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章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夕阳西下,晚霞湛红,阳光如血,大地如洗。此刻的鲜艳画卷,却无人有心欣赏,因为人人都觉得是身披血光,不可脱离。 霞光将整个“先龙剑派”映得血洗一般,如同沉浸在血海之中,一切变得那么凄凉可怕,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晚风吹拂,绿波血浪,人山人海,泊在其中。遥遥看去,一片黑压压人头,摩肩接踵,再也插不进一只足,偌大的前门广场,此时水泄不通。 在双方中央,无形中形成了界线,保持着一定距离。然而中央空地上已不是空无一物,其中躺着近二百躯体,死的死伤的伤,彼此双方各占一半。 不知是谁泄露这个秘密,天下各门各派闻风而来,为得无上真法,不谋而合,齐聚“先龙剑派”,来速之快,实是教人不能防范。先龙剑派弟子为了阻止这些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被逼无奈,只好锋刃相拒,而各门各派本就来势汹汹,双方一触即发,期间便促成如此代价。 突然,在正上空出现了一团黑气,其下方垂下来十余根绳索样形黑气,游走之间,端处拴捆住各门各派的首要人物,从地拔起,吊到半空中。运行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 “哈哈哈……!”一声狂笑,四周回荡,接着便是话声,道:“自居正道的天下之众,佛道儒三家,云集先龙剑派,正合我意,从今晚过后,一切将要改写!” 众人闻言一惊,四下寻视之后,数百双视线落在“先龙殿”上空。从天降下一团滚滚黑气,待黑气平定,来者现出身形。 “天魔仙君!……” 众人惊愕万分,销声匿迹的魔头在今日重新出现,令人心不设防。 这不只是众派围攻先龙剑派之战,更是正道与魔道的交战。 鱼华水听说是天魔仙君,也就是三年前那个大魔头,难免心生害怕,但心头的怒火大盛,激发起不曾显露的正义之勇,只为救天下之众。 鱼华水的透明之影若隐若现,挥出二指,点向天魔仙君后背心要害。行动如风那般疾快无声,在天魔仙君无以防范之下,只见鱼华水二指应声插入了他的身体,从前胸刺出,道道剑气凛凛而出。接着,整个人从他身体而过。 天魔仙君未防这一手,面色抽搦,强忍着胸前后背传来的痛楚,狠声道:“你的修为居然到了真元出窍之境,不过以元神来对付我,便是你最大的错误。看来不挫败你,你是不能心服口服了!” 说着,魔功运起,掌心黑气如芒,化作数股游穿,瞬息之间,将鱼华水身影死死包围。不容丝毫反应,顿生吸力,鱼华水无力退避,顺力向前浓缩,身影越来越小,只到最后变成一团。周围黑气如墨,只有这团白光气团最为显眼。 天魔仙君双掌互对,双掌之间困着这团白光球样物,且用力相合,势必将此团物压裂挤碎。这白光球如有弹性,与其相抗衡着。 只见黑气如光,愈来增强,而那白光球之芒受到强逼之力而缩小,终于,在强力挤压下,白光球抗性超出极限,“喀”地一声爆碎,化作数道小小剑影而散。 这是什么怪异修为?天魔仙君虽破开了这一击,但对此修为倍感诧异,同时也识出这种修为并非那奇异之元。 “剑魂!”众人之中,不知谁道出名堂来,接着便是惊喜交集。 鱼华水掌田剑元在凝聚力促使下,渐而拉长,一柄气剑呈现,锋芒凛凛逼人。久违的“剑魂”,如隔千秋万代,崭新的出现,比起以前,更加精炼,夺众人仙剑法宝之威,使之暗淡逊色。 天魔仙君见识虽广,对于天下正道之学均有所了解,但对于“剑魂”一说,却为罕觏,曾经只是略有耳闻,不可相信,倒未将此学放于心上,更没有去多作了解。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奇迹。 鱼华水已然运用超凡意念至“虚实互化”境地,将这里一切由实化虚,足下生风,整个人徐徐而起,直至半空,与天魔仙君平视。 气无处不生,剑无处不在。鱼华水迅速逼近,身周剑影遄往,时尔满目皆剑,时尔一看均为人影,人与剑互换互化,教人分辨不清。 天际瞬息万变,相隔十来丈远,天魔仙君已觉到自己身堕险境,不能自拔。眼前那不可计数的气剑,形成了一个巨大之团,犹如刺猬又似仙人球,周身皆刃。 然而,天魔仙君如入陷阱,周遭出现无数剑刃,围得密密麻麻,不透丝风。 纵使天魔仙君一身深厚的魔功修为,此间也被迫得无路可退,不得不运用十成之力来抵抗。当下双掌举过头顶,从天灵至丹腹,继而双臂狂张,一幕姹紫光罩呈现,防住周身。 鱼华水的身影遍处皆是,且人影与气剑相合,占据了半边天空。每每相合之剑,即如有灵性控制,向那光罩袭去。源源不绝,远远无尽。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相抵相抗,天魔仙君从中窥出生机,已在暗下操作。 在气剑之团中心,鱼华水双手齐用,气剑得到凝聚力,一生二、二生三,不休不止,只为着狂风暴雨一般打向天魔仙君,却没有顾及身后动向。不知从何而生的一股黑气,渗入进来,不知不觉间流向双手。 鱼华水双手齐聚齐挥,气剑狂生,当黑气渗入掌田剑元,所发的气剑却呈黑色,自身人影欲与其相合时,则一触而散。不消多久,气剑之势大大减弱,鱼华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间收止“剑魂”,所有气剑失去了凝聚力,烟消云散。 在相抗之间,天魔仙君看破玄机,鱼华水以气成剑,看似毫无破绽,威力无可敌挡,然而凝气却是弱点,只要乘其不意,将魔气渗入“剑元”,便是毁灭了所有。 “剑元”虽非人之根本,但同样属“元”,魔道奇异学术的“天外魔典”中,便有一句话:天地万物,有元同生,主元主气,元乃气生,元为气常存。勼万物之气元,主气源,实与气之可用之,虚与气之可用之,反无用其极,不变宗。源尽,元灭。 因此,天魔仙君明白,将其气源掌控,便是断绝。 鱼华水看着双手沾染了黑气,不知所措,纷乱无比。心想魔气侵身过后,必然失控,胜负已成定局,不紧为此而感到悲哀,因为所有人性命全押在自己身上,如此的话,便是自己害死了所有人命,成为千古罪人。 他没有就此认输,看到天魔仙君背后的众人合力挣扎着,更不能就此放弃,“天魔仙君,只要我不死,就不代表着这场赌局是你赢!”说罢,举起渗透魔气的双掌,全力扑向天魔仙君,视死如归。 随着前扑增快的速度,鱼华水双掌上的黑气随风消逝,不知为什么,恢复如原。 四掌相接,发出惊天巨响,黑色光芒包裹着剑影,于空震荡开来,又将“先龙殿”创得伤痕累累,砖瓦零落。 “纯阳之气!”天魔仙君突惊出声,立刻陡增魔功,施加超强魔力斥开鱼华水,更不作考虑,又续上一掌,掌影如有人般大小,拍向倒飞出去的鱼华水。 这一战不仅仅是正魔交战,也是传言中的“傲魔之气”与“纯阳之气”交战。混沌之气,相生相克,不相伯仲。 此间二人相敌,故使二气相克,天魔仙君自然是感觉到、识别到,体内气息大乱不止,不得不排斥开鱼华水,若非如此,继续相持下去,只怕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至于混沌所生之气的奥秘,暂且无能研究个清楚。 不过后续的一掌,是出于本能反应,因为悸怕鱼华水折身而回,各自以身俱来的混沌之气再次交锋上,恐怕就不易挣脱开来。 鱼华水被强力震了出去,未能稳定身形,迎面一个巨掌盖来,一声轰响之中,耳鸣不已,天旋地转,空气残留下斑斑血迹,已感觉不到周身痛楚,往地面坠去。 腹中深处,那个丹田之中,那股游走之气因此巨震,仿佛冲破禁锢界限,要出体而来。但片刻过后,一切感觉化为乌有。 一切知觉已然无存,他像一颗坠世的陨星,沉重落去。这一景致,勾起记忆角落,如同再一次经历一样,只是想叫喊“救命”,却无力张口,只能把嘴唇颤动两下。 恍惚间,又回到了三年前…… 第一章 灵元 - 真元变 - 笑相随 神州浩土之东,距海三百里处,是为“先龙剑派”,半空中,有许多金边白衣的派中弟子御剑遄往,各色光芒交错,时尔伴随着剑影或符箓灵光。派中灵气遍布,对于修道者大有助益,其中最高建筑是双环样形的石器古物,成为了此派最明显的标志。 近数日以来,因天边异象环生,呈大凶之兆,派众无时无刻不在勤苦修炼,只为防范这尚未测清楚之劫难。 今是春末之夜,星光朗朗,微风轻拂。在那遥远天际,突现一颗流星,直上直下坠落,于空留下一道璀璨光景,灿烂夺目。 随之接近地面,流星光辉越来越盛,越发渐大,最终形成了一个丈粗炽光球,像极了陨星未被烧尽,落入世间。 隐约间可听到一声“救命啊”,不知出自谁的口,但见星火坠落在“先龙剑派”西北方百里处的幽谷,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卷起一波圆晕光环,夹杂着火灰滚滚震荡开来,气势磅礴。顿刻间,黑夜如白昼,一切被光芒包裹。 白光胜不了黑夜,片刻之后暗淡下来,一切又被黑暗淹没,寂寞无声。 不知多久,或是已过夜半,圆月西偏。在陨星落点处的黑暗里,挣扎着爬起一个人来,衣衫破烂成碎布条惨状,仅能遮住羞涩之处,光着脚丫,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肌肤如同龟裂,血口无数。 他叫鱼华水,十九岁,阳光帅气,双眼中蕴藏着深情润光。嗅到一股尸腐臭味,费力挣扎半天才爬起身,银辉月光之下,一簇簇土坟映入眼中,心中不由而生恐惧,导致肌肉紧张收缩,血口即传来隐隐痛楚。因而又知,原来自己不是坟中死者,否则就不会有任何知觉。 此处是一个幽深山谷的乱坑茔地,弥漫着薄如纱的雾气,可见四周堆埋了许多亡故,处处流露阴森恐怖气息。 鱼华水打战的扫视一眼,怎么会到这里了?明明是在……突变的环境令自己回忆不起,心下一阵茫然,记忆是一片空白。困惑不解之下,艰难的挪动脚步,血口难免会传来撕痛,咬牙坚持着。 神志尚未完全清醒,更因身临此境而失意,一时间忘却了自己身在恐怖之地。换作旁时,在这环境下不被吓疯了才怪! 他走到前面的一座坟墓前驻足,此坟相比其它的明显大出许多,约有两倍大小。 在坟的顶尖处奇迹般生长着一枝灰白色花,诡异而引人,花朵及枝叶全是灰白颜色。披着月光,衬托出它无尽的美丽。在这月色午夜,在这环境,它是唯一的温柔,独特的亮点。 鱼华水充满迷茫的目光打量着,一脸惘然。 此时,一阵阴风“呜”地扫过,花朵随着风儿摇摆着,无形中的恐怖也随即侵袭而来。 在身后,冒起一团氤氲之气,竖起一个人形影子,渐渐靠近处于犯呆的鱼华水。 这是什么花?怎么开在坟上呢?鱼华水迷惑不解,皱皱眉目,抹下额头。也因想到了“坟”字,意识渐渐回醒,惊惧之意也随之产生。 然而此时,眼角余光发觉左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人影,心下顿生纳闷,这里怎么还有……人?一想不对,这里哪会有人,缓缓转过脸,即刻目瞪口呆。 它身袍破烂不堪,头发蓬乱,身形干枯如柴,面容削瘦如皮包骨头,双眼深陷,两颗尖长的虎牙压到下唇,总之无处不令人憎恶和恐怖。它是吸收了人气才复活,正是刚才鱼华水躺在的地方。 干尸挪动着颠簸脚步,动作和鱼华水刚才走过时一模一样,到了身后呵口气,嗅嗅气味确定没有找错人,便同样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坟上的那朵花。 在鱼华水皱眉抹额的同时,干尸也皱皱那狰狞眉目,抹下可憎的额头。 当鱼华水下意识转过脸时,几乎同时,干尸也转过那恶心的脸,也跟着瞪大双眼,张大嘴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满口烂黑的牙散出尸臭,口中还爬出几只蛆虫。 陡然,所有的恐怖决堤般澎湃开来,失去的神志也瞬间归来,一切的一切恢复正常。早知如此遭遇,情愿变得不正常。 人死魂魄不灭,但从未想过,在此阴怨之地尸体也同样不朽不灭。 “大哥,哪里混的?”鱼华水不由自主说了一句。本就胆小,此刻目睹眼前可怖行尸,直险些吓得丧破胆,只觉脑海心田猛地震颤,灵魂似被惊吓出身体片刻后才回窍,反应过来转身便跑,哪还顾及周身的疼痛,这比和女死尸睡在一起更恐怖,至少那不会行动,哪像它这般简直恐怖至极,此时不逃跑更待何时。 干尸同样有了反应,转过身便跑,步伐蹒跚,速度却相当,但跑了几步,发觉是相反方向,而又转回头来。也不知它是否怀有特异技能,一瘸一拐似如踩着腾云脚步,在薄雾中起伏。 鱼华水速度有多快,干尸的速度就有多快,现在惊恐至极,拼了命跑。忽觉右脚一紧,一下子栽倒,还好那干尸也跟着栽倒了。他慌促拔着右脚,但见是一只腐烂的手抓着,心脏差点被吓爆,脑门一阵震响,真想呕血。 这个阴幽之谷,很多年前便是葬地,埋了许多亡者,阴邪之气日积月累增聚,使此谷变得如同九幽黄泉一样阴怨恐怖,因此邪灵鬼怪极易出现,不足为奇。 在这阴怨邪灵之气孕育下,那此腐而不烂的死尸只差一口气便可复活。今,鱼华水一个大活人在此,阳气如同千年醽醁溢香诱涎,自然吸引了四周邪灵之物,如是久渴逢甘露,是想贪婪畅饮。 方才那只腐手便是阴怨之手,“亡冥鬼手”,系地下僵尸伸出,擒拿生灵,饮血吸精。 此刻,鱼华水好不容易才摆脱那只黑手的纠缠,可是干尸也同样起身追来,好像不追到不罢休。 “救命啊!”鱼华水一颗心似要蹦出胸口,这才想起来大声叫喊,但在这坟地中哪能叫唤到人来相救,倒是叫出前面地下伸出许多只几近糜烂的黑手。 鱼华水惶惧之下往左侧跳跃式跑去,闪避那些腐烂之手,忍受着地面升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而那干尸也一跳一跃紧追不舍,似乎要永远跟随一样。 阴云毫不怜人的覆盖了月色,天地间变得漆黑无比,谷中更添令人发悚的恐怖。 在一座座坟间不停地穿梭,他已经迷了方向,期间与干尸三番五次碰头,惊叫之后转身再逃。只闻漆黑谷中惊恐东一声、西一声突生而出,且一次比一次竭力。 最后逃到山壁附近,他已没有体力再跑了,正想喘口粗气,霍然火光一亮,在前方半人高处突地着了火,一团是阴阴绿色,一团是幽幽蓝色,漂浮晃荡,照亮周围一带。因此,黑暗中有了光亮,有了诱人眼目的颜色,点缀了单色黑夜。 “鬼火!”鱼华水第一反应臆想是鬼火,土坟墓地,是鬼火出现的地方。虽是主观断定,但眼前这蓝、绿二团凭空燃烧火焰绝非从客观角度能解释。 惊悚之下,回头大跑两步,而又刹止脚步,那具削瘦黑影已追至,但左右两旁是坟墓,无奈之下又回过头,可那两团鬼火不知因为什么也飘过来,火焰里出现了愤怒的黑洞双眼,一张无舌大嘴长着锯齿般尖牙,所过之处,芳草枯萎。 鱼华水前后急盼,一边是面目可憎的僵尸,一边是凶邪无情的鬼火,两下均是可怖之物,即将被吓傻了,忘记下一步还能怎么做。直直叫苦不迭,暗叹倒霉,息天不公。 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坟谷,自己的身世,以及一切的一切,怎么全蒙上神秘的面纱? 直至两下凶恶之物接近咫尺,鱼华水才反应过来,顾不及考虑是否惊吓地下亡者和对亡者大不敬,手足廉用爬过了坟墓,但还是花了些许时间致歉:“先人,对不起,我不应该从您的身上爬过来,但、但事情迫于无奈,请谅解我,谢谢!” 在鱼华水心中,多多少少还是信仰传统文化鬼神一说,对先人怀有孝道,所以此时竟傻乎乎抽出空儿来道歉。 谁知,干尸遇上了两团火焰,身上陈旧破烂衣布着了火。片刻间,火焰蔓延开来,呼呼烧起。干尸根本不顾及自身的安危,照样爬过了坟墓,可是已然全身是火,似如一具火人,距鱼华水还有丈远,经不住火的焚烧,终于瘫倒下去。那份不舍与那种亲切随之化为乌有,反倒生存了紫黑色之气,吸入白骨之中,那是怨恨和愤怒。 鱼华水见干尸焚为一堆黑灰,心下本该安宁,但见两团火焰不死不灭又飘来,心惊之下,还等什么?跑啊!用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继续跑啊,能跑多远是多远,总比呆立着像干尸那样被烧死的好,没有一点活命机会。 穿过一层较厚的雾气,已靠近山谷峭壁,鱼华水一眼注意到壁处有个洞口,有心进去避灾,但闻洞口闪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震惊之下一不小心绊倒在凹坑里。只以为是遇上了红袍厉鬼,想从这凶厉之物手中逃掉,铁定是不可能的了。还好,一头栽进了坑里,没有让之发觉。 那身影是位少女模样,只听她捏着下巴埋怨:“奇怪,怎么没有宝贝?五行卦上推理明明说这里有特异之灵,现在怎么没发觉一星半点的迹象,阴怨之气倒是很浓厚,难道我推断中出了小小的差池?不行,得回去再重新推理一下!” 刚走前两步,瞧见了飘来的那两团火焰,惊诧道:“亡冥鬼火?!”当下舞动双手,无形中呈现出一道水柱状之物围绕在身周,似蛇似带,幻化神奇,“亡冥鬼火,碰到本姑娘算你运气不佳,哼,收拾了你再走!” 挥掌间,水柱冲向鬼火,竟“扑哧”地两声被扑灭了,升起一缕青烟。原来这两团鬼火在她的手中是如此不堪一击。 …… 许久,鱼华水才从坑中爬出,已不见红袍女影去向,稍稍缓解一下紧张,不轻意转脸看清这个坑是由木板造成,一头略宽、一头略窄,这不是棺材吗? 鱼华水骇然不敢再去看清里面有什么,全身上下麻麻的,自己正是栽倒在里面,如果爬不上来,那不就死个现成?想想便有窒息感觉,决定先到山洞里再消除一下恐惧压力吧,或许那儿是离开的出口! 大步流星到洞门口处,而又不敢身入其中,刚才那红衣服的女身影像是不是在这洞里?若是,进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不,刚才朦胧听见她是来找什么宝贝,应该暂时离开了这里。特异之灵?特异之灵是什么? 鱼华水犹豫了良久,心存“出口”一丝意念,终于战胜了胆小之心,蹑手蹑脚步入洞里。正愁着黑漆漆看不见路时,里面映出一道白如昼的光芒,将洞中照耀如昼一样。惊奇之下,大步迈去,往光源处,也忘了是否还有恐怖之物会出现,只想着那儿是出去之路,渴望离开这恐怖之地。占据了所有思绪,却不能想到此时为黑夜,洞中亮光并非指明是出口照射进来。 当走近那璀璨光源,不等鱼华水弄清楚是什么,已然觉得无形之气直入周身,毛孔肌肤,无处不入,体内好像是被抽空一样,源源不断填充这无形怪气。 鱼华水只是个平常人,根本无法阻止或避开这种怪异行为,却已力不从心,任由着无形之气贯入身体。只弄得筋骨如刀刻,血肉如雕镂,气血翻腾澎湃,百般难受。 痛楚一次次加重,剐心刮骨,鱼华水乱了方寸,有心想大叫“救命”什么的,但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且张到了最大程度,差点点就撕裂嘴唇。无形怪气毫无停止,直入口中。 眼前那光芒之中,渐渐呈现出一个白光球,约有鸡蛋大小,周围分解出九色光晕,炫目绚丽。不知为什么,那球丸竟往嘴里徐徐飞来。 鱼华水焦急之下想挪动脚步,这才知全身上下僵硬如石,不听使唤,更挣扎不得,心下是万分紧张的祈求:“不要啊,不要过来啊,不管你能不能吃,我可不想吃啊……” 但事与愿违,球丸凌空漂浮,不容阻止直往口中,硬生生撑胀喉咙而下,至终沉入丹田。 鱼华水周身让白芒笼罩,球丸入腹期间,只觉得浑身关节脱臼、筋脉移位,这种从未尝受的痛楚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面如死灰,最后委实坚持不下,晕厥倒地。 抛开所有痛楚,尘世繁芜,只想好好睡去,这才是舒坦享受,一种安祥解脱。 …… 时光荏苒,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人影伏动,挣扎着坐起身子,半晌后才站立起来。头脑仍旧昏昏沉沉,视觉尚未恢复正常,就连眼前黑暗也看得模糊不清。 一觉醒来,方才发生的一切恍然若梦。 鱼华水初醒,并未心发恐慌,稍定了定神,皱起眉头,心间接二连三冒出莫名疑问:“这真元无限是什么?龙恸诀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我心间会出现这些字迹?刚才……” 鱼华水连连疑问难以得解,但觉身体再无疼痛,才感觉到皮开肉绽的身体完好如初,而体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小腹中有一股幽长气物在游动。 究竟怎么了?鱼华水苦涩又困惑,苦心回忆不清方才发生什么事来,隐约记得进入山洞,然后就……。一想到在此出现的白光球丸,进入了口中,不禁毛骨一悚,而见周围孤寂无声恐怖黑暗,心间无疑再次惶惶,不寒而栗。 当心头回复“出口”二字时,精神一振,是该抓紧找到出口离开此谷,不去多想吃了那球丸有无危害。但心下又“咯噔”窒闷,洞外可是土坟茔坑,胔肉骸骨遍地皆是,尤其那些行尸走肉和地下黑手,令人怔忪至极。 胆识与心志经过辗转挣扎,终于横心决定,若不趁早离开,只怕可怖之物会越来越多,到那时自己不变成干尸也要吓成疯子了。于是伸手摸往黑暗,触手处是坚硬冰凉,阴寒之意传导身来,不紧打了个冷战。这也难怪,如此阴森之地,事物必然阴冷。还好,扶壁走了几步,已渐渐适应下来。 终于摸黑走出山洞,则又犯难,怎么才能离开这恐怖地方?孤伶伶一个大活人在这死人坟地摸索,真是倒霉透顶,再大胆之人也经不起三番五次惊吓和折腾啊! 鱼华水战战栗栗看了一周,不知这里还有多少恐怖之物,倒是脑门一亮,受到走出山洞的启发,心想顺着山壁走,一定能遇到出路,主意一定,惊惊颤颤沿着山壁前走,暗叹这夜太漫长。 此时,阴风掠过,被焚烧的那干尸黑灰飞扬,竖起一个白框架影子,那空洞的双眼中凝结了血红光点,是怨恨,是怒火。 第二章 浩劫(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寻觅着出口,身后传来风吹草动之声,一股阴冷之意泛起,但不敢回头顾盼,加快了慌张脚步,沿壁而去。 那具骷髅从中途捷径追袭而来,赫然出现在身后,张开那如同枯枝的手爪,陡然一把掐住鱼华水脖子。这一回,它不再是追寻主人那样不舍,而是追袭仇人那样凶残。 忽觉喉咙一紧,本该惊吓一大跳,但未能惊跳,心似向万丈深渊中沉去,直直认为遇到了吊死鬼锁喉缠身,双手忙抓住脖子处的白骨枯手,本能反应用力向外扳开,由于劲力过猛,硬生生扭断了它的小臂,才解脱开来。 鱼华水转过身一见眼前不到尺距的是具骷髅,正以血红眼光相视,顿生惧颤,吓得魂不附体,又见手上抓住是白骨手臂,更是惊叫一声,不及多想便将白骨手臂丢出去,而后疾步逃跑,“兄弟,我跟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别缠着我好不好?救命啊!” 一句话说出颇是嘟囔不清,低弱无力,只有最后三个字“救命啊”喊得较为高亢震耳。任谁都能听出他处于极度惊惧状态。 骷髅接住自己的断臂,上下打量一番,将关节处与上臂关节处对齐,用力往上一推,“咯”地一声,竟吻合上了,活动依然灵活。 鱼华水不敢迟钝半步,回头望一眼边大叫救命,心下无比焦急:“天啦,这也太疯狂了,骷髅又追上了!”眼看它即将追上,鱼华水脚差点抬到肩膀上,死命的跑,“老天,快救救我吧,我这脆弱胆小的心灵,怎么能经得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恐怖打击?我的心快要承受不住了,我会晕倒的!救命啊……” 骷髅紧追在身后,不停的一把接一把抓去,每一次仅差寸许。 鱼华水忍挨着背后冰冰凉的厉风,不停地挺腰或弯身逃避它的抓锁,殊不知它就是那具紧追着自己不放的干尸,被焚烧后造就成现在的白骨骷髅。鱼华水已用尽全身的力气,再也跑不动了,可惜仍不见谷中出路,骷髅也在片时追击而至,紧急惊惧之下真的很想晕倒。 也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夜空中数十把剑光闪烁夺目光辉,刺破恓恓黑暗,将天地照耀,煞是一幕绝伦美景。剑光于空盘旋之后,呼啸而下,插入地面形成一个圆圈,将骷髅困在中央,接着这些剑转动起来,将圆圈渐渐缩小,最后在骷髅身间合并成了一把璀璨巨剑,飞射云霄,骷髅也在瞬间应声粉身碎骨。上空又落下一个醒目的金黄色太极八卦图案,将碎骨击成齑粉,化为灰烬。 骷髅在剑阵之下是那般脆弱,不堪一击,隐约中可闻它的凄惨哀号,痛恨有人偷袭,怨恨未能复仇。所有的不甘和怨气,在剑芒与太极图案之中烟消云散。 夜空,那些剑影合成一把剑,洒下一波夺目光辉,接着是一人足踏飞剑而下。 那是仙剑之景,天地间的亮点,不染尘埃,飘逸如仙落凡间,令人心神憧憬,乘风御剑,那儿才是自由自在的地方。 鱼华水终于缓解一口气,有高人相救,小命暂且保住了,不过那些奇妙剑影令自己是咋舌,情不自禁想举擘称赞。而过度紧张的脑细胞,现在因松懈而膨胀开来,再亮丽剑景不及欣赏,顿觉天旋地转,眩晕在地。 那人落下飞剑,将剑入背后之鞘,查看那摊残余骨灰之后,颦敛眉头,自言道:“终于灭了幽冥尸王,人间少了一大祸害!只是奇怪,幽冥尸王为何会变成骷髅模样?” 这个疑问百思不解,又发现倒在地上的鱼华水,一眼确定是常人,忙上前扶起,担心道:“兄台!兄台!……”即知刚才叫救命的人一定是他,若非听到求救声,至此仍不能发现“幽冥尸王”所在,只是更加奇怪,在此阴邪之地何来活人? 救人要紧,便罢不多迟缓,又驾剑飞行,先带领他回派医治再说。在上空俯视一眼山谷后,神色又加凝重,道:“居然还有妖邪之气,待日后再来探查清楚!” 言罢,真力一催,憯速而去,瞬息间已化作星星亮点,最终消失于夜空中。 ****** 此时,一阵阴黑之风卷起,四周传来“哗啦”声响,仿佛草木受到了惊吓而发出颤抖。地面在震动,传来沉闷声响,一座无字石碑的突兀荒坟从中坼开口缝,喷出氤氲烟气。口缝越来张大,如受巨大无形之力向两边开去,忽然从中飞出一长方物体,夹带着泥土烟尘翻滚数周,摔落在三丈处,竟是将近朽烂的棺盖板。 裂开的土坟,猛然伸出一只枯手,惊得泥土四溅,接着又飘出黪发,如女子秀发那般柔顺。 阴风呜吁,烟尘飘扬,坟内怨气笼罩了周围荒凉。 一步一拖,摇稳起伏,似乎耗费一生力气才从坟底走了出来,破烂所剩无几的衣布遮在她纤弱身子上,也仅能掩住她腰身和胸肩肌肤,衣布上残留着几处无情破洞,盖不住岁月沧桑,和那一分凄凉。曾经对复活舒醒的夐古渴望,此时已化作怨怒风霜。 她的右眼如团铃大小,左眼却小如鼠目,烂黑皮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 曾经美丽容颜,经不起久远时光创改,早已没入尘埃。 唯一尚存的,只余那一丝情感,然而如今则已转化为无比伤感。 她看着化为灰烬的尸王,长声哀号,口中两颗尖而长的牙压在下嘴唇上,双手十指的黑指甲有她自己手指长短。 哀号声传遍整个山谷,回荡四周,地面一簇簇土层震动,探出许多只几尽糜烂的枯手,一具具僵尸得到召唤,终于在长年恒梦中睡醒,爬了出来。 它们之间有沟通的语言,虽然无法听懂,但也能从它们怨气冲天的气势中看出,要为尸王报仇雪恨。 不过在此刻,黑暗中出现一个魁梧身影,肆无忌惮走近。 它们发觉后,动作僵硬转过身子面对,顿时怨怒哀叫声连成一片,震荡整个山谷,撕碎云天…… ※※※※ 第二天傍晚,鱼华水才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卧在床上。这里是一间小屋,有几件简陋的家具布置,回想一下昨晚,全身猛地一颤,不敢再回味那丝丝恐怖,但知昨晚是被一个人救了,而后自己晕倒,接下来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么这是哪儿?纸窗外洒进来明媚阳光,可告诉他此处是安全的,只是一切蒙上了陌生气息。 正失意不清时,门应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少年和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二人身着白布金边的派服,肩负长剑,萆掩不住仙风气息。少年拿着一套新衣服,少女端着饭菜。 少年一本正经的脸上略露关切之意,道:“你醒了?本以为你被幽冥尸王所伤,结果不是,也算万中之幸,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昨晚遇到的是僵尸之王啊!鱼华水吐口气,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小命,百般感激的道:“你救了我对吧,恩兄的大恩大德,鱼华水没齿难忘,有机会一定会报答这一份情的,谢谢了!” 少女小巧玲珑的面貌,两颊处有小酒靥儿,凑上前关心道:“他是我的大师兄,叫郁鹏程,我叫东方敏函,这儿是先龙剑派,你是被惊吓过度才导致昏迷,一天没吃饭了,快换上新衣服吃饭吧,不然饿坏了可不好。” 先龙剑派?是什么武林门派么?鱼华水不解,感觉是饿了,欲将掀开被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一股凉意接触皮肤,微微一颤,愕然害臊的道:“我……这……我怎么没穿衣服?……”身上明明还有着破烂衣服,现在怎么裸裎着身子?抓破头皮也回想不清了。 不过眼前二人的关切关心,让心底泛起非一般暖意。 郁鹏程递过新衣服,一本正经直言道:“莫急,是我帮你脱去破烂旧衣,鱼兄弟请放心,除了我一个人,没有第二者看见你的身子。这是掌门为你安排的房间,没有人会来打搅你。”接着又示意,“小师妹,你把饭菜搁下,先出门口回避一下,让鱼兄弟更衣用餐。” “是,大师兄,男女有别嘛!”东方敏函知趣的放下饭菜后便走出门去,从动作中可看出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鱼华水叫苦不迭,这……他怎么可以这样……,而见他背过身子作出回避状,无奈之下,只好起身穿上了衣服,尺码还算合适,自我感觉良好,端详一眼,与他身衣一对比,则大不相同,随意的道:“我的衣服和你不一样,呵呵!”想问为什么,又怕其中失言,而让人厌烦。 “当然不一样,因为你不是本派弟子,所以只能穿着普通人衣服。快吃吧,饭菜快凉了。” 鱼华水暗骂自己见识浅显,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不过他的白袍金边花纹衣服真引目。坐到桌旁,端起碗筷,便开始狼吞虎咽般享用,饿嘛! 这时,东方敏函走了进来,坐在桌旁笑盈盈端详着他那鄙俗吃相。 “你是从哪儿来?为什么在幽冥谷?而且遇上了尸王?”郁鹏程问,想弄清他的来历,因为有多处疑点不能解答,况且掌门那边也有同样疑问。 第三章 浩劫(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稍作回忆,摇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家,反正我一睁开眼就在那什么幽冥谷了,然后那家伙就出现在我的身后,紧追不放,说来也是奇怪,它总是模仿我的动作。本来我拼命逃跑,却遇到两团鬼火,对,一团是绿色的,一团是蓝色的,那干尸碰到火,本已被烧死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又出现了白骨,来追杀我。我跟它无怨无仇,你说这是为什么?真是倒霉透顶!亏好恩兄及时赶到,救了我的小命,大恩不言谢!” 这段记忆是较深刻最动魄,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悸,真不知当时是怎么撑下来。 “你不必口口声声把恩情挂嘴边,降妖除魔是我的职责!”郁鹏程谦逊表示职责,又皱了眉头道:“可能尸王是吸了你的阳气才复活现身,我已寻觅它多日了,还好昨晚灭了它。那蓝、绿两团火,一定是亡冥鬼火了,骨灵之气所化,不逊于阴间地火,传言凡是碰触它的人或物,都会被烧枯。但没有想到尸王借助怨恨之气,而又变成骷髅复活,追杀你可能是因为你领它被火烧身,从而惹怒了它。” 鱼华水一愣,听明白那具白骨正是干尸变化而来,现在感到庆幸,没有死在它手里。从未想到,是自己救活了僵尸,而又弄巧成拙,成为它追杀的靶子,不过那一切已不再重要。 东方敏函听得津津有味,扺掌钦佩,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段经历惊心动魄,耐人寻味,如果我有这机会去亲身体验一下,那该多好!” “啊?……”鱼华水为之所方感到大震,真是活腻了,再把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去经历一次,刚想进行劝阻,心思又转回来,二人身为同门派中人,想必她也怀有不凡身手。 东方敏函身在此派,却少有机会得到出派历练的批准,故对一些艰难险阻之事抱有心动,每每听到众师兄演讲经历,总是好奇听着,对于出派历练这个机会已然渴望遥久,至于掌门为何不开道,无可知晓。 而她,听鱼华水这段经历,则是心血澎湃,情不自禁自我想象,意识到他担忧,才收回心思,薄唇一抿,笑看着道:“唔,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关键问题是,你到底从哪儿来?” 一抿一笑尽是那么可爱美丽,清纯得引人眼目。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人人知晓“幽冥谷”是死人茔墓,根本不可能有正常活物,就算是活灵之物进去,必然是凶多吉少,被感染后异变为行尸走肉,如今更可确定阴谷中存在“活死人”了。 而鱼华水正是从此谷中被救出,依掌门及长老意思,郁鹏程已将他褪衣周身检查,并无发现任何异样,为此不解,所以询问经过,以免大意之下,派中收留他这个不净邪物,造成严重后果。 鱼华水一头茫然,看了看她水灵灵双眸,又瞧了瞧他肃然神色,同怀一颗期待之心洗耳聆听答案。他仔细回想许久,仍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记忆之源,便是坠落天际。 半晌,鱼华水心神不定,明知实言说出答案,也不会有人相信,若不说便会让人更加怀疑。再者,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从何而来,且又对这世间事物概不了解,此刻无法诌出依据可信的谎言,最后漠然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是从天下掉下来,你们会相信吗?” 二人闻言互视一眼,期待到略惊,神情扭转,一脸的不相信,哪有这破天荒之事。东方敏函倒是“扑嗤”笑了起来,觉得他极“幽默”。 这时,门口迈进一少年,同样服饰负剑,相貌堂堂,幽深目光移过在场三人,以表打个招呼,而后道:“大师兄,掌门让大家过去一下。” 原来是传话过来,门也不敲大步迈入,且剑眉紧锁,看来是有什么急事。 郁鹏程稍顿,道:“陈师弟,你先去,我和小师妹马上就到。” 他名唤陈胜,在“先龙剑派”一干精萃弟子中,除下郁鹏程,便数到他了。 陈胜应了一声,又多看一眼鱼华水后,便退出门去。鱼华水迎面投来不可揣测目光,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与他永远不可结识一样。 “恩兄,有事去忙吧,不用再担心我了,全好了!”鱼华水笑了笑道,不耽误他的时间,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即是召见众弟子,想必有要紧的事了。 “那鱼兄弟四处走走吧,但别走远,只可在园中,没有掌门或师叔的吩咐,别走出门口。”郁鹏程关照完转身走出门去,现在已没有时间顾及他。 东方敏函伴笑摆摆手,转身跟了去。 二人一走,鱼华水顿觉孤寂之意涌上心头,一切为何从坠天那一刻断了线,一切失去了色彩?只剩那张黑白容颜,暗增憔悴,怜惜不及? 心中怅惘,一切迷茫。 无奈之下走出小屋,阳光明朗,空气清新,微风阵阵,烦恼逐渐远去。 这是一个宽阔大院,周边各处生长着数株树木,绿叶成荫。草坪花圃相衬,弯弯砖石小径延伸东、南、西三方院门,墙边生有紫色藤蔓,正处茂盛。可见南方院墙外,高耸着一座大雄宝殿。而东门似乎通往另一别院,西门则紧锁。 信步至南院门前,不紧心生好奇,很想知道什么事让众人如此紧急,随后走过院门,忘了郁鹏程所交代之言。 “先龙殿”乃是此派中心建筑,亦是派中重地,红砖碧瓦,四檐展翅,门迎紫气,气势宏伟壮观,相关于派宗秘密,皆归于此。平日里,唯有掌门及长老们所在,得到召见的弟子方可前来进足。 此时,在殿厅中聚集了“先龙剑派”主要人物,郁鹏程一进门便问:“掌门,师父,三位师叔,发生了什么事?” 掌门主座名乃长眉,一身鹤霜,最显眼之处便是尺余长的两缕眉毛,左右拂摆,却摆不去岁月累积的沧桑。 见众人到齐,他神色凝重的道:“近日观天象,璇玑上预言,先龙剑派将有浩劫。天地之间,妖魔之气凝聚横生,直侵我派。卜卦测之,我派胜少败多,而后衡山祝融灭邪剑派、天山天仙剑派、蜀山剑派亦会陆续遭殃。到底乃是何方妖魔,卦上没有说明白,可能是因为涉及了天机,而不可泄露啊!” 听此一言,在场者无不面露惊忧,多少年来此派卜测天机从未差池,今天倒是例外,竟然也有测算不到之事。这一点令众人感到困惑,昔日的“圣玄门”一夜之间覆灭,如今事转所剩四派,或许天下真要颠乱了。 长风长老乃此派二座,年久时光遮蔽不了风发笑容,外表年纪小于长眉,与其他三位长老相仿。膝下出了个派中顶尖弟子郁鹏程,无时不感到欣慰。 闻言,沉声的问道:“掌门师兄,鹏程不是在昨夜已灭了幽冥尸王,为何卦上显示仍有眚难出现?鹏程,昨晚你杀了尸王,确定将之除绝后患了吗?” “千真万确,弟子已用降妖伏魔咒将幽冥尸王焚化成灰,绝对不会再复活,来祸害苍生。”郁鹏程又稍作回忆,然而记起一事,凝重道:“师父,我救鱼兄弟回来之时,觉察到谷中还有妖气,待明日我再去一趟,布下降妖伏魔阵,净化去所有妖气,以免那些亡尸再借助阳灵之气复活,为害人间。” 居原长老身乃三座,神色详和,处中易近。点点头,赞同道:“也好,凡事必须做到防患未燃,以免后患无穷。陈胜、陈茂,明日你们等和鹏程一同去一趟。” “是,师父!”一旁的陈胜与一位略胖少年即听命道。 德申长老面圆气粗,心直易火。胸有成竹道:“掌门师兄,先龙七星剑阵降妖除魔从未失过手,可说是妖魔鬼怪之克星,所向披靡,欲化解卦上之浩劫,应该不费吹灭之力。先龙剑派立派数百年来,不知降服多少鬼怪,区区几只尸妖,又能奈我何?” 望远长老略显深沉面容,思多虑广,遇事揣摩疑点。他并不这么认为,执见道:“德申师兄言之差矣,凡事小心为妙,既然掌门师兄占卜出有浩劫,绝非戏言,故此防患未燃。先龙七星剑阵虽无破绽,若是遇上强悍妖魔,亦不能大意,否则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先龙七星剑阵”乃此派看家本领之一,是以派中上乘真法配合天罡北斗融入剑阵之中,纳天地灵力正气发挥最大威力,当初创派祖师龙先行单人独展,至此数百年间未有人领悟贯通,而今派中七位得力弟子合力悟得,也算是此派数百年间一大喜事。 此派在天下五大门派中排名最末,但龙盘中原紫气之位,更在炼剑悟道中独有成就,一向坚守降妖除魔的正气作风,而此派道符之法玄奥精深,如一枝旷世独秀。地势上虽无另四派的山灵水秀,但修行之人清楚知晓此派中灵秀之气不逊于其他派,据说这源源不断正灵之气来自于派中一块“神龙石”所生,至于此石形样,外人仅是耳闻、未见其详。 此派剑阵与符法相济相融,且有许多秘密不宣于世,因此另四派平目相看,不敢小窥。 如今确切的说,天下排名为“四大剑派”了,“圣玄门”在多年前已遭魔道歼灭,不复存在,仅余空名而已,只是世人难以改变心底记事,张口闭口仍旧以“五大门派”称呼,可能是因为当时“圣玄门”所留下的精神之名深烙在世人心中吧。 “我倒觉得望远师弟多虑了,常言道邪不压正,如今天地间又是正气浩荡,如同烟波浩淼,妖魔岂敢胡作非为?”德申长老执心坚持己见,手握胜券。 明白人都可看出二位长老之间有分歧,有成见。 长眉解开二人的争执,道:“好了好了,大家还是事先采取防患措施,以免为时已晚矣,那便是后悔莫及了。好事坏事,总会有出乎意料之外,明日去幽冥谷布下降妖伏魔阵后,速速回派。接下来,鹏程,陈胜、陈茂,王广、孙伍,郑东祥、赵之见,七位弟子便在先龙剑派前门布下先龙七星剑阵,以防万一。但愿能化解所测未知的浩劫,还天下苍生一个安宁。” “是,掌门!”七位弟子随即齐声领命,动作一致,年龄相差无几,样貌堂堂,正乃派中七枝独秀。 东方敏函没听到有任务交给自己,按捺不住的道:“掌门师父,我呢?我应该干什么?” 四位长老摇头一笑,对派中这位特殊女弟子均是宠爱。而她也是掌门长眉的唯一弟子。 长眉早已习惯了她的提议,稍缓道:“敏函,你年纪尚小,剑术不精,还待臻化,留守在为师身边,保全好你自己的安危吧。” 东方敏函一听即知又是推脱之言,每次都是老套说法,听都听腻了,不情愿的撅起小嘴,撒娇道:“为什么每次有任务都不让我去参加?不公平,不公平!人家都十六岁了,不小了!” 自从记事以来,就没有一次得到任务,自始至终都被掌门及四位长老宠着,现在已长大成人,不习惯再被宠,因为想和郁鹏程形影不离的去奔波。 但无人多加理睬她的意见,不多顾及她的心思。 望远长老心下有了一个新问题,道:“鹏程,你从幽冥谷中所救的那少年,可知是什么来历?我倒觉得其中有蹊跷啊,在幽冥谷中出现者,极有可能乃是不净之物!” 众人听这么一言,疑惑的相互瞧瞧,倒还没有人注意那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第四章 凶临(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本是诧异,但细细一想,并不觉得鱼华水有什么可疑之处,慎重道:“望远师叔,听其言,观其行,察其色,辨其类,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之人。可能是有某种原因才误入幽冥谷中,查看周身并无任何异样,倘若他真的是不干净之物,我们也早已觉察出来。掌门,师父,还有三位师叔,请放心,如果他真的是所预料之物,弟子知道该如何做!” 长风当然站在徒弟一边说话,道:“望远师弟未免太小看我徒弟了,在先龙剑派中,数鹏程的修为最为精湛,降妖除魔立下不少功劳,凭他的实战经验,岂会带个不净之物回来?望远师弟是不是窥察到那个少年有妖气在身?” 德申抢先应和道:“长风师兄言之有理,望远师弟言之差矣!”本就对望远怀有意见,何况长风所言在理,所以就机附和一句,折煞一下望远。 自始至终,郁鹏程行事从未有差错,任谁都是信任放心,除疑神疑鬼的望远以外。 望远确实喜欢多虑,但心地也是为派中着想。见众人皆认同长风之言,干干一笑道:“我只是刍荛之见,猜测一下而已,并没有直言断定,既然要防患,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疑之处,防止漏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嘛!掌门师兄,你说对吧?” 遭到驳斥,说明心意,只好请助于掌门来主持大体局面。 长眉轻嗯一声,觉得所虑不无道理,道:“望远师弟虑事总比旁人多一心,未必不是件好事啊。三位师弟,应该向望远师弟学习,对事千虑,未尝不是好事。” 望远这才缓解苦涩面容,有了台阶下。长老、居原自然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倒是德申,横瞥一眼,一脸不痛快。 鱼华水在门旁听着里面对话,心下好笑,才不相信占卜之说呢!但闻听说妖魔鬼怪,心下又生害怕,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过了,不信也得信。而闻有人污赖自己是妖怪,心生气愤,值得大喜的是众人为自己说话。 这先龙剑派不会只有这十几号人吧?鱼华水纳闷之下转脸扫视一眼,四周除下花草树木便是墙院,北面的院门是通往刚才宿舍,不知东面和南面的院门通往哪里,正想悄悄离开“先龙殿”去转悠一下,不料传来一声吆喝,被吓了一大跳:糟糕,让人发现了! 在场者皆是有一定修为,气息匀和细长,而鱼华水常人之息,在众人耳中显得格外粗促,被人发觉也属正常。且还有脚步声,自我感觉是轻微,但在他人耳中却是非常沉重。 “谁?!”王广和孙伍距门口较近,觉察到门外异动,二人迅速窜出门坎,双双擒住鱼华水,不容丝毫挣扎,押进殿堂。 “放开我!”鱼华水根本来不及离开,手臂已被二人抓的生疼,使不上力气抗拒,犹如落入巨口肥肉,硬生生被拖了进去。 “鱼兄弟?!”郁鹏程一怔,神色一紧,他怎么不听叮嘱误入重地来了?有心上前让两位师弟放开他,但又不能私自去解释。 不让他擅自走出院门,主要原因便是人境陌生,担心让众人捉住,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事与愿违,事情偏偏如此,眼下也唯有尽力辨护,承担罪责。 在场之人惊疑不定,一阵议论,均对这个陌生人大感不满,宝殿重地岂容闲人靠近?更有甚者幸灾乐祸,争论该如何处罚他。 “鹏程,他就是你救回来的?”望远不问也心知肚明,即又厉声喝问道:“小子,在门外偷听我们谈话,居心何在?” 不得不叫人怀疑,这行为偏向不良之心,唯恐来者不善。 鱼华水见个个盯着自己似异类,心头发毛,浑身不自在,而又不敢大声反驳,平淡的道:“我没有什么居心,我只是无意中经过这里,你们倒好,一口咬定,还讲不讲理啊?” 郁鹏程听他如此轻淡之言,只怕趋向严重后果,忙道:“弟子该死,不该让他四处走走,误闯到先龙殿来,掌门、师父、还有三位师叔,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心知派中戒条规矩,对违者是严惩不贷,而鱼华水又身为外人,惩罚必重不轻。 望远毫不容情,愀然作色道:“本派规定,凡是未经同意擅自闯入先龙殿,对其情节轻重作出相应处罚。本派弟子重者逐出师门,轻则面壁思过。非本派弟子者,轻则洗去所闻记忆,重则打入禁闭空间。因为先龙殿是本派机密重地,谁都不能例外!” 