脱了衣裳钻到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突然问“你明天去铺子就把小枣带走吗?” 自从吉祥怀孕,晚上没了娱乐活动,海月就会拿本书看会,听吉祥问这事,想了下“明天肯定不行,我是这么想的,等铺子布置好,你也过去住着,再带上李云和巫枣” 吉祥听海月说让他也去,偷偷笑弯了眉“你没问问大伯和三伯?” “这…他们看着办吧,反正我店里准备找四个学徒,我明天走了你就这么跟他们说,要是服管教,就可以过去” “哧”吉祥一笑“还服管教呢,你以为你是当官的啊” “…这你可别小看,如果连自己的伙计都管教不好,还怎么能赚到银子”海月也怕弄到最后一群娇滴滴的男人闹脾气“这样好了,学徒我比较中意巫枣他年纪虽然小,但是挺聪明。还有李尤今年十八岁这年纪也合适,到时候拿了月钱也能当以后的嫁妆,一举两得” “这也不错” “嗯,剩下的我再给你一个名额,只要别把那三个小不点给我折腾过去就好” “那我爹不跟过去?”吉祥问出口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海月叹了一声“你知道我这铺子买了多少银子吗” 吉祥睁着一双黑眼睛看着海月摇摇头 “一千六百两” 啊…吉祥惊呼一声坐了起来,随即又被海月压了回去“别冻到,吃药对孩子的脑子不好” “…可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我慢慢还,所以生意刚做,村子里也这么多事,暂时就不全搬过去了,这会你身子也重,平时吃吃喝喝就行,要是这边住烦了就去镇里住,镇里住烦了就回村子住,别的你也不要多想” “我…又不是娇气的贵家公子” 你不娇气谁娇气,这话海月没敢说出来,两人又聊了会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又带了些咸菜什么的就去镇里,远远的看到一大群人站在自己铺子门口,海月还惊了一下,随即看到那些人不是抗着木头就是抱着石头,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嗨,挤什么啊,后面去” 海月挥了挥铜钥匙“我是这老板” 立马让出一个道来,海月开了门,搬出一张桌子就开始收东西,她琢磨着收些颜色特别的到时候放到架子上,饰品配着颜色展示在石头或者木料上,肯定比光放在盘子里好看,更何况她卖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黄金玉器,不怕人抢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第一个人拿出两巴掌大用绸子仔细裹好的血红色石头,海月看着那慎重就心虚“这位客人,我是收好看的石头,不需要太贵重的” 那人一愣,随即翻脸“搞什么玩意,你说收奇石,奇石哪有不贵重的”引来后面一阵吵闹 海月当机立断站起身,大声道“我告示上是说收好看的石头,但绝对不是贵重的奇石”这话一出后面排队的更吵了,嚷嚷着说是骗人 “破石头哪有人收,老板你不是开玩笑吗” “就是,我们带来的可都是上好的檀木,金丝楠木,红木,杉木,香木,要是你随随便便要块烧柴的木头何必大贴告示” “…我确实只要普通的石木,但是外观颜色要好看,用来当摆台用的,各位带来奇石名木的真是抱歉了” “感情老娘没吃早饭就跑过来被你当猴耍呢”也不知道是哪位强悍的,一拍桌子在海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揍了一拳,眼冒金星一摸鼻血都出来了,正闹得不可开交好在华亭几人巡逻路过,这才没酿成惨案 一团人骂骂咧咧的好一会才散,留下十个人不到抱着石头木头傻站着,看海月狼狈样华亭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你行不行啊,生意没做就闹得鸡飞狗跳,还被人给揍了,当初打架不是连我都赢了吗?” “…你怎么还不走”第一次被人实实在在揍了一拳后头晕脑胀的疼,海月一时对面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各种羡慕嫉妒恨 “喂,你这女人好没良心” 海月翻了个白眼,招手示意几个留下的人来看货,没太糟糕的是也收到几个合心意的,尤其一个老妇人驼了一筐雨花石一般剔透的石头过来,一数居然有一百颗,那老妇人出价一两,海月也没还价收下来 “…收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做什么” “你管” “嘿,怎么跟个男人似的使小性子,打你的也不是我,不该在这儿拿我撒气吧”华亭拍案而起,却见海月一脸委屈嫉妒恨的转身留给自己一个背影,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你家男人怎么受得了你的啊” “哼,我家男人爱死我了” 听了这话华亭忍不住指责“我胃抽啊,你家男人肯定没带眼睛挑了你这么个又怪又妖气的女人!!堂堂女人被揍一下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嗨,你可别这么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是朋友,这么损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海月见华亭一副快爆炸的摸样,赶紧转移话题“总之今天谢谢你帮我把那群泼妇挡回去,至于这些石头的用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哼哼,想谢就实际点”华亭不想自找气受,也顺着换了个话题 “好好好,等我开张”说话间海月也不闲着,把铺子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再把后院靠河的屋子打开门窗通气,正想去集市里淘些二手家具回来,就见华亭还在前厅,不由得感叹“你是真闲,吃百姓饭可不带这么偷懒的” “我吃的是国家饭” “还不是百姓交的税” “…这什么歪理。喂,你要去哪儿,我也去”华亭也就二十岁的年纪,爱玩爱闹,要不是家人看的紧,她肯定带着自己的宝贝大刀去闯荡江湖。短短半年能跟海月玩到这么熟也大大的出乎她意料 追来的吉祥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专卖二手的集市在镇子的西南角落里,小物件摆摊的多,大物件都是店铺,海月走了一圈零零散散的选了十几样东西,虽然前厅的展货架已经定做,可桌子椅子什么的都得买些,床也要买几张,想到吉祥有孕在身海月决定去买张新床 华亭巡逻的都是地价高的地方,没逛过这种地方,见海月这么不挑剔,皱起了眉“啧啧,你到底有多穷啊,这桌子少了个角你也买。你连新桌子都买不起,你的货怎么办” “…你还真爱操心,过年的时候货我早就准备妥当,更何况这桌子是我自己房间用,边边角角少点不影响什么。哎,现在没银子将就将就很正常” “哪里正常,我饿死了,先去吃饭吧”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海月也觉得肚子饿的很,正准备找哪儿有吃的,就看到一抹淡绿色的身影,看着眼熟的很 “看什么呢,我们去那家吃羊肉汤面吧” 海月收回视线,看了眼羊肉面馆摇摇头“羊肉我不爱吃,而且我刚刚在那儿好像看到你二哥了” “什么,我二哥?”华亭立马顺着海月的视线找人“哪儿,哪儿” “进了那家叫金兰的铺子了” 华亭握了刀就快步过去,海月当然也跟着,还没踏进铺子就闻到一阵繁复的香气扑面而来,闻着头晕,海月本不想进这店却被突然回头的华亭拉扯一把,跨过门槛,海月只觉得一股名为‘香’的冲击波,撞得她眼冒金星,昏昏欲绝 “呕”一弯腰就吐了出来 “啊,你搞什么啊”华亭没来得及躲开,全吐在她的裤子上,幸亏海月还没来得及吃饭,大多吐的是酸水,也顾不得华亭的裤子,此刻她头晕脑沉,双腿发软 “没事吧你”华亭见海月脸色惨白,知道情况不对,也顾不得裤子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海月哪里还有力气说话,拼了力气不晕过去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时华松萝从内室走出来,见自己妹妹半拖着半死不活的海月,皱起眉“小亭,你赶紧把人抬出去,她好像受不了这儿的香气” “啊?”华亭虽然疑惑还有人能闻香气弄成这样,但还是手脚利落的把人拖了出去,平放在街道的青石板路上,华松萝从架子上拿了一小瓶醒神薄荷精油跟了出来,倒出一些涂在海月的人中和太阳穴,按摩起来 这大街上呢,肌肤相亲的怎么行,华亭赶紧推开华松萝“二哥,我来” 不一会海月就恢复了意识,见身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心有余悸的看了华松萝和他身后的铺子 “你到底怎么回事,吐了我一身,脏死了”见人醒过来,华亭注意力又转回到自己裤子,海月见自己躺在大马路上实在没形象,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怒道“还不是你,拉着我就进那么恐怖的地方,差点被你害死啊” “哪里恐怖了” “海小姐不喜香?”一边的华松萝突然问 “倒不是”海月被折腾的够呛,虽然华松萝长得不错,是位谦谦公子,可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这会她不能绅士,应该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意见“咳,香当然是人人喜欢,可是这间铺子的香太杂太邪恶了,就像臭豆腐、粪便、腐烂的食物、脚臭、腋臭这些臭单独闻闻你还能忍受,要是搅在一起谁受得了啊” 这比喻足够恶心人,周围的人想象那混合的臭味,顿时觉得一阵胃难受 华松萝脸色白了白,海月假装自己的话没有恶意,华亭压根没注意这些,她只是觉得再穿着这件裤子她也要吐了“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得回去换条裤子” 海月腿还发软,见华亭走了,华松萝也转身进了铺子,对于伤患不闻不问,哪还有那日的礼貌得体,看着背影就透着一股子腹黑,就是嘛,这世界哪存在漂亮有钱又心好的人。海月一时觉得今天黄历应该这么写:不宜出门否则天降香祸 被香味熏得腻了五脏,海月午饭找了家顶辣的粉条摊子解决,吃后又闹胃部舒服,买了些药丸吃了才算折腾完,下午又置办了些开铺子需要用的东西,回去就看到铺子门口摆了大包小包,还有张很眼熟的桌子和床 “妻主!”吉祥等了半天,这会见到海月高兴得快飞起来 “你…怎么来了” 见海月皱眉,吉祥有些忐忑“爹爹说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让我过来照应你,咦,你脸怎么了?” “…没事…”海月当然不反对有人帮自己暖被窝,只是她真的不太放心吉祥的身子,男人怀孕前五个月的时候都是很需要照顾的,弄不好就小产,本来是舍不得他挺着个肚子忙里忙外,这会来了她也就不说什么,请了两个卖力气的劳工把东西搬进铺面上的二层,再加上买的家具送到,这么一布置还真有点新家的味道 夜幕降临,街道两边点起了灯,吉祥强忍着兴奋的小模样趴在窗户上一边舔着麦芽糖一边瞧下面的行人,海月则在隔壁布置好的工作室里清理吉祥从家里带来的成品货,过年十来天再加上最近几日,出来的货也有五六百件再加上她走村串巷收集来的三百多样小绣品经过小小加工也可以卖,这些够开张摆货了 工作室中央摆了两张长桌拼起的工作台,墙边置了六层的摆货架,海月坐在长凳上拿着纸笔算货量和价钱,心里琢磨着后天货架就能到接着大后天开张,学徒先不忙着找,可是客要请的,铺子后院的房子里放些休息的桌椅和糕点就好,菜自己买,再请了宴客的掌勺厨子来置办给个工钱就好 请村里会敲锣打鼓的来热闹一番,也能余留下几十两的余钱 想着海月就拿出今天买的空帖子开始写请帖,村里的熟人要请,邻里的掌柜也要请,一算下来竟然有五十来个人,想想以防万一摆个七桌就差不多了 “妻主吃些东西,我刚刚下楼买的”吉祥推门进来,海月停下笔看了写了一摞的请帖,再看外面完全黑了天,就为吉祥一副开心兴奋的样担心“以后天黑了别出去” “就在下面门口…” “那也不行,镇子里流氓多的很”海月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捏了捏吉祥的翘臀“以后出门都要吱会一声,知道没” 吉祥一副顺从的可爱模样直点头“刚刚我看你写的认真,也没敢叫你” 赚钱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天还没亮海月请了漆匠把里里外外都重新刷了一遍,请帖送出去后又买了许多吉祥喜欢的花草在院子里布置了个半圆的花坛,各个窗口换了自制的彩色窗纸,还都垂挂了绿油油的吊兰,整个铺面一时从深沉变得明亮,风味颇有些活泼可爱 当然,昨天定做的匾额也做好送到,‘南梦庄’三个字用粉色的涂料写成,字体飘逸自由,也不失雅致,稍稍一番作为,这儿已经是整条街颇为显眼的存在 第二天货架送了过来,跟来帮忙的还有黄英和几个堂哥,吉祥本来想做饭却被海月拦住,去酒楼里订了三顿饭后,几个人关上门开始收拾铺子的摆设,在之前的世界海月也是个喜欢看书的,审美方面受到很多不同民族元素的混合,杂到野鸡毛、鸭毛都不放过,铺面大一群人一直忙到午夜才全部弄好 海月把几个人带到预定好的客栈休息,回来时牵着吉祥的手有点紧,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待跨进铺子点上绘制着仙男图的彩灯,斑斓五彩的灯光下琳琅满目的商品实在是美得没话说,集来的各色石木交相辉映,‘布伶布伶’闪闪发亮的像来到童话世界 老天垂怜,开张的日子是个好天气一早吃过早饭,黄村长就带着十几个人敲锣打鼓的过来,吉爹也带着几个伯伯和侄子侄女来了,请来的客人陆陆续续前来恭贺,海月在店门前拉上红绸招呼客人 一时热闹得震了半个记阳镇 华亭很给力的带了十几个朋友前来祝贺,铺子里的伙计是新请的,这会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敲锣打鼓的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商品海月也没特别提高价格,大概也就贵了十文到五十文钱的样子 买的人一时多得挤不下铺子,华亭更是很够姐们的拉着几个朋友一人买了八件,算是发发发的祝意 货品急剧减少,看得海月有点冒汗,别看摆出来一千件商品,可是有三四百件都是便宜的小物件,也就二三十文的样子,这一个上午一卖就是四百多件货,要不是吉爹从家里带来过了时节一时没卖出去的两百多件存货,这铺子空荡荡的可真不好看 一边华亭盯着墙上用各色羽毛贴制而成的画框发呆,这画高三米多长六七米的样子,几乎覆盖了整个正面的墙,气势实在是惊人,她想买这个来着,结果被海月那女人给拒绝了,这会正失落呢 “华小姐,该入座了” “哦~”华亭觉着这声音好听,转身看到一位精致的美人,眼前一亮,粉嫩的妆面,左眼角绘了只彩色的花骨朵上挑着,一身桃红的长裙配藕色的小夹袄,头饰是从未见过的款式,贴在绾起的黑发上,娇媚端正又可爱,偏偏颜色素雅,怎么看怎么惹眼“你是?” “海掌柜是奴家妻主” 华亭听了这话一脸纠结起来,吉祥有些纳闷,今天妻主特意给自己打扮一番,又把压箱底的头饰拿出来戴上,在这厅里走来走去不下十趟,这人怎么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华小姐该入席了?” “…好” 先前就说过吉祥的脸部线条比较分明,黑的时候还不怎么样,可这一年养白后越发的精致好看,五官都是中规中规,可凑一起就是难得的细致好看,海月挺得意自己把吉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好吉祥性子娇滴滴的,原先做活养家忍了这份娇气,可海月宠着他,使得他的娇气慢慢的全露了出来 生活的经历让吉祥娇滴滴却没那么扭捏,那股风情柔软又难得自然,华亭更加失落了,看着吉祥搂着美人挨桌的敬酒,就觉着这女人也太幸福快活了点,简直是春风得意嘛 一顿敲锣打鼓的宴请后店铺正式开下来,第一个月不用还房钱,海月也留下了三个堂哥和一个侄子帮忙做事,吉爹是村子镇子两头跑,一时南梦庄人气十足 六月份吉祥七个月的肚子已经鼓出来很多,每次看到他捧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海月都忍不住要笑,哎呀呀,怎么就男人生孩子呢,看着还那么顺眼,她真的是融入这个世界了? 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天,跟邻里也混得乐融融,这天海月吃完晚饭独自出去转悠,琢磨着可不可以扩展业务,她做了一年多饰品也算是其中行家,只是每个月赚的银子还了房钱也只能剩下十几二十两的样子,再划掉开销也没剩几两,这么熬两年?想想憋屈 再说,不久后肯定会有人开出同样的铺子跟自己抢生意,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一失足成穷光蛋 记阳城巷巷通大道,兜兜转转竟走到乌蓬河有名的单石拱桥上,海月在桥上停了下来,眺望过去从这儿隐约可以看到自己铺子的后院,河面上时不时有挂了灯的小船划过,突然想起华亭说的话:过了桥往西走一条街就是花街柳巷 她还没去过呢,心里争斗了会海月还是决定去看看,她跟自己说,只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商路,绝对不是去看美男的 刚转身就瞧见桥下一把紫色的油纸伞,撑伞的人身材高挑、身着一袭红纱裙、一看走路姿态就知道是极其有风姿的男子,海月先是疑惑,下雨了? 随即发现男子有着一头黑亮的长发直拖脚踝,发尾俏皮的卷起,被那头美得惊人的长发吸引住,海月顺着如流光的黑发往上看去,玉雕般的十指,指端上了纯白指粉妖异异常,这…男人是? 海月迫不及待朝伞下半遮的面容看去,啊!居然带了面纱,那人感觉到有人注视,微抬纸伞抬眸看来,海月只觉得这男人眼睛会说话,而且是…情话,缠缠绵绵生死相依的那种,长长的睫毛犹如火红的蝴蝶轻轻一颤就带着情话飞到她的面前 男子飘飘然的就走近了身,可以看到红纱后面若隐若现饱满又红润的双唇,要不是周围还有人,海月都要以为自己来到聊斋志异里遇到了只艳鬼 华公子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姑娘,可知道南梦庄怎么走” 这声音…张扬甜美,真的是诱人的很,近在咫尺的身体更是散发出一股纯种品质的玫瑰香味,海月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家道“应该就是那边” “狸儿多谢姑娘指点” 看男子那双不笑而含笑意的媚眼,海月触电般哆嗦了下 居然自报呼名,海月想,这恐怕是花街柳巷的公子,这般风情价格肯定不是一般的高 盯着一主一仆消失在拐角处,海月又挣扎了一番,提腿就抄小路往铺子里跑,开了后院门进去没看到吉祥在院子里散步,蹑手蹑脚的撩开后堂隔着的帘子往铺子里瞧,不过一会那红衣男子果然带着小侍进来 男子挑东西好像很讲究,稍微看得上眼的才拿出来瞧瞧,还问了伙计东西是什么材料做的,结果伙计一问三不知,海月自叹失职。见男子快看完所有的货海月像一口气喝了一瓶啤酒似的,心里那个憋烧… “喂,你做什么呢” “…你要吓死你婶啊!”转头看是巫枣,海月做贼心虚的暗自松口气,见巫枣手上拿着装了新品的竹篮,伸手拿过来“咳,你回去吧,我来放货” 巫枣奇奇怪怪的盯了海月一会,伸着脖子就要看前厅有什么 “再看让你当伙计” “哼,伙计有什么不好,虽然抛头露面可耐不住月钱多啊” 海月伸手赶人“去去,学徒能拿银子就不错了,再说你个小孩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没事就上去看看你祥伯有没有什么要帮忙做的” 等撩了帘子出去红衣男子已经在结账,红衣男子看到海月眼角弯了弯,海月故作淡定的回以一笑,也没注意到又进了客人,拿着竹篮走过去,看了眼红衣男子挑的款式,从篮子里挑拣出一朵酒红色的罂粟花递过去“这是赠送公子的,以后还请多光临” 自称狸儿的男子一笑“多谢” 有伙计在海月不敢多花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样的美人多来来店里也对生意有帮助。呵呵,就当打了个折扣,送走红衣美男,海月一屁股坐到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喝着茶才发现店里还有客人 仔细一瞧,哎哟,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是华二公子和他高大的护卫,见伙计在招呼海月也没凑上前,只是从竹篮里挑出一个三叶草的耳钉放在一边,却见华松萝看了半天一样东西也没买就转身出了铺子,海月今天第三次做心理斗争 想起自己还欠人家妹妹二百两银子,把挑出来的东西放到小绸布包里就追了出去,人已经上了马车,连忙叫住“难得见华二公子光临,正巧我这儿刚出了新货也算精致,送了公子随意玩玩” 山苍子接了东西,听马车里传出声音“无功不受禄,上次我铺子的杂味还累得海小姐受了罪,实在不好意思白拿,多少银子海小姐还是收了吧” 喂喂,怎么还提这事,这男人也未必有些小心眼吧…海月看山苍子真掏荷包,连忙摆手“实在不用,亭衙役没少对我照顾,这点不值钱的东西实在没必要在意,我这就不耽误公子了”说着就开溜 回去后就让伙计关门歇了铺子,上楼瞧见吉祥几人正围在一起研制新品,心里突然觉得这样不行,因为资金问题她一直没办法把铺子里商品的档次提上去,所以富人多半是买了玩玩,也不会真的带了去什么重要的宴会 只是换个角度想想平头百姓才是这家店的主要客源,也就没什么值得提升的 吉祥抬头见海月一脸苦恼不由得担心,晚上上了床才问“你今天好像有心事,是不是铺子生意不好?” “…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月能从吉祥身上闻到股子奶味,不确定的靠过去仔细嗅了嗅,一脸囧的问“你有奶了?” “…没奶那孩子吃什么”吉祥语气又羞又恼,海月倒是来了兴致,凑过去扒拉吉祥里衣“给我舔舔” “…不行,现在还出不来” “那我吸吸” “不要…唔…” 折腾了会见吉祥气喘吁吁,海月不敢太放肆,忍了心中的邪火闷闷睡去,第二天一早难得的去了早市买菜,挑了许多应季的果子准备放在铺子里招呼客人用,东西都让小贩送回铺子,海月就继续沿着乌蓬河闲逛 走了一会看到华亭和几个衙役正在河边的小摊子上吃面,准备过去打个招呼,余光却看到旁边的巷子里一抹红影,仔细一看居然是昨天的妖艳男子抱着一个圆咕隆冬的西瓜,这形象真是… 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诡异心思,海月追了过去,转过拐角处看到男子原来不是一个人,他的小厮在前面抱了个更大的“咳咳,要帮忙吗?” “是南梦庄的掌柜啊” “呵呵,叫我海月就好”接过西瓜,海月注意到这个男子在日光下更有一番魅人的风味,容貌比想象中的还要艳了几份“你们要把瓜搬哪里” “真是谢谢月儿姑娘,叫我狸儿便好,瓜只要拿到前面的小楼里” 海月看过去,那是栋前后都两层的院子,她记得之前应该是没人住的,进去后更是被满屋子的凌乱家具吓了一跳“你们是新搬来的?” “我是从家偷偷跑出来游玩的,准备在这儿住上一季”男子笑得有些俏皮,却分明透着引诱“你肯定知道九月的仙神节吧,我听说很热闹,就连邻国的文人墨客都会来参加呢,很期待” “…这样,难怪之前没见过你”海月心里嘀咕原来不是花街柳巷的公子,假装淡定的移开视线,指了指堆放得乱七八糟的家具“要不要帮忙” 红衣男子媚眼轻启,略微犹豫“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只要挪个位置就好”说着就开工,海月暗骂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是说实话…美男啊,看起来没有独自生活的经验,还带了个呆头呆脑的侍从,是个女人都不忍心啊! 合作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一直忙了将近一个时辰,身体上的疲惫让海月美男在旁也没了别的小心思,然后纳闷的告辞回家,都不知道自己这白工怎么做得这么乐呵呵的,额,她果然因为水土原因变成狼了? 这种要出轨的势头是个怎么回事…尤其是听到男子说只住三个月,就…更想有点什么了,海月回到铺子呆坐着在内心深处开始进行自我教育、批评以及谴责。两天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铺子里研究新花样 直到红衣男子再次来铺子里,而且不是买东西而是找她,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换掉了一身红衣穿得朴朴实实,头上戴了纱笠挡住脸,长长的头发也盘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常出行的已婚男子 要不是声音没变,估计海月也不会认出来,见吉祥不在可视范围,海月压低声音问“你这是?” “我想游玩记阳镇,你肯不肯带路” “…这儿也没什么好游玩的吧”海月忐忑,却在心里想,如果你晚上约我去小黑巷子里牵个手什么的也比这光明正大的出轨好啊,吉祥知道了还不哭得稀里哗啦,乱七八糟?额… “额,也许是我多心,可…我有相公了,这时他正有孕在身,我不能气到他”这话说得有点自作多情的说 “…我会付你工钱的” 海月随口说了句“要不?你给我工钱我派个伙计去陪你?” 男子看不清表情,可是感觉心情不太好,盯了海月一会就转身离开了铺子 意识到刚刚自己过分了,海月恨不得咬自己舌头,可是答应了同游就代表自己决定出轨并且付诸行动,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暂时做个品德高尚的妻主,不能欺负了吉祥…更何况,她还得抓紧时间赚银子呢,哪有时间东搞西搞的,这么想着也就安心,晚上跟邻里的几个掌柜的一起喝了杯小酒,聊了聊两个半月后的仙神节 仙神节无非就是祈福之类的祭拜活动,只是发展几百年至今已经在形式意义上都有了大的改变,反正就是人多热闹,整个记阳城几条主要街道都会通宵挂灯并有摊位兜售物品,临近的南丸国和大理国都会有大批游人过来玩乐 回家后海月就一直琢磨着为期三天的仙神节弄点什么卖卖,对了,得先在正门街那儿定个好摊位,去年她也就耳闻了一下,根本没银子租个摊位,进屋看到吉祥在那儿缝孩子的小衣服,也就坐过去看着 “怎么了”吉祥被海月盯的不自在,扭了扭身子放下针线,海月瞪了一眼“还怎么,都说不要点这么个小灯就做针线活,你现在年轻不觉得,以后很容易老花眼什么的,痛苦着呢” “睡不着,我就做了一小会儿” “下次一小会也不许”看吉祥揉腰,想起今天吉祥要看大夫的事“对了,今天跟爹去医馆大夫怎么说” “就是让多走动,别的也没什么” 记得这几日吉祥一直腰酸,今天让去医馆看看自己竟然忘记陪了,心虚的瞧着男人,见他没有不快的表情,才笑道“呵呵,你是越来越懒了,店里的活让他们几个做,明天让李云跟你一起出去走走,买点喜欢吃的、穿的” 吉祥正起身要去给海月倒水,听了这话转身瞪了眼海月“别李云李云的叫,我这个堂弟弟还没出门呢,闺名都被你叫腻歪了。再说我也不缺那些东西,乱使那银子做什么” “…我错了”海月一把抱住吉祥的粗腰,坏心眼的簕了簕肚子里的孩子“总之这小东西折腾得你够呛,等他出来了我就吊树上打屁股” “不许!” 海月一愣“…不是吧,这就维护上了?” 吉祥转过身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着海月“你可答应我要疼孩子,不能欺负他” “…这话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我看起来这么像恶母?” “万一我…” “别别,别说”海月知道吉祥要说什么,之前不是没说过“别人生个孩子跟下蛋一样容易,怎么到你这儿就生死未卜了,是想吓死我还是气死我” “我不说了”吉祥低了头,他也知道自己晦气,可听海月说要吊着打孩子,他听着心疼得不行“我不说了,妻主别气了” 海月也不能为这点事真生气,可心里一口气堵着不舒服,重重的在吉祥臀上拍了好几下,见吉祥委屈的小样才满意的去洗漱上床,读了篇故事给吉祥和孩子听 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可也没到忙得不可开交的地步,海月就利用这段时间去淘买碎玉、宝石、金银之类较拿得上台面的东西,每日在这圈子里打转,也跟不少做这行的人熟悉起来,经过精打细算她准备请两个会雕刻的师傅回来,提升一下商品的档次 这天照样四处闲逛,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华松萝开的铺子前,看着金灿灿的金兰两字海月一点踏进去的**也没有,现在想想虽然这铺子里香得要人命,可接触过几次华松萝本人,他身上是一点香不带的,这是为什么呢?想了会没想明白正想离开,就见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从店内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一瞬就对上,海月拱手一笑,没想到华松萝竟走了过来“海小姐有事?” “这个…是有点小事” “那请” “千万别让我进你的店”海月打断华松萝的话,表情苦楚“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两人加上山苍子找了家茶楼坐下,其实海月本来真的没什么事,可她最近想找个人合资,正巧遇到了位很有钱的怎么能放过机会,海月抱着试试的心态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的是华松萝只想了一会就同意了 “只是我平日要研习医术和香药,并无时间管理铺子”华松萝表明自己不会去管铺子,可是利润还是要对半分的 海月听华松萝说有几间闲置的铺面已经高兴的不行,哪里还指望这位公子真的去做生意,心里腹诽那金兰店估摸着也是个赔钱的存在,很爽快的答应让华松萝当甩手掌柜 名字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铺子海月选了个靠城东的,制定了装修风格后就请了人来上工,最后就是物色员工 这天一早约了卖原石的裘掌柜去见三个年轻的手艺人,海月换了身雅致的衣服便出了门,来到红门茶馆的时候听说人已经到了,加快步子跟着小二上了楼,这个点人还很少,她远远的听到一个大嗓门正在说话,心想这手艺还真豪迈?一撩帘子进去愣了下,那坐在裘掌柜旁边高头大马的女子有些眼熟 “咦,是你”那女子认出了她 可海月半天没想起来“你是?” 只见那女子轰的站起身,对裘掌柜说“你可别受了骗,这人我见过,贴个告示说是收石,结果只要路边都可以捡到的破烂货” 听了这话海月猛然想起,这女人就是当初揍了自己一拳的家伙,脸黑了黑对一脸尴尬的裘掌柜笑笑“当初海某生意做的小,不敢收也没银子收,如今也不是太富裕,可打心里是真真实实要做生意的,这位大姐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子也不看海月,只是对裘掌柜说“小打小闹的你叫上我做什么,扰了我好梦” 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是三个年级不大的女子,态度很好,见气氛不对只笑打了招呼便安静的坐在一边,这时候裘掌柜安抚了那女人又互相介绍了一下,海月便对三个手艺师傅说了自己的要求,她的要求很低,对于这些刚出师的人来说也不高 说了个大概,其中一个女子问“那…月钱怎么算?” “是这样的,我给的福利一向优厚,第一个月一两银子,如果做得合适我们就签个契约,每个月二两,当然这银子也不是固定的,就要看以后生意怎么样,然后大概是只要铺子不倒,即使六十岁你们退工回家,每月也能领到一两银子的养老钱直到百年,如果铺子倒了你们必然能拿到一定的补偿费” 海月又道“你们也别惊奇,每个在我手下做事的人都有这样的福利” 在座的几人确实都惊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铺子给做工的这么奇怪的福利,三个手艺师傅相视一眼便点头同意去了试试。几人吃了顿饭,原先不满的女子也没再说什么刺人的话,只是也没说什么好话 新的铺子取名为‘银梦庄’,铺子虽然比南梦庄小点,却也是五脏俱全 因为华松萝出的是大头,很多事决定下来后海月都要去跟他知会一声,两人见面也就平凡起来,大多是下午的时候去金兰找他,那儿的伙计看到海月往门口一站就很懂事的去里面叫人,后来干脆把后门留给了海月 两人偶尔发生点分歧,华松萝虽然不会据理力争或者指责什么,但他会皱眉,稍稍一皱眉就表示他可能不愿意为这一部分付银子,因为…他不满意 海月心叹:有钱就是爷,跟男尊女卑女尊男卑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争不过受了委屈后就回去跟吉祥抱怨,就这样一个半月下来才把银梦庄给全部弄好,聘了两个伙计、两个学徒、三个手艺师傅 三个手艺师傅早在聘用那天开始在南梦庄那儿开工囤货,这会已经有七百多件饰品可以上架,流程一般是原先南梦庄的人用上好的布料做好,两个手艺师傅只需要负责把碎玉、宝石之类的处理一下镶嵌上去便好 海月每天都会去检查成品,也会带好坏不同的商品去给华松萝看,见华松萝偶尔爱不释手海月就会腹黑的拿回来放进盒子里说“这是商品” 三个年轻手艺师傅都是才从师门出来讨生活的,干起活特别拼命,海月给她们在铺子后面的院子里各自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学徒和伙计则是住一间 开张那天华松萝没请人,自己也没来,海月就把生意上接触的人全请来吃了顿饭,一算下来竟有十五桌人,海月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的,等精力从铺子上转移到家里时吉祥的孩子已经怀了九个多月,差不多还有二十天就要生产 海月消停下来等着自己的孩子出世,可是银梦庄五天盈利一千两七百三十二两的成绩着实让她定不下心,激动的先去把欠华亭的银子还了,随即又去大批的购回碎玉碎石,晚上高兴的睡不着就画画设计图(虽然画工不怎么样,可这一年多的练习也不是白废的) 吉祥很体谅海月,虽然对华家那位公子有些吃味也体贴的没有表现出来,更何况家里这么多人,他最近又交了个好朋友,两人偶尔见见面喝杯茶看看戏也不会太寂寞,就是对于快要生产这件事,有点紧张 海月抬头见躺在床上的吉祥正睁大了一双眼盯着自己看,摸了摸脸疑惑道“不睡觉看什么呢” 吉祥嘴巴一瘪,艰难的转身过去,海月知道这表示相公不快活了,丢了笔把人从床上挖起来,啃了几下鼻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有人欺负我们的宝宝” “啊?”海月听了这话想笑,却还是憋笑的问“谁欺负我们的宝宝了,我去打他” “你”吉祥幽怨的斜了眼海月,海月纳闷“我怎么欺负他了?” 吉祥来了气“还说没,宝宝到现在名字都没有” “…这事啊”海月更纳闷了“我想孩子的名字得看什么时候出生,然后请个相士算下命里缺什么,才能取个好名字” “那么讲究?”吉祥有些不信,总觉着海月这个当娘的不合格 海月叹了口气,想想吉祥在家不是做手工活就是做饭什么的,完全太单调的生活,想了想“要不,我明天带你去看戏吧” 吉祥两眼立马闪闪发亮“你不是说你不喜欢?” “不然还能做什么…” “哼,你不喜欢去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和狸儿去呢”吉祥嘀咕着,海月感觉好像听了个熟悉的名字,不过也没在意,心想快要生产了,吉祥心里头肯定也很紧张,得给他转移下注意力 让相公欢欢喜喜的待产才算一个好妻主,对不对? 官司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海月还是带了吉祥去看了场戏,说实话,在没广播,没电视,没电脑的环境下从头到尾看场戏曲绝对不是什么无聊的事,看得出乎意料的入神,随即哀叹她都很久没正儿八经的听段音乐了,难怪总觉得生活不是那么完美 原来是缺少优美的音乐… 海月恍然大悟,决定让巫枣学个乐器什么的,以后想听了也能撑着长辈的身份要求来一曲,是不是 又谢了一幕,海月动了动脖子从桌上拿了块红豆糕咬了一口,随即递给旁边的吉祥,吉祥撅了撅嘴咬了一小口“还有最后一幕,也不知道洁儿能不能跟王士重归于好” 海月心想,就王士那花心女人有什么好惦记的,洁儿那样聪慧的男子重新找个女人好了,虽然这么想可海月不敢说出来,毕竟她之前也有过出轨的小心思呢,想了想说“最主要还是两人情投意合,王士也不是洁儿的唯一选择” “那多可惜,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走了那么多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就是小屁孩不懂事,找个臭味相投的一起闯祸玩乐罢了,那是友情,跟爱情可差远了。儿时的友情单纯没有利益左右,可大了的爱情可是随时经受各种考验的” 吉祥轻哼一声“你怎地这样讨厌” 听吉祥连说话都用上了戏文调调,娇滴滴的特别挠心,海月咧嘴盯着吉祥傻笑 最近天气有些闷热,人人都喜欢蹲家里不动,黄英今儿个却早早的搭车来到镇子上,办完事去南梦庄找海月,听说人去了戏楼也就没有多等,村里高成昨天晚上喝醉了死在河沟里,本来她是想来知会一声,想想下午还有事就告诉了吉爹 死了个恶霸这事村里人最多暗喜,可吉爹、吉祥和海月应该是很高兴的,虽然是个白事,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件喜事 吉爹把这事告诉了海月,海月听着愣了下也就没再去想,她没打算告诉吉祥,现在吉祥过得也挺不错,肚子里的孩子又快生了,何必提以前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吉爹也是这个意思 哪知道第二天就出了事,海月正在银梦庄里看货巫枣气喘吁吁跑过来说吉爹和吉祥被官府抓了,开什么玩笑,吉祥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让他蹲牢房,是不是有意谋杀啊!海月又气又急的跑到衙门要人,却被告知吉爹和吉祥是疑犯,明天要升堂审问 海月只得去找华亭,华亭听了这事觉得不太可能,海月急了“我是不是无聊到抽风了,拿这事骗你,我都想杀进牢房去了!” “你等等,这事不对啊”华亭被急红了眼的海月从衙门里叫出来,一听出了这事,顿时觉得不合情理“你是不是得罪了上面什么人” 海月一愣,她还没考虑过这种情况“…我就个小铺子老板,每个月赚那么点银子,去哪儿得罪人” “那你说,一个地痞流氓死在鹿角村,没理由抓个记阳镇生活的孕夫和老男人吧,你仔细想想” 海月把来记阳镇后的生活能想的都想了一遍“我真不知道!”实在想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海月烦躁的坐到台阶上“你们这个知府是不是个贪官?或者是个没脑子的” 声音挺大,衙门门口守着的两个衙役都看了过来,华亭猛拍了记海月的后脑勺让她闭嘴,知道海月着急,可也不能把事情越弄越糟糕“你闭嘴” 然后压低声音说“这儿是边界城,知府一向不会那么不靠谱,礼是会收点,但是皇税皇粮也不敢私占,否则肯定被当通国(和谐)贼斩立决” 海月也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为银子害个孕夫和老人又不会当通国(和谐)贼,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准备好银子” “遇到官司,想不吃亏总要准备点银子的” 海月猛的站起来,因为贫血眼前一黑身子轻晃了下,强定着站稳身子后看了衙门,认真看着华亭“我知道这事少不了要你帮衬,我会准备好银子的,只要今晚之前把人弄出来,就是把铺子卖了我也不眨下眼” 随即又问“这个时候正常程序是什么?” 华亭先被海月的眼神给震了下,这会问起下一步该怎么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转身问了下守门的衙役,才道“你最好请个状师,其余的我先去牢里看过了再决定”华亭第一次为自己不学无术后悔,她平时负责暴力镇(和谐)压暴力,根本没想过要了解衙门里到底怎么明着暗着的办事规则 海月拉住转身进衙门的华亭认真道“牢里寒气重,吉祥肚子还剩下没几天就生产,在里面过夜肯定不行,这次我是真没头绪,就麻烦你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海月不再说什么,雇了马车去钱庄把自己存的银子都取出来换成真金白银带在身上,总共也就五百五十两白银,随后就忙着去请状师,车夫把人带到云峰书院隔壁的小院子前,海月平时也听说过镇里有名的桑状师,声望很好是个不多收银子的正派人,在云峰书院兼教书 海月一时不知道请个身价清白,住在这破旧小院子里的状师能不能对付得了故意陷害吉祥和吉爹的人,也没时间多想,这会是吃午饭的时间刚敲门里面就有了回应 “谁啊” 这声音有点耳熟…门一开就看到个眼熟的人女人,高大身材尤其是那张显眼的国字脸“是你?”这人居然就是收石头时揍自己一拳,后又被裘掌柜介绍了一起吃过饭的女人,名字好像叫严德石,海月在银梦庄开张的时候也请了她,现在两人也算是普通朋友 严德石也是一脸惊讶“…怎么是你,你找谁” “我找桑状师” “…惹上官司了?”严德石又上下打量了眼海月“嫂子在里面吃饭,你进来吧”这时有个温润的女声从大堂里传出来“德石别站门口,让人进来” 海月跟着严德石进了屋,果然一大家子人正在吃饭,首位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皮肤偏白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一身简单的青白袍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声音虽然听着温润可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海月先拱手“晚辈海月,家中突逢官司,还请桑前辈指点帮忙” 野狸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桑吕确实不是个喜欢拿乔的势力人,听完海月的话就站起身把人带到了书房,海月把大概情况说了下,当然吉祥被高成欺辱过的事情她也提了下,不能让人到了衙门应付不了突发情况,听了情况桑吕大概问了几个问题,就提笔开始写状子,不过一刻的时间,五六页的状词就写好了 海月略微看了几行,发现桑吕的字端正刚硬,用词更是凿凿有力,看来即使年纪大了也还是个文思敏捷的人 桑吕收了状纸“我跟你走衙门一趟吧”走到门口,桑吕的相公给她塞了一个小食包,看来经常发生这种吃了不了饭的事,海月出了门上马车后,歉意道“真是抱歉,打扰前辈用饭” 桑吕也不甚在意,自顾吃着手里的包子,还递给海月一个,问道“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即将临盆的产妇是不许入狱的,你知不知道?” 海月摇头,桑吕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经急昏头了,自然不会去查国家法典“你想想之前有没有得罪过谁,虽然在正堂上讲的是法条、证据,可也不防小人报复” “之前我衙门的朋友也提醒我,可我实在想不出跟谁有过冲突”就算有,也就只有你家那位小叔子而已… 桑吕想了想,也大概知道里面的猫腻,做状师三十年有余,这种事见的太多“人今天是可以弄出来” “我准备了五百两白银不知道够不够” “无需”桑吕摆手“这件事我来办,无需钱银” 这年头当状师是要考功名的,就桑吕来说,她身上的功名和声望都不比知府低,只是朝廷安排官职是有门道的,如果一开始没摸清门道,就得亏在这儿了 桑吕起初也愤恨不平,可想想她也不愿同流合污,做状师也算是清官侧,来得更加顺应人心 马车在街道的石板路上赶的很稳妥,两人刚吃完包子就到了地方 牢房和衙门不是一处但是也离的不远,桑吕拿了官牌顺利的进了刚刚把海月阻拦在外的府门,见了三十来岁的知府,也是一身材高大的女人,从眉眼间并看不出是什么大奸之人,态度也出奇的好,硬是把桑吕请入内室,两人在内室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桑吕出来的时候皱了眉 海月觉得情况可能不太好,她又没来得急找华亭问问情况,一时忐忑起来,正想开口问,就听知府冲她说“人你今天可以带走,但是明天要准时送来升堂” 海月一喜告了谢,又把偷偷塞了一百两银子过去,想问问是不是有人给自己使绊子,出乎意料的是知府收了银子却说了句无关的话‘消受不了的美人就别招惹’ 什么美人? 海月想,自己结婚后连别的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哪里有美人,琢磨不透,只好去牢房领人,到的时候正看到华亭横抱着脸色苍白的吉祥出来,吉爹也跟在身后,华亭看到海月连忙道“姐夫在里面不摔了一跤晕过去了,有没有马车,把人先送去医馆” 海月赶紧道“有,就在前面”说完看到吉祥虚弱的样子想把人接过来,华亭让了下“你抱不动,别摔了人” 海月这才恍然,她确实抱不动吉祥,只能扶了吉爹上马车往医馆赶,差点一尸两命,施针服药后才算安全,把人安置回南梦庄从华亭那儿得知真有上面的人压着知府抓了吉祥和吉爹,这下海月知道肯定是自己没注意的情况下得罪了人,想了下就去金兰找了华松萝 这种事情得做足准备,否则顷刻巨变,想挽回也挽回不了 华松萝对于海月提出的事情,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南梦庄和银梦庄的银产都压给我”这事很突然,他想是不是铺子赚不到银子,这女人想拿了银子跑路 海月当然不知道华松萝把自己想得这么邪恶,解释道“也不知道我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家里惹了官司,可能需要点银子”海月语气诚恳带了些疲惫,来到这世界一年多,即使整天做体力活都没能让她感觉这么累,回想开铺子后背债无数,脑子里整天转的就是银子,变成有钱人这个想法几乎成了她的唯一目标,突然出了这事,海月沮丧的想回到之前稍微轻松点的生活“我相公快生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还多亏了华小姐照应,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照华松萝的性子,此刻该是半信半疑,可看到海月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这女子不会是个骗子“为何找我一个男子,你…”他顿了下,也不知道原先想说什么“那你准备要多少银子” 海月见华松萝愿意帮自己,心里一松,拿出地契“南梦庄的铺子原先就是欠着银子买下的,头款我给了五百两之后又还了四百两,现在还欠七百两,里面的装修货物此刻也不算银子,银梦庄我只投了三百两,公子借我一千两便可” 这价钱实在是不高,华松萝收下地契文书,又签了份手契,让山苍子拿了一千两银票出来,递给海月“如果两月内不能返还银子,那么南梦庄和银梦庄便都是我的了” 待海月离开,华亭坐在书桌前沉思了一会,叫来山苍子“你去帮我看看,海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山苍子动了动嘴皮,终究没说什么 海月出了金兰就搭车往鹿角村赶,半路遇到黄英,黄英也是得知此事特意来镇子看看情况,这会遇到了也就跟海月一起回村子,听说海月想用银子疏通高家的人,吓得不清“这事又不关吉祥的事,你给银子办事要是被官府揪着不放,可是要治你个买证的罪名” “不瞒你,我也不是想真的买通高家人说些不着边际的证词,可是你想想明天一公开升堂,吉祥怎么办,难道叫他顶着个肚子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婚前失贞的事?就算无罪释放他在记阳城也会过不下去的” “…怎么就弄成这样” 雨过天晴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是啊”海月一叹,来不及多做伤感,就T娘的觉得前路艰辛苦难重重“也不知道我得罪了谁,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大不了我把家产都给她好了” “糊涂!这样以后你还怎么在这儿过下去”黄英怒道“强权下也不能低头,有些事不能退就是不能退,更何况还不知道是谁,等会银子你也别用就去问问高家人怎么回事” “…也好,只是突然累了”觉得到处走走也好,在这件事上海月说不上的憋屈,辛辛苦苦的赚银子,不知道哪儿的一号无关人士,说弄就把自己弄得手足无措,凄惨兮兮,对这个社会第一次有了抵触的厌恶感 黄英朝远处看了眼,也少有感触“人活着哪有不累的,你才这么两年就能有自己的铺子,过得风风火火的不知道遭多少人妒忌呢,遇到这事谁也不愿意,但你这次伸着脸让她打了,她下次就能动刀子刮你肉” “…大不了我就去别国生活” “嘿,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黄英瞪着海月“我就没见到你这么怕事的女人,你说,有没有人说你跟个男人似的” 海月眼角抽了抽,不搭理黄英 其实这事真不怪高家,她们都把人给埋了,结果官府的人来说,是什么谋杀,要上堂审,把人又从地里给挖出来,这会还搁在那儿呢,大热天的都烂得差不多了,没问出什么来,海月只好又回了记阳镇 还没到铺子马车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海月撩开帘子一看居然是那个红衣男子的小侍…脑子飞转,又结合多处疑点,她几乎可以立马肯定这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我家公子请你” 得到这样的答案海月心情很复杂,沉默的跟了过去,还是原先的院子,男人半披薄纱懒散的靠在软榻上把玩一条黄金链子,正是海月送给吉祥的那条,男人自顾说“我喜欢这个” 这间背阳的房间阴凉舒适,海月能感觉到男子的特别气息,就像肆无忌惮游乐人间的恶魔,即使美艳含笑,眼神里有些冷淡疯狂的东西却是掩饰不住的,这也是海月跟他相处后,又决定拒绝诱惑的另一个原因“你给我弄了这么大麻烦我还不知道你谁” “你看我是谁?” 海月扫了眼男人完全袒露出的长腿,笑笑“这么不矜持,肯定不是大家公子那么简单” 男人突然扬起修长的脖颈大笑,羽翅般的睫毛颤动“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可我招人喜欢,老天赐我这样美丽的容貌不就是让我游戏人间吗”男人黑瞳看向海月,满是得意的笑意“你说呢” “你…我觉得老天爷给你美貌是希望你用它找到自己的幸福” 男人一瞬间露出厌恶的情绪,但很快掩饰住“你的话真没有新意,那么,你是觉得我现在过得不好?” 海月觉得自己心情很糟糕,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很美,让任何人都不忍心说出多么严苛恶毒的话,而且海月不认为他真的是个恶人,生活可以让任何纯洁的东西变色,连她自己都五颜六色了,海月苦笑一声在茶几边的小椅上坐下“我确实被你的美貌迷惑,正如你说的,这是老天爷给你的,很难得的天资。嗯…你知道的,我抄近路先回了南梦庄,撩开帘子偷看你,第二天偶遇,也是因为很希望跟你这样美貌的男子多相处一会,才帮你搬西瓜,整理家具” “你让我有打扮自己的**,后来我用了一些时间想你,但是我知道你是属于别人的,而我有了吉祥”海月说完看向野狸,野狸避开那双坦诚的眼神,他从来没有听女人这么不加修饰的坦白自己的**,身体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拒绝你同游也是希望自己能让自己隔绝诱惑,让自己专情一点,毕竟…每个人都渴望拥有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我也不例外。更何况如果被你拒绝了求好,我得自卑很长一段时间” 野狸想了一会,轻摇头喃喃道“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如果我继续对你示好,你会同意跟我一夜欢愉吧?”海月说了这话有些尴尬,拢了拢额边的碎发“就算现在我也希望能得到美貌的你,可是想到挺着肚子的吉祥我就不安,自责” “三夫四夫不是很正常吗” 海月噎了下,想起这是女尊世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惹了你不高兴,你能不能别为难吉祥,听他说,你是他的好朋友” “才不是什么朋友!”本来准备好的戏码一样也没用上,反而野狸觉得脸颊发热,露出的双腿想找衣服遮掩起来,海月琢磨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希望能坦白后得到他的理解,见男人脸颊火红,才反应过来,起身去内室拿了薄被出来盖到野狸身上“这房间湿冷,别生病了” “假惺惺!”野狸揪着被角,抬头盯着居高临下看着海月,孤儿的他被当戏子养大,从来没人给过他这种浅淡的温暖,这个女人坦然,诚恳,没有恶意的攀谈,野狸不习惯这样女人的存在,小小的触感让他不安,他知道自己是个疯狂又不要命的人,可他…不想伤害这个人 他能预测到,如果少了这个女人,他会更寂寞 很久前野狸开始觉得生活无聊又冷淡,他希望别人因为他高兴,难过,哭泣,开怀大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当戏子遗留下来的顽症,可是那些人,哭过笑过之后又变得与自己无关,这让他变得奇怪起来 有人在他面前死去,他无所谓。有人绝望崩溃,他觉得无趣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是此刻他被几句粗略的话语说得眼睛发酸,他被几句粗略的话语说得再次觉得袒露身体有些羞涩,这砰砰砰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即使时间短暂,他很受用 “放过他也可以”可是野狸毕竟是野狸,他不能原谅太过宽容的自己,那是会是 “你说吧” 野狸坐直身子看向海月,那是个很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眼神 “跪下,帮我疏解,你没为你男人这么做过吧” 海月一瞬尴尬又震惊,苦笑一声“身为男子,你就提这样的要求?” “当然”野狸晃动着手上的金链“这个我看上了” “呵呵,两个要求都不简单,不过我希望你能珍惜这个东西”它是唯一能证明海月存在的物品,也是唯一一件能看到便想起过去的东西 “我会的” “好”海月松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只是第一个要求,好像是” “等等”打断海月的,野狸嘴角轻笑“我是个不怎么宽容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男人,有个习惯就是一个要求不喜欢说第二遍” 男人的张扬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海月暗叹一声 这场灾难跟雷阵雨一样,汹涌而至砸昏了所有人,突然又洋洋洒洒的雨过天晴,男人简简单单的放过了海月,海月坐在铺子里还以为做了场梦,即使现在她也不知道男人叫什么,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吉祥此刻还躺在床上,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做了场清秋大梦 得子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只是经过这件事后,海月不管看什么都显得更加真实,她知道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的 ……记得那时候的口感、心情以及男人的表情和喘息的声音,整个房间都是无法捕捉的狂野 海月决定要狠狠忘记它! 就好像编剧好的一样,吉祥昏睡两天后忘记了高成的存在,却因为弄丢了海月给他的链子哭了很久,海月无奈的哄着,经常趴在那圆鼓鼓的肚子上跟宝宝说话,南梦庄又恢复了生气 海月也作出一个决定,她要拜师学艺,学习鉴石、雕刻、陶制金银,她想在这一个行业一路走到底,不再想别的心思,直到这个决定下来,海月的人生才算真正的步入正轨 九月九号这日清晨吉祥的孩子就要出来了,海月坐在后门的阶梯上吹着河风,脑子像欢快的飞了出去,吉祥的声音隐隐约约,许久后便是一阵惊天的啼哭,海月猛的站起身,余光看到远处石桥上一抹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在这个热闹非常的节日里,海月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取名仙儿,海仙儿 海月一度以为这就是故事最完美的结局,她会永远过上幸福的生活,儿孙满堂,事业步步高升 抱着奶娃娃爱不释手,海月跟着了魔似的抱着自己儿子乐呵呵的傻笑,一家人都高兴,吉祥不舍得自己刚生出的孩子就不能睡个安稳觉,硬是把海月赶出了房间,海月看着满街游玩的客人愣是觉得没事做,去糖铺买了一堆糖在邻里间挨家挨户送 不知道都以为海月得了个女儿,野狸回院子就看到一包红绸子包的糖,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把糖揣进怀里 初秋幼菊含苞待放,香气隐隐不发,海月的心情欢乐得无以言表 “喂,海月姐,你做什么呢”华亭远远就看到海月面色红润,笑嘻嘻的往金兰走,追过来近的一看,哟,这位嘴咧得还真大露出两排白牙… “你的糖我给你送衙门了” “什么糖?” “嘿嘿,吉祥今个给我添了个儿子,我给大伙送了点糖”海月也不管有没有这个习俗,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都甜的冒泡了,华亭愣了下“那还真是赶巧了,那你发糖到这儿来做什么” “哦~”海月突然想起这位不知道自己跟华松萝做生意的事情“那个…之前不是冒犯过你二哥吗,我今天送糖也算陪个不是” 华亭立马翻脸,把人拉进旁边巷子“你故意的吧,我二哥看到你有儿子能高兴?” “怎么…” “他没了妻主,连孩子都没个,你这不是捅他痛处吗”华亭气得鼻子直喷气,海月觉得这话不怎么对,又见巷子二层那儿窗户开着,绿裙的华松萝就那儿站着正看她们,海月咧嘴一笑 “我知道了,我回去好不好?” 华亭哼了声把海月放开,海月等华亭走了甩着手臂朝华松萝挥手,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糖,我今天生了儿子” 华松萝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做了个动作示意海月上来,海月从心底里感谢这个有点腹黑,但是心眼不错的男人,特意多给了两包糖 “还有事?”华松萝见海月给了糖也没走的意思,还一个劲的傻笑,心里也不知道第几次觉得这女人傻,自己居然敢跟她做生意 “是这样…我说了你也别在意,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海月忐忑了一下,见华松萝点头才继续道“呵呵,我们生活环境不同,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不过…” “幸福是自己寻找的,自己过得怎么样自己知道,没必要太在意别人怎么说,我这个朋友一定是你这边的” 华松萝的浅笑凝结在脸上,随即又朝海月点点头表明他听到了 海月也知道自己不该管这闲事,可她真心希望这么优秀的男人能够鼓起勇气重新找到自己的归属,他日年老的时候也有个相互牵手的人,不然短暂的人生真的太悲哀了 此时在海月眼里什么都是特美好的,以至于走路都像在跳一样,视线被路边一个卖花灯的摊子吸引住,没注意前面撞上个后背,吓了一跳,见转过来的是一个雌雄莫辩的清秀女子,身边还跟了两个气势不弱的侍从,赶紧道歉道“抱歉抱歉,看灯入了神,没注意” “无碍”仙神节早已开市,路上人很多磕磕碰碰都是正常不过,女子也没要计较的意思 “呵呵,那就多谢了”海月与女子擦身而过,走了几步却又被拉住,疑惑转头“请问…还有事?” “公子,你的钱袋” 海月先是被公子的称呼弄得愣了下,随即看到女子的侍卫正揪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看着也就六七岁样子,海月跟看到自己儿子被抓一样,连忙过去“没事没事,里面也没多少银子,不过偷东西可不对啊”把小孩从侍卫大手里拯救出来,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满是怜惜“哎,小家伙看瘦的,生活也不容易啊,银子你留着,还有我的铺子正找人做事,你要是没地方待就过来吧,肯定给你饭吃,长得壮壮的。” 七岁的百良之被海月的眼神和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第一次被抓也有些害怕紧张,只得点头,随即转头就跑 海月还不忘叫着补充“铺子叫南梦庄,别忘了啊”笑呵呵的转头见女子还在,伸出手准备握个手表示感谢,伸了一半才想到这儿不流行这礼节,只得转弯向女子肩上,把一片小小的落叶取了下来 做完又觉得冒失,可见女子和她侍卫没阻止,暗自松了口气“呵呵,对了,我是女人,不是公子,多谢姑娘刚刚帮忙,不过我今儿高兴”说完欢快的笑了两声,见女人没要搭话的意思,又伸了脖子神神秘秘道“我相公给我生了个儿子,很可爱的” “恭喜”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有趣的人,武泽不由得没有转身就走 “谢谢谢谢”海月拱手道谢,乐呵呵的走了,留给三人一个走路没型的背影,前世的女孩子多多少少会接受舞蹈的教育,海月就跳过六年的古舞,这会想蹦跶又不好意思,忍着回到铺子见吉祥房间没人,就扭了几下,把半梦半醒的吉祥看得几个激灵 “妻主,你怎么了”很不理解的语气 “…活动筋骨” 战火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出去这么久”吉祥想撑起身子,海月赶紧过去扶了把,把枕头给他垫好,吉祥歪着还有些苍白的脸蛋,瞪了眼海月“闹腾了半天,吃饭了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闹腾了…” “这会都有几十位相公来道喜了” 海月有些不好意思,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等你肚子慢慢变大,又等孩子出来多辛苦啊,这好不容易出来了,能不高兴吗” “…好像比我还辛苦?” “…真是的,不说了,不然巫枣那小子又说我像个男人似的腻歪”海月说着想起刚刚的事“你都不知道,刚刚有个女的还把我当成了男子,还这样…说:公子,你的钱袋”海月学的有模有样 吉祥刚想笑,却又疑惑“你钱袋怎么了” “…被个可怜的孩子偷了,不过没什么银子,就送给他了” “你…你还真是任性”吉祥偶尔会对自己的妻主感到无奈“刚刚来过的相公都带了礼,虽然是儿子…我们是不是准备办个酒席” “儿子怎么了,我喜欢”海月打断吉祥 吉祥多少知道妻主的性子,更加上爹爹指点,也不矫情连忙道“知道你不在意,你看那盒子,是华小姐送来的,你看是不是很贵重,我觉得太贵重了,收了不太好,可也不好不收” “嘿嘿,这姐妹还真是交对了”海月见装东西的盒子就知道华亭送的礼不便宜,打开盒子便看到一对吉祥神兽,巴掌大,玉色呈奶白,虽然一看就是贵重的很,海月也没在意,毕竟礼尚往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回礼 “怎么样,是不是太贵重了?”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还这人情”海月拿出吉祥兽在吉祥枕头两边一边放一个“你就搁这,听说这玉养人” 吉祥也是看着喜欢,要是以前他连嫁出去都不容易,可是跟了海月后他仿佛得到了全世界,虽然偶有风波,可他实实在在幸福“对了,听说你给宝宝取了名字?” “是啊” 吉祥疑惑“不是要找相士算?” 海月趴到吉祥脖颈便,轻声说“今天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坐在后门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突然看到一仙子乘着七彩云朵落在咱们家后我就听到孩子的哭声,那时候孩子就有名字了,这名字是天赐的” 吉祥又惊又喜,实打实的相信了海月的话,海仙儿长大后很质疑这种说法,其他几位相公也觉得这事不靠谱,可吉祥脸红脖子粗的说是真的最后还哭了,全家人只得依着他,那会海月真的是想哈哈大笑啊 难得仙神节吉祥要在家养月子,海月把村里几个萝卜头和伯伯都接了过来玩,黄英也带了家人过来并且在海月这儿借住,一时南梦庄后院人满为患,节日第二天傍晚几个大人带着孩子出来逛集市,正玩得开心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巫枣不仅有聪明的头脑,对危险这种东西也特别敏感,他拉了拉比小孩还玩得开心的海月“婶,我觉得好多人在看我们” “…别害羞” “不是!”巫枣一恼“我总觉得这里待会要打架” “啊?”听到这儿海月才抬了头朝四周看看,没觉得什么不对劲“怎么就要打架” “反正不对啊,你看那个黑衣服的女人哪里像来玩的,一脸死人样”五枣正说着,海月却意外的发现人群中许多人鞋子都是一个样,这年头鞋子同款不好奇,可那种一致很整齐,很有违和感…图书馆工作的她可是被熏陶出一个武侠幻想的脑袋来了 不管会不会有事,海月招呼了黄英等人往回走,一群人刚回到铺子就看到集市的方向冒起了黑烟,先是一处接着好几处,不一会就有人在巷子里跑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掌柜的也不做生意了,聚在一起猜测,突然拐角处响起大锣声,平时打更的姐们,边砸锣边喊着跑过来,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脸通红扯着嗓子不停的大喊“杀人打仗啦!杀人打仗啦!” 铜锣声在巷子里回荡,打更人的声音尖利的混合在铜锣声里,传遍了整个记阳城 “这…这真的是要打仗了?”原本还在街上游荡的人突然闹腾起来,海月几人都吓得不行,连忙招呼人关铺子 喧闹的集市顷刻间变成了修罗地狱,寻常百姓慌不择路的蜂拥逃窜,凄惨的叫声震得人肝疼 华亭握着刀又砍下一个脑袋,她们十个人的巡逻队这会只剩下三个,周围却是几十个拿着大刀穿着普通游客衣服的人,这样的悬殊让她觉悟:命不久矣。可叫她逃命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屋顶上跳出一个穿衙役服的女人,她的眼神喷火“集中力量!所有人到城门集合!跑不掉的先藏起来!” 华亭当机立断,窜进旁边的小巷子甩掉几个尾巴往南梦庄跑去,海月正站在铺子院子里发愁呢,突然看到一身鲜血从院墙翻进来的华亭吓得不清“怎么了,受伤了!?” 华亭挡开海月,没了平时的小性子,仿佛现在这样刚毅嗜血的人才是真正的她“你们别出门,我就是来说,如果我出了事,帮我照应下华家” “你说什么呢,难道真打仗了?” “嗯”华亭皱了下眉,突然撇过头躲开海月的视线,沉声道“让我看一眼吉祥吧” 海月僵了身子,可是鼻尖的的鲜血味让她很快清醒“好” 华亭上了小楼很快就又下来,表情比刚刚释然“是我一厢情愿动了心思,不过我就要死了,你不要记恨我。我们华家也就我一个女人,以后拜托你了” 海月眼睛一酸“说明我有眼光,不过我不希望你死” 华亭一笑就翻身出了院子,海月心咚咚的猛跳,她恨恨的想那些皇帝是不是脑子里塞了屎!!好好的发什么神经,正想着就听到黄丰收怒骂声,海月跑过去一看,黄英拿着锄头站在后门那儿脸上表情不太对头 “怎么了” 巫枣开口解释“黄胖叔,谷子哥和小羊没有回来”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不知道” 黄英甩开黄丰收抓着自己手,语气很激动“你怕死我不怕,我必须去把他们给找回来” “你爹不是个笨的,肯定找好地方躲起来了,如果他们好好的回来,你出事了怎么办”黄丰收说着都带了哭腔 守城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这才想起来,自己派去摆摊的伙计和董二伯一家都没有回来,海月转头问“除了二伯一家还有谁没回来” 吉爹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海月见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实在不行“应该不会屠城吧,不管怎么样,把吃的都搬进地窖,人也躲进去,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二伯” “不行!”吉爹和巫枣同时吼了出来 吉爹劝道“华家小姐还嘱托你照顾她家人,你这时候出去不是送死吗,那些人可能放过男人,但是年轻女人肯定不会放过的,你让吉祥和孩子怎么办,这一大家子男人…” 一时气氛变得凄凉,好似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在这场突发的战争中得到好的下场 “现在谁也不能出去,搬东西去地下室吧”黄丰收发话 海月和黄英对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地窖出乎意料的宽敞透气,海月也是因为想夏日偶尔在这里乘凉,才让人改建的很大很宽敞,通风做好。花了些力气十来个大人,七八个孩子终于安顿好 黑暗中海月非常不安 这种没有退路的躲藏方法就是找死,如果敌国丧心病狂屠城,这儿就是他们十几个人的坟墓,可…除了这么做,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海月知道黄英还是很想出去,可是黄英这样的大块头走出去肯定被砍个死无全尸,海月也不放心董二伯一家,更何况九岁的叶金子也跟着他们,叶金子是四家人里唯一的女儿血脉,不仅是二伯疼爱这个亲孙女,大伯,三伯和吉爹都疼爱的很,几次想让叶金子改姓董 众人沉默无语,好似怕开口引来什么怪兽 地下室气氛并不轻松,吉祥一直抱着仙儿沉默着,想是可能被华亭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到了,海月轻轻抱着安慰了一会,偶尔可以听到街上传来惨叫声,然后惨叫声越来越少,接着就是偶尔经过的脚步声,趋于平静 到很晚所有人才睡下,黄丰收一直在地窖门口坐着,想是怕黄英偷跑出去,就这样一直躲了两天,没有攻城的动静,也没有衙门打更人的告知,外面的人就像死光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黄丰收也开始动摇,海月认为出去送死太不划算,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套上李云的裙装梳上男子的发髻,她决定出去冒一次险,可吉祥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别去”吉祥快疯了,为什么这么危险,还要出去,他一点也不想海月出事,更不要海月死掉,就像华亭那样一身血,然后倒在肮脏的地上“夏将军的兵营就在鹿角村旁边,她一定会来救城的,不要出去” “别怕,我就去看看,如果城北攻陷,他们连男人都杀,我们都逃不过,只是早晚的事情”海月试图劝慰吉祥,可吉祥根本听不进去“就算都要死,那也是我先死” “别胡说,仙儿怎么办!” “我去”巫枣猛的站起来“我是男人,也是小孩,让我去” “别胡说”董大伯急的拉住巫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娘,你爹交代” 巫枣红着眼睛,激动道“反正我也是没娘没爹的,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多我一个不多”董大被这话气得摔坐到床板上 海月挣脱吉祥的手,瞪了眼巫枣“说什么胡话,我去又不是送死,看你们一个个拐弯着咒我,村长,英姐,我们家这群男人拜托你们看好”说完转身就出了地窖,外面已经是深夜,静悄悄的就像一座空城,如果不是地上掉落的东西,被损毁而丢弃的马车,海月又快乱想了 可是一具尸体也没有,海月没有走远,先是翻墙进了隔壁杜掌柜家的院子,里面很整洁,不像有人闯进来过“杜掌柜?” 没人回应,海月又压低嗓子喊了声“杜掌柜?” “唉唉唉,别叫了,我在这儿”杜元元揭开地下室的盖板,露出半个脑袋“海掌柜,你怎么跑出来了” “都两天了也没个声,我不跑出来都憋死了” 杜掌柜身边又冒出个脑袋,是她大女儿杜图于,看到海月一身男子装扮调侃了两句被她娘甩了几个后脑勺,随即又问“海掌柜你看到什么了没,夏将军的人是不是来了” “我也刚出来,如果打探到消息就来告诉你”海月见问不出什么,就又爬了出去 这一路安静得过分,海月掩在阴影里潜到集市处才看到几个人影,都跟她一样鬼鬼祟祟,找到自己摆的摊位没有看到二伯和伙计的尸体,才又往最近的西城门走去,越靠近城门血腥味越浓,而且也不是安静的过分 “谁!”城门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几十个火把颤动的举了起来,海月一看是衙役服,而且那个人她认识“是我,南梦庄的海月” 穿衙役服的人正是跳上屋顶指挥官兵的女子,她是整个记阳城护卫队的队长,一身功夫了得,因为华亭见过海月几次,看到确实是海月让人把人放上来“低着点身子,小心被射穿脑袋” “…周队长!”