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立嗣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明元十五年,八月初,皇帝下诏,立嫡皇子赵祁祯为太子,授以册宝,正位东宫。 而之前呼声很高地长皇子赵祁睿被封睿王,却无封地。一时之间,朝中局势发生剧变。 “王爷,属下无能!”宿离跪地请罪。 赵祁睿身着湖蓝锦缎常服,双手置于背后,分明是温文儒雅的打扮,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感。 宿离见主子未予回应,只得挺直腰板,一动不动。 赵祁睿隔着窗台看着院中的桂花树,半晌,转过身。 “杜承业突然如此,定有原由,再查!” 宿离应下,退出书房,心中却是羞愧难当。 若非杜承业突然力荐赵祁祯为太子,自家主子才是最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偏自个查了这么久还没查出丝毫二人勾结的证据。 杜承业此人,学识渊博,清正廉明,颇得圣心。若非此事宿离觉得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可如今恨不得提刀冲到他尚书府。 杜府。 “小姐!小姐!奴婢求您了,您赶紧下来吧…”流心院一众丫鬟围着院墙边的石榴树急地团团转。 今儿一早她们小姐站在石榴树下看了很久之后,命人去将梯子来搬来。 素青素玲俩贴身婢女,隐约猜到估计跟高高挂在枝头的石榴有关。 梯子搬来靠在墙边,一旁小厮候着就等着自家小姐下命令去摘石榴,往年都如此,今年想来也不例外。 谁知道,杜沁心竟让小厮退下,素青素玲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小姐是何意。 只见杜沁心看看梯子看看墙,再盯着枝头的石榴,然后一下攀上梯子爬了上去。 可是惊呆了院里的丫鬟,等素青几人反应过来,杜沁心已蹬了好几阶竹梯。素青连忙去扶梯子,心一下揪起来了,可是怎么劝杜沁心都不下来,急的素青素玲都要哭出来了! 可石榴树可不是一般的果子树,枝芽都是带着刺的,万一扎伤了可怎么办!这般高的院墙万一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杜沁心现在可没想这些,这石榴树种下已有五年之久,一棵小树苗长成高过院墙的大树,可就是这结的果子,其酸无比。杜沁心一直记着赠她石榴树的人说这石榴结的果实甘甜如蜜,莫非是自己往年不会养护这果树?今年本小姐可是细心照料,这还亲自上树采摘,若还是酸的…… 顺着梯子爬上院墙的杜沁心伸手去摘就近地那个大石榴,摘了了半天没摘下来,猛然一使劲,石榴是摘下下来了,可身子一斜,伴着一片惊恐声往后倒去! 杜沁心紧闭双眼,预期的疼痛却没有袭来,睁开眼睛发现原是被哥哥接住了,眨巴着眼睛喊道:“哥哥!” 见哥哥面露愠色,不理自己,杜沁心灰溜溜地从哥哥怀里下来。 “你怎如此胡闹!”杜明朗想着若不是自己刚好接住,定是要摔伤了。 院里的丫鬟哭着跑出来,见着小姐无事,哭得更凶了。 杜沁心一时无语,知道自个确实犯了错,暗暗地给一众小丫头打眼色示意她们别哭了,许是吓坏了,素青素玲几人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儿地掉。 “哥,我知道错了……”瞅着哥哥黑黑的脸,杜沁心知晓哥哥是真生气了,扯着哥哥的衣袖求原谅。 杜明朗看着妹妹猫儿一般乌溜溜地大眼睛看着自己,怎么也凶不起来了,原本想训几句话,也说不出口。心中懊恼,猛一甩袖,转身离去。 杜沁心看着任自己如何呼喊都不曾回头的哥哥,小嘴一撅,领着眼泪汪汪地丫鬟们回了院中。 “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让夫人知道,少不得要责罚!”素青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大少爷接住了小姐,这摔下去,想想都后怕。 “好了好了,你家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你们也别哭了。”看着手里这个差点拿命换来的石榴,早没了兴致,只怕母亲知晓了,女戒又要罚上几遍。 杜沁心哪里知道,让她更加糟心的事情马上就来了。 宫中。 “爱卿,朕知晓杜小姐是你的掌上明珠,可朕的儿子那也是天之骄子,你我二人君臣十几年,是君臣,亦是挚友,绝不会亏待了你的女儿!” 退朝后,杜承业被唤至御书房,本以为是因朝中事,哪想竟是为着自家女儿的亲事。 若是换成其他大臣,多数心中欣喜,叩谢隆恩。而此时的杜承业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皇上如此看重小女是小女的荣幸,只是小女顽劣不堪,如何配得上睿王,还请皇上三思!”杜承业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也想推辞了这门婚事。 睿王冷血残暴,绝非良配,哪怕是正妃,杜承业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将女儿嫁与此人的。 明元帝似料想会如此,并未恼怒。 “朕与你直言,皇后求朕赐婚予杜小姐与太子,且是许杜小姐侧妃之位!”明元帝说完,双目直盯杜承业。 杜承业一听此事,更是觉得如身处三九寒天! 朝服一撩,双膝跪地。 “皇上,小女及其顽劣,实在是不配太子与睿王,还请皇上三思!”杜承业说完,重重叩头。 明元帝思虑片刻。 “爱卿快快起身,朕听皇后说杜小姐才情样貌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莫不是为着舍不得嫁女,才如此说的吧?” 明元帝将杜承业虚扶起身。 “若杜小姐真如爱卿所言,活泼好动,那朕觉得更是与睿王相配!睿王性情冷淡,杜小姐天真烂漫。甚配甚配!杜卿莫要推辞了。” 圣意已决,杜承业再如何不愿,也是无法,只得回府。 第二章 起疑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承业回到府中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直至午膳也不见人出来。杜夫人王氏以为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便让杜明朗去看一看,谁知怎么敲门杜承业都不开! “父亲,出了何事?您为何不开门?”杜明朗一边敲门一边询问。 听下人说杜明朗也唤不开门,杜夫人猜测定是出了大事,连忙跑去书房。 “老爷!老爷!您开开门!”杜夫人从没有见过杜承业这般。以前即便朝中出了大事,也不曾如此。杜夫人急得团团转。 书房中的杜承业,陷在深深地自责之中,他哪里不明白皇上为何会突然赐婚。立太子一事,自己屡次进言,怕是早被皇上视为太子一派。今日拿太子侧妃一事试探,若自己真在睿王与太子之间选了太子,怕是整个尚书府都会被皇上堤防。 皇上将心儿赐婚与睿王,既是权衡太子与睿王,也是给杜承业敲警钟。 睿王此人冷冽残暴,若是因着记恨自己,对心儿…那可如何是好!杜承业越想越气恼,果真伴君如伴虎。 “咣!”一声巨响,将杜承业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满脸焦急闯进门的杜明朗,以及旁边泪眼婆娑的夫人,杜承业重叹了口气。 杜夫人急忙走到杜承业面前,“老爷!”杜明朗看着满面愁容地父亲,屏退了下人,将门关上。“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承业握着杜夫人的手,深知心儿是夫人的心头肉,告诉夫人赐婚一事,定是要伤心难过。 杜承业犹豫再三:“皇上打算给心儿赐婚!” “赐婚?心儿还未行笄礼!”杜夫人只觉得太突然,她的心儿还未长大,怎就要被赐婚! “父亲,赐婚与何人。”杜明朗虽然也觉得震惊,但女子总是要嫁人的,能得皇上赐婚是无上殊荣,事情定不简单。 “赐婚予睿王!”杜承业说完,手握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案上。 “什么?睿王?” 杜夫人一听是赵祁睿,险些摔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世人都传赵祁睿容貌俊美,却心狠手辣。且明朗亲眼目睹赵祁睿残暴不仁。 “老爷!老爷,你想想办法,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呀!”杜夫人哽咽地说。 杜承业见夫人如此,心中更是如油煎火燎。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杜承业无奈道。 “老爷,那是火坑啊!你真要看着心儿跳下去吗?”杜夫人心痛不已。 “母亲,母亲你冷静一下,父亲也不愿如此,您先回房休息,圣旨没下咱们从长计议!” 杜明朗安抚了杜夫人,将其送出书房,房中只剩父子二人。 “父亲,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哎!看皇上的意思是板上钉钉了!”杜承业将御书房皇上与他说的话都告诉了杜明朗。 杜明朗听完父亲的话,半晌不语,也明白了其中深意。再想想自己那个还没长大的妹妹,就要被赐婚嫁与他人,眼眸一眯。 这边回房的杜夫人,暗暗落泪,身为官家夫人,岂能一点不懂这其中利弊,冷静下来后只叹自己女儿怎如此命苦。也盼着圣上打消了赐婚的念头。 尚书府从这天起,除了杜沁心的院子还是往日一般热热闹闹,其他院子都似阴云密布般压抑着。连一向温润如玉的大少爷也不知为何发了一通火。 这种气氛持续了三日,连杜沁心都觉出不对劲了,每天早上向母亲请安母亲都避而不见,父亲哥哥也是不知忙什么,总寻不得见。 第三章 传旨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第四日,杜沁心起了个大早,穿了一件桃红色挑线纱裙,她一向不喜欢如此粉嫩的服饰,母亲却格外喜欢,这件便是前几日母亲送来的,杜沁心想着可能是因为上树摘石榴的事惹了母亲不悦,母亲才不见自己的。 特意穿成这样去向母亲认错,母亲许就不生气了。哪想刚到杜夫人院落门口,就被拦下来了。杜沁心这下不开心了,非要硬闯,边闯边喊“母亲,母亲孩儿知错了!您让我进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杜沁心是有些慌的,因为母亲从没有这样过,往日里犯了错母亲该罚就罚了,从没有这样冷着自己好几日。杜沁心想着今日一定要见着母亲。 “小姐,小姐夫人说了,不见您,你先回去吧!”杜夫人院里的丫鬟们虽也十分为难,却也不敢不听夫人的吩咐,硬着头皮拦着杜沁心。 而这边的杜夫人,听得外面的吵杂声,眉头紧皱,用手帕拭去眼角泪水。示意让杜沁心进来。 得了令的丫鬟们如释重负地赶紧散开。生怕跑慢了被小姐记恨了。 杜沁心撇了一眼散开丫鬟们,嘟着小嘴,由着素青给理好乱了的裙摆,然后朝母亲房中走去。 “母亲…”杜沁心一进房间就看见坐在罗汉床上的杜夫人。瞬间觉得一肚子委屈,小嘴一撇。 杜夫人也是几日未见女儿,本不想在女儿面前流露情绪,这一声母亲叫的,真真是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我的女儿!”杜夫人将杜沁心搂在怀里,抽噎的说不出话来。 杜沁心见母亲如此伤心,不知为何,“母亲,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杜夫人不知如何开口告知女儿,虽圣旨没有下,但宫中已要了女儿的生辰八字去。本还有些幻想,如今……哎! 杜沁心边安抚母亲,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待杜夫人稳定情绪,前厅来报,圣旨到! 杜夫人一听,哭得更凶!杜沁心以为定时朝中出了事,牵连了父亲! “我的心儿啊!”劝了母亲好半天才冷静下来,整理了仪容,杜沁心搀着去前厅接旨! 杜沁心与母亲来到前厅时,来传旨的公公正与杜承业喝茶,杜明朗立在一旁,杜沁心看着父亲与哥哥也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只是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与往日不同。 杜夫人向传旨公公问了安,杜沁心也行了礼。 “杜大人,即人都齐了,那老奴就宣旨了!”传旨公公笑着看了一眼杜沁心后道。 杜府众人统统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杜承业之女杜沁心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睿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尚书之女杜沁心待宇闺中,与睿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奉太后懿旨许配睿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谢主隆恩!”杜承业叩头谢恩接旨。 杜沁心在听到圣旨内容那一刻,脑袋一懵,赐婚?睿王?那个冷血王爷?素青也是不敢相信,哆哆嗦嗦地将还在愣神地杜沁心扶起来。 “恭喜杜大人,杜小姐了!圣旨已传到,老奴就不久留了,这便回宫复命了!”待送走了宫里的人。杜夫人第一个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一把握着杜沁心的手。 “我苦命的女儿!” 眼泪掉在杜沁心的手上,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伤心不已的母亲,满脸愁容的父亲和哥哥。原还有一肚子委屈想问问这是为何的杜沁心,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便领着素青素玲回流心院。 踏进院子,杜沁心发现自己早已泪水满脸。她年底就笈笄了,不是没有想过男婚女嫁的事情,父亲母亲如此疼爱,总会为自己考虑周全。却不想竟是被赐婚与那样一位高权重,凶狠残暴的人。 素青素玲二人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小姐,只能跟着默默流眼泪。虽是嫁去当王妃,可这整个尚书府,怕是没一人觉得高兴。 杜沁心这一日都没用膳,到了晚上,素青有些着急,自家小姐向来不会委屈了自己,见杜沁心这么难过,劝了几次,杜沁心只说不饿。 掌灯时分,杜沁心突然起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素青反应过来连忙追去。杜沁心一路小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嫁给那睿王,她去求父亲母亲,让父亲想想办法。 杜沁心到母亲院子时,也没有下人拦她,杜沁心也等不及让人禀报了,快步朝母亲房中走去。 “老爷,您想好了?”杜沁心在房门外听到母亲这么一句话,边停下来脚步。 “我怎能忍心看女儿受苦?只是这一辞官若是惹怒了圣上,到时……夫人可害怕?”杜沁心听到父亲说辞官,因为赐婚一事父亲居然要辞官? “父亲母亲,可安寝了?”杜沁心敲了敲房门问道。 “不曾,你怎么过来啦?”杜夫人边说边将房门打开,没想到杜沁心会过来。看着眼睛微红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杜沁心由着母亲牵着手领进来,“父亲,母亲,今儿女儿任性。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心儿,我同你母亲商议了,打算······” “父亲母亲,我觉得这门婚事挺不错的!不都说那睿王生的面如冠玉,很是俊美。”杜沁心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来时就想让父亲推了这门婚事。可是,听到父亲在说辞官那一刻,杜沁心明白了,父亲若有办法推辞了,今日便就不会有这赐婚的圣旨。 杜承业及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沁心,“心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女儿当然知道,女儿来便是与父亲母亲说一声,莫要担心了!时辰不早了,父亲母亲早些歇息,女儿告退!”杜沁心不等杜承业再说,转身离开。 杜承业与夫人,看着匆匆离去的女儿,连连叹气。 离开杜夫人的院子,杜沁心觉得这一天过的是长这么大以来,最糟糕的一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半靠着素青挪回流心院。 踏进院子,杜沁心看着墙边的石榴树。今一早儿,素青让人摘了一些完全熟透的石榴,杜沁心让给她拿来一个看上去又大又红的剥开,捏了一颗石榴籽放进嘴里!果然,细心照料结出得过就不一样,当真没那么酸涩了! 翌日。 一早杜承业便差人唤杜沁心过去。 杜沁心到父亲书房时,大哥杜明朗也在。杜沁心乖乖行礼。 “心儿为夫问你,你可是听见我昨晚同你母亲说的辞官一事,所以才那样说的?”杜承业,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杜沁心。 “不是!”杜沁心狡辩。 “那是你的婚姻大事,你可要想好了!”杜承业见杜沁心不承认业不硬逼她。 “妹妹,你不要任性,这事关你一辈子的幸福!”杜明朗见杜沁心不承认,满脸心疼的看着杜沁心。 “哥哥,放心!!既是圣上赐婚,任凭他睿王再如何凶残,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欺辱与我,嫁过去至多不得好脸色,我小心些便是了”杜沁心信誓旦旦地说。其实心里虚的很,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因自己让父亲辞官,置整个尚书府于不顾。哥哥还年轻,有大好前途,怎能因自己耽误了。 “而且,父亲任礼部尚书,他睿王府还是要有所顾忌地!父亲,哥哥就莫要担心了!”杜沁心希望自己这番话可以打消父亲的决定。 父子三人在书房待了许久,杜明朗才与杜沁心一同离开。 杜承业子嗣不多,就杜沁心杜明朗兄妹二人。主要是杜承业除了正夫人外只有一位姬妾,还是杜夫人陪嫁带来的婢女,连身孕都不曾有过。而杜夫人自从生下杜沁心后,身子大不如从前,便再没有怀上过,也想着给杜承业纳妾的,提过几次杜承业都没同意,杜夫人自然宁愿担善妒的名声,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么多年杜夫人日子过的也是顺心。 “哥哥,你安心准备秋闱,不用担心我。”杜沁心说道。 杜明朗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妹妹,点了点头。他们兄妹俩本就是至亲,又是府里唯一的少爷小姐,感情向来就好。就是这性格南辕北辙,哥哥文质彬彬,妹妹活泼洒脱。想想杜沁心往后要走的路,杜明朗只能暗下决心。 睿王府。 “主子!您当真想应了这婚事?”昨儿同一道旨意也传到了睿王府,宿离见自家王爷接了旨,再无他话。憋了一夜还是问了出来。那是杜承业之女,哪里配得上自家王爷。 “父皇本意是为我好!无妨,不过多添几只碗而已!”赵祁睿看着手中的折子,头都不抬,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宿离挠了挠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暗自腹诽。 第四章 进宫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八月十六。 中秋节刚过完,一早宫里就来了嬷嬷。传皇后娘娘口谕,请杜沁心入宫。 若是以前,皇后娘娘传杜沁心进宫杜夫人是一点不怕的,可如今不同了。杜沁心已被赐婚与睿王,那睿王与太子皇后娘娘之间暗斗多年。这让心儿进宫······杜夫人又不能违抗皇后娘娘,只得再三叮嘱杜沁心谨言慎行,看着杜沁心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杜沁心心里也是忐忑,以往进宫都是随母亲同行,且大多是参加宴会,找个远远的位置,坐上半天就回来了。现如今自己一人,还是独自一人面对皇后娘娘,哎!就看这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都不是个好相与的。 来传口谕的是皇后娘娘身边刘嬷嬷,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她打第一眼见到杜沁心就觉得可惜了,可惜了没能许给自家太子,真真是个美人儿!看着这一言一行也是个懂规矩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懂皇后娘娘规矩的。 很快就到了皇宫,下了马车,杜沁心乖乖的跟在嬷嬷身后,朝长春宫走去。 杜夫人这几日,也跟杜沁心说了一些宫中的事。此时杜沁心打心眼里感激母亲为自己做的诸多考虑。让自己知晓了一些事情,太后娘娘这几年在行宫颐养天年,现如今的后宫是皇后娘娘独揽大权,自从出了五年前那件事以后,明元帝再也没有选过秀女,有没有什么争宠夺权的事情。 五年前杜沁心还是个小丫头,那是明元帝登基称帝十年,朝堂稳固,国泰民安,可偏偏后宫乱的一塌糊涂,当时皇后不知做了什么,惹恼了明元帝,明元帝一气之下要废后,改立赵祁睿母亲娴贵妃为后!后来又不知怎的,娴贵妃突然因病去世,明元帝大受打击,萎靡不振很长一段时日。娴贵妃是明元帝还是皇子时的皇子妃,而且为明元帝诞下皇长子赵祁睿。当时是为了稳固根基不得不另娶现如今的皇后,皇后母家是武将世家,对于当时的明元帝助力很大。娴贵妃一死,废后一事不了了之,从那以后宫中再也不曾举行选秀。之后进宫的贵人大多是皇后看中选进宫的。 来到长春宫殿外,嬷嬷让杜沁心在此候着。 片刻功夫,嬷嬷就回来宣杜沁心进殿。杜沁心第一次进长春宫,不愧是中宫,真真是富丽堂皇! “臣女杜沁心,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杜沁心行礼。 “杜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起身。”皇后看着身着鹅黄色留仙裙的杜沁心说道。 “本宫早就听说杜小姐秀丽之极,今日一见果然生的天姿国色!” “皇后娘娘盛赞,臣女实不敢当。”杜沁心不知道皇后唤自己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敢多言。 皇后将杜沁心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本来杜承业这次为了立太子一事出力不少,想着将他女儿指给太子做侧妃,谁知道皇上竟许给了那个孽障!这杜沁心若是个听话的也就罢了,不然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杜小姐不用拘谨,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本宫的儿媳妇。今日传你来,也是为了你与睿王。坊间都传本宫与睿王不睦,哎!也是,若不是本宫当初嫁给当今圣上,他可就是嫡长子,怨恨本宫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到底是他的母后,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我这个当母亲的还是要替他操持操持得。”皇后语重心长地跟杜沁心说些与赵祁睿的过往,杜沁心看在眼里,只觉得皇后对睿王似无可奈何的慈母。 “你是个好孩子,想来也是能理解本宫的,这几日你就住在宫里,有宫女嬷嬷照顾你。熟悉熟悉宫中事宜!” 杜沁心一听皇后要将她住在宫中,甚是不解!睿王已经离宫建府,就算成亲以后也是住在宫外,至于规矩礼仪这些母亲打小就是请了嬷嬷在府中教习的。只听说太子妃要进宫熟悉宫规礼仪,这王妃现在也是要这样。虽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皇后见她应下,也没再多说什么,赏赐了一些首饰衣服,只说是担心杜沁心来的匆忙怕是不曾准备就让她下去休息。 杜沁心住的地方是长春宫的一所偏殿,离皇后寝殿有段距离。杜沁心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让人传话告知母亲自己这几日不回府,心里七上八下午膳也没怎么吃。 一直到下午皇后娘娘也没有再召见杜沁心,杜沁心也不敢乱走动。一直到傍晚才在寝殿外走了走。 睿王府。 “王爷,宫中有人传信说,皇后娘娘留了杜小姐在宫中小住。”管家将宫里送来的消息告诉赵祁睿。虽这杜沁心不是大家心目中理想的王妃人选,但圣旨已下,就跟自家王爷扯上了关系,想来这事还是要告知王爷一声的。 赵祁睿似对其毫不在意一般,“无碍!”吐了俩字就让管家退下了。 管家也不敢多言,关上书房的门,退了下去。赵祁睿翻了两页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你若是个安稳的,也就罢了。若不是,就不要怪本王了’。 “你去盯着。”赵祁睿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句。 “是!”只听着有人应下,随之墙上一道影子划过。 赵祁睿根本没有在意过赐婚这事,尤其还是杜承业之女,父皇此举其中深意他是明白的。 翌日。 杜沁心早早起身,在皇后娘娘赏赐的服饰中选了一套相对素雅的齐腰襦裙,本不想施粉脂的,想着来时母亲吩咐自己要容貌得体,就让素玲帮自己自己上了妆。杜沁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没觉得有多好看,想来皇后娘娘也是说些客套话。 但是一旁的素青素玲可不这样认为,她们只觉得皇后娘娘阅人无数,是个眼光好的。自家小姐那可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一切收拾妥当,杜沁心就往正殿走去。杜沁心到时皇后娘娘还不曾起身,她便乖乖候着,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有人到来。 “臣女见过各位二位娘娘!”杜沁心向前两步,行礼。来人正是四妃中的惠妃与珍妃,昔日宫宴上见过。她们二人中慧妃之子五皇子一向与太子要好,想来惠妃与皇后也是和睦的。而珍妃是皇后娘娘的表妹,二人自是亲近,加上珍妃只有一公主,更是依傍着皇后。 “这是哪家的姑娘,瞅着眼生啊!”珍妃也不说让杜沁心起身,打量着杜沁心问道。 “回娘娘,臣女杜沁心。”杜沁心不卑不亢的回了珍妃娘娘的话。 “原是杜小姐,快快起身。”惠妃让其起身,其实昨儿就听说了,想来珍妃也是知道的。 说话功夫,陆续有嫔妃来向皇后请安。杜沁心一一问好,后退至一旁,不做多言,即使如此议论她的言语还是不断钻进耳朵,还有些不睦的嫔妃互相酸上两句。杜沁心心中无奈。 待皇后起身,大家依着级别一一进入正殿,杜沁心走在最后,心里想着这宫里的娘娘每日晨昏定省都要这般唇枪舌剑,真是不自在。 杜沁心随着各位娘娘跪地问安,皇后示意起身,看茶看座。杜沁心坐在最末的位置上,尽量显得不起眼,可怕什么来什么。 “你们可见过杜小姐?”杜沁心刚想喝口热茶,听到皇后娘娘发话赶紧起身。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杜沁心膝盖骨都酸了,一个早晨不停的行礼行礼。 “回皇后娘娘的话,见过了,这么一标致的人儿,怎能让人不留意!”珍妃掩面而笑,夸赞道。 杜沁心也不敢多言,得了皇后娘娘的话,乖乖坐回椅子上,连茶都不敢再喝了。她觉得这一屋子的人对她似都是不友好的。总是用些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煎熬了一炷香的时间,连续有嫔妃离开,最后珍妃跟慧妃也退下,殿里就只剩下杜沁心与皇后,杜沁心才觉得好受一点的,对于其他娘娘们,皇后看上去和善多了。 “皇后娘娘,太子来了!”有宫人来报,太子求见。 杜沁心一听,“皇后娘娘,臣女退下了!”太子也算是外男,更何况自己是有婚约在身,避嫌总是要的。 “无事,你将来是睿王妃,也就是太子皇嫂。不是外人!”皇后娘娘看着杜沁心,笑着说道。 杜沁心听着,只觉得不能理解,却也不敢多言。 说话功夫,就见一身着杏黄色龙纹冠服的太子走了进来,杜沁心退至一旁,她不曾见过太子,只听父亲哥哥说过虽没有睿王那样的赫赫战功在身,却也是个忧国忧民,进德修业的人。今儿一见气宇确实不凡,父亲认可的人,想来是不错的。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太子每日得空都会往皇后宫里走一趟,皇后也是欣慰的很。 皇后与太子在杜沁心看来就是典型的慈母孝子,像极了家中的哥哥与母亲。 太子赵祈祯一进门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杜沁心,并没有多做留意,这也让杜沁心不会觉得太尴尬。赵祈祯稍作片刻就走了,只是出了长春宫就停了下来。回过身,意味不明看一眼正殿方向转身离去。 第五章 为难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祈祯走后皇后边便安排了教习嬷嬷,让杜沁心随其下去了。 “刘嬷嬷,你觉得这杜沁心如何?”皇后看着杜沁心远去的背影问道。 “回娘娘,论长相确实是个出挑的。言谈举止得体,奴婢让人留意了,是个懂规矩的。”刘嬷嬷昨天就安排了人盯着杜沁心。 “本宫原想着,杜承业于立嗣一事上帮了我儿,将他女儿指给我儿做个侧妃,往后也是有诸多益处的。谁料圣上竟执意许给那个孽障!”皇后绞着手中的帕子,怒火中烧。“我儿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子,任谁也不能阻碍了我儿!” “娘娘息怒,太子博学,心系百姓,将来必定是要继承大统得!”刘嬷嬷劝解道。 “本宫原还想着,若这杜沁心是个容貌一般的也就罢了,偏生是这般狐媚妖娆,若是真入了那孽障的眼,那本宫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皇后越说越恨,咬着后槽牙。与刚刚杜沁心所见的皇后简直判若两人。 “皇上将杜沁心指婚给那孽障就还是向着那孽障!本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丫头坏了本宫的事” 杜沁心随着嬷嬷去了自己住的偏殿,嬷嬷一直陪在旁边,见着不对的就提点两句,倒也没有多做为难。只是杜沁心自己心里感慨,宫里的规矩真的是又多又严格。 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又过了一天,到了晚上嬷嬷才离开。嬷嬷一走,杜沁心如是重负,自个儿这腰挺了一天感觉要折了了一般。 “小姐,你趴着,奴婢跟您揉揉,这嬷嬷看着人挺和善的,竟这样严格。”素青想着今儿一天小姐那腰一直挺着,好不心疼。 “傻丫头你就知足吧!哎哟,快给我揉揉!”杜沁心一动腰酸痛无比。 “小姐,这嬷嬷是不是故意为难您啊?”端来热水的素玲问道。今儿嬷嬷说自家小姐身材高挑,仪态却不完美,时时要小姐挺直了腰板。 “应该不会,可能真是我平时太随意了,你看看今天那些宫里的娘娘,个个仪态万千!”杜沁心安抚俩丫头,若是真有一为难,就不是腰酸背痛这么简单了。 睿王府。 “王爷,今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有一事······“赵祁睿派去盯杜沁心的人回禀道。 “说!” “杜小姐似与太子见过了,属下进不得殿,不知皇后是何意!” “哼!”赵祁睿冷哼一声。那毒妇向来喜欢干些龌龊勾当,亏得还是出身将门。 “你继续盯着,有事来报!” 这边的杜沁心一夜睡得不安稳,早起时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由着素玲给她梳洗打扮,素青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到了皇后殿前,与昨日一般,杜沁心死撑着逐一行礼问安。等到大家都走了,杜沁心也想起身告退却被留下了。 “杜小姐,有一人本宫想让你见一见。云锦,你进来。”不等杜沁心思索,一楚楚动人的女子走了进来。 “云锦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云锦见过杜小姐!” 杜沁心看这情况,这女子就是皇后让她见人了,杜沁心对这女子毫无印象,不知皇后让她见云锦是何用意啊。 “哎,这事说来也是本宫的不是。云锦是我表亲外甥女,两年前本宫将她邀来宫中小住,赶着上元节宫宴本宫就将她带去了,谁知这丫头不熟宫中路径,阴差阳错碰到了醉酒的睿王,本宫寻了一夜也找不见,还是第二日宫人来报,说云锦在睿王殿里。”一旁的云锦许是想起来伤心往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梨花带雨的模样,杜沁心看着都好不心疼。 “本宫赶到时,就见云锦衣衫不整跪在一旁。她一弱女子,如何抵挡得了血气方刚的睿王。本宫心中了然,本来即已发生了这等事情,睿王收了云锦随便给个名分也就罢了。谁知那睿王执意不肯,可怜的云锦,若不是本宫拦着怕是早已寻了短见。” 杜沁心听到这里,震惊不已。果然那赵祁睿不是好人,毁了人女子清白还不负责,云锦姑娘何其无辜啊。 “本宫愧对云锦。若不是本宫留云锦在宫中,她也不会遭此劫难,云锦这傻丫头觉得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不配再嫁与他人,打算青灯古佛相伴了却残生。本宫实在不忍心,便将她留在身边。”皇后面露愧色地看着云锦。 云锦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杜沁心对赵祁睿更是不喜,无耻之辈。但转念一想,皇后娘娘将此事告知自己是何用意? “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要麻烦杜小姐可怜可怜云锦!”皇后这话像一声惊雷炸在杜沁心耳边。 “臣女愚昧,还请皇后娘娘明示。”杜沁心大概猜到了皇后娘娘的用意,只是自己如今不过是与他赵祁睿有婚约而已。 “杜小姐心地善良,本宫想让云锦跟了你,做个丫鬟,待日后你与睿王成亲她便是个陪嫁丫头。你就当可怜她若是还能入了睿王的眼,你就随便给个名分,若睿王无意,就把她当个粗使丫头。”皇后看似与杜沁心说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可在杜沁心看来,那就是一块儿烫手山芋。 一旁的云锦似无欲无求,“多谢娘娘替云锦思量,只是云锦早就被睿王唾弃,本就不该苟且于世,就不要再为云锦忧心!杜小姐也不必为云锦烦恼。” 杜沁心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不同意就是得罪皇后娘娘,同意了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若那赵祁睿真不喜这云锦,那就是惹了自己未来夫君厌恶。若是看上了云锦,那自己怕是要成为京城的笑话,还没成亲就给自己夫君准备好了妾室。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见杜沁心半天不语,也不催促。 “皇后娘娘,臣女听来也很是同情云锦姑娘,只是,臣女心中惶恐的很!”杜沁心这话听得皇后眉头一皱。 “不满娘娘说,圣上赐婚臣女一家感恩戴德。可是小女儿家的私心,臣女怕得很!坊间都传睿王冷冽果决,今日得闻云锦姑娘的遭遇,心中更是不安。娘娘也是知道的,臣女父亲为了立嗣一事,怕是得罪了睿王,想来臣女即便是成亲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云锦姑娘若是不怕,臣女便带在身边,定不会亏待了她。只是睿王对云锦姑娘,臣女······”杜沁心大着胆子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皇后跟云锦没想到杜沁心会这样说,这意思就是带走可以,若是往后在睿王府云锦若惹睿王不悦,她杜沁心也是无能为力。 皇后笑着重新审视杜沁心,杜尚书之女,果然不能小觑。 “杜小姐菩萨心肠,愿给云锦一条出路,已是难得,至于往后如何就看云锦自己的造化了。云锦还不快谢谢杜小姐,往后好生服侍,定要感念于心。” 事情就这么在杜沁心的无可奈何中定下了,也不知自己这样有没有得罪了皇后,。没想到晌午过后,皇后让人刘嬷嬷来传口谕,让杜沁心出宫回府。 杜沁心带着皇后赏赐得东西,称赞的话回到了尚书府。 虽然皇后娘娘说将云锦当丫鬟就可以,杜沁心那真敢当丫鬟。让人安排了厢房,还安排俩个丫头过去。杜沁心无奈的很,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跟倒豆子似的,全说给母亲听了。 杜夫人听得也是心惊胆颤,杜沁心进宫这几日,她没一日睡安稳过,生怕杜沁心犯了错事,得罪了哪位贵人。好不容易平安回府,竟还带来个得罪不起的姑娘,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而且还是跟自己未来女婿有瓜葛的女子。 那云锦在尚书府,倒是乖巧的很,每日早起到杜沁心院子里。杜沁心劝了她几日不用她侍侯,她才罢休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房里。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将那贱人杀了!”宿离得知杜沁心将云锦领进尚书府,怒气冲天。当年的事宿离一清二楚。 “王爷,这婚事你真不在仔细考虑考虑?杜承业是太子一党,杜沁心又这般!”连一向稳妥的长风都不想让主子应这门婚事。 赵祁睿觉得这杜沁心胆子着实不小,即知道云锦的过往还敢领进府,当真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吗? 赵祁睿想起两年前的事,满眼不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配死在本王手上。 如今朝中因立嗣一事局势混乱,赵祁睿管着吏部跟大理寺,兵部跟刑部都在太子一党手里,现如今连杜承业也靠向太子一党。与他确实不利。 其实杜府与睿王府要结亲一事在京城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说什么的都有,杜沁心也懒得去理会。 转眼就要入冬了,杜沁心也越来越焦急,因为钦天监根据二人生辰八字推算,来年二月初二是大吉。皇上就将二人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二。 杜沁心只觉得太突然,眼瞅着没几个月自己就要嫁人了,看着母亲每日替自己操持,却面无喜色,心中很是难受。又想起还有个云锦要带去睿王府,更是头疼。 住在杜府多日的云锦,真真一副看破红尘不理世事的样子。极少出门,偶尔杜沁心去看她,也是乖巧怜人的模样。看着是个让人放心的。 第六章 笄礼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转眼到了腊月初六,这日是杜沁心的生辰。也是行笄礼的大日子。 若是以前杜夫人定是要大操大办,多邀些人来观礼。可因着杜沁心与睿王已经有了婚约在身,怕惹人闲话,只请了几位较为要好的友人前来观礼。 正宾请的是内阁大臣沈大人的夫人,沈夫人在京中声望极高,为人和善,且二人两人素来要好,请她来再合适不过。 “沈姐姐,可把你盼来了!”杜沁心见着自己想念已久的沈怜月,挽着她的胳膊撇嘴道。 许是因为二位夫人关系好,她们的女儿如今也是闺中密友。 沈怜月看着还似小孩子一般得杜沁心,笑道:“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 杜沁心听着沈怜月说这事,一下子垮了下来,面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谁想成亲啊!”杜沁心无辜地道。 “傻丫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那可是圣上赐婚!”沈怜月扶着她的肩膀提醒道。 沈怜月曾经在宫中见过一面赵祁睿,那时她在宫中给珍妃的七公主做陪读,偶然得见,只那匆匆一面,沈怜月依旧记忆犹新。 容貌俊美威严,尤其一双剑眉下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也难怪当年番邦公主,以死相逼要嫁他为妻。那样身躯凛凛的男子,确实让人心动。当年番邦有意和亲,那公主相中了赵祁睿,番邦女子胆大开放,竟执意要嫁给赵祁睿,赵祁睿不愿,那女子以死相逼。谁也没想到,赵祁睿竟当场丢了一把剑给那女子,那女子也是刚烈,当场抹了脖子。因此事两国引起纷争,赵祁睿亲自请命出征,三个月时间屠了番邦三座城池。这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睿王冷酷无情的名声也就传出来了。 “沈姐姐,这话也就同你说说。”杜沁心委屈巴巴的靠在沈怜月身上。 “你多往好处想,毕竟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那睿王···想来也不会委屈了你。”沈怜月知晓赵祁睿不是杜沁心心悦的男子。可是皇命难违,女儿家向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但愿如此!”杜沁心一脸无奈。二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看着时辰差不多便去了前厅。 行笄礼是女子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仪式。 到底是腊月天,即使出着太阳也冷的不得了。 伴着一道道笄礼仪程走下来,最后礼成。也意味着杜沁心可以婚嫁。 日子总是这样,你越盼着它过得慢些,它偏就快得很。 除夕夜。 这个除夕是杜沁心长这么大最难过的一个除夕,想着自己往后再也不能再同母亲父亲哥哥一起这般围着桌子守岁迎春,心里难受得很。 不止杜沁心,整个杜府虽也是张灯结彩,可每个人的脸上却毫无喜色。 杜承业很是为自己女儿担忧。自从赐婚一事传开,自己也舍下老脸主动跟睿王示好过,可是那睿王半点儿情面不给自己。“心儿,你母亲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多吃些!” “父亲母亲,你们也多用些。”杜沁心不想让大家为她的事伤心,强颜欢笑。 杜夫人自从知晓婚期,每日忙忙碌碌生怕自己有什么思虑不到,委屈了自己的女儿。眼瞅着婚期将至,自己这心里也是越来越不舍。将将养大的女儿,转眼就要嫁人了。 杜明朗这些时日,埋头苦读,杜沁心去看过几次,瞅着哥哥消瘦不少,劝他劳逸结合,别累垮了身子。杜明朗嘴上应着,却还是日日如此。 一家人草草结束了除夕夜的团圆饭,杜沁心赖在母亲那里不肯回房休息。杜夫人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抚着她乌黑发亮的秀发,就像小时候那般哄着她,看着她入睡。 第二日杜沁心是被外面的爆竹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不是自己房间,杜夫人早已起身,见她睡得香甜也没唤她。 昨儿夜里杜沁心睡在她房里,杜大人睡在了书房。今一早儿起来,下人来报,老爷进宫了!春节期间百官休沐七天,没有要事肯定不会进宫的。 宫里。 “给朕查,朕到是要看看底谁这样胆大!”杜承业赶到御书房时明元帝正在气头上。来时路上已经听说了。 睿王昨夜离宫回府的路上遭到行刺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杜承业听着怵目惊心,除睿王自己跟属下宿离之外无一生还,睿王武功高强,身边也皆是身手不凡的人,竟被伤的如此之重。究竟是谁要下此狠手。 “大理寺与刑部一同协查,查不出来你们统统提头来见!”御书房内太子立在一旁,面色沉重。跪地的大臣们个个提心吊胆,犹如惊弓之鸟。 “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唤来,无论如何也要给朕将睿王医治好。”明元帝摔了一地得东西,可见有多气愤。 “皇上息怒,臣等定严查不漏!”大理寺少卿盛武应道。 明元帝让他们退下,独留杜承业!赵祁睿如今生死未卜,眼瞅着就到二月初二。杜承业心里也是担心得很。可嘴上不得不劝解,“皇上莫急,睿王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 “朕倒要看看,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截杀朕的儿子!”明元帝此时心里除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要置赵祁睿于死地。 “杜卿,你觉得会是谁谋害睿王?”明元帝问道。 杜承业被问的一愣,睿王此人行事冷酷果决,若说得罪人那是真不少,可敢明目张胆甚至将其重伤至此的可就不多了。 “皇上恕罪,臣一时也想不出!”杜承业跪地请罪。无凭无据杜承业岂敢乱说。 明元帝看着杜承业,半天不语。 “杜卿莫要识人不清啊!!”明元帝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前去看望赵祁睿。 杜承业神色凝重想了一路明元帝最后说的这句话。“识人不清?” 回到府中杜承业将此事告知了夫人,杜夫人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大事,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告诉杜沁心,只感叹女儿命苦,若那睿王真一命呜呼……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三日,京中因着这事,闹得人心惶惶,街上也没有了往年喜庆祥和的气氛。大理寺与刑部查了三日毫无收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赵祁睿昏迷了三日依然没有苏醒,明元帝发了好几通火,太医院的人日夜轮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脑袋。 宿离伤的也不轻,好在不是致命伤两三日便能下地了,赵祁睿当晚喝了许多酒,离宫时就有些醉。来人选择哪个时间下手,宫中怕是有眼线的。 瞒了杜沁心几日,可纸终究包不火,素青出门替杜沁心采买东西,听说睿王出事了,顾不上买东西连忙赶回府将此事告知小姐。 “当真?”杜沁心眉心紧皱。 “京城都传遍了!”素青听着大家都在议论此事,应该不会有假。 “我去问父亲!”杜沁心连忙跑去找杜承业,想问一问究竟。 离婚期没有几日了,若那睿王真出了事,自己怕是要担个克夫的名声了。 刚出流心院的院门迎面撞上了云锦,那云锦也同自己一般匆忙,二人撞了个满怀。 “你怎如此没有规矩,撞伤了小姐怎么办?”素玲一时冲动训斥了云锦。那云锦一下跪倒在地,“云锦该死,冲撞了小姐!” 杜沁心亲自将其扶起,瞪了一眼身边的素玲。“没事,你可有伤着?” “云锦无事,谢小姐关心!” 云锦自从杜沁心不让她侍侯,就很少过来流心院,这般急匆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云锦姑娘可是有事?”杜沁心问道。 “云锦前来有一事问小姐,云锦听说睿王身受重伤,可是真的?” 杜沁心被问的脑袋一懵。这云锦不是应该恨透了赵祁睿吗,这般慌慌张张一脸焦急的表情,也不想恨一个人。杜沁心不解。 “有这等事?我不曾听说啊!云锦姑娘哪里得来的消息?”杜沁心不明白,自己都是今日让素青出府才听说赵祁睿受伤一事,她一个整日不出门的女子,如何得来的消息? “云锦…云锦偶然听到其他姐妹说得。”云锦没有想到杜沁心竟还不知道。稍作冷静,心中懊悔自己太过着急了。 “云锦想着到底是小姐未来夫婿,若是真的,担心小姐伤心难过,特来看望一下小姐!许是奴婢听错了。” 杜沁心觉得这云锦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有为难她,让她回去休息。 等到云锦离开,杜沁心才去寻父亲,问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父亲,睿王当真受了重伤?”杜沁心直截了当问了心中疑虑。 杜承业没想到杜沁心已经知道了此时,“你听谁说的?” “也就是说是真的了?”杜承业看着也瞒不下去了,就将事情一一告知了杜沁心。 杜沁心听着面上的神色愈来愈凝重,已经昏迷了好几日还不曾苏醒,怕是凶多吉少了,若真如此那自己怎么办? 杜承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几日心中也在思索,若睿王当真不行了,心儿将来要如何自处? “老爷老爷,宫里传消息了说,睿王醒了!” 第七章 上元节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杜承业得知赵祁睿苏醒,心中大石头也就落了地。 杜沁心也放下心来,人醒了想来就没有大碍了。 宫里。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有何用!”皇后一巴掌将小宫女扇倒在地。这小宫女是皇后娘娘安排到睿王身边伺候的。 睿王当日是在离宫不愿的地方遭到行刺,身受重伤之后被带到宫里救治,皇后见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如一博,若真得手了,那就是除去心头大患。便将这个小宫女安排到赵祁睿养伤的殿里侍侯。没想到是这般没用的东西,竟让他醒了! “娘娘饶命!奴婢近不得睿王的身,太医院的人一刻也不松懈,实在下不了手啊!”小宫女见皇后娘娘恼怒,吓的瑟瑟发抖。 “滚!”皇后气急,狠踢一脚让她滚下去,一旁的刘嬷嬷连忙上前给皇后顺气。 “娘娘息怒,没有得手不见得是坏事!您想,若这小丫头得手了,做的干净就罢了,若是留下把柄牵连了娘娘…”刘嬷嬷劝道。 “这个孽障不死,早晚是个祸害!” “娘娘不急,水满则溢,他向来嚣张跋扈!这不就有人要替天行道,要取他性命!” “可有查到是谁下的手?”皇后也在暗中调查,对方是敌是友。 “不曾!都是些死士。”刘嬷嬷摇了摇头。 赵祁睿身中数剑,又失血过多,虽是清醒了,看上去还是憔悴得很。 “父皇莫要担心,儿臣无碍!”赵祁睿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你只管安心养伤,查出是谁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明元帝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可也是位父亲,见自己的孩子这般模样,痛心不已。 “父皇,来人与儿臣交过手,都是江湖中人!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此事作罢!” “不过,能知晓儿臣行踪的,除了宫里就是儿臣府内,看样子儿臣要好好整肃一下府上了。”赵祁睿硬撑着说了这些话后,狂咳不止,明元帝见状,让其好好休养。 明元帝思量赵祁睿说的话,睿王府的人都是他自己信得过的人,不可能与外勾结。不是睿王府那就是宫里,明元帝越想越气愤,双手紧握。 赵祁睿又在宫里待了两日便回了睿王府。 外面下起了大雪,身着银白锦衣,墨发高束的赵祁睿依靠在床榻上。 “主子,何苦这样?”宿离憋了几日,回到府中真的是不吐不快。以主子的身手,那些人根本近不的身,更别提伤着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赵祁睿想起宿离当日也受了伤,问道。 “那点皮肉之伤,早就好了!”宿离拍拍胸脯。 “嗯!” “长风你可有查到什么?” 长风拱手道:“回王爷,那群人应当是西北余孽!另外属下按您的吩咐暗中派人盯着,发现大理寺寺丞暗中给太子去过书信。盛武早就觉着此人尖钻狡猾。” “见风使舵的狗,想办法除了他!”赵祁睿冷冷地道。 “没想到那毒妇一计不成就罢手了,可惜了本王这几日在宫中陪她演戏!” 赵祁睿不过是借此机会肃清一下手下这些人,如今太子风头鼎盛,定是有人要投靠过去。那些伤看上去严重,实则都精巧的避过了要害。重伤不治的假象也是演出来的。还有皇后安排过去的人,赵祁睿都一清二楚,若皇后真动了手,那就正中赵祁睿下怀。 虽没有祸水东引,父皇多少也会疑心此事与她有关。来日方长! “王爷,属下至今没有查到杜承业与太子来往的书信,二人也没有私下会面!若二人真如此隐秘,怕是与您不利。”宿离一直留意杜承业,依旧毫无所获。 “还有一事,管家来问婚期是否照旧?是否要着手操办?”长风想起昨日管家跟自己说的事。 赵祁睿眉峰隆起,似才想起这件事。“你让他依着规矩办!” “是,王爷您好生养伤,属下告退!”长风离去,宿离留下照顾赵祁睿。 宿离与长风这些年一直跟随赵祁睿,见惯了后宫前朝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想想这些年主子受的苦,原还想着主子能寻得一位体贴温柔的王妃,如今啊!只要那杜沁心是个安生的主就不错了。 杜府。 杜沁心自得知赵祁睿身体无恙之后,便安心待嫁。 “素青素玲,你们过来,我有事同你们说。”用过晚膳,杜沁心将她们二人唤至暖阁。 幼时府中没有姐妹,母亲怕自己孤独,买她们俩陪着自己。这些年相处在一起,杜沁心早就将她们视为家人,自己如今要嫁去那似豺狼虎豹之窝的睿王府。也不知往后会如何。 “你们两个人都已经到了婚嫁年纪,母亲让我问问你们…”素青素玲一听,不等杜沁心说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姐,小姐奴婢不嫁人,奴婢誓要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素青连忙说道。“奴婢也不嫁!小姐您别不要奴婢啊!”素玲一向真性情,一听杜沁心说这个,生怕小姐不要自己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们了,赶快起来!”杜沁心一见二人这般,哭笑不得。 “我…我…”杜沁心也不知如何开口,自己也是舍不得。 杜沁心取了两人的身契,放在他们手上。素青素玲两人见小姐将身契给了他们,原本在眼里打转的眼泪一下子都流了下来。“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想带你们去睿王府,这身契你们拿着,我与母亲商议过了!你们若是想嫁人,母亲会替你们寻个好的夫家,若是想再等两年可以去母亲跟前侍侯。”杜沁心觉着这样对她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呜呜呜,小姐奴婢不要离开您!您别不要奴婢啊!”素青素玲哭成泪人。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杜沁心狠下心来。 第二日杜沁心便另选了两名丫头侍侯自己,适应一下带去睿王府。素青素玲二人眼睛红肿,赖在一旁不肯退下。 许是这些年主仆三人熟悉彼此,心有灵犀。杜沁心很是不适应这新顶上来的丫鬟,一大早漱口水太烫,梳发时弄疼了自己…杜沁心憋了一肚子火,这也是在自己院里待了几年的二等丫鬟,怎的这样蠢笨!即便如此也执意不让素青素玲近身! 晚上素青素玲二人跪在杜沁心房门外,求见杜沁心。 杜沁心本不见的,又不不忍心这样冷的天儿,让她们在外受冻。 “小姐,奴婢二人商议好了,小姐若是不愿带我们二人,我们便去求夫人哪怕是个粗使丫鬟也是要跟去睿王府的。若夫人也不答应,我们便将自个卖去睿王府!无论如何奴婢也不会离开小姐的!”素青一脸坚定地说道。 “是的!奴婢绝不离开小姐!” 杜沁心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傻丫头,内心是又感动又生气。 “你们可想好了?睿王府可不比咱们自己府上!” 素玲点头如捣蒜,“想好了想好了!只要跟小姐再一起。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到时候日子若不好过,你们可不要后悔!”杜沁心吓唬道。 二人一听小姐这意思是同意了,瞬间喜极而泣。“不后悔绝不后悔!” 杜沁心让二人起来,杜沁心暗下决心定要护这俩傻丫头平安。 “小姐,那云锦您真要带去吗?”素青突然想起还有那云锦。 经素青一提醒,杜沁心也想起了这件事。不带去还能如何,人家可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杜沁心经过上次那件事总觉得这云锦不简单,后来杜沁心问过杜夫人,杜夫人说当时怕杜沁心担心,在府里是严令封锁睿王受伤一事。不可能有人如此胆大敢私下议论的。这云锦整日待在房里,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杜沁心想着往后要多留个心眼儿! 主仆三人因这件事,似更亲近了。素青素玲二人感激杜沁心为她们思量。往后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上元佳节,杜沁心领着她们二人出府。这是自从赐婚以后第二出府,上次还是去年生辰之前随母亲去万国寺上香。 杜沁心今日约了沈怜月去赏花灯,傍晚时杜沁心就到了约定好的茶楼。出嫁以后怕是这样一起赏花灯的机会就不多了。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沈怜月就到了,只是与她一同来的还有沈怜月的二哥,沈之文!若是往年也没什么,往年都是杜沁心与杜明朗,沈怜月同沈之文她们两对兄妹一同逛灯会。今年自己婚期将至,虽可面纱遮脸可若是被别人认出,又不知要被传出什么闲话。 “沈姐姐!沈二哥!”杜沁心虽觉得不妥,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心儿妹妹!我来晚了!”沈怜月来时路上车辆多,走走停停,耽搁了一会儿。 “我也是刚到!”杜沁心看着还是如往年一般不待见自己的沈之文,心中无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二少爷了,每年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沈怜月挽过杜沁心的手臂,在其耳边轻轻问道:“你不会怪我同二哥一起来吧?”杜沁心书信里说了,今年杜明朗不同她出来赏花灯。 第八章 灯谜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沈怜月也不知这二哥哥今日是怎么了。往年都是自己生拖硬拽他才同自己一道出来。今日竟主动要求。沈怜月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来。 “怎会,沈姐姐多虑了!”杜沁心不想沈怜月为难,连忙回应。 杜沁心用面纱将脸遮住了,同沈怜月往前走去。 沈之文察觉似有意疏远自己的杜沁心,心中怅然。 今日杜沁心穿披了一件粉白锦织镶毛斗篷,而一旁沈林怜月是大红牡丹绣面的羽锻披风。二人走在人群中难免惹人注目。 许是因为各自藏着心事,没有了往年那种欢跃气氛。今年是兔年,花灯也多是兔子形态地。 她们一行人逛至一围得水泄不通的店铺前,只听得众人欢呼雀跃。 沈怜月提议去看一看,杜沁心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就丫鬟们护着二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发现是猜灯谜。猜灯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新奇的是那彩头! 沈怜月也觉得精致稀有。一只玉雕的兔子,有巴掌大小。精巧之处在于内兔身部位掏空。放了一小截红烛。烛光摇曳,兔子就似活得一般。 而且这字谜的猜法也是新颖。不是店家出字谜,谁想得这玉兔灯,就上台接受大家挑战,一柱香的时间内若都能猜中,这玉兔灯就归谁。 杜沁心觉着这店家怕是只拿这灯做个噱头,今日人如此多!怕是没有人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都猜中大家出得字谜。 “这台上的公子还真是厉害!”旁边看热闹的说道。 听着旁人议论,杜沁心也留意到台上公子,那香燃的约莫还剩一指长。 “可还有人出谜,若是没有,我可要喝口茶歇一歇了!”一连猜了怕是有上百个字谜,口干舌躁。 二人身旁的的沈之文,发现盯着玉兔灯两眼放光的杜沁心,向前一步。 “旗展夕阳处,云北雀南飞!” 沈怜月与杜沁心相互一视,皆是一惊! 台上的人看了一眼沈之文,笑了笑!“际!谜底可对?” 沈之文左手置于后腰,继续道。 “目送日落落西边!” “一!” 众人看着台上台下两位翩翩公子,你提我猜,好不精彩!眼瞅一炷香燃尽,这玉兔灯估摸着就是台上公子的了。 “一弯新月两三星!”沈之文想着刚刚杜沁心看那玉兔灯的目光,说出最后一字谜。 台上的公子,想了半天,眉心紧皱。 “公子可能猜出?”掌柜等了一会不见台上的公子作答。 “在下不才,此谜实在猜不出!敢问兄台谜底是?”台上公子也是君子做派,并未露出不悦之色。 杜沁心沈怜月一脸兴奋,没想到沈之文平时不显山露水,才起字谜竟这样厉害。好些杜沁心都没有猜出来,她可是猜灯谜好手。 大家替台上公子可惜,眼见到手的玉兔灯就这么没了。 沈之文被掌柜邀到台上,等他把谜底说出来,他就是擂主了。 沈之文上台之后却出乎大家预料,并没有将谜底说出来,只将谜底用手指写在了那位公子的手上! “在下心服口服!”那位公子知晓谜底,双手一揖,退下台去。 掌柜也没有执意让沈之文说出谜底,吩咐人重新点上一支香。 “沈姐姐,没想到你家二哥哥竟也是猜谜高手!”杜沁心见台上沈之文一一猜出大家提的字谜。 “今儿也不知这二哥哥是怎么了,往年咱们猜个灯谜,他直说咱们无趣!如今竟自己上赶着!”沈怜月也是被自家哥哥弄的一头雾水。 “山侧青石上,双手托秋波!”人群中有人高喊。 来人一副书生打扮。 杜沁心看出沈之文有些为难。难不成也要与那玉兔灯擦肩而过吗? 沈之文想到了只是不太确定,望着台下的人,若是猜错了,怕是有人要失望了。 “公子,可想到了?”掌柜问道。 一脸焦急的杜沁心手一掩脸,虽然动作很快,沈之文还是注意到了。 “鼎!”沈之文说出谜底。回想刚刚杜沁心作弊的小动作,抿嘴一笑。 “好,好!”随着众人欢呼声,掌柜宣布时间到。取来那玉兔赠与沈之文。沈怜月看着到手的玉兔灯,欢喜不已。 “对了,二哥!一弯新月两三星的谜底是什么?”沈怜月把玩着手中的玉兔灯问道。 杜沁心也是好奇那谜底是什么,为什么没有告知大家,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沈之文。 沈之文见杜沁心似也没有猜出,暗松一口气,没有回答,大步向前走去。 二人见状苦笑作罢。 又逛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了。 “沈姐姐,我该回府了!”杜沁心说道。 沈怜月见杜沁心面露疲色,也没多做挽留。握着她的手叮嘱道:“你路上小心些,待你出嫁那日我去给你添妆!” 一旁的沈之文,忽听沈怜月提及此事,觉得尤为刺耳!负于背后的手紧握。 杜沁心点了点头,“沈姐姐,沈二哥,我先回去了!”转身上了马车。 刚走没几步,马车就被拦下了。 素玲掀开车帘一看是沈怜月身边的婢女。 “杜小姐,我家小姐让我将这个给你!”那婢女将猜灯谜赢来的玉兔灯交到杜沁心手上。 “替我谢谢沈姐姐,只是这灯是沈二哥赢下的,这样怕是不妥!”杜沁心想起沈之文不待见自己的模样,想来是不舍得给自己的。 “二少爷同意了的,杜小姐收下便是!奴婢告退。”说完那丫头就走了。 杜沁心虽觉得诧异。但看着如此玲珑剔透的玉兔灯,甚是欢喜。 “二哥!你今日是怎么了?”沈怜月总觉得这二哥哥太不正常了。刚刚竟提出将那玉兔灯送给杜沁心。沈怜月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怕他不乐意,愣是没敢提。 沈怜月盯着一脸不自在的沈之文,双目一睁。“哥!你不会是…” 沈之文没有辩解,衣袍一甩转身离去。 沈怜月被惊得目瞪口呆,哥哥这反应,这是,这是真的了? “我的傻哥哥,你说你,你早干嘛去了呀!”沈怜月懊悔道。 其实沈之文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原先只觉得这杜沁心太过跳脱,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若不是碍于自己与杜明朗是同窗好友,还真不想让沈怜月与她来往密切。 可是得知她被赐婚与睿王后,自己总会想起她,想起曾与她不多的交际,越想就越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生了一场无法治愈的病。 