此项规定,历历代代数百年不曾更改,知之者皆不越雷池一步,至于不知者,鱼华水好像是几百年间首例第一个。 鱼华水闻言脑袋“嗡”地一响,最轻处罚也是极重无比,倒感觉这老头似乎刻意针对自己,落得如此严惩,不能不开口大声反驳了,不甘心服道:“我不管,像你们这些陈规蹈矩,全是无理要求。你们想定订立什么规矩,只需要一句话而已,根本没有换个角度去体会他人的感受!” 在众人眼中,他顶撞之言简直可笑之极,祖训岂是儿戏!不过,望远受驳之下,面色极度难看,一时不语,意在掌门如何看待。 或许是一句俗话令苍天开眼,点化人心,亘古至今未变的结果,今儿却有了天地交换的捩转。 “不知者无罪。”长眉思虑后示意放开他,憬道:“他说的不无道理,规矩有合理与不合理,世道在改变,规矩也该随之而改变,先祖立的规矩并无注明不可更改。今天竟让小伙子一言点通,先祖之所以未注明不可更改规定戒律,即表示规矩可以重新拟订,不必按照死规矩办事,反而无创意、不新颖。再者,宾客园与先龙殿一墙之隔,误走过来也属情理之中。” 要怪就怪建筑布局不当,创派祖师如此设置,主要是为了与重要来客相近,以表尊重。而鱼华水来路特殊,所以被安排在此,众人则是有心注意观察他。 鱼华水活动一下仍在疼痛的胳膊,松了口气道:“还是这位老……”一想称呼“老头”有所不敬,忙改口,“老前辈说的有理,让人心悦诚服,舒坦!”不受到惩罚,当然浑身轻松,万分舒畅。 众人倍感意外和不解,露出难以置信神情,掌门如此抉择,可是史无前例,当真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之人的一句俗套之语,便可不顾祖训规矩吗? “多谢掌门、师父和三位师叔!”郁鹏程心下激动,不知为何不顾众人思想为他求情,可能因为是自己救他而来,不愿让他因此受到苦罪吧。又转身自责的道:“鱼兄弟,我差点害了你,真是对不住!” 鱼华水摆摆手,心存感激,笑着道:“恩兄,这不怪你,是我一不小心走了过来,没有听从你的嘱咐,我愿意接受惩罚,但必须是合理的!” 陈胜等六位师兄弟鄙夷的看了一眼,他居然和大师兄走的那么近,个个心下不服,更不知大师兄为何要替这个外来者顶罪求情。六人分别为另三位长老膝下得意弟子,各占其二。 一旁的东方敏函兀自扺掌欢喜,为之松了口气。 “掌门师兄,这恐怕不妥吧?”望远迟缓片刻才道,老脸仍旧通红,说出依照派规严惩一事,现在不能执行,自感下不了台。 德申则抢先道:“妥!掌门师兄的话就是本派规矩!居原师兄,对吧?” 居原不知说什么是好,片刻后才默默点点头。 长风暗地松口气,若是鱼华水受罚,自己的徒弟必然逃不了,而自身也会被牵涉在内,难逃其咎,此刻当是赞同道:“掌门师兄在理,规矩本就是人规定,当然可以适当更改了。” 言罢,三位长老投意互视一眼,将望远孤自冷落一旁。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暗角里发生何事,既然掌门如此决定,自然也默默赞同了。 长眉点点头,暂且搁下此事不管,转过话题道:“好了,天也不早,大家自行回去吧,通知派中所有弟子,提高警惕!小伙子,你也先且住在客园,切记不可再随意乱走。敏函,你和为师一起,别再到处乱跑了。” 鱼华水点头一笑答应,对他大是好感,尤其看在两缕长长眉毛上,更应该尊敬。 “我……”东方敏函本已跟随众师兄走往门口,却被叫住,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目送去郁鹏程及其他人的身影。 她对这溺爱感到厌烦,但众师兄却羡慕不已,暗叹小师妹特殊。其实,派中五大领导如此照顾她,确实是因为她有一个特殊身份,且秘而不宣,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晓。 走至门口,鱼华水好生奇怪的问:“你们派中有多少人口?到底会发生什么浩劫啊?”这问题是目前最想了解清楚的,所以忍不住问出口,尽管自是外来人。 “我们先龙剑派一共七百七十七人。”陈胜没好气回答道,看不顺眼他,又道:“至此不增不减,今儿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不黑不白之人!” 郑东祥鄙视道:“无论有多大浩浩劫,我们先龙七星剑阵都能平息,一介平庸之夫离远点儿好,求个自保!” 鱼华水没有会意到他们讽刺之意,大是佩服五体股地样,笑了笑道:“厉害!我见到过恩兄的功夫,可以踩着剑飞行,并用那么多剑光杀了僵尸,真是大开眼界!” 记忆中,那可是最美好最向往的画面,印象极为深刻,永远犹新。不过,生平记忆,也只有短暂的那一些。 第五章 凶临(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王广又道:“那是御剑术,看你就知没多少见识!” “你们别说了,鱼兄弟是个普通之人,何能见过本派剑术?”郁鹏程听知六位师弟嘲笑鱼华水,便开口制止再次鄙视,“六位师弟,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是伤不起的。你们先回去吧,我将鱼兄弟送回房去。对了,晚餐别为我留了,我和鱼兄弟在一起吃。” 六人并不想郁鹏程和鱼华水在一起,但没办法,只好暂先离开,通知派中其他弟子小心防范。 见众人带着丰富奇怪表情远去,鱼华水隐约间才意会到他们瞧不起自己,之间已布下了无形屏障,生疏拉远。或许因为自己是初来乍到,大家需要些时间来接受自己,相信在不久将来能与他们结交好友。 “那两个门是通往哪儿的?”鱼华水早就想问这个问题,有心想去熟悉一下环境。 “东边是通往前门,南边是通往习剑场和铸剑台。”郁鹏程回答道,并一一作出阐述。又着重叮咛一句道:“西边是本派禁地,谁都不可去,你切记不可通过宾客园西门。” “那飞剑那招我可不可以学啊?”鱼华水心中顿时产生许多个问题,难以顾及所谓的“禁地”,颇仰慕乘剑飞行这门功夫,更憧憬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乘剑飞行,想必非常刺激。 “只要有资质,谁都可以学,但有一个条件,必须是本派弟子。” 鱼华水心想:那我加入先龙剑派不就成了吗?但想想现在还不能,这么突然提出,那些人必定怀疑自己有所图谋,还是暂且放下这个想法,等待时机的到来吧。当下又兴起,道:“你们先龙剑派近八百人,想来是个大派啊,当今天下,应该是数一数二门派吧!” 郁鹏程似摇头似点头,淡淡说道:“当今天下大门大派中,本派排名第五,近些年来,因有一门派覆灭,本派实际排名该是进攀第四了。” “不错不错,能排在前五名的门派,名气肯定很大,远近闻名。”鱼华水激动的称赞,心中更是崇拜不已。 “不过,当今知名前列门派,共是五派,不,应该是四派了。”郁鹏程淡漠说了一句,先行前去。 鱼华水孤自一怔,这才明白此派排名是末了,但并不失望,至少比其他小门小派胜出百倍,想必排名第一之派更是值得天下人追捧和向往。 …… 夜晚,星空璀璨,草间不停传来蟋蟀的叫声,似一曲优美旋律,四处回荡。 用过餐,二人坐谈到入寝,郁鹏程在床铺周围布置一通后才放心离开。 鱼华水满头雾水,四周摸索一番,感觉不到有什么存在,也懒得再去弄清楚,安心的躺回床上,不禁开始幻想御剑飞行,迷迷糊糊间睡熟。 蜡烛经不住无情的火焰,逐渐烧烬化成一摊蜡泪而熄灭,升起一缕青烟,缭绕而散。 夜半三更,陡然刮起一阵阴森狂风,“呜呜”作响,草木狰狞摇曳,无形中幽黑之气笼罩了整个先龙剑派,使夜色更加漆黑可怖。 黑暗中,有枯瘦黑影在移动,动作僵硬,姿势扭曲不稳。 近看才知,一具具行尸走肉出现在鱼华水住房的周围,静悄悄逼近门口。 鱼华水入睡前忘了关门,不曾想到自己会在无意中睡着。 那些行尸走肉摇晃着身子来到床前,嗅到鱼华水脚丫的气味,确定没错,便张开嘴巴露出两颗洁白的尖牙。最前面那具僵尸口中竟爬出一只黑壳虫,张开翅膀飞到鱼华水脸上,原来是一只蜣螂。僵尸又准备一口咬向他伸在床铺外围的左脚。 鱼华水在睡梦中,觉到脸处不适,抬手“啪”的一巴掌拍死那只蜣螂,黑黑的、黄黄的屎渣溅了半边脸。因而又一个翻身,左脚抽回,嘴角抽动两下,依然做着未做完的好梦。 那是一个美妙世界,只有彼此二人,那婥约身影,那姽婳脸庞,无时无刻不能忘怀,相伴这一辈子。 那是记忆深处的她,却又今在何方? 僵尸“咯吱”地一口咬空,失口之下不紧大怒,双目赤红,伸长脖子再次咬去。 即将咬到鱼华水时,床铺周围金光一闪,呈现出八卦光圈,强力将那僵尸排斥出去。而在床铺周围若影若现可见纱帐形的保护罩,正中央处悬挂了一张符咒,发出悠长的响音,清脆悦耳。 其余僵尸龇牙裂嘴不敢轻易往前,反倒是张开口吹气,十几股阴怨之气凝结成一股,竟将保护罩上的符咒吹散,接而保护罩破散消失。僵尸们这才涌上前,欲将吸尽鱼华水气血。 正当鱼华水处于致命危急之际,这一刻剑气呼啸声传来,一柄柄剑光刺穿僵尸的胸体,接着是一张张符咒贴上脑门。所有僵尸化成一缕青烟消失,接着屋内又重新点亮一支新蜡烛,烛光照亮屋内的一切。 鱼华水这时醒来,迷糊的问:“恩兄,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人家还困的很呢!” 郁鹏程见他没出什么意外,稍松口气,忍不放心的一问:“你没事吧?” “我……有事吗?”鱼华水迟钝的反问,不知所谓。 当然不知发生什么事,假如刚才亲目一睹,铁定要被吓的魂飞魄散。 “没事就好。”郁鹏程抹去他脸上的虫渣,仔细检查后才放心,幸亏临走时为了安全起见,在床铺周围布下“玄音符”,是以道术画下的符咒,有危险时便会发出声音,当然只有自己才能听闻,刚才正是听到警音疾速赶来,一见尸气包围了房屋,即知鱼华水已临风险,便以一式“剑气呼啸”击杀僵尸,更而以“灭妖符”将所有僵尸化为灰烬。算是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玄音符、灭妖符均是此派无上符咒,尤其灭妖符对付行尸走肉特管用。至于剑气呼啸,便是郁鹏程自悟的剑诀,斩尽群妖、诛灭邪魔。 鱼华水眨眨双眼,莫名其妙,不是还在做梦吧?一时间不能明白怎么回事来。 但闻外面传来喧豗声,郁鹏程神色凝重,道:“还有僵尸,鱼兄弟你呆着别出来,万事小心!” 第六章 尸后(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僵……什么?僵尸!”突如其来的风声令鱼华水惊吓颤抖,难道他来屋里是为了抓僵尸?现在是闻风丧胆了,双眼珠子左右上下晃动,查视一下房内,确定没有僵尸踪影,才轻松口气。一见郁鹏程已走出门坎,鱼华水忙跳下床,叫道:“恩兄,等等我!有僵尸,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的,留下来保护我啊,我好怕!” 在这里,他是靠山,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况且天生胆小,不靠他那还能靠谁去?而他在众人面前求情顶罪,这一点更令自己感到心暖。现在又有僵尸来袭,他武艺卓荦,更应该跟随他。 鱼华水大步流星跨向门口,一意追随他去,却被一股玄妙之力反弹回来。 门明明是开着的,怎么走不出去?但见门处影现一层金黄色光幕以及一个太极八卦光圈,这便是郁鹏程所布置的“隔离分界符”,以玄妙之力催动符咒封闭了门口,与外隔绝,防止僵尸再度侵入房内或鱼华水走出门而受到危险。 “喂!恩兄,别走啊!我好怕!”鱼华水焦急的叫喊,但他头也不回,似乎听不见。 鱼华水好像与外界隔绝一样,无可奈何眼睁睁望着远去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了颤抖,因为场地四周出现了许多僵尸,由一增十,由十到百…… 这一场灾变着实防不胜防,幸喜掌门未卜先知,所言凿凿,派中弟子谨慎提防,才得以安然,且各尽其力,进行降妖。 此派这“观天象、预先知”之术也是旁派望尘莫及的,预测中从未出现差错,只是此术存在一个无法弥补劣处,耗费启用者的阳元。也许正因这一点,派中人寿元短暂不得延年,至今掌门主座换了十六代。 郁鹏程得知浩劫一事,考虑周到,以防万一,才会在鱼华水住处布置下层层防护罩。因为他是个来路不明之人,且身在至阴至怨“幽冥谷”中多时而无异样,多少有些蹊跷。更有多处疑点,可他记忆朦胧,暂时无法问知答案,只好先作防护措施,找机会查实。 如今看来,所料没错,这些行尸走肉正是冲着他而来。 此刻,派众弟子正展开激烈搏斗与降服,场面略显紊乱。 但闻赶过来的王广道:“大师兄,这些杂碎主要出现在前门和宾客园,师叔、师伯研究决定,将之一网打尽。其他师兄弟们已按计划进行,将所有杂碎引了过来,特地命我来转告大师兄提前作好准备。” 此时,僵尸四处破土而出,整个场面是危机四伏,有些招架不住的趋势。 郁鹏程点点头,道:“我守西南方坤位,你在北方坎位,以气护身,静待另五位师弟就位!” “好!”王广不多迟缓,即入位用气护身。 郁鹏程见众人引来了众多僵尸,即道:“各位师兄弟,随机应变,不可强战,切莫被伤。把僵尸引到中央旷地来!” 众人得到号令,闪避僵尸的攻击,围着郁鹏程游走。谁都知晓,这些邪物带有毒气,只要被其伤及皮毛,后果便是感染变异,不堪严重。 不久,又有一大帮弟子出现,引来了所有僵尸,如同一支兵队之势壮大。不知是怨怒之气还是腐臭之气,顿时场中如滚滚乌云一般。 鱼华水在门间只看得惊心动魄,惶惶不安,邪物如此之多,不下数百,场中央是摩肩接踵,挤得如同一锅沸水。 郁鹏程即道:“陈师弟归入艮、兑两位,郑师弟守东方震位,赵师弟在东南方巽位,孙师弟立南方离位,乾位由我以剑填补,其他师兄弟们散开!” 五人各就各位,郁鹏程运功使剑出鞘,锋明如镜,芒如日月,散发着正气,漂立在西北方乾位。 “镇佊剑”乃用纯正之铁所铸,贯入天地正气,正灵为引,万光为宗,独具诛杀天地邪魔之威。 众僵尸觉到此剑散发之气,如临天敌,纷纷怒天咆哮,势若慑压正气。 但不容机会,七人已然齐发功,身子轻如鸿毛上升离地。下方数百头僵尸聚集,七人双手各以二指相接,一道金光游走七人之身,传入剑上,而剑尖处金光一闪,直射地面,光点开始移动,瞬间在地面上划出一个圆,将僵尸围困其中。 “天地乾坤道灵降罡阵!” 郁鹏程身前出现一道“地”字金符,双手十指相扣,以食指伸出相接,指往中间,一束金光在中央处停留不散。 陈胜跟随说道,身前出现一道“乾”字金符,十指相扣,伸出食指相接,并以中指覆于食指上,一束金光射往中间。 陈茂身前出现“坤”字金符,十指相扣,伸出中指相接。 郑东祥十指相扣,身前出现“道”字金符,又以拇、食、小三指伸出相接。 赵之见双手相扣,左手在前,出现一道“灵”字金符。 孙伍双手相扣,右手在前,出现一道“降”字金符。 王广身前出现“罡”字金符,以十指相扣而作智拳印式。 “降妖伏魔!”郁鹏程又道,十指伸展,手心朝外,拇、食二指相接,而后又作禅定印式,剑映“天”字金符至乾位浮立。 七人所发七束多光在中央处幻化成八卦之极。此刻西北方乾位的剑自行转动,以剑尖对准八卦之光圈,一道灿黄色剑光射入,八卦散发出一柱强光,直冲天际,使上空阴怨之气分散,接着呈现出一张“阵”字巨大符咒,洒下千万缕晖芒。 行家入眼即可识别,此阵是乃借助天卦之阳所布,专克阴怨邪物。可见布阵七人的修为不同凡响,但不知这“九字灵诀”乃是此派玄妙符咒“降妖伏魔咒”之一,具有群诛威效。 众僵尸面对如此煌煌天阳之芒,无可抵挡,霎时身体被千万缕光芒穿透,在痛苦哀号中一一化为灰烬,随着阴风洒入尘埃,场中之地蒙上一层暗白骨灰。 “好厉害的法术!”鱼华水目不转睛透过门间玄黄之芒望着,僵尸被灭,畏怕也随之消失。模仿着七人手势学了两下,便拍手叫好! 七人飘落地面,本以为用“降妖伏魔咒”杀尽所有僵尸,但闻“咚咚咚……”声音一下下传来,心田受震动如海洋波涛汹涌澎湃,从而使全身撼动。 在地面,“咚咚”声愈来愈近,势如有股巨力撞击所发出的声响。然而,地面一簇土层凸起,随着声音一起一伏,愈来愈大,形成岌岌可危之势。 本该平息的危险,又开始复发。 “大家小心!”郁鹏程看知不对劲,忙挥手作二指,念法诀:“天地苍茫茫,正气浩荡荡,邪恶危岌岌,妖魔气冲冲,正灵唯我我,诛邪正当当,乾坤事万万,**威凛凛。” 另六人跟随着以二指挥舞,戟指上空,七束金光于空凝结成太极八卦,沉重如山盖压地面,将那即将爆开的土层硬生生封盖下去。但那土层仍不停地一起一伏向上顶,与七人合力作挣扎。 谁都看出,土层之下有一波强悍之力,却不知是何物在怨怒,迸发千古冲动,地动山摇。 鱼华水紧张兮兮的观望着,握起拳头为七人鼓劲,猜想不到地下暗藏的是什么怪物。 终于,一声沉闷的巨响,太极八卦光圈爆碎消散,震得尘烟飞扬,整个地面也随之一阵起伏波动,七人跌倒在地,不料地下之物力量强悍无匹,硬将合力抗拒开来。 一切平静,反而显得格外安静,众人紧绷着心静观着土层破开地方的变化。 突然,地面泥土溅起,伸出一只几尽糜烂之手,长长黑指甲更是令人生畏。 正在盯着现场的鱼华水惊吓一跳,坐跌在地。众人也是大震,才明白地下另有强大秽/物。 在那里,爬出一具瘦弱的女尸,发出红光的一只右眼大得吓人,发出绿芒的一只左眼却又小得可怜,它垂着头一颠一簸踩着脚步,扫视一眼周围众人,仰首怒吼声音撕人心脾。 “布阵,合剑争辉!”郁鹏程忙道,这才知是此次灾变的众尸之首而来。见到阴怨之气极重的女僵尸,欲将之消灭并非容易,只好布下“先龙七星剑阵”来降服。 此剑阵是以天罡北斗相成,乃派中至高剑阵,亦是此派镇派之法,威力非同小可,深得其他三派钦赞。派中七位精英练就此剑阵,掌门及长老深感欣慰,但洎今使用不过数次,平日里斩妖除魔光凭符咒及自身剑术便已应付,然而今夜,此剑阵又派上用场。 七人站成两排,前三后四,齐以双手食、中二指作势,在面前聚现出竖立的太极八卦光环,七把剑在夜空飞旋之后,从七人两侧飞入太极八卦光环之中,继而太极两仪中飞射出一柄巨大无比剑光,超强的亮光撕碎黑夜,照耀天地,与万物辉映。 女僵尸并不畏怕,张大嘴巴,露出两颗尖而长的犬牙,吸了一口气幽黑之气,竟吹出一柱黑亮光芒,犹若一口黑泉喷泻,一泻千里。 巨剑之光与黑泉之芒相撞,竟被黑暗吞噬,不可冲破,接而四周爆开许多簇光花,像夜空中烟花,赫然绽放,璀璨闪烁,如闪电照亮天地。只是光华短促而逝,之后黑暗淹没天地万物。 第七章 尸后(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七人莫名间受到巨大排斥力跌倒在数丈之外,立忙盘坐于地运功驱逐体内尸气,明显中了尸毒。其余众人一见七位师兄弟被伤,惊悸之后,纷纷捅了过来,站立成人墙,仗人多势众之胆,阻止女僵尸趁机袭击。 女僵尸上前两步,嗅了嗅气味,转过那霉烂的脸,望向站在门内的鱼华水,龇牙怒哮,双腿一蹬,纵起身落到了门前。 本刚爬起身的鱼华水,目光中陡然映入它那恐怖至极样貌,被惊吓之下又一屁股坐跌在地,但见它走近门口,不禁失声大叫道:“救命啊!恩兄,救命啊!快来人啊!……”惊惶失措,双腿发软,浑身颤抖不停,想爬起身,则力不从心,连哭爹喊娘都不能。 此刻,一切已变成了徒费。 郁鹏程等七人不料女尸尸毒侵蚀力之强,此时运功驱毒,闻声却不可妄动,不然尸毒攻心,自命难保。众人见女尸改变目标,暗自惊吁,但面对如此强悍女尸,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应对方计。 它走近门口,刚想一步迈进,则被“隔离分界符”反弹回来,连续几次,仍不能撞破符咒玄法,只使得整个屋子摇颤不已。 鱼华水不料这符咒作用之大,庆幸万分,一想自己处于安全之境,那还有什么好怕的,爬起身嘻笑道:“来呀来呀,抓不到我了吧!”又扮个鬼脸来逗它一通,以势壮胆,唯一搞不懂的就是它为什么冲着自己来着。 女僵尸进不了门坎,双目一闪,放射出两道光芒,红、绿两色光芒分别射入门中的太极阴阳两极,阴阳两仪即倒转一圈,隐隐消散,“隔离分界符”被破解开。 鱼华水正得意的逗笑,此刻目瞪口呆,顿时又有了反应,继续大呼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僵尸来了!真的来了……” 眼看着它一步步走近门坎,众人无一敢轻易前来阻止,任由鱼华水苦叫着“救命”,无法想象它是如何窥破“隔离分界符”。 这时,五道暗白人影出现在人群中,正是长眉及四位长老赶到,忙用“净身符”化去七位弟子体内的尸气之毒,即齐身飞往鱼华水住房前,势必收复这个畜类。 鱼华水捂住脸不敢再看,任凭它一步步走近门内,吓得已经忘记了逃跑。其实,一切已由不得自己。 五人抢先落身在门前,长眉念出法诀道:“天地苍茫茫,正气浩荡荡,万物皆有灵,**气震荡。日月散之精,除魔意坚强,先龙如律令,灭邪断无常。天地有正气,乾坤星飘移,吾道亦悟道,普照千万里。” 五人挥手间,以二指画出一道符咒,凝聚天地之灵气,金光四射,似天降仙法,逼退所有黑暗,显得是那般醒目。接着从符咒中飞舞一条金龙,不容任何机会,势不可当穿过女僵尸之体,金龙飞舞在天,而又化作灵气消散。 但见女僵尸身体分解,变成粉碎,天空飘落下一道金符,吸收了所有尸气,落地时着火焚尽,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女僵尸尖锐怨叫声。 “先龙诛魔诀”果然不同凡响,且又是派中五位首要人物施展,以自身至高修为催动,力量更加非凡,仅仅一刹那,仅仅是一击,已将女尸毁灭。 它并非不堪一击,只是面临如此强大玄奥符法,无能为力,矧此符咒又是专克邪魔,任它有再强阴怨邪灵之力,亦是不可招架,落得如此下场,属意料之中。 邪物灰飞湮灭,场中响起一阵欢腾声。 派中上空,烟消云散,星星依旧灿烂闪烁,彩云追月,恢复了安泰祥和景象。 “鱼兄弟,没事了。”郁鹏程首先步入屋中,抚慰正在发颤的他,“鱼兄弟,不必再害怕,僵尸已经被灭尽!” 许久,鱼华水才敢睁开眼,一把抱住他,颤着嗓子道:“恩兄,你来了真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看啊,有些人承心想害死我们呐!”赵之见站一旁瞅了一眼,心有疑点道。 “赵师弟,此话怎讲?”郁鹏程皱眉的问,不知他从何处看出端倪,当然想把事情真相弄清楚。 “明摆着,某些人甫一到本派来,把所有僵尸全带来了!大师兄,可要小心防范了!” 鱼华水不是傻子,听出话中有钩有刺,谁听了此话都知道他是在指证。不服的道:“说话要凭证据,以理服人,我差点让疯狗咬了一口!” “你!”赵之见不料被一骂,气火想驳骂回去,但见众人在场,顾及失雅,只好忍气吞声承受了。 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一样生性多疑。 长眉面露笑容,不多在意,稍作掂量道:“好了好了,别犯口舌之争,一切都已过去。它便该是幽冥尸后,只是殊不知它会如此厉害,看来幕后有人助之,使其能力大增啊,但愿这一劫就此了却!” 众人闻言一怔,从未想到尸王被灭,又冒出来尸后直侵派中,一时间弄不清其中因果,则因赵之见之言,大多半人以异样目光投向鱼华水,心想能看出些答案来。 “幽冥尸后”便是方才那被灭的女僵尸,乃众尸第二首领。长眉及长老几日前已从卦象中勘测到“幽冥谷”*有凶物复活,遂派遣郁鹏程前去降服,不料凶险难平,今日竟降临派中。这才知凶物有二,其一尸王被灭,今夜来袭者便是尸后了。 唯独没想到它能力增加数倍,依之破解“隔离分界符”的能力判断,定然有人背后助之,意在利用这些行尸走肉来侵扰派中,此劫了未了不能断定。按所知事实来推断,尸王能力要大于尸后,今日一见却恰恰相反,更可从中看出尸后怀有外界能力,只是不知是谁在幕后操纵它,看来意图不轨啊! 鱼华水难以接受众人似看异物眼光观看,但又不知如何说清前因后果,无言证实清白,苦涩的看向郁鹏程,希望他能给予证明。 郁鹏程委实无据说明,因为他的身世来历是最大疑点,若此时开口作证或袒护,只会令人更加怀疑他,甚至连自己也难逃其咎。 第八章 天魔(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居原稍顿即道:“或许掌门师兄多虑了,应该可以放下心头大石,幽冥尸王、幽冥尸后已灭,本派算是渡过了一个浩劫,一切暂可安心了。” “尽小者大,慎微者著。我们还是应该谨小慎微防范,以免待事情发生,亡羊补牢而为时过晚矣。”望远谨慎思虑后道,极不赞同居原之意。 长眉神情凝重,同样放心不下,便掐指算道:“乾生火、坤生水,天地阴怨、万物黯然,邪气横生、魔气冲天。天地呈水火不相融之相,凶卦所示,天象巨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浩劫仍未平息啊!唉,测不清、道不明。” “掌门师兄,有先龙七星剑阵和降妖伏魔咒,何方畜类胆敢来犯本派,来一弑一,来二诛二!”德申信心十足的道,再强的妖魔,终是灭于剑阵和符咒之下。 长风微微点头,道:“天地正气浩大,万物皆有灵气,自古邪不胜正,妖魔安能劫掠本派?掌门师兄无须过于伤神忧虑,凡事顺其自然,天意要我兴,不得不兴,天意要我亡,不得不亡啊。” 望远抬抬眉梢,自抒己见道:“掌门师兄不是杞人忧天,凡事应小心为妙,预防不测,避去劫难。” 表面上一听,长老们间又起相互摩擦,实际各个表态己见,无一不为派中着想,且所言均有各自道理,只是一说防患未燃,一说任其自然来。 众弟子默默洗耳听罢,无人有语,这是尊长之间论事,不好置喙。 鱼华水含糊不明,难以闭口,问:“哎,你们说什么啊?什么妖魔?又什么浩劫,有那么严重吗?” 众弟子撇撇嘴,睥睨他一眼,不加理睬,一致觉得他学识浅显,不关注世事,而且又是最大怀疑对象,更难能以正眼相看。 长眉略视他一眼,不作回答,道:“好了,大家回去就寝吧,待明日再布卦推测。” “哎……这……”鱼华水见众人离去,吱唔两声,这些人怎么如此对待自己呢?心头有丝冷落感。 郁鹏程稍作留步,轻轻拍拍他的肩头,道:“鱼兄弟,早点睡吧,别多想了。” 鱼华水转过身,心生感慨,还是他对自己好啊,道:“恩兄,你们说刚才那是幽冥尸后,也就是幽冥尸王的妻子了,它是来找我报仇的?我……害怕……” 现在明白因果,不想还好,一想便打起寒战来,只觉心底冰凉。 郁鹏程无奈摇摇头,内疚于心,又作安慰道:“幽冥尸王和幽冥尸后已经被消灭,你不用再害怕什么,说来我也有责任,是我杀了尸王,却让你替我背上了仇怨。昨夜,你在幽冥谷很长时间,留下了你的人气,所以尸后才会找上你,这也难怪。不过,现在你可以安心无忧的休息,幽冥尸王和尸后再也不会出现,因为它们已不复存在。” “可是我还怕……”鱼华水放长思绪遐想,道:“我怕万一,万一幽冥尸王、尸后的孩子再来找我报仇啊!恩兄,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天生胆子有点小,又接二连三的碰见恐怖事情,我再也挨不住恐惧的侵袭了!留下来和我一起睡,有你在,我可以壮胆,才可以真正的安心无忧,不然入不了眠的!” 这是个目前最好办法,他武功法术高强,只要留下来一起住,便起到保护作用,就算再有凶猛的僵尸前来,也无需担心什么。换作自己单独一人住,恐怕心海难静,真的只有终夜长开眼了。 郁鹏程轻轻一叹,僵尸何能像人一样生儿育女,与人相比,已丧失了大部分人知、人体能力,但仔细想想,或许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天下无奇不有,便依从道:“好好好,我守着你,抓紧时间睡吧!” 鱼华水这才畅然欢喜,转身躺到床上,看着他盘坐在床边,才敢安心的睡去,脸上流露出一丝踏实。 郁鹏程理解他所受惊吓之苦,更怀歉疚,实不该因杀了尸王,而让他来承担尸后的仇恨。看着他安静睡容,又生恻隐,身为平凡的他却有如此遭遇,实是上苍对其不公啊!此时一心想多多照顾他,望能抚平他忐忑不安心境,即决定打坐在床边,守护着这个来路不明胆小之人,予以小小慰藉。 鱼华水很快间进入了梦乡,口中轻呼着那熟悉名字。 在这个须臾空间,缥缈无垠,倒不是孑然独在。在身旁,那张沉没在记忆深处的久违容颜,渐渐清晰,她身着美丽青裳,身负碧剑,婷婷身姿,春意盎然。 久别重逢,只在今朝,爱恋牵萦,心潮澎湃。没有世事作弄相遇的怨言,不恨别离,在此境地,不曾遗忘彼此,历尽沧桑,度过平凡一生一世,幸福快乐,环抱围绕。 是谁眷顾,赐予机缘,完美活过一生? 向往,相恋,他不愿醒来,宁可沉醉。 …… 可惜外界似与作对,传来一阵阵聒噪之声,一次次冲击梦的围栏,直至破碎。 不知睡了多久,鱼华水被吵乱声打搅了睡梦,惊坐起来,心下非常不愉快,自语埋怨道:“干嘛这么吵,人家还要不要睡觉了?有没有公德心啊!” 一眼没见到郁鹏程身影,人呢?又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僵尸又来了?慌忙跳下床步到门处,原来早已天亮了,只是天空黑云密布,压地很低,呼噪声是从东面传来,也就是前门那儿了。 鱼华水伸手试试门中,以免又被布置了符咒,一头撞了回来,但这次例外。走出门口,仰望一眼愁云阴沉天空,心情陡然悲往,感叹道:“看来要下雨了!” 环顾一眼,昨晚消灭僵尸所毁场地,已尽处修复,只留下少数痕迹。已是白天,当然不会再悸僵尸,长长吁口气。而又对吵乱声好生奇怪,便大步走往“先龙殿”东侧的院门,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起来好像是打斗和哀号声,不是昨晚大战僵尸那样声势,那到底是大战什么呢? 第九章 天魔(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 先龙剑派众弟子急匆匆赶往“前门”,在高宽门庭处已有数十人伤倒在地。周围一些石筑物已受到巨力被毁坏,无法辨认原物样貌,碎石遍处。在这阔大砖石平地,唯余一鼎古拙大香炉尚且健在,香烟腾腾,不时随着震荡之力飘摇。 距门庭十数丈,便是前门殿堂,供有一尊“道德星君”雕像,由人祭拜。另外,前门周边生长着绿树,枝叶极是繁茂,远胜过一般土地生长之木,可能是因为派围灵气助长。 这时,又是一波诡异红色雄厚之气扩展开来,即又有十几人应着惊涛骇浪气势跌倒在地,连连哀号,血吐身处。 那人魁梧身躯,相对众人略显庞大,一步步走上前,不退缩半步,不可一世的道:“一群人间垃圾,不堪一击!今日,我天魔仙君要将此处夷为平地,挡我者死!” 口气狂傲,光凭这句话就让眼前之众不寒而栗。不容退避机会,魔掌一挥,又是一波红色气波汹涌推往前,距三丈外之人皆被震伤,可见气波强劲,难以抵抗。 眼看近百者伤倒在地,危急紧迫之际,但闻七把剑出现,并排飞射,而排成弧,金光呈现,在七剑之前形成弯月波,迎合了红色气波。随即,一声巨响,震骇乾坤,天地一阵动荡,众人险些稳不住身形。 得知前门发生事情,郁鹏程等七人齐身前来,恰巧遇上这一击,不容多想便以合力来化解。 七道人影从房顶飞落而至,齐挥二指,七把剑得到引领控制,如通灵性,飞射袭击。 天魔仙君不惊反而轻视一笑,避开七把剑不同角度方位的射击,双掌展开,身周布满血红之气,如同雾墙。再次射来的七把剑似入海绵,失去冲射力,在身周静止。 但闻天魔仙君自身猛地一用劲力,七把剑被红气沁入,翻转过头,迅速返射。七人惊骇之下,忙各自回避,七把利剑擦身而过,先后插入前门殿堂墙壁之上,入进很深。 随后赶来近百弟子,抬眼瞧见惨景,一阵呼吁,在殿堂前围成半圈,持剑直指,纷纷欲动。 这一突袭教人猝不及防,大多数弟子仍未反应过来所为何事,但见来者已伤及数十人,方知是强敌,且见其魔气冲天,更不敢大意。 郁鹏程举手阻止众人出手,深知来者绝非泛泛之辈,凭众人修为是远远抵挡不了来者一击,只会增加伤员数目。方才与其交手,已知此人修为深不可测,非正即魔,一般招术是伤不到半根毫毛。 七人互视一眼,决定启用镇派剑阵来对付。 “先龙七星剑阵之七剑合一!”郁鹏程沉声开口道。 另六人即刻归位,便成北斗七星阵势,一道金光将七人相连接。 七把剑自动从墙壁上拔出,竖立着在天空绕圈盘旋,“萧萧”声连延不断,但闻剑芒一闪一花,出现近百剑影如雨直插而下,在地面组成了一个圆,围困了天魔仙君。上空的七把剑,在金光贯注下合七为一,形成一把巨大无比之剑,犹若亿万斤之力盖落。 天魔仙君淡若不惊,狂傲笑意不敛,兴致大增,有心来会一会。不躲不避,则以双掌合夹住插下的巨剑,用力抵抗,双足一沉,竟深陷土中,才发现是小视了剑阵,因此笑容收敛。 终于,天魔仙君未能顶住巨剑,巨力拆开了双掌,沉重直插而下,震起地面砖石泥土,浮上半空后四下掉落。天魔仙君无可抗拒,身体随着插下的巨剑分为两瓣,随后巨剑消失。 众人见此情形,心下叫绝,将要欢呼出声时,分开的身体却又神奇般合并恢复如原,天魔仙君双臂伸展,那把消失了的巨剑重现,从身体中飞出,力量更强更猛,具有排山倒海之势。 “先龙七星剑阵之天罡灵剑!”郁鹏程一见大不对劲,连忙又布阵,此阵要比“七剑合一”来得更厉害许多。 但七人布阵已是来不及,巨剑已然冲破阵势,而令七人负伤,其中郁鹏程负伤极重,吐出一口浓血。不料对手转换剑阵为己用,远远超于七人所施展的威力。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悸动,一时间愣在当场,繁乱思绪一扫而空,脑海一片空白,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恩兄!”在一旁墙角偷看的鱼华水轻叫出声,心生担忧,不是说“先龙七星剑阵”降妖伏魔从未失过手么,今天怎么敌不过这个什么天魔什么仙君?虽然来者不是僵尸,但此情形也令心下生畏,一时不敢现身上前。 极危之际,长眉及四位长老出现在上空,若仙飘逸,并出手阻止了天魔仙君再次重伤弟子。得知有敌前来侵犯,隐隐而知这就是所预测到的浩劫,不得不赶过来应付。 长眉念了法诀,五人在天际画出符咒,金龙飞舞而下,势必降灭天魔仙君,绝其后患。 “都是雕虫小技!”天魔仙君不屑一顾的道,不予机会,双掌挥动,散发黑色气圈,不费吹灰之力吸收了金龙符咒,而又五指一出,五束红光直射上空的五人。 长眉及四位长老不料来者有如此强大能耐,竟轻描淡写般破解了“先龙诛魔诀”,因诧异而中招,轻身落地。 德申不顾伤势,一脸不服与气恨,道:“佊魔,待看我先龙剑诀的厉害!”方将一动气,伤势则大发,才知已是元气大伤。且说派中最高剑诀,也只不过练得三重而已,停滞不进。 长眉压住伤势,识出来者来头,面色苍如死灰,缓声坦然道:“不料魔道的天魔仙君,魔力如此高强,难怪卦象中卜测不到。我派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杀上我派?幽冥尸后是你传了魔力给予它,前来我派作乱生事?” 他的魔功修为极其深厚,自己五人合力亦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派中弟子了。只是万万没料到,卦象中所测的浩劫,竟是销声多年的他!浩劫不愧是浩劫,降妖除魔不曾有过败绩,今日则让他改变了所有。“先龙剑派”今朝毁于己手,实是有愧于先祖啊! 四位长老闻知,神色同样难看至极,这个魔头重现世间,却拿本派首先开刀,确实防范不了或击退不了。看来,天下另几大派也难以逃脱魔掌了。 众弟子中无几人知晓天魔仙君是谁,不过看知掌门及长老神情,想必他非同一般邪魔歪道。 天魔仙君哈哈狂笑,不作回答。 幽冥尸后自然是天魔仙君出手相助,提升了她的法力,而知她必然寻到“先龙剑派”为尸王复仇,恰好可以试试先龙剑派底子有多厚,也好有十足把握前来歼灭,虽然尸后未能伤及派中弟子,但已知现今先龙剑派底厚远不及前几代,只叹是高估了。 天魔仙君收止笑声,冷冷的道:“听说先龙剑派五位首领人物的真元精粹,所以我特地前来,想借之用一用,来增大我的魔元真力,还有你们这些弱小,所有的真元与灵力全交给我吧!只是没想到,先龙剑派一代不如一代,窳败不堪一击!” 长眉及四位长老面色惊变,派中上下七八百人,若被吸去真元和各项灵力,那么自身便会枯竭化尘而尽,若是抵抗,那又有什么更周全之计来化解这一浩劫呢? 再说,天魔仙君的“吸元魔功”怪异无可抵抗,在他面前所有人真元灵力恐怕是无法幸免被吸干,至今不知已有多少正道之士遭到这个下场。在多年前,天魔仙君已令人难以匹对,后来五大派首脑连手,以各自生命为代价重创了他,世间方得多年平静。今日,他的出现,世间将有一场巨大劫难,生灵涂炭。 说来也难怪,派中易代改主频繁,至玄至奥的真学已尽数失传,仅余一些道符法咒,融入了剑诀之中方才大显威力,而在如此大魔头之前,显然是微不足道了。至于派中最高剑诀“先龙剑诀”除下创派祖师精通,至今派中并无听说有甚者身具资颖全悟,长眉也只不过练到五重罢了。 郁鹏程听知乃是大魔头,不顾极重伤势,暗自提聚所有真力逆行,促使自身能力增大十倍,双手十指相扣,变化着手印,“天、地、乾、坤、道、灵、降、罡、阵!” 九字法诀出口,周围无形中金光聚集,呈现出八卦之形,瞬间印入天魔仙君的眉心,使之跌倒在数丈开外。为救护全派上下,唯有拼自身一死一搏。 舍弃生命的意义,只为了仁义,为了天下苍生。 “大师兄!”陈胜等六人齐声叫道,万分紧急与心酸。 此时此刻,众人反应过来,心头无比绞痛,无一为天魔仙君被击倒而喝彩,无一不为郁鹏程此举而感到万分悲痛。 长眉及四位长老更是为之震惊、为之心痛,谁都知道,真元力逆行的后果是气尽身亡。 长风激动颤着唇齿,教训道:“鹏程,为师不再承认有你如此傻的好徒弟,你让为师失望了!青山无、柴木空,为什么不虑清这一点?为师颇是失望,失望失去了你这个傻徒弟!” 语意中含有惋惜,含有气愤,既悲痛又感动。 郁鹏程见天魔仙君一动不动,脸庞露出笑意,道:“曾点之……学,……初无舍己为人之意……”唯一放不下的,是那娇小玲珑身影,遗憾不能再呵护她了。 “恩兄!”鱼华水迈着沉重的脚步,很想一步跨到他身旁,但不知为什么,步伐反而缓慢,眼睁睁看着倒下去的郁鹏程身形。 长眉及四位长老盘坐,众弟子随之蹲身盘坐,异口同声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一连念了三次,众人无不为郁鹏程而感动和悲痛,此情此景也只有用这句话来抒诉心情,因此正气高涨,但郁鹏程闭合双眼,倒在地上,气息渐去。谁都无心再顾及天魔仙君状况,心事全全落在郁鹏程身上。 然而,事与愿违,天魔仙君死而复生般的站了起来,运功解除脑门的灵符咒,抵过了郁鹏程以死一搏,因而勃然大怒,道:“竟敢伤我,要你碎尸万段!” 说着,提起右掌凝聚了浑厚魔力,整个手掌被赤红之气包裹着,伏身前冲,势若一掌震碎郁鹏程躯体,以消解心头之火。 第十章 火龙(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鹏程!大师兄!……” 长眉及四位长老哀痛而焦急,但自身元气大伤,不能运功去护住郁鹏程身体。陈胜等六人更是无法去阻挡这一击。一些尚未负伤的弟子握剑奋力涌上前,全被天魔仙君所带过无形之力击倒,谁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说是一筹莫展。 无人料到天魔仙君死而复活,可见他的魔道修为深不可测,只是可惜郁鹏程白白拼了一死,却不能救下派中任何一个人。事实来回周折扭转,的确令人猝不及防。 煞红之气随着无形魔力掀起,弥漫了所有,仿佛一切在瞬间变成人间地狱,众人如被卷入血海,在血浪中漂泊摇曳,沉没无影,悲恸焦急,惊骇失措。 鱼华水胆战的看着天魔仙君临近郁鹏程身体的血红魔掌,再也忍不住吼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为了他救过自己的恩情吧,或许是因悲痛而愤怒吧,抢先一步扑上前,紧紧抱住郁鹏程躯体,一心想护住。 接着,只觉背后巨大无比力量压来,他紧闭起双眼,奋力承受着,更是忘了抱走郁鹏程之体来避开这可怕的一击。其实他顾不及多想什么,客观条件已不容他再有任何行动。因为死亡压迫,他心中则大生悲恸,为天魔仙君行为而愤怒。 坠天至此,生命真要再次停止吗?激起了生平未有胆识,却是以命相送,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张遥远熟知的容颜,是否最后一次想起? 为了恩情仁义,这个做法也应该具有特大意义吧。只是不想永远忘记她,那烙印在深处的容颜。 众人意外见到鱼华水奋不顾身护住郁鹏程之体,心生哀叹,又白白多送一条无辜性命,不知说鱼华水什么好,但不得不称赞有如此可畏的勇气。 长眉于心不忍,连忙相劝道:“天魔仙君,住手,他并非我派弟子,切莫增加你的罪孽!”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更不知他为何如此做,自投罗网,干了件愚不可及之事,但又不得不赞他,胆小者亦有大勇为之时。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去地府别在阎王面前喊冤告状,说我诛杀无辜!”天魔仙君根本不听劝阻,势将两人之体一并震得肢离断碎。 众人怀着沉重悲痛,撇开目光,不愿再看到惨景。 但是,魔掌逼近不到半尺,被一股火红之力反弹出去,由于彼此光芒均是红色为主,所以众人未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倍是惊疑。 天魔仙君震惊不敢相信,而又提起双掌,凝聚超强之劲,在斜上空俯冲而下,定要将这二人撕个片碎。 鱼华水只觉得小腹中气血滚滚翻腾,百般难受,却又全身充沛奇异力量,但不敢动弹丝毫,也不敢睁开眼,在心中则浮现了四个字:“龙恸怒现”。 正当天魔仙君逼近之际,鱼华水身周散布出火焰之气,乍看成了火人。随即火红之气在背后形成一堵火墙,继而火柱喷射向斜上空,神奇非凡力量催使火焰漫无边际扩散,无源烈火在空气焚烧,热浪焮天,其中呈现出一条火红神龙。 众人大怔,不知所发生的具体情况,只感到一股炙热气流侵袭全身,汗水涔涔直冒。 火龙于空腾舞狂吟,火焰如浪怒天。紧接着,火龙长啸,从天魔仙君身体穿过,而又化为火焰成气散尽。 天魔仙君无可抵抗,无法防范,诧然落下地面,体内似乎焚焦烧枯,一张口可见火苗吐出,抑制了许久才勉强平息,则掩饰不了脸上痛苦与惊憾表情,冷冷扫视一眼,狠狠的道:“暂且让你们多活些时日,他日再来吸取你们的真元灵力,所有人都不会逃得掉!”又抬手直指着鱼华水,“尤其是你!到时一并歼灭!” 留下一句狠话,不敢再多停留,一个旋转身消失于无影无踪,知遇上了奇人高手,再不离开恐怕要被焚为灰烬,那时可就无法重铸修为了,趁现在还有机会撤离,不可再战,只有待回去疗复伤势后再想办法来收拾他以及先龙剑派上下。 良久,再也没有动静,鱼华水正觉奇怪,欲将抬起头,则被一把拉开,众人上前团团包围,以剑直指。 鱼华水傻愣当场,一时理不清头绪,更别谈为什么了。 其中一人冷冷的指问道:“你从何处学来的魔功?快说,你这个来路不明之人,置身本派是何居心?是不是和天魔仙君一伙的?” 当时身在侧面,恰好看见鱼华水背后涌出火焰,断定是魔功所为,且又是来路不明。 鱼华水诧异万分,不明白为什么,但知是被误会,慌忙道:“没有没有,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会什么武功法术,更不知那个天魔什么仙君的事,也没有什么不良居心,大家不赞同我留下,那我离开好了,但是别误会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误会?怎么可能!自从你来到派中,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意想不到事情,现在又害死了大师兄,我们岂能放你走?我们要除掉你,以防为祸人间!” 如此一言,一旁处于茫然之众投来怀疑目光,前后想想,果然如此,一切都与他有不为人知的关联。 鱼华水一见众人生怒欲将动剑刺杀自己,惊怕之下连忙用双臂护住头。 “且慢!”长眉与长老互视一眼,不得不开口阻止,见鱼华水一举一动根本不像身怀高强功夫之人,便道:“方才又无人看清那火龙起源,老道估计,或许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或者又是天意保全我派,此事姑且搁下不谈,往后你们勤加苦练剑术,以防天魔仙君再次来捣乱,滥杀我派!你们先把负伤弟子送回房去疗伤,另外,将鹏程躯体运至寒冰阁。” 天魔仙君暂且逃离,算是件好事,至少本派不会在今日灭亡,有了时间,当然有了谋合应付办法的机会,到底是何人击伤天魔仙君,此事还待一步步查清,大有可能此人就是本派的救星啊! “是,掌门!”众弟子得令后即开始行动起来。 “掌门师兄,不知姓鱼这小子是善是恶,真若留他不成?”望远放低声音,顾虑的问。 长眉微微点头,道:“事实胜于雄辩,从此事角度来讲,应该是善者也,留他在此,必定对我派有利无弊,四位师弟尽管安心。” 心下难免有所起疑,自是有一些打算,但不露于形罢了,还待观察一阵子方可确定。 “不知掌门师兄从中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居原不解的问。 “首先,倘若他真的身怀奇异之学,替我等消除浩劫,那便是心在我方。其二,倘若方才是另有高人相助,那么暗中人是为救护他,固然不会为害我派。至于他真心否,尚待观察。师弟们,稍待须臾,运功为鹏程护住身体,而后查阅奇方妙药,想方设法救回他,哪怕有一线生机,亦不可放弃。” 眼下也唯有如此,将他暂且搁下,处理众伤弟子要紧,至关重要之事就是保存郁鹏程的最后一丝气息了。 德申心有不服,道:“不料天魔仙君如此厉害,他的魔功竟远胜于我派符咒及剑阵,如果再敢来,就拼个鱼死网破!……唔,现在还是想方设法护住鹏程最后气息吧。” 口上说的如此决然,事实上谁都知晓,与天魔仙君相斗,如同鸡蛋碰石头,根本不能与之争个鱼死网破。一想此时不是发火生怒时候,忙又改过口关注郁鹏程。 长风一叹,担忧道:“我等五人元气大伤,再强行运功去护鹏程之躯,唯恐支持不了多少时日啊,且我等五人亦会加重伤势!” 护住郁鹏程身体不腐和元神不灭,务必要花费大量真力真气,如今各自有伤在身,实是难以达成目的,但谁也不会轻易放弃救郁鹏程。 “车到山前必有路,曾为鹏程占卜一卦,不会在颖悟青春年华时夭逝。我等先运功稳定伤势,抓紧时间去医救!”