海月蹲着身子给女子拱了拱手,然后偷偷望了眼城墙下,那儿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什么“这是打完了?” 周雁扫了眼海月,道“我们被围困了” 海月苦笑“你这么直白的告诉我,不会是不让我走了吧…” “算你有点聪明” 海月也看出城墙上的兵士不多,疑惑道“那你怎么不召集城里的女人” “城里混进来很多奸细,我们没办法辨别” “她们想里应外合开城门?” “对!” 海月泄气的往地上一坐,蹲着真的很累“南丸国的皇帝吃屎了?” “还有大理国”周雁看海月没有露出绝望之色,也在一边坐下 “呵,那两个吃了屎的说不定有一腿”海月真的是第一次这么粗鲁的讲话,看向周雁“你有没有看到华亭” 周雁摇了摇头,靠到墙上休息起来 海月抬头看了一会星星,看周雁真的有不放她走的意思,郁闷道“我得回去跟家里人知会一声” “不行” “可…我也没拿过刀杀过人啊!” 周雁冷冷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城被攻陷,女人最好的结果也是俘虏,生不如死” 计谋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一时语塞“经济都这么繁荣了,没人饿肚子的,怎么干这么粗鲁的事情。那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得想对策。对了…城里那么多人都哪里去了,我出来找我二伯的” “大部分跑出城被俘虏,在城里的不是死了就是躲起来” “尸体呢?” “烧了” 海月这次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她在昨天就接受了战争来临的事实,只是现在记阳城的安静和萧条让她只有强烈的凄凉和迷茫感,没有看到尸体,没有看到大批的敌军,她一时还害怕不起来,只是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她本能的抑制了呼吸声 “夏将军的军队很可能受到了偷袭”周雁突然开口“这么久都没有来支援,也许就永远都不会来了” “那就投降吧” “你说什么!” 海月的话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愤怒,甚至有人把刀举起来要砍她“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做叛国(和谐)贼!?” “你这个胆小鬼,活着简直是记阳镇的耻辱” “居然穿个男人衣服就出来,你娘的别丢了我们楚云国女人的脸,要死我们也要死得有尊严” 海月被声讨了个彻底,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都说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没有让你们叛国,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右边的小个子兵呸了一声“什么屁话,老娘我没听过” 海月被吐了个正着,随手拿起一块碎石刮掉那吐沫“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呆坐着,至少得有谋划,不然肯定是个死” “老娘不怕死!” “就算夏将军牺牲,皇帝也会派军过来把这帮子小人赶回去的” 海月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说话,因为她根本没用在军队这么严肃的地方待过,见周围女人都眼神愤愤的盯着自己,不得不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得主动点,这么坐着等死很不明智,必然抓个城里的奸细逼供什么的,也能了解下城外的情况” 低着头的周雁猛的抬头,眼光灼灼的看向海月“我怎么没想到” 有人道“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奸细,人手也腾不开” 周雁看向海月“你说呢” 海月历史读过,军事小说读过,但是那都是纸上谈兵,一时让她想主意她真的哽在那儿了,就在周雁快放弃时,海月开口了“我想我们可以这样” 海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见没有人反对,周雁换上海月的男装,虽然小了很多,好歹没撑破,然后用专业的潜伏法离开了西城门,消失在夜色中 海月既担心又兴奋,周雁却迟迟没有回来,大概一刻时间突然听到一阵吵闹,仔细一听竟是求援“有人偷袭南门,周队长,我们快支撑不住了”来人满身是血,后肩插着一支箭,跌跌撞撞的朝西城门跑来,边跑边叫,在这黑夜里是唯一显眼的存在 城墙上一阵骚动“快带上来!” “怎么回事” “敌军突然攻城,我们的人被箭羽伤了很多,不去救援我们就全完了,撑不下去了啊”士兵语调绝望惊恐,说到最后几乎尖叫起来,周围的人都受到了震动,表情变得仇恨愤怒 西城门上的士兵立马训练有速的分成五队,动作娴熟整齐城门外根本不会发现这儿的动静,只不过一瞬三队人在副队的带领下前往西城门救援,剩下的两队人坚守城门 三队人马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黑夜里就浮现出十几个黑色的身影,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正在慢慢靠近城门,海月秉着呼吸假装自己很冷静,直到刚刚支援的三队人马突然出现把十几个黑影包个严实,拉足弓箭齐发 西城门立时变得人声鼎沸,属于刚刚的安静萧条被吼叫声鲜血味疯狂的侵蚀掉,海月背着月光盯着下面厮杀的场面,心情出奇的平静,城门上的两支队伍没有一个人动,她们跟海月一样静静的看着 只是小股群殴而已,很快就活捉了八个人,其余的都在厮杀中丧命,收拾战场把俘虏押进街边的屋子,一切又变得平静,只是这时已经再不是萧条,而是阴冷、罪恶,海月深吸了口气,坐回原来的位置 “怎么,怕了?”旁边一人突然开口问她,海月摇摇头“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杀人跟杀鸡杀猪差不多” 周围几个人都低笑出生,问她的人拍拍海月的肩“大家都同感,七国之间都百年没有战争,我们虽然当兵可还真没什么机会杀人” 海月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向城门跑来,众人转头看去,周雁已经脱下一身裙装,脸上神色又兴奋又狠辣“她娘的,真的攻南城门了!老鸭,定子带你们的人跟我来,快!” 整个记阳城是不规则形,从外面敌人从一个城门跑到另一个城门需要很久,但是从城内就快了七八倍,两小队人迅速的跟着周雁消失在夜色里,海月想,她们肯定都没考虑自己是去拼死的 穿着周雁的衙役服,大大框框的挂在身上,周雁比她可能高了十厘米,海月身高一百六十八CM,在这个世界的女人里是不怎么受待见的高度,腰身也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尺码,海月突然很想脱下这件衣服 “你干什么”旁边的人见海月解腰带,疑惑的问 海月叹了声“太大了,不方便” “里衣是白的,晚上你可能会变成靶子”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海月只得坐回地上,旁边人笑着推她一下“你倒是挺聪明的,是读书的?有没有考什么功名” “…我开铺子的” “还真看不出来还是个东家,你卖什么的” 旁边一人突然道“让我猜猜,她肯定是卖胭脂水粉的,你看粉脂气多重啊”这话立马得到响应,海月抽了抽嘴角“南梦庄” “哦!我听说过,很有名的铺子啊” 立马有人激动的问“还有那个银梦庄也是你的!?” 海月还以为是自己的崇拜者呢,立马点头,就见那人骂了声娘“你铺子东西也太娘贵了,我家里那几个天天吵我去买,差点没让我烦死” 这话引来一片笑声,有人调笑“没看出来你还娶了几个” 那人也不在意,笑笑对海月道“下次给我个折扣呗,我就那点月俸,一个也没舍得给买” “不打仗了给你每个相公送一个”海月刚说完,立马有人笑说“都这时候了,直接开门去拿啊”又引来一阵笑声 匹夫有责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几人低声说着话,这时一个佩刀的副将走了上来,旁边立马有人问“苏将军,俘虏拷问的怎么样了” 苏风一屁股坐到地上,骂了句“娘的,死了剩下一个” “啊…怎么回事” “难道都是死士?” “…不会吧,那种东西只在书里才有” 听了众人的话,苏副将神秘道“我也觉得死士这东西玄乎,可是你没看到,七个一齐死,死相还都一样,要多碜人有多碜人” “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苏风想想那瘦得干巴巴只剩皮包骨的女人,心里一阵发寒“是个没舌头的,我倒宁愿这家伙也自杀” “为什么”海月也好奇的挤过去“现在我们弄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很糟糕” 苏风看了眼海月“说个大实话吧,你们也都听着。这次大理和南丸来势汹汹,楚云完全没有准备,姐们的命恐怕是都要丢这里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甚至有些较小的士兵已经开始哭起来,海月只觉得今晚的风特别冷 “不怕,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女子!” 海月不仅没被这句话安慰到,反而更加心慌“带我去看看吧,看那个俘虏,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这…”苏风犹豫了一下就起身带着海月下了城楼,俘虏的尸体都已经被处理掉,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消瘦异常的人,她被捆在木桩上的,身上是刚刚逼供打出来的伤痕,有些结痂有些还在流血 “你看,就这样的我们都下不了手”苏风用刀鞘抬起女人的下巴,露出一双死水一般的眼睛,她的眼窝深陷,嘴唇很薄,尖得能戳死人的下巴,海月一瞬不忍看,低下头酝酿了下情绪,再次抬起头“如果你想活命,就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没有反应,甚至眼珠子也没动一下 “你坚持到现在,不是为了想活下去吗?你只是想要活下去对不对,即使麻木不仁你也要活下去,对不对” 女子木木的眼珠子动了动,转向海月,随即又转了回去 海月转向苏风“将军,这里你的头衔最大,能不能担了她的命” “可以” “那就好”海月走近女子“姑娘之前肯定吃过不少苦活到现在也不容易,相信姑娘经历那么多后也是个明白人,人死了一切空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不会多为难你,只是想了解城外的情况,你只需摇头或者点头可好?” 女子木木的点了点头 苏风和海月心里皆是一喜,副将知道海月是个商人,对战事恐怕不多了解,挡了海月要出口的话头,道“我来问” “也好” “你们的军队有没有攻打启南城?”启南城是南北衔接的要塞,比起记阳绝对是边境上发展起来的城市,在那里有四国土壤互接,贸易繁荣,人口众多,因为地势优越也是楚云国的一大要塞,南边的守疆士兵有百分之七十都在那里驻扎,苏风本就在启南任职,只是因为记阳城举办仙神节,才带了五百人来帮忙 见女子点头,苏风禁不住声音大了起来“你们有多少人” 没得到女子的回应“五万?八万?十万?十五万?”见女子摇头,苏风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二十万?” 女子这次点了头,海月想象了下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情景,小心肝又不由自主的猛跳起来,再想起吉祥和仙儿,忍不住问“你们屠城,杀男人吗?” 没有得到女子的回应,苏风也回过神,左右度步,喃喃自语“大事不妙,看来他们是抱着灭了楚云的心思来的”启南也就十万驻扎士兵,最近的鹿角村夏将军的营里也就三万兵,怎么算都是打不过的 “想必他们势在必得”海月道 “对!没想到大理、南丸的人这么阴险” 得了这么大的消息,苏风也没心情再问下去,海月也急切的想回去跟家人待在一起,她不是士兵,她不想参加到战争里来,可是周雁还没有回来,谁也不敢放她走 在空荡荡禁闭着的城门边呆站了一会,回到城楼上就这么裹着周雁的衣服睡着了,周围的人大部分也在熟睡,就像有感应一般她朝城门外看了一眼,随即差点没惊叫出来“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睡在旁边的女兵模模糊糊的问,见城外五百米处人头攒动,步伐整齐,气势骇人,海月急得想揍人,见一群睡死不要命的家伙连忙大喊“敌军攻城了,快起来,敌军攻城了!” 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唰的一声站了起来,苏风一看,不还是昨天那个距离吗,怒揪起海月的衣领“你TN别以为帮我们想了个计策抓到奸细就可以谎报军情” “靠!你是瞎子啊”海月被扯得差点颈椎骨折,双手掰开苏风的大手“你自己不会看啊,那么多人!” “放你娘的P”不知道海月什么意图,苏风一拳就要挥过去,昨天和海月聊了些话的士兵赶紧劝住“她昨天晚上才来的,肯定没有看到城外的情况” “就是啊,我们这会就安心等死吧,别闹腾了” 海月也注意到城外的士兵只是原地练兵,根本没进来的意思,可她也火啊“他娘的谁要死谁去死,反正老娘我没活够,必须从这里逃出去” 本来苏风听了属下的话还有些惭愧,这会子更火了“弃城而逃你娘的就是个男人,孬种!” 海月粗暴的扯开身上衙门服的腰带摔在地上,冷笑一声“你也要有本事能逃掉啊,一眼看下去记阳城被重重包围,苍蝇也难飞出去。还有,你们一个一个就知道坐着等死什么办法也不想,如果他们一直不攻,难道过个一个两个月要城里的百姓一起陪你们饿死?” 苏风气红了眼“我们不坐着等死难道出去送死让敌人顺顺利利的进城!” “随便你们,总之我现在要回去家去了” “站住!”两把大刀拦住海月,苏风走过来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既然你有办法,你就出城去启南城求援!” “凭什么,我又不是当兵的!” 苏风唰的抽出腰间大刀放到海月脖子上“就凭国家危难,需要人!” 海月气得嘴直哆嗦,架在脖子上的刀足有半张脸宽“你这是让我去送死!这么爱国你自己怎么不去” “只有你才行,你穿男装的样子别人也不会认出来”苏风两眼闪闪发光 听了这话海月突然顿悟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你还真是…让你动脑子你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我说不去难道你还当场杀了我?” 苏风阴狠的吐出一个字“是!” 俘虏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脖子上的刀贴在脖子上冷得很,海月瞟了眼城外,那黑压压的人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她淹死“我觉得不太可行…即使我出的去,启南那么远,靠两条腿我怕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连灰都没有了” 苏风一扯嘴角,放下大刀,低头在海月耳边悄声道“这你不要担心,我会交代你哪里可以找到马,我给你十日时间,否则我斩首你全家” “你娘!”海月忍不住爆粗口“要是我死了呢” “让他们下去陪你,你也不会孤单” “老娘去送死前先教训你!”不待苏风反应海月就一下子跳到苏风身上,泼妇一样的厮打起来,只是她战斗力太弱,不一会就被周围的人扯了下来,苏风被揪掉几十根头发,耳朵也通红,狠狠的瞪着海月怒红的脸,啊!她简直想扒了这女人的衣服看看,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撒泼起来比男人还男人 “我让你考虑一天”苏风右手一挥“绑起来丢进俘虏房”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空无人烟的记阳城完全暴露出来,零落的街道、禁闭的屋门,萧条又沧桑。周雁中午才从南门那里赶回来,她们受到了将近一百名的奸细突袭,幸好支援及时城门才没被打开,否则记阳城不保 “什么,绑了!?”周雁坐在地上就着咸菜啃刚出笼的馒头,听苏风说把人绑了还有些不满,再听让海月女扮男装求援的计划一时拍案叫好“亏你想的出来,这事就这么办了” “可还不知道她肯不肯” 周雁略微思考,道“虽然长得男人了点,又怕死,可我看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末将也是这么觉得” 周雁三两口啃完两个馒头又拿了两个朝关押海月的地方走过去,开门就看到海月披头散发,身上穿的是朝廷发给自己的五品官服,这会已经没了腰带大敞着挂在身上,呵呵,还真是狼狈 再看海月抬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周雁笑着对身后的苏风道“你去把海掌柜的相公请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 “海掌柜,不是我们逼你,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个女人更是不能当了缩头乌龟啊!”周雁蹲坐到海月对面,好言相劝“如果你这次救了记阳城立了功,必然不必再做商人,就算朝廷没有嘉奖衙府大人也会给你一官半职的轻松营生” “呵,衙府大人不是当天内乱的时候就一命呜呼的归西了吗” 周雁笑容僵在脸上,转头看向苏风,苏风连忙摆手“都是那些小妮子说的,我可是口风紧的很” “哼”周雁再次看向海月,把手里的热馒头递过去“如果你接了馒头就是答应,如果不接那么…” 等了一会,看海月没有接馒头的意思“呵呵,看来海掌柜也不是真心心疼自家相公…苏副将!你”正要吩咐,就听海月大喊“我真是气死了!当兵的都是流氓!土匪!” “这话你算是说对了” “帮我把绳子解开啊!不然我怎么接馒头” ...... “呵呵,那你先待着,我去准备好来找你” 海月恶狠狠的咬着馒头,看着门再次被关上,气得想吐血,让人去卖命,结果还不如回去看家人最后一眼,外面那么多拿着刀的粗女人,她肯定是没活路了,以后吉祥怎么办,仙儿怎么办啊,越想越觉得这事悲哀,眼睛就红了起来 捆在木桩上的女人动了动身子,一只脚伸向海月,海月正低头难受呢,看到一个脚背愣了下,抬头看到刚刚的眯着眼的女人此刻眼睛睁大了些朝自己猛看,哦…不对,是朝她手里的馒头猛看“你要吃?” 女人点点头,海月叹了口气,走过去喂女子馒头,女子没有舌头咽东西的时候都要稍稍仰头“你还真是有毅力,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这么拼命”见女子低头啃馒头不搭理她,她反而话多起来 “不是我说你,既然这么想活,何必做这不要命的事情,难道银子多?”海月想想极其有可能“可是银子多也得有名花啊,哎,人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你说你就是挑粪也不会过的这么惨,啊!你咬我手做什么!” “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个馒头是我的!”海月毅然转身避过女人木木却带有渴望的眼神,把刚刚啃了一口的馒头死劲的往嘴里塞,觉得干的不行,走到门口猛拍“我要茶!上好的记阳早春茶!”一阵乱吼乱拍,外面送来一碗白水 “煮透了没啊,这节骨眼喝生水可是会得病的” “周大人吩咐煮了”送水的人是个黑黑胖胖的女人,个子没海月高,可一看就是有力气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大人还吩咐送来半只鸡,这可是周大人自己也没吃的” 记阳城没被围几天,现在海月对这半硬邦邦的半只鸡可不上眼,拿着碗喝了几口,抬头又看到那木木略带渴望的眼神,无奈道“我先喝,等会给你,看你瘦成那样万一你有什么传染病传给我怎么办” 待给女人喝了水,那眼神又瞟向海月手里的油纸包,海月连忙藏起来“别想!这得给我家相公吃,他刚生了孩子正需要补身子,哪知道你们这些不安生的玩意打什么仗,别看了!给你吃馒头喝水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喂!我叫你别看了” 海月受不住这女人,死气沉沉又浅露渴望的眼神,把半个鸡屁股揪出来喂了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间谍这个词,脸上露出笑容“我问你,你誓死效忠自己的国家吗” 女子很爽快的摇摇头,海月再问“你是被逼的?” 女子又很爽快的摇摇头,海月蒙了,这是个什么意思“那你是为银子做事?” 女子再次很爽快的摇头,海月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那我问你,你知道从哪里出城最安全吗” 这次女子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海月一笑把周雁叫来,说是让这个俘虏带她出城,可被周雁一口否,鄙视的看着海月“她是俘虏,你们出了城要是她背后插你一刀,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 被俘虏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也对”海月转头看女子恐怖的身型,突然感觉好像真的有人用一把又冷又钝的匕首吱吱呀呀的插进她身体,哎呀,疼的要死! “那我想回家看相公,他肯定担心得夜不能眠” “不是我不让你回去,只是” “就是你不让!我能说什么,我那一家子男人的我放心去死吗我” “我是怕你逃了” 海月一愣,随即怒道“这有什么怕的,你让人跟着我就好” 周雁犹豫不定海月纠缠了很久才点头答应,海月抱着半只鸡和折腾过来的十个馒头回了蓝梦庄,才走近后院门就开了,黄英有些激动“你怎么才回来,人都找到了吗,她们…” 海月拉着黄英走进院子,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黄英突然说“我也去!我爹、谷子和羊儿很可能也在城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外面的可能都成了俘虏,你去救人?”海月瞪了眼黄英走向地下室,里面有些闷,还有淡淡的奶水味,吉祥正半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养神,手指还一下一下的轻拍襁褓 其他人看到海月是一阵兴奋,海月把馒头拿给他们分,家里的粮食估计就够他们吃半个月的,省一点是一点,这时候吉祥已经睁开了眼,虽然眼珠里布着血丝,可掩盖不了他的高兴 “我给你带了鸡” 吉祥赶紧坐直身子“我们赢了吗?” “还没有,记阳城被困了,而且…”海月撕开鸡肉喂给吉祥,见吉祥咽下去才继续说“兵力不足,也不知道围困我们的到底有多少人,我们继续这样被围困,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丢了城,二是等待救援” “那救援还要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几天我要去城楼帮着守城门都不回来睡,正好也减少一个人的伙食”海月觉得自己真是矫情的不行,居然也弄了个善意的谎言,可是看到吉祥那双担心的眼神,她就不想让他因为担心而睡不安稳 吉祥听说海月要去打仗,想要哭着叫她不要去,可海月是女人…国家如此这般,她又怎么能弃之不顾,他突然很无助,看向吉爹,吉爹走过来劝慰道“女儿家有女儿家要做的事情”随即转头对海月说“我们会用尽全力养大仙儿的” 海月心里抽抽,腹诽:别想着我是为国献身,华夏五千年历史背都背木了,哪还有激情去做什么英雄,反正改朝换代,风云变化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何必去自寻死路,可就身边的男人都一副既崇拜又担心的眼神,什么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陪了一会吉祥,再把自己所有的产业都交到吉祥手里 什么,你说我小气?为什么一开始不把银子交给吉祥。那海月真是冤枉了,虽然这年代大部分是男人持家,可海月当女人当习惯了,更何况生意刚起步动用银子的地方多,所以才爱自己塞着,平时最多给吉祥为数可观的零花钱。这次…可真是拿肉搏命了 海月到城门就看到周雁笑着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我今天见到华亭了,她在东门” “…哦” 见海月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周雁也没再说什么,海月一听是很高兴啊,最好的朋友没死。可…想到可能自己要死了,那丫头又惦记着吉祥,YY的,不会挖我墙角吧!暗怒 不过也没纠结多久,她随着周雁到了北门,海月换上一身灰青色的男装从正北门出发,虽然这儿对面不到一千米就是敌军防线,很是危险,不过谁说过,最为的地方最安全,唉哟,海月一巴掌不知道拍到什么东西上面扎得手生疼,可能都见血了 城楼上周雁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当看到海月跑了没几步就趴下,还以为中了暗箭,哪知道地上的人开始以蛤蟆一样的姿势开始往前挪动,不由得赞赏,只是…你这速度要爬到明天早上吗? 海月爬了不到五十米就消失在周雁等人的视线里,周雁叹了口气看向还算配合的阴天,转身回了西门防线,心里暗想虽然记阳城布局精湛奇妙可耐不住启南只有一个城门的好处,不必跑得累死,也不必担惊受怕腹背受敌 月黑风高 海月爬着爬着居然有点困了,身子趴在草地上软软的,风吹在身上也舒服得很,如果不是越来越近的敌营她都要认为自己是半夜出来偷情的青春期少年 想到那一夜与吉祥深谈,说了不怕笑话海月之所以那么快选择吉祥,是因为她从心底觉得吉祥可靠,能微妙的给她带来家的温暖感。大概敌军军营边缘五十米处停了下来,海月现在需要想办法穿过敌军的营地到后面的林子里去,这个任务比当隐形人都难 琢磨了一会,海月避开点了篝火的地方,曲曲折折的爬到帐营边缘,猛的站起身快跑十步躲到树后,海月深呼两口气,不断的换着树躲,可就在第八棵的时候,郁闷的意识到自己没第九棵树躲了,更倒霉的是正有一个巡逻小队往她来,海月紧张得满身冒汗,心里暗骂娘啊!吾命休矣 “谁在那里!”显然人家当巡逻兵的眼睛不吃素,更何况海月一大截裙摆露在那儿呢 “出来!” 海月闭了闭眼,她就知道这种军事间谍的工作怎么可能随便拉一个上来就能上任 “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我出来,出来”海月自觉的举起双手走了出来,巡逻兵一看是个男人,而且衣服和手都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到记阳城来看亲戚,没想到正巧遇到打仗…” 那个问话的跟旁边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众人一笑,用长枪示意“走吧,你现在成俘虏了” 海月还以为她们信了自己的话,没想到被掐了五六下屁股后,被推进到一顶帐篷前,几个人还想对海月软软的臀肉下手时突然觉得不对“门口的守卫呢,将军?史将军?”里面没人回应,几人急忙冲了进去,海月只在外面听到几声闷哼就没了声音 海月也顾不得好奇,转身就往二十米处的林子跑,哪知道被另一对巡逻兵看到,顿时整个军营都闹腾起来,海月用了吃奶的劲往林子里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穿黑衣服蒙面的大胸女人,那女人见海月注意到自己恶狠狠瞪着,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个男人跑出来做什么,坏我大事!” 古今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你谁啊…”海月突然发现后面根本没人追,才停下来喘气,嘀咕道“什么嘛,这么不给力的士兵还想灭其他国” “你这个蠢猪!” “喂喂,对男人说话有这样的吗?” 那女人一把解开黑面,露出一张颇为刚毅的脸,怒道“如果你不是男人我早就杀了你” “……”海月只觉得胸口一紧,呼吸也不敢大声了“好吧好吧,算我错了,来日有缘我再补偿,不过我现在很忙,各走各路吧” “等等” 海月被女人一把抓住,再看那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护住上面还是下面,最后只得一上一下“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虽然现在是乱世死个人不算什么,可耐不住我家背景大,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是很不明智的!” “哦?哪家,说来听听” “哼,都不知道是敌是友,我何必跟你多言” “只要是楚云国你便可说” “…你这人还真烦,我家世与你何干,不要妄想攀龙附凤” 女人听了这话眉眼都笑开了,如果不是身处险境肯定会放声大笑“好吧,今日你若不说,我便不让你走,呵,就算强要了又如何” 娘的!海月真是怕了这时代没节操的女人了 “好吧,皇后是谁你知道吧?” 没想到海月会提到皇后,一时好奇起来“知道啊,这全国通知” “呵呵,我就是皇后他娘的晚辈,知道了吧?” “哦?古将军家?”女人又打量了下海月,摇摇头“你是哪一支” “…你管”见这女人好像知道不少,海月也不想继续胡扯下去扯出自己胳膊,然后对女人露出悲愤的表情“如果不是有血脉亲情我会在危机时候去启南城古将军?” 女子表情突然变得复杂,看到海月身上厚厚的泥土,突然灵光一闪“你是刚从记阳城出来的!?”说这话时女子异常激动的抓住海月刚脱险的手臂,那力道之大让海月痛呼一声 “说!你是不是记阳城出来的” 海月终于继打相公的下乡女人后见识到了暴君!女人不仅没松了力道,反而把海月提溜了起来,海月第一次见这么凶悍的女人,赶紧点头“对,我是从记阳城出来的” “怎么出来的” “唉哟…爬..爬出来的”得到答案海月直接被丢到地上,女子眼光灼灼好像看到了希望,随即抬头看了夏天,笑容更甚,提腿往记阳城方向走去,随意像想到什么,转头道“启南城灭,大理军已往记阳来,你赶紧逃命去吧” 这个消息犹如大雷轰顶,炸得海月外焦里嫩,随即扑上前抓住要走的女人“你不会骗我吧…记阳还等着古将军来救呢,我…我家人还在城里呢,还有我那出生未足三天的孩子” 女人皱眉看着挂在自己腰上的男子,身子倒是挺软“算了,告诉你无妨,启南城内出了奸细,被夜袭,古将军带着剩下的七万大军退守防线到方里城,这记阳城肯定也是逃不过弃城的命运,只是你不必担心家里男子和孩子,他们不屠城,更不扰民”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很愤怒,好像不屠城不扰民让她很不高兴似的 “那女人呢” “你这男人真啰嗦,我还有正紧事要做” “你别走,还没告诉我他们怎么对待女人呢”海月得知道这个啊,如果对女人不好,她得躲躲 女人愤怒的回头,一脚踹开跑过来的海月“全部杀掉!挂尸城门” “……”大波泼妇! 海月抱着肚子在地上坐了一会,忽猛的起身往大理国的方向跑去,还低声说着“吉祥可别出轨,可要等你妻主我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甚至刮起了大风,有下雨的趋势,刚刚跟海月一起的女人匍匐着靠近记阳城,她的动作要比海月利索了许多,到了城门下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牌扔到城门上,不一会城门的副门就打开,女人闪身进入 城内北门为首的副将对女人,双手一揖“小侯将军!” 这个女人居然就是海月口中,皇后他娘的亲女儿,也就是皇后的姐姐…古铜小侯爷 “张大人呢” “已经死了” 古今眉头微皱“城里还有多少兵” “不到五万” “很好”古今命令道“全城做好迁城的准备,尽量把所有财物粮食带上,走不动的就杀了” 副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作为怎么感觉怪异“小侯将军这是…” “听不懂吗!?” 这个副将脸色变得苍白,道“末将确实不懂,先不说城外重兵把守,还有这走不动的…杀了恐怕会引起民愤” “那就全家都杀了!”古铜有自顾自说“你们一群蠢材,城外只有几千人的营装装样子就吓得你们尿了裤子不敢前跨一步,害得失了战机” 周围的士兵脸色都变得不好,副将继续道“敌军军情我等没有查清事有责任,只是…军中有一半人家都有长辈,恐怕这样不仅会引起民愤了,还请小侯将军三思” 古今脸色一凛,手在身后暗暗握紧,果然她还是不如母亲想的周到,脑子一热就以为顾全大局,这下…“全带走,一刻后通知各门副将到衙府大厅议事”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来 “你们是不是放了一个男子去启南城求援?” “确有一人,不过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古今脸上突然变得阴狠,随即又像想到什么“把她家人领来我看看” “…是” 这边海月跑着跑着从担心吉祥出轨变成了担心吉祥被人欺负,海月郁闷的找了根树杈坐下,暗骂自己角色转换也转换得太彻底了吧,一个大男人就不能保护自己!可…他才生了孩子… 哎呀,我滴个娘啊! 海月都快烦秃头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烧饼啃起来,又惭愧于黄家母子,海月左思右想决定从南边去启南城看看 只是海月没有想到她这个决定让她和吉祥一别就是三年,在交通不便又正值战乱的古代,这还算幸运的,不知道多少亲离子散最后也没个团聚 大概走了一天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因为她完全不认识路却意外的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难道也是记阳城逃出来的?海月只好循着蛛丝马迹一路往南走。幸亏是盛夏时节有些还算能入口的果子,只是森林里腐叶层叠覆盖里面有不少小东西,哪些有毒哪些没毒她一点也不清楚 越是行走在毫无人烟的密林里,海月越是想念吉祥,想念家人,也担心黄家母女和那些被俘虏的人,可惜她无能为力,她的能力只限于赚赚小钱,想想小心思 就连这个时代许多人所熟悉的生存技巧她都不会,她是个弱者 南逃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凭着坚强的意志七天后,海月终于走了出来,视野开阔得她想狂笑,更幸运的是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庄就在不远处 因为又饿又渴,她也来不及顾及这是哪国,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可惜人去屋空,早不见人影,难道战事已经殃及到这里?海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先去找吃的,可…这个村子如蝗虫过境,居然一点吃食都没有,连田里能吃的庄稼也被拔得差不多,身心疲惫之下海月第二次感受到战争的黑暗 就在海月想拔几根野草充饥时听到一阵马车急驶而来的声音,远远的看过去只有这一辆马车,驾车人居然还是她认识的!海月连忙跳了出去,冲正要转弯的马车挥手“苍子!!苍子!!!!是我啊,海月”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长而有力的手撩开,露出华松萝沉稳又淡然的脸,海月一阵激动叫得更欢,山苍子实在认不出那个声音沙哑,脏得跟泥球似的人是海月也就没停 “啊!!!喂!!!松萝,松萝!!!是我,海月啊!!!”海月跟回光返照似的猛跑 “还真是海掌柜”听到那人直呼自家公子名讳,山苍子立马确定那人就是海月 马车停下载上一人,又重新上路 “饿死了饿死了”海月一边往嘴里灌茶,一边大口咬点心,吃得热了也忘记男女顾忌,把脏得不像样的裙子一脱往车板一扔,露出里面也不太干净的里衣,怕吃撑死,海月也节制的没有吃饱,抬头看到华松萝轻描淡写的看着自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早知道刚刚在村里打点水洗洗了” 华松萝点点头便自顾品茗,海月嘀咕:都国破家亡了你还在这儿享受,被你不要命保家卫国的妹妹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吐血呢,突然想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大理” “啊!!!”海月一惊“你从哪里出来的,记阳?现在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不,我从启南出来”华松萝用的是一贯的疏离语气,看着窗外的脸没有转过来,只是斜看了海月一眼“我记得我跟海掌柜说过近日要去启南有事” “有吗…”海月想想好像去送糖的时候华松萝确实有说过,只是她当时太高兴所以没怎么记在脑子里“那启南情况呢” “还好” 海月不信“怎么会还好,听说男人没事,女人全都杀光挂城墙上” 华松萝这次转过身,问“谁告诉你的” “一个女人…”海月被华松萝那冷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难道不是吗,那个女人骗我?” “什么样的女人,你们哪里碰的面” “林子里,我不知道她是谁不过胸很大,跑起来一晃一晃的”海月忍不住吐槽“那你呢,别别,你还是先告诉我大理军有没有杀光女人” 海月急得要死,却见华松萝又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听说记阳被围了” 海月也不避讳,说实话她还觉得有点得意“我是爬出来的,乘着月黑风高就这么爬出来了,我准备去启南求援…咯,你看,军牌还在这呢,后来遇到那个大胸女人,说是启南灭,大理军正往记阳,所以…”当然,她没说自己被抓还被那个女人误打误撞的救了的事实 华松萝接过铜牌,看了眼确实是衙门专用的拿人铜牌“所以你就跑出来了?还好,我以为海掌柜是怕死丢下相公孩子逃命” 听了这话海月差点没被一口茶呛死,眼神变得有些幽怨“华公子,你我相处这么久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那我就如实告诉海掌柜,大理军、南丸军对百姓不杀不抢不强,甚至对那些放弃反抗的士兵也是皆不杀。你要怎么办” “真的?” “千真万确”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跑出来穷折腾”这么说完海月第一反应是回去找吉祥,可是想想,再进那林子可就不一定还出的来了,如今应该找个城镇雇辆马车,让自己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回去,决定后海月舔着脸问“华公子去大理为何” 心里暗暗诋毁华松萝人品,难道空闺多年寂寞难耐,趁此时机想做只自由的鸟儿,找个情人去? 华松萝也不隐瞒,语气默然道“等着改朝换代后再回去,或许…永远也不回去” 哇,这男人还真心黑,才开打就诅咒自己国家战败,海月觉得自己刚刚没诋毁错,这男人是想女人了 而且这性子的男人,绝对不适合学医,说不定能学出个怪医毒医什么的,那广大老百姓可就遭殃咯,海月想到这儿朝华松萝笑的有些谄媚“既然家里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如今难得机会顺道去跟华公子游玩几日,再回去不迟” “呵呵,我怕海掌柜思念成疾” “…….” 海月反省自己刚刚有没有干得罪华松萝的事,怎么感觉话里带着讽刺呢,突然想起华松萝喜欢香,而自己身上这会味道…海月囧成一片,往车门处靠了靠,最后干脆坐到外面去了 一路南行,半日都看不到人影,海月时不时感慨 为什么要打仗呢,已经认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却还不让人安宁,这让她极度想念那个世界的家和工作的图书馆,甚至比想念吉祥还要多很多。她该怎么办,她居然认为抛弃吉祥和孩子也想回去原来的世界 “哎”海月长叹一声双手撑在身后,仰望天空,乌蒙蒙的一片,不是个什么好天气,正想的出神马车一颠,身体不受控制的被甩了出去,当她认为自己会被摔得毁容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的勾住她下落的身体,随即一个旋转又被放到原先的地方 海月张大了嘴巴,脖子跟僵了一般转向山苍子,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天啦…海月看到了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高手,即使那些细作的打架功夫也只是毛毛雨啊 “我也想学!”海月突然很少女般激情的喊出这句话,她多久没有这种少女心性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自从大学毕业后她的生活就趋于平静,来这个世界后她不断的学习希望能快点成长成一个强悍的女人,因为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养家 和平时期湮灭的激情,现在…却因为战乱,得到一息的复苏 在这一刻海月吃着华松萝救济给她的粮食,毫无负担的行走在陌生环境里,不必为铺子的债烦心,不必为顾客的挑剔生气,不必为赚的银子少儿沮丧,甚至不必为家里的小花坛烦心 而且,她看到了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武功!可见她平时忙着赚钱有多忽视这个世界的本貌 “苍子?教我吧,我喊你声师父好不好” 山苍子根本没搭理,海月锲而不舍的纠缠山苍子,晚上主动帮其盖毯子差点被揍,海月特别委屈郁闷的一个人睡在马车外面,说实话,华松萝是长得相当不错,气质也好,可…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极其聪明,却又会掩饰。她消受不起这样的男人… 海月翻了个身把胳膊从薄薄的编制毯里伸出来,挑了一根细小的干树枝扔进火堆,盯着看了会觉得火堆晃眼又转身过去 哎,白天因为无聊在马车上睡了不少时间,这会她一点也不困,发着愣就唱起儿时的摇篮歌,虽然声音很轻可是海月能感觉到她的声音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突然希望马车里的两个都没睡着,听到自己的歌稍稍猜测下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 石宫城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山苍子和华松萝已经烤出滋滋冒油的鲜肉,熬煮了一小锅的米汤,海月面上有些尴尬“以后这种粗活让我来” 意料之中两人都没搭理,扫了眼沉默的两人,海月用放在旁边的空碗盛了汤又切了块肉才坐回去,再抬头就看到两人在看她,眼神怪怪的,就跟她做了什么违背伦理的事情一样“怎…么” “我一直很好奇海掌柜是在哪里长大,让别人很多时候都觉得你比男子还要娇柔”华松萝难得的说了个长句子 “呵呵”海月干笑两声,来这个世界后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像男人,已经能够淡而处之,只是…怎么突然提这个“我不太懂…华公子是希望我改?” “这倒不是,另相公都没意见我这个外人更不该提什么要求”华松萝说话一向不怎么客气“只是…昨夜你唱的词曲太男儿气,海掌柜好像年龄也不小?” 怒!是嫌我装嫩装嗲啊,女人在我们那儿一辈子都有撒娇装嫩的权利! 山苍子冷冷的加了句“太吵” 再怒!摇篮曲是哄孩子睡觉的,怎么就吵了! 海月脸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是怒的! 昨晚希望这两人了解自己一点的想法消失得一干二净,纠缠山苍子习武的事情也嘎然而止,她是有自尊的!虽然现在吃你们,用你们的,可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知道,我… 我海月就是个女人!还是不打折扣的 可是她这股底气到了第一处城池就落败了,她此时站在路边眼巴巴的看着这座大理第三繁荣的城市心里一点欢愉的心情也没有,因为她身无分文,起初是她自己说要再次分别,还没来得及开口借盘缠,华松萝就说要去大理的首都大理皇城办事,正好也不便通行,就坐着他的马车滴滴哒哒的走了,把她扔这儿了,一个铜板也没给个 看着消失在城门的马车,海月开始第一天的漂流,首先她得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可是事情远远比设想的要糟糕很多 因为战争,经济比较萧条,失业的人一大批,更何况她这么个没什么力气的陌生人 第二天海月饿得眼冒金花胃部抽痛,正坐在小巷子里休息,也不知道谁扔了个咬了一口的包子,左右看看没人,海月捡起里就塞进嘴里 唔…好美味,一点都没坏,嚼着包子海月都快流眼泪了,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二次穷困潦倒,只是这一次没有村长家帮忙,她完全陷入了凄惨的境地 吃完东西有了点力气,海月只得继续找工,不知不觉就迷了路,她觉得这石宫城的路简直可以称一城之绝,只要偏离主干道她就一定找不着东南西北,浑浑噩噩的走了一会也没遇到一个人,找了个台阶坐下想休息一会喘口气,可屁股还没热就听到身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盆温热的水从头灌到下,还有一个惊讶的叫声 “啊,我好不容易熬的驱邪水!你!你这人怎么坐我们家门口” 泼海月一身水的是个7,8岁的小男孩,穿着可人的粉红色裙子手上拿着铜盆,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海月无力的扯了下嘴角,引来那孩子的一阵笑声 “我找活做,走累了就休息下” “你找活?”男孩突然问“可会打架?” “…会,我什么都会”海月此刻只想先混顿饭吃 “那就好,我家公子经常被些坏女人欺负,所以要找个会打架的女人护着”男孩一说,突然瞪大眼睛“你不会也是个坏女人吧” 海月连忙摆手“我绝对不欺负男人,我是好女人,绝对是好女人” 男孩看了会才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跟我进来吧”海月高兴的跟了过去,也不管身上什么驱邪水 这处地方,进门先是一间宽敞的前厅,里面布置特别简单,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南北通透,穿过去就到了小院子里,可以看到全貌,是个只有四间屋子的四合院 看起来冷清又清贫的地方,院子中间只栽了两颗光秃秃的树,围墙是无数石头堆砌成的,跟石宫城大部分建筑相似 海月用着新奇和期待的心情来到这里,希望能给自己找条活路。可是她不知道,这里有一个人将会成为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而这个人带给她的绝对是痛苦,甚至一度的绝望 “你可轻点,公子在休息” 海月点头,小孩把她领到偏屋坐下,便用可爱的表情问道“泼了你一身水真不好意思,不过那是驱邪气的,倒是让你沾了光。咦,你饿了吧?我给你端碗面,是我自己煮的,还加了胖胖菜呢” 虽然不知道胖胖菜是什么,可是听到有面吃海月心花怒放啊,再看到那海碗更是快欢乐得想唱歌,海月尽量不让自己像个饿死鬼,慢慢享用完那碗味道单一却很足量的面条,这时候她也大概从男孩口中知道了那位公子是做什么的了,貌似是…被有钱人从青楼买回来后安置在这里 只是…那位恩客远走他乡,只留下这栋房子给他,估计之后这位公子为了生存也偶尔接接散客,只是…女中流氓多,无赖更多,压完了人不给银子的比比皆是,甚至有时候还被打… 海月突然觉得自己被饿个一两次似乎也没那么惨,这位公子…真真,额…反正挺可怜的 “你可得保护好我们家公子”男孩还在嘱咐海月就听到正屋一阵脚步声,木门无声的敞开走出一个面容娇美,身姿上层的男子,他穿了件纯白色的纱裙,气质衬得犹如山泉“阿包,你在跟谁玩”声音更是清脆灵动 他没有野狸艳,没有华松萝冷,也没有吉祥乖巧,可这男人不管在21世纪还是这个时代都称得上美男,因为他有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 怎么就沦落到…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看到海月,男子皱起眉头,眼神戒备还有点愤怒?“我不认识你” “公子”阿包从海月身后伸出脑袋,带着点胆怯“这是阿包给公子找的打手” 海月看阿包这样有些疑惑,不是请打手吗?就听那男子说“我才不要女人帮!我自己打得过” 来袭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看男子的表情就知道请打手是小孩自作主张,可是为了吃饱饭,海月哪肯轻易放弃机会,连忙说“…我只要一点点工钱” 郁闷的是身后的阿包突然大叫道“保护男人还要银子,果然是个坏女人,哼,你走你走”阿包说着就推海月,眼里全是被欺骗的委屈“阿包给你吃面也没有要银子,你怎么可以跟公子要银子” 啊…这是什么情况,海月顿时像吃了五百七十个黄连般苦 “别推了,我…我也想哭啊!”哪有做活不给银子的!海月发泄似地大叫一声,把阿包抱起身不让他推自己,转头想说自己不要银子包吃包住就行,就看到男子拿起扫把朝着她脑门猛的一击 “快放开阿包!” “哎呀~” “快放开阿包!快放开阿包!快放开阿包!快放开阿包!”男子喊了几声海月的背就遭了几次打,反应过来才把怀里的小家伙推出去,连忙抱头蹲下“我只是想说,我只要包吃包住,不要银子了!!!收留我吧!!!”我滴个娘哎,这样的男人还要请打手吗!?坑谁啊 “我不要!” “哼,阿包也不要!” “阿包,我们赶她走” “好,公子,我们赶她走” 海月跟关机一样蹲在地上,反正她是赖定了,来这里什么都没学会,女人的无赖还是学了点,见海月不动男子用扫把推了推“你快走,不然我还打你” “我叫海月” 阿包突然叫道“哼,没我家公子名字好听” “我身无分文,就是讨口饭吃,如果有人欺负公子,我一定会拼了命的揍!” “真的?”阿包突然动摇 “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 “公子…” 男子举着扫把看向拉住自己衣襟的阿包,顿了顿“我这有女子不方便” “平日里没事我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也绝对不碰你一根手指头,否则我自己卷铺盖走人” 哪想到男子做了个很孩子气的动作,撅起粉嫩的红唇把扫把扔到地上“铺盖是我家的,你不许带走!”说着就回了房间 “对!”小家伙也跟了进去 就这样…海月留下了! 被收留的第五天海月已经习惯早起做早饭,然后锻炼个身体,原先她早起是想等坏女人的…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只好自己琢磨着蹲马步踢腿之类,想打架就得下盘稳,不然怎么栽的都不知道 “哈~吼~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怀疑以上对话,海月实在是练得没东西练了,就想象电视里武打场面,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李小龙三声‘狼吼’,而…笑得快爬不起来的阿包小朋友真的很不给面子啊,海月几乎练不下去,可是想想要挨揍她就心酸,接着又变成没饭吃的乞丐… 可能还是石宫城唯一的乞丐…因为听说打仗,这是个比较靠近边界的城市,乞丐们果断跑了 “再笑肚子可要痛了” 阿包趴在用水冲过的干石板地上缓了一会“月阿姨的声音真的很奇怪啊” 晕,是因为声音奇怪笑,不是因为动作吗?海月转头看向那个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看自己笑话的男子一时无语,感情你们是找乐子不是找保镖啊,海月一个深蹲下去准备蹲马步,只听撕拉一声… 阿包捂着小脸连连尖叫,窗子里的人却笑出了声来,海月红着脸捂着屁股跑回房间,这衣服还是她坐华松萝(那混蛋)车的时候经过无人小村给找到的,这会经不起折腾终于报销,而且还是露点… 这可怎么办… 衣食住行,她只准备了两样啊!!!!难道不能出门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月阿姨,别气,我给你找针线去” 海月顿时觉得阿包这娃娃真是讨喜,连忙在门里应了 可能家里没针线,海月一直坐等到中午,迷迷糊糊差点睡着才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阿包可爱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月阿姨,公子给你买了些新衣裳,说女人家不会针线,买了也浪费” “那就多谢公子了”海月听到有裤子穿才不会管那么多,把门开了个缝,自己躲到门后面,以免小鬼看到只穿着平角短裤的下半身又大惊小怪,她可是记得早上那叫声有多惊恐…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惜人家阿包也不稀罕看,闭着眼睛把衣服递进去,连忙转身“公子还说,穿好衣服过来做饭” “知道了…”衣服用黑色布裹包着,海月打开一看,是一黑一白的两件长袍,虽然料子一般但是做工很不错,穿上那套黑色的,顿时觉得人模人样有了底气,乐呵呵的到厨房炒了个两个素菜一个荤菜 之后大半个月海月都没有看到客人,反而她闲到把所有杂事都做到了,看着两个人欢欢乐乐的吃自己做的饭菜,真是开心的不行 “小月,明天我还要吃这个”离殇指着豆腐鱼汤期待的说 “…好” 离殇是个多么哀伤名字,要伴着这样一个灵动的男子一生真的很可恶。也不知道谁取的,肯定没安好心! 这么多天海月多少了解到这个男子的事情,他曾经受过伤,忘记了许多前尘往事,性情也变得如同孩童,总是喜欢叫她小月,其实这个男子才小,听阿包说才十六岁,海月的心软病又犯了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阿包已然成为海月的粉丝“月阿姨,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好不好” “…这个…”海月不想骗阿包,其实她这几天出门买菜都有去找工,想早点存够银子回记阳好继续开自己的铺子“我还要回家,所以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离殇突然哼了一声扔下碗筷“我不吃了”转身跑出去 海月心存惭愧,她知道离殇已经对她产生了依赖心,可她顾不了别人,顾了一个也顾不了第二个,大不了她多赚些银子留下一部分给他们,阿包看了看离殇天真的说“公子也很喜欢月阿姨” 小孩子在事情来临前是不会知道悲伤的,海月渐渐的找到一些搬运的粗活,这天她借着出去走走的借口到一家铁匠铺帮着倒铁液,因为第一次做弄得很晚才回去,进了院子就看到阿包红着小脸从厨房走出来 “…阿包,怎么了,没吃晚饭吗?” 受伤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阿包原先还假装不理海月,可是走到海月身边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大骂“你这个骗子,坏女人,说要保护公子的,公子被人欺负你…你就会…狠狠揍她们” …海月隐约猜到什么,急忙推门进去,离殇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梳妆台,他面朝外侧躺,身体卷成了一团小虾米,睫毛颤动略有不安,身上的衣服好像已经换过,只是脸上有点红,海月急忙走过去一摸,居然发了高烧 要知道这年代没有那么精纯的药,就是感冒不好好照料也会成大病,更何况她不知道离殇为什么生病,海月把蹲在外面哭的阿包抱进屋,小心的询问才知道今天真的是来了恶霸,不禁欺负了人,还把离殇吊进井里取乐 “我不是不让你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海月额头青筋直冒,她还真是第一次这么佩服古人的智慧,欺负人的手段都这么恶毒可怕 “天都快黑了公子以为是你回来,急急忙忙的就去开门,哪里会知道是那些坏人” 阿包哭得凄惨,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语气里带着责怪,海月看着像胃里喝了一瓶辣椒油,烧得难受,白吃白住人家这么久,出事的时候居然不在,她也很惭愧难怪,恨不得拿把菜刀吓得那些女人跪地求饶 “你就是个骗子!” “好了好了,别哭,是我的错我是骗子”把人安置好又去请了大夫 大夫是个中年女人,慈眉善目,身型丰腴,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宽体胖的人“就是气虚又有点着凉,两服药就能好,记得不要吹风” 写了方子交给海月,海月掏了自己赚的银子给了看诊费,大夫入了手一笑“这银子还真干净” 海月尴尬的笑笑,银子原先挺脏后来做工休息的时候被她擦洗得光光亮亮的,送大夫回去也顺便去开药,天已经全黑下来,海月点着灯笼走在前面,这几天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风吹在脸上没了热气 “哎”身后的大夫突然叹了声,回荡在空空没人的高石墙巷子里“现在战乱人心惶惶,官府忙着征兵征粮,无依无靠的单身男人受欺负根本是没人管” 知道大夫是跟自己搭话,想想自己的立场,海月轻声回道“大理士兵千千万万,物产丰富,说不定不久就能统一天下,大理百姓也会更加富裕” “呵呵,说不定” 大夫的语气不咸不淡,海月一时也接不上了,又听身后人问“你跟离公子这关系…” 原来这大夫不想谈国事只想问家常,海月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心思,只得简单的说“也并无关系,在下流落他乡身无分文,是离公子收留了在下” “离公子倒是个好心的,可惜红颜多祸事,一年前被马车撞得重伤差点送命,也是我来救治,虽然救了条命可也留下了病根,加之出身不净之后受了不少人欺负,还被传言卖身求食,如今战事开起女子上了战场才少了许多麻烦,海姑娘可知道?” “……” “看来海姑娘不知道,这般…姑娘和离公子久久同居一个屋檐下,多少有些传闻…不知道姑娘” “潘大夫到了”海月打断话头,把人送进去,又去药铺开了药,才往回走,脑子里乱得不行 她气愤的是自己居然听了阿包左一句右一句的话就自作多情的以为离殇在接客,刚刚大夫问话荡在耳边,这些女人欺负他孤苦无依,脑袋又不好而已! “你们说那家伙不会死了吧?连灯都没有” “去去去,晦气!他死我我们找谁去,以前那样玩也没事,现在还有个老女人照应,肯定在房间欢乐呢” 转过墙角就看到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挤在门口往里看,海月眼神一恨放下手上的药,解开腰带悄无声息的上前,猛的套住最右边女孩的脖子,一拉扯就听到一声惨叫两声惊慌失措的叫声,海月冷着脸“是你们欺负离殇?呵呵,那就一个个都去死吧” 本来另外两个还想上来帮忙,这会一听海月的话再看她那张在月光下阴险恐怖的脸立即吓得大呼救命的跑了,海月冷哼一声放开被勒得快断气的女孩,丢到地上“要是还想来,就把自己养胖了,我也好做人肉包子卖!” 半大的孩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恐吓,早就抖成一团,刚刚似乎还看到了佛主朝她招手! 趁着月色,海月把门关好后向外看了一会,刚刚跑了的两个女孩把地上的女孩给扶了回去,低声一叹转身进屋。说实话她本来气得想揍人的,可看到是三个孩子,她一时又觉得悲哀 走进院子发现家里真没点灯,不由得有些担心“阿包?” “月阿姨我在” 海月拿着药走进厨房看到阿包正在烧热水,灶台上也就点了个黄豆大的油灯,不由得问“怎么不给离殇点个灯” “公子不喜休息的时候有光” “…嗯,我去看看他还烧不烧,等会过来熬药,你早点洗洗睡”拆开一副药在水里泡好,海月才出了厨房,也没点灯扶着墙走过去坐到床边,因为太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角落里站了个人,轻抚了下离殇的额头还是很烫,只得给他掖好被子去给他熬药 进厨房看见阿包在那儿边打瞌睡边洗熬药的砂罐赶紧去接了过来“你负责明天早饭,所以先去休息,知道吗” “公子怎么办” “我来照顾” 阿包迷迷糊糊的想了会才点头回房间,海月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因为吉祥是个健康的家伙,冬天比她穿的少夏天也不怕热,标标准准的强人,按照大夫说的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正准备往碗里倒要就听到正屋里一声尖叫 “……”海月吓了一跳,赶紧把药放下跑了过去,还没推门离殇就披头散发光着脚跑了出来,一脸惊慌失措,眼含泪珠,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得不行,看到海月立马扑了过去“小月,小月” “…怎么了?做噩梦了?”喂喂,不要趴在脖子里啊,好痒 “有坏人!在里面,她摸我脸,还咬我嘴” 离殇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不会吧”感情潜进来个偷香色狼,海月轻拍离殇后背,伸长脖子往房间里看,借着月光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只当离殇做了噩梦,细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呢,你看你浑身都烫,穿点衣服起来我去给你拿药” “o(>﹏<)o不要不要,真的有坏人”离殇紧紧的抱着海月不肯松手,海月只得把人抱进去仔仔细细的帮着把衣服穿好,离殇就像个布娃娃一样乖巧,海月像回到小时候玩娃娃的时候,心情也好不了不少,穿戴好后正想把离殇的长发编个麻花才想起厨房还有药 伸手摸摸离殇的额头,对上一双纯净透亮的眼睛,海月冲他微笑道“离公子生病了,小月去拿药,好不好” 额,说完这句话海月心想为什么她要低姿态的做了丫鬟啊…可是吃人家住人家这么久… “怕”离殇从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狮子一下子变成了只乖顺可爱的小猫,海月恨不得掐掐那张可爱的脸,想想这动作太过亲密还是作罢“…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看离殇的手一直拉着自己,海月笑弯了眼,今天因为要做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袍子,前摆被撩起绑在腰上,离殇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拉在结扣上“躲后面点,小心被烫” 离殇眨巴眨巴眼站定海月身后,海月习惯性的揭开砂罐的盖子看了一眼,这是因为她熬汤时经常会掀开盖子尝尝味道,可是这么一看她不由得心惊胆跳起来,里面的药渣明显被搅拌过,根本不像才沸腾煎煮过的自然形态,一时冷汗冒了出来 难道…真的潜进来什么了不得的人?那人是不是下了毒要害离殇 海月僵了两秒,垂下眸子,故意忘记用抹布包罐柄,直直的抓上去,温度没有原先烫,可海月还是惊叫一声把药罐扔了出去“啊,好烫好烫” ‘呯’的一声,熬了半个多时辰的药就这么没了… “小月?”离殇从后面探出脑袋,因为发高烧脸颊红红眼神迷迷糊糊的,看着撒了一地灰灰的药汁,和药汁飘出来的苦味让他皱起眉“我不要喝药” “乖”海月心脏狂跳,很怕来人是个狂暴恶徒,要是看投毒不成直接拿把刀出来砍人,她肯定会死的很惨,可是她跟离殇认识时间不长,加上离殇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又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实在不知道这仇家是从何而来“你在小炉子的小椅子上坐会,我去看看阿包,好不好” 离殇不解“.阿包睡了” “...我不会欺负他的,他还那么小…”这话海月自己都觉得汗颜,可能刚刚一番折腾离殇脱了力气,任由海月把自己安置在小靠椅上,海月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罐拿了油灯就去侧屋,看到阿包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睡的很熟,才放心下来 再熬药,再哄离殇把药喝掉已经很晚,海月随便把长凳拼凑了下拿到离殇房间,趴上去睡死过去,也不顾不得会不会有人闯进来砍了自己 黑夜里刚刚的人影闪身出来,床上本来睡着的离殇猛的坐起来瞪着来人“你怎么还没走啊!我说过不记得你了,如果你再逼我吃什么解药我就揍你” “属下不敢”黑色的人影单膝跪下,他当然知道主子中毒后武功尽失,现在也就是有些内力,有时候力气比寻常人大些,自己一只手就能杀了这样的主子,可是血誓注定了他一辈子的忠诚 “喂,你快走啊!如果不是小月聪明,我就着了你的道了!”离殇语气凶狠,看着海月的眼神却是闪闪发亮 “…主子,金楼真的需要您回来做主” 离殇不耐,把海月抱放到床上转身道“什么金楼银楼的,快滚快滚” 黑色的人影好似对着这个失踪了两年的主子真的没了办法,只得闪身出了房间,离殇身子一软就半压到海月身上,脸上全是委屈的表情,抱怨道“坏人,丢下我在家被欺负,要讨厌你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海月醒过来的时候鼻尖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发现自己睡在离殇的床上,外面已经大天亮,隐约听到阿包在说话,顿时觉得这种日子也还不错,如果家里那群男人也在就更好了 “你们在做什么,离公子你病好了?”厨房里的灶正在烧火,锅盖四周溢出浓郁的香气,看到阿包和离殇蹲在一起,海月好奇的看过去,原来是一条鲜活的大鱼 “小月,有鱼” “月阿姨,这鱼是我早上去买的,可是我和公子都不会杀” “离公子,你烧退了?”海月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摸了下额头,发现居然真的不烧了,转头问阿包“锅里煮的什么这么香” 听海月说香阿包得意的扬了扬小脑袋“是鸡汤” 不用阿包说,海月已经揭开锅盖看到了锅里的东西 “我学着月阿姨做的” “嗯,不错,放点蘑菇就好了”海月尝了小口汤,阿包连忙拿起一个汤碗,里面正泡着蘑菇,海月捏了下,感觉可以了,换水清洗一遍,一刀半切放进锅里,然后又往里面加了些水才盖上锅盖,转头看到两人期待的盯着锅看,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丫鬟命 真有点怀念吉祥的说… “小月,我给你留了粥” 看离殇精神奕奕,海月腹诽了下这家伙复活满血速度可真快,跟开了挂似的,喝完粥才想起今天铁匠铺还有工要做,最近北边战场的事情越来越难打听,战争中受伤的人都运到了这里,城门戒备也严了许多,这个城市变得焦躁起来,她该回去的。可是… “离公子,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离殇本来高高兴兴的玩着手指,听到海月问这话,哼了声转身背对海月 海月莫名其妙的看向阿包求个指教,阿包不负重望,在海月耳边悄悄说“公子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记事,以为在骂他傻” 看离殇低着头的背影,海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过去不是医生,更不了解脑科那种高领域的东西,如果是因为受伤影响记忆和智龄好像也是有可能“离公子对以后可有打算?” 想念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离殇动了动身子,他确实不记以前的事,可他不是傻,只是有点小孩子气而已,所以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他很难过,又气又疼,在他不多的记忆里所有女人都是坏人,他第一次看到海月,觉得她像乞丐,脏脏湿湿的,可是…她告诉自己名字,还求自己收留,心立刻就酸了,觉得她和自己一眼可怜,一不小心把人留下 现在他觉得幸好把人留下来了,这个女人煮的东西好吃,还好温柔 “离公子?” “月阿姨,你要走了吗” “不许走,不许走!”离殇猛的回头,双手叉腰,一张可爱的小脸鼓鼓的瞪着海月,海月暗叹小猫又变成小狮子了“离公子,我知道你一个男子无依无靠很难,可是我的家里还有相公和孩子,如果” 海月还没说完就看离殇猛的一嚎,大哭起来,拿起桌上所有的东西往海月身上边砸边骂“骗子,大骗子,我讨厌你讨厌你,不许你有相公,不许你有孩子!不许不许” 海月被抹布砸个正着,看到离殇拿起菜板上的擀面棍连忙蹲下,再看离殇扔了擀面棍后又抬起菜板海月干脆爬到桌子底下不敢出来,阿包也吓着了,赶紧把放在鱼旁边的菜刀藏到干柴火堆里,跑过来劝离殇 厨房里一阵噼里啪啦,海月蹲在桌子底下一番纠结,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够郁闷的,要她现在放下这个男孩她实在做不到,东西砸完了离殇猛的蹲下,泪流满面的盯着桌子底下的海月“不许你要相公,不许你走” “…别这样,我” “你是不是一定会走,会离开我”离殇就像一只要被丢弃的小宠物,眼睛湿漉漉的,却竖着爪子 “我是会离开这里”海月话又没说完,就见离殇猛的起身跑了出去,阿包连忙追过去,海月怕离殇拿了不得了的武器来对付自己,赶紧从桌子底下出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听到外面阿包惊恐的大叫“公子,别想不开啊,阿包求你了” 想不开!?你娘啊!海月觉得自己心脏快受不住折磨,跑出去就看到离殇半个身子挂在井口,阿包死抱着挂在外面的一双腿 海月抖着双腿快跑过去把人拉了上来,朝着离殇的屁股就是十几下,离殇哭得凄惨的不行 “要死啊!在井里玩上瘾了!?” “月阿姨,别打公子”阿包吓得还没回神,听不到离殇哭才赶紧拉海月 “哼”海月最后重重打了一下才收手,把软在地上的离殇翻过身,本来想大骂一顿,可离殇那张小脸太可怜了,强咬着嘴唇倔强的瞪着海月,海月这才算意识到自己弄了个麻烦“我会带你阿包一起走,把你当亲弟弟对待,直到你找到好妻主,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好不好!?” 离殇抽了下鼻子,带着哭腔道“不要,不要” 海月懵了“怎么就不要,我以后照顾你,不会丢下你的不管,这样不好吗” “不要,你有相公,还有孩子,我不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眼,我有相公有孩子又不会对你不好” 海月愿意照顾自家公子阿包高兴的不行,见自家公子死心眼,赶紧劝道“公子,月阿姨是好女人,她说会对你好就会对你好的” 离殇皱着眉,好像在想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想到,这时候不愿意离开海月的心情又疯狂的占据了他的身心,立刻就犹豫起来“…真的?” 海月点头“绝对会照顾好你,不过你要乖乖的” 离殇点了头,海月也算是放下一桩心思,说实话此刻的她真的对离殇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因为年纪,也因为她曾经是一个期待唯一爱情的女人,她有了吉祥,实在不知道怎么把爱情分成两半来用 …当初遇到野狸也是,招惹不清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哎,不想也罢 海月表明自己的意思后,日子一下子有平静起来,只是他们之间相处明显比之前亲密了许多,为了赚银子海月一边做工,一边抄起老行业,做男子的饰品,偶尔摆摊,最多的是拿去烟花青楼里兜卖,收入还算不错 让她比较郁闷的是,离殇发高热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个梦一样,以为真有什么坏人,可那个臆想中的坏人一直没出现,她也就当自己敏感过度,她现在必须赶紧赚银子离开这里 日子过得飞快,海月从铁铺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雪,整个天空蓝蒙蒙的,映得以白色为主的石宫城格外有意境,像一座不为人所知的仙地,她来到这里有两个半月了吧? 