今日本是不来的,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见她的那颗心。可见到了,发觉她的笑没有了往日的明艳,自己又觉得很心疼。 沈之文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他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杜沁心,那个自己往日自己看不上的女子。 睿王府。 “可惜了!可惜了!”一身酒气的萧央回到睿王府。 “萧公子不是去赏花灯了吗,怎么快就回来了?”宿离扶住走路东倒西歪地萧央。 “本公子今日竟败给了一白面书生!委实不爽的很!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肯定,肯定是这京城的酒有假,将本公子喝糊涂了…”萧央就是今日被沈之文击败的那位公子。 “王爷,王爷!你去将那玉兔灯给本公子抢回来!”看着这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萧央东倒西歪地进了赵祁睿的房间。 “一弯新月两三星!王爷你猜猜谜底是什么?” “萧公子,萧公子您喝醉了!”宿离怕打扰主子休息,也不知道今谁得罪了这位爷。 “还不将谜底说出来,定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萧央思绪有些混乱,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说的什么。 已经歇息了的赵祁睿不想理会他,吩咐宿离人将萧央扶下去休息。 萧央见赵祁睿不猜,纠缠不休,最后还是被拖下去的。 赵祁睿本就是习武之人,一丝风吹草动都察觉得到。被萧央这么一闹,早没了睡意。 “一弯新月两三星?”一旁的宿离也好奇,嘴里咕哝。 赵祁睿在萧央说出字谜后就想着了,眼眸一眯。 “你去查一下,是谁出的这个字谜!”宿离愣了半天,王爷何时对字谜感兴趣了?不敢多问,应下离去。 这萧央是赵祁睿前几年讨伐番邦是认识的,有些才能,就被赵祁睿留在身边。就是性情多变,一会谦谦公子,一会情场浪子,宿离也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妥当得很。 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因着身上这些伤,也难得得空休息几日。他这些年在外领兵打仗,练就了一身不怕严寒酷暑的身子骨儿。正月天气,不烧地笼,只穿了一身寝衣从榻上起来,也不觉得冷。 赵祁睿想着今日管家跟自己说的那些事,突然发现这成亲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 他一直想着不过就是人接来,往后院一丢,若是个安稳的,也不会为难了她。不然一剑解决了便是,何须那么麻烦操持布置。 赵祁睿今年二十有二,按说到了这个年轻,孩子都该有了。偏他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若不是皇上赐婚怕还要等上两年。 第九章 出嫁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萧央第二日醒来觉得头痛欲裂,隐约记得昨日好像去过赵祁睿那里。具体干了些啥记不清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去看一下自个昨晚上有没有惹恼他。 打听下人得知赵祁睿在书房,萧央在书房在门口晃来晃去,刚好宿离外出办事回来。萧央想着打听打听宿离,宿离一脸怒气地进了书房。对一旁的萧央视而不见。 “回禀王爷,出那字谜的人是沈之文,内阁大臣沈长安二子!”宿离不知道主子为何让自己调查这事。 坐在书案旁看书的赵祁睿抬眸看了一眼宿离。 “沈之文?”赵祁睿知道此人,京中有名的才子。 “沈府与杜府关系如何?”赵祁睿慢条斯理地问道。 “较为要好!”宿离如实交代。 “哼!”赵祁睿冷哼一声。 门外萧央偷听到二人在讨论什么字谜,偷偷摸摸溜了进来。 赵祁睿早就知晓他在门外,懒得搭理他,见他进来:“你若还想待在京城,就给本王老实些!” “老实老实!保证老实。”萧央一脸狗腿样,连忙应下。 “不过,你们说什么字谜啊?” 刚说完会老实的萧央见赵祁睿不追究,嘴欠又乱打听。被赵祁睿一记冷眼吓的从书房退了出来。 “等本公子喝完你的喜酒,你留我我都不在你这死气沉沉的睿王府里待。” 睿王府如今后宅空置,女使也少,待着确实无趣。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二月初二这天杜府与睿王府张灯结彩,入目皆是喜庆的大红色。 杜沁心昨儿夜里同母亲说话到半夜,便在母亲房里歇下了。感觉自己不过稍沾了一下枕头就被母亲唤起。 睡眼惺忪的杜沁心由着母亲请来的全福妇人给自己开面。然后杜夫人用准备好的红木梳替杜沁心梳头,一面梳一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杜夫人只盼女儿与那睿王真能白发齐眉,儿孙满堂。 给杜沁心上妆的是京中有名的绣颜阁的妆娘子,她最拿手的就女儿家的出嫁妆。 妆娘子看着一身大红牡丹金绣嫁衣,秀发垂腰的杜沁心,惊艳不已。京中女子她见过的不计其数,像杜沁心这般明艳动人的还真不多。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不施粉黛就已这样倾国倾城,若上了妆岂不是天资绝色。 杜沁心望着铜镜里从眉眼到唇,经妆娘子的手渐渐有了不一样的色彩,觉得陌生的很。 “小姐今日可真美!”素玲从没见过小姐如此美艳的一面。 杜沁心苦笑。 一切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陆陆续续有人来给杜沁心添妆。其中最珍贵的就是沈怜月的。 一套绿翡翠打造的头面。 “沈姐姐,你这也太贵重了!”杜沁心说道。 沈怜月莞尔,“我还觉得拿不出手呢!” 二人说了几句话,就见素青领着云锦过来了,欲言又止。 沈怜月知趣地起身离开。 “小姐,云锦姑娘哭着要见您!”素青一脸不悦,小姐大喜的日子她竟哭哭啼啼。 杜沁心想起,还有云锦要安排。 “云锦姑娘,我问你,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同我去睿王府?” 泪眼婆娑的云锦:“云锦如今这残破身子,怎还能嫁与旁人,云锦感念小姐替云锦思量。云锦只愿可以留在小姐身边,望小姐不要嫌弃。” 杜沁心前两日同她说过,若是不愿,可留在杜府或者寻一合适的夫家。 看云锦一副生无可恋,杜沁心很是不解,去到那睿王府日子不见得会好过,今日她这模样在杜沁心看来,是执意要去得。 杜沁心有些头疼,想着云锦身后还有皇后,也是无法! “即如此,你便同我一起去。只是!虽我是去那睿王府做王妃,可不见得能做了睿王府后宅的主,怕是不能再给你安排婢女侍侯你。” “云锦本就是皇后娘娘赐与小姐的婢女,小姐怜爱,在杜府受此照顾!往后自是悉心侍侯小姐,不敢多想。”云锦恭敬乖顺地答道。 杜沁心让她下去收拾一番,随陪嫁丫鬟一同过去。 “小姐,这云锦好生奇怪。今日见您似没有带她去睿王府的打算,竟自己寻来了。”素青听小姐说了云锦与睿王的事,若是自己巴不得离得远远的,永世不见才好。她倒好,上赶着往前凑。 杜沁心何尝没有察觉出来,可又有什么办法。 杜夫人让人端来了几个饺子,杜沁心简单吃了几口,女子出嫁这一日都是要挨饿的。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贴心话。杜夫人叮嘱又叮嘱,看着前些时日还调皮顽劣的女儿,今日就要嫁人,好不舍得。 “小姐小姐!睿王府来接亲了!”素玲慌慌张张跑进来。 杜夫人一瞪。“你往后去了睿王府也这般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素玲被夫人凶的一下老实了。 杜夫人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担心会给杜沁心惹了祸端! 给杜沁心盖好盖头,杜夫人出去看一看,谁知这一看脸就垮了下来。 来接亲的队伍里没有新郎。长风走在最前头,也顾不得来杜府吃酒的那些宾客亲朋的异样眼神。大步走到杜承业面前,双手一揖。 “杜大人,我家王爷自从上次受伤,至今未愈。今日不能亲自来接亲,望杜大人见谅!” 杜承业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睿王欺人太甚。明明早几日上朝,已然无恙。 若不是担心耽搁了女儿出嫁,杜承业定是要好好同他睿王府理论一番的。 杜沁心得知此事后,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堪,许是早就做好了一切坏的打算。只怕明日此事会在京传的沸沸扬扬,到时母亲心里难受。 没有了新郎官可以闹,杜沁心拜别母亲父亲,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杜明朗都红了眼眶,就莫要提杜沁心与杜夫人了。 杜明朗就像小时候背杜沁心一般,将她背上花轿,杜沁心盖头下早已泪流满面。 “心儿,你别怕!哥哥拼死也会护你无虞!”杜明朗说完将杜沁心放下。 “吉时道!新娘子出阁了!”随着喜娘一声高喊,炮竹声一片!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往睿王府走去。 坐在花轿里的杜沁心久久止不住眼泪,早已哭花了妆娘子给上的妆。 杜府与睿王府相隔甚远,沿途看热闹的人无不惊叹! 杜夫人为了给杜沁心准备嫁妆几乎掏空杜府大半,若不是考虑杜明朗眼看着也要议亲,怕是要更多。 足足六十六担的嫁妆,撑足了杜沁心的脸面。 估摸着走了有大半个时辰,花轿停下。 “新娘子到了!”喜娘高唱,杜沁心听着外面吵杂声忐忑不已。 稍等片刻听到有人踢了一下轿门。随后喜娘喊道:“请新娘子下轿!” 杜沁心揪着手里的喜帕,一咬牙将手递了出去! 站在轿门外的赵祁睿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新郎官该有的喜庆。他本不想来踢这轿门,奈何皇上赐婚,若再三落了杜府的脸怕是父皇为难。 踢了轿门还不见花轿里的出来,刚想转身走。一只纤纤玉手递了出来,赵祁睿突然想起好多年前有一女子也做过这个动作。 杜沁心见没人牵自己的手,盖头下的脸通红。不去迎亲,不牵自己下轿,这赵祁睿是打定主意要羞辱自己了。 一咬牙,不牵我自己下,总不能赖在花轿上不下来,让人看了更大的笑话。 刚想收回手,便被一阵温热握住。 杜沁心一愣,轻吐一口气,顺势下了花轿。 赵祁睿从没有握过女子的手,竟不知是这样的柔软,这样的凉。 二人在一片欢呼声中走至睿王府门口,杜沁心刚想抬脚跨火盆,被赵祁睿猛一甩袖,险些摔倒。杜沁心心中恼怒,这赵祁睿怎这般喜怒无常。 “给本王滚!”赵祁睿怒吼。 接着就听到女子哭声。杜沁心蒙着盖头不知发生了什么,稍稍转身看到一女子摔倒在地,这声音不是云锦吗?她怎会在自己身后?不是叮嘱她随陪嫁女使婆子一同入府再做商议的吗? 赵祁睿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府,留在原地的杜沁心不知所措。 好在喜娘在侧,牵着杜沁心跨了火盆,一路陪同来至大厅。 今日来睿王府喝喜酒的人除了自己亲信下属,太子一党人也来不少。许是有太子撑腰,他们见新娘子被赵祁睿丢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而太子赵祈祯看着一身红衣着身的杜沁心,虽看不见面容,想来她心里很是难过吧。 杜沁心生怕赵祁睿气急,当真将自己丢在这大厅之上。那这人可就真丢大了,紧攥手中的喜帕。 好在赵祁睿并没有那样,只是匆匆行了礼,便让人将杜沁心扶下去了。 素青素玲二人也被府门口那一幕吓的不轻,乖乖跟着睿王府的下人,扶小姐回房。 杜沁心觉得这睿王府也太大了,怎走了这半天还没到。 “王妃娘娘,这边请!”下人示意到了。 杜沁心初听他人这样唤自己没做应答。任素青素玲扶至床榻上,坐好。 待下人下去,素玲趴在门上确定外面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这睿王府欺人太甚了!还有那云锦,她就是故意的!太过分了。”素玲一脸愤然道。 素青给素玲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第十章 初见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素玲连满闭嘴,见小姐半晌不语,拍打了两下自己的小嘴。让你话多! 杜沁心抬手想将盖头掀开,被素青拦下,大喜的日子怎能自己掀盖头,不吉利。 今日诸多忌讳都犯了,还在乎这个。见素青阻拦,也就作罢。 “你们二人给我听着,往后这样的话,切忌不要再说!我既已嫁进来就是睿王府的人,不要再唤我小姐,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时刻注意。若是被人抓了把柄,难免要吃些苦头!”杜沁心嘱咐道。 “是!!奴婢记下来!”素玲眨巴着眼睛应下。 “素青你得空也交代下去。”毕竟是杜府带过来的人,杜沁心也不想他们生出事端。 前厅。 “恭喜皇兄,祝皇兄与皇嫂琴瑟和鸣,白头到老!”太子举起酒杯敬赵祁睿。 赵祁睿勾唇一笑,将酒杯里的酒透了干净。“谢太子!”面上带笑,眼里却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春宵一刻值千金,皇兄也喝的不少了,莫让嫂嫂等急了!”太子略带玩味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赵祁睿看着太子一党离去,下颌紧绷,一身戾气。 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下来,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赵祁睿今日也喝了不少,却毫无醉意。一路带风回了自己院子。 “王爷···”宿离想提醒赵祁睿,话还没说完被赵祁睿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 杜沁心在床榻上坐了半日,腰痛脖子酸,这些也就罢了。关键饿啊! “素青,什么时辰了?”等的实在不耐烦的杜沁心问道。 “回小姐,回王妃!戌时过半了!”素青话说一半想起小姐叮嘱,连忙改口。 也是奇怪,前厅早已没了之前的喧嚣,这王爷怎么还不过来? “王妃,奴婢去看一看!”见杜沁心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便开门出去。 外面红绸布满,红灯摇曳,素青沿着之前的路来至前厅。下人在收拾宴后残局,没有看到王爷。也不敢多问。又回到了房里。 素青一路走来发现王府后院人真少,半天碰不到一个,偌大的宅子显得冷寂。 “你们侍侯我洗漱吧!”杜沁心见素青回来,心中了然。这赵祁睿怕是不会来了。 素青也不再执拗,端来热水。 杜沁心摘下沉重得头冠,拭去一脸粉脂,换上红色寝衣。瞬间觉得一身松。 吃了一些点心,简单果腹。 “王妃,大婚之日,王爷让您独守空房。往后怕是···”素青欲言又止。 “无碍,早料到的事。”杜沁心处之泰然,其实这样也好,一想起要与那人赤诚相对心里就怕得很。 “往后我们就图个安稳度日。”看着床榻上大红鸳鸯锦被,杜沁心无奈道。 一切收拾妥帖,杜沁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边的赵祁睿也是同样,想着今日杜沁心递出玉手那一幕,思绪万千。当年母妃去世,赵祁睿悲痛万分,气恼父皇不为母妃主持公道,离宫去了万国寺。 一日在万国寺后山,向来流血不流泪的赵祁睿,念起母妃流下了眼泪。不曾想这一幕竟被一女子看了去,赵祁睿羞愤,一掌将女子推翻在地。 那女子一下子哭了出来,赵祁睿更是恼怒,“不要再哭了!”女子被吓的不敢哭出声,可那泪水还是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掉出来。 赵祁睿怕惹来旁人说不清。耐着性子道:“你莫要再哭了!”赵祁睿如今想来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耐心,竟没杀了她。 女子泪眼汪汪地看着赵祁睿,将手递过去,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赵祁睿没想到这女子看着像是大家小姐,怎这般不懂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赵祁睿自是不会扶她的,也不顾她还会不会哭,转身离去。后来让宿离去看,说那女子还在那儿哭,说自己摔坏她什么东西,要赔。赵祁睿懒得问是什么,只当自己碰上了无赖。让宿离看着办。 第二日一早杜沁心就起身了,虽王府没有婆母要侍侯,也不能再像在杜府那般没有规矩。 素玲见杜沁心眼下略有乌青,想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满是心疼。 杜沁心本就高挑,再梳了随云鬓,配上紫金桃花簪,更是优雅高贵。 看着镜中妇人打扮的自己,满心怅然。 “素青,扶我去给王爷请安!”杜沁心低声说道。 即已嫁进睿王府,有些事该面对得还要自己去面对。 素玲也想同去,杜沁心担心素玲被赵祁睿吓到。被留下收拾杜府带来的东西。 二月初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的,素青给杜沁心披一件缎面梅花绣斗篷,遮挡里面一袭正红裙装。主仆二人往赵祁睿院长走去。 昨儿杜沁心蒙着盖头,看不到府里的景象,此时一瞧,园中甬道相连,四面抄手游廊,山石点缀,花园锦簇,一池清泉,灌入园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美不胜收。 一路走来,偶遇王府下人。他们一眼见着杜沁心,只觉得惊为天人,“见过王妃娘娘!” 杜沁心本还担心昨夜独守空房,怕是要被下人议论,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并没有在她们眼里看到对自己不敬。 莞尔一笑,“你们忙吧!” 下人没想到王妃娘娘竟会回应他们,一直到见杜沁心离去,才反应过来继续手中的活计。 “王妃,前面好像就是王爷的院子,你当真要过去?”素青想起昨日冷若冰霜的脸,真怕小姐受了委屈。 杜沁心也不确定能不能见到赵祁睿,就算见到了也不知会被如何对待。只是觉得昨日终究是自己带来的人惹恼了他。 “不怕!”杜沁心鼓足勇气,来到赵祁睿房前,见一男子候在门口。 宿离打量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女子,‘这是王妃?’思及此上前一步! “不知王妃过来何事?”宿离对杜沁心的敌意几乎是写在脸上了。 见状有些无措!他身边的人竟都这般不待见自己。 “我···不知王爷可起身了?”杜沁心问道。 “不曾!”想起昨晚王爷的态度,宿离觉着还是提防着点比较好。不能被表象迷惑,她可是杜承业的女儿。不过这王妃单看容貌与自家王爷还真是般配。 杜沁心被宿离‘不曾’二字回的脸色有些难看。 第十一章 撞见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这情形怕是看不到赵祁睿了。 “既如此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说完转身离去。 出了院子,杜沁心眼眶越发的红了。长这么大,都是母疼父爱,还有个哥哥宠着,何时受过这般冷落,一时难以释怀。 素青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小姐放下脸面来给王爷请安,竟被拒而不见。 宿离见人走远,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刚想请示王爷,房门自里面打开。 赵祁睿在房内听得一一清二楚。 “你让人盯着,若是安生的,也不必为难她!”赵祁睿不屑同一女子玩那些小伎俩。 宿离听着有些心慌,王爷这是暗示自己?自家王爷的心思还真难琢磨,昨儿还将人丢在一旁。 “是!不过属下总觉得王妃看着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宿离挠了挠头,总觉得似曾相识。 赵祁睿不明不暗的看了宿离一眼,没有理睬。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回了杜沁心的院子,看着院门上高挂的“碎心院”三字,嗤笑自己。 不过好在府里的人没有为难杜沁心,也从旁人口中得知,那日拦着自己的那男子叫宿离,自幼就跟着赵祁睿,前去替赵祁睿迎亲的叫长风。都是赵祁睿的亲信。 静下心来的杜沁心想着若是这样也还不错,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安稳吗? “王妃,那云锦执意做洒扫女婢。”素玲有些不解。 杜沁心放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头看向素玲,自大婚那日杜沁心就没有见云锦,也没有追究她那日所为。让素玲安排她在自己院子做个名义上的二等丫鬟,实则并未很让她做什么活计。谁知她说自己扰了王妃大婚,请罪去做个辛苦洒扫丫头。 “随她吧!”杜沁心实在懒得管她。 三日回门。 “回王妃娘娘,回门礼都准备好了。王爷说···就不陪您同去了。”管家来报。 心知赵祁睿不可能同自己一道回门,领着素青素玲回了杜府。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守在杜府门口的小厮老远见着睿王府的马车,飞奔前去禀报。 马车到杜府门口时,杜承业杜夫人以及杜明朗都出来迎接。杜沁心下了马车一见亲人,瞬间眼眶泛红。 杜承业见女儿独自一人回门,心中很不是滋味。 “见过王妃娘娘!”杜府众人行礼。 杜沁心连忙扶起,“父亲母亲,这是作什么?” “你如今是睿王妃,理应行礼。”杜承业看着府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说道。 “父亲,莫要再门口站着了,进府再说!”杜明朗提醒道。 杜沁心扶着母亲往里走去。“你在那睿王府可受委屈了?”杜夫人听说女儿大婚之日被赵祁睿甩手丢下,又气愤又心疼! “没有,母亲。女儿一切都好!”杜沁心不想母亲担心。 “你若受了委屈就要同我说,毕竟还是皇上赐婚,万不要忍气吞声独自受了。”若那睿王真欺人太甚,舍了老脸也要告到圣上面前,替女儿讨个公道。 “真没有!不信你问她们俩!”杜沁心指着一旁的素青素玲说。 早就商议好的主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终是说得让杜夫人放下心来。 用过午膳,杜沁心回了自己院子,一切如旧,一尘不染。“小姐,自你出阁,夫人每日都来你这院子坐上半日。” 听着婢女这样说,杜沁心懊悔以往总惹母亲生气,没能好好陪伴在侧。如今出了个嫁依然让母亲为自己忧心,愧为人子。 让素青收拾了一些东西,出院门时,看了一眼似又长高一些的石榴树,今年结的石榴不知是酸还是甜啊? 陪母亲说了一会话,杜沁心又去了哥哥的院子。秋试杜明朗虽中了,但名次靠后,眼看着春试将至,每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苦读。 兄妹俩许久不见,杜沁心原有很多话想同哥哥说,可一见着面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父亲母亲就劳你多照顾。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杜明朗应下,嘱咐她在睿王府要小心行事。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见天色不早,杜沁心该回去了。 “心儿,你记住母亲同你说的,有难处就来信告知母亲。”杜夫人再三叮嘱。 “母亲放心,女儿记下了!您与父亲也要保重身体。”杜沁心满心的不愿离开,可又有什么办法。带着母亲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回了睿王府。 到府之后,杜沁心纠结要不要去给赵祁睿道谢,今日管家给备下的回门礼很是贵重,母亲也是见此才信了自己在睿王府过得不错。可若是去了再被冷言相对…… 成婚都三日了,竟连夫君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杜沁心无奈笑道。 算了,再舍一次脸面,若是还是那般,大不了往后就各不相干的过吧。带着素青素玲往赵祁睿院子走去。 “王爷!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年我也是被皇后娘娘骗了!呜呜呜,王爷…”刚要在花园转角拐过去的杜沁心听到女子哭声,止住脚步。 “王爷!呜呜呜··…你听我解释!”杜沁心一脸惊诧的看了一眼素青,这是云锦的哭声? 寻着哭声杜沁心小心翼翼又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云锦摔坐在地,宿离剑指着她。而宿离身后一身着华丽锦袍,俊美异常的男子。 这就是睿王赵祁睿?实在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他。果真如世人所传睿王生的龙表凤姿,一身王者气息,让人不敢藐视。 杜沁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种情形下露面比较好,也顾不得云锦,转身想离去。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没走两步就踩了裙角,险些摔倒。 “什么人?给本王出来!”一冷冽的声音传过来。杜沁心心里一紧。 扶着杜沁心的素玲也被吓的手发抖,哆哆嗦嗦的问杜沁心:“小姐怎么办?” 怎么办?偷听墙角被抓个现形!杜沁心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妾身杜沁心,见过王爷!”杜沁心离赵祁睿远远的,是真怕宿离那剑刺向自己。 赵祁睿看着离自己五步之远,写着一脸害怕的女子。“本王没想到堂堂尚书之女,竟也会做偷听之事?” 第十二章 挑明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听到赵祁睿这样说有些气恼。“王爷误会了,妾身并非有意偷听,不过是青天白日就此路过,若是打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好个青天白日!宿离暗自替杜沁心捏了一把汗,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您是当真什么都敢说。 “呵!王妃既知道是青天白日就该管好自己的人!莫非,王妃这是故意如此?”赵祁睿那双带着雾的桃花眼睨着地上的云锦。 杜沁心一噎。 “这贱婢再三纠缠本王,莫不是得了王妃的授意?” 杜沁心听着蹭蹭冒火,可一想地上那人确实是自己带进王府的,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王爷,王爷你听我解释,我是被皇后娘娘骗了才那样做的,她说···啊!”云锦跪爬着想到赵祁睿面前解释,被赵祁睿一脚踹的摔在一旁。 “脏!” “王妃若管不好自己的人,本王替你管!”赵祁睿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杜沁心看着趴在地上痛哭不已地云锦,示意素青将其扶起回了自己院子。 “王爷,您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贱人!”当初在宫里是不能,如今来了睿王府就没有什么顾虑,何不一剑杀了她,以泄当年之愤。 “本王嫌脏!” “云锦,你执意要做洒扫丫头,怕不是请罪吧!”杜沁心若此时还不明白,就是真傻了。 “是!我是为了见睿王!”云锦一改往前的恭敬乖顺,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 见杜沁心半天没有说话,抬头杜沁心那冷冷的目光吓的心里一怵,转念一想,不过一刚出阁的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自己背后还有皇后娘娘。 “云锦姑娘过河拆桥的手段还真是一流。”杜沁心拂了一下衣袖坐正。 刚利用自己将她带进睿王府,就翻脸不认人。 “王妃娘娘,是您自己答应要带我进睿王府的,皇后娘娘还说了让您给我个名分。您不能自己不得宠爱,也不让奴婢在王爷面前露脸啊!”云锦不顾女儿家的羞耻,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你怎如此忘恩负义!想当初我家小姐待你如何要好,你真是黑了心肠!”一旁素玲气极。 “哼!不妨告诉你,我爱慕了王爷三年,如今好不容易离他这么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的!我只求可以陪在他身边。”云锦一脸坚决地道。 爱慕三年?杜沁心想起皇后说的那件事,还有刚刚在花园云锦向赵祁睿哭诉,被皇后骗了?那件事怕没有皇后娘娘说的那么简单吧。 “云锦,你爱慕王爷这件事本王妃阻止不了。但在这睿王府你若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那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你少在那里装贤妻良母!你不过就是个不受宠!不,你是王爷见都不想见的王妃而已!我为王爷死都可以,又怎会伤害他!”云锦朝着杜沁心吼道。 杜沁心看着似有些痴狂的云锦,想起赵祁睿对她的态度,怕也是个可怜人,既然王爷都不伤她性命,那就随她去吧。若自己真因此事处置了她,想必皇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转念想起二人早有了夫妻之实,杜沁心这心里竟有些难受。 这事之后杜沁心一直没有主动去见过赵祁睿。 就这样安稳的过了几日,一道口谕从宫里传来。皇上宣杜沁心进宫觐见。 杜沁心知晓嫁进睿王府少不得要进宫请安。可自己一人独自前去,心里多少有点胆怯。 一番梳洗打扮,换上王妃规制的袍服。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 第二次独自进宫,虽身份变了,可心情却是一样的。 杜沁心被人一路领着养心殿。 没想到没有通报直接被领进了殿内,想是皇上吩咐过。 “儿臣杜沁心,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杜沁心看了一眼明元帝,跪地请安。 “起来吧!”明元帝打量着杜沁心,眉眼带笑,对这儿媳还是很满意的。“以后同睿王一样,唤朕父皇就是。” “是,父皇,儿臣记下了!” “睿王待你可好?”明元帝似拉家常一般同杜沁心聊天。 “王爷待我很好,谢父皇挂心!”杜沁心见皇上如此和蔼,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只觉得明元帝还真像一个家翁。 “你不用瞒我,我都听说了,也替你训斥过他了。睿王自他母妃去世性子就变得现如今这般,你是个懂事的,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明元帝说起此事一脸愧色,原来高高在上的天子并非只有王者不可侵犯的一面。也是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今日宣你进宫,是有一个人朕想让她留在你身边。”杜沁心一听,头皮发麻。这皇后娘娘让带走的人已经让自己焦头烂额,若再带回一个皇上撑腰的,怕是安稳的日子都没得过了。 “婉清,你进来!”明元帝不等杜沁心回答,就让人进来。 杜沁心原以为是妙龄女子,谁料竟是同母亲差不多年岁的妇人。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金安,奴婢见过王妃娘娘!”看那妇人装扮很像宫里的人,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这是曾经服侍慧贵妃的奴婢,慧贵妃过失后一直留在朕身边。如今你同睿王已经成婚,睿王也同我提了想将婉清接去睿王府,朕思来想去留在你身边最合适不过。”明元帝说道。 一听是慧贵妃身边的人,杜沁心一愣。 “谢父皇替儿臣思量!沁心见过嬷嬷”杜沁心明白了明元帝的良苦用心。 “王妃娘娘折煞奴婢了!” 这位既能得皇上与睿王关照的嬷嬷,应该是慧贵妃在世时的很在意的婢女,如今皇上让她留在杜沁心身边,用心不言而喻。 拜别明元帝又去了一趟长春宫。见完了公公还有一个婆婆呢。 杜沁心是一千一万个不想去,可是不行啊,谁让人家是皇后,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呢。 “嬷嬷可愿与我一道同去?”杜沁心不知这位嬷嬷心里怎么想的,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回娘娘,奴婢几年没见过皇后娘娘,还真有些想念。若娘娘不嫌弃奴婢,奴婢想同您一道去!” 几年没见?皇上不是说,嬷嬷是在身边伺候的吗?怎会几年没见过皇后? 第十三章 故人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揣着一肚子疑问同嬷嬷一道往长春宫走去。 “不知嬷嬷贵姓?”杜沁心先开口问道。 “回娘娘,奴婢母家姓秦。”嬷嬷恭敬的答。 “那我往后便唤你秦嬷嬷可好?” 杜沁心笑的那么明媚,秦嬷嬷看着心里欣慰不已。 来到长春宫告知宫人睿王妃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谁知那宫人进去许久不见出来。杜沁心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嬷嬷。 “娘娘不急,耐心等着便是!”秦嬷嬷似一点不觉得奇怪。 杜沁心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腿都有些酸了,才见皇后娘娘身边刘嬷嬷出来。 “让王妃娘娘久等了!刚才有奴才冲撞了皇后娘娘,惹了皇后娘娘不悦。王妃,莫要见怪。”刘嬷嬷略略看了杜沁心一眼。 “嬷嬷此话严重了!”杜沁心觉出刘嬷嬷对自己不似从前。 “王妃娘娘请随我来!”刘嬷嬷先一步进了正殿,杜沁心领着秦嬷嬷紧随其后。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杜沁心瞧见皇后娘娘确实面色不悦。 “睿王妃请起!”听着语气也完全没了之前亲善。 杜沁心起身,“谢皇后娘娘!” “婉清,几年不见,没想到如今竟去了睿王妃身边。”皇后娘娘越过杜沁心,目光泠冽的盯着秦嬷嬷说道。 杜沁心没想到皇后竟先询问起秦嬷嬷。 “回皇后娘娘,得王妃娘娘不弃留奴婢在身边侍侯,奴婢定不愧对贵妃娘娘临终嘱托。”秦嬷嬷言语中透着隐忍。 “你不是自诩对慧贵妃忠心耿耿,当年你主子去了你不追随而去,如今竟在本宫面前大言不惭,真是可笑。” 杜沁心听着冷汗直流。 “奴婢当年也死过一会,可到了阎王那儿,阎王嫌奴婢无用连自己主子都保护不了,去了阎王殿也是给他丢人,又将奴婢赶了回来。”秦嬷嬷毫无畏惧地看着皇后,满眼的愤怒。 “苟延残喘!”皇后冷嘲。 “睿王妃,本宫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杜沁心觉着自己是被皇后娘娘赶出来的,怕不是奴才惹恼了皇后,是自己才对吧! 从长春宫出来,杜沁心只觉得后背冷飕飕地。 “王妃娘娘,奴婢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秦嬷嬷见杜沁心脸色有些难看。 “秦嬷嬷请说!” “娘娘,睿王妃本就是不好当的!”秦嬷嬷双目直盯杜沁心,希望她能明白。 杜沁心看着秦嬷嬷的眼神,只觉得有许多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 这边杜沁心一离开皇后又摔了一地的东西。气急怒吼:“贱人!贱人!死了都不叫本宫安生!” “娘娘息怒,娘娘不过一个贱婢而已!”刘嬷嬷劝道。 “他竟将这贱婢藏了这么多年,难怪本宫苦寻不到!如今竟还让她去了睿王府!你不让本宫好过,那就不要怪本宫不念夫妻之情!”皇后暗恨! 回府的路上杜沁心想了很多。 “秦嬷嬷,我明白您是为我好,我往后会谨慎行事。不给王爷添麻烦!”杜沁心开口说道。 “王妃聪慧贤良,能娶到您是我们王爷的福气。”杜沁心只当这是恭维的话。 回到睿王府,杜沁心想让秦嬷嬷先去赵祁睿那一趟,秦嬷嬷却不肯去。只说让王妃派人过去告知一声便可。杜沁心不解,可又不想自己亲自领去,于是就听了秦嬷嬷的,派人过去告知王爷秦嬷嬷来了睿王府。 杜沁心一行人刚到碎心院,连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见急匆匆赶来赵祁睿站在了面前。 杜沁心实在没有想到赵祁睿会来突然自己这里,愣在原地忘了行礼。 “老奴见过王爷!”秦嬷嬷看清来人,连忙行礼。 “嬷嬷快快起来,嬷嬷您这几年过得可好?”赵祁睿连忙将还没来得及跪下的秦嬷嬷扶起问道。 秦嬷嬷再抬起头看赵祁睿时已面脸泪水。“都好都好!老奴一切都好!” 杜沁心被忽略至一旁,愣了半晌,领着素青她们走了出去。 秦嬷嬷已有六年没有见过赵祁睿,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起贵妃娘娘哽咽到不能言语。 赵祁睿没想到父皇将秦嬷嬷藏起这么多年,竟突然送来了睿王府。下人来报时,没听说完就匆匆跑来。 “嬷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母妃为何会突然就服了毒?”赵祁睿这些年一直想找到嬷嬷问问当年皇后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母妃服毒自尽。 “王爷,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秦嬷嬷一听赵祁睿提及此事,闭口不谈。任赵祁睿如何询问,都不回答。 “嬷嬷不说,我迟早也要查出来!嬷嬷随我来!”赵祁睿见秦嬷嬷这般,没有执意为难。 “王爷,老奴是皇上吩咐来侍侯王妃的!”秦嬷嬷见赵祁睿要带自己走,一口回绝。 “嬷嬷,王妃身边有人伺候。本王怎会让你去侍侯她人!”秦嬷嬷是母妃的贴身婢女,自幼就跟着母妃,与赵祁睿而言亦是半个亲人。 “王爷,这老奴就该说说您了,如今你们既已成了亲,就该夫妇一体。王妃是个好的,今儿去皇后那请安受了好大的冷脸。你往后莫要委屈了人家。” 赵祁睿听嬷嬷将杜沁心说的这样好,怕是那杜沁心知晓嬷嬷是母妃身边的人,阿谀谄媚了吧。 “王爷,您的心意老奴知道。老奴留在王妃身边多少能照料一二,也不愧对贵妃娘娘临终嘱托。” 赵祁睿无奈,只能随她。 目光落在坐在院子里不知再同婢女说什么的杜沁心,除了皮相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好。 杜沁心似察觉到,抬眸看过去,发现赵祁睿打量着自己,一时无措。 赵祁睿看她这幅表情,勾唇冷笑。跨出了杜沁心的房门。 见赵祁睿要走,杜沁心起身相送!“王爷慢走!” 赵祁睿应声止步。“嬷嬷就劳烦王妃照料了!” 这是杜沁心进府以来,听到赵祁睿说得最好听的话了。虽还是那样冷冷的,起码听上去不带刺。 “王爷放心!” 看着赵祁睿出了院子,杜沁心无奈苦笑,王爷第一次来自己院子,竟还是沾了秦嬷嬷的光。 “王妃,莫要放在心上。王爷就是性子冷了一些,时间久了就知道您的好了。”秦嬷嬷见杜沁心一脸失落,安慰道。 第十四章 诓骗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本想安排秦嬷嬷住在离碎心院不远的清风院,清静雅致。谁料秦嬷嬷竟不愿,非要住在碎心院下人房里,杜沁心想着赵祁睿临走时的嘱托,很是难办。 “王妃娘娘,哪有奴婢住一个院子,没有这样的规矩。”秦嬷嬷见杜沁心为难又道:“您放心,若是王爷怪罪,老奴自会同他解释。” 杜沁心始终觉得不妥,可又执拗不过,最后收拾了碎心院的西厢房给秦嬷嬷住。此事才算罢休。 晌午过后,杜沁心躺在软塌上小憩。想起今日在长春宫皇后与秦嬷嬷话语间地针锋相对,想必是积怨已久。皇后待自己的态度也同以前判若两人,杜沁心觉得自己好像搅进了一个不知深浅的黑洞。 晚膳时杜沁心让厨房多做了一些饭菜。 “秦嬷嬷,您过来同我一起用膳!”杜沁心将侯在一旁秦嬷嬷唤过来。秦嬷嬷虽是赵祁睿母亲身边的人,待自己完全不是赵祁睿那般冷漠,堤防。杜沁心很是喜欢秦嬷嬷。 “王妃娘娘,奴婢怎能同娘娘一同用膳,娘娘疼惜老奴,老奴知道!可是这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得!”秦嬷嬷毕恭毕敬地道。 “秦嬷嬷,这院子没有旁人,无碍的!”杜沁心是真没有将秦嬷嬷当成下人。 “王妃娘娘,您的心意老奴都知道,可老奴不能带坏了旁人,以后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睿王府的下人不懂规矩!”秦嬷嬷说什么也不会同杜沁心一道用膳的。 杜沁心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无奈苦笑,只能独自简单用了些就让人撤下去了。 晚些时候,秦嬷嬷过来了。 “王妃可睡下了?” 刚卸了珠钗洗漱完毕的杜沁心让素青将秦嬷嬷请进来。“这么晚了嬷嬷过来有事吗?”杜沁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没安排妥当。 秦嬷嬷看了一眼杜沁心身边的俩丫头,杜沁心明了。“你们先出去,我同嬷嬷说会话!” 待素青素玲出去杜沁心问道:“嬷嬷何事?” 秦嬷嬷望着一头乌黑秀发垂腰,即使不施粉黛也这么美丽的女子说道:“娘娘,奴婢若说了您莫要生气。” “嬷嬷有事尽管说!”杜沁心明亮的大眼睛眨了两下。 “娘娘是不是至今没同王爷圆房?” 杜沁心一听嬷嬷是说这事!小脸瞬间布满红霞。 “嬷嬷…”虽以嫁人为妇,可乍听这种事还是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见杜沁心这个反应,想来自己猜对了。 “哎!都成亲快十日了!这王爷也太不像话了!”新婚燕尔竟整日分房睡,嬷嬷气恼赵祁睿。 杜沁心有些苦笑不得,其实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才不想与赵祁睿同榻而眠。可是看秦嬷嬷急迫地样子,也不能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秦嬷嬷见杜沁心一脸不自在,以为自己说起此事让她伤心难堪了,安抚了几句就退下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说:“这样何时能添小世子……” 杜沁心凌乱了一会儿才上榻休息。 第二日一早醒来,刚要用早膳,素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王爷过来了! 杜沁心一愣,连忙起身相迎。 赵祁睿看样子刚下朝,朝服还不曾换下。“秦嬷嬷昨儿晚上没休息好?”赵祁睿再一次将一旁的杜沁心忽略不看,扶起秦嬷嬷问道。 “回王爷,可能是乍换地方,不太适应!”秦嬷嬷没有敢直视赵祁睿,怕被他看出端倪。 “王爷还不曾用早膳吧!王妃也还不曾,不如一起吃一些!”秦嬷嬷连忙岔开话题。 秦嬷嬷一提杜沁心,赵祁睿转眸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杜沁心。眼里带着审视,“王妃就是这样替本王照顾嬷嬷的?” “王爷错怪王妃了!昨儿王妃给老奴安排住在清风院,老奴觉得一人住孤单,硬赖在王妃身边。不过就是年纪大夜间休息不好,您不要担心了!”秦嬷嬷见赵祁睿要责怪杜沁心,连忙解释。 杜沁心听明白了,昨夜里秦嬷嬷没有休息好,被赵祁睿知晓了,这是一大早儿来怪罪自己的! “是妾身疏忽了!”是错不是错,这都得认啊! “王爷您要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王妃娘娘,那就是老奴的罪过了!老奴还是回宫里伺候皇上吧!”秦嬷嬷半真半假地说道。 赵祁睿一听嬷嬷要走,“王妃往后还是要多多留意的好!” 杜沁心连忙应下,心里却是无语得很。 “本王还真有些饿了!”赵祁睿也顺了嬷嬷的意思,留下用膳。 秦嬷嬷让人将早膳传上来,杜沁心看着眼前的一碟子一碗,不由皱眉!这水晶虾饺,清蒸富贵鸡,云吞翅…这些不是自己平素爱吃的膳食。杜沁心脾胃不好,早晨吃不得这些油腻的,往日都是清粥小菜,配上几碟子糕点。 一脸疑惑看向素青,素青摇了摇头。 “王爷王妃,请用膳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秦嬷嬷给她们布好碗筷。 赵祁睿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秦嬷嬷,拿起筷子夹了一枚虾饺放进嘴里。二人相对无言用过早膳,赵祁睿起身离开。 “王爷要是得空就来陪老奴说说话!”秦嬷嬷将赵祁睿送至碎心院门口。 “好!本王得空就来!”赵祁睿也没有拒绝,一口应下。 赵祁睿回去的路上,问宿离:“你昨夜在什么地方遇到秦嬷嬷的?” “回王爷,就在咱们院子外面,嬷嬷说睡不着出来走走!属下见天色晚了,想留她在咱们院子住一宿,嬷嬷不肯,说怕打扰您休息就回去了!”宿离将昨晚的事又说了一遍。 “呵!我看这秦嬷嬷是越老越爱管闲事了!”赵祁睿无奈摇摇头。也不知这杜沁心哪里值得您大费周章诓本王来一趟。 “嬷嬷,您昨夜没有休息好,可是那厢房不舒适?要不还是给您…”送走赵祁睿,杜沁心有些内疚的问到秦嬷嬷。 “王妃娘娘,奴婢睡的很好!你不用担心。”秦嬷嬷满面春风笑道。 杜沁心见嬷嬷这般,再想起被赵祁睿吃掉大半的早膳。 “嬷嬷,您不会是故意如此的吧?”杜沁心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第十五章 遇见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王妃娘娘,老奴瞒不过您!”秦嬷嬷见素青素玲端着收拾好的碗筷出去,便同杜沁心掏底说了实话。 “王妃娘娘,您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睿王妃,老奴谨记慧贵妃临终所托,不求睿王万人之上,只求子孙满堂,安度一生。”想起旧事秦嬷嬷眼眶湿润。 “秦嬷嬷,我知你是真心待我,可我与王爷不似您想的那么简单。”杜沁心只当秦嬷嬷不知二人之间存在的问题。 立储一事父亲力荐如今的太子,自己又将云锦领进了府,赵祁睿能这样对自己已是出乎意料,怎还能去奢求旁的。 “嬷嬷往后不必为我如此费心。”杜沁心劝道。 秦嬷嬷以为自己擅作主张惹了王妃不悦,不再多说。 二月初九,春试开考。 杜沁心一早起来去了赵祁睿院子。 “妾身求见王爷!”杜沁心朝院内喊了一声。 长风见王妃来的急促以为有事,连忙进去通报。“王爷,王妃求见!” 赵祁睿抬眸,“若是要出府,就随她!” 长风心中不解,走了出去。 “属下见过王妃,不知王妃何事?”长风问道。 “妾身想出府一趟,还请王爷准许!”杜沁心见状知晓赵祁睿不愿见自己,觉得出府无望,心中不甘还是问了出来。 长风一听还真是此事,王爷莫非是会未卜先知? “王爷说,若您想出府就随您!” 杜沁心原不抱希望,一听满心欢喜。“谢王爷!妾身告退!” 长风见刚刚还愁容满面的王妃,瞬时变脸,脚步轻快的像只小兔子朝外走去。 “王爷您怎知王妃想出府?”长风问道。 “今日春试开考,她兄长也是应届考生。”赵祁睿抿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一事。 “你跟去,看可有什么异常!” 长风领命,悄悄跟在杜沁心身后,果然是朝试院方向去的。 “王妃,前面好像就是大少爷!”素青老远看到连忙告知杜沁心。 杜沁心让车夫快一些,这一路紧赶慢赶生怕耽搁了时辰,见不到哥哥。 马车一停,杜沁心连忙下来。“哥哥!” 杜明朗一回头见是杜沁心,有些诧异:“你怎来了?” “王爷许我出来的。哥哥,这一考就是好几日,东西可都带齐全了?”杜沁心问道。 杜明朗没想到杜沁心会来,若知晓就不拦着母亲送自己来,她们母女俩也能见上一面。 “都收拾妥帖了,你不用担心!” “我等着哥哥的好消息,哥哥一定会高中!” “臣女见过睿王妃!”一道熟悉声音打断了兄妹俩的谈话。 杜沁心转身见是沈怜月脸上一喜!“沈姐姐!”连忙将其扶起。 沈怜月起身,没想到在此能见到杜沁心。“王妃在睿王府可好?” 大婚那日发生的事,京城传了个遍,沈怜月忧心杜沁心在睿王府过得不好,又怕传信过去询问再惹人非议。 “让沈姐姐担心了,我一切都好!你可是来送沈二哥?”杜沁心怕因自己的事影响哥哥考场发挥连忙岔开话题。 在众人心中,满腹经纶的沈之文秋试考得头名解元完全是实至名归。 沈怜月点点头,往身后一指:“是的,还是我二哥先看见你,让我过来同你说句话。” 自打知晓哥哥的心事,沈怜月一直替哥哥惋惜,若早些去杜府提亲,也不会让二人像如今这般一个受着相思之苦,一个嫁与他人不被疼惜! 想起当时听说杜沁心大婚之日被睿王当众丢至一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哥竟一拳在书案上,那手顿时鲜血直流。 顺着看过去,沈之文双手负背,一身水湖蓝锦衣,还是印象中谦谦君子的模样。杜沁心微微一笑。 沈之文早在杜沁心一下马车时就看到了杜沁心,日思夜想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几步之远,沈之文有些恍惚。杜沁心这一笑让沈之文掩藏在心底想念决堤,抬脚超杜沁心走去。 “见过睿王妃!杜兄好久未见。”沈之文每每听到或提起这三个字,内心就懊悔不已。 杜沁心没想到沈之文会过来。很不适应她们兄妹二人这样称呼自己,一脸的不自在。“沈二哥有礼了!” 杜沁心发现沈家二哥近日消瘦了不少,笑道:“沈二哥莫非也同我哥哥那般没日没夜埋头苦读?” 沈之文抬眸凝视着杜沁心,半晌不语。 杜沁心见他这般盯着自己,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沈怜月。 “二哥!时辰不早了,你该进考场了。”沈怜月也察觉到哥哥有些失礼,未免尴尬,赶忙提醒。 沈之文回过神,脸上有些难看,“我先进去了!”说完沈之文头也不回的进了考场。 杜沁心也没有多想,反正他对自己都是这般爱答不理的。 “哥哥,你也进去吧!” 杜沁心看着杜明朗进了试院,直至看不到身影才同沈怜月一起离开。 二人许久未见,一肚子的话想说,杜沁心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王爷怪罪,挽着沈怜月的胳膊去了福华楼。 “沈姐姐,你不知我有多想你。”杜沁心扯着沈怜月的衣袖,完全没了之前王妃的架势。 “我也很挂念你,想给你去信询问一二,又怕王府里有人说是非。你同说实话,睿王待你可好?”沈怜月见没有外人就没在乎礼数,想来杜沁心也不会在意。 “他待我算是挺好的吧!”杜沁心将自己如今在睿王府的处境大概说了一二。 “哎,就这般你竟还说好?若是我二哥…”沈怜月刚想说若是二哥娶了你绝不会如此,可一想如今二人已无可能,多说无益。 “若是我二哥以后娶了妻肯定不会如此!”改口说道。 “那是自然!”杜沁心觉得虽沈之文不待见自己,可对其他人都是彬彬有礼。 “对了,沈夫人可有给你议亲?”沈怜月比杜沁心大上一岁,早到了议亲的年纪。这几日听到了一些有关沈怜月的传言,如今见了面肯定是要问上一问的。 “哎,别提了!”说起此事,沈怜月一脸无奈。 “我同你说过,这辈子最怕就是进宫,如今怕是一语成谶。” 第十六章 误解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到底怎么回事你同我说清楚!”杜沁心拉着沈怜月坐在身旁。 “我母亲前几日被皇后娘娘宣进宫问了许多我的事,还要去了我的生辰八字。母亲说怕是皇后娘娘想将我许给太子。”说起此事杜沁心眉眼低垂,没有一丝欣喜。 杜沁心知晓沈怜月的心思,只愿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不出什么变故,太子将来继承皇位,后宫必定佳丽云集,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杜沁心眉头一皱,问道:“可说是正妃还是侧妃?” 沈怜月抬起朦胧的双眼,摇了摇头,声音略带颤抖:“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正妃还是侧妃!” 自己就是这般无可奈何地嫁给了赵祁睿,难道沈姐姐也要如此吗?不过太子比赵祁睿要好上许多,起码待人不似赵祁睿那般冷漠寡淡。 “沈姐姐,你想开一些,许是沈夫人想多了。即便是你想的那样,太子许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也未可知。”杜沁心也知道自己劝解没有多大用处,女儿家的婚事向来都是自己做不得主的。 “你也不用替我担心,杜大人杜夫人那般宠爱你都没办法回了睿王府这门婚事。至于我,若真是那般我也就认命了。”沈怜月睫毛轻颤,抖掉了挂在上面的泪珠。 杜沁心明白她在说什么,沈大人对沈怜月一直严格要求,自幼饱读诗书,礼仪仪态样样都是京中贵女中拔尖的,这用意不言而喻。 “沈姐姐···”杜沁心见她这般心里很不好受。 其实在杜沁心看来,沈怜月比自己好上很多。虽沈怜月容貌不及杜沁心,那在京中也是数的上得,尤其一身婉约高贵的气质,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二人各有心事,简单用了一些饭菜就起身离开。杜沁心有些放心不下,让她有事与自己知会一声。 而一旁提前一步回来复命的长风已经到了赵祁睿院子。 “回禀王爷,王妃确实去了试院!”长风暗自钦佩。 “可以什么异常?”赵祁睿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头也不抬地翻着手中的书籍。 “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同沈氏兄妹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二人随后又去了福华楼,说了太子妃一事!您是知道的!”长风絮絮叨叨说了一番话,并没有觉得王妃有什么异样举动。 而赵祁睿自听到‘沈氏兄妹’,眼神就定格在一处。 “说了什么?” 长风被问的一懵,想了想又细细同赵祁睿说了一番。“王妃没有同沈二公子多说,那沈二公子也只是看了王妃一下就走开了。” “你出去吧!”听长风说完,赵祁睿有些烦躁。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空,竟去打听有关她的事? 长风觉得主子今日有些不正常,可哪里不正常又说不上来,刚想走。“你留意一下沈府,若有传信来,拦了给本王!”赵祁睿将手里的书扔至一旁,嘱咐道。 长风回过头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赵祁睿。半晌:“属下遵命” 赵祁睿想起之前让宿离查的事情,再加上今日长风所说,心里莫名恼火。 晚膳时,杜沁心因着沈怜月的事,有些食不下咽。 “娘娘,可是饭菜不合胃口?”一旁的秦嬷嬷见状问道。 “娘娘?”杜沁心想的太入神没有听到秦嬷嬷的话,刚好这一幕被走进门的赵祁睿看了个正着。 “王妃娘娘,王爷来了!”素青连忙提醒。 回过神的杜沁心抬头就见赵祁睿目光清冷的盯着自己,一时紧张打翻了瓷碗。“妾身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驾到,妾身失礼了!” 赵祁睿眼眸一眯,看不出喜怒。没有让杜沁心起身,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不知王妃思虑何事竟如此着入神,连本王都瞧不见!” “王爷恕罪,妾身不过想起今日遇见许久未见的故友,一时分了神。”杜沁心说道。 赵祁睿觉得这杜沁心还真是半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竟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同自己说起今日之事。 自己刚进来看到杜沁心一脸担忧,今日她见的所谓故友除了沈怜月就是沈之文,沈怜月那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替她高兴还差不多,能让她担心的故友除了沈之文怕是没有旁人了。 “哼!王妃还真是重情重义!”赵祁睿不明不暗的说了一句。 杜沁心一直弯腰屈膝,这半天赵祁睿还不让她起身,咬牙坚持。“王爷谬赞。” 赵祁睿一双桃花眼直盯着杜沁心,怒火中烧“哼!” 秦嬷嬷满心欢喜的以为赵祁睿是过来留宿,也顾不得杜沁心有没有吃饱,连忙招呼人将饭菜撤下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赵祁睿一身的怒气。 见赵祁睿还不让自己起身,想来怕是自己没有在他进门的第一时间看到他,惹他不快,故意整治自己。杜沁心暗自腹诽,腹黑小气的冷面王爷。 赵祁睿此时觉得杜沁心就是一不知羞耻之人,真想一掌将她挥掷一旁或者一剑刺死。转念一想秦嬷嬷与父皇,双手紧握,暂且放你几日。 “王妃,好自为之!”说完衣袖一甩,起身离开。 秦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赵祁睿就出了碎心院,心里的小算盘又落了空。一头雾水道:“王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杜沁心更是不知所以,这王爷也太难伺候了!就因为没有及时行礼,竟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也不知那些下人是如何忍受这样阴晴不定的王爷。 自打这日以后二人许久没有见面,春试结束杜沁心想去看看哥哥如何了,可想起那日赵祁睿的态度,就算去了怕也是被冷落一番。思来想去还是争取一下,领着秦嬷嬷去了赵祁睿的院子,盼着赵祁睿看在嬷嬷面子上允了自己出府。 秦嬷嬷还是第一次来赵祁睿的院子,之前都是路过,干净整洁就同他小时候的宫殿一般。 “王爷可在?”杜沁心问道门外的下人。 “回娘娘王爷出府了。”杜沁心一听满脸失落,任不甘心的问,“何时回来?去了何处?” “小的不知!”那下人说完就不再多言。 第十七章 祸端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看这情况,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杜沁心小嘴一嘟,气鼓鼓地回了碎心院。 秦嬷嬷见她一副有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特别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孩,笑着紧随其后。 杜沁心怀疑赵祁睿是因上次那件事故意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嬷嬷,王爷还真是小肚鸡肠!” 秦嬷嬷一听,笑道:“许是王爷真出去办事了。” 因有秦嬷嬷在身边,偶尔会提起赵祁睿以前的事,加上自己在王府过得也算安逸。渐渐地对他没有之前那种恐惧感,私下没有旁人时也敢说说赵祁睿的坏话。 杜沁心见出府无望,让素青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让送去杜府。 试院外。 几日前还是衣冠整洁,意气风发进入试院的举人,如今出来一个个的倦容满面,胡子拉碴。更有甚者捶胸顿足,呼天喊地。 略带疲倦的杜明朗四下寻望,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就上了回府的马车,而沈之文一直待到试院外空无一人,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沈府门口,沈大人沈夫人等候许久不见沈之文回来,刚想差人去寻,小厮跑来说二少爷回来了。 沈之文没有等到想见的人,给父亲母亲请了安,不待他们询问就回了房间。沈大人以为太过劳累,也就由他去了,以他对沈之文的了解前三甲应该不成问题。只待放榜之日,光耀门楣。 而杜府这边待杜明朗一回府,杜夫人就命人烧水侍侯杜明朗沐浴洗漱,吩咐厨房准备膳食。杜承业本就是礼部尚书,负责科举一事,未免惹人非议,并没有对杜明朗科考一事上表现得太过上心。 杜明朗洗漱完毕去了母亲院子。 “母亲,这几日让您操心了。”洗漱完毕又恢复了往日的俊朗英气。 “母亲无事,倒是你,那试院条件简陋···”杜夫人一脸心疼。 “对了,你妹妹让人传信过来问你可好!”杜夫人想起此事,将睿王府送来的信给了杜明朗。 杜明朗看罢,提起笔回了信。告知杜沁心自己都好,父亲母亲也都好,让她不要牵挂。 杜夫人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考场上的事,便让他回去用膳过后好生休息。虽也盼着儿子能高中,可并不会强求。 杜沁心很快就收到了杜府的回信,看了内容见是哥哥的笔迹,放心不少。连着心情也舒畅起来。 “大少爷一定会高中!”素玲一旁高兴道。 杜沁心将信小心翼翼收好,心里也是同素玲想的一样,哥哥一定会高中! 之后几日城中都在议论科考放榜一事,许多外地赶来科考的学子每日都去试院外看上一遍,既煎熬又紧张,生怕错过了放榜的第一时刻。 还有许多家中有女儿的富贵之家,他们就等放榜那日能抢一个新科进士回家当女婿! 睿王府。 “素青,我怎么今儿一上午没瞧见秦嬷嬷啊?”杜沁心觉得奇怪,秦嬷嬷一般都在院里待着,或陪自己说说话。 “回娘娘,奴婢今儿早上见秦嬷嬷脸色不好,便扶她回去休息了!”素青一顿,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茶盏回答道。 杜沁心皱眉,“你怎不同我说?”素青一向稳妥怎这次竟瞒着自己。 素青委屈道:“奴婢想说来着,可秦嬷嬷不让,她说她休息一会儿就好。” 杜沁心连忙起身往西厢房走去。“可请大夫去看过了?” “请了,大夫说没大碍,许是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素青也是因为大夫这样说才同意秦嬷嬷不告诉杜沁心的。 杜沁心不由加快了脚步,来到秦嬷嬷房前见门还是关着地,敲了敲问道:“嬷嬷?您可好些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以为秦嬷嬷睡着了没有听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秦嬷嬷?”杜沁心领着素青来到床前,见秦嬷嬷还睡着,轻唤:“嬷嬷?嬷嬷?” 杜沁心唤了好几声秦嬷嬷才幽幽转醒,看了半天才看清来人是杜沁心,想起身请安。“王妃您怎么来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嬷嬷躺这便是,你感觉如何,可好些了?”杜沁心见秦嬷嬷这般精神涣散,怎会让嬷嬷劳累至此? “好些了,让王妃担忧了。”秦嬷嬷有气无力地答道。 “素青,再去找大夫来!”杜沁心看秦嬷嬷这样实在不放心,“快去!” 见秦嬷嬷竟比上午看上去还要严重,素青赶忙跑去请大夫。 “不用,娘娘,我没事!”秦嬷嬷不想王妃为自己忧心,想起身,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嬷嬷快躺好!”安抚嬷嬷躺好,杜沁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素青快一些!先不管赵祁睿对秦嬷嬷的重视,就凭这些时日秦嬷嬷的真心实意。都不能让嬷嬷有什么差池。 素青埋头外府门口疾跑,没留意到来人。若不是宿离反应快拦住了她,怕是这小丫头要被赵祁睿一脚踹开。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你主子就是这样管教你们的。”赵祁睿看清她是杜沁心身边的人,赫然而怒。 素青惊慌失色,跪地求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知道该死就给本王滚下去!”赵祁睿本不想同她计较。 素青也想滚下去啊,可秦嬷嬷还等着自己去给请大夫。若是同王爷说了实话,又怕王妃要被怪罪。 “王爷,奴婢有急事要出府!待奴婢回来任您责罚!”说完不等赵祁睿答应,起身跑出了府。 赵祁睿没想到她身边一个小小的丫头竟也敢这样忤逆自己。一双桃花眼瞬时布满寒霜,疾步朝碎心院走去。跟随在一旁的宿离见状替王妃捏一把冷汗。 赵祁睿一脸怒气地踏进碎心院,把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以为王爷是因着秦嬷嬷病了,特来兴师问罪。 素青一路小跑,去了之前还在杜府时杜夫人偶有不适会传去问诊的恒安堂,又急又慌的让大夫去睿王府救人。那大夫一听是睿王府面露难色,细想,睿王府的人不适不去宫里传御医怕也不是什么主子,医者仁心,去就去吧。