长眉言完,便与四位长老掌掌相接,互助稳定元气。 鱼华水觉到众人散去,这才敢松开双臂,一见郁鹏程之体已让几人抬走,悲痛的跟随众人到了“先龙殿”后的“寒冰阁”,其他人承受不了阁内的寒气,陆续退去。鱼华水则说不怕冷,即留守在郁鹏程身旁。 阁中是至寒之地,乃派中医疗之所,呵气成霜,修为浅者定然接受不了长时间寒气侵体,而鱼华水则觉浑身如火,在丹田中永无止境的扩散出至热气流,游走全身,倒是不冷反而热乎乎。 正中央处摆置一个玄冰之台,可知周围寒气正是从中散布,郁鹏程身体正被安放在此台之上,盘坐姿态。 片刻后,长眉及四位长老来到。 见鱼华水独自留在阁内,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心中起疑他为什么能受得了寒气,暂不多想。长眉道:“小伙子,你先行回避,以防寒气侵体,我等即刻运功为鹏程护体,激发出他最后一丝气息,也好想办法救回他的性命。” “我……好!”鱼华水本想说明自己不畏这儿寒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知话多无益,以免遭人误会,但闻还有希望救回郁鹏程,更不能再多说废话耽搁时间,立刻退到门处静待。 “我等尽力而为,但愿能护住鹏程多些时日!”长眉及四位长老围绕圆形冰台盘坐,齐声念法诀道:“上天育苍生,**集灵秀,万物有神气,赐吾生不息,心念守坚志,意愿律命归,冰莹封首躯,释开原回人。” 第十一章 火龙(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五人法力相通,齐挥手形,以二指齐往中间冰台上郁鹏程,五股寒流在上方凝成白光太极八卦之形,从郁鹏程天灵贯注而下,一阵霜白之气散尽,郁鹏程已被完全冰封。 在五人运功期间,阁内寒气陡然增加数十倍,如浓雾弥漫。门处鱼华水不热反而觉得极冷无比,不知为什么,寒气直入体内,心冰血冻,浑身发颤,嘴唇霜白,整个人从上到下平添了一层雪霜。 五人施法完毕,稍作调息,站起身,长风急切的道:“快到藏籍阁,查阅天下奇书宝典,觅取救我徒弟之法!” 五人虽已运功护住郁鹏程,但心知维持不了数日,不浪费片刻时间,齐步向门。而见鱼华水形色,长眉疑虑一下,耐心询问:“小伙子,怎么了?” 鱼华水听得话声,如送来一丝温暖,瞬间又觉得寒冷退却,恢复正常,唇齿未能随即复原,结结巴巴颤着声道:“我、我没……我没事!” 望远不禁含有训斥之意,道:“让你退避出寒冰阁,却执意不听,是寒气侵体了吧?” 任谁一看即知,他是冷得发抖,毫无疑问是寒气侵身了。 鱼华水强调的回答道:“我真的没事,再正常不过了!”而见郁鹏程被冰块包围,不解的问:“恩兄,怎么……?” 长眉看出他已消退了寒冷,轻嗯一声,道:“小伙子,随老道一起来吧。另外,从今开始,你可以随时随地来找老道。” 现在对他是另眼相看,觉得他身藏许多秘密,光凭在这瞬间消退了侵身寒气,就知道他不同常人。而此一言,意在近距离洞察他,寻找心中那些不解之迷答案。 鱼华水大喜,心下觉得是特地照顾自己,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出来进去?”所指的当然是“先龙剑派”任何一个地方。 长眉一笑,道:“当然。” 鱼华水心中大乐,这下可好,不必被禁关在那个什么宾客园了,不然闷也闷死了!但见五人走去,忙迈步跟上。 到了南面不远的“藏籍阁”,里面摆放着多不胜数的各类书籍典录,整齐不乱,区分有秩。而又到区分的“药典录”处,五人施法查找到“良方妙药篇”,长风微微一笑,但其他四人均是沉着面色。 鱼华水静待一旁,也庆幸恩兄有救了。心下叫绝不已,原来他们查阅书籍是如此之快,远胜过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人千百倍,仅仅是施法于眼,便可隔空透视,阅清书中内容。 再回到“先龙殿”,长风喜形于色,道:“徒儿有救了,掌门师兄,快派弟子们去寻觅,此乃救鹏程唯一方法,尽管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试,一定能寻到往生豆蔻。” 有了这一丝希望,是否真能打破绝望?至少,至少说明还有一丝机会。 居原却深长一叹,道:“长风师兄,这起死回生的豆蔻在多年前已失去踪迹,而我五人现在又是元气大伤,欲寻此豆蔻唯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天下之大,找寻往生豆蔻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所获的。如今,鹏程只剩四日时间,唉,这颗蓝色的神奇豆蔻不知落在何处啊!” 虽说有此医救之法,但种种原因阻碍,想来是大海捞针,且又四日时间限制,觅到此药谈何容易。 德申和望远两位长老也是愁眉一叹,仅存的一丝希望又面临破灭之境,不知天下还有何种奇药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这么说,那恩兄不是没救了么?鱼华水不紧又生悲伤。一粒小小豆子,在神州大地,仿如沧海一粟,谁人知晓生长落处在何地何方? “师弟们且莫灰心。”长眉自是掌握了相关线索,道:“往生豆蔻乃天地灵气孕育而生,专治伤亡病逝之人,只要有一丝气息,服了它便可起死回生,据我所知,曾听说它落根在洪泽湖岸,十多年前有人见过,豆蔻被湖中水怪所吞食,若能捕捉到湖中水怪,必然能取得往生豆蔻。” 德申直言直语,听起来倒有滑稽幽默,道:“掌门师兄,豆蔻既然被水怪所食,岂不是早已消化殆尽,捉到了水怪又有何用,总不能逼迫水怪生下一颗来吧?” 确实,食物所食,必经肠胃消化,而且又是十数年前事了,如今再去寻找水怪又有何用,总不能强它所难,去干所不能干之事吧?真是无理,徒费心机。 “师弟有所不知,往生豆蔻属天地灵药,只治人,不治妖魔怪类,就算水怪吞食此豆,亦是消化不能,呕吐出口,除人服之,它便不腐不坏,所以寻到水怪在湖底栖宿之处或常去之地,便可找到豆蔻所在。眼下,即是找人去寻觅,除下负伤弟子,不知派中还有哪位弟子修为之高,熟通水性,能完成此项任务啊?” 说了半天,也就是说那豆子大有可能沉入湖底了!不等四位长老开口推荐人选,鱼华水抢先开口道:“我去,我会水!” 为救活恩兄,什么事都愿去做,未考虑太多。当然,游水能力还是有的,至于潜水能力嘛…… 望远澹然一笑,有看不起之意,道:“你胆小如鼠,如见到水怪的话,不被吓得魂飞魄散,白送性命才怪!单凭会水能力觅得豆蔻,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虽是短短一日,众人无法弄清他来路,但昨晚他的胆小毫无保留的曝光在众人眼中,这便是他献给派中众人最深印象。望远自始至终不相信他,把郁鹏程性命交托他手上,实是放心不下。 鱼华水见他第一回就厌烦了他,同时也懊恼别人指责自己胆小,可能是因人的自身心理能力问题,不愿暴露缺点而让人取笑。目光抬高不直视向望远,含蓄的反驳道:“是呀,我胆小,但是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像某些人,嘴上说自己行,实际上碌碌无能,自己不觉丢人,别人倒是替他感到悲哀!” “你!……”望远气火的无言以对,不过他所骂的是事实,现在自是身负重伤,当然一所不能。 第十二章 灵豆(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掌门,你看怎么样?我去行不行?”鱼华水不再理他,强力要求,望掌门能够同意,又以确凿理由毅然道:“那个天魔什么君的都不能把我怎么样,难道水怪能吃了我?包在我身上了,一定找到往生豆豆回来的!” 另三位长老相互瞧瞧,拿不定主意,关键问题是没有任何可以相信他的理由,何况他的胆小,众人是有目共睹,若真遇上怪物,依此估计他必定当场吓晕或吓毙。 长眉斟酌良久,微微点头,道:“也好,那我们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能击退天魔仙君,自然不畏水怪,无论是他自己能力或是有暗中人相助,总而言之,结果是一样的,“前日,命鹏程去幽冥谷除灭幽冥尸王,恰巧救你回来,而不料你又为我派化解了一场浩劫,天意,看来你是我派的救星,鹏程性命就看你了,四日时间,务必找到往生豆蔻,否则神仙也救不回鹏程。我派顺应天意,小伙子,你可想加入我派?” 如此相邀,只是一时心意感觉,相信他。再者,派中修为可佳弟子负伤在身,此行不便,而他不一样,不管是自身深藏奇异修为,还是有暗中高人相助,也只有他是最佳人选了。看来这真是天意如此安排吧,只因败退天魔仙君这一点,便应深信不疑。 “想啊想啊,当然想!”鱼华水喜不自胜,非常仰慕那踏剑飞行之境,转念道:“等我找到了往生豆蔻,凯旋回来再说吧。为了恩兄的命,我一定竭尽所能!” 口头上有勇气说得毅然决然,但心头对前途一路渺茫,还真说不准能否回来,有些胆怯,可说出的话如扑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唯有去兑现,“那下一步呢,该怎么做?” “等你归回就收你为俗家弟子吧!下一步嘛……”不知为什么,长眉打住话,示意四位长老先行离开,而后才递过一把普通之剑,道:“即刻出发,一路上不可拖延时间。” 鱼华水慎重点点头,伸手握住剑柄。 “哎,剑可不是这样接!”长眉抬手挑开他的手,面带微笑,提醒道:“应该握剑鞘三分处。” 单单从接剑的举止上看出,他确实不懂武功,因而确定击退天魔仙君另有高人出手相助,但暗中人乃何方修为极高者呢?不得而知。 “哦,呵呵!”鱼华水忙照话接过剑,却又茫茫然的问:“我对周围地理环境不了解,该怎么去洪泽湖?别笑话我眼界狭窄,呵呵!” 对于一切环境,如同刚出世婴儿,脑中没有见识,不知在这四日之内能否摸索到目的地还是个未知数。当然,希望他能多给些指点和帮助。 长眉对他怀抱十足信心,又递过一张图纸,道:“天下全图可供你一用,不会走错方向,此行路上必有凶险,所以老道决定传授你三句咒语,以防不备之需,助你逢凶化吉,务必牢记于心。” 传授完咒语,鱼华水认真的熟记下来。长眉暂时让四位长老离开,是想让他不多分心,专心记住咒诀,多争些时间下来。 长眉又道:“一定在遇到非常危险时用,切莫浪费了,你只有三次机会,念咒语时必须心剑相通,精神贯通,方可御剑克敌。对了,水怪是水中之物,你想方设法引其上岸,攻此弱点。老道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至于是何类牲畜,无人见识过。” “知道了,谢谢指点!” “那好,现在可以出发了,马匹、食物、银两及行礼老道会让人准备妥当,你到前门门口便可起程。” 鱼华水一愣,竟考虑的这么周到!事不宜迟,走出“先龙殿”即往前门。 随后,四位长老走了出来。 望远道:“掌门师兄,你真的相信他能觅到往生豆蔻返还?我认为,应该派些弟子跟随,相互有个照应。” “不必了,人多手杂,反而不利。四位师弟,尽管放心吧,一切顺应天意,谁也不能强留鹏程性命,谁也不可强夺鹏程性命,听天由命。我等抓紧时间疗伤,康复元气,万一天魔仙君卷土重来,也好有个对策。”长眉说道,当时没有洞察出天魔仙君的伤势如何,不能确定何时再来侵犯。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话声:“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 五人闻言眉头一紧,走出门口,长眉问:“何事?” 那位弟子紧张的回答道:“掌门,小师妹击晕了弟子,不知去向了!她得知大师兄命在旦夕,说要去寻找灵药,弟子再三劝阻,可她非但不听,而且趁机打晕了我,都怪弟子守护不到,在她面前说起相关大师兄的事。她用计骗取弟子打开房门的隔世符咒……” 德申焦急的打断了话,问:“她离开多久了?” “大概一个时辰了。” 得知派中面临浩劫,长眉便布下“隔世结界符”,将东方敏函保护起来,使之不受任何伤害,但因为寻方救治郁鹏程,长眉未容开时间去解开结界符,不料竟发生这事。 长风稍虑,道:“掌门师兄,世间险恶,敏函年幼无知,江湖经验浅薄,要么派些弟子去寻找,以防她受意外伤害,否则该如何向故友交代啊?” 居原意味深长叹道:“唉,都是七情六欲惹的祸!” 长眉沉着冷静,掐指一算,道:“巽生离,离远坎艮,木生火,火远水土,是病灾之劫。不必去找了,她命中注定有此劫,必然要亲身经历,我等能护住她一时,却避不了她一世,就任其去相遇化解吧。病木无风不会折,自然有人解救她。” …… 鱼华水走到前门,打开图纸简略辨识一下洪泽湖位置,在一匹骏马处停步。 一位派中弟子催促道:“我已按掌门吩咐,一切准备妥当,你快点出发吧,大师兄的命就在你手上了,速去速回,祝你一切顺利!” “放心吧,图纸上说了,洪泽湖在西南方,途经沭水之阳县城,大约百里路就能到了……”鱼华水打住话,打量一眼骏马,行礼已是备全,但是第一次骑马,不知是何感觉呢?奇怪的一点,就是马额上贴了张黄纸符。 那弟子又道:“那还不快去?……你该不是说不会骑马吧?”看他盯着马犹豫打量,从中猜想原因,不敢相信他会没骑过马。 鱼华水当然不能让人瞧不起,忙道:“会,这么简单的活儿!” 口上说的很肯定,心下则是没个底儿。这也正常,第一次所做之事,人人皆有懵懂和紧张心理,需要适应。 “那还不快去?”弟子心急如焚的道,磨磨蹭蹭耽误时间,还要不要救大师兄了?掌门怎么可以将这人命相关的任务交给一个外来者? 鱼华水左右端详,道:“我这不是先看看马怎么样嘛,体力好不好,速度快不快,如果到了中途疲劳过度,那我岂不是进退两难?反而耽误了更多时间,还怎么去找往生豆豆来救恩兄的命呢?” 那弟子气闷的很想一头撞死算了,“这马各方面优良,体力比你估计的要好上甚多,速度比你想象的更快。这张符咒会自行牵引马儿,快点去吧,行吗?”险些哭出声来商量,只差跪地求他了。 鱼华水瞧一眼马额上的纸符,才明白是长眉特意准备,拉过缰绳,试着骑上了马,感觉还不错,原来骑马也没什么难办的,道:“哎,我走了,替我向掌门和长老们、还有先龙剑派所有兄弟们,说声再见。” “知道了,快去啊!” 鱼华水反而变的罗嗦,因心中对前途毫无主心,“我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恩兄,那些负伤兄弟,还有……啊!……” “你快走吧,我求你了……”那弟子实在受不了,重重拍打一下马屁股,跪倒在地大哭,估计救大师兄的机会渺小,为之而悲痛。 马“嘶”鸣一声,甩起前蹄,疾驰而奔,啼声远去。 鱼华水未及反应,身子两边摇晃,不禁大声惊叫:“救命啊!……”惊吓之下,紧闭双眼,一把抱住马脖子,任由驰骋。 …… 第十三章 灵豆(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知过了多久,鱼华水觉到马已不在奔行,才敢睁开眼,心仍然在“扑通”剧烈跳动,正想松口气,又产生一个疑问:“马驮我来到哪儿了?” 抬眼一见,前方二里处是个县城,路旁的界碑青石上刻着“沭水之阳”四字,忙翻开地图,确定路线没错,便安下心来,不然的话是要浪费不少时间了。 天早已晌西,再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天黑了,鱼华水顿觉饥饿,决定填饱肚皮再进城,因为图纸上所标示的路线是从城里经过,再者,别无旁路选择。伸手取过行礼包裹,发现活结开了一角,即知不妙,慌忙打开包裹一看,哪还有什么食物?早已在路上颠簸洒落了,不死心又将包裹翻来覆去,仅剩的是一块碎银,幸亏是夹在皱布角中,不然也早已掉落。 叫苦不迭,但又有什么用?眼前之计,先入城再说,反正天黑之前无法赶到“洪泽湖”,凭这块碎银度过一宿吧!由于饥饿,已将那“四日时间”抛于脑后。 到了“沭阳城”,寻找了一家名为“虞姬客栈”落脚。 伙计迎出门,客客气气的道:“客官,里面请!”顺手牵过马,送往右侧的马厩。 鱼华水走至柜台前,放下那块碎银,道:“掌柜的,我在您这住一宿,明早就离开。”不知银两够不够,没好意思问出口。 掌柜花须,经营经验老练成熟,掂量一下碎银,道:“客官,银两不够啊!” “那能不能行个方便,宽允一下呢?”鱼华水期待的问。 掌柜拨打算盘计算后,道:“一宿三餐,共计一两二文,再加上马匹照理喂养,至少也要三两六文,我也是收最低价了,你这块碎银不足一两,还望多加一些银两,不求赚些利润,只求不亏本啊。” “这么贵?为什么马的食宿比主人还翻了一倍?”鱼华水睁大双眼,认为他是想“黑”自己一把。 掌柜心平气和的道:“客官,只有照顾好坐骑,它方可载你远行,如果你只求自己温饱舒适,而让马匹饥乏劳累,又怎么远程奔波?” 鱼华水眨眨眼皮,所言倒是有理,请求道:“哎,掌柜,不好意思,我身上实在没有别的银子了,行个方便,将就我一下吧?”实在不行,只能露宿街头了,又无法凑到足够银两。 掌柜摇头拒绝,亏本生意谁都不愿做,“客官,本栈概不赊帐,也不施舍减价,你还是另寻住处吧!” 鱼华水垂头丧气,后悔未能看好行礼,但第一次骑马,头有点晕,惊吓害怕,也不能怪自己伏在马背上,无法顾及其它物品。现在没有银两来供食宿,看来只有先去找个地方露宿一晚了,趁天没黑之前,解决问题再说! “掌柜,这够了吧?”一位少女“啪”地将一只元宝拍在柜台上,“两间上等客房,上好三餐!” “是你?你怎么……?”鱼华水闻声抬眼一见,惊疑又激动。 “够了够了!”掌柜笑呵呵收起银子,忙吩咐店小二准备客房以及餐饭。 “当然是我了!”东方敏函走到桌处坐下,道:“大师兄命在旦夕,我也是想尽点绵薄之力,找到灵药豆蔻来救回大师兄,所以,我猜到你必经沭水之阳,便到这儿等你了,不料你啊,这么久时间才来,我还以为没注意错过了你,幸好让我碰见了!” 她身着便装,擅自离开派中,当然不能显露身份,以免招惹麻烦,这一点还是能想到的。 鱼华水随后就坐,道:“这一去是很危险的,如果你有什么万一,那我回去该怎么交代?敏函小师妹,建议你还是别去了,赶快回去吧,免得掌门他们担心你。” 东方敏函转喜为怒,道:“你怎么和师父他们一样,老是不让我去做一件任务?告诉你,这次是例外,师父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放心吧,不用多问了,我保证不会添麻烦,能照顾好自己,可是你啊,我倒是担心,能否化解凶险!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 鱼华水心知肚明,她肯定是偷溜也来,因为第一句话语就有破绽,当然也知她虚张声势、自吹自擂,凭她的功力,应付几个小混混可以,至于妖魔鬼怪那就不用多谈了,不然掌门和四位长老也不会那般的守护她。当面不好揭短,便不多说什么。饭菜已送上桌来,先解决饥饿吧! 东方敏函从守在房门口的师兄口中得知大师兄发生意外,再也呆不住想去看一眼大师兄,便用计骗取了守门师兄,打开了隔界符咒,溜出房间。躲躲闪闪约大半个时辰,没有被派中任何人发觉,经过“先龙殿”时,恰巧听到长眉及四位长老与鱼华水对话,暗自决定先行一步,在半路上再与鱼华水会合。 东方敏函又道:“你叫我敏函小师妹?呵,我爱听!鱼大哥,现在申时过半,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反正也不好连夜赶路,我们在城里逛逛吧。明日起早出发,天黑前肯定赶到洪泽湖。” 鱼华水未入“先龙剑派”弟子,便依照郁鹏程称她为“小师妹”连加上名字比较顺口妥当。东方敏函听得他这样称呼自己,心下也感到喜悦。 这时,一旁桌处的少女插上话道:“二位是去洪泽湖啊,我正好也要去那办件事,可否与两位同行呢?路上相互有个照应嘛!” 东方敏函一听有人同路,不多想将开口答应。 鱼华水见少女样貌迷人,身着红装,不紧又嗅到一股道不出名的香气,忙阻止东方敏函开口,抢先道:“姑娘,你一个人长途奔波,为什么?又为了什么事?” 与她又不相识,却要一路同行,谁知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推辞掉比较心安!鱼华水脑海没有什么往事经历记忆,但警惕之心比谁都强。 不等再开口,那少女发出清脆醒耳的话声,含有一丝怒色,道:“人家一个嘛,只是想一路同行,又没有恶意,小哥,是担心我不善咯?看来啊,我是好心没好报,只有自己走了,反正我熟悉洪泽湖一带。” “那正好,我们一起走呀!”东方敏函话先出口,既然有人熟悉环境,跟随一路同行岂不是件好事,也可节省大量时间去寻找。 鱼华水感觉她是别有用心,急智道:“不行,大家又不相认识,一路上不方便的,姑娘能找到路径,也不需要和我们一起同行,是吧?” 而见门口进来一帮人,少女视线转移到带头者身背的沉甸甸布袋上,眼珠子机灵一动,只到那十几人走上楼去,才转过脸,续着话道:“当然不需要了,现在本姑娘觉得和你们俩同行,反而是自添累赘!” 说完,到柜台处结了帐离开。 “哎!哎,别走啊……”东方敏函叫喊两声,见人已走出门坎,不悦的道:“你看你,人家好心好意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人家撵走!” 鱼华水连作解释道:“敏函小师妹,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又不知她的来历,和她同去,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差池,那该怎么办?就算一路顺当,找到往生豆蔻,被她抢走或盗走,那又该怎么去救回你的大师兄啊?听我的,小心一丁点儿,不会有坏处,其实我也想人多,可以壮胆不害怕,但对于人心难测四个字,害怕总比陷害好。” 知道了他是为大师兄着想,东方敏函展开笑容,道:“好了,不说了,走,去逛逛!”…… 第十四章 观音(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深夜,鱼华水不情愿的醒来,吵杂声实在难忍,揉着矇眬睡眼,听清楚是打斗声,陡然惊醒神智,迅速穿上衣服,带上剑便黑摸往隔壁。在这里,除下自己,就是担东方敏函的安危了。 “敏函小师妹!”鱼华水见门未关掩,大步冲进,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担忧之下转身又冲下楼梯。 掌柜早已点亮灯烛,站在门旁偷偷观看着外面,一见鱼华水冲来,忙拉住道:“客官,千万别出去,刀剑无眼,万一被弄伤了可得自己受罪,远观切不可近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这么没有品德,没有修养?大半夜的打闹,根本不考虑别人还要睡觉!”鱼华水一问,探出头瞧了一眼,讶然的道:“不是吧,这么多人欺辱一个人?!” 心中愤愤不平,竟是十几个大男人围攻一位弱小的黑衣蒙面人,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掌柜不急不慢的道:“你有所不知,那位黑衣人是盗贼,手上抓的那个袋子,正是从他们那儿偷取,据我所知,这十几人是押镖经过县城,因为天黑不宜赶路,才留宿本栈,却不料劫贼竟偷上门来,但是让一位小姑娘发现,惊动了所有人,才会与劫贼大打出手。哎呀,不说倒没记起来,那小姑娘正是和你一起……哎,别出去啊,出什么事本栈概不负责啊!” 鱼华水大惊,不等掌柜言完,连忙迈出门坎,但见十几人挨了盗贼旋身扫腿,全栽倒在地,紧急的叫道:“敏函小师妹!” 夜空繁星点点,月光柔和,在前面黑暗中,东方敏函身着打扮如枝夜间芳花,独是亮点,格外美丽。 东方敏函出剑迎上黑衣人,边道:“盗贼,看剑!”一剑横扫,剑气凝成一道“弯月波”,迅速推近。 东方敏函本已熟睡,则让房门外脚步声打闹醒,好奇之下便起身一看究竟,不明白什么人在三更半夜时不睡觉,到处走来走去。结果一眼看到有人潜入不远处的客房,随后抓着一个布袋退出客房来,即知是偷盗客人之物的盗贼,随即一声呼叫“捉贼”,客房中十几人闻声得知所押送之镖被盗,忙追出门来。 有东方敏函与盗贼几番纠缠,十几人有了时间追至,即刻与盗贼大打出手,意在夺回所押之镖。 这波剑气之芒,可与弯月媲美,光辉照映四周,冲破黑暗,这一剑是她生平所学最强一击。在镖众眼中,是无可抵挡一击,而在黑衣人眼中,却是微不足道的一剑。 黑衣人双眸中微露轻视笑意,闪动身影,轻而易举避过剑波,就势扑上前,于空右手化作爪形,五指尖发出利刃般的光痕,凶狠无情的气势凛凛逼人。 黑暗之中,那似如恶魔之爪,夹带着丝丝痛恨,撕裂空气,势向多管闲事的她讨要代价。 厉风卷席着,如刀割面。 衣袂随风“嗦嗦”作响,众人面露惧色,不知该如何阻止。东方敏函一击未能败倒对方,一时间回复不过气息,惊诧愣在当场,任由利爪袭来。 “敏函小师妹!”鱼华水见形势危急,也顾不了太多,连忙挺身扑上前,以身体护住她,更是不敢睁开眼睛面对袭来的“利爪”。 不知何来勇气,无畏面对,就像护郁鹏程那样不顾自身安危。在派中,除下郁鹏程的善待,便属到她了,所以心中有一种莫名催动力,不顾一切保护她安全。另外,就是她在派中众人眼中视如珍宝重要,若此受到意外伤害,那么回派又该如何交待?只怕会加深众人的成见吧。 黑衣人疑虑的眼神转变为震惊,本无杀意,只是想教训一下,但闻他以身相护,有心想收手,却是来不及。 鱼华水觉得胸口似乎被寒风撕裂,心间传来一阵悲伤,紧接又觉到一股火热气流贯穿全身,化解了阴冷的痛楚。 一波火焰涌现,火光照耀天地,照映着众人那惊憾脸庞。片刻之间,万物摆脱了黑暗束缚,呈现在眼瞳。 黑衣人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忙作倒翻身闪避,左手中一松,布袋坠落地上,而右手显现火焰之气,似焚如烧,灼痛难忍,显然是吃了亏。用力捏紧如玉拳头后,运功压制痛楚,只好舍弃偷到手的宝物,而转身摆臂后化成一团紫红烟气,逃离无影无踪。心知遇到高手,若再斗下去,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遁走时,黑衣人不忘多盯了一眼,这奇怪之人,那特异力量,已在深心处烙下一道铭刻痕迹。 十几人忙得回布袋,镖头打开一看,一尊玉观音完好无损还在,总算舒心吐口气。 “别过来!别过来!……”鱼华水紧张的叫道,拔出剑胡乱挥削,只认为盗贼步步逼近。 十几人一愣,停住脚步,镖头抱拳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劫贼已被赶走了!” “是……是吗?”鱼华水不大相信,盗贼武功那般高强,自己已感觉到那强横的劲力了,怎么可能又会在突然之间离开? 东方敏函四下打量一眼,欢悦道:“鱼大哥,真的没事了,看不出来你身怀绝技呀,不出手竟击败劫贼。我可是吓了一大跳,以为要死在劫贼手上,谢谢鱼大哥挺身保护我!” 现在一想,不紧有些后悔,方才面临极险之境,却未能随机应变,亏好有他挺身相阻,不然不知后果是伤还是死。 鱼华水这才相信,缓缓睁开一只眼一瞧,确定后才敢睁开双眼,长吁口气,轻拍拍剧烈跳动的心口,松懈紧绷心情,道:“好险好险,差点送了命!” 镖头颇是钦佩,上前一步道:“兄弟,若不是你出手,这尊灵玉观音早已被劫贼盗走,也要多谢这位姑娘,发现劫贼并且出手阻拦,我等才有机会追上来。二位的深情厚谊,我等铭记在心,不知二位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直说,无论什么条件,我愿作回报!” 丢了这个镖,十几人就等于丢了性命,报答一下两人的恩情,实是应该。“灵玉观音”是以天然灵玉雕琢而成,有巨大灵性,是世间罕见珍宝。 鱼华水现在已消去紧张与畏惧,道:“不用了,我只是为保护敏函小师妹才跑上前来,不谈什么报答不报答。再说了,什么条件都可以,那我要你们的宝物,也会答应吗?算了算了,你们押送镖物的工作风险特大,往后自己多加小心,这次算你们运气好,盗贼两手空空逃走,好像怕我似的,嘿嘿!” 说的是实话,鱼华水纯粹是为了护东方敏函才不顾危险上前,夺回灵玉观音这个镖物,是间接性得逞,当然不求于什么回报了,大家没事就是皆大欢喜。但不知,盗贼为什么会怕自己。 第十五章 观音(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兄弟说的是,大恩大德无以回报!”镖头尴尬一笑,为自己口误感到惭愧,从脖下摘下一枚挂坠项链,道:“兄弟,大恩不言谢,对我有恩,我必须报答,这枚活玉观音挂件就赠送予你,作为小小的报答之情。它有辟邪防病功效,就当作弥补这份恩情,还望兄弟不嫌弃,请收下吧!男戴观音女戴佛,很是灵验的配戴说法,只要你戴着它,会对身体有益的。” 鱼华水不知自己如何击败盗贼,也懒得去多想,打个呵欠,不想再与他们多费口舌浪费时间,道:“我说了,不图你们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反正盗贼逃走了,估计今夜不会再来,我还困着呢,先回去睡了!” “哎,兄弟……”镖头一心回报,却见他走回客栈,不知说什么好。 “鱼大哥!”东方敏函叫他也不理,便抬手接过活玉观音挂坠,道:“你们的好意,我替鱼大哥收下了,待我转交给他吧,谢谢了!” 镖头而又施礼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先龙剑派弟子?方才所用的剑术很相像。” 听得这一问,显然此派在广众心中有一定地位,崇尚仰慕。 “我本来就是么。”东方敏函回答道,见他言语诚恳,便不作隐瞒。 “久仰久仰,在下眼拙,未敢确定!”…… “敏函小师妹,还不快回房歇息?”鱼华水走到客栈门口,回过头叫了一声,心思一转又道:“假如你再不听话的话,我就不让你一路同行了!” “谁说我不听话了,这不是来了!”东方敏函忙大步跟随进门,为救大师兄,题外话还是少说了,而后朝镖众摇摇手,表示再见。 镖头本想再拉拉家常,可惜没机会了,只好率领众手下回房休息去。 …… 第二天天一亮,两骑快马从城南门疾驰而去,沐浴在晨曦晨风里。 奔行了不久,鱼华水实在受不了颠簸,驻足跳下马,蹲到古道旁大喘,道:“敏函小师妹,我实在适应不了驾马,头晕……晕马……” “晕……马?!”东方敏函眨眨水灵大眼,不知所云。 鱼华水缓解澎湃作呕的心血,解释道:“噢,我说的晕马就是骑马会晕头转向,心血翻腾,想呕吐。你说吧,骑马一起一伏,上下左右颠簸摇晃,哪能坐得安?歇一会儿再走吧!” 能驰行这么久,比昨天好多了,不过仍然不能习惯骑马。 东方敏函轻应一声,翻身下马,忧虑的道:“像你这样彳亍而行,那又何时才到洪泽?大师兄的命可在我们两人手上,你能确定一到洪泽湖就能觅到往生豆蔻吗?四日时间,至此已过将近十个时辰了,鱼大哥,你能坚持到吗?” 照此情形下去,十天半个月也不能到达目的地点,唯恐破灭了所有希望,无法承受芳心处的哀痛。 “我……”鱼华水毫无把握回答,虽然有十足信心,但照此下去还是耽误了大半时间,那又该怎么办才好?只怪自己不适应骑马啊! 东方敏函突地又喜喜一笑,心下有了另一途径,道:“再骑马奔波的话,必定浪费太多时间,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赶到洪泽湖,所以啊,我决定弃马御剑飞行,这样去的快些!” “御剑?”鱼华水惊喜万分,道:“早知道可以脚踩飞剑,那就不必骑马了,省得这般的辛苦!” 心中早就幻想过,脚踩剑飞是什么感觉,现在可以实现了,难免激动,虽不是亲自驾驭,但同样是身临天境。 “那你站稳了!飞剑出发!”东方敏函不多呆半刻,说做便做,伸出如纤玉之手握过剑,运用御剑法诀。 剑生浩气,充形变大,两人踏上剑面,徐徐升起。 鱼华水紧闭双眼,耳畔风声渐响,悚然的道:“敏函小师妹,飞起来了没有?我怎么感觉心在往下沉?快透不过气了。” 东方敏函回答道:“当然飞起来了,不信你看看。飞升或落地,心当然会随之浮沉了,只不过是感觉罢了。我的功力浅薄,如果是大师兄的话,他还可以驭马车飞行呢,就像天马行空一样,如履平地。” “不、不是吧?”鱼华水试了几次才睁开双眼,才知已是身临半空,但天空白云依然离得那么遥远。然俯首一见下方,心跳加倍,头脑晕旋,控制不住惊叫道:“救命啊!……” 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只好伏在剑上。 距地面不过数十丈高,故而距天际白云间仍是千里之遥了。只见下方绿油油一片如茵,树影婆娑,田间阡陌交通,好一幅自然美好画面。 “这么一点高度,有什么好怕的?用不着喊救命吧?太夸张了!” “人家有点胆小,所以‘救命啊’三个字早已成为我的口头禅了。”鱼华水感觉伏在剑上略舒适些许,但不敢再睁开眼观看下方,道:“我见过恩兄驾剑可飞云际高空,你为什么才飞的比树梢高一点点啊?还有,速度也慢悠悠的,比恩兄那速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功力不……”东方敏函打住话,转口道:“我一个人御剑飞行那可是相当的高,相当的快,正因为载着你呀,凡夫俗体笨重,所以才这么低这么慢的嘛!再说了,我这迎月剑哪能比得上大师兄的镇佊剑,他那可是极品,我这只不过是二等品。”转脸一瞧,略有责怪的问:“哎,你怎么伏在剑上了?难怪我觉得后重,有至于怕成那样么?” “我……我晕剑……”鱼华水吞吞吐吐的说道。 “鱼大哥,你怎么晕马又晕剑,那你怎么样才不晕啊?” “我走路的时候绝对不会晕!” “……” ****** 抵达“洪泽湖”岸,飞剑着落,但鱼华水一不小心事先摔了下去。 东方敏函收回剑,抹去额上的汗珠,稍作缓息。功力本就不足,况且又多载一个笨重身体,难免消耗功力过多,道:“鱼大哥,你没事吧?我们到了!” “到了?落地了?我怎么感觉心不断往上浮,还像在空中一样?” “你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鱼华水正抱在一棵枯倒的树杆上,紧张发颤,睁开眼才知安全着地,力气一松,不紧摔在地上。刚才,俯飞而下之时,鱼华水没有控制住身体重力从剑面上滑落,幸好离地不高,接触到树杆时又一把抱住,一直认为自己始终是在剑上,现在更是想不起究竟,怎么换成了枯树杆。 东方敏函见他没事,反倒是自己觉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倒。 “敏函小师妹!”鱼华水忙上前扶住,“你怎么了?快坐下歇一会儿,看你样子是疲劳过度了!” “功力消耗过甚,我需要调息一会儿,鱼大哥在一旁守着,不要有任何声响打搅我。”东方敏函说着便开始运功调息,再不调息的话,可能导致气劲上下续不上,真元受损,真力枯竭。御剑多载一人重量,功力确实损耗过大,况且自身功力本就不足。 “好好好,鱼大哥保护你!”鱼华水首先在四周慭慭打量一番,确定无任何会发出打搅的声响,便静候在一旁。心下不是滋味,都怪自己不好,才把她折腾成这样,如果哪一天不再“晕马”和“晕剑”就好了。 良久,鱼华水见她气色好转如初,才安下心来。但在身后,有一样貌令人可憎嫌恶之物,正一步一步跃进。 听到“呱”地一声,鱼华水毛骨悚然,下意识回头一看,顿刻心神发麻,又是一声惊叫脱口:“救命啊!……” “鱼大哥!”东方敏函幸亏已调息完毕,起身一看,原来是只蛤蟆,虚惊一场,道:“鱼大哥,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这样会吓死人的。沭水之阳周边啊,什么不多就是蛤蟆多。以后遇到什么田鸡蛤蟆之类的或危险动物,别大喊大叫救命,先保持镇定,不然对自己不利,总不能有人及时救你吧?这些话都是大师兄叮嘱我的,智慧胜过一切。” 听起来像哄小孩一般,但她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以实学经验来抚慰他罢了。 “突然间见到这个令人恶心的它,你会不害怕?”鱼华水心头麻麻的问,看它一身疙瘩豆子模样,情不自禁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第十六章 巨蟾(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当然怕了,人家是女孩子嘛,但是我感觉,你比我还要更加害怕,我那些师兄们没一个胆小,至今所见之人,只有鱼大哥一个是例外,真是奇怪!” “谁说我胆小了?我可不想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不堪一吓,我亲生经历过那么多恐怖惊悚的事,难道我还会怕一只小小的癞蛤蟆?不过……它突然间出现,难免会惊吓一大跳,这一点是情有可原的嘛,呵呵!”鱼华水不甘心承认是胆小无能,忆起坠天至此的亲生经历,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用眼去看、不用心去想自然少害怕许多,稳定住心理,还畏什么呢! “嗯,男子汉大丈夫,有勇气,这才叫人家佩服。”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保护你,走,找往生豆豆去!”鱼华水说着沿湖边走去,边道:“啊,这洪泽湖不愧是个美景胜地,空气格外新鲜,山水碧绿,草木芬芳。这么多漂亮小野花,香味真浓啊。敏函小师妹,快跟上。” “鱼大哥,你知道如何去找往生豆蔻吗?”东方敏函茫然的问。 “我……”鱼华水思绪像断了线,还真不知该怎么寻找,茫无头绪,但不能失去信心,道:“知道知道,快走吧,别呆在那浪费时间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缘人!” “是有心人!”东方敏函迈步跟上,纠正道。 “有心人不一定能得到或遇到,凡是希奇事物,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遇到的。话说凡事不可强求,你该知道有缘人比有心人好上许多倍了吧?有缘人才有奇遇,所以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缘人了,我愿做这个有缘人,嘻嘻!” “歪理!” …… 沿着湖岸寻至傍晚,未发现任何一丝线索,鱼华水便在岸上找到一小块场地,拾了些干柴,升起一堆篝火,而后又到湖水浅滩捉了几条青鱼,放在火上烧烤。 “鱼大哥,想不到你对野外生活这么了解,一会功夫就能处理妥当!”东方敏函钦佩的道。 “那当然了,在野外露宿,最起码就是能自理。”鱼华水乐滋滋的道,接着一忆,又记不得自己为何会做这么多事,无奈作罢,递上一条已烤熟的鱼,“敏函小师妹,饿坏了吧?吃吧,香喷喷的!在野外,没办法,又没有别的食物,遇到什么吃什么了。” 东方敏函闻了闻,“嗯,好香啊?这下不会挨饿了!” 烤鱼香气四溢,诱人馋涎欲滴。不远处蒹葭香蒲丛中,似乎吸引来了鱼鹰;稍远处茅草丛中,仿佛传来嗅觉灵敏的野猫声。 二人谈聊间吃饱,天已黑定,湖边不停传来蛙的“咕呱”叫声,似在演奏动荡山湖的歌谣。 鱼华水往火堆添了些干柴,仰望一眼璀璨星空,道:“没有找到往生豆豆,一路上发现蛤蟆倒不少,真叫人头疼,敏函小师妹,明天去往附近村庄打探一下吧,看看能否得到一些可靠线索。” 东方敏函一愣,问:“鱼大哥,你不知道往生豆蔻具体所在?你不是说你知道的吗?” 鱼华水吁笑道:“我上哪去知道,只听掌门说湖中水怪那有,可是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怪物,除下癞蛤蟆还是癞蛤蟆,我都麻木了。” 东方敏函一听,顿时转变脸色,那大师兄岂不是难以活命,不紧气急的道:“鱼大哥骗人,你不知道如何找往生豆蔻,那来干什么?充英雄当好汉是不是?你这是拿大师兄性命开玩笑,为什么如此做?快说啊,过了今晚,只剩两日时间了,该怎么办?” 鱼华水一怔,这才知道自己说露嘴了,忙抚慰道:“敏函小师妹,别激动,我也很想救恩兄,不是开玩笑,冷静点,我一定会找到豆蔻的,不然我对不起恩兄,对不起先龙剑派每一个人,大家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怎么能让大家失望呢?敏函小师妹,请相信鱼大哥我,绝对不会放弃或认输。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好汉,我只想尽力救回恩兄,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啊!” “我该怎么信你?”东方敏函因担心郁鹏程而含泪花,对他所有信任瞬间化为乌有,道:“在客栈中,那位姐姐要和我们一路同行,我感觉她能帮助我们,可是你一意孤行,当面拒绝好意。可是你,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当然不知道怎么去找往生豆蔻了!” 鱼华水见她转身背对不睬自己,心生一丝痛苦,道:“敏函小师妹,我们与那位姑娘互不相识,谁知她心底下有什么企图,我是出自于谨慎防范,才不愿和她一路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让她来,少一分顾虑嘛!” 此刻,心中后悔,实不该说不知“往生豆蔻”所在,也怪自己没有事先考虑到这一点,把话说得破绽露馅了。 “我不管,总之是你不对,是你害了大师兄!”东方敏函不听劝解的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失去大师兄的悲痛。 鱼华水一时真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让她平静和相信自己,但又不能不劝解。 正在二人争执的同时,身后传来“咕~呱~”叫声,一个庞然大影出现,似遮蔽半边天空,周边几株树木,此时却显得微不足道。 脑门突出的黄睛黑瞳双眼搜捕到目标,黄白色肚皮有着墨绿色花斑,一起一伏波动,最为让人嫌恶的便是那深色脊背大小不一肉疙瘩,不计其数。它拔树倒林般一下一下跃进,对着二人张开盆大之口,探出弯月似的粘舌。 鱼华水感觉到身后不对劲,也见巨影罩住了自己,忙道:“小心!”拔出剑转身,惊吓脸色泛白,冷汗涔涔,因白天所见蟾蜍之频繁,对之印象极为深刻,此时一目迎见,即知庞然大物乃巨蟾也,“快跑!” 话音未落,来不及跑出半步,已让舌头粘住,受力往盆口中落去,神色中有所不甘与担忧,只愿它不要伤害她。 “鱼大哥!”东方敏函回头一见,原来是超级巨大癞蛤蟆,自己在它面前显得那般渺小,就像两只争斗蟋蟀,所遇庞然大物之势。 第十七章 巨蟾(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但见鱼华水已被吞食,东方敏函不知该如何去救,一切已是来不及了,悲痛的一步步后退,恐怕也将落入口中,难以幸免被其吞食。 这是哪儿?鱼华水坠落在一个隰皋冰凉境地,上方伏动之壁粘液欲滴,四周有许多巨虫子之尸,还有一些已辨识不出的巨大动物残体,一些肝肠肚肺,还有正在跳动的心脏,散发出强烈酸臭味,无一处不令人恐惧不安。周围这些粘液使自己不敢动身,想叫救命,但心寒叫不出口。而见那些尸体逐渐消化,才回想起是在巨蟾腹中,更越发惧怕,很想晕倒,但他求生之念所动,不能就此晕倒。 怎么办?再不想办法,肯定要被消化掉!还好,剑还在手中,着急之下一剑直插,冒出鲜红液体,试试能否切开一个洞口。但闻不知何处传来“呱”地一声,便是天旋地转。 巨蛤蟆正将张开盆口,准备吞食东方敏函,腹中传来剧烈刺痛,不禁在地上打滚,“呱呱”痛叫不停。东方敏函则被吓呆在一旁。 鱼华水顺着粘液下滑,以剑挡在洞口,正好爬上一块大则厚的青苔,才摆脱那些下滑的粘液,估计那洞口是通往肠道,而这里便是蛤蟆的胃底了。 “好险好险!”鱼华水松口气,呼吸已不太顺,空气一阵充足一阵稀薄,可想而知,不离开蛤蟆腹中,最终也要窒息而死。 那该怎么办?在保证自己不死的条件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顺着肠道让蛤蟆排泄出,二是让蛤蟆反胃呕吐出。鱼华水惊恐之下,坚意选择第二条路,才不愿意让它当粪便排出体外,那样就算不被消化也被憋死或熏气,抓紧想办法让它从口中吐出去才能保证安全。 忽然,一只不明之物飞袭而来,鱼华水惊惧之下双腿一软,足下一绊一滑,一头栽倒在青苔上。那是一只大飞蛾,撞在通往肠道洞壁上,落入洞口内。哪来这么大的飞蛾?鱼华水脑海中浮现这个问题,但因后脑勺被一硬物碰击致晕了。 “鱼大哥!鱼大哥!……”东方敏函叫喊着,不敢轻易走近巨蛤蟆,心知凶多吉少,一急之下拔剑,但无从下手,焦急而悲痛的不知所措。 不久,鱼华水醒来,仍听见有人在叫喊,但觉胸口发闷至极,呼吸已是困难,撑起身保持清醒,伸手摸往青苔中央的硬物,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体把自己撞晕了,扒开青苔,发现一只青色球珠,青光闪烁照亮周围,“……这是什么?” “鱼大哥!鱼大哥……呜呜……”东方敏函蹲在地上痛哭着,但巨蛤蟆再一次张开盆口,准备吐舌吞食,势若气吞山河。 鱼华水收起那颗靛色球珠,记起掌门所授的三句咒语,忙握剑念咒,不能再多呆片刻了。聚精会神之下,但见金光贯注剑身,鱼华水得助力量,剑挥而起,剑光卷起四周粘液,往上冲击,如波涛汹涌澎湃。 巨蛤蟆张开口未及吞食东方敏函,一口粘水喷出,垂涎如瀑。 “鱼大哥!”东方敏函见到蛤蟆腹处呈现出太极八卦光影,惊喜一笑。 巨蛤蟆受不了胃痛,连滚带爬往湖边。终于,再也忍不住反胃呕吐,一口粘液夹带着鱼华水落入湖水中。 东方敏函无心顾及巨蟾,忙运功飞剑,将鱼华水救上岸来,“鱼大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鱼华水喷出一口粘水,醒了过来,忙爬起身,不顾自己浑身湿透,关心的问:“敏函小师妹,你没事吧?那巨大蛤蟆没伤着你吧?” “我没事,鱼大哥!”东方敏函激动的几乎又哭出声来。 “没事就好,我差点回不来了,幸亏掌门教我的咒语派上用场。”鱼华水终于松口气,想想都可怕,自己竟在蛤蟆肚子里呆了好久时间,难忍的肉麻啊,真要感谢掌门长眉了! 但见巨蛤蟆逐渐缩小,直至原有大小,二人惊奇万分,东方敏函握剑欲将斩死,则让鱼华水拦住,蛤蟆“咕呱”两声蹦跳走了。 “算了,放它走吧!”鱼华水道,“不管它是什么妖或怪,生命只有一次,反正我回来了,杀不杀它也没多大关系。它应该是受到什么神奇力量才变大的,现在变回原形,相信它不会再害人了,况且它们都是百姓助手,食尽害虫。” 东方敏函点头同意,自感一些惭愧,他如此见解,心地善良仁慈,虽是放走一只蛤蟆,但可知是顾惜到百姓利益,这一点值得万众学习,侠仁之人。 感到浑身冷意,走回火堆旁,鱼华水脱下外衣搭在火边烘烤,惬意的温暖围绕周身,水份随着火堆热量渐渐蒸发。端详着那颗球珠良久,猜测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宝物,是在那蛤蟆肚子里得到的,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珠子,才使它变巨大吧,成了蛤蟆怪。” “鱼大哥,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冲着你生气,你却为了我,让蛤蟆吞进了肚子里。”东方敏函自责的道,真是后悔自己所为,差点害死了他,不然也可趁早发觉巨蛤蟆,省得经历如此心惊过程。 “敏函小师妹,没关系,我不是好好的么?也幸亏被蛤蟆吞食,才得到这颗珠子,说明我有缘,留在身上作个纪念!哎呀,想想都可怕,要是之前的我,肯定吓破胆了,还好我接二连三经历那些恐怖事件,胆子被吓大了。另外,还得谢谢敏函小师妹。” “谢我什么?” “之前,你不是说过,遇到什么危险,别大喊大叫救命,先保持镇定,智慧胜过一切的吗?” “对啊,那是大师兄叮嘱我的话,看来起了不少作用喔!” “当然了,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鱼华水穿回几尽烘干的外衣,抛开烦思,道:“敏函小师妹,早点歇着吧,天亮后我们再继续寻找往生豆豆,我一定会救回恩兄、你的大师兄!” “可是……”东方敏函心生顾虑,不知还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巨怪。 “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怕,那么大的癞蛤蟆都被打跑,还有什么怪兽敢来呢?我看啊,这一带除了蛤蟆外,没有别的什么可怕之物了,安心睡吧!”鱼华水口上说的硬气,心下难免生出担忧,但还好,大不了再念一次咒语,反正还有两次机会呢!又或许,掌门所言的怪物正是那只巨蟾吧。 …… 清风习习,晨曦洒落大地,万物增添了色彩,再加上白露的清洗,更是焕然一新。篝火早已熄灭,升着一缕微薄白烟,火炭一闪一隐的眨着,用即将耗尽的生命送给周围一丝丝温暖。 鱼华水舒醒,伸个懒腰,一眼瞥见东方敏函已不在,心头“咯噔”一沉,该不会又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了吧?可自己毫无察觉,忙叫唤道:“敏函小师妹!敏函小师妹!……” 当来到湖岸,才松了口气。那纤小丽影,与湖光映融,惟美不及。 东方敏函正在湖边洗漱,以湖作镜,稍作梳妆打扮。 而在深湖水下,一个巨大黑影正在接近,则让鱼华水的叫喊声惊吓住,又潜入水底深处。 “鱼大哥,快来啊!”东方敏函挥挥手道。 鱼华水小跑到一旁,略含责备的道:“敏函小师妹,醒了怎么不叫我?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如何保护得了你?” “鱼大哥,对不起哦,我见你睡梦正酣,所以没有惊动你,准备洗漱过后再去叫醒你。”东方敏函撅着小嘴,满脸委屈。 鱼华水明白她的心意,尴尬一笑,“敏函小师妹,我错怪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野外四下无人,随时随地会发生危险,以后别离我太远了。” 东方敏函点点头,转念一笑,道:“鱼大哥,你快看,这是什么?” 在岸边烂泥处,有三只椭圆形似的硕大足印,前二后一。 鱼华水端详后,猜测道:“莫非这就是湖中水怪的足迹?难道除了那巨蟾,真的还有其它怪物?敏函小师妹,我们在这里有可能引出水怪来!”不见回应,转过脸一看,紧急的扶住她,“敏函小师妹,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东方敏函四体乏力,浑身如冰,神智不清,顷刻后进入晕迷状态。 “你病了?夜晚着凉了?我带你去找大夫!”鱼华水不防如此急转变故,顾不及再找“往生豆蔻”,先医她要紧,可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意外,便抱着她顺着茅草小径往北,地图上标示着十数里处有一个叫“泗洪”的村庄。 一路疾步不停,鱼华水背着她寻往村庄,经过约半个时辰,到了村首,鱼华水询问一位经过的大娘,得知“回春药栈”位置,但那大娘打量一眼东方敏函,便匆忙离去。 这时,一位白脸公子也盯上了鱼华水,手持玉笛,一身素褂长衣,似附沧桑日月历久风霜,又有一尘不染之境。他朗目疏眉,独具女人气质,极令人认定是女扮男妆。 鱼华水并无心多注意到这些奇怪举动,一心都落在东方敏函身上,大步迈进药栈,急切的道:“大夫,快抓药治病!” 四十多岁的药栈大夫名叫徐一生,二话不说,首先把脉,片刻后诊断出结果,然而摇头叹息。 鱼华水呆愣当场,问:“大夫,她得了风寒病,为什么摇头长叹?”见他的神情,猜想到事实严重。 徐一生沉色说道:“她若得的是风寒,我只需一剂药方便可治愈,但是她所得的是不救之疾,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带她走吧,去好好享受完所剩余的时日,让她安乐……” 凭自己多年来行医经验,决不会诊断错误,倒是眼前这位少年,似有怀疑态度。 “不!”鱼华水激动之下大声打断了话,一颗心如落冰窖,发寒窒息,而不甘的道:“听村上人说,回春药的大夫可是妙手回春,救人死离之中,想不到一见不如百闻,竟让我带她去等死!我一定要救她,你无能为力,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无能为力,还望不要吝啬,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她?” 第十八章 出手(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徐一生不动声色,不将他的挖苦之言放在心上,道:“年轻人,我所说的已经是最好偏方,否则你们两个人都得死,我只是想能救一个是一个罢了。” 不可能这样的!一切发生突然,鱼华水怎么也不相信她会得了不治之症,在湖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害了病?到底是什么原因? 鱼华水会意他的话语,问:“你的意思就是说有药可以救她,请告诉我,到什么地方能寻到药?她到底是怎么生了病?” “你们一定是在湖边呆了很久,对吧?”徐一生见他恳切,便不答反问,心中有数,已猜到端倪。 “对,我们在那呆了一天一夜。”鱼华水直言回答,怀有希望,既然他知道这事情,想必有解救之法。 “那就对了,她必然是受到了湖中水弩射击,才染上邪疾,凡是得了怪病之人,皆是无药可医、回天无术,我更是爱莫能助啊!不过,有一种灵药可治,只是此物在十多年前已经消失踪迹。你或许不知道,湖中之怪非常邪门,一般时间,村民们不会接近湖岸,所畏惧的正是病灾。” 鱼华水如同听闻怪谈一般,无法相信这怪诞之事,又感觉到她身体越来冰冷,心急如焚的问:“那种灵药所生之处在哪?去向呢?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灵药,请告诉我,否则我会恨你的!” “不告诉你,即是怕你去寻找,反而救不了别人,又赔上自己性命。”徐一生一声叹息,道:“既然你如此执意坚定,那就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那灵药本生在湖岸,可惜被湖中水怪吞食一粒,听人所传言,灵药之名叫往生豆蔻。” “往生豆蔻?!”鱼华水惊讶的险些大声吼叫,正是所要寻找之药,但是愁上眉梢,现在要以“往生豆蔻”救活两人,到底该如何抉择?又该从何寻找得到? “没错,此物是天地万物灵气凝结而生,专门克制邪病,救人于气尽之时,起死回生。” “一共有几粒?”鱼华仍怀抱希望,不愿放弃。 “天地灵气所开天地灵花,共生两粒。” “那你说水怪吞食一粒,必然坠在湖底,那还有一粒呢?可知道去向?” “这个……这我不知晓了。”徐一生若有心事的道,忙转过话,“就算你能找到豆蔻,又能如何?她一旦气尽,依然有药无救。” 鱼华水神色凝重,她现在的气息明显减弱,可惜自己没有掌门及四位长老的功力,又该如何护住她所剩的一丝气息?正如大夫所说,最终结果是有药无救。不紧心生生悲痛,更觉到丹田处有股气流游动,冰冷无比。 忽闻,一阵吵乱声,栈外拥挤一群村民,举着各类农用工具大声嚷嚷,目的是想赶走鱼华水,担心会让邪病传染在村中。 徐一生见状,忙跨出门坎,相劝道:“乡亲们,少安毋躁!有话慢慢说,大家冷静点!” 众村民高声齐呼反对,势要赶走鱼华水方可安心。 徐一生按不住众民,无可奈何。 鱼华水将东方敏函坐到一旁凳子上,而后走出门,才知正是刚才那位大娘召集了村民来着,无凭无据为什么断定是传播的邪病?也许这是出自于戒备防范之心吧! 鱼华水上前一步,诚恳道:“各位,我来贵村并无恶意,只是求医,敏函小师妹并非得了传染疾病,大家不必太过于紧张害怕。你们看,我是和敏函小师妹一路同行,距离咫尺,我不是安然无恙吗?大家请放心吧,如果村中有任何一个人得了和她一样的疾病,我会全力承担责任和想方设法来救助。” 村民们才不会信任,更不愿答应他留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大声反对,一时吵闹声鼎沸。 鱼华水考虑这方圆近百里再无村庄人家,也不可能找到其他神医或灵药,眼下务必在她气尽之前,得到“往生豆蔻”,救愈才行。 事不宜迟,鱼华水慎重恳切的道:“各位,请给我一点时间,救人如救火,我不能再耽误间了,希望各位给点大仁慈爱,留个机会,等我去找回往生豆蔻,救醒她后就会离开。” 村民们反而更加愤慨,无人愿意留下一个得了邪病者在村上,这病会对自己不利,最是担忧的就是怕水怪因此而袭入村来,到时候谁都会死于非命。 “我认为,可以多等一些时间!”那位白脸公子如雪如玉般出现在众人身后,口吻温和,止住了吵闹,如同女子的纤纤玉手持过玉笛,吹响了一支曲子,似在自娱自乐。 一路跟随而来,自当是想弄清楚某些事情。 鱼华水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心存感激,只是不知他为什么一见面就吹笛子,但曲子玄妙入耳,直入心海萦绕。 短短一曲过后,村民们脸上流露出慈光,无人再愤懑反对。他吹奏的曲子叫“菩心咒”,可以牵系人内心深处的慈悲,从而有了恻隐之心,消除了戾气,缓解暴怒。 “谢谢!”鱼华水不再浪费片刻时间,见众村民们不再反对,趁机直往湖边,留下一句嘱咐:“徐大夫,帮我照料一下她,我不能让所有人连连失望两次!” 只有救活恩兄和敏函小师妹,那么谁也不会为自己所作所为而一次再次的失望,这是必须成功的道路。 徐一生不解众人因何瞬间转变,已不动怒则是再好不过了。目送去鱼华水身影,方才回过神,默默点头答应,忙又转身回屋,一见东方敏函气色已近微白,把过脉自言自语道:“坏了,气息将尽,就算他寻找到往生豆蔻,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白脸公子随后走进门来,不缓不快的道:“不如,我吹奏一首小曲,她听了或许有所好转。”说着持笛吹响,曲声令人气息平和,血脉不结,心情振奋。 徐一生瞧他一眼,惜声轻叹,叹这年轻人爱开玩笑,不该拿旁人生死攸关找乐子,在人将死时,再优美动听旋律也是成了送悼哀曲。 但接下来发生了奇迹,东方敏函又渐渐拉深呼吸,气色好转,明显又有了绵长气息。徐一生坐不住一把把过她的脉膊,难以置信目光看往如玉美人的白脸公子,满腔话语难以相吐…… ****** 鱼华水行到半路,则闻一旁小树林中传来打斗声,本想置之不理,但前奔两步后又止住脚步,仍是被吸引过去,决定一看究竟,即从小树林子穿过,去往湖边。 走近一看,本以为是双方两群人在厮杀,不料是一群人围攻一位十**岁的红衣女郎。鱼华水隐蔽在一簇野花丛后静观,暗骂这帮人不是好汉,手持长剑袭击手持短短爪刃的少女也就罢了,竟然十几人群斗孤女一人,只斗得林间尘叶飞舞。 少女开始攻防得心应手,连连挫败十几人攻势,可是接下来,局面发生扭转乾坤变化。十几人的剑阵凛凛逼人,少女在剑阵中显得攻防不备,陡然间直落下风。所谓双拳不敌四手,何况是一个少女呢! 对方共有十二人,身着一致淡紫派服,左襟处绣有一个小小的“灭”字图案,强强生威。只是看不出是何方何派,单看剑阵,想必来头不小。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开口说话者是位二十四、五岁的堂堂青年,语气中充满了恼怒,却仍然留有后路。 听话意,像是在索取什么重要之物。看样子,已不是第一次刀剑相见了。 “不知所云,本姑娘这儿可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少女冰冷的回绝道,手上却不停缓,出招拆招。 “布阵!” 青年对她已算是仁至义尽,不再相让,只好布下正宗剑阵来擒拿。十二人阵列成方形,将少女围困中央。齐挥长剑之后,十二道虚影以不同剑招攻向中央处,而真身在原地待发第二式剑阵。 少女临危不惧,但欲破解剑阵攻势委实棘手,眼下之计便是走为上策,可是一时看不穿剑阵破绽,觅不到退路。她那分妩媚、那分婀娜,在威猛剑阵中舞动。 这是哪派的剑阵?鱼华水见局势严重不堪,忍无可忍,不顾太多,早已念了咒语,可惜手上之剑没有半点反应。怎么会这样?鱼华水眨眨双眼,手上之剑一点效果也没有,心急如焚,又回想起掌门长眉所交代的话,又记得身在巨蛤蟆腹中念咒语时的专注意念,便将心意与精神全全集中剑上,与剑相贯通。 但见剑微微震抖,发出嗡嗡轻响,金光闪现,一道小形太极八卦光环从剑而上,直冲上空。而落在十二人剑阵中时,则幻化成巨大光花,瞬间向四周飞射出数十道剑影,击散了十二人的虚影。 十二人出乎意料,更是未及防范,个个映照闪现光华负伤栽倒。 鱼华水偷偷欢笑,暗自道:“原来这一次咒语比上一次更厉害!看你们这十几个人渣还敢不敢再欺辱女孩子,嘿,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那青年惊色不定,也不敢再多留弄个清楚,爬起身四下打量后即道:“我们不会就此罢休的,走!” 十二人心不甘、情不愿撤离,只有先回派去从长计议,看到底是眼前少女有如此高深剑诀,还是另有人相助!若有人相助,而敌暗己明,形势不利。 “不知死活,你们好自为之!”少女依然冷言冷语的说道,待十二人已离远,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第十九章 出手(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哎,姑娘,你没事吧?”鱼华水本想不现身,但见她晕倒,又不得不上前去看她有无负伤。走近身旁,一股香气入鼻,心神为之一晃,似曾在哪嗅到过啊! “我当然没事了,本姑娘才不会怕那几个毛贼呢!”少女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俏脸上泛起聪颖一笑,美丽动人心魄,道:“谢谢你出手帮忙,替我赶走了那几个跟屁虫!” 她心知有人帮助自己,所以假装晕倒,是想见见谁救助自己,如果不耍一点小心眼儿,谁知救自己的他已去何处了,才不愿欠一个不留名、不相识之人的人情债呢! 鱼华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推开她白嫩的手,道:“原来你是装模作样,早知道我省下一次咒语了!”一想到还要去找“往生豆蔻”,只怨自己不知不觉又耽误了些时间,不再多费口舌,“好了,你没事就行,再见!” “哎哎哎!”少女忙挡在面前,机敏的道:“小哥,你去哪儿?我们一路同行吧,这样我就不怕有人欺辱我了!” 鱼华水听了耳熟的话,定睛一看,她不正是在“虞姬客栈”中要求一路同行的那个红衣女郎吗?想不到也来到洪泽湖了!再一想刚才那十二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捉拿她,至于她到底是善是恶,区区几日怎能洞察出?而反过来一想,管她是什么来路什么用心,不与同路不就少费心了? 鱼华水一眼直视她多姿纤身,心魂一荡,但很快间又让不快取代,早知是她就不管这闲事了,稍缓片刻,反讥相拒道:“我去我该去的地方,我不想给你添累赘啊!” 少女听出他挖苦之意,在客栈时被拒绝同行,生气说他是“累赘”,不料他记的这么清楚,而见走远,忙道:“你是不是去找灵药往生豆蔻?” 鱼华水不由自主停止脚步,现在对“往生豆蔻”四个字非常敏感。 少女轻盈迈着步伐,笑意不敛,道:“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鱼华水惊疑的问:“你怎么知道?” 虽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她所知所闻教人好奇,有心想多作了解。 “嘿,本姑娘当然知道了,凡是来洪泽湖寻找灵丹妙药之人,都是冲着传言中的往生豆蔻来着,你们人的贪欲甚强,自私自利,为了得到往生豆蔻可以愈病起死回生,有的人甚至认为豆蔻是长生不老药,但很可惜,无人寻到,所以往生豆蔻的传言也随之沉入湖底而埋没。曾经有人寻找到线索,但是得了怪病而不治,反而儆吓了后来人贪得之念,从这一点又可以看出,你们人除下贪得自私之外,便是贪生怕死。人嘛,是最残忍的也是最犯贱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人,难道你不是人吗?牙尖嘴利!”鱼华水听不习惯她的话,不禁反问。 能说出缺乏人性的话,那当然不是人了,除非她是……!鱼华水不敢多想,以免自己吓自己。仅是问她一句,却口齿伶俐回答一大堆话,并说出这多偏见,不过所言似乎也不无可取之理。 少女左臂挽胸,右手伸出食指,了不起的道:“我是高尚之人,岂能与你们凡夫俗子相提并论?庸俗!人的一生,就要让自己活的快乐,别过于贪图,明白吗?” “你教训完了没有?我觉得你搞错教训对象了!你走吧,别再来妨碍我去找往生豆蔻来救人!”鱼华水不再理睬,继续迈步往湖岸。暗自后悔,早知是她,刚才也就不出手相助,反而浪费这多时间! 少女见他远去,大叫几声不见回头,一跺脚跟了过去。 …… 来到湖岸边,那三只足印依然还在,鱼华水拾起一块坷垃丢往湖中,涟漪缓缓荡开,漠然的道:“你干嘛还跟来?不怕湖中水怪?” 少女轻挑着细眉,秋水盈盈,道:“本姑娘什么场面没经历过,难道还怕一只小小水怪不成?该如何才能找到那个往生豆蔻,说吧,本姑娘助你一臂之力!” 鱼华水听之直言不讳,倒觉得是吹牛皮,方才还吃了败仗,她好像没那回事儿,含有一丝嘲讽道:“哎,不要添麻烦就够了,凭你那几手功夫还想跟水怪斗?自讨苦吃!” “喂,本姑娘可是真心实意想帮你,你可别不识好啊!”少女嗔怒的道,一而再、再而三容让,他却半句好话不说,且出言取笑,真是不可理喻,难以忍受! “哎,你真的不怕?”鱼华水见她生气,才知言语似乎过分了点,便缓声问道。自己胆小是真,遇水怪不乱分寸就是最好不过了。 “别老是哎哎喂喂的行不行?本姑娘有姓有名,听清楚了,本姑娘的姓名叫香缥绫!”少女更是忍受不了他的随口称呼,便报出大名来。 鱼华水这才想起来,自始至终嗅到的一股百花香气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在“虞姬客栈”时就已经嗅到过了,情不自禁赞道:“人如其名,花香飘零,不错不错啊!” 得到一句称赞,香缥绫心里是乐翻了天,喜形于色,道:“快说吧,怎么才能找到往生豆蔻?” 鱼华水觉她并无不良居心,便放下戒备,决定让她帮忙,道:“想办法把水怪引上岸来,先杀了水怪,才能到湖底寻找。村民们说湖中很邪门,敏函小师妹就是在湖边莫名其妙得了怪病。只要把水怪引上岸来,我就念咒语降服它!” 香缥绫微微颔首,真没看出他也精通五行运理,道:“确实是个好方法,如运诸掌。水怪是水性之物,引上岸来,接触土性,五行相生相克,土克水,我们攻其弱点,胜券在握,如汤沃雪!” 其实鱼华水哪知什么五行八卦,听她如此认同,才晓掌门所运用之法是依此而设,不多扯直入话题道:“此处三只足印,一定就是那水怪留下的,我估计它从这里上过岸来,从这儿应该可以引出水怪,只是不知如何下手才是适当?” 这个问题较为头疼,湖阔水深,去引水怪实是不易之举,又无多余时间在此等候,左右为难,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第二十章 入湖(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放心吧,我去引这个牲畜上来,你准备迎击!” “等一下!”鱼华水有所顾虑,道:“敏函小师妹就是在这儿中了邪病,你要小心!对了,我听徐大夫说过,湖中有弓弩,被射中者便会生邪病,你千万要小心,别被射中了!” “别担心,我正是青春年华,不会红颜命薄,弄得玉碎珠沉!”香缥绫欣喜一笑,这句关心之言使心间产生了温暖,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带给自己如此惬意感觉。 鱼华水紧握住剑,道:“那好,我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水怪一上岸来,我便来个突然袭击!” 香缥绫双手作爪形,发出一股奇门之力吸起一柱湖水,在掌心间压缩成水晶球状,继而以双掌推出,水球落入湖中央,爆开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花,一个圆晕扩展开来,转眼间,鱼波粼粼的湖面平静如镜。 行家一看,便知这是五行之水封湖之术,来自于“五行遁甲”。她年纪轻轻,身怀如此奇学,非常人可与而论。 香缥绫飞身而过,蜻蜓点水般踏往湖面中央,转眼间已下去数里。说来也是奇之又奇,足尖接触湖面仅仅留下微震之力,湖水仍然保持着如镜的平静。 她几个来回,站立在湖中央处,但见水下呈现一个庞大黑影,立刻敏捷往岸上飞奔。在身后,湖面冲破点点水花,一粒粒沙珠如同暗器,接连不断的射出水面。然而,整个湖面不在平静,一个巨浪如同小山耸起,浪花淘天,一簇凸起的水波紧跟而来,且不断射出沙珠暗器。 香缥绫躲避着射来的暗器,不敢迟缓,飞往岸边。 巨浪冲上岸来,淹没了草木,待湖水退去,几条小鱼在水洼中活蹦乱跳。接着,水面上露出巨大的一只甲壳。是巨龟?是巨鳖? 鱼华水惊畏的看着,难免发颤。 “现在看你的咯!”香缥绫落身在不远处,机敏一笑。 鱼华水鼓足勇气,疾步迈到她身前,举剑直指。 水怪上了岸,巨型身形呈现,数丈方圆被遮,它貌似龟鳖,不过只有三只脚,眨着圆黑的眼睛盯着两人。 鱼华水心神与剑贯通,心剑合一,仍是放不下心头惧怕而紧闭起双眼,念出第三次咒语。顿时,周围之灵气凝聚于剑上,金光闪过,鱼华水周身变成金黄色,前所未有的强劲贯注全身,自己也不敢相信身怀如此了得剑术,迅疾攻向水怪。 一剑直劈水怪之首,不料落空,水怪已将头缩回壳中。再一剑横扫,水怪已将三足缩回壳中,金色剑芒空荡而过,在湖面上斩下一道深深剑痕,良久才消失不见。 鱼华水后跃回身,舞剑之下,数股金光剑形直射,如同一阵剑雨。但剑光碰触水怪壳壁,全被反弹开来,落入湖中,爆起簇簇水花。 香缥绫微笑观看,他这剑诀咒语相当于修为登峰之人,真是小瞧了他。但见剑势无济于事,忙道:“用剑劈开它的壳!”只要壳一破,水怪想活命都难。 鱼华水闻言便飞跃而起,双手握起剑居高临下劈去,“铮”地一声延续之音,剑刃入壳三寸,壳处龟裂开一条细缝,可见剑的威力强大。 水怪负痛一震,而鱼华水反震之力被弹射回去,水怪就机三足一伸,转身便往湖中潜逃。在岸上无法还击,只要回到湖中方可随心所欲。 “别逃!”鱼华水连忙又跃身追击,让它返回水中,想杀就不容易了。 水怪见他又袭击而来,反而将脖子伸长,吸入一口气后,张大嘴巴,一粒沙珠迅速弹射而出。 “小心啊!”香缥绫立即上前,但挽救太迟。 鱼华水本就未防水怪会喷射暗器,不料身受沙珠而倒跌回来,双足落地后平滑出三丈远,才知水怪喷沙之力巨大,震得浑身气血翻腾,筋骨麻痛。 香缥绫稳住他的身子,关切的问:“你怎么样?” 鱼华水喉咙一痒,吐出一口鲜血,负伤不轻,顾不及伤痛忙道:“快拦住它,别让它逃了!” 如此大费周张才引它上岸,若让它逃回湖中,岂不是前功尽弃?万万没想到它的壳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且罪魁祸首的水弩竟是它! “已经来不及了。”香缥绫看了一眼已经入水的水怪,作罢后便输入真气为之疗伤,“你伤的不轻,先稳定伤势再说吧。” “没用了,被它喷中,我肯定也会像敏函小师妹那样,生得邪病,可惜世上再没有第三颗往生豆蔻,就连第二颗都不知去向。”鱼华水不紧伤心而绝望,一颗往生豆蔻何能救活三个人性命,原来自己来寻找豆蔻,真的是逞英雄充好汉,结果是亏大了,看来徐一生所言是正确无误的。 “没志气,挨了一点挫折就灰心丧气!先不管你是否会犯病,把伤养好再说!”香缥绫顾不了太多,又继续发功为他疗伤,因为还没找到“往生豆蔻”,他怎么可以死?若自己独自入湖底找寻,依然应付不了那负伤的水怪! 片刻后,香缥绫被迫收回手,疑惑不解的问道:“小哥,你体内怎么有忽冷忽热气流,排斥我的真气?很奇怪,你真元之力大显异常,你修炼的是什么真元法?从何处修来的不知名异类元气?似乎已超越真元出窍的境界了!” 他的修为极其怪异,也从未想到他会身怀如此奇异修为,香缥绫发觉这一点,无法相信世间竟有此类异人,修炼非人真元法也是罕闻不见。据观察所知,他与那位唤作“敏函”的少女来自“先龙剑派”,而此派并无此类特异修炼法,况且“出窍”之境也非容易臻至。那么,他到底身藏什么秘密?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他只不过是位普通者啊! “你问的我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鱼华水满头雾水,从未修炼过什么真元,就连武功也没学过,还谈什么异类元气,又什么出窍之境? 第二十一章 入湖(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心思一转,道:“你试着用气游走全身,看看对伤势有无帮助。” “可是……我不懂什么叫用气啊!”鱼华水头一回听出“用气”,茫然不知具体做法。 “哎呀,就是用意念牵引丹田之气运行走动,这是最基本的调息方法。” “那我试试看!”鱼华水抱着一试态度,照着话做,只觉丹田之中冷热气流四处游走,于周身往返,开始有些有适感觉,而后则觉舒爽不已。过了片刻,又道:“奇怪,我感觉伤不痛了,为什么?” 香缥绫眯着眼轻笑,笑容迷人。看来他真是不同常人啦,只是简单提点,他便已完成运功行气疗伤。单单从觉察到他体内异类元气这一点就可证明,常人决不可能有如此神奇境界,当今世上,还没听说过有人超越自身真元而又修炼起异类真元。只是他自己似乎不知,不懂得如何运用真元力。 鱼华水站起身,又仔细感觉一下全身上下,并无不适之处,疑问道:“为什么我觉不到有什么病痛?我可是让水怪射个正着,真是奇怪!” “这是好事啊,值得高兴。”香缥绫口上这么说,心下却在猜疑,他身上应该有什么宝贝能去病化灾,要么就是体内异类真元力的作用。 “莫非是……”鱼华水嘟哝一声,摸出脖子处的挂坠玉观音,这是东方敏函替镖头转交的答谢之物,看来真起了神妙作用,那么也算是好心有好报了。 香缥绫斜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线冷芒,忙又展开笑意,道:“算你福大命大,能辟去水怪邪气,换作是旁人,早已病倒在地了。我再把水怪引出来,你准备念咒击杀它!” 说着又以封湖之术将水面封得一平如镜,可是过了良久,也不见湖中有任何动静。 鱼华水恢复如原,握剑等候许久,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干干道:“香姑娘,不用引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有三次咒语,现在已经用完了,就算水怪肯上岸来,我也没办法制服它!”顿生忧愁,还该如何找“往生豆蔻”救人呢?早知如此,就请求掌门多传几次咒语了,现在唯有铤而走险,入湖去寻找! “你!”香缥绫略显生气,他怎么可以将三次咒语全部用完了?心下另有同样想法,决定入湖底找寻豆蔻,让他托住水怪即可,反正他体内有不知名的异类真元,纠缠住水怪不成问题,便道:“也罢,水怪吃了亏,肯定不会再上当,现在唯一办法就是下湖底,但是你务必顶住水怪,否则我们两人铁定葬身湖底。” “好!……但是我们怎么下湖?一口气能憋多久时间?”鱼华水正是此想法,则又心有难题,入水不能呼吸,何况还有水怪?万一不慎,必然溺水而死。 现在才想到,凭着一口气潜入水底,也只能屏息片刻,根本无法达成目的。不仅有些绝望,注定要令派中人失望,更怨自己逞英雄充好汉,来做力不能及之事。 “放心,本姑娘自有良方妙计!”香缥绫傲气一笑,道:“此处是东北方艮位,属土有坤、艮二位,因为土克水,所以我们即在此处艮位布阵。” 鱼华水不懂五行用法,也不明白她所言的深奥运理,任其去做,在一旁好奇观看着,而又随口一问:“你说坤、艮属土,那在坤位也可以了?” “坤位距离水坎位之远,唯有艮位属土距坎位之近,而且艮位又属山象,所以比坤位好用,更省得跑路时间。此处又是水怪上岸之路,一定可以直直到达栖息之处。”香缥绫找来一些细粉泥土,在岸边布置成太极八卦形样。 鱼华水静观一旁,倒觉得她布置阵法与派中相像,不解的问:“你来自什么门派?这又是干什么?” “无门无派,别问那么多了。”香缥绫准备完毕后,淡淡回答,又拍落手上尘土道:“两仪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运五行。我用了天干之阳,结合地支之阴,向艮位借土铺路,方便行走入湖。等一会儿你跟在我身后,准备随时去缠住水怪。” 鱼华水迷茫的盯着她,良久才回应一声。至于五行八卦方位,在郁鹏程与六位师弟布阵时略见一眼,至此仍不能明白过来,但能明白她是位五行八卦高手。 香缥绫运功将真力注入两仪,太极八卦之形竟转动起来。然而,湖水从中区分,呈现出一人余高、两尺之宽的通道,路面以土铺成,就像早已筑成暗藏隧道神奇开启,截截台阶如石坚硬。接着,又点燃了一柱黄香插于一旁。 鱼华水心有许多问话,此时作罢不问,寻找豆蔻灵药紧急,便紧随其后踏入水下通道,水墙中淙淙水流之声不绝于耳。鱼华水极为好奇,伸手触摸一下水墙,软绵绵的,还能看到一些鱼儿游来游去,却撞不破水墙,就像让透明玻璃隔开一样。 “快走啊,只有一柱香时间,香火一熄,一切恢复原状!”香缥绫白了一眼,在这紧急情形时间,还有心情观赏! 鱼华水想象被水淹没情景,心怀恐惧,不再浪费时间,紧紧跟随着她。 不知过了多远路程,顺着水怪足印,已到湖底最深处,也就是水怪栖息之处。映着折射来的阳光可见,在许多水草之间,残留着水怪足迹。处处嶙峋怪石,不知沉睡在湖底多少年,已生满青苔,乍看像极了毛茸茸绿妖。 鱼华水怀着惊奇感觉一步步往前走,此处是方圆数丈的洼地,但觉足下之地酥软沉陷,心生一颤,第一反应认为是踩中了陷阱,然而一看知是沙子地,才安下心来。同时也明白,水怪为什么有喷射不尽的沙珠。 庆幸的是水怪不在,两人绕过棱石,拨开一层厚厚的水草青苔,仔细搜寻“往生豆蔻”。 鱼华水一眼看见前方一处水草与青苔自然结织成的空间,貌似一所绿色小屋,上前用剑削断几根水草,心想能发现些什么,但一抬眼看见里面之物,瞳孔瞬间收缩,惊魂失魄的尖叫道:“鬼啊!” 突地,肩头被重重一拍,更加失控惊叫,险些晕倒就地。 “哎,是我,我是鬼吗?”香缥绫责怪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扰人心烦!再说,叫这么大声,只怕把水怪引来。 鱼华水稍作反应,苦涩惊战的道:“不、不是你,是、是那……里面,僵……僵尸!” 对于行尸走肉极度过敏,已不是一次两次遇见,然而从未想到这湖底竟然也有睡尸,惊恐是反应不及袭来,毫无心理准备之下,难以遏制惊叫声。 香缥绫露出疑惑神情,走进一看,本也是一惊,但立刻稳定住。 里面躺着一具五、六岁小女孩尸体,值得猜疑的竟是完好无缺,即如常人一样气色,像是熟睡。 香缥绫并不恐惧,走过去端详一番,伸手探探气息,已然断气,只是不知为什么会身落在此,又是多久之前?单看肤色衣表,新艳鲜活,犹如昨天一样。经过仔细查看之后,并非溺水而死。那就奇怪了,尸体在水中浸泡却毫无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你查到了什么?”鱼华水心悸的问,不敢走近半步。 香缥绫摇摇头,视线则落在她攥紧的小手上,便轻轻扮开,掌心中是一枚蓝色小丸,不断散发灵香之气,依言传可定正是“往生豆蔻”,即刻茅塞顿开,道:“往生豆蔻是在十多年前被水怪吞食,原来是被这小女孩所得,极有可能她是得到豆蔻时被水怪所捉,才让人误以为是水怪吞食了豆蔻,如此说来,她是在十多年前身落湖底,因有往生豆蔻在手,其灵气护住她的尸首,不腐不朽,保持如初模样,想不到往生豆蔻还有如此妙用。” “往生豆蔻?真的是往生豆蔻!”鱼华水闻言惊喜万分,一时消却恐惧,激动的上前盯着那颗蓝色小豆丸,自言自语:“敏函小师妹终于有救了,太好了!”然而又添忧愁,恩兄又该怎么办?一粒豆蔻何能救活两个人?吁口气道:“只可惜找不到第二颗豆豆,恩兄同样命在旦夕,而现在,我只能先救回敏函小师妹了,希望他们不怨我。” 这已是尽最大努力了,难能找到这颗沉淀湖底多年的豆蔻,只是天意弄人,一颗豆蔻,两条人命,该如何抉择,唯有先救近再及远了。 “喂,你唠唠叨叨做什么?赶快拿了往生豆蔻上岸再说!”香缥绫不胜其烦的道,哪管得了他还要救谁,现在可是在湖底,一柱香烧完,那么自己所布的“水遁之术”将失效,溺死的感觉可不好受。 鱼华水见她准备取走小女孩手心中的“往生豆蔻”,仁心一动,忙道:“慢着,我们将她也带回岸上去,埋葬了吧,若是我们取走了豆蔻,她的尸体肯定会腐烂,如此对待她确实有点不仁,良心不安。” “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香缥绫白了一眼,带回尸体有何用,埋葬在哪还不是一样的腐烂?真是多此一举! 鱼华水纯属心中慈悲,不忍心让小女孩葬身在湖底,就算当作得到“往生豆蔻”来回报一下她罢了。 此时,水墙处突然探出个光滑的头来,一见有人闯入自己的栖所,便全身逼近。 听到巨重的脚步声,二人同时一惊,整个湖底似乎摇晃起来。 香缥绫反应敏捷,顾不及多想,抱起小女孩尸体,道:“小哥,我先上岸,你拖住水怪!” “我……!”鱼华水见她迅速离去,本能反应想一起逃去,但见巨大身型的水怪一步步逼近身前,无奈之下握剑直指,但手在不停地颤抖。接着全身都在哆嗦,一步步后挪着脚步,耍了两下剑以振奋胆识,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会杀了你!” 心想它能明白威胁之意,转身离开,让自己有一条生路啊! 水怪停下巨大身形,并无让开之意,却似乎生怒,张口吐射沙珠,将鱼华水手中的剑刃打出几个缺口来,以示威性。 鱼华水受到弹震之力跌倒在地,而水怪抬高前足,欲将一脚踩死他…… 第二十二章 善心(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回到岸上,放下小女孩尸体,取过“往生豆蔻”得意一笑,满心的成就感,又见黄香已烬,略是惋惜,而又如意一笑。 此时,只见水墙已开始变形,水流滚动,水中通道随之淹没而消失…… 湖底。 鱼华水一见通道灌入水流,四周水墙已酥软变形,即知时限已到,惊慌之下连滚带爬往通道跑,却被水流冲了回来,而四周也不在有水墙,四面八方的水全涌了过来,这才知阵术时限已过,想必要溺死湖底了。 在水中窒息的感觉很难受,鱼华水不停地挣扎,向上游动,但让水怪巨大身体盖压下来。水怪在水中当是得心应手,可怜鱼华水连连呛水,用剑拼命刺水怪肚腹,则一点反应都没有,身子不停地往下沉。 鱼华水再也不作挣扎,因为知道费再大的劲也是无味。 终于,下沉到底,鱼华水惘然的看着水怪巨大身体压下来,心中怀有悔憾与不甘,恩兄与敏函小师妹还该如何去拯救?现在自己性命已不保,恻然心痛。 他并不知是被人利用,自私自利的她只不过是想借助他来得走“往生豆蔻”,因为她自拟的人生目标就是“将天下宝贝纳为己有”,千方百计,甚至不择手段,况且她怀恨在心,是因为鱼华水的阻碍,让自己失去了“灵玉观音”珍宝。 鱼华水几乎喝饱了水,顿觉体内火热之气转变为寒冷之流,莫名奇力将湖水排斥开来,形成巨大空间,一声龙吟,冲出一条湛蓝之龙,在心头清澈涌现了四个字:“龙恸霜寒”。 霎时,湖水结冰,势若冰封万里。水怪稳如泰山落地,已成冰雕。蓝龙冲破湖面,化成雪花飘零,凄美无双。因此湖面之上耸起一簇冰浪,如座小冰山,其中有着一条隧洞。 香缥绫正准备离开,然而诧异怔呆住。 只闻天色一暗,一股极强无比寒气向四面八方袭过,但见湖面瞬息间冰封,上空雪花飞舞。光天化日,竟然发生了不可能发生之事,无论是谁皆会目瞪口呆,周围一切已然银妆素裹。 不久后,鱼华水清醒过来,呕吐出一大摊水,居然还有一条寸长小鱼。但觉周围寒冷至极,失意抬眼则见巨大的水怪冰雕,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奇迹,但确定自己尚且安然,打量四周流纹冰墙,意外发现有一个冰洞,从外面正透进阳光。不多犹豫,顺着冰洞爬去,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湖底。 香缥绫回过神来,瞧见冰湖中央那个冰结浪头内爬出一人,忙飞身而至,心中有恨,但又于心不忍,刚才已算是报复了,一切扯平。关切的道:“小哥,你没事吧?我还以为……嘿嘿,见到你重新走出湖来,真的很意外,很高兴!” 还算她有良知,不再趁机使坏! “我没事,只是多喝了几口水。”鱼华水抬头望望天中金乌,又指指湖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将近夏季,怎么……?” 这奇怪现象罕见,不会是发生了传说中的“六月雪”怪天气了吧。 “你问我、我问谁啊?先上岸再说。”香缥绫搀扶着他,回到岸上,心生迷茫:他不知发生了何事,那这事实又说明了什么?见他冷的发颤,便找了些干枝,点燃一堆篝火,而后走到岸边,好奇的盯着湖面,想从中寻到答案来解释这一切。 鱼华水身衣逐渐烘干,寒气舒散,四周冰霜也随着化尽,万物又有了崭新色彩。湖水恢复原有的动荡,只是湖底那水怪冰雕依然保存着。 “往生豆蔻呢?”鱼华水来到她的身旁,问。 香缥绫面无表情拿出豆蔻,道:“喏,在这,你拿去救你的敏函小师妹吧!” 鱼华水接过豆蔻,如释重负,道:“先救敏函小师妹再说,然后再找第二颗豆蔻!”救一个是一个,只能先救东方敏函,而后再想办法找到另一颗豆蔻去救郁鹏程。 香缥绫不言不语,也不知为什么要将得到手的宝物归还给他,或许是良心发现吧。 鱼华水忽地又想起,道:“对了,我们先好好安葬那小女孩吧!” 走到小女孩尸体旁,鱼华水胆怯蹲下身子时发生了个意外,小女孩陡然间坐了起来,鱼华水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倒在地,两眼发直。 “救命啊!僵尸……” 香缥绫闻声皱起眉头,不知他又大惊小怪什么,转身一见小女孩坐立,忙大步迈近,把住小女孩腕脉,怎么复活了呢?嗔道:“她没死,是人啦,哪来什么僵尸?” 尽管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这奇事,只是搞不明白,怎么会死而复生?除非一种可能,便是“往生豆蔻”灵气的作用。 鱼华水怎么也不相信,本来出于好心,带岸来安葬,死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间活过来,不是僵尸是什么?在“幽冥谷”中,可是亲身经历过,亲目所睹过,那可不知是多少年的干尸,比她要恐怖多得多。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见过我爹么?”小女孩尚未清醒,四周打量一眼,茫然的道:“我爹来这儿的,刚才还在,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鬼啊……!”鱼华水实在受不了,不曾想到她还会开口讲话,一轱辘躲到香缥绫身后,四下张望,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在,不是鬼是什么? “胆小鬼,就算真的是僵尸是鬼,又有什么可畏的?”香缥绫瞥了一眼身后的他,转过脸微笑着问:“小妹妹,那你爹是什么模样,多大岁数,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帮你找呀!” 心下想弄知前因后果,或许从中能得到些解开谜底的答案。 鱼华水不承认自己是无故生畏,道:“她说她爹刚才还在,你看见了吗?没看见对吧,那不是鬼是什么?” “我爹不是鬼,他是人,是大夫!”小女孩大声反驳,又天真无邪回答道:“我爹中等身材,平凡相貌,三十一岁,是位救弱济贫、宅心仁厚的好大夫,他的名字叫徐一生,拯救病人于一生,我是他唯一的好女儿徐金枝,才不是什么僵尸鬼怪呢!” “谁?徐一生?”鱼华水提高嗓子惊问,该不会正是“回春药栈”的徐一生吧,摇头不信道:“不可能,我在村上见过一位大夫,他确实叫徐一生,但是年纪有四十好几,救弱济贫、宅心仁厚倒是没亲眼见过,至于救病人于一生,就有点儿不对题了,我带敏函小师妹去求医,他还不是束手无策?所以我才亲自来找这个往生豆蔻。” 对徐一生略有偏见,随口说说而已,但未往心里去。 “那是我的!”小女孩跳起身即往他手里抢夺豆蔻。 香缥绫见状,连忙阻拦下来,道:“小妹妹,为什么说他手里的豆豆是你的?” 这下正好,可以就机问出前因来。 第二十三章 善心(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那是我和爹采药时发现,所以我摘了一颗,湖水在突然间掀起了个浪头,后来我就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小女孩回忆当时情景,陈述一通,又转伤心道:“不过,我听见爹在叫我,找了我很久!” “小妹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香缥绫有点眉目了,猜到她犹新的记忆应该在十多年前,也就是坠入湖中之前的记忆,所以一醒来便找寻自己的爹,且认为刚过不久时间。 小女孩稍作回想,点点头回应。 “那好,我们带你去找你的爹。” “喂,你不是真的确定没错吧?”鱼华水仍有顾忌的问,没有任何理由相信。 香缥绫脸一冷,刻意放大声音道:“你不信,就呆在这儿慢慢想,你的敏函小师妹还等着人去救呢!” “哎呀,糟了!”鱼华水心头一沉,这才记得东方敏函处于危险之境,不敢再多耽搁半刻时间,忙转身往村子的路。 香缥绫如意一笑,这个提醒真管用,不需要太多废话,就可直截了当的跟寻去。而后又与小女孩聊上几句,便跟随而去。 ****** 回春药栈中,徐一生又一次替东方敏函把完脉搏,叹道:“公子,我看希望渺小,那小伙子肯定中了水怪的邪,一去不复返了,而这位姑娘仅存的一丝气息也将散尽,油烬灯枯,我还是找村民来将她厚葬了吧。不知她出身之所,只能委屈她安息异乡了!” 白脸公子停止吹笛,苦苦一笑自嘲道:“想不到我江湖游侠御笛公子江月山,想救她却如此难,真是失败,叫人不爽!” 江月山,二十二岁,侠仁正义,除强扶弱,救人于水火之中。十八岁闯荡江湖,人称“假女子”,以身怀“刃兵弦音”绝技独步天下,化解人间戾气,增添人心慈善,弦笛之音律流传大江南北,一向以助人为快乐之本。 一向救人不失手,不料今日却要例外,不得不哀叹,世间总有难以化解之疑,总有教人不爽之事。 “能得到江侠士帮助,徐某人亦感不胜荣幸,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共同尽力而为,天不留人命,安能强求啊!”徐一生悲叹道,已是穷无方计。 二人年岁相距一半,悲仁之心却是同出,虽说职业不同,但目的相同,悲叹也难免一通。此时,二人之间,谁皆怜悯将去的美好生命,无力挽留。 这时,鱼华水冲进门来,欣喜若狂的道:“我找到往生豆蔻了,徐大夫,快救敏函小师妹!” 二人闻言,舒展紧锁眉头。徐一生意外万分,接过豆蔻确定没错,佩服道:“小兄弟真是难能可贵,竟能觅到往生豆蔻,而且全身归来,姑娘深得上天帡幪,命不该绝啊。只要服下它,稍许片刻即可痊愈。” 说着便不多误时间,将“往生豆蔻”放入东方敏函口中。 鱼华水安下心来,缓过气激动的道:“徐大夫放心,湖中水怪已被杀死,以后再也不会为害村民了。这一去,的确万分危险,那水怪巨大无比,含沙喷人,我也是侥幸才能活命回来。” “兄弟所说的可是三足甲壳类型之怪?