海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冬天没有记阳冷,但是衣服也没在记阳时穿的好呀,海月越来越担心吉祥了,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睡在暖和的被窝里,仙儿有没有牙牙学语,叫娘亲 大理用兵如神,楚云国已败了半个国出去,可因为驻守管理新城,大理的兵力也日趋变得紧张,全国大肆征兵,几次差点把海月也抓了进去,海月出门只得半男半女的装扮着,她可不认为大理就真的一口气能把楚云给灭了,楚云是个内陆国,东有蓬莱国,北有疆雪国,西有泽西国,西北还有个沙兰,哪那么容易灭 果然不出一个月就传来蓬莱、疆雪出兵助楚云的消息 一时楚云国内征兵事宜更是提上日程,成了国内最重要最受关注的事情,由此边境也变得乱起来,大量的匪团频繁出现,几乎没几个人敢去国界边上打猎或者走商 也就是这个时候海月得知楚云国清空城池的做法,只要弃城必然带走财物、人和粮食 难道吉祥早就不在记阳!?海月立刻没了主意,天越来越冷,仙儿那么小… 这么一想,海月急疯了,当下决定去找吉祥把他接来大理或者去别的国家,可是她不能带着离殇去冒险,想想也许可以先去大理皇都找华松萝,把离殇嘱托给他,正出神身后突然响起怒喝 “让开,都让开!” 海月一个侧身,一串马蹄声便呼啸而过,千里良驹加上红黑相间的官府那是朝廷战报,战场上肯定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海月脚下不由也加快了步子,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家门口点着一盏红灯,这是离殇点的,海月取下灯笼敲门,不一会阿包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霸道的离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小离呢?” “公子在院子里练舞呢” “…练武?”海月不明所以,穿过前厅,一阵暗香便隐隐而来,这是院里的两颗冬梅开花了?海月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跨出门槛的脚堪堪停在半空,离殇一身白裙,裙摆迎风飘扬,广袖飞舞,雪景下如仙子下凡 离殇的身姿柔软,辗转自如,就像一条水中的鱼儿在嬉戏,口中更是清唱大理名曲‘雪仙子落凡尘’,声音空灵得像一只精灵,那是不需要奏乐就足以让人失神的嗓音,清清淡淡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嘘,公子喜欢雪”阿包压低声音对目瞪口呆的海月解释,可海月疑惑的是“离殇学过舞?” “你才知道啊”阿包得意洋洋“公子什么都会,就东厢房的小隔间里的木箱里放着十几样乐器呢” …原来离殇懂这么多才,以后找妻主怕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吧。这时候一个转身离殇也看到了海月,面上享受的神情立马变得惊喜,动作没收住脚下一绊就要摔倒,海月惊呼一声跑过去把人接住,离殇的身子很轻,也软 “小月,我们等你吃晚饭等的好饿”离殇揪着海月的领子抱怨,也不起身就窝在海月怀里 “我们去吃晚饭吧,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海月越来越担心离殇对自己的依赖,淡淡一笑把人推出怀 晚饭都热在锅里,离殇不断的给海月夹菜,海月一时心情复杂的不行,她只是想让离殇作为她弟弟的存在,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可是她可以看出离殇很喜欢她,喜欢的单纯没有杂质,海月想把话说清楚,可看到离殇一张快乐的小脸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按照离殇的性格很可能再去跳一次井…想想海月就觉得冷汗 “小离,我存了点银子,后天我们启程去大理皇城吧” “真的吗?去游玩吗” “可是快过年了”阿包有些担心 “不是…”海月呐呐道“我有个朋友在那里,我要去找他” 阿包突然两眼发光,兴奋的嚷嚷“赶过去一起过年吗,阿包要去,公子也想去对不对” 离殇撅着嘴幽怨的看着海月,半响才问“你的朋友是男的吗,我不要,不要” “咳咳…”离殇的话让海月差点被米饭呛到,开始猜测离殇在失忆前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居然似有似无的透着强烈得无法掩饰的独占欲和霸道,现在性子单纯直白会把想法说出来,可之前呢… 这种想法海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她有点希望离殇不要想起以前的事情,或者想起以前事的时候就忘记她… “小离,你不想去吗”海月看向离殇,眼神淡淡的,意思是:你不去我就单独离开了,不能怪我丢下你,只能怪你不跟着我 “哼哼”离殇不满的用筷子戳米饭,有些委屈的倪了海月一眼“你有相公,还有情人,那我算什么,我排第几” 阿包暗自夹了些菜放进碗里,把饭碗抱到手里 “…小离,那个人是我朋友,不是情人,而且…我只把你当弟弟” “你嫌弃我”离殇猛的摔了碗,阿包利索的让到灶台后面,不吱声的看着,海月脸色有些不好,离殇幽怨的盯着海月“你招惹我,却要我做你弟弟,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没有招惹你!我只是想帮你,而且我有相公” “我不管” 海月一叹,只得说“你太小了,比我小了将近十岁” “小月才不会有三十一!骗人骗人骗人!” “…你不是才十六?” “谁说胡话!”离殇恶狠狠的转身盯住阿包,阿包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喃喃道“我也是想让月阿姨可怜公子小呀,不怪我的” “…阿包,过来吃饭”海月连忙招手,心想就算你只比我小了三岁,我也是挺介意的,更何况… “我回房睡觉去了”阿包三两口扒拉掉饭丢下碗就跑出厨房,海月立时觉得这主仆之间肯定在她不在的时候进行过深度沟通,说不定还想了什么坏主意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离殇利索的开始脱自己衣服,因为是冬天刚刚脱下一件桃色的小马甲就被海月拦了下来“我真的不该答应照顾你,你太任性了!” 海月实在是生气,离殇确实可爱可怜,漂亮活泼可是她不能容忍他越来越霸道的言辞,更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弄个婚外情,吉祥和孩子都不知道生死,她却要在这里左思右想,犹犹豫豫的,如果吉祥和孩子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她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她的心像火在烧,时间的拖延让她越来越难受,夜里甚至经常失眠 “你果然嫌弃我”离殇钻入了又黑又深的牛角尖中,他也不想惹海月生气,可是他想让海月成为他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快逼疯他了,他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我再说一遍我一点也不嫌弃你,如果你一定要胡闹脾气,就在这里乖乖等我,等我去找的我的相公再来接你,好不好” “不要!”离殇扑到海月怀里“小月,不要你相公” “你…”海月已经很累,她怀里的六十九两银子是她拼死拼活赚来的,看着桌上闪动的烛火就在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夜深人静的时候海月从床上爬起来,点了灯写了一封信,把六十两银子和最后一朵没卖出去的琼瑶花头饰放到上面,带了几件衣服就悄悄离开 墙角处那日出现过的黑影看着海月消失的背影,果断装作没看到,隐回原处 外面很冷,雪已经下了半尺厚,海月辗转来到一条小巷子敲了之前一直买馒头的人家,大半夜的敲门声特别明显,回荡在整条巷子,很快里面就传来人声,那人颇为不满的起身开门,看到是海月,疑惑的问“天还没亮呢,你不会是要买馒头吧” “呵呵,卢姐你猜对了,妹妹我要出个远门,找你买些干粮,打扰打扰” 被海月称之为卢姐的女人也是个老实勤快的,见海月确实着急也就把人让了进来“馒头也不多,大概还剩下二十个我卖你十个还有十个我留下自家吃的,只是你…这么晚,城门未开,你怎么出去” “再过一刻城门就该开了,卢姐再卖我些熟肉吧” 不辞而别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哎,现在生活也不容易”女人进厨房把昨天卖剩下的冷馒头装上,又切了两份拳头大的羊肉“现在我都是三天出一次摊,不是这买馒头和羊肉的人少,反而比平日里多,倒是羊和面粉都不好收,大半都交给朝廷,这朝廷也不给个消息什么时候能打完,我们老百姓也好安心过日子,这会都不敢拿出来,藏着保命呢” 海月也忍不住抱怨“上面那些人就是吃的太饱才没事做去打仗,应该让他们饿饿肚子,知道没饭吃的滋味” “哈哈,这话说的对啊,不过说出去就得倒霉”女人把东西塞给海月,海月递了两个小碎银裸子过去,之前这么多东西也只要一个银裸子,如今都涨价了,卢姐也不客气,关门前交代了句“一路顺风” 走到城门下的时候正好遇到一队巡逻兵,盘问了一番才算完事,这时候城门正好开了,看着外面茫茫一片白色海月突然觉得自己的路还很遥远,不再多想整了整帽子就起程出发,一路朝北,走到中午海月才找了块干枯的草地坐下,点了干木材稍微把馒头和肉烤热软,然后就着清酒吃下一个整馒头和两片肉干,闭目睡了一会 再起程时她不由想起离殇,希望发现她不在的时候,不要再做跳井这种事,因为只要不死她一定说到做到,到时候会回来接他 如果死了… 下辈子我补偿你吧,海月一叹不再去想 而发现海月离开的离殇正在满城的找人,在他此刻的意识里,海月不会真的离开只是生气藏起来而已,只要找便会找到,然后回家一起吃饭,一起说话,还会带他去大理皇城找朋友一起过年 离殇是真的单纯、简单,他把海月当成他的天他的地,是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然后他的天塌下来了,地也陷下去 如果海月知道自己给离殇带来了毁灭性的绝望,让他变得比之前更不信任人,更心狠。她也许会考虑说一声再离开,可是她脑子里现在只能考虑吉祥的安稳,其他的她真的顾及不了了 大概走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车声,马车很普通,这儿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夜里睡外面肯定要冻死人,海月连忙摆手拦住马车,那赶马的中年女人怒瞪海月“何人!耽误我家小姐行程” “姐姐别急,只是天色已晚,天气又寒,我想顺搭马车到前面的村庄找个空屋子落脚” 中年女子瞪着海月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才转身询问马车里的人,里面人好像说了什么,海月没听到只见中年女子点点头便让海月上了马车,只是需要坐在外面,海月生意也做了不少时间,对于这些点到为止的帮助还是很感激的,正如那卖馒头的女人所说,生活真的挺不容易 马车赶得很快,走了一会,海月才开口说 “我叫海月,去楚云国的记阳城,顺路的话,不知道可不可顺带上我,我可以帮着烤肉煮汤,就是遇到劫匪也多有个照应对不对,这位姐姐你说呢”海月靠着马车框坐在赶车女人后面点,头上的帽子一直盖到眉毛下面,脸上更是裹了几圈厚厚的棉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有些闷 “这打仗呢,你去记阳做什么”赶车的中年女人问,语气有些警惕 “不瞒姐姐,我相公孩子都在记阳,听说大理军不杀男人和孩子我本来还挺放心,想世道太平些再回去。可传闻又说楚云国强迫所有人迁城,我相公还在坐月子,这么大冷天的带着孩子我越想越不放心” 可能觉得海月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语气也稍稍好了些,问“你是楚云国人?” 当然不能说是楚云国人,海月想想说“出生在南丸,前年才去记阳做些生意” 两人聊了一会,海月大概透露了自己的底子,也想让人家放心 听到海月当年是身无分文去了楚云,不由得佩服“呵呵,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倒是个敢闯的,让姐姐我觉得惭愧” “不敢当,年纪已经不小,做个小生意也只是为图个活路”海月问“不知道姐姐可是去记阳” 女人朝马车帘子看了两眼,尴尬笑笑“主子要我去哪我就去哪,你…”话没继续说下去,海月也是懂的,便问“那今夜可否一同找个地方休息,前面也没地方找客栈,走空的村子倒是不少” “你等等”女人朝马车内问了声,马车内沉默了一会,一个较为年长的女声传出来“就让这位姑娘一同赶路” 得到允许后海月才从赶马的女人口中得知,她们是去楚云国的启南城,虽然海月疑惑这些人去那里做什么,可也没准备多问。晚上她们找了一处被遗弃的村庄的空屋子过夜,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中年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打扮简单干净,精神奕奕,气势很有威仪,一看就知道就是混过市面的人 也是这个时代脍炙人口的江湖人 海月主动收拾干净一个土灶,烧热了一锅水让众人洗脸洗脚,又煮了些野菜汤送给几人,吃过东西赶车的女人和海月一起挤到厨房的干草堆上,因为太累灶膛里的火又哄得整个厨房暖和和的,海月一躺下就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出发 就这么四个人赶路,赶了四五天 快近月底,新年也快到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更何况她们还在往北走,海月把能穿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披上,一路沉默的坐在马车前面想事情,她现在除了担心吉祥也担心离殇,可她不能让吉祥一个男人带着孩子长途跋涉,吉爹也是上了年纪,不仅照顾不了仙儿,可能还要吉祥照顾 她开始愤恨的诅咒那个在林子里骗了她的女人,恨不得那女人前面的两坨肉突然掉下砸到自己的脚,正想着视线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山丘下面,仔细一看是个人正冲她们看,然后身子一矮就不见了 “定姐,我好想看到有人” 劫匪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哪里”赶车的女人叫沈定,几日里跟海月也算混熟,为人特别警惕,海月从衣兜里抽出手指过去“就前面转弯那,我看到一个人朝我们打量,然后就躲起来了” 沈定‘吁’的一声停了马车“小姐我先上前看看” “等等”马车帘子撩开,里面热气扑面而来,两个女子中作为仆人的十香走了出来,她的身材高大,人到中年也不见发福,反而看起来很是健壮,海月早就跳下马车准备接马缰绳,见女人出来退后一步让人跳下来 十香左右看了看“这里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小定你留在这里看着马车,我过去看看” 海月有些忐忑,难道是劫匪?这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怎么快过边境居然遇到了,这里难道没有防守兵?看十香只身走过去“不会是劫匪吧,十前辈一个人过去没事吗?” “呵呵,十前辈能以一敌十,就算有歹人,也不用怕” “…难道十前辈会武功?”海月惊奇,这次出来她就看到过山苍子的身手,一时感慨“我倒是也想学,可是拜会的人不肯教” 沈定搓着手,调笑“哈哈,没想到你个商人还有颗江湖心,怎么不肯教?” 海月苦笑“也许是嫌我年纪大了吧” “嗨,不好!”沈定突然一叫,前面十香已经动起手来,海月只看到几个身影晃动掩到雪丘后面就没了影,不由得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木枝紧张的问“我们要不要去帮忙,虽然我没怎么打过架,可是给人后脑勺一棍子还是没问题的” 正说着海月就听到马车后面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吓得不轻,十来个身材高大身着白毛皮衣的人已经走近马车,她们个个手拿大刀,眼神凶狠 “我想…我们被包围了” “你们何人!”沈定大喝一声,竟然从马车底板下抽出一把大刀来 见沈定拿了刀出来,为首的女人停了步子朝沈定大刀一挥“放下你那玩意,交出食物和钱,就饶你们一命” “那个男人也交给我们” 领头的猛的踹了一脚说话的女人“搞什么,我们在抢劫!痒得需要就自己用手指,男人养着还浪费粮食” “呸!”海月气得甩掉厚重的外袍,晃晃没什么威胁性的树枝大骂“你娘的眼睛长屁股上了,老娘是女人” “哎呀,敢骗老娘,娘们我不要”女人揉着疼腿不满的说,一时气氛变得有些滑稽,海月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场面,看向沈定,这一看吓一跳,十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刀上还在淌血,对面十几个劫匪也看出了不对 “哼,在官道上打劫好大的胆子,如果不怕丢了性命就来抢吧”十香说话的语气很低沉,加上刀下染红的雪,海月一时觉得自己赖上了几个不得了的人 “你她娘的杀了我们的人!?” “敢抢就不要怕死” “草,跟你拼了!” 都来不及对这事来个准备,两方就打成了一团,十香那手上的大刀一挥就是无数鲜血飞喷,海月吓得退了十几步,沈定也不差,虽然没有十香灵活,可是劲气狠辣,大刀挥得呼呼大响,咔的一声就把要近身的人给砍掉半个脑袋,脑浆混着血喷了三米远,海月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过身压着胃深呼吸 突然只听身后沈定大唤“海丫头小心!” 海月一惊余光就看到一柄大刀朝自己脑袋砍过来,吓得一跪躲过大刀 “老娘就是死也找个陪葬的” 海月被那目赤欲裂的凶恶表情吓到了,看着砍下来的第二刀居然没了力气闪开,就在命悬一线之时,一把两指宽的软剑从马车内窜出直直插在女人心口,一道温热的鲜血唰的一声喷得海月满脸,腥气呛得她连连干呕连忙转身抓雪洗脸,直到手、脸冻得没了知觉也不肯停 满脑子都是TMD那是人血啊!又臭又腥 海月只觉得胃里一直闹腾,可又庆幸马车里的人救了自己 “海丫头,吓破胆了?再洗就没脸皮了”沈定远远的招呼了一声“我们还要赶路呢,快些” “好了,就来”海月扯起衣摆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正要往回走看到那柄救了自己的长剑还插在那人身上,马车里的人也没说话,海月犹豫了一下伸手抓住剑柄,用力拔出,剑柄上没有沾上血迹但海月还是用雪抹了两把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海月反握剑柄把剑递还回去 接下来的路程海月变得安静,她不是没看到过杀人的场景,那夜城楼上借着火光她甚至看到一个人肠子躺了一地,可那是战争。而刚刚…她觉得那种情况并不是必须杀人,而且因为实力悬殊,更像是单方面屠杀 杀掉几十个人啊!这要是在之前世界是要被枪毙无数次的,往轻了说也是防卫过当 沈定好像看出海月的心思,也就不多说话,气氛一下子又回到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下午时候她们就越过边境的多分河,到了原楚云国地界,她们遇到了第一批驻守兵 黑白的军衣是大理国的标志,也许这些女人来自大理很南方的城市,她们因为寒冷穿了很厚的棉袄坐在火堆旁边聊天,看到她们的马车时所有人都站起来,拿上武器喝停住马车 “什么人” “我家主人去启南觐见六公主” “可有什么凭证” “在此”十香从马车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枚巴掌大的金牌,递给士兵 见马车里的女子来头很大,海月安静的站在一边,怕她们这个时候跟她撇清关系,到时候她可就没好果子吃了,对面一个士兵好像才发现海月,眼睛一亮“这男人也是去启南的?” 此时海月已经拿下了自制围巾,只是头戴一顶绒绒的兔皮毛帽,露出整张秀气的小脸,长长的头发编成一股辫子垂在身后,身披浅蓝色大氅站在雪地里很是显眼,听到那人说的话,她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十香几人也没回答,引来周围几人调侃,问话的士兵有些恼怒正想再问,这时把金牌拿去远处帐营的士兵急跑过来,身边还多了个穿着护心甲的女人 到南启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那女人皮肤白皙身材高大,大概比海月高出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来到马车笑脸作揖“小将琼远有失远迎还请册将军恕罪” 海月心里暗惊,没想到这马车里的中年女人是个将军 “无妨”马车帘子掀开,琼远瞟了一眼连忙笑道“册将军,去启南还需两日路程,眼看天色将黑,不如在小将帐里一歇,明日早晨再出发” 十香摆摆手道“无需,只是我们的食物用的差不多,还请琼将军准备些” “没问题,请稍等” 这个小将是个很机灵的家伙,不一会就有士兵送来四杯热茶,茶水刚刚下肚,东西就准备好一大包送过来,还附带着两袋满满的酒囊,没一会几人又重新上了路 晚上又找了处村庄落脚,倒不是个没有人烟的村子,里面的村民都还在,还有一些大理士兵驻扎在村子周围,她们就借了一处屋子,海月照样跟沈定睡厨房,说实话这大冬天的灶膛里留着火,暖烘烘的厨房比哪儿都舒服 可今天海月有点睡不着,坐在干草堆上啃晚饭剩下的一个玉米面窝窝头,时不时给灶膛里加根木条,沈定翻了个身看了眼发呆的海月,问“我看你也不是胆小的人,真被吓破了胆?” “嗯?哦~不是”海月摇摇头,从灶头盖起来的小碗里捏出些咸菜放到嘴里“也不知道记阳的家人怎么样,听说都迁了城,这大冬天的冻死饿死个人很简单,我担心他带着孩子出什么意外” “你还真儿女情长的,整日发呆都在想你家相公?” 海月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大部分吧,我没亲人,成亲后家里也就他们了” “哎,今天你也知道了我家小姐身份,不是我说,聪明人早就顺着杆子攀关系找个事做,说不定时来运转还能混个中将当当,到时候你要多少相公没有,环肥燕瘦,随便你挑” “呵呵,我可没想那么远,而且…” “什么” 海月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拍拍手靠到墙上看了沈定一眼“打仗这种事我这个普通人实在不感兴趣,就希望天下太平好让我继续把铺子开下去,养活一家人让他们快快乐乐的” 沈定盯了海月一会,看她真没当官的意思,不由一叹“可惜,我倒是觉得我家小姐对你挺看得上眼的” “啊…不会吧,你家小姐都没跟我说了超过五句话”海月竖竖手指晃了晃 “哈哈,你这丫头哪里知道,我家小姐性情冷漠,她能出手救你就是看得上你” “…我确实得你小姐救了一命,可惜我没能力偿还”海月想想“这样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去记阳找我,只要不伤天害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一定帮忙” 沈定好笑的摇摇头“我家小姐那本事,地位,哪里需要你帮” “定姐,你可不能瞧不起小小商人的作用和智慧” 两人又笑说了一会就睡了过去,门外飘了一夜的小雪,这会还有六天就该平安夜了 第二一早海月起来用热了一夜的锅做了蛋饼包菜,趁热给两人送去,回了厨房就看到沈定狼吞虎咽的吃着,沈定正要往嘴里灌汤看到海月进来忍不住感叹“吃惯了你煮的饭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有那么好吃?我在家经常做,我相公也没说得这么好” 沈定被噎了下,猛灌了口清汤不敢置信的瞪着海月“在家你还做饭?” “…得了空就做” “厨房哪里是女人进的地方,你还赶跑过去煮给你家男人吃,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你家男人肯定被你宠坏了,该教育教育” 海月自己卷了个蛋卷吃起来,笑眯眯的说“大厨子还不都是女人,我看女人就有做菜的天赋” 想起皇宫里的首席御厨还真是个女人,沈定一时语塞“…不跟你争,我去套马,这些可得多准备些放车上” “我知道了,还有很多” 上了马车海月心情比昨天好了不少,因为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人,显然这里的老百姓真的没有遭到屠杀抢劫,跟平常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是新年气氛淡了许多 “年儿肯定很喜欢这丫头做的菜色”册锦难得的提起了她唯一的儿子 马车内充斥着食物的香气,十香这几天吃海月做的东西也是心里喜欢,这会见主子称赞,还提起了小公子不由得说“何不带在身边,这丫头倒也勤奋机灵,要是小公子喜欢,也可以留在身边照应着” 册锦摇摇头,因为岁月磨砺出来的眼睛带着一丝释然“这丫头一心只顾家,强留下来也不痛快,而且年儿喜食素,这丫头弄个什么都要加肉,分明是个肉食的” “…这倒是,不过我昨天听说,这丫头对主子救命之恩心存感念,说是以后有事可以去她铺子找她,只要不伤天害理能力所及之事她便可以办,哪日小公子馋了着人请来试试便好” 册锦没有说话,只是看表情算是默认了这事 海月不知不觉中被人当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厨子,第二天一早几人就到了启南城,听说因为迁城两个月前这里还空荡荡的,只是楚云国一再败退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人,许许多多的人都跑了回来,城里才算有些人气 海月与几人作别后便打听去记阳的马车,找到几个要去记阳的凑在一起准备出发,城门处就浩浩荡荡的进来几百号人,看起来都经过一番辛苦的路程,一问才知道是原启南城的一些百姓跑回来了 “真是穷折腾,我看这楚云算是完了,将军吓得屁股尿流的到处跑,自己跑也就算,还带着一帮子百姓跑,不知道饿死冻死多少呢”一人压低声音抱怨了两句 海月旁边的女人突然神秘的问“你们知道原先我有多胖吗” “…你胖还能当猪肉卖了?” 这话引来一桌子人笑声,那女子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我们这批跟着夏小将的几千人估计就没活几个,就十一月初听说还要后撤干脆连吃的都不给我们了,这大冷天的能活人!?我的胸原来这么大呢,愣是瘦成了小四喜包子,撑着一口气爬回来的” “不错了,你也就是饿饿肚子,你看我这脸,如果不是这伤让我躲了一劫,这会我尸体都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海月对面的女人指指脸颊,那里有一条十几厘米的刀伤,痂子褪了露出一条红肉,看着很瘆人“最后连男人也拉去战场挡箭,呸,我就没见过这么没种的将军” “我看这楚云是真悬” 海月听得心呯呯乱跳,突然有人推了推她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失踪的相公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海月扯出一个苦笑“我是做生意的,打仗的时候正巧在大理办货,这会才回来” 刚刚说自己胖的女人猛的拍在海月肩上“你傻啊,还回来做什么,要是我在大理,就是抬我也不回来” “就是,这兵荒马乱的你怎么这么蠢还跑回来” “我看这位妹妹脑袋是被门板给夹了,还糊涂着呢,哈哈” 被数落了一番,终于有人问“那你到底回来做什么,家里藏了银子舍不得?” 海月摇头,看向众人的眼神有些期待“我相公在记阳,我听说记阳也迁了城,所以不放心才回来的,哎,我孩子才出生没两天就打仗了,我担心的不行,你们知道记阳人的情况吗” 看海月是真的着急,想想自己的亲人,几人面面相觑“现在楚云根本没空管我们,记阳的人应该也都陆陆续续的跑回去了,只是我们没遇到,那这回你去记阳是找相公的?”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找到他们” “要是死了连个尸体都没有,你还怎么找” “呸呸,你这人就没句好话,人家千里迢迢的跑回来找家人,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女人不服气,梗着嗓子问“我怎么说话不好听,我看这位妹妹是真心急,才说了实话,男人能活多少的,还不都是半路就埋,有的连埋都没埋就这么被野狗啃了,这话作假!?” “呸,我看是你自己家人死光了,才这么说的” “你他娘的说什么!”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外面一辆拖草用的木板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女人朝里喊了声“车来了赶紧着上路吧,还得回来过年呢” 周围几人劝说了几句,两人才哼哼唧唧的走了出去,海月心情实在是不好,她无法想象吉祥和仙儿已经出事的可能,那么她这辈子也别想活得安心,她一定要找到吉祥! 急赶慢赶,走了四天的路才远远的看到记阳城 让海月没想到的是,还没进城门,城门旁蹲着的两个身影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 “巫枣,金子!” “…婶子,是婶子,婶子还活着!”巫枣抬头看到海月,激动得跳起来就冲过去抱住海月,哭得昏天暗地的,六岁大的叶金子也抽吧着小嘴直淌眼泪 “好了好了”海月拍拍一向倔强坚强的巫枣“家里人都好吗,你们怎么蹲这儿” “回铺子再说吧,二伯爷肯定做好饭了”巫枣抽袖子把眼泪擦干净,牵了金子的手往回走,海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都好的话,巫枣肯定立马说好,不会这样 “巫枣你告诉婶婶,你吉祥伯伯和仙儿弟弟还好吗” “不好” “怎么个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巫枣摇摇头,看了海月一眼“你走的那晚有衙门里的人把吉祥伯伯带走了,然后迁城,衙门里又来了人把仙儿弟弟和四伯爷也带走了,后来就没回来,我爷爷死在路上,云哥哥和甜甜弟弟也都没有回来” 海月心沉到了海底,一路回到南梦庄才回过神,铺子里的商品都被收了起来,董二伯一家因为跑出城被抓成俘虏反而都没事,跟着迁城的八个男人死了一个失踪两个,吉祥、仙儿和吉爹都不知道被谁带走 “黄村长当时去托人打听,说是小侯将军要的人,然后就没了音讯”董二伯原本是个丰腴的,现在也瘦了不少,给海月拿了身干净衣服又让儿子烧了热水,让海月好好洗了个澡 “这是什么事,好不容过好的一家人,说打仗就打仗,大哥的尸体都没能抬回来” “哎,别说了,让海侄妻先休息会”董三伯劝了句,两人也就离开让海月一个人静静,海月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吉祥是被谁带走的,突然想个人,华亭! 会不会是她带走吉祥的,显然这也不太可能,海月梳了头便出门去打听楚云国的小侯将军,这一打听吓了一跳,难道是林子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当初海月谎称自己是古家的子嗣,而那个小侯爷就是古家的小侯爷 可是她为什么要带走吉祥,因为自己误了她的事情,报复? 这…不应该吧 海月实在想不通,只得去华府看看,希望在那儿可以问到些情况,可华府人去楼空一片衰败景象,大门上贴了封条,一个人影也没看到,海月不知道华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想想华松萝在战争开始时就跑去了大理,可能都跑出去避难了? 正转身想离开就撞到个人,仔细一看还挺眼熟,只是穿着没了之前的光鲜,那人好像没认出海月,低头就走,海月连忙拦住“那个…管家,是我,我是华小姐的朋友海月,曾经还在这儿住过一夜” 一时想不起来这老管家的姓,海月还是挺激动的,老人上下打量了眼海月又左右看看问“小姐可是有事?” “对啊,我找华小姐,可这府里好像空了” “哪还有什么华府,牌子没揭下来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大理军不是说不动百姓财产?” 海月不太明白,老管家叹了口气“我在华府做了一辈子,哪想到会到今日这地步,简直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这都造的什么孽”说着已经落了泪 不仅是华府,这条富户居住的街道都透着冷清,萧瑟,海月安慰了几句,老管家才说 “二公子不在,小姐执意跟着军队走,老太太和当家的都死在了冰天雪地里,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这华家不就散了?几位小公子都去投奔小姐了,也就没人回来,大理军搜刮了华府上上下下带不走的财物后就封了这里” “那…华小姐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小侯将军带着人撤到葫芦湾的浙央城,恐怕小姐也跟去了” 海月皱眉,显然她知道浙央城,那里已经很北了,就在楚云皇城东边,靠近东边的蓬莱国北边的疆雪国,她真的很不明白“南边的守将都跑到东北去了,皇上就没治罪!?” “哎,你哪知道,皇后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迷得皇上团团转,哎,不说了,不说了” 海月见老管家有些疲惫,连忙道“我看前面有家茶馆开了门,如果前辈有时间我们去吃点东西一边聊吧” 大理公主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呵呵,华家都没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做,整天闲的我不走几圈睡不着啊,不过…”老管家疑惑的看向海月“你这是要问什么” 知道在大家庭里做了管家多年的人肯定是个聪明的,海月也不隐瞒,请了人去茶馆坐下,喝下一口茶水才说道“我相公和孩子被古家的小侯将军给带走了,想不通是为什么” 老管家瞪大了眼有些不信“有这事?” “确实是这样,我与那小侯将军有一面之缘,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才连累到我的相公” 老管家表情有些复杂,半响才说“这古家传到这儿是真的没人了,那位老古将军我见过,一个生在太平时代养尊处优的女人,小侯将军我也见过,这人…哎,心胸狭窄,瑕疵必报。你…确定你相公和孩子还平安吗?” 海月痛苦的摇摇头“我不确定,可是我公公也被带走了,可能他们还很安全” “你也别太担心,小姐就是跟了小侯将军走的,你与小姐是朋友,小姐肯定会对你相公多加照顾的”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海月立时看到了希望 老管家拍拍海月的手安慰道“很有可能,华家老太太多次给古老将军家看诊与古家有些交情,加上小姐会些拳脚,肯定会得重用,这就有机会见到你家相公,不会出大事的” “也对,也对”海月想了想便问“前辈可知道如今怎么去浙央城才安全” “你要去?” “自然,不找回相公和孩子,我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老管家说这时候要去浙央城只有三条路,一就是做战商,偷运粮米武器过去贩卖。二是参军当楚云国的兵。三是参军当大理国的兵,打进浙央城自然就到了。海月左思右想不知道该选哪个,第一条就是江湖玩命的事情,更何况她不具备那条路子,更不具备各种硬件条件 可是当兵去军营就更麻烦了,她当了兵要上战场是肯定的,而且军有军规,不是想出军营就能出去,现在战事这么激烈,能不能在死之前看到吉祥一眼还真说不定,一直坐到茶铺子关门海月才走了出去 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要是以前这个点记阳城还是很热闹的,茶馆也不会这么早关门。海月沿着大路一直往回走,发现自家小巷子里正热闹得很,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十几个小食摊子,许多大理国的士兵都坐在那儿喝酒聊天,大冷天的也不怕冷,世道不好这会人都回家躲着,海月一个人走进巷子很突兀,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海月穿的是去年让吉祥做的藕色长袍,衣摆绣了荷花荷叶,和配套的青色小马甲一起穿特显清新,立刻引来几声议论“嗨,看这小脸不会是男扮女装吧” “呵呵,有可能” “谁去证实一下” 被推的人立马摆手“去去,我可不想犯军规” 海月皱紧了眉寻思着是不是换条路走,可家就在前面不到百米处,更何况突然转身就像心虚一样,突然众人中站起一个身影向海月走了过来,那人官衔明显比较大,她有了动作所有人就不吱声了 这家伙不会是真的要验身吧,正想着女人就笑着说“没想到能看到你,你相公和孩子还好吗” 说到吉祥海月就想炸毛,而且这女人怎么回事,你们没事出兵来打我们,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倒关心起我家人来了,假不假啊! “你不记得我了?那日我还帮你抓了偷钱袋的小孩” “啊!是你” “呵呵,是我,我知道你的铺子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这里的天气太冷了,不喝酒根本不能睡觉”女人自顾自的的把海月领到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知道的”海月还在琢磨这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就见女人笑着给她倒了杯酒“那天你自己说的,叫蓝梦庄对不对,我来了几次都没见开门,还以为你离开记阳了” 海月不想起来确实有这事一时觉得郁闷,见桌上另外两个人也是眼熟的,就确定面前这人确实是吉祥生孩子那天自己在路上撞到的,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还真坐下了,正想开口婉拒,女人就把酒杯塞进她手里“来,先干一杯” 海月在这将近一百号的大理士兵包围下只得仰头喝下酒,看女人还想再添连忙挡住“酒我喝不多,等会连走路都成问题” “难得相见,我突然觉得古人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互有道理,颇为感慨,一定要一醉方休。真要是醉了我让白虎,青鹤送你回去”女人虽然客气,可动作强势,海月只得喝了第二杯 幸好这酒清淡也不呛口,吃些酱牛肉和花生米做拌酒菜在这冷天里也有滋有味,再加上她有意结交一些军中人物,也就边吃边聊起来。突然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名字,于是问“我叫海月,不知道小姐贵姓” “叫我泽便好”武是大理皇姓,武泽倒是留了个心思没说出来 海月也不知道这心思,只觉得这称呼有些过于亲密了点,面上却笑“看你比我小,叫泽妹妹可好?” “呵呵,恐怕我不会比你小,今年我都二十有七”女子说着睨了眼海月,海月被看得一个激灵,而且她确实看着女子像刚刚二十的摸样,虽然比华亭沉稳不知道多少,可面容上确实非常年轻 “怎么,不像?” 海月连忙摆手“海月不是有意调侃,真是没看出来,那我便叫泽姐姐” 桌上的白虎欲言又止好似对海月的称呼不满,可武泽笑着答应下来,这关系算是攀上了,两人喝酒闲聊,话题都没有扯到国事上,海月也避讳的不谈吉祥的事情,武泽见海月不愿讲也就不再多问。一来二去海月居然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光溜溜的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海月慌慌张张的穿了衣服,抬头就看到武泽端了早饭进来,心头忐忑起来“泽姐姐这是…” 武泽见海月一副窘迫忐忑的摸样眼里全是笑意,也没忙着解释,把饭菜放到桌上示意海月洗漱了吃,海月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隐约有些记忆,自己灌醉后被带到这里强行拔了衣服,倒不是为了轻薄她 而是一群人拿她是男是女当赌注,面前这女人更是赢了不少银子,好像还塞给自己一些,觉得这事荒唐,海月不太确定真假。去扒拉枕头,下面果然压着一个五两的银子,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小月妹妹生气了?” 细作生涯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哼,你要不是真心交我这个朋友就不必端茶送水的假惺惺”海月甩袖就想走人 “等等,大家开玩笑而已” “这玩笑开得太过了”海月怒红着脸拍自己胸部“虽然我不是男子可被一群人看光了也很没尊严!” 怎么就没尊严了…军中姐妹一向不拘小节,大热天的一个帐篷里赤膊相见同河洗澡常有的事,武泽想到第一次两人相遇再到昨晚的事情,一时觉得有趣得紧豪爽的笑了几声,见海月快出院子,连忙喊道“小月妹妹我多少知道你相公的事情” “什么!” 海月被武泽的笑声弄得恼火,可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回头“你认识我相公?” “自然不认识”武泽示意海月进屋坐着聊,海月咬咬牙一番洗漱才坐下,武泽把饭菜推了过去“我真没见过腰比你细的女人,你边吃边听我说吧” 海月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这红豆粥熬得香软可口,让她饿空得荡荡的胃舒服了不少,见武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却不说话有些不耐“说啊” “呵呵”见海月毫无防备的吃下东西,武泽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我的人见过你相公,现在就在浙央城内的新古府内” “嗯,这个我也猜到了”可关你什么事儿 “月妹妹真是至情至义的女子,不顾生死千万里寻夫”武泽开口就想给海月灌甜汤 海月连忙摆手“别” “怎么…”武泽本就擅长官话,不打草稿能说个一天一夜不停,还不带重句的,可这才说一句就被截了话头有些不解,海月瞄了武泽一眼,把碟子里一截嫩玉米拿起来啃着,心里已然有了些猜测 “我相公丢了我自然要找回来,跟至情至义什么的扯不上关系”海月继续说“只是你们找我做什么?我一个小小的店铺掌柜,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绝世武功,就算我要跟楚云古家作对把相公抢回来,对你们来说根本不够看吧” 武泽再次笑出声,只是这次笑得真诚些,她不否认海月的话解释道“月妹妹说的有理,可惜人生就是一个巧字” “巧?” “是的,巧,巧了你被派去求援,巧了你的相公被古今也就是古家小侯将军看中,巧了你有华亭这么一个朋友” 听了这话海月也不看武泽,从怀里拿出油纸包把没吃完的馒头小菜打包,边问“你说小侯将军看上我相公了?” “应该是”武泽也不隐瞒“听说古今给你相公单独置了个院子,每日都去看望,有时候甚至待到深夜也不肯离去…” 这话隐含意思太明显了,海月笑着看向武泽,只是笑得有些难看“没想到你的细作遍布大江南北,而且还很爱挺八卦,说实话,我相公姿色平平恐怕入不了小侯将军的眼,不会是看错了吧?” 见海月那副要怒不怒,要笑不笑,又好像有点委屈想哭的摸样,怎么看都是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却还装作不信,这反应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拍着桌子忍不住大笑几声“哈哈哈哎呀,月妹妹,你可别怪我笑你,你这脸色不好啊~”没说完又扑哧一声笑起来 海月也顾不得表面功夫,气得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要笑我自然拦不住,那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武泽的教养自然不会让她取笑海月相公出墙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海月这人好玩,从出生她就很少见到像海月这样把心思放在脸上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个比较成功的商人 看海月真的白了脸,也不好再笑 “自然是有事,月妹妹也别急,我听说月妹妹是南丸国人” “哼哼”海月扯出一个冷笑“你们不会是要我去做细作吧,我告诉你,你挑错人了。敢不顾礼义廉耻霸占别人相公,我要是个女人见到那混账女人肯定要她小命,哪有闲工夫去跟她处关系,还是你们以为我会卖了相公求富贵!” “那也是,只是我倒要问问月妹妹势单力薄如何取古今性命呢” “这要不着你们管!”海月完转身就走,武泽一把抓住她的肩,没使力却让海月再移动不了一步“月妹妹,你我也算有缘,不想见你相公夺不回,孩子救不出还弄得个尸骨无存” “你仔细想想,如今各国动荡,丢了一半城池的楚云皇帝却只知道酒池肉林纵于玩乐,而古今她个贪生怕死的将军一退再退弃城夺财这种事都当着天下人面做了,却还被赏了十万御林军霸守一隅,弄个院子占个有妻之夫算什么” “楚云已不是智者仁者该依附的国家,即使蓬莱国疆雪国出兵援助定然也不会落个好结果,如果古今战败拉着谁陪葬也是可能的,难道月妹妹到时候要赤手空拳的去救人?还是等人死后烧炷香拜拜便罢了” 海月气得直咬牙“还不是你们大理闲着没事!楚云皇帝虽然沉迷美色可也没苛刻对待百姓” “否也!这只是早晚的事,朝堂大权落入外戚手中,必然生出一大批趋炎附势贪婪**的权臣,到时候你能说百姓不会受苦!?” 武泽虽然说的在理,可海月心里都是火,根本不愿意让她得了理,再说这天下事根本一条道说不清楚,冷哼一声“你这么说,倒像大理军解救了楚云国百姓于水火似的。先不谈压根不用你们管的楚云,大理呢,大理就没贪官污吏,我也不是没去过大理,就不见得那里是人间桃园仙境,还不照样有人受苦受罪” “…是我的错,我们好像不需要争辩治国之事,你毕竟只是一个商人”武泽突然说,她意识到海月只是一个小老板姓,不需要屈服在那些大义下“如果想救你相公,你就必须借助我的力量,你冷静的想想” 海月扫了眼院外,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一个人确实没有办法抢回吉祥,这个世界不是单单靠智慧就能心想事成的,更何况没人是傻子,连大户人家三四米的围墙都爬不上去的她,到底该怎么办 想了一会海月有些泄气“你们想我怎么办” “对你来说也许是个能改变人生的机会”武泽说着放开海月,海月甩甩酸痛的胳膊,闷闷道“我的人生已经被改得乱七八糟,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册年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与武泽达成协议,在安排行程的三天里有专业的人给她训练,巧的是这人就是一路同行北上的册将军,而武泽则是这位册将军唯一的徒弟,大理国的六公主,听说很得皇帝赏识 居然与这样的大人物扯上了关系,海月暗暗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慢慢偏离了自己所期望的模样 冬去春来如今是年末时期,粮食都比较紧张,海月跟武泽要了许多米面交给二伯,三伯他们,说自己要去好吉祥后便离开了蓝梦庄,她住进册将军临时住的院子,那里是原知府遗留下的一个别院,小桥流水,雕廊玉柱很有大理建筑的风韵 海月拎着自己的包裹跟在武泽后面正往正厅走,远远的看到一位温润美貌的男子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从左侧的小门出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小侍,男子看到她们微微惊讶,正想避退待看清武泽,才往她们这儿走来 “册年见过六公主”男子声音略微低沉 “呵呵,真是巧,休息了这几日身体都好了吧?”武泽把人扶起,在小女儿头上摸了摸,小女孩有些霸道的瞪了眼武泽,然后眼珠子就在海月身上打转 “笔儿被惯坏了,公主还勿怪罪”男子笑得很浅,看着小女孩的眼神宠溺的很“公主是找母亲有事的吧,我就不打扰了” “嗯,也好,过会我再去看你” 男子领着孩子离开,海月一直假装无视那个小丫头打量的眼神,到最后得了个鬼脸,正巧被武泽瞧见“你倒是挺讨小孩子喜欢” “我觉得她不怎么喜欢我,不过也不喜欢你” “哈哈,跟你说话我觉得自己不是位公主”武泽摇摇头向正厅走去,册锦正坐在正位等他们,见到武泽进来起身要行礼被拦了下来“这是在外头师父不必这样多礼” 册锦默认,看向海月眼神略微惊讶“这就是公主推荐的人?” “正是” 海月也觉得巧得很,拱手笑道“看来海月是有机会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了” “无须” 见两人相识这回轮到武泽惊讶“你们认识?” “我从大理赶回来的时候正巧与前辈同行,路上还遇到一拨劫匪差点丢了性命多亏前辈搭救” 武泽仰头大笑“我就说了巧,果真是巧,来来来我们坐下说话” 海月原先以为武泽会给她喂毒药什么的让她听话,没想到却是以德服人,用利诱人,加上武泽性情豪爽海月觉得这互利互惠的合作没什么不好,之前的世界不还有间谍、私家侦探这种职业吗?就当自己转行也不错 可是混在这个时代权利中心的人物,身边都有几个能人异士,海月手无缚鸡之力很容易遭遇不测,武泽拜托她师父册锦给海月摸了下骨,看看是否还能练些技巧防身 “气血倒是畅通,筋骨也是上佳,可惜你的腰力不足”册锦从海月头顶一路顺着后背摸下来说了第一句话,惹得旁边的武泽憋笑,说女人腰力不足岂不是说床上不行?海月也红了脸,觉得这老将军也是个阴险的人呀! “蹲马给我看看” 海月老老实实蹲下,可还没蹲稳就被一脚扫到了地上,摔得屁股生疼,抬头只见册锦摇摇头道“练武非一日之功,我让十香教你些杀人防身的技巧吧” 看册锦无意教海月些真本事,武泽有些犹豫“这…师父,是否传些心法让她也好自行练习,说不定有朝一日能保得一条性命” 听了这话,册锦觉得自己徒儿应该是看中海月这人,想了想门内心法不外传,但是祖上这么多代也有弃用心法,虽然不能大成但是日日勤练也能小有所成,便点点头“也好,我传她心法” 海月是个明白人,听了这话立马单膝下跪拜谢,武泽就是喜欢海月这明事理灵活劲,再加上海月重情重义,言行磊落,两人的缘分也不浅,她才有心让海月日后保得一条性命 拿来纸笔,册锦把自己年幼时当乐趣记下的一则心经,记得听太奶奶说过,此心经亦正亦邪,好就好在速成。而且…此心经有无法逾越的瓶颈,到了那个坎也就过不去了,临时用用也未尝不可 “阴阳心经,也作太阴心经” 心法只有短短十六句,海月把拗口的句子背上后便一个人坐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开始打坐练习,阴阳心经,主要是气血流通带动整个身体的元气运转,使得身体提高到最佳状态,如果练得到了层次,飞檐走壁也不是不可能 自从见过山苍子那过人本领后就对这个世界的武学起了浓厚的兴趣,只是求学无门,这次好不容易得到高手指点自然是用了一百个心在学,不知不觉运转一百周全身气血后,脑门里现出一丝白光,这光像旬日东升的地平线慢慢扩大,只是速度慢得厉害 册锦没有说起过这个,海月犹犹豫豫要不要继续,可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脑袋变得清明了些 又练了会,虽然没什么进展,可心搏明显变得有力了些 正在这时一个湿哒哒的东西突然砸在海月身上,海月心头一跳猛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的,镇静了一会才恢复视野,脑袋里却针刺般的疼 “喂,你在做什么”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女孩,双眼睛滴溜溜的瞪着海月 海月正要开口,心中气血上涌立刻就吐了口血出来,晕,这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海月赶紧抹掉嘴角的血,显然拿东西砸她的小家伙也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 “喂,你给我站住!” 见海月追上来,小家伙大叫一声提着小断腿就不要命的跑,一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这就叫上救命了,海月觉得好笑,大喊“你差点害死我,还敢叫救命!站住,看我不打你屁股”她自然认出这小家伙就是刚进门时那个男子牵着的,可她被小家伙害得头疼心口疼,不打两下出口气,她非得郁闷死 小家伙跑得再快奈何腿短,刚要跨出院子就被海月逮着,拦腰抱起来对着小屁股就拍了几下,免得等会有人来了打不成,没想到的是这小家伙跟离殇一个性子,屁股没被打多疼,嚎得跟别人刮她肉似的,眨眼间就引来了在不远处院子里散步的武泽和册年 “你做什么,放开我的笔儿”册年隔着小石桥便看到自己女儿被欺负,急得提裙跑起来,哪想到刚跑到桥中,被那儿的一片薄冰滑了脚,一个没稳住就摔到了河里去,惊得周围一群人都低呼一声 海月抱着小女孩一时无语,幸亏水浅只到膝盖,只是温文尔雅的男子一时看起来颇为狼狈,更何况现在是冬天呐 作客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啊~爹爹,爹爹” 追着来的武泽反应过来,一个飞身把人带上岸来送回院子,海月也连忙跟了过去,怎么说…这是跟她有点关系 “你怎么搞的,他可是我师父现在唯一的子嗣,要是出什么差错你也不用去救你相公了,直接在这边立个坟吧”武泽低声质问海月,海月挺无辜的,刚刚奔跑过后这会觉得有些头晕,也不看武泽脸色自顾的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你!” 海月无力的摆摆手“你别生气,又不是我推下他下水的” “你还有理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虐打笔儿” “…啊?哪有那么严重”海月瞪向武泽,见武泽脸黑的不行,连忙解释“我就轻轻拍了几下,绝对不疼,连个手印子都没有,不信你扒了那小家伙的裤子看,误会误会” 武泽没见过犯了错还敢在自己目前这么放肆的家伙,一时语塞“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好端端的去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 “你哪里看到我好端端的了,她打扰我练功,差点走火入魔万劫不复”说着挺了挺胸,把血迹给武泽看 武泽看那血迹再听了海月的话,一时哭笑不得“你刚刚练,还不知道有没有入门,哪来的走火入魔,顶多是哪里气血淤塞顺不通气才吐了一口血罢了” “…哪来那么巧”海月低声嘀咕,也不再辩解,反正她现在除了有点点使不上力其他都很好 “等会人出来你要好好道歉” “哎,我知道了” 屋子里册年心疼的查看了女儿的小屁股没有伤后才梳洗一番换上了干净衣服,刚踏出内室就听到门外一句抱怨 “这男人梳洗比生孩子还慢,这么冷的天还让公主你等着,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去喝杯茶吃点点心吧” 册年素手一握,咬咬牙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掩住嘴轻咳一声,院子里就传来脚步声,册年跟武泽道了谢又吩咐小侍准备茶水,轻轻瞟了一眼一身素色袍子的海月,心里有些不满 “哼,你这恶徒害我爹爹落水,还不快快下跪道歉”小家伙看到海月,指着就骂 海月正在酝酿着怎么道歉呢,听小家伙这么说,觉得道歉倒委屈了自己,撇了眼册年,男子很端庄,只是脸色有些白,头发也半湿,双手抓着帕子看着自己,显然在等自己程式化的道歉,再看武泽一脸事不关己…轻咳一声站起来,关切道“公子,下次穿那么长裙子的时候别跑那么快,真的是吓到我们一群人了” 武泽眼角抽了抽没开口,端起茶杯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册年想起刚刚落水那一幕,看了眼武泽,脸上慢慢红起来,觉得今天自己确实是失态了,可又气这女人打了自己女儿还一副教导人的摸样,刚刚还在外面说自己闲话 “小姐说的是,只是你为何以大欺小,打我笔儿” “…也不算打,闹着玩而已”海月无奈一笑“哪知道小小姐嗓子好的很,叫起救命跟戏里唱的一样” 这话小丫头没听懂,不过她狠狠瞪着海月,表明了她很记仇。而册年脸更红了,这次显然是气的 “咳,月妹,你害年哥哥落了水怎么也要道歉吧”武泽突然说,海月也连连点头,拱手就朝册年作了个揖“肯定是要致歉的,天寒地冻害年哥哥落了水真是不应该,还请年哥哥不要生气,等会海月亲自去煮碗姜茶给年哥哥去去寒” 册年就不是个会为难人的性子,虽然刚刚不满,可看海月一副真心道歉的样又亲呼呼的叫了自己年哥哥也就点点头“那就多谢谢海小姐” 几人压根把小家伙被海月打屁股的事情给忘了,海月去厨房煮姜茶顺便做了些拿手的动物小点心,哄得小家伙欢喜的不行 其实小家伙本来就挺喜欢海月,才去招惹她,这会更是不计前嫌的喜欢上海月 姜汤熬了一会才端出来,一人一碗,海月在自己那碗里放了许多红糖,一口闷喝下去,看得所有人喉头一哽,武泽本不想喝,奈何海月说了一大堆姜汤的好处,只好也喝了一小碗去去寒气,却死活不肯让海月放糖 吃了点心喝了姜汤众人之间气氛也没那么生分,海月朝外面看了一眼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气这会居然瞟起了小雪,算算,还有五天就该过年了,那会她正在赶路吧 “不如我们打会马吊吧”海月出声建议,武泽正想告退呢,听了这话瞪了眼海月,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自来熟,海月假装没看到笑着问册年“可有?” “这府里原先倒是有一副”册年也打量了眼窗外“下雪了,六公主留下用晚饭吧,正好玩一会” “…还真下雪了”武泽发现外面真的下雪,想想这记阳城是最边境的城了,除了不断有人回流,别的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就点头答应下来 点上暖炉凑成一桌,想起去年一家人一起过年的情景,海月心情酸涩不已 “月妹妹玩这个可是要赌银子的,你有?”武泽笑问 “当然有!”海月从怀里掏出装了十两碎银子的荷包放到桌上“我们也别玩多大,怕你们输得肉疼” “哈哈,你倒是口气不小” 说着这就开局了,马吊跟之前世界的广东麻将玩法差不多,海月在妈妈和奶奶的影响下深喑此道,每年过年不打个昏天暗地就不闭眼,册年叫了笔儿的奶爹上桌凑人数,虽说是奶爹,可也就丰腴了一点,没见胸部凸出来什么的,海月好奇的盯着这位奶爹的胸部看了好几次 “月妹妹,再看你的牌可就过了” 这话一桌子人都听懂了,就海月那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一桌子富家出生的人精们,册年脸色变得有些不好,显然他已经对海月的品性很不看好,海月和那位奶爹脸都红了一圈 “哼,别怪我心狠手辣”海月一甩牌,瞪了眼武泽 “放马过来,玩这个我还就不信除了三皇姐能赢过我还有别人” “那你等着瞧吧”海月上了赌桌那摸牌的运气简直如有神助,一圈打下来就她面前的银子堆得高高的,奶爹早就一副欲哭无泪的摸样,遭人可怜 “来来来,这银子给你继续玩”海月丢了一百两过去给奶爹,引来武泽和册年斜视,奶爹又红了脸连忙推拒“这可使不得,愿赌服输秀儿还是懂得的” “别客气,拿着吧”海月觉得用奶赚银子很不容易,硬是把银子塞过去,却不知道奶爹赌的银子都是册年垫着的,还自认为绅士了一把,武泽别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 又打了半圈册锦过来参了一脚,海月被打发去做饭,她也不介意被当成厨子使唤,屋子里哪个人都比她尊贵,更何况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吉祥他们…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里一块地方空落落的,好像小肚子也火辣辣的难受的很?精神不佳晚饭也懒得用太多心思,正好天冷就熬了火锅底汤,切了些蔬菜和肉端进屋让大家吃火锅 犯罪了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吃了晚饭回院子就看到屋里亮着灯,这院子除了她没住别人,海月疑惑的走进去,屋子里点了暖炉暖暖的,一起打马吊的奶爹一身单衣正坐在床边羞涩的低着头,海月吓得一个激灵“…我走错房了?” “海姑娘不必惊慌,是公主吩咐我来伺候姑娘的” “啊,是不是误会了”海月红了脸,关上门以免冷风吹得人生病“…我不需要你伺候,还是快快穿了衣裳回去吧,被你妻主知道了可不好” 男子有些犹豫“这…公主吩咐,不敢不从” “…你快穿了衣服吧,公主那儿我去说”海月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一阵脚步声疾走过来,接着她背后的门被人粗暴的踹开,进来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看到脱了衣裳的奶爹跑过去就是一巴掌,大骂J人,海月连忙去拦着,册年冷着脸跟了进来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 “主子,您可得为我做主啊!”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女人这会哭得好不凄惨,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册年面前“要不是我心急给府里送取暖的炭,哪里会知道这不要脸的男人给我勾搭女人” 奶爹被吓得泪流满面,这会脸惨白惨白的,僵站在床前,海月赶紧拿了衣裳给他,边朝册年解释“册公子,你可别误会,也许是奶爹走错了房间” “呸!狗男狗女!做了该不敢当!?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 “这位姐姐你冷静点,这么大声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传什么难听的话呢” 女人凶恶的瞪着海月,嗓子像吃了炮竹一样“难听!?难看的我都看到了,害怕难听!今天这事跟你没完!别以为你是府里的贵客就不把我们下人当人!” “你可真是误会了”海月一个头两个大,跑到册年身边想拉着到角落里说,可册年显然不信海月,又看海月拉自己连忙退了两步“我不管你是母亲什么客人,可是我的人你不许动” 册年是温润的男子,可是这样的男子生气起来才让人头皮发麻,严格的家教不允许他大喊大叫说脏话,可那眼神… 海月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像自己是个什么不入流的市井流氓肮脏不堪的东西一样,嫌弃和鄙视不言而喻,一阵尴尬后怕后突然心里冒火,蹭蹭蹭的就上了头,再闹下去她可就要不顾颜面把事情闹大了,只得用最后的理智冷声道“这事我确实不知道,要问你去问公主” “难道不是你授意” “我当然没有”海月突然吼了一声,狠狠瞪向册年 册年紧了紧手,不再看海月,朝奶爹招招手问“你为何在这里” “你个J人,快说啊!公子会为我们做主的” 奶爹怯怯的看了眼众人,低声道“公主着人来说海姑娘看中我,让我陪一夜” “你是我的人,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就擅自来了” “可…公主…让我直接过来” 地上跪着的女人猛的跳起来又想甩奶爹一巴掌,海月身型一动给拦了下来,一把把女人给推摔到地上“打相公算什么女人,再说你相公是被逼无奈,现在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快安安静静把这事揭过去,我还要休息” 女人刚刚被推的狠了,从地上爬起来腿还有些不稳,也没敢对海月动手,声音却比刚刚还要大“呸!想的容易,你说什么都没发生就什么都没发生?我男人还有两个孩子呢,出了这种事这脸面以后往哪搁,整日里受人白眼闲话日子还过不过了,公主就能逼娘为chang吗,还有没有天理”说着就大骂起来,看来是真气得不轻 “不要吵了”册年多少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奶爹,你们两人也跟了我不少年,这事情闹出来你也不能跟着笔儿了,我给些银子你们回大理吧” “公子!”奶爹先是一惊,随即眼里一闪而过的喜色 闹事的女人一听可以回大理,态度也转变了不少,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又闹腾了一会海月补偿了二百两银子这事才算解决,这财来的快散的也快,海月这几天本来就心烦,这会被弄得有些暴躁,偏偏册年临走前说了句“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还请海小姐离开这里” 这种高傲巨人千里之外的语气让海月突生恶劣调侃的心思,待册年海没跨出门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压到门板上,前面两个人早就欢欢喜喜的回去收拾行李了,压根没注意册年被海月压制住 “你做什么”册年反应很快,奈何力气比不上海月,想到册年母亲是一员武功高强的大将,脑子里又一片燥热混沌,海月也是下了死力气的,死死的压着人一点空隙也不留,她甚至能闻到册年身子里散发出的一股淡淡香气,几乎没有思考便很流氓的朝册年白皙的脖颈靠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快快不要这般轻浮姿态,否则我叫人了”册年又气又怒,可他真没应付过这样的浪子淫徒,只得言语相劝 “哎,话说我不该得罪你的,毕竟你母亲是个惹不起的人”海月说着扯起嘴角,在近在咫尺的脖颈上轻轻啄了一口,本来想这样已经很过分,可以收手,可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 眼神一暗,突然低喃一句“你这样的男人才是我喜欢的” 不待册年叫人,海月就像着了魔一样把腰带解了下来扣住正要呼救的嘴,册年惊慌失措的偏头想躲,海月哪里容得他躲,因为她已经疯了,全身都不受控制,脑子也是,粗暴的把册年半张脸都蒙了起来 册年从海月的行为和眼神里意识到危险,拼命挣扎想要跑出去,可惜他为了保存奶爹的名声,身边一个人也没带着,海月住的院子又很偏僻,这会一眼望去夜深人静的院子里只是徐徐飘着雪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不…唔…”只能从喉咙发出低哑的声音 见海月要脱自己衣裳,册年拼了命的反抗,海月这会要是还清醒怎么也不会做这等混账的事啊,可惜她现在脑子只有男人光溜溜的身子,以及能满足自己的那玩意,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实在不正常,可惜册年认识海月时间太短,以为海月本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女人,心里只剩下惊怒,下手甩了海月好几个巴掌 快乐的罪恶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跟吃了大力丸似的,见几次下手去册年的撩裙摆不得逞,脸又被打得生疼,干脆把人整个抱起来丢进内室的床上,册年被摔得闷哼一声,双手挣扎着要坐起身眼前就是一黑,裙摆被海月撩起到腰上盖住了他的脸,还没等他双腿做出反应下身就是一凉,一双滚烫的手揪住了他最最敏感的部位 天知道,他那儿有多敏感,几乎是同一刻身子就软了下去,只能无力的被摆弄喘气 海月真的是够直接粗暴的,见东西立了起来就迫不及待的解了裤子开始享受,也没有注意到在她得逞那一刻身下的男子眼睛滑出的一滴泪 他不是处子,还曾经专修习过媚术,可他一点也不喜欢跟女子做这种事情 四个月前在武泽联系到他的时候,册年还以为他的噩梦就要结束,哪里会想到摆脱了古羌那个女人后没多久就遭遇了这样的灾难,为了册家和六公主,他放弃了心生爱慕的女子去楚云做细作,被年到中年的女人当外室情人养了将近十年 不是坐等花枯,就是笑陪床榻 海月哪知道这些,等脑袋恢复清明见身侧睡了个全裸的男的,而且这人还是册锦将军她儿子册年!一下就吓到了,左右回忆想起了事情大概的经过,可是她肯定刚刚那个对册年进行八次不人道折磨的女人肯定不是她! 啊,不对 肯定是鬼上身了!到底怎么回事海月真的是记不清楚,也不知道,可是下午小腹一直持续的灼烧感已经消失 难道跟下午的心经有关?可…不至于啊,册锦会陷害自己儿子?或者武泽使诈,为了情调在房间放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海月想着把房间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类似春#药的迷香之类,就连茶水也是正常的味道,这事真想不通了… 看着昏睡过去的男子海月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可怎么办,肯定会被杀掉喂狗的啊!我的吉祥还没就出来呢,怎么就能死,看外面天还一片黑,海月想穿了衣服逃跑 说实话,这事真的很龌龊,让她想起丢下的离殇,等等…离殇跟这情况完全不一样,穿好衣服收拾好包裹,海月徘徊在床边犹豫不决,后知后觉的想到,人家家大势大还知道自己底细,这要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泄气的把包裹丢到一边,海月点了灯把房间的炭火稍微挑了下就去推男子,男子好像累得狠了,被推得半梦半醒看着海月半天才反应过来,嘶哑着嗓子低呼一声就往床里边躲 “咳咳,你冷静”海月瞟到册年锁骨红色草莓脸色有点青,她之前就有习惯吸咬吉祥性感的锁骨,感情换了个男人,她的习惯还是没变“不是,那个…你别怕,昨天晚上我不是有意的,肯定是谁给我下了药才头脑不清醒做了混账事,我…这么说你信不信?” 海月小心翼翼的问,从册年那渐渐愤怒的眼神里就知道,肯定是不信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申辩得有些无力 “你…没有妻主吧?”说完海月就杵在床边上不动了,眼睛瞄着册年,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偶尔听见暖炉里烧裂开的炭火声,在册年眼里海月是个模样好看的普通女子,从六公主偶尔的言辞中可以猜测出她是个勤奋人,这事发生了本该有两种解决办法 一是让母亲打死这女子随便埋了,可他不是个心狠的 二是顺水推舟,两人以后就一起过了,可他有笔儿,这女子也有自己的相公和孩子,母亲…恐怕宁愿他守寡终身,也不会允许他到个清贫的普通人家当小 各自的顾及和阻碍,再发生这荒唐事,怎么说他们也是过不到一处去的… 海月这会已经考虑,跪下认错后被原谅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想怎样”册年突然垂下眸子不再看海月,问道 海月愣了一下知道册年这是有和解的意思,连忙问“不知道册公子怎么想,我…听你的” 册年修长的手指揪紧被单,眼里闪过羞耻“还请海小姐出去等我把衣裳穿上” 海月点点头就往外走可就走了几步她突然又转回来摇摇头“不行,万一你穿了衣裳跑了,然后叫你娘过来杀了我解恨怎么办,我们…先说说怎么办吧,说真的,这事真的不怪我…” 见册年羞怒着脸看过来海月及时闭了嘴,她也觉得自己够无耻的,压都压了居然还推卸责任,这…简直就是没种的花心马,敢做不敢当啊!海月这么一想居然有点瞧不起自己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要知道,我…一个人身单力薄也打不过你们册家的人,这事情又太突然。我相公处在危难中,还需要我去救,所以我不能死…”好吧,海月越说越觉得自己借口多多 相公处在危难中担心的不行,却还在这儿强搞男人!?这话说了谁也不信啊 “我…” “你不必再说了,我穿上衣裳便回自己的院子,这件事当没发生过,不过还请海小姐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海月连忙点头,想想问“你院子里的小侍就没个发现你不见的?” “没有”册年说了两个字不再作答,海月只得悻悻的的退出去,听着里面衣料摩擦的声音坐了会,总觉得这事理亏的很,两日后一走还不知道是个生死,得把话说清楚些才行,便隔着三屏帘说“这事却有蹊跷,只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来我该负起一部分责任的,可是…我即将离开记阳远行,真是…没有办法,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便趁我在直说,我会尽力办到的” 一会见里面没回应,便提了嗓子问“可好?” 里面就传来脚步声,册年已经梳妆整齐出来,他的面容白里透红却有些疲惫,海月示好的笑了笑“我也实在没什么能补偿的,看笔儿喜欢吃我做的糕点,我…明日教你做法,这样可好?” 