便背着医箱随素青去了。 第十八章 中毒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素青的心一路揪着,既担心秦嬷嬷,又害怕王爷因自己迁怒了王妃。亏得恒安堂离王府不远,很快就到了睿王府,领着大夫直奔碎心院。 一进院子就见跪的一地人。赵祁睿站在西厢房门口,王妃跪在一旁。 杜沁心见素青领着大夫进来,拭去眼角的泪水:“王爷,是妾身的过错,要打要罚绝无怨言!只是太医不知还要多久能来,望王爷能让大夫先诊治。” “若嬷嬷有事,本王绝不会轻饶你!”赵祁睿到了碎心院才知道秦嬷嬷竟已病了半日却没有人来告知自己。 “待大夫诊治完,随王爷处置!”杜沁心知道赵祁睿定是不相信自己找来的大夫,可秦嬷嬷这会儿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能耗着等宫里的太医啊。 素青走时秦嬷嬷还能说上两句话,可过了一会儿竟怎么唤都不醒,杜沁心吓了一跳。就在这时赵祁睿来了碎心院,见秦嬷嬷这般一把将杜沁心推开,唤了半天没有回应,命宿离速速进宫传太医。 “王爷!不能再耽搁了!”杜沁心一再恳求。 赵祁睿如今只想一剑杀了杜沁心,“你最好给本王祈祷嬷嬷没事!” “你!给本王滚去看看嬷嬷到底怎么回事!”赵祁睿指着恒安堂的大夫说道。 宫里来回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赵祁睿再怎么不愿,也不敢拿嬷嬷的命来赌。 大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哆哆嗦嗦地来到秦嬷嬷身边。医者本能,看秦嬷嬷的脸色如此难看,也顾不得旁的了,稳下心来替秦嬷嬷诊脉。 杜沁心跟在一旁,心里焦急不安。那大夫诊脉过后又看了看秦嬷嬷的眼睛。眉头紧皱,想了一会儿,猛一抬头!“是中毒!” 杜沁心听了心里一惊。“中毒?中了什么毒?” “回王爷,娘娘若在下没有诊错应当时中了柳叶桃的毒!”大夫也不敢绝对,只是这症状像中柳叶桃毒。 杜沁心听说过柳叶桃有毒,可碎心院并没有柳叶桃嬷嬷是如何中毒的?“大夫,如何解读?嬷嬷可严重?” 赵祁睿在听到大夫说是中毒时,顿时气涌如山!“杜沁心!若嬷嬷有事!本王定要你生不如死!” 杜沁心听到赵祁睿这样说,抬头看向他,这是杜沁心自嫁进睿王府第一次认真审视他,满眼戾气地盯着自己。这便是自己的夫婿,不问缘由,就好像是自己毒害秦了嬷嬷一般。真是可笑至极! “如何解毒?快说!若是诊错了本王要了你的狗命!”语气冷得像地狱来的使者。 大夫一听,后悔不已,明知睿王府来不得,如今骑虎难下,颤抖着手将解药的药方写在纸上,“王爷,这方子水煎分两次服用,连服四剂即可无碍。” 赵祁睿命人下去煎药。 碎心院跪了一地的丫鬟,个个提心吊胆,生怕王爷一个不悦,要了自己的性命。 药煎还没有煎好宿离就领着陈太医来了。 “下官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太医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 “先看嬷嬷!”赵祁睿吩咐道。 陈太医如今时太医院的院首,医术高明,赵祁睿多少要给些脸面。 见王爷发话,不敢耽搁。 片刻之后,“王爷这是中了柳叶桃的毒!脉搏细慢不齐,昏睡不醒,需尽快服解药。若再迟些怕···” 赵祁睿让他写药方,陈太医几笔写完,赵祁睿一看,睨了一眼恒安堂的大夫。“滚!” 那大夫如逢大赦,连忙谢恩,背着药箱离开睿王府,出了府门跑了好远还心有余悸!往后可得避着点睿王府的人。 杜沁心见赵祁睿放那大夫走就知那大夫开的解药是对的,也庆幸没因自己害了他的性命。 一会儿药煎好端来,杜沁心接过想喂秦嬷嬷扶下,被赵祁睿拦下:“王妃还是好好想想嬷嬷是如何中毒的吧!”说完将药接了过去,亲自一勺一勺喂到嬷嬷嘴里。 杜沁心见状,从房里退了出来。 看着跪了一地的熟悉面孔,都是杜府带来的陪嫁丫鬟,想来她们也不会去害秦嬷嬷。自己碎心院并无柳叶桃。嬷嬷到底是怎么中毒的?是误食,还是谋害? 赵祁睿刚刚那话的意思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杜沁心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 陈太医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便起身离开。 喂完药赵祁睿走了出来,杜沁心见他出来跪地请罪:“是妾身没有照顾好秦嬷嬷,请王爷责罚!” “王爷,王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告知王妃才耽搁了!您要罚就罚奴婢。”素青跪到赵祁睿面前,本就是自己的过失,怎能让王妃代自己受过。 赵祁睿一听,想起她急匆匆出府,竟不告知自己秦嬷嬷的事,怒气填胸。“来人!这贱婢冲撞本王,拉下去杖责五十!” 杜沁心一惊!“王爷,是妾身的错!您要罚就罚我。”五十仗打下去,素青一个弱女子,哪里还有命活。 素青呆愣在原地,半晌。“奴婢认罚!”只要王妃无事,就算死也无碍。 素玲哭着爬到赵祁睿面前求情:“王爷,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素青吧!五十仗她会死的,王爷!” 赵祁睿抬脚将素玲踹至一旁,“你若想同罪,本王成全你!” 素玲被赵祁睿一脚踹的口吐鲜血,半天起不得身。 杜沁心他会没想到会这样,连忙过去将素玲扶在怀里,看着奄奄一息的素玲杜沁心也有些恼了,抬眸看向赵祁睿:“王爷若是气恼,冲妾身来便是,何苦为难一个丫头!” 赵祁睿不屑于她多言:“本王不想同你废话!来人!拖下去,打!” 很快来了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素青满脸泪水的看了一眼杜沁心,没让他们拖自己走了出去,趴在碎心院门口行杖刑的长凳上。 那二人也顾不得是王妃的贴身侍女,王爷发话不敢不从。便一人手持一个仗棍打了起来。 素青疼得厉害也不敢喊叫,紧咬牙关,她怕喊出声王妃心里难受。 杜沁心看着一棍一棍打在素青身上,痛心不已。跪到赵祁睿面前:“王爷求您饶了素青!再打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赵祁睿从没有见她这般伤心哭泣过。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溢出,划过脸颊,滚落到衣服上不见踪影。这一幕总觉得似曾见过。 第十九章 责罚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求了半天赵祁睿,见他不为所动。抬袖擦去泪水,起身朝碎心院门口跑去! 赵祁睿以为她要去阻止行刑,谁知她竟护在素青身上,素青已被打了十几棍,依然到了能承受的极限,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见王妃护着自己,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王妃娘娘,您快让开!奴婢,奴婢没事。” “杜沁心!你当本王不敢打吗?”赵祁睿觉得杜沁心这是在挑衅自己。“照打不误!” 两个家丁为难不敢下手,那可是圣上亲自赐婚的睿王妃。 “打!”赵祁睿怒吼一声。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违抗王爷命令,只能打上去的力道稍稍轻一点。 一棍落在杜沁心的背上,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打裂了,抬眸看了一眼立在院中的赵祁睿,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吭出声,也不求饶。 赵祁睿见她一副宁死不求饶的模样,心里很是烦躁。一旁的宿离见王爷真让人打了王妃,连忙说道:“王爷,王爷三思!” 赵祁睿盯着杜沁心,见她嘴唇都咬出血了还不求饶,心里突然很难受。“王妃杜氏照看嬷嬷不利,去嬷嬷房前跪到嬷嬷醒来为止!” 说完拂袖而去。 那两个家丁如释重负,王爷这意思就是不用打了,王妃去跪着便是。 杜沁心早已没有力气回话,让人将她扶到嬷嬷房前,跪在地上。 吩咐人去请大夫救治素青素玲。 碎心院不远处的冬青后藏着的人,冷笑一声,离开。 秦嬷嬷服了解药迟迟没有醒来,傍晚时赵祁睿让长风带太医又去了一趟碎心院。 “王爷,秦嬷嬷没有醒来。太医诊脉说比上午好多了,喂完药属下就回来了!”长风知晓自己王爷视嬷嬷为亲人。 “她呢?”长风被问得一愣。想了半天。“回王爷,还跪着呢!” “你去查到底是谁下的毒!”赵祁睿知晓毒应该不是杜沁心下的,她没有理由毒害秦嬷嬷。 “属下遵命!”长风觉得此事若是王妃院子的所为那第一嫌疑人就是云锦。自上次那件事后,她老实了不少,虽经常在院子里见到却没有越矩行为。 长风出去后,赵祁睿心里还是烦躁的很,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到杜沁心身上,是让她气的,气的自己老是想起她流泪的样子。 杜沁心一直跪到晚上秦嬷嬷都没有醒来,后背火辣辣的疼。素青素玲二人都伤的很重,好在赵祁睿没有下令不让请大夫,只是恒安堂的大夫说什么也不来了,无法又去了别的医馆。素青是皮外伤,养上几日倒也无碍,只是素玲被赵祁睿那一脚伤到了内里,若不好生养着,怕是会落下宿疾。 听着一旁的小丫头说着二人的的情况,杜沁心既心疼又自责。当初若是不将她们二人带来就不会受此伤害。 杜沁心自嘲,不过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忘了他赵祁睿是什么人。 二月底的天气,夜间冷风瑟瑟。即便是披着斗篷也抵御不了寒冷,杜沁心双腿已经麻木,毫无知觉,凭着一口气硬撑不让自己倒下。 “王妃,夜已经深了,王爷应该不会来了,您起来吧!”小丫头金玲跪在一旁陪着杜沁心。 杜沁心摇了摇头,“你回去休息吧。” “奴婢不走,奴婢要陪着您!”金玲是陪嫁丫鬟里年龄最小的,除了前去照顾素青素玲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让杜沁心吩咐回去休息,只有她不愿走,非要陪在杜沁心身边。 睁了睁有些模糊的双眼,看了一眼金玲,摇摇头。 长风调查了一下午竟一无所获。 “王爷,属下让人看了,整个睿王府一株柳叶桃都没有!”长风回禀道,“王妃院子的人也都没有出过府,没见过旁人。” 赵祁睿没想到竟一点线索都没有,“嬷嬷还没有醒吗?”若是嬷嬷醒来可以问一问。 “回王爷,还没有!”赵祁睿本就紧皱的眉头,隆起了小山丘。 “王爷,王妃还在秦嬷嬷房前跪着呢!”长风觉得毕竟是圣上赐婚,若是此事传开了,王爷怕是少不了被皇上责难。 “去看一看秦嬷嬷。”赵祁睿烦躁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 说完起身朝碎心院走去。 金玲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嘴上说的要陪着杜沁心,可没过一会儿就抵抗不了困倦,窝在杜沁心身边睡着了。 杜沁心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已看不清面前的景象,摇摇欲坠的身子就像要随风而去的秋叶。终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赵祁睿来到碎心院门口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杜沁心,披着斗篷,摇摇晃晃,看着她倒下的那一瞬,心里突然一紧。 走到杜沁心身边,将她扶起,发现她满头大汗,浑身滚烫。“去请大夫!” 长风领命,看着王爷一脸焦急的神情,不敢耽搁。 赵祁睿见一旁的金玲还在睡,连王妃昏倒都不知道,这种丫鬟不赐死留着有何有。转念一想,今日不过是打了几棍她身边的人就那个样子,若是杀了,岂不是要同他拼命。 看着怀里的人,未施粉黛的脸在灯光下显得苍白如纸,鬓角散乱的发丝贴在脸上,连往日红润的嘴唇也没了血色。赵祁睿发现自己从没认真看过她,鼻若琼瑶,唇如樱桃。连眼睫都比一般人纤长浓密。 见四下除了这睡着的丫头,再无旁人侍侯。赵祁睿双手一托,将杜沁心抱进怀里,抱起的一刻才发现她竟这样轻? 走进杜沁心的房间想将她放在床上,杜沁心的背刚挨到床上就“嗯!”了一声。赵祁睿想起她背上还有伤,轻轻地将她侧着放到床上。看着面前眉心打结的杜沁心,现在知晓疼了,晌午时不是一副无畏生死的模样。 长风领着大夫一路来至碎心院,刚想给赵祁睿请安。 “不用多礼,先诊治!”赵祁睿脸色暗沉的说道。 大夫见状,放下药箱,来到杜沁心床前。隔着床幔看不清杜沁心脸色,取了一枚手绢搭在手腕上诊脉。 “回王爷,从脉象上看是染了风寒。”大夫说道。 “她,背上的伤可严重?”赵祁睿有些不放心她后背的伤。 “回王爷,不知伤情没法判断。从脉象上看,内里无碍!”大夫如实相告。“若是方便让人看一眼,在下好判断一二!” 第二十章 悸动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听大夫说完赵祁睿就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杜沁心,是她自己要护着那婢女才受的伤,若是此时传人来看,岂不是让碎心院的人以觉得本王反复无常,言行不一。往后还有何威信! “既内里无碍,就算了!”赵祁睿冷冷道。 长风觉得今晚主子有些不对劲,见王妃昏倒时那一脸的焦急,此时又一副冷漠寡淡无所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大夫将药方开好,领命下去煎药。刚走到杜沁心房门口。 “等一下!”赵祁睿突然喊道:“你在外候着。” 长风一愣,王爷这是要…不等他思索,赵祁睿用眼神示意他也出去。 即便是一向稳重的长风,也被王爷惊得目瞪口呆,出了房门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爷这是要亲自替王妃看伤? 赵祁睿本不想管她,可想起她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景象,竟狠不下心来。 撩开帷幔,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肩上,看着她身上繁琐的衣结,束腰,盘扣不由皱眉。解了半天才将裙衫退下。赵祁睿看着领口绣着荷花的中衣,手上一顿,犹豫片刻。 “你是本王的王妃,没有什么是本王不能见的!”说完解开杜沁心中衣的系带。 解开中衣入目就是绣着并蒂莲的抹胸,赵祁睿虽不是第一次见女子这般,可看着杜沁心胸前忽隐忽现的洁白,不由喉间一滚。 为掩尴尬,转眸看向杜沁心的后背,不由眼瞳一紧。杜沁心的背上布满了红肿、血紫的棍痕,与肤如凝脂肩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祁睿不懂,怎就那几下竟打成这个样子。手指抚过伤痕,怀里的杜沁心又轻哼一声。听在耳里,觉得心里痒痒的。 小心翼翼的帮杜沁心穿回中衣,让她侧着躺在床上,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杜沁心的房间。 “没有流血就涂些活血散瘀的止疼药,养上些时日应该就无碍了!”大夫从赵祁睿描述大致了解了,没有破皮总要好一些。 赵祁睿听大夫说完转身就走。几步之后突然想起:“将那丫头唤起侍侯王妃,别让其他人知道本王来过!” “是!王爷!”长风应道。 回了院子的赵祁睿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杜沁心那曼妙身姿,向来自制能力超强的他,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发生了异样变化。起身洗了个冷水浴,才堪堪灭了那团火。 这边金玲被唤起,一看是王爷身边的人,吓得一激灵。 “王妃染了风寒,你去照顾着!”长风没有为难她,将杜沁心的情况告知金玲以后就回了赵祁睿院子,见王爷还没有熄灯,敲了敲门。“王爷?” “进来!”长风从赵祁睿的语气里听出来不悦。 推开门,见赵祁睿一身寝衣站在窗边。“回王爷,王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下毒之人属下还没找到!” “待嬷嬷醒来再说!宿离那边可有动静?”赵祁睿问道。 “今日传信来说,太子那边好像要动手了,宿离暗中观察,会想办法拿到证据。” “嗯!你下去吧!”长风一揖,退出房门。 长风退下后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又悄悄潜进了云锦住的院子,如今嬷嬷中毒一事虽对外瞒着,只说是生病,可那下毒之人心里肯定知晓,许会有别的动静。 云锦如今住在下人房里,长风在院里隐在蔽处盯了一夜,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杜沁心昨夜服了药,退下烧去。昏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还是被后背的伤疼醒了。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到一旁趴在床边的金玲。 金玲自昨夜被长风唤起,发现王妃生病,实在是不敢再睡着了。可熬了一宿实在扛不住,趴在床边刚小眯一会儿,没想到王妃醒来了。 “王妃娘娘,你醒了?”金玲连忙起身。“您觉得可好些了?” “我怎么了?”杜沁心只记得自己的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娘您昨夜了受了风寒,昏过去了!是王爷身边的人给您请了大夫!”金玲将昨晚的事同杜沁心说了一遍。 杜沁心努力回想一点印象都没有。“秦嬷嬷醒了吗?” “回王妃,还没有!”金玲一直在王妃房里,没有人传话来说嬷嬷的事,应该是还没醒。 “你扶我起来,我去看一下嬷嬷!”杜沁心实在放心不下,大夫说服了解药应当就无碍了,怎这么久还没醒。 “王妃,您刚退了烧,还是好生歇着,奴婢替您去看!”金玲见杜沁心身上带伤,劝道。 “扶我起来!”杜沁心执意,可手一撑就扯着后背,疼得她一身冷汗。 金玲无法,只能依她,轻轻地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王妃,想起昨夜杜沁心上药那伤看着都惊心。侍侯杜沁心穿上衣服,扶着去了西厢房。 昨儿杜沁心留了两个丫鬟照顾秦嬷嬷,见她们眼下乌青怕是一宿没睡,二人见王妃来,连忙问安。“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不必多礼!嬷嬷如何?”杜沁心让她们起身。 “回娘娘的话,嬷嬷看着脸色红润了些,夜里奴婢还喂了些水,只是一直没清醒!”两个丫鬟如实交代。 杜沁心走到秦嬷嬷身边,看着脸色是好看不少。只是这已经昏睡差不多一天一夜,开口唤道:“秦嬷嬷!秦嬷嬷…” 唤了四五声,就见秦嬷嬷眼珠一滚,缓缓转醒。 杜沁心见秦嬷嬷醒了,终是放下心来,“嬷嬷,你觉得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不适?” 秦嬷嬷看清是杜沁心,想起身,“老奴无事,娘娘不用传大夫!” 杜沁心听这话的意思,嬷嬷还以为是昨日,不让她起身:“嬷嬷还说无事,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秦嬷嬷有些不信,可看着几个丫头满脸担心的点点头。 “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让王妃担心了!”秦嬷嬷有些自内疚自责! “嬷嬷醒了就好,金玲你去传大夫再来看一下!”杜沁心觉得还是再看一下为好。 金玲转身去请大夫,刚走到门口迎面遇到赵祁睿,昨天赵祁睿生气发怒的样子真真是吓到金玲了,又想起昨天陪着王妃竟自己睡着了,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地:“奴婢见过王爷!” 第二十一章 往事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听到金玲的声音,愣了一愣才幽幽起身,微低着头:“妾身见过王爷!” 没想到杜沁心也在,许是起身匆忙,一头如瀑如绸青丝披在肩上,小嘴也比昨夜红润不少,赵祁睿竟觉得自己这心舒适不少。 杜沁心察觉到赵祁睿一直盯着自己,看了一下垂在脸侧的长发:“妾身失仪,这就告退!”自己这般蓬头垢面怕是又要惹他不悦了。 不等赵祁睿说话,起身离开。 见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竟这般不想见本王?原本顺畅地心绪,竟一下被泼了冷水,浑身的寒气,吓得一旁的丫头大气不敢喘。 赵祁睿走到秦嬷嬷床前:“嬷嬷,你可好些了?” “老奴没事,王爷你怎么来了?”秦嬷嬷看出大家的异样,莫非因自己这件事王爷怪罪王妃了? 赵祁睿回眸看了一下那两个丫鬟,二人心里一惊! “出去!”两个丫鬟一听是让她们出去,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王爷,老奴不过就是年纪大了,无碍的!”秦嬷嬷不知自己昏睡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因为此事害王妃受责,那就真真是罪过了! “嬷嬷,你是中毒了!”赵祁睿将实情告知秦嬷嬷。 秦嬷嬷一愣,中毒? 怎么会中毒呢,自己的吃食都是同其它丫头一样的,与王府中人也没什么过节,谁会毒害自己? “嬷嬷你中的是柳叶桃的毒,府中没有此物。嬷嬷可记得是什么时候觉得不适,之前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嬷嬷在王府出事,赵祁睿绝不会善罢甘休,定是要查出幕后真凶的。 秦嬷嬷努力回想,昨儿早起时并没有不适,同素青一起用过早膳后才觉得有些头晕胸闷。素青请了大夫,秦嬷嬷怕扰了王妃,一口咬定自己无事,没有让大夫诊脉。只说休息一下就好。谁知越睡越难受,王妃来时意识就有点不清了。 没有接触过外人,膳食同素青一起用的。“王爷素青可有中毒?” “没有!”赵祁睿想起昨天的事,眼神回避了秦嬷嬷。 “这就奇怪了,能有什么让老奴中毒!是不是大夫诊错了?”秦嬷嬷实在想不起有什么疑点。 “不会错!太医院陈太医来给嬷嬷诊治的!”赵祁睿见嬷嬷也没有线索,眉心紧锁!竟还有能在睿王府下毒,一点马脚不露的。 “同素青用过早膳,我就回了房间,收拾了一下再出去就觉得有点不适,这中间并没有接触任何人,除了喝了点茶水,什么都没吃!”秦嬷嬷也觉得奇怪。 这么说来素青是唯一嫌疑人,可素青并没有中毒现象,莫非她知道饭菜有毒,后服了解药?那她毒害秦嬷嬷的目的是什么? “嬷嬷同素青可有过节?” “没有没有,那丫头好得很,不可能是她!她害我一个老婆子作甚?”秦嬷嬷一听赵祁睿怀疑素青,一口否定。 “那嬷嬷喝的茶水可有问题?”既不是吃食那茶水呢。 说起茶水秦嬷嬷面露感伤,坚定道:“那更不可能!”水是自己井里打上来看着烧开的,若是水有问题那全府的人怕都要出事了。那茶叶即便是不能喝了,也不会变成柳叶桃毒。 “嬷嬷,你怎么了?”赵祁睿见嬷嬷反应过于敏感,不明为何。 “那茶叶是惠贵妃赏赐给老奴的!即便是年岁久远,也不可能变成柳叶桃的毒!”秦嬷嬷想起此事,眼角湿润。 赵祁睿没想到会牵扯到母妃,心底一沉。 “那是贵妃娘娘去世前一天赏赐给老奴的茶饼,哪料第二天娘娘就殡天了!这些年我一直留在身边,舍不得泡茶。昨儿是老奴生辰,便掰了一些泡了两杯!虽陈茶苦涩难咽,可老奴喝着甘之如饴!”说起往事二人心里都伤感不已。 “嬷嬷可否将茶饼拿来我看看!”赵祁睿也觉得不可能是母妃赏赐的茶叶有问题,不过是想看一眼。 秦嬷嬷起身在柜子里取出一锦盒,打开就是褐色的茶饼。赵祁睿拿起闻一下了,早已没了茶香。 “来人!”嬷嬷见赵祁睿将长风唤进来,不解何意。 “你去太医院将陈太医带来!”赵祁睿看着手中的茶饼吩咐道。 待长风离去秦嬷嬷问道:“王爷,有什么不对吗?” “嬷嬷你昨天泡的茶水可还有?” 嬷嬷听这意思莫非真是茶水的问题?这怎么可能? 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没了,老奴没舍得,就两杯!” “嬷嬷不要多想,您先躺下歇息,本王只是猜测!等太医了再说!”赵祁睿不想秦嬷胡乱猜测,并没有同嬷嬷细说。 秦嬷嬷也没有多问,只深信这茶绝对不会有问题!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长风就将陈太医带来了。 “下官见过王爷!”陈太医行礼。 “陈太医请起,本王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本王看一样东西!”赵祁睿说完将手上的锦盒递了过去。 太医原以为是为着昨日中毒之人来看诊,不想竟是其他事,不敢推辞,双手接过。 打开锦盒发现是一块茶饼,太医不明所以的看一了一眼赵祁睿。然后将茶饼取出,仔细看了半天,又闻了闻。眉心一皱!“王爷可有水?” 赵祁睿见太医这般,自己心里的猜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点头示意长风去拿水来。 只见陈太医取了一点茶叶放在茶盏里,倒上开水,片刻之后拿银针一试,银针瞬间变黑! 秦嬷嬷在一旁看得一惊!“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王爷!这不可能!” 陈太医又端起茶水闻了一闻肯定道:“王爷茶饼上有毒,若下官没有说错这茶饼是被浸了柳叶桃的毒!因其本身就是褐绿色看不出来,而且不像是最近下的毒。” 赵祁睿神色不惊道:“有劳陈太医,再劳烦您替嬷嬷看看毒可解了?” 陈太医既是宫中太医,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问,替秦嬷嬷又详细诊看了一番,已无大碍,再喝上两幅解药余毒就能清除。 赵祁睿让长风将陈太医送走之后,又将锦盒里的茶饼拿出来。 “嬷嬷这当真是母妃赐你的?” “是!王爷,老奴不会记错!可怎么会有毒?”秦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努力回想当年的事。 第二十二章 疑团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老奴记得这茶是太后娘娘送来的,说喝不惯这样滋味浓厚的茶汤,想着惠贵妃素来爱茶,就着人送来了!老奴从没见过这样茶叶新奇的很,娘娘见状就悄悄赏赐给了老奴!老奴也没舍得喝,谁料第二天娘娘就…”秦嬷嬷忆起往事,眼泪止不住。“这些年老奴一直带在身边,从没有泡茶喝过,昨是老奴生辰,想着如今跟了王妃留在睿王府,心里高兴就将这茶拿了出来!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着嬷嬷说起,若不是最近下毒,那极有可能是当初太后送来是就已经被下了毒。赵祁睿满腹疑团,若是太后,她为何要毒害母妃?那茶饼是太后指意要赠给母妃的。母妃虽不是很得太后欢心,可并未有什么过节能让太后下此毒手。还是说本意是毒害太后,阴错阳差到了嬷嬷手里? 赵祁睿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母妃过世太后就移去行宫久住,不知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他日定要查个一清二楚。 “嬷嬷此事本王会查清楚!你先养好身体,不用操心!”赵祁睿让人将药端来,看着嬷嬷服下才离开。 出了西厢房往正房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杜沁心的身影,掏出衣襟里的东西丢给长风。 长风接过见是一白玉瓷瓶,觉得有些眼熟。“王爷这是?” “给她!”赵祁睿冷漠说完,就走了出去。 愣在原地的长风想了半天记起这是西域进贡的膏药,之前王爷上战场时备在身边用过,有奇效。 这是让自己送去给王妃?王爷何时变成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了,当初自己跟宿离在军营受杖刑时可没见过王爷这样。昨儿夜里的行为已然让长风觉得前所未见,今儿竟还送药,莫非王爷瞧上王妃了,若真是如此,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长风笑了一下,王爷也是个俗人嘛,七情六欲总是有的。不过也好,二人本就已经成婚,往后的事那就水到渠成了。 长风打着小算盘来到杜沁心房前:“属下长风求见王妃娘娘!” 杜沁心让金玲出去看看,也不知赵祁睿走了没有,自己这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金玲怯怯地来到长风面前,见他只身一人,暗松一口气。见礼后问:“您有何事?” 长风将手上的药替过去:“王爷让我送来给王妃娘娘!” 金玲以为自己听差了,“王爷?” 见金玲一副吃惊的表情,长风深有同感。“是!王妃好生养伤,属下回去了!” 长风一走,这小丫头跟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跑到杜沁心面前:“王妃娘娘,王爷给您送药来了!您瞧!” 瞅着金玲手上的瓷瓶蹙眉,“王爷给的?” “嗯嗯嗯!长风大人说的!应该不会有错!”金玲是替王妃高兴,虽然她小,可深宅大院里的事多少也懂,若是王妃得宠,往后她们的日子就不会难捱了。 杜沁心接过来,看样子非常像女子用的玉肌膏,可凑近一闻,就没了玉肌膏的香气,一股药香扑鼻。杜沁心犹豫要不要涂,这背上的伤着实疼的厉害。 “你替我涂上吧!”杜沁心觉得赵祁睿应当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跟自己过不去,便让金玲给自己上药。 金玲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杜沁心的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好受一些,过了一会儿杜沁心觉得当真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身上没那么痛了,心里也好受了些。赵祁睿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嘛! 东宫。 “禀太子殿下,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有沈大人在其中,确实省力不少!”太子部下郑钧说道。 “不用太过惹眼,若引起事端,于我们来说得不偿失。”赵祁祯吩咐道。 “属下明白,只确保留下咱们看中的人。属下没想到沈大人竟能帮上咱们这么大忙。”郑钧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他?无利不起早啊!母后许他女儿给本宫做太子妃。若此时还不向本宫表表心意,那就白当了这么多年内阁大臣了。”赵祁祯抿了一口茶,一脸不屑,自诩清高自傲的读书人,如今还不是要向本宫摇尾。 “杜承业可有与睿王来往过?”赵祁祯问道。 “没有!” “当初本宫可是费了好大周章才让杜承业支持了我,父皇一向信任他,盯紧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坏了本宫的事。”赵祁祯将手中的茶盏用力一放,茶水四溢。 杜沁心养了两三日,背上的伤差不多就痊愈了。同样伤在背上的素青却没有好的那么快。她觉得是赵祁睿给自己的药膏功效好,本想给素青也用些,谁知那丫头执意不肯用。杜沁心以为她憎恨赵祁睿,没有强求她。 秦嬷嬷也已无碍,后来知晓那天碎心院发生的事,觉得自己对不住王妃和素青,不该留在睿王府给王妃添麻烦,杜沁心好不容易才劝的她放弃离府的念头。 这几日赵祁睿都没有来过碎心院,渐渐大家都刻意不提那天的事,好似从没有发生过。 杜沁心算着还有两三日就要放榜了,特别想出府看一眼,可是若要出府必须经的赵祁睿同意,纠结了一下午的杜沁心还是决定去一趟赵祁睿的院子。 为了求得王爷同意,杜沁心特地问了秦嬷嬷赵祁睿有没有什么爱吃的宵夜,嬷嬷见杜沁心花心思讨王爷欢心,那心里跟抹了蜜一般。跟杜沁心说了很多赵祁睿年轻时爱吃的。 杜沁心见秦嬷嬷好似误会了,尴尬的应下。最后选了最简单的莲子羹。 去的路上杜沁心忐忑不已,自上次二人就没再见过,也不知他会是什么态度,几欲想掉头回去。可想想哥哥,叹了一口气往赵祁睿的院子走去。 来到赵祁睿的院子发现没有人守着,算着时辰不应该歇下啊!轻推一下院门就开了,见赵祁睿房间是掌着灯的,提裙往前走去。 “妾身求见王爷!”杜沁心喊道。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应答,也不见人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素玲。“不然,我们明日再来。” 杜沁心觉得房内是有人的,不应答怕是不想见自己。 刚想转身离开,房门自里面打开,出来的是长风。“属下见过王妃,王爷此时不便见您!” 果然!杜沁心有些难受,即便是已经被这样拒绝很多次了。 “那妾身退下…” “他们搜来了!”杜沁心话还没说完,宿离急匆匆赶来,满脸焦急道。 第二十三章 羞恼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的站在一旁。 “让她进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长风神情凝重地看了一眼王妃,开了门。 看着宿离长风脸上的表情,杜沁心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多问,只能低着头进了赵祁睿的房间。 她是第一次进赵祁睿的房间,跟她想象的一样,干净整洁。 “妾身见过王爷!”杜沁心行礼。 “去里面躲着,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出来!”赵祁睿说了一堆杜沁心听不懂的话。 只能看到赵祁睿的侧脸,杜沁心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啊?” “本王让你躲起来,听不懂吗?”赵祁睿转过身正面对她,吼道。 杜沁心被他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更是一惊! 赵祁睿受伤了,左侧腹部渗出一大片血迹!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杜沁心两步向前,来到赵祁睿面前,想看一下。谁知竟被赵祁睿抬手挥开。 杜沁心的手一僵,颤抖了两下眼睫。“妾身逾矩了!” 赵祁睿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一紧。转身看向一边。“本王没事!” “王爷,郑钧带人搜来了?”长风在外问道。 “呵!量他们也不敢将本王怎么着。” “可是这事关科考,属下怕…”长风顾及杜沁心,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杜沁心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科考,来睿王府搜什么人? 赵祁睿眉头紧皱,终是自己轻敌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伤,退去带血的衣衫,来不及清理伤口,就用布缠起。 杜沁心看着心都快跳出来了,赵祁睿赤裸着臂膀,用棉布一道一道缠在伤口上,许是因为没有涂止血的药,棉布很快就被血染红。 “大胆!郑将军,深夜带人擅闯睿王府,该当何罪?”杜沁心听着外面似来了好多人。 “不知睿王何在?末将奉命追查潜进试院意图作弊的贼人!追至睿王府附近不见了,怕这贼人扰了王爷休息,特来追寻!望王爷见谅!”一陌生的声音。 “王爷已经歇息了,我们不曾见过什么贼人。”宿离有些气愤地说道。 “有没有查一查便知,那贼人受了伤,跑不远!还请王爷起身相助!”那人一不到目的不罢休的语气。 杜沁心明白了个大概,那人嘴里的贼人怕就是赵祁睿吧!他进试院做什么? 思来想去这人如今已是自己夫君,他若出事自己怕是也逃不了关系。 连忙将赵祁睿退下的衣衫收起藏好,看着赵祁睿流血不止的伤口,杜沁心急的不知所措。 “睿王,您再不出来,就莫怪末将无理了!” 这人的意思是要硬闯吗?杜沁心揪着心,谁知那赵祁睿看着自己,竟一点紧张的情绪的没有。 “王爷!妾身得罪了!”杜沁心一把扯开自己梳好的发髻,三下五除二退下外衫,直至剩下中衣。 赵祁睿被她的这一举动惊得心里一滞。 杜沁心此时的脸已经红直耳根,根本不敢看赵祁睿的眼睛,生怕他一时生气将自己打了出去。 “王爷,事急从权。等此事过了,妾身任打任罚。”说完就拽着赵祁睿想往床塌走去,可走了两步发现赵祁睿一动不动。杜沁心只觉得羞愧难当,自己为他这般他竟还岿然不动。 罢了!随他吧。杜沁心松开赵祁睿的手,刚想回身将衣服捡起穿上。脚下一空,竟被赵祁睿拦腰抱起,吓得她一声惊呼。 “王爷!”杜沁心本能反应一把搂住赵祁睿的脖子,对上赵祁睿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心顿时‘突突突’直跳。 赵祁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看着脸颊通红的杜沁心,咧嘴一笑! 附在杜沁心耳边说道:“本王的王妃还真是主动啊!” 杜沁心从没有见过一个男子竟可以笑得如此好看,可他之后的这句话,犹如一碰冷水泼的她是透心凉。 “咣!”一声巨响将杜沁心吓得一大喊一声! 赵祁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护得满满当当,一丝春光也不漏。 “滚!”头也不回一声怒吼将人哄了出去。 郑钧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原以为一定能将睿王逮个正着。可此时,明知他有伤在身,却无可奈何。 那可是圣上赐婚的睿王妃!如今不仅没有抓到赵祁睿,怕是明天自己也要弹劾。不仅坏了太子殿下的事,自己还惹了一身骚。 郑钧紧握双拳:“末将奉命行事,望睿王见谅!” “给本王有多远滚多远!”赵祁睿又一声咆哮。 郑钧灰溜溜离了睿王府。 而这边的杜沁心,被赵祁睿搂着怀里,脸颊贴在赵祁睿胸前,僵硬的身体一动不敢动。见她这般,赵祁睿再一次不由得露出笑容。 “王爷!人都走了!”长风刚刚也看到了,随知晓二人是演戏,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杜沁心一听人都走了,一把推开赵祁睿。 “王妃还真是翻脸不认人!”赵祁睿调侃道。 杜沁心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将衣服套在身上:“妾身也是为了您!要打要罚您随意!” 说完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赵祁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呵!” 一路狂奔回了碎心院,整整喝了一壶水才堪堪稳下心来,她觉得这一夜是自己长这么大最丢人的一次!往后还有什么颜面见赵祁睿,还有那什么将军,若此事传开,自己往后怕是不能出府见人了…… 杜沁心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啊!他赵祁睿那么有本事,还会怕了那什么将军? 懊恼了一宿的杜沁心第二天眼下乌青严重。想着往后自己要如何自处,呆愣愣了出了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赵祁睿的到来。 赵祁睿这一夜过的不比杜沁心好,本就有伤在身,还被人点完火就跑了,看着对着镜子连连摇头叹息的杜沁心,心情瞬时大好。 “咳咳。”轻咳两声告诉杜沁心自己来了。 杜沁心从镜子里看到一脸坏笑的赵祁睿,猛地起身,呵!这人还真来找麻烦了?自己昨晚可都是为了他才丢了这么大人的,有没有点良心啊? “妾身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何贵干?”语气完全没了之前的恭敬。 “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妃,难道都不行?”赵祁睿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杜沁心吃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第二十四章 戏弄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妾身一切都好,不劳王爷挂心!”杜沁心警惕地盯着赵祁睿,很不喜他看着自己似笑似不笑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他眼中的猎物,他想抓就抓,想逮就逮。 “呵!你是本王的王妃,怎能不挂心呢!”眯着一双桃花眼的赵祁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杜沁心觉得自己要被他气疯了。“王爷您有何事就直说吧!” 觉出杜沁心似真有些生气,气鼓鼓的圆脸,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王妃昨夜有功,本王特许,往后王妃可随意出入王府,无需请示本王!”赵祁睿一边说一边盯着杜沁心,见她诧异,震惊,最后是欢喜的容情变幻,心里爽朗得很。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杜沁心瞪着清澈明亮的双眼问道。 赵祁睿睨着意味不明的眼神:“王妃这变脸真是同翻书一样快啊!” 杜沁心听他说这话,又想起昨夜脸瞬时通红,不敢在看他扭头转向另一边。 “哈哈哈!”赵祁睿见她这反应,不由得放声大笑。杜沁心听着笑声,又气又恼。 门外的宿离见鬼一样的表情看向素青,“王爷的笑声?” 素青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可王爷笑总比生气要好。冲着宿离点点头! 宿离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一咧嘴,“是真的?” 自己已经有六年没有听过王爷这样开怀的笑声了。 见差不多了,再戏弄怕是真的要恼了。赵祁睿打量了一眼杜沁心,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外候着的人抬头看见赵祁睿满面春风的样子,有惊奇的,有高兴的,唯有秦嬷嬷轻轻拭去眼角泪水。‘王妃是个有福气的’! 待赵祁睿走远,杜沁心还是羞的不愿见人,其实府里的人除了昨夜当时在场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王妃得了王爷青睐,往后许是要正儿八经当王府的女主人了! 可有一个人,知道此事后生生扯碎了一方锦帕。 东宫。 赵祁祯自昨夜就窝了一肚子火,今日早朝看着赵祁睿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更是气血上涌。回了东宫好一通发泄,殿里的人吓得瑟瑟发抖,不知一向沉稳大气的太子为何发这么大火。 “殿下息怒,睿王没有将此事告到圣上面前,咱们就能大事化小。只是怕咱们的人不能都留住了。”郑钧劝道。 赵祁祯胸口起伏,怒视前方。 赵祁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昨夜里让人在本次科举上作弊,以保自己门下的人都能考中,原本此事有沈长安压着,绝不会出什么差错。谁知半路杀出个赵祁睿,坏了自己的大事。郑钧竟还连受伤的赵祁睿都没有抓到。若是抓到了,反过来栽赃嫁祸于他,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 尤其是听到郑钧回来禀报赵祁睿与杜沁心二人…赵祁祯顿时觉得犹如火上浇油,杀人的心都有! “退下吧!!”赵祁祯将人都赶了出去,想起当初在母后宫里的匆匆一眼,以及睿王府门前的一抹嫣红,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涌出无限欲望。 睿王府。 “王爷您为何不将太子徇私舞弊一事告到皇上面前?”如此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拿到证据,王爷为何不趁此机会给太子一记重击。明元帝最恨考场舞弊。 “你当真以为太子还会冒险保全那些人?昨夜本王大意,暴露了行踪,若让郑钧逮到父皇面前,太子顺势将这盆脏水泼到本王身上,本王如何说得清。今日就算本王告到父皇面前,怕是太子早已洗脱干净。”还有,若将此事捅开,杜沁心怕是要被流言蜚语所伤。 宿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沈长安王爷打算如何?”此次若不是沈长安从中帮助,太子岂会如此顺利就能将卷宗篡改。也不至于让王爷亲自去查,还受了伤。 “太子妃一事如今是板上钉钉,沈长安想着自己将来要做国丈!怎还会顾及本王!等放榜之后再说!”赵祁睿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长风双手一恭。 “说!”赵祁睿一向不喜他人说话吞吞吐吐,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 “王爷若是得空不如去尚书府坐一坐,于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长风也不知自己这样说对不对,可如今形势不利,太子又得了沈府的支持。若杜大人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说帮着王爷,即便是中立也是好的。 看不出王爷是怒是喜。宿离想起王爷今日那爽朗的笑声在一旁多嘴道:“王妃怕也是想念父母的!” “你们若是闲得慌,就去西北陪萧央!”赵祁睿盯着宿离和长风说道。 “阿嚏!阿嚏!”在温柔乡的萧央连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谁又想念本公子了?” 长风见王爷不愿,也不敢再多话。退出房门,候在外面。 待他们二人出去之后,赵祁睿认真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杜沁心今天欢喜的模样,若是同你一起回去…… 放榜之日。 杜沁心一早起身,特地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刺绣纱裙。自从嫁进睿王府就不曾传过这样鲜艳的裙衫。得了赵祁睿特许不必去请示,领着素青素玲打算出府。 还没走到府门口,竟被长风拦下来。“王妃请留步!” 杜沁心不解,赵祁睿说了往后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嘟着小嘴刚想开口问何事拦自己,就见长风朝自己背后一揖:“王爷!” 心里一惊,杜沁心连忙转身道:“妾身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何故不让妾身出府?” 赵祁睿知道她误会了,嘴角一勾“本王何时不让你出府了?” 杜沁心一听,抬头看向赵祁睿,一身玄底金丝织锦服配上这似笑不笑的眼神,不得不说还真是英俊潇洒。可杜沁心只关心能不能出府,既然赵祁睿都发话了,赶紧走!真怕这反复无常的王爷一会儿又变了卦。 “谢王爷!那妾身告退!”说完就想走。 “慢着!” 杜沁心暗暗握了握衣袖里的手,陪笑着说:“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第二十五章 放榜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睿见杜沁心这幅表情,觉得浑身舒爽的很! “随本王来!” 杜沁心握着拳头,咬着皓齿,将赵祁睿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遍。 在心里发泄完,还是不得不跟上赵祁睿的脚步,来到王府门口见停着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 赵祁睿先一步上了马车,杜沁心犹豫再三,实在是不想上,也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你确定要再耽搁下去吗?”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吓了杜沁心一跳。回头看了一眼,素青素玲,俩丫头也是担心不已,又不敢多言。 最后还是由素青扶着上了马车,心里想着今天怕是见不到哥哥了…… 原本欢喜的心情,此时已被乌云遮盖了个精光,垂着脑袋,坐的尽量离赵祁睿远一点。 赵祁睿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见她刻意避开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王妃这变脸的本事实在是让本王钦叹!” 杜沁心也不想理他,“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妃打算就这样一幅表情去见你的兄长?”赵祁睿抬手撩开车帘一角,看向外面。 “啊?”杜沁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赵祁睿气笑:“你猜猜猜看!” 杜沁心被赵祁睿给绕晕了,到底是不是去看放榜的?纠结再三,也学着赵祁睿的样子,掀开车帘往外瞅去,发现是往试院方向去的。 两只大眼睛瞬间放光,转头看向赵祁睿:“王爷怎知我要去看放榜?” 没想到杜沁心会这样直白地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本王猜你想来看一下你兄长有没有考中,许还能见上一面,特地陪你来!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赵祁睿不答,杜沁心也没有追问,反正能去看一眼放榜就可以了。 许是路上人太多走走停停很长时间,二人各怀心事,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赵祁睿时不时看一眼杜沁心,瞧着她望眼欲穿的样子,嘴角上扬。 “王爷!到了!”终于外面传来长风的声音,杜沁心长舒一口气。 “王爷,妾身下去了!”提起裙摆,想起身下车。 赵祁睿眉心一皱,“你可还知道你什么身份?” 杜沁心被他凶的一愣,看着他略带愠色的脸,半晌不语。 赵祁睿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有些自责是不是太凶了。语气缓和一下说道:“你在马车上等着,本王让长风过去看!” 怕长风不认得哥哥,错过了难道的见面机会。眨巴着眼睛:“王爷,我想亲自去!” 赵祁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放任她了,竟敢不听自己的吩咐。 可看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与杜沁心相处比上阵打仗更让他头疼。 “面巾戴上,你不要脸面本王还是要的!”气哼哼地说完就转头看向一边。 “谢王爷!”杜沁心的脸上一下笑开了花。将脸遮住,起身下了马车。 看着杜沁心离开,赵祁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现戴上面巾的她竟给人一种锦上添花花愈鲜的感觉。让人更想一窥芳容! 下了马车的杜沁心发现试院门口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原来赵祁睿思虑是对的。 “王妃,属下替您过去看看!”长风隐约听到王爷的吩咐。 “那有劳了!素青你陪着同去,小心些!”杜沁心放弃了前去看榜的打算,留在马车边四处观望。 有高兴的,自然也有失意的。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榜上有名。 等了好一会儿,就见素青满脸欢笑的跑过来!“中了中了,王妃!大少爷是第一名会元!” 杜沁心一听,顿时热泪盈眶,不愧哥哥这些年苦读! 马车里的赵祁睿也听到了,有些诧异,以前并没有听说杜明朗这么有学识啊。 “可见着咱们府里的人了?”杜沁心问道。 “奴婢没见着,就想着将这好消息告诉您了。”素青一时激动忘了这茬了。 “再等等,许是还没来呢!” 杜沁心连同两个丫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 “王妃,在哪!”素玲突然往后方一指。 杜沁心连忙转身看去,正是自己的哥哥好似在同他人说话。顾不得同赵祁睿请示,抬脚走了过去。 “哥哥!”杜沁心带着面巾都遮不住欢喜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杜明朗认出是杜沁心,笑道。 “恭喜哥哥!”俏皮可爱的模样看得杜明朗有些恍惚,好似还没出嫁那时的妹妹。 “见过王妃娘娘!”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二哥!原来是你啊!快请起。”原来同哥哥说话的人是沈之文。“沈姐姐没来吗?” 沈之文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自己也能放下那个不该思念的人,可此时杜沁心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时间根本解不了自己的相思之苦。这见不得光的爱慕,快将自己的心侵蚀干净。 杜沁心总觉得沈之文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沈二哥?” “咳咳!”一脸寒霜的赵祁睿轻咳两声,打破了三人的热络。 “见过睿王!”三人皆是一惊,沈之文与杜明朗没想到睿王竟会在此。 “不必多礼!”说罢走至杜沁心身边。“下次莫要乱走,让本王担心!” 杜沁心一噎,这么温柔是在同自己说话?抬头见赵祁睿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觉得头皮发麻。 “嗯…是!知道了!”杜沁心觉得赵祁睿肯定是故意在人前佯装一副好夫婿的样子,尴尬应下。 沈之文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转眸看向别处。 “本王一直听说沈二公子,满腹经纶状元之才,怎这次会试名次这般考后?”赵祁睿一语问的沈之文有些无措,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杜沁心。 杜沁心并不知晓沈之文名次靠后,也有些纳闷,想听听是何缘故。 沈之文双手一恭:“王爷谬赞,不过是虚传罢了。” 赵祁睿往前一步挡在了沈之文与杜沁心之前,有些不悦道。“沈二公子谦虚了,如今还是留些心思准备殿试吧!” 这话杜沁心杜明朗听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沈之文听着猛一抬头,对上赵祁睿不善的目光,赫然一惊。 “王爷说的是!”沈之文也不惧,笑着应下。 第二十六章 醋意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沈之文何尝听不出赵祁睿言语里的意思。可自己对杜沁心发乎情止乎礼,从没有什么越矩行为,即使到圣上面前,也是不怕得。 赵祁睿一脸深情地望着杜沁心说道:“本王还要同王妃去杜府,先行一步!”说完就将杜沁心揽在怀里,往回走去。 杜沁心不知赵祁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不及跟杜明朗多说就被赵祁睿带回了马车上。 杜明朗听着心里一喜,跟脸色不好的的沈之文匆匆道别,想回府。可一路总有相识的恭贺道喜,杜明朗一时脱不得身。 “王爷这是做什么?当真要去杜府?”满肚子疑惑的杜沁心问道。 上了马车的赵祁睿瞬间变了脸,“王妃难道不知礼义廉耻吗?竟当着本王的面与外男有说有笑!” 杜沁心一听不乐意了,自己怎么就没有廉耻了?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妾身何时不知廉耻了?同自己哥哥说话竟是不知廉耻?还是指沈二哥?王爷有所不知,妾身同沈家小姐是闺中密友,识得她同胞哥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妾身刚刚不过打个招呼,何时有说有笑了?”因气恼小脸微红的杜沁心回怼道。 赵祁睿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恼火得很。一把将她揽到自己面前,“王妃还真是伶牙俐齿啊!” 二人面对面,感觉到他有些急促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杜沁心吓得想往后躲。“你想干嘛!” “你说本王想干什么?”赵祁睿眯着一双桃花眼,又往前一点。 杜沁心小心脏砰砰直跳,二人已然鼻尖碰鼻尖。“王爷请自重!”挣不开赵祁睿的制缚,杜沁心用手臂挡在二人之间。 “呵,王妃怕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做什么都是合礼法的!”赵祁睿就是不喜她与沈之文有交集,从前就罢了,往后最好见都不要见! 杜沁心双目圆睁,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见赵祁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真有些害怕了。 赵祁睿没想到她会这样,心里一紧,将她松开!“若有下次,本王定要你好看!” 逃离赵祁睿,杜沁心还是觉得委屈,背着他拭去泪水。‘莫名其妙’! 马车晃晃悠悠,伴着一路的叫卖声,杜沁心稍稍平复了心情。 “王爷,到了!”长风隔着车帘禀道。 赵祁睿余光瞥了一眼她,先行下车。 素青激动不己,见王爷出来,抬手撩开车帘:“王妃娘娘,您快看!” 杜沁心抬头望去发现真的是来了杜府。虽还有气,可不能错失一次见母亲父亲的机会。裙摆一提,下了马车。 杜明朗还没有回来,门房一看是大小姐,连忙让人去传话告知老爷夫人。“小的见过王妃娘娘!” 杜沁心见他没有给赵祁睿行礼,未免责罚连忙说道:“这是睿王!” 门房一听吓得扑通跪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得王爷,小的该死!” “无事!起身吧!”赵祁睿懒得同他计较。抬脚进了尚书府,杜沁心紧随。 门房冷汗直冒,不是说小姐在王府不受宠吗,怎王爷亲自陪同回杜府? 杜夫人一听女儿回来了,有喜有忧。赶至前厅时刚好遇见同样得到消息的杜承业。老远就见女儿身边有一男子,待杜承业看清是谁,赶忙大步向前:“下官不知王爷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杜夫人一愣,这就是睿王?之前不过是远远见过几面,不甚留意,今日一见还真是气宇不凡。 “杜大人,杜夫人不必多礼!”赵祁睿虚一伸手。 “父亲母亲!”杜沁心将杜夫人扶起。挽着母亲,自上次回门已有一个多月未见。 杜夫人见女儿这般,觉得不妥,招呼进去坐,暗暗给杜沁心使眼色。 杜承业高兴之余,有些奇怪,赵祁睿突然登门拜访是何故。 落座看茶。 “本王此次前来特来请罪!”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赵祁睿将手上的茶盏放下,睨了一眼杜沁心说道:“大婚之日本王因伤没能亲自迎亲,回门没陪心儿一道过来,望杜大人杜夫人能原谅本王!” 心儿?杜沁心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惊得手一抖,将略烫的茶水洒到了手上,疼得她轻呼。 “可有烫伤?”赵祁睿连忙握过她的手,见有些泛红,一脸焦急的让人备冷水。 “我…没事…没事。”杜沁心想抽回手,可赵祁睿紧握不放。一会儿素青端来冷水,浸了半天,确保不会起泡,赵祁睿才算罢休。 杜承业杜夫人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女儿,揪了这么久的心,终是能放下了。 “王爷说笑了!”杜承业笑着将此事揭过。 杜夫人吩咐了厨房备午膳,便同杜沁心回了自己院子。 “心儿,王爷待你一向如此吗?”杜夫人心里放心不少,可还是想亲口问一问。 杜沁心笑嘻嘻地说:“嗯嗯!一向都是如此!”一向都是如此莫名其妙,腹黑残暴! 也不知这赵祁睿抽的什么风,竟还跑到杜府来装贤婿,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母女俩许久未见,有一肚子话想说。 “母亲,您与父亲身体可好?哥哥这次会试考了第一,女儿还真有些意外!” “我们都好,你哥哥…”杜夫人犹豫半天还是没告诉杜沁心为什么杜明朗会考中会元。“他也给了我好大一惊喜!” 杜明朗以前是不喜入朝为官的,可自从杜沁心嫁给睿王以后,想法就变了。没日没夜埋头苦读,誓要考上功名,入朝为官。在杜夫人再三追问下,杜明朗才告诉母亲,他是为了往后杜沁心除了父亲,还能有个靠山。 “你可听说沈家的事了?”杜夫人想起此事。 “母亲是说沈姐姐要做太子妃一事吗?听说了!”杜沁心估摸母亲说的是此事。 杜夫人将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往后莫要再沈姐姐沈姐姐的喊了,你如今是睿王妃,怜月往后就是太子妃,你们二人怕是不能像从那般了。”提醒道杜沁心。 “母亲多想了!”知晓母亲什么意思,可杜沁心觉得她与沈怜月永远都不可能对立的。 第二十七章 演戏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夫人见女儿这般,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听母亲的,多思虑些为好!” 素青轻敲两下门禀道:“王妃娘娘,王爷说要去您的院子转转!” 杜沁心不解,他去流心院看什么?杜夫人催促她前去陪同,怕母亲看出端倪,硬生生挤出笑容,同素青去了流心院。 老远就看见赵祁睿立在流心院门口,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加快脚步,来到他身边:“王爷!” 赵祁睿在前厅同杜承业说了会话,见杜承业拘谨的很,索性找了个借口出来逛逛。“本王能否进去看看?” 杜沁心冷笑,“王爷来都来了,现在问岂不是太晚了!”说完先一步跨进院子,还是熟悉的一切,丝毫没有变化。 “王爷随便看!”杜沁心将赵祁睿领进院子,自己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示意他随便看。 赵祁睿四周环视了一下,虽没有碎心院大,可处处精致。只是这颗石榴树是何意?“你喜欢石榴花?” 杜沁心被问的一懵:“啊?哦,回王爷,算不得喜爱!”明白赵祁睿是问这颗石榴树。 确实石榴花虽也美,可比起海棠、玉兰、桂花总是逊色了些,她会种在院里那时因为她喜欢吃石榴。 “那你种石榴在院里何意啊?” 杜沁心觉得这赵祁睿刨根问底好不讨喜。拧着眉头不语。 素青在一旁见王妃不答,小声道:“王妃娘娘最喜食石榴!” 听到素青多话将此事说出,小脸微红瞪着她。“要你多嘴!” “呵!王妃难道不知京城这气候,怕是种不出好吃的石榴!”赵祁睿笑着说。 觉得赵祁睿是在嘲笑自己:“妾身知道京城种不出好吃的石榴,可妾身这颗石榴树不一样,结出的果子那是又大又甜。”杜沁心昂着小胸脯,不能因为说瞎话就没了气势! “那还真是本王孤陋寡闻了!待今年石榴成熟,本王一定要来尝一尝王妃这颗石榴树结出的石榴有何不同!” 赵祁睿笑得迷人,杜沁心却觉得心惊。 素青在一旁看着这一对璧人,还真有些像打情骂俏的小夫妻。 “王爷王妃,可以用午膳了!”素玲一路小跑来禀道。 饭菜都已经摆好。杜承业示意入座,赵祁睿也不客气,他入座后大家依次坐下。 这顿饭除了赵祁睿用的自在外,其他人都拘束的很。 也难怪,毫无征兆突然来了杜府,若说只是单纯来恭喜杜明朗,为免太小题大做了,又不是殿试第一。其实连杜沁心都不知道赵祁睿这是为何。 好不容易熬完一顿饭,杜沁心刚想喝杯茶细想一下,这边的赵祁睿发话了:“王妃不是说想去城东逛逛,时辰不早了,不如……” 杜沁心尴尬的看着赵祁睿笑得极假的脸,‘我何时说过要去城东逛了’? 可又没办法反驳,硬挤出一个笑容:“父亲,母亲,哥哥!我同王爷就先回去了!不过,王爷也说了,有空就会同我一起过来看望父亲母亲的!对吧?王爷!” 赵祁睿眯着眼看向杜沁心,‘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最后还是轻点一下头,“嗯!” 杜府其他人根本没看出二人私下的明争暗斗,只以为杜沁心得了赵祁睿的宠爱,高兴的将二人送至府门口。 杜沁心欲哭无泪地跟赵祁睿上了马车。 一上车二人就变脸,一个生着闷气,另一个闭目养神。 