口中会喷吐强劲如暗器的沙粒?”江月山问,心有所知。 鱼华水点点头,疑问道:“还不知你是……?” 开始救人心切,未及询问,现在才注意问津。 徐一生在一旁作出解释,道:“江月山江公子是位侠仁义士,也多亏了他,才保住这位姑娘的气息,所以往生豆蔻才会有效用。” 若不是因为如此,就算找回往生豆蔻也于事无补了。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谢谢了,也谢谢你替我解围!”鱼华水诚恳谢道,若非他劝阻村民,东方敏函也不会安然留在药栈,否则想救已是太晚了。更知自己太冲动,当时只顾着去找“往生豆蔻”,却忘了想办法保住东方敏函的气息。 “小兄弟能杀了湖中水弩,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啊!”徐一生深深舒口气,真没想到他能除去湖中妖孽,还给了村中安宁。 “如此说来,那所谓的水怪应该叫蜮,含沙射影,使人生得邪病,能除去它确实是件好事!”江月山微皱眉头,疑问:“只是蜮应该生活在南方水域,怎么会到江北来了?” 四处游走,曾了解过相关蜮的这种邪物,殊不知“洪泽湖”会有此怪,暗自决定去查找清楚。 敏函小师妹是被水怪含沙射影导致邪病?怪不得好端端的病倒了!鱼华水终于明白其中来龙去脉。 此时,香缥绫走进药栈,气火冲冲道:“哎,姓鱼的,干什么跑这么快?差点儿跟丢了你!” 实际上,已经跟丢了,在村上转悠一阵子才知“回春药栈”所在,刻意如此说,是怕人取笑自己能力浅乏。 “她算是我的朋友吧,也亏她,才能找到往生豆蔻。”鱼华水先作个介绍,而后道:“我不是为了救敏函小师妹嘛,所以跑的快了点,我以为你紧随在我身后。” 不见到,真差点儿忘了她和那个死而复活的小女孩。 江月山独具敏锐目光,盯住她看,心下产生了一些不解之迷。 香缥绫感觉到寒光刺身,不禁打个冷颤,他似乎看穿自己一样,不自在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啊!”说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走到徐一生面前,“徐大夫,我给你带了件你做梦都想不到的礼物,想不想要?想要的话见过之后别惊慌!” 江月山横笛挡在胸前,早已小心防范,冷叱的道:“人样倒是入目受看,不知心肠好坏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心怀鬼胎,那我可要吹奏一曲圣玄音让你听听了!” “圣玄音”是一种驯服妖魔鬼怪之术,闻者头脑胀痛,终会现出正面样貌,重则会暴毙当场。所怀的玄功,可以斩妖除魔于无形之中,也可控制妖魔于梦幻之中。 徐一生倒让她的话语吸引,道:“姑娘,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言,徐某虚心领教。” “我可是一片真诚,不像某些小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香缥绫睃了一眼小白脸,话中带刺的道,又转身叫唤门口那小女孩进来。 徐一生一见本是惊喜,脑海浮现十多年前时光情景,但又立刻转变为不相信。小女孩竟与自己女儿长相一模一样,脑海中清晰记得,那已是十多年前事了。 徐金枝跨进门坎,直直端详,他除了多添一把胡子外,相貌与记忆中几乎没有太大改变,确定他就是自己亲爹,颤动着小嘴道:“……爹……” 江月山目光移至徐金枝身上,却看不穿她来历,之间如隔远久岁月光阴,形成了隔世屏障。心下百般好奇,待看如何。 徐一生则大怒道:“姑娘,既然你得知徐某多年前丧失女儿,如今你也不必找个长相相像的孩子来消遣徐某!我的女儿在十二年前不幸坠入湖中,尸首无存,就算她侥幸活在人世,至今也该是十八岁了,明摆着是欺骗我!说吧,你用这戏法,是想让徐某帮你做什么事?我生平很讨厌假仁假义之辈!” 这个推断定理当然非常正确,但是徐一生无法想到奇异之事已发生。 香缥绫一时未反应过来,哑口无言,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鱼华水见状,忙解释道:“徐大夫,你误会了。这位小妹妹,名叫徐金枝,是我们在湖底发现的,噢对了,往生豆蔻也是在她手里攥着。我们出于好心,本想把她带上岸埋葬,谁知她奇迹般舒醒了,一开口就找自己的爹,得知她的爹爹也叫徐一生,所以才敢带她来相认。要么先来个滴血认亲试试,假如不是你的女儿,我们再带她到别处打听打听,可能是重名复姓吧。我们可没有欺骗之心,能让敏函小师妹留在栈内,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敢戏弄啊。” 找人认亲,难免会找错对象发生误会,这是情理之中事。是即是,不是即不是,也怪来得太突然,没有事先问清楚根本,才造成现在的误会。但想证实是否,唯有滴血认亲。 徐金枝见亲爹不认自己,呜呜哭泣了。 徐一生看她的一举一动均如同女亲身女儿一辙,便稍稍消却火气,半信半疑,深长一叹,道:“当时,我和女儿在湖边抓草药,无意中发现了传言中的往生豆蔻,女儿欢天喜地上前去采摘,不料湖中掀起一个巨浪,将她卷了进去。后来,我找遍了湖边,杳无踪迹,我知道是水怪发现了灵药,前来取食,才会把我的女儿一同带去。”而又仔细端详徐金枝一眼,“虽然长相和名字以及年龄,都与我女儿小时候一样,但我没法十全相信她就是我的女儿。” “不信便罢,干嘛冲着我发火!”香缥绫这才缓过神来,大为不满,一把拉过徐金枝,利齿不让道:“我到别的地方问问,又没人强迫你当她的爹!” 至今只有自己先向人发火,今天来了个例外,竟让人先向自己发起火来,真是难以忍受! 第二十四章 赠送(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姐姐,不要……”徐金枝不肯走,因为眼前的正是亲爹,“如假包换”。 “且慢!”江月山阻拦下来,看出一些端倪,道:“徐大夫,我想她是让往生豆蔻的灵气沁入身体,护住原状,否则也不可能在湖底浸泡了十二年又能复活,至于滴血认亲难以转变现实因素,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一试,用我的玄音驱散掉她体内灵气,并用此灵气助她获得十二年岁月。但是,首先声明一点,如果你们所言是虚,那么她将会抵抗不了我的玄音而毙命,你们可以考虑考虑,三思之后给我答案。”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说的也是,万一不是,那么后果就是害了一条人命,罪孽可就大了。 徐金枝不放弃,坚决的道:“我愿意试试,请大哥哥帮忙,无论什么意外都有我负责。” 鱼华水两下瞧瞧,见无回应,道:“好吧好吧,反正我说的是千真万确,请随便试,呵呵!” “又不是你的命,说试就试啊?他可没有十足把握!”香缥绫斜视一眼,冷冰冰的道,对江月山之言极为不放心,所以借鱼华水话语含有反对意味。 徐一生思虑良久,姑且撒手一掷,道:“好吧,就照江侠士的意思,只要她能恢复身体之貌,我自然会相认!” 很想证实一下是否属实,心底也非常想念女儿,一直自责十多年,今天尽管不相信这一切,但希望能找到个使自己相信的事实。 “那好,请你帮她披上一件女人衣服!”江月山考虑周到,假若身体长大,小孩衣服自然是遮不住肌肤了。 徐一生便找来了一件青色衣裙,让她披上。 悠悠笛音响起,似流逝过往风光。一股玄妙之力贯入徐金枝身体,从而激发灵气相聚,从腹处上浮至天灵而出,又散发开来包裹住周身,但见蓝光缭眼,身形逐渐增大,徐金枝拔地而起。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待笛音停止,徐金枝已是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美貌脱俗。玄笛之音固然玄妙,令三人接受不了眼前瞬间变化的事实。 “爹,这是娘的青丝缕花裙,我小时候最爱看娘穿的。”徐金枝端详身着,记得童年趣事,那是最难忘的记忆。 江月山吐口气,沉声道:“徐大夫,看来我所测的没错,并且成功的助她恢复岁月,一切属实。” 鱼华水绕了好几圈,不断打量,倒把徐金枝弄得面颊绯红,拍手叫绝道:“奇妙奇妙真奇妙,把我吓一跳!” 香缥绫伸手揪过他,训斥道:“干什么干什么?你盯的那么近,人家姑娘会难堪的!”真受不了他,没见识没礼貌! “你……真的是……是我宝贝女儿?你还记得这青丝缕花裙?”徐一生对这件事铭刻于心,能记得这裙子的人除下已逝的夫人,唯有女儿所知,就凭这一点,不得不相信,感激道:“让我与女儿再度重逢,还得多谢江侠士和二位,创造了奇迹!” 激动之下,父女俩抱在一起,难免涕零沾襟。 江月山又道:“她只有觿年记忆,期间十二年,对事无忆,往后还得好好调养,至于什么方子,徐大夫自有主见。”主他本是大夫,所以不必言之过甚。 “娘呢?我找娘来看看我穿这裙子好不好看!”徐金枝欣喜万分,准备往里屋。 徐一生悲痛的道:“女儿,你娘已经去逝,她得知你坠入湖中,茶不思饭不想,我费尽心力也不能开解她,最后抑郁而终……” “娘……她……”徐金枝如同晴空霹雳,泪流满面。 徐一生更是老泪纵横,父女俩一阵痛哭。 当年,徐夫人得知女儿坠落湖中,何尝不是悲痛万分,只是天不惜人命,母女俩先后离去,留下徐一生孤苦痛不欲生,尽管有高明医术,又有何用,难以挽救啊! 鱼华水为之难过,更为自己哀伤,如今都不知道父母是谁,家在何处,这是自己最大的哀伤,目前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 此时,被安顿一旁的东方敏函醒了过来,气色正常,只是对这个陌生环境略显失意。 鱼华水扑到一旁,激动万分,放下心头大石,道:“敏函小师妹,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老天有眼,终于把你救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依稀记得,是病倒了……”东方敏函模糊的记忆尚未清醒过来,脑海中仅有断断续续片段。 鱼华水陈述道:“没错,我们在湖边寻找往生豆蔻,你被水怪蜮含沙射影喷中,所以生了邪病,幸亏他们三人帮忙,让我找到了豆蔻,才能救活你。当时,我很着急,以为没药医治你了,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没白去湖底,湖中的蜮被冻死了,这下它不会再暗中害人。” “什么?找到往生豆蔻了?”东方敏函本应该惊喜,却又忧心忡忡,大为不悦的道:“鱼大哥,为什么用往生豆蔻来救我?应该留着救大师兄,你为什么这么笨?没了往生豆蔻,大师兄必死无疑,为什么把灵药浪费在我身上?鱼大哥,我恨透你了!” 一心为大师兄郁鹏程着想,宁可舍弃自己不顾,也不愿让他有危险,听说豆蔻让自己服了,更是一心着急,怪罪鱼华水不该如此抉择。 另几人微皱眉头,才知鱼华水去找寻“往生豆蔻”不单单是为救一个人,而是还有他人要救,可是来之不易的灵药已被用尽。 鱼华水心有苦衷,道:“敏函小师妹,你重病垂危,也需要这豆蔻才能救活,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气尽,我也很想救恩兄,但是豆蔻只有一粒,所以我选择先救你,又怎么说是浪费呢?还有将近一天时间,我们再想办法去找其它灵丹妙药,我宁愿对不起先龙剑派众人的重托,也不能让他们恨我丢弃你的性命。” 真是两下为难,东方敏函和郁鹏程生命是一样重要,丢弃谁也不可,眼下还有什么灵药可救呢?就算有万分之一希望,也能放弃。 东方敏函恻然的道:“没有大师兄,我不能!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师兄,不是因为我,就不用浪费往生豆蔻了!” 对郁鹏程不单是师兄妹之情,而是另有一种诉不说的真挚感情,虽然对于那种感情懵憧,但知道离开他不能。打幼年记忆以来,有他时常保护和关心着,在他的身旁永远都觉得世界是温暖的,没有人可以取代这种感觉。尽管东方敏函未能真正体会到这种惟妙情意,不过相信,将来一定能够明白。倘若就此失去了郁鹏程,那么东方敏函活泼纯真之心无疑受不了打击,将成为无法弥补的创口。 徐一生转过身来,问:“二位是沭水之阳东北地的先龙剑派弟子?” 鱼华水不作回答,扶起东方敏函,“走,我们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问清楚第二粒豆蔻所在,或者其它灵丹妙药!” 一心想着救她,却忘了恩兄还在等待灵药,现在不能再耽搁些许时间,人命关天,可是心下不知何去何从。 “等一等!”徐金枝叫住两人,转身又问:“爹,当时我看见那株豆蔻上共结两颗,我只摘取了其中一粒便掉入湖中,还剩下的那一粒,爹可知?”心知肚明,剩下的那一粒应该在爹的手里,因为当时并无旁人所在,“爹,他们俩对我有莫大恩情,希望爹能想办法救一救她的师兄,当作报答一下吧!” 听如此一说,几人目光移至徐一生身上,已猜到**不离十。 徐一生坦然点头承认,道:“当时,我摘了那粒豆蔻后,水弩再次出现,在危险关头,一位修道之人挺身相救,我才避过一劫,那位道长名叫长眉,正是先龙剑派掌门人,二位应该比我更近他吧?” “第二粒往生豆蔻真的在你这儿?”鱼华水惊喜万分,心存激动,这下恩兄有救了,道:“这次来,正是长眉掌门指示,想必豆蔻被水怪吞食之言是你告诉他的吧?” 听长眉所言,只得知“往生豆蔻”随水怪坠入湖底,既然徐一生亲历此事,自然是诉说了一些事因。 “不错,当时我是这么诉说的,但我为了女儿坠湖一事悲痛不堪,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第二粒往生豆蔻去向,所以使第二粒豆蔻成为了不解之谜。”徐一生走到里屋,片刻后转身回来,手拿一只小盒,叹惜道:“女儿,我本想用它救回你娘,但是你娘她固执,不愿服下它,今日就当报答之礼赠送予二位吧。” 东方敏函接过盒子,蓝色豆蔻完好的在里面,香气浓郁,激动的道:“大师兄有救了!谢谢徐大夫慷慨相赠,掌门师父得知你的仁心,一定非常感动,谢谢!” 香缥绫心思一动,冷冷的问:“既然徐大夫手有一颗往生豆蔻,为何不趁早拿出来救她,偏偏要指引小哥去湖岸寻找?万一找不到的话,谁也救不成,反而会害死了他,难道徐大夫就愿眼睁睁看着她气尽身亡,也不会想起用手里的往生豆蔻来解救吗?” 这一点叫人无法解释,无法相信,不知徐一生居心何在。 第二十五章 赠送(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徐一生放声叹息,道:“我只是幻想,希望留着豆蔻能换回女儿,更不愿再提起这件事,不愿再想起女儿坠湖之事,是因为豆蔻让我失去了女儿,它就是女儿的命啊!我是自私,我不是一个好大夫,宁可见死不救,也不愿意解囊施药,有违救济人命一则,实是不应该啊!” 如此做,只是想留着它来化解对女儿的悼念,安慰自己的孑然无依罢了,如今女儿奇迹般回到身边,那么豆蔻已不再重要,就此送出当作报答。 “徐大夫心里故念我能理解,凡事上天自有定数,一切均在注定之中。”江月山胸襟宽广,能体会到亲人之间那种生与死的记念和回忆,因为徐一生将豆蔻当作女儿生命一样来看待。 鱼华水毫不放在心上,呵呵一笑,道:“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救回了敏函小师妹,就等着回派去救恩兄了。说起来,还得感谢徐大夫的指引,不然就算赠予豆蔻,还是一样不能救回两条人命。” 徐一生自责后直言说道:“先龙剑派降妖伏魔,维护天下苍生,能救一个贵派弟子,实感荣幸。更可以说是多救了很多人,多灭了很多妖孽,这才是往生豆蔻救助的最大作用。” 景仰“先龙剑派”伟仁事迹,同时又为了答谢之情,所谓得失豆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香缥绫听了这话大为反感,极是不悦,心下认为是奉承之谈,道:“哗众取宠!好了,小哥,已经得到了往生豆蔻,也不用再费心费神去找了,没别的事,本姑娘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对于各大剑派有所成见,一听到有人称赞或奉承某某剑派就头疼,所以不愿再多留半步,逃避双耳再次倍受煎熬,最不服的就是所谓“降妖除魔”之言。另外,便是对一个人心存顾忌,正是目光敏锐的江月山了。心底已估料到,自身一向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的目光中早已呈现出,故而走为上计,多留一刻便会多暴露自身的秘密。至于“往生豆蔻”,只能忍痛放弃吧,可不愿多添没必要的烦事,更不能间接害死人命,免得添了不可饶恕之罪。 鱼华水有心叫住她,好好谢一下所帮之忙,但见人已出门去,未及开口叫住。 “这是……”徐一生不解,所言可是出自于肺腑,她因何一反常态的离开?可没有得罪她啊! “徐大夫,我知道你是实话实说。这不,我还有要事在身,也先行告辞了,他日有机会再登门造访!”江月山不多留进行辞别,而又拍拍鱼华水肩头,衷心告诫道:“鱼兄弟,知人知面不知心,所谓忠言逆耳,但是我还得要奉劝一句,别与陌生人走太近,尤其是来路不明之人,往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当然,你若需要我的帮助,可以吹响这支竹笛,我会尽力帮你,后会有期!” 江月山赠予一支短细竹笛,转身而去。 鱼华水如堕五里雾中,怎么一个接一个说走就走了,又打量手中短笛,自我感到荣幸,净得人帮助,人缘这么好!至于他告诫之言,有一点觉得自我好笑,在别人眼中,自己可是真正的“来路不明之人”啊! 东方敏函扯扯他的衣角,提醒道:“鱼大哥,别愣了,我们必须在明日天亮之前赶回派中,不然四日之期一过,神仙也救不了大师兄了!” 鱼华水忙回过神,道:“徐大夫,多谢了,徐姑娘,谢了!我们得赶回剑派去救人,所以不能再多耽搁时间,两位有空到先龙剑派去玩,派中所有人都会铭记你们俩的大恩情。” 送出门口,徐金枝有所暗示道:“爹,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多积一点阴德,未尝不是件好事。” 徐一生回应一声,舒心的道:“乖女儿心地善良,永远没有变。好吧,就将我家的那匹马送予二位,也好加快脚程。” 父女俩真是一对大好人啊!鱼华水暗暗赞许,道:“谢了,我晕马……骑马会头晕,所以……呵呵……” 所谓“晕马”,众人皆不懂,故作解释,尴尬谢绝。 父女俩噗嗤一笑,从未见闻过骑马会晕的人啊! 徐一生道:“那好,我家那辆破旧马车也送予二位了,还望莫要嫌弃。” 既然晕马,那么坐车应该适当,所以不吝又将旧马车相送。 “岂敢,我们谢您还来不及呢!”东方敏函感激的道,有马车当然省事多了,他不会因为“晕马”或“晕剑”拖延时间。 父女俩将栈后的马车准备妥当,鱼华水坐上了车,由东方敏函驾马行驶。马车周壁破洞如窗,唯余车顶相对完好,车内外被父女俩尽力打扫过,仍旧依恋些许灰尘,这已无关紧要,对于晕马晕剑的鱼华水来说,已经很是满足。 不过,刚出村子,鱼华水便忍受不了大叫“晕车”。东方敏函没办法,只能让他先忍一忍…… ****** 在树林,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掠过,带过之风惊得花草枝叶乱舞。 香缥绫疾步如飞,而又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冷然的道:“鬼鬼祟祟跟着本姑娘,居心何在?” 早知道身后有人紧跟不舍,也知道是谁在跟踪,不想将体力浪费在跑步上,所以驻足来摆脱。 “难道你心中没有数目?”江月山现身在不远处,轻挑眉头,在药栈中一眼看出她与常人有异,现在跟随来便是想摸清底细,“你是何方物?害过多少人?与先龙剑派弟子走到一块儿,又是何企图?你的修为超出我的想象,尽能隐去自己原形。快说,你到底是何类妖畜?” 虽然能看出是异物,但实在无法看透原形,先动口问问再说,确定之后再收拾也不迟。 香缥绫冷冷轻笑,意犹挑衅,则又漠然的道:“哼,想知道么?降服我不就一清二楚了,只看你这个圣玄门后裔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自从他出手相助徐金枝时起就已猜到,他便是多年灭门的五大派之一“圣玄门”弟子,今天倒好,找上麻烦来了。 江月山接受不了她如此的态度,沉下脸色道:“好,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本想弄知是何类妖畜,然后再辨其善恶。若善,必放其生;若恶,必诛之以绝祸害。所谓天下苍生,皆有善恶之分,当然不会去伤害善类,这便是江月山所称“仁侠”之一点。自灭门侥幸存活之后,他便四海为家,五湖漂泊,救助世人,主要目的就是四处追查凶手。可惜至今,一无所获。 第二十六章 复活(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笛声响起,江月山吹奏了“呈形玄音”,此咒只是为了看清原形,毫无伤害之力。凡是异类,在此玄乐之下,均是掩饰不了真身。 江月山手指抬按玉笛,听起来柔和绵长之曲响起,顺耳动听。在面前,无形无色之律汇聚成一面镜子,香缥绫身形被照映其中。江月山见镜中之身仍无回原迹象,又加长了乐曲。 香缥绫本以为他是攻击自己,但觉毫无伤害之意,而在奇怪中明白过来,他所布置的“照妖镜”是想看穿自己真身,岂能给他机会?当下右手作爪,所发之气集成锋利无比的三条指刃,隔空挥手,三条光刃斜劈而过,将“照妖镜”一分四块。 江月山忙着仰身后空翻身,避过袭来的三条指刃,但见一棵树杆迎刃一削四段栽倒。见她攻击如此凶狠,江月山便不再心存仁慈,认定她非善是恶,换了姿势继续吹笛。 这一次吹奏的是“圣玄音”。声韵优美动听,吸引来了蝴蝶和飞鸟,悠然飞舞,流连忘返。如此悦耳动听的旋律,在香缥绫听起来则是一种煎熬,无可抗拒这笛声,直贯耳膜,使心神意乱。这无孔不入的音律,令头脑胀痛无比,耳目失聪,天地似乎翻转。 香缥绫咬牙抵抗,心知后果不堪设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即刻旋踵转身。土地一动,已消失无影无踪。 笛声入土三分,爆开数簇尘土,江月山不得不收回玉笛,飞身跃近,势必将其捉住,但稍慢一点,她已逃之夭夭。 想不到她能从圣玄音中逃逸,可见修为已超出其类境界,真是不可思议!江月山失败之下,心生赞叹,这是生平首例能从自己手上逃匿之类。不死心又作打量,发现地面上留下一个太极八卦之痕,惊奇之下蹲身查看,紧皱眉头自言自语道:“五行遁甲术?!方才她必然是以土遁之术逃避,但她从何处习得如此奇门之术?我真是小看她了!但愿她是善类,不会胡作非为,祸害人命!” 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搁下此事,摇头一叹,独自离开。 ****** 鱼华水醒来,天已朦胧亮,忙使自己清醒,跳下马车才知已到“沭水之阳”城门外,一时思忆不起经过,忙又叫醒瞌睡的东方敏函,不知耽误了多久时间。 此时道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显得冷清寂寞。 “嗬,鱼大哥,你终于醒了?”东方敏函打个哈欠,道:“你一路晕车,睡了好久,现在好点了吗?”为了守着他醒来,独自一人难免会无聊的打起瞌睡。 “敏函小师妹,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哎哟……”鱼华水觉得头仍在晕眩,暗暗责怪自己耽误了时间。 “我叫了好几次,你也没反应,所以我只好等你醒过来,又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三更半夜,没办法入城,只好停在这儿了,不料我也睡着了!” “现在该怎么办?肯定赶不回去了,怎么救恩兄?”鱼华水愁怅的道,四日时限即将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在时限之前赶回去? “大师兄……”东方敏函一振,这才清醒,急迫的道:“那我御剑飞行,反正离派很近了,只是鱼大哥你……” “晕车”还没有稳定下来,再承受“晕剑”,唯恐他忍受不了。 “不管了,晕剑也要走!快,不能再耽误一点时间了!”鱼华水毅然坚决的道,绝对不能再错过一星点时间。 东方敏函应了一声,收拾行礼,即开始御剑飞行,至于这架简陋破旧马车也只有奢侈抛弃了。 这回,鱼华水稳定身形站立在剑上,双手轻搭在她的肩膀来支撑。在半空飞行,勉强使自己平衡,只是双腿不能自已的颤抖。 “鱼大哥,看来你已经适应了乘剑飞行,不会再晕剑了。”东方敏函感到意外,这一次他尽能稳稳站立在,估计已习惯,不再害怕。 “当、当然了,鱼大哥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可以晕来晕去?你看,我在幽冥谷中坟地都能活下来,又从大蛤蟆肚子里逃生,又到湖底杀了水怪蜮,等等一系列的事,经历这么多,我的胆子早被吓大了。”鱼华水自卖自夸的道,话音仍有一些颤抖。 说实话,经历了那么多惊惧,真不知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 “好耶,等救回大师兄,以后让他载着你玩。他御剑之速可比我快上百倍,可以说是倾刻间已至千里之外。不像我,又低又慢,现在载着你,更低更慢!” “我觉得已经很高了,也很快。不久的将来敏函小师妹一定能和恩兄比拟的!”鱼华水口上说的平缓,心下却大幅度跳动,勉强撑得住,如再高再快速度的话,铁定受不了栽下,干干又道:“至于让恩兄载着我遨游蓝天,我看不必了……” 下方的古道如同一条白带子,上空云朵也显得巨大,鱼华水未能欣赏,不能一饱眼福。因为他一直紧闭着双眼,面孔上除下惊怕之色,再也找不到其余表情。心中唯一希望就是快点儿到达“先龙剑派”,早点儿落下地面。 东方敏函没有转脸,所以不知他的害怕,心中想着大师兄郁鹏程而面露笑容,无比的开心与激动。 …… “先龙殿”门口,长眉及四位长老在静候佳音,个个满怀期待。 德申等的不耐烦,道:“掌门师兄,你说那小子真的能安然归来?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即过了四日期限,虽然我等元气恢复大半,但不能再次为鹏程续存气息啊!” 保住最后一丝气息,须一步到位完成,不能相续,否则也是枉费真力。 长风哀叹一声,“已经穷无方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居原与望远同时摇头一叹,信错那小子,但因是掌门意思,故有心不说。 长眉又掐指一算,道:“按卦上说,应该回来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值得奇怪。 此时,居原膝下弟子陈胜前来禀报,道:“掌门,师父,师伯、师叔,南方上空有一御剑者逼近,是否作出防范?” 不知来者何人,是善是恶,待看掌门及长老们的意思了。 五人望向南上方,片刻后已识出来者身份,互视一笑,那不正是东方敏函和那小伙又是谁。 东方敏函俯视下方,高兴道:“鱼大哥,到了,我们到了!快看,掌门师父和四位师叔在看着我们呢!” 终于到了,鱼华水松开一口气,激动之下一睁开眼,而见自己仍在半空,不紧头晕目眩,摇摆着身子足下一失力,竟然一头栽下去,“救命啊!……” 第一反应便是求救,本认为已着落地面,一看才知不是,可后悔来不及了。 第二十七章 复活(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大哥!”东方敏函一见人已坠落,忙御剑而下,心想在坠地之前接住他,但剑速过慢,明显已是救之不及,万分着急。 陈胜凝目一见,不待尊长吩咐,已是挥手二指一点,背上仙剑“铮”地一声出鞘,“嗖”地飞往上方,恰好接住鱼华水身体,徐徐落地。 “鱼大哥,你没事吧!”东方敏函落身后上前询问,又道:“多谢陈师兄及时出手相救!” “我没事……”鱼华水爬起身,陡然来个恶心,跑到一旁呕吐,“晕剑”的慈味真难受,不“吐”不快! 小师妹!陈胜激动暗叫一声,但让居原示意,先行告退。 长眉见她安然无恙,心知已度过灾疾,故作严声教训道:“敏函,你私行离派,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若出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啊?” “对不起,掌门师父,弟子是为了大师兄性命,所以才……才偷偷溜出去寻找灵药。这不,安全的回来了嘛!”东方敏函撅着小嘴,不敢正视的道。 “少贫嘴,好了,你知道该如何做!” “抄写经文呗,弟子知错,谢谢师父责罚!”东方敏函甘心认错,但不甘心抄写那些难懂的经文,而在派规约束下,又不敢不抄。再说了,这已是派中最轻的惩罚。 “小伙子,你怎么了?为何呕吐?”长风上前轻抚着鱼华水后背,舒解一下他的难受,直直认为他犯了什么病疾。 “我……晕……剑啊……”鱼华水勉强道出几个字来,又开始作吐,只是回来一路上晕来晕去,未吃什么食物,也只能干呕些粘水来。 “晕剑?”五人不知所云,面面相觑。 “他说的是乘剑会晕眩!”东方敏函作个解释。 长风一笑,明白了意思,问:“你去了四日时间,有无找到往生豆蔻灵药啊?”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旁事暂且搁下不谈,救郁鹏程要紧。 鱼华水艰难的回答道:“在、在她……她那里……” 闻言,众人释去重负,露出笑容,顿觉一身轻松。长眉所料没错,众所不失望。 “喏,往生豆蔻在这里,快救大师兄吧!”东方敏函拿出“往生豆蔻”,道。 “小伙子,你先休息一下。”长风激动双目含泪,接过豆蔻,似若舞手蹈足,欣喜之下大失一代长老风范,“徒儿有救了,掌门师兄,师弟,快救鹏程去!” 不仅仅长风如此,其他四人亦是难抑激动,大喜过望,没有事情比这更值得欢庆,可见郁鹏程在众人心目中是多么重要,不可缺之。 “哎,不是吧?”鱼华水眨巴几下双眼,难以置信他欢喜如小孩般,又见五人转身将走,压抑住恶心道:“我千辛万苦弄来的豆蔻,你们连声谢都不说,还让我先休息,你们分明……” 感觉没一个人在乎自己、关心自己,有一种被冷落、忽视的感受。 长眉测透心理,知他要说什么话,即道:“小伙子,你也一并来吧。” 这还差不多!鱼华水满意一笑,觉到自己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一同跟去,亲眼看见恩兄无恙醒来,心中才踏实。 …… 到了“寒冰阁”,鱼华水与东方敏函滞留门口,以防寒气侵身而带来伤害,另五人走至被冰封的郁鹏程身前。 长眉翻掌向上,“往生豆蔻”徐徐上升,随之五人又以二指挥动,点出一线金光,将豆蔻化成一团幽蓝之气,直射冰块之中,进入郁鹏程体内。接着,迸射出诱眼蓝光,冰块出现一条裂缝,瞬间又龟裂开无数道,至终变为破碎坍塌,郁鹏程逐渐恢复了气色。 长眉朗朗长笑,道:“往生豆蔻,名不虚传,功效神奇,不愧乃天地灵气所生。” 待蓝光散尽,郁鹏程睁开眼,一时回忆不起前后经过,但见面前五人,忙下跪道:“弟子鹏程叩见掌门、师父、师叔!” “快起来。”长风上前扶起,激动的道:“好徒儿,你没事就好,你的所作所为,为师替你感到骄傲,派中弟子以你为荣,以你为榜样。真是天助我也,不失去你这么个好徒儿!” 郁鹏程终于有了头绪,急切的问:“师父,天魔仙君呢?我……我怎么没有死,在这寒冰阁中?对了,师兄弟们可好?” “冰阁寒气过重,我们出去再说话吧。”长眉考虑到他刚复元的身体不可长时间经历寒气,便转身往门外。 “大师兄!大师兄!……”东方敏函摇摆着手欢喜的叫喊着,再也没有比开心的事了。 鱼华水见到他恢复正常,如释重负,总算没令人失望,没白走一趟,心下也有小小的成就感。 “小师妹!”郁鹏程听到叫喊声,大步迈出门口,脸庞流露一丝忧伤烦愁,道:“小师妹,你还好吧?我以为再也无法保护你了,算我福大命大,死而复生,只是不知……” 按道理来说,逆转真力必死无疑,不知为何又能平安无事醒过来,想必其中有一些故事吧。从小到大,都是有自己保护关心她,日来长久,已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之事,亡命关口,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她,此时再见她的样子,心头一阵放松。 “恩兄,见到你没事真好,也算皆大欢喜了!”鱼华水笑着道,终于松了口气。 “鱼兄弟……”郁鹏程稍作回忆,却不能明白后来事,敛眉道:“鱼兄弟,当时我模糊记得你……好像扑过来护着我身体,你没有受到天魔仙君伤害吧?你真傻,不过我还是很感动,你有那么大的勇气。对了,能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鱼华水笑了一声,道:“当时,我啊,扑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出现了火焰,把那个天魔什么仙君的击退了,而且是负伤逃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究竟为什么。嗯,还好吧,我没有受伤,你对我那么好,把我从幽冥谷中救回来,我不忍心看着你死,所以就……” 说实话,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能有不畏惧的勇气,换作别的时候,早已被吓晕了。 长风感动一叹,对鱼华水不得不刮目相待,道:“说起来,还得多谢小伙子了,幸亏他觅得往生豆蔻及时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鱼华水惭愧地搔搔后脑勺,道:“没什么的,要不是恩兄救我在先,恐怕我早就挨幽冥尸王咬死了,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去做的。” 假如当时没有郁鹏程相救,定然已死于僵尸手下,或者也变异成僵尸,哪还谈现在寻找“往生豆蔻”一事,一切的一切均是因果关系。 “哦?鱼兄弟,我眼拙,竟然未看出来你有如此仁德,原来是你救了我,感激不尽!”郁鹏程意外的看着他,本来一心认定他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不料他也有无畏之时。 望远有心一问,道:“小伙子,不妨将你一路上经过诉说一番,你是如何得到往生豆蔻的?” 长眉及另三位长老点点头,各有兴趣了解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泛泛之辈,还是韬晦之人。 “这个……”鱼华水稍作迟钝,讲起来可是长篇大论,不知从何处开口说起。 东方敏函不多想,道:“鱼大哥,你就从我们到洪泽湖边说吧,简明扼要一点。” 鱼华水无法推托,便将经过阐述一通。 长眉及四位长老不住的点头,郁鹏程更是赞许。听完叙述,众人明白了一些事,更甚是猜测击退天魔仙君出于其手,但前后联系想想,又觉得不是。 长眉首先道:“如此说来,你是得了两颗往生豆蔻,一颗用于救敏函,一颗用于救鹏程。十二年前,老道路经湖岸,确实有救过徐一生一事,从他口中得知其女及豆蔻坠入湖底。也算是机缘所至吧,这一去,你救了三条人命。命途多舛,上天有好生之德,注定鹏程与敏函命不该绝。我派也感激徐一生徐大夫,以及你所说的香女侠和江侠士。也好,巨蟾及水怪被除去,人们多一分安宁。” 居原稍思即道:“你所说的香女侠,所施之技应该是五行遁甲之术,只是此术销声匿迹多年,不料今朝又重现。至于江侠士,曾有耳闻,此人仁义心肠,抑恶扬善,赫赫天下,所奏仙乐乃为天然心诀,应该是圣玄门后裔,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参悟得至玄至妙绝学。” 长风一叹,接着道:“可惜在十六年以前,此门为铸一柄名叫玄音神剑之剑,期间出了差池,而铸成邪剑。邪剑出世,则饮人真元灵力,此门未能避过劫难,在片刻之间,此门化为废墟。据听说,剑成之时,是因魔界的地鬼邪娘出现,促使神剑变为邪剑。庆幸的是,灭邪剑派掌门莫虚赶到,收去此剑,并将其封禁在衡山祝融峰上。至于地鬼邪娘,却不知去向。” 不过仍有疑点,十六年前圣玄门毁灭,不曾听闻余有生还者,那么这位名唤江月山者又是何而来,从何而得圣玄门绝学呢?一列疑问,目前无法解开。 望远微微点头,道:“江侠士虽与本派不同根源,但属同道,同样肩负斩妖除魔重任,且又乃当年五大派之一后裔,更可结识。寻觅往生豆蔻这一趟,收获不小,能得知圣玄门留下后裔,我等倍感欣慰。” 第二十八章 加入(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小伙子功劳不小,帮了本派大忙啊!”德申赞道,而又有疑惑,“小伙子,你说在湖底被水怪蜮所击,而后整个湖冰封,你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是否有人在暗中帮忙?” 可疑的就是所言的香女侠了,但“五行遁甲术”似乎与击伤天魔仙君的那道火龙扯不上关系。 众人无法肯定,击退天魔仙君时是以“火”,斩除水怪蜮时又是以“冰”,能将两种完全不相融的水、火属性合于一身,世上能做到这一步者寥寥无几,这又是何门何派仙术玄功啊?而见鱼华水一身平庸凡俗,更别谈会运用什么玄功法诀,唯一解释就是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那此人又是谁,为何相助他?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她的神情好像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鱼华水否定的回答,转念又道:“对了,这次去多亏掌门前辈传授的三句咒语,才能让我平平安安,不然早就成了癞蛤蟆食物,被消化一干二净!掌门前辈,我呢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看……”未得到同意,不敢冒昧说出要求,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 “哦,那你有何不情之请,尽管说出来吧!”长眉祥和笑道,心觉断定,没看错,他就是本派需要之人,一定是本派救星,有望能除去天魔仙君。不管暗中何人相助,总归与他有密切关系,只是目前他不知其中究竟而已。 鱼华水得到允许,窃窃一笑,便直言道:“就是能不能再传授我几句咒语,嗯,越多越好,以后我遇到什么危险妖怪之类什么的,可以保平安!” 那三次咒语剑诀的威力非凡,亲手施展出来,现在仍然对那瞬间变身成高手的境地回味无穷,所以情不自禁奢求再多学几句,至少遇到危险时可以用来防身。 五人面面相觑,无奈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 “鱼大哥,真过分!”东方敏函不悦的道,怎么可以向掌门提出这种贪得要求! 郁鹏程忙道:“掌门,师父、师叔,鱼兄弟不太懂派中规矩,请见谅!”从来无人敢如此提出要求,因担心触怒掌门及长老,所以先开口解释。 长眉一声长笑,理解道:“小伙子,咒语只是借助别人的法力,难免会有用尽之时,最终是不可靠之路。所以,若保自身,务必自身技长。之前老道已问过你,是否愿意拜入我派,只要你无异议,便收为俗家弟子,可以不受本派某些规矩约束。你可以修炼本派剑术,为己为人,不知意下如何啊?” 四位长老默默点头,一致认同长眉之意,暂且搁下对他来路不明之疑。 鱼华水喜笑道:“当然可以了,我说过,我凯旋归来,就答应加入先龙剑派,你不说我倒忘了。好吧,现在就加入,我很想尝尝自己御剑飞行的感觉爽不爽,更要让自己适应,不会再晕剑,我要飞的很高很高!” 想象总是美好,只是不知当局时会如何。仰慕御剑飞行术,早就想拜入派中,此时正是机会,固然不错过。 郁鹏程松口气,掌门不责怪反而让他入派,这可是天大喜事,道:“鱼兄弟,恭喜你了!” “没事没事,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称呼我为鱼兄弟,我称呼你为恩兄。” 郁鹏程默然颔首回应,不多说什么,随他便好了。 德申先声说道:“掌门师兄,就由我来调教他吧,一定要灭掉天魔仙君!” 自古正邪不两立,德申颇是愿意全心全意调教人才,何况眼前来路不明的小伙子是本派救星。虽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资质,但若能在自己膝下修炼,无论最后以何方式斩除天魔仙君,也是无上荣耀,还派中及人们一个安祥。 不待旁人开口,鱼华水直言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只不过是新入派的俗家弟子,怎能高攀德申长老座下,我觉得不太适合。” 其实能身入长老等人膝下,是求之不得之事,但虑到直接登入长老弟子,派中众人必有不服,论先来后到也该在下方。 “你!……”德申觉到大失颜面,但又不能开口训斥什么,真没想到他会回绝这番好意,有点儿不识抬举。 一见望远又将开口,鱼华水忙抢先道:“哎,掌门,我喜欢跟恩兄一起,就让他来教我御剑飞行,怎么样?” 再不表明,肯定令更多人误解自己不识抬举,一开始就想请教郁鹏程,现在正好说出意见。 郁鹏程、东方敏函闻言一怔,不知说他什么好,唯恐尊长因此感觉不及自己,而会恼羞成怒。 “也好,就由鹏程教导吧。”长眉点头依从,不等他人再多开口,又道:“大家到先龙殿,行入派之礼吧。” 既然有心收为派中弟子,务必要进行礼仪向派中上下表明,以表宣布身份。 到了“先龙殿”,另三位长老召来各自得力徒弟,只见个个上前围绕着郁鹏程问长问短,好不激动,好像不是来参加鱼华水入派礼仪似的。 鱼华水不懂行礼过程,郁鹏程便在一旁给予提示,直到结束。 长眉说道:“从今开始,鱼华水加入我派俗家弟子行列,由鹏程担任教导一责,其他弟子可以以师弟相称,相互照应。鹏程,待身体完全康复以后,再授之修心养道之法。” 郁鹏程礼貌表明,“是,掌门。弟子已经痊愈了。” 得到“往生豆蔻”医救,早已复原如初,只是旁人未能十足确定而已。 长眉及四位长老面露讶色,但痊愈是好事,只惜“往生豆蔻”疗效非比寻常。 “好好好,恩兄,那现在就开始教我吧!”鱼华水抑不住对御剑飞行的冲动,喜不自胜,又是迫不及待。 见这个不懂礼仪的家伙,陈胜等六人瞧不起的冷嗤一笑。他与大师兄和小师妹走得近,均是大为不快。 “礼仪至此结束,那你们先退下吧!”长眉道。 众弟子齐声回应,便相继退去。殿中只留下派中尊长五人。 居原思量许久,道:“掌门师兄,让鹏程去教导他,真的妥当?万一天魔仙君在数日之内卷土重来,那又该如何是好?” 德申脸色一沉,道:“不管了,天魔仙君若是再度出现,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鹏程都能逆行真力舍生取义,我们岂能做个贪生怕死之辈!” 对于郁鹏程的大仁大义行为,无一不称赞、不佩服。 “德申师弟,切不可冲动。”长眉沉着道,“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看看华水能否习得剑术,若是不济,再另想他法。天魔仙君应该不会在短日之内重返,想必负伤之重,否则早已出现来索取我派人命。不管华水自身有无水、火之术,或有暗中人相助他,总而言之,只要他留在我派,便不畏天魔仙君来侵犯。” 望远心下明白,道:“掌门师兄,谁都看出他身手平平,唯可能是有暗中人相助他,只是看不出是何类仙术玄功,能打伤天魔仙君,想必也是非凡修为者。收他入派,一是为了传授剑术自卫,二是为了对抗天魔仙君,借机洞察他是否怀有神力,又更是为了弄明白暗中之人来路。固然,他留在本派,再次身临危险时,暗中人必然出手。但是有一点不明白,上回为什么只伤了天魔仙君而不将杀死,叫人可疑啊!我等也查过,他是孤儿,父母不详,也就是说出身平凡,不知何因置身幽冥谷中而不死?” “唯一解释就是天意了,被幽冥僵尸捕捉去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若非本派探测到幽冥谷尸王复活,根本无人留意。想必他是被捉之众中侥幸的一个,则让本派鹏程所救,而救本派,定然是天意注定。”长风信守天意安排,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长眉点点头,相信能有解开谜底之时,种种疑团起因,必会得到结果。 刚走出“先龙殿”门口,陈胜等六人惊喜的你一言我一语关切问个不停,郁鹏程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逐个回应。 东方敏函好不容易溜出派一次,对于这段经历回味不尽,又开始讲述去寻找“往生豆蔻”的经过。六人津津有味听着,朝鱼华水投来异样眼光。 “鱼师弟,当时你被蛤蟆吞食了,又是如何爬出来的?”赵之见问,具有讽诮意味,并将“爬”字加长延音,且边做动作。 “一定是一身脏,不堪入目啊!”郑东祥同样的道,也做出动作表达得非常生动。 鱼华水听着这话语,冷沉了脸色,忍受不了讥讽,真想上前一剑,教训他们!可惜不能,现在自己没有咒语剑诀,再不过平凡了,教训不成,定反遭痛打。 陈胜、陈茂一唱一和的道:“还好没把小师妹怎么样,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还晕剑?算你运气好,救回了小师妹和大师兄!” 