册年看了海月一眼没有回答便往外走,海月见外面下着雪赶紧拿了桌上的大氅和油纸伞追了过去 “你…请留步” 发生了这种事册年没撒泼耍狠海月已经感激得不行,哪里还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顶着雪走回去,硬是把大氅给他披上“房间里暖和,这会出去冷” 海月眼神真诚让册年一时无法拒绝,下了台阶海月把自带的灰色水墨伞给撑了起来,伞面上用红色的朱砂笔画了条鲤鱼,在这雪白的夜色中像活了一样,给两人挡了雪花 谈心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下下停停大半夜的雪,这个时候地上的雪有一尺厚,两人挑了条偏僻的路,走得也不算快,海月呼出一口白气左右看了一眼,可能是因为这儿是临时住的地方,所以仆人没多少,这会也没人起身扫雪 一步一个脚印,册年的裙摆全拖在雪地上 海月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有些出神,仔细想想还真是奇妙,之前世界男人强了女人要坐牢的,这会她却为自己强了这男子而惭愧苦恼,她终究不在爸妈都在的世界了,连思维的方式都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哎,也不知道现在那儿的家是个怎样的光景 她真的…很想家啊… 轻叹一声,海月刚跨出一步,余光里却发现落脚的地方什么东西在动,啊了一声往旁边让了让,哪知道这石板路实在是滑,摔下去的时候拉了身边的册年一把。册年也本能的去拉海月,可他昨晚累得够呛这会身上没有几分力气,扯着海月的衣袖就跟着摔了下去,手掌心正好压在海月的胸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脸忽的就红了起来 “唉哟哟,摔死我了”海月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幕,她摔的雪下面正好有一块石头,本来有雪缓冲了下还不算疼,可是册年这么一压差点没把她腰骨给顶断了,等缓过劲一头冷汗已经下了,发现自己把身上的人抱个死紧,赶忙松手“啊,真是抱歉,你没事吧” 册年刚刚紧张得失了神,这会海月说话才慌慌忙忙的撑着地起身,手正好压到了垂在雪地上的头发,一扯下头皮疼又摔下去,下面的海月很不善良的想,这是报复吧!肯定是报复,天知道她昨天腰上的运动量是多大,这会还要受这折磨,以后还要不要嘿咻嘿咻啦! “你慢点,再压下来我腰可就断了” 册年被这流氓话说得更加手忙脚乱,再次要摔下来的时候海月惊呼一声一个翻身把册年反压下去,在雪地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幸亏一路都没疙人的石头,不然两人都得受罪 两人都滚得有些晕,册年脸上脖颈都沾了雪,因为体温已经化成水流到他耳根,衣领里,想擦掉都不行,因为他披了大氅,这么一滚整个人就被束在了里面,上面又压着个人,他动弹不得,雪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调戏着他 “你起来” “等等,我腰疼,你让我趴会”海月这会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鬼东西,压着册年不肯动,这一跤真的是摔到了她筋骨,额头又是一层冷汗下来,后背估计也都湿了 册年轻皱了眉头撇过脸躲开海月呼出来的热气,才发现海月没有束发,此时两人的头发早就纠结在了一起洒在雪地上,缠绵悱恻般错落相依,心头一动闪过不明的情绪 躺了那么一会会,虽然腰疼可海月也不好意思一直这么压着人家,扶着腰站起来看向罪魁祸首“咦,是只小麻雀,这时候不该南飞了吗?”说着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没想到地上的鸟还真活着,只是也没剩多少气了 “也许是落了单” 海月笑了笑把小家伙捡起来放在手心哈了两口气“既然老天让我遇到你,定是你命不该绝”说着放到袖口里 册年看着也没说什么,眼神里却透出一丝暖意,拍掉身上的雪,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伞给两人撑起来 海月感觉到册年对自己微妙的变化,不由得小心翼翼的说着缓和两人之间气氛的话“你说今日如果我能救它一命,是报了上辈子的恩还是给自己下辈子积德呢?” 这话有些矫情,册年正用帕子擦拭面上的雪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摇头 “我不知道” 语气有些迷茫,难得的天然呆表情,在册年这样温柔如玉的面上显得很有爱,引得海月低笑出声,册年微微脸红的别过头,正巧看到一朵早开的红梅,孤孤单单的立在那儿不断的被落雪折压,眼睛一酸就落了泪 海月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册年拿了帕子遮了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就是止不住眼泪 他以后该怎么办,心早就不知道落去了哪里,他的笔儿怎么办,除了生命他什么也给不了自己的孩子 一直很理智的做着所有人吩咐的事情,压抑了十年,无处倾诉 “你委屈就打我好了”海月不是个急躁的人,可是自从战争后,发生了那么多难以应付的事情,让她对生活有更加清楚的体验,她面对很多事情已经淡定不了 比如,这个男人的眼泪,堪比毒药 “你真的可以打我,多用力都可以”海月下了狠心准备挨顿胖揍,去拉册年的手打自己,册年此刻根本没有打海月的意思,连忙抽回手退了几步“不,别碰我” 海月尴尬的收回手,见册年捂着心口脸上全是悲伤委屈,心不由得一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册年摇头“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海月一时说不出这种话 “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海月掌心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点头,册年想去捡刚刚掉在地上的伞,海月连忙先去捡了起来 “可以陪我站一会吗” “…好”海月撑着伞沉默的看着男子流泪,她想,也许他是在为死去的妻子伤心?不过那不是她该管的了 老天很悠闲,雪花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往下掉,盖了伞面薄薄一层,册年轻轻的为那朵早开的红梅抹去白雪,海月这才注意到那么个小东西 “也许都无关,只是善意救了它的性命,你并无偿还什么,它也无需欠下什么,擦肩而过不再相遇”册年突然开口,海月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不由得一笑 “…这样不是很凄凉?”海月继续说“我相信前生今世,红线因缘,正因为素未谋面的他我才来到这个世界,相遇相知然后一起编织我们之间的故事,这样的人生,生生世世牵扯不清,哪能擦肩而过不再相遇” 册年笑着摇摇头,便往前走去,海月撑着伞跟上“你也许为之前的命运伤感,难受,甚至失去勇气。可是我们还有以后的生活,不管在哪里,有多困难,我们不还都活着吗,所有的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的” “我懂” 暗器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尴尬的笑笑“也对,你比我大些”说完又觉得不对,连忙摆手画蛇添足道“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笔儿的哥哥,年轻的很,要不是你的发式,肯定把你当待字闺中未嫁公子” 海月慌乱的样子让册年心情好了不少,他多少相信昨夜的事情是一场意外 “我相信我们前世肯定也见过,不知道有什么纠葛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当然,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假斯文的流氓行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补救…毕竟吃亏的是你” 海月的声音异常柔和,她是真的相信这一切,刚刚的话也是她的心里话,说完觉得矫情,可也抒发了内心的情感 听到这样不算得体的话,册年胸口又是一悸,刚刚来不及体味的情绪异从心口溢出,蔓延到全身,轻飘飘,麻麻的,让他不敢看海月小巧秀气的脸,突然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女子,反而想接近,他这是… 真不知廉耻,想到这里,册年白了脸 “那个,我很少在外人面前这么矫情,说错话,还请见谅”海月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这种事关贞洁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没事就没事的,还要被自己强加上这种不靠谱的理由 册年却只在意‘外人’那个词而已,他浑然从混乱的情绪里醒悟过来 “你不要再伤心了” 册年没有作答,被辱了身子起初是很伤心气愤,可是他现在却有些回味昨夜的欢爱… 即使没有这样的转变,他的处境没资格要一个贞洁名声,又走了会,吸着薄凉清新的空气册年脸色恢复了许多海月暗松口气,觉得这男子脾气真的好得没话说,比起离殇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说起离殇,他还好吧?雪一直在下,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年冬天好像没这么多雪天 两人已经穿过五六个荒僻的空院,转个弯就看到册年住的院子,册年脱下海月的大氅和伞一起递给海月,海月一只手半拖着麻雀,一只手接过 “你要远行,这只小雀需要我来照顾吗” 海月很高兴册年最后离开的时候能跟自己说话,虽然说的是鸟,可也多少说明了这个男子没那么仇恨自己,想想自己也确实不可能带只麻雀上路 “也好,就麻烦你了”把麻雀转交过去,又笑着说“那个,我做点心确实有些小诀窍。听说年后你也要回大理,要不,我教给你家带在身边的厨子做?这样笔儿想吃了也能吃到” 海月有些讨好,希望能多少补偿些 册年心里却有着很明显的失落感,想想他们的这一生也许真的无缘再见,心中便涌出酸涩,即使理应避嫌也忍不住点头答应了这事,只是册家府里的仆人都没有带来,原先的奶爹一家也要走了,册年之前偶尔下厨做做甜羹,就打算自己亲自学 一路回到院子海月压根没担心册年反悔,带人来把她抓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在床上练了几遍心法,觉得通体利爽才一番梳洗,肚子饿得咕咕叫,以为没人管自己,到了外室意外发现桌上放着已经冷掉的早饭,一盅粥三叠小菜两个窝窝头,倒是平常的很,也不讲究这些,海月狼吞虎咽的吃完 心想今天六公主是不会来,应该是等安排好去北边的路子她才会来找自己出发,其实海月也庆幸武泽找上自己,虽然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可她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先不谈北上的路上变得安全,她还得了一本心经不是? 海月琢磨着小心思去院子后面挖了个泥坑开始蹲大号,别说她野人,她实在不喜欢蹲了马桶还让别人倒,在家可以考虑考虑可现在是在外边呀,蹲的差不多听到外面有人进了院子,海月赶紧拿剪裁好的布块清理了自己又把坑埋起来才走出来,看到进来的人是之前给铺床的小男孩,男孩手里端着饭菜还冒着热气,见海月从院子死角拐出来,心有疑惑却也没问 “姑娘醒了?午饭我给端了来,趁热吃吧” “…好”海月郁闷,刚刚才吃了早饭就得吃午饭,可…这菜色不错啊 吃完午饭海月准备出去走走,实在因为她胃撑得难受,想到答应教册年做点心,便走向册年的院子,远远的听到院子里小孩欢喜的叫声,应该是笔儿,院门敞着的海月也没敲就走了进去,却看到让她心生怒意的一幕,早上才救的小麻雀正被那丫头往空中一抛还欢乐的大叫“灰儿飞哦” 这…是阴谋! 小麻雀显然比早上那会情况好多,可扑哧着翅膀愣是没飞起来,直直的就要摔在雪地上,海月心一惊跑过去差一步接住,对!是差一步,她不仅没接住反而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你做什么啊”小家伙大笑一番问海月,海月把雪地里还有气的麻雀放到手心,恨恨的瞪了眼小家伙又扫了眼正屋转身就走,也不管那丫头鬼叫着追过来,加大加快步子回到了自己院子,把梳妆台的抽屉抽出来,再把床上的新棉被扯破拉出棉花,用棉花填好抽屉给麻雀做了个窝,这才气呼呼的在外室的椅子上坐下 心里恨恨的想,大家庭出来的男人就没个好鸟,都是精于算计的阴险小人 可…册年要报复怎么没让他娘找自己麻烦?拿只鸟虐待,难道怕影响了他的名声… 还是…他准备慢慢折磨自己,先拿这只小雀练练手?海月越猜越不靠谱 正琢磨着院子里进来个人,是十香,十香身上本就透着股肃杀之气,又见过她杀人跟切瓜一样得心应手,心虚的海月紧张的站起来迎过去,心里苦叫,册年不会真的告诉了他娘自己强X辱了他,这会儿上门杀人来的吧“十…前辈” “嗯,主子吩咐我教你些制人技巧,你跟我来” 海月暗松一口气赶紧跟了过去,两人进了一个闲置的院子,被雪覆了一层也看不出破败,只是走廊里零散的堆了些家具让人知道这儿没人住,海月脚下踩着雪一直跟到正屋台阶下面,还没站稳,身前的十香突然一个转身,她脖子动脉处就抵上了一把半个手掌长的小刀 动作快得她压根来不及做反应 “你不是练武之人,反应太慢也是正常,但是你必须时时有戒备之心,你不该跟我这么近,既让我觉得你不安全,你自己也危险”十香说着把手里的小刀递给海月“这是最好学的暗器,希望你能领悟要领,日后自己勤加练习” “…谢谢前辈”海月背后暗自淌了一层汗 十香教了些技巧和练习方法后就离开,海月一向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唯有以勤补拙,左手练累了练右手,就这么左左右右直到日头快落下来她才收了动作,在台阶上坐下,把心经练了十几遍,起身准备离开,还没出院子就看到那儿站了个人,从衣着不难认出 “册公子?” “海小姐,今日小雀是我照顾不周,让笔儿胡闹了” 没想到册年会为这种事情跑来解释,海月越加觉得这男子心眼好,是个良善之辈 只是他面上已经如第一次见面,属于贵家公子的从容,带着歉意看不出其他情绪,海月意会到这是来道歉的,可…想想自己昨天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没道个歉呢,一时过意不去,现在想道歉也张不开口,只得尴尬的笑笑“小孩子顽皮,倒是我激动了,以为是…呵呵,真是抱歉,我还答应教你做点心的,现在?” “…也好” 搬家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我们家公子都站半天了,哪还有力气去敢粗活”原本坐在树木后面打瞌睡的侍从小连醒了,听说自家公子还要去学做点心,心下有些不满,一双眼睛瞪着海月“你这位小姐也太不知道疼人了” “…这,那?”海月暗叹,她自己也累的够呛好不好 册年脸颊发红,眼神却异常平稳“只是站的时间久一点,无碍” “真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真的很抱歉”听他们意思确实等了不少时间,海月心想富家公子毕竟是富家公子,体力不是能跟自己家那群习惯干活的男人比,便建议“看天色也该吃晚饭,不如今日就算了,明日一早我再教公子” “咦,我说你这人怎么就眼巴巴的想把我家公子往厨房带,也不怕人闲话”小连是六公主安排过来的人,只知道海月是将军府不怎么贵的客人,这会看海月对册年殷勤,可是一点也不快活,觉得自己公子虽然有和孩子,可海月小模小样的配不上自家公子 自家公子怎么都是大理第二将军的唯一子嗣,回大理后皇上肯定会重新赐旨,婚配,哪容得一个野丫头跑来占了便宜 “难道你不能懂晓些礼?”这话小连说的实在算是客气,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护主、嘴巴毒,之前在六公主身边,放纵着也没少数落过别人,可这会在册年面前他不敢太放肆,言语刺耳了些可也没很过分 海月直接无视小连这个人,他和册年之间约好的事情哪能随随便便跟这小子说,便自顾擦了把额头的汗,对册年说“册公子明天有时间了就让人来叫我,我随时恭候,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着就快步离开 小连瞪着眼气的不行“这人怎么这样” “你说话失礼些,海姑娘要教我厨艺,是我自己央求的” “公子,你这是…” 海月没有回院子,去厨房烧了几桶热水冲了个澡,晚饭也顺便就地解决,厨房的人看这位将军的客人很随和便交谈起来,海月这才知道,这个府里的仆人除了册年身边的奶爹一家,其他仆人都是六公主送过来的 “这么说年后连册将军也要回大理?” “是啊,都回去,估计那会雪还没化” “我还以为记阳已经是大理的地方,册将军就在这里定居了”其实海月以为册锦要去前线,明明刚来不久,这会又听说要走,不由得疑惑“册将军难道是来游玩的?” “咦,你这妹子还真会开玩笑,将军哪会这会出来游玩”厨子是个胖胖的女人,左右看厨房已经没人,低声对海月说“你不知道?将军是为了接公子才来这里的” “哦~原来册公子嫁在这里,难道是…妻主去世了,无依无靠才?” “公子妻主怎么样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将军确实是来接公子回国的”厨子笑笑“而且听说这记阳靠近南丸,两国联手肯定是要分刮利益,大理无意驻扎在此,年后这儿可能就是南丸国的地咯” “…这”海月不由得皱眉“我向姐姐打听打听,这南丸军怎么样?” “不好说” “怎么?” 厨子正要开口,院子里就跑进来个人“师傅,明天的菜送过来了,在侧门等着验收呢” “怎么这么晚”厨子抱怨了句,拍拍海月的肩“跟妹妹说得到一块去,我就不瞒你,如果你有家人就送去南启好了,大理军纪律严明,就是有胡闹的家人吃了亏,你也能找到地方说去,听说南启强制收税,不让人安生” “谢谢姐姐提点” 海月知道了这事哪里还坐得住,虽然担心吉祥,可她也不能放着一家子男人不管,想来想去梳妆了一番整整齐齐的去公主府找武泽,到了府门口等人通报了声才被领进去,这儿算是南启原先最富足人家的府邸,占地比华家还大了一倍,装修风格更大气些,兜兜转转海月听得一阵丝竹乐靡靡之音,更有交谈欢笑声 想是在举办什么宴会,领路的女人没带着海月过去,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不一会进了个安静空旷的院子,武泽一声华袍正在那儿等 “你的身份不该走到这么显眼的地方,随意来拜访我”武泽浑身酒气,看来喝了不少 “我看天色暗了才来,哪里知道公主在宴客,打扰了”海月态度诚恳,武泽本来有些怒气,这会也收起来“嗯,什么事” “听说记阳要给南丸,有些担心” “这何须你担心什么” 要说海月之前不愿意跟武泽结交,是因为地位悬殊怕惹麻烦,二是国仇家恨她也沾染了些,总觉得自己跟六公主交好就是卖(和谐)国(和谐)贼。可是迫于无奈下还是达成合作关系,不过她也没准备深交,她清楚的记得那些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大理死士,她们被训练的铁血无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常常提醒自己武泽真正的身份,不希望陷得太深,只要救出吉祥,帮她办了事情就算两清 这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跨出界线,默认下来 “我知道了,这么说你想把家人都安排到大理的南启城去”武泽听海月解释,很快就明白“事情不难,只是那样你就得年后北上,你等得及?” “我相公的事也急不来,不把他们安顿好我做事也不放心” “呵呵,你倒是放心我们大理军”武泽笑得有些深意“我原以为你本是南丸人,会放心他们待在记阳也就没提” “…听说她们强制收税”海月知道武泽多少对自己有所防备,毕竟人心难测,她这么个不爱国的形象实在让人难以有什么理由相信心中有忠义“我要照顾一大家子人,这辈子精忠报国逍遥江湖的大女人是做不成了,也只能做个顾家的小女人,实在羞愧” “呵呵,我欣赏海妹妹”武泽拍拍海月的背,算是把这事情答应下来,当晚海月就回南梦庄跟几位伯伯交代了几句,回到册将军府已经是深夜,困得她埋头就睡过去 责任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六公主那边就有人过来通知马车准备好了,海月跟册锦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刚走到侧门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追了过来 “喂,你这女人怎么说话不算,还说整日恭候,结果害我兜兜转转找了个整个府”小连跑得气喘吁吁,这会看到海月心里就来气“你不是根本忘了自己的话,这会要出门吧?” “……”海月这才想起昨天答应册年的事,赶紧歉意道“今天实在有急事,做点心的事只能下次了” “这是什么话,你要反悔得亲自跟我们家公子说去”说着就拦到海月面前“我找了半天人结果回去交不了差,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害人不浅吗,还是不是女人啊你” “别推别推,我去说”海月算是遇上泼辣货了,心里暗想,这样的男人谁敢娶啊 册年一早穿上适合厨房做事的简单裙装,吃了早饭就遣小连去请海月,这会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看人还没来难免有些不安,昨天母亲就试探的问他为何跟海月走的近,如果不是有做糕点这事,还真无法解释 “公子,人来了” 果然看到小连领着人进了院子,册年理了理衣裳迎了出去,海月看到册年脸上带笑,衣裳也穿的比平时简单,知道这次自己又是错的一方,不由得有些泄气“抱歉,来晚了” “无碍,刚用过早膳,这会初阳刚暖时间刚好” “公子,海小姐说是有事不能教公子做点心了,要不是我追的快这会都出府不知道去哪儿去了”小连坏心眼的插嘴道,本来海月自己解释能少不少尴尬,这会听了小连的话再看册年没了笑容的脸,一时脸都羞愧热了 “我有些急事,一时忘了约定,真是抱歉” 册年淡淡一笑“既然海小姐有急事,就先去忙吧” 海月惭愧,可事急从重,这会还是先把家里人安排离开才好,只得抱拳道别,见海月一副要远行的摸样册年心慌慌的,可对面的女子也没要说去哪里,见人已经出了院子不由得追了上去,小连吓了一跳,他是个聪明人,怎么看不出自家公子有意海月,虽然觉得海月配不上公子,可公子有意那是另一回事,拦了要追出去的小侍 “海小姐,稍等”册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违男儿的矜持,可他希望能和海月好好道个别,即使两人日后不再相见“小姐可是远行,不再回来” “当然不是”海月摇头“有事去一趟南启,年后还会回来,到时候再教公子制作糕点” “也好,那小姐一路顺风,册年不再相送” “册公子保重”海月压下心中的愧疚,她做的只能这样了,当初对离殇的照顾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等到全家团聚再去照顾他,相比起来册年有个不起的母亲,还有个孩子,以后肯定不会过的差 怎么说要她这个小小的人物为那一夜负责的想法都不太现实 离开册府,海月一路回去,没几天就快要过年,记阳城内多少恢复了生气,街边叫卖的小摊小贩比往年还要多,南梦庄前已经停了两辆马车,行李好似也上了车,没见人在忙 巫枣正从二楼窗口探出身子,看到海月便猛的招手,不等海月回应便往楼下跑,在前厅里拦住海月“婶子不是去找祥伯了吗,怎么突然回来跟二伯三伯说要搬家” 巫枣一身女儿的方便打扮,海月拍拍巫枣的头“路上说” “可是三爷爷和园伯伯不肯走” “怎么了?”海月心想,昨夜不是刚刚说好的,怎么就不肯走了 “云伯和甜甜弟弟都没回来,他们要在这儿等”巫枣也不想离开“南启人生地不熟,我们过去真的好吗,而且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进去说吧”海月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她很怕自己照顾不到他们,如果在大理地界,她至少可以拜托六公主多加照顾,等南丸士兵进城还不知道怎样一个光景 进门看到三伯董期盼和他长子李园低头坐在前厅的柜台旁边,二伯正在劝说,海月心里也不是滋味,李云是三伯的小儿子今年十八刚刚成年,田甜甜是李园的独生子,年轻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下两个年纪不小的,想想人生也没多大希望吧 三伯董期盼看到海月,立马哭了起来“侄妻啊,我们走了他们要是回来怎么办,我不能走啊”好似怕海月不同意,说完就要跪下,海月立马把人拉住,李园却跪了下去 “弟妻还是让我们留在这里吧,我要等我弟弟和儿子回来”李园也是双眼通红,他二十七的年纪,可因为常年劳作显得年纪有三十,一副身子也比平常男子有力气,海月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满手的老茧 “跪我算是怎么回事”海月又气又难受,觉得自己没本事“你快起来,这次我去寻吉祥也会去毗玉城找他们的,这儿我也会留人,不要担心” 一边的二伯董诚实抹着眼泪把人扶起来“这家已经死的死散的散,怎么能再分开,侄妻做事一向稳重有理,她说走我们就该走,你们也得跟我们走,两个男人到时候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海月眼睛有些酸,铺子里空荡荡的,人也少了七个,一下子看起来真的是物是人非,凄凉的不行 “放心吧,我一路都会打听云弟弟和甜甜侄儿的消息,你们安心在南启过日子,等我们回来” 把能带走的带走,人分开前后马车坐,出了记阳便往西北走,海月原本担心路上会遇到难民抢劫,可六公主特意安排的车夫都是有些功夫的,马车上跟二伯和巫枣说了搬家的理由,巫枣低着头想了会问海月“婶子什么时候去找祥伯他们” “把你们安顿好,我就去” “婶子可得快点回来”五岁的叶金子突然抓住海月的手,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她,海月此时觉得家里有个女人还真让人安心,虽然这小丫头才五岁,把金子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哄道“金子可是家里唯一的女人了,婶子不在的时候要保护这个家知不知道?” 叶金子很像模像样的点头“知道,金子知道,金子会保护爷爷,爹爹,伯伯,哥哥们的” “金子这么小,当然是由我来保护这个家”巫枣很不满“别看不起男人” 车内几人都展了笑颜,海月知道巫枣性格坚强,做事也有自己想法,她自然不会小瞧了他,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好,可你也别逞强,遇到麻烦就跑,一个男孩子家容易吃亏” 行商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到南启海月用六公主那儿要来的银子低价买下一处八个院子的府邸,原主人都搬去大理了,又是战乱房子实在是便宜的很,海月担心自己会走很久,于是顺便买了三处店铺,两处留着等人租,一处让他们开个包子店 等一切打理安排好已经是除夕夜,家里人煮了一桌子菜,不算冷清的过了新年,吃完晚饭一家人在偏屋里守岁,海月独自出了房间在院子烧了三炷香虔诚的对着天地三拜,她满心的期望生活能回到从前 不是当图书管理员无忧无虑生活的从前,而是吉祥回来,全家一起的从前 巫枣撩开帘子一角偷看了很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就觉得海月虽然不高不壮,但是她的背影很可靠,让人心生安全感。一开始她有些不待见他们这群穷亲戚,可最后还是没有推开,能帮的就帮,现在居然没留下他们不管 不知不觉天上又飘起了小雪,海月的头发上落了一层 巫枣撩开帘子走出来,轻轻推了推海月“婶子,石板地跪时间长了腿寒” “也对”跪坏了腿,还有谁去找他们,海月深吸了口寒冷的空气,呵呵一笑站起身“枣儿真是贴心” “婶子,以后长大了我能嫁给你吗”巫枣突然问,海月摸他头发的手顿时僵住,有些惊讶的问“为什么这么想,我可比你大了许多,还娶了你祥伯” 巫枣一点也不害羞,他看着海月认真说“我要报答你,但是我不会跟祥伯争宠的” “呵呵,争宠”海月忍不住笑了“你个没长大的孩子想的可真多,以后别这么想,长大了嫁个喜欢的女人。婶子对你们好心里也开心,不说你祥伯是我相公,我…我在这个世上也没亲人,有你们在身边倒热闹的很” “是吗,婶子肯定是瞧我长的不够好看” 海月无语,戳了戳巫枣的额头“枣儿一双丹凤眼不知道多好看呢,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可是你说要嫁给我,我会吓跑的,因为我把你当亲人,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不需要以身相许这么报恩” 巫枣低下头,半天才喃喃道“好,这事长大后再说” “呵呵,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等等”巫枣说着,跪倒刚刚海月跪的地方“我要给爷爷磕头,让它保佑所有人平安,保佑婶子找到所有人,然后平安回来,全家团聚” 巫枣没有跪天跪地,他跪的是爷爷,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信老天,把他养大的是爷爷他就跪爷爷 年后南启城已经完全恢复了生气,街道上不少欢庆新年的人走街串巷,海月带着众人拜访了邻里,又去铺子里贴了年初十后开张告示,说起来可笑,之所以让他们开包子店,是怕他们饿着 看来海月真的对饥饿有了一定的恐惧,那东西不是病,却足以让人死的悲惨 就当海月安排好一切,准备启程回记阳时一个贩卖古玩的商人找到了她,海月心里奇怪,她没来过南启,更不认识个做古董生意的钱东家,这人怎么跑这儿来,心里多半把这中年女人当成骗子,不过她还是礼貌的倒了茶请人坐下 “不知钱东家找我是什么事” “说来话长”女人尝了口茶,眉头微皱好似对这普通茶水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放下茶杯不再碰,海月看在眼里也没搭理,心里暗想这人可真矫情,突然跑来有热水给你喝酒不错了,居然还嫌弃 “前段时间我从北边运了一批货去大理,回去也想让马队捎带些货,只是我还需要一个合伙人”钱多富说话也直接“有人跟我推荐海东家,说是也想去北边做点生意,苦于没有门路” 海月听了这话,心眼不断往外冒,知道她要去北边的人不多,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手指,这人会是谁介绍过来的 “海东家好像不信”钱多富从胸口拿出一封信递给海月“这是介绍人的信,他说只要你看了就该知道是谁” 海月这次可真疑惑了,是谁跟自己这么熟悉?打开信纸一看,顿时脑门飙血,这人居然是华松萝!信里大概说自己欠他很多银子和人情,这一趟让她免费帮个忙,事成了日后请顿饭答谢 仔细看,下面的红印确实是梦庄双子章印上去的,这章就两个,一个在她手上,一个在华松萝手上,应该不会错 这事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海月冒出在大理看到华松萝时强烈的疑惑感,她总觉得华松萝这人比想象中的复杂 “咳”海月脑子一转,面露疑惑的看向钱多富,把信递了过去“这…人我恐怕不认识,再说北边在打仗,你要是偷偷运粮草兵器或者药草,被发现了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海掌柜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不做这买卖”还是让她打白工,华松萝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想想这男人确实对她有恩,可石宫城把身无分文的她独自丢下的事,海月还是很记恨的,摆手想送客“钱当家还是另请她人吧” “这…” “想发战争财的人多的是,钱东家不必单单找我” 即使海月很明显送客的意思,钱多富也没起身要走,只是点头“正是因为世道不太平,所以找个可信的人很难,难道海东家不是正好要去北边?一举两得的事何必不做” 正因为华松萝知道她要去北边,她才不敢去啊,总觉得有什么阴谋 “要不,我给海东家一日考虑时间,后天再来拜访” 海月此时是铁了心不准备接这活,客气的把人送走就准备收拾包袱明天回记阳,哪知道傍晚时候又来了个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公主身边的护卫青鹤 “怎么突然来了” “主子吩咐我来告诉姑娘,不用回记阳,直接从南启出发,在咸音汇合” “这样…” “主子还让姑娘寻个商队带些货物一起北上,这是购货的银子”青鹤是个清瘦的女人,手指特别长,拿着厚厚一叠银票的样子很养眼,虽然海月觉得银子更养眼 “你家主子可有说带些什么货” 青鹤淡淡一笑“主子说姑娘是聪明人,自己会拿捏” 海月听了这话头疼,感觉六公主是在考验自己“找商队,准备货物都要时间,至少得十天” “主子只给五日时间,起程六天后必须在咸音汇合,为姑娘准备的护卫已经在那边等候” “我尽力”海月也没矫情的问,怎么还给准备护卫,她多少知道自己身边需要一个六公主的人一起办事,一是大家互相监视,二是也有个助力,可如今不能回记阳岂不是又失信于一个男子 “姑娘可有话要带给主子” “你稍等”把所有会做的糕点,写出制作方法以及小小心得交给青鹤拜托他交给册年,这才安心开始准备商队的事情 *** (*__*)大家五一愉快 喜欢文的朋友要多多收藏,评论哟~ 打个赏也不介意......_ 太阴经的秘密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这个时候商队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找,春季到来庄稼需要许多人去种,经过迁徙的磨难后也少有人愿意拿命去拼着赚银子 随随便便找些人组建商队也不是找不到,只是临时凑人很容易出乱子,半路上被自己人打劫的可能性有一半多 海月苦恼的从商行出来,想到钱多富这个人,一起北上不是不可以,只是她很在意华松萝那封信,到底他是怎么知道她要北上,正好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不说,她甚至怀疑华松萝的情人就是六公主,只是…一般情人之间会连这种事都写信说吗?六公主那人好像没那么糊涂 海月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看到不远处一家茶楼已经开门迎客便准备进去休息一会也好打探打探消息,撩开袍子正踏上石阶余光扫到二楼一个打开的窗口,入眼坐在那里的人意外的眼熟,可是迎着光没办法看清楚脸,那人注意到海月的视线,微微点头跟海月打了个招呼 “…不会吧,真的是”海月眯着眼认出,那人居然是一身女装的华松萝 “客官,喝点什么” “找人”海月穿过大堂就往楼上走,突然停在楼梯上对小二吩咐道“把你们店最贵的点心和茶都来一份”嘿嘿,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也算是小小的一点报复 虽然不知道华松萝为什么突然回来,可海月心底还是高兴的,到了包厢门前整理了衣裳才推门进去,依然高大的山苍子听到海月刚刚大堂的吩咐,毫不避讳的嘲笑“海小姐还是一样的贪吃” “呵呵,这倒不是,见到松萝和苍子心里高兴嘛,胃自然就咕噜咕噜的叫”海月故意叫得亲热,山苍子脸上露出不满却也没用再说什么,大抵是习惯了海月这时不时套近乎的德行 “听说海小姐不愿意跟钱东家跑这一趟”华松萝直入正题,海月也不急作答,假装喝茶打量了会华松萝,这男子似乎比原先清瘦些,精神却异常好,原先淡然处之的神色变得凌厉了一些 海月不回答,华松萝也不出声,一时房间内飘着茶香异常安静,海月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怕太直接什么都问不出来,华松萝这人脑子里的弯弯多的不行,一起做生意的时候她就没占过便宜 如果他想坑自己,那是一坑一个准 “那个…”海月放下杯子,话却是对山苍子说的“山侍卫,最近我得了一诀心经,只是练着练着总觉得脑袋有些痒,小腹这儿也有团气散不去似的,请教请教怎么回事” 山苍子看了海月一眼却不作答,海月知道这是看华松萝颜色呢,便笑嘻嘻的给对面的华松萝添满茶“华公子,你也知道这世道没点武力难以自保,我好不容易的来的心经却无人指导,你看…” “何不找给你心经的人询问” “我也想啊”册将军不把她当徒弟待,六公主那儿她又不想暴露太多的底,也算是给自己多条活路,这会她问山苍子一是试探他们到底跟六公主有没有关系,二是她确实有点练不下去的感觉 华松萝看多少次也看不惯装的无奈可怜的海月,微微皱眉“怎么” “这东西是我偷来的” “哦?没想到几月不见海小姐已经改行做行窃之事” “呵呵,也不能完全说是窃,多半巧合,半窃半捡,算是老天赐给我的”海月说谎说的心不跳脸不红,一副感激上苍的嘴脸看得一边的山苍子眼角直抽抽,华松萝倒算淡定“那我先帮海小姐把把脉看看” 海月略微惊讶“华公子也懂武功?” 华松萝嘴角一勾“我也是为海小姐考虑,先确定海小姐不是得病再给苍子看” “……”海月再次觉得这人阴险,把手伸过去边问“华公子不是说等天下太平再回来,怎么突然就回来,还给我介绍了那么个辛苦活” 华松萝倒也学着海月对问话不忙作答,搭上海月的脉搏,海月脉搏比常人慢了些,隐隐之中单弦鼓动,心脉有异气侵入“倒是无病” “那是,我能吃能喝身体好的很,都是这心经练的” “既然不好,何必再练” 海月苦笑“你有山苍子护着,我可是无依无靠” “可以另娶” “……”海月听出华松萝的意思,心惊,他果然知道吉祥的事情“你…我们就直说吧,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我就是华松萝” 海月正要冷笑,小二的点心送了进来,看着美味的点心被打断的情绪一时接不上来,海月瞪了眼华松萝自顾吃起来“我说你有什么目的我不管,我只想救出吉祥,懂不懂” “自然,我正好也有自己的目的” 海月挑眉“用得上我?”她已经不能把华松萝单纯的当成一个美男子,曾经合作过的伙伴,现在他就是个难搞的一沓糊涂的陌生男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有什么阴险的计谋呢 “应该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你能帮我什么” “你练的是太阴经,症结出在哪里这个世界上不会超过三个人知道” “但是你知道?” 华松萝点头,海月一叹,化悲愤为食量,塞进两块梅花糕才抬头问“有什么我能做的说来听听” “六公主让你准备的货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只要你帮我运到” “…这事干嘛非我不可” “你是六公主的人,你猜她们会严格搜查你运的货里私藏了什么?” “…应该不会”海月头疼,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刚做间谍不久,就被人给引诱成双面间谍了,这可真是糟糕的不行“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们在货里面藏了什么” “不能说” “…….”海月更头疼了 华松萝看出海月的挣扎,从腰中取出一个印花瓷瓶递过来“你练一遍心经再深吸半息瓶内的药气试试” 知道华松萝这是给她甜头,海月也不拒绝,接过瓷瓶便坐到饮茶下棋的榻上,按照华松萝说的做了一遍,打开瓶盖时猛的一股子香气飘了出来,海月本能的避了避,可是那香气奇妙的钻入了她体内,刚刚因为练心经有些阴冷郁塞的身体变得暖暖的 “你练的太阴经也叫阴阳经,需要阴阳调和,如果没有葵香融合我想你很可能需要不断的找男子同房” “…原来是这样”海月想起自己跟册年那夜的糊涂事有些顿悟,可又觉得哪里不同“不找男子就会失去理智?” 华松萝摇头“这倒不会,日积月累你的身体会变得麻木,僵硬,最后血流停息,心跳再无,不过那不代表你已经死了,你只是不能行动不能说话不能睁眼而且,你会活活饿死” “怎么感觉这心经阴毒,有些邪门歪道?”海月听得心里发毛,又不解,册锦怎么会给她这个心经,她不觉得册锦有害自己之心,就不知道是不是六公主授意,心情一下子变得郁闷 却不知道册锦真的冤枉,她也不知道这些心经的秘密 “可是对你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是很好的选择,太阴经只要练得适宜,必然快速成就” 海月不觉得这话有安慰到自己,正所谓有利有弊,利越大弊越大 *** 51结束了(⊙_⊙)? 放假的时间总是很奔波,很累呀 嘿嘿,求收藏等~ 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个强女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最终还是跟钱多富一个商队北上,这陷阱越走越深,海月总觉得自己被华松萝算计得不轻,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整顿商队准备北上,而记阳城内六公主武泽正在跟册锦道别 随着春季到来,大雪融化,战事也开始升温,楚云国从原先三大国之一如今变成了一个长条形的小国,阻隔了南北之路,大理和南丸原本出口的粮食茶叶和丝绸布料都受到不少影响 “此次北上公主可能无功而返” “师父说的是,大理防线拉大,疆雪和蓬莱参与都让大理兵力吃紧”武泽继续道“而且南丸得了利益甜头,苏皇女已经心生退意” 册年虽说是大理将军,可年事已高,有生之年也只杀过土匪海盗,对于侵略他国的战争并不是很赞同,奈何当今女皇有征战之心顽固,作为臣子她自然无法反对,此刻她更关心自己支持的六公主日后是否能顺利登基“这些你也知道!此刻你战功在身,就该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跟我一起回去” “师父何必再提此事” “哼,二公主连大理城都没出,陪在女皇身边没少讨欢心,你却傻乎乎的要跑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战事又难有大进展,前阵还有什么值得去的”对于武泽的选择册锦很不满 提起二皇姐和皇母武泽有些黯然,从小她在冷宫长大,二皇姐经常会偷偷送些吃的穿的,两人背着大人经常一起玩耍,就是自己十一岁能从冷宫出来,也是二皇姐想的法子,可惜长大成年后因为政见不同,偶有摩擦,不知不觉就产生了隔阂 皇母又是个强势智慧,独断专行的人,如果喜欢谁便偏爱异常,所以众人都很在意在皇母心中的位置,而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武学大有造诣得到偏爱,以至于跟二皇姐之间的矛盾更加深 想到这里武泽轻叹一声“师父费心了,只是皇母身体健朗,我也只想为国谋利,其他暂时没有考虑” “怪就怪我教出你江湖的野性子”册锦瞪了武泽一眼,她知道自己收的唯一弟子不仅有自己的想法还固执,这性格很不适合皇室,而且…“你不争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你” “师父,二皇姐不会害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册锦无意挑拨,只是身为皇女不想做帝的想法要不得“还有,我劝慰你一句,那个叫海月查不到底细,而且她很聪明,你不要对她太放松警惕” “自然,可惜难得找到个性格这么相合的人”武泽确实很希望和海月成为知己之交,一生中如果没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岂不是很寂寞?可惜海月的身世确实是一个迷,凡事有迷的事情,都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不能随便把一个看不透的人当成知己,更何况那丫头压根不以交一位公主朋友为荣 说到海月册锦就皱了眉“咳,听说她让青鹤带信给年儿?” “是一些制作点心的技巧” “嗯,这样就好” “师父不必担心”武泽对于师父的顾虑很清楚“笔儿是我的血脉,虽然不能言正身份,可是我不会亏待年儿的,待我回去后便迎娶他做我的侧妃” “好”册锦点头不再说什么“你去跟年儿道别吧” “那徒儿就此告辞” 一路北上咸音城,海月进城的时候树木已经露了新芽,武泽也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 “听说咸音盛产食盐,果然很多盐铺子”海月撩开帘子打量街道,咸音城虽然是个中等城市,可每年上交的税都是跟大城一样,因为这里原先供应了大半个楚云国的食盐,她们走的这条街几乎全是售盐铺子 “这里可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不会也在这里居住过吧” “那是,我还买了个小院子在很有名红泥街,今日你就随我去那儿住”钱多富笑得有些得意,几日来两人也熟络起来,海月一开始不理解钱多富这样资产颇厚的人为什么还赚这危险银子,现在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女人花心得不行,经常走到的城都会买一处地产养一个美男子 “哪天东窗事发,你相公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折腾你呢” 钱多富毫不在意“我卖命养家,在外面养几个男人算什么,我相公肯定不敢闹事,有本事他来养活一家人” “他养活一家人你也许他养女人?” “啧啧,这是说的什么话”钱多富敲着茶几,斜睨了眼海月“我就觉得海东家这点不好,女儿志在四方,哪能拘泥在家常琐事里” “我倒不觉得哪里不好” “各人有各人活法,不过…”钱多富坏笑的压低声音问“你跟华东家是个什么关系,我看不简单” 海月连忙摆手“这可不能乱说” “不是我空穴来风,你想想,一个男人做生意肯定是不容易,哪能没有一两个女人在背后帮衬着,更何况他那容貌是上上层,女人看了哪有心不痒痒的,你说是不是”钱多富也说的个大实话,倒没有瞧不起华松萝的意思 “钱东家也痒痒?”海月调笑,自从两次偶遇后她觉得对华松萝一点都不了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人 钱多富听了这话没继续说笑,反而无奈的摇摇头“原先是痒的很,可惜这男人太凶悍…惹不起啊惹不起” “难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女人给他撑腰?”海月试探的问,钱多富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海月“怎么,你不知道?” “什么” “你们不是朋友吗” “只是生意上来往,还算不上朋友” “这样…”钱多富略微思索“反正这男人心狠,他能把你当朋友也算是处的不错吧” 海月疑惑“狠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人花花肠子多,一道一道的把你绕进去就别想出来” “这话说的对啊”钱多富像找到知己,双手一拍“看来妹妹也没少吃他的亏” 海月深有同感的直点头,假装说“这么嚣张的男人,难道真的有皇家人给他撑腰?可他原先不是楚云国人吗” 钱多富对这话题也感兴趣,连忙说出自己知道的“我看他跟大理二公主有一腿,当初买我货的就是二公主的人,然后才给我介绍了他认识,不然我哪能随便信任一个男人有本事做生意” “啊”海月一副恍然状“难怪难怪,这还真是个又厚又硬的靠山,看来我们还是心里痒一痒就好,跟公主抢男人实在抢不过” 钱多富哈哈一笑,连称“有道理” 海月面上笑的猥琐,心里却想,难道华松萝为了爱情叛国!?这可玩大发了… *** 求存在感00~~~ 杀人的滋味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红泥街正如此名,一整条街道的建筑都是红色的,并不艳,在夕阳下有点显橘色,海月把商队安排好就借口逛逛,到一家名为咸绿茶庄跟武泽会面,武泽带来了将要跟她搭档合作的专业奸细… 海月打量着将要同行,并且一起做许多危险事情的女子,一时疑惑,觉得这人眼熟,瘦巴巴的脸病态白的皮肤挺阴狠的摸样,可此时女人穿着普通不过的粗布衣,实在没想到什么头绪,只得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海月,还请多多关照” 女子扫了海月一眼,点了下头 “呵呵,蝮蛇是我得力属下,平时不太爱说话,不过能力出众,跟我十年从来没出过错,她负责保护你一路的安全我也放心” 蝮蛇…海月被这名字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再仔细看女子偏灰色的眼珠子,果然阴暗得像一条蛇… “怎么,不喜欢吗” 只是一个搭档需要喜欢吗,更何况她也没得选啊,海月心里直翻白眼,直起身子低声问武泽“只是她这摸样是不是落魄得太显眼了,难民都没她凄惨” “哈哈”武泽乐呵呵的拍拍海月的肩“你放心,她的隐藏能力在江湖上绝对数一数二,平时她也不会经常见你,有下一步行动指示她才会去找你,而且…蝮蛇耳力很好,你再小声她也听得见” “啊…呵呵”海月尴尬笑笑,也不再质疑这人的业务能力,坐回位置喝茶,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得罪了搭档,到时候被阴一把可就冤枉了“那你们是不是要与商队同行?” “不了,你看看这个”武泽从袖从拿出一张小纸递给海月,海月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来阅读,看清内容不由得神色复杂起来“吉祥帮那个小侯将军挡过一箭!?” “我属下做事一向谨慎细微,既然这么通报便是确有此事”武泽面上无了笑意“迁城路上古今一直把你相公带在身边,一路北上难免不会遇到点什么事,巧合便让你相公成了她的恩人,也可能正因此她才对你相公有了爱慕之情” “吉祥他没事吧”海月担心吉祥坐月子的身子受了伤留下病根 “消息上说已经康复,而且…古今好似出于感恩,也没强迫占你相公的便宜” “这就好”海月暗松一口气,说实话即使古今真的对吉祥做了什么,她也不会有嫌弃之心,只会自责而已,看到武泽忽然想到对立关系疑惑道“那些人不会是派去的吧” 武泽摇头“自然不是,区区一个无能之辈还不在我眼里” “呵呵,那是”海月也不在这事上多言,只问“原先说等我接出相公后公主帮我接人回南启,只是…最近听说楚云国有意和谈,不知道这事…” 武泽冷笑一声“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因为她们低声下气讨两声好就放弃” “话是这么说,可疆雪和蓬莱的驻兵也不少” “这你无须担心,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的事情,你相公以及孩子都会平安归来” “呵呵,你可能把我想太好了”海月扯了下嘴角,老实说“我是怕你们和谈,就不管我相公的事,到时候天下恢复和平,一个将军欺负一下我这平民百姓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 “所以我希望仗打下去,即使楚云国不灭,那个古今也必须死” 武泽一惊,看海月认真严肃的表情随即大笑“哈哈,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心狠的” 海月垮下表情,无奈道“无毒不女人,既然这人我搞不定,自然就希望她死个干净不再来找自己麻烦” “你倒是直言不讳,也不怕我防着你” “防着我有什么不对,古人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海月朝武泽一笑“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也是迫于无奈” 武泽拍拍海月的手,直呼“理解理解” “那么…我就带这位小姐回商队去?”海月看向一直安静的立在一边的蝮蛇,武泽摇头“不必,她自然会尾随你们” “那好,我先告退了,到抚顺再见” 抚顺是目前大理和楚云最新的边界线上的边界城市,原先只是个小地方,如今因为驻扎大批大理军事而繁荣起来,听说正在新建新城区,异常热闹 回到落脚的院子也不见钱多富人,心想她此刻肯定是温香软玉在怀,乐不思蜀呢吧。海月便独自在房间内练了心法,又把山苍子教的一套拳法反复练了几遍,最后拿出新打造出来的暗器对着廊柱猛扎 等到汗如雨下,才草草擦了身子睡过去 难得的做了个梦,梦里她参加了马拉松长跑比赛,跑得她快断了气,可腿就是没法子停下来 活活在第二天早上累醒的,海月捶着枕头暗骂,就没睡过这么累的觉 钱多富精神抖擞的上了马车,看海月一脸憔悴,不由得疑惑“怎么,睡的不好” “别提了,这红红的房子住不习惯,净做恶梦” 做生意人对鬼神一说尤其敏感,她们信得很,平日里烧香拜财求个发财,每次出门烧香拜佛求个平安,听海月这么说,立马不快“这红泥可是方仙山上最洁净的土烧制而成,怎么会容得邪物进入扰人好梦”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可得说清楚,好好个吉宅就被你说得不正气了” “钱东家你也别生气”海月暗暗翻个白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着眼睛解释“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兴许是想多了,晚上才遭了梦噩” “那你还冤枉是我房子的错” “我的错还不行嘛,多多包涵”海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无力争辩“我先休息一会”说着翻身睡了过去,钱多富不满海月的道歉态度,闷哼一声出了马车骑马去 也不知道商队走了多久,海月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喊叫声,迷糊的睁开眼就看到赶马的中年车夫撩开帘子惊恐的往里躲“怎么了这是” “不好了,有马匪!杀了好多人”车夫压低声音,边说边往座椅底下的隔板里躲,海月撩开窗帘果然看到请来的护队跟一群骑马拿大刀的人打在一起,不由得想起从大理北上的那次 “别躲了,躲着只有死路一条,要么拼了要么就跑”海月急忙套好鞋就把车夫拽着往外拖 车夫死活不肯出去,抱着车里的扶手不撒手,边哭边喊“唉哟,海东家你别拖我,我就躲着,我腿软跑不动啊” 怎么找了这个胆小怂货,海月气得也管不了那么多,扛着买来的大刀跳下马车,朝着最近的马匪下的棕色的马就是一刀,又狠又快,只听受伤的马一声悲鸣挣扎着倒到地上,马上的人这才注意到海月,怒骂着滚到地上,海月几乎没有犹豫,趁着那人没有站稳一刀砍在她的心口,就见血彪了一两米那人瞪大眼珠子噗通一声躺倒 说实话第一次杀人,海月还来不及感受是个什么滋味,就迎着另一个人冲了过去 游水玉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砍到第三个人,海月救下了差点没命的钱多富,见她背上受了伤,不由得皱眉“你没事吧” “咳咳”钱多富扒拉着马车轮子,艰难的说了一句“命不久矣” “呸”海月她娘的很想笑“平时说话没这么文邹,快起来爬马车上去,我看她们人也不多,我再去砍两个,看她们还敢不敢抢我们!” 这时钱多富好不容易爬起来,对着海月又说一句“宅子果然有邪物,你小心点” “你她娘的再说一句我就扁你,快上马车”海月为自己又这么凶悍的一面觉得惊讶,却也很坦然的接受,怎么的人格都是环境逼出来的,她可是为了自保! 把钱多富推上马车,突然听到身后一吼“哪儿跑来个疯子!” 海月转身看到一个瘦巴巴的人拿着木棍把落马的马匪敲得脑浆直冒,周围的人都吓得退了几丈 “不是吧”怎么看,那人都可能是蝮蛇 马匪头头平时也就一个无赖,趁着打战出来赚了不少便宜钱,还没遇到这么恶心的事情“她娘的,把这疯子杀了” 话刚落音就听到惨叫一声,马匪头头被沾了血和脑浆的棍子砸下了马,满头满脸的是血,这下看来砸得不轻,站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几个马匪心生退意,海月立马大叫“有官兵!官府的人来了!” 本就心生退意的马匪,拖着已经抢到马上的货物马鞭一挥掉头就跑,也不管地上的老大,不足十个人呼啸而逃 海月无意多杀人,可她也见不得别人抢了自己的东西,从腰间拿出暗器朝着两个货抢得最多的人就猛扎过去,结果她功力不够只扎中一个,那人还晃晃悠悠的没掉下马来 正当海月觉得丢人,马车里的钱多富大喊“快快,把货抢回来” “快搭箭” 马队里有专业押镖的镖师,十八般武艺都是略有精通,很快就有人拉了弓射过去,跑的最慢的四个马匪被射下马,可惜货物在马身上,很快就没了踪影 “娘的,花银子请你们是闹着玩的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钱多富一脸白色,趴在马车窗上大骂 海月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再嚷嚷你命就没了,大家赶紧把受伤的安置好,离开这里” 一番收拾海月把还没断气的马匪头头捆了个结实丢到空了的货车上,没找到出现表现了下残暴血腥的蝮蛇,带着车队往最近的驴尾城赶去,本来计划是不进这个小城的 马车内钱多富包扎了伤口就一个劲的调侃海月“真看不出来,你小胳膊小腿还真能打,不会练过吧” “你不疼了?”海月不想回忆刚刚杀人的情景 “疼,不过不说话更疼” “这几天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话还真不少”身上的血腥味让海月有些烦躁,语气有些恶劣“再说话就扁晕你!” “呵呵,别,命都快没了”钱多富也算是个中年人了,这么折腾还真有些气虚,可惜货丢人死,让她怎么也睡不着,趴着想了会“哎,这次亏大了,我看那些马匪基本上抢走的都是我的轻便货” “我们抓了马匪的头子,到时候让官府帮你把货追回来” 钱多富无力的摆摆手“就这世道,你找官府帮你,还不如省些银子再去进点货,我看这次北边也去不成了” 海月大概猜到了钱多富的想法“你准备留在驴尾城?” “不留也不行啊,受了伤赶不了路加上货也少了一半”钱多富知道海月担心人马的问题“你这趟要去浙央,少说也要二十天,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我的人可以给你用,也可保得平安” “这就多谢了” “呵呵,你这小辈还真不会客气” 虽然不指望货能回来,她们还是在驴尾城里报了官走了程序,海月修整重编了商队再次上路,这次商队东家就她一个,她有意让蝮蛇跟她同行也好相互的有所了解,可惜她找了两天也没瞧见个影子,只好作罢 大概七日的路程海月在抚顺城再次与武泽汇合,把一车的米粮兵器卸下,换成丝绸,便继续往北 “海东家,你说从水路走会不会安全些” “让我看看”从赤兔崖到曹丘有一段崎岖的山路,不过往东走也可以从内海乘船而过,只是这样路程就得延长三天,不是一般的绕路“车队里的人都会游泳?” “会,大伙都是走南闯北的老油条子,游泳都跟鱼比快” 有人调侃“老木你不就是怕走山路,需要这德行吗” “去去去”老木是这镖师里的老大,通常都是说一不二,这次选路明显偏向水路,要说长满树木的山林不安全,无处着地的水路也照样安全不了多少,海月不明所以 老木解释“也不瞒海东家我在那林子吃过亏,差点丢了命,所以有点憷”说着撩起衣摆露出肚子上长长的一条伤口 “要我说抽签绝对最靠谱”说话的是车队里的副手兰妞子,壮壮实实,典型的庄稼女人“选来选去最后还遇上劫道的,不是憋屈嘛” “你这什么话,选路是要靠脑子判断的”老木指指脑门 兰妞子扑哧一笑“你脑子里也就一条道,等水路上吃了亏,你脑子里可就没道儿咯” “说什么呢你”老木脸有些红,可在这选路上的事也不再好开口 “呵呵,抽签?也不是不行”海月倒是赞成这法子,说实话她比较偏向选山路,毕竟那儿遇上马匪她可以逃,水路上遇到麻烦可就生死由天不由命了 老木说“我们从抚顺出发了两天,按理说应该到了楚云的地界,可因为这里地势不利于驻扎,所以这地方如今成了三不管的地界,流民恶棍聚集,不管哪条路肯定都少不了麻烦” 这情况早有了解,海月点点头“大家选不出明确的路,这样好了,召集所有人投票决定” “投票?”老木有些不解 海月解释“大家是出来走过的,都有点自己的想法,所以每个人都有决定权,哪边支持的人多就走哪一边,怎么样” 兰妞子赞同“东家这法子不错,想当初我们村建祠堂是用石头还是烧泥块也是这么办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就去把人叫过来吧”海月暗想,你没想到很可能是因为这法子很少有机会用,就忘记了。那些有些银子权势的人都爱独断专行,最多也就找个军师琢磨琢磨法子,不会做全民投票这么平等的事 最后,六十八个人有四十个投了水路,二十八个山路,显而易见,明天出城后她们就得往东北方向走 别碰我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三月底的天气不算暖,正好这赤兔崖挡了温暖的东南风,一入内海温度明显降了五六度,海月找人租了五艘船才把四十车的丝绸装好,本来还想边吹海风边喝茶赏景,可风实在是寒得入骨,只得窝在船舱的床上里练习心经 心经反复练了十遍才停下来,吸了华松萝的给的葵香,待身体内的反应平复下去,海月盯着瓷瓶不由得想起华松萝藏在货车底下的那些土灰色油纸包裹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些什么非得让自己亲自送去皇都… 虽然好奇,不过海月并没有偷看的念头,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 收起瓷瓶无事再做,海月拿出大刀练习挥臂,慢一秒就是危险一分,她急迫的想要变得强大起来,这种感觉在接近浙央城逐渐明显,更何况她已经能感受到所谓内里的东西存在于体内 它能让身体变得更灵敏,让气劲提得更高,是武学的精髓所在 海月练完右臂正准备换左臂,听到一阵脚步声走向自己的房间,接着有人敲门“东家,晚饭准备好了,船家钓了鱼煮了一大锅豆腐鱼汤呢,晚了可就凉了” “我换下衣服就来” “那我让厨房再等一会出锅”脚步声离开海月用湿毛巾把流了汗的身子快速的擦拭一遍,哪想到刚穿上里衣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状似水鬼的物体闯进来倒在她的床上 “你…”海月捂着嘴好不容易压下惊叫的想法,因为她认出这人是蝮蛇“怎么搞的,你不会游泳跟过来的吧” 蝮蛇低沉的说了句“我饿了” “…那也先把衣服脱了,不然肯定伤寒发烧” “没有事”蝮蛇不以为然“去给我拿吃的” 海月觉得这搭档不靠谱,现在是夏天也就算了,可这三月跟冬天差不多,居然… “去给我拿吃的”语气里明显有了不快 “你等等”海月总不能上去给她扒衣服,只得从包裹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丢过去“你换衣服,我去给你拿吃的” 蝮蛇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一做法 等把持的东西拿进来蝮蛇已经换好衣服,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原先湿透的衣服被她仍在地上,海月心想,这女人如果是个宅女,家里肯定乱成一堆“你吃点东西吧,炉子里在给你熬姜汤,等会给你端过来” 蝮蛇看了海月一眼,没有回答,坐到桌边狼吞虎咽的吃掉所有东西 海月纳闷的端着好似被舔过的碗出去端姜汤,总觉得这女人可能有自闭症之类,说个二十句话也不见这人回一句 正走到船板上就看到船老板端着冒热气的陶罐走过来,看到她连忙招呼“海东家,你的姜汤我给你端来了,再熬就熬过火候了” 船老板是个壮女人,披着毛皮带着毡帽,做这事看起来还挺违和,海月连忙端过来,道了谢 “不谢不谢,你看糖罐我都给你拿来了,我给你送房间去?” 房里冒出个人海月哪敢让人瞧见,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塞我怀里就好,等会我给厨房送回去” 船老板愣了下,以为海月房间里藏了什么宝贝怕人瞧见,便笑笑把糖罐塞海月怀里 海月自然也知道,只是这会她开口乱解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把姜汤断回去的时候蝮蛇已经倒在她的床上睡得很香,海月眼角抽了抽,不由得放陶罐的动作重了些,蝮蛇眯起眼看向海月 她的眼神冷漠,带着很浓的审视,海月不自在的转了转脖子“咳,姜汤好了,你喝点再睡吧” 蝮蛇闭上眯起的眼,很明确的表示自己不喝,海月有点恼,越加觉得这搭档比婆婆还难伺候“你不说为什么会游泳过来也就算了,现在我好心熬姜汤给你,你还不领情” 蝮蛇依然冷漠不语,海月哼哼唧唧的倒了一碗姜汤往里面加了七八勺糖,准备自己喝,也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蝮蛇那湿哒哒的头发,也顾不得喝姜汤立马去拉人“喂,你不是吧,头发没擦就睡我床,枕头都湿了!快起来” 蝮蛇突然睁开眼,阴狠狠的瞪着海月,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别碰我!” “你还有理了!”海月不想将就搭档的恶习,硬是把人拉坐了起来“不擦干头发就别睡我床,还有!晚上要是生病也别指望我熬药伺候”说着把椅子上刚刚换下来的里衣丢过去“我看你也不讲究,就用这个擦头发” 看蝮蛇不动,海月无语的亲自动手,还不忘一边疑惑“你们做奸细的赚的银子不是很多?而且听六公主的话你能力好像不错,怎么一点生活品质都没有,跟个要饭的一样不讲究” 也许觉得海月毫无恶意,反而有些关心,蝮蛇闭上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让海月随便折腾 “又不说话,这船要往西北航行三天,你是不是都要跟我一起住” 蝮蛇难得回了一句“嗯” 海月立马接话“既然跟我一起住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一点,姜汤也要喝,要是你得了伤寒再传染给我,那可就麻烦了,六公主的事情办不成不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相公” “怎么,还是不喝!?别说你强壮得像一头牛不会伤寒” “我没说” “…反正你要喝姜汤,船上没药,到时候生病了很麻烦” “……” “一碗姜汤而已又不是毒药,如果你怕辣,我多加点糖,甜甜的比果水还好喝”海月觉得自己都快成老妈子了,蝮蛇好不容易才答应喝一小碗加了糖的姜汤 海月乐呵呵的把姜汤端给蝮蛇,看她全喝掉后自己也喝了一碗,把陶罐糖罐还回去,顺便换了个干枕头回来,把湿衣服挂起来,等做完这一切已经累的不行,倒在蝮蛇留下的半张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是个雾天,但是风小了不少,海月吃了早饭休息半个时辰,便站在船板上练体力,空气中潮湿的雾气慢慢散去,海月练得浑身是汗,全身通透爽快的后才想起房间还有个人没吃早饭呢… 只得去厨房找了个两个馒头送进去,看蝮蛇狼吞虎咽的摸样有些心酸,觉得这女人小时候肯定苦得很 海贼在北方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中午老木跟一伙女人聚在一起赌了几把九九牌,赢了银子就跑到甲板上抽旱烟,海面上一片浅蓝,风因为阳光变得没那么阴冷,老木心情很不错,她是个孤家寡人,不管打不打仗都干些要命的活,唯一的爱好就是抽两口 难得像现在心静下来欣赏风景,老木盯着海面一口一口抽完一斗烟才拍拍衣摆准备回船舱,吃晚饭就没看到海月,不由得觉得这临时东家不够谨慎,这次做的活也不算大,可货很麻烦,如果走漏风声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啧啧,真看不出那位谪仙般的华公子是个做缺德买卖的主 “老木,你娘的赢了钱就跑”兰妞子搓着手从船舱里走出来“咦,海面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老木顺着兰妞子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那儿还真有点什么,很小一点,可是在这海上是很明显的 兰妞子是个不知道内情的,看老木紧张不由得调笑“嘿嘿,看你这样,有什么好紧张的,说不定飘个木头什么的,按我们现在的速度肯定近不了船身” “等等,不对”以老木的眼力,很快看出那东西是什么“你仔细看,是人” “怎么可能…这么冷的天”是人的话,早该沉下去了 海月刚上甲板就瞧见老木和兰妞子挤在一起对着海面指指点点说什么,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什么” “啊,海东家,那木板上好像趴着两个人” “啊?是人那还不赶紧救上来” 出于安全考虑船老板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决定捞人,用旗语通知最靠近的船进行打捞,大概一刻救人的船传来消息,冻死一个,还有一个活着,大家都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人漂流,而且还没冻死,这里虽然是内海可…离岸并不近 “肯定是船遭劫,上面的人被扔下海才飘到这里” “难道前面有海盗”海月猜测 “不确定,这片区域平时很安全,现在情况比较乱,没个定数”船老板在这片内海长大,做水运也有十几年,心里有些底,知道前面的路肯定有什么不对,可她不能随便下不好的定论,影响了人心“我去看看被救上来的人” 海月看着船老板用绳轻松荡到另一艘船,跟只猴子似的,不由得感叹,果然应该出来走走,这天下能人多之又多,不算长的路走到今天还真看到不少奇人异事,长不少见识 虽然只是捞个人上来,可船上气氛明显变得紧张,刚刚还懒懒散散的一群人现在警惕的巡视着船体边缘,海月不自觉的摸了摸腰,发现大刀没带出来“我回去换双鞋” “东家,把刀带上”兰妞子实诚的建议,海月嘴角抽了下,她本来就是去拿刀的…只是说不出口而已,真的为自己的不专业感到一点点丢人,进了房间看到蝮蛇依然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不由得好奇这家伙一天二十四小时沉默难道不会疯掉吗 “出事了?” 海月疑惑的看了眼蝮蛇,不知道她怎么知道外面出了事“救了个人,你觉得呢” “在到达目的地前不会再有事” 听到这话海月暗喜“都安排好了?” 蝮蛇睁开眼,突然冒了句“你不要太依赖我” 海月愣了下“…你是不是想多了” “太过信任我说的话就是依赖”蝮蛇解释的很简单,海月听懂了,虽然有些不服,可蝮蛇说的不是没道理,她现在的处境只有盟友没有朋友,黑吃黑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不该对蝮蛇说出来的话无条件信任 “多谢提点,看来你不是很讨厌我” “我不希望你依赖别人的习惯影响到我们的事情” “…好吧,希望我们的事情能顺利”海月觉得蝮蛇很不想跟自己拉进关系,也不多说,快速的换好鞋子带上刀,再上甲板时船老板已经回来正在指挥大家收帆停航,看到海月连忙走过来“前面有劫道的,我们要换航线” “换哪条,不能在澈水港上岸?”船本应该在澈水港停泊,上岸后再赶两天的路就能到浙央 “是啊澈水是上不去了,北边有个中心岛,那里现在不安全,我们必须改航往西进入内河,那样只能在英谷那上岸,上岸后半日可到英谷城,两日可到楚云皇都,离浙央是远了点,可一路风险也少不少”船老板征询海月的意见“就不知道海东家怎么看” 海月拿出羊皮地图一看,这楚云皇城离浙央可不近,少说也有十日路程“这…除了英谷别的地方不能停靠吗” “别的都封了,只有英谷我那儿有朋友,可以停过去” 海月不由得怀疑,这船老板不会是故意的吧?可她也赌不起,要是遇上海盗,这样武装力量薄弱的商船肯定没活路 “海东家可与自己人商量一下,不过要快,就算收了帆这会船行也不慢” 本以为天寒地冻,两日的水行会平安度过,哪想到还出这事 “东家,船老板是个行家,我看我们先去皇城也不为不可”老木开口劝道“东家运的是丝绸,这天下怕只有天子脚下的皇城最爱这物,更何况”老木压低声音“华东家的货一半要进皇城,也倒方便” 海月皱眉“说的是这个理,可我去浙央有人要会面” “不怕晚这半月,如果遇上劫道的,只怕这辈子都见不着” 老实说海月不喜欢老木说的这话,可她也知道多想无意,前面有险,不是闹着玩的,便答应改航,这么一来又要在船上待上六日,与吉祥相见之日又缓了十几日,急又急不得。坐回船舱海月不由得感叹,自然是人类的敌人,科技力量薄弱,就只能用时间耗着 可人类最大的敌人还是人类,你赶路她劫道,一旦碰上就是你死我活 真的是够郁闷,等救回吉祥她一定选个国富兵强的地方待着,以求安平 蝮蛇听说要改航,皱起眉“别耽误公主交代的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除非你能把劫道的全打趴下”海月斜了眼霸占自己床的蝮蛇,不由得对她的霸道不乐意,明明瘦的要死,偏偏打个坐就能占了整个床 “任务完成前不该惹人注意”蝮蛇回答得很漠然,好似打倒一群人完全是小菜一碟,只是比较麻烦而已。