马车由杜府长发,还真绕到城东,但是停都没停就回了睿王府。 赵祁睿下车后,头都没回就去了自己院子。杜沁心也不在意,反正整天都是这样反复无常。 长春宫。 “母后可听说了?今日睿王同杜沁心回了杜府探亲。”赵祁祯刚得到消息就来告知皇后。 皇后全然不知此事:“他去杜府做什么?” 赵祁祯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无非两件事,一就是真去探亲,二就是演戏给我们看!” “云锦这个废物!当初本宫就不该相信她!”皇后气得将茶盏猛摔在地上。 “母后息怒!会试一事是儿臣失策。若是让赵祁睿再得杜承业支持,与我们来说便多了一个隐患!不过儿臣会想办法,母后不用担心!”赵祁祯如今要阻止一切可能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事情发生。 皇后最近一直忙于给太子纳妃一事,没想到这杜沁心这么快就得了赵祁睿的脸。想起云锦当初允诺地:“等本宫忙完你大婚一事定要好好收拾一下云锦那个废物!” “母后不必为儿臣婚事如此伤神,全权交由礼部就是!”赵祁祯觉得沈怜月不值得母后如此费心。 “你这些年为了同那孽障争夺太子之位,连个侧妃都不敢纳。如今娶正妃,母后定是要给你办的风风光光。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才是正统嫡子的殊荣。”皇后握着赵祁祯的手,一脸傲气。 赵祁祯见皇后这般,也不再劝她,告退之后回了东宫。 “上次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赵祁祯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目前只查到还有一远房表亲比较合适!” 赵祁祯已经顾不得是不是至亲,他觉得自己一日都等不下去了。“你尽快安排,越快越好!” “属下遵命!” 待人下去,空荡荡的东宫回响着:“不要怪本宫卑鄙,以后本宫好好弥补你!” 睿王府。 自上次不欢而散,二人几日未见。杜沁心乐得自在,可赵祁睿却一天比一天烦躁,总是无故发火。连身边的长风宿离都搞不明白王爷这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长风察觉,莫非王爷是因为王妃娘娘才这般阴晴不定?为了证实此事,悄悄去了一趟碎心院。 “属下拜见王妃娘娘!” 杜沁心虽不待见赵祁睿,可他身边的长风还是不错的。“不必多礼,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回娘娘,属下是有一事相求!”长风微恭着身子不起。 杜沁心不知他会有什么事能求到自己,“你有何事?” “这几日王爷因朝中事烦恼,食不下咽。属下听说娘娘这边的素青姑娘做的点心甚是美味,可否劳姑娘做上一碟。” 就这事?杜沁心还以为多大事呢。没有多想,就让素青去做两份点心。 素青手脚也快,做了一份咸的鲜肉酥饼,一份甜的桂花栗粉糕。顺带熬了一碗桃花羹一并交给长风。 第二十八章 远亲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长风得了心中所想,谢恩之后赶回了赵祁睿的院子。 宿离在门口候着,见长风提着食盒,刚想开口问就被长风一个手势给禁声了。 进门就见赵祁睿立在窗台边,不知在看什么。“王爷,王妃娘娘让人送来了些糕点,不知王爷要不要用一点?” 赵祁睿回过神看向长风,面上并没有什么喜色。 长风见状觉得是自己猜错了,是自己自作聪明了。 “当真是王妃送来的?”赵祁睿拧着眉头问道。 长风心虚的很,可若说是自己前去讨要的,怕五十棍是逃不了了。犹豫再三:“是,是王妃身边的素青交给属下的!” 赵祁睿嘴角一勾“拿出来本王瞧瞧!” 长风一愣,这可是近几天唯一见王爷有点笑模样。连忙将点心摆。 赵祁睿心情好了,食欲也好了。一向不喜吃甜食的他竟连栗粉糕也用了好几块,门外的宿离都看傻了眼。 长风乐在心里,果然是因为王妃娘娘! “王妃可还有说什么?”赵祁睿吃完,觉得浑身舒畅不少,连着几日的阴云消散了个干净。 “额,没有!”可不能再编下去,若让王爷知道小命难保啊。 其实这几日赵祁睿是在跟自己生闷气,自那日回府后赵祁睿想了很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那样在意杜沁心与沈之文,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杜沁心有了异样的感觉。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痛,甚至就几日不见都让他牵挂不已。他很不喜被她人扰乱心绪的感觉。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竟那样在乎她。 都说当局者迷,长风其实早就觉出王爷对王妃与众不同,怕是动了情而不自知。 赵祁睿正想着要不要去碎心院看看杜沁心,管家来禀:“王爷,府外有一女子求见!” “什么女子?”宿离好奇的很,什么女子敢闯睿王府。 管家有些为难,抬头看了一眼赵祁睿:“那女子说是自己是慧贵妃的侄女!” “放肆!”赵祁睿一声怒吼。 管家就知会如此,京中谁人不知慧贵妃母家没有兄弟姐妹。当年明元帝还是皇子时去到山东巡查,谁料途中遇到山匪拦截。闻讯赶来的地方知县为了救明元帝死在山匪刀下,而此人正是慧贵妃的父亲,明元帝打听没有什么亲人可以照料其夫人与女儿,便将接到京城照顾。 慧贵妃的母亲许是伤心成疾没过两年就郁郁而终,临死将唯一的女儿嘱托给明元帝。相处时日久了明元帝竟与慧贵妃互生情愫,明元帝力排众议娶了毫无背景的慧贵妃为皇子妃。当时此事在京中引起不小争议。 这些年都没听说慧贵妃母家还有什么亲戚,怎突然冒出来一个侄女? “王爷,那女子说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信物,王爷一看便知。”管家怯怯地说完。 赵祁睿从没有听说过母妃有什么侄女,布满寒霜的脸让管家冷汗淋漓。 “你让秦嬷嬷去看一下,若是真的领到本王面前,若是假的!当街乱棍打死!” 得了令的管家急匆匆又去了王妃院里找秦嬷嬷,杜沁心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让前去看看。 秦嬷嬷不敢耽搁,快步往府门口走去,脑海里回想贵妃娘娘是否有这么个侄女。 老远就见一妙龄女子立在门口,瞅着面生。 “你就是那位自称是慧贵妃侄女的女子。”秦嬷嬷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问道。 那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锦衣,头上只簪了一只白玉簪,秦嬷嬷不喜她这身打扮登门。 “民女青鸢见过贵人!”那女子施礼。 “你叫什么?”秦嬷嬷猛然一惊。 叫青鸢的女子见嬷嬷这反应,心里有了思量。楚楚可怜的望着秦嬷嬷:“民女姓庄名青鸢!” 秦嬷嬷打量着青鸢,“你说你有信物,能否拿出来一看?” 青鸢从衣袖下拿出一金锁递给秦嬷嬷,“嬷嬷请看!” 秦嬷嬷小心翼翼接过,看着看着热泪盈眶。 “你生辰可否告知?”秦嬷嬷已经知晓此人是谁。 “民女明元二年出生,三月初六刚满十四。” 秦嬷嬷稳了稳思绪。“青鸢姑娘求见王爷有何事啊?” 青鸢一听嬷嬷提起此事,跪地伤心哭泣:“民女求王爷救命!青鸢如今孤苦一人,若王爷不可怜可怜青鸢,那青鸢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嬷嬷本因着是慧贵妃亲戚高看一眼,谁知竟这样没规矩,眉头一皱:“你同我进来吧。”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了睿王府,一路走来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正值三月的天气,满院子迷人的春色。青鸢被睿王府的景致迷乱了眼。随着秦嬷嬷来到一院子,青鸢低头不语。 “你在此候着!”说完秦嬷嬷就进了院子。 “老奴见过王爷。” 赵祁睿脸色阴沉,“嬷嬷可去见过了?” “回王爷,见过了,说是贵妃娘娘的侄女也不错!只是不是至亲。是娘娘表亲的侄女!”秦嬷嬷同赵祁睿说了其中因由。 “明元二年,那时娘娘在后宫日子难过,皇上每日有忙不完的朝政。还有虎视眈眈的皇后。看着后宫新近的贵人都有母家惦记关心,娘娘就命人回老家打听是否还有什么亲戚。谁知这一打听还真有,娘娘姑母一家。刚好得知姑母家添了一个孙女名叫青鸢,让奴婢给准备了一把小金锁命人送去。可终究是表亲,也不常来往。后娘娘过世,更没了音讯!门外那女子自称青鸢,也带了娘娘赐的金锁。老奴做主将她领进了府,王爷您看……” 赵祁睿并不知竟还有这回事。“嬷嬷先将人领到后院安置,本王让人查清楚再说!” 待嬷嬷退去,赵祁睿吩咐道:“宿离你亲自去查清此事!” 秦嬷嬷觉得此事还是要同王妃娘娘说清楚比较好,又领着青鸢去了碎心院。 “王妃娘娘这便是门外的女子!”青鸢连忙行礼。 杜沁心看着跟自己差不多的青鸢,“姑娘请起!”嬷嬷既将人领进府,怕真的是贵妃娘娘的侄女,也不敢怠慢了。 青鸢来前打听了,想必这就是睿王妃,那就是个能做主的。于是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苦楚一一道来。 “民女庄青鸢,求王妃王爷救命!” 杜沁心让人将她扶起:“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第二十九章 添妆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民女是山东人氏,这些年与父亲相依为命,原在老家做点生意,也算富足。谁知可一场大病竟要了父亲的命去。人心更是险恶,民女父亲在世时给许了一门亲事,可父亲一过世他们竟上门退亲,民女原想着退就退了,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可谁知他们竟说要将我纳为妾。”说到此处,青鸢泣不成声。 “民女不从,他们就到处败坏我的名声,他们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啊!民女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家,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进京求王爷王妃能看在过世祖母的份上救救青鸢。” “你放心,王爷会替你做主的!”杜沁心安抚道,毕竟是慧贵妃的亲戚,王爷总会照顾一二。 “嬷嬷,你带青鸢姑娘下去休息!” 嬷嬷安顿好青鸢回碎心院同杜沁心详细说了其中因由。杜沁心觉得此事有赵祁睿做主,自己也不用操什么心。 宿离快马加鞭,六七日的功夫就回来了。 风尘仆仆地赶去同赵祁睿禀报:““王爷!那女子说的属实!正月其父因病去世,有人想讹了她家财产,退了婚事硬要逼其为妾。后来就没了踪影,属下让人画了画像确实是她!” 原先有点疑虑,可如今确有其事,就不能不管不问。 赵祁睿去了碎心院,杜沁心知道王爷何意,让人将青鸢唤来。 “青鸢见过王爷!” 青鸢自打进府一直没见过赵祁睿,只听说睿王长的俊美,却不知是这样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赵祁睿看了一眼青鸢,让她起身。“你先安心住在府里,有事可同王妃或者秦嬷嬷说。” “谢王爷!”青鸢心里紧张得很,根本不敢看赵祁睿的眼睛。 简单问了一下家中情况就让她下去了。 青鸢退下后,赵祁睿觉得杜沁心没有留自己的意思,有些烦闷。上次不是给送了点心,怎这次还是像以前那般不冷不热。 杜沁心哪里知道赵祁睿在想这些,以为他不过就是借自己的地方见一见自己远房表妹。 青鸢不是大家闺秀,规矩礼仪总是差一些,杜沁心让秦嬷嬷多指点,往后在京中找个婆家应是不难。 青鸢入府没几天,云锦就出事了。 “娘娘,娘娘!”素青急匆匆跑来。 杜沁心见她一脸焦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素青看了一下没有旁人,附在杜沁心耳边,“云锦服毒了!” 杜沁心一听猛地起身,“什么?” “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看怎么办?”这些时日云锦安稳的很,杜沁心以为她想开了,怎好好地就服毒了? “走,去看看!”这一个是慧贵妃的侄女,一个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都让她怠慢不得。 来到下人房时就见云锦口吐鲜血,满脸痛苦。 “你怎么样?”杜沁心真担心她会出事。 云锦见杜沁心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娘娘,救我……” 正好素玲领着大夫赶到,杜沁心让他赶快救治云锦。那大夫路上就得知是中毒,问云锦是什么毒,云锦只摇头不语。 杜沁心不知她这是何意:“你既让本王妃救你,为何不肯说出说服的什么毒?” 云锦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 大夫见状先塞了一颗解毒丸在云锦嘴里,诊脉过后,一脸不解:“回娘娘的话,从这女子脉搏上看,并未中毒!在下不才实在是诊不出是何毒!” “不曾中毒?”看着地下吐出的鲜血,莫非是装的? 云锦也听到了大夫的话,“哼!”一声冷笑,缓缓抬头看向杜沁心。半晌闭上眼睛“奴婢休息一会儿就好!” 杜沁心实在是搞不懂这云锦什么意思,又让人去另外请大夫,结果还是一样。可看着云锦额头上的冷汗,真不像是装的。 直到傍晚,素青来说云锦好多了。 杜沁心被她气得晚膳都不曾吃,而这边的赵祁睿也得知此事。 “竟没查到是谁被她下的毒?”赵祁睿知道云锦确实是中毒了,这毒不会要她的命,只为给她长长记性。 从一开始赵祁睿就知道云锦是皇后安插进来的一颗棋子,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原想着她若有什么动作抓个现形,也能在父皇面前做做文章。谁知这云锦迟迟不下手,这次怕是有人不耐烦了…… “回王爷,没有!她整日都在院子里接触的人太多。”宿离禀道。 “你盯紧她!” “是!还有一事,萧央来信说,那边已经都安排妥当!” 赵祁睿没想到萧央竟这么快,“让他随时候命。” 待云锦无碍之后,杜沁心将她唤来,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那云锦咬死不说,眼神之中充满嘲笑。杜沁心拿她也无法,气结好几天。 赵祁睿好像最近很忙,二人似又恢复刚成亲那段时日。 四月十六,太子大婚。 杜沁心早就知道婚期,私下也同沈怜月去过书信,说好会去给她添妆。果然太子妃不是好当的,沈怜月被皇后传进宫学了一个月的规矩礼仪,前几日才回府。 杜沁心如今是睿王妃,是要同赵祁睿一起去东宫贺喜观礼的。为了能去给沈怜月添妆,特意天不亮就起了,简单收拾一番,悄悄出了府,要赶在赵祁睿进宫前回来。 赶到沈府时,天刚亮。还不曾有来贺喜的人,杜沁心看着挂满红绸的沈府想起自己成婚时景象,恍若眼前。 下了马车就见沈府门口跑来一丫头,走近一看是沈怜月身边的翠柳。“奴婢见过王妃娘娘,我家小姐让我接您。” 杜沁心心里一暖,沈姐姐总是思虑周全。随着翠柳来至沈怜月的闺房,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沈姐姐!” 已经梳好妆的沈怜月月见杜沁心到来想起身被拦下:“沈姐姐可真漂亮!” “你惯会取笑我!”略带羞涩地沈怜月说道。 二人手握着手,来前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说,可见了面却不知从何说起。 杜沁心将自己准备的礼物交给沈怜月,不敢耽搁太久,说了些祝福的话就起身离开。 刚走出沈怜月的院子,就见沈之文立在一旁。想起上次赵祁睿无故发的一通火,心里一沉。 沈之文自打杜沁心进去就在这等着,为的不过就是看一眼。 “见过王妃!” 杜沁心觉得这样不妥,自己偷偷过来已然失了规矩,若是让旁人撞见,那就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沈二公子请起。”说完杜沁心就走。 沈之文听她这样称呼自己,以及匆匆离去的身影,终于体会了心如刀绞是何种感受。 出了沈府就往回赶,可终是慢了一步。 赵祁睿已经在碎心院等她了。 第三十章 误会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秦嬷嬷也不知杜沁心去了哪里,早起就没见人。问了下人只说一早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了也不清楚。 赵祁睿坐在一旁,脸色阴沉。 杜沁心一进院子就觉出气氛不对,待看到长风时,心里咯噔一下。 稳了稳思绪快步上前:“妾身见过王爷!” “你去哪儿了??”赵祁睿看都不看她问道。 杜沁心犹豫半天,开口道:“沈府!” “嘭!”一个白色的物件被赵祁睿摔在杜沁心面前,吓得她后退一步。 看着一地的碎玉,杜沁心猛抬头看向赵祁睿。他竟将自己的玉兔灯给摔了! “王爷……”杜沁心一脸震惊。 “你当真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吗?”赵祁睿转头两眼冒火盯着杜沁心。 杜沁心跪地:“王爷息怒,妾身不过是去沈府给沈姐姐添妆。” “呵!她堂堂太子妃会缺了你那点东西?你莫非当本王是个傻的不成?” 赵祁睿今一早来到碎心院,本想着同她用过早膳一道进宫。谁曾想她竟背着自己去了沈府。好巧不巧的又让赵祁睿看到了素玲忘记收起的玉兔灯。赵祁睿原先以为不过就是他沈之文一厢情愿,如今看来二人怕是早就两情相悦。 杜沁心不明白赵祁睿这话什么意思,即便是自己私自出府有错,可他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啊! “王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赵祁睿一脸嫌弃的看着杜沁心,“王妃连廉耻都不要了,还在乎本王什么意思?” 听到赵祁睿这样说自己,杜沁心实在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让赵祁睿这样恼火。眼眶微红地问道:“王爷为何一再这样说妾身?” 赵祁睿冷笑:“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 杜沁心咬着皓齿,一脸倔强的看着赵祁睿:“还请王爷告知!” 一旁的秦嬷嬷见二人越吵越凶,急忙上前劝阻。“王爷,王爷息怒。今日太子大婚,不可去晚了,会惹人非议,有事待回府再说。” 赵祁睿不忍秦嬷嬷忧心,强压心中怒火。猛一甩袖,出了碎心院。 秦嬷嬷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问又觉得越矩了。只能扶起杜沁心,让素玲给她换装梳洗。 杜沁心本不想再去了,可若自己不去定会让人猜忌,惹母亲伤心。不愿如此,只能前去。 赵祁睿窝着一肚子火去了东宫,冷着一张脸任谁也不敢靠近。 太子大婚隆重繁琐,看得出皇后是真费了心思的。百官携家眷前来祝贺,难得不分席,同坐一起,热闹得很。 杜夫人见睿王只身一人,杜沁心迟迟不到,心中猜测何故。 终于姗姗来迟的杜沁心来到东宫正殿,见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努力强颜欢笑。 很多官家夫人是见过杜沁心的,可今儿这王妃冠服一穿,高贵端庄的气质让人不敢忽视。 杜沁心见大家都已落座,发现此次太子婚宴是不分席的,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随夫同坐,无诰命的则坐在后方位置。 寻了一圈见赵祁睿还是一脸怒气,杜沁心犹豫要不要坐在他身边,若是他当场甩了自己面子…… 衣袖下的玉手紧握,还是一步一步往赵祁睿身边走去,仅仅几步之遥杜沁心却像跨了刀山一般煎熬。 “王爷!”轻轻施礼。 见赵祁睿理都不理自己,紧咬嘴唇,不让自己落泪。自己起身坐到他身边,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上表情。 好在赵祁睿没有将自己摔开,给自己留了一点仅有的脸面。 众人也察觉出,可睿王府的事谁敢议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明元帝携皇后及几位妃子来到东宫,众人起身跪拜。 终归是自己儿子结婚,明元帝一脸喜气,皇后就更不用提。示意众人起身。 没过一会儿好几十人前去迎亲的仪仗队到了东宫,按规制太子不需前去迎亲,亲自前去可见其对沈府的尊重,以及对沈怜月的喜爱。 赵祁祯牵着红绸这端沈怜月牵着那端二人来至正殿,有宫里的人在一旁唱礼。 杜沁心看着沈怜月与赵祁祯,真心希望沈怜月能过得好。 拜了天地,又朝明元帝与皇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最后是二人对拜。礼官高唱,礼成! 赵祁祯亲自将沈怜月送入寝殿。 观礼结束,宴席开始。 杜沁心坐在一旁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想劝阻,被他一手摔开。这一幕更好被从寝殿回来的赵祁祯看了个正着,眼眸一眯,取了酒杯来到他们面前。 “皇兄,皇嫂!” 杜沁心起身,“恭贺太子!”而赵祁睿似没有听到一般,未予理睬。 赵祁祯也不在意,看着杜沁心笑道:“谢皇嫂!听怜月说你们是好友,往后定要常来东宫。” 赵祁睿听到赵祁祯说此事,猛将手中的酒杯一放。“给本王滚出去!” 杜沁心一僵,知晓他是在说自己。强忍着泪水:“是!” 说完低着头朝外走去。 赵祁祯看着杜沁心离去的背影,手紧捏酒杯。笑道:“皇兄有气冲本宫来便是,何苦迁怒于皇嫂!” 赵祁睿已然不理睬他,独自喝酒。赵祁祯见状也不自讨没趣,转身离开。 出了东宫,杜沁心不知该何去何从,若是出宫怕皇后怪罪,可这偌大的皇宫哪里有她的落脚之处。 东宫不远处的荷花池上有一凉亭,杜沁心想着在此候着,等宴席结束自己再同其他人一起离去。 谁知着一等就等到天黑。 这边热热闹闹一片喜庆,而杜沁心吹着冷风,饿着肚子委屈不已。 赵祁睿喝了很多酒,皇后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待明元帝一走,就吩咐人去找杜沁心在何处。 觉得天色差不多了,皇后趁着回去添衣的功夫,在一小太监耳边嘀咕着什么。 一会儿那小太监悄悄来到赵祁睿身边:“王爷,王妃娘娘好似身体不适,您是否要过去看一眼。” 赵祁睿有些微醺,拧着眉头:“她在什么地方?” “回王爷,在荷花池!奴才想请太医,可王妃娘娘不肯…”那小太监说完就退下了。 在上方坐着的皇后冷笑:你若是不去,本宫就留她一条命,不然… 第三十一章 落水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而凉亭上杜沁心也见到了这个小太监。 “王妃娘娘,王爷刚刚对杜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杜夫人险些气昏过去。”那小太监跪在地上,垂着头同杜沁心说道。 杜沁心一听,心想肯定是因为自己迁怒父亲母亲。又急又恼,不做多想问他:“我母亲如何?” “娘娘莫急,杜夫人已经回府了,王爷得知您在这儿怕是一会就来。奴才先退下了。” 不待杜沁心细问,那小太监就跑远了。 实在不放心,还是打算前去看看。还没走出凉亭,就见远处走来的赵祁睿。 赵祁睿脚下步子也快,没几步就来到杜沁心面前,刚想问她如何。 “王爷若嫌弃妾身,休弃了便是,何必如此?”杜沁心一脸怒气地质问他。 赵祁睿本就因喝了酒微红的双眼顿时通红:“你再说一遍?” 杜沁心也不惧他昂着头:“王爷不喜妾身休弃了便是!何苦为难我母…” “啪!” 赵祁睿甩手一巴掌打在杜沁心脸上,直接将她甩倒在地。 杜沁心嘴里顿时腥咸,缓缓抬起头看向赵祁睿。 “他沈之文对你当真如此重要?竟值得你宁做弃妇,也要同他一起?”赵祁睿一声怒吼! 杜沁心不懂他怎么又说起沈之文,此事与沈之文有什么关系? “王爷…” “闭嘴!你想都不要想,死你也是我睿王府的鬼!” 赵祁睿不待杜沁心再开口,转身离去。 杜沁心半天才爬起身,轻抚脸颊,冷笑。 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来人,那人猛地一推,杜沁心一下载到荷花池里。抢了一口水,连呼救都来不及,扑腾了两下便往下沉去。 而这边刚好目睹一切的赵祁祯来不及思索就跳进水中,朝杜沁心游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呼救声。 “来人哪,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太子殿下…” 杜沁心渐渐没了意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本能反应,紧紧抓住这救命的稻草,直至意识消散。 “太子殿下,您可有事?”好几名侍卫一同跳下了水,帮着太子将落水之人救起。 “传太医!快传太医!”赵祁祯抱着杜沁心往寝殿走去。 待众人看清落水之人竟是睿王妃时,一脸震惊。 而赵祁睿在听到有人落水时,第一就想到是杜沁心,跑回荷花池边就看到这一幕。 两步上前将杜沁心接过,脸色阴沉的说:“谢太子救下本王王妃!” 赵祁祯从惊慌中回过神,自己失态了。“皇兄哪里话,本就是亲人何谈谢,先救治皇嫂要紧!” 因着杜沁心落水,一场喜宴不了了之。此事惊动了明元帝,派来好几名太医救治杜沁心。 沈怜月也听说了,急得不得了,又不能前去探望。 皇后知晓是太子救她上来时,火冒三丈。不仅如此,还要摆出一副担心杜沁心得样子给其他人看,好不难受。 实在不懂赵祁祯为何如此,好好的一局让他毁了! 若是杜沁心死了,直接栽赃给赵祁睿,那他与杜家就是结了仇。如今也不知杜沁心是生是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杜沁心呛水严重,带到寝殿时已昏迷不醒,赵祁睿见她苍白的脸上还有自己那一掌的印痕,自责不已。若不打她,许就不会如此了…… 救治了好久,杜沁心一连吐出好几口水,大家才放下心来。杜沁心睁了睁沉重的双眼,又昏了过去。 这个样子怕是回不了府了。赵祁睿抱起杜沁心去了自己之前的寝宫,将她放在榻上。将宫外候着的素青素玲传进来,二人不敢多问,红着眼圈将杜沁心湿漉漉的冠服换下,拭干一头长发。 太医让人送来了姜汤,可素青素玲怎么都喂不到杜沁心的嘴里,赵祁睿在一旁看着着急。 让二人出去候着,赵祁睿亲自喂她。可杜沁心就是不张嘴,赵祁睿无法,又舍不得动粗。只能整夜都陪在她身边,生怕她起热不适。 天蒙蒙亮时,杜沁心幽幽转醒,见眼前陌生的环境,抬手揉了揉额头两边。 熬了一夜的赵祁睿见她醒来走到她身边。“你觉得如何?” 杜沁心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想起昨夜之事,躲开了赵祁睿的眼神。 赵祁睿见她不答也不恼,又问道:“你为何要跳荷花池?” 杜沁心一听这话,猛一抬头:“是有人推我!” 赵祁睿眼瞳一紧:“什么?” “你走之后,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杜沁心一开始以为是赵祁睿退自己下水的,可细想不太可能。 若不是赵祁睿那是谁要害自己? “王爷…我母亲如何了?”杜沁心还是挂念杜夫人,虽知晓问此事不妥,可还是忍不住。 赵祁睿以为她是担心杜夫人知道此事伤心,“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让人传话说你已无碍,让她们放心。” 杜沁心哪里是想问自己这事,气哼哼的道:“妾身是问我母亲身体可有碍?” “杜夫人一切安好,王妃为何这么问?” “王爷当妾身不知道吗?你昨日将母亲气成那般,怎能一切安好?”杜沁心终是将昨夜没说清的话,说了出来! 赵祁睿眉头一皱,“你听谁说的?” “王爷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妾身想回杜府一下母亲,还望王爷成全!”说完便要起身。 赵祁睿抬手阻止了她,“谁同你说的?告诉本王!” 杜沁心见赵祁睿脸色不好看,自己也想早点查出是谁将她推下荷花池的,就同赵祁睿细说了昨夜之事。 “妾身被王爷赶出之后,就一直在凉亭上坐着,天黑之后有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说…说王爷险些将母亲气昏过去,妾身刚想赶去看看,王爷就来了!之后的事王爷的就知晓了。” 赵祁睿一脸寒意,“本王不曾与你母亲有争执!” 杜沁心一听这话,有些愣神。“可那个小太监明明…”杜沁心回过神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爷当真不曾与妾身母亲争执?” 杜沁心都明白了一些,他怎还能不知其中阴谋诡计。“你可还有什么不适?” 杜沁心觉得赵祁睿好像知道是谁一样,拧着小眉头不语。 赵祁睿见她不答,坐在床边,抬手试了一下她额头。“咱们回王府吧?” 杜沁心搞不懂赵祁睿什么意思,不抓凶手了?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这是打算回府再收拾自己吗? 第三十二章 太子心事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四下看了一下,应该是还在宫里的某个殿里。 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巴掌,不行!还是在宫里说个清楚。若跟他回了睿王府,岂不是任他搓扁揉圆。 “王爷,即便你不曾迁怒于妾身母亲,可你对妾身的不喜是显而易见的。若王爷实在厌恶,妾身自请下堂。”杜沁心说完就不再看赵祁睿。 刚才还以为她不过是因为中了她人诡计才说了昨夜那样的气话,如今看来并不是。赵祁睿从没有这样挫败过,紧握的拳头‘咯咯’响。 其实昨晚赵祁睿那一巴掌很伤她的心,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本王说过,死你也是睿王府的鬼!”即使你心里藏着别人,本王也不会放你离开。 呵!自请下堂都不行,赵祁睿当真是厌恶自己之极。 “王爷何苦如此啊?”杜沁心苦笑。 赵祁睿不想听她再说这事,转身离去。 素青见王爷一脸怒气走了,担心王妃,连忙进来。“娘娘,您没事吧?” 杜沁心摇了摇头,“没事!这是什么地方?” “回娘娘,是王爷之前的寝殿!你现在觉得如何?昨晚吓死奴婢了,好端端的怎就落水了?奴婢听说要不是太子刚好看见,救下您,怕是…” 杜沁心一惊。“太子殿下?” 素青点了点头:“嗯!奴婢听人说是太子!” 太子怎会看见自己落水,他不是应该在正殿吗?杜沁心觉得脑袋晕晕的,莫不是掉进荷花池进水了不成。 让素青素玲给自己更衣,梳妆时看着脸颊上略微红肿,咬了咬嘴唇。 长春宫。 沈怜月虽担心杜沁心,可这一脸小女儿家的羞涩也能看出,洞房花烛夜过得不错。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请喝茶!” 皇后笑眯眯地接过沈怜月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让她起身,又赏赐了一对自己刚进宫时皇上赐她的凤尾步摇。 赵祁祯在一旁一脸宠爱地扶起沈怜月。 说了会话,皇后留下太子商议事情,让沈怜月先退下。 待沈怜月一走皇后就变了脸。 “你救那个贱人做什么?” “母后息怒!”赵祁祯拱手劝道。 皇后气了一个晚上,不仅没淹死杜沁心,救她的竟还是自己的儿子。 “你若不救,她必死无疑。与你不是天大的好处?”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去救沈怜月。 “母后,儿臣希望您以后莫要伤她害她,儿臣自有办法对抗睿王。”赵祁祯面不改色的说道。 皇后拧着眉头看向赵祁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赵祁祯缓缓放下双手,抬起头对上皇后不解的眼神:“她如今在睿王府已过得艰难,母后就不要为难于她。我与睿王之争不希望伤害到她。” “嘭!”茶盏碎在赵祁祯脚下,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外面赶回来的沈怜月吓了一跳。止住脚步。 “她是那孽障的妻子!你不知道吗?你在说什么?”皇后怒喊道。 “儿臣知道,以后儿臣自有办法让她不是!”赵祁祯自昨日将她救起,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疼不已,暗下决心一定要护她周全。 一门之隔的沈怜月双手颤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 皇后怒不可竭,指着赵祁祯骂道:“你你你!你要气死本宫吗?天下女人死绝了吗?你竟看上她?” “你想都不要想!本宫绝不会让你为了那个贱人背上千古骂名!你趁早断了念想!” 赵祁祯见母后这般,也不反驳争执。但谁也阻挡不了自己的决心。 沈怜月早已泪流满面,她是回去告知赵祁祯杜沁心前来道谢,已侯在东宫多时。谁知竟阴差阳错的得知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自己的新婚丈夫心里竟想着别人的妻子,还是自己的交心好友。沈怜月一时难以接受,根本不想见杜沁心,回了东宫将自己关在寝殿不见任何人。 杜沁心没想到见不到太子,连沈怜月也见不到。 也不知是谁要害自己,此事发生在太子大婚之夜,若闹大了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东宫。杜沁心想来想去还是忍了下来,打算先回睿王府再说。更是叮嘱自己往后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 赵祁祯挨完训斥回东宫听说杜沁心来过,沈怜月竟见都没见。去了寝殿见殿门紧闭,外面候着一群宫人。 “太子妃怎么了?” “回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翠柳也不知为何,敲门也不开。 赵祁祯敲了两下,也不开。眉心一隆,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后杜沁心到了睿王府,回了碎心院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己院子的人也没有被殃及,暗暗松了一口气。 杜沁心休息了一下午,傍晚时去了赵祁睿的院子,想问问他是否知道是谁要害自己。 谁知又吃了闭门羹,长风站在门外:“王妃娘娘,王爷说此事最好王妃告到圣上面前,许是能查出真凶!” 杜沁心气恼,回了碎心院。 赵祁睿其实知道此事何人所为,若杜沁心不提休弃一事,定是要替她讨个公道的。可她便要惹他生气。二人就这样你不来我不往,又过上了个不相干的日子。 青鸢日日都来杜沁心的院子,有了绚丽的衣裳和漂亮的首饰装扮,眼瞅着一日比一日好看。越来越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可一旁的秦嬷嬷心里急啊,这两人都成婚几个月,至今没有圆房,真的是闻所未闻。这王爷不来,王妃不去,如何能抱上小世子啊! 殿试这天,京城热闹的如同过年。 明元帝阅卷后又同内阁辅臣共同商议定:头名状元潼关人氏李仪,杜明朗第二名榜眼,沈之文则为探花郎。 喜报一出,瞬间在京中炸开了锅。这头名状元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而一直被看好的沈二公子仅仅是个探花郎。 历届新科三甲都会围着京城最热闹的街道骑马走上一圈。为了一睹三甲风采,街道两旁围得水泄不通。 “这状元爷看着眼生啊!”有百姓对这个看上去已是而立之年的状元爷好奇不已。 杜沁心其实很想出门,可想起前几次出府惹出的事端,终是忍下。 晚膳时杜沁心因为高兴多用了半碗饭,出去溜圈消食看着秦嬷嬷揣着什么东西匆匆回了房间,杜沁心想问又怕秦嬷嬷多心,想着秦嬷嬷总不会害自己就没管。 京城西郊一处庄园,两名男子对立而坐。“李仪兄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本王敬你!” 李仪连忙起身:“若不是王爷,在下怕早就命丧黄泉,如何能有今日!请受在下一拜!” 赵祁睿将他扶起,“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往后大好前程等着你。” 李仪不过是有些感慨,这几年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原对生活早已失去了信心。谁知峰回路转,自己竟能有今日。 第三十三章 醉酒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听说王爷已娶妻,不曾当面道贺!还望王爷见谅!” 听他说起此事,赵祁睿目光清冷,脑海中浮现出杜沁心的容颜。 李仪的夫人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此生都无法释怀。 “李仪兄,若你心悦的女子不喜欢你,你当如何?”赵祁睿突然开口问道。 被他问得一愣,王爷这般有样貌有地位的人竟也有求而不得的苦楚?“王爷莫不是在说笑?” 赵祁睿将酒杯里的酒透了个干净,自嘲一笑:“呵!” 二人也算好友,起码李仪是这样觉得的,想当年自己身背辱妻杀父之仇,却因无权无势险些一命呜呼,若不是王爷搭救,且能有今天。如今大仇得报,又考上状元。李仪自是要为赵祁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仪轻抿一小口放下酒杯:“若是我,自是只要她幸福就好!” 赵祁睿缓缓抬起双眼,看向李仪。“可是本王不想放她离开。” “王爷说的女子,难道是…” 赵祁睿点了点头,“是!就是本王王妃!” 李仪一惊,这都成婚快半年了,怎还能心里不是王爷,这睿王妃也太不像话。 “王爷一向杀伐果决,怎到男女之事上竟这样犹豫不决?” “本王也不知啊,只要一对上她就束手无策!”赵祁睿无奈摇摇头,即便是她自请下堂,赵祁睿都狠不下心来不去挂念她。 李仪猛一放酒杯:“那就好好对她,女子最是好哄,你对她好她自然就舍不得离开你!若是再有个孩子,你让她走她都不会走!” 赵祁睿被这一语惊醒! 也是因为心中有事,陪着李仪足足喝了三坛酒,李仪早已不省人事。赵祁睿让人照顾好他,就回了睿王府。 回到府是已亥时过半,酒劲上头,赵祁睿有些难受。 长风让人去熬醒酒汤,没想到半路碰到了秦嬷嬷。“嬷嬷怎么还没睡?” 秦嬷嬷装作偶遇:“年纪大了睡不着,出来走走。你这是要去哪儿?” “王爷喝多了酒,我去让人熬点醒酒汤。” 秦嬷嬷一听暗叹:连老天爷都帮着自己! “可醉的严重?” “说是有些头痛,睡得不安稳,怕明日早起更难受!”长风自是不会瞒着秦嬷嬷。 那就醉的厉害,好在没有不省人事,秦嬷嬷道:“你去看着王爷,我去厨房跟她们说。” 宿离出去办事了,王爷身边也没其他人,长风是有些不放心。“那就麻烦嬷嬷了!” 秦嬷嬷见长风走远快步先回了碎心院,回房将东西往袖兜里一揣。又来到杜沁心的房前,轻轻拂了几下胸口喊道:“王妃娘娘!” 杜沁心已经睡下,听到秦嬷嬷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让素青出来看看。 “娘娘,长风来说王爷喝了许多酒没人照顾,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秦嬷嬷到底是心虚不敢多待,怕杜沁心看出马脚。“老奴去熬醒酒汤,您若得空还是过去看看吧!” 看着秦嬷嬷着急忙慌地离开,犹豫着要不要去。 自上次宫中分别二人一直未见,杜沁心也反思了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说什么自请下堂。 秦嬷嬷亲自熬的醒酒汤,熬好之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将袖兜里的东西倒进了醒酒汤里。她都想好了,若是王妃娘娘去了王爷那,这醒酒汤就给王爷喝下去,若是王妃没去,就给一个不小心给打翻,确保万无一失。 杜沁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免得落下不体贴夫婿的名声。简单穿了一身常服,垂着一头青丝,由素青陪着去了赵祁睿的院子。 长风没想到这么晚了王妃会过来,“王妃娘娘!” “王爷怎么样了?”杜沁心隐约是闻到有点酒味。 “刚睡下了,今王爷高兴多喝了些酒。”长风知晓王爷的心思,可又不敢多嘴告诉王妃。“王妃要不要进去瞧瞧,王爷难受的紧!” 杜沁心听长风这样说,也不好说不看,略提裙摆跨进了赵祁睿的房间。除了空气中飘散的酒香,还是以往一样的整洁有序。 来到赵祁睿床前,见他眉头紧锁。长风还不曾替他更衣,越靠近酒味越浓郁。 “你将王爷的寝衣拿来替他换上!素青你去端盆温水里。”杜沁心吩咐二人去做事,而自己也不再拘一些小事,抬手提他解衣扣。 谁知刚要解第一个盘扣,赵祁睿警觉得一把抓住杜沁心的手,许是力气太多,杜沁心疼得“啊!”一声轻呼。 赵祁睿缓缓睁开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是杜沁心,连忙松开她的手! “你做什么?” “王爷喝醉了,还是长风侍候您吧!”杜沁心起身退在一旁,看赵祁睿这样子也不像醉得有多严重啊。 长风将换洗的寝衣取来,就瞅着王爷醒了。 “王爷,您先将衣服换下吧!” 赵祁睿觉得眼皮有千金重,让长风扶他坐起,抬手解了半天衣扣没解开。“你来给本王解开!” 长风不知道王爷是唤谁的,可觉得王爷应该更想让王妃过去,识趣地退了出来。 杜沁心没想到长风会出去,愣了一会对上赵祁睿迷离的眼神,走了过去。二人虽不是第一次这般亲近,但是总觉得比上次还尴尬。 看着不施粉黛的杜沁心蹲在地上双手在自己衣服上游走,赵祁睿抬手想拂一下杜沁心的青丝,忽又觉得不妥,僵在半空,最后慢慢收回。 “王爷,醒酒汤熬好了,您趁热喝!”秦嬷嬷见杜沁心来了,心里激动得很。 不管了,明日任王妃王爷打罚。下定决心的秦嬷嬷小心翼翼地将醒酒汤端过去。 杜沁心接过感觉有些烫,轻轻吹了吹。秦嬷嬷得空也退了出来,轻轻关上了门。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杜沁心觉得温度适宜了,递给赵祁睿让他喝下,难得没有嫌弃她喝了个干净。又用温水打湿帕子,示意他擦下脸多少会舒服些,他都一一照做。 杜沁心想侍侯他躺下休息。可赵祁睿竟觉得怎越擦越躁热… 第三十四章 心痛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身体里好像有一头野兽在叫嚣,看着眼前的杜沁心,某种欲望越来越强烈! 赵祁睿猛地抓住杜沁心的手:“醒酒汤里加了什么?” “嗯?”杜沁心被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发现他两眼通红,“王爷你怎么了?” 赵祁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不想伤害她,可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智渐渐沦陷。 杜沁心意识到赵祁睿的异常,可怎么推都推不开。“王爷!王爷你放开我!” 门外秦嬷嬷隐约听到,为了怕素青坏事,直喊头疼让素青扶她回去休息。素青站得远一些,并不知里面的事情。没多想就扶秦嬷嬷回了碎心院。 而长风早被秦嬷嬷支开,如今整个院子除了赵祁睿杜沁心再没有第二个人。 杜沁心害怕得很,“王爷!王爷你清醒一点!”双手捶着赵祁睿的后背。 “你不要怪本王…本王是在乎你的!”附在杜沁心耳边说完这句话,转头吻上了杜沁心的双唇,触上那微凉的柔软。 杜沁心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撕拉”赵祁睿一把扯开她的衣衫,吓傻了的杜沁心挣扎着不让赵祁睿碰自己。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阻挡得了。 杜沁心呼喊素青来救自己,根本没人应答。 仅存的一点意识,让赵祁睿停了手,一双桃花眼布满欲望。“本王心里只有你,杜沁心!” 杜沁心泪眼婆娑地看着赵祁睿,“王爷…” 虽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可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杜沁心看着赵祁睿这幅样子怕是逃不过了,紧咬嘴唇忍下…… 可一切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不知过了多久,赵祁睿才放开了她,睡了过去。 半晌杜沁心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起身下床。可腿软地险些摔倒。 将堪堪还能裹身的衣服穿上,慌慌张张跑回了碎心院。 丝毫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青鸢! 回了碎心院的杜沁心还是没见着素青,一头窝进锦被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素青让秦嬷嬷诓回来之后,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此时还在秦嬷嬷房里看着。秦嬷嬷还骗她说王妃身边有长风,不用她担心,多半是留下照顾王爷不回来了。 素青也盼着王爷跟王妃能琴瑟和鸣,就信了秦嬷嬷的话,安心留下照顾秦嬷嬷。 第二日天刚亮,秦嬷嬷就起身了,半点没有生病的样子,唤起素青一番洗漱后直奔赵祁睿的院子。 秦嬷嬷心里乐呵呵,此事一成即便是挨罚都不怕。 院门紧闭,秦嬷嬷更是放心不少,来到房门前候着。谁知这一等就是日上三竿,秦嬷嬷想着二人怕是太累睡过了头,也不敢打扰。 没一会儿,“呜呜呜……”里面突然传来女子哭声。 秦嬷嬷一听,这不是王妃的声音! “呜呜呜呜,青鸢唯有一死了之!” 秦嬷嬷敲开门,一看傻了眼!青鸢衣衫不整跪在床上,赵祁睿青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不语,他醒了就见青鸢躺在自己身边,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这青鸢怎会跑到自己床上? “你怎么在这儿?”秦嬷嬷越过赵祁睿问道。 “青鸢该死,昨夜来寻王妃,谁知王爷…王爷…”青鸢委屈地掩面哭泣。 秦嬷嬷看到床上一抹嫣红,猛一捶胸。“哎呀!” 素青在一旁看着气恼不已,“青鸢小姐,你……” “是素青该死,昨夜素青说王妃身边没人伺候,我就想着来帮帮忙,可谁知来到此处哪有王妃娘娘,只有王爷一人…” 秦嬷嬷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作孽啊!” “让我死了吧,死了就干净了!”说完青鸢猛地一下撞向床柱,顿时鲜血直流。 众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请了大夫。可这一下全府都知道此事了! 赵祁睿头疼不已,唤来秦嬷嬷问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嬷嬷见瞒不住了,都同赵祁睿说了。 “老奴昨夜在王爷的醒酒汤里下了合欢散,本想着将王妃留在你房里,就…谁知竟闹成这样。老奴该死!王爷您处罚老奴吧…”秦嬷嬷无颜面对赵祁睿,更没有脸面见杜沁心。 赵祁睿脸色阴沉,他理解秦嬷嬷的心思,可怎能这样胡来。 “嬷嬷觉得如今该如何?”青鸢如今没了清白,终归是自己的过错。 “王爷,老奴奇怪的很,明明我们走时是王妃在您房里的!”秦嬷嬷实在是懊恼啊! 赵祁睿一点印象都没有,闹成这般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杜沁心。 这边眼睛红肿的杜沁心醒来就听说了此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素青:“什么?青鸢?” 杜沁心双目圆睁,顿时觉得恶心不已,明明昨夜才刚同自己…… “青鸢当真在王爷床上?”实在接受不了的杜沁心又问了一遍。 素青紧皱着眉头,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同杜沁心说了一遍。 “呵!”杜沁心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心里只有我? “王妃娘娘,王爷来了!”素玲见王爷进了院子连忙禀道。 此时杜沁心看到赵祁睿都觉得恶心,也不行礼。 赵祁睿见她背着自己,肯定是知晓了此事。 “你们都出去!”将人都遣了出去。 “本王来是有一事想问你,昨夜你可曾…” 杜沁心猛然转身:“不曾,什么都没有!”实在不想听赵祁睿提起此事,如今全府都知道青鸢失身于赵祁睿,难不成自己还要自取其辱与其争辩? 见她这个反应,赵祁睿一脸失落,他多希望昨夜的人是她。 “那青鸢…”不是她那就是青鸢,床上那一抹嫣红说明有些事确实发生过。如今已经这般,总不能当真让她去死。 杜沁心嗤笑道:“王爷随意!”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只是为何这心里却那么疼,一寸一寸漫至全身。 赵祁睿满腹的愧疚之话说不出口,更怕说了她也是不屑一听。 赵祁睿走后。 杜沁心愣了一会儿,“备水沐浴!” 素青看得出王妃很伤心,可又不知道如何劝她。 烧好水,倒进浴桶调好水温,杜沁心让她们出去。 素青不解,以往都是自己或者素玲侍侯王妃沐浴的,难道是因为昨夜没能留在王妃身边让青鸢钻了空子,所以厌了自己…… 第三十五章 庄夫人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杜沁心双眼无神的看着素青。 素青一低头,“奴婢在外候着,您有事唤一声即可。” 等素青出去关好门,她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服,一片片紫红很是刺眼。 杜沁心用巾帕狠狠搓着身上,想将赵祁睿留给自己痕迹统统擦拭干净。 可越用力就越明显,她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水中。哭了很久,直到水冰凉才起身穿上衣服。 秦嬷嬷还在外跪着,素玲怎么劝都不起。 没过多久,庄青鸢被抬为夫人的消息就传到了杜沁心耳朵里。 虽嘴上说的无所谓,可心痛的感觉让她一刻也不想待在睿王府,只想逃的远远的。让素青收拾了几件衣裳,秦嬷嬷如何挽留都没用,主仆三人出了府。 “王爷!王妃出府了!”拦不住杜沁心的秦嬷嬷赶忙去了赵祁睿的院子。 赵祁睿心里也不好受,若换做旁人他绝不可能这样做,可青鸢是自己母妃的亲人。 “她心里不痛快,回去过两天也好。”赵祁睿以为杜沁心是回了杜府。 杜沁心出了王府却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回杜府怕母亲担忧,沈府的沈姐姐又嫁去了宫里…… “去万国寺!”除了那里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马车晃晃悠悠一个多时辰,到万国寺时差不多午膳时间。 杜夫人同寺里的主持认识,自然也识得杜沁心。 听杜沁心说要小住两日,让人收拾了斋房。 “娘娘,咱们当真要在寺里住几日?”素玲撇嘴问道。心想王妃不在府中,那青鸢岂不是要在府里独大了。 杜沁心点了点头,“住几日!” 捐了香火钱,也上了香,杜沁心这心里稍稍平静一点。 简单用了斋饭,将这件事在心里在心里过了一遍,秦嬷嬷在赵祁睿的醒酒汤里下了药他才会那般。可青鸢什么时候去的赵祁睿的院子?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自己走时慌忙没有留意时辰。 “素青,你当真让青鸢去王爷的院子寻我?” 素青听王妃问起此事满脸愧疚,“回王妃,是奴婢在咱们院外碰见她。当时奴婢忙着照顾秦嬷嬷,随口说了一嘴,王妃身边也没人伺候,没想到她会去。” “她那么晚去碎心院做什么?”杜沁心不解的问道。 素青当时忙昏了头,现在一想也觉得奇怪,半夜三更她去碎心院做什么。 “娘娘,难不成她是…” 杜沁心瞪了一眼素青,“佛门清净之地,不许妄议他人。” 她不愿意相信青鸢是那样有心机手段的人,竟能将自己与赵祁睿均玩弄股掌之间。可如今她已被抬了夫人,自已往后要如何与她相处。 睿王府。 青鸢被抬为夫人后,去了碎心院同杜沁心赔罪,得知王妃出府便又回了自己的新居琉璃阁。 身边的丫鬟还是杜沁心安排照顾她的明月,明月本就是杜府的陪嫁丫鬟,心里自是不喜,可面上并无半点不敬。 “明月姐姐,你莫要恼我!我也不想如此。”青鸢一副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待王妃回来,我自去请罪,要打要罚全凭王妃发落。” “庄夫人言重了,奴婢一下人岂敢生主子的气。只是奴婢一贯是笨手笨脚,怕侍候不好夫人,还请夫人让奴婢回碎心院。”明月不卑不亢的说道。 青鸢用手帕拭去眼角泪水,“明月姐姐不想留在琉璃阁,我也不勉强,你回去便是。” 明月没有多想,谢过青鸢就回了碎心院。 谁知明月刚到碎心院没一会儿,琉璃阁就出了事。 青鸢竟一条白绫寻了短见,好在下人发现及时,救下时还有一口气。 赵祁睿得知此事赶来,看着脸色不好的青鸢眉头一皱:“本王已给了你名分,你这又是做什么?” “呜呜,王爷就让青鸢死了吧!死了就干净了!免得惹人闲话,污了王府声誉。”青鸢靠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哭得伤心。 “你莫要再生事端,没人敢说你闲话!”赵祁睿有些不耐烦。 “王爷,夫人是…是因明月姐姐才想不开的!”一旁的小丫头看似替青鸢不平。 青鸢连忙将其打断:“住嘴!谁让你多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赵祁睿示意那小丫头。 小丫头颤颤巍巍地跪下:“明月姐姐对夫人不敬,暗讽夫人这名分来的不明不白。不侍侯夫人,私自跑了出去。夫人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 青鸢只顾掩嘴哭泣,好似要将自己的委屈都哭诉出来一般。 赵祁睿并不知明月是谁,乍一听气愤不已。“去将她给本王带来!” 这边的明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两个婆子押到了琉璃阁。 看着满脸怒气的王爷,心里一怵。跪在地上:“王爷?” 赵祁睿看都不看她:“来人,将这个不懂尊卑的贱婢,杖毙!” 明月一惊,瘫在地上连忙求饶:“王爷饶命,奴婢犯了何事啊?” 连一旁的青鸢也替明月求情,赵祁睿见她这般,难怪会被一个下人欺辱。 “愣着干什么!听不懂本王的话吗?”赵祁睿不跟明月废话怒吼一声。 见王爷发火,拖了明月下去。 赵祁睿如此不过是杀鸡儆猴,让人往后不许背后议论此事。吩咐完也没有多留就回了自己院子。 这边得了消息的秦嬷嬷,火急火燎的赶来替明月求情。 “王爷,王爷饶命啊!你饶了明月吧!” 这一日因秦嬷嬷一时糊涂惹出这些事情,赵祁睿心烦的很,不想见她。 秦嬷嬷苦苦哀求,明月那丫头是个懂事的,怎会惹了王爷不悦。 “王爷,您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饶了那丫头吧!”秦嬷嬷跪在外面哭喊着。 这厢听到嬷嬷说到杜沁心,心里一顿,走了出来:“嬷嬷,那丫头莫非是王妃院里的?” 秦嬷嬷见赵祁睿出来,连忙上前劝道:“是啊!是啊!王妃不在府,您处罚了她的丫鬟,不妥啊!” 赵祁睿脸色一变,“长风,快去!” 长风得令快步去了琉璃阁,可终是慢了一步。明月已没了气息…… 赶回来禀报的长风,轻轻摇了摇头。 第三十六章 万国寺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睿并不知那是杜沁心的丫鬟,若是知道绝不会如此,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好生安葬!看其是否还有什么家人,多给些银钱!” 王府打死一个犯错的丫鬟虽不是什么大事,可那是王妃的丫鬟,还是因为一个妾室,要如何同她交代。 “长风,你去杜府将王妃接回来,说本王有要事找她商议!”还是早点让她知道为好,不想让她误会。 长风应下刚走两步。 “等一下!还是本王亲自去吧!”赵祁睿想来想去,还是亲自去与她说清楚。 与她说清楚自己的心事,说清楚给青鸢名份不过是看在母妃面子上给她留条活路,说清楚自己不知那丫头是她院里的人。即使你不原谅本王,本王也要同你说,本王喜欢你! 赵祁睿去杜府的路上下定决心,无论杜沁心说什么都不要生气,只要杜沁心还愿意同自己回王府,往后就将她宠在心尖上。他为了杜沁心甘愿放下姿态,只求杜沁心留在身边。 可到了杜府才发现杜沁心并没有回来。 没有回杜府能去哪里?看着布满晚霞的天空,“速去查清王妃去了哪里?切忌!不要惊动外人!” 杜承业问发生了何事,赵祁睿没有多说,只说不用担心,找到第一时间会来杜府报信。又问了杜沁心可能会去的地方,杜承业也不知,杜沁心从小到大几乎不会无故在外留宿。 赵祁睿让杜府安心等候,不要将此事闹大。杜承业自是明白其中利害,揪着一颗心盼着赵祁睿能早点找到杜沁心。 告别杜承业,直接回了睿王府。 眼看着天黑了,长风还没有传消息回来,赵祁睿心里越来越急。 戌时,长风归来。 “王爷,京城寻遍了,没有王妃踪迹。” 赵祁睿心里一揪,长风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连他都寻不见怕是真不在京中。 “随本王出城!” 长风带来两名亲信,随赵祁睿骑马出了京城。将杜沁心陪嫁的城外庄园挨个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王爷,要不要让大理寺派人巡查?”长风提议。 “不行!”若是惊动大理寺,虽是自己掌管,可难保没有太子一党的眼线,到那时杜沁心的名声怕…… 就这样在外寻了杜沁心一夜,这一夜赵祁睿的心一刻也没有放下过,生怕她在外遇了恶人,或是出了事端,也懊恼自己为何不让人跟着她。 直到天大亮回到王府的赵祁睿还是没有一点线索,连早膳都没吃,就又带人出了府。 而这边在万国寺歇了一夜的杜沁心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夜睡得不安稳,总是梦见赵祁睿,梦见他一脸深情地对自己说‘本王心里只有你’!杜沁心醒来嘲笑自己在梦里竟当了真。 素玲轻敲两下房门走了进来:“王妃娘娘,沈夫人来了!说是来同娘娘请安!” 以前杜夫人也同沈夫人一起来过万国寺,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她如何得知自己在此的? 杜沁心让素玲快些请进来,即便此刻并不想见外人,可那是沈怜月的母亲怠慢不得。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听说您也来上香便过来瞧瞧,不知叨扰了否?”沈夫人满面春风地说道。 “夫人见外了,快快起身!”杜沁心亲自将其扶起。 细想一下,二人已有数月未见。“沈夫人近来可好?” 沈夫人微微一笑,“劳娘娘挂心,都好!娘娘怎一人来寺里上香?” 杜沁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夫人见杜沁心有些为难,心中思量。 “娘娘,您这才成婚数月,不急不急!”沈夫人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让杜沁心一头雾水。 想了半天沈夫人此话何意啊?忽的小脸一红。“夫人误会了……” 杜沁心想起万国寺有尊送子观音,听说灵得很,怕是沈夫人误会自己是来求子的。 沈夫人见杜沁心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再多说。 “夫人也是自己来的吗?”杜沁心赶紧转移话题。 “回娘娘,幼子陪着妾身来的!妾身是前来还愿的。” 杜沁心明了,沈夫人嘴里的幼子是沈之文,定是为其高中前来还愿。 二人又说了会话,沈夫人身边的丫鬟前来说二公子正在四处寻找沈夫人。杜沁心起身将其送至门口,得知她也要住一宿,相约一同用晚膳。 沈之文不过是前去上了炷香,回来就不见了母亲。 “母亲去了何处?让儿子好找。”沈之文虽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可多少有些担心。 沈夫人见儿子一头汗,拿帕子替他擦去。“碰见了睿王妃身边的婢女,过去同她说了会子话。” 沈之文一愣:“睿王妃?” “嗯!好像是来求子嗣的,晚上还说好一同用斋饭。”沈夫人不知儿子心事,不过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沈之文心里闷痛。 察觉到儿子脸色不好,以为是气恼了自己。“母亲无事,你不用担心!” 沈之文半天回过神,找了个借口回了房间。 京中。 赵祁睿又带着人在城里仔细寻了一遍,确定人不在京城,紧锁地眉头一刻也不曾松开过。 长风逐个城门口去问了守城士兵可有见过王府马车出城。 “王爷,有人看见昨日晌午王府马车由南城门出了城,一直没见归来!” 赵祁睿得了这个消息,顾不得多想猛一甩马鞭朝城南奔去。长风紧随其后。 一夜不眠的他,不明白杜沁心出城做什么?可出了城寻了几十里也没有杜沁心的身影,再往前就是一岔路口,一条官道两条小路。 赵祁睿让长风走官道,而自己走小路去寻。顶着烈日,赵祁睿一路走一路问,盼着杜沁心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从没有这样过,即便是母妃过世他都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他很怕她一走不回头,他更怕她出了事,这样的担心让赵祁睿一刻也不敢停歇。 就这样又寻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没有丝毫线索。路过一个茶棚,赵祁睿想上前问一问。 “真是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竟将人直接虏了去!”茶棚老板在同旁人说话,刚好让赵祁睿听见。 赵祁睿一个箭步冲上去,揪起说话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第三十七章 左家庄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那人吓得一哆嗦,见赵祁睿一身装扮不像普通人。“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你昨日可曾见有马车由此经过?”赵祁睿冷着一张脸问道。 跪在地上的茶棚老板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被掳去的小娘子就没有打此路过的马车了。 “回大爷!有是有,不过…”那人吞吞吐吐不敢说。 赵祁睿猛一松开他,吼道:“快说!” “昨天小的确实见过一马车,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可听说被前边左家庄的大公子掳了去,也不知现在如何了。”茶棚老板小心翼翼地说完,不说怕赵祁睿不饶自己,说了又怕那左家庄的人来找自己麻烦。 赵祁睿一听,心里一紧。“左家庄怎么走?”连口水都不曾喝就转身上马。 “前面直走就是,大爷您一人多加小心!”茶棚老板估摸着可能就是昨天那小娘子的家人来寻了。那左家庄可不是好惹的,这两年大家都怕得很。 得了方向,一刻也不敢耽搁,若真是让他们掳了去必定让那左家庄鸡犬不留。 快马加鞭,一柱香的功夫果然有一处庄园,很是气派。 赵祁睿雷嗔电怒,直接硬闯了进去。 “来者何人?擅闯左家庄,找死!”庄上的护卫想拦下赵祁睿,可被赵祁睿两三下撂倒在地。 “你们昨天劫来的人呢?”赵祁睿一脚踩在倒地的护卫胸前,怒不可遏得问道。 那人疼得呲牙咧嘴,早没了刚刚的气势,“大爷饶命!” 见他不说,赵祁睿猛一用力!“快说!” “在公子房里…”那人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踩破了。 赵祁睿瞬时怒发冲冠,一副要杀人得模样,揪起他让他带路。 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素来都是他们杀人越货,欺凌他人,一时吓破了胆儿。“是!是!英雄饶命!” 保命要紧,顾不得其他,走在前面去了公子房里。 赵祁睿双拳紧握。 “就…就是这里…”二人来到一间紧锁的房前,隐约听到女子哭声。 赵祁睿心里抽痛,猛一脚将房门踹开。 “啊!”一披头散发,衣衫破碎的女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护住自己。 向前走两步,看清女子面目,赵祁睿忽觉得紧绷的身体一下松了下来。 不是杜沁心,也不是她身边的人! “她就是你们昨日劫来的人?可还有其他人?” “有有有!还有一婢女关在地牢里!” 一小小庄园竟还有地牢? 赵祁睿眯着双眸看着外面围上来的一群人。 “大胆狂徒竟敢闯我左家庄!”一肥头大耳的胖子领着手持刀棍的家丁护卫围了上来。 那胖子站在最前面,撅着嘴角,“本少爷让你有来无回!