王广与孙伍也想开口痛斥一番,但被打住。 第二十九章 加入(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够了没有!”东方敏函生气的大嚷道,本想让他们赞一句,不料会是这结果,“鱼大哥怎么不好了?我看比你们强,在最危险最需要的时候,是鱼大哥挺身而出,若不是他,你们早就被天魔仙君一掌拍死了,就像拍死蚊蝇一样,哪还能站在这儿讲话!鱼大哥、大师兄,我们走,不理他们!” 六人受到迎面驳击,脸色难看如灰。东方敏函没给一点面子,并将他们形容成蚊蝇一样龌龊,不堪一击。六人自尊心无疑是挨了伤害,真没想到她会如此对待彼此。 郁鹏程对几位师弟的所言感到不满,但不多说什么,道:“六位师弟,你们各自回去吧。” “哎,大师兄,小师妹……” 六人轻声一唤,呆立望着三人背影,心知自己言之过分,忌妒鱼华水和大师兄、小师妹走得近,同时又为刚才狠狠嘲讽而感到高兴,至于东方敏函那番反击之言,个个不放心上,理解她的任性。 鱼华水来路不明身份,以及异常表现,谁都不服,均怀有排挤心理。稍顿片刻,六人才不甘心离去。 这时,长眉及四位长老走出门口,深沉一叹,可测知弟子之间感情肯定会因鱼华水的存在而发生波折趋向。 …… 来到“修剑场”,此处四周是草坪,中央处是一个太极八卦形的场景,其上设有七块平台,以北斗七星形式定位。 东方敏函述道:“此地是大师兄和另六位师兄修炼先龙七星剑阵的地方,叫修剑场。东边是习剑场,供派中众师兄练剑。你听,现在正在进行中呢!” 从东面门外传来众人舞剑声,整齐不乱,声势浩大,想必也是极为壮观场面。 鱼华水聆听一番,激昂点点头,美好想象一通,渴望立马能学得剑术,道:“恩兄,快教我吧,我快忍不住了!” “习剑不可心急气乱,否则不进而退。”郁鹏程一本正经的训道。 “对呀,大师兄说得非常正确,心浮气躁可是修炼剑术大忌。”东方敏函补充了一句,又叮嘱道:“鱼大哥,一定要平心静气,切记操之过急呀!” 她对鱼华水自始怀有亲切感,无处不关照,故而方才为他出气,狠狠反唇羞辱六人师兄一顿。 鱼华水也感觉到她格外照顾,心怀谢意,但对于郁鹏程严肃神色略感不满,道:“恩兄想怎么样教导我?别老是道貌岸然的,行吗?” “来,先入坐,慢慢讲解给你听。”三人走到中央处盘坐于地,郁鹏程又道:“第一,先打好根基,教你如何修身养性。第二,教你如何入道。第三,再教你如何练剑。” 这么麻烦?鱼华水避免挨训,将话放在口中嘀咕,先耐心听教吧! 郁鹏程自是用心教导,轻闭双眼,平缓道:“所谓修身养性,首先做好自己的人品人德,儒家有仁、礼、信、义、智五常之说,佛家主张生、老、病、死、苦之说,我们道家讲究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说。”…… 郁鹏程谆谆不倦教导,鱼华水刚开始觉得纯粹是浪费时间,但逐渐听得入了神,对这些要言妙道产生了十足兴趣,仿佛醍醐灌顶,多了许多智慧,明白了许多道理。 第二天,鱼华水早早赶来,依旧听教。今天,聚精会神听着,并多用了脑筋思考。 郁鹏程今天是教如何入道。至于入道必先了解道,明白何是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眇,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可谓万物之母,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地。万物相辅相成,或相反相成,方生方死,或方死方生…… 鱼华水一丝不苟听着,深深沉入这博大奥学之中,第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天地自然力量与妙理,引人入胜。 第三天,天朦胧亮,鱼华水便起床赶至“修剑场”,这一次比郁鹏程来的早,至原地打坐,耐心等待,用心去领会“道”之深奥道理。 过了良久,不见郁鹏程身影,鱼华水又继续闭目感悟,感觉中自己似坐在平静如镜水面之上,任凭周围万物变化,依然惊不散平静,感受着自然界带来的气息。 甚久,鱼华水感觉到一步步水波荡漾,缓缓睁开眼,意外道:“恩兄,你什么时候来了?”的确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他竟在一旁。 郁鹏程刚坐下身,原以为他并不知自己到来,所以也未出声惊扰他打坐,反倒是意外,他竟然感觉到自己来到,看来已领悟到了不少自然界妙意。 “恩兄,今天是不是可以教我御剑了?”鱼华水满怀期待的问,掩饰不了心头欢喜。 郁鹏程有心试探一下,则先反问:“鱼兄弟,这两日以来,你领悟到了什么?” “有许多道理。”鱼华水真是一言难尽,简扼的道:“将心升华到水平如镜境地,任凭万物际变,我依然保持一字水平。所谓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以不仁变大仁的境界,至于道嘛,在心中。” “原来你有如此高的领悟力。”郁鹏程称赞道,总算没有白费口舌,所言“一”字,即是代表万物或道,“好,下面我就教你练气和运剑,你必须把剑当成自己,让剑与心神合一,用意念融合,以意领气,以气运剑。我先传你练气法,听清楚口诀并牢记住。然后,我运功打通你全身筋脉,自己练气运剑。运剑成熟,待你修为所至,便可自行御剑了。” 欲想御剑,必先完成练气运剑这基本,不可操之过急,须一步一步来,不断提高修为,达至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可以乘剑飞行。 鱼华水忙作回应,终于盼望到了这一刻,特显激动。 “大师兄,鱼大哥!”东方敏函这才来,不悦的道:“你们又比我到的早,真是的!”昨天有言在先,说要第一个到,现在反而是最后一个,自然有点不高兴了,又转念一笑,“鱼大哥,好好学,到时候一定要胜过大师兄,让大师兄无地自容!” “调皮!”郁鹏程轻斥一声,知她只是好玩,随口说,自己又不忍心教训她,作罢便开始传授练气口诀,待鱼华水熟记下来,即运功打通周身筋脉,但瞬间又停住手,因为所发的功力全被反弹回来。 这是为什么?郁鹏程后退三步,卸却反弹之劲,皱起眉头,露出不解神情。 “大师兄,怎么了?替鱼大哥打通筋脉了吗?”东方敏函见他收回手,问。 郁鹏程惊疑道:“鱼兄弟,你试着自行运气看看。”心想得知某些不解之答。 第三十章 三年(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按照法诀试练,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流流动,片刻后游走全身,传来一阵阵惬意感觉。 郁鹏程洞察后,暗惊:“原来他早已打通了奇经八脉,是何人为他开光?而且助他炼丹元?难怪方才会反弹开我的功力!” 解开了谜,心中却多添许多不解之问,何人传授了他如此高深修为?还是他本身就已修炼到至高境界?不,一定是后天因素促成,定是有人相授。 “大师兄,小师妹!”王广从门口跑步而来,道:“掌门让你们过去一下,有事相问!” 郁鹏程朝“先龙殿”方向望了一眼,道:“鱼兄弟,你自己先进行修炼,希望你早日将‘以气运剑’完成,再练习剑运自身。” 一般情况,打通奇经八脉者修炼“以气运剑”,最多半载即有所成,至于“剑运自身”,也就是御剑,最多三年五载修炼可成。而鱼华水已通奇经八脉,省去炼化凡躯之基本步骤,想必练得御剑不难,当然,若自有通灵法宝,那又是另一种说法。 “好好好,你们有事先去忙。”鱼华水目送去三人,开始练习运剑,将剑插立在数步远处,双手作出二指试练。 三人走后,场中显得些许孤寂。鱼华水执着专注,心中梦想此至已被热火点燃。 第一次以意行气领剑,剑身受到所发气息微微晃动几下,鱼华水失败之后又进行第二次运剑。这一次剑出鞘三寸,仍然以失败结束。连续几次后,剑终于水平漂浮在半空,鱼华水惊喜万分,又挥动二指,使剑在半空中回旋,暗自叫好。 “鱼师弟练习得不错,只不过三日时间,已领悟了如此之多,教人倍感钦佩。” 不知何时,陈胜等五人已站在一旁,见他运剑略有小成,心下均是惊疑,更是不爽。一直暗中观察,想找机会前来“指教”,可是碍于大师兄、小师妹在场,未能前来。现在正好,天赐良机,必然要好好指点一番。但他们不知一件事,鱼华水体内早已铸有奇异修为。 鱼华水本是专注运剑,则被一打闹,剑应声落地,转过脸意外的道:“原来是五位师兄,你们怎么有空来看我?呵,大师兄指教的好,所以我练着练着就到这地步了。” 在这短短三日内,已初步了解了道法真理,而此练习运剑奇迹般小有成就,自得满意,但不炫鬻,所以在他人面前持谦虚态度,并将功劳献给郁鹏程所有。 赵之见面带神秘笑意,道:“鱼师弟领悟力好,但乃凡肤俗体,按此情形修炼下去,恐怕要得十年二十载方可修成御剑,纯粹是浪费光阴岁月,有一种修炼方法可在十年内练成御剑,只是……” 话不说完,留有下文,意在看鱼华水反应。另四人不约而同点头,一副好心好意相告,确有速成之法。 鱼华水本就对御剑抱着急切渴望,听得他们如此之言,心头产生莫明失落,但很快间又让冲动取代,十年内总比十年外要来得快些。原想他们来此又要嘲笑自己,不料转变前所态度,是好心好意来指教,刚入派能得他们关照,实感高兴,不作多想含着谢意道:“能得五位师兄指点,在下非常感谢。” “不可不可。”陈胜微微皱眉,似有担忧之色,道:“赵师弟,如此擅意相传,派中尊长或大师兄、小师妹晓得的话,那我们必然无口解释,搞不好会受到严惩,我看还是让鱼师弟慢慢修炼的好,十年二十载也不算太久。” 鱼华水听明白所言的顾虑,而更加难以接受十年二十载的长久,即道:“五位师兄请放心吧,若能指点我,必定不会让旁人得知,就算有惩罚,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五人听得此话,诡异一笑,但立刻以真诚神色掩饰去。 孙伍稍作思量,道:“指教就不敢当了,不过你行气运剑过程中要点,以气贯剑身充斥剑尾,应该改为气聚剑尾而冲剑首,行气中意念固然要坚守,但需作吐吸,剑升即吐气,剑沉便吸气,周而复始。如此下去,十年之内或更早,便有一日,你将在广阔蓝天任意翱翔。好了,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有其他事宜待听下回再讲解。” 言罢,五人面色扭曲,便借故离开。临走时一个个再三叮咛,要好好修炼。 鱼华水熟记所言的要点,只觉得与恩兄所传的练气方法有所相反,但是为了十年之内或更早习成御剑,宁愿相信。 只是不知为何,五人刚一走过墙角,已然强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接下来日子里,鱼华水除下得到郁鹏程指教外,还得到不时而来的陈胜等六人指点。渐渐地,已可以随意控制剑飞来飞去,郁鹏程由于另有事务,便没有整日成天观守,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东方敏函为了不打扰他修炼,也渐而少来。 ※※※※※※ 在极远西南,仿佛天地尽头,此处荒无人烟,飞禽走兽绝迹,唯有一座悠久荒山废谷,周遭包围着浓厚黑墨之气,氤氲不散,天地一片灰暗。远远望去,此处呈一簇阴影状,无人知晓此是何地,因为压根就无人到达过。 邪风如曲,吃力吹过,耗尽气力哀呼着,如同冻结的灰雾仅是缓慢飘移。隐隐约约可见山谷中有一个洞窟,直至咫尺处方可看清洞楣之上刻着古拙的四个大字:“天愆地罪”。 谷中无比阴暗不明,草木早已枯化无踪,山石之上披着一层陈久灰土,风力过处,也只不过卷起些许轻尘,但很快间又落尽。 山洞之中,却是清晰明亮,所有黑雾隔绝于洞口之外。洞中空间似天然形成,怪石林间架有两行不灭火盆,红绿异火相间,指引着前去道路。 顺着通道,终可到达一处宽大空间,应该是洞中主厅。在一角处,正散发出一团紫光红气,包裹着一个人影。 天魔仙君重伤而归,已来不及再寻找舒适之地疗伤,失力之下坐倒在那儿,凭借自身深厚魔功修为,强行运行疗伤。已去十来日,却未见伤势丝毫好转,而此,紫红光芒超强极盛,是已疗伤最后关头。 体内那种炙热钓痛,始终无法压制,且因运功疗伤而逐渐蔓延向五脏六腑,那种如同火焚之痛无以忍受,使他汗淋如雨。 终于,他作最后突破,暴吼一声,紫红光芒照映了整个洞厅,众物辉映,结果却是听到他沉闷一哼,一口淤血如柱喷出,落地已涸无水份,完全被烘烧干结,又似地底岩浆般炎热温度,触石即穿。 他面如枯灰,无力倒在地上,浑身颤抖,蒸发着热气,身形也比如初瘦小许多。面临着即将死亡,心有不甘。想当年风靡天下,而中了五大派奸计,负伤归回,且以五派之首性命为本,不料今日重出,却让一个不起眼之辈重创,性命难保,血本无归,这一点叫他无法瞑目。 这时,传来一声清冷笑声,由远而近,一位素衣女子出现在一旁,如仙非凡,只是面遮轻纱,看不到她是何容貌,但从清寒眼神中能让人猜想到她容貌应该冷艳似月。 他费力抬抬眼皮,看清来者,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所剩气力无几。 她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他,冰寒眼神中流波轻视与惊骇,清厉透骨的话声响起:“让你事先去摸摸底儿,却不听,这回你该明白谁对谁错了吧?这便是你不听从于我的下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如何?混沌之火的滋味不好受吧?仅仅是一成火候,已将取了你性命,真是没想到先龙剑派之中,竟有人得到传言天外的精纯之火,这一点我会去弄清楚。眼下,也只有我能助你,冥冥中注定只有我能救你们,至于多久方能痊愈,那得看你造化,但是你必须听我吩咐。” 他很想驳斥她如此轻漫态度,可是无力,只怨是信错了幽冥尸后能力太低下,否则也不会大意之下遭到如此重创。眼前,为了性命,也唯有默应她的条件,旁无办法。 至于所言的“你们”,他心下自是知道指的还有谁。 ※※※※※※ 光阴如梭,乌飞兔走,风霜雨雪,万物变迁。 悠悠岁月看似漫长,却匆匆而过,三年时光晃眼而去。记忆中没有什么太多遗忘事,然而那张美丽容颜愈来愈清晰,睁开眼能想起,闭上眼能看见,魂牵梦萦一般。 她到底是谁,为何让自己念念不忘?时常会想起?三年时间,不曾淡忘,反而更加深刻。 日日夜夜在记忆深处追究,终于索得一块记忆碎片,那是叫“小雪”的名字…… 第三十一章 三年(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今,又是春夏交季时节,神州大地上,草木芊绵,群花争芳。一幕生机勃勃景象。 先龙剑派。修剑场。 此时,在上方正有一人足踩飞剑旋绕,只是背着身飞行,且一降一升,于空以逆时针方向作上下曲线式飞翔。将下方的整个“先龙剑派”一目了然。在“习剑场”上数百名弟子舞剑,场面壮观。 他已克服了“晕剑”,但唯一费解的是,为什么剑是倒着飞,并随着吐吸上下曲向?仔细想想,又觉得修炼过程并无错误,便罢,索性转过身来,面朝剑柄,不管剑是否正倒,只要自己是正面就好。但他喜不自胜,因为不再“晕剑”了,或许正是以这种形式飞行,促使自己克服了晕剑之苦。 还有一点,就是师兄们说十年之内方可达成御剑,如今自己只需三年,这一点连做梦也没想到。能亲临蓝天,确实是无尽的自由自在,无比激动。 实现了御剑飞行这个理想,不枉师兄们孜孜不倦的教导,以及自己刻苦努力。只叹时光荏苒如流水,三载一去不复返啊! 这一叹不要紧,重要是乱了运功吐吸节奏,人随剑瞬间斜冲而下。鱼华水手忙脚乱,完全没了分寸,而见撞去之处正是“先龙殿”之顶,双手捂目不敢再看,一时忘尽运功行气控剑,心下直叫“这下死定了”。 只觉剑应着坚硬碰撞声立即停止,足下一空,身体受力向前冲去,而后撞上如带似石之物,反弹下来,落地滚了三滚。 鱼华水未伤分毫,连忙爬起身,这才看清飞檐翘壁殿顶中央,筑有四个古石大台,支撑着中部三丈双圆石环,以里外形式定位,宽厚环壁之面刻有许多古体文字,地面砖石以太极八卦形式铺成。双环无风兀自轻转,漫无轴向,实不知是如何连接一起。 怔了片刻,不知眼前建筑乃是何物,有何用途?但闻眼角青光一闪,青色如柱光芒射在双环之上,双环似有感应,开始加速运转,似如无形巨大动力控制,渐渐散布出异色光彩。 鱼华水低眼一看,青光之源正是在巨蟾腹中所得的那颗珠子,因为跌倒在地从怀中掉出。不能去想什么原因,只知这番动静肯定已惊动派众,慌忙捡起青珠,忙运功行气控剑,以最快时间赶回“修剑场”去,若让人得知自己擅入殿顶,后果就严重了,倍加厌恶那些条条道道规矩。 只见鱼华水身影刚刚离开,众人已从殿侧楼梯登上殿顶,围观一旁,个个或惊或疑,神情不一。然而片刻过后,异色光彩又逐渐暗淡下来。 郁鹏程微皱眉头,首先问:“掌门,师父,师叔,璇玑台是不是预测到了什么天象?居然散发出如此耀眼光芒?” “璇玑台”位于“先龙殿”顶端,乃是捕捉天象的仪器,是派中秘密之一,也是其他门派所没有之物。此刻分布着彩色光芒,定然是预测到什么天象或玄机。 长眉斟酌良久,慎重掐指测算,道:“天象所示,邪魔云涌,正气被困,劫难临头。璇玑预言,一线生机,天意告诉我派,觅到九颗龙灵元珠,领悟其中所蕴含的神力,我派即可亲自除魔,化劫为安。或者说,找到身怀此神力之人,一样可以平除妖魔,否则后果是可想而知。显然,世上并无独具神力之人,可施之计,唯有寻觅到龙灵元珠啊!” 龙灵元珠,只不过是从先祖记载中所知,与派中核心物有着密切关联。至今从未听说此珠所在,不料今日璇玑中显示,必须以此珠化劫。按此预言推断,劫难仍在酝酿之中,看来不久的将来,魔道将卷土重来。 “请掌门明鉴!”郁鹏程请示道,话语坚定,为化派中之劫,愿赴一切。另几位师弟也一样异口同声,誓必寻到灵珠。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而后叹息道:“据我派秘典记载,九颗龙灵元珠乃天外神物,而今璇玑所示,分布在五湖及东海共七颗,至于南北方的两颗未能明示出具体位置,最终仍是无法集齐九颗龙灵元珠啊!” 方才一瞬间,璇玑上预示出珠子所在,不过出现的希望,又在最后关头破灭了。但璇玑预言一向灵验,那又该如何化解魔劫? “掌门,我们先找回七颗,然后再去查寻剩下的两颗,既然知晓在南北方向,说明还是有机会可以集齐九颗龙灵元珠。”陈茂决然的道。 居原点点头,自然认可膝下徒弟,况且所说的又不无道理,道:“掌门师兄,徒儿所言极是,凡事步步而近,我相信有奇迹出现。” “暂且作罢,璇玑预兆仅是一呈而逝,还待查清楚再说,以免功亏一篑,枉费心机。”长眉作了决定,此事须要十足把握才行,否则无济于事,顾此失彼,又关切问:“鹏程,你传授剑术予华水了吗?他练习得如何?转眼三年了,时光不等人啊!” 无论他是何来路,身藏几多秘密,但乃派中希望,自当要关注。时光一去不返,望他有所学成。 郁鹏程稍忆,答道:“鱼兄弟是个有天资之人,对道法领悟力极高,对于修炼剑术却不如人意,不过他有一定修为。目前,至于御剑嘛……弟子只教导行气御剑之法,至于练习得如何,暂不知晓。” 据平日里观察,他修炼较为缓慢,更是出乎人意料,不知为何他运剑修为进进退退。按常理来说,奇经八脉皆通者修炼御剑极易上手,而今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点令人万分不解。 陈胜等六人则在一旁偷偷欢笑,看来自己的“努力”也没算白费。 “那你先去唤他到先龙殿来。”长眉暗自惊疑,道。有心想见识一下鱼华水是否真有出众天资,若有的话,便会考虑亲自指导他修炼,因时间不容再等下去。 “是。” “我也去。”东方敏函说了一声,连忙跟随郁鹏程而去。 …… 回到了“修剑场”。 东方敏函四下打量,讶然的道:“鱼大哥人呢?!” 怎么不见人影了?郁鹏程也心生纳闷。 此时,鱼华水正御剑在上空盘旋,现在不敢再作任何大意,以免一不小心又不知撞向何处。见下方矮小如一根针大小的两人身形,便御剑而下。 “我在这!”鱼华水大喊大叫,大喜万分,同时越发感慨御剑飞行真是不同凡响。瞬间落回地面,鱼华水挥手二指,剑应着沙哑之音归入鞘中。 “鱼大哥,你学成御剑了?”东方敏函上前绕了一圈,打量后欢喜的扺掌称赞,“鱼大哥真棒,不会再晕剑了!” 怎会如此?郁鹏程难以置信,疑惑万千,只不过是传授了运气运剑之法,尚未传授如何“剑运自身”的心法口诀。平日里来看望一眼,见他运剑之法尚未定格,未达御剑之境,唯有多作指导加以巩固,想不到至今三年,他竟然完成御剑的修炼。 鱼华水喜不自胜,道:“敏函小师妹,刚才我飞的老高老高,看下面的风景真美啊,太爽了!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特别好玩!” 虽不是第一回亲身高空,但这一次可是大开眼界,一览下方景色。 第三十二章 战书(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兄弟,你是如何达成御剑?”郁鹏程有心一问,想从中了解到些什么。 鱼华水稍作回想,道:“恩兄教我以意领气、以气运剑,我照着练了,没想到一练就是三年时间。恩兄说了完成之后便可以练习剑运自身,所以我啊,就将体内气流行走全身,踩着剑就那样飞了起来。我感觉剑是我、我就是剑,整个人轻飘飘像鸿毛,乘风飞上天空了。对了,恩兄,刚才我在上空俯视下面,先龙殿上怎么散发出很耀眼光芒,真神奇,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另几位师兄相授之法,绝口不提,以免促成“恩将仇报”后果。而又多言一句殿顶之景,意在让人不猜疑自己方才以“撞”的方式去了那儿。 郁鹏程对他的描述仍然不大相信,“以意领气”完成后便以所发之气注剑,从而促使剑随同心念运动,做到这一点后,但“以气运剑”再运自身,就算已传授御剑心法,要在短日内习成,谈何容易?前几日所察,他以气运剑仍未到纯熟地步。能克服自身重力而起,可不是一般之气能运载的,若再驱使剑飞行,更不能凭一般修为。所以心下猜知,不是有高人相助,一定是他身怀某种至高修为的作用。 其实,郁鹏程根本没指望他三年五载能练就御剑,相对于一个不懂武功之人,修炼御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教导他只不过是想解开心头之问而已,现在已显然清楚,他并非不会武功,而是暂时不懂如何运用武功。当时,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个小小要求,则是意外发现他百脉皆通,说来也算没白费三年时间,不枉掌门的苦心。若将此事说出来,恐怕无人敢相信。 “恩兄,怎么了?”鱼华水见他半晌不吱声,即问。 郁鹏程反应过来,道:“哦,鱼兄弟能够速成御剑之术,真是难能可贵。你所说的光芒是先龙殿顶台上的璇玑所放,预测到了天象。” 鱼华水这才明白殿顶建筑是何物,至于是何妙用,仍听不明白。而又好奇的问:“璇玑是什么?又预测到了什么天象?” “鱼大哥,我来告诉你。”东方敏函抢先道,“璇玑是预测天象的仪器,此仪器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仙仪,唯本派所有,因为注入灵力,所以可测天机万象。方才,便是预测到降妖除魔之法,才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天象所示,集齐九颗龙灵元珠,领悟出其中蕴藏的神力,即可将魔道诛灭,化解天下之大劫,使得天下苍生安宁。” 鱼华水默默点点头,清楚记得刚才撞上殿顶,青珠所发之芒牵引璇玑转动,莫非怀中的是颗宝珠?看来是没有白入巨蟾腹中一趟。对所谓的“仙仪”,自是头一回所闻。 “小师妹,别再耽搁时辰了。”郁鹏程开口道,以免她滔滔不绝,越扯越多,“鱼兄弟,掌门让你过去一趟,有什么不解之问,掌门会更清晰的告诉予你。” 鱼华水一笑,这不正好!点头答应道:“好,那快走,别耽误了大家时间!” 东方敏函见二人走去,鼓起小嘴,不高兴的跟随其后,将未说尽的话语咽下。 进了“先龙殿”,掌门与长老及其徒弟已在等候。 鱼华水揣摩着又有什么任务,该不会让自己去找那个什么龙灵元珠吧?先作行礼问好,再闻其详。 长眉示意免去三人礼节,道:“三年光阴已去,华水练习剑术,感觉如何?”听郁鹏程说他有天资、领悟力高,有心事先了解一下情况。 鱼华水满面洋溢喜悦,道:“掌门,我没练什么剑术,不过练成了运剑而已。”御剑一事暂时未说出口,想给众人一个惊喜,让另众人刮目相看。 “哦,是吗?那你可否当场演示一下啊?”长眉意外,不曾想到郁鹏程传授运剑之法,他会花了三年时间方能领会贯通,有心想见识一下他的成果。 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摇头一叹,但也拭目以待。 陈胜等六人投来鄙夷目光与嘲弄之意,一致认定是自夸炫鬻,因为他修炼的程度无人再比自己等六人清楚了,况且练就运剑之术可不是一朝一暮之事。 不信就走着瞧吧,事实证明一切!鱼华水暗自得意,见众人不大相信,现在便要证明自己绝非软弱无能之人。只是不解,六位师兄为何一反常态,他们可是时常来教导的啊! “鱼大哥,加油!”东方敏函鼓劲的道。 郁鹏程点头示意,希望他能一展风采。 “那大家都看清楚了,睁大眼睛!”鱼华水上前两步,将剑放置地面,而后又退了回来,盘坐于地,按照运气口诀开始运用,感觉已成熟时不禁开口叫道:“出鞘!飞行!……”挥动双手二指,但剑毫无反应。 长眉与四位长老相视一眼,无奈摇摇头。 郁鹏程微皱眉头,亲目所睹他运气御剑飞行,此时为何不灵了?百思不得其解。 陈胜等六人再也忍不住捧腹大声嘲笑起来,一切均在自己掌握中,自从擅自指点他修炼那刻起,便已知晓这结果。将法诀颠倒窜改,能顺利练成才怪。 赵之见道:“我把眼睛睁得像铜铃,却未见有任何变化,倒是明白了一个答案,就是鱼师弟吹牛皮!” 郑东祥接着道:“还出鞘?飞行?很多人做梦时候总喜欢说这两个词语,不过没有鱼师弟高明,鱼师弟不做梦时候尽然叫吼如此真实起劲,佩服佩服!” 鱼华水见六人如此嘲笑,心头一怔,他们为什么转变了前所态度,与教导自己时相论,简直是天地大变化。 “鱼大哥,努力!”东方敏函略显失望,仍然为他鼓劲,心中极其不服六位师兄刺耳的笑声。再说,又是亲目所睹他御剑腾空。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随心如意的吗,现在怎么运剑不灵了呢?鱼华水耳红面赤,不知发生了什么原因,其中也没有练错了口诀,不甘心又重新运气,接着一连几次,急得满头大汗,剑未出鞘,自己倒是站了起来,见长眉及四位长老失望一叹,便走上前抓起剑,轻松一拔即出鞘,来回三次,确定剑并无问题,出问题的唯有自己了,因而更是困惑,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唯一可疑之点便是六位师兄的“指教”,依稀间明白了六位师兄自始至终是在耍弄自己,但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陈胜等六人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并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 “鱼师弟胆量虽小,但吹牛皮的本领很大!我以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现在真的是刮目相看了!我……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笑,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 战书(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见此情形,居原、德申、望远三位长老各自喝止徒弟的笑语,长风朝着郁鹏程无奈一叹。 “你们太过失态了,值得老道怀疑你们的修为!”长眉严肃的道,含有教训口气,“人生难免有失败过错,只有失败后吸取教训,过错后懂得悔悟,方可成长,你们年纪尚轻,难道不曾想过自己有无失败过?这还需老道一一指点么?” “弟子不敢,掌门、师父!”陈胜等六人强抑制住笑声,异口同声回应。 鱼华水最难受,自惭形秽不言不语,本想让众人看得起自己,不料恰恰相反,而将自己弄得一落千丈,不能进取。 “掌门,师父,弟子……”郁鹏程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心下有着许多不解之疑。 “鹏程,不必愧疚,就算华水练就了运剑御剑之术,亦是无济于事,胜不了天魔仙君。”长眉沉声的判定道。 鱼华水放下难过心情,道:“掌门,听说找到了九颗龙灵元珠就可以降天魔仙君,要么你告诉我灵珠在哪儿,我去把它们找回来!” 唯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再次看扁下去,为了自己失去的尊严,值得去做。对于六位师兄所作所为,也只能憋闷在心底,实不该相信他们会好心好意前来教导,自从来到派中,他们对深怀排挤之心,看来始终是没有化解其间隔阂。 长眉一声长叹,惆怅的道:“其中七颗分别在洪泽、巢湖、震泽、彭泽、洞庭以及东海,但所剩余两颗在南北方却不知具体位置,去找的话只会是徒劳。况且,天魔仙君随时随地会来侵犯我派,就算找到了灵珠又能如何,终究是无用之功啊!” 鱼华水考虑到后果非常严重,提议道:“掌门,长老,三年前天魔仙君受伤逃走,肯定认为是我打伤了他,所以说,这次再来的话,一定冲着我,我不想连累先龙剑派的每一个人,所以我决定离开,只要我不在这儿,那么大家都是安全的。” 虽是无处可去,但这也是自认为最好的办法,省得因自己而害苦了派中上下,成为千古罪人。 “鱼大哥,你要去哪儿?”东方敏函关切的问,未领会到他的想法。 郁鹏程沉默不语,待看掌门及长老的意思如何。 陈胜等六人则纷纷反对,各抒己见,并指责鱼华水贪生怕死,个个均是冷眉鄙视。 “安静!”长眉轻喝一声,又稍思道:“华水,你是自感罪恶深重,才提议离开?譬如说,你的出现,先是幽冥尸后前来侵犯,而后又是天魔仙君。其实,一切与你无关,僵尸复仇是因为鹏程诛灭了幽冥尸王,期间又有天魔仙君怂恿,并出手助之,幽冥尸后固然报复心起,只是嗅到你留下的气息,误认为是杀死尸王之人。各位别误会华水一片善心,华水你也别再怀抱罪恶感。” 这一切可说是巧合,也可说是天意安排,总而言之,鱼华水是无辜受害者。 “掌门师兄说的对,华水用心良苦,属大仁大善之心,各位师侄切勿误会了他的一番好意。”长风也揣测清楚,他绝非顾生而逃,道:“华水,你在何处皆是危险至极,天魔仙君修为已近逆天之境,你唯有留在本派,方可安全,与本派同舟共济、生死共存,同心协力来应付天魔仙君再次侵犯!” 鱼华水难得掌门的赏识,心感安慰,但走与不走,一时难以抉择。 陈胜等六人暗色不语,尊长之意,不可违抗,只好应从。 这时,左侧门内照映出金光,长眉及四位长老得知其中变故,立刻转身走入侧门去。其他弟子随后,鱼华水心生好奇,最后一个走入侧门。 侧门内是另一厅室,相比殿厅仅有一角大小,除下墙上留有许许多字迹外,其中并无什么摆设。众人停足在门旁,长眉与四位长老直步走近正前方。 正前方是一面人高镜子,金光正是从中照射出来。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点头,接着手作二指挥动,五束金光直射入镜子之中,呈现出太极八卦之形,但见两仪转动,从中照射出白芒,在五人面前凭空显现数行字迹,阅读完后字迹又消散于无形。 长眉缓语沉声道:“原来是天仙剑派千里传书,三日之后,即来我派进行赐教。” 德申大叫不爽,道:“不料天仙剑派在这节骨眼上发来挑战书,分明是想找本派麻烦。不爽,教人不爽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魔劫之事尚未解决,竟然又来个天仙剑派,掌门师兄,我看还是回绝了吧,待降除天魔仙君,本派再登门造访!” 眼下是谋策化劫之计,不可耽误太多时间,绝不可让“天仙剑派”前来赐教一谈,打乱了方阵。 望远则大不认可,道:“回绝此举万万不可,否则伤了两派之间和气,也灭了本派威风,损失了尊严,万万不可让旁派看轻了!碧琼掌门那个为人又不是不知晓,意固不悔,况且我派乃四大剑派之末,不可让其批驳不给颜面。” 如果回绝了的话,“天仙剑派”必然认为“先龙剑派”畏怕,等于认输。再者,依照她那性子,也不会因此改变己意。终是要来,不如就此答应为妙。 长风思量后道:“天仙剑派搦战本派,必然是有备而来,不可小窥天仙七绝。而本派若筹备应付天仙剑派挑战,定会花费许多精力,不能全心全意预防天魔仙君肇祸,凡事必有万一,还请掌门师兄三思。” 居原点头赞成,道:“还是长风师兄所言极是,应顾全大局啊!” 二派较量的话,期间必然均有损耗,如此一来,最为令人担忧的便是天魔仙君卷土重来,璇玑天象已明确表示,劫难将临。 “不忙不忙。”长眉有所计划,缓声道:“各位师弟,天仙剑派前来挑战,未尝不是件好事。我派可以趁此机会,与天仙剑派联手,共同应付天魔仙君。” 这一点倒是让人忽略了,倘若二派联合,想必化解这场浩劫容易得多,到时再看她是何态度。四位长老让一语提醒,齐声道:“掌门师兄高见!”” 不错,这确实是个良机,可以用这不利局势来应付不利之事。 鱼华水眨眨双眼,好奇之下很小声的问:“敏函小师妹,这是什么镜子?这么神奇,怎么从里面照射出字来了啊?” 他在派中三年,仍然有许多事物不曾亲眼见识过,往往都是头一回。 东方敏函笑容可掬,同样小声回答道:“这是本派灵镜,刚才是天仙剑派发送来的挑战书。灵镜不仅仅可以传送信息,而且还能隔空传物呢。” 鱼华水张着嘴巴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此时,五人走了回来。长眉嘱咐道:“七位弟子,从今日起,你们加强对剑术及七星剑阵巩固,准备迎接天仙剑派到来。华水,你随老道到先龙殿厅,我等决定传授你修炼真元之法。” 郁鹏程与六位师弟忙作齐声回应。 东方敏函没听到提及自己,可着急了,生怕又被“软禁”在房中,忙问:“掌门师父,那我呢?我该干什么去?” 长眉稍虑,道:“你暂先随你的师兄们一同修炼吧。” 东方敏函本想与鱼华水及大师兄二人一起,但能与大师兄一人一起,也是满足了,总比被安排在房内无所事事的好。心下一直不服气,每每有任务时,总是将自己一人留在派中。 鱼华水无心再学什么剑术或修炼什么,只想快快离开,即道:“掌门、长老,我看还是算了吧,练也练不成,就算一时练成,过会儿就忘了,你们还是省点精力吧。” 参照刚才的例子,明明能御剑飞行,可是过了那么一会儿时间,便什么也施展不出,所以失去信心再练,执意走为上策,以免因为自己而害了整个派的人。再说,也不想让六师兄耍弄嘲笑下去。 “鱼兄弟,静下心来,随掌门意思,不会害你的。”郁鹏程关照一声,便与师弟妹们一同离去。 回到殿厅,长眉等五人盘坐,鱼华水身居其中央。 长眉说道:“华水,我等运功打通你奇经八脉,助你修炼丹元,期间务必专心致志,不得有丝毫分心。老道清楚你的心思,离开我派并非最佳选择,如今之计,便是修炼剑术,共同对付天魔仙君,危险之时,亦可用来自卫防身。” 到这时,鱼华水已不能再拒绝,只好默应了,仔细想想,掌门所言也对,学得一己技长不是坏事。至于他百脉齐通一事,郁鹏程未及向长眉及长老提及,因为还有许多疑题未得答案。 长眉所想,是让鱼华水有自我防身本领,在危险之际,也可自己保全。只要鱼华水不落在天魔仙君手中,那么先龙剑派之劫便不会毁于一旦。 五人相视一眼,即开始运功,然而意外发现鱼华水已经是百脉齐通,均是一惊,于是又更加功力,想更深探测了解鱼华水体内所达到的境地。 鱼华水周身已让五股真气所贯注、所包围,觉到体内气血沸腾膨胀,难受至极。当五股真气直入丹田时,则觉丹田内气流运转游荡,强力排斥外来的五股真气,硬将之驱逐体外。 第三十四章 封禁(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但见黄、绿两色光芒扩展开来,无形生风,将五人推移出丈外。鱼华水全身绿芒一影一闪,有股强大的力量势若从体内掀出体外。 五人探测到鱼华水体内具有奇异真力,百般费解,又继续运功,有心将此真元摸个透彻,则运用真力反抗,强行探测下去。片刻之后,两下真力反弹甚强,担心鱼华水因此而伤或没命,可是运功期间又不能立刻收手,否则自身元气会受到巨大损伤,为了安全起见,五人当机立断,决定用“禁咒”将其真元封禁,唯有如此方可安全抽回自身,并能顺利让其化解现有真元气,重新修炼,只是要多待些时日了。 在鱼华水即将控制不住体内强力时,五人齐声念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随即,五股真力凝成一股,从鱼华水天灵贯注而下,以“禁”“封”“抑”“盖”“闭”五字直点要处,继而金光压住绿芒,鱼华水体内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而导致晕迷过去。 方才,五人是借助天地灵秀之气,方能顺当封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德申火冲脾气,脸色一变,出手打向鱼华水,气劲十足,势必取之性命。 长眉见状,忙出手相阻,两道金光相碰,化作太极之形后消散。 德申怒气直言道:“掌门师兄,他体内所修奇异真元,非我正道所行,不趁早忍痛毁之,恐怕来日不可收拾!” 现在,五人心中都已清楚,鱼华水体内是另有奇怪真元,非常人所为。更叹天下竟有如此特异修炼法,参悟一生也未能悟到这一种方法。 长眉一脸镇静,道:“四位师兄,天下无奇不有,华水体内之元,非我正道确实,但亦非魔道所行,如此鲁莽行事,结果是有弊无利啊。既然他非正非邪,该属中道,而今身在我派,何不就机调教投入我道呢?如今,已经明白,击退天魔仙君应该乃华水体内异元所为,只是不明白……唉,也罢,不过看来他体内修为并非自己所能控制,总之华水可救我派于水火之中,我等应该加强调教才是。” 五人自然是一惊一忧,只是不明白当时击退天魔仙君纯属“火”性,而刚才鱼华水体内所凝聚的则属“风”性。 “掌门师兄总比我等考虑周到,不论华水身世和来路,总而言之是位奇才,现在已经封禁了他体内奇异真元,只要自行控制化解,一段时日之内应该解散,所以我等可以助他重修真元,入吾正道。”居原点着头说道,心下已十分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做。 “可是……”德申仍有顾虑,放不下心,体内有怪异之元,非魔即邪,不趁早除之唯恐后患无穷。 长风即道:“德申师弟,别担心了,就按掌门师兄的意思吧。” “我等先传授炼元之法予他,静观其变,若非我道,再除之也不晚矣!”望远思虑后有了决定,保留了前后路。 如此决定,但五人忽视了一点,封禁他体内奇异之元,那么还该如何应对外敌呢? 鱼华水处于晕迷状态,半晌才清醒过来,心头影现的“龙恸掀险”四个字已消散无影无踪。刚才,体内外冲之气遇到体外内冲之气,相互间挣扎徘徊,使自身体能无可抗拒,当体内之气被压回时,更是无比难耐,从而迫使进入晕迷状态,现在感觉到丹田深处气闷之外,便是无比空虚。 一见醒来,德申质问道:“你从何处修来的真元力,以前是何门何派?是谁传授你的修元之术?将你打通了周身百脉?” 鱼华水被问个满头雾水,见他火大如此,心头发震,道:“我……我不知道什么真元,又什么打通百脉,我以前从没有进入什么门派,没有人教过我什么修炼方法,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我醒来时就在幽冥谷了,然后幽冥尸王出现,后来恩兄赶来,杀了尸王,而后我晕倒,再次醒来时就到你们派中了……” 现在什么也记不清了,对自己的来历一样不解,在“幽冥谷”山洞中发生一切已从脑海中被抹去,永远回忆不起头绪。若说是从天上来,只怕他当场就要击毙自己了。 德申不相信,道:“少在此装疯卖傻,你以为可以欺瞒得了我?” 鱼华水百般无奈,根本不知从何处开口分辩,索性默不作声。 “哎,德申师弟,少安毋躁!”长眉阻止了言断,道:“老道认为,华水所言属实,没必要欺骗我等。华水该算是举世无双的奇人,事不宜迟,下面我等开始传授华水修炼金丹之术,华水务必铭记心法口诀。” 现在顾不及再追究旁事,要紧的是传授真元修炼法,也好助他早日练成,化解异元之气。 鱼华水点头回应,还是长眉解人意啊,不像德申那般武断,也不像望远那么多疑。 接下来,五人便传授了心法口诀,鱼华水洗耳聆听,并熟记下来。经过五人一番指点,鱼华水已明白如何运用将气凝聚丹田运行。 ※※※※※※ 在一处冰雪封盖北阴之地,至寒之极,且不间断吸入八方寒流。这是一个法阵,聚天地之阴,吸八方之寒。 万簇晶冰,有序布置,如剑如山,寒流交纵。其中央正盘坐一人,处于运功期间,只见八方寒气汇聚,直贯其身。 严寒酷冷之气似乎对他身体极感兴趣,源源不断会入,而他如同火炭之躯对这袭来寒流产生万般激斗兴趣,寒热相抵御,相互中和。这是冰与火的交融相对,毫不间歇相耗相散,这番情形足足持续了三年,对他来说是成十成百倍的煎熬,而在今日,终于熬到了尽头。 他已完成融纳真寒气流相集于体,将体内精火逼于躯壳外,这一刻到来,便是疗伤突破最好时机。他再无当初万般痛苦神色,平静脸孔流露一丝狂傲,发挥着平生修为,运功将所聚真寒气流于体内向外驱逼,因此躯壳的火红炙热之气又离开三寸,遥遥望去,他的周身包裹着火红与雪白两道光圈。 终于,他吸了长长一口寒气,不免吼叫一声,运功强行冲破。冰火之气忽地受到强力冲斥,腾腾滚动,在强力催使下,二色气流化作圆晕状,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缠绵式扩展开来,气势磅礴,因而整个法阵经受如此巨大波及,一阵震动,地动山摇一般。 火红寒白气流所过,毁灭一切,万簇晶冰随之破碎,所有的寒流随之消散无形,法阵被破,眼前景物一抹而散。 天空雪花飘扬,地面积雪如被,这里是一个冰谷,因法阵受到混沌精火冲破,力波实物,现在的冰谷中,储存会聚真寒的万簇冰体已碎乱,所有真寒分散,从而使积雪上多添了一层厚厚冰铺。 他再也忍不住狂笑,似卸除了千年枷锁,重获自主,一身轻松。 不远处,面遮轻纱的袅娜女子吁口气,冰冷目光中透出安心以及惋惜。清切话声荡起:“能花三年时间疗复伤势,也算你幸运,真没想到天外混沌之火的神奇之力如此强大,彻底毁了我的储寒冰谷,百载心血全毁于一旦,损失惨重。” 天魔仙君舒口气站起身来,竖眉一紧,狂声道:“我对那身怀奇异元气的小子感上兴趣了,我要将之真元灵气吸来己用。你也不用惋惜储寒冰谷被毁一事,我这就去将先龙剑派踏为平地,当作弥补你的损失和回报你的恩情。” 这口气憋了好久,重伤那刻就立下誓言,定要重返报复,否则,难以消除这个羞耻,难以达成所望。 女子则一声轻斥,道:“站住,你忘记答应我的条件了吗?你先回天愆地罪魔境,先龙剑派有许多不为人知之秘,我会进一步查看清楚,再者,你若不慎再遭混沌之火重创,我可没有第二个储寒冰谷供来救你了。所以你们俩务必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届时再作结论。” 她心机深藏,思虑缜密周全,自然不可小视了先龙剑派,甚到每一个人,尤其是那身怀特异之元者。另外,先龙剑派深藏若谷,有着许多不为人知之秘,还待步步查清。 天魔仙君稍思,点头认可,所言不无道理,凡事不可再有一丝一毫大意,至少要等到摸清先龙剑派底细,方可再侵,若再贸然行事,挨受奇火重创,可真就无命归回了。 “那好,我就遵守对你的诺言,由你指示。不过你记住,这是交易,不是尊卑关系,到时必须安然无恙放她归来!” 言罢,天魔仙君不作多留,化作一团红黑之气而去。至于所言的“她”,二人间心照不宣。 她静呆片刻,抬起如雪纤手迎接着雪花,从眼神中可看出一丝阴冷笑意,似乎一切已在股掌之间。 ※※※※※※ 第三十五章 封禁(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夜,格外宁静,星空璀璨。在那极遥星宇之处,仿佛最为祥和。 鱼华水正熟睡,却让一块瓦片摔碎之声惊醒,不免再次告别梦中红颜有,忙起身穿衣,带上剑走至门侧,伸头探探动静,难免让一丝害怕惊起鸡皮疙瘩。瓦片正是从房顶摔落,然而瞧见一个黑色人影往远处奔去。 那是什么人?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顶上干什么?难道是僵尸……不像,僵尸的举止没有这么利索!想到僵尸,鱼华水心有余悸,但很快间平定下来,因为那分明是人。对这擅闯行为可疑,于是鱼华水决定跟踪去一看究竟,来者十有**不善。 当追寻至院西,则闻闭门内传来打斗声,鱼华水更加好奇,而见门闩紧锁,藤蔓缠绕,清楚记得郁鹏程交代之言,不可越入,但又好奇心起,便借助一旁尺粗藤蔓爬上院墙,此藤年久生长,似已成木。上了院墙,则闻黑暗里几道白影往前追逐,不多等跳下院墙,顺着打斗声前寻迈近。 当赶到之时,打斗声已停歇,只是残留下血腥味道,鱼华水意外发现倒在地上的四人,一眼识出,惶恐上前,“王师兄,郑师兄,赵师兄,孙师兄!” 然而,四人已没了气息,鱼华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心头伤悲无比,这突如其来事件,令他心不设防。 “鱼师弟……你、你来的正好……” 在不远处漆黑中,陈茂重伤在地,已是奄奄一息,瞧见鱼华水追寻而来,费尽仅存气力说了句话。 “陈师兄,你怎么样了?”鱼华水连忙寻到身旁,半扶起他,身衣触手湿漉,想必是被鲜血殷透。 陈茂微弱颤着嘴唇,道:“鱼师弟,替我们报仇,那人在……在那里……”话未说完,也气绝身亡了。 “陈师兄!……”鱼华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悲痛泪水盈眶而出,模糊的视线在五人身躯上徘徊。