海月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想弄僵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关系 有毒吗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因为突然改变航线,船上的食物补给略微紧张,船缘边挂起钓竿,专门安排人补鱼饵,一天下来也能有不少收获。海月练完拳弄个椅子坐着晒晒太阳等着鱼上钩,因为不允许喝酒,老木几个总喜欢圈着一坐,赌一把 她们玩的很简单粗暴,一分钟能有十几把输赢,看的人痛快,赌的人更痛快 海月对这种赤#裸裸赌博避而远之,她骨子里也深藏着一个赌徒的自己,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因为时间充裕就去随性而为,对这东西上瘾 “海东家,你不来赌一把?”老木连赢了好几把,心里正乐呵 “我不玩,你们玩吧” “大东家来玩一把吧,一文一把输赢不大”一群人劝道 “不了”海月刚开口,面前的鱼钩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连忙伸手去拉,水里的东西劲道大得惊人,稍微挣扎半根鱼竿就滑了出去,摩得她手心火热,有大鱼上钩了!“帮下手,是条大的” 海月兴奋的牟足劲想把这大家伙弄上来,哪知道船老板从围观的人群里走出来,看了眼水面,连忙掏出怀里的匕首把鱼线割断,海月差点失力跌到地上去,不解船老板这是干嘛“怎么割断了” “不割断,那东西要是折腾起来五十个人也得被它拉水里去” “这么厉害…什么东西”海月好奇的往水里看,船老板收起匕首笑笑“瞧不见的,再往前就进入淡水河,虾鱼很多,双栖豚最喜欢生活在这里,平时有船靠近一般都会躲,不知道怎么今天就咬上海东家的饵了” 旁边船员笑呵呵的说“双栖豚不是还叫水福吗,我看海东家这是福兆,要不去赌两把试试” 众人又劝了遍,都想着赢这金主的银子呢,海月自然不肯答应,盯着水面看了会,确实什么都没有,心里好奇,也不知道那双栖豚是个什么摸样,也许是听到海月的心声,突然水面涌动,一个庞然大物跃出海面 青绿色的东西滑溜溜的一长条,尾巴跟把扇子似的 众人的人惊呼一声,溅上来的海水把身上淋个透彻,海月抹了把脸,明明白白看到那个还有腿的东西,露了下面噗通一声就潜了进去没再出现 船上一时闹哄哄的,也不管湿了的身子都挤到船沿上想再看看传说中的双栖豚 船老板带船这么多年,也没少走这条线,今天却是第一次看双栖豚在船边上跳出水面的,惊讶后不由得调笑“看来海东家确实该赌一把” 海月无奈一笑“我看大家还是先去换衣服的好” 这一代海水盐度已经很低,可海月还是觉得皮肤紧绷绷的难受,船上的淡水不允许拿来洗澡,只好把茶壶里的茶倒出来沾湿毛巾把脸和脖子擦了一遍,暗暗庆幸自己带了帽子,不然这会头发也不好受 蝮蛇看海月用航船时最重要的淡水洗脸,眉头皱成一块,忍不住说“船上的水是拿来喝的” “…我知道啊”三天海月就已经受够了船上的生活,刷牙都用海水,更别谈别的了 可能很少说话,更是很少指责别人,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词句,蝮蛇纠结了一会,冷淡的丢出一句“我看不惯你” 海月愣了下,心里有些不痛快,却还是解释“马上就要进入淡水区域,不用担心没水喝” “任何时候事情都可能变坏” “…你,唉,算了,今天晚上我少喝一口”看蝮蛇那双阴邪的眼睛海月就争辩不下去,只得妥协,把衣服一股脑脱掉,发现里衣也湿了一半,没犹豫就脱了个精光,转头看到蝮蛇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自在,离床几步的距离也跨不下去了“那个…把你边上的干棉巾丢给我” 蝮蛇把干棉巾丢给海月,海月上下擦了一遍,刚背过身就听蝮蛇问“你背后是什么” “什么东西”海月本能扭着脖子往后看,却什么也没看到,蝮蛇从床上走下来,伸出苍白细长的食指点在海月后背的气海俞,这穴位就在腰阳关旁边,臀部上面一点,蝮蛇手指冰凉点得海月一颤 “怎么了?” “这里显出红记,好像中毒了” “中…中毒!?”海月吓了一跳,赶紧去摸蝮蛇指的地方,没摸出什么东西来“你确定是中毒!?” “可能” 海月抽了抽嘴角,她记得自己身上没有胎记之类的东西,如果真冒出什么红印肯定是有问题,得去看大夫。从包裹里翻出一块小铜镜,照着看也没瞧见,折腾好一会才觉得冷,赶紧把衣服穿上 “不应该啊,你确定我是中毒吗,我最近没感觉身体怎么样啊…” 蝮蛇已经坐回床上闭目养神,对于海月的问题置之不理,海月又纠缠了会,可蝮蛇动也没动一下,气得她想把蝮蛇扔海里去,回想从大理北上回记阳后的种种,如果她真的中毒,那么有理由给她下毒的人还真是多 先不谈华松萝给她的那几瓶奇怪东西,武泽是一个,册锦是一个,甚至…册年 不,想到这里海月立马否决,册年不可能给她下毒 应该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海月瞪了眼蝮蛇的后背,到甲板上透气,见一群人还在赌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躺下养神 船帆被吹出饱满的弧度,时不时呼呼作响,海月突然感慨,自从战争开始她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广阔,不是自己生活的记阳城那么小,那么安逸,如今她走出记阳,四处奔波,遇到不少人,大家也一起吃喝玩乐,交谈所见所闻 可完成一段旅程后,剩下的还是她一个人,内心真正的脆弱没有人可以安慰,疲惫的蜷缩起身子,曾几何时她很羡慕江湖中行走的能人异士,现在轮到她自己,怎么个悲惨了得 她的性格只能安居一方,为小小的家庭做着小小的奋斗,太大的舞台她倒不知所措。但是她的意识很坚定,不管有没有中毒,她一定要把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才行 游龙正四处巡看,见到海月缩成一小团,不堪一击的模样,不由得为这个小辈担心“海东家有心事?” 船行中的浮躁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僵了一下,转头见到来人是船老板,脸上扯出一个笑,放松身子靠坐起来“是船老板,有事?” “有点”游龙对海月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一路顺风船速比预计的要快,不出意外三天后就能到英谷港” 海月面露尴尬掩饰住来不及收回的自哀表情,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 “确实是个好消息,世道不好路上多耽误一天就出一份危险,早日到达海掌柜也好早点做生意,这会刚刚入春皇城里的南方丝绸可是紧缺的很,一定会财源滚滚” “哈哈,承蒙吉言” “海掌柜怎么在此小息,会着凉的” “多谢船老板关心,房间有些闷出来透透气,哪想到躺着就犯困了” “呵呵,海东家总是一声船老板船老板的叫得我都以为自己是捕鱼的了。我全名游龙,我看你比我小,叫我游姐便好” 海月从善如流“游姐,小妹全名海月,叫我海妹便好” “咦…”游龙眼睛一亮“海月,有海有月,好名字,宽阔高远” “哪里,游姐的名字才气魄” “这夸词我可不否认,对了,我这儿有家里自制的一些糖果子,海妹可要尝尝”游龙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从里面取出一颗青绿色的糖块递给海月,本该有防备之心,可海月想也没想接过就丢进嘴里,惹的游龙一阵大笑“我一直注意你,你真不像个走江湖的,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这可活不长” “游姐见笑,这趟生意我也走的是迫不得已”意思是她并没有行走江湖的想法 游龙略微惊讶,原本她以为海月是个要财不要命发战争财的黑商,没想到还有隐情“这?怎么说” 这事海月也不说谎“我是去浙央接我相公南下的” 听了这话,游龙略微皱眉“据我所知,楚云现在边境管的很严,不许国人出境,以免人口外流,这恐怕不好办,得花些银子呢” 海月心想花银子也就罢了,没想到顺口就嘀咕了出来,游龙耳力很好,听了不由疑惑“怎么,还有麻烦?”问出口,却见海月好似不愿说,便不勉强“不说也罢,浙央正好我也认识些朋友,出门靠朋友,日后能帮到的知会一声,也算交个朋友” 倒不是海月不想说,只是两人不熟说出来显得矫情,搞得像个到处求助的可怜女人,只得隐晦的告诉游龙“惹上些权贵,还怕连累游姐” 这话本该让游龙讳忌,可没想到引来游龙大笑,她拍着海月的肩膀啪啪响“海妹妹看来有些想不开啊,这世道楚云国的权贵还不是个遇强则弱遇弱则欺的假壳子,恐怕此刻她们为了保命恨不得做大理的耕地农呢” “…游姐说的有理”海月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认为只要楚云不灭,当官的还是官,百姓还是百姓,本质上不会变 “呵呵,假,海妹你知应的可真假” 游龙一句话点明,海月尴尬的微红了脸,想辩驳几句,可想想大家萍水相逢来日无再见,哪需要说实话争个面红耳赤 而游龙本人是个混迹江湖已久的人,比较喜欢结交一些跟自己性情一样爽快的人,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她也喜欢直言不讳的,海月个性活泼可离豪爽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形貌斯文,言辞礼貌谨慎,游龙怎么看怎么觉得海月像个厮混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不由得怀疑“海妹之前是走官道的?” “官道?”海月一时没明白,游龙指指北边“为朝廷做事” “不成不成”这话被别人听到可没好果子,海月连忙摆手 游龙有所怀疑却也不再多问,更何况英雄不问出处,既然现在是商人便是同行 这边海月心中有众多事情只希望能赶紧赶路先见到吉祥,无意多交流下去,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蝮蛇已经躺到被窝里休息,海月愣了下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转身发现蝮蛇还是被自己吵醒,正眯着眼看自己 “还早,怎么睡了?” 蝮蛇没有回答,翻了个身。海月郁闷的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坐下,觉得这个蝮蛇太自我了,心情好就搭理她几句,心情不好就当她不存在,时不时给几个冷眼刀子,性格…有点像恶劣的孩子 海月也不是好欺负的,尤其跟蝮蛇来过几回口舌之争之后,嘴角微勾挑衅的问“你不是专业的吗,现在你把后背这么对着我,不怕我对你不利?” 蝮蛇没有回应,可能真睡着了 海月不死心“喂?你现在睡,晚上可别折腾的我睡不着”以为蝮蛇不会搭理自己,哪知道蝮蛇突然坐起身,一身衣服也没脱,海月看得皱起眉“你衣服干了一层盐沫子怎么又穿身上了,还睡被子里,晚上我还睡不睡” “你晚上可以不脱衣服” “你故意的吧你” 蝮蛇眯起眼,轻哼一声“是又怎么样” 海月气结“昨晚不是睡的好好的吗,半夜还抱着我不肯撒手” 这话让蝮蛇脸阴了下来,看海月的眼神变得危险,海月有些气短,她没有看过蝮蛇有多厉害的武功,可是她见过她杀人时的血腥,砸人脑子跟捣年糕一样欢快,而且她是怎么上的船还是个迷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心够狠,也有些手段 “别…这么看我,我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就算你怕冷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哎呀…别看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不要惹我!” 蝮蛇和海月发生第一次跟海月正面冲突,蝮蛇并且出言警告,虽然海月莫名其妙的 房间气氛一下僵硬起来,海月很想出去透口气,可这么进进出出显得很不稳重,她也不想跟游龙再交谈,这时代多交个朋友可能是多条生路,却也可能多出无数条死路 “为什么主子会选你”突然蝮蛇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事关大理成败” 海月嘴角勾出一个略微得意的笑“我怎么知道,你主子可是求我来帮忙的”这话有些夸张,可这山高皇帝远的,武泽也听不到,海月非得压压蝮蛇的气势 “哼,我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海月对这话一点也不感冒,因为她经常被华亭这么评论,她倒是好奇蝮蛇为什么突然这么针对自己,只是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该把矛盾升级,两个女人而且是搭档吵起来可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算了,海月不是个计较不放的人,更何况是她先起了挑衅的兴致“你把衣服脱了再睡吧,我去端些吃的过来” 被捕疑云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今夜你睡椅子” 海月青筋直跳的转过头,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蝮蛇“你够了吧,大冷天的你叫我睡椅子!再说这是你房间吗!?要折腾就自己去睡椅子,莫名其妙!” “被子给你用” “那也不行!”海月觉得蝮蛇是没事找事“我说你怕冷,抱着我睡这事没那么可怕吧!我们都是女人,我也不能让你怀孕,难不成你对女人感兴趣!?” “哼,我就说你不知好歹”蝮蛇冷笑一声“我的身体是泡毒物长大的,要睡在一起我没意见,但是五天后恐怕你就不用醒了!” “你!难道今天你说我中毒,是因为你?” “与我无关” “那我是真的中毒了!?” “你说呢” 蝮蛇自然不会突然对她下毒,海月想到这一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身上的毒到底… “如果你想死的更快一点,我不介意你跟我睡” 蝮蛇的话本质是对海月好,海月收回心思,回想昨夜确实睡的也不是那么舒坦,可这表达方式也太坑人了,搞得她一肚子火“没被子睡觉肯定不行,睡椅子我也睡不了,你不是武功高强吗,就算拿跟绳子给你睡都没问题吧?你!睡椅子。就这么定了,我再去找一床被子来” 蝮蛇嘴唇微动,最终默认了这种做法 海月虽然这么说,可她根本没法大冷天的让一个瘦巴巴的人去睡又硬又冷的木椅,就去仓库里的马车上翻出五六条被子,回房间把椅子挨着床放置拼成一张足够大的双人床,铺垫好后用一条卷成条的被子放到中间,看着也挺舒坦的 “这样好了,一人一边,没问题了吧” 蝮蛇眼神略带满意,她不否认海月是个温柔的女人,脱去外衣在自己的一边躺下 “呵呵,一人一边这让我想起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故事” 略微犹豫,蝮蛇开口问“是什么” “等我去拿了晚饭进来,再告诉你”去厨房端了八宝粥和咸菜包子,晚上她一向不逼自己吃太多,免得腰上长肉,蝮蛇也是个吃得很清淡很少的人,这些足够 蝮蛇吃八宝粥的时候表情难得的放松,海月看到有些意外“怎么样,这个师傅煮粥很有一套” “嗯” 海月不讨厌蝮蛇,蝮蛇的沉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诚,不说话自然不会说谎来骗她“想听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故事吗,很浪漫,不过是个悲剧” 蝮蛇没有回答,知道她沉默的性子,海月也没在意,琢磨了下男女兑换关系后说“其实算是一见钟情也算是日久生情,嗯,祝英台是个男子,自小家中富裕,得父母喜欢宠爱,他天真浪漫喜爱读书,善良懂礼容貌出众,他一直希望能去私塾学习,奈何生为男儿身,直到一天他照着镜子想到一个办法,你猜他想到什么办法” 海月见蝮蛇摇头,便继续说“那就男扮女装混进去…” 之后的故事按照原版的照搬,海月讲的口干舌燥最后讲到两人成蝶双飞也没见蝮蛇开口,要不是看她眼睛还睁着,都要以为这人已经睡着了 “…怎么样” “嗯” “嗯?”海月没能理解 “让人恼火的故事”蝮蛇把她那特有的阴冷视线从舱顶移向海月,语气透着冷淡无聊 海月被这话说得不解“很讨厌里面的马文才?” “不是” “…那是祝英台的父母?” “祝英台是个没用的男人,梁山伯更是个没用的女人”蝮蛇冷笑一声“为什么两个懦夫的故事会觉得有趣?活该早死” “额…”海月眼角抽了下,眼神闪烁的避开蝮蛇的视线,其实她也不是对这故事很感冒,只是大部分人喜欢,她以为蝮蛇也会喜欢呢,当初讲给吉祥听的时候吉祥不就哭湿了一条帕子? 等等… 蝮蛇是女人,而且还是个皇族手下的杀手类人才,自然不会喜欢这些情情爱爱,期期艾艾的东西,海月恍然 “咳,是啊,不过人都受时代和环境影响,他们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你这样的身手,被拆散也无能为力”说着躺回被窝里“我们早点睡吧,明天她们要比赛钓鱼” 蝮蛇听出海月语气中的不快,斜眼看了一眼才翻身睡去 钓鱼比赛也就几个人无聊打发时间,游龙身边有个难得的钓鱼好手,鱼一条接一条的上钩,一群人都围过去看热闹,海月一个人坐在船尾,皱着眉头望着宽阔的水面,她越想越觉得蝮蛇昨天的话是故意的。几天相处她多少感觉到蝮蛇讨厌弱者,所以肯定不喜欢自己 哎,她就是个典型的没本事女人,才让吉祥他们落难,才不能给离殇给予保护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船到英谷,船即将靠岸,她们的船已经经过军船查检通过,此刻正由一艘小帆船领航入港,海月站在船头眺望,英谷港比想象中的大,无数的武装士兵站岗,瞭望台上正挂着楚云国蓝白色旗帜 “呵呵,这夕阳真是美的很” “是啊”海月看向天际,心有同感 船在夕阳消退前顺利靠岸,海月下船踏上地面时猛生出晕眩感来,身子晃了晃才站稳,被身后几个船员瞧见调侃了几句,海月也不在意,等晕眩过去便打量起这个楚云第二大港口 近距离看这英谷港,更大,更气派,道路宽平,两边仓房林立与道路一齐延伸到远处,这个设计工匠肯定拥有与大海一样宽广的心胸,才能设计得这么简单大气 只是现在港口的人并不多,大部分船也被国家征用,如果能早半年来这里肯定能见到车马穿行的繁荣景象 “东家”阿木领着一个褐衫福态的女人过来“这位是华云客栈的郭掌柜” 华云客栈?海月不得不想到华松萝,她知道阿木是给华松萝做事的,没想到到了英谷还有他的人,见郭掌柜一脸笑意,便拱手道“在下海月” “在下郭堡欢迎海东家来古城英谷,海东家舟车劳顿,小店提供马棚草料,放货仓库,价钱也公道” 这是来拉生意的,海月看了阿木一眼,知道两人相识也便没有反对,所有货物搬运下船,再进行清点装车,天已经完全黑下,到了客栈冲冲擦了身就睡下,第二天一早,海月正迷迷糊糊在将醒之际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见兰妞子一脸急切,不由得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等她问发生什么事就被兰妞子拉下楼,大厅里本该吃早饭的众人此刻被官兵围成一圈,领头的将领与阿木站在一起说什么,见海月下来,便走了过来 “你是这商队的东家?” “正是” “哼!南方封线,你是如何北上,跟我去军营说说清楚吧”领头一个动作便有人把海月抓了带出去,海月心里又惊又慌腿都有点软,可她面上故作镇静,叫众人等她回来,最后还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木 路遇相公的‘情人’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是第一次走商押货,自然也事先请教了不少人,思来想去今天这事肯定事出有因,否则作为一个丝绸商人,没有理由被找麻烦,难道是没给谁甜头?阿木应该会想办法帮她从外面疏通吧? 海月被一路用绳子绑着双手带到一堵橘墙外面,从侧面进去也没瞧见是进了什么府邸,但她多少猜到这是哪儿 英谷城在楚云开国前二十年作为皇都,有一段很了不得的历史,可是第三任皇帝看不上这皇宫,因为皇宫格局是一个四合院接着一个四合院,久居里面便会感觉压抑沉闷 也看不上这英谷城,虽然英谷地势高水源充足,可这里多丘陵少平原,无法驰马纵横,视野狭隘 更看不上这里四季如春的气候,因为第三任先皇极其喜爱赏雪 于是十年迁都,留下英谷这修建庞大的旧宫一百六十年,到现在大半已经被隔离分割,一些卖给富商居住落户,一些给官员居住,只留下六分之一作为皇族的度假行宫,从昨日郭掌柜描述中,海月知道自己此刻所处的就是旧宫址的某处,原先红色的宫墙被统一改刷成橘色,错落相连的四合院好像迷宫,走不到头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小院停住,只看领头的进去通报了一声,几人就丢下海月离开,海月正疑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正阁里面走出“游姐!?” “海东家,让你受惊了”游龙笑着帮海月解下手上的绳子,把海月让进屋子,里面主位上正坐着一个身型高瘦的女子,形貌年轻气势却压人一筹,海月并不认识此人 “你就是要去浙央城找吉祥的海东家?” 海月被这直白的话吓了一跳,她并没有告诉游龙这些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游龙,便对主位的女子拱手道“正是海月,不知大人怎么认识在下的相公” “呵呵,海东家不必为我们请人的方式恼怒”游龙看出海月心里有气,请海月坐下,端了杯茶才说“这位是皇都里的贵人,想请海东家帮些小忙” 海月眼尖的看到游龙说这话时主位上的人微微皱了下眉,按理说游龙不是个喜欢与官府打交道的人,不知道怎么会掺和这样的事情,还把她也拉下水 海月自然不想多留一刻,便推了茶杯直接问“不知大人找在下到底什么事情” 主位的人看了一眼游龙,游龙自觉的退出屋子,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那人才说“我认识华亭,听她提起过你” “那大人知道在下今日会在英谷?” “昨日碰巧听修整的船员谈论起” 海月了然的点点头“那不知大人有何事”从这请人的方式,海月大多猜出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但是她也反抗不了不是?或许还可以利用这位大人尊贵的身份办些事,不是吗? 奇怪的是上面那位大人脸红了起来,眼神也没了刚刚的镇定,盯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 “嗯”女子回过神,瞬间恢复之前的淡然,眼睛直视着海月,说出一段让海月想吐血的话来“我与令相公祥儿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虽然他已嫁与你,并有孩子,可我并不嫌弃,想让他入府为妾。奈何小侯爷古今不肯割爱我又公事缠身,才不得不暂且搁置此事” 海月一时思绪混乱,不知道面前这位是不是在讲天书 “没想到会在此与你相遇,我想了一夜,如果你愿意接出祥儿送到我府上,便重重有赏” 海月松了口气,看气势这么强的女人,居然是个傻子,心里虽然恼火的想砸人,可海月还是笑了笑“大人这么说,可…在下不知道吉祥是怎么想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个孩子,他…不会舍得吧?” 女子略微不满“如何不舍得,听说祥儿是因为当时家境贫穷困苦才迫不得已嫁给你,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如果…你不愿意养孩子为了祥儿我自然也不怕多这一张嘴” “…这”海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么个突然冒出的疯子怎么就被她遇上,如果要她相信这家伙跟吉祥有什么暧昧,她死也不信 看海月没恼怒,反而犹犹豫豫,女子站起身“黄金珠宝随便你要” 海月瞧见衣摆里明黄色袖子,一下兴奋起来,感情这人是皇家子孙,还是直系的“可是…” “可是什么” “如果大人与吉祥两情相悦在下自然不想棒打鸳鸯,倒是可以将人送去大人府,可是…我一个平民实在无法与古将军抗衡,怕辜负大人希望” “这个我想过,古今那人霸道不讲理,你低等商人身份自然没有说话的份”女子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封信来放到茶几上“这是我亲笔给吴相写的推荐信,你去寻得一官半职再去浙央” 海月心里把这女人诅咒了N次,拿起推荐信看了几眼,尤其是最后的章,大大小小五六个,最大的一个一寸方正,看起来不是一般人人用得了的,可与自己猜的皇女身份有些区别,一时竟猜不出这女人的身份来 能直接写信让宰相给她官做,盖章中还有龙纹,难道是… 不,不可能,这种时候最尊贵那位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抢相公,海月苦笑摇头 因为这突发事情耽误,商队到深夜才赶到预计的村子里落脚,海月在马车上拿着推荐信发了一天呆,这会也不是很困,迎着烛光坐在木床板上练心经,她的耳力现在已经提高到原先怎么也体会不到的高度,隔壁说话,院子外的各种脚步声,她都能听得清楚 这心经果然是速成,只是不知道身体里的毒是不是与这心经有关,毕竟有利必有弊,海月不信这心经只有好处,可能华松萝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说而已,海月也不在意,身无长处的她不练这东西,就再也无法在这乱世立足了 有毒就有毒吧,等她安排好一切,死便也死的安心 收了气息,睁开眼看到蝮蛇正悄无声息的立在自己面前,暗自感叹这位的功夫果然了得,她竟一点也没感觉到活人的气息“有什么事” “今天你见的人是谁” “你不知道?” “她周围有很多暗卫,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 (*__*)天好热呀,求个打赏,收藏,评论解暑 当官否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看蝮蛇一副风尘,肯定不死心的徘徊了很久后才跟上来的,海月从包裹里拿出点心递过去,蝮蛇先是闻了闻,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海月把那封推荐信也拿出来,把几个印章给蝮蛇看,哪知道蝮蛇一看就愣在那里,海月还以为蝮蛇知道什么,哪知道蝮蛇脸色越来越青 “你…噎到了?”海月不太确定 见蝮蛇弯下身子显得非常难受,海月急忙跑到她背后把她整个抱住“别动别动,我帮你” 幸好海月基本急救知识大多练过,蝮蛇吃的是糯米花生糕,黏糯的很,好不容易才把东西给吐出来 蝮蛇从入行恐怕没有这么狼狈过,即使被人追杀到遍体鳞伤她也是一个人扛过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因为一块糕点让一个女人站到自己被后接近,绝对是大忌 “你不能带点吃的身上,随时吃吗?瘦得连胸都没了,这样哪有男子肯嫁给你”海月自然知道蝮蛇心里正纠结,故意扯开话题 蝮蛇不置可否“这个章印你不认识?” “不认识”海月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我会跟主子通报的,你不要轻举妄动” …海月原本以为自己做不做官自己完全可以决定,没想到还要得到武泽的允许 暗自邪恶的腹诽,武功再厉害吃东西还不是会被噎到,哼 一路还算顺利的到达皇都,整个皇都都充斥着第三任帝王的喜好,道路宽敞,房屋高大,城门也是海月见过最大的城门,方方正正的黑石铸造成,简单威严 记阳与皇都一比明显的就显出了小城市的风貌没有皇都大气,而英谷的建筑和布局确实少了一份明朗,海月一路走过心里感叹,这第三任皇帝肯定身型高大,性情豪迈,所以整个城建筑的风格给人天高海阔的感觉 若是平日商队进城并没什么特别,只是楚云因为失去许多城池,现在贸易多数夭折,进城的商队锐减了大半,一个月也才来那么两三队大的商队,海月这商队的规模虽然充其量是小型,可却是难得的南方丝绸,一路走过去引来不少人侧目 你问他们怎么知道卖的是丝绸?这不,样布都在窗上飘着呢 这法子是海月想出来的,阿木和兰妞子都赞成这样的做法,虽然这些布都是要送到布店去,可战乱藏金银,中等以下的人家只会存粮,根本不会买布做新衣服,布店的东家肯定会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进货,这样一宣传多少有些效果 毕竟,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更何况是皇都的人呢 老木介绍海月去了城东南的福来客栈,那里的规模算是皇城中等,东家是个曾经跟老木一起行过商的朋友开的,一般阿木介绍过去住,都算便宜些,众人下了马车正准备卸货,就瞧见几个衣着打扮得体的女子骑马高调而来,跑在最前面的女子从马上跳下一把阿木抱住,把阿木的后背拍得嗙嗙响,海月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老木啊,好久不见,听说你这次带了不少南丝过来,招摇的在城里走了一圈,引得不少富家公子垂涎跑我那儿去订货,你可得多给点我啊!”这女子刚说完后面的几个骑马的就赶上来一顿抱怨“赵掌柜你这可不厚道!” “怎么,我跟老木是朋友!更何况我拿货又不是不给银子” 老木被拍得好一阵才缓过气,知道这些人是来抢货的,这种场面经历过无数次,知道不早些阻止会越吵越厉害,连忙拉住先跳下马的女子“赵泽,你下次能不能轻点,更何况我不是这批货的东家,跟我说也没用啊” 众人一听这话都静下来,赵泽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眼神瞟了一圈经过海月的时候也没停留下来 “怎么,那你们掌柜呢” 海月心里哼哼,她此时形象是随意了点,可穿的戴的都是值钱货,这个赵掌柜太没眼力,正想着就见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子快步走向她,海月心里略微激动,还以为这人看出她是东家,哪知那女子来了句“这位姑娘,你们东家呢,我愿意出高价拿你们的丝绸”还暗自往海月手里揣了一小袋银子 商队里的人看的憋笑,海月天生肤白,走了这一路也没变黑,加上脸小身材纤细,实在不像一个能忍受长途跋涉运送、销售货物的商人,更何况还是穿过战线,从南边过来的货。老木脸色微微尴尬,这一路她被当成东家的次数可真是不少,多少觉得抹了海月的面子 海月把手里的银子推了出去,对年轻女子笑道“大家既然来看货就里面坐一会喝杯茶,等会我们把东西都列出来便叫大家” “这…你说话能算?”这话是后面一个女子问的,赵泽和那年轻女子聪明的闭了嘴,她们已经多少猜出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很可能就是东家 “这位是我们的海东家”老木适时的解释,把一时适应不了的众人请进客栈大堂 海月把货物按照款式分成三七分,七分货在皇城出货,三分货需要带去浙央,七分货的量是相当大的,大大小小将近两百个箱子,一般的丝绸是六匹一装,较好的三匹一装,极品丝绸一匹单独装,算起来也有将近一千匹的丝绸,这个量并没那么容易清掉,但是就怕那些掌柜看中同一个单独花样,到时候抢起来还真不好看 老木只管商队安全,很少参与货物售路问题,兰妞子倒是很喜欢帮着海月出主意,海月否决了兰妞子说的一些办法最后决定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每种布料给个底价,看中哪些就在底价上加些银子出个价写在自己的纸上,价高者得,这种办法类似竞标 得的利更多,购货者之间也不会发生矛盾。只是这样工作量就大了许多,城里的布店掌柜又都闻风而来,折腾了一整个下午才把各个掌柜看中的货重新配放好送过去,一匹也没剩下 海月把银子都兑换成金子交给蝮蛇,蝮蛇也带来新消息,武泽改变原先的计划让海月入楚云为官,海月没有表态,她必须先去浙央见到吉祥再做决定 大麻去处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蝮蛇可能是第一次犹豫要不要帮别人,回想重回英谷看到的场景她瞬间想到海月沉默时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个为了相公孩子北上的女人,应该说是很有人情味的女人吧 一路走来,能与这个女人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让她对自己做出能容忍范围之外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海月不记得蝮蛇,但是蝮蛇记得清楚,当初自己潜入记阳当奸细,设计装扮成哑巴被俘虏,她们被关在一处,海月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一半,只是这简单的举动,蝮蛇冰冷的心房就被颤动 因为之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自己冷酷,周围的人也都一样,没有人会关心谁没吃饭,谁饿肚子 大家都为自己而活,残忍无情的苟且活着,只为能得到她现在努力的地位,一个拥有相对自由的杀手 予以重任,得到优厚的报酬,美男、金银想之即来,在任务之外她的生活可以说是奢靡,幻想有血有肉的人情味生活,但那也只是幻想,如果哪天她们真的有血有肉有人情味,那离死也不远了 可,她现在担心这个临时搭档会因为找不到相公和孩子而伤心颓废,见过太多颓废堕落糜烂的人,此刻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期望,海月可以快乐一点,生活更顺利一点 ——这些都是她所没有的,难道她已经离死不远了吗? 海月并不知道蝮蛇内心复杂的情绪,送走人东西也没吃便倒在床上睡得七晕八素,一阵饥饿感把她给折磨醒,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多久,夕阳浓艳浓艳的挂在天边,老木看到海月连忙走过来,低声说“华东家那批货出了点问题” “哦”海月心不在焉“那批货是你负责的,我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东家,你恐怕不知道,这些货被发现后的严重性”老木是被华松萝花钱请来的,虽然谈不上忠心,可是信用她是绝对有的,更何况这批货处理不好,她的命肯定不保 “我先点些吃的”海月跟小二要了碗牛肉面,老木倒也不催促在旁边等着,等海月吃了一半说了些商队的情况,才说“东家,这事闹大了我们恐怕都要掉脑袋” 海月之前觉得知道的少比较安全,可是自从她知道自己身上有毒以后她觉得知道的多才可以适时的保全自己,她压低声音问“老木,想我深入的参与这件事你就必须告诉我这批货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运到皇都和浙央,你们都卖给谁” 老木犹豫了会才点头“好,我就告诉海东家” 海月听的一知半解,华松萝运来的是药,可是却只销两个场所,一个是烟柳玩乐之处,还有个是赌博馆。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健康的地方,是什么药需要暗道销售,海月有了自己的猜测,她试探性的问“这药能让人上瘾?” 老木听得一惊,没想到她稍微提提便让海月猜了出来,海月确定了答案摆摆手让老木不用回答,她已经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华松萝身为学医的,居然弄出大麻这种祸害人的药来,难道他真的缺这银子? 不,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海月心有戚戚“你说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老木暗自松了口气“有个会些拳脚的男人到仓库偷冰蚕雪发现我们那批货,要逃走时被我们的人抓住,本来想暗下处理,谁知道男子嚷嚷着他是宰相之子” “宰相之子!?” “对,我已经让人去打听,当今宰相确实有个如此大的顽劣小儿子” “偷东西还真是太顽劣了点…你让我想想”海月心中早有决定,拿毒品去害人这种事她的社会道德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只是她需要有个办法把这件事完美解决,喝干净碗里的面汤,海月才看向老木“老木” “海东家?” “你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海东家你这是…”老木见海月眼神坚定,肯定是做出了决定,心中居然有些紧张 “宰相儿子我们自是不能伤,这药我们却是可以卖,不过不是卖给妓院和赌场,大夫应该可以用到”海月说着站起身示意老木带她去看看那个宰相家的小偷 老木皱眉“大夫多以仁济天下,肯卖这种药?” “这种药我多少听说过,产自大理罂粟城,少量可以有麻痹效果,卖给大夫自然有用” “可…我们的量很大,大夫用这药的地方少的很,就算整个皇城的大夫都购买,恐怕也只能销百分之一” 海月得意一笑“不是有个宰相之子?上苍给了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战事仍然僵持,前线受伤的士兵大多要忍受皮肉之苦,这种药是少不得的,而北方又不产” 老木知道海月要干什么了,不由得担心“那华东家那里不好交代,而且宰相未必肯让我们‘改过’” “这你不要担心”毕竟她还有一封推荐信呢,海月进仓库瞧见一个穿着嫩粉色衣裙的男子被绑着双手双脚捆在房柱上,可能是绳子太紧,他一脸委屈愤怒的扭来扭去,周围女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狼光他也没注意到 海月纳闷,穿的这么显眼来偷东西,这家伙脑子有问题还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被绑的男子瞧见海月进来,立马摆出傲气十足神情,把海月上下打量了一番“喂,小白脸!你就是这里的头头?我告诉你你再不放了我,我就让你们蹲大牢!充军发配!满门抄斩!” 这真是宰相家的儿子!?海月眼角抽了抽,知道对付这样的小辣椒不能低头哈腰的奉承,否则你就等着受罪吧 “喂,看什么看!再不放了我你就后悔吧!我妻主可是楚云第一大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她娶不到我伤心欲绝,逮到你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闭嘴!”这些威胁的话老木早就听了许多次,海月倒是第一次听,她知道楚云第一大将是古今的老娘,可…这位将军不是在战死沙场了吗?更何况年纪也太大,不由得怀疑 “无礼的贱民,你要做什么!放开你的手!” **** 谢谢送花的朋友(*__*) 求:收藏,打赏~(≧▽≦)/~啦啦啦 偷东西的八公子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单手捏住男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右耳三个耳洞,左耳一个,确实是名门子弟所有的习惯,只是嫡子两只耳朵都是三个耳洞,这男子左耳一个,说明他是庶子“你是个庶子而已,确定那个已经战死沙场的第一将军会来娶你?” “你!一个低等商人身份的你有什么资格谈论我庶子的身份!再说我妻主是小侯将军!才不是那个老女人”男子直言自己去世的婆婆是老女人,所有人都怀疑这男子真的是宰相家的公子?家教也太欠缺了点 海月心里暗叹,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面前这位刁蛮的小辣椒是那个女人未进门的相公,让所有人离开,她决定好好跟他谈谈 “孤男寡女你想对我做什么!” “呵呵,我认识你的妻主,小侯将军” 男子有些得意“哼,七国之内有谁不知道她” “只是没想到小侯将军的相公是个小偷”海月故意把音拖得很长,男子恼羞的瞪着海月,骂道“你们都是瞎子啊,本公子才不是小偷,给银子了!” 这么一说,海月才发现右边的货箱上果然放了一个绸缎小荷包,海月拿起一看,沉甸甸的里面有几十片金叶子 “哼,这些足够买那匹冰蚕雪了吧,要不是你们不肯卖,我何必自己动手”男子见海月愣在那儿,突然变得更加理直气壮“快放开我,你们这些J商!野蛮人!” 海月倒没听老木说这茬,愣了下见男子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得想笑,琢磨着跟这种娇生惯养的野蛮公子有理也讲不清,叫老木拿来一根点燃的蜡烛当着男子的面把精致的荷包烧个干净,金叶子分给众人,男子不明所以,海月办完这一切,扯出一个可爱又萌的笑容来“公子,你确定你付过银子了?嗯?” “你…”男子一时看得愣住,觉得海月的笑容很眼熟,也没明白海月话里的意思,等海月收了笑嘴角一勾露出坏坏的笑时,才有些意会“你…你想诬赖我” 男子长了一双杏眼,露出惊讶的表情时极其可爱 “当然不是,我们确实没看到公子的银子”海月一脸遗憾“怎么办,我一介商人南北运货不容易,居然还被权贵偷窃而不能言,难道我只能舍弃性命把你,送去衙门?” “你…” 送去衙门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男子羞怒交加,海月还算比较擅长添油加醋,不一会男子就妥协,把这事摆平,两人互相承诺当这事没发过,给男子松绑后海月挑出一匹桃红色的轻丝用盒子装好 “别给我这破烂货,我只要冰蚕雪!” “公子误会了,这是拜访宰相大人的” “拜访我娘?”男子戒备起来“你别太不要脸!以为摸了我的脸就可以去跟我娘提亲,我可是有妻主的人!” 虽然这时候笑很失礼,可海月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自我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良好,我去拜访你娘肯定不是要娶你,你安心吧” “你!你这人这是没眼光!”男子气恼的跺了一脚“更何况我娘才不会看上你这点礼!” “听说宰相夫人偏爱桃红,怎么,不对?” “哼,那个贱人!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低等人,连男人都讨好,不要脸!”男子脸色突然变得青黑,狠狠瞪了眼海月便转身离开 海月愣了愣才无语的叫老木送了帖子,不过一刻的功夫就收到邀请函,准备好马车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原先打算先去浙央,却因为这批货不得不先去拜访吴宰相,一路下来这么多变数让海月有些觉得累 夕阳渐暗,东南风渐凉 宰相府在最靠近皇宫的玉尚路上,犹如红楼梦里精致繁复的楼阁庭院,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诗句里的情怀,有这样的品味,看来传闻中这位宰相大人文识卓越是确有其事 到宰相府时家家户户已经享用完晚餐,海月被直接请去书房,五十出头的宰相正低头写折子,见海月进来便停了笔,宰相的面貌生得慈善,却因为经历了几十年的官场岁月,眼神锐利,气势威严,整个人不怒自威 “你的推荐信我看了,可有中意的职位” “宰相大人,在这之前我有一事要说” “说” 海月掂量好词句“海某这次不仅带了丝绸进都,还带了些药…” “继续说” “是些有争议的药”见这宰相大人气定神闲,看不出神情,海月硬着头皮继续道“边疆士兵多受皮肉之苦,我便寻思着可以带些诊治时消减痛苦的药物过来,只是…这药过量效果则负,实在不敢随意兜售,害了民众” 海月说话时一直小心观察这位宰相的表情,见人站起来,自己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 “你倒是有心,只是朝廷购药都是需要严格程序的,尤其是军队用药,没有御医院的签名,就是我这个做宰相的也难通融”宰相声音低沉,看着海月的眼神带着浓重的审视 海月自是知道位高权重者多疑,连忙道“流程当然是要走,只是还望宰相大人能多包容包容” “嗯,军需确实匮乏,明日中午我会让人通知你” 海月暂时不想提官职的事情,正想告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传来一个略带童音的男声“娘娘,八哥哥他抢我帕子”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彩衣娇小的男孩跑进来,撞了海月也没停下,直接扑到吴宰相怀里,一顿撒娇 海月心惊,这宰相府的公子各个都是敖娇啊… “娘,爹爹给凤儿一方好不容易得来的冰蚕雪帕子,哪知道被八哥哥看中,打得我趴在地上起不来便抢了我的帕子跑了,凤儿的脸好疼”男孩的脸果然有一边红彤彤的,吴宰相看到,皱起眉 “你八哥哥人呢” “不知,八哥哥太可恶了,娘亲这次怎么也不能放过他!” 海月站在一边进退不是,轻咳一声打断母子两的亲情戏码“那海某就告退,明天等宰相消息” 退出书房,跟着丫鬟原路出府,琢磨着这吴宰相的意思,也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只听前面丫鬟轻啊一声倒了下去,行凶的人一把抓住海月就往旁边花园里扯 “你跟我娘说了什么” “…你”海月看清来人,不正是下午去偷布的男子?顿时觉得麻烦缠身“总之没有提亲,快放开我,孤男寡女月下思会可了不得” “谁跟你一个没出息的行商私会!” 聚客楼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别叫这么大声,你弟弟正在书房跟你娘告状呢,我先走了”海月转身离开,衣袖却又被揪住“告状?什么意思” “…你不是打了你弟弟抢他的帕子吗” “你为什么知道是我,你知道我名字?” 海月一笑“你不是为了冰蚕雪还去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公子能为一匹丝绸大打出手” “要你多嘴!” “……” “哼,小贱人大贱人,我喜欢的东西凭什么他们有我没有” 海月讪讪,不想介入人家家务事里“我…先走了” “等等!”感觉到海月对自己避之不及,男子不快的瞪着海月突然说“一年多前我在记阳见过你,那时候你穿的又破又臭,坐在地上卖绢花,我还让小桃多赏了你些银子,怎么,连恩人的脸都不记得?” 经过提醒,海月回忆起确实有这事,那会刚刚失业,所以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尤其深刻 “…好像有这么回事”可海月并不记得男子的脸,而是当时他扔银子的粗鲁动作 “哼,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短短一年你就发达成这样,穿得光鲜亮丽害我认不出你” 这也怪她?海月汗颜,觉得这只高傲的小公鸡是在故意给她不快,而此时院外不远处传来许多人往这儿跑的脚步声 “喂,你来找我娘做什么” 旁边躺着丫鬟,宰相家公子跟自己拉拉扯扯的聊天,这景象要看见,还不知道闹哪样呢,海月额头冒出一身冷汗“天色已暗,我还是先走吧” “不行!你给我些冰蚕雪” “…这”海月真心不想把唯一的一匹冰蚕雪给卖给这男子,可再不走等宰相误会了什么,就要耽误正事了,连忙点头“明日早些时候你来客栈找我,我给你些”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海月说完连忙跑过去丫鬟的身边,装成担心的模样又拍又掐,被前来的侍卫一通询问,海月一问三不知,总算蒙混过关 回到客栈蝮蛇正在她房间等她,海月知道自己这次擅自行动引来了她的不快,本以为蝮蛇会怒喝几句,可她一直沉默,海月只得先开口问“怎么了?如果不说话,我就要休息了” “主子允许你入朝为官,但是你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忘记” “我入朝为官后不是更好帮你们做事?” 蝮蛇难得的笑了,只是是嘲笑“除非你能短时间内就位高权重” “你是特意来挑衅我的?”海月略微不满,自从下船后她们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这种关系下平等很重要,而不是说上级下级的关系,海月不愿意落了下风,自然不会示弱 看海月不可退让,蝮蛇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从衣袖递给海月一张便条“这是主子要你在三天内做完的事情” 海月看过后烧毁,纸上只写了八个字:吉已接回,安心部署 “我不太明白,你是说你主子派人已经把吉祥救出来了?我现在只需要安心待在皇城做官,不必再去浙央?” “是” 海月冷笑一声“我不信” “主子也说你不会信,想去浙央看看也随你意” 海月完全不信,甚至对武泽的人品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她审视着蝮蛇,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破绽,但是蝮蛇一如既往冷漠的眼神没有丝毫别的情绪“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我身边来” “你还有许多事要做” “哼,突然搞这么一出,是想散伙吗,我不介意现在各奔东西” “希望你不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主子平日待人宽厚,可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你威胁我?” “不”蝮蛇不想再争执下去“你考虑考虑,明早我要你的答复” 海月一夜都半睡半醒,如果吉祥真的安全南下,最大可能就是武泽扣押了他当人质,吃过早饭海月并没有等来蝮蛇,倒是宰相府的人送帖子过来,看来宰相将在这个叫聚客楼的地方给她介绍门路 把请帖在床头放好,海月下楼点了些甜点和新茶便悠闲的坐着打量路上行人,聚客楼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想当初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第二份工作就是在记阳城的聚客楼当打杂的,也听说东家是在皇都居住,聚客楼也不止记阳才有 难道就是那个聚客楼? 客栈掌柜知道海月是个大客,见她一人坐着,给跑堂的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心领神会跑过去,给海月海月茶壶里添了水,借着说“客官,别看现在打仗,皇都里可以玩的地方多着呢” “嗯?”虽然不打算出去游玩,海月却被这话吸引“白天女子也有去处?” “自然,男子逛的就不必说,就算是白天女子也有不少去处” 海月略微疑惑“什么地方”古代娱乐很少,只有在上流社会有一些宴会什么的,平民百姓的娱乐智能指望节日或者自娱自乐… 小二一笑在海月对面坐下“看来客官是第一次来皇都,那小的可得仔细讲讲了,首选是西南那块,诗社、戏阁、小倌红楼、赌场样样齐全,想要玩什么都有,品位高些。其次是西区旧城那儿,虽然比较乱,但”小二压低声音“那儿什么刺激都可以找到,不知道多少人流连忘返呢” 海月微微皱眉,小二察言观色,连忙说“城东也有,那儿稀奇玩意多,一子街整条古董宝石铺子。二子街当铺家具工艺铺子。三子街就更有趣了,那儿卖活物,外邦来的雪狼、夜鹰、沙狐,鳄鱼,总之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什么都有” “这倒是有趣” 见客人满意,小二乐呵一笑站起“如果客官想去,我便去把马牵出来” 现在可不是能玩的时候,海月笑着摇头“中午还有事,日后有时间再去,给我房间准备些洗澡水吧” 洗澡?小二琢磨着,至少没让客人太过无聊,洗澡也能放松身心嘛,便领命去准备热水。海月见时候还早,洗了个热水澡后小憩了一会,醒来选了件较为稳重的褐白色袍子穿上,打点妥当才想起来,好像那位宰相家的公子没来取布料 也许是受了罚吧,毕竟一个庶子用那么没教养的方式跟嫡子抢东西,想想都是找死的行为 无关紧要的事也不多想,海月带着老木去聚客楼赴宴,包厢是三楼的空间很大,占据了这一层的四分之一的空间,摆设繁缛华美,伺候的小侍各个白净秀气,身临其中,犹如来到一个世外桃色仙境,隔绝了一切烦恼 说是酒楼,不如说是一个豪华会所,看得海月额头一滴冷汗,看来她还是穿寒酸了 ****** (*__*)突然看到有人打赏,于是屁颠屁颠的跑上来加更 谢谢咯~~~_【说实话,今天被一鸟屎砸到,还以为是坏事呢,没想到是好事 【哈哈哈哈哈O(∩_∩)O哈哈~ 华松萝是谁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跟着小侍来到外室,便听到里面吴宰相的声音“兮之,今日只是简单的公务宴席” “舅舅不必在意,这些都是兮之该做的”这时海月正好跨入内室,说话的女子抬头看了海月一眼,面目含笑“既然客人到齐,兮之下去看是否准备妥当” 海月心里郁闷,这女子玉冠金带,指上玛瑙扳指,腰间暗红挂穗,这才是真正的商人形象,她就一个风尘仆仆劳心劳肺的苦命行商,行头上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去买套新衣裳 “抱歉,晚辈来迟” 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空着的椅子就只剩下一个,难不成就差她一个?又是一阵冷汗,她可比约的时候早到了半个时辰,没想到这些人更早,要是她按照时间来,岂不是已经吃完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自罚三杯,哪知吴宰相摆手道“不迟,开席还有些时候,大家先清茶一杯清清肠胃” 原来还要先喝茶,海月暗自腹诽,没混过上流社会,真是…见识少了 其他三人把海月上下打量了一遍,其中一偏瘦的女子问“这位就是从南边运绸子过来的海东家?” 海月连忙道“正是在下” 吴宰相适时介绍“这位是兵部署的王大人,主管粮草,这位是监制署的鄂大人…” 一一介绍完海月也一一打了招呼,原本担心会被灌酒,可桌上只有茶没有酒,海月也欣喜的闹了个轻松,喝茶期间并没有谈论起海月那批货的事情,直到宴席中酒过三巡,才在宰相示意下说出来 场面冷了一秒,随即监制署的鄂大人笑说“这是好事啊,没想到海姑娘有一份难得的爱国之心,边疆战士一定会感激你的” 海月连忙称不敢当,此刻宴席也算是达到了高(和谐)潮,求人办事,海月自然是敞开了肚皮喝,到最后下楼梯没老木扶着估计她都得咕隆咕隆滚下去 走出酒楼,海月全身都松了下来,看来这事算是办成了 可对华松萝来说这事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他有意用这些药来更加快速的腐化楚云贵族和浙央的守城士兵,没想到海月居然把药半价卖给朝廷,反倒帮了楚云 山苍子立在窗边不敢多嘴,他家主子多年没这么生气过了,真不知道那位海姑娘会被怎么对待 “她怎么敢!”华松萝完全不掩饰自己愤怒的情绪,要知道那批货她耗费人力物力,准备了一年才凑齐,那个女人居然敢误他的事,就不怕死吗!?他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海月确实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会让华松萝动了杀她的念头,还喜滋滋的写了封信过去,把正确的人生观,社会道德观潇潇洒洒写了七八张纸,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这里不得不提,原本信只有两张,可海月突然想到自己的心经还得靠华松萝的药来缓和,一时心惊胆跳,只好又写了五张半,希望能让华松萝不计较这事 当然,华松萝此刻还没收到这种信,心里的愤怒都快把自己给燃烧,现在只想杀了海月解恨“勿离呢” “在前院池塘里戏鱼” “哼,大理首屈一指的杀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那个女人还是海月,华松萝想到这儿更气,眼下阴谋深黑浓重“把他叫过来” 山苍子还未动,一个黑色的身影就闪了进来,脚下未穿鞋湿哒哒的踏在地摊上,看这人相貌居然就是跟海月生活了几月的离殇,此刻他的眼神里没了迷茫和不经意的疑惑可爱,而是锐利的有如一把寒剑,微微的忧郁,连带着清纯的相貌都变得不太一样“你要杀她我是不允许的” “嗯,没想到失踪四年你倒是敢讲不字了” “勿离哪敢” “勿离,勿离”华松萝冷声一笑“名字我允许你改了,可你要清楚我父妃培养你不是让你儿女情长的,哪日你有二心,我照样不会惜才” 勿离沉默以对,从他想起自己身份那一刻,他就很少说话,与海月一起的快乐时光难以忘怀,海月离开后他每日坐在门槛上等待的岁月更是刻骨铭心,这个女人乘他忘记一切,犹如初生儿一般的状态下闯进了自己的世界 ――可谓趁虚而入 “南丸的那位最近很不老实,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知道了” 等勿离离开,华松萝眼里掩饰不住的鄙夷,一个从小养出来的奴隶,七岁就知道用不知廉耻的方法得到了父妃的偏爱,也该他命好,一身奇劲异骨,十三岁就练得了了不得的武功,否则他哪容得这么一个媚惑父妃的人存在 “二…公子” “山苍子,你觉得海月这个人留着有用吗” “有”山苍子知道华松萝的想法,公子是不会杀海姑娘的,毕竟...公子很欣赏她,不是吗?只是他知道此刻公子很生气,便劝说“海姑娘需要公子的香药,得信又说海姑娘巧遇楚云芝皇女,被推荐给吴博文入朝为官,总归是对我们有利的” 华松萝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里竟透出了喜悦“也该她福浅,与自己男人擦肩而过不知道,还接受了自己情敌的帮助,我倒是很好奇她知道自己男人是跟芝皇女跑了她是个什么表情” 山苍子多看了眼华松萝,他的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恶趣味了? “怎么?你觉得她会不会羞耻到自杀” “这…”山苍子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略微犹豫道“按照海姑娘的性格,她肯定会辞去官职找到吉公子跟他好好谈一谈,如果吉公子幸福,她会放手” “哼,虚伪,胆小” “…公子,海姑娘是性情中人,这次的事情她必定对公子抱有惭愧,然后必会补偿公子” 华松萝看了山苍子一眼,脸上的怒气略微退去一点“这个女人算是有些本事,不仅跟狸扯上关系,还迷住离,留着她也无妨,只是我需要你去处理那批药,怎么也不能让楚云得了便宜” “可是公子身边…” “不用担心,父妃让曲过来了,下午就能到” “是,属下这就动身” “给我警告警告那个女人,让她知道在为哪边做事”随即,华松萝眼里露出恨意“还有东西一定给我弄到手,狸的武功不如蝮蛇,你去帮一把手” ――只要那个女人想要的我都要 “可是…做的太过明显,六…公主那里会不会发现” “呵,发现她能拿我怎么样” 山苍子不再多言,准备北上的行装 ***** 嘿嘿,因为有打赏,晚上还有一更 O(∩_∩)O谢谢大家【作者会加油的_ 第一次盗皇陵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当山苍子赶到楚云皇城,已经是半个月后,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南丸国在松懈信任的情况下被同盟国大理一举攻下不复存在,海月到达浙央城见到了华亭,却得到吉祥失踪的消息,海月不死心,夜潜小侯将军府差点被当成刺客射杀,幸亏蝮蛇最后时刻救了她一条小命 这样的骚动引来全浙央城戒严,两人只能躲在小倌楼里找机会出城 海月心情很不好,在房间里烦躁的走来走去,突然她停下步子看向隔断的屏风,里面蝮蛇正在跟这里的红牌大战三百回合,响动大得跟音响似的,真不知道蝮蛇用的什么招数,让男人又哭又笑又叫的… 简直是一部惊悚片,海月忍无可忍 “喂,你够了吧!都一个时辰了,再玩腿就软了!” 里面没人搭理,但是男人的声音压抑得小了些 海月右臂受了箭伤,处理后一直隐隐作痛,又独自坐了一会,里面停了动静,蝮蛇披着里衣走出来,脸色更苍白了,海月暗自翻个白眼“你身体不行就少玩点,看你那肾虚的样子我就胳膊疼” “那是因为你中了箭” “…你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总之…昨天谢谢你救命之恩”海月压低声音“但是你主子有说把吉祥安排到哪里去了吗,让他给我写一封信吧” “他会写?” “这…”海月忘记了,吉祥家境不好,又是男子,自然没有去过学堂,哪里会写字 “主子会照顾好吉公子的” 海月皱紧了眉,虽然不放心,不是也只能这样吗?“他们还好吗” “嗯,都很好” “是吗”海月双眼发亮“仙儿会叫娘亲了吗” “…下次帮你问主子” “一定要问!”听说人都好,海月心情好了许多,想起那可恶的古今,咬牙切齿起来“哼,等哪日找到机会,我一定要找姓古的算账” “你会有机会要她命的”蝮蛇见海月一脸惊讶“你不准备要她命?” “…我也不知道” “你们只是没正面冲突,否则她会要你的命” “知道”海月皱眉“我只是不能理解动不动就要别人命的行为,虽然…我也杀过人” “这是生存规则,如果哪一天主子要我取你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 海月听得一阵心惊,可她能感觉到蝮蛇并不阴毒的本质和对自己态度的逐渐变化,说不定…以后她们能成为朋友呢?说不定还会指点她功夫,让她变成江湖高手,到时候谁能限制她自由,谁能抓自己亲人威胁自己? 海月越想越乐观,不知不觉嘴角咧得大大的,看得蝮蛇莫名其妙 一到深夜,蝮蛇带着海月越过城墙逃出浙央,海月好似经历了一段无法理解的飞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她的武功也可以厉害到这种地步吗? 蝮蛇一路急行,来到两人之前放马的树林,见海月抱着自己不放,出声提醒“到了” “…我腿软” “...你没有练册将军给你的心经?” “练了”海月不解“练了心经就不会腿软?” “……”蝮蛇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你除了心经还练什么” “暗器” “……” “…别看,没有别的了,我在册将军府就住了两夜,哪能实质性的学到东西”海月知道人家没心教自己,也不过多计较,那样只会显得贪心不知足,更何况她…欺负人家儿子,汗…还是别想这事了 “蝮蛇,你的武功是不是大理最厉害的?” 蝮蛇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难道没有江湖排名杀手排名什么的吗” “有,但是有一个人失踪了许多年,最近又出现,我们不上上下” “那么说,你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难怪武功这么厉害” 蝮蛇扶着海月找到两匹马后,让海月坐在地上休息,自己去周围找了些干木枝生火取暖。两人停留了一会便连夜赶路,她们现在必须去完成武泽交代的第一件事情:去皇陵里取一颗灵海宝珠 海月无法理解这事情怎么落到她头上,想到要去坟墓拿死人的东西她就浑身犯憷 皇陵离皇都并不远,慢行也只要大半日的时间,所以等她们两人从浙央到达皇陵所在地时已经是十三天后的事情,一直以来的奔波让海月消瘦了不少,那腰可以用盈盈一握来形容,显得更男子气了 蝮蛇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决定一个人独自去皇陵,可海月不是躲在别人背后贪生怕死的人,更何况在她看来蝮蛇已经是她的朋友,于是两人商量修整一日再入皇陵 皇陵周边有八个村落,都是守陵人居住,她们没有得到旨意的情况下,遇到活人便会杀 蝮蛇已经勘察过周边情况,指出一条比较安全的道路“我们从这里爬上去” “这里会不会太陡,要是遇到卫道夫可能会吃亏” “八卦阵只有这处有破绽,我们别无选择” 海月无法理解这些,只能按照蝮蛇所说的开始做准备,她的轻功还不行需要一些凿山锥和绳子助力,第二天一早两人便步行到需要攀爬的山壁前,仰头看不到顶的岩壁,这种高难度…她真的要爬? 简直是全能特工嘛,海月无奈一笑“当细作还真是要全能” “你先上去,用我教给你的步伐”蝮蛇一身灰,连眼睛都蒙上布条,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嘴巴和两只耳朵,活脱脱的一个影子人。海月的装扮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更具喜剧性,她的衣服是墨绿色,身后背着褐色的布包,两手拿着凿山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忍者神龟呢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步考验,我一定要过去”海月暗自给自己打足气,抓住岩石的第一感觉便是:凉 之前蝮蛇教给她三种步伐,配上运气用在攀岩上有显著的帮助,一开始动作还略微僵硬,大概上行一百米后才逐渐熟练 两人爬到一半的时候岩壁缝隙里突然游出许多色彩斑斓的蛇,长的有三四米,短的才十几厘米,挤在一块耸动不停看起来特别恐怖,海月被吓了一跳,手软得差点掉下去 “有蛇,怎么办” “别动,它们不敢靠近” “…它们看起来没那么胆小” 蝮蛇轻声一喝“继续爬!” **** 嘿嘿,求收藏,花花,评论,打赏(*__*)嘻嘻…… 故人[日更求收藏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看蝮蛇速度加快,也迅速跟了上去,那些蛇果然就是远远的跟着,没有靠近袭击的意思,这样一群蛇的护送下两人日升中天才到山顶,海月的手早就磨破流下不少血,腥气还一度引起蛇群的骚动 “它们为什么不进攻” “我身上有驱除毒物的味道,它们畏惧” “咦?”海月清洗手上伤口,凑过去嗅“没有啊” “人闻不到” “…这一点你肯定比那个和你不上上下的人强”给手上涂了一层药,逼着蝮蛇也涂了一些才再次上路,另一边的风貌完全不同,好像一步就跨进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应该会有卫道夫”蝮蛇指着山坡上密林的某一处,海月并没有看出那里与别处有什么不同,但是她认为“还是不要被她们发现才好,到时候惹了卫道夫引来一群守陵人,进得去就不一定出的来了” “你的武功不行” “…你这么说会让我以为我只有拖后腿的功劳” 蝮蛇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我带你到入口,你要注意周围动静,我不确定她们中的高手是什么程度” “好,如果有人偷袭我就扔暗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怠工,两人一路顺利的进入皇陵严禁区,这里是一片乳白色的石林,每根石柱都被精心雕琢过,海月在心里感叹工程之浩大,想法之奇特 “跟紧我,外围是迷阵,内围是凶阵” “…你行不行” 蝮蛇从腰间取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纸扔给海月“如果失散就看地图,出口被我标注好了” 海月接过只来得及匆匆一扫,居然是皇陵地图,连内部的都有“这种东西你也有!哪里弄来的?” “小侯将军府” “…啊”海月恍然“我说为什么我快被射成刺猬你才来救我,感情你是把我当靶子,好让你偷东西”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用处吗”蝮蛇斜了海月一眼,踏入前方烟雾环绕的石林区,海月不敢再说废话,紧追过去,虽然有地图,走失了她也不一定能应付各种情况 走进石林后海月就时不时觉得有阴风从自己身边吹过,刚刚百米外还是晴阳高照的好天气,可是这里已经有如黑夜般,她是那种去墓地祭拜都要虔诚祈祷的人,如今来偷死人东西她更是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总觉得在跟某种不属于世界的某种东西接触,强大、未知、危险、惊悚 “你带香了没” “…….?” “拿东西的时候,我们拜祭一下吧,也算是说了一声” “我说过你可以不来” 海月脸一垮“知道了,我安静” 刚要穿过这层雾区突然一个黑影闪近,速度快的惊人,海月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蝮蛇便拔刀横挡在她的右侧,随着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海月知道她们被发现了,快退三步让出空间让蝮蛇行动 人影闪动,带出的烟雾痕迹来不及消失又被混成一团,等海月再找到蝮蛇身影,空气中犹如画了一幅美丽动感的三维水墨画,只见蝮蛇长刀一个下劈,白色的雾气瞬间沾染上红色 “我们走” 海月沉默的紧跟上去,杀了一个已经没有回缓的余地,守陵人生活相对封闭,如果亲人出了什么事情会比一般人更有报仇的执着吧?海月不敢继续想下去 脚步不停的快跑出烟雾区,便是一片铁木林,铁木树枝干高大树叶茂密,偶尔几米阳光从缝隙中泄进来,所以视野很有限,蝮蛇在一棵铁木树前突然停了脚步,海月顺着视线看过去,这棵树上有三道划痕,又深又长 “不久前有人来过” “…难道跟我们一样是盗墓贼?” 蝮蛇看了海月一眼,对于她说自己是盗墓贼有点无奈和新鲜感… “最好她们要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 海月若有所思“难道我们一路还算顺利是因为她们的?如果真是同一样东西,那我们是不是该赶紧跟上去” “不,地图” 海月赶紧把地图拿出来递给蝮蛇,只见蝮蛇指了西南的一个出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东西,记得从这里走,比较安全,如果明天天黑前你没等到我,就自己回皇都,我会去找你”蝮蛇交代完便消失在黑暗的密林里 “……”海月傻愣了一会,收起地图,不甘愿的往约定好的地方走,可是走出铁木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这东西在地图上并没有标注,海月虽然会游泳可不敢随便下墓地里的水,更何况它看起来是一条人造的,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往西南是出,东北是入…”海月拿着地图在地上比比划划,发现她所处的位置跟自己预期要走的偏离了三十度,从中心辐射下来这是个不小的距离。蝮蛇现在应该进入地下了吧?额…皇陵应该是在地底下吧?海月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在皇陵的外墙正上方,这条河看起来是后期填水的 要不要去皇陵游览一番顺便拿点陪葬金银?海月立刻打消这个不要命的念头 最终决定沿着河往西南走,走了一段路海月发现,这条河周围寸草不生,就连稀稀疏疏的石子都呈灰暗色,河里更是没有活物的身影,海月从头上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沾了些河水,果然不过片刻银针就开始犯黑色 海月吓得退了好几步,赶紧检查自己的水袋,还有半袋水… 这边蝮蛇一路寻着踪迹进入陵墓,陵墓入口并没有关上,显然进入的人很匆忙,想起铁树上留下的伤痕,蝮蛇大概猜到那人是谁,皇陵地图只有皇宫有,古今也是私藏一份,可…能拿到皇宫内地图的人,肯定是他! 如果是那个人,她必须尽快拿出东西,否则主子就会输掉一筹,她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皇陵构造复杂,却高大宽敞,蝮蛇的轻功了得,没多久就听到里面打斗声,收起生息看过去,果然那人一身红裙手拿长枪正跟三个黑衣黄带的人对峙,他瞬间注意到蝮蛇,收起长枪飞奔过来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蝮蛇冷笑一声“哼,没想到陪睡两年你才弄到地图,是不是太慢了点” 男子也不示弱,一张娇艳的脸笑得狐媚异常“呵呵,要不是楚云连连战败你们会有机会从古今那里偷到地图!?” 三个黑衣人听得这话,惊怒交加,他们发誓世代守护皇陵,自愿过着干枯暗无天日的生活,而那些当权者居然因为私心和**泄露了秘密,给皇陵带来这大的危机“少废话,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去” 恶果深重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交给你了”红衣男子一个跃身,极长的发拖甩出优美帅气的弧线,蝮蛇反应极快,挡了三人两招紧跟上去,不一会便追上红衣男子,并且突然出手一掌打在男子肩部 男子武功不如蝮蛇,更何况蝮蛇使得一手好毒,只得护着受伤的肩躲进一间侧石室,蝮蛇没有朝主墓室去而是在石门关闭前闪身跟入,男子眯起双眼将长枪护在胸前“你现在杀我很不明智” 他们同为大理皇室做事,也为同一样东西而来,却跟随不同的主子,日后定会兵戎相见,蝮蛇自然希望多杀一个日后能少个麻烦,只是她刚刚不出手,现在自然也不会轻易出手“如果你负责处理后面源源不断的尾巴,我可以饶你一命” 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屈辱“哼,真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女人” 蝮蛇不置可否,打开石门往主墓而去,男子娇艳的脸庞上的笑瞬间转变成愤怒,这个任务耗他两年有余在最后一刻却要落败!? 