给我上!”一声号令,众人朝赵祁睿攻了过去。 赵祁睿虽赤手空拳也不惧这些人,胖子没想到赵祁睿会两下子,在一手下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朝外跑去。 眼瞅着一个个被赵祁睿放到,胖子有点心虚,连连后退。 忽然,五六个人闯了进来,对上赵祁睿,招招致命,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胖子见来了救兵,得瑟起来:“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若是平时,这几个人也近不得赵祁睿的身,可这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连口水都不曾喝过,稍有些费力。一个不小心被身后的剑刺伤了左臂,瞬时鲜血直流。 赵祁睿睨了眼伤口,随手捡起一把刀,戟指怒目,一盏茶的功夫就击败了这几个人。 胖子一看,暗骂一群没有的玩意,亏本少爷还花那么多钱雇你们!转头对上赵祁睿凌厉的眼神:“你…你想怎么样?” 把刀往他跟前一扔,“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爹可是有靠山的,你杀了我,你全家都要倒霉!识相地赶紧走!”胖子撤着身子,尽量离那刀远一些。 赵祁睿冷笑:“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靠山?” 胖子以为赵祁睿被吓住了,挺了挺胸,“说出来怕吓死你!那可是…” “孽障!”一声谩骂打断了胖子的话。 来人是一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上前就甩了胖子两耳光。 胖子捂着脸:“爹…” “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孽障押送至衙门,让县太爷依法处置!”老者说完不听胖子多言,转身朝赵祁睿一鞠礼。 “老夫教子无方,实在对不住这位公子!” 赵祁睿看不懂这是唱得那一出。不过人既已送官,想到还要去寻杜沁心,也不在多留。 “你让人将这女子送回。” 老者连连称是! 赵祁睿走后,那老者一改谦和,眼眸透着狠戾。 因此事耽搁了太久,眼看着太阳要落山。赵祁睿决定先回京,许杜沁心已经回了王府。 万国寺。 杜沁心让人将桌子安置在院里的玉兰树下,素青亲自动手做的饭菜,虽都是素的,却也美味可口。 沈夫人因着沈之文,也没用多少,说了会话就回去了。 “娘娘,奴婢怎觉得沈夫人好像有心事?”素青一边收拾一边同杜沁心说话。 杜沁心抿了一口茶水,“听说沈二公子也来了!可能不放心他一人吧!” 天一黑,杜沁心就洗漱上了床,来了已经两日,明日也该回去了。自己不知一声出了府也不知有没有惹恼赵祁睿。 而自打得知杜沁心来上香求子后,沈之文心里一刻都没有舒适过。 原还有些幻想,如今杜沁心来求子怕是真心想与王爷厮守一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他起身,来到杜沁心院子外的梧桐树下,看着紧闭的院门,想着心里的女子。 睿王府。 赵祁睿赶在关城门前回了睿王府,一路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长风身上。可一进府看到杜夫人焦急的样子,空落落的感觉很是难受。 “王爷!可找到王妃了?”杜夫人等了一天没有消息,实在担心就来了王府。 赵祁睿摇了摇头。 杜夫人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强忍泪水。这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到底去了哪里啊!越想越气,也顾不得降不降罪,朝着赵祁睿说道。 “王爷!若您真不喜小女,请旨和离了便是。你何必这样羞辱与她!” 不来王府这一遭,哪里会知道自己女儿嫁过来数月竟还是处子之身。还需嬷嬷出此下策,惹出这些事情。 第三十八章 表明心意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睿被杜夫人一番话说的更是自责。“夫人息怒,此事确实是本王过错。待王妃寻回,本王定好生待她!至于和离一事本王从未想过,还望夫人也不要再提!” 杜夫人也是气话,见赵祁睿这样说,也不能不依不饶。 “夫人可知城南外可有庄园,或者亲友?” “城南有一处庄园,并无什么亲友!王爷此话何意?” 杜夫人说的这处庄园昨天就去找过了。赵祁睿有些失望:“昨天她是由南城门出城而去!” 杜夫人在脑海里回想自城南门出去,能去了什么地方?这些年,杜沁心很少出城,就算有多半是由自己陪着。 忽灵光一现:“万国寺!王爷万国寺您可去寻过了?”她想起曾带杜沁心去过几次,也有小住!而去万国寺就是打南城门而出! 万国寺?赵祁睿一想,“备马!” 长风知晓王爷急可这个时辰城门肯定关了。 “王爷,您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如今城门已关!若执意让他们开门怕是要惊动城门守将!”长风提醒道。 到那时太子必定会知晓,若有心人利用此事大作文章,于王爷不利。若让人知晓杜沁心夜不归府,还不知要传出怎样的闲话。 赵祁睿忍下心中急迫,双手负背,立在院中,看着满天的繁星算着时辰。 长风早就看到了王爷左臂上的伤,替他简单包扎了一下。送来的吃食赵祁睿动都没动,就这样一直到天刚要微明。 长风一早备好的马,赵祁睿翻身上去,扬鞭而去! 若万国寺再寻不到,真就要惊动大理寺了。一路忐忑。 到万国寺时天刚大亮,赵祁睿以前来过,住持认得他。“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大师不必多礼,本王来是想问一下,睿王妃可在寺中?”来不及叙旧,开口问道。 “睿王妃?可是说的杜府小姐?” 赵祁睿一听主持这话,连忙应是。 “在!前日来的,就在后面的斋房里!” 那一刻,赵祁睿悬了三天心终于归了位!谢过主持,快步朝斋房走去。 而这边刚刚起身,想去上香,顺道同住持说一声自己要走的杜沁心,一开门就看到梧桐树下沈之文。 沈之文见门打开,走出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才发现自己竟在这里站了一夜。 “沈二哥儿?你怎么在这?”杜沁心一愣,上前两步打招呼。 沈之文一时有些尴尬,稳了稳思绪迎上去行礼:“下官见过睿王妃!” “快请起,沈二哥不必多礼!还没恭贺沈二哥儿高中探花郎!”杜沁心想起上次在沈府对他那态度实在不妥。 她总觉得自打自己成婚,沈之文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莫非是觉得她这样的人竟也能当睿王妃。 沈之文起身正好对上杜沁心的一双大眼,还是一如从前那样清澈明亮。笑得:“王妃莫不是在笑话我?” 以前沈之文说杜沁心没有女子该有的端庄优雅,杜沁心就说他若不中状元可白瞎了读的这些书! “哼!沈二哥儿竟这样记仇!”杜沁心见他提起旧事,小性子上来。 匆匆赶来的赵祁睿一眼就看到二人在门口言笑晏晏,脚步一僵! 杜沁心一转头,看到了前方的赵祁睿,笑容渐渐消失。“王爷?” ‘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见沈之文?就是为了与他在此相会?’赵祁睿寒着一张脸立在原地。 杜沁心不解他怎么来了?怎还这般狼狈?若没记错这身衣服还是自己出府那天穿的。难道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走到赵祁睿面前,行礼问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看她对自己与沈之文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就像被人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想放开她。两日没有音讯已让他无比煎熬,不敢想若是失去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上前一把将杜沁心揽在怀里,觉得还是不能安抚自己狂躁不安的心,捧起她惊愕的小脸,吻了上去。原来不只是看上去温润柔软…… 恍然失措地杜沁心想推开他,‘这人一大早搭错了哪根筋?这可是寺庙!旁边还有人呢’! 赵祁睿的热烈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忽被松开。如获新生的她大口喘着粗气,瞪着赵祁睿。 看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小嘴,赵祁睿心里舒服多了。又将她搂在怀里,小声说道:“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走掉了!” 这样的呢喃软语让杜沁心听着耳朵一热,心也跟着轻轻颤了一下。“王爷?” “本王有些饿了!”赵祁睿勾住杜沁心的手,牵着她回了她住的斋房。自始至终没有同沈之文说一句话。 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沈之文,心如撕裂般的疼痛。 素青见王爷来了,使眼色让素玲同自己出去准备斋饭。 杜沁心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傻愣愣的看着他。发现一向面如冠玉的赵祁睿,脸上竟脏兮兮的,这胳膊上怎还有伤,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王府出了事?”杜沁心拧眉问道。 赵祁睿松开她的手,觉得又渴又饿,取了杯盏连喝了好几杯茶水。可是惊住了杜沁心。 “没事,只要你平安无事,就什么事都没有!”将杜沁心细看了一副,“往后若是心里不痛快,本王任你打骂。再也不要这般一声不吭离开!” 今天的赵祁睿怎这么奇怪,这还是他吗。“王爷,你怎么了?” 杜沁心上前想看看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可抬起的手还不曾碰到其额头,就被赵祁睿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身,二人四目相对。 “本王给了青鸢名份不过是看她可怜,从前是本王对不住你。你莫要生气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看得她心砰砰直跳。 “本王保证以后好好对你!本王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吗?” 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在乎夫君宠爱的,杜沁心也不例外。忽听赵祁睿这样说,才发觉自己逃出王府多半是因为自己夫君宠幸了她人。 抑在心头的委屈,随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全部流淌出来。 泪珠砸落在赵祁睿的手上,他很是心疼,“是本王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成婚一始,赵祁睿对她不屑一顾,甚至反复无常欺辱与她。原想着这一生怕都要这般过下去了,没想到赵祁睿今日同她说了这些话。 抬起婆娑的双眼,看向赵祁睿。“王爷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一时兴起哄了自己,回到府中又变了模样。 此时娇糯糯的杜沁心在赵祁睿眼里就是一顿美餐,低头封唇,发觉杜沁心并未躲避。堵在心口的不悦瞬时烟消云散。 “至死不渝!”杜沁心红着脸记下了赵祁睿这句话。 外面素青敲门:“王妃娘娘,膳食备好了!” 杜沁心一脸尴尬的推开赵祁睿,抚着嘴唇,懊恼佛门清净之地,自己竟这般放肆,不成体统。 赵祁睿看出她的不自在,勾唇一笑,牵起她的手“出去用膳吧!” 心情大好的赵祁睿饿得很,连喝了四碗白粥,两碟点心,还不够!素青看了一眼杜沁心有些为难,摇头示意没有了。 杜沁心也是不解,怎吃的这样多。明了素青的意思,将自己的碗端了过去。赵祁睿一愣,想起这是寺里,斋饭都是预备好的。 将碗递给杜沁心:“本王饱了!” 看他这幅样子,杜沁心觉得好笑的很,堂堂睿王竟跟挨了饿一般,漏出皓齿笑得明媚。 “妾身不饿,王爷不用客气!” 赵祁睿看着杜沁心,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何为岁月静好。 本就打算今日归府,一切收拾妥当,同住持辞行离了万国寺。 赵祁睿没有选择骑马,而是同杜沁心一起坐马车。这辆马车没有赵祁睿那辆宽敞,二人离得近,甚至都能闻到杜沁心身上特有的香气。总觉得很是熟悉,不似一般熏香,若不是亲密接触怕是闻不到的。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赵祁睿有些困倦,他本可以靠在马车的软垫上休息,却非要倚在杜沁心身上,杜沁心的小肩膀哪里受得了。还没到王府就觉得要散架似的。想让他躺好他还装睡不起,杜沁心气笑,赵祁睿竟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赵祁睿并没有跟杜沁心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到府之后杜沁心才知母亲竟来了府中。 “母亲,你怎么来了?” 杜夫人见她完好回来,既心疼又气恼。眼眶红红的,“受了委屈不晓得回家嘛?也不顾忌我们担不担心,竟这样一连几日没有音讯。” 杜沁心心里难受的很,本就是怕母亲忧心不敢回去,没想到终还是没能免了。 “女儿知错了,母亲别生气了!” 赵祁睿双手一揖,“杜夫人息怒!此事都怪本王,您莫要恼了她!” 杜夫人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祁睿回了自己院子,让她们母女俩说会儿话。 三日不曾更衣洗漱的他,足足洗了半个时辰,看着手臂上的伤,想起一事。 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唤了长风进来。 “你出城往南走,去查一下有个叫左家庄的地方,看他背后是什么人!还有查一下当地知县是何人!”赵祁睿简单画了一下路径图递给他。 第三十九章 困惑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长风不知王爷怎突然要查这个,“王爷可是有什么发现?” “你且去查查看,不要暴露身份!”如此嚣张,本王倒要看看是谁给你撑腰壮胆。 赵祁睿一连三日告假,朝中定是议论纷纷。 新科三甲已授官,想来这两日就前去述职。李仪任大理寺寺丞官从六品,杜明朗入翰林院,唯有沈之文竟越过前两人进了内阁,想来这其中太子出力不少。 赵祁睿虽来时轻眯了一会儿,实际没有睡着,杜沁心那单薄的臂膀他根本不舍得完全依上去。困意袭来,赵祁睿上塌休息一会儿。 这边从母亲口中得知,赵祁睿竟为了寻自己一连三天不眠不休,想起他的一脸风尘,难怪早膳吃了那样多,自己还笑话他!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母亲,是女儿思虑不周!”杜沁心打心里愧疚,因自己闹得两府不安生。 “你同母亲说实话,是否还想待在睿王府?”杜夫人想着杜沁心的处境,若是真不想在王府,就请旨和离。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实在是心疼的很。 杜沁心不知如何回答,“母亲,我……” “我心里也矛盾的很,那日乍一知晓他与她青鸢的事,只觉得难受的很。你同我说过,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可这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杜夫人抚着杜沁心的青丝,劝道:“哎!没有几个是你父亲那样的。你记着,往后再不要这样,若有事你就回家。你这样夜不归府,若让有心人知晓,你可知会惹出怎样的麻烦!” “是女儿任性了!” 杜夫人见她这般乖巧也不忍多责怪与她。想起心中顾虑:“还有一事,明月没了…” 杜沁心猛一抬头,“什么?母亲此话何意?” 就知她会接受不了,杜夫人才要亲自与她说此事。“明月在你出府那日,死了!” “怎么会?怎么回事?”杜沁心不敢相信,握着杜夫人的手问道。 “此事你不要再去追问王爷,他并不知明月是你的陪嫁丫头,因犯了错被王爷下令仗毙!”杜夫人这两日已打听清楚,怕她二人再因此事起了心结。 杜沁心动了两下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呆愣愣地想起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丫头竟说没就没了…… “你往后要多留些心眼,那个庄夫人不简单!明月那丫头是我给你亲自挑选的陪嫁丫头,她不可能会做出当面欺主的事情,金玲也说最后见明月是她从庄夫人那回来,还说是庄夫人准她回来的。谁知没过一会儿那庄夫人就寻了短见,下人非说是明月气得。王爷一时冲动就…”杜夫人了解明月,也再三叮嘱过在王府要谨言慎行。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杜沁心没想到此事竟还是因为青鸢,赵祁睿不知明月是碎心院的丫头,可青鸢知道啊。 “母亲,你的意思是她故意害的明月?可明月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么做?”杜沁心实在想不通青鸢何故害一个丫头。 见女儿这般心思单纯,很是担心,生怕她往后受委屈,“傻孩子,她如今已是王府妾身,心里所求你可能想明白。如今我怀疑她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是王爷强迫与她,而是她自己刻意为之!” 这个问题杜沁心不是没有想过,可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姑娘家竟不惜拿明洁做赌注。 “母亲,她是王爷表妹,何苦如此!若想嫁个好人家不过是王爷一句话的事,何苦为妾!”杜沁心只觉得不可能。 杜夫人气恼,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当初就不该将你养成这般看谁都是好人,以后人家将你买了,你兴许还给人数钱呢!” 觉出母亲有些不悦,而且母亲都是为自己考虑,点头道:“我知晓了母亲,往后定会注意!” 也不知是真知还是糊弄自己,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要回杜府。 杜沁心将其送到王府门口,杜夫人说道:“明月一事,你不要再难过了,母亲会安抚好她的家人!你在王府万事小心。” “女儿记下了!母亲路上小心!”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杜沁心眼眶湿润。 下午起身的赵祁睿听说杜夫人已经回杜府,打算去碎心院同杜沁心解释一下明月的事。 可谁料竟吃了闭门羹。 “王爷,王妃娘娘有些困倦睡下了。”素青上前一步,拦住了赵祁睿。 赵祁睿猜到她可能已经知晓,可没想到竟连解释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本王晚些时候再来!”落寞的眼神看着紧闭的房门,停留半刻转身离去。 而一门之隔的杜沁心根本没有睡觉,对明月的愧疚让她无法坦然面对赵祁睿,所以不如不见。 掌灯时分,长风归来。 “王爷!”深情有些凝重。 “可有发现?”赵祁睿放下手中的书,抬头问道。 “王爷,左家庄庄主是前两年才来的此地,听说相当富有,只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整日竟做些欺男霸女的混蛋事儿。”长风一一道来。 “可是属下打听竟无一知晓他是什么生意的!神秘的很!” 赵祁睿眉头一皱,想起庄主胖儿子说了半截的话,以及突然出现的江湖中人!“你可查到他背后谁给他撑腰?” 长风手一恭,“不曾,只是查出当地县令是太子年前指派过去的!” 太子指派?此事竟会跟赵祁祯扯上关系,莫非那人的靠山是太子。 不行,此事定要查清。“通知宿离让他回来,你负责将此事查清!” 第二日一早,杜沁心刚起身。 “娘娘,庄夫人来了!”素青一脸不喜的来禀道。 杜沁心不想见她,杜夫人的话她多少听进去些,再加上明月一事。“你跟她说,本王妃有些不适,让她回去吧!” 素青来到院外,施以礼道:“夫人先回吧,王妃有些不适,不便见人!” 青鸢如今梳起夫人鬓,一身海棠花纱裙,风一吹裙摆飘逸,尽显抚媚。 “素青姐姐,你让我见一面王妃娘娘吧!都是青鸢的错,害了明月!”青鸢楚楚可怜模样,拽着素青,恳求道。 她不提明月还好,一提明月,素青更是气恼。“庄夫人此时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吗。王爷不知明月是碎心院的丫头,您还不知吗?” 青鸢一愣,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哭道:“青鸢不知王爷不识得明月,当时王爷大怒,青鸢也拦不住啊!既娘娘气恼青鸢,青鸢就跪在此地求得王妃原谅!” 说完青鸢就跪地不起,任素青怎么劝说都不起身。 素青无法,转身进了碎心院同杜沁心说此事。 “她竟这样泼皮无赖,奴婢不过说了一句,她竟还赖上咱们了!”气鼓鼓地素青胸口起伏。 本就因明月一事有些烦闷,这一大早青鸢又赶来来给自己添堵。将手上的玉梳一摔,“随她,想跪就跪!” 五月的天气已有些炎热。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杜沁心抬眼看了一下外面天气,烈日当空,有些担心。“还在外面?” 素青点了点头。 “你去让秦嬷嬷送她回去吧!别受了热!” 自打昨日回来,秦嬷嬷就不好意思上杜沁心面前来。 听素青说王妃吩咐自己,心里好受不少,来到院门口。 看着大汗淋漓的青鸢,秦嬷嬷心中不忍,再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的亲人,如今也是王府妾室,上前将她扶起。 青鸢一见是秦嬷嬷,委屈的泪流不止:“嬷嬷!” “夫人这是何苦,娘娘不见你,你便改日再来,何苦遭这罪!”秦嬷嬷劝道。 青鸢抬手拭去泪水,“王妃娘娘一日不原谅青鸢,青鸢这心里就难受的很!嬷嬷,您帮我劝劝王妃!” 秦嬷嬷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有心计的人。“你今日先回去,王妃娘娘心地善良不会因此事恼了你的,你先回去吧!” 青鸢见日头越来越烈,真怕晒伤了自己,就着秦嬷嬷给的台阶说道:“嬷嬷说的是,那青鸢就不打扰王妃了!”说完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转身离开。 秦嬷嬷回去禀杜沁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娘娘,庄夫人回去了…” 杜沁心看了一眼秦嬷嬷,对屋里的丫鬟说道:“你们出去吧!” 素青替她们关上门,侯在外面。 “嬷嬷,你可知我是有些恼你的?”杜沁心开口说道。 秦嬷嬷一听跪地,“是老奴该死,娘娘您要打要罚,都是应该!” 杜沁心起身将秦嬷嬷扶起,“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可也不能给王爷下药啊!嬷嬷以后万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羞愧难当的秦嬷嬷,连连点头答应。 “都是老奴的错,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可老奴始终不解,明明走时只有您和王爷在房间里。怎么第二天就成了青鸢与王爷?” 第四十章 石榴树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其实这也是杜沁心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明明自己走时赵祁睿是睡着了的。 秦嬷嬷支支吾吾有话想说。“王妃娘娘,老奴有一事想问您……” “嬷嬷请说!” “那夜您与王爷可…”秦嬷嬷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杜沁心没想到嬷嬷是问这个,想起那一夜,小脸顿时通红,不知如何回答。“嬷嬷…” “娘娘您莫要不好意思,老奴跟你说实话,当时是听到您喊素青才将她诓骗走的,若老奴没有猜错,王爷当时应该是药劲儿上来了!” 原秦嬷嬷是听到自己呼救了,不救自己就罢了,还将素青诓骗了去。“嬷嬷,你……唉!” “娘娘,你那夜是与王爷圆房了的,对吧?”秦嬷嬷见杜沁心这个反应,心中窃喜。 杜沁心涨红的脸背过身去,不想再同嬷嬷说此事。 “哎呦,我们的傻王爷呀!等他回来定要好好说说他!”自己做了什么竟一点不知,让王妃受了这么大委屈。 杜沁心一听,气恼的往前一步,“嬷嬷!你这不是置我的脸面于不顾嘛……”自己那日明明否认了的。 秦嬷嬷明了杜沁心的意思,“老奴糊涂了,王妃莫气!” 反正二人往后有的是机会将此事说开,不急不急!至于青鸢,如今王爷已给了她名份,也是默认了一些事,再追究不休也是让大家难堪。此事就此翻篇,以后不可再提。 杜沁心自打回府心里就乱糟糟的,想起赵祁睿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在意起赵祁睿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了? 这一日赵祁睿没有来过碎心院,杜沁心有些失落,在心里狠狠将他痛骂了一番,往后再不要信他的话。 翌日一早,杜沁心还没有睡醒,就觉得脸上痒痒的,闭着眼睛摸了一把没有摸到什么打算继续睡! “该起身了……”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 杜沁心睡意朦胧,半眯着眼想看是谁这么讨厌一大早扰了自己睡觉。 待看清来人,一个激灵做起身来:“王…王爷?” 赵祁睿勾唇一笑,“快些起身,今日去杜府!” 杜沁心捏了一下脸,不是做梦啊?看着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瞪了一眼侯在一旁的素青,王爷来了也不叫醒自己! 素青一脸无辜,想叫来着,王爷不许啊! 赵祁睿一早就来了,见房门紧闭,猜测她还不曾起身。也没有让素青唤她。悄悄进了她的寝室,见她睡得香甜更不忍心吵醒她。 第一次见杜沁心睡颜,瞧着她微蜷着身子卧在床上,心里一软。就这样呆呆看了小半个时辰,见她还没有要醒的样子,玩心上来,取了一旁的羽扇轻挠了两下她的脸。 赵祁睿说完就到外面去等她,杜沁心得知他来了有一会儿了,觉得丢脸的很…磨磨蹭蹭不好意思从房间里出来。 “爱妃,你再不出来,怕这杜府就去不了了!”赵祁睿戏虐的高喊一声。 这下杜沁心脸更红了,怕他真不带自己去杜府了。绞着手里的帕子从房间里出来。 赵祁睿见她垂着小脑袋瓜,一脸羞涩,想起大婚之日,那是红盖头下的她定也是这番容颜。 二人简单用了些早膳,去了杜府。 宽敞的马车上,杜沁心被赵祁睿看的不好意思,想坐的离他远一点。 被赵祁睿察觉,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王妃想去哪儿啊?” 杜沁心一惊,对上他迷人的双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很怕本王?”赵祁睿发现每次跟杜沁心亲密接触她都一副害怕的样子。 杜沁心摇头苦笑:“没有!” 说不上怕他,只是赵祁睿一触碰她,就会让她想起那一夜!他的疯狂索去,险些要了她的命去。 “王爷,怎想起带妾身来杜府了?”杜沁心怕他再追问,连忙转移话题。 赵祁睿松开她,说道:“没什么,今日无事就来了!” 杜沁心能回杜府自是开心,也没有多问。 看样子赵祁睿可能一早打过招呼了,这次门房见到他们一行人,并没有惊讶,笑着将她们迎进去。 杜明朗如今在翰林院任职,白天不在府中。 杜承业夫妇一早就得了赵祁睿的消息,早已恭候多时。 一番叙旧后杜沁心想回自己院子看一眼今年的石榴树。 杜夫人见她还是忘不了她那棵石榴树,无奈说道:“明明每年都是那般酸涩难咽,还当个宝贝似的!” 赵祁睿微微一笑,看着杜沁心尴尬的脸!似在问她:‘你不是说甘甜可口的嘛’? 没想到自己母亲会拆自己台,瞅着赵祁睿一脸得意地笑,气哼哼道:“母亲!” “都说你让人诓骗了,还不信!这都六年了可结出好吃的果子了?”杜夫人想起此事,心里也气恼,因这一棵石榴树,杜沁心都险些摔伤,如今出了嫁还念念不忘。 赵祁睿一听竟还有故事,似不在意的随口一问:“让何人骗了?” 杜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杜沁心:“就是咱们的王妃娘娘,小时让人扭伤了脚,那人没有一句赔礼道歉,给了棵石榴苗就打发了!” 赵祁睿转头看向杜沁心,没想到看着挺机灵,小时竟那样好欺负。 可他身后的宿离,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有些熟悉。当初自己也是给了那小姑娘一株石榴树,莫非…… 咽了咽口水,怯怯的问道:“王妃娘娘可还记得是何人?” 杜沁心眨了眨大眼睛,“不记得了!”当时自己脚疼得厉害,再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实在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锦衣。 “那您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 说起地点看了一眼赵祁睿,回道:“在万国寺!你问这个做什么?” 宿离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磕磕巴巴得说:“没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谁这么大胆敢诓骗王妃娘娘,要让属下知道了定好好修理他一番!” 难怪刚一见王妃时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可能就是当年在万国寺王爷遇到的姑娘啊,当初以为她是看着王爷英俊潇洒想赖上王爷,并不知当时她扭伤了脚啊! 赵祁睿察觉出宿离异样,掏了个空让宿离跟自己出来。 “有什么话就说!”二人自幼就在一起,赵祁睿很了解他,若不是有事绝不会多话。 第四十一章 往事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王爷,您还记得当年在万国寺有个姑娘冲撞了你,你说她不知廉耻赖地不起,让属下去处理!”宿离提醒道。 赵祁睿想起此事眉头一紧,问道:“你的意思…那人是王妃?” 宿离点点头,“十之八九!属下总觉得王妃面熟的很,当时那姑娘说你弄丢了她的石榴籽,哭得伤心,属下就答应她赔她一棵石榴树。但是她并未说自己扭伤了脚……” 同是万国寺,同是石榴树,若不是巧合那女子就是杜沁心!赵祁睿努力回想那女子的面容,想着想着就与杜沁心的容颜重合。心里微微一紧,难怪之前一看到杜沁心流泪,就会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女子。原来竟就是同一个人。 “那你赠石榴树时怎么说的?” 说到这事,宿离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宿离觉得那女子是故意纠缠,所以骗了她。哼哼唧唧半天:“属下说这石榴树结的果子甘甜无比,你定要好生栽养……” 赵祁睿脸色一沉,说道:“本王命你三日之内,找到一株结出果子甘甜可口的石榴树栽种在王妃院里,记住要今年就能结果的!” “啊?王爷,三日?”宿离苦着一张脸,“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三日太久?那就两日!”赵祁睿说完甩袖离去。 宿离欲哭无泪。嘴里嘟哝:“当时您不也说人家王妃娘娘不好的嘛…” 几步之外的赵祁睿突然止住脚步,回身给了宿离一似要吃人的眼神,吓得宿离赶紧跑出了杜府,去寻石榴树。 午膳时,赵祁睿发现餐桌上有很多自己平时爱吃的菜肴,抬眼对上杜沁心有些闪躲地眼神,心中明了。 这餐饭赵祁睿用的甚是舒心,中途给杜沁心夹了好几次菜,杜承业夫妇二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午膳后,杜沁心同赵祁睿回了自己院子,看着一树娇艳的石榴花,心里美滋滋的。 身后的赵祁睿,微微勾唇,“你当真那么喜欢石榴?” 已被母亲拆了底,也不再硬撑,点了点头“嗯!”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王妃莫不是在暗示本王…”赵祁睿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里,两眼透着戏虐。 杜沁心脸上一红,挣开他,转身走到石榴树下:“王爷还真是自作多情!” 赵祁睿看着她,突然说道:“当时扭伤了脚,肯定很疼吧……” 杜沁心一愣,看向赵祁睿,竟在他眼里看到了丝丝愧疚之意。有些疑惑。 “那么久的事,早不记得了!” 赵祁睿牵起杜沁心的手,“你当时若是告诉他,你伤了脚,许他就不会一走了之了!” 想起当时,杜沁心将手递给自己,自己却误会了她。 “那么久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杜沁心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见人家伤心,窥了人家心事,才让人推倒以至扭伤了脚。要是说了定会让他嘲笑自己。 见她不想多说,赵祁睿心中有点小失落。 紧握她的手,想起自己的打算:“你在杜府小住两日,待什么时候想回府了,本王来接你!” 杜沁心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真的?”自出嫁就不曾回杜府住过,很是怀念自己的闺房! 见她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难道王府还没有杜府好?眉头一拧,“真的!” 察觉到赵祁睿有些不悦,连忙收敛了情绪,施礼谢恩。 赵祁睿稍做逗留就回了睿王府。 他将杜沁心留在杜府,是有自己打算的。回府后让人请来京中最有名的工匠,选用上等紫檀木,将“碎心院”的匾额给换成了“榴园”。 这是自上次去杜府后就想做的事,碎心碎心寓意不好,早就该换了。 榴园本就是主院大的很,赵祁睿让人将院子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了一番,该去的去,该添的添,不过是两三天的光景,榴园焕然一新。 宿离在第三天真找到了一株石榴树,比杜沁心原先那棵还要大上一些,一看就是人家精心修剪打理过得,赵祁睿很满意,命人栽在榴园内。 王爷亲自下令修整榴园,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入夜有人悄悄溜进了琉璃阁。 青鸢本已经睡下,被外面有规则的敲门声吵醒。起身将门外的人迎了进来。 “三更半夜你不睡觉跑来做什么?”青鸢话里透着不耐烦。 来人摘下黑色斗篷帽子,露出脸来。 “我费尽心机将你扶上夫人的位置,你竟这样无用?” 此人正是云锦,这几日看着赵祁睿为了杜沁心修整院子,心里抑制不住的嫉妒气愤。 青鸢坐回床边,“我有什么办法,整日见不到王爷,难不成还要我死乞白赖往前凑不成?” 本以为因明月一事二人有了隔阂,自己机会就大一些,谁知杜沁心竟没有同王爷计较此事。说什么爱惜下人,不过是传出来的虚话罢了! “你是王爷表妹,如今又是名正言顺的妾氏,有何不可?”云锦见她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气结。 “你别忘了,那夜发生过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若你再不想办法,别说太子不饶你,单我就能让现在拥有的一切变成黄粱一梦!” “你……”青鸢被云锦这幅凶恶的样子吓得不敢多言。 云锦忍受不了赵祁睿对杜沁心如此上心,若不是有所顾忌,自己早就动手,青鸢如今是个没用的,当了这么久的夫人,赵祁睿竟一夜也没来过。 “到那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云锦恶狠狠说完不再多留。 东宫。 赵祁祯知道杜沁心前几日离府,本想着二人离心与他来说是好事,不想两三日的功夫竟又和好。 见书信上写着赵祁睿对杜沁心如此上心,一甩手将案几上的东西打翻在地。心中烦闷,让人取酒来,喝了个烂醉。 宫人将不省人事的太子扶回寝殿时沈怜月不曾睡着,看着赵祁祯这般,亲自给他擦洗,喂了醒酒汤。 许是醒酒汤起了功效,赵祁祯半眯着眼睛,似要醒来。 “太子殿下,你可觉得哪不舒服?”沈怜月连忙问道。 赵祁祯看着面前的女子,愣了一会儿,将她揽进怀里。 宫人见状连忙退下。 第四十二章 榴园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太子殿下?”沈怜月趴在赵祁祯胸前,想起可赵祁祯紧搂不送。 原是不想进宫中,尤其是知道赵祁祯心事后更是后悔。可赵祁祯对自己的宠爱疼惜,有时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赵祁祯紧搂沈怜月,沈怜月觉出赵祁祯似有某种需求,没一会儿二人赤诚相对,一番云雨过后。沈怜月想起身,被赵祁祯一把进怀里。 “别走,杜沁心…” 沈怜月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戳了个窟窿,疼得自己快要窒息。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翌日一早,赵祁祯醒来,头有些微痛,见自己身侧躺着的沈怜月双目紧闭。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揉了揉额角,起身下榻。 待赵祁祯离开寝殿,沈怜月睁开布满迷雾的双眼。 睿王府。 榴园一切收拾妥当,唯有那棵石榴树让赵祁睿放心不下,生怕栽种不活,一日到榴园看三遍。 赵祁睿让宿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拿到榴园,这想法不言而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秦嬷嬷可是乐坏了,怕扰了二人,秦嬷嬷搬出了榴园厢房。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赵祁睿见那棵石榴树没有枯败的迹象,这才放下心里。亲自去杜府接人。 这边的杜沁心也觉得差不多该回府了,再不回去,不说赵祁睿生不生气,就是母亲都要恼了自己。 这些时日没见赵祁睿,心里竟有些想念,这一想法,让杜沁心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赵祁睿,二人一路没怎么说话。杜沁心以为是自己多日不归府,惹了赵祁睿不悦。 待回到王府后,看着“榴园”二字。一脸茫然的杜沁心直盯着赵祁睿。 进了院子,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棵挂满红火石榴花的石榴树。 赵祁睿手一挥示意她们都下去。 “本王赔你的石榴树已经给你种好了,虽晚了几年,望爱妃能原谅本王!”赵祁睿双手一揖,微恭着身子赔礼道。 杜沁心有些懵,蹙着眉头想了半天,猛一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道:“王爷难道是当年的公子?” 赵祁睿笑着点了点头。“万国寺后山!” 还真是他?杜沁心吃惊地很,有点语无伦次:“我…我当年…” 当年自己想将哥哥送给自己的石榴籽种在万国寺后山,就悄悄背着母亲去了。谁知到那儿就见一身穿白色锦衣的公子,他侧着身子看不到的正脸,杜沁心没敢过去,想着等他走了自己再去种,可等着等着竟隐隐听到抽泣声,看过去发现那公子肩膀微微抽动,似在哭泣。杜沁心以为那公子遇了什么难处,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过去,谁知刚到人家跟前,让人一下推到在地,脚腕处瞬时疼痛不已。 终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又惊又疼,当时就哭了。她记得当时那公子生气得很,凶巴巴地样子,可是将杜沁心吓得不轻。那公子不管她一人走掉。杜沁心实在疼得起不得身,一人在后山哭得伤心。后来那公子身边的人来过,一副遇见无赖的表情看着自己,问自己如何?心里气恼,就随口说了自己一颗价值连城的石榴籽不见了,让他赔。他应下,刚好素青寻来,就让那人走了。 第二日真让人送来一棵石榴树,说是那人给的,还说结出的果子甘甜无比,自己就傻傻的信了,这一种就是六年…… 杜沁心如今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很是可笑。 “王爷,当年是妾身失礼在先,无礼在后!应该是是妾身向王爷请罪才是!”杜沁心面上微红,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赵祁睿握过她的手,对上杜沁心明眸,“当年母妃过世,本王伤心。不知当时遇见的是本王未来王妃,让你受了委屈。” 杜沁心心里一怔,原来如此!虽已事过多年,但失去至亲的悲痛,怕一生也不会忘怀,赵祁睿眼里的伤感杜沁心看得真切。 “王爷……”见他这般,杜沁心竟觉得心疼的很。 “本王没事。”赵祁睿边说便牵着她往里走。“本王擅自作主将你这院子改了名字,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杜沁心自是欢喜的,答道“妾身喜欢的很!” 进去一看,虽还是原来的格局,可因重新布置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尤其是在寝室见到赵祁睿的一些衣物、书籍,杜沁心轻咬唇瓣儿,装作没有看见。 赵祁睿暗自观察,见她并无不喜,嘴角微扬。 “你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地方,让人改了便是。本王有事出府一趟!”心情愉悦的赵祁睿走到榴园门口时,突然停下。 “晚膳本王回来吃!” 这句话听在杜沁心耳里,就像丈夫出门时的叮嘱,心里一下软乎乎的。点了点头送了赵祁睿出门。 一下午杜沁心都盯着石榴树,觉得这一天很不真实。伸手去拂石榴花,被扎了手指,连忙收回。 眼瞅着天要黑了,赵祁睿还没回来,杜沁心心里有些急躁,看着一桌子饭菜,大多是依着他的口味备下的,莫非他不来了? 而这边,匆匆往回赶的赵祁睿一样是急迫的心情,早过了晚膳时间,也不知她有没有气恼。 回府就赶去了榴园。 “娘娘,王爷回来了!”素玲见王妃闷闷不乐,一早侯在外面老远见王爷走来,连忙跑来告知杜沁心。 杜沁心心里一喜,起身迎至榴园门口。一脸关切:“王爷怎么才回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觉得这心一下有了着落。牵起她的手往里走:“本王因事耽搁了一会儿,让你等久了!” 二人来到房中,看着一桌子未曾动筷的饭菜,赵祁睿有些自责。“下次若晚了你不用等本王,先用膳,莫要饿了肚子。” 将赵祁睿递过来的外袍接过,挂起。杜沁心笑道:“妾身不饿,饭菜有些凉了,素青端下去热一下。素玲打盆水来给王爷净手。” 看着她为自己忙忙叨叨,一副贤惠妇人的模样。赵祁睿心里竟比吃了蜜糖还甜。 素青很快将饭菜热好,杜沁心其实早就饿了,一时贪嘴,将赵祁睿给自己夹的菜肴吃了个干净。素青素玲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心,想提醒又怕惹了王爷不悦。 第四十三章 留宿榴园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最后,还是素青实在担心制止了杜沁心。“王妃娘娘,您喝些汤吧!” 杜沁心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懊恼,喝了两口汤,用绢帕拭了嘴角。“妾身吃饱了,王爷慢用!” 赵祁睿发现了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装作不在意,又吃了几口让素玲将残羹撤下去。 转头对杜沁心说:“可要本王陪你出去消消食?” 杜沁心被赵祁睿这话问的有些尴尬,因为自己正有此意,本身脾胃不好,今儿晚膳用的时间比平时晚,又一时贪嘴多食了些,若不出去消消食,夜里怕有的受了! “妾身自己去就是,不劳王爷!”说完就让素青陪着自己去了花园,近六月的天,即便是夜间也有些闷热,抬头看了看天,一颗繁星也望不到,怕是夜间要下雨了。转了好几圈圈,感觉后背的汗湿了衣裳,打算回去。 一路忐忑的走回榴园,也不知赵祁睿走了没有,磨磨蹭蹭进去之后发现没有赵祁睿的身影,心里竟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回了寝室,恹恹说道:“备水沐浴!” 素青应下刚要出去,迎面遇到赵祁睿,连忙行礼:“王爷!” 杜沁心这边听到,心里滞了一下,没走? 回身就见跨进房门的赵祁睿披着外袍遮住一身寝衣,简单束起的头发似还没有干透。 素青心里明了,赶忙退出去。 赵祁睿走到杜沁心面前。微微一笑:“本王院子太热了,不如王妃这凉爽!” 二人独处杜沁心就有些不自在,等不急让素青来给自己准备寝衣,随便找了一身,说道:“妾身先去沐浴了!”然后逃似的出了房门。 看她这般,赵祁睿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杜沁心泡在浴桶中,思索一会如何面对赵祁睿,虽已同房过,可那是赵祁睿醉酒神智不清时发生的事,更何况他都不记得了。 可现下他清醒的很,真要与他同榻而眠? 热水都加了两次,总不能今夜就待在浴桶中渡过吧,杜沁心一咬牙,起身擦干,换上寝衣走了出来。 素青素玲二人陪她回了寝室,帮她绞干一头青丝,铺好床铺,熄灭房间里大部分烛灯,唯留了床榻前的两盏,退了出来。 一旁看书的赵祁睿,自打杜沁心进来,心思早就不在书籍上了。 杜沁心身着丝质寝衣,坐于铜镜前,曼妙身姿尽显。内心纠结是自己直接上床休息,还是唤一声赵祁睿。透过铜镜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紧,目光闪烁连忙起身说道“妾身先就寝了!” 将手上的书一放,赵祁睿两三步来到杜沁心面前,拦腰将她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 杜沁心紧攥赵祁睿的衣襟,不敢看他,紧张的心怦怦直跳。 轻轻将她放下,伸手落下床幔,透着烛光隐隐能看到杜沁心红扑扑的小脸,微微抬手让她直视自己。 “新婚之夜让你独守空房,是本王对不住你!”赵祁睿深情地望着杜沁心,将心里存了许久的愧疚之话说了出来。 想起新婚之夜,杜沁心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了!” 赵祁睿低头在她鲜艳欲滴的小嘴轻啄一下,“本王都会一一补偿你…”未尽的话语淹没在侵略似的热吻里。 不知道为什么赵祁睿每次亲吻都会让她有一种似要窒息的感觉。 赵祁睿松开呼吸有些急促的杜沁心,伸手将她身上的寝衣解开,露出那件绣着并蒂莲的裹胸,伸手在她颈后一扯,杜沁心觉出胸前凉,一时无处躲藏,忽得钻进赵祁睿怀里。 看着软软一团的杜沁心窝在自己怀里,感觉到她微微有些颤抖,轻轻抚了抚她洁白无瑕的肩头:“不怕…” 杜沁心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夜的画面,想告诉他二人有夫妻之实且给她留下了很可怕的印象。可到了嘴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摇了摇头喃喃道:“很疼…” 赵祁睿心里咯噔一下!后转念一想,女子出嫁前都会有教习嬷嬷告知新婚之夜的一些事。 安抚了半天,渐渐杜沁心放松下来,赵祁睿想起她是第一次,生怕弄疼了她。 杜沁心也察觉到了,完全不似上次那般粗暴,虽依然过了很久很久才结束,却远没有上次那般难捱。结束之后换成杜沁心倒头大睡! 赵祁睿穿衣起身,让素青备水,亲自抱了杜沁心去沐浴。 抱起杜沁心时看了一眼床榻,眉心一皱。心里突然似被闷了一捶,暗自安慰自己想多了。 杜沁心迷迷糊糊洗完,素青已换好干净的床褥,看着床褥上没有出现那一抹嫣红,素青心里不解的很,悄悄收起,怕王爷看到。 赵祁睿看着睡的香甜的杜沁心,抚摸着她的眼角眉梢,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会的!不可能!她不会是那种人…… 杜沁心一夜睡得香甜,第二日醒来时,赵祁睿已起身离去。 素玲告诉杜沁心:王爷临走时说要出府几日,让杜沁心不必担心。 杜沁心本想着今日要将那件事说清楚,这下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素青想了一夜,为了证实心中所想还是问了杜沁心:“娘娘,属奴婢直言,那日秦嬷嬷给王爷下药您与王爷是不是…” 杜沁心一愣,然后红着脸点了点头! 果然,素青昨夜就猜测是这样,杜沁心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可想起王爷走时,脸色不似昨夜那般,又问:“那您可与王爷说了?” 杜沁心手持玉梳梳理着发梢:“还不曾!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娘娘,这种事还是早点说开为好,免得让王爷误会!” 杜沁心何尝没有想过,可上次说的那样决绝,怎好意思再改口说出事实。“待王爷回来,我会同他说清楚的!” 素青放下心来,替杜沁心更衣梳发。 赵祁睿今一早得到长风消息,查出那个左家庄竟是以贩私盐为营生,本也不需要他亲自去,可心里烦躁,便决定亲自去查此事。 贩私盐为重罪,若是直接上报朝廷定也会派人彻查此事,可到那时怕抓不住后面的大鱼。若此事真跟赵祁祯有关,怕他这个太子也做到头了。 第四十四章 彻查左家庄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左家庄庄主名左道,扬州人士,原是来往于京城与扬州之间做些绸布生意,可自移居此处后,竟越来越神秘,庄园内外都有人严格把守,一般人很难进去。 长风暗中调查了多日,发现每隔七八日左道就会带着十来个人去一趟码头,看似是接的布匹绸缎,可长风一眼就看出端倪,那十几个人都是身壮如牛的劳力,可两人抬一箱布匹看上去竟还有些吃力,这很不正常! 除却当时就分散走的十来箱,剩下都运回了左家庄。且一路左道及他身边人都十分警觉。 长风没敢跟的太紧,看着他们进去之后,就悄悄返回了码头,待到夜间潜进了运这些货物的船舱,看似就是一普通货船,手持火折子进了货舱,早已空无一物,长风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 见船上没有什么线索,长风打算回去还是盯着左道,可脚踩到一处时习武之人的敏觉让他觉得脚下异样,蹲下一看,几小颗似盐的物体,若不是小心留意真发现不了,长风捡起一小粒放进嘴里。紧锁眉头想起白天那几个壮汉吃力的模样,难道是走私盐? 长风有了这一发现,赶回了左家庄,费了好大功夫才溜进去,可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存放那些箱子的地方,怕打草惊蛇,赶回来告知了赵祁睿。 贩私盐是重罪,若真是,此人简直胆大包天! 赵祁睿随长风来到左家庄附近,为了应证箱里到底是不是盐,二人一直等到夜深,悄悄潜进去,长风很多地方都找了,赵祁睿想起上次来时那护卫说的地牢,当时就好奇一个小小的庄园竟还有地牢!二人打算到地牢看一看。 寻了一圈,在一处竹林里找到了那处地牢,门口有两人把守。 赵祁睿与长风从后方溜过去,一人一记手刀将二人打昏。从他们身上搜到钥匙,打开地牢门走了进去。 发现地牢里面关着十几个年轻女子,赵祁睿的到来让她们如临大敌,瑟瑟发抖。 赵祁睿心中不解,为何只关了女子?再往里走依旧没有发现长风说的那些箱子。莫非不在此处? 长风仔细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紧锁着眉头。 赵祁睿看了一眼在最里面那间牢房的女子,像是被关进来很久,脸上身上脏污不堪,原本的容貌一点也看不出来,唯有两颗乌亮的大眼盯着赵祁睿,也只有她敢直视赵祁睿。 赵祁睿有心想救她们出去,可又怕惊动左道。避开那女子的眼神,抬脚往外走。 “公子!救命!”那女子突然开口。 赵祁睿脚下一顿,回过身来,那女子连忙爬过来,隔着牢门恳求道:“公子救命!”想伸过手来抓住赵祁睿,可手伸到一半她又缩了回来,她怕弄脏了赵祁睿的衣裳。 “公子,我们都是被劫来的良家女子,求您救命!”那女子被关进来很久从没有见过眼前的公子,而且他们也不会半夜三更过来,想来应该外面来的人。若不抓住机会,不知何年才能逃出这人间炼狱。 赵祁睿看着那双眼睛,心里一软示意长风救她出来。长风有些为难,若带着这名女子怕是不好出去。可见赵祁睿执意,一刀劈开锁链。 那女子见状跪地叩头:“谢公子!谢公子!” 其他人也哭喊着求赵祁睿将她们救出去。 “你们再等几日,自会有人前来搭救!”说完赵祁睿顾不得一片凄惨哭声,不在多留,从地牢出来。那女子紧随,生怕赵祁睿丢下她。 出了地牢,一无所获的赵祁睿有些烦躁。看着身后那名女子,开口问道:“你可知他们还有什么地方关人?” 那女子想了想,眼泪汪汪地说道:“不知,我被抓进来之后就一直关在这牢里!即便是出去也是被押着!”想起这两年噩梦般的日子,女子落下泪来。 赵祁睿也猜到了,打算让长风送她出去,自己再找一找。 那女子估摸可能自己给他们添麻烦了,有些愧疚,抹了把泪说道:“不知公子找什么人?” 若是找人许能帮忙,自己进来最久,见过很多被抓进来的女子。也有些受不了折磨寻了短见的! 赵祁睿不想再同她多说,长风见状答道:“我们在找他们存放货物或者关人的地方!” 女子一听,这是真帮不上忙,摇了摇头。 长风见没有线索打算先送她出去,那女子突然想起一事,“公子,我被关的那处牢房后面,你们可去看了?” 长风一愣:“你那处不就是最后面一间吗?” “我是说后面,牢房后面!我每隔几天就能听到似是搬卸很多货物的声音。平时也有但是不多!”女子解释道。 长风听着一喜,与赵祁睿对看一眼,让她躲在此处,二人转身往地牢后面找去。 那地牢后面并没有门,一大片灌木丛,若不是脚下有人走过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此处竟还有个入口。 长风走在前面,用火折子照路,一路往里走,撬开门一看,果然是这儿!十几个箱子堆在一处。 长风快步过去打开一箱子,扯开上面的遮挡的布匹,白花花的雪盐露出! 赵祁睿双眸一眯。 “一个都不能放过!” 长风明了,出去往空中放了鸣哨。 一会儿的功夫,赵祁睿事先带来,掩在附近的人将左家庄围了个严实,这边得到消息的左道想跑都跑不了了! 全部搜查完,天已大亮。 赵祁睿押着抓获的四十余口人,二十多箱私盐,还有救出的十几名女子,浩浩荡荡回了京城。 得知此事的明元帝在大殿上发了好大火,有人贩私盐地方官府竟不知。 “你们就是这样为朕分忧的?要你们有何用?” 明元帝更气这样大量的私盐,一路运来官府竟毫无察觉。 赵祁祯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手一恭:“父皇息怒!” 赵祁睿见他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冷笑。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父皇息怒,此事不仅贩私盐一罪,那盐贩竟还强抢民女,私设地牢!儿臣擅自做主将地方县令一并带来了,打算彻查!如此目无法纪说不定有人给其撑腰!” 赵祁睿若有所指地说完,睨了一眼赵祁祯。 第四十五章 太子怒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祯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笑着问道:“王兄这话的意思,可是发现了什么?” 明元帝了解赵祁睿,他既然这么说定是有这么回事。难掩怒色,对赵祁睿说道:“此事全权交予你处理,一旦查出严惩不贷!” 赵祁睿手一恭:“儿臣遵旨!” 从正殿出来的赵祁祯,不明白赵祁睿话里话外的所指是什么意思。回了东宫将自己身边的亲信派去查此事到底何人所为。 赵祁睿将抓来的犯人全押进刑部大牢,下令严谨任何人前来探监。 大牢里的左道急得团团转,也不知有没有人来救自己。 从那些被解救出得女子嘴里得知,她们被抓来后竟被逼着伺候那些前去搬运私盐的劳力,有好些受不了折磨的都寻了短见。 赵祁睿听着长风得汇报,紧咬后槽牙。 “你去将左道押来,本王亲自审问!” 一会儿功夫,带着手链脚链的左道被押来,瞄了一眼赵祁睿左道心里一哆嗦,连忙跪地求饶。“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左道实在没想到当初硬闯左家庄的公子竟是朝廷中人,如今人赃并获,怕是大难临头了。 “贩卖私盐,强抢民女,哪一项不是死罪,竟还敢求饶,你当真不将律法放在眼里!”赵祁睿嗤笑。 “小的糊涂,求大爷饶命…”左道头磕的咚咚响,没几下额前鲜红一片。 赵祁睿猛一拍惊堂木,打断左道的求饶声:“饶你一命不是不行,你老实交代这些年统共贩了多少私盐,所获多少赃款,还有到底是谁给你撑腰让你如此大胆?” 左道低着头,眼珠滴溜一转:“小人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做些这等错事,统共就这么多盐,再没有了!以及大人说的背后之人,小的实在不懂什么意思!” 赵祁睿就知他不会老实交代,也不跟他废话!手一挥,长风押着他的胖儿子来到左道面前! “爹!救命啊!爹!” 他那胖儿子一见左道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拽着左道的衣袖,哭喊救命!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赵祁睿听着有些烦躁,双目像猛兽盯上猎物一般看着左道。 本王?左道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这人竟是睿王赵祁睿?犯到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可若是说了,怕也是没有活路。犹豫半天,“王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瞒王爷!” “不敢?本王看你敢的话。来人,伺候伺候左大公子!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刑部的十八般武艺!” 那胖子一听,扯着左道哭喊道:“爹救我呀!” “王爷,王爷你问什么我都说了,您不能这样啊!”左道虽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 “跟本王说什么不可以?本王告诉你,在这刑部就没有本王不可以的事情!”说完赵祁睿看了一眼长风。 长风明了,押了那胖子绑在柱子上,滚烫的烙铁伴着一杀猪般的惨叫声落下,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 “啊!啊!啊!爹,救我!疼死了啊!” “王爷饶命啊王爷!”左道心疼的很,磕头求饶。 赵祁睿一脸冷笑:“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 左道心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 赵祁睿也不硬逼问,悠悠喝了一盏茶,看着左道的胖儿子过了三道刑罚,就疼的昏死过去。 “来人请太医给左公子看伤,治好了明儿再继续!”说完就让人将他们父子俩关了起来。 左道见儿子这般,只觉得心在滴血,暗暗将这一切记在赵祁睿头上,盼着能有人早日将他们救出去。 东宫。 赵祁祯的手下一下午就打听了个大概,脸色深沉赶回来。 “太子殿下,此事不妙!” 赵祁祯一拧眉,“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竟是国舅手下的人!国舅正往皇后娘娘宫里去!” “什么?”赵祁祯猛一起身,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是疯了吗?” “而且,睿王抓起来的那个县令,也是国舅爷打着您的旗号指派去的!” 赵祁祯怒火中烧,猛一捶桌子,难怪赵祁睿说那样的话! “去母后宫里!” 赵祁睿的外祖家是历代武将,长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以至于到了皇后这一代男丁越来越凋零,前几年皇后的大哥与父亲在战场牺牲,只剩下一个不成气候的胞弟。若不是如此,皇后也不至于如此忌惮赵祁睿! 这国舅爷靠着祖上蒙阴,在朝中挂了个闲职,日子过得也算舒坦,谁能想到他竟会糊涂到做下这等荒唐事! 赵祁祯赶到东宫时,国舅爷刚到。看到赵祁祯到来,心里很是慌乱! 皇后对这个胞弟平时也是不喜,父兄都是那样英勇的将军,就他文不得武不得,整日就好斗狗遛鸟之事,后院妻妾成群。可躲不过至亲血脉,平时也多有帮衬。 赵祁祯看了一眼国舅,怒气填胸! “母后!” 皇后还不知此事,只听宫人来禀说国舅爷有急事求见,还没说什么事赵祁祯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皇后也听说赵祁睿又立下一功,心里正烦闷! “母后怕还不知吧?舅舅,是你说还是本宫替你说?”赵祁祯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国舅爷,冷冷道。 皇后一愣,“何事啊?” 国舅听赵祁祯话里的意思怕是知道此事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太子殿下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说…”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见他们二人这般,定是自己的弟弟犯了错事。 “母后,想必你已经听说睿王查获一批私盐,你可知那盐是谁的?”赵祁祯上前一步,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皇后,“就是我这好舅舅的!” 皇后双目一睁,“什么?” 国舅爷见事情败露,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愣了半天的皇后,起身来的国舅爷面前,猛甩一巴掌,“太子说的可是真的?” “哎呦!”国舅爷捂着脸,不敢应答。 “舅舅你是想害死我吗?”若不是顾念亲情,赵祁祯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第四十六章 有喜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才…”国舅跪坐在地上求饶。 皇后听他这么说,气急,又甩了一巴掌过去:“你是活腻歪了吗?竟敢贩私盐!” 国舅爷红着脸,不敢再多言,此事确实自己做错了。若是左道将自己供出来,这好日子怕是过到头了。如今只能指着太子跟皇后救命,打着几下好过牢狱之灾。 “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事已至此,你就是打死舅舅也没用,还是要想办法,不能让这把火烧真到咱们身上!”赵祁祯安抚暴怒的皇后。 “舅舅,你可派人去牢里看过了?” “去了,可根本见不到人,睿王下令任何人不得探监!”若不是因为见不到左道,国舅就不会这么着急跑来皇后宫里。 赵祁祯紧握拳头,赵祁睿定是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才如此速度的一窝端了那盐贩的窝,如今见不到牢里的人,也不知有没有招供。 赵祁祯思来想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国舅,心一狠!“舅舅你先回去,我与母后会想办法的!” 国舅见赵祁祯应下,连忙跪谢:“谢太子殿下,舅舅就知道你不会不管舅舅的!” 赵祁祯掩着面上的厌恶,看着国舅出了长春宫,回身问道:“母后,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皇后一肚子火没处发,“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封住那些人的嘴,刑部没有传出消息,想来那些人还没有将你舅舅供出来。” “母后,你难道不了解皇兄是什么人吗?”如今是重伤自己的一大好机会,他岂会轻易放过。 皇后头疼的很,“那你说怎么办?” 