一眼又觉得少了一个陈胜,他们六人可是同路不分开,但立忙打消这个疑念,暗责自己不该,已去了五条人命,怎可再想多一条啊! 今夜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几位师兄,白天还安然健在,现在却已隔世。鱼华水伤痛万分,觉得人生变幻难测,如梦如烟,转眼间阴阳相隔、生死殊途,令人猝不设防,承受不了如此沉痛的打击。 究竟是为什么?一定是刚才那人下的毒手,毫无疑问!鱼华水从悲痛中抽回神,顺着陈茂所指的方向看去,前方是路径的终点,有微弱光芒照射,两旁矗立着石碑,一上刻着“虚境”二字,一上刻着“幻地”二字。 鱼华水明白,那凶手一定是逃进了“虚境幻地”,为了几位师兄性命,一定要将凶手揪回来,尽管心中有所畏惧,仍然拔出剑走上前。巨蛤蟆和水怪蜮都未能把自己怎么样,难不成这凶手又能如何?再说,此处唯有自己目击耳闻,不找出凶手,自是难逃罪名。 但是,刚刚一脚跨过界限,但觉足下落空,鱼华水不及反应,已一头栽倒,似乎跌落万丈深渊的陷阱,因抗拒不了这刺激而晕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慌遽叫喊了一声“救命啊”!不料捉拿凶手不成,自己反是赔上了性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鱼华水缓缓睁开眼,费力爬起身,并未受到半点伤,百思不解,明明是从很高很高地方摔下,反而安然健在,真是奇怪极了! 此处是一个光明之谷,湛蓝天空弥布白云,格外清晰与亲近,而周围遍地插立着巨大石剑,鱼华水惘然的打量一周,一时回想不起究竟,呆滞许久,捡回自己配剑,向前摸索。 经过一柄柄巨大无比石剑,来到中央处。鱼华水更是疑问万千,中央处是圆形平地,被设置为太极八卦之形,两极处刻着一个庞大之字。辨识良久,才认出一是“剑”字,另一是“道”字。 鱼华水不禁自言自语道:“剑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地方啊?该怎么离开这不知名的地方?” 迷茫,一切均是那般迷茫,鱼华水对这境地茫然不知,泄气一屁股坐在就地,这才注意到四周巨剑之上全刻有“元”“魂”二字,不紧气闷又惴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处都写着元与魂字,是不是阴间啊?谁能告诉我答案?!” 随着话音一落,凭空传来一个沉长笑声,接着荡起回话:“小伙子,此处并非阴间之地,欢迎你能来到虚境幻地。唉,等待如此之久,如今等来一个,委实不易啊!” 听起来是在解释,又似感叹,多年夙愿于今实现。 “你是谁?你出来!”鱼华水惊怕四下瞧瞧,心头气火,“不管你是什么,少在这幸灾乐祸了,告诉我怎么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一想不对劲,自己可是追寻凶手才掉到这莫明其妙地方,想必说话之人正是凶手,现在耍自己开心不是?便大声吼叫道:“你这个凶手,杀了我的五位师兄,还在这耍弄我,你出来,我要为师兄们报仇!” 但闻,无形之中产生白色气流,在眼前汇聚,顷刻间现身成人形,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叟,如仙如神,气度不凡。 鱼华水迷离惝恍的看着,这老头怎么这般地出现,到底是不是人? “贫道名叫忘尘,从未离开过此地,一生专研剑术,乃先龙剑派先代长老,岂能杀先龙后辈子弟?”老者训道,严厉无情面孔却又后添沧桑的祥和。 “鬼才相信你的话!”鱼华水难免惊战,但强力稳住,因仇恨的冲动产生了勇气,一剑直刺老叟胸膛。 杀死五位师兄的凶手明明是逃进“虚境幻地”之处,而此处再无旁人,他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鱼华水之所以当机立断,一剑取其性命。 鱼华水剑术平平,剑劲无力,任谁都可轻易闪避,但不知为什么,老叟没有闪避,剑无阻力直入其体。老叟却毫无异色,只是化作数股白色气流移至另一旁汇聚后依然成形。 鱼华水惊诧万分,只认为真的遇上鬼了,再鼓起勇气回剑削去,老叟一如既初化作白色气流失而复现,形同鬼魅。 鱼华水一连几次,结果仍是一样,最终弃剑作罢,绝望的道:“你这个凶手,非常厉害,我不能替五位师兄报仇,但是掌门和四位长老还有恩兄会来找你算帐,有本事就杀了我吧,反正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了,多杀我一个也不为多!” 根本不知摔下后是怎么来到这地方,更别说怎么逃离了,而且这老头诡异的很,省点力气任由处置吧! “贫道可没说要杀你,也没杀任何一个人,自始至终可是你一言咬定是非曲直。此处除下你一个人,别无他人来过,因为此处是先龙剑派禁地,也难怪无人到来啊!”忘尘分辩道,连着又是一叹,若非被定为“禁地”,绝对不会等待这么久才能见到有人来。 第三十六章 剑魂(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没有别的人来过?莫非凶手没有进入“虚境幻地”?可是陈茂明明说凶手逃进来了。鱼华水不大相信,不过看看老叟一脸诚恳,倒也不像撒谎,那这就奇怪了,其中还有什么蹊跷呢? “或许,等你离开此地,会发现一切皆是个误会!”忘尘提点道。 鱼华水见他没有一点类似凶手,也许他说的对,出去以后才知凶手逃向何处,是有可能误会了他。暂时打消了追寻凶手念头,问:“忘尘前辈,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我追寻凶手,无意中掉了进来,我不知该从哪儿回去。” “贫道当然知晓你无法回去,眼下倒有唯一一个办法……”忘尘不将话说个透明,意在看他如何。 鱼华水一听说有办法,惊喜万分,迫不及待道:“那请前辈指点出路,可不能让那凶手逃之夭夭!”既然他有办法让自己出去,当下恳求指点,这是眼下唯一希望。 忘尘点点头,道:“办法就是你悟出剑道之元魂,破解剑阵结界。不然,贫道也是爱莫能助喽。” “那我应该怎么做啊?”鱼华水不解的问。 忘尘颔首微笑,道:“虚即是实,实即是虚,有形亦是无形,无形亦是有形,凡事只在乎一个念字,如何看待,如何去想。剑本属有形之物,其气则发于无形,剑有生息,与心感应,通灵通性。化有形剑为无形,化无形剑为有形,以气汇聚,凝结天成。形虽毁,魂常存,人气相通,永在心中。这便是剑道之魂所在。” 既然他不能助自己离开,唯有领悟出所谓的“剑魂”破阵了,真假也得一试。鱼华水听了这话,道:“前辈所说的是以意念运剑,以气凝聚,不论真虚或有无形,全在心境中看待,就算原形不在,反而另气常存,好像人一样,原知虽死,却有魂魄不散。只要做到意念与气融合,把剑当成自己一半,从有形到无形,从而把握剑气成剑,这就是所谓剑魂之道吧!” 说完,鱼华水自我瞧瞧,不知为什么,今天怎会突然开窍了,竟然能即听即会,可比修炼运剑御剑要快得千百倍。或许是经三年参道悟理,方能领悟到所言的要点吧。 忘尘放声长笑,流露出赞叹神情,道:“不错,天地万物皆具阴阳之气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此乃以道悟剑,即以自然无形之气,勼成有形之剑,属剑之魂魄,亦可说是第二把剑,便是剑道至高境界。”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剑之士这此境界渴求,望尘莫及,只因参不透无形到有形这坎子,不料今日遇到这小伙,一点即通,看来实属天意注定有今朝。 “多谢前辈指点,我终于有办法出去了!”鱼华水喜形于色,不过是高兴过早了。 “你切莫得意忘形,若悟剑魂,不是人人都可做到,当今世上,不知多少修为高深用剑者,还不是一样的悟不出剑魂奥妙?任由神兵利器在手,只是实物之用!”忘尘诚心指教,故而更深一层指点,难得有人与自己有缘见面,当不能错过难得的唯一机会,将“剑魂”发扬出去,不枉修道悟剑的一生,道:“若悟剑魂,必先修剑元,即如自身一样,修炼真元,二者虽不同,但同出于气,所以你必先修炼丹元,依此再以掌心为田,会化剑元,方可修成剑魂,直到神剑合一。” “谢谢前辈,我这就开始练习!”鱼华水听说修炼自身真元,倒也不犯难,不多耽搁时间,盘坐于地进行。心中非常钦慕,他已至将自身化成气的地步,可谓之为仙,想必是剑道至高境界中的高者,无人超越,今天也算大开眼界了。 忘尘面带笑容,自身化作一柄气成之剑,一飞而逝。 鱼华水按照长眉及四位长老所授予的心法练习,气行周身后归纳丹田,聚集成一团,由少积多,由小增大。守念运气之法如此熟练,也不枉郁鹏程当初所授的领气法诀,如今将所学相通,一切易行无阻。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元婴初成。炼元具有如此神速,真是骇人听闻,不知鱼华水还有何种超群出众能力,未曝光在众人眼前。 此处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外来之气源源不断注入体内,聚集丹田,鱼华水修炼真元速成,而后又静心领会忘尘所说的“剑魂”之道,在掌田间,逐步修成“剑元”,可以聚气成剑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忘尘化气现身,赞不绝口,“你果然天资聪颖,领悟力极高,区区三日光阴,竟获得如此成就,真是可喜可贺!” 鱼华水大喜,激动的道:“那我可以离开了吗?太好了!……已经过了三天?坏了,不知那凶手跑到哪里去了,我该上哪去追查啊?完了完了……”从喜悦转变为忧愁,痛与仇交集,心绪迷惘。 “你先别急着去追查凶手,想要离开此处,贫道觉得你还差一步。”忘尘洞若观火,早已将一切看个透彻,心知肚明他未达到“剑魂”之境。 鱼华水当然不明白,问:“前辈,我已经可以凝聚无形气息成剑魂,为什么还不能离开?”莫非他想反悔?为了证实自己,又道:“不信你看!”挥手运用真气,手作虎口时,无形之气凝结成团,势若冰霜而呈,接着渐长成形,一柄气剑神奇般呈现在手中。 “你只做到了有形而定形,并未达到无形胜有形之处,手掺剑魂,与身法步相结合,应该挥耍自若,远胜于有形之剑!”忘尘摇头轻叹,抬手间聚气成剑,开始挥舞起来,边道:“得到剑魂,就应该珍惜剑魂,不是拿在手中让人观看,而是让剑魂为己所用,发挥最高境界的威力,否则毫无作用,有与无又有何两样?” 鱼华水本不相信他所言的“剑魂”,只是试试而已,当领悟出,才完全相信他,但是现在,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知他为什么要传授奇学“剑魂”,可能是自己运气好,是位有缘人吧! 第三十七章 剑魂(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气无处不在,剑无处不生。忘尘手中气剑离手却又不脱手,剑光遍及四处,从四周巨大石剑中拔出无数把巨大气剑,合多为一,一式横扫之后,数支石剑拦腰齐断。 鱼华水看得是瞠目结舌,仰慕万分,原来气剑的威力这么强劲! “你来试试!”忘尘停手道,心想他能从中领悟到“剑魂”真正要意。 鱼华水点头回应,刚挥手,气剑却失去凝聚力分散,只有重新聚气,挥舞时又是同样结果。 这是为什么?哪儿出错了?鱼华水纳闷万分,便想询问,“前辈……人呢?”回头一看,则人早已不见了。 鱼华水没有因为失败而休手,又继续聚气,经历过数十次终得失败,无奈之下盘坐于地,细心回忆其中有无差错。那份执着与坚定,从未消失过。 良久良久,仍未能发现错误之处,有心求助忘尘指点,可是不见他半点影迹。鱼华水无奈长吁一口气,委实悟解不出其中真眇,眼角余光不轻意落在一旁自己配剑上,忽地觉得想到些什么又说不出名堂,而又转移视线扫视周围石剑,经过一番判断与对照,依稀间有所觉悟。 “实即是虚,虚即是实,有形是无形,无形是有形,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鱼华水高兴地大叫一声,自言自语又道:“以气聚剑,是以虚化虚,以无形到有形,而我心中念在虚字,所以不能将气剑运用自如。如果将心念再由虚到实,以虚化实,以无形到有形,把手中气剑当成一把真正的实剑,才可以随心所欲挥耍,原来只是一念之差!” 鱼华水惊喜的跳起身,以气聚剑,化虚为实,同样一柄气铸之剑呈现,无形生风,挥手间气剑顺势而过,踏着虚身步法,气化光痕威猛而过,将一柄巨大石剑如泥般一劈两半。 “从无形到有形,有限到无限,你终于领悟出了如何运用剑魂了,不枉费啊,不枉费啊!哈哈哈……” 不知何时,忘尘已现身一旁,不停地感叹。 “前辈,你终于出来了!”鱼华水笑着道,“我等你很久很久很久,现在大功告成,我可以离开了吧?还请前辈告诉我,从哪儿下手破解剑阵?” “好好好,太好了!”忘尘不回答,只是一而再三的感叹,多少年夙愿与期待,今朝实现。 鱼华水搔搔后脑勺,又问:“前辈,能不能指点迷津,告诉我从哪儿破开剑阵离开啊?” 忘尘这才解答道:“其实,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一开始?哎,前辈……”鱼华水不解话意,但见他化气消失,则来不及叫住,“前辈,你和我一块儿出去吧,一个人在这闷得慌!” “贫道原身已逝,你所见的只不过是贫道剑灵之魂,今日剑魂有了寄主,贫道也算功德圆满,了却夙愿,投胎重新开始了。” 什么?原来他自始至终就不是人?鱼华水一脸讶然,“前辈!前辈……”连唤数声,却再也没有回应,只好作罢。 一开始就告诉我答案了?我怎么不知……?鱼华水心下疑惑不解,根本没有什么答案啊!而又心头忽然一动:我知道了,只要用心念看待,以实化虚,以有形化无形,这就是答案! “前辈,谢谢你对我这么好!”鱼华水大声朝上空喊了一句,以表达谢意,并躬身一拜。在这世上,称得上对自己好的人屈指可数。 原想与他一同出去,也省得独自苦想答案,但知已逝,无法挽留。总之,觉得这一切虚虚实实,难以理清,还好经过他一言提点,弄知答案所在,眼下只有尽快出去再说,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才是。 鱼华水静守心念,从实到虚,但见地面八卦阴阳两仪转动,眼前如水面一阵波动,视线一花,则无知觉…… 当清醒过来时,发现身前之地呈现出一个小形石剑林,正是与刚才所在之处一模一样,又见身后两块石碑上分别刻有“虚境”和“幻地”四字,即知已经回来,只是现在已是过晌时间。不再多犹豫,忙退出“虚境幻地”界外,可不愿再一次坠入结界中去了。 其实,鱼华水已悟出虚实境界,不会再次掉入下去,就算掉下去也照样全身退出来。 对了,那个凶手呢?五位师兄尸体呢?鱼华水枉然了,这已是第四天,一想事情紧急,今天不正是“天仙剑派”来挑战的日子吗?赶快先去通知掌门,五位师兄惨遭毒手之事,说不准凶手正是“天仙剑派”派来着,杀了师兄们,好让“先龙剑派”无人领战而落败! 事不宜迟,鱼华水大步奔向来时路。爬过院墙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看了一眼似乎人离已久的住所,不多停步便大步迈出南门,来到“先龙殿”门口,正有两位派中弟子守着。 鱼华水上前道:“二位师兄好,请问掌门在不在?我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禀报,让个通路,行吗?” 左边的漫不经心瞅了一眼,不多想即道:“掌门及长老们都在前门内场,天仙剑派前来挑战,比武一事已经过半,如此重大之事你居然……呃,听说你逃离本派了,怎么又回来?” 鱼华水不多理会,转身便往前门,边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解释,我先去找掌门再说!” 右边的撇撇嘴,一副不多管事模样,诮骂道:“神经兮兮的,走了又回来,还禀报要事,真是莫名其妙!掌门一定会惩罚他的!” “管他呢,反正我们做好职责就行,不过很遗憾,不能到前门去亲睹比武,不知战况如何了。”左边的满怀怨叹,心早已跑到前门那儿去了。 “放心吧,一定精彩,七位师兄一定能将天仙七绝打个落花流水,虽然不能一饱眼福、一睹为快,待比武结束后,师兄们一定会讲述比武经过,到时候也可一饱耳福啊!” “听说天仙剑派弟子个个貌美脱俗,像仙女一般,若能见上一眼,那该多好呀。只怪我俩运气不佳,偏偏让掌门分配在此把守先龙殿。” “……” 前门内广场,传来的打斗声连延不绝,可知双方比拼激烈。 鱼华水加紧脚步,不多耽搁丝毫时间,比武已经过半了,只怕将五位师兄惨死之事诉说出来已是为时过晚矣,或许掌门已经知道此事,早已作出提防和追查了吧! 此时,内场中央正是陈胜与“天仙剑派”名列五绝的若云对战。左右两旁分别坐着“先龙剑派”与“天仙剑派”众人,一派为男、身着白布金边服装,一派为女、身着天蓝雪白二色相搭衣装,以此特征,极易分辨彼我。先龙弟子多为天仙弟子容颜所折服,出场者一个比一个美动人心,若非因为这比武严格,只怕早已凑上前去搭讪,各寻佳偶了。 双方声势浩荡,这是第六局比试了,如果“天仙剑派”胜出,那么下局就不需再比,便以六局四胜获胜。 占了先机,“天仙剑派”掌门碧琼扬扬自得,众弟子也是面露喜悦,她那冰丽绝美容颜可与众弟子相比,看不出她到底年岁几何,貌似花季。 长眉与四位长老及派中弟子神色凝重,难免有压力,这一局有多重要,人人心下明白。 还好,经过一系列的剑光相映,若云一招疏忽,剑已脱手落地。陈胜一剑已直指玉颈之下,此派众人一阵欢呼。 陈胜收回剑,抱拳道:“承让!” 若云脸色一冷,轻哼一声,带回自己配剑退到场外。 长眉松懈压力,心平气和道:“碧琼掌门,如此一来,你我两派战成平手,也算不伤和气。天仙剑诀淋漓尽致,老道今日是大开眼界啊!” 碧琼一脸肃然,给人一种极其冰冷的感觉,话声也是一样寒怵,道:“既然是平局,那么就看最后一局定胜负,相约比武,本就不谈是否伤和气。先龙剑法钢劲十足,本掌门不枉过目!”接着示意身边最后一名“七绝”弟子上场,并嘱咐不以“天仙剑诀”应战,而用独特之学“天降命剑诀”应战。 长眉心怀胜数,最后一场是郁鹏程亲临上阵,可是派中弟子修为最高,当然可以放下顾虑了。 郁鹏程得到指示,便走上场中央。 “天仙剑派弟子陆晓雪,请赐教!” 她的出场更是迎来超强惊呼,无谁不败倒在她的朱颜如玉之下,只怀疑她是不是仙女下凡尘来着。 郁鹏程一样的礼先道:“先龙剑派弟子郁鹏程,请!” 陆晓雪手作二指一挥,背后“天降”仙剑应声出鞘,锋露碧绿剑鞘,伴随一幕白光,剑锋如水,光芒如雪,一柄白如云、清似水之剑以迅雷之速飞射而过。 “铮”地一声,郁鹏程挥剑相挡,且受力后滑一段距离,才知对方的剑中蕴藏惊人力道,还好“镇佊剑”刚硬,抵消不少劲力。不敢大意,又晃身避开返射回来的一剑。 长眉及四位长老一见则眉头紧皱,原来低估了“天仙剑派”,想不到彼派还有不曾外露过的剑诀。长眉端详着:如此年纪竟能将剑运行到至高之境,不容小窥贵派的实力,鹏程欲想取胜,非常棘手啊,况且对方仅是初露锋芒,且手中那柄仙剑也该是不出世之仙器,不料天仙剑派会有如此大进步,超越过我派的发展,但愿这一局,鹏程明白,能保持不败地步即可以了! 碧琼心下也在暗叹:想不到先龙剑派弟子身怀如此修为,竟然连连破解开剑势,倒要看看能撑得了多久,天降命剑诀的威力可不像一般剑诀,以剑之灵与心意合一,反应有多快,剑便有多厉害,心意愈真,威力越大! 陆晓雪的剑飞射愈来愈快,霎时形成了六柄剑影。 郁鹏程不停闪避剑势,身经七星阵势,瞬间形成了七个残影。 当六柄剑影合一时,七个身影也合一。剑带过磅礴气势,袭击而来。 郁鹏程稳如泰山屹立,双手握紧剑,贯注强悍劲力,顺势扫过。但闻一声巨响,势若开天辟地,凭空爆出一簇光华,使周围不停地颤动,接着传出的是剑锋震动声,延续不绝于耳。 第三十八章 红颜(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接住被打回之剑,不敢相信,然而得到师父碧琼意思,立刻竖握剑,表现优哉游哉样子,准备出最强势的一式。 郁鹏程感觉到凛凛逼人气势,即刻运用真力,以“剑气呼啸”一式先发制人。剑气一生,呈现无数柄剑影。 陆晓雪一式“春意盎然”,四周弥漫芬芳,手中之剑射入上空,幻化成无数利剑,铺天盖地而下,且利剑迅速游走,从四面八方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两旁之众目不暇接,则紧绷着心,不知彼此双方谁技高一筹。 鱼华水跑出门口,喘口粗气,一见郁鹏程所发的剑气一一被抵消,而周围还有数不清剑气游走袭至,惊骇之下不禁开口大叫:“恩兄,小心!” 顾不及太多,连忙大步奔往场中央的郁鹏程身旁,本以为赶不及,谁知踏步飞起,化作一道人影而至。这才明白,在“虚境幻地”中武功已大大提升。 众人本替郁鹏程处境担忧,现在见到鱼华水扑上前,既惊讶又紧张,产生不少疑问。 郁鹏程面临着数不清剑气,不及再施展剑招,更来不及闪避,此刻一眼见到鱼华水一头扑了进来,阻止不了,更加是措手不及,穷无方计。 陆晓雪见有人扑来,本能反应收回剑,游走的剑气随之消失,不忍伤及外人。 “谢谢你……小雪?!……”鱼华水上前道谢,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紧呆滞,心头陡然一动,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侵入心田,使一句话未能完全说尽,轻唤出那个久违的名字。 这美丽绝世容颜似曾在哪见过,如此清晰真切,她轻盈曼妙身影,背负碧剑,如此熟悉真实,到底在哪相知相识过? 在梦里,彼此相遇多少次,已然厮守一生,不必信誓旦旦承诺或海誓山盟,唯信守的是天意安排之缘,生生世世宿恋。 不,在脑海深处,早就存在,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永世不变的红颜。她是记忆前初,无法忘怀,只是好像相别多少世,今日才相逢。 曾经的美好,还能记得多少? 陆晓雪则让他盯得有些心慌意乱,俏脸微微泛红,略显不知所措。 郁鹏程惊怔的道:“鱼兄弟?这三日时间,你去哪了?为何会在此刻突然出现?你知不知道方才是多么危险?如此贸然行事,是否考虑到后果?你行事不问轻重,这如何成呢?” 语气中带有责怪,一连相问,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同时也弄不清楚他离开本派又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出现。 “恩兄,别说了,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告诉你!”鱼华水回过神,急切的道。当转回头来,准备向掌门澄清时,意外发现那五位师兄安然健在,不紧惊怪万分,不能相信的迈上前道:“王师兄,陈师兄,郑师兄,赵师兄,孙师兄,你们怎么……?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你们没了气息,为什么现在一点事儿没有?那凶手……” 该不会见鬼了吧,不过想想不是,否则不可能与大家站在一块儿的!那是为什么?鱼华水不解的打量着五人,一脸困惑,一时间乱了思绪。 听了他的奇怪之言,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揣知其中必有不为人知一幕,当然要问清楚因果,但不是现在。原听五位弟子所言,为鱼华水离派出走一事感到无奈,而今又见他重现眼前,又感到万幸。 五位师兄暗自震惊:他是如何回来的?五人不正视鱼华水,暗地里心已乐开了花,考虑到出于在众人场合的正规言行举止,强捺住笑声。 陈胜训斥道:“鱼师弟,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说气断身亡?你如此诅咒五位师兄弟们,居心何在?有何企图?还是因为搅乱比武现场,想找个理由来掩护自己脱身?快说!” “我……我……”鱼华水吞吞吐吐说不出端倪,事情玄乎至极。但知扰乱了比武现场,罪责难免啊! 长眉看出其中曲折,关于鱼华水离派出走一事定然与另几位弟子有关,便道:“华水,暂且别说,待过了今日,老道自然会找你询问清楚,希望几位师侄如实配合老道,解开三日之前的疑惑!” 陈胜等六人闻言立刻变了脸色,鸦雀无声,掌门反过头来关注,事情搞大了,可要难卸责任。原想掌门等人会一致认定鱼华水擅自离派,不知其中何处露出了破绽来。 “喂,你们先龙剑派是怎么搞的?比武就比武,为什么半途出现个不相干之人?搞什么名堂?不知所谓!”天仙剑派的六弟子若霞质问道,分明是耍诈嘛,还在这废话连篇,纯粹浪费时间。 长眉作出解释道:“请天仙剑派海涵,他是我派刚登门的俗家弟子,修为尚浅,不懂礼数,还望碧琼掌门宽宏大量,不与计较。” 说实在,鱼华水入派区区几日,根本谈不上什么登门弟子,更别提入室了。长眉如此讲,只是出于谦虚和不灭派中声誉。 碧琼心有不甘,为了不失风范,留给一定面子,只好道:“既然这一局未分胜负,那便是打成平手了。晓雪,你回来!” 陆晓雪回到原地,微低着头,“师父,我……” “令为师失望了是吧?”碧琼听出她所要说之言,抢先断了话,训斥道:“为师告诫你多少次,不可心软,你却总是不听,把为师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如此,将来必然害了自己!” “弟子不敢,弟子知错,永记师父教诲。”陆晓雪甘心认错,这句耳熟的教诲之言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可自己总是心太软,不能完全做到师父所要求的心境,为此而感到愧对于师父良苦用心。 然,另一位冷若冰霜的弟子走上前,语气也是冰冷如铁,她叫若冰,身居二绝,道:“既然先龙剑派与本派不能分出胜负,那便由在下再次领教,就与先龙剑派所谓的刚入室俗家弟子比试,顺便指点一下他的礼数!” 话语确实冰人,鱼华水见对方已拔剑直指着,心头发悚:坏了坏了,麻烦找上自己了! “倘若不比,可以认输投降,这一次比武属本派获胜,往后凡是先龙剑派弟子见到本派之人,必须毕恭毕敬,致礼问好!”若冰见对方无动静,又刻意多加一句。 听了如此过分之言,“先龙剑派”众人脸色惨白,气愤万分。 陈胜道:“掌门,师父,师伯师叔,天仙剑派欺人太甚,就由弟子再去会一会!” 另几位师兄弟同样争着再次去领教高招,难以忍受“天仙剑派”如此放肆言举。 居原示意众弟子安静下来,道:“碧琼掌门,他入派不过区区数日,尚未学成武艺,又谈何与贵派得意弟子相试?”谁都心中有数,鱼华水是何样身手,派中无人不晓,对方声明要与鱼华水比试,明摆着是欺负人,如答应让一介平凡的鱼华水上场比试,必败无疑,“若天仙剑派执意找本派武艺平庸之徒比试,未免胜之不武啊!” 碧琼露出寒冷的笑容,道:“先龙长老言之差矣!方才贵弟子的身手,各位是有目共睹,不知长老为何低估自派门中弟子?本门倒觉得是灭自己威风了!”稍缓,心机又一转,“第七局比试乃贵弟子出手阻挠干涉,未能圆满分出胜负,现在我派弟子重新挑战贵弟子,也在情理之中,甚是妥当。假如贵派顾虑败负,本门大可宽容数日甚至数载,待贵弟子所学臻化至境,再来切磋!” “碧琼掌门且慢!”长眉出言叫住欲将起身离开的碧琼,当然不能弃战,否则与认输并无分别。倒也被提醒,刚才确实注意到鱼华水突然入场去护住郁鹏程时的“身法步”,可见有一定水准,只是不知短短三日内,他从何处练就了武功,而且是出于派中失传之学,但派中无人可以传授“虚身幻步”法诀让他修炼,百思不得其解。暂且作罢,便问:“华水,你有把握吗?” 事出因果,比武一事因鱼华水从中阻止而暂停,使双方未能分出胜负,碧琼所言也是有一定道理,谁造成的起因就应该由谁来得出结果。 “啊?有什么把握?”鱼华水注意力不集中,忙将视线从陆晓雪身上移回来,改口道:“没把握,……没把握也要接受,可不能让她们把先龙剑派看扁了!” “没、没把握你还去?你可知这是非常关键的一局,代表整场比试?”德申直言直语,可不能当成儿戏来耍啊!单单凭他的身法步,怎能应付得了对方剑诀且又是手持冰寒至极仙剑? “我只是想试试,总比认输强,她指名来挑战我,其他师兄又不能代替我,为了争口气,一切都值得!”鱼华水心虽畏惧,但将话语说的硬气,可能是心中正义驱使吧。 第三十九章 红颜(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眉舒展笑容,道:“好,华水,那你尽力而为,不可逞强,胜败乃兵家常事,先龙剑派会一样的感激你!”见望远又将开口反对,长眉举手示止,“四位师弟,我等不妨拭目以待,如今局面走到这步,多说无益。” 若冰见磨磨蹭蹭,不耐烦冷冷道:“比与不比,一句话,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鱼兄弟,你小心一点!”郁鹏程看了一眼若冰,方才已见识过她实力,低声提醒道:“鱼兄弟,她手中持的是冰霜剑,小心寒气蚀体,一定要避开她的剑气。” “谢谢恩兄!”鱼华水准备走上前,但脚步变得无比沉重,心情格外紧张,隔了这么短距离,尽能感觉到寒气凛凛逼人。 “鱼大哥,我支持你!”东方敏函从众人身后挤了出来,为他打气。 敏函小师妹!鱼华水暗叫一声,转过脸打个招呼,心头顿生了勇气,不过仍然是彳亍上前。 东方敏函得知鱼华水不告而别,便闷闷不乐呆在房中,且长眉又再三叮嘱不可现身来观战。刚才,无聊透顶信步经过“先龙殿”,从守门两弟子口中得知鱼华水出现,激动之下顾不及长眉所关照之言,即前来一睹究竟。 陈胜等六人恨鱼华水所言所行,一心认定是胜败已成定局,此时见小师妹前来,纷纷围上前你一言、我一语讲述比武经过,希望能得到几句称赞。 长眉及四位长老皱起眉头,不作言语,对于东方敏函不听嘱咐前来而无奈与顾虑。 碧琼眼神中充满了猜疑,不停地盯着东方敏函,想从中窥出些许答案。 她为什么如此盯着小师妹,是何意图?郁鹏程留意到这一幕,神色严峻,担心会对小师妹不利,走到一旁挡住了视线,行了个礼,提醒碧琼失态了。 碧琼沉下脸色,这才移开视线。 若冰见鱼华水缓慢走来,且再次停住脚步,不胜其烦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保住全身的唯一办法就是弃剑投降,否则本姑娘要你好看!” “谁说我怕了?”鱼华水发颤的道,鼓起一口气拔出了剑。 “天仙剑派”众弟子见鱼华水的剑锋残缺不全,刃处有明显的缺口,忍不住一声嘲笑。而“先龙剑派”之众面面相觑,不知鱼华水的剑因何弄成了如此模样。 鱼华水意识到对方笑话自己破烂之剑,才想起这是在“洪泽湖”底让水怪蜮含沙喷射导致而成,只是一直无人留意这一点罢了。但见陆晓雪并未言笑,心下一喜,对其他人的言行大大厌恶,道:“有形之物不会永远完好如初,在我心中,它是依然完好。在我眼中是破烂了点属实,只要我将它看成是完美的,就属虚、再转虚为实,无形胜有形,它就胜过你们手中任何一柄完好之剑!” 听了此言,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怎么类似于派中失传的剑道心得? “管你什么虚虚实实,先接招再说!”若冰冷冷的道,挥剑袭了过来,再也等不及他走至面前。 剑如冰工,寒灵之气深蕴,锋芒过处,空气成霜,绝非一般修为者可持有之剑。 鱼华水惊慌失措,脑海中一片空白,竟在危险攸关忘记如何闪避和防守,顿刻一剑入怀,寒气扑面而过,身体随之一阵冰痛。 “鱼兄弟,小心啊!”郁鹏程不禁开口提醒,但无济于事,又不可出手上前去阻止这一剑。 东方敏函心头一痛,不敢直视观看结果。 众人大吃一惊,长眉及四位长老悲叹一声,早知如此,不如认输作罢。陈胜等六人脸上浮现出一丝鄙笑以及安定,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只恨这场比武完完全全以败收场,无力挽回。 “天仙剑派”之众不屑一顾,胜券早已在握,比与不比是一样结果。 但闻,“铮”地一声,青光一闪,若冰连人带剑被反弹而出,所发的剑音缭绕上空,贯穿人的耳膜,修为尚浅者早已忍受不了,举手捂着耳朵,似乎失聪一般,除下这剑音,再也没有其余声音,一切都在无声之中。 鱼华水怀中弹出一颗靛色球珠,正是在“洪泽湖”岸被巨蛤蟆吞食,在其腹中所得之物,不料现在救了自己一把。 “卑鄙,竟敢用暗器!”若冰不服的又挥剑攻来,刚才明明可以一剑取胜,则让他的“暗器”扭转局面,这一次可要提高警惕,增加真力。 在场之众皆变化了脸色,不明白鱼华水怀中掉出是何物,所谓“暗器”必然不可能,因为众目之下鱼华水毫无可疑举动。 鱼华水从惊慌失措中醒来,连忙出剑相迎,但是剑在几次相碰之后,手中配剑一一断落,只余下剑柄还在。 鱼华水配剑纯属普通之铁,岂能与若冰“冰霜剑”相匹,断落是预料之中之事。 一道冰寒刺骨剑气透体而过,处于诧异的鱼华水受力跌倒在丈外,忍不住叫痛。 长风站起身,有心上前看伤势如何,则让长眉阻止,待看下一步如何再说,心下思忖着:难道那靛色球珠是现世的龙灵元珠,他又是从何处得到这颗灵珠,不可能,或许只是颗普通珠子而已! “好,现在算是扯平,接下来休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若冰冷冷说道,刚才那一剑只不过用了一成功力,他居然挨受不了,倒地号叫。 鱼华水感觉身体并无那么夸张疼痛,纯属惊怕才痛叫出声,立刻爬起身,拍落衣衫上尘土,道:“好,再来吧,把你所有本领都拿出来吧!”看看手中剑已毁,心下希望身后的师兄弟们递来一把,可是等了片刻,也没有人明白心意,则是暗自焦急与无奈。 众人震惊之后,却无一送剑给鱼华水,主要是因为比武规则,双方不允许第二人相助,否则是败局。此时,众人反而显得比鱼华水更焦急、更无奈! 赵之见眼色一沉,暗道:手无寸铁,还不认输,分明是自寻死路,亏掌门与师父信任他! “哼,狂妄!”若冰冷冷的挥剑,听得鱼华水所言极为不顺耳,因此毫不留情的攻了过来。 其实,鱼华水并不是狂妄,只是处于紧张才那样说,目的是为了壮大胆量。 第四十章 获胜(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大哥,小心了!”东方敏函忙提醒道,担心他再次负伤。 见小师妹一脸紧张兮兮神情,除了郁鹏程之外,另六位师兄均对鱼华水不服,嫉妒生恨。 怎么没人理我,没有剑怎么办?鱼华水不解,万分困扰,但闻东方敏函的叫声,立刻回神,一见对方已攻至,一阵寒冷刺骨剑气窒息而来,立忙叫道:“等一等!” 若冰止住前攻,问:“干什么?是不是认输?”只要对手认输,按照比试规则即可休手停止,刻意伤人是万万不可。 “给个机会行吗?”鱼华水想到在“虚境幻地”中所领悟的“剑魂”,道:“让我拔剑,就一次机会,如果不行的话,我就算你赢了!不然,你看,我手中无剑,你却有利剑在手,打斗起来也不太公平,是吧?” 在场众人一阵汗颜,“先龙剑派”之众更是苦着脸,暗叹鱼华水愚昧无知,比武过程之中岂容商量余地? 若冰轻蔑一笑,道:“好,本姑娘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让你拔剑!”心想他最多从旁人手中借一把来,最终胜者依然会是自己,让他一剑又何妨?正巧可以朝“先龙剑派”脸上多抹一把灰! 得到同意,“先龙剑派”弟子纷纷递上剑,有了对方同意之意,当然不必顾虑违反比武规则。 鱼华水这才明白刚才众师兄弟不借剑的原因,但此又一一谢绝,而注意到陈胜等六人没有举动,不明白为什么会漠不关心,道:“谢谢各位师兄弟们的好意,我不用别人的剑,我自己心中有一把剑。” 什么?开什么玩笑?众师兄弟诧然不解,陈胜等六人更是疑惑。 鱼大哥在做什么喔?东方敏函一头雾水。 郁鹏程皱皱眉头,又凝神观注,不知他领悟到了什么? 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暗自思忖。 长眉微微点头,心思道:心中之剑可是剑道纯高修为之剑,很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啊,我派有记载,百余年前,有人悟出以实为虚、以虚化实的剑境,不过可惜,当年派中弟子无人有能力得此真传,而今虚实剑境失传,华水又是从何处得到了此剑道心得,并且说明自己已有所悟?看来,这与他消失的三日有关啊! 碧琼见鱼华水如此,心下则开始猜疑:他手中之剑已被斩断,为何自言心中有剑,先龙剑派之学多为见识过,而他所言又是出自何派之学?没道理,既然他乃先龙剑派刚登门的俗家弟子,所学必然出自先龙剑派,但方才的身法步虚实缥缈,令人难以琢磨,难道他真是韬晦之人?莫非那个人就是他? “少在此大言不惭了,本姑娘倒要见识见识你心中之剑,别再浪费时间,有什么能耐直截了当拿出来便是!”若冰道,若不是为了想抹灭“先龙剑派”面子,才懒得多费这么多口舌。 鱼华水开始运用丹元之气,游走全身,用意念配合真力,周围无形之气在掌心汇聚,愈来愈强,白色之气逐渐成团且拉长,最终呈现剑形。又将心念以虚化实,一柄无形之气的气剑紧握手中,锋芒毕露,凛凛生威。 “剑元?剑魂!”长眉及四位长老异口同声惊叹两声,已识出鱼华水所用之学,正是失传已久的“剑魂”,乃是剑道至高无上之境之学。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若冰并不惊奇,冷然一笑,道:“好,准备接招吧!” 鱼华水将剑一抖动,空气中闪现数把剑影,瞬息间围绕在若冰周围。鱼华水并非有意先出手,只是作出准备而已,谁知不轻意间,剑气布及到她的身周。 若冰并未发觉自身已置险境,仍冷傲的舞剑,欲将出手。 “住手!”碧琼起身叫止,并道:“长眉掌门,我派输了,贵派至高无上的剑术令本门大开眼界。贵弟子剑术高明,我派甘拜下风,心悦诚服!” 若冰收回剑,不解的问:“师父,为什么?” 碧琼示意她回到身旁,沉住气低声说道:“若冰,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方才,你的周围已布置了许多剑气,只要你一轻举妄动,那些剑气便会刺穿你的全身!” 刚才看到剑气所在,若不开口叫止,弟子若冰铁定重伤或毙命当场,更感到意外,先龙剑派失传已久的如此玄妙之学,竟然让一个登门弟子练就! 长眉点头缓声道:“碧琼掌门,承让了!贵派弟子亦是不同凡响,老道也是耳目一新啊!” “呀,不打了吗?”鱼华水眨眨双眼,反应不过来究竟为什么,当听到众人的欢呼,才明白对方是认输了。 碧琼因败而生怒,口服心不服,道:“长眉掌门,恭喜贵派获胜,本门不便多留,就此告辞。” 挑战落败,自觉得大失颜面,一气之下嘱令率领众弟子回山。 长眉忙道:“碧琼掌门,可否……”话未及说出,已被打断。 碧琼道:“长眉掌门,来日方才,以后再叙吧!” 长眉本想邀请留下,共谋对付天魔仙君之计,但碧琼未给说话机会,无可挽留,只能目送去“天仙剑派”一行人。 临走之时,陆晓雪投回目光,恰与鱼华水目光交集,而又不敢失态,忙移了回去。含有一丝羞答在想,他为什么会唤出自己的名字。 鱼华水视线随其身影移动,忽而心涌千言万语想追上前去诉说,忽而脑际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头绪。总之心中乱糟糟,再加上虚实境界影响,搞不清这一切是真是假、是幻是实。 东方敏函激动的道:“鱼大哥,你赢了,真厉害,不出手就将她们吓得落慌而逃!” “敏函小师妹,恩兄!”鱼华水抛开烦思,高兴起来,尽管心中对如何获胜模模糊糊,也不作多想,捡回靛色珠子,收入怀中。又吁口气道:“刚才吓死我了,还好,我用这招吓跑了她们,呵呵!” 郁鹏程拍拍他的肩头,道:“鱼兄弟,你没事就好,恭喜你练就了高深的剑术。”相信现在,派中上下无一不为鱼华水另眼相看,自也是钦佩得很。 众人拥着鱼华水,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称赞,气氛是不亦乐乎。 第四十一章 获胜(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陈胜等六人斜视着鱼华水,见大师兄、小师妹与他走在一块儿,不满也不服,真恨他不知从何处学得了如此玄妙剑术: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高兴成那样吗,纯粹是侥幸,不然一开始已一命呜呼了! “掌门师兄,看来碧琼有所不服啊,这一场比试,阴差阳错,天仙剑派弄巧成拙,本派让华水出现转捩了局面,结果获胜,可能因此而伤了两派和气啊!”长风叹道,胜负两难,“倘若本派败之,却是落个颜面扫地,真是叫人为难,不知碧琼用的是什么心。” 败也不是,胜也不是,心想以和为贵,却事不如人愿啊。以碧琼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 “也罢,既然不能与她共同对敌,那再另谋他法,况且华水回到派中了。”居原道,总之希望还是有的! 长眉点点头,稍作思虑,道:“华水,你随老道去先龙殿一趟。”接着又将视线移到陈胜等六位师侄身上,“你们也一同来吧!” 陈胜等六人神色紧张,担心的事情将要发生了,逃避不能! ****** “先龙殿”厅,肃静良久。 长眉的视线一一移过,道:“华水,把三日前所发生之事以及三日内所发生之事,一一告诉老道,务必实言,不允许有半句虚言,知道吗?” 鱼华水瞧瞧垂头不语的六位师兄,心中一直为他们死而复生感到困扰,点点头回应一声,道:“那天夜晚,有个黑衣人到我的屋顶,我就起床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结果在路径终点发现了王师兄、郑师兄、赵师兄、孙师兄,全躺倒在地上已经……死了……”说着偷偷看一眼,怕又被指责是诅咒他们,见六人没反应,才接着又道:“后来,我发现陈茂陈师兄奄奄一息,告诉我凶手逃进了那个叫虚境幻地的地方,说完也断气了,所以我为了抓到凶手,追了进去。呵呵,没想到五位师兄死了又复活,真是奇怪,不过还好,见到五位师兄平安无事,也值得高兴,……” 见五人怒火的眼神,鱼华水停住口,不知哪儿说错了? 望远不大相信,道:“虚境幻地乃本派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违者重罚不贷,我看你纯属借口,胡诌谎言来欺骗我等。你说有凶手,那个凶手呢?你抓到了吗?” 鱼华水摇摇头,道:“没有,但我保证说的全是事实。当我掉进了虚境幻地里,是一片很大的石剑林,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名叫忘尘的前辈,是他教我破解剑阵结界,不然我可能要死在里面了。”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依照前后,不得不相信鱼华水所言。长眉惊叹道:“忘尘?他可是百余年前修炼剑道长老,领悟剑之至高境界人剑合一,更至极限神剑合一,生前已所成,但无人得他的真传,遗憾而终,不料他竟在虚境幻地留下剑魂之学,华水能获得此学,算是天意注定啊!” 当年,忘尘悟出剑魂,更至“神剑合一”,风靡天下。可惜天不怜人,耗尽一生心血实现志向时则已殁世。“神剑合一”便是以真元与剑魂相结合之奇境,成为了天下剑者流传与向往的神话。 德申为了弄清真相,诘问道:“那么,所言是实,又为何称三位师侄及我徒儿已死?” 此事有许许多多疑点,就连一向直性子的德申也有了怀疑之心。 长眉观察五位师侄之色,心有所知,道:“那这要看五位师侄如何解释了。” 五人闻言,不能自已一颤,看来所作所为瞒不过掌门眼睛。 居原即问:“陈茂,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掌门及为师面前,务必不打诳语!” “我……我……”陈茂吞吐许久,不再言语,在看另几位师兄弟的意思。 “王广、孙伍,你们说!”德申怒斥一声。 见几人吞吐难言,望远又道:“东祥、之见,你们把事实说出来,为何死而复生?” 鱼华水迷惑不解,长老们为什么突然冲着徒弟质问?其中有什么蹊跷?他们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呢? 长风沉着声问:“鹏程,三日前夜晚,你可知其中一些事情?”如果知晓,那即可当场对质了。 郁鹏程锁眉不展,当天去进行修炼剑诀,并无与六位师兄碰面,道:“弟子不知。” 长眉心中有数,缓和的道:“那好,既然无人承认,就请几位师侄到灵镜前发誓,谁对谁错,是是非非,片刻后即知晓。” “灵镜”除下传送物件及信息外,还可以照应人的过去一段时间内所作所为,这对不诚者很有效用。 听这么一说,已是无法再否认,陈胜下跪在地,道:“掌门,师父,弟子知错!”另五位也跟随着跪倒在地,并齐声认错。事已至此,再不承认的话,可想而知弄清其因的后果是重罪一等,唯有承认在先,可减免罪过之极。 东方敏函为之一惊,生气道:“好啊,原来真是你们合伙陷害鱼大哥,我看错了你们,哼!” 三位长老不能相信的看着自己徒弟,忍不气逐一训斥。长眉阻止下来,让六人将事情说个彻底。 鱼华水听了六人陈述,终于明白,怪不得当时没有陈胜在场,原来那个黑衣人正是他伪装,故意引自己去往“虚境幻地”禁地,而且与另五位师兄配合表演得非常逼真,难怪他们可以死而复生,一切都是假的! “弟子只是想和鱼师弟开个玩笑,别无他意,弟子甘愿受罚!”陈胜说道。 居原不容情的道:“开玩笑?开玩笑就可以去禁地吗?你们应该最清楚私自踏入禁地的后果,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为师本不相信,现在为师替你们感到失望,定要严惩不贷!” 鱼华水心知六位师兄绝非开玩笑这般简单,看出他们的虚伪,但让他们受罚,肯定导致彼此之间师兄弟感情决裂,这可是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否则以后很难再相处,于是下跪求情道:“哎,掌门、长老,六位师兄只是开个玩笑,没必要那么认真吧?