天色渐晚,不多的阳光也消失后,海月还在沿着有毒的河往西南走 “我不应该逞能”这是海月内心的独白,拿东西她没帮上忙,结果刚进来就出去,简直是来郊游的,而且…她好像迷路了‘沿着河流走就会遇到文名世界’的格言此刻失去了效用 最后一丝曙光消失时海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按照进入皇陵区时间算,她应该连续走了七到九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早该走出铁树林,可事实是她已经判断不出东南西北… 该死的蝮蛇,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明知她武力值低,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跑掉,海月卷缩在吐出地面的树根内,眼睛睁得大大的四处张望,四周静寂无声,连水流的声音也没有,明明不是封闭的空间,海月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她开始抱怨蝮蛇打发时间顺便安慰自己,可想起早上岩壁上色彩斑斓的毒蛇,她就心慌慌的犯憷 幸好铁树在没有月色的夜晚泛起一层浅绿色的荧光,这…美得让人以为来到精灵世界,海月紧张的神经得到缓解,几乎忘记这一片林子是在墓地上面,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背压到一颗凸出的石头,海月迷糊的转了个身,石头又被往里推了一寸 咔嚓一声,树根下原本铺满枯叶的地面突然打开,海月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掉了下去 “什么情况啊!”海月哀嚎着缩起身子往下滚,大概滚了三分钟才噗通一声掉进一方寒潭里,海月闭紧呼吸,双脚一蹬发现水很浅,天气还是初春,更何况这里是常年没有日照的地下,海月冷得浑身发抖,心脏就像装上了马达嘭嘭嘭的猛跳 这里…应该是墓室,右手十米处的石墙上点着两盏长明灯,海月认准方向往那边游,待爬上岸立刻把头上的银针拔出,全黑了!这代表什么 海月不敢继续想,咬牙插回银针,借着长明灯的光在墙角找到几个腐朽到一半的木箱,里面装着普通的瓷器只有少数自然腐坏坏其他都完好无损,看来这里还没有人来过… 扯下木条点燃,才敢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连最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海月只能光着身子蜷缩在火堆旁,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显然她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某一个墓室的入口,长明灯引路,却没有看到守门兽… 从外面一眼望过去通道黑漆漆的,海月无法理解,事实上她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思考,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多年封闭,气温较高,肯定会冻出病来,等丝质里衣烤干海月才站在长明灯下往敞开毫无阻隔的通道里看,只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而已 楚云至今已经下葬过十二位帝王,海月拿出地图,里面没有标示铁木林下面有墓室,难道是… 蝮蛇说过,第三位帝王,也就是迁都的帝王,她没有下葬皇陵,而是秘密的葬在了别处,会不会是他的?海月无法理解一个帝王不愿意葬在皇陵的想法,不谈这里风水无可挑剔,难道就不想跟自己家人在一起? 是怕被盗?没有理由… 帝王都是聪明人,知道没有永久的秘密,即使外葬也肯定逃不过未来被子孙盗墓的危险,那么任性的第三代帝王会抱有侥幸心理吗?还是她更相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不敢轻易的走进未知的世界,也不想走入毒水中从掉的地方爬上去,那种陡度和高度她肯定不行,而且…如果这种毒会在不久后发作的话,海月希望自己不要死在狭小的甬道里然后腐烂变臭 她希望自己能死的体面一点,呵呵,如果能跟帝王同一个墓室也不错 咳,多想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烤干衣服让自己暖和点,然后吃点东西略作休息,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活着的话,她就进入通道找别的路。一做决定海月便行动起来,把能扒开的木箱通通用匕首劈开,点燃三个火堆 少量的体力活倒是让身体渐渐温暖,只是衣服略厚折腾了很久才烤干,这时候海月很后悔穿一身绿出来,跟墙角的绿苔都没什么区别,如果她死了躺在那儿,就算有人经过估计也不会被人发现… 此刻英谷城旧宫址内与海月有过一面之缘,要求海月接回吉祥便把他送给自己的女子,一身薄丝里衣正抱着海月追寻多日的吉祥,吉祥比先前生孩子时单薄了些,面色忧郁,散发衣裳凌乱的靠在女子肩头看着闪烁的烛火发呆 一路走来,他一直坚信的东西在一个月前破碎,从听到海月要把他送人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他必须努力,非常努力的独自一人保护仙儿,保护爹爹 他的妻主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 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一滴清泪从吉祥眼里流出,女子低头正好看到,略微不满“又在想她了吗” 吉祥摇摇头,何必再想呢,她都不要他了 扳过吉祥越发迷人的小脸,亲亲印了个吻“最好是这样,你自己亲耳听到她会将你送给我,所以这样不能依靠的女人再想,好不好,祥儿” “王爷说的是” “呵呵,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仙儿和你爹爹,等这里公务办完就带你会皇都王府,嗯?” 受过战争所带来的灾难,以及被古今软禁的时日,吉祥早就学会了卖乖,擦干眼泪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多谢王爷宠爱” 他只能做这么多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可他的仙儿,该怎么办呢 “真乖”灯火吹灭,女子压下吉祥“祥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不知” “你的身体摸起来比任何人都舒服,这里,还有这里很紧致” “…嗯,王爷…” **** (*__*) 财迷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如果海月知道这些,恐怕会疯了一般爬出这地下,然后夺回吉祥,强吻他 可她现在自身难保,而且她多半相信了蝮蛇的话。短暂的休息过后,进入了黑漆的通道,脚下都是用石砌成的板砖,非常平整,暂时没有遭遇暗器,海月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里也许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大概十几分钟海月遇到第一个转弯,差不多时间又是,接连三个差不多长度的转弯口,都是向右手向转,如果接下来还是这种情况理论上讲她会走一个等边四边形,会回到原点,可是接下来的转弯口比之前短了很多,海月无法计算,但是通道两边有长明灯和两只半人高石雕的守护兽 入口被一堵红色镶嵌金龙的木门挡住,海月在手上盖上一层布用敲了敲,声音很闷,应该很厚很厚 这是一个简单的墓室,到底是谁? 守护兽是用羊脂白玉雕塑,完整的!海月以为世上不该有这么大的原石,可这里有两块,它们身上镶嵌着无数片薄薄的翠绿色的玉片,眼睛是大颗的蓝宝石,舌头是红色玛瑙,胸口的颈毛用金丝拉扯层叠压成 栩栩如生的两只野兽,很华丽,很奢侈,也很和善威严 海月四处摸索,希望能找到机关什么的,可是失望的发现什么都没有,守门兽身上的翠色甲片已经被海月卸下放在一边,乳白色的兽身在长明灯下隐隐泛着光泽,手感细腻得滑手 “难道是封死的?”海月摸了半天一无所获,视线转移到木门上的金龙上,说起来有些奇怪,门上的巨龙并无威严震慑之感,反而是仰望略带凄楚,一身金鳞逆长在身上,犹如尖刺竖起,人被狠狠的砸上去肯定会受不少伤 突然海月灵光一闪,捡起地上的翠玉披甲按照纹路镶嵌到龙纹里,果然…是匹配的! 哈!这么聪明的办法她都想到了,海月乐呵呵开始镶嵌鳞片,当最后一片嵌到龙尾上时,看起来厚重无比的木门轰的一阵长颤动缓缓的往地下陷去,因为是千年不腐的金丝楠木单看这木门无法判断出墓室存在了有多久 待木门动静停止,一条由七彩宝石铺就的通道展现在眼前,没有机关暗器,没有毒气蛇虫,干净又华丽的宝石路,几分钟就走到尽头,没有门的阻挡,她直接看到了整个墓室,简单华丽,尤其是放在中间龙台上的石棺材,简朴得不该再皇陵出现 可…镶嵌在上面,有拳头大的七颗粉色珍珠,又出奇的奢侈了一把 墙壁上用彩颜绘制满了图画,还有…墙角的梳妆台…金海月开始反思自己的推断,这里不会是哪个帝王的情人墓吧? 一个按照男子闺阁打造的墓室,或许是位未出嫁的公主?海月一边猜测一边看墙壁上的图画,一个孩子的出生,非常富贵的家庭…然后…把男装换成女装…权臣朝拜…闺阁偷欢…迁都…而她的身边总是有一个女子手拿长刀护其左右。一开始没太懂,待再看一遍,海月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是…猛的回头看向中间的石棺,海月喉头哽咽了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好似那盖子会突然打开冒出个怪物来 正在海月转身想跑的时候,只听远处传来‘轰隆’一声,不用去看都知道刚刚的木门已经关上 这是要让发现秘密的人陪葬啊!海月都想哭了,被死了将近两百年的人杀掉,多冤啊 更何况还是她最害怕的死法,饿死…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直觉居然是正确的,这里葬的真的是第三位帝王的墓,只是…她不是她,而是他,一个男扮女的君王,欺骗了天下人和历史,可以想象那该是什么样的谋略 不葬皇陵主墓是赎罪吗?怕祖辈怪罪? 海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着翡翠雕成的梳妆台,每拉开一个抽屉她的眼睛就忍不住亮一分,虽然前路茫茫,可…这些东西也太漂亮了吧,精致得让她忍不住心花怒放 东西珍贵程度也都是世间少见,随便拿一样出去卖掉的银子都足以让她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海月渐渐忽略自己的处境,竟然对着铜镜玩起了换装,最后拿着一颗暗紫色的额珠爱不释手,原则上她不该带什么东西出去,可…既然是做盗墓贼的,她也该敬业一点吧 “前辈,我承诺对你的秘密保密!这个额饰就送我吧…真的很适合我相公”说完就塞进了自己衣服,不过一会又对着一对孔雀金丝耳环发呆,开屏得那么华丽敖娇,还镶嵌满了绿宝石,突然觉着这个很适合华松萝,可以拿去赔罪嘛… “前辈…这个我…” 海月有点罪恶感,因为她拿完两样又看中了一个祥云钗,很适合册年的气质,她更需要对册年赔罪不是吗? 人的**果然是无限的,待怀里已经塞不下,海月一边告罪一边用布料做了个包裹,看中什么就往里放,包裹也快放不下时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略带尴尬的看向棺木“我能到这儿也算是缘分,等我出去了一定会一部分银子救济贫苦人的,你也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干燥明亮的墓室里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好” “啊?啊~”吓得海月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慌乱之间看到斜对面的墙角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着红裙坐在地上,头低垂着,又长又黑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孔“你是人是鬼” “呵呵,你猜” 海月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有了数,不由得上下打量那人,发尾有些卷透着一股子可爱气“你受伤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先杀了你再疗伤” “…啊,我不会打扰你的”海月连连摆手,从带来的包裹里掏出十几瓶药来,放到地上“我带了药,你想用就用吧,我找到出口就出去” 红衣男子轻哼一声,扶着墙站起身,露出一张让海月惊得张大嘴巴的脸“你…” “真是好久不见” “你怎么受伤了”海月自然记得,这人不是用吉祥威胁自己,让她给他口那个的…野狸嘛,晕啊,真是人设初不相逢,居然能在这里遇到,海月心里升腾出释然 野狸皱起好看的眉眼,盯着海月“你高兴什么” “嗯?呵呵,没啊,在这种地方遇到熟人,总感觉绝对会绝处逢生” “哼,你真想的开”也不再吓唬海月,野狸虽然心有防备却也知道海月一个四体不勤的商人掀不起风浪,便脱了衣裳让海月帮着处理伤口 *** (⊙o⊙) 墓室里的故事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野狸的伤看起来都是皮肉伤,后背有三条刀伤,胸口有一条极其细的,海月用棉布蘸了酒给伤口周边做了清理才上药,这药都是蝮蛇自己做的,听说极好用,她就死皮赖脸的要了几瓶防身,之前练暗器的时候受伤涂过,疼得不行,她还因此怀疑蝮蛇有自虐倾向 “有点疼,你忍着” 哼哼,如果说海月没点坏心眼,那还真不可信,想当初她可是含着屈辱的眼泪伺候这家伙的,回忆起那件事下手就不知不觉重了些,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僵硬了下,海月偷偷瞄了一眼,才发现野狸已经是满头大汗 “…疼?” “我受了内伤,你动作快点” 抱着怜香惜玉的潜意识,海月动作果然轻快了许多,可是药物给野狸带来的痛苦并没有减轻,他好像是个很怕疼的人,低着头不吭声,可海月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没银子用了?” 这话让野狸猛咳两声,狠狠瞪了海月一眼 “…不是吗?不会是…陪葬吧”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死了不少皇亲国戚,海月有这样的猜测也很合理,可在野狸看来,海月的脑子有点问题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没银子用了?”野狸的反问让海月尴尬的笑笑“最近出了点事,纯属意外” “谁带你来的” 晕,什么意思啊,海月心想,她自己有腿为什么要别人带“…你还没回答我问题,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门明明关了” “我的事你不必问”野狸扫了一眼墓室,望向头顶“我从上面掉下来的” “…什么时候啊,我都没听到声音”海月惊讶,随即又恍然“你会武功!?你遇到守灵人了?” “你做什么!” “啊?”刚刚聊的太投入,药粉被一股脑倒在了伤口上,见野狸疼得都红了,正愤怒的瞪着自己,海月心虚的撇撇嘴“怕疼就在家好好待着,跑这种地方来,跟你漂亮的脸蛋一点都不配” 野狸冷哼一声,心情好了些 处理好背后的伤,海月便蹲到野狸对面,开始帮他处理前面的伤,那是条很不起眼的刀伤,长大概有十厘米,可特别细,粗看不觉得什么可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一条伤要比后面的伤严重很多,深得几乎划伤了肋骨 也许就那么几毫米的差距,这个漂亮的男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为什么这么多人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呢,如果她有这么好的脸蛋怎么也不会舍得去死的,海月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询问,他们不是熟人,甚至有过过节 “别动”上好药见野狸想穿衣服,海月连忙阻止,野狸黑了脸,赤着身体坐了这么久,被又看又摸的,以为他真的放荡不堪吗“现在我没有兴趣,你最好识趣一点” “…你想什么呢”海月无语的看了一眼野狸,从包裹里拿出一卷干的纱布“伤口包扎一下吧,这样直接穿衣服不太卫生” “卫生?” “会感染的,我的药有限,还是注意点好。哎,你不知道你多幸运,我掉到有毒的水里,全身都湿掉了,就这用油纸裹着的包裹一点都没事,不然东西全不能用,里面还有很多干粮呢,你遇到我真的很幸运”海月说到这里想到自己中毒的事,变得有些失落“我跟你商量件事” “嗯?”野狸打量海月一身绿色奇怪装扮,又看了眼海月散开的包裹,里面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食物更是足够两人吃十几天的量,他不知道海月是不是第一次做盗墓这行,不过敢来盗皇陵,看来她脑子不太清醒 “我,我…”海月我了半天,没个下文,野狸不赖烦的打断“你怎么能活到这里,谁带你进来的” “哦,这问题你问过了,我就是自己来的”海月觉得自己做的事没法说实话,只好说“别小看我,我最近也开始练武了,而且我运气好的惊人,一路都没遇到守陵人” “我相信你的谎话,就不会活到现在” “…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海月绑好纱布转身就想去找出口,却被野狸一把扯掉腰带,幸亏她自己缝了个扣子,否则裤子就松掉下来了“你要做什么…” “转过来” “不是吧!?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那档子事”正当海月觉得野狸太重口,却听野狸淡淡说“把你绑起来,我要疗伤” “…我不会伤害你的,喂…绑都绑了,为什么还要点穴!” “我不想点你哑穴” 海月吓得赶紧闭嘴,可野狸疗伤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中间的石棺已经被打开,哪儿也看不到野狸,吓得一个激灵“野狸!?野狸?野狸!” “不是吧,跑了!?”海月苦着脸跳起来,绳子和穴道都已经解了,空气里并没有弥漫出尸气味,海月犹豫了一下靠近石棺,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居然有两个完整的尸骨,两手相牵,生前两人应该很亲密,或者说相爱… “哼,没想到楚云第三任帝王居然是个男人”海月以为离开的野狸从黑暗的宝石通道中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嘲笑 “原来你没走,看来你也找不到出口”海月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回头打量尸骨中的陪葬品,心不在焉的说“男人又如何,还不照样造福黎民百姓” “你倒是很想得开” 海月无奈的耸耸肩“其实这不关我的事,不过那把剑好像很好”说着指了指石棺中一把宝蓝色的长剑,剑柄上镶嵌了两颗黑色的宝石,就像眼睛一样,蓝色的剑鞘上是蛇的暗纹,她缺一把好武器,所以动了拿走的心思 可…如果是对这两人很重要的物件的话,拿走会不会不好,海月有些犹豫 “是降龙” “降龙?上面不是蛇吗” 野狸看着画壁,指向第三代帝王身边一直跟着的护卫说“传言用此剑者只能是练阴阳经的人,融合阴阳内气后,蛇便羽化成龙,是一把极品剑” 海月听得心惊,没想到野狸会提到阴阳经,也没想到有着一把与心经相配的武器,惊讶之余全是兴奋,不再犹豫,海月伸手把剑拿了出来,剑很沉,触感也是冰凉 看海月一脸欣喜的打量那把剑,野狸皱起眉“你练的是阴阳经?” “啊?嗯,不是啊,我觉得好看”海月不知道为什么撒了谎,可野狸的下一句话让她差点骂爹 “这与我无关,但是听人说,练到阴阳融合便会失去生育能力,成为一个宦人” 噗!海月差点吐血,不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野狸眯起眼“你果然练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海月的话算是默认,野狸突然走近揪住她的衣领“你哪里得来的心经!” “…别人给的”野狸发火的样子还挺吓人,海月只得老实的说出来 “是吗”野狸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那…你愿意把心经告诉我吗” *** 00 野狸的野心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嗯…嗯?你要练!?” “这不关你的事,把心经交出来”野狸隐露媚气的眼睛变得冷漠,变得跟之前他要吉祥的命时一样让人心惊,海月从找到难兄难弟的美好幻想中彻底醒悟过来,她不舍得杀美人,不代表美人也舍不得杀她,这世道,一张脸蛋还真好用,海月脑子一转“我放在楚云皇都楚云城了” “背给我听” “…不是吧,我还没看完呢,你能不能别掐着我,不小心会要人命的”海月惊呼着试图挣脱野狸的束缚,可野狸下了死劲,她只能悲催的半抵在石棺上,与里面的尸骨近距离接触 这女人力气小的可怜,野狸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要松开,因为那是他对海月心存少许喜欢,可他骨子里习惯把自己利益摆在最重要位置“我不是说笑” “疼…你,怎么这么奇怪”知道野狸是真心想要心经,不由得疑惑“不是说练了不能生育吗,你怎么还练” “孩子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 “这怎么说…你这样貌美,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很漂亮,子女承欢膝下不是很好吗,再说你妻主…”海月试图改变野狸的想法,可见野狸脸色越来越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么重要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重要的事?”野狸笑了起来,只是加上那愤恨的眼神,变得有些狰狞“海姑娘不是说笑嘛,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女人只是玩乐的东西,不是用来让自己怀孕的!容貌美艳又怎样,这张脸可没给我带来什么好事情”只有悲惨孤独绝望的命运 海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真要?” “要!” “好吧,但是我真的没看完,没人指点我不怎么看的懂,前面的口诀我可以先交给你,剩下的回了楚云城再拿给你,好不好”海月说的真诚,野狸揪着海月听完七句心经才把人放开 海月也没想过要跟野狸打一架,反正他要的是心经,给就是,只是她没胆量一次性全告诉他,因为这个漂亮的男人好像有一颗冷漠的心,跟蝮蛇很相似,难道他是杀手? 把这个想法藏在心底,杀手的话,想要什么都会不择手段得到吧?更何况是个美人杀手,不知道狠起来会用什么手段呢 “剑你先拿着,找出口出去” 海月嘴角抽了抽,不仅要心经感情还要剑啊!心里升腾起一阵不愿意 这时候海月算是多少体会到,书里说的那些为武林秘籍打得不可开交的情节。她真的不愿意给啊… 心经勉强给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她意外得来的宝剑!这男人怎么这么贪心呢,就不怕她起杀心? “你在想什么,还不快找出口” “哎,第一次遇到的你可爱多了” “可爱?”野狸嘴角一勾,笑得暧昧“你的意思是说,取乐我那件事你很喜欢?” “…什么啊”海月尴尬的红了脸“我是说,站在桥上看到拿着伞的你那一刻” “哦?”野狸眯起了眼好似回忆,眼里带着笑意“那模样很好看?” “嗯,能让所有女人怦然心动,发尾卷卷的透着可爱气”海月不吝啬夸奖,她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心情好一点,别一个不高兴要了她的命,可惜马屁踢在马蹄上,野狸不喜欢别人说他卷起的发尾 “我的发尾?”野狸又变了脸色,颇有些不善“我讨厌别人讨论我卷起来的发尾。” 海月愣了下“…很可爱” “那你的心呢” “什么…”海月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感情野狸是在问她有没有对他心动,想当初当然有心动,可是心动不是爱,只是野狸出色的外表一瞬间迷住了她,总不能说被色相诱惑了吧?海月假装走到墙角边找出口,含糊的说“你是很优秀的男子,我高攀不上,又有相公,所以….你知道的,我配不上你” 靠,这话海月决定不是真心的,她才没那么衰,那么不自信呢 野狸没了表情,看了一会海月,便不再交谈。两人摸遍了墓室各处都没有开通两人进来的门,野狸身上有伤,很快就感觉到了疲劳,所以第二遍海月一个人在找,可惜情况还是不乐观… “我们打破木门或者你下来的石板,可不可行” 海月找的一头火,找什么机关啊!拿几包炸药炸开通道,粗暴又直接,这才对嘛,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们没有炸药 “我不反对,但是现在我不能用内力,你来” “啊?”海月一下子瘪了,苦下脸“我可能没内力” …野狸差点喷血“你不是练阴阳经了吗” “练,可是内力在哪…”海月完全不知道 “把手伸过来” 见野狸不信,海月听话的伸出右手,野狸抓手腕的力道大得海月惊叫一声 “你真没有内力”惊讶的得出这个结论,野狸觉得海月是他见过最奇葩的女人了“你确实练了阴阳经?” “当然,不过我听人说,这心经虽然速成但是阴邪,没有内力好像也不奇怪”海月说的满不在乎,转身把衣服撩起来,把气海俞露出来给野狸看“这儿是不是出现了红色的印?听说是中毒了,是练这个心经后才有的” 野狸不解“那你为什么还练” “没办法,人在江湖走,哪能没点本事” “哼,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可怜牌没打成功,反而被将军。海月尴尬的放下衣服,心里嘀咕这男人果然铁石心肠“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驳,不过我进这间墓室的时候掉进毒水里了,毒上加毒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如果我突然暴毙,你能不能把我带出去的珠宝带去给我朋友,那样我可以告诉你心经放在哪里” 野狸愣了下,随即笑问“怎么,不给你相公?” 海月心里‘切‘了一声,当然不能让野狸直接去找吉祥,还不知道他又会使什么幺蛾子,她相信蝮蛇拿到那些珠宝会猜到自己的意思的,虽然相处时间不是那么长,但是海月相信蝮蛇不是贪财的人,她一定会把这些东西交给吉祥的,而且蝮蛇的武功应该不怕野狸,不是吗? 但是话她可不会这么说“仗打起来的时候我就跟吉祥失散了,我朋友会帮我找到他的” “难怪,你这么胆小的人,确实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那我该在哪里” “大理” “算你说对了”海月感叹,看来她胆小的本质体现的太过明显“那你愿意帮我吗” 海月的私心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必须先找到出口,我的伤不是一两天能够痊愈的,你又没有内力”野狸略带试探“你确定是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蝮蛇等不到她,会先走吧… “那么还有一个办法,干粮全部给我,直到我痊愈,我来打通出路” “全给你?那我不是会饿死!”没想到她好心分食,别人却要霸占全部,不过仔细看,这家伙确实长了张贪心的脸,说出来的话也让人郁闷 “你不是中毒快要死了吗,反正都要死” “…喂,男人可不可以别这么阴暗啊…”海月郁闷得头皮发麻,如果野狸真打算这么做,她也死的太过冤枉了吧,可她急得不行而野狸却懒懒在贵妃榻上躺下,淡淡的告知“废话少说,你是愿意饿死还是等毒发身亡自己选,但是食物你不许碰” “你不是说真的吧” “再说一句话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 海月不甘心的闭了嘴,她真心认为在这女尊世界她过得很悲催,先是遇到华松萝那样花花肠子的男人,后又遇到野狸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想来想去还是她的吉祥最好,乖巧听话,体贴温柔,还给她生孩子… 不想死得毫无价值就必须找出出口,海月不喜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也不喜欢野狸这种野蛮不讲理的做法 让她对野狸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甚至想用粗暴的办法跟他讲讲理!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不能这么快就闹出矛盾,真的快饿死的时候她倒是不介意拼一下命,让这漂亮男人知道她的命可不是那么贱的 海月仔仔细细又摸索了一遍墓室,每个地方都毫无破绽,能进来却出不去,这机关到底是为什么,让人陪葬?就不怕打扰了他们自己的安眠!?很矛盾,不是吗? 无法找到机关,海月便趴在石棺上看着里面的尸骨 对法医这种职业并不了解,也没接触过,可是海月看过很多侦探小说,大概了解一些人体的问题。她惊讶的发现,女的尸骨已经很年迈,而男的尸骨还很年轻 楚云第三任帝王确实是登基十四年后就因病去世,享年才三十二岁 而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墙上绘的侍卫吧。刀确实就是这把…难道她是快老死的时候自己走进来的?是暗恋,还是相爱,第四代帝王的身份是什么… 海月伸手解开男尸骨上的衣服,发现他胸口的肋骨是受了伤的,这样的伤足以致命,会是死因吗?还是死后才造成的伤害!?难道还有别的秘密!?第三代帝王是被阴谋暗杀? 海月取出匕首把两具尸骨上的衣服全部划开,男尸骨的肚子里居然有一具小小的婴儿尸骨 这,是胎死腹中?女尸仔细看也会发现异样,她的双腿膝盖骨是碎的,残废了!? 是有人把她送进来的!? 这个猜想让海月升起了一丝希望,不管是怎样的陈年惨案,可总算是有活着出去的希望了,不是吗 但是当海月的手碰到两人牵着的手骨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我答应你,来世还助你为帝’声音低沉动情,是个女人 吓得海月连退几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样大的动作早就引起了野狸的注意,他走过来朝棺内看了一眼,眼神略带讥讽“看来那些爱说实话的史官写的东西也不可信” 感觉到野狸站在自己身边,海月大着胆子又去摸了一下,脑海里再次响起相同的声音,只是这次是‘我恨你’。海月连忙再去触碰,可惜再也没有出现第三次声音 “你在做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到她对我说话了”海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刚刚说话了…” 野狸挑眉“什么话” “我答应你,来世还助你为帝。还有…我恨你” “你是我见过最奇妙的女人”野狸轻笑了起来“胆子小就不要一直围着他们转,快些找出口” “…你不信,算了,你不会好奇吗,这楚云国的第三代帝王身上到底发生了事情,也许弄清了这个我们就有办法出去了”海月又害怕又好奇,可能是好奇多过害怕,她起身到墓室里的书架前开始翻里面的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不要做浪费时间的事情”野狸看海月并未理会自己,也没有强阻 墓室里再次变得安静,只听到海月翻书的声音,这些大多是墓主人生前读过的,上面还有许多标注,虽然很好奇,很想从字里行间了解这位男扮女装的帝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海月并没有时间细读 很快海月就在一堆书中找到一本册子,羊皮封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承诺’,字体飘逸纤瘦很是文气,海月小心翼翼的翻开,并没有让她失望,里面居然是日记,可是记载的方式并不是浅而易懂的白话文,而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翻了几页,海月有些头疼,她是学散文,数学长大的,看这些真的比较费劲,只好转身问闭目养神的野狸识不识字,见野狸点点头,便把册子递过去让他读 野狸不快的看了一样“我需要休息”直接拒绝 知道这男人敖娇,海月不死心,她可不想两人闹僵了,然后一个杀掉另一个求活路,这根本没必要“是第三任帝王的心情杂记,这个墓室肯定是他自己安排,里面说不定写了出去的办法”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我再翻翻别的书,你帮忙看这一本” 野狸这才接了册子,并没有如海月的愿读出来,而是自己细细的看了起来。海月也不浪费时间,她需要从书架里找到更多的资讯,可是没想到,居然被她翻出一本印着‘太阴经’三个字的软牛皮小册子,册子只有巴掌大,里面总共都没二十页,纸质保存到现在还是白净平整,里面的字体跟刚刚那本册子的一样 难道不是第三任帝王的字,而是棺木里的女人写的?因为墙壁画上并没有提及第三任帝王会武功 海月扫了两眼,里面的口诀跟自己练的一样,榻上的野狸正看日记看的入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海月连忙把小册子藏到衣服里,这真是天意!这让海月燃气了强烈的生存欲,她必须不能死 降龙剑加上原版的心经,只要她勤加练习必然不会再是个任人摆布的软蛋 “这里面没有提到墓室的事情,也不是墓主的,很可能是这具女尸的” 听到野狸的话海月丢下最后一本书,问“那讲了什么” “无聊的事情,你自己看” 海月翻了个白眼,无聊的事情还能看的这么入神,肯定是美好有传奇的人生吧,海月好奇,可也不想再多余事情上浪费时间,把日记揣进怀里便到石棺里找机关,这是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出口或者机关也许就在两人身下 海月的动作可能大了些,把完整的尸骨弄得歪了,棺内的陪葬品也被推到一边,把野狸看得皱起了眉“你在做什么” “找机关” “尊重尸骨这种事情你还要别人教!?” 海月发现野狸真的发了火,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野狸被问得愣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幼稚,他只是单纯的…被册子里的故事吸引,所以对这对尸骨起了尊敬之情而已 任务失败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可惜的是海月并没有在石棺里找到出口,把尸骨放整齐她就有点饿了…… 野狸正在翻看她刚刚翻过的书,海月不太确定是不是要打一架才能吃到自己的东西,或者打一架干脆一辈子都不用吃东了“咳,你要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你好像忘记了我刚刚说的话” “你是认真的?” “对”野狸放下书,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把人想的太好,这种地方困一个月也不算多,可是你看…你的食物只够我一个人吃一个月,而且我劝你别想反抗,没有内力就算练最好的套路你也无法打过现在的我” 海月冷了脸看了野狸一会,想起他对吉祥做的事情,她居然还在见面一瞬间对他抱有希望和依赖,果然是够无能的,她不就是个可以随便拿去垫背的小人物嘛,海月冷笑一声“如果你想我求你就错了,现在我还没饿到受不了,希望在那之前我能找到出路,否则我们只能活一个” “你说的不错,我们只能活一个” 海月对野狸这种蛇蝎美人已经彻底无语,甚至对视线里有他都感觉到窒息,更受不了与他对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每个人都有权利作出决定,不是吗? 所以海月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野狸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最多就是陌生人,朋友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于有生机的情况下把她推向死亡的人,她心里生出了寒冷的恨意 无法再笑着脸跟这个人说任何一句话,海月转身走入宝石通道,她想去进来的地方再看看 看到海月眼神变得冷漠转身离开,野狸心口刺痛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发疯,或许她没体验过濒临死亡的恐惧,没有挨饿过,野狸皱起眉,果然日子过的太过闲适了吗,他不像两年前的自己了 不再像当初那个为了各种东西跟离殇争宠的男子,是累了吗? “你可以尝试杀掉我” 听到这句话海月停了步子,冷淡的扫了一眼野狸“别烦我”说完消失在昏暗的通道里 海月倒不是真的准备把自己饿死,只是她突然想到这间墓室空气并不浑浊,肯定哪个地方是非封闭的,只是用了障眼法,让人无法察觉,甚至就在你眼前,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个地方也许就在最让人眼花缭乱的宝石通道,海月把之前留在通道尽头的火把取下来,高高举起,每隔一米就静静的停几分钟看看是否有风,这样的做法很有用,很快她就发现一处停留下来,火便会歪斜,虽然不太明显但确实有风 就在头顶,那里镶嵌了许多亮晶晶的纯色水晶和黑色的宝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海月用略有所成的轻功跳上去,趴在壁上,伸手过去,手居然直接从宝石上穿了过去 不,应该说,这里根本没用宝石,而是利用宝石的反射性,给人的眼睛制造了假象 这里就是出去的路了,可她并不确定是安全的,海月略微犹豫,目前也没别的办法,更何况她身上有毒,最好尽快出去找个大夫看看,不是吗?这些理由足够她鼓足勇气爬上去拼一拼,并没有去告知野狸。她可不是什么烂好人,一而再的去救一个要自己命的男人,虽然他确实漂亮 不过这有什么用呢,让别人去为这漂亮的脸蛋付出代价吧,她是已婚女人 海月在黑暗狭小的通道里可能走了一夜或者一个白天才出地面,意外之喜是,她已经出了皇陵区,出来的地方是一间供奉着佛祖的房间,满屋子的檀香味,就像…寺庙里的禅房 出口就在佛像的后面,等海月跳下供桌看到外面艳阳高照的日光,才真正松了口气 而且真的是一间禅房,看来住的人身份还不低,海月不想惹麻烦,虽然她渴的要命也没敢喝桌子上的茶,问题是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发臭,沾满了发黑的苔藓,里衣也全是湿黏黏的汗水 而…床上正摆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灰色的长袍 “好吧,这么臭出去会被怀疑的”海月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快速的换上衣服,一不做二不休,喝了茶壶里的茶,又洗了把脸才走出房间,是个布置很精致的院子,朝远处望过去有一座塔楼 海月认出了这里,从皇都去浙央的路上她看到过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塔楼,是国寺 “你是谁,怎么在我师父院子里” 海月吓了一跳,转头看是个七八岁的光头小和尚,连忙摆出个笑“…抱歉,我迷路了” “你穿的是我师父的衣服” 小家伙一脸单纯,海月觉得好骗,也就没撒腿就跑,装出一副可怜样“你知道的,我衣服破了才借你师父的衣服一穿,佛祖不会怪罪的,对吗?” 小家伙想了想点点头“佛祖是慈悲的” “谢谢小师父,那你能带我出去吗,你看…我头发又脏又湿,能不能带我走后门,以免被人笑话” “好吧,你跟我来” 海月感叹孩子还是单纯才可爱,希望她的仙儿也能健康单纯的长大,忍不住把小家伙抱起来亲了一口,引得小家伙红了脸颊 离开寺庙海月顺路搭了一辆牛车进了皇都,到事先约定好的客栈她见到了蝮蛇,两人默契的没有先问问题,而是等海月舒服的洗了个澡,吃了顿饭才泡好茶面对面坐下来 “东西拿到了?”海月先开口,蝮蛇习惯的沉默,但是她摇了摇头“没有?怎么回事” “被人抢走了” “…那人武功比你厉害?” 蝮蛇学着海月翻了个白眼“他长得不错” 海月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长得不错!?你的意思是,找到东西你还找了个男人欢乐了一下,结果被暗算!?我晕,我还以为你很敬业,你…到底有多饥渴啊!” “还真丢人,切,跟你越熟,我越觉得你不靠谱”把蝮蛇责怪了一番,海月心情好了不少,拿出她一直揣在怀里的珠宝放到桌上炫耀了一番,包裹她没有机会拿出来,但是怀里的都还在“呵呵,看来我的收获比你大” 蝮蛇拉着脸扫了几眼珠宝首饰,语气有些不善“你进墓室了?” “…一言难尽”拿珠宝的时候她发过誓不泄露第三帝王的秘密,所以…海月不准备说的太清楚,不过对蝮蛇不着急的样子有些疑惑“东西你不去抢回来?” “我跟丢了,只要他出现东西肯定不会丢” **** (⊙o⊙)啊 宴请中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一个漂亮的男人勾(和谐)引蝮蛇抢走了东西… 海月想到一种可能,试探的问“那男人头发很长,穿的红色衣服吗” “你见过他?” 海月没想到真的是野狸“…他应该还在墓室” “带我去” “不行不行,我中毒了,得去看大夫”海月睡醒才想起来自己中毒,这会正要去找大夫看呢“你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皇陵里你看到一条河没?银针沾一下就黑透,我不小心掉进去了,然后进了一个墓室,在那儿遇到他的” 蝮蛇略有疑惑“他没有杀了你,反而让你跑了?” “…我武功有那么差吗”海月斜瞪了蝮蛇一眼,穿了鞋就要出门,蝮蛇拦住她,认真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你认识他?” 海月无辜的摇摇头“我们被困在墓室里,他抢了我所有吃的,还要我找出口,怕他杀我灭口,所以找到出口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他没有发现出口?” “呵,那出口可算是弄的高明,一般人不可能发现,也只有我” 蝮蛇打断海月的自夸“那你现在带我去” “都说我要去看大夫,难道你想让我去送死?”海月有点郁闷,感情她的命不值钱? “你不会死的,虽然我没有看到你说的那条河,但是我知道那是死水,能让银针变黑但是不有毒,你能爬上来就说明你没事” 海月没听明白,一再追问,才知道之所以被称为死水,是因为所有东西都没法浮在死水上面,连鱼都会沉底 虽然百般不愿意,海月还是选择带着蝮蛇返回寺庙,禅房里一个中年尼姑正在休息,蝮蛇用了点不上道的伎俩让她昏过去后两人就进了密道。蝮蛇速度比她快很多,等她爬到通道尽头时,野狸已经被打趴下,并且被蝮蛇蹂躏了一番,瘫软着身子躺在墙角,在看到海月那一刻,眼里闪过嘲讽和鄙夷 海月被看的莫名其妙,要知道她可是拜托蝮蛇不杀人的,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们走” “…等等,我的珠宝和剑”海月脱下外套扔给已经衣不遮体的野狸,拿回包裹和降龙剑别在腰间,指了指宝石通道“出口在离这里一百步的头顶,看起来像宝石,其实什么都没有,伤好了自己出去吧,反正你有吃的” “哦,对了”海月从腰间解下一个满满的水囊,丢到地上“还特意给你带了水,呵呵,没见过我这么善良的人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虽然我善良,但是不好欺负。好好享受皇陵客栈吧美人” 海月的行为让蝮蛇看得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个笑“第一次觉得你像个女人” “哼,老虎不发威把我当小猫” 墙角无法动弹的野狸咬着牙目送两人离开,东西被抢走就意味着他两年多的作为全部落空,主子必然会惩罚他。可惜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海月总是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 海月如果知道野狸这么想估计会喷鼻血,说实话两次看野狸半遮半掩的身体她的小腹都有一股邪火乱窜,可是…她不习惯强来啊。等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海月饱饱的睡了一觉,睁眼看到山苍子坐在自己面前喝茶 “…你怎么来了”海月忐忑了一下,她的房间一般都在蝮蛇的保护范围,迷迷糊糊想起蝮蛇最近不在皇都才了然“华公子也来了?” “公子让我来处理药的问题” “哦…啊…”海月张大了嘴,想起这茬“药的问题处理的不好?银子我让老木带回去了,还有我写的信…你们没看到?” “这我不太清楚,我是一个月前到的,而且老木已经死了,银子和信我都没有看到” “不是吧!”海月惊得跳了起来“怎么会死,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银子呢,我的信呢,难道都失踪了?不会是携款私逃了吧!” “海姑娘别着急,银子和信会找回来的。而且公子对这批药的去向并不满意,所以我把它们劫回来了”山苍子见海月听到这话后就变了脸色,继续说“希望海姑娘不要惹公子生气,药的事情你不要再管,这也算公子给姑娘一个机会” “搞什么”海月低咒一声 “我不知道海姑娘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海姑娘应该清楚的看到楚云是不会有胜算的,它会像南丸一样消失在版图上变成大理的土地,我希望海姑娘能有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们大理想要谁的土地真不关我事”海月不爱听这话题,她就一小平民,干不了这种大事,可她就是看不惯现在大理对楚云使的阴测测招数“说实话既然大理这么厉害,就该光明正大的打败楚云,何必用这种阴损的招数” “大理正在招募士兵,筹集粮草” 海月了然“你们需要时间,你们都是大理人?” 山苍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多说,大理的意志是不容动摇的,他自己和海月只是这伟大事业的一枚小小棋子,贡献着自己的作用。而公子将会得到应该得到的,成为一个永世流传为人所知的人物,这是公子从小的梦想 他永远站在公子这一边,所以他会帮公子完成一切计划 药被劫道这件事并不怪海月,但是吴宰相显然迁怒到了海月,躺着也中枪真的很倒霉,出乎意料的是海月并没有关进大牢,而是收到了一封宴会的邀请函,海月拿着邀请函琢磨,难道是场鸿门宴 不管如何,她必须去参加,宴会是后天,蝮蛇应该回来了,用一天时间买了衣服鞋子和一些配饰,又好好做了个面膜后,海月把留下来的冰蚕雪用盒子包好,再挑选一根粉嫩的绸袋扎上,让人送到宰相府 当然,你以为是要送给八公子,可是海月送给了宰相夫人 显然这是个聪明的做法,傍晚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吴八公子吴弦就找了过来,瞪着双眼骂海月失信于人,海月笑笑请人到包厢坐下“在下答应的冰蚕雪自然会给” “哦?那你为什么只送给那个贱人,我的呢” “不急,海某亲自准备了些糕点,还请吴公子品尝”海月无视对面人的粗话,让小二端上自己精心做的几样点心,吴弦狐疑的扫了几眼“你做的?” “正是,在下对于糕点比较擅长” “不会下药了吧,难道是看中我的美色!?” 这吴公子说话一股子江湖气,尺度也大,海月听了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只是打听一些事情,还请吴公子相告” “我就知道,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 “吴公子还是先尝下糕点吧” 嫁娶经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吴弦不买账,把海月推过来的点心盘又推回去“有什么事还得吃了再说?你也不必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求我办事的人也不是你一个,如果合理我倒是可以帮忙,毕竟你这种没有关系的平民百姓日子也不好过,你说呢” 海月汗颜“…吴公子性格直爽,海某惭愧。事情是这样,我通过宰相大人卖了些药给朝廷,可昨日听说这药在半道被劫了,至今劫匪和药都没有找到” “哦,你怕我娘不高兴,拿你问罪?” “吴公子睿智,宰相大人给我一张请帖,是后日的宴会,不知道…”海月还没说完,吴弦就打断,笑着问“你是想要参加宴会的客人名单,对不对” 这事他肯定干过不少回吧!海月再次汗颜,点点头“正是” “也不是不行,可我有什么好处” “…吴公子稍等”海月早就猜到这宰相家的八公子没那么傻,所以事先准备好了礼物,一对彩色的蝴蝶耳饰,从墓室带出来的首饰里挑出来的,用粉色绸布盒子仔细的包了起来,盒子上还贴了一只剪裁出来的蓝色的蝴蝶,很可爱 海月看到吴弦眼睛一亮,故意把盒子抓在手里,装作犹豫着要不要给“薄礼,不知道吴公子会不会喜欢”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吴弦眨巴眨眼,掩饰住情绪,傲气的直视海月“先前就说过,你这样的也不容易,礼薄也无妨” “…那请吴公子笑纳” 吴弦接过盒子,也不再装矜持,左右欣赏了好几遍盒子,才把盖子打开,看到里面的耳环露出喜欢的神色后收起东西“名单明日我会让你送过来的,天色已晚,你把冰蚕雪拿来给我” 只要肯办事,海月也不计较这八公子的恶劣性子“吴公子先尝些点心,我这就去拿” 吃糕点?吴弦嘟起嘴,纠结起来,为了保持身材他晚上一般都不吃东西,可桌上彩色可爱的糕点确实勾起了他的馋虫,忍不住夹了一个浅绿色长条形糕点放入口中 “这…真好吃”入口的口感完全是没体会过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甜,味道也只淡淡的清新,跟春日郊游闻到的气息一样,让人心旷神怡,这样的美味让吴弦一时停不下筷子,等海月拿来冰蚕雪的时候,他已经尝了大半 海月又包了些点心让吴弦带走,吴弦经常用轻功出府溜达,最初被发现被宰相禁足了好些日子,还受过家法,可惜这吴弦死性不改,就爱出去玩闹,来来回回几百次,宰相也没了办法只得由他去,只要别出什么大乱子他就当不知道 回到相府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吴弦想到海月的事,叫人把糕点送去了书房 院子里的小桃绣着鞋面,看到自家公子回来,连忙打水倒茶“公子,后日古将军会来府里,要不要赶制一件新衣裳” “她来做什么”吴弦不太喜欢古今,或者说基本陌生,对这门亲事也是无所谓的态度“算了,这些小事就不要惦记着了,你去把后天的宴客名册拿一份过来给我” “啊!又有人跟公子买名册?出了多少银子?” 吴弦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就是不把东西拿出来,引得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桃急跳了脚,待看是碎石镶嵌起来的彩蝶,笑得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看来,这次公子遇到土财主了,这耳饰应该算是上品吧” “还行,就是太趋炎附势,没气势的很” “啊?”小桃愣了愣,才知道是公子答非所问,他又没问送礼的人怎么样“公子?” “嗯?” “公子好像很喜欢这耳饰” 当然喜欢呀,吴弦最喜欢闪闪亮亮,颜色多彩的饰物,不过他知道海月是以做饰品发家,还以为会送亲手做的饰品,结果不是…吴弦也说不出是怎么的心情“还行,不过倒是难得的精致玩意,皇宫里的东西也不过这个品质,看不来她还有点底子” 小桃也没认真听,琢磨着“做件藕色百带裙配上这耳饰,公子肯定能迷得宴会上所有的姑娘,古将军也一定会被公子迷住,然后迫不及待的把公子娶回去” 全宰相府都期望早日把这八公子嫁过去,虽然现在是国家危难时,可…公子年纪大了总放在家里也不好,不是?就不知道古今是个什么打算 “哼,她瞧上我,我还瞧不上她呢”吴弦心里很不乐意提这事,不知道皇帝为什么非得把他赐婚给古今,那女人凭着好脸蛋,好身材到处沾花惹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公子,她可是楚云的将军,手下管着十几万将士,嫁给她有什么不好的” “哈!?一个只会逃跑的鼠辈,亏她还有脸继续当将军” “嘘!”小桃连忙捂住吴弦的嘴“隔墙有耳,要是传到皇后耳里,定没好果子吃” 吴弦啪的一声拍掉小桃的手,恨恨的说“怕什么,皇后也不是个好东西,小鸡心胸的男人一个,对付不了那只野狐狸,倒是知道欺负我这种良家男子了,哼,活该生不出蛋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在那个位置嚣张多久” 小桃都快哭了,连忙劝“公子哎,皇后是古将军弟弟,失势对您可没好处” “那就悔婚好了,反正她也没想过要真的娶我” 这事一直讨论到吴弦上床休息,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海月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巴掌大的小脸像个男子,卖着几个做工精致却材质一般的饰品,价格更是便宜的可以…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笑很明朗好看 哎,如果她是古今就好了,吴弦有那么一瞬间这么想。他其实谁也不想嫁,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十九岁的年纪让他必须找一个妻主,不是吗? 海月第二天一早拿到名单,多数是朝中官员,也有不少富商,尤其…还有古今的名字。海月倒不怕古今认出她来,只是想到吉祥她就没法让这女人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 想扁得她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不过这也只能想想,她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 *** (*__*)嘻嘻……求存在 后宫男人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蝮蛇与海月分开后与取东西的人接头,把鸽子蛋大小的灵海宝珠交给来人,来人算是蝮蛇的前辈,是看着六公主武泽长大的贴身护卫,地位和被信任度都比蝮蛇高出了许多 蝮蛇很少用提问的语气跟她说话,可是想起海月,她今天破例问了一句“不知道主子准备怎么安排海月的相公” 来人看了蝮蛇一眼“主子已经派人去接应,但是他拒绝跟我们走” 蝮蛇并不知道海月夫妻之间的关系如何,可…看来这位相公并不如海月想的那样爱她 “经过我们的人观察,他很可能怀上了芝王女的孩子,呵,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奔波还是跟着一国王女享福,这就是男人。主子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当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 蝮蛇也不再问此事,回到客栈的时候海月正身着盛装为晚上的宴席做准备,海月见蝮蛇回来,赶紧拿出一套镶了酒红色边的黑色新衣让蝮蛇换上,见蝮蛇不动,急急的动手去剥她衣服 “你快点,等会迟到就不好了” “去哪里” “…你身上什么味,快去洗澡”海月这才想起蝮蛇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于是张罗着人准备了热水,叫了一碗面和一碟白切羊肉,把事情跟蝮蛇说了一遍,卖药的事情蝮蛇多少知道一点,但他以为是海月自己的货,这会还牵扯出别人,蝮蛇略有担心答应去宴会做护卫 宰相宴客,场面肯定是大的,更何况几位将军都有前来,海月对于真要留下谋得一官半职的事情并没有多高的兴趣,但是她必须帮六公主把事情做完,才能回去见吉祥不是? 所以当她下马车看到无数地位颇高的人聚集在一起笑谈时,不由得紧张起来,满眼的华服女人,穿梭在人群中伺候的小侍,数不清的华丽夜灯,百花齐放中的乐师舞者,这种场面真的有点像梦境,也让她想起在雪夜里跳舞的离殇 “蝮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走进宰相府,海月转身跟易过容的蝮蛇说“在大理有段时间落魄到一个馒头也得捡着吃,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忘记前尘往事的男子,他给我饭吃和地方住,才让我活到现在,如果我哪天死了,你得帮我送些银子给他,好不好” “你…没给我银子” “…你真是…”感慨的情绪被蝮蛇的话弄得全无,低声骂了句“找红牌你银子花不完,为我的遗言花点银子你就没银子了!你还是不是朋友” 朋友,蝮蛇略微惊讶,这个词海月第一次说,也是第一个人对她说 “我们” “嘘!你看宰相在跟谁说话” 蝮蛇怀疑海月是故意打断她的话,不过吴博文对面的人确实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果没有看错,那人是“楚云的皇帝,楚翼” “不是吧…”海月盯着那白嫩嫩微微富态的女人看了一会,并没有多少威严,比起这个宰相反而像个平凡人,倒是身上的衣服金丝银线的颇为富贵,右手拇指上的黄玉扳指也是稀罕“今天到底什么宴会,连BOSS都来了” 蝮蛇没听懂,但是她也对这场宴会的目的产生了疑惑 海月左右看了一会,她的位置在末尾,周围都是些官阶较低的官员或者跟自己一样是商人,除了皇帝的到来没有引来任何骚动,别的没瞧出什么异常“上流社会的宴会都这样?奇怪啊,怎么没人发言” “宴会还没有开始” “…皇帝都入座了,还没有开始?” “可能还在等什么人”蝮蛇刚说场内交谈的声音就静下来,海月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被人簇拥而来,这男子…怎么说呢,长得不错,可一脸的冷淡,狭长的眼睛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这是…”海月的声音很低,却还是引来男子不快的一瞟,等男子走过坐到主侧位,海月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是谁啊” 海月旁边的小官略有不屑的看了一样海月“你刚刚没有听到通报?这位是古将军的哥哥,当今乐皇后” 海月呵呵一笑“…略有耳闻”转头低声问身后的蝮蛇“怎么一群大臣等个男人,不靠谱啊” “皇后手上有兵权” “靠,这不是后宫干政,要被砍头的吧!” 蝮蛇有些无语,因为很多天下皆知的事情海月都不知道,这皇后的兵权是从先皇那里直接继承而来的,就连古今十万兵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给的,所以说楚云其实早就败乱,实权旁落,贵族也是各自心思,就连在朝宰相也是个打酱油的 “男人掌权,好像很有趣,但是我不爽啊”海月嘀咕了一句,引得旁人纷纷投来视线 海月确实不爽,既然来到女尊,为什么这儿还出现‘武则天’啊。她都这么努力了,怎么也不希望有个男人站在自己触及不到的高度作威作福,让她情何以堪 人都到齐,宰相举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宴会就正式开始,穿着轻纱的小侍鱼贯而出,端上来精致的餐前小菜,器具全是金银制,奢华到闪眼,海月扫了一眼众人,都是习以为常的姿态 海月身边的小官不愿搭理她,她只好端着酒杯四处打量,视线最后定格在面容冷淡的皇后身上“说实话,蝮蛇,你有没有觉得皇后跟你还挺像,整天阴沉个脸,好像别人欠他多少银子似的” 蝮蛇没有搭理,海月只好无聊的把玩桌上的器具。这宴会是热闹,只是跟她这样的小人物关系不大,上座一群人都在互相恭维,下面的吃吃喝喝,偶尔附和一下,海月想到一个词‘群众演员’ 悲催的,她就是个群众演员,弄出点动静就可以 突然古今跟她的皇后哥哥说了些什么就离席了,海月犹豫了一下就起身要跟过去,却被蝮蛇拦住“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不如她,去了只会自取其辱” “那你帮我揍她不就可以了!?” “不行,得罪了她你就不可能入朝为官” 海月狠狠瞪了蝮蛇一眼又坐了回去,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粉色的衣摆,仔细一看那背影不是吴弦吴公子吗,不知道是不是去追他的未婚妻了,海月茫然了一会,转头问身边的小官“今日宴会是庆生还是什么?” “你不知道!?”估计这小官被海月雷到了,小眼睛瞪得老大,看海月摇头,脸一下子气红“宰相大人刚刚已经告知过,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藐视朝廷重臣” “…我没有…” “狡猾的商人,敢说没有,今日宴会是为何举办你都不知道,还有脸坐这儿吃喝”也许这小官实在是爱国,爱朝廷,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很大,引来不少人注视,就连上位的几位也有意无意的往这儿看了几眼 得罪BOSS坐牢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又怒又尴尬,可是民不与官斗,就算这位是芝麻小官,也是不好惹的,正当海月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时候,蝮蛇开了口“这位大人,皇上和宰相大人正在朝我们这儿看,还请冷静些” 谁知道这话一说,小官更来劲,提高嗓门大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你家掌柜的出言不逊,我教训两句还不行了?” 海月头疼的斜了一眼蝮蛇,面前这家伙明显是想找个借口博得上面几位注意,说不定等上面问起事由,他说几句漂亮话就能升官发财。想通这一点,海月也就不再搭理,自顾自吃喝 可没想到这位是个功力深厚的,硬是揪着海月不放,直到上面的宰相冷着脸叫人过来问话,并把她们两人带了过去 海月很想用官场黑暗来形容这件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两人被带到前面,问话的却是那位皇帝楚翼,海月不情不愿的跪着,觉得很丢人…感觉像犯错的小学生,被抓到讲台上一样,这种联想很微妙也有些羞涩 也许是看出海月有些胆怯,楚翼便指了指她“你来说” “…只是些误会,民女不敢劳烦皇上”海月本想息事宁人,小官却不肯放过这机会,连忙道“皇上,这个女人太不尊重朝中官员,连宴会为何而设都不知道,还说…”好像因为话太不堪,实在说不下去,只得作罢“下官气愤难忍,就了失态” “哦?她还说什么了”楚翼露出了好奇的眼神,那小官员却无视好奇心都写脸上的皇帝,而是看向一边的皇后,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轻启薄唇“但说无妨” 海月看得咋舌,没想到这皇帝是个惧内的…是这情况?. 海月神游时,被小官趁虚而入说了坏话“她说皇后殿下整天阴沉个脸,好像欠别人多少银子似的,下官实在觉得这人大胆无礼,理应让她受到处罚”小官就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 “…在下犯法了?”海月回过神反应也不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辩解道“而且,在下是说别人欠皇后殿下银子,不是皇后殿下欠别人银子。再者…在下只有幸见过皇后一次面,怎么会知道皇后殿下整日怎么样” “你这是狡辩” “不信你问皇后殿下与民女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你!”小官被噎得没话说,脸色铁青,这话题过于敏感,只要继续辩解就是当众暧昧,这些官员大部分要猜测海月与皇后‘不可告人的秘密’之类 宴会场变得一片寂静,不过海月还是眼尖的瞄到几个憋笑的人 刚刚因为小官看皇后脸色说话,而引得不太高兴的皇上这会脸上露出了笑容“说的好,你倒是才思敏捷” “多谢皇上夸奖”海月本来不屑争这种宠,可如果冒着要处罚的风险,她愿意拍马屁拍到穿“还请皇上明鉴,小的不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更何况皇后天姿国色,如天山雪莲高贵,小的无法用粗俗不堪的话来辱了皇后殿下” 这话让全场又来了个小寂静,不成功便成仁,告状的小官员决定做最后一搏,指着海月的鼻子大骂“你胡说,明明有说过冒犯的话来,此时既然不承认,还是不是女人” “闭嘴!”皇上怒喝,小官惊了一下闭了嘴,随即问“天山雪莲?那是何物” 海月眨巴眨巴眼,心想这皇上缺心眼,不过也让她没遭殃,便细细半真半假的讲解了下天山雪莲为何物,讲完就见皇上瞄了身边的皇后一眼,笑着说“没想到寒雪之中还有那么美的事物,只是那天生雪莲是黑的吗” “…回皇上,色乳白” “哈哈,那就不像皇后了,皇后更像一块黑色矿石,不是吗” “……”这话听着不像夸奖啊…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相公下不来台,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已经不好到这个程度了?见皇后站起身海月没敢接话 “既然各位大臣是来庆贺古将军获胜,便尽情玩乐。至于有没有人欠本宫银子,这件事我会亲自问这位姑娘,现在请她去做些粗活减肥吧” 海月僵着身子就被拖了出去,幸亏她们没有忘记蝮蛇,一并拖了出去 “我想你的官道还没有踏上去,就已经结束了”蝮蛇任由几人拖进牢房,还不忘嘲笑海月一句,海月趴在干草上发愣,觉得祸从嘴出,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个女人,以后我一定要找机会让她知道这样踩着别人混上去是不对的!” “哦?那我就看你本事了” “…看什么看,你不会准备袖手旁观吧?如果你丢下我,我就直接南下去找吉祥,也不管什么破约定了,明白?咦…牢房比我想象中的干净啊,也没看到老鼠”海月打量会牢房,从草堆上爬起来,坐到硬木板上,看蝮蛇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轻不重踢了她两脚“你不会真的想在这儿过夜吧?” “这话我只说一遍”蝮蛇表情变得认真“如果你不能完成主子的任务,你就不能活着,我不允许,主子也不会允许” “…突然这么认真,跟个变色龙似的。那要是我完成了呢?会不会也要去死?”海月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她不该把蝮蛇单纯的当成朋友,事实是她们大部分时间是搭档,互相防备、监视,需要的时候才互相帮助,可是她们之间…正在往朋友方向发展,这一定让蝮蛇很为难吧 而她刚刚的问题是蝮蛇所不能回答的,一个聪明的人也不该问出这么胆怯的问题 “我”蝮蛇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任务成功,海月的生死也是主子说了算,海月正是知道这一点,打断蝮蛇的话“你不用说,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完成的。那么现在呢,你有什么打算,皇后应该不会真的欠谁银子吧?” “他应该不会记得你这个小人物,被关几天,我们塞点银子就可以出去了” “…希望如此,那么楚云现在的兵权都在皇后那里?我…不太想的通,先皇她是赏识他还是跟他…”海月压低声音,牢房门前走过一个巡查的狱卒,等狱卒走过,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蝮蛇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海月躺倒在木板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牢房里并不安静,犯人加她们两个估计没超过十个,但是好几个都在又叫又吼不知道神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她有点失眠… 古今打了一场胜仗,这是不是说明楚云还有翻身的机会? 海月很清楚事情一直不顺利也跟她的心态有着分不开的原因,在宴会上她本该一言不发,但是她心底里有着一个希望能退出这次事件的机会,如她所愿,机会是找到了 可到头来发现,她根本躲不过 **** 00太阳好大... 阿弥陀佛...求收藏个... 皇后的‘赏识’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这件事她必须去做完,否则她无法得到安宁的未来,但…让楚云降大理算作交易结束时间,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她居然也答应了 太难了,大理想不废一兵一卒得楚云,结果却让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来暗中使诈,说实话,她每天都想三个办法,至今已经想了几百个,没有一个能够让楚云主动投降的 因为太过复杂,唯一的可行的是,计中计,很难耶… 歪路呢?歪路…把住症结,楚云兵权在哪儿就收买谁,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或者从平民开始散播异心思想,不管哪一样都需要时间,海月可不想把这种事情当成半生事业,等能回家,仙儿已经嫁人了 第二天一早,海月醒后就塞了点银子给狱卒,让她买些吃的喝的进来,又花了些银子把牢房打扫布置了一下,昨天晚上睡实在是冷,一觉下来胳膊都难抬,狱卒们知道海月进牢房的乌龙原因,也不多为难,只要能拿点好处也都不管 这么一关就是十来天,每天拉着一帮狱卒打牌喝酒,输些银子给这些人,过得逍遥自在。就在海月以为皇后忘了她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她被蒙上眼睛押出牢房,来人都是宫廷护卫装扮 海月忐忑的不行,就怕皇后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想问个所以然,可身边的人除了一开始对狱卒说过几句话,之后一直沉默 待有人对她呵斥,让她跪下时,海月也不反抗规规矩矩跪下,凭着嗅觉和膝盖与地面的触感,可以猜测到这是一间很华丽的房间,熏着昂贵稀少的蓝水香,铺着编织得又密又整齐的地毯 安静的等了一会,听到一声茶杯碰碟的声音“听说你想谋得一官半职”说话人的声音海月记得,正是那位皇后,不知道他带着什么目的见她,海月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称是 给了答案,眼前一亮蒙眼的黑布已经被摘掉,皇后正姿容端庄华丽的站在她的面前,长裙拖拽,银色指套又长又尖,套在细长的指上尤其妖媚,而妖媚却不妩媚,给人不可忽视的距离感,他正拿着一个让海月眼熟的凤凰簪“你为谁做事” “…民女不懂” “普通商人没有胆量盗皇陵” 海月这才想起,皇后手上的簪子是她从皇陵里盗出来的,怕放客栈不安全,还特意买了一处小院子藏起来,怎么会在他手里?难道她被彻底调查了底细? “本宫不喜欢别人撒谎” “…是这样”海月自知哄好了这一位,当官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半真半假的说“民女不敢说” 海月想套话,可上面那位却不是好惹的,只回了三个字“如实说” 意思也就是说,不管你说什么,如果他觉得不是实话,你就死定了!