赵祁祯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位置,不允许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发生,即便是亲舅舅也不行! “母后,舅舅身为朝廷官员,竟与人勾结贩卖私盐,纵容他人掠夺良家妇女,哪一项不是重罪?”赵祁祯语气冷淡。 皇后听着心里一惊,拧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想至你舅舅于不顾?” “母后放心,总不会要了舅舅的命!还有一事母后还不知,舅舅竟打着我的名号授官,此事睿王也在调查。若传开,儿臣怕是有嘴也说不清!”赵祁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这个决定。 “不行!绝对不行,如今你舅舅是国公府唯一的支撑,你表弟都还小,若是你舅舅出了事,国公府就败落了!”皇后不愿,一口回绝。 “一定会有办法的,容母后再想想!” 赵祁祯见皇后这般,冷着脸半天不语。 “母后好好想想吧!” 赵祁祯从没有这种语气同皇后说过话,皇后只恨自己弟弟是个没脑子的。 赵祁祯憋着一肚子火回了东宫。 沈怜月听说太子回来,端了参汤前来。 “太子殿下,妾身给您熬了参汤…”沈怜月请安后,来到赵祁祯身边,察觉出赵祁祯脸色不对,纠结要不要告诉他那件事! 赵祁祯看了一眼,“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沈怜月咬了咬嘴唇,“太子殿下,妾身有一事想告诉你!”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本宫现在很忙!”赵祁祯此时根本不想同沈怜月多说,第一次对她露出不喜之色。 沈怜月心里一顿,脸色一白:“是!那妾身退下了!” 回了寝殿的沈怜月,心里难受的很,抚着肚子,喃喃低语:“你爹爹并不是不喜你,只是还不知!” 沈怜月有身孕了,月信晚了几天她便有猜测,今儿起身头晕难受,请了太医来说有了身孕,沈怜月忧思过度,气血不足才会出现头晕的症状,开了安胎药,让多吃些补品。 太医走时,沈怜月叮嘱,不要告诉他人。太医不解,这太子妃怀的可是皇长孙,若皇上皇后知道定欣喜万分,怎太子妃还瞒着不说?太子妃吩咐不敢不从,应下。 沈怜月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先告诉赵祁祯比较好。 翠柳在一旁看着有些伤神的沈怜月,“娘娘,太子殿下只是还不知此事!许是因为朝中事务繁忙,奴婢今儿还听说睿王查获一贩卖私盐的案起!” 沈怜月只是被赵祁祯那个眼神吓到了,那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赵祁祯。“我知道了,晚些时间咱们再去!” 一直到晚上,赵祁祯都没有出过东宫,派出去打听刑部大牢的人回来禀报,根本进不去,全是睿王亲信看守。 赵祁祯摔了手中茶盏,吓了刚要请安的沈怜月一跳。 “啊!” 赵祁祯应声往外看,见是沈怜月,“你怎么来了?” 沈怜月稳住脚步来到赵祁祯面前,“听宫人说殿下还没有用晚膳,妾身准备了些给您送来。” 赵祁祯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用膳,“本宫不饿,你回去吧!” 这次沈怜月没有应,而是让翠柳将菜布好。 赵祁祯压着心中怒火,示意手下先退下。 沈怜月一边帮着翠柳布菜一边说道:“即使政务繁忙,殿下也要注意身子!” 在赵祁祯看来,今儿沈怜月有些殷勤,这让他很反感,“有什么事你说吧,本宫还要忙!” 翠柳识趣地退了出去,沈怜月走到赵祁祯面前,隐隐带着羞涩望向赵祁祯:“妾身有身孕了,一月余!今儿太医诊出来的!” 赵祁祯听着一愣,可并没有流露出沈怜月预期的幸福笑容。 “那你以后要注意身子!无事不要出来走动!” 沈怜月心里闷闷地,“太子殿下是不喜这个孩子吗?” “你这是什么话,本宫的第一个孩子,本宫怎会不喜!”赵祁祯心里确实没有太多喜悦之情,对他而言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更或者是因为孩子的母亲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留意到沈怜月的失望之色,“本宫今日有些事务比较棘手,你不要多想!先回去歇着!” 沈怜月半信半疑地回了寝殿,第二日一早,醒来就见赵祁祯坐在床前看着自己。 “太子殿下!”想起身被赵祁祯拦下。 “再睡会儿!”柔声细语完全同昨夜的他判若两人。 “还有几日就到你生辰了,这是你嫁给本宫后的第一个生辰,必须好好操办!” 第四十七章 招供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沈怜月被他宠溺地眼神,柔化了心,压在心里的委屈也渐渐消散。 由着赵祁祯扶着坐起,笑道:“殿下的心意妾身心领了,生辰就不过了,你我大婚已太过隆重,若再大肆操办生辰,怕有人说闲话!” “你是本宫正妃,如今又怀了身孕,理应大办!”赵祁祯紧握她的手,不容她再推辞。 沈怜月此时恍惚的很,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昨天本宫被舅舅气昏了头,你万不要记在心上!”赵祁祯话锋一转,说起昨日之事。 沈怜月听着一愣,问道:“出了何事?” “唉,不提了,若真是被舅舅拖下水也就认了!” 此话一出,沈怜月更是心急,“殿下到底怎么了?” 赵祁祯示意让宫人出去,人都退下后,一脸无奈说道:“你我本夫妇一体,也是不该瞒你,可如今你有了身孕,就不要再因这些事心烦。本宫定会处理好的!” “殿下即说了不该瞒我,告诉妾身才是。” 赵祁祯叹了一口气,半天开口说道:“你可听说皇兄抓了一走私私盐犯人?” “昨儿就听说了!”沈怜月边说边点头。 “唉!舅舅真是糊涂了…”话说了半截的赵祁祯,紧锁眉头。 沈怜月紧接着追问:“难道此事和国舅爷有关?” “正是!” 赵祁祯将这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沈怜月听着也是心惊,难怪昨天他那样烦躁。 “那如今怎么办?” “父皇向来最恨官匪勾结,舅舅这是犯了大忌!他竟还打着我的旗号做下那等恶事,怕这次我也会被牵连!昨儿因此事我与母后发生了争执才会那样对你,你万不要因此恼了我!”赵祁祯诉着苦水,满脸的无可奈何。 “此事国舅爷一人所为,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能连累了太子殿下!”沈怜月自是首要考虑赵祁祯。 “母后顾念亲情,我也是要理解的!”赵祁祯一脸愁容,不再看她。 沈怜月想着自己如何能帮着赵祁祯,半天想起肚里的孩子,唤了翠柳给自己梳妆更衣。 没同赵祁祯多说急匆匆去了长春宫。 今儿皇后身体不适,免了一众人的请安。 听闻沈怜月来,也是不想见的,可沈怜月执意不走,还是传了她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听闻母后身体不适,不知可好些了?”沈怜月行礼问安。 皇后一夜不眠,头疼的很。刘嬷嬷正在给她揉额角。“无碍!你起身吧!” “母后,儿臣有一喜事想同您说!”沈怜月知晓皇后此时没什么心情跟自己拉家常,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事啊?”国舅爷的事让她焦头烂额,即便听她说是喜事,面上也没有多大变化。 “儿臣有了身孕,昨儿太医确诊了!” 皇后一把推开刘嬷嬷,问道:“真的?” “回母后,千真万确!” “好好好!确实是一大喜事!”皇后脸上有了两分喜色。 “母后,您觉得是喜事,可太子殿下不觉得!”说道这儿,沈怜月面露委屈!“昨儿臣告诉殿下,殿下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皇后想起昨天母子二人不欢而散,信了沈怜月的话。“母后回头说他,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定也是欢喜的。” “母后,儿臣知道!如今太子是一国储君,千万双眼睛盯着,一点差池也出不得!儿臣帮不上忙就罢了,岂会因这些小事与太子殿下掷气!这话也就在您面前说说而已!”沈怜月说的漫不经心,可听在皇后耳朵里,却是五味杂陈。 可不是吗,自己那个弟弟帮不上忙就罢了,如今还惹了这么大麻烦! “母后,您可别笑话儿臣!其实儿臣心里怕得很,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给太子惹了是非!如今太子步履如冰,儿臣不能给他添乱。” 沈怜月看着皇后,边笑边说,一副无害的样子。 皇后打量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总觉得她话有所指。 沈怜月坦然以对。 在皇后宫里待了一会儿,得了许多赏赐就回了东宫。从始至终一点国舅爷的事都没提。 送走沈怜月,皇后认真思索他她里的意思。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刑部大牢。 昨天赵祁睿歇没有回府,今一早退朝就来了刑部大牢。 “去将左道带来!” 这一夜左道的儿子鬼哭狼嚎,左道听着心疼不已。也不见人来救自己,心里慌得很。 “昨天本王问你的事,这一夜可想清楚了?”赵祁睿语气冷淡。 “王爷!王爷小的说得都是实话啊!” “呵!牙还真够硬!去拖出来!”赵祁睿一声令,左道的儿子就从牢里拖了出来,一身血污,披头散发。 “儿啊!你怎么样?”左道连忙爬过去,想看看他如何。 “爹…我疼死了…浑身都疼…”左道的儿子有气无力,早没了夜间的那个劲头。 赵祁睿今穿着朝服,比昨日看上去还要威严。 “继续!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王的刑具硬!”赵祁睿嘴角微扬,不屑看他。 长风取来夹板,套在左道儿子脚趾上,猛一用力。 “啊!啊!啊!”喊完三声,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儿啊儿啊……”左道心如刀绞,恨不能替他受。 长风夹完脚趾,转换的手指,套上之后刚想用力! “我说!我说!王爷我说!你饶了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啊!”痛哭流涕的左道实在忍不了儿子受这锥心之痛,一咬牙阻止了长风。 长风将夹板取下:“早说又何苦受这罪!快说!” 左道知道,若说了真就没有活路了,可不说怕儿子连今日都过不去。 “小的是两年前开始贩私盐的,原是做绸布生意,可前年偶然得知贩私盐比贩布匹赚得多,就从扬州运些过来,悄悄卖掉,一次也就几十斤,不敢多。”左道回忆这几年发生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扬州到京城走水路最快,但查的也严,去年小的被查到走私私盐关进来了大牢。原以为要吃几年牢饭,谁知来了一贵人,将小的救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弃车保帅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睿凛冽的目光投向左道,“是何人救的你?” 左道犹豫半天,“是国舅爷…” “蒋政?”赵祁睿倒也不意外,皇后的弟弟蒋政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然后呢?” “国舅爷将我救出来后,让我同他一道贩卖私盐,他负责疏通官府躲过查验,我负责两地运盐。” “有蒋政给你撑腰壮胆,说!这些年走私多少斤盐?” 左道不敢说真是数目,少说了很多:“每月两次每次五百斤左右!” 赵祁睿猛将手中的一册子甩到左道脸上,“敢糊弄本王?” 左道一哆嗦,看清那册子是船艘来往两地的记录,心里一凉。 “自去年国舅爷将我救出,每月三到四趟,每趟…每趟两千斤左右!”左道说完就瘫坐在地上。 赵祁睿算了一下数目惊人,瞬时一脸寒霜。 “那些女子也是蒋政让你们抓的?” “因所走私盐太多,不敢放那些苦力出去怕走了风声,所以国舅爷让我买些女子安置在庄里伺候他们,也…有些是抓来的!”买来的总会有家人来往,不如劫来的稳妥!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事,此事可与太子有关?” 左道一愣,他一直以为国舅是有太子这个靠山才敢如此,听睿王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 “小的不知,一直都是国舅爷与小的来往,并没有见过太子!” 赵祁睿不再多说,将左道父子押回牢里。他昨天就审过抓来的县令,他交待是国舅爷安排他去那里当县太爷的,交待若是牵扯到左家庄的案子,一律按下。 这么说来,此事可能和赵祁祯没有关系? 案子审得差不多了,有没有关系先抓了蒋政再说吧! 赵祁睿带了人直奔国公府,谁料蒋政竟不在府中,下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只说进宫了。 进宫?怕是知道事情败露,去寻求庇护了,赵祁睿也不再耽搁,赶去宫里复命,此事牵扯到国公府还是让明元帝定夺为好! 国舅是被皇后请进宫的,沈怜月的话皇后听进了心里,若因此事牵连了太子,得不偿失。虽国舅犯了大罪,可皇上看在国公府为其立下的汗马功劳,保他一命也是不难!只要太子不倒,早晚有一天能将他救出,权衡利弊后,皇后狠下心来。 国舅以为皇后想到解决办法才唤自己来,谁知皇后竟让他去自首认罪!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皇后娘娘,你不能不管弟弟啊,我是你亲弟弟啊!”国舅跪在地上恳求。 皇后于心不忍,又无他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宫也没有办法。” “姐姐!姐姐你就我这么一个弟弟了,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一想到自己认罪伏法后要面临的惩处,国舅痛哭流涕,求皇后救他。 “你若还想本宫替你求情,留你一条命,就去认罪自首,一旦太子继承大同,你依然是国舅!若不然你莫要怪本宫不念亲情!”皇后说完,便不再看他,总归是一母同胞,自己这心里很不好受! 国舅见皇后如此决绝,悔不当初! “你放心,只要太子不倒,国公府不论何时都是国公府,本宫自会多加关照!” “姐姐,你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但凡能救你,本宫会不救吗?你这次犯到那个孽障手里,你让本宫如何救你?”皇后恨的咬牙切齿。 “好好好!我认我认!但是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早点救我出来,还有府里…唉!”国舅瘫坐在地上,他知道只有皇后与太子,国公府就无事! “母后!”赵祁祯匆匆赶来,面色凝重道:“睿王进宫了…” “快!你押着你舅舅去面见你父皇!” 赵祁祯心里一松,不枉自己苦口婆心跟沈怜月说那些话。 “快去!”皇后催促。 赵祁祯露出为难之色,“这…” 国舅从地下起身,走在前面朝大殿走去! “舅舅,你放心,若有机会本宫定会救你!”赵祁祯安抚道。 赵祁祯几乎是与赵祁睿一同到的正殿,国舅一脸愤恨的看着赵祁睿。 看这情况,这是要弃车保帅,赵祁睿冷笑:“不想国舅爷与太子殿下一道过来,如此到省了本王前去捉拿!” “王兄这两日辛苦,舅舅如今深知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前来认罪!”赵祁祯说完便先一步进了正殿面见皇上。 国舅紧随其后,见了明元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明元帝一愣,看着差不多一道进来三人,猜测何故! “父皇,儿臣查出那盐贩背后的靠山竟是国舅爷!”赵祁睿先开口说出蒋政的罪行。 明元帝听了猛将手中的折子甩过来:“大胆蒋政,身为皇亲国戚竟知法犯法!” “罪臣该死,罪臣让那些奸商蒙骗了!皇上恕罪啊!”国舅见皇上大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开口狡辩。 “国舅爷,那盐贩说是你主动找他,即你们二者言不一致,不如唤了那盐贩与你对质!” 赵祁祯给国舅爷使眼色,认了便是。如今板上钉钉的罪名,还有什么狡辩的余地! “罪臣糊涂,罪臣该死!” 明元帝一听这是认了罪状啊,怒不可竭:“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混账东西给朕押进大牢,依法处置!” 赵祁睿要的就是这句话! 可赵祁祯不愿如此,若是依法处置,舅舅小命难保啊!袍服一撩跪地求情:“父皇息怒,舅舅虽罪该万死!可如今舅舅已知错,也愿将这些年所谋得的银两全部上缴,还望父皇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提起老国公明元帝有些为难,“你若有你父兄半分,也不会做下这等有辱门楣得混账事!” 赵祁睿听着明元帝似有了回旋的余地,心中不甘。“国舅若但是贩私盐一罪,也就罢了,可那些无辜受害的女子,他们的父母兄弟要本王给他们个交待…” “竟还扯上了人命?”明元帝与赵祁祯也是才得知,心里皆是一惊。 “一共有六名无辜女子被他们害得丢了性命,还有十几名女子整日受着非人的折磨,若不是及时救出,怕也活不了几日!”赵祁睿想起那眼睛大大的女子说的这些事情,简直令人发指! “冤枉啊!皇上!此事与罪臣没有关系,罪臣不知啊!睿王,你这是因公徇私!”蒋政不傻,若扯上人命,可就麻烦了! 第四十九章 谣言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睿双手一恭,郑重说道:“儿臣曾答应过那些百姓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还望父皇三思!” 明元帝是一明君,历来爱护百姓,何况还是好几条人命。 “押下去,务必查清!若真是如此严惩不贷!” 赵祁祯紧握拳头,不敢再求情,眼睁睁看着国舅被押下去。 国舅爷入狱的消息传开,朝中哗然一片,有太子一党的出面求情,都是让皇上看在老国公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明元帝只说等查清再议,却不想接下来三日陆续有朝中官员参国舅这些年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等等罪名! 赵祁睿从其府中查获整整八十万两白银,还有金锭八箱,玉器珠宝五大箱,这怎可能是一个四品官员能拥有的家产。 接二连三的事情渐渐无人再为其求情,怕引火烧身。 皇后也才得知自己这个弟弟竟如此无法无天,脱簪请罪跪到正殿前。 明元帝并没有见她,也没有因此怪罪于她。 过了几日,赵祁睿将蒋政这些年犯下的罪状一一查清,列了整整三页纸呈给了明元帝。 明元帝看着上百条大大小小罪名,怒斥:“混账东西,害群之马。” “父皇,你看…”赵祁睿这些天将国公府查了个底朝天,连几年前犯下的罪行都查了出来,为的就是让蒋政再无翻身之日。 老国公留下的情分也救不了蒋政的命了! “秋后问斩!” 明元帝圣令一下,皇后太子有心再去求情,也没了扭转的可能。 得知此消息的蒋政,哭喊着要见太子与皇后,只说自己上了皇后太子的当。 皇后原还有些愧疚,现下连那点愧疚都被蒋政消耗殆尽。 左道一众人全部依法处置,不过看在左道老实招供的情况下,留了他那胖儿子一命,为此左道感激涕零。 赵祁睿前后十余日没有回府,杜沁心虽知晓他在忙于政务,可这心里却难受的不行。 这天傍晚,赵祁睿回了睿王府,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想去榴园看一看杜沁心。 谁料半道遇见青鸢,哭得好不伤心,赵祁睿无法改道去了琉璃阁。 “王爷,您是不是厌恶妾身?”青鸢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我见犹怜。 “怎会!你莫要乱想!”赵祁睿想起自封了她夫人后,再也不曾来过她这里,心里多少有些歉意。 青鸢用帕子拭去泪水,“那你怎连看都不来看妾身一眼?” 赵祁睿被问的一时无话,若是旁人他自是理都不会理,可青鸢是她母妃唯一在世的亲人,耐着性子同她说了这几日太过繁忙,而且答应今日留在琉璃阁用晚膳。 青鸢一听,努力掩着脸上喜色,吩咐人准备晚膳。 这边得到消息的杜沁心既失望又失落,自己这几日因惦记他食不下咽。他回府竟连看都不来看自己一眼就去了琉璃阁,杜沁心气的晚膳一点没吃。 琉璃阁灯火通明,青鸢体贴的给赵祁睿布菜,赵祁睿因心里有事,简单用了些,想起身离开。 可青鸢不依啊,想方设法也要留住赵祁睿。 “王爷,您喝口茶!” 赵祁睿接过,微微抿了一小口,看了看天色也不知杜沁心有没有用膳。 “王爷,妾身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青鸢吞吞吐吐,赵祁睿以为她有什么需求。 “你说便是!” “王爷昨儿妾身身边的丫鬟出府去帮妾身置买东西,竟听到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议论王妃,我那丫鬟一听不依与人起了争执,惹了事端,还望王爷莫要责罚!”青鸢娓娓道来,似在替他的丫鬟求情,可赵祁睿关心的是竟有人敢议论睿王府,怕是活腻了! “她们说王妃什么?” “都是些胡言乱语当不得真!”青鸢笑着说。 “说!” 见赵祁睿有些怒意,青鸢将外面的传言告诉了他。 “她们说王妃…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与人在寺院私会!” “放肆!”赵祁睿一听猛拍桌子怒吼。 青鸢被吓得跪地,“妾身该死,妾身该死!” “往后注意你的言行!”赵祁睿看了一眼青鸢说完出了琉璃阁。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住。 “你去查一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编排本王王妃?” 长风应下出了王府,赵祁睿心里很是烦躁。想起当日在万国寺见到杜沁心与沈之文,以及没有出现的那一抹嫣红。 止住了往榴园去的脚步,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长风第二天晌午归府,直接去了赵祁睿的院子。 “王爷,坊间确有些传闻与王妃不利,属下已让人去查是何人散播谣言。” 赵祁睿半天不语。 “你让人想办法将此事压下去,本王不想再听到此类消息。” 榴园的杜沁心对此事一点不知,接到沈怜月送来的生辰请帖才想起再过两日就是沈怜月生辰! 因国舅爷出事沈怜月本事不想办这个生辰宴,可皇后竟执意要办,而且交待,务必要请杜沁心来。 沈怜月即使不情愿也只能从命! 皇后如今恨透了赵祁睿,有关杜沁心的那些传言也是皇后让人散播的。之前云锦就传信来说杜沁心离府好几日,赵祁睿瞒得严实,外人都不知此事。因国舅一事才知,竟是因为寻找杜沁心才发现有人贩私盐,扯出这一连串的事情。 前两日沈夫人得知沈怜月有了身孕,特进宫来看望,说起曾在万国寺见过杜沁心,皇后才出此下策,也深知这事伤不到赵祁睿,不过就是让他家宅不宁几日。 到了晚间,赵祁睿得知的杜沁心要去参加太子妃生辰宴,皱着眉头去了榴园。 杜沁心虽心里十分盼着,可人真来了。肚里的小情绪让她没法像之前那样笑脸相迎,浅浅施礼。 “妾身见过王爷!” 赵祁睿见她这般有心想问一问自己心里的疑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听说你要去宫里参加太子妃的生辰宴?” 杜沁心点了点头,“是!” “本王觉得你…你将礼送去,人就别去了!”赵祁睿说的委婉,也不知她知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国公一事皇后定记恨于心,若她自己进宫也不知皇后会不会刁难。 第五十章 生辰宴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若是前几日赵祁睿这样说,杜沁心也就应了,可如今自己心里不痛快,而且沈怜月信里再三叮嘱务必要来。 “恕妾身难从命!” “你可想好了?”赵祁睿一心为她好,她竟不理解,脸色有些难看。 杜沁心看向赵祁睿,还是那般俊美,可这心怎就反覆无常,好时如蜜而此时如霜。 “嗯!妾身想好了!” 赵祁睿心里烦躁,见她不听劝,猛一甩袖出了榴园! 杜沁心咬着嘴唇,强忍泪水。 这一夜杜沁心睡得都不踏实,第二天一早起身漱口时,觉得恶心反胃,素玲想去唤大夫来看一看被杜沁心拦下,估摸着是这几日没好好用饭,脾胃不好了。 以前也有过这种问题。杜沁心执意不肯请大夫只说会好好用膳,过一日就好了。 早膳杜沁心就着爽口的酱瓜吃了不少,素青才稍稍放下心来。 饭后杜沁心打算出府一趟,明日就是沈怜月的生辰,时间仓促只得出府寻买一件生辰礼。 快到府门口时,远远见赵祁睿一身朝服归来,杜沁心顿下脚步不再上前。赵祁睿似也看到了她,没做停留直径向前走去。 素青看在眼里干着急,怎王妃与王爷好不了两日又这般。 “娘娘,不如您听王爷的,别去宫里了。” 杜沁心也想过不去,可沈怜月信里言辞恳切,实在不好拒绝。 “无事,明日我同太子妃说两句话就回来!” 主仆三人,逛了半天,选了一份较为心仪的礼物就回了府。 谁料一回府就听说王爷又去了琉璃阁,陪庄夫人用了午膳。杜沁心心里闷闷的,装作不在意。 赵祁睿此举是有意做给杜沁心看的,今日退朝李仪说起他的亡妻,曾因李仪与别的女子多说了几句话,醋意上头,大闹了一番。李仪如今回忆起,才知原她夫人那样在乎他。赵祁睿转念一想,若是杜沁心在乎自己是否也会这般,同自己闹上一闹,让他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 这才有了中午陪青鸢用膳,故意让人放了消息给杜沁心听的事。 谁知赵祁睿一直待到傍晚,榴园也没什么消息传出,长风前去察看,发现杜沁心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悦的样子都没有! 赵祁睿得知,冷笑一声,回了自己的院子。 许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翌日一早,杜沁心早早起身,抑着有些难受胸口,让素玲给自己梳洗打扮。 今日沈怜月生辰宴不算大办,设在东宫。只宴请了少许官家夫人,以及沈怜月母家亲戚。 杜沁心到时时辰还早,翠柳将她领进了沈怜月的寝宫。 二人许久未见,杜沁心心里还是有些小欢喜的。 沈怜月这边却不这么想,压在心里的事情,让她半点不想见杜沁心,却无可奈何。 “太子妃,睿王妃到了!”翠柳前来禀报。 沈怜月对着镜子笑了两下,自己都觉得有些假,也不知杜沁心能不能看出来。 “请进来吧!” 杜沁心得宫人领路,进了沈怜月的寝殿。见到熟悉的挚友,连忙行礼。 “臣妾见过太子妃!祝娘娘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快快起身,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沈怜月上前将她扶起。 看着杜沁心略施粉黛就这般惊艳动人,心里苦涩。从前没在意过,如今看来自己确实不如杜沁心美艳。 落座看茶,沈怜月有些心神不安,想着一会儿太子也会到场。心里很不是滋味。 杜沁心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送给沈怜月,沈怜月接过,并没有打开看就让翠柳收起,杜沁心一愣,总觉得她有心事,想开口问又觉得逾矩了。 一盏茶没喝完陆陆续续有人来贺喜,杜沁心大多都见过,有向她行礼的她也都笑着点头示意。 有了外人,二人就没了独处的机会。 杜沁心想同沈怜月说一声,自己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在东宫她的身份较为尴尬,礼已送到,还是回去为好。 沈怜月也想让她走,可想起皇后娘娘的交代,硬是将她留了下来。 杜沁心正为难呢,赵祁祯回来了! 众人行礼问安,赵祁祯示意大家起身,目光直盯着沈怜月这边,满脸柔情。 可沈怜月看的清楚,他眼里的不是自己,紧攥袖下玉手,笑着迎过去。 “太子殿下,今日怎回来这样早?” “今日你的生辰,本宫岂能来晚了!皇嫂也来了?”赵祁祯一进来,目光就扑到了杜沁心身上,自大婚以后就没有见过她,虽每日都有她的消息,却根本满足不了自己心里的渴望。 “臣妾见过太子!”杜沁心一直低着头,听到太子问自己,才微微抬头望过去。 赵祁祯笑了笑,算是回应。转头同沈怜月说:“你们聊着,本宫回去更衣!” 沈怜月心里苦涩,脸上却还要端着笑。“是!” 送走太子,沈怜月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热络,又坐了一会儿,宫人来禀,可以开宴了。 沈怜月示意大家前去宴席,杜沁心走在最后,实在不想去。 “心儿妹妹,你定不能走,你同我最为要好,你若走了我会伤心的!” 听沈怜月这样说,杜沁心很是为难,实在拒绝不了她,硬着头皮去了宴会。 沈怜月有身孕的事还没有公诸,知道的除了太子皇后就是沈府。 皇后就是打算就此机会将此事告诉天下人,沈怜月肚里有了皇长孙! 宴会落座,杜沁心本想坐的远远地,尽量不显眼些。可无奈沈怜月让她坐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上。 众人落座没一会儿,沈夫人独自前来,杜沁心起身同她说了几句话,就听宫人来禀皇后携后宫殡妃到来。 大家跪拜行礼后,各回各位坐好,皇后看着下首第一位置上的杜沁心,眼眸微眯,紧咬皓齿。 杜沁心乖巧坐着,只盼宴会再点结束! 太子为沈怜月生辰花足了心思,除了歌舞表演,竟还来了一群半人高的娃娃,跳了一段十分喜庆俏皮的舞蹈,逗得大家个个笑的开怀。 沈怜月眼角眉梢也带着笑,谁能知她心里的苦涩,谁又敢说自己不得宠爱! 第五十一章 进宫赴宴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歌舞表演祝兴后,一碟碟美味的菜肴被宫人端上了桌。 沈怜月得了大家的祝贺,以茶代酒感谢大家来参加自己的生辰宴。 有好事的宫嫔笑着说道:“太子妃怎能以茶代酒,这果酒可不醉人的!” 沈怜月抿唇一笑,皇后接过话来:“你们有所不知,太子妃如今有了身孕,酒是喝不得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大家又纷纷祝贺,直赞太子妃是个有福之人! 杜沁心听了也替沈怜月高兴,太子宠爱,如今又有了身孕,总好过自己。 赵祁祯目光时不时看向杜沁心,察觉到她脸上稍纵即逝的失落,心里很是心疼。 菜肴全部上齐。 赵祁祯收回流连在杜沁心身上的目光,看着玉盘里的菜肴说道:“这是今儿江南那边刚送进宫的豚鱼,听说很是鲜美,母后您尝尝!” 皇后笑着接过话来:“大家都尝尝看!” 众人应下拿起银筷想尝尝看,可刚品了一口鱼肉的鲜嫩。 “呕…呕…”两三声反胃呕吐之声,让众人皆放下手中银筷看过来。 皇后看着身旁的沈怜月,关切地问道:“可是不舒服?” 赵祁祯却是看向下首杜沁心,微拧眉头,见她捂着嘴唇,一脸歉意。 刚刚大家都听到了,除了沈怜月,杜沁心也出现反胃不适的症状。 珍妃一脸不屑说道:“睿王妃是嫌弃这菜肴吗?怎这个反应?还是说你也有了身孕?” 杜沁心连忙起身,跪下:“臣妾失仪,扰了太子妃宴席!还望太子妃见谅!” 皇后本就打算找她茬,不想她竟自己送上门来,揣着心里的疑虑开口道:“睿王妃若是嫌弃,不来就是,何必如此!” “今日臣妾身体不适,扰了宴席,还请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赎罪!”杜沁心也不知怎么了,那鱼肉刚放进嘴里,瞬时肚里翻滚,抑制不住要吐的感觉。 “母后,皇嫂定不是有意!”赵祁祯也开口替杜沁心求情。 沈怜月抬眼望向太子,半天才说话,“是啊母后!睿王妃一向脾胃不好,儿臣不也扰了大家的兴致!” “太子妃此话差异,您是因为有了身孕闻不得这腥味,难不成睿王妃也有了身孕?”珍妃不依不饶,自是仗着皇后。 皇后脸色不好看,盯着跪在地上杜沁心问道:“睿王妃可是用了身孕?” 杜沁心被问的一愣,别说自己没有怀孕,即使有了身孕皇后这般毫无顾忌的问出口也是不妥的。摇了摇头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没有!只是近来身体不适!” “既如此,去唤太医来,若太医诊出确实是身体不适本宫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但若不是,你可要给本宫好好说说,为何如此?” 珍妃一副要杜沁心好看的样子,肯定还有后手。 宫人领命前去传太医,好好的生辰宴因杜沁心成了这般,除了杜沁心心里愧疚外,沈怜月也有些歉意,若不是自己执意留下杜沁心,就不会这样了。 赵祁祯知道皇后是有意刁难杜沁心,心里不舍,却也无能为力。 众人都等着太医来,也不敢多话。 没一会儿一白胡子老太医被领了进来。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让他起身,直言让他去替睿王妃把把脉看看睿王妃可有身体不适。这是皇后请平安脉的太医,皇后信他,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老太医领命,来到杜沁心面前,绢帕搭在杜沁心手腕上,静下心来认真诊脉。 所有人都盯着太医,想看看究竟如何。 没一会儿太医收回手,看了一眼杜沁心,转身说道:“回皇后娘娘,睿王妃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脾胃有些虚弱,怕再过一段时间还会难受些!” 太医说完大家没太听明白,这到底是有事没事? 珍妃不耐烦了开口问道,“太医此话何意?” “睿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本身脾胃就不合,这头三个月怕是有得受了!” 太医一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杜沁心耳边,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睿王妃,您有了身孕,将月余!不过从脉象上来看要好生调养不然您要遭些罪了!” 皇后听完胸口起伏,没想到还真是。忽一想起一事,抬眼看向一官夫人。 那名妇人轻轻点了点头。思虑片刻开口道:“睿王妃有了身孕自己不知就罢了,现下知道了您怎一点欣喜之情都没有?” 接着好几个人看着杜沁心窃窃私语。 杜沁心只是太过惊讶,自己统共才与赵祁睿有过两次,上次还是十来天前,怎会有了身孕,难不成第一次就有了身孕? 脑袋懵懵,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怜月听太医说完,就看向赵祁祯,见赵祁祯脸色铁青,心里盼着他能因此放下杜沁心。 议论声愈来愈大,皇后见差不多了,佯装生气:“你们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赎罪,臣妾多嘴了,只是只是…”那官家妇人欲言又止,更是让大家好奇。 “有什么话就说!”这妇人本就是皇后安排好要给杜沁心难堪得,虽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可目的并没有变。 “前几日,坊间有些传闻,说…说睿王妃曾与人寺中私会…”那妇人断断续续说完,有些听说了的也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杜沁心。 杜沁心听着那妇人的话,心中甚是气恼,刚想开口指责不想被赵祁祯先了一步。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竟敢诋毁睿王妃!”赵祁祯一声吼将大家都整愣了,尤其那官夫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皇后。 皇后气愤地看向赵祁祯。他竟敢公然维护杜沁心,若让有心之人察觉…” 那官夫人见皇后没有指责太子,连忙跪地赔罪,“妾身该死!太子爷息怒…” 第五十二章 谣言四起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祯并不知此事,乍听旁人诋毁杜沁心心里不舒坦,这才出言维护。看那官夫人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赵祁祯紧锁眉头不语。 皇后抑制心中怒火,佯装不知开口问道:“京中当真传遍了?” “回皇后娘娘,妾身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编排睿王妃,不信您问问旁人!就是睿王妃也应该是知道的,前几日睿王府的丫鬟还因此事跟人起了争端!”那夫人跪在地上将事情说完就有几位随声附和。 杜沁心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还没从怀孕的惊诧中反应过来,就被说成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之人,自己可是半点没有听说过。气极!甩袖怒道:“你们怎可以信口开河,污人清白?本王妃何时做过那等下作之事?” 那妇人被杜沁心突然爆发的情绪吓了一跳,原以为一个刚成婚不久的新妇,遇到这种事定是哭哭啼啼是个好拿捏的,不想竟这般稳得住,往后欠了欠身子,不敢看她。“此事…我们也是听说…” 说完微微抬头看向皇后,此事本就是听说,也是皇后示意自己说出来给杜沁心一些难堪,若睿王妃执意让自己说出个一二,自己该如何啊? 杜沁心看了看在场的这些官夫人,一个个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京中真有此传言?想到这儿,杜沁心朝着皇后跪拜:“皇后娘娘,儿臣受人污蔑,还请皇后娘娘为儿臣做主,彻查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散布谣言,毁儿臣清誉!” 杜沁心自称儿臣,皇后心中及其不屑,却不得不应下。 “睿王妃当真不曾做过与人私会之事?”皇后今日本就打算给她些难堪,毕竟国公府出事,自己若随意责难了她会惹人非议。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她,遇到这种事依然稳下思绪不吵不闹,并让自己给她做主。 “回皇后娘娘!绝不曾!”杜沁心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你们当真也听说此事了?”问完杜沁心皇后又问到一众参加宴会的官家夫人。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说道,“回皇后娘娘,确实听说了些!” 赵祁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思量,隐隐猜出许与母后有关,若真是如此,自己还是不要插手此事,望着跪地的杜沁心,满是心疼。 沈怜月不知好好的生辰宴怎变成了这样,原自己一人有孕的喜庆也被杜沁心匀去了一半。再看赵祁祯,自始至终眼里望着的都是杜沁心,即便她如今都有了旁人的孩子!紧咬嘴唇,直至一嘴腥咸! 皇后眼眸一眯,看着杜沁心的腹部,眼中狠虐一闪而过,开口道:“既如此,你如今有了身孕,先暂居宫中,等本宫替你查清你再归府!以免睿王误会与你,他性子暴虐再伤了你和腹中的孩子!” 皇后的话听着满是体贴关照,可杜沁心不觉得,京中传遍了自己的谣言,为何自己一点风声没有听到,赵祁睿是否知道此事,自己满腹的疑问想要回去问个究竟,皇后竟要留自己在宫中? “谢皇后娘娘替儿臣做主,只是…” “本宫也是为你好,你莫要推辞了!莫非你担心本宫会害你不成?” 杜沁心刚想回绝,就被皇后一顶帽子扣了下来,若自己执意回府,就是承认了自己怕皇后害自己。这罪名担下来,就是皇上来,怕也是要被责罚! 毕竟皇后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考虑。 杜沁心应下,如今自己有了身孕,皇后总不会明目张胆害自己。 皇后见杜沁心答应,简单用了些菜肴就回了长春宫,临走吩咐在没有查清是谁散播谣言之前,不许将睿王妃有孕一事传开。 大家纷纷应下,等皇后走后,太子,以及后宫嫔妃也都离了宴席。 好好的一个生辰宴就这样不欢而散,沈怜月心里苦涩称不舒服由沈夫人陪着回寝宫休息。 杜沁心最后一个离席,看着外面候着的刘嬷嬷思索自己该如何离宫,素青素玲也不在身边,自己怎么传消息出去,皇后留自己在宫中绝不可能是单纯为自己查散播谣言的造谣者。 微微低头,轻轻抚过腹部,如梦初醒般的感觉,腹中真的有了自己与赵祁睿的孩子?心下一软似又裹着甜! 沈夫人觉出沈怜月有些不痛快,陪她回到寝宫后,开口询问:“娘娘,您可还觉得难受?” 沈怜月眼神落寂,示意宫人都退下。 “母亲…”待人退下,沈怜月抑制不住委屈难受的情绪,靠在沈夫人肩头落下泪来。 沈夫人很是心疼,抚着她,“莫要难过了,你如今有了身孕,要注意身子。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心里不痛快!” 沈夫人只以为她是因为生辰没过好,心里难过! 沈怜月同母亲一向亲切,除了沈之文一事没有告诉母亲以外,其他事都没有瞒过母亲。可现下一肚子委屈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同母亲诉说。 “母亲,你也觉得睿王妃比女儿好吗?” 沈夫人不明白怎突然说起杜沁心,虽她确实比自己女儿美上三分,可在自己心中沈怜月才是最好的,自小就听话乖巧,如今更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怎会!你在母亲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没人比得过!” 沈怜月婆娑地眼眸喃喃道:“不!她确实比我好看…母亲,你可知哥哥为何迟迟不肯议亲?” 沈夫人一顿,问道:“你早知道了?” 沈怜月抬起头,听母亲话里的意思,难道母亲也知道了? “你早知道,为何不同母亲说,若是早知道也不会闹成这般!”沈夫人略带几分愠色。 “母亲为何这般说?”沈怜月被她母亲的话问得不明所以。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怕那些传言就是在说你哥哥与睿王妃!” “怎会?”沈怜月一惊! “前些日子我同你说过去了万国寺偶遇睿王妃,当时我不知你哥哥竟对她…唉!”沈夫人怎也没想到沈之文居然爱慕杜沁心! “当时我们留宿了一晚,我只知你哥哥有心事,却不知为何!第二日快天亮时我身边的丫鬟发现你哥哥的小厮鬼鬼祟祟,一番询问才知你哥哥竟守在杜沁心院子外一夜!我这才知道此事,原想着也没出什么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也就过了,可前几日竟有传言说睿王妃在寺庙与人私会!” 第五十三章 留宿宫中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沈怜月听着只觉得不可思议,原以为那不过就是谣言。 “月儿,你说是不是有人看见你哥哥了?”沈夫人这几日怕得很,好在没有听说是与谁私会。“我这几日寝食难安,你如今有了身孕,本不该让你忧心,可现下皇后要彻查此事,若真有人看见你哥哥,那他如何说得清啊!” 沈怜月自然明白其中厉害,流言如猛虎。“母亲别急,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但愿如此啊!” “母亲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哥哥出事的!” 而这边的杜沁心跟刘嬷嬷去了长春宫,还是住在第一次进宫时住的那间寝殿。刘嬷嬷安置好她就回了皇后身边复命。 “皇后娘娘,您这是何意啊?” 皇后目光狠辣地看着外面,“他害了蒋政,本宫岂会让他好过!” “娘娘,若睿王妃在长春宫出事,您怕是难辞其咎啊!”刘嬷嬷明白皇后的意思,定是要从杜沁心身上讨回来。 “你去安排,无论如何也要将杜沁心与人私会一事坐实,本宫倒要看看,赵祁睿知道此事后还会不会留下杜沁心腹中的孩子!” 刘嬷嬷略有为难的应下,退出去想办法。 在宫外侯着地素青素玲不见杜沁心出宫,眼瞅着太阳要落山了,即使与沈怜月说话也不至于会这么晚。等到天黑,素青有些急了,刚想上前问问,就见一公公出来。 “你们可是睿王府的女使?” 素青素玲连忙上前行礼应道:“正是!正是!” “王妃让我传话说,太子妃有孕,这几日她留在宫中陪伴!”那公公说完不容素青多问,就走了。 素青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上午说过,说会话就回府的,怎又留在宫中了? 二人没法,只得先回了睿王府。 赵祁睿这一日过得很是烦躁,直到杜沁心马车回府,他才稍稍放心一点。也不知皇后有没有为难与她,边想边起身往榴园走去。 还没到榴园,迎面遇到素青素玲,二人一脸为难:“王爷!” 赵祁睿眉头紧锁,觉出有事,“你们王妃呢?” “王爷,我们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王妃,只有一公公出来告诉我们,说太子妃有了身孕,王妃留在宫中陪伴几日!可奴婢实在不放心,您能不能进宫去看一看啊?”素青恳求道。 赵祁睿眼眸一眯,思虑片刻转身离开。 回了自己院子的赵祁睿换了一身玄色金丝蟒袍,打算进宫。可转念一想,若真是杜沁心自己想留在宫中,自己岂不是瞎操心。 “宿离,你速去查一下王妃为何不回府!” 宿离应下出府,约半个时辰后归来。 “王爷,确实是王妃自己要留下陪太子妃的,太子妃有了身孕,害喜厉害,王妃自请留在宫中陪伴!”宿离去了几处打听都是这个回答。 赵祁睿听着更是恼火,太子妃有孕自有东宫的人操心,你堂堂睿王妃难道要去给人家当丫鬟婆子使唤吗? 素青等到半夜,也没听说王爷进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二天天刚亮就去了赵祁睿院子,赵祁睿也刚刚起身,一夜未眠的他脸色阴沉的吓人。 “何事?” 素青跪在地上:“恳请王爷带奴婢进宫!” “你可知你们王妃是自愿留在宫中的?”赵祁睿睨了一眼素青语气冷淡。 “奴婢不知,总觉得事有蹊跷,娘娘昨日进宫前同奴婢说只与太子妃叙叙旧就回,怎突然就留在了宫中!而且竟还不要奴婢前去服侍!奴婢担心是皇后娘娘责难了王妃!”素青将心中的顾虑全部告知了赵祁睿,盼着他能带自己进宫。 赵祁睿听着半天不语,这一夜气恼又担心,眼看着到了上朝时间,可始终不放心。 “你收拾一下,同本王来!” 素青一听,连忙叩谢。“谢王爷谢王爷!” 素青回了榴园,给杜沁心收拾了两身衣服,跟着赵祁睿去了皇宫。 而这边的刘嬷嬷手脚也快,一夜的功夫还真安排好了人,正在同皇后商量对策,宫人来报沈怜月来了。 沈夫人昨日回去之后,沈怜月思来想去不能拿哥哥的声誉开玩笑,还是提前同皇后说清此事,若等皇后查出确实与哥哥有关,到那时自己再去求情,可就晚了三分! 皇后以为她过来就是来请安的,让宫人回了话说不必请安,回去就是。 沈怜月不肯离去,皇后无法让她进来。“你不好好休息,跑来做什么!” 皇后自知道沈怜月有了身孕,就免去了她的每日晨昏定省。 “母后,儿臣来是有一事相求!”沈怜月开诚布公。“请皇后娘娘若是查出什么与儿臣母家有关的事,还请母后替儿臣隐了去!” 皇后对上沈怜月闪躲的眼神,“你这话什么意思?” “儿臣不想自己哥哥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被人诽议!” “你哥哥?” “儿臣哥哥几日前也去过万国寺,曾与睿王妃偶遇,儿臣担心是否有人误会了!”沈怜月自然不会告诉皇后沈之文在杜沁心院子外守了一夜。 皇后明白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嬷嬷。不想此事竟还会扯上沈之文。 “本宫知晓了!你退下吧!” 沈怜月见皇后应下,起身告退! “皇后娘娘,太子妃好生奇怪,偶遇而已,何须特地过来解释!”刘嬷嬷随口一说。 皇后心中也是有些疑虑,“怕不单纯是偶遇吧!你去查一下看看沈之文与杜沁心是否有什么瓜葛!” “皇后娘娘,您不会是想在沈二公子身上做文章吧?”刘嬷嬷想了一下开口问道! 皇后抚着手指上的护甲,看向远方:“本宫心里有数,不会得罪沈府的!” 杜沁心早起后,发现身边多了两个宫女,看似是伺候她的,可杜沁心的一举一动那两名宫女都盯看着,她想出长春宫也被拦下,说是皇后吩咐! 杜沁心无法简单用了点早膳,只能待在寝殿休息。也不知赵祁睿有没有发现异常,会不会来接自己出宫! 第五十四章 赵祁睿进宫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随赵祁睿来到宫门外,赵祁睿吩咐等退朝后来宿离来接她进宫! 素青应下。 今日朝中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太子与睿王的脸色都不好看。退朝后,赵祁祯不善的看了一眼赵祁睿,转身回了东宫。 宿离出宫去接素青,赵祁睿在往东宫去的路上等候,被路过的小太监看到连忙去禀告了皇后。 皇后有想过赵祁睿会来宫里接人,只是没想到只一夜就来了。在一名小宫女耳边嘀咕几句,那宫女连连点头,朝东宫跑去。待那宫女离去,又吩咐人带杜沁心去东宫寻太子妃说话,还吩咐务必传轿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祁睿将杜沁心接回去! 杜沁心得到消息说沈怜月想见自己,不疑有他,跟着小宫女去了东宫。 杜沁心比赵祁睿早到东宫,沈怜月得了皇后吩咐虽不明为何,却也不敢违抗,佯装亲络的同杜沁心说些体己话。 “昨儿我身子不舒服没能过去看你,你歇的可好?” “回太子妃,都好都好!”杜沁心不想她担心。 沈怜月面上有些为难劝道:“皇后此举也是为你,你莫要怪她。再说能留你两日在宫中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杜沁心笑着看向沈怜月,“沈姐姐莫非也不信我?” 沈怜月一愣,目光闪躲:“怎会!我自是信你不会是那种人!可皇后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睿王若是信了外面的谣言为难与你,那你和腹中的孩子…不如让皇后查清,惩治了恶人,还了你清白,再告知睿王你有了身孕岂不更好!” 杜沁心面上依然带笑,可眼神却不似刚才。 “嗯!沈姐姐说得有道理!”杜沁心原还打算让沈怜月帮自己出宫,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你这样想最好不过,这几日你就留着东宫,陪我几日,你我差不多同时有孕也是难得的福气!”沈怜月见她同意,牵着她的手,好似从前一样。 素青跟在赵祁睿身后一同去了东宫,若不是因为杜沁心,赵祁睿一步也不想踏进东宫。 这边的赵祁祯得知赵祁睿到来,迎至前殿。 “皇兄可是来看皇嫂的?” 赵祁祯自打知道杜沁心有孕,对赵祁睿的恨意更甚! 素青跪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赵祁睿轻睨了一眼赵祁祯,没有说话。 赵祁祯嘴角上扬,“皇兄这样子怕不是来看皇嫂,是来怪罪皇嫂的吧!难怪皇嫂昨晚哭得伤心,说自己在王府日子艰难!” 赵祁睿额上青筋突起,恨不得一拳挥过去! “睿王妃何在?”忍着心中怒气,开口问道。 “皇嫂在太子妃寝宫,她们许久未见,说了一夜的话,此时怕还不曾起身!皇嫂还说…你如今纳了一房妾室,宠爱的很!呵,原来皇兄之前的清心寡欲都是装的啊!”赵祁睿戏虐的说道。 赵祁睿眼眸微眯,实在不想看赵祁祯这副嘴脸,“本王府中之事,就不劳太子操心了!素青,你留下照顾王妃!”说完,赵祁睿揣着一肚子火回了睿王府,自己不过就是陪青鸢吃了两顿饭,怎就成了对她宠爱!再说,若觉得委屈,来同本王说就是,跑去跟外人诉什么苦! 杜沁心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赵祁睿,来了东宫竟连见都没见自己一面就回去了。赵祁祯倒是没有为难素青,亲自领去了太子妃寝殿。 赵祁祯到时,沈怜月还在与杜沁心说话,见他到来,看了一眼杜沁心,起身行礼。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杜沁心随同。 赵祁祯看着低头请安的杜沁心,抑制住想上前扶她起身的冲动,“免礼!皇兄让这丫头过来服侍皇嫂!”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万福!” 杜沁心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只见素青,却不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一阵失落,怎就不能来看看自己! “睿王竟也这般体贴!”沈怜月开口笑道,上前一步握着杜沁心的手,隔开赵祁祯的视线。 “心儿妹妹,这几日你就歇在东宫,等事情查清,再将那事告知睿王,他定是欢喜的不行!” 杜沁心总觉得沈怜月对自己不如从前真诚,难道真如母亲所说,二人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那这几日就给太子妃添麻烦了!”杜沁心应下领着素青退出了太子妃寝殿。 素青搀着杜沁心随宫女去了沈怜月给她安排的寝殿,皇后派来的那两名宫女也跟在身后。 素青想开口询问杜沁心可好,谁知还没张口,就被杜沁心紧握了一下手,抬头望去,杜沁心微微摇头。素青明了,当下心中一沉,果然有事! 沈怜月给她安排的寝殿略有些偏,一路走来杜沁心背上出了不少汗。“备水,本王妃要沐浴!” 那两名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杜沁心使唤谁,她们可是得了皇后命令来监视杜沁心的。 “怎的?没听到本王妃的话?”杜沁心略带怒意看向那两名宫女。 那两名小宫女微微低头,其中一名应下:“是!” 素青伺候杜沁心取下簪在头上步摇发饰,垂下青丝。没一会儿水就备好,退去外衫杜沁心去了浴房。 那两名小宫女紧随其后,被杜沁心拦下:“素青侍候本王妃沐浴即可,本王妃不喜外人在侧!” “王妃娘娘,皇后吩咐让奴婢们贴身侍候您…” “本王妃有贴身婢女侍候沐浴,你们就在外侯着吧!” “可…” 杜沁心猛一回身,“皇后娘娘让你们侍候,又不是监视,还许这般寸步不离吗?本王妃不喜沐浴时外人近身!” 两名小宫女被杜沁心凶的跪地,皇后只说盯着杜沁心的一举一动,若是太过激进,惹了杜沁心反感再坏了皇后的事,那才是大罪。只得依着杜沁心,不跟进浴房。 杜沁心领着素青进了浴室,这两个小宫女一个趴在浴房门口偷听,一个跑去跟皇后回禀。 褪去衣衫的杜沁心跨进浴桶,心里深知外面有人偷听。素青心里急着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赴宴怎就被留在宫中了?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素青小声附在杜沁心耳边。 杜沁心抄起一捧水,淋在身上:“水太凉了,再去打点热水!” 第五十五章 逼迫沈怜月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素青对门外宫女说道:“这位姐姐,水确实有些凉了,劳烦您去再打点热水来!” 门外那宫女气得跺脚,大热天那有人洗热水澡,摆明想支开自己,心中腹诽,可身边再无旁人不得不去打热水来。 听着脚步远去,素青连忙回到杜沁心身边:“到底怎么回事啊?娘娘?” “我有了身孕!皇后有意扣我在宫中,你可听说外面有关我的谣言?”时间紧迫杜沁心来不及细说。 素青一惊:“身孕?” 杜沁心点点头。“我们得想办法出宫!” 若是以前杜沁心许还会信上皇后几分,可蒋政一事,皇后怎可能不恨赵祁睿,绝不可能善待自己,可如今若自己私自出宫,怕是还没到睿王府,皇后降罪的懿旨已在府中侯着自己了。 而且沈怜月也不似从前,如今若赵祁睿不来搭救自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在不得罪皇后的情况下尽早出宫! 低头看着光洁平坦的小腹,暗下决心,母亲定会护你周全! 素青想再开口问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睿王妃热水来了!” 还真是够快的!杜沁心主仆二人不再多言,沐浴后换上素青带来的衣裳,回寝室休息,再想对策。 赵祁祯昨天就去了皇后宫里,知道了前后所有的事,也知道了皇后对杜沁心腹中的孩子起了心思。这也正是赵祁祯想做的。 想了一夜的赵祁祯决定自己动手,若是皇后下手怕是不会替杜沁心考虑以后,若是伤了身子,心疼的还是自己。 沈怜月是故意将杜沁心安置的远一点,尽量避免他们二人碰面,自从怀孕以后,沈怜月越来越不能接受赵祁祯喜欢杜沁心一事。 “太子殿下,御膳房刚送来的的荷花羹,妾身食了甚是清甜可口!你可要用些?”沈怜月上前询问。 赵祁祯摇了摇头,“不用!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都被遣了出去,沈怜月有些不解!“太子殿下有何事?” “母后将睿王妃留在宫中你可知为何?” 沈怜月也想了,皇后绝不会真心实意帮杜沁心,可总也不敢明目张胆害她于宫中。 “妾身不知…” 赵祁祯听到沈怜月说不知,看她的眼神带着考量,以沈怜月的聪慧怎可能不知。 “本宫也不瞒你,母后怕是容不得杜沁心腹中的孩子,本宫念及你与她是挚友,将此事告知你!” 沈怜月心里咯噔一下,皇后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可赵祁祯将此事告知自己是何意? “太子殿下告知此事,妾身真是两难!若妾身搭救了睿王妃,怕是会惹了母后不悦,可若让妾身袖手旁观妾身这心里怕是过意不去啊!” “如今她在东宫,你能护自是护着些,可若母后当真狠下心来怕杜沁心不会好过,本宫觉得,不如你出面即全了母后心意,也能护杜沁心身子不至于有大损害!” 捧起桌上的茶盏,赵祁祯看向沈怜月。 沈怜月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惊诧不已,紧锁眉头:“此事,恕妾身难从命!” 赵祁祯猜到会如此,也没有动怒,细品了一下口中的茶香,轻轻放下杯盏。 “如是母后动手,那杜沁心怕是要身败名裂,你若不帮她怕是没人能搭救!或者你私自放她出宫,担下母后追责!本宫言尽于此,你且看着办!” 赵祁祯说完出了寝殿,留沈怜月一人不知所措。 太子竟要自己去害杜沁心肚里的孩子,这怎么可能!沈怜月坐在软榻上,同为怀有身孕的母亲,自己怎能去伤害杜沁心,不可能不可能! 沈怜月想了一个下午,自己绝不能去伤害杜沁心,可也不能私自放杜沁心出宫,皇后若真要对杜沁心下手,自己该如何…… 掌灯时分,赵祁祯略带醉意回来! “你可想好了!”遣了宫人出去,开口便是这句话。 赵祁祯一时一刻也等不了了,想着杜沁心怀着赵祁睿的孩子,自己这心里犹如针扎。 沈怜月刚想上前搀扶赵祁祯,被他一句话顿在半空。 “妾身实在做不到!” 赵祁祯看她这副样子突然头疼的很,胸口起伏,“当真不去?” 沈怜月咬着嘴唇,半天回道,“太子殿下恕罪,妾身实在不能那样做!” “啪!”赵祁祯猛一巴掌甩在沈怜月脸上。 沈怜月被这一耳光打得头懵懵作响,惊愕地望向赵祁祯! “呵!说什么姐们情深!也不过如此!”赵祁祯冷漠嘲讽的语气,与之前判若两人。 沈怜月抚了抚疼痛的脸颊,冷笑:“太子殿下若舍不得心儿妹妹受苦,何不自己放她出宫!” 赵祁祯眼瞳一紧,“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妾身有没有胡言乱语太子殿下心里不知吗?何苦硬逼妾身去做那个恶人!”沈怜月也是气极,捅开了二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赵祁祯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 “既你知道,就应该好自为之,母后不会轻易饶过杜沁心,你并非是去做什么恶人!而是救她!” 原以为此事说开,他起码会有丝丝愧疚,不想竟还这样理直气壮! “你…你…嗯…”沈怜月指着赵祁祯话还没有说出口,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让她跪坐在地。 察觉不妙的赵祁祯顿时醉意全无,连忙扶起她问道:“你怎么了?传太医!传太医!” 沈怜月用力想推开他,可奈不过赵祁祯力气大,将过她抱起放到床塌上。 东宫顿时乱作一团,太医还没赶来,沈怜月身下的裙衫就被鲜血染红,赵祁祯守在床边望着脸色苍白的沈怜月,心中愧疚,催促让太医快些! 还是昨日给杜沁心诊脉老太医,赶来一看深情凝重。 沈怜月一手护着肚子,忍着腹部绞痛,“太医!太医…救我的孩子…” 老太医诊完脉,吩咐宫人速去煎药。 赵祁祯虽不是很喜沈怜月,可孩子却是无辜的,更何况还是皇长孙,阖宫上下多少人盼着。 “太子妃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怕是不妙!太子妃这胎本就没坐稳,如今这情形老臣唯有尽力而为!” 听完太医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沈怜月,满满自责! 很快太子妃出事的消息就传到了长春宫,本已经歇下了的皇后得知此事匆匆赶来。看着床榻上的沈怜月,心中一凉! 第五十六章 落胎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本宫的皇孙如何了?”皇后一把揪住太医的袖子急切地问道。 太医身子微恭:“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动了胎气,怕是…” 皇后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母后!母后!”赵祁祯连忙上前扶住。 好在太医就在身边,急火攻心的皇后并无大碍。 内间的沈怜月不发一言,直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床幔,满脸哀切。 皇后有心责问到底怎么回事,可看她这个样子也开不了口。只得将赵祁祯唤至外间。 “到底怎么回事,怎好端端的动了胎气?”明明今早还好好地。 赵祁祯愧疚于心,“都是儿臣的错!”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皇后没想到竟是因为赵祁祯,顿时怒气更甚! 赵祁祯手拂了一把额头,无奈道:“母后,你别问了!您回去休息吧!” 好好的皇长孙如今如今出了事,皇后怎可能善罢甘休,追问赵祁祯到底为何,见他咬死不说,传了沈怜月身边的丫鬟。 翠柳当时被赵祁祯遣了出去,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听到太子太子妃二人起了执着,可具体为何也不知。 皇后气极,愤恨地指着赵祁祯:“若保不住本宫的孙儿,有你后悔的!” 回到沈怜月床边,看着满脸哀伤的沈怜月,皇后心中不忍,“你且好生养着,太医定会保住你腹中的胎儿!” 沈怜月伤心至极,也不回应皇后的话,唯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 虽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第二日得知沈怜月腹中的孩子终是没保住,皇后还是伤心不已。 赵祁祯一夜守在床榻边,两相无言,想握沈怜月的手也被沈怜月拒绝。 “是本宫对不住你,孩子还会有的……” 沈怜月面如死灰,手一直搭在小腹,无法相信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明元帝一早得到消息,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第一个皇长孙。吩咐送来许多补品,询问了一番。 早朝时赵祁祯没来,明元帝脸色也不好。 朝中官员纷纷猜测何故,退朝后太子妃落胎一事就在宫中传开。 赵祁睿得知,第一想的就是杜沁心,也不知此事与她是否有关,或会不会被牵连。犹豫要不要去东宫看一看。 杜沁心因离沈怜月较远,天亮才得知此事,无法理解昨儿还好好的,一夜的功夫怎就这样了。赶去沈怜月寝殿看望,不想竟被拦在门外。 杜沁心不愿离去,守在沈怜月寝殿外。 赵祁祯得知杜沁心来,深知沈怜月绝不会见她,起身出去想让她回去。 看着赵祁祯一步步走向门外,心中恨意更甚。 “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何?臣妾能否进去看望一下!”赵祁祯一出来,杜沁心连忙上前,来不及行礼问安开口问道。 赵祁祯见到杜沁心,心情更是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吞吐半天道:“你回去吧!她谁也不想见!” 杜沁心想再开口,被赵祁祯阻止,“回去吧!” 望着紧闭的房门,杜沁心欲言又止,踌躇半天才回身离去。 杜沁心走没一会儿,皇后就来了,她来就是要问清楚孩子到底怎么没的,昨晚上沈怜月那样也不能追问,今儿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母后…”赵祁祯行礼,皇后看也不看往沈怜月床前走去。 沈怜月听到动静,也想起身行礼,被皇后拦下。“躺着就是!” “你们都出去侯着!” 皇后一声令下,除了刘嬷嬷一人,其他宫人都被赶出了沈怜月寝殿。 赵祁祯知晓皇后何意,想暗示沈怜月莫要说出实情。 “你也出去!” 赵祁祯看了一眼沈怜月,转身离开。 “好孩子!你莫要太过伤心,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皇后从赵祁祯昨夜的话里听出,沈怜月落胎一事因他。而且沈怜月对这个孩子的期望,皇后是看在眼里的,此事一出最伤心还是她。 “你与母后说,到底怎么回事!虽你这胎还没有坐稳,可也不至于小产!” 沈怜月未语泪先落。 见她这般,皇后眼眶湿润:“你有什么委屈同母后说,母后自会替你做主!” 抬手拭去泪水,红着眼诓说道:“母后不如放睿王妃出宫去…” “好好地说她做什么?”皇后一愣,以为沈怜月是为杜沁心求情。 “母后,儿臣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而已,昨夜里太子殿下就是因为睿王妃同儿臣起了争执,还…还对儿臣动了手!”沈怜月心中凄然,怎可能还替赵祁祯思量,将昨夜之事统统告诉了皇后。 皇后越听越气,也诧异沈怜月是如何得知赵祁祯那件事,猛一拍床榻,“混帐东西!简直猪油蒙了心!” 沈怜月委屈的抹眼泪,替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感到悲哀。 “让太子进来!”怎也没想到,赵祁祯竟为了那个贱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 赵祁祯在外就听到了皇后的怒喊声,心中了然。 抬脚进来,望着满脸泪水沈怜月,不待他开口。 皇后上前,一耳光甩在赵祁祯脸上。赵祁祯长这么大,皇后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他,若不是气愤至极,皇后也不会动手。 若单是沈怜月落胎也就罢了,可一想到竟是为了杜沁心,还是赵祁睿的妻子,皇后如何忍得下! “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她到底有什么好?” 沈怜月没想到皇后会动手打赵祁祯,顿时一惊。望着挨下这一耳光得赵祁祯,有些不忍心! “我早就同你说过,你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如今因那个贱人,害我皇孙没了!我要她给我孙儿偿命!” 皇后面目狰狞,她将这一切都归咎到杜沁心身上。 “母后…” “你住嘴!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怜月待你一心一意,你若因那个贱人再伤了她的心,终有一日我会被你气死!” 赵祁祯知晓自己此时说多错多,闭口不言。 安抚了沈怜月,皇后气冲冲回了长春宫。下定决心要除掉杜沁心,只要她死了,赵祁祯就断了念想! 第五十七章 置于死地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回去之后,隐约觉得不太对劲,沈怜月意外落胎,为何不肯让自己看望?让素青去打听也没人告知。 晌午后杜沁心又去了一趟沈怜月寝宫,依然吃了闭门羹! 回去时遇到了赶来看望的沈府一众人,除沈怜月大哥在外地任职没来,沈长安夫妇以及沈之文都来了! 走了个面对面,沈府人行礼问安,许是因为得知沈怜月的事,个个脸上愁容阴郁,尤其沈夫人,一直垂着头。 杜沁心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侧开身子让他们过去。 沈之文走在最后,与杜沁心擦肩而过时稍一停顿,转头看了杜沁心一眼,欲言又止,终还是不发一语随着沈大人进了太子妃寝宫。 杜沁心远远望着,是翠柳亲自迎接的。 原来只是不想见自己罢了! 素青见状搀着杜沁心慢悠悠回了住处,这两日杜沁心不适越发严重,若不是真心担忧沈怜月,也不会顶着烈日赶去看望。谁知太子妃竟连见都不见,心中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言道。侍候这两日有些嗜睡的杜沁心歇下。 皇后派来的两个宫女一直跟在身后,见杜沁心没有什么异常,躲在一旁讨懒打瞌睡。 杜沁心歇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被争执的声音吵醒。 “嘭!”紧接着房门被撞开。 一连进来四五个宫女嬷嬷,围到杜沁心床前。 “睿王妃,皇后有旨让您去前殿!” 杜沁心见这阵仗,一时反应不过来,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素青被押着一脸焦急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如此无礼!” 她们根本没将素青放在眼里,理都没理会。 “皇后娘娘何事传本王妃过去?”杜沁心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开后询问。并没有惊慌责怪。 “王妃娘娘去了就知道了,您赶紧的吧!”一位年纪大点的嬷嬷,昂着胸脯傲慢无礼。 杜沁心简单收拾了一下,明知来者不善,却无法抗拒,随了她们去了东宫正殿。 赶到时,已有一众宫嫔候在满脸怒气的皇后身边。 “杜沁心你可知罪?”不待杜沁心行礼,皇后就开口责问。 “不知臣妾何罪之有?”杜沁心早就想到皇后许会对自己不利,余光看了一圈心中思量皇后会给你自己按个什么罪名! 皇后冷笑一声:“呵!妄本宫还信你是个乖巧懂事的!不想竟这般不知廉耻,胆大妄为!来人将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就见一俊朗丰毅得男子被押了进来!杜沁心看着是个面生的,不曾见过。 “心儿!心儿!你救我…”那男子一进来目光就扑到杜沁心身上,言辞暧昧,让人以为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杜沁心明了,抬头望了一眼皇后,原来是这个意思。 “大胆狂徒,本王妃从不曾见过你,休要口出妄言!” 那男子一脸深情地往杜沁心身边凑,“心儿,旁人都知道了你我之间的那点子事,如今狡辩怕是晚了!” 杜沁心气极,一耳光甩过去,那男子一愣,挨下后语言上更是过分:“我对你一往情深,你要打要骂我受这便是,自从与你一处,命都是不要了得!” 不知实情的旁人还以为那男子真情实意。 杜沁心见他是铁了心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上前两步,跪地:“皇后娘娘,此人不知受谁指使陷害臣妾!” 皇后一脸不屑:“你说你不认识他!可他却说与你相识已久,你常与他在外私会,月余前你还为他私自出府,与他在万国寺苟且!” “娘娘!妾身冤枉!”皇后话语难堪入耳,杜沁心极力反驳。 “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宫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皇后撂下狠话,示意人进来。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熟悉的声音让杜沁心回过头看去,随后眉心一锁。 “你可认得她们?” 杜沁心不知皇后将自己院里的丫鬟抓来做什么,难不成要威逼她们陷害自己不成? “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认得,是妾身的丫鬟!” “呵!既你承认,那你说说你肚里的孩子怎么回事?”皇后冷笑,若是那男子是自己安排,可这两丫头得话就是碾死杜沁心的利器。 “妾身肚里的孩子是王爷的!” “可笑!你自己院里的丫鬟说,你成亲数月都不曾与睿王同房!月余前更是不曾侍寝,你竟敢将外面苟且怀上的孽种说成是皇家血脉!杜沁心你简直不将皇家颜面放在眼里!” 杜沁心万没有想到皇后竟来这一招!一时凝噎。 那俩被抓来的丫鬟,只是在胁迫下说了实话。 刘嬷嬷给那男子递了一个眼神,那男子上前一把握住杜沁心的手,惊喜问道:“你当真有了孩子?月余?岂不就是上次在寺庙!” 他的靠近让杜沁心恶心的不行,甩开他:“无耻狂徒,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妃绝不饶你!” “呦,睿王妃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自己做下那等下作事,莫非还想杀人灭口?”珍妃在一旁讥笑讽刺。 杜沁心此时心中确有些慌乱,皇后摆明了不分青红皂白置要自己于死地。 “皇后娘娘,此事有人陷害妾身,妾身腹中的孩子是王爷的无疑!若您不信,传王爷一问便知!” 皇后自然不会传赵祁睿,“如今事实确凿,你竟还出言狡辩,本宫乃一国之母,更是睿王嫡母,怎会让他受这般羞辱!来人将这奸夫拖下去碎尸万段丢去喂狗!睿王妃,不守妇道!与人苟且,鸩酒赐死!” “皇后娘娘,妾身是被诬陷得!我要见睿王!我要见皇上!”杜沁心没想到皇后竟大胆到如此地步,她就不怕赵祁睿追责,不怕皇上责难吗? 皇后哪还顾得上那些,若此时不除去杜沁心,待她回了睿王府更是没了机会! 刘嬷嬷端了提前准备好的鸩酒走到杜沁心面前。 “慢着!”门外传来赵祁祯的声音,皇后一愣,不是将他支出宫了嘛! “母后!且慢…”赵祁祯被皇后诓骗去了军营,到那发现军营并无事,想起皇后说过的话,匆匆赶回东宫,不想果然如此! 皇后气极,提醒赵祁祯:“事实摆在眼前,太子休要多言!” 第五十八章 赐毒酒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祯的到来让杜沁心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挥开刘嬷嬷端过的酒盏,“皇后娘娘,臣妾理应唤您一声母后!却知晓您素来不喜我家王爷,也不愿给你添堵!不想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因旁人随口诬陷,竟要赐妾身死!妾身实在不服!” 杜沁心从地下幽幽起身,不再委身求情。 “任你如何巧言善辩,事实摆在眼前,本宫也是为睿王着想!刘嬷嬷你愣着做什么?”皇后如今哪还会听杜沁心说这些,唯一想的就是要了她的命。 “母后!母后三思!”赵祁祯看着杜沁心这般,心中实在不忍。锦袍一撩跪地求情。 “你再多说一句话!本宫要你好看!”赵祁祯越是这般皇后越是气愤。 “母后!即便睿王妃有错,自有睿王处置,您三思啊!”赵祁祯除了担心杜沁心,更是想到皇后一时冲动要了杜沁心的命,睿王岂会善罢甘休,杜沁心又是明元帝赐婚,此事闹大于自己很是不利。 皇后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赵祁祯的话。唤来侍卫将赵祁祯给捆了起来,刘嬷嬷在一旁也觉得此事不妥,想劝解可皇后根本不听。 没有办法的刘嬷嬷悄悄让人去了太子妃寝殿,希望太子妃能来劝劝。 沈府一众人还没有走,沈夫人一边询问一边流泪。 “如今已是这般,你要好生将养身子,孩子还会有的!你也不用太过伤心…” “太子妃…太子殿下被…被皇后娘娘绑起来了!”小宫女匆匆赶来禀报沈怜月。 沈怜月一惊:“怎么回事?” 那小宫女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只说了个大概,就催促沈怜月:“您还是去瞧瞧吧!” 沈怜月连忙起身更衣,沈府的人不放心也跟这去了。 沈怜月赶来时,皇后正命刘嬷嬷给杜沁心灌毒酒。刘嬷嬷为难,一眼看到沈怜月,“太子妃来了!” “母后!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看了一眼沈怜月,稍稍缓和了一点:“你不好好休息,跑来做什么?” 沈怜月看着被捆起来的赵祁祯,以及被宫女押着的杜沁心,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后,到底怎么回事?” 沈之文一进来就看到杜沁心,忍住想上前制止的冲动,跟在沈怜月身后。 “此事与你无关,你回去歇着就是!睿王妃不守妇道,行下苟且之事,本宫不过就是替睿王整顿后宅!”皇后想遣退沈府一众人。 沈怜月听着觉得不可思议,杜沁心她还是了解,绝不可能做那种事。 “母后,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睿王妃不该是那种人!” 皇后见沈怜月也替她求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会是误会!你回去歇着!” 杜沁心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沈姐姐,你不必替我操心,皇后娘娘今儿是摆明了要我性命!” 沈长安犹豫是否要上前求情,皇后这般生气定时跟睿王惩治国舅爷有关。就在自己还在在犹豫不定之时,沈之文上前一步跪地。 “皇后娘娘,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皇后查清,莫要错过了睿王妃!” 沈之文得言语让众人一愣,沈怜月求情就罢了,沈二公子这般着急,是为何啊? 珍妃第一个出来说话,“沈公子,此事我们都看得仔细也听得真切,就连睿王妃身边的丫鬟也承认了的,您还是避些嫌,不要插手此事!” 沈之文被说的一噎,手紧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杜沁心会做出那种事的。 沈夫人见状上前制止欲又要开口的沈之文,“岂有你多话的余地!” 听了皇后话里的意思,沈怜月思虑过后突然明白了皇后为何这样,以及赵祁祯为何被绑。可皇后这样子是下定决心要惩治杜沁心,自己该如何替她解这个困境。 睿王府。 赵祁睿这大半天都心神不宁的,在书房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懊恼自己上午为何不去看一眼杜沁心。 “王爷!王爷,出事了?”宿离从外赶来。“王妃院里的两个丫鬟今日出府被宫里的人抓去了!” “什么?”赵祁睿脚步一顿。 “今儿王妃院里的三个丫鬟一同出府探亲,约好时辰一起归府,却有两个丫鬟迟迟没回,另一个赶去询问,才知被抓去了!” “属下特地去查了一趟,是被宫里的人带走的!”如今王妃在宫中,又抓去了王妃身边的丫鬟,宿离觉得不是好事。 赵祁睿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进宫!” 来不及更衣,赵祁睿穿了一身湖蓝色长衫带着宿离赶去了皇宫。 一路疾驰,进宫后直奔东宫,生怕自己去晚了杜沁心出事。心中更是懊悔,这几日不该与她制气。 而这边沈怜月求情后皇后根本不理,差了人将沈怜月送回寝殿休息。 杜沁心知道皇后是狠了心要自己死,可怜了腹中的孩子,自己父亲还不知自己的存在就被人害了命去。 刘嬷嬷实在没法子,暗下决心,若此事闹大自己全担着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牵连了皇后与太子。 沈之文被沈夫人死命拦在门外,该求的情也求了,总不能因为犯了错的杜沁心去得罪皇后!有些不忍的望了一眼被押着的杜沁心,随后转头看向别处。 沈之文挣扎着要上前,可父亲母亲一左一右拼命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 赵祁祯更是动弹不得,双目凝视着杜沁心,看着刘嬷嬷手中的杯盏慢慢接近她,眉头紧皱,双眸通红。 杜沁心躲无可躲,紧咬嘴唇,无奈被人捏住了下颌,双目紧闭,满心的不甘,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啊!” 杜沁心觉得钳住自己的那双手猛地松开,伴着一声惨叫,骤然睁开双眼。 赵祁睿赶到东宫外就觉得事儿不好,除了皇后仪仗在此,竟还有别的宫嫔的轿撵,来不及多想跑进来就看到四五个宫女押制着杜沁心,顿时怒火万丈,将人一脚踹开。 杜沁心睁开眼看到是赵祁睿,委屈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刷地一下冲出了眼眶。 “王爷!” 赵祁睿看她这般模样,心里一疼,将她搂进怀里! 第五十九章 千钧一发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押着杜沁心的几个宫女见是赵祁睿,吓得连忙散开,哆哆嗦嗦退至一旁。 刘嬷嬷虽心中也是一颤,可并没有慌乱,转头看了一眼也在震惊中的皇后一眼。 赵祁睿轻拂了两下杜沁心的后背,眼如刀锋般看了一圈所有人,最后落在刘嬷嬷手上端着的酒壶。 “宿离!给本王灌进她嘴里!” 宿离进来看到这么些人欺负王妃一个,心中也是气愤得很,既得了王爷命令,上前一把夺过刘嬷嬷手中的酒壶,捏开她的嘴就要倒。 “大胆!”刘嬷嬷挣扎着不肯,皇后的怒喊声宿离置若罔闻。 杜沁心婆娑着眼睛从赵祁睿怀里抬起头,“王爷!那是毒酒!” 听到杜沁心的话,赵祁睿眉间得皱纹又深了两分。 宿离一听是毒酒,手上稍一停顿,见王爷没有发话,酒壶一翘,透明的液体流进刘嬷嬷嘴里。 一壶酒灌了大半宿离才松开她,皇后喊来的侍卫也赶不及救她。 刘嬷嬷弓着身子拼命扣喉,可咽下酒已进了肚子,能吐出来的也只能是少许。 “娘娘!救奴婢啊!娘娘!”酒是刘嬷嬷亲自备下的,毒性有多烈她自是知道! 皇后有些慌乱,反应过来:“传太医传太医!快点传太医!” 赵祁睿将杜沁心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除了衣衫发饰有些乱之外并没有受伤,稍稍放下心来。把她护在身后。不想让她看到滚在地上面目狰狞的刘嬷嬷口吐鲜血的惨状,只见她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赵祁睿后怕不已,若自己来晚一会儿,那要命得毒酒就进了杜沁心腹中。 杜沁心何尝不怕,躲在他身后,紧攥他的衣角。 皇后见刘嬷嬷没了动静,痛心不已,指着宿离:“来人!将这个草菅人命的奴才给本宫抓起来!刘嬷嬷…刘嬷嬷…” 刘嬷嬷是皇后的陪嫁丫鬟,不想最后竟这样惨死! 得了令的侍卫,见是睿王身边的人,犹豫要不要动手。 赵祁睿嗤笑道:“皇后娘娘好大的架势,你纵容身边的贱婢意图谋害本王王妃,竟还贼喊捉贼,说本王草菅人命!” 皇后恨不得将赵祁睿碎尸万段,咬牙切齿:“睿王妃不知廉耻,与人苟且,腹中都有了旁人的孽种,你还护着她!这天下怕是没有你这样蠢的蠢货了!” “皇后娘娘莫不是疯癫了?若不然怎会胡言乱语?”赵祁睿自是不会信她。 “呵!那奸夫已被我碎尸万段,本宫原想替你留些颜面隐了此事去,不想你不敢念就罢了,竟还毒害了本宫身边的嬷嬷!”皇后晃晃悠悠来到刘嬷嬷尸首前,将她怒睁地双眼敛上,暗下决心定会替其报仇! “今日你不给本宫一个交代,此事绝不罢休!” 杜沁心拽了拽赵祁睿的衣衫,晶莹剔透的双眼望向他:“王爷!妾身绝没有做过那种事,妾身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赵祁睿听着,猛然回头:“什么?” “太医说妾身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孩子是你的,妾身是被陷害!”杜沁心此时后悔之前不早早将那夜之事同他说清楚。 赵祁睿一时有些混乱,自己同杜沁心唯有一次,且也不是一月前。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 “宿离去传太医!”语气冷漠。 杜沁心猜测赵祁睿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轻咬嘴唇,小声道:“王爷…秦嬷嬷给您下药那一夜…我们…我们有了夫妻之实…” 赵祁睿双眼微眯,若真是她说的那样,那自己这些时日膈应在心里面的事情就说通了。“你为何早不同本王说?” “我…你第二日就收了青鸢!你让我如何说…”杜沁心想起此事心中还略有些委屈,怎也没有想到,二人之间的这点小秘密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开的。一低头,眼角泪水滑落。 旁人听不太清赵祁睿与杜沁心说的什么。 皇后不耐烦他们二人窃窃私语,“本宫听闻宫外早就有关睿王妃的传言,不想一查还真有其事!睿王,你这头上的绿帽莫不是带着不想摘了?”皇后知晓,赵祁睿一来杜沁心的命是要不了了,可刘嬷嬷惨死,总不能让他们安稳离宫。 “睿王妃身边的丫鬟都说你们月余前并未同房,那她肚里的孩子天上飞来的不成?” 赵祁睿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水,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他肯定不会信皇后鬼话。 宿离脚程也快,没一会儿就领来了陈太医。 皇后冷笑,心里想着,你若信杜沁心的话岂会传太医! “陈太医,你替睿王妃诊诊脉!” 陈太医看这阵仗,逐一行礼问安后来至杜沁心身旁。 赵祁祯也被侍卫松了绑,拧着眉头在一旁。 皇后就等着陈太医诊完脉后,看他赵祁睿如何说。云锦早已将睿王府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传信告知了她。 陈太医搭脉细诊,片刻后又换了另一只手腕。他素来细致,尤其是遇到疑难之时。 松开杜沁心的手腕,陈太医拱手说道:“睿王妃除有些食滞,气血虚并无大碍!几副药稍作调理就好!” 陈太医一语惊得满殿人皆一愣! “好你个庸医!竟连喜脉都诊不出来,来人将这个没用的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皇后气极喊道。 陈太医突要受着无妄之灾,连忙跪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睿王妃确实没有身孕,臣再诊!再诊!” 之前给杜沁心诊脉的太医,在宫中多年,皇后对他半点不疑。他说杜沁心有孕那定是有孕。 “若你再诊错,本宫要了你的狗命!” 杜沁心也有些蒙了,自己到底有没有身孕? 陈太医再次搭脉,比刚刚更仔细。可睿王妃脉虽是有些圆滑,可不同与喜脉。 “皇后娘娘,睿王殿下,睿王妃确实没有身孕!您可再寻旁人来诊,臣不敢欺瞒!”陈太医跪在地上,自己在宫中任职多年,怎会诊不出喜脉。 “去将前日给睿王妃诊脉的太医传来!”皇后还真就不信了。 若杜沁心并没有身孕,自己所做这一切就站不住脚,更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第六十章 以眼还眼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皇后身边的人亲自去请那位胡子花白的周姓老太医,路上也同那太医说了个详细,周太医袖下本就有点哆嗦的手听完宫人的话更是颤抖得厉害。 难道真是自己诊错了? 跨进正殿,跪地行礼! 这太医一进来,赵祁睿就冷着一张脸,想起多年前就是这个老东西替母妃救治,没救治过来不说,还说许贵妃是突发恶疾过世!当时明元帝虽心中痛惜却也没有多做追究,不想这么多年过去,这老东西竟还没死! 皇后示意那老太医起身去替杜沁心诊脉,他起身后看了一眼赵祁睿,目光闪躲,踌躇半天来到杜沁心跟前。 手搭在杜沁心腕上,他颤抖的手让众人一愣,这如诊脉? “你这手抖成这样,如何诊脉?”皇后以为他是被赵祁睿在一旁跟震住了,有些恨其不争的凶道。 老太医收回手搓了半天,再搭上去虽好些,可依然颤抖。 陈太医在一旁看着,眉心紧锁,这周太医的手…… 杜沁心心中一片茫然,等着太医诊完脉后的结果。 半晌,太医手松开却半天不语,深叹一口气,心里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皇后瞅他这么样,心中气恼:“你倒是说话呀!她到底有没有身孕?” 老太医实在瞒不下去了,噗通跪下磕头求饶:“老臣该死,求皇后娘娘恕罪!老臣这手废了!” 皇后听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老臣这手诊不了脉了!原先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可近日越发严重,本想告老还乡,可…唉!求皇后娘娘恕罪,睿王妃这脉老臣可能是诊错了!”老太医说起此事痛心不已,都说医者不自医,如今看来是一点不假。 皇后听了,连退两步,“你好大胆子,竟敢欺瞒此事?妄本宫如此信任你,将太子妃托付给你照料…”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老太医咚咚扣头。 赵祁睿冷眼看着一切,这么说杜沁心八成是没有身孕。 “王爷?”杜沁心扑簌这大眼睛,拧着眉头看向赵祁睿。 赵祁睿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来人!将这个罔顾人命的庸医给本王押至大理寺,本王要亲自处置!” “放肆!东宫岂有你发话的余地!既是诊错,又没有伤及旁人,罢了他的官职,赶出宫就是!”周太医这些年替皇后做了不少事,岂能让他落到赵祁睿手上。 “皇后此言差矣!因这老东西诊错,险些害了睿王妃性命!即使父皇在此本王也照办他不误!”赵祁睿一步不让,宿离上前扣住老太医!其他人也不敢阻止。 “你…好大胆子,竟不将本宫与太子放在眼里!睿王妃与人私会是事实,即使未曾有孕也不能摆脱她与人苟且罪名!本宫乃一国之母,难不成还惩治不了一犯了大错的王妃?” 赵祁睿锋利的眼神看向皇后:“皇后莫急!本王自会查清真相,到那时定将污蔑本王王妃的人碎尸万段!你且等着看就是了!” 赵祁睿说完不顾皇后阻拦,牵起杜沁心的手出了东宫。 皇后被赵祁睿气得昏死过去,东宫顿时乱作一团,赵祁祯也无精力再去与赵祁睿纠缠,本这件事皇后做的就太欠思量,搭上刘嬷嬷的命不说,怕是赵祁睿不会善罢甘休,若再惊动父皇,母后定是要受责难! 杜沁心跟在赵祁睿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身躯,心中的惊惧荡然全消。 出了东宫,杜沁心突然止住脚步。“王爷!” 赵祁睿回过头看着突然一脸担忧的她,伸手揉了揉杜沁心额间的乱发,“宿离定会将她们安然带回的!” “快点回府,太丑了!” 本身听了赵祁睿前面的话,稍稍放下的心被这一句‘太丑了’给说愣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衫,抬手摸了摸鬓发,小脸微红。 而被太子撵回府的沈长安一行人,远远看着赵祁睿与杜沁心二人不敢上前!而沈之文心里突然释怀了很多东西,原来有些人自己拼了命也守护不了…… 赵祁睿抬眼看到他们,一把将杜沁心揽进怀里,朝宫外走去! 长风自知道赵祁睿进宫后就赶了马车候在宫门口,见王爷与王妃出来放下心来! 杜沁心自觉仪容不整先躲进了马车,坐在马车软榻上的那一瞬自己这心才真正归位!赵祁睿吩咐了几句,也上了马车! 杜沁心往边上欠了欠身子给赵祁睿留出空间,赵祁睿盯着她,抑制了半天的情绪瞬间释放,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想起刘嬷嬷死去时的画面,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两分。 “嗯…”杜沁心有些喘不过气,闷哼了一声,赵祁睿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她身子,转手拂过她的小脸,封住了她的唇! 除了劫后重生,赵祁睿更觉得是久旱逢甘露,一时不能罢修。 杜沁心也将自己这几日积攒的委屈,害怕统统抛之脑后,用拙略的吻技回应着赵祁睿。死亡来临前得那一瞬,自己惦念得不是父亲母亲,已不是兄长亲人,而是面前这个男人! 赵祁睿觉出杜沁心似乎到了极限,再吻下去怕是又要不会喘息,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杜沁心低头轻拭嘴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主动回应赵祁睿。 赵祁睿见她这般,揽过她的细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本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回到睿王府,素玲正在门口候着,见杜沁心平安归来,眼眶红红的连忙上前扶其下车。 “王妃娘娘,您可回来了!” 杜沁心拍了拍素玲地脸颊,回头同赵祁睿行礼,“王爷,妾身先回榴园了!” 赵祁睿点了点头,看着杜沁心进了府赵祁睿命车夫掉头去大理寺。 素玲同杜沁心一路往榴园走去,半道遇见了庄青鸢。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本想前去迎接娘娘回府,不想还是耽搁了片刻!还望娘娘恕罪!”庄青鸢一身轻薄纱裙,隐隐可见曼妙身姿,这身装束杜沁心看着有些扎眼。 “无事!太阳这么大,你回去吧!” 第六十一章 嫌隙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王妃可是恼了妾身没能出府迎接?”庄青鸢一副委屈的模样,怯怯问道。 “怎会!你莫要多想!”杜沁心想到自己这一身不整的容貌,不想与她再多说,转身就走。 青鸢岂会轻易让她回去上前一步拦住她,“娘娘,如今妾身是王爷身边的人,也是身不由己,您可不要恼了妾身…” 素玲是个性子急得,见青鸢如此纠缠不休,“庄夫人听不懂我们王妃的话吗?还不让开!” 青鸢虽面上恭恭敬敬,可话里的意思杜沁心怎会听不出来!“庄夫人多心了,本王妃不曾气恼与你,也无须气恼你,你我都是王爷身边的人!侍奉好王爷才是本份!” “王妃您这样想妾身这心就放下了,妾身还以为您是因为我身边的人行事鲁莽气恼了妾身。如此看来,倒是妾身小人之心了!”青鸢盈盈一笑,身后的丫鬟跪倒杜沁心面前。 “谢王妃娘娘原谅奴婢!” 杜沁心有些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鸢听了杜沁心的话,装作一惊:“娘娘难道还不知道?” “你有什么话就说!”杜沁心有些不耐烦,不知这主仆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前几日,这小丫头出府替妾身采买东西,听到…听到旁人污蔑王妃娘娘,一时冲动与人起了争执,险些闹到官府!难道此事王爷没同您说吗?”庄青鸢演的真切,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此事妾身早就与王爷告了罪,好在王爷仁慈,没有怪罪妾身!实在不知娘娘您竟还不知此事,唉!竟是妾身多嘴了!” 杜沁心听着半天不语,心里却难受的很,原来赵祁睿早就知道外面的传言,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此事,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杜沁心苦笑,难怪皇后告知赵祁睿自己有孕时,赵祁睿当即传了太医来,怕是在心里怀疑了自己吧。 看了一眼庄青鸢,抬手将自己头上的一支翡翠发簪取下。 “你敢于出面维护为本王妃,必是个忠心为主得好丫鬟!这簪子赏给你。不过你记住,睿王府的王妃,行得正坐得端,若往后再遇到这种事,绝不要怕了那些无耻小人!”杜沁心将簪子递给那丫鬟。 庄青鸢没想到她会这样,尴尬一笑,“王妃赏得还不拿着!” “谢娘娘!谢娘娘!”那丫鬟接过这簪子,就像是接过烫手山芋。双手捧着退到庄青鸢身后。 杜沁心是第一次在庄青鸢面前摆王妃架子,睨了一眼她们主仆,转身离去! 庄青鸢瞅着远去的杜沁心,眼眸一眯! 榴园的丫鬟见王妃回来各个欢喜的不行,没一会儿素青还有另外两个丫鬟也被宿离带回了府,且都平安无事,好在皇后气昏过去,没人阻拦她们出宫。 梳洗妥当的杜沁心让素玲去请大夫,素玲以为杜沁心有什么不适,不敢耽搁,去请了之前的大夫。 “大夫!大夫我家王妃怎么样?”素玲急的不等大夫诊完就问,那大夫看了一眼她,她才闭上嘴。 “王妃娘娘,您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食滞!”大夫恭敬说完,退至一旁想给她开几副药。 素青一听不对劲儿,“大夫?你没有诊出我家王妃有了身孕?” 大夫听了手一顿,“王妃娘娘并未有孕啊!” “啊?娘娘,怎么回事啊?”素青以为自己这一会没有陪在杜沁心身边出了什么意外。 杜沁心请大夫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身孕,如今看来确实没有,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误会一场罢了!”杜沁心安抚道。 大夫走后杜沁心同她们二人详细说了宫中发生的事,可将她们俩吓坏了,决定往后寸步不离杜沁心。 晚膳时赵祁睿还没有回府,杜沁心也不知他会不会过来,菜布好后,杜沁心磨磨蹭蹭半天才坐下,刚拿起筷子,听到门外请安声。 “见过王爷!” 杜沁心放下筷子,起身相迎。 “妾身见过王爷!” 赵祁睿上前将她扶起,回头对宿离说道:“备水,本王要沐浴!” 宿离应下,给素玲使了个眼神,二人一同退下。 杜沁心想起庄青鸢跟自己说的那些事,心中有些郁结。 “本王一会就来,你且等一会儿!” 赵祁睿说完就去了浴房,杜沁心吩咐再去准备两个菜。 杜沁心在房间里等着,没想到菜还没等来,等来了四五盆冰。下人将这些冰块放在杜沁心房间内就退下了。 赵祁睿洗漱完再进来就觉得比刚刚凉爽了不少,示意杜沁心坐下用膳。 两相无言的用完一餐饭,赵祁睿察觉杜沁心似有心事。 “本王会查清此事,你再等两日!”今日并没有什么收获,那老太医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嗯!”杜沁心闷闷回应了一声,低头吃着自己碗里饭菜。 “你怎么了?”赵祁睿边问边伸手抬起杜沁心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杜沁心看着一身锦缎常服的赵祁睿,咬了咬唇,放下筷子。 “王爷!你可是不信我?” 赵祁睿被问的一愣,“本王何时不信你了?” “那你一早就知道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为何不同我说一声,哪怕问一下也可以啊?”若自己知道,也不会被动的让旁人奚落。 “这件事…是本王错了!”赵祁睿一早知道这件事时,以为是有人看见杜沁心与沈之文在一处,加上自己一早去就撞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心里怕!怕问了就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得知我可能有孕时,先传了太医!也是不信我!对吧?”杜沁心眼睛微红得看着赵祁睿。 “本王…”赵祁睿不知该如何说起此事。“是本王的错!” 杜沁心眨了两下眼睛,泪水滑落。“妾身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王爷之事,此身唯王爷一人!” 说完抬手拭去泪水,转身回了寝室! 赵祁睿被她这模样刺痛了心,起身追去! 杜沁心坐在梳妆台前抹泪,被旁人诋毁就罢了连自己夫君都质疑自己,实在是委屈得很! 第六十二章 敞开心扉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睿回身将房门关好,来到杜沁心身边,“你莫要难受了,此事确实是本王的过错!” 杜沁心不理他,肩膀微颤,时不时抬手用帕子拭泪。 赵祁睿无奈,走到她跟前,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你莫要再伤心了,本王的心都快让你哭化了…” “王爷何时也学得这样哄人的话?”杜沁心靠在赵祁睿身上,哭一哭心中的小情绪抒发了不少。 赵祁睿手抚着她的肩膀,“本王说的是心里话!” 最让他束手无策地就是杜沁心的眼泪。 “王爷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妾身都不知道了!”杜沁心用力推开他,扭头看向别处。 “全京城的人都听说了有关妾身的污言乱语,王爷竟不派人告知妾身一声…” “此事本王确实一早就听说,当时让宿离查了也没查出是谁散播,本以为过几天也就烟消云散了…” “王爷以前处事不都坚决果断,怎这次任其发展至满城皆知?” 赵祁睿一时语塞! “王爷有疑,妾身如今无法自证清白,只求王爷早些查出究竟是谁要污蔑妾身,险些害妾身因此丢了命去!” 杜沁心起身,坚毅清澈的双眸直盯着他,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绝不可能担了这罪名。 赵祁睿见她这般,心中思量着还是跟她说清,免得因此事生了嫌隙。 “本王确实早些是日就听说了此事,原想着,许…许是有人瞧见了你与沈之文才有了谣言,并没有多做追究!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杜沁心听了他的话,眉头一皱:“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妾身与沈二哥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偶遇就要被人如此编排诋毁?” 赵祁睿其实很不想跟她说沈之文一事,可话赶话说到这儿,也就不吐不快了! “本王知道你与他相识较早,本王并不在意,只是…” “王爷!您难道怀疑妾身与沈二哥儿?”杜沁心怎么听怎么觉着他话里的意思不对!就此联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好像每次跟沈之文见面后赵祁睿总要跟自己闹些情绪,如梦初醒的杜沁心哭笑不得。 赵祁睿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是!自己确实怀疑杜沁心与沈之文,尤其是自己以为的二人第一次她没有落红,这件事一直膈应在心里,想问又怕真是那样! “那日在万国寺,本王也确实见你与他有说有笑,后又有传言…” “王爷,您怕是很早就怀疑妾身了吧?” 本还觉得赵祁睿竟这样可笑,可他随后而出的一句话可是惊住了杜沁心! “是!因为本王早就知道他喜欢你!” “啊?呵!王爷你说什么胡话?”杜沁心一边苦笑一边摇头。 “王爷,您这是再说笑吧!沈二哥怎会喜欢我,他厌我还来不及呢!” 赵祁睿想过杜沁心会不承认,毕竟如今她已经嫁给自己,总不能说自己心里有别人。 “也不知谁告诉您这样的胡言,若不是碍于太子妃跟妾身哥哥,他哪会给妾身好脸色!”杜沁心想起曾经沈之文对她的态度。 赵祁睿看她这模样也不像装的,轻挑浓眉:“你真不知?” “王爷,您莫要再说笑了!” 赵祁睿抬手轻捏着她的下颌,让杜沁心看着自己:“你真的不知道此事?” “呵!”杜沁心一副无奈的表情,“怎么可能?” “本王一早就知道他喜欢你,今年上元节那个灯谜,‘一弯新月两三星’谜底是‘沁’!沈怜月也知晓她哥哥喜欢你!本王也暗示过他,他倒是坦诚,算是承认了!”赵祁睿一股脑儿将杜沁心不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杜沁心听着表情渐渐变凝重,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沈之文每次看自己那眼神是有点奇怪。 “你看着本王!”赵祁睿发现杜沁心神情有些游离。 杜沁心被他拉回思绪,抬头对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有些混乱的脑袋瓜,“那…我以后还是避着点他吧!” 赵祁睿嘴角上扬:“你知道此事,就没有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没能早点知道,那样的话,许就不用嫁进睿王府了…” 杜沁心小眉头一皱,“王爷?妾身不知此事,也从没有过那样的心思!” 赵祁睿嘴角弧度更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即使你有了那样的心思也晚了,如今你是本王的了!” 杜沁心也将手揽在赵祁睿腰间,心里想着往后定要避着些沈之文。 二人也算是将此事说开,赵祁睿低头味到熟悉的香气,想起那件事。 “你该早些跟本王说的…那一夜你是不是吓坏了?” 杜沁心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事,心里一颤,往他怀里缩了缩。 “是你…你与青鸢…你让我如何说?全府上下都知道青鸢在你房里,难不成还要我去同她争论?” “本王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杜沁心闷闷不语,忽被赵祁睿抱着她往床榻走,杜沁心脸一红挣扎不肯,“我还没有沐浴…” “敢骗本王!浴房地下的水都还没有干透!”赵祁睿眯着双眼,像盯着猎物般得打量着杜沁心,“你与本王成亲也有半年了,再不抓紧,何时才能有小世子!” 杜沁心被拆穿了谎言,想跑也跑不了了。 赵祁睿放下床幔,杜沁心脸色绯红,虽已不是第一次可心里还是紧张不已,在心里腹诽赵祁睿心思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想起上次,她那样的反应,想来定是那一夜自己意识混乱,没有怜香惜玉,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心里一疼,也不知那一夜她是怎么过的,抚着她的脸颊。“你受委屈了!” 强忍心中欲望,耐着性子安抚杜沁心,一番云雨二人终于体会了何为鱼水之欢…… 等他们二人再次洗漱更衣回来,房间内已被收拾干净,杜沁心疲惫不堪连忙爬上床塌歇息。而他身后的赵祁睿睡在她身侧看着她进入梦乡后,想起一事,再次起身。 “去把秦嬷嬷给本王请来!”吩咐素青前去。 第六十三章 不解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素青来时秦嬷嬷刚刚要准备歇下,一听是王爷传唤,不敢耽搁,更衣后来了榴园。 “不知王爷唤老奴来何事?”秦嬷嬷行礼问道。 “嬷嬷可还记得周太医?” 秦嬷嬷怎会忘记,说起此事心里一片哀伤,“老奴记得!” “当年母妃就因他得诊断,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又因他诊错险些害了王妃性命!本王审讯了他一下午,没想到他牙还挺硬,竟一点有用的东西没招!嬷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何执意不同本王说?”赵祁睿绝不信自己母妃是突染恶疾过世,定是她人谋害,无奈当年自己无法替母妃鸣冤。 秦嬷嬷下午虽来看望杜沁心,可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事儿,乍一听赵祁睿说起,想起六年前…… “王爷!不是老奴有意瞒您,只是贵妃娘娘临终遗言…老奴不敢违抗!” 秦嬷嬷在许贵妃临终前发过毒誓,至死不能将那件事告诉赵祁睿! “您怕是从周太医身上查不出什么有关贵妃娘娘的事!”秦嬷嬷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赵祁睿不要浪费精力在周太医身上。 “秦嬷嬷怎知本王查不出?”赵祁睿拧眉问道。 秦嬷嬷知道贵妃娘娘一事在赵祁睿心里是永远释怀的伤痛,可有些事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王爷现下要紧的还是将王妃一事处理妥当,惩治了那散播谣言的恶人,还王妃娘娘清白才是!” 赵祁睿实在不懂,为何秦嬷嬷一再拒绝提起当年之事,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当年的事不简单! 见秦嬷嬷执意不说,赵祁睿只能让她回去!可他迟迟没有睡下,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杜沁心,心中思量。 而琉璃阁这边的庄青鸢更是气的一夜未眠。 原以为自己那番话会让杜沁心难受,若她使小性子许王爷就不会留宿榴园,甚至有可能会来自己这边,不想竟一点浪花也没激起! 人心总是贪婪的,以前赵祁睿没有来过琉璃阁,庄青鸢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可这几次赵祁睿主动过来看望,偶尔再有些赏赐,庄青鸢这心里就有了变化,也开始奢求一些原来自己不敢奢求的东西。 第二天,庄青鸢刚刚醒来,看着眼下隐约可见地乌青,本就烦躁不已。婢女给她束发时又扯疼了她,刚想发火,身边另一个婢女匆匆进来附在庄青鸢耳边嘀咕了几声,庄青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此事当真?” “嗯!院里那人特地过来告知奴婢的!”那女婢点点头应道。 若真是疑心此事,自己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榴园。 杜沁心一夜睡得香甜,朦胧要醒间觉出自己背后贴着炙热,回身一看,赵祁睿微眯着双眼看着自己,忽得脸上一热。 “醒了?” 杜沁心呢喃的嗯了一声,想起身。 “再躺会儿…”说着伸手将杜沁心又往怀里搂了搂。 杜沁心窝在他怀里,软糯糯的一团。“王爷今儿没去上朝?” “去不了呀,王妃不撒手本王起不了身啊!”赵祁睿的话顿时让她面红耳赤,睁着大眼睛看向赵祁睿。 想起自己睡觉时确实喜欢抱着锦被,难不成自己真抓着赵祁睿不松手? “王爷…其实您直接甩开就是…” 赵祁睿唇角儿一勾,杜沁心确实抱着自己臂膀,却也不是自己说的那样不松,只是自己不舍抽身离去。 “本王,舍不得…”说着低头在杜沁心额间轻啄一下! 杜沁心从没见过这样的赵祁睿,温声细语,缠绵悱恻!似还在梦中一般! “王爷,妾身要起身了!”杜沁心脸烧的厉害。 赵祁睿先她一步下床,“给本王更衣!”将身上的寝衣褪下,手一抬等着她。 杜沁心稍作一愣,回身去帮赵祁睿拿衣服,“王爷今日可还要出府?” “嗯!去大理寺!” 杜沁心明了,寻来一身蟒纹袍服替赵祁睿穿上,带好玉冠,一切收拾妥当。 “本王就不陪你用早膳了!” 赵祁睿交代了杜沁心几句就出了榴园,不想半路遇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云锦见过王爷!”云锦一袭婢女装扮,跪地行礼。 赵祁睿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打她身边经过。 云锦看着渐渐远去的赵祁睿,手扣着地上的泥土,暗恨! 赵祁睿早膳没有吃,直接去了大理寺,让人将周太医带来打算接着审问,不想宫里来了旨意,让赵祁睿放周太医回府,明元帝已下旨罢了周太医的官职,赶其出京! 赵祁睿自是不肯,亲自进宫面圣。 “父皇,您为何不肯让儿臣审问周太医?”明元帝如此明显袒护周太医,赵祁睿心中不解。 明元帝看着与他母亲十分相似的赵祁睿,半天不语。往事历历在目,许贵妃于他而言亦是心头的朱砂痣! “周太医在宫里任职几十年,并未有什么差池,唯这一次诊错了睿王妃的脉,算不得大错!若真任你拷打审问,怕是要寒了那些老臣的心!” “父皇,你明知儿臣心思,何必说这些!” 明元帝从龙椅上起来,走到赵祁睿身边,“朕知道!但当年周太医并没有什么过错,你也不必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六年前父皇就是如此跟儿臣说的!” 明元帝也是无奈,当年之事根本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的。 “朕得旨意已下!以后你就明白了!” 赵祁睿一直都觉得明元帝对自己是好的,唯有母妃一事,明元帝的做法让他很是失望! “父皇!儿臣若放了周太医,那睿王妃受人污蔑险些丢了性命一事难道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周太医应该跟此事无关,睿王妃一事你若查出是何人所为,任你睿王府处置!” 赵祁睿无奈,明元帝执意他也不能违抗圣旨,最终还是让人放了周太医。 周太医从大理寺出来时被赵祁睿拦下。 “若让本王查出你有做下恶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周太医一夜间似苍老了许多,加上昨天赵祁睿给他用的刑,看上去十分残弱。 第六十四章 疑心青鸢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一头白花花的银发也没了昨日的整洁。 被赵祁睿唤住后,周太医缓缓恭起手应下,再没一句多言。 赵祁睿心有不甘,看着步履蹒跚地周太医渐渐远去,唤来长风与宿离,吩咐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查出到底是谁散播的谣言。 周太医能得父皇旨意逃过一命,怕其中皇后出力不少,且杜沁心一事怕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窝了一肚子火的赵祁睿回去等消息! 而这边秦嬷嬷一听王爷回来了,就赶去禀报昨夜王爷吩咐查问得那件事。 “王爷!老奴一早去了浣洗处,细问了!那婢女说只有一处!”秦嬷嬷将自己查问地结果告诉了赵祁睿。 赵祁睿眉头一蹙,“嬷嬷去将她给本王带来!” 秦嬷嬷应下去领人,心中不解为何王爷会想起追究这件事! 一会儿得功夫,那浣洗婢女就被带来了,她是宫里出来的,平时主要负责浣洗赵祁睿的衣裳。 “奴婢见过王爷” 赵祁睿示意她起身,“本王问你,你确定那床褥上只有一处血渍?” 那婢女头轻点,“是,王爷!只有一处!” 虽不知王爷为何询问此事,可那婢女绝不会记错此事。因为赵祁睿平时换下需要更洗的床褥都比较干净,唯有那一次!后来有了庄夫人,自然就明白了是何故! 赵祁睿遣退了秦嬷嬷与那婢女,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剧。 只有一处?难道那么巧同时落在了一处?那一夜虽忘了具体,可也不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合欢散的毒唯有女子能解,自己也隐约记得自己身下有哭泣的女子,只是记不清面目。也正是因此,第二天杜沁心否认之后,自己才抬了庄青鸢。 可如今杜沁心与自己说了那一夜最早与自己一处的人是她,那青鸢怎么回事? 真如她所言,还是…… 赵祁睿想了半天,起身去了琉璃阁。 庄青鸢听人来禀说王爷来了,心里突然一悬。稳了稳思绪,迎至院中。 “妾身见过王爷!” 赵祁睿面上难得带着笑,示意她起身。 “今日无事,本王过来瞧瞧,近来越来越热,你若耐不得酷暑,可移去别院避暑!”进了房间的赵祁睿,四下看了一眼,两盆冰已化做了大半盆水。 青鸢以为赵祁睿发现了什么端倪,过来责问,一听是这个事,笑着接过婢女端来的茶水,亲自奉上。 “谢王爷关爱,妾身不比那些高门小姐,自小也吃了不少苦,也就近两年父亲赚了些银钱过了几天好日子!如今得王爷可怜,这与妾身而言已是神仙日子!” 赵祁睿接过青鸢奉上的茶水,轻抿了一一口,笑得更深! “你如今是本王身边的人,有什么需求就同本王说!” 青鸢听了赵祁睿说这样的话,那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笑着应下。 赵祁睿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去,一丝那夜的事情都没有提。 从琉璃阁出来的赵祁睿本打算去榴园,不想宿离匆匆赶来,赵祁睿知晓他定是查出了什么,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王爷!人都不在了!” “嗯?”赵祁睿没明白。 宿离手一恭,“属下同长风查了一上午,发现与此事有关的人,全死了!那个与庄夫人的婢女起争执的妇人昨天夜里掉进河里淹死了,还有那个当时被皇后带进宫陷害王妃的男子当天就被皇后处了极刑!连其家人也一夜之间全消失了个干净!” 赵祁睿听着宿离的话,双眸锋利如刀。 “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查到?” “有!昨夜太子亲信出宫,似是去办急事,今日凌晨才归!”这是宿离无意间得知的。 “再查,本王不信竟能做的一丝马脚也不漏!”赵祁睿没能审讯周太医心里本就烦躁,杜沁心一事绝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榴园。 杜沁心几日没回府,发现石榴花已经败得差不多了,素青做了她最爱的冰桃粉给她解暑。 “嗯…素青,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一勺进口,冰凉爽滑,就着桃子的香气,真是惬意! “娘娘夸奴婢,还不如谢谢王爷,这是江南进贡的蜜桃,王爷特意让人送来给您吃奴婢取了两个给您做了这冰桃粉!” 杜沁心听了,脸上一热,看着晶莹透亮的冰桃粉,“还有吗?” 素青点点头,“有呢!” “你去取些,给王爷送去!”杜沁心俩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 素青听了一愣,全府都知王爷不喜甜腻,“王妃娘娘,王爷怕是不喜这口吧?” 见素青一脸为难,杜沁心笑了笑,“那你去取来,我亲自送去!” 这样大的日头,素青其实不想她出院子,走不了几步就一身汗水,可见杜沁心难道主动去一次王爷院子,也就没有阻拦。唤来素玲,二人一人持伞拿蒲扇,另一人端着冰镇的冰桃粉,主仆三人去了赵祁睿的院子。 此时的赵祁睿正在看折子,旁边一个年纪较小的奴仆在替他打扇。 “妾身给王爷请安!”杜沁心人还没进屋子就先行了礼。 赵祁睿一听是杜沁心的声音,丢下手上的折子起身迎至门外。 “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过来了?”边说边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妾身给您送了点解暑的冰点!”杜沁心其实也拿不准赵祁睿会不会吃,只是觉得这样美味的东西定要让他也尝一尝。 素青取了瓷碗,盛了小半碗放到赵祁睿面前,“这是王妃娘娘暑天最喜欢的甜点!” 赵祁睿看着碗里一小块一小块的粉色桃冻,挺新奇!伸手端起,舀了一小块放进嘴了。 凉凉的桃冻入口即化,桃肉香甜四溢! “嗯!不错!”说着又舀了一勺。 杜沁心笑的灿烂,“王爷喜欢,过几日妾身再给你送来!” “不用送了!”赵祁睿吃了几口,听杜沁心这样说放下碗勺。 素青在一旁轻叹一口气,原以为王爷喜欢,不想竟拒绝了王妃娘娘的好意。 杜沁心心里也是一噎,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是…” “本王去你院里吃就是,这样大的日头,热到了可怎么是好?”赵祁睿忽又想起一事,“过几日你收拾一下,本王带你去别院住一段时间!” 第六十五章 线索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去别院?”杜沁心满脸疑问。 “嗯,等过几日本王带你去别院避暑!”赵祁睿抬手轻捏了一下杜沁心的下巴叮嘱道,“这几日有些炎热,你切忌莫要热着自己!” 杜沁心点了点头,诺诺的应下。 想着赵祁睿还要看折子,想起身告退,被赵祁睿拦下。 “你当真是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说着转身对身后那个小奴仆说道,“去端些冰来!” 小奴仆应下去端冰。 “王爷,回去榴园没有几步路,怎会热到!”杜沁心怕自己在此扰了赵祁睿,觉得还是回去较好。 “等着本王处理完手上的事,陪你一同回去!”赵祁睿铁了心要留她。不容她再置喙,回身拿起书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杜沁心无法,乖乖坐在一旁看着,没一会儿冰被端来摆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书架上的书你若有喜欢的拿去看就是!”赵祁睿头也没抬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也无聊,杜沁心起身寻了两本看了起来! 外面烈日炎炎,室内静谧凉爽,赵祁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见她看的认真,嘴角微微上扬! 等赵祁睿将事务处理完,起身抻了抻腰,走近一看杜沁心看的竟是野史,“你竟喜欢这种书籍?” 杜沁心正看的入迷,抬头看了一眼他,将手中的书籍合上,“打发时间罢了,算不得喜欢!” 这是说了违心的话,其实杜沁心很喜欢这类书籍,觉得新奇有趣! 赵祁睿笑了笑,看的那么如神竟说不喜欢。刚想拆穿她。 “王爷!”长风在门外轻唤一声。 杜沁心示意素青开门,想着许是有什么事,还是规避为好,行礼说道:“妾身先回去了!” “且等一下!”赵祁睿留住杜沁心,将长风唤了进来。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长风一头汗水,双手一恭回道:“属下寻找到一女子,王爷要不要见一见?” “什么人?”赵祁睿看了一眼杜沁心,问道。 “回王爷,是陷害王妃那男子得身边人!”今日一天也就这么点有用的消息,急忙赶回回禀赵祁睿。 杜沁心一听是这事儿,“王爷可有什么发现?” “目前还没有,你去将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一名衣衫破旧,披头散发的人被带进来,若不看她头上的发簪实在不敢相信这竟是个女子。 赵祁睿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若知道什么,赶紧招来,省的受那些皮肉之苦!” 那女子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这些人,想必这就是睿王了,那他身边的女子怕就是睿王妃,自己如今前有狼后有虎,进了睿王府怕也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草民什么都不知啊!”叩首求饶。 “你是我从旁人刀下救下的,自己想想是什么人要追杀你,想活命还是老是交代为好!”长风见她不说,提醒她莫要一错再错。 “民妇…确实不知具体事情!”这话倒是真的,具体事情她确实不知道。 “王爷,这妇人是属下搜查时发现的,有人要取她性命!” 第六十六章 人证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是何人?可有查清?” “宿离去查了,属下觉得像是宫里的人!”长风与他们交过手,虽都蒙着面,可个个训练有素,从身手武器来看,像宫里或者军营中人。 杜沁心在一旁听着,联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对跪在地上的妇人说道:“你若想活命,赶紧将你知道的事统统说出来,不然即便王爷不要你的命,出了这睿王府怕也是没有活路!” 那妇人如今已没了法子,抹了一把脸,漏出几分面貌。 “贵人啊!民妇是真不知怎么回事啊!几日前,我那迷了心窍的官人说天上掉下大运砸他头上了!我问具体何事他也不说,只说再过几日就要飞黄腾达了!过了一日,一大早来了一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老妇人来寻我家官人,他交代了两句就去了,谁知竟一去不回!我也不知去哪找,报了官也没音讯!前夜里,我听着有人撬我家门,我吓得躲进了米缸,听到那些人说一个活口也不留,我吓坏了,等人走后我那住在隔壁的六旬婆母也不见了踪影。我这两日提心吊胆,不敢露面,今日是饿极了才露面寻些吃得,不想引来一群人追杀!”那妇人断断续续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赵祁睿他们。 “你可还记得那妇人长什么样?”杜沁心问道。 “那妇人穿着不一般,言行举止也像富贵人家!民妇记得她额角有一点红痣!” 杜沁心听到这里转头看向赵祁睿,果然! 赵祁睿手一抬,示意长风将她带下去! “王爷!难道真是刘嬷嬷?亲身原先想着有可能就是皇后陷害,可苦于没有证据!”人带下去后,杜沁心说出心中想法。 “本王也是怀疑她,只是如此拙略又急促的阴谋不像她所为,蒋政之事虽她记恨本王,可顾念太子她也不会如此胆大构陷于你…你与她可有什么过节?” 杜沁心细想过后摇了摇头,“妾身不记得何时得罪过皇后!” 自己与皇后也不过才见过几面,当初云锦一事自己也算圆了她的心思,碍于自己睿王妃的身份,言行举止皆三思后行! “此事本王定会查清!”赵祁睿握过她的手,“如今知道此事与她有关,也算有了线索,你且在等两日!” 杜沁心望着赵祁睿,心中矛盾不已,之前受了不白之冤心中气愤,盼着赵祁睿早些查出何人所为,可如今静下心来又觉得若此事真的是皇后所为,一旦闹大,定是会惊动前朝后宫…… “王爷,不如此事就此罢手,不要再查下去了!” “为何?”赵祁睿不解。 “王爷,妾身怕到时牵连太多,反正妾身也没受什么伤害,不如就算了吧!”杜沁心心中有所顾忌,怕杜府至亲因此受殃及也怕赵祁睿被推上风口浪尖。 紧握的手没有松开,眼神变得更加坚毅:“你以为,你不追究此事皇后就会敢念于心,从此不再伤害你吗?当初母妃也是这么以为的,可结果呢!还不是被人…”说到此事,赵祁睿有些激动,到嘴的话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六十七章 绝不罢休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赵祁睿手一挥示意素青她们出去。 待人不情不愿离去后,娓娓道出:“还有一事本王一直没有同你说,你可还记得太子大婚那日你落进荷花池一事!” 杜沁心还以为自己说出的心思惹恼了他,不想他竟提起那件不了了之的事情,“妾身记得!” “本王后来查出,那小太监只是个冷宫的奴才,不过是想攀高枝,信了皇后身边宫女的话,以为只要推了你进河就能去长春宫当值,怎料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了冷宫一角。”赵祁睿当时就让手下的人去查了,至于为何没有告诉杜沁心,一方面是气愤她说出和离一事,还有就是即便惊动明元帝彻查也不会查到皇后身上。 她那次布的局比这次精细的多,那小太监原是柳妃身边的心腹,一年前自持年轻貌美的柳妃口出狂言,亵渎过世的许贵妃,被明元帝下旨打入冷宫,赵祁睿得知此事后心中愤然,即使进了她冷宫也不能泄心头之愤,又命人狠狠惩治了一番,没过几日那柳妃就死在了冷宫里。 即便查,也不过是查出忠仆替主报仇才去谋害杜沁心,半分皇后也扯不上…… 杜沁心只觉得心惊,皇后那时为何想害自己? “王爷…” 双手扶着她的肩头,看着她眼眸中的闪烁,“知道此事你还要罢手?” 杜沁心一时无语,皇后究竟是为何这般容不下自己! “王爷,妾身自问不曾做过什么惹得皇后这般要处心积虑要置自己于死地!” “你自嫁给本王,就是惹了她不悦!本王就是她的眼中钉!你若以为让着她怕着就能两相无事那就是大错就错,母妃就是个例子!”赵祁睿敞开心扉与杜沁心说这些,就是希望她能明白,一味忍让只会换来她人的得寸进尺! “王爷,妾身只是怕此事闹大与你不利!”杜沁心垂着小脑袋瓜轻声说出心中担忧。 听了她的话,赵祁睿将她拥进怀里:“你与本王夫妇一体,此事本王若不替你讨回公道,世人也会戳本王脊梁骨!至于你担心的…朝中之事于本王从来就没有有利过!” 从前杜沁心一直以为赵祁睿是无所不能的沙场英雄,万人之上的冷面王爷,却不知光鲜亮丽的背影下他也有这么多的不容易。 “王爷,是妾身愚昧无知,才给您惹来这么多事端!”附在赵祁睿怀里,满腹愧疚,若不是自己意气用事也不会给了旁人想害自己的机会。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黑发,“是本王的错,误会了你!” “往后妾身会学着怎么做好睿王妃…”做好你的娘子…… 长风将那妇人带下去后又详细询问了一番,等宿离回来后再请示王爷。 晚膳在榴园用完后,宿离才回来,追杀那妇人的一帮人是老国舅得旧部,赵祁睿交代了让他们详查刘嬷嬷出宫记录,还有同刘嬷嬷一起出宫的人。 东宫。 赵祁祯刚从长春宫回来,有些焦头烂额。 皇后设计陷害杜沁心一事还没有想好应对办法,皇后竟又命人去暗杀,还是动用外祖留给自己的那些旧部。若此事被父皇知道,私自屯兵后果不堪设想。 第六十八章 小人得志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赵祁祯最近都是歇在自己寝殿,今日也不例外。 自沈怜月落胎后,赵祁祯与沈怜月似有了隔阂,对她再不似之前那般体贴宠爱。许撕开了那层窗户纸,不愿再去演那些虚的。 沈怜月确实是不错的太子妃人选,可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才是放不下的执念。 赵祁祯这几日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恨不能一步登上无人之巅,那样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争去夺。 许是怒火攻心,乱了方寸,皇后总是依着自己性子做些欠考量的事,如今暴露了老国丈留给他的底牌,也不知赵祁睿有没有查到这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隐去此事。 沈怜月如今还在休养身体,第一次有身孕就落了胎若不好好养身体怕是要落下病来。赵祁祯每日吩咐送来进补的汤药、膳食,可一次也没有来看过自己,沈怜月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虽以前的宠爱都是假象,可总好过这般,连宫里的婢女都在嘀咕太子妃失宠。 