海月一咬牙“…民女是来找相公的,民女相公被古将军从记阳带到浙央,才迫不得已战乱之期组建商队北上,可惜走水路时遇到状况,改道从英谷港下船来到这里,至于盗皇陵…民女没有武功,实在不敢,那些东西都是民女去浙央的路上别人卖给民女的,因为价格便宜,所以…” “…实在是不知道这些是皇陵里的东西,民女愿意全部归还,让皇后处置”这样的说词也算天衣无缝 “皇陵的事情无人知晓,我也就暂且不追究你责任”吴琴,也就是皇后的闺名,他问过那不成器的妹妹,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如今人被芝皇女要去,这件事也就不多问“那么药呢,是谁让你带到楚云来的” “药的事情,民女也是个被害者…”海月早就想了一套说词,便叽里呱啦的胡说一通,把责任都推给老木 “这么说,你并不知车上有那么多药,是后来出了事才知道的?” “是啊,皇后,民女是个有良知的商人,为了找相公才走这一趟,不想赚黑心钱”说这话海月倒也不要装,她心里确实有这么想,只是表情夸张了点…“既然事情被民女知道了,民女哪能眼睁睁的看他们用药害了自己同胞,所以才找了宰相大人帮忙这事,想把坏事变成好事,可药半路又出事了…民女觉得事情蹊跷,可…也无力追寻此事…” “嗯,听说你之前是开饰品铺子,有着一手技巧”皇后打断海月的话,看起来他并完全信任海月,但是他判断海月并无多大害处,或者说益处比害处大“本宫让你进宫做事,你愿意吗” 海月有些不太明白皇后的用意,但还是立马点头“是的,民女愿意” “那你还会别的什么” “…民女会…”感情这皇后看不上她的本行,海月脑子一转“做糕点,很多种类都可以,但是,民女只做专厨,每天提供的糕点量也是有限的,还请皇后谅解” 皇后显然对海月选择厨师这个职业相当不满,可意外的没有反对,而是点头同意下来“不要怀疑你对楚云皇室的用途,只要你对楚云皇室忠诚,我会扶持你的,先适应宫内生活吧” 自此海月成为了皇后的专用御厨,海月在皇宫里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并且被允许带一个下手进宫,蝮蛇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了进来 晚上两人在院子的藤椅上呼吸新鲜空气,海月盯着天上一弯月牙问蝮蛇“你知道皇后的目的吗,他为什么把我这个没什么信任度的人放在身边,而且还想给官职,虽然现在只是做厨师…嗯?” “这个必须你自己去想”蝮蛇多少猜出了原因,但是她不能说,因为关系到吉祥和芝王女 “我想来想去…”海月压低声音贴上蝮蛇的耳朵“会不会是皇后看上我了” “…这是你另一个特质吗”蝮蛇翻了个白眼把海月推远,她现在易了容,看起来没之前阴郁,反而瘦瘦的看起来很干练“我想皇后连你的糕点都不会吃,他只是有着某种目的相利用你” 海月有点不乐意“你有必要说这么清楚吗,我只是苦中作乐,毕竟皇后那样的也算是极品美人了,虽然冷了点,很可能…在床上还把皇上冻得打颤,不过他的身材和脸蛋确实很不错,不是吗” 海月和蝮蛇在一起经常会谈论男性,不过还是第一次谈论这么高地位的男性,所以说出这话的时候,总显得海月有些猥琐,还有点冒犯的意思。说完就开始各种自我检讨… 而蝮蛇却是另一种想法,那就是海月与自己相公分别太久,身和心都开始想男人了,她需要发泄一下。而皇宫是最不缺美人的地方,蝮蛇拉起海月就飞出院子往黑夜而去 海月吓了一跳,脚上连鞋都没有,抱着蝮蛇的腰不敢撒手“突然的…你带我去哪?” “猎艳” “啊?” ******* 00,困的想晕 后宫寂寞男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很快就明白了蝮蛇的意思,因为蝮蛇带着她蹲在窗口朝里偷看,一张大榻上盖着薄被,睡得香熟的男子,透着月光海月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身型和姿态,可以判断这是个美男 “…你不会是要干那个吧”海月看了半天机械的转头问蝮蛇,蝮蛇并未理会,只是朝屋内吹了些迷气,然后轻巧的打开门拉着她潜进房间,走进内室后毫不温柔的掀开美男的被子,就开始脱衣服,海月吓得连忙去拉住“你疯了啊,皇上的男人,你玩了,他明天哭天抢地的玩自杀,我们就不安生了啊!” 说完拖着蝮蛇就往外走,可惜力气不如蝮蛇,反而被蝮蛇甩到床榻上,压得昏迷中的美人轻哼一声 “这是雯妃,皇上已经有三年没宠幸他了,你尽情享受,他反而会感谢你”蝮蛇淡定的把要爬起来的海月推回去“我会给他喝避孕用的药” 海月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雯妃,紧张得脸颊发热,双手发软,她觉得蝮蛇肯定是疯了,有点生气的骂“疯了吧你,要玩你自己玩…干嘛拿我当垫背的,我(和谐)日(和谐)你啊” 不等蝮蛇问这话什么意思,海月就懊恼的自责“哦,天啦,我居然说这么粗的话,蝮蛇你…真是气死我了” “你不必顾忌我,也不必不好意思”蝮蛇有些不确定,海月真的不想上了这位独守闺房三年的美人 “…美人我是喜欢,可是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海月从榻上爬下来后暗松一口气,刚刚灼热的触感也消散了不少,要知道她的克制力可是有限度的… “随你意,你等我一会”蝮蛇不再勉强,开始脱自己衣服,海月翻了个白眼走出内室,不一会就听到里面让人耳红脸热的声音,看来那位雯妃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深呼一口气,海月一手摸上自己涨涨的胸,苦比的想:今夜会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海月果然顶上了黑眼圈,看蝮蛇精神气爽的模样就来气,明明长了一张性(和谐)冷淡的脸,却那么爱做那事,真的是人不可貌相,绝对不能跟这家伙学坏了 皇宫的早晨一向是忙碌的,皇上起来早朝,各宫妃子早起请安,一大早皇后身边的小鱼公公就来看着早点,今天有一点点特殊,每月皇上必须去皇后屋子里过一夜,正好就是昨天,所以今天早上他们必然会一起用早膳 因为是专厨,海月的院子离皇后住的永和殿只有一墙之隔,不过有着内宫和外宫的区别,之前嘱咐过三顿饭时间,海月也不马虎,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了,这个时候正正好“小鱼公公早啊,三叠十六种点心,就放在灶台上你自己拿,我在洗衣服呢” “好了?” “好了,第一天当差怕晚了,起的早了点” “呵呵,没看出来,海姑娘是个勤奋人” “小鱼公公说笑了” 两人说话间小鱼公公已经从厨房取了糕点来到后院,这位公公是陪嫁小侍,在皇后身边伺候了将近二十年,地位不高却有着相当的人缘,看海月趴在井边打水,连忙说“怎么让海姑娘自己洗衣服呢,不是有打下手的?” 蝮蛇那家伙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了,海月腹诽,脸上却笑说“都是女人弄不来这个,她更是只会做粗活,洗件衣服根本洗不干净,我只好自己洗” “那怎么行,等会我让蕊儿过来给你们洗,你放着吧,糕点我拿走了” 海月连忙笑谢,把衣服放回木盆,到厨房盛了一些米粥坐到院子里喝,开始想,怎么样用一个厨师的身份来影响楚云的局势,她很好奇大理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这么有毅力的想得到天下 一碗粥喝完抬头看到蝮蛇从屋里出来,指了指厨房“早饭” 其实海月并不是个多勤奋的人,尤其是在厨艺上面,做糕点的时候她只是顺便煮了两人份的红豆粥,放了些碎年糕和红糖,吃起来口感好,营养也不错,蝮蛇喝了一口温热的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满足的叹息,她的胃自从跟海月在一起后逐渐的变好了,这也许是她不排斥把海月当朋友的理由之一 “我写了一封信给吉祥,你帮我交给他”海月把空碗放到水盆里从怀里拿出一封封好的信递给蝮蛇“我希望他能回信,最好找个画师给他们画一张画像,我想看” “这对你不安全,我们不确定主子那边有没有楚云皇后的人,他不是个简单好对付的角色”蝮蛇收起海月的信“信以后最好也别写”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必须知道他和孩子过的好不好。对了,还有这个”海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用丝绸包裹好的木制盒子,里面是她从墓室里带出来的紫色额珠“这个我一直带身上,没被皇后搜走,你也帮我带给他” 蝮蛇仰头喝完粥看了海月一眼“好的” “还有几个糕点,你吃吧”海月心情好了不少,把做多的糕点从蒸笼里拿出来,蝮蛇之前一直知道海月坐糕点很好吃,但从来没有吃过,看那小巧得都不够一口的各色形状的小东西起了兴趣,而且…味道没有让她失望 见蝮蛇满意的神情,海月连忙嘱咐“你可一定要帮我把东西送到” 蝮蛇没有回答,但是点了点头 洗好碗正当海月想去练功,就见小鱼公公提着衣摆匆匆忙忙的又跑了过来,面带喜色的说皇上很喜欢糕点,打了赏,以后全部做双份,还送来个十三岁的小公公来帮着做杂事 小家伙挺羞涩,名叫蕊儿,因为从小就进宫,虽然才十三岁但很是懂得分寸,做事勤奋话不多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海月好似真的成了一个厨子,蕊儿成了她们的专属仆人,而…蝮蛇就是个烂货,一个碗都没洗过 但是海月没法对她发难,因为蝮蛇教了她拳术和掌术,甚至承诺只要能把拳术和掌术练得纯熟,便教她练剑,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所以这个院子表面上海月是老大,其实最大的是蝮蛇 “海姑娘,今日皇上想吃有味些的”玉儿去御膳房拿了材料回来,一般皇上有什么要求都从那儿来,而皇后会直接让鱼公公过来嘱咐,海月正在后院劈材练臂力,听说要吃有味的,不由得觉得这女人难伺候“不吃辣,不吃辛,不吃甜,怎么有味,难道皇上喜欢吃苦涩的?” “这可使不得啊海姑娘,皇上可从来没吃过苦的”玉儿怕海月真做出苦涩的点心,不放心的走到后院“听说皇上最喜欢的水果是酸甜有度的,姑娘可以试试” 酸甜有度的糕点?难道做芒果、柚子布丁什么的?海月有些头疼,这些东西不难做,可是一旦做出来就是出奇的新鲜货,养刁了那些人嘴巴,最后头疼的还是她自己 玉儿是个机灵主,怕海月怠工,特意透露了小道消息“听说今儿皇上不高兴,早朝有人递折子要壮兵南下夺回被大理抢去的楚云城池,皇上也有此意,可皇后不肯交兵符,还集结了一些重臣反对,下朝后皇上差点摔了玉玺,吓得御书房里伺候的人腿软” “有这事…” 帝的男人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是啊,就连狸妃从别院回宫也没去见,皇上是真生气了” 海月一直以为楚云皇帝就是个色鬼,没想到还有点骨气,想抢回城池她恐怕没这智慧,毕竟这家伙连皇后都搞不定,难道是因为古今打了一场实在不大的仗?没理由啊…古今是皇后的弟弟,皇上应该不会喜欢她 而且…狸妃?就是野狸咯,蝮蛇不是说他任务完了回大理去了?怎么还回这里 这么随便一想,便觉得楚云皇宫不太平,皇后那么厉害的人,会不会很清楚野狸的底细呢 这些事情海月暂时还不需要担心,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蝮蛇一个合理的身份待在宫里,而她要练好武功,处好人际关系,多打听一些八卦 “姑娘,你不会真要做苦涩的糕点吧”玉儿见海月半天不说话,心里忐忑起来,宫里总是不缺主动找死的人 当然海月不是…“嗯?也不是不行,这个时节苦瓜多,人更容易上火,只要处理一下入料,也不会光苦,应该是甘苦”见玉儿苦下脸,海月安慰了几句,便去厨房准备,玉儿打下手烧火 海月把糕点弄成食指长的苦瓜形状,调了一些蜜和清香的黄瓜汁到苦瓜汁里,做出来的味道果然不再是苦涩难咽,玉儿尝了一个苦着的脸也展出笑容,蝮蛇总是在蒸笼开屉的时候出现,然后默不作声的拿走几个 玉儿总会看几眼,估摸着在猜这蝮蛇到底什么身份,居然只吃不做,海姑娘还毫无怨言 “别看了,她父母过世后脑子出了点问题,我跟她有点远亲关系,看她一个人没法活下去只能照顾她”海月无奈的笑笑,像个善良的大好人,引来玉儿一阵崇拜佩服 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海月又做了十种糕点和一盅酸甜的酱汁一起配送过去 御书房内一众大臣满头大汗的坐着,见皇上吃了糕点露出满意的神色,都暗自松了口气,希望突然抽风估计政事的皇上能大发慈悲放她们回去也吃些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而古今却想起了哥哥跟他说过的话,没想到那个叫海月女人居然能追到这里 “古将军,你还不回浙央吗”楚翼吃完糕点便开始发难,即使古今挽回了楚云一席势气,可她实在不喜欢这位将军,胸大脑空,仗着皇后撑腰,尽做些让她恼火的事情,虽然她不爱管国事,可是灭国的担心让她不得不做些什么 皇上虽然没有大智慧,甚至有些懦弱,但怎么说也是皇家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看过的阴谋多不胜数,针对不喜欢的人她还是手到擒来的 “回禀皇上,粮草还在筹备,臣还需待些时日” “哼,你运走朕这儿的粮草,朕的护卫吃什么”这话说得真是有失皇帝的水准,可效果也不错,古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脸色露出些不耐“皇上你不会不知道全国税粮都在皇都吧?” “…自然知晓,可我们还有足够的城池交粮税?” “这还要问皇上了”古今冷笑一声干脆不再搭理,胡李大人接了话“回禀皇上,虽然我国与大理战败,但我们也不是变得不堪一击,无食果腹,澄州、启州和曲州三地都生产麦植,去年收成也是丰裕,暂时不会缺粮” 被臣子甩脸子楚翼有点挂不住,可又不能关古今大牢,不能罢古今官,只得咬牙“朕清楚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人走光,楚翼暴怒的摔了桌上的奏折,顾公公不是第一次见皇上生气,可是第一次见皇上为国事生气,不由得有些欣慰“皇上国事需慢慢来,不如出去走走,这几日御花园的花都开了” 楚翼真的不擅长忧愁和解决麻烦问题,而且她信命,她把自己的一切命运都交给了菩萨“好吧,你去把狸妃叫来跟朕一起赏花,这会让我感觉轻松” 为什么先皇选择她当下一任皇帝,这个问题真的让不少人困惑 当看到楚翼带着一群人到自己的小院子时,海月真的觉得自己的命够奇怪的,皇上都很闲吗居然来看她做糕点,还带上那么个妖精,蝮蛇倒是一脸淡定的揉面,海月偷瞄了两眼野狸,他依旧是一身红裙,只是妆容更精致一些,挺直的胸膛让他很有贵妃范儿 “皇上,我们也试试吧”野狸突然建议,楚翼早就跃跃欲试,虽然对国事她不上心,可是别的有趣的事情她都有兴趣试上一试,当然…每次都是三分钟热度“朕倒是真想试试,可狸妃芊芊玉手怎好做这样的粗活” “无碍,面粉柔滑,伤不了手” 见两人说完就伸手去拿面板上的面团,海月连忙阻止“还请皇上,贵妃先行净手” “净手!?朕的手很干净” “这…” “皇上…”顾公公怕主子心情不好连忙拿了水盆,楚翼斜了海月一眼心情略微不爽的把手洗了,还贴心的帮野狸仔仔细细洗了干净,海月在一旁看得郁闷无比,要说那是洗手倒不如说是摸来的准确,不,应该说**… 野狸倒是很配合,甚至旁若无人的扭着细腰要求安抚,楚翼伸手在他裙子里摸了一通这手才算洗完 在海月看来,这手完全是白洗了,可也明智的没有多嘴,转头看到蝮蛇正隐讳的盯着野狸的翘臀看,海月低咒一声色鬼 “海姑娘,接下来做给皇上看看吧” “是,顾公公” 当楚翼把面粉抹到野狸胸口时海月意识到她们只是需要一个玩乐的场所,顾公公显然也觉得贵妃的身子不能让我们这些下人看到,把一等人都赶了出去,海月等人站在院子里待命,听到里面嬉笑叮咚响声,真心觉得权贵生活得够有情趣 “原本我还觉得这皇帝挺靠谱,这么近距离看,完全就是以昏君”海月跟蝮蛇咬耳朵说起悄悄话,蝮蛇淡淡道“我不苟同,活成她这样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海月汗颜“…那现在呢” “我要玩遍她男人” “包括皇后?”海月坏笑盯着蝮蛇,只见蝮蛇点了点头“一个也不放过” “…你可别吓我,你要强来也别托我下水,还有!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许跟吉祥单独见面!” 海月和蝮蛇在墙角聊的欢,厨房里皇上和狸妃玩的欢,这么一折腾太阳就下山了,糕点没做出来,厨房被弄得乱七八糟,一个好碗好碟子都不剩,甚至连蒸笼都是半残的 他们在锅里做了吗?这个问题萦绕在海月脑子里 “真不可思议,不就动动胯的活嘛,怎么可能这么激烈,我怀疑野狸是故意把我的厨房弄成这样的”海月咬牙切齿,这是赤(和谐)裸裸的挑衅“蝮蛇,今天晚膳你一定要去教训教训那家伙,哼” *** (*__*)嘻嘻……并不是每个出现的美男都会跟海月在一起 爱情伟大,但是他们许多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也许是渺小的梦想或者大义 设定可能长了点,希望大家...吐槽 声讨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忙完晚膳的点心,又练拳练掌,海月已经累得不行,强撑着洗完澡躺到床上,就见蝮蛇扛着什么东西进来“什么…你不会把男人带回来了吧,我…你怎么把他扛回来了啊”这人居然还是野狸 蝮蛇把野狸往桌子上一放,抬手就抽掉他身上裹着的轻纱,瞬间一个光溜溜的美男就露了出来,修长的双腿,紧实的腰线,粉嫩的胸乳,修长的脖颈,愤怒阴狠的眼神,额…海月视线忍不住瞟到双腿间神秘出,脸一下子红到冒烟 “你丫的,要玩不能回自己房间!” “给你玩”蝮蛇把野狸的脸扳向海月,那双黝黑的眼睛瞬间就锁住海月 靠,这是转移仇恨值啊 “气死我了”海月额头青筋直跳,把地上的红纱捡起来盖到野狸身上“你能不能别仗着自己武功好胡作非为,我这会都想替天行道了!你这样的在书里肯定是人人喊打的坏角色,我…我真命苦啊” 蝮蛇听得皱了眉,甩袖就离开了房间,海月喊都喊不住 “…居然还发脾气”海月无语了一会,看向桌上的人“怎么办,我不会解穴,轻功我也不行。你…这样不行…被人发现,我十个脑袋也保不住”海月赶紧穿上衣服,去找蝮蛇 可惜蝮蛇这货聪明的消失了,海月只好回房间把人搬到床上用被子盖上,野狸没法动弹也没办法说话,任由海月折腾 做完一切海月吹了灯挨着床杠躺下,她全身早就酸的不行,还不忘讽刺“身在江湖总有还的时候,你做个贵妃好好的,非得招蜂引蝶四处撒粉,别仗着年轻漂亮就不知节制,我睡了,你穴道解开后自己走吧,累死…” 这句话说完海月就呼呼的睡了过去,野狸僵硬着身子盯着床帐顶,听海月渐渐均匀轻浅的呼吸,身心竟慢慢放松下来,海月身体的热气似乎可以隔着被子传递给他 “等等!”海月突然惊醒过来,头疼的瞄了一眼野狸“我想起来了,你想要心经,可是…你知道的,心经也许可以答应教给你,但是降龙剑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明白?” 海月头困得有点晕,见野狸一双黑眸子盯着她却不开口,恍然“好吧…我忘记你不能说话了,这样好了,你放弃要我的剑就眨三次眼,如果你还想要就两下,等等…你知道你必须真心的进行承诺,然后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因为我对你的信任所剩无几,男人的心思本来就很难琢磨,如果你变来变去我会心情很不好,建议蝮蛇杀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明白就眨三次眼,不明白两次,最好快点,我很困” 野狸看了海月一会,眨三次眼 海月很满意的点点头“好吧,现在你做决定,要就两次,不要就三次” 野狸这次很快做出选择,坦白的眨了两次眼,他想要剑!海月咬牙切齿的扑过去揪住野狸的耳朵“剑我藏起来了,有本事你就去找,还有,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你让我感觉到不安全” 野狸突然张了张嘴,轻说“我喜欢你” “啊?” “我喜欢你” 海月傻了,被这样优秀的男人告白她是头一遭,说不头晕目眩那是假的,透着月光她并不能把野狸的表情看得很清晰,但是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她感觉灼热,自恋的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第一次相遇野狸不就对她产生了兴趣吗 只是海月不够自恋,反应过来她扯开嘴角呵呵笑了几声“美人计对我可不管用,一个月前你还想饿死我,没有人会饿死自己喜欢的人,总之剑我不会给你,你需要它来保护我的家人” 海月说完并没有给野狸说话的机会就逃离房间,黑暗中野狸扯出一个笑,用因为哑穴而略微沙哑的声音轻叹一声 这件事让海月无视了蝮蛇三天,她没办法像蝮蛇一样对有些喜欢或者好感的男子随意下手,文明就是让自身产生节制,她是在和平的出生长大,伟大的高科技,和谐的社会,比这里生活更容易,她不是因为自己异于别人的经历而抬高自己,她只是希望自己对得起所经历过的教育和人生,但是… 她的吉祥在哪儿,她真的很想念他,没有同床共枕说心里话的人真的有些孤单 而她寄过去的信毫无音讯,这让她生气,她很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她们是在冷战,海月不想事先示弱。忙完午饭点心,从厨房出来瞧见蝮蛇悠闲的在院子里晒太阳,海月额头一跳也来不及顾及什么示弱不示弱了,上前质问 “我的回信呢,你不要公报私仇!” 蝮蛇能理解海月为什么生气,可她们的生活态度不一样,蝮蛇的生活就像游戏一样,而且还是一场风险极高的生存游戏,及时行乐是她的信条“我没有,你才是公报私仇,三天一块糕点也没给我” “…你有脸说,光知道吃什么都不做,而且是你做错事情了!你不给我道歉,我做的糕点你一辈子都别想吃” “我不想道歉” “什么!”海月都快气的冒烟了“别以为你算我半个师父就可以这么不尊重我的生活,你不尊重那些男人我管不了,可是我不是随便被你压的男人,OK?不是…明白没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强(和谐)奸犯做朋友,让我很有罪恶感” 听到这话,蝮蛇皱了眉“我没有杀他们” “…我简直没法跟你交流,你不杀他们就是给他们的恩德了?如果你要跟男人上床,我希望你能得到他们的同意,当然…这只是我的希望,你不想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 蝮蛇从来没被这么教训过,因为与她同行的人只有比她邪恶的,从来没人像海月这样说这些…让人烦躁的废话,她试图压住自己的脾气,机械的辩驳“人生很短”只四个字,但是海月听得懂,于是回了三个字“也很长” “比苍蝇,鱼,鸟,也比那些受战争牵连而死去的人长,你有让无数人无法企及的武功,完全可以选择过怎样的人生,但是我希望你尽量不要无故伤害别人,尤其是弱者” “我没有伤害他们,他们不是处子,他们也很喜欢!”蝮蛇从石凳上站起来,伪装得无害的眼神变回原先的阴暗,显然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海月说错了! “对,你让他们很舒服,但是我希望你能得到他们的同意”蝮蛇的眼神让海月无法直视,连声讨的气势也弱了许多,海月试图缓解她挑起的矛盾,语气不再那么激烈“不要用这种眼神威胁我,如果你真听不下去,我就不说了,你把吉祥的回信给我,可以吗” 蝮蛇撇过头“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他不是在南启吗?按时间算,应该有回信了” “你并不是一个多优秀的女人,他不一定非要跟着你吃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海月一阵不好的预感,可蝮蛇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一直到半夜海月都缠着蝮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海月猜测到一种可能,看她不信吉祥会背叛她 在过去的世界也许夫妻之间很容易出现这种状况,可是这里不应该… 理智不在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这件事蝮蛇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气她!海月最后只能得出这个答案,但是她心里留了个疙瘩 她已经确定自己无法几年甚至几十年为大理六公主服务,她必须离开这里,尽快找到吉祥,确认他的安全。这么想海月便开始行动,趁着蝮蛇不在她主动找到野狸,把完整的心经交给他,并且拿了一瓶香药给他 “我不确定,男子练这心经是什么反应,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海月把取出来的降龙剑放到桌上“剑也给你,那么…希望你能帮我打听到我相公的消息,我不想等太久” 野狸没想到海月会突然倒戈,而且还是把前两天绝对不给的降龙剑主动送出来,只是为了她那个没什么用的乡下相公…这样有情有义的女人野狸他…越来越喜欢了,他甚至能从空气中闻到海月温暖甜蜜的气息 “怎么样,你办得到的对不对?” “我办的到,下午给你消息,但是我有个条件”野狸把心经翻了两页放下“如果这本心经不适合我练,剑我会还给你,所以你就欠我一次” “嗯?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海月几乎一无所有,也不太担心野狸说什么要求 “除了降龙剑,你没什么值得谈条件的东西,不是吗”显然野狸也这么想,所以他没要物质上的东西“做我的外室,会给你银子的,怎么样”反而他付出呢… “咦…外室!?”海月以为自己幻听 野狸难得的露出可爱的表情“对,需要的时候,就陪我过夜,我不会亏待你的” 海月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才傻乎乎的问“为什么你每次都提些奇怪的要求,难道你从小没读过夫德?你不怕皇上和皇后发现后要你小命?要知道妃子找野女人的罪可是很大,刑罚是坐那种带棒子的…木驴到死的!!!”海月越说越激动,可野狸不为所动 “别的你给不了我,我的要求就是这个” “你…”你真的有点喜欢我?海月这种话问不出口,可她总有点心虚,这种要求根本是福利嘛!拒绝就显得很违心虚伪,可是答应又好像早就心怀不轨,色心暗藏一般 “你在犹豫什么,我不比你相公好吗”野狸说着还俏皮的扭了下小蛮腰,海月额头一滴汗淌了下来“如果…换个要求呢?我总觉得这…对你有点不公平,你…不觉得吗?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怎么办…我” 听到这话野狸脸色变得有些冷“这点你放心!我伺候她两年都没有怀孕” “所以…你也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闭嘴!你觉得我愿意怀上你这种平凡人的孩子吗,而且我讨厌小孩!”因为这个话题野狸心情变得非常不好,可偏偏海月是个不识趣的,傻愣愣的点头“这话你在墓室说过,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哼,希望下面一句话你是给我答案,再说一个字的废话,你就自己去找你相公”野狸露出邪恶的表情“你没什么朋友吧,背后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就算给你三年时间你也不一定知道你相公的下落,而他那时候说不定已经遇难了” “…你的情绪能别变这么快吗”海月刚说出口就见野狸把茶杯摔到地上,恶狠狠的“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滚出去,去找别人帮忙” 海月一咬牙“好!我答应你,行了吧!?”说实话她的自尊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伤害,而且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被野狸说得有点尴尬 在这种女尊男卑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存在,还被她遇到了,海月一个中午都在想这狗血的问题 下午在去御膳房的路上一个小太监塞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吉祥现在的情况,跟了芝王女在英谷!而且还有身孕了!这短短的一行字让海月头晕目眩,蝮蛇骗了她! 有那么一瞬间,海月很想跑过去质问,可她冷静下来,她必须把这件事问清楚,吉祥为什么会跟了芝王女而且还怀孕!那仙儿怎么办,她怎么办,这算不算重婚! 违不违法啊!海月简直快疯了,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么她被推荐的事情是怎么搞的 吉祥为了补偿她这个被抛弃的妻主,特意补偿的福利!? 还是芝王女那家伙擅作主张,可怜可怜她这个被抛弃的女人!?反正海月脑子里的想法绕成一团,没有一个是好的 因为早上野狸才说过,她一无所有,没有朋友,没有关系,没有本事,没银子,甚至快要没有相公了!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吊丝!? 她很努力了啊! 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停止过往前跑,打工、摆地摊、开铺子、学武功、做奸细…她还能怎么办,可显然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比不上一个尊贵的身份 吉祥是不是嫌弃她了?海月越想越自卑,不知不觉就哭得眼泪鼻涕一脸,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脆弱,心脏疼的厉害。毫无价值的被背叛,被抛弃,这样的想法让海月体验到了――无力! “你能不能别哭了?”古琴声音提高了些,威怒不言而喻,面对一个哭得凄惨的女人,他有点受到惊吓,甚至开始怀疑海月未来的作用 “皇后殿下让你别哭了…”一边的小太监低声提醒,可海月这会压根不怕死,她只想空下一段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皇后…殿下,皇后殿下…” “我已经准你假!”无法理,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因为请不到假而不顾礼仪的坐到地上大哭,跟个孩子一样,嘴巴咧的大大的,眼泪鼻涕糊在脸上都分不开了,让人惊悚 “谢皇后”海月抽抽涕涕的谢了恩 古琴身边的小鱼太监早就看得目瞪口呆,说实话海月没被关大牢,他表示很惊讶“快走吧,皇后殿下还要用晚膳呢” “啊…”海月哭够了,找回一些理智,用衣袖擦干眼泪重新跪了下去“奴才有罪,晚膳糕点还未准备” “退下吧”古琴用帕子轻拭额头的薄汗,从小接受严格教育的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这么敢在他面前这么失态,想治罪,可海月那伤心的表情像被全世界抛弃一般,古琴本身就不是一个冷心的人,只是常年的皇室教育让他习惯了冷淡而已 反而,生出一种羡慕,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这样哭泣,他的尊严和地位绝对不允许 “谢皇后”海月晕乎乎的告退,小鱼公公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给古琴换了杯温茶“主子息怒,奴才一定会去教育教育这个没规矩的” “算了”古琴轻摇头“去查查出了什么事,她对我还有很重要的用处,我不希望一个月的培养白费” “是…” 转折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回到院子发现野狸跟蝮蛇正站在院子中间相视而立,气氛很不融洽,想绕过两人却被野狸拦住“我是来还剑的,记得你的承诺” “我最近没时间” “给你时间,处理好你的事情我会找你”野狸说完离开院子,海月叹了口气,野狸转身的模样很性感潇洒,一时觉得很累,想随这样的美男而去,什么都不想只凭着感官去享受欢愉 “你现在的实力做任何事情,都无济于事”蝮蛇打断海月一瞬间自我逃避的想法“皇后跟芝王女不合,他有意培养你” 海月恍然“难怪,想想他也不可能看中我的色相,不过我的糕点确实让他满意对不对” “你很幸运,希望你能冷静处理这件事” “我肚子有点饿了”海月不想跟蝮蛇探讨这件事,她怕这家伙又说出些光面堂皇的话来动摇她的决定“这次我不怪你骗我,毕竟你还是透露了消息给我,否则我不知道是不是吉祥肚子里的野孩子会走路了我才知道事情真相,但是你那位主子和我的交易解除!” “这不怪主子,主子派人去接过,他拒绝离开” “停!我会把那些人路费报销给你主子,但是我们之后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想用我副手的身份待在宫里也必须付出回报,明白?”海月红肿着一双眼狠瞪蝮蛇,样子有些狰狞“事到如今你主子这个靠山实在给不了我安全感,她可以找我帮她办事,但是接不接受,开什么条件都由我说了算,我现在是自由的,你就这么跟她说” “我会的,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那么我不会再保护你” “我也不能一直让你保护我…等等,你别忙走,告诉我你一切能告诉我的事情,以后也是!作为交换你可以一直用我副手的身份待在宫里”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但是有些出乎意料,皇后古琴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进宫作为皇后候选人进行培养,先帝赏识他的才华和忠诚,所以给了他三分之一的兵权,而芝王女也有三分之一兵权,两人旗鼓相当 当今皇帝无能,虽然和善却治国无方,朝臣各有党羽,其中很大一部分为芝王女做事,她是最有可能篡位的人,皇后为了保住皇帝的位置,想除掉这个人 海月一叹“国都快没了,居然还内斗,而且…他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只要捧上位就能帮他除掉芝王女?” “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句话你用的可真是…”海月能猜到,皇后是因为小侯将军这么个人才知道她的存在的,可是这也太随便了,抓个人就当人才培养,况且…“如果吉祥是自愿的,我不会阻拦,更不会想杀芝王女,要算起账我更讨厌古今!总有一天我也要夺走她重要的东西” 而…事实情况是海月想见一次芝王女很难,花了半月路程感到英谷可是芝王女一行人已经离开去了通城,海月又费了五天到通城,可之王女一行人又已经去了丹阳城,二十天的车马劳顿海月早就累得骑马也能睡着 身体更是消受下去,只是靠马和过时的消息海月根本无法追到人,在一个月后她不得不先回皇都,因为大理又出大事了 大理皇帝病危,大理军全部后撤,不再有征战的趋势,六公主也赶回大理皇都,楚云国却蠢蠢欲动,想要一举夺回失地,回去的路上海月遇到很多南下的军队,要不是她有宫里的令牌,这会早就被抓去当大兵了 回到皇城海月还未进宫就被人拦了下来,说是皇后急招,见公公是个熟练满身风尘的海月也来不及多想钻进马车一番洗漱,等马车停下来才发现不是进了宫,而是来到一处宅院门前,上面挂着‘桂府’牌匾 “这是…” “请进,宫里人多口杂,不方便” 海月点点头跟了进去,院子打理得很繁复,五月里鲜花盛开的时节,一般人家都会偏爱种某一种花色的花,看起来雅致也清爽,可这里颜色鲜艳,簇拥而长,看得海月眼花缭乱,很难想象皇后那种人会把院子弄成这样 而且设计园子的人肯定很偏爱藤蔓植物,横横竖竖的木栏上全是色彩斑斓的藤蔓植物,海月很担心走在下面会有虫子掉下来,皇后是个严肃简单的男人,不可能把自己的地方弄成这样,跟幅油画似的,这里… 心中刚升起疑惑,便看到在池塘小舟上喝酒的野狸,海月额头一动,快步走过去,恶狠狠的跳上小舟,小舟就跟一片树叶一样晃荡起来,野狸被酒洒了一身,海月心情好的笑了起来“你作为妃子还真是悠闲的过分,不需要去邀宠吗,后宫美男可是多不甚数” “你觉得我这样有谁能比得过?”野狸斜靠到船沿,一双媚眼睨着海月,没有画红的唇粉嫩嫩的轻咬在一起,看起来美味异常,今天一改往日风格,野狸一身粉纱裙,素颜散发,他的头发本来就长,这会铺了一地,还有几缕飘在了湖面上 “我很想你,一去就这么久” 好似就别情人间的言语让海月胃一阵闹腾,看到矮几上有糕点,海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轻叹“我喜欢真实点的男人,你是很美,可能不能别这样,我实在适应不了”毕竟我不是你这个世界出生的啊,对这种极致魅惑第一反应永远是惊诧 “不过没想到,你喜欢的风格是这样…”海月指指周围“比夏日里的太阳还要热烈” 野狸轻笑为海月酌上一杯酒“所以你喜欢蝮蛇那样的?” “…别,蝮蛇性格也糟糕的不行,对了,皇宫里的情况怎么样,听说那女人要去前线?皇后怎么舍得的,他可就这么一个妹妹,要是死了他不伤心?” “不怎么样”野狸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就不问问我找你来做什么” 海月翻了个白眼“还能做什么,不过要等我吃饱,不然我经不起你折腾” 这次野狸笑得颇为欢快“明明是你折腾我” 海月虽然累的很,可也没拒绝野狸,没想到的是野狸真的很野,嫌弃她身上有汗味,便把光着身子的她推到河里,折腾了好一会才进入正题,小舟随着两人晃悠了一下午,还没停下来海月就睡死过去 什么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天亮 北上求兵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一早回到皇宫就被召见,海月注意到皇后的面色憔悴了不少,在海月看来皇后并不是个好战的男人,为皇上这决定肯定操劳不少吧,说不定天天失眠、内分泌失调呢,海月一肚子坏水,面上老实巴交的不敢多说什么 “本宫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是” 古琴注视着海月,是一种审视的眼神,显然他并不太相信海月的能力“我需要你作为副官去疆雪国,争取更多的兵力” “嗯!!”海月惊呼一声“可我只是个厨师…突然去当出国使者,这…不太合适吧”更何况我与小侯将军有些过节,皇后就这么放心自己?后面半句海月没说出来,现在他们不需要摊牌 “你只是副官,正使官是杜鹤杜大人”海月还想说什么,古琴继续道“难道你想做一辈子的厨子?” “不…”当然不想,如果想当一辈子厨子她还勤奋练功做什么,更何况当厨子只能做糕点其他什么都做不了,海月答应下来,小鱼公公把人送出去,到了院外突然拱手笑道“恭喜海大人” 海月连忙笑着摆手“不不,多谢小鱼公公平日里照拂才有海月今日” “哪里哪里,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都是海大人自己本事” 她什么时候展露当官本事了?海月尴尬笑笑“哈哈,小鱼公公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哦…对了,前几日出行买了新鲜玩意还请小鱼公公笑纳”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瓷瓶胭脂,瓷薄画亮,里面的胭脂更是香气清雅 小鱼公公深吸一口“哟,这这…这色,这味…要是没看错是红霞城的胭脂吧,还是明艳阁出来的,难得难得,难得海大人还惦记着我啊”小鱼公公颇为识货,拿着东西笑得满脸开花,海月倒是有些心虚,其实她什么礼物也没准备,这胭脂是她路过花重金买了想哄吉祥回心转意的,结果连人也没看到,小鱼公公收了东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不知海大人可知这杜大人身份” 海月疑惑的摇摇头 “听说海大人与芝王女有些过节,这…杜大人正是这芝王夫的亲姐姐,还望海大人小心着点” 海月噎了一下,瞬间后悔把这昂贵的胭脂给这老滑头,还不如哄哄野狸去呢“多谢小鱼公公关心” “不谢不谢,大家都不容易互相帮一下应该的”小鱼公公话锋一转“不知海大人还愿不愿意为皇后殿下做最后几日糕点,呵呵,海大人的手艺实在是让人念念不忘的美味” “呵呵,当然,当然”海月现在恨不得把胭脂抢回来 回到院子喝了口茶就接到任命的圣旨,并被提拔到四品文官 海月捧着圣旨一番感叹“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四品官了,居然还让我下厨,这绝对是侮辱…”随即转头对蝮蛇说“这次你要跟我去吗,我可以去跟皇后提议让你做个带刀侍卫什么的” 蝮蛇略微不屑,从怀里掏出一个明黄的布卷扔给海月,海月打开一看,也是一道任命旨,上面是蝮蛇的假名,五品带刀侍卫,并且还是半个月前的事情,海月冷哼一声把东西扔了回去“看来这皇后才智不过如此,看人这么不准,居然让你当这么危险的职位,你老实说说…你做了什么?喂…不会夜闯他的寝宫展现了下床上功夫吧?” “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虽然我希望战火不起,可这事我没做成皇后以后肯定会把我扔角落里连一眼都不会看”海月略皱眉头“而且我能感觉到这次只是考验,我还会派上大用场的” 见蝮蛇沉默,海月扯着嘴角一笑“怎么,大理怕了?六…你主子让你暗中捣乱?” “你想的太简单了” 海月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现在我实在觉得权利是个不错的东西,虽然我更想去强大的大理谋得一官半职,但…我只是个奸细不是吗?” “所以你准备帮楚云办事?” “也不算”海月想了想说“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管皇后是出于什么原因看中我,总是一个机会” “嗯”蝮蛇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大家互不干涉” 楚云这没什么大用的皇帝看来是信心满满,到处贴告示征兵,弄得整个皇城欢欣鼓舞,好似已经打了胜仗一样。三日后海月就跟着杜鹤北上去了疆雪国,其实三个月前疆雪的驻守兵一度南下帮楚云抵制大理,可惜大理隔着一道长河犹豫不决,疆雪空等了好几个月后只得回去,浪费不少军粮 这么一走就是十来天,沿途遇到不少麻烦,多吃多动,海月身体着实结实了不少 “笃笃吁停…杜大人”海月拉着缰绳停下马,叫了声远处休息的杜鹤,说起来杜鹤倒是个很好相处的中年女人,四十几岁保养的很好,额头平整,眼神清明,是一副清廉之相 海月不太清楚这人知不知道自己那档子事,但是身为上司,人还挺不错 “怎么样” 跳下马,海月找了个地方坐下,蝮蛇立马给她端来一杯热茶,虽然是五月可这越往北走气温就寒凉,每日赶路,喝杯热茶是最舒服的事情“已经看过了,前边的路还算通畅,只需清理一些碎石就可以过去,属下已经派人过去,大概半个时辰就能起程” “嗯”杜鹤点点头,略露赏识的看着海月“海大人倒是做事细心勤奋,日后一定前途无量” “呵呵,杜大人说笑”海月虽这么说,但也没太过谦虚,她知道官场就是比的一个气势和官级,太过谦卑可不好混 队伍修整了一会,便又继续前行,晚上在驿站休息,吃完晚饭几个说得上话的人聚集到一起议事,杜鹤看着地图先开了口“再过前面万里我们就该到黑冰城了,听说最近那里有些乱,大多数没有离开的疆雪士兵在城里胡作非为,进城后不要忘记嘱咐大家一声,惹了事严惩不贷,我们是来办事的” 众人应了一声,杜鹤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疆雪国的态度不明,我们需要再派一个人先行打探一下消息,有什么事情也好提起做好准备”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只有海月强撑没动 去求人家帮人当然是丢人的事情,更何况皇帝不行,撑不起面子啊 杜鹤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海月身上“海大人可是愿意前往?” 海月猛的站起,双手拱道“全凭杜大人吩咐” ***** 各种求(*__*)…… 再遇苍子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她们是不是故意的?”到了黑冰城海月和蝮蛇并没有和大部队一起停留,而是独自跨过防线来到疆雪国的皇都,这里是个美丽并且充满童话色彩的城市,很难想象,一个寒冷的国家,居然可以这么繁荣并充满生机 “你说什么”蝮蛇没跟上海月跳跃的思维,更何况这快速滑动的雪橇让她张嘴就能吃到不少雪,她不愿意这个时候说话 可海月此刻的心情愉快的不行,这种滑行的速度让她多少与之前的世界有了点融合感,见蝮蛇没听明白,便提高声音跟着没自制力的初中生一样大吼道“脑子转的真慢!我说杜大人一伙,琢磨着总觉得她们有意把我们两赶出来,你说就凭我们两小人物怎么也不会侦查到疆雪皇宫里的事情吧,更何况也没有给我银子贿赂谁” “地方是到了,可我现在两眼一抹黑啊”海月说完直觉得牙齿冻的疼,不免抱怨“怎么把皇都弄这么冷地方,一眼望过去全是冰块,这地方…就是送大理,大理也不会要吧?” 蝮蛇看了海月一眼没有搭话,海月也没在意,欣赏一座座小冰山从眼前滑过,没有骑马的颠簸感真是好的没话说,更何况现在她们身下是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海面,在海里游泳海月试过,可在海面上走路可是头一回 拉雪橇的十来条毛皮丰厚的雪橇狗踏着同样的步伐,赶雪橇的女子掌控方向,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 这感觉很亲近,海月不厌其烦的四处张望时不时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梅子放到嘴里,完全就一旅客形象,蝮蛇坐在一旁一动不动,没戴帽子也没围围巾穿的衣服更比海月单薄了不少,风把她的头发吹得狂飞乱舞一刻也没停下,苍白的脸更苍白了 等雪橇滑过海岸线,她们远远的看到一座色彩洋溢的城市,主色调为绿色 “终于到了…”海月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胳膊腿从雪橇上跳下来,给了赶雪橇的老板半个碎银子,便跟蝮蛇进了城,城市的道路都是用疆雪盛产的白石砌成,平坦宽阔,可能因为是傍晚街上的人并不是太多 “这里你有没有熟人”海月看着三家差不多的客栈犹豫不决,转头问蝮蛇,蝮蛇冷着脸“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寒冷的地方” “哦…咦?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海月这才注意到蝮蛇两颊泛红,嘴唇泛紫色“是不是冻坏了?叫你多穿点衣服的…刚刚老板不是说了这几天天气回寒吗,你武功再高也不是腊肉啊…”海月忍不住啰嗦,引来蝮蛇不满的眼神 海月轻哼一声“啰嗦你两句就这么看我,以后你孩子可怎么办,被你教育出来还不成个小阴暗?” “闭嘴!” “…要不是打不过你,肯定给你一巴掌”跟这种人出来旅行绝对是自找不快,海月放下再逛逛的念头,跳过叫冰窟的客栈,选了旁边那家叫暖炉的,大门垂着厚厚的布帘子,海月一撩开帘子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大堂里零散的坐了几个吃饭听书的,见有客人小二笑迎过来 “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吃饭” 见大堂有说书海月乐呵呵的找了个离说书台子比较近的位置坐下“先吃饭再住店,一号房一间加床被子” 把行李交给小二,又点了些饭菜海月舒舒服服的喝着白开水开始听书,倒也不是太有趣的段子,鬼怪神离唬人的东西,对面蝮蛇喝着刚热的酒,那酒好似挺烈,隔着桌子都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海月见蝮蛇一杯接一杯的喝,嘴角扯了扯,都替她胃疼 “咳咳” “闭嘴!” “…喂,我也是为我自己着想,没吃午饭空肚子赶半天路,坐下来就喝这么烈的酒会死人的,不死也就算了,到时候你生病了我还得照顾你,你看…你脸红得不正常了都”海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递给蝮蛇,这小相公般的动作引来周围许多人目光 “收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状况…”刚说完这句,蝮蛇眼神就完全冷了下来,海月只好把镜子收起来“…好吧,反正这镜子效果一般,而且我没有义务把你当女儿照顾” 蝮蛇很讨厌海月像个男人一样注重自己容貌,海月并不知道这一点 吃完东西两人很早就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海月睁开眼睛看到蝮蛇还蜷缩在椅子拼起来的床上熟睡,还以为时间还早,就又闭眼睡了会,再睁眼看到蝮蛇还…在睡,疑惑自己是不是失眠… 海月真的是太相信蝮蛇这个生物闹钟了…于是想起来喝杯水继续睡,却听到楼下许多交谈的声音,打开窗户一看,路上已经人来人往,早市开很久了 “喂?蝮蛇…”海月一阵不好的预感,走过去一看,蝮蛇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居然有点迷茫?卸了易容的脸颊红彤彤的,嘴唇却惨白得可以“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 “我…只是有点热” 海月扶额,这家伙真的生病了“…你睡床上去吧,我去给你请大夫” “不需要”蝮蛇强撑起身,海月无语,但是也知道多说没用,洗漱好下楼去点了些粥上来,吃好早饭海月不想看蝮蛇那副快死的模样,借口勘查地形出去,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瞧见一个认识的人 此人正是山苍子,而且还是一身女装,海月立马追了上去,可人家身高腿长走的特快,一会就不见了踪影,海月在巷子里转悠了一会,只得放弃 难道那匹被劫的大麻运到疆雪了?海月越想越没心情逛,找了家富丽堂皇的酒楼坐着听小曲,也顺道听听周围人议论的八卦 隔壁桌的声音不大,可海月听的清楚,不知谁先开口“听说楚云要来向白玉皇子求婚” “撒们日求婚咯,这是联姻,楚云被大理那些南蛮子啃了一半地去,这会怕的不行呢” 联姻?海月郁闷,这事她怎么没听说过 “白玉皇子是我们疆雪最美的人,怎么能嫁到快灭的国家去,我看这事多半不成” “谁知道呢,听说大理皇帝死了,朝堂里乱的很,楚云只要硬气点,还怕抢不回失地?说不定还能把大理给灭了” 有人突然嘲笑道“就凭那几个将军?听说主将是皇后的妹妹,没什么本事的大胸女” “要我说唇亡齿寒,白玉皇子说不定真会嫁过去,到时候楚云也可以合并给我们疆雪,算当了嫁妆嘛”说完几个人哄堂大笑 一边海月听得额头直抽,大理皇帝是生病了,可没死啊。楚云皇帝是没用,可对自己的东西很执着,拿楚云当嫁妆,真要了她的命了。传言果然有巨大偏差,得过滤过滤才行。正想着余光瞟到三楼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不就是跟丢了的山苍子? 海月急急寻了一圈,山苍子正笑颜和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一道下楼,也不多考虑海月直接迎了过去“苍子!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山苍子略微惊讶“海东家,真巧” 意外得子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这位是?”身着枣红色长袍的女子打量着海月,笑问山苍子 不等山苍子回到,海月咧嘴一笑拱手道“在下海月做些丝绸头饰生意,在楚云与苍子有过生意来往” “呵呵,在下呼赫驰,这位是元含,这位是张守庆,这位…”一一介绍过后,呼赫哧笑说“既然这么巧不如一同去聚聚,这儿走道的地方可不适合聊天啊” 山苍子瞄了海月一眼,笑问“不知海东家可有时间” “当然,当然,遇到众位就是没时间海某也要挤出时间来”这话撂下,海月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她眼尖的瞄到这些人穿戴都是上了档次的,定是这疆雪城混得不错的人物,认识一两个定没坏处 众人聚在一家叫温香楼的妓(和谐)院里吃喝到深夜,海月喝得头晕眼花,却也难得的高兴,虽说在座的都比她有钱,可各个性情豪爽,喝了两杯便以姐妹相称,每人拥个小美男,谈钱、谈男人…酒桌气氛异常热烈融洽 山苍子倒是感谢海月的出现,否则让他应付,可弄不出这气氛 喝高了众人也就留宿温香楼,海月早打发了人去跟蝮蛇支应一声,散了酒席便寻了个房间呼呼大睡过去,早上几人又聚在一起吃了早点才各自回家,点了熏香的房间内只剩下海月和山苍子 海月皱着眉喝粥,山苍子颇为不解“东西不好吃?” “不是”海月看了眼屋子中间的香炉“这味道倒胃口,能不能叫人拿出去” 山苍子愣了下叫人把香炉灭了,又开了窗透气,这会海月也吃饱,正拿出随身的小铜镜照牙缝,不忘问对面的山苍子“老木找到了吗?” “没有,但是银子都已经追回”山苍子当然不会告诉海月,老木是被他们灭了口 “这样就好”海月松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华公子到底为谁办事,可卖大麻这种缺德买卖还是不要做的好,当然…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在说教,我只是温和的建议一下…” 山苍子笑笑“海姑娘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海月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山苍子这人她知道,不是什么虚张声势的人,这么说肯定是自己惹上了不知道的麻烦“…怎么,我…最近有做什么遭人记恨的事情?”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山苍子指了指南方“海姑娘在那边留了点麻烦,可能比较难处理” 海月琢磨了半天,摇摇头“…我不懂” “事实情况我不清楚,所以直说有些冒犯,说起来海姑娘可有招惹过册家公子” 山苍子这么一问,海月脸就白了“怎…怎么,那个册将军知道我占她儿子便宜?不会吧…都这么久了” “果真有此事?” “…我”海月一时觉得自己色相毕露,不敢直视山苍子视线“我说是意外,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没担当,很虚伪?” “这并与我无关” “也是…”海月叹气道“确有此事,可是惹怒了册将军?” 山苍子点点头“如此,我家公子希望先问问姑娘,可知道册公子与六公主的关系” 海月也顾不得吐槽华松萝故弄玄虚,直言“不知” “册公子当年是作为细作与姓古的相遇” “等等,你是说古今?” “不,是古今的母亲” “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六公主安排的?” “是的,而且笔儿也不是古家血脉,而是姓武,是六公主的孩子,这次回国册公子本是该进六公主府的,可不知为何册公子一直拒绝,就在前不久传出册公子有了身孕的消息” 海月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干笑一声“你不会说那孩子是我的吧?我们至少有五个月没见面了” “那就应该没错,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可以告诉你,册将军很生气,已经让十香北上寻你” 听了这话海月吓得腿发软,随即想起册将军一行人杀山贼的场面,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愣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怎么会这样,如果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负责,只是册将军是怎么想的,她…不会咔嚓直接要了我的命吧?” “这我家公子倒没说”山苍子给海月倒满茶,继续道“如果海姑娘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让我家公子去查” 海月哪敢招惹那奸商“那孩子呢?册将军可有逼迫册年打掉孩子” 山苍子摇摇头“册公子执意生下孩子,否则也不会隐瞒这么长时间” “那就好”海月站起身披上大氅,说了自己住的客栈便告辞离开,刚跨进客栈店小二就急急忙忙迎了上来,说是房间里的蝮蛇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没叫吃的,也没要洗漱的水,正担心呢 海月不以为然,以为蝮蛇爬窗出去办事了,可回到房间就看到人蜷缩在床上昏睡着,额头烧得烫手,这么下去烧成傻子海月都信,麻烦店小二去找了大夫,熬药,熬粥,等伺候完人已经是大中午 蝮蛇病着,牵制了海月诸多计划,心想 杜鹤一行人需七日后才抵达,也不急着打探消息,便用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功和照顾蝮蛇。只是十香这颗定时炸弹总搁在她心里,紧张、害怕都有,不可否认的是也含着淡淡的喜悦,怎么说她又有了一个孩子,不是吗? 这样也能名正言顺的对册年负责,只要…册年同意,册将军允许 蝮蛇的病三天后才有了好转,五天病愈,海月一改保姆形象,拖着蝮蛇到处走,希望能在杜鹤到之前弄点有用的消息,最后通过呼赫驰结识了朝中不少大臣,海月把人脉积攒了下接着就等着杜鹤到来送礼 可惜事情并没那么顺利,疆雪皇帝倒是召见了她们,却没有表示要出兵攻打大理,晚上宴会杜鹤提出了联姻,希望能迎娶疆雪的白玉皇子,海月心中腹诽,果然是排斥她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要去酒楼听 疆雪皇帝婉拒,本来一行人该死心了,可第三天出了不得了的事情,杜鹤强辱了白玉皇子,白玉皇子不堪其辱,上吊自杀! 这事海月是一众人被抓进牢里才知道,惊诧之余立马怀疑蝮蛇和山苍子,总觉得是其中一人捣的鬼,杜鹤一夜被提审三次,打得遍体鳞伤,简直是天降横祸 逃跑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疆雪帝震怒中,下旨斩了楚云来使,只留一个打残了送回去 牢房里蝮蛇岿然不动,一副准备等死的模样,海月没法子,只得用银子买通狱卒,弄了一个死人来代替,蝮蛇直接无视,其他人她也管不来,虽然这事肯定不是杜鹤所为,可她们免不了一死,你说查清真凶还杜鹤清白? 疆雪皇帝不是傻子,但是事情发生,就必须有个交代,想怎么交代是皇帝的事情。从此看来,疆雪是不愿再与楚云为同盟国,甚至有了吞并楚云的心思,只是…这样不会太过急切? 海月一声哀叹,挤在人群中远远的看到囚车从拐弯处行了出来,身边的人一阵热烈的叫骂,扔着碎石,不时打到对面街道上的人,一场热闹的混战…跟演喜剧似的 可惜海月没心情欣赏这些人傻到可爱的行为,因为她要劫囚! 这么做只能增加两国的矛盾,但海月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使团被杀光留下一个废人,那么她以后就是黑户,不能再在楚云当官,不能从芝王女那儿抢回吉祥了,她必须把这些无辜受累的同僚全部救回去,额…至少要把杜鹤的全尸弄回去,她看起来没几口气了… “这么多人,我们就两个,救不过来吧?” 蝮蛇没有回答,蒙上面,抽刀飞身而去,随即人群中又跃出十几个蒙面人,引来一阵阵恐慌的叫喊声。海月一叹,感情还找了帮手,想想也是…楚云和疆雪的关系越糟,大理子民的她越乐意,不是吗 事已至此,已经是糟糕的不能再糟。杜鹤的身体果然没有支持到回国,海月数了数来的时候三十六人,回去只有十三个人 这人海月很沮丧,每日都活在纠结中,说实话她不想回楚云了,因为回去将要面对的是非常艰难的场面,倒不是她害怕,只是她经历过这件事后,意识到楚云太过劣势,她努力爬上去得到的东西在不久将来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她应该去大理,然后参军北上灭了楚云,那样就不存在芝王女这样身份的人,可是她不知道那样会不会毁了吉祥的幸福,即使没有毁了海月的幸福,这条路也非常难走 “你在想什么” 蝮蛇突然出声吓了海月一跳“你还没睡?” “你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 “呵呵,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 蝮蛇一向不搭理海月这些矫情的话,这次也不例外“如果是册公子的事情,主子并没有太过愤怒,只要你们是两情相悦” “…我还以为她会让你把我揪回去大刑伺候” “嗯,你是不是跟一个叫山苍子的接触,我发现你卖给楚云朝廷的药,现在在他手里”蝮蛇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海月咯噔一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边喝边吃起点心,琢磨了下蝮蛇的意思,承认道“我们在战前认识,我的银梦庄就是他家公子给的银子开的,算是合伙过一段时间,你认识?”华松萝与大理的关系一直让海月好奇,能通过蝮蛇知道些什么倒也不错 蝮蛇并没有再对此话题进行讨论,而是起身坐到海月旁边一起吃起糕点来,海月无语的瞄了蝮蛇两眼“什么时候教我轻功,拳术和掌法我都已经练得纯熟” “随时” “好啊!就现在” “……” 外面漆黑一片,好在没疆雪寒冷 在长达大半年的奔波后海月越来越缺乏安全感,早点学会轻功才是硬道理,只要有武功以后底气也足,这么想着海月跟打了鸡血一般,回程的九天,每天晚上通宵练,白天躲马车睡觉 也不知道是海月悟性好,还是大半年勤练的太阴心经起了作用,她能明显的感知到身体在运功的时候越来越轻,不稳的步伐也渐渐稳当,虽然还不能飞檐走壁,但是以后跨栏这种体育运动拦不住她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艰辛路程,回到皇都海月第一个见到的人还是野狸,被封官的同时海月也得到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府邸,但是野狸为她准备了一处住处,就是原先见面的‘桂府’ 澡房内雾气缭绕,海月正舒服的泡澡,半夜进城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急急忙忙进宫。野狸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一样准备好干净的睡袍后又亲自用皂角给海月清洗只到肩的头发,没想到野狸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海月略微惊讶,却什么都没说 “头发怎么了” “嗯…麻烦,剪掉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听了这话海月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死?” 野狸轻笑“不是,我以为你会逃跑” “…我想过” “真的?” “真的”海月认真的点点头“楚云不成气候,可我男人和孩子会出现在这里,即使他变了心我至少得把孩子抢过来” “哦~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回来的呢”野狸说着赌气般把皂角丢进澡盆里,溅起水花湿了海月一脸,海月干笑两声“我可以当你这是表白吗,你…喜欢我?” “你觉得呢” 海月有点得意,斜靠到澡盆边,看着全身只着一层薄纱的男子,笑道“如果喜欢,就明明白白的告白啊,我也许会接受你。不过我可不喜欢在外面乱来的男人,得了暗病算谁的,嗯?嘿嘿,如果你能改掉你这沾花惹草的习惯到时候再说” 野狸知道海月这是推托,也没在意,反正他没想过要跟谁一辈子,不过心情还是有些不爽,叫海月快些,自己回了房间,发现蝮蛇正在那儿等他 蝮蛇无视野狸的穿着,直言来意“我不管你要对她做什么,但是我欠她一个人情” “哦?之前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你想怎么样,把人从我这里救走?” “不。你可以弄死她,但是我会为她报仇”原先蝮蛇是坚决不会顾及任务以外的人的,但是这次海月照顾生病的她,让她无法再这么无视下去,野狸跟她一样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人,她不相信这种人会有爱 “你这么关心朋友的?”对于蝮蛇的警告野狸只觉得好笑,想说几句讽刺一下,却听到澡房门开启的声音不耐烦的挥手“话说完就赶紧消失,看到你我浑身不舒服” 蝮蛇冷眼盯着野狸,并没有离开,海月开门进来看到蝮蛇也在吓了一跳,又看看野狸还是那副‘不得体’的穿着,皱了皱眉“如果你们两个要来我就到隔壁睡,我可不想三个人一起睡” 这话一说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野狸侧着脸看不出表情,但是蝮蛇露出鄙夷的神色“也许他喜欢” 海月正不爽,没注意到这气氛,以为野狸真的想三个人睡…把门一摔,骂了句神经病 等隔壁传来关门声,野狸才转头阴测测的看了一眼被海月摔上的门“这女人有时候真让人生气” 这点蝮蛇还是赞同的,看着野狸漂亮的身体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 海月有点生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觉得野狸找了她这么一个情人,至少该节制一点吧,在宫里伺候皇帝,出来还要和她…他就不嫌累吗,再说蝮蛇跟她算是朋友了,她们再搞在一起,算哪门子事 说出秘密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第二天早晨海月被连降三级,成了七品芝麻小官,因为当初做官是靠皇后关系,大起大落的官运成了朝中人的笑柄,海月咬牙忍了,哪知道下朝时皇帝又没心没肺的来了句‘朕看你还是继续当厨子的好,如果想要官位,也可以赐个六品御厨’ 气得海月毅然辞官,怎么说疆雪国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拼死劫囚,救了十几人理应嘉奖,没想到等来的是降职,最后还要被侮辱一下。海月的肝火快把自己烧着了 皇帝也不是个好惹的,见海月不给面子,直接给了个挑起战事的罪名扔进牢房,挑起战事!这罪名可不小啊…所以海月被关进最高级别的大理寺牢房,这里一般关重刑犯或者身份高的人,牢房整洁宽敞,床板上垫的是棉被而不是稻草 “进去吧,倒霉蛋”狱卒幸灾乐祸的把海月推进牢房,当狱卒十三年不是没见过冤枉的,可没见过海月这种找死的“一日三餐都会送过来,没事不要嚷嚷,这里可是高级地方” “官姐慢着”海月叫住狱卒,从靴子里掏出一片金叶子悄悄递了过去“还望姐姐多多照顾” “咦”瞄到东西狱卒眼睛一亮,快速的把东西收进怀里,看海月的眼神和善了不少“你倒是这里最没架子的一个,还挺识趣,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拜托姐姐,如果有人来看我,就让她进来,我会让她准备更多金子给姐姐的” “这事可以,等会我让人多拿一床被子来” “海月就多谢了” 送走狱卒海月在床上坐下,牢里她也混过,知道姿态低一点,给点好处,日子也不是很难过,只是上次是跟蝮蛇在一起所以心里有底,这次就她一个人,她已经扬言与六公主的交易取消,不知道蝮蛇还会不会管她 牢房里寂静无声,空气也比外面寒凉许多,海月越想越后悔自己的冲动,大不了真的回去做厨子,至少还是个六品不是吗!?可…如果真回去做厨子,她…还有什么颜面去找攀上高枝的吉祥,脸都丢死了… 期待着有人探望的日子过得特别慢,半个月海月又送出去两片金叶子要来了几本书,虽然她表面镇定得很,其实心里早就忐忑不安,她感觉不会有人在乎她是死是活了,等金叶子用完她就可以老死在这里,或者被砍头 等等…她还可以勤练功夫,自己逃出去… 这种想法支撑着海月,等一个月时间过去,海月淡然的生活着,心底却经历了一个小绝望过后迅速振作起来,熟络的跟狱卒攀交情,得知她这个案子早就被压箱底,皇帝也没有再过问,这天跟狱卒聊过后,对面的牢房突然响起一阵叮叮啷啷的动静,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走到门边朝海月淡淡的笑了笑 海月惊恐的睁大眼,她住这儿一个月都不知道对面有人“你…你才来的?” “不是” 女人声音略微嘶哑,海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脚上还上着镣铐,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呵呵,没看到过你,你都不吃饭吗?” “我的房间那边也有一个门,她们从那里递食物”女子好像也有跟海月交谈的意思,靠着门席地而坐,海月见了也盘腿坐下,欣然自我介绍“这样啊,那你的房间肯定比我的大很多,对了,我叫海月” “楚胤” 姓楚,而且名字好像听过…海月想了一会,突然想到当今皇帝有个婶婶,好像就叫楚胤,先帝驾崩前因谋反被抓,原来在这儿…海月突然升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情绪,感叹道“你还活着啊” 楚胤愣了下,随即笑开“还活着” 海月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抱歉,我没冒犯你的意思,只是突然感慨人生无常” “无碍,近日听海姑娘说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有意过来结识,不知道有没有冒犯” “冒犯我的确实是个姓楚的,但不是你”海月随即又抱怨了一会,楚胤是个相当好的听众,经过磨难后也没了皇家的傲气,加上她知识渊博,经常给海月讲的一些江湖事说些见解,海月喜欢的紧,不知不觉就又过了一个月,两人已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海月经常塞些银子给狱卒让两人同一房间喝几杯小酒,这日两人又聚在一起,海月多喝了两杯,心口就觉得堵得慌,低头瞧见自己一身囚衣,眼泪流了出来“胤姐,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自以为交了朋友,被男人喜欢,可…下狱两个月整整六十天,都没个人来看我一眼” 楚胤并没有出言安慰,她也经历过众叛亲离知道海月是要发泄一番,果然又听海月咬着牙骂了一通,最后拉着边哭边说“我相公本来没银子打扮,我辛辛苦苦赚银子让他吃好喝好,把他养的白白嫩嫩,结果他去攀高枝,我们还有个孩子呢!”海月指指胸口“自从知道他跟了别的女人,我就没真正开心过,我当初都不嫌弃他,他凭什么啊!” “现在好了,我蹲大牢,他倒暖帐逍遥快活,胤姐你说说这个世界好人能当吗!?早知道我就该娶个七房八房,这样少一个我也没必要找来找去,不是?” “我去他娘的朋友,死了都没人埋!我在这个世界是一无所有”说到这里海月抱住楚胤,感觉到楚胤暖暖的身子让她空虚的心好受了很多,也就不肯撒手了 “醉了就回去休息吧”楚胤轻轻一叹,其实她也只比海月大了三岁,就因为她的年纪和才能才被送到这里来的,不过她没怨恨过,毕竟她那个已经去世的姐姐没有杀了她,不是吗?牢房里安逸的生活她也已经适应 “不回去”海月抱着人不放,脑袋还拱了拱,嘀咕了句“胤姐姐你的胸可真平” 楚胤一怔,脸迅速红了起来,推着海月的肩劝道“还是回去休息吧,等会狱卒该休息了” “正好,今天就睡这儿” “不行!” 海月被楚胤突然提高的嗓门吓了一跳,从楚胤怀里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的“楚姐姐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就别赶我走了,好不好” 楚胤眼神有些慌乱,正想拒绝就听海月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楚胤恍惚了一下,没听懂… “我不是出生在这里,你相信吗?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所以这儿没有我的亲人,没有我的文化、信仰、朋友” “我不是你朋友吗” 海月点点头“那你信吗” 楚胤也点点头“信,不过…我不太懂,那你…是从哪儿来的,天上吗?” 再见吉祥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扑哧一笑“从天上来的不是神仙就是神兽,我可是普通人” “那…” “给我抱着我就告诉你”海月真心需要一个活人抱枕“你有妈妈的味道” 楚胤没听懂什么是妈妈,不过还是点点头,因为她很期待下面的故事,从一开始海月就给了她不同于别的犯人的感觉,在海月身边跟海月交谈都能给她一丝自由的气息 而海月大谈特谈,把心里的秘密吐了个干净,虽然跟楚胤相处时间不长,可她总觉得她比蝮蛇可靠多了 交谈到深夜,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海月拉着楚胤的手,酒也醒了不少,突然有些后怕“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你是我第一个倾诉的人,你…能帮我保密吗” 楚胤双眼闪闪发亮,并没有给海月肯定的答案,而是说“我也有一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咦,快说,不会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那我们也混的太惨了点” “不是”楚胤沉默了一会,靠近海月的耳朵,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其实我是男子” “啊?”