长春宫。 皇后自上次在东宫昏过去后,身子一直未好,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如刘嬷嬷贴心,诸多不顺心的事掺在一起让皇后更加暴躁。 “没用的东西!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都处理不了!” 那妇人是现如今活着的唯一一个知道此事的人,如今又落在赵祁睿手里,皇后锤着床榻,暗恨。 第二日,睿王府。 赵祁睿昨夜自是歇在榴园,早起上朝时杜沁心没醒,他自个儿悄悄起身穿衣出门,临走时还交代不要打搅杜沁心。 可偏就有讨人厌的,一早过来扰人清静。 “庄夫人,我家王妃还不曾起身,不如您先回去!”素青迎上前去,行完礼恭敬地说道。 “王妃娘娘没醒,我在一旁等着就是,许久没来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莫要怪罪!”青鸢不请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这架势不见王妃是不会走了。 素玲气的小嘴微撅,不情不愿的奉上茶水退回杜沁心寝室。 杜沁心也到了该起的时辰,醒来没见赵祁睿,歪着脑袋看了看外面日头,唤来素青。 “你怎不喊醒我?” “娘娘,是王爷临走时交代不要打扰您的!”素青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紧随其后的素玲气鼓鼓的嘟囔:“娘娘,这下不扰您都不行了,庄夫人在前厅侯着您呢!” “庄青鸢?她有何事?”杜沁心一边穿衣一边询问,早些时候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自己也乐得自在。 “奴婢不知,那架势不见您怕是不会回去了!” 素玲本就不喜她,在杜沁心面前自然也不必掩饰,替杜沁心挽好发髻,简单上妆后主仆三人来至前厅。 一盏茶青鸢只喝了两口,虽都是雨前龙井,可自己一个不善品茶的人都喝出比自己那儿的更是清香味甘,心中藏着不悦,不想再碰那杯盏。 转头正好瞧见杜沁心一身大红牡丹妆化沙裙走来,连忙起身:“妾身见过王妃娘娘!” 杜沁心瞧了她一眼,待自己坐好后,方才让她起身。 “庄夫人一早过来可是有事?” 青鸢见杜沁心没有让自己落座,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回道:“回娘娘的话,妾身没有什么事,许久没来请安,特来请罪!” “庄夫人有心了,说什么请罪不请罪,本王妃既免了你的晨昏定省怎还会怪罪你!快快坐下” 青鸢笑着谢过坐下:“许久没来娘娘的院子今日一瞧竟变了大样,可真是别致精雅。” 杜沁心面上带着笑没有应答,端起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 “王爷昨儿还说热,妾身来了王妃这里一丝也不觉得热,哪里需要去别院避暑!”青鸢看似不经意提起此事,却细细留意杜沁心,见她端着茶水的手一顿,心中窃喜。 杜沁心确实一惊,难道赵祁睿说得去别院是带着庄青鸢一起? “王爷疼惜你,是你的福气!这天是越来越热了!王爷可说什么时候去别院?好让人给收拾准备一番?” 青鸢一听杜沁心不知此事,得意劲儿上来,“王爷只说想什么时候去就去,妾身觉得麻烦就推辞了!” 素玲看不惯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上前一步道:“娘娘,该用早膳了!” 庄青鸢不傻岂会听不出素玲话里的意思,摆明了是要撵人,目的达到她也不想在此久留。 “既如此妾身就打扰王妃娘娘了!妾身告退!” “素青送送庄夫人!”杜沁心临了说了句客套话。 素玲冲着青鸢的身影呸了呸,“一个妾室竟敢在王妃娘娘面前显摆!” “素玲!忘记我曾经跟你们说的话了?” “娘娘,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当初您可怜她,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她,可你看她现在···” 杜沁心瞪了一眼素玲,“还说?” 瞅着杜沁心确实有了两分怒意,素玲才闭上嘴不敢再说。 早膳用完之后杜沁心隐隐觉得小腹有些不适,躺了一会也不见好。 赵祁睿退朝,回府后直接来了榴园,进了房间就瞧着脸色不好的杜沁心躺在软榻上。 “你怎么了?”上前抚了一把杜沁心的额头,发现她一头汗水。 杜沁心猜测到自己为何这样,已经吩咐素青去办了,见赵祁睿一脸着急,尴尬不知如何说。 “王爷,妾身无事!您可用过早膳了?” “长风!去传太医!” 杜沁心一听连忙拦住,“不用!王爷,妾身真的没事。”说话时忽然觉得小腹疼痛不已,眉头一拧。 赵祁睿看她都这般了,竟还说无事,冲着门外的长风吼道:“快去!” 长风不敢再耽搁,转身就走,刚到榴园门口碰见了素青素玲二人,一人手上端着碗盏。 “你火急火燎去干嘛?”素玲问道。 “王妃不适,王爷让我去传太医!”长风简单说了两句扭头就走,素玲反应过来时长风已走远,她连忙去追。 “你等等!” 素青估摸着王爷可能误会了,端着碗盏进了院子。 “王爷,妾身真的无事,你快些让长风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杜沁心在解释。 “王爷,王妃!”素青行礼后走到杜沁心面前,将碗盏端给她。 “这是什么?”赵祁睿看着碗里不似汤药的东西问道。 杜沁心脸上一热,素青知趣退下。 第六十九章 傒落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王爷,这就是红糖水,妾身月事来了···” 话一出,一下闹了两个大红脸,赵祁睿怎也没想的会是这事儿。 “本王以为···” 杜沁心不好意思再看赵祁睿,捧着碗盏将那碗红糖水喝了个干净。 “可觉得好些?” 杜沁心哭笑不得,哪有那么神奇,不过就是缓解一下,可看他这般硬是点了点头! “好多了!” 怕他追着这个事情不放,连忙岔开话题:“王爷还没用饭吧?” “本王还不饿!你先歇着,本王去更衣!” 赵祁睿出去后,杜沁心乖乖躺着小憩一会儿,醒来时听素青说王爷出府了。 每次来月事腹痛是老毛病,好在也就难受个半日,到下午时就好多了,可无奈这样的炎热天气,实在是不想多动。 赵祁睿早上用过饭就出府,一直到傍晚才归。 手上拎着几包东西进了榴园。 “往后再这样就熬这个来喝,比红糖水管用!”将东西交给杜沁心后叮嘱她。 杜沁心隐约闻到药味,想起当初母亲也给自己配过药,那般苦涩难咽。小眉头一皱,“是!” 留意到她的不情愿,“太医说了,你这个问题要好生调理,不然···许会影响子嗣!” 赵祁睿今日为了这件事去了趟太医院,陈太医告诉他很多女子都有此问题,有严重者甚至影响孕育子嗣。赵祁睿一听会影响子嗣特意让陈太医开了方子给杜沁心调理。 杜沁心一个激灵起身,“王爷,你为此事去了太医院?”堂堂睿王竟去太医院询问此事? 被杜沁心这个反应整的有些无措,“本王···本王路过而已!” 谁敢想一向冷面寒霜得睿王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杜沁心看他这个样子,一下笑出了声! 赵祁睿那脸一会青一会红,甚是好看。 “素青,去把药给王妃熬了!” “别!别啊!王爷,妾身不笑了就是!”即使嘴上说着不笑,可那大眼睛都眯成小眼睛了。 赵祁睿瞥了一眼侯在一旁的丫鬟,各个都憋着笑,连宿离竟也敢随和,无可奈何地靠在杜沁心耳边轻声说:“好了!你再笑下去,本王真的半分威严也没有了!” 杜沁心悠悠转过身,装着气哼哼的样子指着她们几个,“你们几个胆肥了啊?还不赶紧退下准备晚膳!” 素青跟素玲应下,脸上挂着笑,手牵手退了下去,呆愣愣地宿离看看瞪着自己的王爷,再看走远的素青她们,“属下也告退了!”说完拔腿就走,生怕跑慢了,成了王爷的出气筒。 杜沁心看她们都走了,深吸几口气,确保不会再笑出声才转过来对着赵祁睿,“王爷,妾身这是小毛病,不碍事的,也就难受一会儿,现都好多了!不过,还是要谢过王爷去帮妾身寻药!” “早知你这般傒落本王,说什么本王也不会去的!”赵祁睿佯装有些生气。 “确实是王爷小题大做了嘛!”杜沁心难得见赵祁睿使小性子,嘴角一咧,“好好好,妾身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 赵祁睿瞧着她敷衍得模样,伸手将她勾到自己面前,一双桃花眼闪烁着狡虐地目光:“还说旁人,本王看是你的胆儿越来越肥,竟敢带头嘲笑本王,本王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且等着,看本王过几日如何收拾你!” 感觉到扑鼻的气息,杜沁心想躲,“王爷···嗯!” 赵祁睿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噙住了她小嘴。 半天才将她放开,杜沁心抚着略有些红肿的唇瓣,一脸愤然却不敢说。 “王爷,王妃可以用膳了!” 素青在门外轻唤,心情大好的赵祁睿嗯了一声,杜沁心瞪着他,气鼓鼓地先一步出了房门。 晚膳杜沁心用的不多,赵祁睿恰恰相反,饭后素青奉上茶,杜沁心想起一事。 “王爷,妾身有一事想问你!” 赵祁睿品了一口茶,转头望向她。“何事?” “嗯···王爷说的去别院,是连庄夫人一起带着吗?” 忽听她提起青鸢,神色一变,“你见过她?” 杜沁心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捧起茶水轻嗯了一声,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今天过来请安,同妾身说你让她去别院避暑!” “她倒是个嘴快得,昨儿本王才跟她说,今儿就来跟你说道!”赵祁睿一脸不屑。 “你可有跟她说你也要去别院?” “不曾!” “嗯!本王总觉得有些事太过巧合,你记住去别院一事谁也别告知!” 杜沁心不太明白他具体什么意思,想着依他的吩咐办就是。 入夜。 琉璃阁潜进了一黑衣人。 庄青鸢知晓来人身份,“你来做什么?” “皇后有令,让你想法子除了后院关着地那个妇人!” 庄青鸢不想淌这浑水,“皇后至多会命令你,怎可能找我!” “呵,话已带到,至于做不做就是你的事了,太子正气恼你是个无用的!留不留全看你有没有用!” 黑衣人说完悄悄退出了琉璃阁,此人正是云锦。 青鸢说的不错,皇后确实是吩咐她去做这件事,若那妇人死在睿王府,赵祁睿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她。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他身边,云锦实在不想去冒险。 想来想去这个烫手的任务就丢给青鸢算了。至于她会不会做,等几日再说。 庄青鸢思来想去一夜,实在舍不得如今地富贵日子,虽比不得的杜沁心,那也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荣华。若真如云锦所说,太子厌弃自己无用要了自己的命,后悔都来不及!当初来寻自己那人所说的话,青鸢一刻也不敢忘。只能悄悄派人去打听那妇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赵祁睿自早上上朝。一日未归,到了晚膳时还不见人回来,让素青去打听看看怎么回事。 素青去了赵祁睿的院子不见人,问了门房也不知王爷何时回来。心神不宁的杜沁心饭也没吃多少,巴巴望着越来越黑的天,直到素玲提醒三遍,才洗漱歇下。 即便歇下也睡得不安稳,一点动静就惊醒,一问王爷还没有回来。 估摸下半夜是真困了,没再起身,天蒙蒙亮时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素青,王爷可回来了?” 第七十章 夜归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没等素青回应,身后之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本王在这儿!”附在杜沁心肩头的赵祁睿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杜沁心脑袋懵懵的,伸手抓着他的手回过身来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竟一点儿不知。 “夜半,看你睡得香甜,就没喊醒你!” 赵祁睿刚回来不过一两个时辰,本打算回自己院子休息,可想着那软软糯糯的一团儿,还是来了榴园,素青守夜见王爷回来,想唤醒杜沁心,被他拦下,自己洗漱完蹑手蹑脚上了床榻,生怕吵醒了她。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妾身先起身!”想着半夜回来也是没休息太久,想起身让他好好休息,可赵祁睿紧箍着不松手。 “你陪着本王!”若不是贪恋她身上那股独有的馨香与温软自己就不会夜半还回府了。若是以前,自是歇在大理寺不会如此着急赶回来。 杜沁心看着天色还没大亮,没有执意起身,窝在赵祁睿怀里,没一会儿二人双双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透过窗照进屋里,悠悠转醒的杜沁心睁开眼就见赵祁睿盯着自己。 “王爷,你醒了?”伸手揉了揉眼睛。 赵祁睿笑着伸手抚着她鬓角的小碎发,“你昨夜等本王许久?” 杜沁心没回话,算是默认。 “是本王的错,若下次定让人回来知会你一声!” 刚醒来的杜沁心一双大眼略带薄雾,得了赵祁睿的保证,小嘴微微一咧。“王爷要说到做到!” “嗯!本王说到做到!”在她额前轻啄一下。 赵祁睿此前从没有对谁动过情,尤其是有了番邦公主及云锦这些事之后,每次见那些高门闺女眼里流露出的欲望更是反感不已,原先那些说他清心寡欲的传闻皆是真的,在杜沁心之前,他几乎是不近女色的。 可如今瞧着杜沁心那一脸的痴汉模样,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他自己也是感叹,无怪旁人都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回想起,确实不知自己何时对杜沁心生起了情谊,以致到现在这般,心心念念都是她,一时不见那种不受控制的想念,就如中了蛊毒一般。 昨夜听素青说,杜沁心等自己许久,那心里真如吃了蜜一样。 满眼的占有欲,“你此生此世,不!是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本王一人得!” 乍听赵祁睿说这样的,她心里忽紧了一紧。 “王爷一大早竟说些胡话,妾身如今嫁与你,你难不成还想休妻不成?”若你不休妻,自是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 “是本王胡言乱语了!”赵祁睿如今拥着杜沁心,时不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怕忽有一日,这一切成了黄粱梦。 杜沁心睨了他一眼,起身穿衣洗漱,而赵祁睿侧躺在榻上,看着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今日收拾一番,明儿咱们出发去别院!”赵祁睿说起此事,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容。 “是!”杜沁心应下,想了一会儿问道:“要去多久?” 若是久待就多带些物品,若只是一两日只需简单一点就好。 “短则三四天,长六七天最多!”杜沁心一事还没处理好,久待不得。 等到二人用过早膳后,赵祁睿又去了大理寺,将昨夜没处理好的事情交代清楚。 杜沁心则挑挑拣拣带些必须的用品,收拾好装起。毕竟是二人第一次一同出门且要在外留宿。 第七十一章 去别院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这天赵祁睿赶在晚膳前回府,只是神情远比早上走时深沉,就如外面的的天,阴云密布。 他每日归府第一件事就是更衣沐浴,今日却没有让人备水。杜沁心疑虑,让人将饭菜布好,二人简单吃了一点就让素青扯下去了。 没一会儿外面电闪雷鸣,狂风骤起,憋了半天的杜沁心还是开了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祁睿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东西可收拾好了?” “回王爷,收拾好了!”他不想说,杜沁心也不能追着问。 一场大雨落下,砸落了石榴树上仅剩的几支花。 宿离冒雨赶来,神情悲伤,“王爷···” 赵祁睿双目一闭,深叹一口气,回身让杜沁心休息,二人消失在夜雨里。 赵祁睿不在,杜沁心自然睡不踏实,好在雨没下多久就停了,连带卷走了闷了一天的热气。 大理寺。 地下躺着两具刀伤无数尸首,痛心的赵祁睿一众人立在一旁。这是他派去查那些旧部的几个得力手下,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赵祁睿对他们的情谊不比宿离长风薄。 “王爷,咱们三个人没了俩,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归云如今也生死不明!”宿离眼眶红红,满腔怒火。 “速速查找归云!”赵祁睿双手负背,紧握拳头,恨不能将那帮人碎尸万段。 “王爷!长风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长风背着身受重伤的归云进来。 “王爷!” 归云满脸血迹,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请大夫!快!”赵祁睿怒吼一声。 “回王爷,已经去了!”长风小心翼翼将归云放下,回道。 归云听到熟悉的声音,半天才睁开眼睛,气息虚弱,“王···王爷,八千余人之多,有混杂在京的,也有在外的,皆听令于太子···” 归云有气无力将拿命换来的消息告诉赵祁睿。 “你先休息,这些事回头再说!” “皇后可能要有什么动静,属下还没有查到···”归云没有听从赵祁睿的话,生怕自己一命呜呼,没能将消息告诉他。只是话一说完,一口鲜血涌出。 “好好好!本王知道了,大夫马上就来!”赵祁睿点了他的几个穴道,使他无法动弹及言语。 大夫来时,归云已奄奄一息,费力救治才暂且保住命,可若熬不过这一夜,即使大罗神仙也无法! 好在第二日人虽没醒,可脉象平稳了不少,悉心照料一段时日应不会有大碍。 赵祁睿将宿离长风二人都留下照顾归云,自己回了王府。 雨过天晴,杜沁心却因赵祁睿一夜未归,面上恹恹。 “娘娘,王爷回来了!” 素玲来报。 杜沁心起身迎至榴园外,昨夜那样急匆匆离去定是出了什么事,原还想着今日怕是去不了别院了! “王爷,您回来了?” 赵祁睿注意到她眼下隐约存在的乌青,知她可能昨夜没有休息好,伸手扶起她。 “让你担心了!” 担心是自然的,好在他平安归来,只是脸上的容情不比昨晚好多少。 杜沁心起身后,挽着他的胳膊进了院子,边走边问:“王爷,今日可还去别院?” “去!你吩咐她们将东西装上马车!本王更衣洗漱后咱们就出发!” 杜沁心一愣,点了点头,示意素青下去办,自己亲自伺候赵祁睿更衣洗漱! “王爷,不然咱们改日再去别院吧!”赵祁睿沐浴后,杜沁心帮他绞着墨发,小声提醒道。 “怎么?你不想去!”赵祁睿透过铜镜望着她问道。 “不是妾身不想去,只是怕耽搁王爷处理政务!”她小心翼翼,生怕扯痛了他。 “没有什么事大过这个!”赵祁睿说完这么一句就再没多说话。 失去两个忠心的属下,与他来说很是沉痛,曾经在战场,他们那般骁勇,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 “等本王回来,定会好好跟他们算这笔帐!” 感受到他话里的寒意,杜沁心一愣不知何意,低头见她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轻咬了嘴唇,不再多问。 等赵祁睿收拾妥当,素青早已将有需要的东西都装上了马车。 杜沁心到府门口时,发现秦嬷嬷也在,“嬷嬷也一道同去吗?” 秦嬷嬷行礼后,点了点头,“老奴必然是要陪同王爷王妃去的!” 等大家都上了马车,动身前行后,王府内一袭桃粉色衣裙的青鸢,懊悔不已! “王爷可说去哪里?”正好逮着送赵祁睿出府的管家。 “回庄夫人,王爷说带王妃娘娘去万国寺上香!”管家一脸恭敬回道。 万国寺? “可说何时归来?” “老奴不知!”管家回完话就退下了。 庄青鸢半信半疑回了琉璃阁。 王爷与杜沁心都不在府里,正是动手的绝佳机会,庄青鸢心思一转想起那件事。 赵祁睿一行人确实是朝着万国寺方向去的。只是到了万国寺前的那个路口,拐弯又朝另一个方向前行。 许是一夜没睡,赵祁睿一路都在闭目养神,杜沁心也不好打扰。 晃晃悠悠很久,马车停下。 “王爷!到了!” 赵祁睿一跃而下,素青掀开车帘,入眼就是一处精致的庄院,就连那门匾上的字都与别处不同,一看笔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凌云院》三字尽显婉约大气。 “娘娘,您慢着点!”扶着杜沁心走下马车,其他人忙着搬抬马车上的东西。 赵祁睿自下车就盯着门匾看的入神。连杜沁心靠近都没有察觉。 “王爷?” 回过神来的他,回身看了一眼杜沁心,眼眶湿润,牵起她的手进了院子。 这院落算不得大,倚山而建,不远处还有一处溪水流淌。雅致脱俗,就连院里一草一木都修剪得精细完美。 “王爷!这儿真美!”杜沁心感概。 赵祁睿冲她笑了笑,自己当时寻了整整半年之久才找到这么一处地方,更别说建造时花的功夫! 许是提前知会了这里的仆人,她们早备好了午膳,坐了一上午的车,确实有些饿了,更或者是得此美景一处食欲也大增,杜沁心吃得比平时多! “你莫要贪吃,撑着了!”赵祁睿自到了这别院,心情似好了不少,见她比平时用的饭菜多,一脸宠溺地提醒道! 第七十二章 凌云院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杜沁心将最后一口菜咽下,用绢帕拭了嘴角。 “这儿不仅景色秀丽,就是这菜肴也比王府美味!” 赵祁睿笑着摇了摇头,“即使如此,你自己什么问题难道不知?” 这边刚要起身的杜沁心一愣,“王爷?”说着看向身后的素青素玲,一个摇头挥手示意不是自己,而素玲低头不语。 杜沁心瞪了她一眼,嫌她多嘴。回过头冲赵祁睿笑的殷勤:“妾身心里有数,多走走不碍事得!” “你若当真有这自律的心性,也不会如此了!” 赵祁睿这话让杜沁心无地自容,恨不得掐死这个多嘴多舌的臭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他说了。 “王爷!妾身那时不是小嘛!”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小嘴一嘟,对赵祁睿揭自己老底儿一事表示不满。 赵祁睿将净手的帕子丢给身后的仆人,大手一伸捏着杜沁心的下巴,满眼情谊:“本王瞧着你这也没有多大啊!” 赵祁睿不等她反应过来,起身出了院子。 半天才明白过来的她,气得小胸脯起伏半天。 似要吃人的盯着素玲,“要不是你多嘴,你家王妃我至于丢怎么大脸吗?啊?” “小姐!不···王妃!哎呀,你知道奴婢得话说多了就控制不了,那天宿离跟奴婢闲聊,说起他以前在战场那些事迹,他还说你们这些闺阁小姐,整日就知涂脂抹粉琴棋书画,根本不知世间疾苦。奴婢不服就将您那件事说了···谁知道他是个嘴快的竟告诉了王爷。奴婢知错了,你别生气了!” 素玲恨死那个嘴快得宿离了,往后再也不要同他说话了。 杜沁心当年那件事,除了杜府之人知道,旁人是不知得。 那年杜沁心也就八岁,北方逢十年以来最严重得干旱,很多难民涌进京城,望着能在天子脚下讨一口吃得。除了朝廷开仓放粮外,京中许多朝中大臣开设粥铺施粥救人,杜府就是打头阵的第一家。 因是第一家且又是施粥,熬好的粥刚抬出府就被哄抢一空,慢一点的老幼病残一口也没喝上,偷偷溜出来的杜沁心瞧着心里不忍,撒泼打滚又让熬了一缸米粥。可哪里能匀的过来,杜府门口就因抢一口粥打得头破血流。 杜承业见状,这粥是不能再施了。下令关了府门。 可杜沁心不依,那时的杜沁心长得如瓷娃娃一般,一哭就将杜承业的心哭化了,她还要挟杜府众人,不施粥自己就不用膳,同外面那些灾民一起饿着! 可外面的情形是真不能再施了。他们饿了这么久,忽有人施粥就如决堤的洪水齐齐涌到了杜府门口,若有心性恶毒得人挤进府里后果不堪设想。 原以为杜沁心一小姑娘也就是说说,没想到她还真就一天没吃,怎么哄劝都不行。气急得杜夫人也不再理她。 第二日杜府外还是围着许多人,见没有开门施粥,许多人在外叫嚣。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杜沁心还是执拗不肯罢休。 好在到了中午,京中多处府宅开设粥铺,解了杜府之围。 下午杜夫人又下令施粥,杜沁心知道才肯用膳。 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饿了这么久,吃饭时一顿狼吞虎咽,到了晚上就不舒服了,她性子倔硬撑不肯看大夫。后来实在痛的受不了了,大夫来瞧诊断是久饿进食过多引起的脾胃不适,开了药吃也没见效,至今想起来那一夜简直生不如死,上吐下泻,最后都吐血了,可是吓坏了杜夫人,最后还是请了太医,看了好几日才好。从那以后杜沁心的脾胃就不好了。一不留心就会不适,调理许久也没办法根治。 多年以后每每想起此事,杜沁心总为自己的无知与愚蠢懊悔,不想竟会被赵祁睿知道,既丢脸又尴尬。导致她一下午情绪都不高涨。 在院里溜了一圈就回房间看书了。 她以为赵祁睿是带她来避暑的,可到了傍晚赵祁睿从外归来,她发现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王爷,你从何处寻来这么多牡丹?” 这个时节牡丹早已花落入泥。杜沁心瞧着开得鲜艳的牡丹新奇不已。 “这别院有许多,不过这也是今年最后一茬了,过几日就败了,再想看就要等明年了!”赵祁睿将手里几支交给杜沁心,她寻了个花瓶插植摆好。 晚膳较素,杜沁心也因中午吃得多,仅吃了几口。 沐浴后二人上床休息。 “明日,你穿着素一点!”赵祁睿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杜沁心没大明白。 “为何?”自己的衣衫没有太过艳丽的,除了一些正装及王妃规制的冠服。 “明日带你去见一个人!” 赵祁睿没告诉她是去见谁,杜沁心思来想去半天才入睡。 第二日一早,杜沁心醒来后发现赵祁睿不见踪影。 想起他昨夜吩咐,在一众衣衫里寻了一件水蓝色锦缎长裙,一头青丝简单挽了发髻,簪了一只白玉簪。 “娘娘,娘娘,今日···是···”素玲喘着粗气,半天没说出话来。 “慌慌张张做什么?”因昨日之事,杜沁心有些不待见她。 “娘娘!今日是···” “见过王爷!” 素玲回身请安,心里急的不行。 “收拾好了同本王来!” 赵祁睿一身月白长衫,二人衣衫倒是搭的很。 杜沁心跟在他身后,去见他昨儿说起的那个人。 二人步行往别院后走去,一路过来杜沁心发现院里的人皆是素白衣衫。 昨儿可不是这样的! “王爷?” 赵祁睿回过身冲她一笑。“马上就到了!” 从别院后门出去,一片花丛。 走近一看,杜沁心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这满园的素衣打扮。 “王爷!妾身该死!”杜沁心看着面前陵墓碑上的刻字,跪地请罪。 杜沁心心里有些慌乱,许贵妃的陵墓怎会在此? “母妃,儿臣带她来给您看一看!”赵祁睿长衫一撩跪在地上。斟了一杯酒递给杜沁心。 “儿媳杜氏,见过贵妃娘娘!”杜沁心将酒洒在碑前,叩首。 “母妃,儿臣不孝,六年了还没有替您鸣冤昭雪,你可怪儿臣?” 陵前白烛摇曳,耳边吹过微风。 第七十三章 祭日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从赵祁睿的话语中杜沁心得知了惊天秘密。 今日是许贵妃的忌日,而且许贵妃并不是染疾而逝! 赵祁睿的悲伤,让她很心疼。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悼念亡母。 一壶梨花酿,一束牡丹花。 赵祁睿跪在陵墓前,似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挂念。 秦嬷嬷来后,跪地重重叩了三首。 还未言喻,泪已落下:“贵妃娘娘,奴婢来看您了!” 赵祁睿见状,想领杜沁心离去。她会意后,又磕了个头。 “贵妃娘娘,儿媳得空再来看您!” 他们二人离去后并没有回凌云院,被赵祁睿领着去了后面的一座小山。 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此前每每许贵妃忌日赵祁睿祭奠后都会来这儿待一会儿,今日也不例外,只是身旁多了个人。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本王的吗?” 被突然停下脚步的赵祁睿惊了一下。 “王爷···妾身该死,竟记错了贵妃娘娘的祭日!”杜沁心懊悔自己没有询问清楚,睿王妃竟不知自己已故婆母得祭日,岂不是笑话! “你可是以为是三日后?” 杜沁心点了点头,一脸愧疚,“嗯!” “不仅你以为,全天下人都以为!”赵祁睿提起此事眼中透着不屑。 “当年母妃被人毒害前,父皇正想废了那毒妇,母妃过世后,朝中大臣苦劝父皇放弃妃后的念头。为了稳住当时手握兵权的蒋立岳,也就是蒋政的父亲,将母妃过世的日期往后延了三天,就连葬在皇陵的棺木也只有衣冠而已!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世人不非议那个毒妇。” 说到此处,赵祁睿自嘲苦笑,“也是本王无能!除了将母妃带离皇宫,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杜沁心一直以为许贵妃是如世人所传突染疾病而死,今日竟在赵祁睿口中得知是被旁人谋害。 “王爷,皇上当年为何不为贵妃娘娘做主?” “这也是本王这么多年想不明白的事!就连秦嬷嬷也对此事闭口不谈,只说母妃是因病!可本王不信,母妃过世那天,本王去过她的寝殿,并无不适,怎到了夜间就染疾?” 赵祁睿心中积攒多年的不解与仇恨,在杜沁心面前没有掩饰。 “那王爷可是怀疑皇后?”四下没有旁人,杜沁心也没有顾及。这些年他与皇后太子之间的你争我斗,众人皆知。 “你们只知她一国之母,出身将门,却不知她背地里的阴谋诡计有多令人不齿!当年若不是母妃苦劝父皇,你以为她能当上中宫皇后?” 杜沁心被一个接一个自己不知的过往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原来自己知道的不过就是道听途说。 “当年父皇刚登基,朝堂不稳。皇祖母原就对我母妃不喜,所以希望父皇能娶了大将军蒋立岳的嫡女,父皇不依。皇祖母明里暗里给母妃施压,希望母妃能退位让贤,母妃为了江山社稷以死逼迫父皇,父皇才娶了她!没想到,她不仅不敢念,还多次以皇后的身份打压母妃。父皇无奈,只能忍让,有意冷落母妃,以为她会收敛。可她那种人蛇蝎心肠,有一日不知如何得知父皇当年娶她皆是因本王母妃,竟随便寻了个由头要将母妃赐死。父皇得知,一气之下要废后。谁曾想,母妃竟在几日后···”说起此事一切恍如眼前,赵祁睿紧闭双目,再睁开,眼眶溢满晶莹。 “王爷,您莫要太过伤心,妾身相信终有一日此事会大白天下。”杜沁心深知自己的苍白无力的言语根本宽慰不了他的弑母之仇,可他伤心难过,杜沁心瞧着心疼。 “本王跟你说了这些,你可害怕?”赵祁睿迷漓的双眼盯着杜沁心,似要透过她的眼眸洞悉她的内心。 “妾身不怕!”杜沁心坚毅肯定的回答惹得赵祁睿嘴角一勾。 “本王瞧着不像心里话,前两日不是还劝本王罢手?” “这怎能一样,前几日妾身不过就是被她们坏了名声,可贵妃娘娘一事与咱们睿王府来说是血海深仇!” “母妃一事还没有证据,可污蔑你一事是她所为,本王自然不会罢休!明日歇一天,后日回京本王该跟她们好好算算账了!” 赵祁睿带杜沁心在后山看了一圈美景才回凌云院。虽心中还有许多不解,想着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按下心中好奇没有多问。 回了凌云院,用过午膳秦嬷嬷红着眼眶来到杜沁心跟前。 “王妃娘娘,老奴心里实在难受,想过来找您说说话” 杜沁心让她起身,看座。 “嬷嬷你要注意身子,切莫太过伤心。”可以看出秦嬷嬷对贵妃娘娘的情谊很深。 “这么多年第一次祭奠贵妃娘娘,哎···老奴是个无用的!”每每提起秦嬷嬷就止不住眼泪。 想起赵祁睿同自己说过话,“秦嬷嬷,当年之事您是否知道?” 忽听杜沁心提起这事,秦嬷嬷回过念头闭口不提。 “王妃娘娘所问恕老奴不能告知!娘娘只需照顾好王爷,给咱们王府添上几个小世子方为大事!” 秦嬷嬷话里的意思是知道的,可就是不说。 “嬷嬷,您明知王爷这些年一直执念于那件事,您为何不肯跟他说?” “娘娘,如今咱们王爷封了王,等有了封地咱们搬离京城,远离这些尔虞我诈!” 杜沁心见她这般怕也是问不出什么。也是,若她那么轻易就说了,赵祁睿也不会这些年还没查清当年之事。 京城睿王府。 庄青鸢用了一天的功夫,终于找到关押那妇人得地方。虽知道关在哪,可如何下手又不被发现是个问题。 她夜间悄悄给云锦递了信号让她过来。 二人密谋一宿决定下毒。 第二天青鸢算着送饭时间,去了给那妇送饭的路上,瞧着送饭的人来了装作不小心摔倒让她扶起,身后的小丫鬟趁其不备将毒药下进了饭菜里。 若是云锦在此许都会发现这一切太过顺利,可青鸢心里害怕,得手后匆匆赶回了琉璃阁。 果然没一会儿,就传出有人中毒。一下午担惊受怕得青鸢坐立不安。生怕有人发现是自己所为。 第七十四章 现形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长风快马加鞭赶去了凌云院,将此事告知了赵祁睿。 “果然按耐不住了,是不是云锦?”赵祁睿将手上的书柬放下,抬头问道。 “是···是庄夫人!” “庄青鸢?”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赵祁睿眉头紧锁。 长风双手一恭,“是!属下按您的吩咐故意松懈了看管,是庄夫人身边的丫鬟在饭菜里下了毒!” 皇后知道那妇人被关在睿王府,肯定会想法除了去。原以为那个人是云锦,怎还扯出庄青鸢? “你先不要惊动,等明日本王回府再说!” 长风应下,赶回了睿王府。 一直到夜间,王府都没有波澜。 青鸢揉着红肿的脚腕,依旧提着心。 翌日一早,赵祁睿一行人动身回府。 “等本王处理好这些事,再带你来小住几日!”看出杜沁心的依依不舍,赵祁睿许诺。 杜沁心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车帘。 “回京之后可能会有些事,你只管安心在王府待着,这几日不要出府!” 杜沁心疑惑的望向他,“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怎听着像是要天下大乱似的。 “没什么!你只管按本王说的做就是!” 紧攥她的手,让她不要多想。 一路赵祁睿跟她说了许多有趣的事情,还跟她说了凌云院的来历,还有他母妃的一些过往。 难得在赵祁睿口中听到夸赞的话语,眼角眉梢皆流溢着对许贵妃的怀念。 见过赵祁睿的都说长得肖母。可见许贵妃年轻时定是拥有绝世容颜的佳人。 睿王府门前站着许多迎接的人,庄青鸢也在。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赵祁睿等着杜沁心下车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王爷,妾身刚瞧着庄夫人似腿脚不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其实不仅杜沁心瞧见了,大家都瞧见了,行礼时都险些摔倒。 “她?她何止是腿脚不适!” “嗯?”杜沁心听不太懂。今日他的话总是模棱两可,“王爷,您可是有什么瞒着妾身?” 赵祁睿脚步一顿,“你当真想知道?” “妾身同王爷说过,只要同你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还是说王爷不信妾身?” 赵祁睿怎可能是不信她,“你想多了!既然你想知道,本王也不瞒你!” 二人进了榴园后唤来长风,询问了归云的伤势,人已经醒了,只是伤得太重还起不得身。 “你让他好好养伤!” 长风应下,看了一眼赵祁睿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去把人给本王捆来!” 看着长风远去,杜沁心不知他话里的人是谁。“王爷?” “等着就是!”烫口的茶赵祁睿轻嘬了一口。 没一会儿榴园外传来哭喊怒骂声。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青鸢被绑着押到赵祁睿面前。 庄青鸢一看是赵祁睿,心里凉了半截,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装的一脸无辜,“王爷,妾身做错了什么?” 赵祁睿连看都懒得看她,“若想活命就老实交代,本王会留你一条活路!” “王爷,您说什么呀,妾身怎听不明白!”庄青鸢垂着脑袋再不敢看他的眼睛,紧张的手都有些颤抖。难道事情败露了? “呵!既然不说就怪不得本王不顾念情份了!来人,替庄夫人看看她那腿是不是断了?”一声令下,长风一脚踢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脚踝,青鸢还来不及求饶,锥心的疼痛袭上心头。 “啊!” 杜沁心在一旁看着心里一惊,那声清脆大家可是都听见了,青鸢这脚硬生生被长风给踢断了? “王爷···”杜沁心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还有一只!”赵祁睿语气冷淡,似跪在地上的青鸢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青鸢疼得险些昏厥,听到赵祁睿的话,强撑着身子,“王爷···饶命!”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等了半晌青鸢还是没说,“可笑至极!”赵祁睿递了个眼神给长风。 长风刚抬脚。 “我说···我说!是云锦让我做得!”疼得一身冷汗的青鸢实在没骨气再硬撑。 云锦自知道庄青鸢被抓来榴园以后,就知肯定事情败露了。不等赵祁睿去抓,她到自个儿来了榴园。 “奴婢见过王爷!”没有给杜沁心请安,或者说她眼里从没有睿王妃这个人的存在。 “你倒是识趣,说吧!何人吩咐你毒害本王关押之人?”他对云锦的厌恶是摆在脸上的。 “回王爷,是皇后娘娘!奴婢不肯,谁知庄夫人竟替皇后办了这件事!” “你!是你让我去的,也是你给我的毒药,你竟都推到我身上!”青鸢见她将自己卖了个干净,气恼不已。 “是庄夫人自己要向太子邀功,怎现在倒怪在奴婢身上了!”云锦边说边看赵祁睿的脸色。 “太子?”赵祁睿原以为庄青鸢是受了皇后胁迫。 “王爷恕罪,奴婢才是刚刚知道,庄夫人是太子安插在王府得奸细!” 云锦此话一出,满屋的人皆震惊不已。 “你这个贱人胡言乱语什么?”庄青鸢没想到云锦会揭她底细。 “王爷,奴婢不敢乱说。庄夫人,事已至此您也不要在狡辩,老实交代,许王爷会饶您一名!” 青鸢顾不得脚上疼痛,匍匐来到赵祁睿面前,“王爷,不是的!王爷,您不要听她乱说!是她要挟我去下毒的,是她逼我的,王爷!” 杜沁心迷惑不解。“王爷究竟怎么回事啊?” “王妃娘娘,庄夫人下毒谋害前几日那个妇人。王爷睿智,一早将那妇人关在了别处。”长风在旁解释。 云锦在心里冷笑,果然!她就知道以赵祁睿的聪明才智,此事绝不会那么简单就能得手。皇后也是越老越糊涂,竟想出那么愚蠢的办法。 青鸢即使再傻也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王爷!妾身是被逼迫的!都是她逼迫我的!王爷饶命!” “本王看在母妃面子上,饶你一命!你若再不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青鸢抹去脸上泪水,“是!我是被太子威逼才进的睿王府!” 第七十五章 云锦的秘密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云锦瘫坐在地,深知再没有了辩驳的机会。回身看了一眼云锦,满眼恨意。 赵祁睿之前也调查过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猫腻,如今得知真相。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非常不好,盯着青鸢半天不语,周身的寒气,可以看出他有多生气。 “说!他让你进睿王府究竟为何?” 青鸢抽搐着肩膀,哽咽道,“王爷,青鸢不是有意欺瞒您的,我也是没办法,父亲突然亡故,被恶人欺凌。本就走投无路,有一日一男子将我绑了去,我原以为是碰到了匪徒。可那人将我带去了一无人的地方,说我是贵妃娘娘的侄女。我从不知竟还有个贵人姑母,一番询问竟是真的。想着有了贵人庇护,也不会再受那些苦楚。哪想他竟是太子部下,他们要我想方设法进睿王府,要我···要我离间你与睿王妃。青鸢自知比不得王妃娘娘,进府多日也没没能得您青睐,怕惹了太子不悦,才做下这糊涂事。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青鸢也是被逼无奈,若是不依太子早就没了命了呀王爷!” 赵祁睿听完青鸢的话,双目一闭,再睁开时,满眼喷火! “你是觉得本王庇护不了你?” “不不不!不是的王爷,青鸢想找机会给您说清这些事的,可整日见不到您呢···我···”青鸢不知如何说赵祁睿才能放过自己。忽想起身后的云锦,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王爷!她,她一直给皇后太子传消息!王妃娘娘离府一事就是她告诉皇后的,还有那造谣王妃的妇人也是她安排的!” 青鸢指着云锦,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拖下水。 云锦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是!我是传消息给皇后,可我从不曾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王妃娘娘自己沉不住气,私自出府给了旁人机会,这只能怪她自己。堂堂睿王妃不知检点,怎能怪旁人!” “你胡言乱语什么。本王妃何时不知检点?”杜沁心听着气愤不已。 “若不是你迷惑了太子,你以为太子会如此大费周章,千里迢迢寻来一个她。皇后如此容不下你,你当真以为她只是不喜欢你?”云锦一脸嗤笑的望着杜沁心,身为睿王妃竟如此不知廉耻,如何配得上王爷! 杜沁心气的想上前扇她一耳光,可手还没伸出来,赵祁睿起身一脚将她踹得老远,“你也配说本王王妃?” 云锦顿时口吐鲜血,费了老半天功夫才直起身子,抬手拭去嘴角鲜血,“王爷,我一心为你,你为何···为何不肯原谅我!” “可笑!”赵祁睿吐出两个字后,再也不想看她。 “青鸢,本王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知道的统统告诉长风,若有欺瞒···” “不敢青鸢不敢!”青鸢一听这话当即感激涕零,摇着头保证再也不敢了。 “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可到了云锦就不是那好说话的了。 云锦一愣,猛地抬头看向赵祁睿,“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呵!本王为何不能?”赵祁睿的反应就像是在听人说笑。 “王爷!我待你一心一意,您不能这么对我!”云锦满脸泪水,摇着头恳求他不要这样。 “拖下去!” 赵祁睿怒喊一声外面进来两个仆人,刚想将云锦拖下去,没想到云锦甩开那两人,慢慢起身,稳住身子后望向赵祁睿。 “王爷,为何同是爬上您的床,你能原谅她,却不能原谅我?”云锦痛心至极,自己爱了他那么久,为了他什么都豁出去了,为何换来这样的结果。 青鸢在一旁听到他提及此事,顿时心虚不已。“王爷,是云锦让我怎么做的,是她跟踪秦嬷嬷知道您的醒酒汤里下了药,我才···” “本王不想提起你肮脏龌龊的过往!”毫不掩饰得厌弃。 杜沁心在一旁看着,似自己是个局外人。 云锦苦笑,看着光鲜亮丽的杜沁心,再看看庄青鸢,“我肮脏?你说我肮脏?哈哈哈···” 似有些魔怔了的云锦,让赵祁睿失去了耐心。 “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云锦抬手制止了要上前钳制她的仆人,“慢着,我还有几句话说完,任凭王爷处置!” 赵祁睿背过身去,对她要说的话一丝兴趣也没有。 “王爷,您只知道那年上元节我闯进了您的殿里,却不知是我救了您的命。宴席上的酒是被皇后下了药的,我赶去只是给您解那媚药之毒。柳妃您可还记得,若不是我给您灌了解药,第二日您与柳妃霍乱宫闱一事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我本不会留在您殿里的,是我放心不下你,不知解药究竟有没有用,直到快天亮时才想离去,可皇后知道我怀了她的事,诓骗我说,让我装作失身与你,她说你会收了我,即便你不愿,皇上也会命你收了我。我···”说到此处,云锦顿住,鲜血顺着嘴角,划过下颌一滴滴落在桃红色的衣裙上,似绽开的红梅。 “我自幼时见过你一面就倾心于你,我以为会真如皇后所言!我才鬼迷了心窍。可你醒来后,满脸的厌恶,就如刀子割着我的心,我想说清,可皇后岂会容我说出实情,她拿我全家性命要挟。我不敢不依啊!从那以后全天下人都以为我被你毁了清白,可你我心里清楚,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过一死了之,可是若我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人会替你证清白,所以我在宫里受尽白眼,就是为了能有一日替你证明,我一直相信早晚会有那么一天!” 云锦这一番话,不仅惊住了杜沁心,就是赵祁睿也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当年之事是皇后有意这么安排,原不是这么回事。 “死到临头,竟敢编出这些事诓骗本王!”赵祁睿有些不相信云锦的话。 “死于我来说本就是解脱,你以为我怕死吗?当年因为坏了皇后大事,皇后让我生不如死!”云锦一边说一边伸手解自己的衣裳,盘口解开后,也不顾旁边这些人,扯开了肩头的衣衫。 暗红色烙疤,从肩头到后背,虽年岁已久,可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杜沁心眉头紧皱,平时一点烫伤都那般疼痛,这···得多疼啊! 第七十六章 反击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留意到杜沁心怜悯的眼神,“你少在那假惺惺,王爷如今的处境皆是因你而起。” 赵祁睿在得知一切的震惊中不知所措,毕竟云锦是在心中憎恨厌恶多年的人。 “王爷,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您只知柳妃是冒犯已逝的贵妃娘娘才惹了皇上大怒,却不知那皆是皇后的诡计。你若稍稍留心一点,许就会发现柳妃眉眼处像极了年轻时的贵妃娘娘,若不是因此,她不过一五品文官的次女怎能入宫半年就被封妃。皇后也是忌惮她,也怪她自己蠢笨,经不得旁人挑唆,活该如此!”这些事许是在心里憋了很久,如今得了释放的机会,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来睿王府也是云锦求了皇后娘娘好些时日,且答应帮她在睿王府当眼线,她才应下。”说到这儿,云锦的目光转向杜沁心,“我原以为王妃娘娘会回绝此事,若是那样我还会高看你几分,没想到你一口应了!这样贪生怕死的千金小姐,哪里配得上王爷您!” “你!”素玲在一旁听着气愤不已,想开口反驳被杜沁心拦下。 云锦说的何尝不是事实呢,若比起云锦为赵祁睿所做的,自己确实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不曾有过的挫败感,让杜沁心不敢看赵祁睿。 “你莫要将自己说的那样高尚,你知道本王无心于你,若早些断了不该有的念想,皇后也不会用此事牵制你。”赵祁睿不能忍受旁人这样说杜沁心。 “王爷!云锦也想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可···”两行清泪落下,不知是因自己多年的委屈,还是因即便如实相告还是换不来赵祁睿的一丝垂怜。 “长风将她带下去看管好!”若说心里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可绝不可能因此就对她生出什么情谊,不要她命已是大恩! 人都退下后,房间里只剩赵祁睿与杜沁心,二人一时不知该所什么。 云锦所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赵祁祯竟对杜沁心有心思!这让赵祁睿恼火得很。 “你不如再回别院住几日,等过些时日本王再去接你!” 杜沁心以为赵祁睿因云锦的话,厌恶了自己,一双大眼瞬时蒙上了薄雾,“王爷···” 赵祁睿见她这般,知道她多心了,“你不要误会,只是这几日朝中可能会有动荡,本王怕皇后对你不利!” 杜沁心猛地一下起身,“妾身不怕,你若让妾身舍了王府一众人自己躲起来,妾身万不能这么做!往前是妾身做的不好,云锦说的对,此事皆因我而起。” 赵祁睿伸手将她牵过来,“当真不去?” 杜沁心摇了摇头,“从今往后,就算是刀山火海妾身也会陪在您身边,至死不渝!” “好!”赵祁睿抿唇一笑。 云锦被带下去后,给她请了大夫,好在赵祁睿那一脚不是用了全力,倒也不是大伤。可琉璃阁这边嗷嚎一阵,接骨后才得了安静。 庄青鸢想起仍后怕不已,尤其是赵祁睿给云锦那一脚,之前一直听说赵祁睿冷酷无情,可在睿王府这些时日并没有这么觉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眼下跟赵祁睿交了底,算是捡回了一命,可太子那边会不会善罢甘休,庄青鸢想此事时又痛疼不已。 果然,风平浪静了几日,庄青鸢就收到了一张纸条。 看完后,庄青鸢脸色惨白。婢女询问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是啊!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呢。 不!许是太子虚张声势,吓唬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赵祁睿原谅再不能犯糊涂事。将手上的字条递到烛火上燃了个干净。 胆战心惊又过了几天,睿王府平静得很,杜沁心一直待在榴园,偶尔出来逛逛也都是在清晨或傍晚。 赵祁睿回府也都是歇在她那,没有人提云锦,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可越是这样长春宫那位就越不安,以赵祁睿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罢休。 太子被皇后接二连三的欠思量的决策气的好几日没来,母子俩第一次起了这么大的争执。 一天,晚膳过后,赵祁睿将人都谴退了出去。 “明日你可要同我一道进宫?” 杜沁心明了是何意,“王爷您都查清楚了吗?” 赵祁睿没瞒她,将皇后如何陷害杜沁心,且杀人灭口得,都一一告知了她。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如此草菅人命,实在可恶!王爷!妾身要随您一道进宫!”杜沁心没想到此事会牵扯出这么多条人民。 “好!”赵祁睿并没有告诉她皇后非要置她于死地是因赵祁祯。 云锦说完此事后,赵祁睿就派人去查了,确实如她所说,赵祁祯觊觎杜沁心已久。连沈俩月落胎一事也是因为杜沁心,难怪皇后将此事归咎到杜沁心身上。 翌日一早。 赵祁睿早早醒来,轻啄了一下杜沁心的额头,眼睫轻颤了两下的她悠然转醒。 “王爷!”睡眼惺忪,温声细语。 赵祁睿伸手一勾,揽进怀里,“今日可能会是一场硬战,你可害怕?” “妾身不怕!” 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两分,“本王定会护你周全!” 在赵祁睿怀里蹭了蹭,贪恋了一会炙热的胸膛,起身更衣洗漱。 杜沁心换上王妃规制的冠服,特意让素玲给自己上了妆。 全部安排妥当,动身进宫。 许是因为有赵祁睿在,杜沁心一路并没有紧张害怕,到宫门口时,突然变了天。 看着渐渐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袭。 赵祁睿领着杜沁心直奔金銮殿,此时还没有退朝,明元帝正在听官员禀奏,身旁的太监来报,睿王偕睿王妃求见。 瞥了一眼身旁的赵祁祯,思量片刻。“传!” 得了令的太监,快步来到金銮殿外,高喊一声:“传睿王睿王妃觐见!” 殿里的大臣不知何事,回身朝外看去。 赵祁睿牵着杜沁心,一步一步走来,惊住殿中所有人。赵祁睿往日都是一副冷峻的面容,极少见他露出笑容。今日竟面带温情,嘴角微扬,而一旁的杜沁心本就天生丽质,此时略施粉黛更是倾国倾城。二人相伴走来,真真是一对璧人。 “儿臣见过父皇!”二人下跪行礼。 第七十七章 当面对质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起来吧”明元帝手一抬让二人起身。 杜沁心想起身,发现赵祁睿紧握她的手,还是直直跪着。 “父皇!儿臣携妻杜氏特来恳请父皇可赐儿臣一封地!”赵祁睿一语惊得满殿人倒吸一口气! 明元帝原以为他们前来是要讨个说法,不想竟会开口要封地。 “睿王此话朕有些不明白,好端端要什么封地。” 立储之后,赵祁睿迟迟没有封地。朝中多有猜测,太子继位许还会有波折。 “父皇,儿臣想远离京城,即便是去荒芜的西北,或者南疆都可!求父皇成全!”赵祁睿说完,重重叩头。 杜沁心虽不太明白赵祁睿为何突然说要封地,可也随着他一同磕头。 明元帝半天不语。 大殿之上,皆等着明元帝开口。 “朕如今身子还算硬朗,你就如此着急想要远离京城,若朕老了,卧榻不起,岂不是想见你们一面都难?”明元帝自是不会同意此事。 “父皇!是儿臣不孝,可是儿臣也是无奈之举。这京中有人容不下儿臣,远离京城只为保命!” “放肆!这京中竟还有如此胆大之人,敢害朕的儿子!”明元帝猛拍桌案。 “父皇,不如您先退朝,让皇兄再细细说来”赵祁祯见明元帝暴怒,在一旁提醒道。 “说!什么人如此胆大!”明元帝置若罔闻。 大殿上的官员觉出事情不对,这京中若说最容不下睿王的人还真不少,让他这般委曲求全的可真想不到是谁。唯一能跟他抗衡的也就是皇上身侧的太子,难不成是太子要害他? “父皇,儿臣发妻是您看中赐婚的,这些日子处下来儿臣觉得是个心善贤惠的。不过就是待她稍好了一些就给她惹了杀身之祸,若不是儿臣赶到的及时,儿臣如今就是个鳏夫!”赵祁睿说这话时,回头看了一眼杜沁心,似有歉意,可更多的是掩不住的情谊。 杜承业也在大殿中,虽听说了一些传言,可此事却半点不知,乍一听上前一步,“王爷?何时发生的事?” “岳丈大人,是本王无能,险些让人害了心儿命去!” 如此谦恭的赵祁睿是大家没有见过的。杜承业膝下唯有一儿一女,疼惜得很,如今得知此事,定是要问个究竟。 杜承业看了一旁的杜沁心,满是心疼。 “朕答应过你,若查出是谁任你处置!起来说话!” 本就是明元帝赐婚,如今闹到大殿,若不给杜沁心一个说法,怎么也说不过去! 赵祁祯知道此事有些难办了,对这殿门外的太监使了个眼神,那小太监悄悄退下。 赵祁睿不在执拗,二人起身。 “父皇,儿臣确实查出是谁所为!” “说!” 那些官员虽个个垂着脑袋,可耳朵立的尖尖儿的,就等着赵祁睿说是谁。 “是皇后!” 明元帝面上一点意外之意都没有。 “你可查清楚了?” “千真万确!皇后为了构陷杜氏,可谓煞费苦心!”赵祁睿说到这时看了一眼赵祁祯。 “传皇后来正殿!”明元帝命人前去传皇后,并没有宣退朝。 殿中与皇后来往的官员大臣,心里犯了嘀咕。 那小太监一路小跑,来到长春宫,简单说了一下金銮殿的情况。皇后又气又怕,咬着一口皓齿,恨不能将赵祁睿夫妇碎尸万段。 “皇后娘娘,皇上传您去正殿。”明元帝身边的公公来传话。 皇后装作不知何事,应下,说要去更衣。进了寝殿思量该如何,赵祁睿必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才敢闯上金銮殿。 等了半天不见皇后出来,“皇后娘娘,您快着点,皇上等着呢!” 话音未落,寝殿的门自里而开,皇后一身朝服,头戴朝冠。 公公有心提醒皇后,可话到了嘴边终是没说出口。 没一会儿,皇后来至金銮殿。 明元帝乍一看皇后这身着装,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传臣妾来有何事?”请安的功夫,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赵祁祯,见他脸色阴沉,就知事情不好办。 “起来说话!”明元帝开口让她起身,朝中大臣行礼问安,唯有赵祁睿夫妇站直了身子,望若未见。 “都起来吧!皇后,朕问你你可有谋害睿王王妃?”明元帝直接开口问责。 皇后挺直了腰背回身看了一眼杜沁心,“回皇上,是!臣妾确实对睿王妃做过不利之事!” 皇后一口应下,让在场的所有人惊乍不已。 赵祁睿眼眸一眯,将杜沁心揽在身后。 “你这毒妇!”明元帝冷冽的眼神,让皇后跪地。 “皇上,是臣妾糊涂听信了旁人的谗言,以为···以为睿王妃做了什么错事,才···” “皇后娘娘素来能言善辩,今日本王倒是要看看皇后您要怎么辩?” 赵祁睿嗤笑说道。 “睿王,此事确实是本宫没有查证清楚,险些冤枉睿王妃,可本宫也是为了你好!”皇后一脸忏悔。 “呵,此事从一开始就是你一手策划,到如今却成了为本王好?真是可笑?让本王蒙羞,让本王成鳏夫竟是为了本王好?” “那都是误会!若要追究,睿王还是先把自己府里肃清干净才好!此事就是你府里的丫鬟在外散播了王妃的闲话,才出了这档子事!” 杜沁心在一旁听着,都无法用言语形容皇后的不耻。 “皇后娘娘说的可是您的外甥女云锦?本王已经将她带来了,你们当面对质吧!云锦可说这一切都是您的吩咐!” 赵祁睿一早就知这是一场硬仗,若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怎可能会带杜沁心闯金銮殿。 今日若不将皇后扳倒,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传云锦!” 杜沁心并不知云锦也来了宫里,看着云锦如第一次见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奴婢见过皇上!” “你不就是那年···”明元帝认出是谁,说了半截话。“皇后说,谋害睿王妃一事与你有关?” 自打云锦一进来,皇后有些乱阵脚。 “你这贱婢,若不是因你爱慕睿王,诬陷睿王妃本宫也不会做些那等糊涂事。亏得本宫这些年待你如自己女儿一般好,不想你竟连本宫都坑骗利用!”皇后一番话,几乎将事情起因经过都说了出来。 第七十八章 罪名 - 相思甚了期 - 嘉蕴 云锦刚要开口说话,看见皇后手里的东西,立马顿住。 皇后在前,面露鄙夷。 “此事是否如皇后所说,是你利用皇后所为?”明元帝见她不说话,有些不耐烦,当年若不是因她赵祁睿早被立了储。 云锦抬头看了看赵祁睿,下定决心,‘为你,死都甘愿!’! “回皇上的话,若追究云锦的罪责怕是要从那年上元节算起!”云锦轻轻叩首后说道。 “云锦!本宫这些年待你不薄,你莫要黑了心,胡言乱语!”皇后本以为自己镇住云锦,不想她竟敢提当年之事。心下一乱,开口威胁。 明元帝一听,难掩怒意,“朕在此,岂要你多言!若敢欺瞒···赐死!”这话即是说给皇后听得更是警示云锦。 “云锦不敢!王爷被冤枉了这么多年皆因我而起。当年上元节并非是睿王酒后乱性,而是有人在睿王酒中下了药,云锦偶然得知前去告知睿王,才会被人误会!” “何人如此大胆敢下药?你为何当年不说!”明元帝问道。 赵祁祯也是后来才知晓此事,如今云锦提起他不由揪起心来。 “当年并不是云锦不说,只是云锦全家性命被人要挟,云锦不敢说!” “是谁给睿王下药,究竟是什么企图?”当年那件事本就蹊跷,可无奈众口铄金咬定睿王酒后荒唐行径。 “那年睿王立下战功回朝,有人忌惮于他,设计陷害!”云锦话意皆指向皇后,大殿之中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言。 皇后在前,恨的咬牙,她还真敢说! “是谁?”明元帝心里早有了断定,多此一问,不过就是想让她说出来大家听一听。 “回皇上,是皇后在睿王酒中下了药,还让人传话给柳妃说宴后您还在睿王当时的寝宫设酒席,让她一道儿过去。” 明元帝双目似箭直盯皇后。 皇后被明元帝的眼神吓得心里一惊,“皇上,臣妾从没做过那样的事!是她想攀附睿王陷害臣妾!” “你可有证据?”明元帝转头看向云锦,语气冰冷。 “当年给睿王下药一事皆是刘嬷嬷一手操办,如今刘嬷嬷已死···”云锦顿住。 “你这贱人!亏得本宫待你那般好,如今竟诬陷本宫!刘嬷嬷都因你无辜惨死,你竟这般不知好歹!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皇后见云锦没有证据,突然硬气起来。 云锦说的不错,当年之事确实是刘嬷嬷所为,如今死无对证,看你拿什么跟本宫争辩。 赵祁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回头看了一眼候在大殿外的宫女,轻点一下头。 云锦会意,“刘嬷嬷已死却是死无对证,可还有一人知晓此事!” “何人?”明元帝问道。 “皇后娘娘如今的贴身婢女,碧云!也正是因为碧云云锦才知皇后在睿王酒里下了药!” 皇后一愣!有些拿不准,“你们为了构陷本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碧云当年不过是一洒扫婢女,本宫见她伶俐近日才让她在身边伺候!” “皇后娘娘说的是,当年究竟如何。皇上您传碧云一问就知!” 明元帝点头示意传碧云。 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等着看个究竟。 碧云在殿外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碧云进来后,跪地请安,声音听上去都有些颤抖。 “你可知皇后陷害睿王一事?” 碧云身子一颤,看看皇后,再看看云锦以及她身旁站着的赵祁睿。 “快说!”明元帝怒吼一声。 “奴婢···奴婢当时在殿内擦洗,皇后娘娘不知奴婢在内,她让刘嬷嬷给还是皇子的睿王下药,还让晴云去给柳妃身边的婢女递话。奴婢当时觉得害怕,躲在里面一直不敢出来,谁知没一会儿皇后竟然让刘嬷嬷事后想办法将传完消息的晴云除掉!晴云跟奴婢一年入宫,奴婢不愿她惨死,等到皇后去赴宴,奴婢悄悄去寻她将此事告诉了晴云,不想她慌乱之下冲撞了云锦姑娘。之后奴婢就不知道了,而且晴云第二日还是死在了御花园的莲花池中!”碧云眼眶微红,原以为晴云能躲过一劫,不想还是殒命。 “皇后?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不成?”明元帝起身来到皇后身边,俯视着她。 “皇上!臣妾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臣妾死也不认!” “皇后娘娘,您这些年做下的恶事云锦都给你一一记着呢!晴云在我身边侍候过几日,那晚她让我去跟您求情,她说她保证守口如瓶,在我追问之下她将此事告诉了我。云锦怕您一错再错,私自去了睿王当时的宫殿,给他灌了解药。后来我怕解药无效,守了睿王半宿,您得知计策被毁,威逼利诱,让我说失身于睿王···皇上!云锦有罪!”说完云锦重重叩首。 “你个贱人!编出这天大的谎言诬陷本宫!还有你,吃里扒外的东西!睿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陷害本宫!”皇后气极,指着云锦和碧云骂道。 杜沁心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 明元帝抬脚将皇后踹到一边,“放肆!看看你可还有半点儿一国之母的仪态!与那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父皇息怒!皇上息怒···”众人见明元帝大怒,连忙劝解。 皇后瘫坐在地上,抬眼似望向明元帝,其实是越过明元帝看向赵祁祯。 “呵!皇上即认定臣妾有罪!臣妾认了便是!何苦当着朝中百官羞辱臣妾!” “皇后娘娘您若觉得冤,还有几件事本王想说给您听听,柳妃如何进的冷宫以致最后惨死,您还记得吗?本王这些年臭名昭著皆是拜谁所赐?睿王妃在太子大婚之夜被人推下荷花池您不会不清楚吧?再就是污蔑睿王妃一事!哪一条哪一桩不是您所为?”赵祁睿冷眼将皇后的罪孽告知在场众人! “你个毒妇!”明元帝指着皇后得手都在颤抖。“来人!皇后蒋氏善妒成性,心肠歹毒,罔顾人命,有失妇德,今日起黜其皇后封号,待查明罪责,交由刑部问罪!” “父皇,皇上三思····” 赵祁祯第一个跪地求情,随之几位大臣也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尔等休要替她求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元帝一句话堵死。 “皇上,臣提议此事交由旁人审理!刑部乃睿王管辖,睿王还是避嫌为好!”沈长安上前一步说道。 “那沈卿觉得谁来审理为好?”明元帝说这话时,语气有些难以猜测。沈长安如今是太子岳丈,身份略显尴尬。可皇上问了不能不答。 “臣觉得交由杜大人之子杜明朗来查最为合适!”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