海月以为自己还没醒酒,幻听,把耳朵靠过去“你再说一遍” 楚胤依言又说了一遍,海月猛的坐起身视线移到楚胤两胯中间,盯了一会傻愣愣的问“那…你不是楚胤?” “我是” “那…你想谋反?” 楚胤诚实的点点头“坐上帝位是夫妃的遗愿,也是我想要的” 牢房里唯一的烛火突然被一阵风吹灭,海月哆嗦了一下,赶紧下床去找火折把灯重新点燃,却犹犹豫豫不敢回头看楚胤,总觉着什么邪门事情即将发生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楚胤下床的声音,海月摆了个无奈的表情“只是今晚没地方睡了,你放心吧,这个秘密我死也不会说出去” 楚胤轻笑一声“我也是” 海月听到这话心莫名其妙的暖了一下,突然觉得烛光下的楚胤很美,脸型俊美,气质静雅,想象不出面前这个人居然是男子,而且还是个曾经很有野心的男子 “早些休息吧,否则对皮肤不好”海月也不再想,趴到桌上打瞌睡,楚胤有些失落,这个秘密是他一辈子要保守的,没想到会有告诉别人的一天,而且这个人还这种反应…从床上拿了一条薄被给海月盖上,转身时突然被海月抓住手腕“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不然睡不着” “…好”楚胤没有拒绝,海月深呼了口气“你还想当皇帝吗” 楚胤一愣,好似受到惊吓般退了一步,海月站起身直视着楚胤的眼睛“说实话,你甘愿在这里生活到死吗” “不”楚胤摇摇头“但是我已经没有实力抗争,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都已经被处死” 海月嘴角一勾“我们那个世界曾经有句话很流行,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只要你想并付诸行动,总有机会的。我想跟你一起谋反!你考虑考虑给个答复” 楚胤躲过海月的视线“容我想想” “好,我知道这事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你再想想”海月觉得楚胤肯定会答应,世界上有些人就不是为平凡而生,因为他们有一颗骚动的心,楚胤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六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看起来淡泊无欲,可从交谈中海月可以感受到深藏在他体内蠢蠢欲动的小兽 为此海月兴奋的一夜没睡好,她想到了楚云第三代君王,以及那把降龙剑。也许就是命运安排的也说不定,她希望能借此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她不想做一个被人呼之即来呼之既去的小人物 就在新希望刚刚萌生的时候,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有人来看她,是一个海月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吉祥身着最华丽的丝绸,是海月不曾给予过的,他清瘦了许多,可是小脸越发俊美迷人“你还好吗” 海月恶狠狠的盯着吉祥圆溜溜的肚子,嘲讽笑道“你倒是胖了不少” 吉祥不自觉的掩饰了下肚子,低下头小声道“听说你被关了,我很担心” “仙儿呢” “仙儿很好,很健康,已经长大了很多。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饭盒里都是海月爱吃的东西,闻着食物的香气海月眼睛一酸,抓住吉祥越来越娇嫩的手“你过的好吗” “我很好,你…不怪我吗”吉祥颤着手 “能怎么怪你”海月摇摇头“我肯定有抱怨过,甚至背地里骂你不少次,可我知道你肯定吃了很多苦,是我没用,我没办法给你平安的生活,你一个男人根本应付不了那么多事情” “…月” “可你为什么,不回去找我”海月不理解“你是我的相公,还没离合,跟了别人不犯法吗!?即使那个人是王女,还有了她的孩子,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很气愤吗,出于人道主义我不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抱有任何坏的想法,可是,你能解释一下吗” 对于海月的突然质问,吉祥不知所措和恐慌,他挣开海月的手,捧着腹部退后几步“乱世里你也不容易,这样挺好,仙儿会健康长大,我也会求王女放了你,大家都会平平安安的,不是吗” 海月气得大叫“哪里好了!哪里平安了!” 吉祥也不甘示弱“总比你把我卖掉好吧!让我们留点情谊不好!?我不想让美好的记忆变得残酷冷血”说完吉祥已经泣不成声,海月压根没明白什么意思,可看吉祥那伤心的模样,有些心虚 “卖什么!你以为我是花街柳巷的鸨子,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你…你就有理了?别以为装可怜就可以把错推我身上,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欢我,我也认了,祝你幸福”海月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是看到吉祥哭得快厥过去的样子她觉得很无力“别哭了,对…胎儿不好” 说完海月便沉默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牢房都充满了悲哀的气息,等吉祥稳定情绪后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海月便转身离开,海月无法阻止现在的吉祥 因为她太弱了 越狱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听到牢房外大门闭合的声音,楚胤走了出来,隔着两扇铁门看到海月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海月摇摇头“在这之前我一直希望是假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海月苦笑“好不起来了,她们连孩子都有了就算他心里还有我,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就是个蹲大牢的普通人,出去最出息就是个厨子,武功不高,地位没有,跟着我有什么前途,就连我的孩子肯定都不愿意叫我娘,想到未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胤觉得海月有些失控,平时海月是不会把这话放在嘴上的,就算喝醉了抱怨,她也不会暴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我真的难过得整个身体都疼”海月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看着楚胤“就这样我也能活着,可是一点都不舒心,为得到一切而死还是苟且一生,楚胤你说,如果我选择苟且活的还有意思吗” “不…你会找到更好的” “如果再次失去呢,假装没事,再去找?”海月不懂“这一点都不公平” 听了海月的话楚胤心口酸涩得不行,他何曾不是被不公平的对待,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个被忽视的存在,即使披上了皇女的马甲也无人问津,在父妃严苛教训下长大,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 武功被废,关在大牢里度过一生 可是他已经想通了,这是人的**在作祟,屈辱后有着不甘,当年父妃就是不甘皇后的欺压才让自己办成女子夺权,如果不是这个念头,本来他们可以活的比现在轻松,父妃不会被赐死,他也可以以男子的身份嫁得一妻主幸福生活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海月羞耻的遮住脸,楚胤看不见海月的表情,但是他知道,现在海月就像他的父妃那样痛苦,被得不到的东西、失去的东西折磨着 “我是不是疯了” 楚胤无法安慰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的痛苦不是无谓的,这是人性,什么都无法磨灭这种本能,唯一的办法是让时间抚平它,让它不那么痛苦,但是无法彻底消除 “对不起,吓到你了” 楚胤摇摇头“我能理解你,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的父妃就陷入了这样的痛苦中,他的一生都没有真正快乐过” 那她的一生也无法快乐了吗?楚胤这是在安慰她吧?是吗?海月一时语塞 “所以我能理解你” “…谢谢”海月不知道楚胤要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楚胤此时也不好受,想来,他的性格还真不像想要做帝王的人,温柔又安静,更适合让一个女人宠爱着,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男人 “对不起” “嗯?” “我想过了,我不能答应你昨晚的事情,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那是我父妃想要的” 海月愣了好一会,心里恶狠狠的想,为什么她遇到的人都这么奇葩,这时候回答她这个问题不仅没有安慰到她,反而又断了她一条后路好不好!难道要她来个绝处逢生!? …海月想不出她的生在哪里啊 “你相公对你并非无情,芝王女善妒,她能允许你相公来这里看你,必然是你相公苦苦哀求”楚胤对吉祥的第一印象并不差,甚至有点可怜吉祥的处境,他是个男人必然更了解男人的难处多一点 “呵,有情有何用,时间不能倒流” 楚胤刚想说什么牢房大门传来响动,随即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楚胤躲回人看不见的地方,海月振奋了下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就怒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对她吐槽过一次的芝王女 “你觉得我应该让你活着吗”先开口的是芝王女,相比第一次语气更冷更盛气凌人,显然她已经觉得吉祥这个前妻很碍事 “要杀我?”海月冷哼一声“我需要求你让我活命吗” “倒是可以试试” 海月无视挑衅,严肃的问“你把吉祥当做什么” “相伴一生的人”芝王女眼神很坚毅,这表示她没开玩笑,一位王女也不屑为一个男子撒谎,海月面对这样认真的情敌消减了许多愤怒 芝王女挥手让人端上一杯毒酒,她不可能把碰过吉祥的人留在世上,包括那个小侯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海月没想到她的死期来得这么突然,害怕不甘都倔强的咽进肚子,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有武功,也许她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仙儿,我希望他健康长大” “为了祥儿,我会教育好他” 狱卒打开牢房门,海月额头冒出一层虚汗,正在她计算逃出去的可能性时,突然对面牢房里的楚胤喊了一声“楚芝” 所有人都惊讶的回头看了过去,包括芝王女本人,海月余光看了一眼楚胤冲出牢房,跃身往牢外跑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马有人高喊‘有人逃跑了!快关大门’ 门外的人看到海月先是一阵迷茫,听到里面喊话才反应过来,平时都玩熟了的,一时下手都留了情面,海月趁机往右拱门跑去,谁知道吉祥正红着眼探着身子从拱门里走出来,海月一个没停住猛的撞了上去 只听吉祥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海月吓得一惊冲出十来米,想回身去扶,吉祥却捧着肚子大叫“走,要走快走,仙儿我会照顾好,不要再回来了” 海月心口一热“等着,我会把你抢回来的!” 可是牢房设在皇城防守最严的刑部范围内,要逃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此刻又是白天海月一身囚服很是明显,几乎被人看见就是尖叫着追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在海月再次跃下围墙崴到脚的时候,突然一个三品官府的年轻女子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带进一间放满书的房间“嘘,这里安全” “你是…”海月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可她还是清醒的,这人她真不认识… 女子咧嘴一笑“后卓,昨天刚上任的礼部三品官员” “海月…你为什么要救我?”海月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谁安排的?可这个叫后卓年轻女子的回答让她汗颜了一把 “我听过你的事,反正这国将不国,多死一个可怜人何必呢” “所以” “嘘”门外一阵脚步声,后卓拉着海月上了阁楼拉开一个书架,里面露出一间隔间把海月推了进去“我是来办事的,遇到我也算你命不该绝,这地方就我跟我娘知道放心藏到晚上自己逃命吧,有缘再见” *** 为什么我很想吐槽自己【⊙﹏⊙汗 性格决定命运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陷入黑暗,海月回忆姓后的官员中,好像只有一个,便是为三代帝师的后立正,难道是她的孙女?从未听闻后家有人在朝为高官,怎么突然来了个三品?还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 大概过了一刻门外动静平息下来,海月便忍不住从暗格里走出来,这么一个庞大的藏书间里平时显然很少有人涉入,大部分地方都蒙上了一层灰,海月随意翻看了一卷,居然是案卷 想到刚刚藏身的地方也有不少,海月好奇的进去拿出来一卷,原来是皇家案卷,这里是刑部管辖范围,有这样的地方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这一间好似已经被弃用很久,难道是东西太过多已经放不下所以另用了别的房间? 海月抓着手中的案卷陷入沉思,想到刚刚帮自己脱困的楚胤海月拿着火折子找出他的案卷,粗翻了一下便焚烧了个干净,虽然楚胤做出不反抗的决定,但是海月心里暗暗给他未来一个希望,毁掉案卷不知道未来哪天会不会帮到他 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他时,两人都已经不再为阶下囚 海月已经决定离开楚云,到大理寻得一片天地,既然说了要抢回吉祥,她自然不会一走了之 哎,未来,除非死。她不能让自己安逸了 正因为不断的给自己加上压力,海月才能顽强的走到今天,否则她不敢相信自己有勇气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情况实在糟糕,但是她没有逃避,来个采菊东篱下悠哉生活 夜晚降临,正当海月找机会出逃时,外面悄无声息的进来一个人,吓得海月转身就往隔间里钻,那人却低喊一声“我带你出去” “…蝮蛇!?” 来人点头“走吧” “…你忙你的,我自己会出去”海月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便往南走,她不给蝮蛇事后做好人的机会,哼,她得牢牢记着生死之际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可蝮蛇的出现多少让她心暖暖的 蝮蛇紧随其后,看着海月倔强的背影欲言又止,刑部防守加严,海月轻功学习时间尚欠,很快引起巡逻兵的注意,幸好蝮蛇手疾眼快,及时灭口,她注意到海月看到瞬间变成尸体的侍卫时并没有像往日一样皱眉,而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往西走”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吧,突然出现我会以为你想我的”海月忍不住幼稚了一下,又引得蝮蛇瞪大眼睛,蝮蛇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知道海月在撒气却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沉默以对 可这引起了海月的不满“你们不会又想到我有什么用处,所以顺便救我一条贱命,以方便你们利用” “别说这种小孩子的话”蝮蛇黑下脸,虽然经历过许多次,但还是无法适应海月这种依赖人的本能“如果没有能力自己活着逃出来,你就不配做我朋友” 海月知道自己其实很认同蝮蛇的说法,只能撇撇嘴“那你为什么还来” “明天我要离开这里了” “回大理?” 蝮蛇用沉默来默认,两人进了一栋黑暗的双层阁楼,海月以为蝮蛇还有话蝮蛇却站了一会转身就要走,海月连忙拦住“我也要去大理,能不能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 “你要去大理?” 海月认真的点点头“我想娶册年,你觉得可能吗…” 蝮蛇恍然“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十护卫正在楚云,明天应该就能找到你” “啊…这,她是什么来意” “抓你回去问罪”蝮蛇勾起嘴角“如果能娶到册家公子,你就不是一个没有后台的单只力量” 海月知道她这一想法得到了第一个人的认同,也知道她心底的想法,看来大家都是有野心的人,海月上下打量了蝮蛇一眼嘴角一勾“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走” “等等,我要去见一下吉祥,你能帮我吗” “不行,现在芝王府守备森严,你要见的男子早产” 海月眼前一花,早产?难道是她撞的那一下吗?算下来这孩子才七个月左右,早产下来肯定很虚弱,甚至存货的几率也不大,吉祥会不会恨她?海月犹豫了片刻便决定直接南下 取回自己藏起的降龙剑和一些金子便跟蝮蛇一起去寻了十香,十香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前辈,看到海月举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海月昏头晕地的,海月默不作声也没做出任何解释,对峙一刻然后三人沉默的赶路 到了石宫城海月到离殇居住的地方寻人,那里却人走楼空,已经寻不得,心中又是一片凄凉,没有实力的她承诺都成了空话 大理皇都八月末是最炎热的季节,海月多吃勤练功,消瘦下去的身体恢复了许多,皮肤起色都状态极好,自己跟着蝮蛇学习编织了一个草帽带在头上,阴影里看不清眼神 “吁” 守门士兵看到来人,瞄了一眼海月对十香恭敬行礼“十大人” 蝮蛇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偷偷进城,十香点点头“这位是将军请的客人,战乱中遗失户籍,待补办后再遣人送过来” “是!” 海月一副可疑的形象进了大理皇都,十香虽然很嫌弃海月的草帽,却也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好在海月也识趣,进城走了没百米发现回头率颇高恍然的把帽子也扔了 大理皇都很繁华,建筑比楚云简洁,可能是气候的原因,这里大多是土和石作为主材料,屋顶也多为倾斜,色调也偏沉稳清雅,透着一股子威严,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没有战争所带来的恐惧 大理胜仗连连,可疑想象国民是多么自豪,快乐 “你在这里等着”丢下海月十香便进了册府,千里迢迢把人押回来,却还要通报…海月也没有计较,此刻她正紧张,算来册年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将近八个月,再有两月就要出生,她还没用做好做这个孩子母亲的准备 一直在炎日下等到晚上太阳下山才有人出来让她进去,册府内部并没有外面看到的气魄,反而是简洁到简陋 你见过一个将军府八月的园子里只有几朵野花的?反正海月是见识到了,不说还以为册府已经落魄,不过从这一角度看,册锦是个随性的人,并且…推测不太善交际 正这么想,就听前面带路的女子嘀咕“好好一园子的花草刚要开就被砍了现在还没栽,看来将军气还没消” 海月心里咯噔一下 ****** 大家端午节快乐【粽子....(ˉˉ)口水 乱套了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领路的女子说着突然转头“这位客人还是小心好,将军生气了要杀人的” …海月心再次咯噔一下,腿有点发软,从蝮蛇那里得知册年就算去公主府也不会名正言顺,当个小的妾、孩子也无法被承认是皇家血脉,但人家总归是公主,而自己是个打算靠男人上位的家伙 稍微比较一下就知道谁劣谁优了 “册公子还好吗” 领路女子奇怪看了海月一眼“公子的院子不是我们这些下人随便进出的,而且公子身份尊贵不是谁都能窥视” “哦…”海月才不信呢,这个领路的女子肯定知道事实情况,而且她自己不知道她长的真的很像十香吗?这个年纪,肯定是十香的女儿吧,刚刚的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管怎么样,海月从中得知了册锦的愤怒 册锦此刻正在大厅,所以并没有走多远便看到洗漱一新的十香以及大半年未见的册将军册锦,海月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得体的行了一个礼“册前辈”并未叫将军,而是前辈,可见海月深思熟虑过了 而在册锦记忆中海月瘦弱胆小,手无缚鸡之力,可是现在的状态却精神奕奕,即使经历了长途跋涉也没有显出过多的疲惫,从双手握拳的力度来看,身体也健康了不少,眼神也没有躲闪,可见是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成长 “你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情吗” 海月刚刚在门外偷吃了些糕点,肚里有货气也足,倒没有怯场“前辈希望让晚辈该对一些事负责” “哼,年儿一直说是他自愿的,可本将军难以相信”册锦站起身,背着烛光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威猛“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海月早就想好说词,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但是重点强调了面前这位将军所给的心经带来的副作用,听得册锦青紫了整张脸“你的意思是说,是本将军给你心经才惹了这祸事!错在本将军?” “不敢,只能说是天意,也怪晚辈与年公子互生情意,才错上加错” “好个错上加错”册锦此刻很讨厌海月的小聪明,一个错是她自己,二一个错却是互生情意,总的说来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要是以前遇到这样油嘴滑舌的一定一刀砍了痛快,可她不能过于武断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前辈”海月觉得推卸责任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便双膝跪下,诚恳的请求道“晚辈愿意为此负责,照顾年公子一辈子” “你凭什么!一无官职二无财富,还是异国人” “前辈也知道晚辈此刻的处境,我本是无国无界生活在野林子里的,后到楚云才落下根,可惜家破人散,那里给我留下太过不想回忆的过去,遭遇牢狱之灾时甚至有一死之心,可年公子肚子里的孩子给了我很大的希望,所以晚辈到了这里,请求前辈原谅” 海月一路走过来,恐怕就是得了这张嘴的福,说来的话总是至真至情,可册锦是个理性的人,她是看兵书长大的而不是言情,打断海月的话“看来你还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晚辈清楚,晚辈此次南下也携带了一些财物,如若谋官不成便开店营业,定能养活家人,孝敬前辈”说着海月脱了衣裳,露出一件金子打造的马甲,上面镶嵌了无数珍奇异宝,每一颗都值千万金,册锦以为这就是海月所带准备做生意的财物,哪知海月脱下马甲“这是给前辈的小小见面礼,还请前辈收下” 册锦皱起眉“哪里来的” “都是晚辈冒险奇取” “嗯?”册锦不知何意,转头看向十香,十香惭愧的摇摇头,这一路她跟海月保持距离,并未发现海月身上携带了如此多的财物,而且海月勤练轻功,她们骑马时她多数在后面跑,从未看到这么一件黄金宝石打造的马甲 海月四周看了一圈,看没人,便低声说“晚辈幸运,得一藏宝图,历经千辛万苦寻得,也算老天爱怜”其实,这些都是楚云第三任皇帝陵墓里的,自从被皇后没收了一些,海月便黑心的去把皇陵里值钱的陪葬玩意都搬了出来,想到以后有朝一日定能用上 因为走的是密道,那些守陵人估摸着到死也不会知道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盗了墓 “也得多谢前辈教得心经,让晚辈身有一技防身,否则早就化泥为无物” 这话一出册锦便闪身袭来,危险!海月全身筋脉膨胀,肌肉紧缩往后一跃,册锦却已经又追上来,朝她面门直劈过来,海月轻盈一闪,一个倒撑跃出十来米到了外厅 “前辈冷静,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啊” 册锦额头青筋一跳,随手拿过茶几上的铜勺甩出,速度奇快,海月想躲情急下却伸手去接,那东西又细又尖都能当杀人工具,哪是海月能接得的,瞬间就近身要打穿海月的右肩 海月惊呼一声,一个身影已经近前把海月推到一边,救了海月一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公主武泽,她略带戏谑“伤了右手可就用不了剑了,师父还是饶她一命吧” 册锦面色尴尬,却也不再为难海月,海月疑惑武泽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册年捧着大肚子一身藕色纱裙从侧屋走了出来,咯噔一下海月脸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这…是她做的坏事… “本来是该要你一命”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海月很识相的谢恩,武泽颇为满意,推了她一把“留你命自然因为某些人,去跟年儿说吧” 天际一道雷电划过,所有人都进了大厅只留下两人,气氛一下时变得有些暧昧,海月踟蹰了一会才走向册年,半响才挤出一句 “你…还好吧” “嗯,抱歉” “…抱歉的是我”把你肚子弄这么大,这句流氓话海月没敢说出来,不过行动上却更加积极,伸手轻轻摸了下册年的肚子,抬头见人已经羞红了脸“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这事我说了不算,你母亲说了不算,六公主说了也不算,只有你说愿意,我们才能一起过一辈子” “我…” “担心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册年早在得知海月南下时,就每日期盼,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愿意,只是…“母亲要你入赘,孩子要姓册” 这老太婆也太黑心了吧,海月黑了脸,她的孩子姓册…话说她名字都想了好几个了… “哼,还有这辈子不许再娶!”册锦的声音从大厅内传了出来,震得海月一个激灵 *** 粽子各种求00~ 上位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见海月一脸不喜,册年轻声道“大夫说我怀的是并蒂花,跟母亲商议一个姓册一个姓海好不好” 海月瞪大了眼,这…意思是他答应嫁给自己?册年比海月大了几岁,可毕竟是男子,说出这话也用了极大的勇气,虽然努力表现出冷静的姿态,还是被海月看到他红了的耳根,心中浮现出一丝惭愧,毕竟海月知道自己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并蒂”海月正想问问孩子的事,十香从内室走了出来“公子,将军嘱咐天色已晚先去歇息” “好”册年招来小侍,递给海月一个食盒“还温着” “…嗯”海月哽了下,才对着册年背影道了句“多谢” 食盒里放了饭菜,还有一碟糕点和蒸蛋,香气四溢引得海月口水泛滥,也顾不得虚礼便在武泽和册锦面前大吃起来,册锦黑着脸,武泽并不在意“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还不是拜公主所赐”海月呼噜噜喝完半碗蒸蛋,继续说“我也不是傻子” “哦?” 在牢里海月想了很多,多少想到些东西,虽然没有证据但也足够她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古琴一开始并没有认为我有利用价值,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蝮蛇给他某种暗示,我会有用,所以给我和蝮蛇都设立了官职,合伙陷害杜鹤并加害” “回国后我本该无罪,但是又有人向皇上谏言,杀我平疆雪怒气”海月无奈摇摇头“可惜皇帝不争气,喜爱我做的糕点,犹豫不决下便把我打下大牢,加上皇后强硬态度下送宠妃野狸去疆雪求和,皇帝正伤心气愤所以我很幸运的被忘记了” 武泽挑眉“差不多,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反正不会为杀我费尽心机,我还猜测你们肯定给那个痴情皇帝又暗暗塞了美人,你们想弄走野狸?”这是海月最有把握的猜测,别看野狸只是一个妃子,在楚云皇宫简直跟武则天一样霸道,皇帝又对他百依百顺,几乎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么个神的存在 所以他在外面养情人,即使有人知道也无人敢报 “还有呢”武泽来了兴致,没想到海月除了有点商人脑子,还看的挺透 “听闻公主与二公主的关系向来不合,所以我猜测这野狸是二公主的人”海月说到这里正好吃掉了所有饭菜,武泽面露笑容知道海月还有话要说“只是我不明白,楚云皇宫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值得公主费尽心机往哪里塞人” “倒是个聪明的有些大智慧,师父把她收了做上门媳妻不会亏”武泽多有顾虑,当初用海月又不敢重用,是因为没有根系压制,现在水到渠成,海月头脑灵活会是个不错的下属,而且…听说练功勤奋到不要命 可见,培养培养以后绝对是个人才 这句话算是帮海月,海月自己也清楚,大理正是分局之时,站边是有必要,而且册锦是武泽的师父,日后她肯定要为二公主做事,于是她立马叩谢“多谢公主仁义,海月定会照顾好册年” “唉唉,你别谢我,这是年儿的选择,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武泽笑言,倒真看不出嫉妒之心,海月猜测她们两人之间也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刚刚出手救自己的不就是她?想到这儿海月暗自松了口气 “愣着做什么,先去得到未来婆婆同意才是正理” 海月咬牙一跪“还请岳母大人同意” …… 第二天一早,海月吃了早饭练了武便往册年院子寻去,孕期嗜睡,海月到的时候册年正梳洗,看到海月急急忙忙让人准备早点,海月练过武后确实喜欢再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便边吃边等,伺候册年的小侍都是册锦新派过来的人,口牙很紧也懂规矩,对海月采取无视态度 海月猛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隐形人,想起昨晚册锦提的要求一阵牙疼 婚礼无需补办,但宴会要设一个,对外人说册年早年就北上远嫁,这人就是一直做商人的海月,近日战事纷扰才南下大理寻得庇护,在婚礼前必须自立门户,就是买个府邸弄成海府,但两人…还需住在册府直到孩子出生 对了,主要的是孩子要姓册,海月据理力争后女孩姓册,男孩姓海 “还需要吗,厨房里应该还有”从内室走出来的册年打断海月神游,海月抬头便看到那圆鼓鼓的肚子,确实比吉祥怀孕时大了许多,哎… “怎么?” 海月摇摇头,笑道“我们两个果然有缘” 册年脸一红,点了下头“还需要糕点,我让他们去厨房拿,每日三餐里的糕点都是照你方子做的,也不知吃口有没有你做的好” “很好”海月被说得感动,觉得这男子心里有自己,给他盛粥时顺势坐到旁边,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圆圆的肚子上“不会是三个吧,看起来真的很大” “大夫说是两个” “咦,两个都踢我了,是饿了吧?”海月煞有介事,把头靠了过去,正好肚子里的小家伙给了她侧脸一下,海月又喜又悲,曾几何时她最喜欢这样靠着吉祥的肚子,猜测里面的小家伙在做什么 “…母亲她” “已经都说妥了”海月抬起头,表情变得严肃“但是,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 “你喜欢我吗,或者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册年笑容僵在脸上,撇过脸不再说话。这弄得海月不知怎么办好,也猜测不出册年的心思,气氛变得尴尬 “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我们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希望你不会后悔。如果…如果有什么不快活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出来,比如…不愿意跟我睡一张床什么的…”海月试图解释,却让情况糟糕 册年轻轻推开肚子上的手“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娶我,需要权力还是真的想要负责任” “…我” “别回答,这些我都不想知道,只要像你说的,生活一辈子”册年不再是青春年少做梦时节,当海月离开他就知道自己动了情,但现实阻碍了他,只能隐藏等时间来磨灭“你说我们有缘,这就够了” 也正是这份缘,让他们重聚 海月知道册年在难受,心下不忍,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你很优秀,善良,并且吸引着我,虽然我们相处过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生下孩子抚养她们,我们一起来做” “……” “我是认真的,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希望你不要介意” 册年被海月一句话蛊惑得晕头转向,哪里还会介意什么,他的恋情就像失火的旧木房,烧得噼里啪啦停不下来 遇故贼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从册年院子出来海月便跟在门外等候的十香出了册府,马车内海月把随身携带的银票数了一遍,总共是五万两,用来置办一个体面的府邸并不足够,但是她在钱庄还有存银,珠宝珍奇也有不少,并不担心没银子的窘境 对了,宴会也要银子,不过册将军说是她全权负责。皇帝病情好转,也不忌讳红事,肯定会置办得很热闹,海月靠在马车壁上听着街道上人流川息,有种置身世外之感,宴会中册锦必然帮她引见各种人物,想到这儿她就犯愁,交际她很在行,被人说成靠男人上位她也不在乎 只是…酒,喝多了得难受好几天,那种感觉生不如死,想想都怕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骑马的十香唤了一声“到了” 因为确立了海月的身份,十香态度明显有所转变,可见这个人肯定把私人感情放在了次要位置,海月撩开帘子便看到卖主已经在府前等候,是个年纪与海月差不多的白皙女子 海月下了马车打量眼前的府邸,这处虽然偏了点,但是有一处不小的天然温泉,海月对此很感兴趣,所以第一个来看 卖主笑容满面迎来“十大人” “有劳杭东家亲自前来” “不劳不劳,正好用完早食出来走走,这位是…” “这位是公子妻主,从北方来” “哦~”杭成恍然“略有听闻,海东家身价万贯是个了不得的商人,今日一见真是荣幸荣幸” 原来传闻中自己这么了不得?海月心虚,而且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奉承也颇为尴尬,强压下这种情绪笑道“杭东家客气,走南闯北混口饭吃,如今将在大理谋得一处安身,还望杭东家日后多多照顾” “那是那是”杭成笑应,心里却想册将军心高气傲哪会容得自己儿媳从商,要不了几日便入朝为官了,到时候要照应的倒是自己,面上更加殷勤“这处宅子舍不得卖的,但海东家有意,杭某也不得不割爱啊” 海月看了一圈,多数地方需要修缮,但温泉处颇新,看来是常有人来“倒是个灵处” “好眼力,这里风水师说是多子多福灵地,可惜我们一家人多…旁边是皇家别院无法扩建,这才没有久居此处,不知海东家嫌不嫌小” “正好” “呵呵,那就好” 海月收回视线,询问了下价格:二十万。这实在是出乎她意料的高,但是大理地价日日上涨,更何况还有一方灵泉,杭成也算没有要高价了,海月先交了五万两定银,剩下的第二天地契转签过来的时候给 算算钱庄只剩下八万两,还差七万,更何况还要修缮,至少还得弄个二十万两来,这个时候急着典当珠宝价格不高,海月想来想去用蝮蛇交代的方式找到她,借了二十万两 找了园艺师,海月建议推倒所有建筑全部重建,册年没有异议,从自己私藏中拿出十万两要给海月,海月没有收,让他以后留给笔儿,自从知道海月要娶自己爹爹后,而且自后要改姓海,笔儿闹了些情绪,不过被海月弄了些小玩意摆平也算其乐融融 皇城内册家来了个媳妇成了这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聊点 宴会被安排在新府邸,所以要等府邸修建完毕才会举行,海月便一心忙着府邸的事情,顺便看看哪里可以弄个店铺,册锦已经跟她说过,不会让她做文官,而是进军营从管十几个人的小队长做起 对此册年很担心,不希望海月日后上战场,却不知道这就是海月来大理的目的,海月劝慰了几句,便定下报道的日子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天海月又一个人逛在街上,她考虑多日,决定买下一处店铺做回老本行,那么大的府邸单单靠目前的月俸是养不来的,也好日后留给册年傍身 在路边小摊子上喝下一碗绿豆汤,海月便走到看中的铺子处,正想上台阶往里面仔细看看,就听到一声轻唤“喂”海月转过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正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不太确定“叫我?” “你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也许把脸洗一下我会记得…”海月的话让小孩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解释,直接说“我饿了” 海月愣了下,从怀里拿出几个铜板递给她“拿去买包子吃吧” “你等着,我一会回来”小家伙转身跑去买了两个包子,随即狼吞虎咽的跑回来,对海月说“我从记阳来的,那天我偷了你的荷包,然后被抓了,不过你放了我,这下记得了吧?”说完打了个饱嗝 海月回忆起那日的繁华景象,一下就想起这个孩子,面露惊喜“还活着啊” “哼,全天下人死光了我也不会死,我很充满的” 海月被这小家伙臭屁的模样逗笑,也暗暗佩服看起来才几岁的孩子,一个人居然能安全走这么远,更重要的是她有智慧,一般人都选择往楚云皇都逃,而他却选择往南走 “…那怎么到这儿来了,不会是走过来的吧!小家伙挺能干啊”海月想去摸摸小家伙的头,可目视可能很久没洗头,一时没能下手,就听小家伙抱怨“我有名字,叫百良之,今年九岁,喂说正事” “嗯?正事?” “我是孤儿无家可归你收留我吧,我什么都会做,只要管吃饱就好” “是吗?那你会不会武功”海月笑弯了眉,只见小家伙皱起眉“那东西我怎么会,会了也不会当乞丐了” 海月没有多想,一个可怜的孩子她还是养得起的,更何况以后府里需要人“好吧,我收留你,正好我有孩子要出生,你负责帮我照看,管你吃饱,现在就走” 百良之嘀咕了句“又生” 对于遇到熟悉的小孩这件事海月很是高兴,把小家伙洗漱一新,便带给大夫看,百良之哼哼唧唧的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虽然她当了几个月乞丐,也不至于要来看大夫吧,脏又不是病洗洗就好了嘛 作怪! “…你那什么表情” “觉得你是好人才找你收留,没想到你也跟那些有钱的一样讨厌,不过人无完人,我就忍了” 海月莫名其妙被指责一顿,觉得这小家伙脾气不好,日后不会欺负自己孩子吧…犹豫后决定先让十香带着调教几日。带着人出了医馆,百良之突然悄悄说了句“从刚刚一直有人跟着你” 海月自然也知道,不甚在意,倒是越加觉得这孩子不错,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和超越同龄人的智慧,好好教导日后必有大出息,想了想便问“你可想读书?” 哪知百良之立马回道“不想,读书的都是庸才” “…这什么话,读书的是庸才那不读书的岂不是废物?不许反驳!不读书可不能留在我身边,我出银子让你去学堂的,学不学你自己选择” 百良之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说读书人都是庸才的海月还是第一个碰到,不过意外的让海月觉得好笑“想好了?” 百良之一咬牙“学!”随即抱怨“真麻烦” 人才送上门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小家伙你还真是…不过听你的名字应该是个读书人取的,怎么这么反感读书?” “才不是,我爹生前给我取名叫百良知,希望我不要做个跟我娘一样没良心的人,可后来我觉得我不想做个有良知的人,所以就用一块猪肉让算命的婆子给我改名,算命婆子说之字形河,良心就随着水飘走了,是最没良心的名字”小家伙说完颇为得意,海月很无语的闭了嘴,真心觉得这孩子急待调教 “不会我说了这些话你就不想收留我了吧?” 海月干笑“怎么会,从此看来你还是比较诚实的”有的救… “哦”百良之点点头“总之你给我饭吃,我就是你的人,会帮你办事的” 两人算是达成小小的交涉,海月带着百良之回了册府找十香,她还有三天就该上任,没有多余时间处理家里的事情 “怎么样?” 十香沉默以对,从她的表情看,显然并不想接这活 “我不怕吃苦!” 无视期翼的百良之,十香对海月说“这件事你去找沈教头,我只负责管教家生子” 十香说的是沈定,就是当初一起北上的那个车夫,海月这几日也没少见她,倒不知道她还负责管教人,不过看十香不愿意便带着人去找沈定,面对被拒绝百良并没有气馁,海月笑着说“以后你就要成才才行,让十香前辈后悔没收了你这么个好苗子” 百良之脸一红“幼稚!” “咦…你可别说你心里没这么想”海月多少意识到,百良之人小鬼大,别看这么活泼却事事防备着,有着一颗早熟而没有安全感的心,心里暗叹却也不多做安慰 两人找到正在洗马的沈定,沈定孤身寡人,很是喜欢的把百良之收下做个徒弟,嘱托过后,海月又出府去了正在建造的海府,马车行了一半被人拦下了,海月挑帘子一看是个卖菜老妪挡了道 卖菜老妪可没这胆子拦册将军府的车,海月嘴角一勾跟老妪眼神沟通了下便遣走马车自行走向右边的巷子里,果然一入无人之处那老妪便直起驼背,眼露冷光“你什么时候还我银子”来人正是催债的蝮蛇 蝮蛇一副形象实在像巫婆,海月忍不住笑了一通,才道“你上无高堂下无儿无女,旁无相公,你急着要银子做什么” “有六万两我是跟别人借的,她现在跟我要” “…不是吧”海月很想吐槽蝮蛇怪异的表情 “如果不还银子她会杀人”蝮蛇说得煞有介事,海月还真怕了一下,随即想到“听说繁花阁的红牌初夜六万金,你不会是…啊!看你那双阴险的小眼睛果然是这样” 蝮蛇第一次被人借银子,第一次讨债,经验不足一下次被海月看穿,正尴尬间就听海月说“男人第一次跟第一百次也没什么区别,你就再等等,到时候六万两够你包下他一两年了,多划算,再说…我暂时可没银子还你…” “没银子?” “是啊,你才借我二十天吧,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海月理所当然“至少得等个一两年” 蝮蛇得出结论“你不想还” “怎么可能!”海月立马反驳,知道对蝮蛇硬的不行,便苦下脸,凄凉道“娶个官家公子不容易,宅子要大的,装修要华丽的,这么一来一去实在没有富裕,当初野狸说做他情人付银子的,到现在便宜占了人倒是走的远远” 听到这里蝮蛇皱了皱眉,打断海月“你不是有很多金银” “…开铺子要用,不能坐吃山空吧,你看又掉了根头发,最近愁得人都老了,大后天又要去防守营报道,现在…你又来追债,是想逼死我啊…” 蝮蛇不予理睬,她对海月的财务状况比海月本人还知道的清楚,因为都是她出劳动力帮着运藏,从里面拿些东西变卖还她六万两绝对可以,可是海月就是不想现在还,刚刚在大理落脚,用银子的地方多不胜数,日后要是缺了哪里也不好找 见蝮蛇不动,海月移动脚步想开溜,就听到巷子外面一阵嘈杂声,蝮蛇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海月暗暗松了口气,走出巷子看到一人晕倒在地,周围五六个过路百姓也不敢朝前,其中有人建议去找大夫,也有人建议去找衙役,海月走近看清,倒在地上的中年女子面貌富贵却穿着简朴,唇色发白,好似饿的 海月无意看热闹,但是眼睁睁的看个大活人死这也不忍心,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看看后续情况,等有人去叫来大夫,一番把脉说是中暑,又针灸了几个穴位把人弄醒大伙才都松了口气,看热闹的正好有个卖绿豆汤的小姑娘,盛了一碗给女人去暑气 海月看热闹差不多,正想走就听大夫问“银子谁付?” 所有人视线看向喝绿豆汤的女人,女人虚弱的摇摇头“十分抱歉,在下身无分文,只有来世再还这份恩情” “这…大热天的跑来”大夫有些急“银子可不能不给啊,就五文钱随便谁给了吧,对了,刚刚去叫我的小姑娘你…” 那小姑娘视线一下粘到正转身的海月身上,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唰的一声看了过去,这里海月穿的最富贵,腰上的玉牌也闪人眼,那大夫也机灵抓住海月胳膊就不松手“五文钱” “…我”海月瞄了眼墙角靠着的女人,无奈的掏了银子,卖绿豆汤的小姑娘也眼巴巴的靠过来“我的一文就好” 海月干脆又要了一碗,喝完便问墙角休息的女人“你会些什么,我这里正要开间铺子,你可以来做事”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才道“读过书会算账” “那就好,那个…怎么称呼” “王楠,木南的楠,曾经是南丸人” 海月了然的点点头,南丸被大理灭了,贵族女人大多斩杀充军,男人变卖为奴,眼前这女人恐怕是逃出来的,想到今天收了两个流落街头的破落户,海月就觉得自己用人也太随便了点,一个是娃娃,一个是龄近退休的中年女人,而且这女人看起来还没什么干劲 人才吗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等到海府已经是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海月顶着大太阳巡查了一遍施工地,园林各方面格局设计海月都参与了许多,虽然她并不擅长,但是她提出一些要求让园林师实现 想拥有一个能让自己缅怀过去的住所,这算是海月的一个心愿 看完进度海月回到册府陪册年吃晚饭,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就要生,册年的肚子又大了许多,海月每次看了都胆颤心惊好一会,反观册年冷静自若,就好像那么大的肚子不是在他身上似的 “怎么了” 海月摇摇头,露出一个笑“今日听说疆雪向楚云发兵,楚云芝王爷谋反上位,即日便要登基”她与她的差距又拉了一大节 册年这几十天过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可他也注意到海月总是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起来…两人之间从未提及过那个叫做吉祥的男子 “这件事请我也听说了”册年给海月盛满一碗鱼汤,便摸着肚子不再言语,海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不该谈这些,册年曾经也参与过这些事情当中,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平稳安详的生活自然不想再回忆起那些 “嗯…我想开间铺子,地方看好了,今天下午也买了下来…”海月拿出地契放到桌上“你收起来吧” 册年顿了下,便点点头“好” “还有”海月拿出一个小檀木盒子,里面是一些新置办的金银首饰和珠宝玉牌,都是按照男子婚嫁后的规格准备“这些也收着,将军没让补办喜宴但是这些还是需要的,我让富贵堂赶制了半个月今日刚刚做好,看看款式可还喜欢” 册年收下却没有仔细看,到晚上洗漱后才一个人借着烛光在铜镜前一一试戴,幸福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他并不是一个蠢笨的男人,知道海月想回楚云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他并不介意,如果那个男子回来,他愿意一起生活不让海月难做,这一切他早就想通 可一定要上战场吗?那种修罗地册年并不想海月涉足 自从海月到军营报道后,日子过的飞快,一个糕点铺开张,一个金银饰品铺开张,海府建好册年生下两女一男,居然是三个!海月咂舌良久才接受这一喜讯,宴会就放在三个孩子满月,册府已经不再像她来的时候那么冷清,处处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虽说宴会银子是册锦出,可是布置却是海月来做,新府邸总体格局大气,视野开阔,海月买来三千盏灯来照明点缀,用自己铺子里的各样饰品精心包了四百份,每人一份。桌子上的最后上的一道饭后甜点也是自己铺子最新产品 即给自己铺子做了宣传,也给这些来客一个惊喜 册锦看在眼里也没有出声责备,毕竟海月是商人出生,这些更能向全大理城人展示她的才能 三个孩子确实有些难以照顾过来,册年忙着顾孩子也没在意海月把满月演戏弄得跟商品介绍会一样,而且宴会的第二天两个铺子爆满,一个月的营业额上升了三十倍,这足以让一家人认同海月的做法 这么一来大理城大半的名流贵族都认识了海月,并且知道她此刻正在防守军营里做着个没官职的小队长 一个拥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在被众人发现后还被孤独的放置的小小角落? 这天海月受七公主的邀来了大理最贵的酒楼:凤凰楼。七公主跟六公主关系较好,出门前册锦也提醒了几句,大概能猜出这位公主是招贤募士来的 依着六公主跟册锦的关系,海月不适合直接到六公主手下做事,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但是海月很希望能到实力强的皇族手下做事,如果可以正主皇帝是最好的人选,虽然听闻她身体不好,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从未谋面二公主和宰相处理 海月有预感,这位皇帝很厉害,贤明与野心并存,是个不会轻易死掉的人物,也许她还爱护士兵,所以一直暗地里用阴招让他国自毁,毕竟一个国家的意志往往就是王的意志,意志溃散也就是国家灭亡时 楚云皇宫不正经历了无数阴险的算计吗 正胡思乱想,马车外的胡律轻唤了一声,海月立马打起精神整理衣袍,下马车正好看到七公主的马车停了下来,海月笑着上前请了安,七公主倒是跟海月一般大,但是因为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看起来还很小,尤其是没有任何沉淀的眼神,清澈明亮,两人寒暄了两句便一起上楼 包厢内放置了许多降温的冰块,隔绝掉外面的闷热,小酌了几杯,海月便知道这位七公主是个文艺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透着十足的贵族家族出来的风韵,跟六公主完全不同,说实话海月有时候都觉得六公主是土匪出生 “海大人以为如何” 感情是挖她去做文职的,海月百千个不愿意“…七公主说的有道理,只是” “啊,一只蓝夜” 七公主突然大叫打断海月的话头,海月虎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却见衣着华美的七公主痴痴的看着窗外一只飞得弯弯扭扭的蝴蝶,蓝黑相间,巴掌大,看起来很漂亮,难道这公主是个爱蝶之人? 正想着就听七公主念了一首诗,然后喃喃自语“怎的还不归巢” 海月酝酿了下情绪,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道“也许迷路了” 七公主恍然,猛的站起叫来侍卫把要飞远的蓝蝶捉回来,便匆匆告辞,说是要把它送回巢穴,海月坐了会,如果此刻有手机她肯定呼几个人过来续杯,要知道这里很贵的啊! “七公主就是这样的性子”胡律安慰了一句,海月点点头让胡律坐下一起喝,胡律是册锦拨过来的侍从,比海月大了三岁,已经跟了海月不少时日,两人谈得来,也能给海月不少指点 桌上要的是度数很浅的清酒,但海月酒量小,喝了两杯便也不喝,倒是对面的胡律难得的多喝了几杯,海月盯着窗外的夕阳发愣,不知道七公主到哪里去找那只蝴蝶的栖身地,说实话蝴蝶有巢吗? 吃喝了一会胡律才开口打断海月神游,最近海月铺子进项太高,已经引起了不少话题,册锦让提醒提醒希望海月低调些。可是海月并不想如此,银子对她来说很重要,现在不赚何时赚,胡律见海月听不进去也不再说 海月让她下去准备好马车回去,起身时看到街上一个违和的身影,那人像极了海月认识的华松萝,可又不完全像,更重要的是这人是个女子,难得华松萝还有别的姐妹?海月把身子探出去半个,想看清,却听到隔壁包房内一个浑厚的声音说了句“那个海月倒是个人才” 猪怕肥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海月一惊,竖起耳朵想听听那些人为什么会在讨论她,忽然窗户吱一声被推开,一个白袍玉冠的女子入了视线,不对,这是个扮女装的男子,好似并没有刻意掩饰真实性别的意图,唇上还涂了红,配上他那张小小尖尖的脸蛋简直就是一个为害一方的戏子形象,看得海月浑身发麻 男子很快发现海月,双眼灵活有神,犹如仍在海水中的一对黑珍珠,海月微微一笑,男子回以一笑,出乎意料的是男子笑容纯净可爱,把他那张戏子小脸淡化了许多,海月喉头哽了一下,觉得这笑容异常熟悉 很像离殇,可…脸又不是 两人隔墙而视,海月探出半个身子,男子始终站得优雅笔直,越看越像,那种由内而外的感觉让海月犹豫不决,就在海月想开口问男子是否认识离殇时,墙壁上优哉游哉爬下一只两尺长的壁虎,海月惊呼一声把身子缩了回去 听到那边轻笑,海月脸一红小心翼翼的把身子重新探了出去,可是让她无语的是那儿站的人不再是刚刚的男子,而是早就熟识的华松萝 “你终于出现了二公主!” 华松萝一身女装,黑玉冠灰金长袍,衬得她那张本就雌雄难辨的脸蛋神秘高贵,海月早在入册府后就通过册锦知道了华松萝的真实身份,大理二公主,真名武珞,才智聪慧,能文能武,是皇帝最倚重的子嗣 没想到会跑去楚云女扮男装,看来楚云落败于此大功该归于她了 “真巧” 海月耸耸肩一笑“虽说大理城繁荣地广,可二公主想见谁不就见谁?” 武珞不理会海月的嘲弄“何不一起小酌一杯” “正好我也有事”胡律正准备好马车上来回报,看到海月出了包厢要入隔壁急忙赶了两步,海月让她稍等便进了包厢,房间内有五个人一个刚刚的男子,一个武珞和山苍子,还有两个不认识,海月武艺已经有所成,知道这五人都是高手,便看了武珞微凸的胸口一眼咽下嘲笑的话头 “看来海掌柜有话要说” 海月笑着摆摆手,她可不敢真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自顾在武珞对面坐下从胸口掏出当时武珞给她的香药,淡然的问“这里面有毒吗” “没有” 海月半信半疑但也没问第二遍,把药瓶放置一边“那二公主找属下有事?” “呵呵,你还知道你是属下?”对于海月的无礼,武珞并不在意,只是提醒道“你喝的那杯茶是勿的” “雾?”海月用十秒时间才明白是指的小脸男子,尴尬的放下杯子,不过她可不想在曾经是华松萝的武珞面前丢人,轻哼一声“既然请别人来喝茶,怎么不倒茶,真是失礼。更何况现在是下朝时间,大家都是茶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下朝就可以君不君臣不臣” “这可是有典故的” “苍子倒茶”武珞了解海月的性子,打断她的话,不与她争执“先恭贺海掌柜爬上枝头” 海月嘴角一抽,忽视掉里面的鄙视成分,嘀咕:爬上枝头还不是给你武家当奴才 “多谢二公主”海月浅尝了一口“不知道二公主与在下有何事相商” “倒也不是大事”武珞显然是有备而来,让上苍子拿出一个银盒推到海月面前“这些是当初与海东家合开店铺的一些文书,当然海东家喜欢称之为合同,还请仔细看看” 海月打开盒子瞄了一眼,里面有五六张盖章文书,确实都是当初签的合同,只是记阳被攻陷那刻后店铺就未曾开张过,现在提这事为了什么…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出,现在她在大理的铺子平地冒出,抢了同行业无数生意,算是行业中的新宠,并且有一直下去的势头 六公主早在还未开口时,海月便让她入了一股,现在面前的人恐怕也坐不住要来掺一脚 “实在抱歉,战争毁了一切”海月把阴盒推了回去,武珞眼神微闪,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把银盒再推了回去“记阳已是大理国土,现在倒也繁荣如前,铺子我已经让人打理一新” “这…”海月愣了一下,一时猜不出武珞的意思,她原先还以为武珞要掺一脚大理城的铺子,难道不是? “海东家不赞同继续营业?” “当然…不是”没想到武珞要求继续营业,海月低头想了想“二公主的意思是让我铺子的东西一做为二在记阳售卖?可是…我没有时间去看管,而且这也会降低商品的价位” “这些都由海东家说了算,只是我们的合作也不能一直停滞,毕竟铺子是用银子买来的”武珞一如既往的奸猾 海月愣了好一会,当初合同一下子签了十年,利润还是自己四武珞六,当初是没有资本才不得已,现在自己有的是银子要开铺子自然也不会找人合开,毕竟不是风险大到需要合资的产业,怎么算这生意做了都不划算 “海东家不会忘记,当初文书上写明一切运作都是海东家,而我只需要在必要时出资便可,难道是想食言?” “…这倒不是,只是…实在忙不过来” “哦,忘了,海东家还在军中任职”武珞搁下茶杯,没发出一丝声音,动作优雅爽利,十足的女儿风范“我看明智之举还是辞官的好,帝下已经注意到一个会赚钱的武官,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商人最高的评价是:富可敌国。海东家这么聪慧怎么会不知道,有了银子又有武器和人马还能做什么,更何况册将军的身份还在那里,这么做有失明智” 海月皱紧了眉,她知道商道和官道是无法两全的,你做做小生意还好,可你一旦做大就只能选其一 毕竟古人又云: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武珞知道海月在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官道还不一定走的好,商道却是她走熟悉的路,几乎是手到擒来,如何抉择关系到未来“我知道海东家在想什么,只要海东家作为我坚实的后盾,我来帮海东家实现愿望,让真正的海相公平安归来,永绝后患!” “我需要考虑考虑”说不心动是假的,六公主对于继续被征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积极,而面前这个绝对有着狼子野心 未来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我需要考虑考虑”说不心动是假的,六公主对于继续北征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积极,而面前这个绝对有着狼子野心 人多口杂,海月说完这些话又叫人打包了许多外面吃不到的招聘菜,帐记在武珞头上,便回了册府。倒不是她故意大胆到要占大理二公主的便宜,想想两人也相识两年有余,海月在她面前就没得过好处,每次都是被压榨的对象 甚至被毫不关心的丢下过一次,害身无分文的她差点饿死街头 不久前又被欺骗去做伤天害理的买卖,跟这样的人合作不提着十万个心眼别想善终,现在她添了三个孩子,一个需要负责一辈子的男人,到底该不该冒这个险海月真的不确定 马车停至册府家丁就急急忙忙迎上来通报,说是册将军在书房等,海月皱了眉头,原因无他每次去书房定没好事… 稍微整理心情,让人把打包回来的菜送去册年的院子,才往册锦书房去,册锦书房很大,里面布置了许多做工精良的兵器,给人冷森森的感觉,前几次进来海月总是紧张得汗毛竖起 “将军” “嗯”册锦点了下头示意海月坐下“年儿可有用饭?” “…今日七公主设宴,刚刚回来” “这样…听说你一直睡在书房”册锦对于这件事本不想过问,可是册年是她现在唯一的子嗣,她不希望自己儿子日子过得委屈,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两个孙女一个孙子 海月略微尴尬“年儿生下孩子才两个月,还不适宜同寝” 册锦愣了一会,她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便说“照顾三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多在家待待,如果实在忙便把官辞了吧” 辞官?海月听得一惊,看册锦脸色不似随便说说,当初这位将军执意自己入朝为官,今天这又是为何? “你铺子经营的也十分不错,做商人虽然身份低了许多,但日子也悠闲,你说看呢” “是这么说”海月不急于反驳,总觉得册锦会把理由说出来,果然册锦接下去就说“这几天帝下常有向我问起你,说是大理城内传言你的铺子日进万万斗,不需几日便富可敌国” 海月苦笑“两个小铺子,怎么也做不到富可敌国” “自然,只是帝下很好奇我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个能赚银子的媳女,下月帝下生辰也有意邀请,不知道到时候你是想以什么身份入宫拜贺,这个你需好好想想” “…是” 怕海月拎不清,册锦明明白白的提点道“既然这么会赚银子辞官是早晚的事,就算不辞你的官位也不会有大的升迁,这是长久以来的规矩,帝下和氏族是不允许任何人打破的,更何况是一个亡国奴” 册锦说话向来不客气,总是刺激得海月头脑万分清醒 “没有事就回去陪陪年儿吧” 海月出了书房暗松一口气,想想今天武珞说的,看来怎么挣扎她在官道这条路上都是个失败者,在楚云是这样,在大理也躲不过,勾心斗角,争权谋位,她玩不过别人 理智聪明的选择就是做自己擅长的,找个人合作完全心愿 幸好…武功她已有所成,与蝮蛇过招突破三位数,再勤加练习三个月内必能打成平手,当然…要在蝮蛇不使那些阴招的前提下…到时候大不了只身前往把人弄出来,对了,几位伯伯也该快到大理了吧? 不知道巫枣那小子怎么样了,海月有点担心,巫枣脾气急躁,知道自己再婚很可能会扑上来打人…海月想想都心惊胆跳,不过…她首先得解决面前的难题,是继续在官道上挣扎还是去如鱼得水的商道上 天气已经开始入秋,正屋门上都挂上挡风的垂帘,海月撩开帘子便看见册年披了纱制披肩正在喂奶,整个肩都暴露在空气中,册年的皮肤白皙细腻,锁骨也异常好看,加上房间里充斥着奶香,海月脸颊一热想退出去又觉得矫情 “回来了?” “是啊…”海月顿了顿,走到桌边坐下,看了眼喝奶的小家伙,知道是老三海玉紫,心里感叹册年还真是偏袒这个小儿子呢,宠溺的伸手摸小家伙头上的软发“别看他生下来时体重最轻哭的声音也最小,可是很能吃啊,呵呵…咦,对了,雪言和逸阳呢” 小家伙被海月摸得没了心思喝奶,转着小脑袋看海月,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迷人的很,海月嘿嘿笑着继续逗弄,册年拍掉海月的手,安抚小家伙继续喝奶“两个闹了一下午,刚刚睡着” “笔儿也睡了?没看到” 册年点点头“新夫子严格了点,今天也累到了” “孩子才七岁没必要那么严格,她的身份以后也不好为官…跟着我行商挺好”说着海月注意到自己带回来的菜放着桌子上还没动,不由得担心“你也该多吃些,不然孩子也没奶喝” 忙着叫人去热菜,也没注意到自己说让笔儿以后从商时册年皱了一下眉 册年知道笔儿的身份很尴尬,连姓都要避讳,无法姓武或者册,所以现在改名叫海玉碧,现在孩子小不知道真正的身世,可不代表以后不会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真的没有头绪 “怎么了?” 册年收回思绪,笑着摇摇头,海月想了想问“最近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只是被孩子闹腾的有些累了” “是吗…”海月无奈的耸耸肩“今日还准备休息在这里,如果你太累…就算了吧”注意到册年眼中懊悔的情绪,海月知道自己猜对了,册锦提醒自己该同房,肯定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的,她最近太忙忽略了这件事 而且海月也挺尴尬,一次意外就让她添了三个孩子,两人见面之后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亲亲脸颊,现在突然‘同居’还真有些不适应“孩子也确实累到你了,要不我给你捏捏肩别的事以后再做?” 海月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哎,跟军营里的女人混久了,真心的会口无遮拦。看册年烧红了脸,海月又觉得话虽然粗俗不过效果不错 册年几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可他在喜欢人的面前本能的矜持道“你最近也很累,不必为我做这些” “真的不用?” 册年点点头,知道海月有这份心他已经满足了。可海月不放心,走到册年身后把人环在怀里,在他细长的脖子上亲吻了几下,惹得册年打了两个寒颤 “我们谈谈吉祥的事情吧” **** 最近超级迷未来电视电影,(*__*)掉更的几章,这个星期会全补回来的 该做的 - 相公难养 - 小栈桥 两人是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论吉祥的存在,说实话海月现在并不确定吉祥还爱不爱自己,但是她不能就这么丢着不管,而且她不喜欢芝皇女那个家伙 “吉公子他…”册年欲言又止,有些话从他嘴来说出来就显得很不和善 “怎么?” 册年笑着摇摇头“吉公子回来我定不争夺他正夫之位,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现在我也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再跟着我了”海月苦笑“可…我还有个儿子叫仙儿,芝皇女的人品我信不过,听说还未登基她就逼迫古皇后就范,致使古皇后殿门提剑自刎,我…做过古皇后的糕点厨子,觉得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子”说完海月有些难受,为那个男人短暂而又沉重的一生感到悲哀 “你准备怎么做” “今日册将军找我,希望我能弃官从商” 册年心中一喜“那你…” “明日我就去辞官” “会不会太草率” 海月摇摇头,其实这个决定不是她自己做的,而是许多人的暗示下促成,海月的精力也无法真的两边都顾及,更何况她发现了一个很方便的方法:用银子雇佣人去楚云打探消息 只要有足够银子,在大理这块土地上她能找到许多人才帮助她实现愿望 又聊了一会,海月还是回了自己屋子,做出这样的决定后估计今夜会失眠所以她不想打扰了册年,意外的是蝮蛇已经在她房间等她,海月被黑暗里的影子吓了一跳,幸好蝮蛇这种出现方式已经屡见不鲜,只是愣了下便自顾去点了灯“这么晚,有急事?” “你今天跟二公主谈了什么” “…我知道六公主一直监视我,不过也太仔细了吧” “二公主的人引走了六公主的人,我找你有事才发现的”蝮蛇提醒道“我劝你不要跟二公主走的太近,她的父妃城妃与册锦有恩怨,一旦二公主坐上龙位,你和你的孩子都没有好结果” “什么恩怨” 蝮蛇一向言简意赅,估计这事比较复杂,她组织了下语言才道“册将军栽赃杀害了城妃心爱的女人,失去婚约者后他才入宫选妃,得势之后一直暗地里报复,所以册锦才会变得孤家寡人” “你是说册锦的几个儿子都是那个城妃暗下让人使绊子才会送命?”见蝮蛇点头海月愣了一会,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那么他还会一直报复下去?” “是” 海月暗咒一声“天大地大怎么就没我容身之处,还以为大理算安全了没想到…” “册锦早有提防,你的孩子暂时是安全的” “也就暂时”海月虽然苦恼,却也一时想不出办法,她现在真的是压力颇大,自从盗过楚云皇陵后时不时的会被噩梦缠身,如果不是心智够坚,她早就崩溃了吧 “没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不能说百分百信任蝮蛇,但是海月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很依赖她,而且蝮蛇一些微妙的改变野让她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友谊在递增,两人都在尝试着信任对方,海月决定把自己的困扰跟蝮蛇说一遍,即使帮不上忙也能减轻自己的压力 辅助某人登基为帝,在睡梦里总是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么提醒她,就像…催眠一样,淡化她本身的主观意识,一种将要被操控的感觉…每次做这样的梦醒过来后海月总要花一些时间确定自己的立场,以及近日里发生过的事情 蝮蛇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她建议海月去大理寺求个避邪符 海月苦笑,拼命的练好武功,却又被这种事情困扰,还真是不让她过一天安生日子,仔细想想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和吉祥结婚后的那段生活是最美好的,虽然辛苦些,但是甜蜜也充实 用努力赚得金银养家,仅此而已的生活却是现在求不来的…. 第二天一早,海月去军营辞了职务便往大理寺去,大理寺在城外的万霞山上,有九千九百阶台阶,为了表示诚意海月盯着烈日步行上山,中途的茶社未曾休息,不过…许多虔诚求福音的人早已烧完香下了山,海月这才想起,大家都抢着烧第一注香呢… 意识到来晚的海月也没准备回去,带着胡律上山后先在寺庙里享用了一顿斋菜,随后跟着寺内的出家人做午课,大理石建筑高大宽敞,全金打造的佛身位于正堂,一般求避邪符都是位分较重的师父帮开光,海月金银充足所以她想也没想就点名要方丈亲自帮着开光,一路领带的小光头听了睁大眼睛 “施主,方丈不轻易与人赐符” “那…需要捐献多少香火银子呢”海月是个明白人,看小光头不知所措,于是提议“要不你去问问你的前辈,我在此等候,可好?” “稍等” 看小光头离开海月回头问胡律“你知道是多少吗” “上次将军为公子求了一平安符,给寺里捐赠了十万两白银” “…还真是,这么有钱的寺庙就不怕养出**出家人来?”海月心里生不不舍,要一个还不知道管不管用的辟邪符就花掉那么多银子,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未生大师德高望重,只与有缘人相交”胡律轻言,海月一边感叹一边腹诽,等候片刻一个较为年长的进来交谈了几句确认海月的身份后把她们带入内堂,并给了一个铭牌,其实…算是账单,海月需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同意捐献香火银子 略微犹豫海月还是签了下去,不管灵不灵,捐献香火都是一项功德…对于声望有很好的提高,日后就算犯了事别人也会把这一点加入判断的准则中 办好程序海月便被独自引入方丈未生大师的禅房内,此人红金袈裟披身,是个百岁女人,盘坐在蒲团上特别安静,呼吸轻浅得几乎没有,好似快圆寂了一般 “大师?” “嗯,就等你了” “抱歉,让大师久等” 海月显然没有听懂未生话里真正的意思,只听未生大师继续道“圆寂之日将近,还以为你无法寻来,现在看来天意难为,即使我不愿意帮你,也不得不帮了” 海月被弄蒙了,半信半疑“你知道我要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