况且现在我好端端在这,是不?所以咧,是我进了禁地,与他们毫无关系,恳请掌门和长老不要追究,要罚就罚我好了!” 长风一叹,道:“掌门师兄,现在不是谈论惩罚之时,天仙剑派已离开,本派应该协商应付天魔仙君之策。如今,华水悟得绝学剑魂,我等可以安心,但并不代表华水能保全派中其他弟子性命,所以说,我等还得专研万无一失的策略。” 长眉稍缓,问:“华水,你怀中的那颗珠子是从何而得?” 现在想想,那颗珠子决非平凡之物,否则不会有那么大惊人神力,能将对手反弹出去,而且很像“龙灵元珠”的玄妙。 鱼华水掏出那靛色珠子,道:“掌门是说这个?它是我在洪泽湖寻找往生豆蔻时无意中得到的,是那个巨型蛤蟆肚子里捡来着。掌门喜欢的话,那就送给掌门了。”当时只是觉得好奇才捡来,既然掌门想要,那就送出手吧,反正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途。 长眉接过珠子,一时不能确定,一笑道:“好,那老道先替你保管着,以后想要回的话,再到老道这儿来取。” 东方敏函撇下嘴,掌门师父什么时候变得爱贪便宜了?那珠子可是鱼大哥冒生命危险得来,说要就要了呢? “好,你们先退下吧,时刻加强警惕,以防天魔仙君再次侵犯!”长眉嘱咐道,对这颗珠子有所估计,想必那巨蛤蟆正是因为珠子的灵力才变成巨大,至于六位师侄的过错,暂且搁下不谈,应付天魔仙君之事重要。 三位长老不作话,按长眉的意思处置各自徒弟吧。 “谢谢掌门,弟子告退!”陈胜等六人站起身,总算松口气,终于避免了惩罚。 鱼华水随即也松了口气,还算没白求情,便与众师兄一同退去。 待众人离去后,望远道:“掌门师兄,此珠子是否隐藏了什么秘密?” “按照璇玑上所示,以及**神龙石上的记载,此珠子有可能就是龙灵元珠之一,因为此珠子出现,才引发璇玑预测到天象。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华水总是为我派带来希望,换句话说,有了他,我派才有生存的希望。”长眉认定道,而又转念一思,道:“四位师弟,我等去禁地看看!” 四位长老本也对“剑魂”一事抱有疑惑,应该去查找一下答案。 到了“虚境幻地”的界限前,五人打量了许久,终于看穿结界的奥妙。 长眉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我等本不敢踏近禁地半步,唯恐无法脱身,今日总算明白,此结界是悟出虚实心境为玄机,不枉忘尘师叔一番苦心,将剑魂之学隐藏在结界之中,等有缘人破解练就。如今结界中的剑阵已破,一切化虚为实,我派禁地中再无秘密,忘尘师叔一生成就终有传承,在天之灵亦可安慰啊!一切乃天意促成,可贵可贵!” ****** 第四十二章 离派(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傍晚,鱼华水闲得无聊,便想去找六位师兄谈谈感情,刚迈出门坎,则迎面遇上了陈胜等六人。 “鱼师弟,干什么去呢?”赵之见瞥了一眼,冷不丁的问。 “六位师兄,你们还好吧?我正想去找你们。”鱼华水笑着道,首先献上一片关心问候。 王广冷冷的“呸”了一声,“少假惺惺的了,把我们师兄弟的不是抖了出来,而后又假仁假义求情,你是承心找我们师兄弟难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掌门信任你罢了,不就是区区找回往生豆蔻的一件小事,告诉你,我们也照样能做到,若不是你的存在,我们才不有今天这样立场,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鱼华水有口无言,原来他们是真的恨自己,再怎么好心也是被当成恶意,一时间,心头荒凉得很,他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六人始终不会感激他,一致认为他是在寻自己等人开心,耍弄自己,一切的情感变迁,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 郑东祥不屑的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掌门面前炫鬻自己,无疑是想争得一些光彩,但我可要告诉你,一个新登门的俗家弟子休想在我们面前兴风作浪,论剑术、论学识,你我是判若云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还亏你领悟那什么剑魂,我看纯粹是糊弄的把戏!” 孙伍又接上道:“所以,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趁早离开本派,否则莫怪我们师兄弟不讲情面!还有,我们不会谢你的,你也不用谢我教导你御剑,因为那一切都是假的,我们改了大师兄传你的口诀,主要是不想让你练成御剑,好让大家认定你是无能之人,不强留你在派中,知道吗?” 鱼华水心头如同一刀刺入,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在想方设法赶走自己,可是走?又该往哪里去?强力平静心情后问:“六位师兄,我到底哪儿做错了?到底为什么?” 陈胜冷狠狠的道:“正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们与大师兄、小师妹之间距离拉远,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欢乐。正因为你的出现,惹来了先龙剑派的风波,你是本派的千古罪人,懂吗?” 鱼华水明白了,原来他们是见到恩兄与敏函小师妹靠自己太近,从而拉远了与他们六人之间距离,因此嫉妒生恨,所以才想出办法将自己引去禁地,目的是让自己永远不再出现,真没想到他们如此痛恨自己。 六人也是迫于无法,唯有赶走他,才能挽回从前的师兄妹间情感和欢乐,才能挽回被改变的一切。可惜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全全失败,不但没有成功赶走他,反而让他更得人心,自己等六人是一落千丈。尤其次次不成,不如直言相谈,这样确是不讲情义,但效果要来得快、来得好。 “我可告诉你,上回天魔仙君搁下一句话,他要冲着你再来侵犯本派,所有的劫难,全全是你引发出来,你是罪魁祸首!”陈茂指责道,自始至终就无法接受他的到来。 鱼华水心情低沉,他们一言一语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体会,说什么也无法挽回与他们之间的师兄弟感情,多说一句便会多加深一层伤害。 “你好自为之吧!”六人言完一同离去,不多看他一眼。 鱼华水蹲在就地,任由着心悲痛,或许他们说的对,自己是罪魁祸首、千古罪人,也许只有离开,才能挽回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才能让“先龙剑派”避去此劫,既然天魔仙君冲着自己来,上上之策就是自己离开,这也是保全剑派上下唯一选择,一开始便是这个想法。 “鱼大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东方敏函出现在一旁,关切的问,并疑惑望向已远走的六位师兄背影。无聊之下,想来找他谈天,不料遇上他的糟糕心情。 “没事,我只是累了,我要休息了!”鱼华水不想多说半句话,站起身走回房去。 “莫名其妙!”东方敏函不便追随去问个究竟,明日再来找他谈心吧!心下则又在想:“嗯,去找大师兄问问看,鱼大哥为什么会如此失落,有点不对劲!”…… 鱼华水躺在床上,六位师兄的话语反反复复回旋在脑际,看来是今宵无眠了。 一直到夜半,鱼华水下定决心,决定离开,因为唯有如此,方能保全“先龙剑派”上下,避过劫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魔仙君是冲着自己来着,只要离开“先龙剑派”便不会牵连派中任何人,这是唯一之路。 于是,鱼华水起身,留下一张字条,悄悄离开。避开“先龙剑派”巡逻站岗的弟子眼目,到前门处骑上备用的骏马,留恋一眼后不情愿的驾马而去,既是决定离开,趁夜容易,留下字条只是想让“先龙剑派”得知自己已离去,不要为自己失踪而浪费时间去寻找。还记得三年前寻找“往生豆蔻”时所经过的“沭水之阳”,暂先到城中落脚吧! …… 天亮,“先龙殿”侧厅灵镜前,长眉及四位长老共同施法,不久便与“灭邪剑派”联络上,镜中呈现出对方景象,即如面对面那般真实。 “不知先龙剑派有何贵干?如此急切联络莫虚我?”镜中老道问,声音也是如同对面清晰。 长眉尊重致礼后,道:“我派联络莫虚掌门,实有不情之请。前不久,观天象所知,天魔仙君将会涂炭天下生灵,所以恳请贵派出于援手,与我派联合对付此魔,维护正道,只要你我两派联手,或可平息这场大浩劫!” 两派上下合力,威力是可想而知,能够与天魔仙君比上一比。 莫虚骤然沉了脸色,道:“原来先龙剑派是有求于我派,难得长眉掌门还能记得我派!需求时朝前,不需要时朝后,现在终于看清楚贵派用心了。至于应付天魔仙君一事,我派恐怕是爱莫能助,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心知肚明对方是在推辞,话中有话。但这是唯一办法,长眉又舍下脸面争取,不顾及对方的刻薄之言,道:“莫虚掌门,专欲难成,我派有何不到之处还望海涵,但愿贵派能为正道以及天下苍生着想,与我派联合。再者,我派从未针对过贵派行事,轻视和利用贵派,彼此两派相辅相助,这是你我二派多年间的友谊,还请莫虚掌门不吝相助,共创仁义和平啊!” 莫虚神情转怒,道:“说的倒是顺耳耐听,我派剑阵太拙,甘拜下风,贵派又为何请求于我派出手?难道想让我派再一次献丑不成?” 长眉万分不解,问:“此话怎讲?” 莫虚怒形于色,道:“少装蒜了!我派弟子追寻盗窃派中宝物的女贼,途经洪泽湖时,本该捉拿到女贼,索回宝物,不料有人施展贵派剑诀救走了女贼,并且重伤我派弟子,这一点贵派会不知晓?如今还有心来请求于我派,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莫虚掌门,少安勿躁……”长眉见对方已中止了联络,不紧一声长叹,疑问道:“莫虚掌门为何如此指责我派?我派从来没有让弟子去找他派事端,这到底为什么?难道是……” 四位长老一叹,不知其中究竟。共同认为对方是刻意编造理由来推脱相助之事,而长眉有所猜测到,但不确定是他做的,只不过是临时传授的咒语剑诀,又谈何重伤“灭邪剑派”铸有修为的弟子?想必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望远无奈的道:“掌门师兄,如今天仙剑派和灭邪剑派皆不愿出此援手,唯今之计,看来只能请求于蜀山剑派了!” 四派结盟,万万没想到,今却三派不同心一气,仅剩希望唯有四派之首的“蜀山剑派”了。 长眉则有所顾虑,道:“不妥不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求助于蜀山,以免让旁派有所怀疑,窥出**,到时教太乂真人难做,甚至身败名裂。冒天下之大不韪,十六年都过来了,不可到最后而前功尽弃啊!” 所言自是有担心之事,是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到一个名门正派之主的声誉。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再谨慎的行事,宁可不去求助,也不能因去求助而露出一丝破绽来,否则会毁灭了一个大派,后果不堪设想。 “掌门,弟子有要事汇报!” 外面传来话声,长眉及四位长老转身走回“先龙殿”厅。 陈胜即道:“掌门,师父师伯师叔,鱼师弟叛派离去,这有他的亲笔留书。方才,弟子与师兄弟们准备找鱼师弟来练剑,结果只发现了这个。” 长眉及四位长老闻言一怔,事情接二连三演变,有些猝不及防。 郁鹏程冷沉着面色,鱼兄弟为何不辞而别?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十三章 离派(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什么,鱼大哥走了?”东方敏函一把抢过字条,睁大眼睛看完,不能相信这是真的,难怪昨晚觉得他怪怪的,忽地又回想起六位师兄先一步来过,生气的道:“一定是你们在鱼大哥面前说了什么话,不然他绝对不会私自离开的!说啊,昨天晚上你们找过鱼大哥,说了些什么不衷之言?我可看见了,因为你们来过,鱼大哥就变得莫明其妙不开心了!” 无需多想,六人是怀疑对象,只是理不清他们在鱼华水面前说了什么话,而令鱼华水趁夜离派出走。 六人心虚,不料会让小师妹发现,因此个个保持沉默。 居原见六人不吱半声,问:“陈胜,你到底说了什么?” 陈茂心思一转,抢着回答道:“师父,昨晚我们是去找过鱼师弟,让他早点起床到修剑场,和我们共同练剑,好对付天魔仙君,弟子不知有何不妥,也不知会发生这事。” 前言后语相呼应,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其实,六人再次去往鱼华水房间,是想打探一下他有何动静,不料意外发现已人去屋空,正如自己等人心意。于是,将字条取了过来,编了个理由让大家见识这事实。 德申与望远又将开口问自徒弟,长眉抬手打住,看破道:“华水曾说要离开,主要是因为担心自己连累我派上下,所以选择一走了之,心地是好,不过他还是没有消除去心中对我派的罪恶感,幽冥尸后及天魔仙君来侵犯,他认为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带来了浩劫。也罢,留住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唯有让他去闯荡吧,是否能归回派中化解浩劫,一切待看天意。” 长风思虑后道:“天魔仙君当时负伤逃离,留下夸口,势必找华水复仇以及歼灭本派,而今,华水离开,并不代表天魔仙君会放过本派,华水更是处境危险!本派援手难求,左右是险!” 现在倒好,两下危险,如果鱼华水留在派中,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战胜天魔仙君,天下乂安。 听了这么一说,陈胜等六人略感愧疚,也知请求于“灭邪剑派”救援一事失败了。 “掌门师兄,那该如何是好?现在可是危险重重啊!”德申道。 长眉踱步思量许久,道:“如今,唯有如此才好。第一,将华水找回,第二,找到九颗龙灵元珠。” 这是眼下最好办法,两下不误,唯有如此,方可多一条退路。 “弟子愿尽心尽力,完成任务!”陈胜等六人异口同声,坚决的道。心下均对第二条感兴趣。 郁鹏程慎重的点点头,则注重第一条,道:“掌门,师父,弟子竭尽所能,找回鱼兄弟以及龙灵元珠。” “有大师兄在,一定马到成功!”六人激动的道,好久没有感到师兄弟间的永恒情义了。 “鹏程,你留在派中,修炼先龙剑诀,众弟子之中,唯有你的修为达到修炼先龙剑诀之境。”长眉对此事已观察了许久,“先龙剑诀”并不是想练就练的剑术,务必有深厚根基,否则走火入魔,又道:“你们六人的修为还要持续提高,只要臻至境界,即可修炼派中至高无上的先龙剑诀。敏函,这一次不允许擅自离开派中半步。” 东方敏函鼓着小嘴,不甘愿的道:“弟子知道了!”有大师兄在,倒也不觉得无聊乏味,如果鱼大哥也在,那就更好了。 “弟子即刻起程!”陈胜等六人言完退出“先龙殿”去,因事关重大,不可缓慢。 六人心中均是渴望修炼“先龙剑诀”,为达成愿望,务必注重修为,要像大师兄一样,尽早得到修炼之法。 ****** “沭水之阳”城中,行人熙熙攘攘,景物依如往常。三年时光,城中不曾有所改变。 鱼华水走出“虞姬客栈”,首先想四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找些活儿,挣点银两好留着开销。 闲逛到一处城中一处小池塘边,鱼华水坐在柳树下,望着水中央发呆,愁眉不展,脑海中浮现糊乱的片段,唯独到陆晓雪的那一幕显得格外清晰。遗憾的是自己认识她,她却不认识自己啊。 忽闻,池水“汩”地一声,鱼华水回神一见,一个四、五岁小男孩蹲在一旁,正往池塘中掷坷垃,圆晕一圈圈的扩展开来,使池水更加波光粼粼。 那小男孩口中不停地嘀咕着:“三条腿,四条腿,一共三十三个,有一百条腿……为什么啊?这道题真难,明天又要被塾堂先生罚了!……” 什么三条腿四条腿?鱼华水觉得这小孩奇怪,靠近身旁问:“你怎么啦?什么东西三十三个一百条腿?别怕,告诉大哥哥我,帮你去揍它!” 心底在猜疑,该不会是什么怪物吧?若真是怪物,想想也可怕,一百条腿犹似千军万马啊! “你真的能帮我吗?”小男孩兴高采烈的问。 坏了坏了,看来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鱼华水一怔,虚心道:“说说看,能帮上肯定帮!”‘帮不上就不帮’这句话咽在心里。 小男孩拍着小手叫好,道:“这是塾堂先生考我的一道难题,我想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答案,真的好难啊!” 原来是道题目啊!鱼华水吁了口气,道:“那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题?大哥哥一定帮你解决问题!” 小男孩点点头,道:“板凳鏊子三十三,一百条腿朝上翻。这是先生出的难题,只允许我三次机会,我已经回答错了两次,剩下这次不能错了,不然要被先生惩罚的!” 鱼华水明白了,这是一道智力运算题,道:“你是说板凳有四条腿,那个鏊子有三条腿,两样的总数是三十三个,加起来正好要是一百条腿,问我板凳和鏊子各有多少才能碰巧是一百条腿,对吧?” 小男孩点头回应了一声,耐心期待回答。 鱼华水冥思苦想良久,掰着手指计算,就差点脱去布鞋手脚并用计数,结果是连连摇头,总数三十三是正确,但加起来的总腿数不是多就是少。 小男孩等待许久,不见他回答出答案来,眼圈开始泛红了,即将“呜呜”哭起来。 鱼华水更是万分着急,但越急越乱,加来加去就是不对口。 不料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句:“一条板凳,三十二只鏊子!” 鱼华水已计算大了的头脑即刻被一语提醒,“一条板凳四条腿,三十二只鏊子九十六条腿,加起来正好一百条腿,我怎么没从一开始计算,真是笨!” “对,正确了!”小男孩拍着小手叫好,道:“谢谢大姐姐,我不会挨先生惩罚了,耶!”说着欢天喜地跑走。 “香姑娘,怎么是你?”鱼华水惊喜一问,没想到会在三年后又碰见她,不期邂逅。 “噷,不可以啊?!”香缥绫一脸不高兴,好像自己不该来似的。 第四十四章 古冢(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忙道:“可以,当然可以了,我是意外嘛,一别三年不见,嘿嘿!哎,你怎么一下子就算出了那道难题的答案?刚才真是愁死我了,谢谢你啊!” 香缥绫得到感谢,立刻转变为开心,道:“很简单,从一计算,这道题有三十三种结果,其中只有一个是正确答案。板凳有四条腿,鏊子是三条腿,所以从总数上来说,板凳应该少于鏊子,是相对应的,首先排除去板凳多的结果,既然确定板凳少于鏊子,便看最大数和最小数了,就这么简单。” “你真聪明!”鱼华水称赞一句,多亏她到来,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向那小男孩交代了,转眼三年,她又变得美丽迷人许多,问:“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会在这碰上你?” 香缥绫机灵一笑,不答反道:“哎,鱼小哥,刚才我帮了你,接下来应该是你帮我了吧?我呀,前不久发现了一个宝物,但我呢,没有能力把它取出来,喏,你报答的机会到了,陪我去一趟吧,把它弄到手!” 想不到她够直白,有恩必报,当场就需要。自“泗洪村”一别,她继续搜寻探测各地异宝,对于这项职业是欲罢不能,这不,发现了宝物却力不能取,脑门一亮,倒是想起特异的鱼华水来,值得高兴就是能在此邂逅他。 “啊?有宝贝,在哪里?”鱼华水随口一问,觉得这个忙可以帮,况且她也帮助过自己好几次呢,当然不能拒绝,朋友之间本就是互帮互助嘛。 “古墓王陵中!” “什么?墓、墓……里面?!”鱼华水一颗心险些掉地上,遏制不了惊惧,道:“对不起,我、我不能帮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放心,你的人情我以后有机会再还你!” 真是受不了了,本就胆小,偏偏遇上僵尸等等恐怖至极的东西,好不容易积存点胆量熬过来,可不想再一次身临坟地,还要去挖掘墓里面什么宝物!她也真够厉害的,去什么地方找宝贝不好,却要冲着墓地,有命去哪知有命回啊?真是活腻了!再说,这跟盗墓没两样差别,还是别去打扰“沉睡”多年的亡者,也好多积点阴德。 “胆小鬼!”香缥绫见人已溜远,嗔怒的甩手一跺脚,搞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反常。 鱼华水生怕被她一把拖着去墓地,早已沿着池塘岸边大步前迈,心中不停念叨:千万别追过来,快去找旁人帮你的忙吧! 不料,面前剑光一闪,眼睛一花,刚将恢复清晰,又是几道剑光闪至。鱼华水叫苦不迭,按揉双眼,什么人耍自己?唯一可疑的只有她了! 待双目复明,鱼华水见六人怒冲冲的围在身边,不紧一愣,道:“六位师兄,原来是你们啊?” 从没想到是一心对自己过不去的六人,不过遇见了他们也好,可以就此摆脱她,不用去墓地领教那种窒息的恐怖了。 陈胜收回手中的探测仪,忿恨道:“当然是我们了,你以为是谁?一声不吭就逃走,害我们四处奔波追查你,幸好有探测搜寻仪,才让我们事半功倍!你这叛逆之徒,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呢,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鱼华水眨眨双眼,一脸困扰,他们不是想自己趁早离开派中的吗,现在又为什么追寻来?难道是掌门的意思? 原先,六人是想先寻觅“龙灵元珠”,但因掌门意思,不得不先追寻鱼华水来。如此也好,可以借此机会出口恶气。 赵之见训斥道:“你这个胆小怕死之辈,图一己之欲,尽舍弃众师兄弟性命,仁义何在?不仁不义之徒,你可知下场如何?” 鱼华水有口难辩,便实话相告,道:“我离开是为了不让天天魔仙君伤害派中每一个人,他是冲着我来的,正因为这一点,我才想到这个下下策。六位师兄的意思不是也想让我趁早离开吗?我不能回去,我不想牵连大家,六位师兄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离开派中,就没打算回去,此时思绪倒让六人打乱了,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善恶之心。现在倒好,离与不离派中,两下均是错,且错的永远是自己。 “你真的不回去?”王广冷冷的问,似在给最后一次决定机会。 鱼华水不吱声,表示默认,才不愿意当千古罪人呢! 六人互对一下眼色,便想趁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心头之恨,然后再将他捕捉回去。尽管不愿让他再次归派,但掌门意思明确,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怀恨带他回派,不可乱了共同对付天魔仙君的分寸。 不再多说,六人拳脚交加落向鱼华水周身,伴随着训骂之语。处于呆滞的鱼华水毫无防备,唯能抱头缩身,饱尝痛楚。 正当六人痛打鱼华水时,一道红色人影疾穿而过,出手拆开六人,拉着鱼华水消失在中央处。 六人由于毫无防范背后,陈茂和孙伍是靠近池边,受到推挤之力双双落下水去,池中“扑嗵”两声飞溅起水花。 “你们看清楚是谁了么?”孙伍从池中露出头来,吐出一口清水。 岸上的四人四下打量一番,默默摇头,刚才来者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而且又没有在意有人会趁机出手救走鱼华水。 陈茂不停地咳嗽,呛了几口水,气火道:“知道是谁,我一定……一定不放过……!” 郑东祥伸手拉两人上岸,猜疑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灭邪剑派之人?误会我们打伤了贵派弟子,所以……”这件事可是亲耳听师父所说,不然“灭邪剑派”也不会不出于援手来共同对付天魔仙君。 另五人面面相觑,弄不出究竟。六人只得暂且按捺心头火气,待弄清事实再说。 ****** 夜晚,草木阴森的路上,弥漫着氤氲之气,令人迷失了方向,并有丝丝诡异的气息袭来,使人惶恐不安。黑暗中,阴影舞动,仿佛魔鬼在召唤。 “哎,怎么走着走着,雾气越来越大?这是什么鬼地方,我都辨不出方向了!”鱼华水忐忑不安的道。 香缥绫不停步,道:“还不快走,被你的师兄们捉住,我可救不了你!再走不远,就到了,别磨蹭时间!” 第四十五章 古冢(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说的是,幸亏她出手帮助,才从不安好心的六位师兄手中逃脱,不过她说带自己去安全地方避避风头,可是怎么越走越不对劲?若非顾虑六位师兄追随而来,才不会跟随她来!鱼华水神色惶遽,她该不会带自己去取宝贝吧?去干那些盗墓之类的丧德之事吧? 不行了,胆小的心灵承受不了恐怖的刺激!鱼华水忙大迈两步跟上,道:“哎,香姑娘,都走了这么远,我看师兄们不会追来了,现在天又黑了,这里四下无人,你说带我去安全地方,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危险了?” “噷,最危险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嘛!”香缥绫不满意的道,而又语气一冷,道:“你不相信我是吧?哼,我也不强迫你,爱走不走,随你的便!” 鱼华水一喜,不用心惊胆战的跟着她了!而又一忧,回头瞧瞧,根本不知来时的路怎么走了,后方反而更恐怖,不禁毛骨悚然,连忙大步追上前,干干一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了!” “那好,少废话,跟我走就对了!”香缥绫如意一笑,就知他不敢回去,非跟随自己不可。 顺着上坡路走了不久,来到一处平地,鱼华水四下望望,一片是黑漆漆,却因雾气修饰,又呈现白茫茫的淡色。 阴森森的风拂过,增添一股阴寒之意,白雾随风卷起,形成了一张张狰狞恐怖脸孔。 鱼华水吓得涔涔冷汗,惊惧叫道:“鬼啊!……” “喂,叫什么叫?你不就是个鬼吗?胆小鬼!”香缥绫懒得理他,走往一块巨大石碑前。 鱼华水不敢多停顿,忙跟上前,看清碑上的字,道:“泗水王陵?哎,你该不会真的想进去吧?偷人家的陪葬品?” 果然,她是来墓中取宝贝,早知道就不跟她来了,宁可让六位师兄痛打一顿捉回派去。现在已走到这一步,唯有陪她走到底,且又不敢多埋怨什么,担心她一生气,将自己一人滞留在这恐怖地方,那比死还难熬!反正有她与自己同路,孬好比自己单独一个人强! “我才不希罕呢!”香缥绫白了一眼,这样说简直污辱了自己的人格,自己所要的可是世上稀奇少有之物,区区一些陪葬的金银首饰才懒得去贪,又道:“这个墓里大部分金银财宝都被人盗走了,本姑娘来这里是为了埋藏在里面一件奇特之物,至于是什么,暂且还不知,总之本姑娘探测到有一件宝贝,需有一个纯阳之身者方能取出。恭喜你,你正是最佳人选!” 哇,这一点都被她看出了?鱼华水心生赞许,佩服她的高明,而又有一丝难堪,可没有脱光衣服让她检查过,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香缥绫在墓前布置下“土遁之术”,而后又到一旁折断一根树枝带在纤腰间,道:“此大青墩墓陵是西汉时泗水国所建,可能是泗水国王刘综之墓,总之有一千年左右的历史了。泗水国经过两百多年,有五代六王之说。此处墓陵有七七四十九座,因为几经盗墓者破坏,风水转变,如今墓中阴气会聚,只有你这纯阳之身之人才能独挡一面,所以你无需害怕。” 鱼华水佩服她对历史了解甚多,又瞧一眼一旁唯一的树,费解的问:“那你带根树枝干什么?” 香缥绫即道:“这是柏树,以墓碑参照,所生巽位,乃此墓风水宝位,有一定作用。曾查阅不少相关此墓的资料,据传说之言,其中有个怪兽,而柏树是制服它的最好武器。不管真假,带一根柏枝以防万一。好了,别废话,走吧!” “可是……可是我害怕……”鱼华水惴惴不安,迟钝不前。 香缥绫冷冷地瞪了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步入“土遁”之中。地面如水面旋转一动,二人身影消失不见。 鱼华水未及稳定,只觉眼前一花,土层迅速上移,身体瞬间下坠,惊慌失措之下,闭上眼睛一把抱住她死死不放。后悔已是来不及,只能任由随着她一同往前摸索了。 直到一切稳定,香缥绫气不打一处来,按捺不住道:“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手了?”让他用力抱着,有些喘不过气,俏脸也微微涨红了。 鱼华水闻言睁开眼,立忙松开手,尴尬一笑:“到、到了……”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尽头处传来明亮火光,所以通道内并不是漆黑,只是昏暗而已。 香缥绫冷哼一声,抬步往前,对他没有什么话好讲! 鱼华水平定心头的不安,则闻水滴传来“嘀哒”的清澈声,感觉告诉自己,将有突如其来的危险袭来。抬眼则见一个黑色之物飞来,鱼华水立刻作出反应,情急之下,促使运用了极快的“身法步”,从香缥绫身后伸手挽过,而无意间,手心落点恰巧在她的胸口。顺力一个旋转身,避开飞来之物,鱼华水吁口气,总算没被机关伤害。 香缥绫忍受不了他的反常举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占自己便宜,气火之下,一脚狠狠地跺在他脚尖,转身挥手一个耳光拍在他脸上。 这一手是女孩子防备好色之徒最好办法,打的人不能闪躲,可争取摆脱的机会。只是她,以这一手当面来教训他的不轨。 鱼华水忍不住痛叫,一手抱脚、一手捂脸,道:“哎,为什么打我?刚才可是有机关!”好心没好报,她竟然恩将仇报! 香缥绫气火难消,举起手恨不得再多扇几个耳光,嗔怒道:“什么机关?这儿的机关早就被人破解了!神经兮兮,少找借口了,是不是找揍啊!” 占了便宜不说,还假惺惺说什么机关,真是无话形容他的无耻! 鱼华水忙避开她,一眼瞧见那个袭来之物竟是只蝙蝠,而为自己的鲁莽冒失感到不该。 走出通道,到了墓室大厅,周壁以土石而建,除下两墩麒麟狮石雕,中央处是一骑马车,还有一些木马木虎等物,栩栩如生。 鱼华水是大开眼界,道:“这些都是古董啊,栩栩如生的马,还有……”不经意间,一眼看见地面上三具尸骨,惊恐打个寒战,正触摸麒麟狮的手,不料一不小心被划破。忙闪到香缥绫身后,“这些死者的骨头怎么……怎么没有……” 没错,地面上骸骨全部无首,而且是在肉身未腐时就被折去头颅。 鱼华水食指处的血一滴滴落地,但瞬间渗入土中,消失不见。鱼华水感到了痛,忙将食指放到口中,进行止血,却不知已流出好几滴血。 “你的手怎么了?”香缥绫见状,问。 “没事,不小心被割破了层皮。”鱼华水将伤口处抹了唾液,血已不外流。 “我告诉过你,千万要小心,就是不听!” 鱼华水一愣,她什么时候提醒过自己了?一见她又往前走,连忙跟上。 此时,木马的眼睛奇异般绿光一闪,那无首的三具尸骨悄然站立了起来。 香缥绫觉到身后不对劲,敏捷转身,惊疑万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这胆小鬼的血? 鱼华水回头一见三具无首尸骨走来,当场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喂,快起来!没用的家伙!”香缥绫无奈骂了一句,没办法,只好先搁下他,迎上三具尸骨。当下提气,双手分别出现锋利的三爪刃,接而合二为一,凝聚增大原有的几倍,对准三具尸骨划过,地面上留下深深沟痕。 三具无首尸骨均是从中切断,化成一堆碎骨散落在地面,拂起一阵轻尘。 直至确定一切正常,香缥绫才走回鱼华水身边。 许久,鱼华水才被从晕睡中唤醒,惊恐未定的道:“三……三个人……不,三具尸骨……” “哪有?我怎么没看见?”香缥绫为了稳定他的恐惧,故意编了个谎,“快走,没什么事了,别大惊小怪,自己吓唬自己!” 鱼华水打量一番,除下三堆碎了的朽骨,确实没有三具行走尸骨,便站起身跟随她继续往前,但心中仍然放不下:刚才明明是…… 沿着路道,来到另一个室内。 鱼华水再次打了个寒颤,阴森的气息弥漫整个室,时尔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角。 香缥绫停住脚步,视察四周,不愿发生的事可能已发生,沉睡近千年的怨气可能在今宵舒醒,心下则暗骂鱼华水帮了个倒忙,一定是他的血气液开启了阴魂封禁之咒! 忽然,平地生风,拂起地面尘埃,一波阴风从背后袭来,伴随着极端诡怪的气息。 鱼华水背后凉飕飕的,更而感到阴寒之意透体,心神一阵迷惑,四肢似乎不听使唤,但这怪异的感觉瞬间又消失,便大步朝前走,道:“快走,这里很恐怖的!” 巴不得趁早找到出口,离开这鬼地方,哪有什么心思帮她去取宝物?鱼华水走出几步,发觉她垂头站立原地不动,即又走了回来,奇怪的问:“香姑娘,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一想可能又惹她生气,便以一笑遮掩,“好好好,我们快去取宝贝,然后再速速离开!” 香缥绫抬起头的瞬间,双目红光一闪,神情是那般凶恶,声色俱厉,趁最后一丝清醒,道:“快……打……我!” 第四十六章 厉鬼(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吓得脸色铁青,无法去想象发生了什么事,这突变委实不可心防,嘴唇苍白,牙齿“咯咯”作响,“啊?什么……” 香缥绫神色更加古怪,抗拒不了一种力量的使唤,一脚踢在鱼华水腹部,“快打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鱼华水挨了一脚,已趴倒在地,确定这是玩真的了!而见她双足足尖支地,心中依稀明白,她一定是撞邪,鬼上身了!此时哪还敢去打她?第一念就是想逃走,但明白,来到这里只有往前走,怎能回首退路?因而又心生绝望,没有她,自己又怎能走下去?这是在古墓里头,而不是在外头! “快啊!……”香缥绫费尽力气催促,坚持的时间不多了。 鱼华水稳住发软的双腿支起身,“我、我应该……打你哪儿?……” “随便啊!哪都行!”香缥绫耗尽最后气力,道。 鱼华水抹了额头上的冷汗,也知事情危急,握紧拳头,冲着她的脸打了过去,拳头至脸庞处停止,有所顾虑道:“我怕打伤你,也……也下不了手!”出手打女子,这种低贱的事才不愿做呢! “胆小鬼!我恨死你了!”香缥绫终于控制不了,神色变得凶厉无比,相反,拳脚落在鱼华水身上,毫不留情。 鱼华水稳定身形,抹去口角的鲜血,气火上冲,激发了胆量与勇气,愤怒的道:“你是谁?有本事现身出来!” 此时的香缥绫叛若两人,声音也变得厉厉刺耳,整个人也是幽暗无光,阴沉无气质,已成鬼爪的双手不停舞动,龇牙裂嘴的道:“杀了你,用你的血来祭奠无辜亡死的冤魂,从此不必再受禁咒的束缚,恢复了自由!” “你这厉鬼!”鱼华水保持镇静,如果大意出手,定然会伤害了她,而不能驱逐出附身的鬼魂,便暗自揣摩应付的办法。 叛变的香缥绫厉声吼叫,双腕处各探出三支锋利爪刃,这是她随身配带的武器。蓦然间已攻至鱼华水身前,在空气中留下三道寒光。 鱼华水尽管施展了“虚身幻步”避让,胸口衣衫却未能幸免,被划出三条口缝。情急之下,提气运转,凝聚出“剑魂”,进行防守。 又是三道寒光划过,在空气中留下撕裂之声。 鱼华水挥舞“剑魂”,凭空一道剑影呈现,挡住三道寒光,发出锐耳的碰撞声,延绵回荡。 此时,周围出现了数十鬼魂,观看着打斗场面,拍手叫好,怪笑声四处荡漾。 叛变的香缥绫愤怒了,出手更加凌厉,道道寒光将空气撕碎,声连一片。 鱼华水运用真元之力,剑魂分化出数道剑影,一一挡住袭击来的寒光。由于剑影与寒光相碰相斥,霎时间地面伤痕累累,横七竖八的残迹遍处都是。 不行,这样打下去非常不利!鱼华水暗道,顾及她的安危,只能防守不攻,明显落在劣势,灵光一闪暗心思忖:她为实,鬼为虚,那么我只要将她化虚,把厉鬼化实,就可以打出鬼魂了,更不用担心会伤害到她! 有了办法破解,鱼华水即刻静气凝神,投入到虚实互化之境。要做到分心意念这一步,确实不易,首先要保证“剑魂”不会因此而散,其次再保证她以实化虚,再而保证鬼魂以虚化实。其中出一差错,将不能进行。 鱼华水闭目让心升华到水平境地,开始运用意念分心。 叛变的香缥绫见他手中剑消失,就机又是三道寒光划过,这一次的寒光比较巨大高长,凛凛逼人,所过之处土崩瓦解,留下三条深沟。 当寒芒逼近咫尺,鱼华水陡然睁开眼,现在目中所见的不是香缥绫,而是真正的红衣厉鬼,当即转气聚剑,无形气流汇聚掌田,袭来的三道寒光也随气流瓦解了原形,被灌入“剑魂”之中。此时的“剑魂”,多了三爪利刃作翅,威武强悍,引人眼球。 但见寒光剑气如鹰展翅穿过,红衣厉鬼跌倒在三丈开外。 香缥绫摇摇欲倒,恢复了如初气色,“小心……附身……”没有力气说完整句话,已然晕倒。让厉鬼操纵,早已耗尽全身力气。 “哎!……”鱼华水忙上前扶她坐下,感觉到她气息微弱,紧张的道:“你醒醒啊!千万不能死啊!” 红衣厉鬼现身,男子面貌,披头散发,神色凶厉无比,张开双臂鬼爪一头扑上,“小子,拿命来!” 鱼华水忙准备拔出“剑魂”相迎,却让厉鬼打个正着,凝聚一半的“剑魂”随即消散。然而意外,胸前白光一闪,厉鬼抵挡不住,再一次跌了回去。 原来是活玉观音!鱼华水摸摸胸口,才想起这挂坠具有辟邪抑病的作用,所以不必担心厉鬼附身了,心下默默感激所赠送此物的镖头。 厉鬼不死心,势必再次附身,又疾速扑来。但这一次,从鱼华水身体穿过,厉鬼露出难以置信以及痛苦万分的扭曲神色,一身红衣被白光笼罩,接着呈现出仿若观音之像,万缕光芒从身上透过,化作耀眼的白光爆散。 众鬼魂一见如此,不敢接近鱼华水,方才那位同伙已魂飞湮灭,永不超生。 鱼华水理不头绪,不去多想,便到香缥绫身边,“香姑娘!香姑娘你醒醒啊!……”见她不醒,即试着运功输入真气,可结果无效。 众鬼魂拿鱼华水没办法,垂头丧气欲将离开,不敢再奢望向往用他的血来获取自由。 “你们站住!”鱼华水焦急之下一声叫喝,现在可是有了足够大的胆量,因为是他们畏惧自己了。 众鬼魂闻声一惊,个个转回身,畏缩的看着,生怕他再将自个儿打得魂飞魄散。 鱼华水不在畏怯,走到众鬼面前,指着问:“你们这些人……鬼,谁知道怎么救醒她?为什么会这样?快说!”失口说是“人”即知错误,忙改口称为“鬼”。 众鬼魂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一位秀丽女鬼说道:“她方才是被附身,阳气损耗过甚,加上神智不清,才不会轻易恢复过来。救她的办法很简单,只要输送阳气给她便可!” 说完,众鬼魂点头认同。似乎仅此办法,旁无救计。 第四十七章 厉鬼(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输入阳气?鱼华水不大明白,又问:“该如何输入?” “这个……”女鬼稍作迟缓,道:“输送阳气的方法有很多,最简单就是亲口输入,不过只有此方法是最有效用的,其余方法作用不大!” 鱼华水一怔,这样不是真正占了便宜吗?觉得过于冒犯,有所不妥当,道:“男女授受不亲,真没有别的有效办法了吗?” 女鬼摇摇头,众鬼也随之摇头,唯有如此,方能更好驱除香缥绫体内附存的阴邪之气,急速续阳复原,否则魂魄将会不附身体,长眠至死。 鱼华水非常难办,拿不定主意。 女鬼见他难为,又出谋划策道:“眼下有一个良方,用布纱掩挡后输入阳气,并不妨碍效果。你有纯阳之气,救醒她不难。”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鱼华水恍然大悟,一眼瞧见她腰间系着一块红纱,立刻取下放在她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入她的口中。 众鬼魂见此情形,便一一离开。 片刻后,香缥绫睁开双眸,一把推开,嗔怒难遏,道:“你干什么?!”一想刚才亲目正睹的情景,脸颊处泛起一起羞涩,“我……我恨死你了!”竟敢趁机非礼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信不信我杀了你!” 鱼华水没想到这么有效果,只需一口气她就醒了过来,连忙解释,道:“香姑娘,别激动,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不然没办法救醒你,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香缥绫气红了脸,不管有意或无意,做就是做了,还在此胡乱解释什么! “我……”鱼华水心思打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香缥绫气急败坏,但想方才自己中邪才稍安怒火,抿抿嘴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你被红衣厉鬼附身,你还催促我打你,结果你先动手打我,幸好我用虚实心境配合剑魂,把厉鬼打了出来,然后你就晕倒了,厉鬼又附我身,却让我身上的活玉观音杀死了。接下来我为了救醒你,必须输入阳气给你,所以才……不过放心,我用布纱隔着呢!” 其实,鱼华水有所不知,玉坠抵御厉鬼是有一定作用,但并不能在瞬间将厉鬼打死,而杀死厉鬼最主要的是他自身“纯阳之气”,纯阳正是阴鬼克星,所以众鬼不敢再有所图而离去。 香缥绫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演讲,又好气又好笑,依稀记得自己在不小心时让厉鬼附身,钦佩他悟得虚实阴阳境界,习得“剑魂”,否则真难救回自己。曾对“剑魂”一说略有耳闻,这下正好,他更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了。又见他取出颈下玉坠,心下则暗不高兴:三年前,若不是你在沭水之阳城中坏本姑娘好事,哪轮到你得到观音玉坠,现在竟在本姑娘眼前炫耀! “哦,对了,幸亏她提醒我,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救你呢!”鱼华水转头扫视一周,众鬼魂早已离开了,便小声道:“我告诉你啊,刚才出现了很多鬼魂!” “很多鬼魂?!”香缥绫惊问道。 鱼华水忙“嘘”道:“哎,小声点,被听到了可不妙,万一再来找麻烦,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 “怕什么?你有纯阳之身,它们怕你才是!”香缥绫反而加大声音,又转回怒道:“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的血气,它们又怎会出现?都怪你不好,惊动了它们!” 不过,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封禁了许多鬼魂,为此而感到困惑。 “你说它们怕我,那为什么敢来杀我?还要用我的血来祭它们,让它们获取自由?”鱼华水万分不解,困扰的问。只不过是指头流出几滴血而已,则能引来它们这些怨气。 “正所谓夫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阴阳本就相生相克,你是纯阳之身,怨魂乃纯阴之气,所以你的纯阳血气可破解它们的禁咒,而它们又怕你的纯阳之躯,才会附上我身来杀你。这下好了,它们拿你没办法,可以安心了!” “原来是这样。”鱼华水点点头,问:“那它们为什么被禁咒困住?” “不知道,总之它们很渴望解开这个束缚,自由自在,可以去重新投胎,经六道轮回,不愿在此煎熬时间。好了,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抓紧走吧!”香缥绫说完走向厅室的石门处。 鱼华水似懂非懂,不去多想,忙跟到她的身后。 石门有一机关,上有太极八卦的八个方位。 香缥绫逆时针拧动,将坤位对准正上方,石门应声升起。 “你怎么知道打开石门的机关?”鱼华水好奇的问。 香缥绫说道:“坤属于土,地象为阴,与此处环境正好相对应,想去前方,坤位为上,当然就打开通路了。好了好了,别那么多废话行不行?走啦,傻愣着干什么?想留在这儿,我不会反对的!” 郁闷,只不过是好奇问一下嘛,有必要那么认真么,太无道理了吧!鱼华水一见她已走进门,忙大步跟上。 刚进门,石门应声下降,封闭了退路。 鱼华水难免有些惊惶不安,道:“香姑娘,哎香姑娘,没办法回去了!”见她闻似未闻,心急之下顺着通道追上去。 在前、左、右三条通道路口处停下脚步,香缥绫这才不悦的道:“来这种地方还想走回头路?这可是大忌,你嫌命长,我还怕命短呢!告诉你,别磨蹭时间,多呆一会就多一分危险。当然,你有纯阳之气不怕,可我是常人之身,会被阴气吸收了人气的!” “那下一步该怎么走?”鱼华水问,也想趁早离开这鬼地方,可她却不懂心情。若不能走回头路,那就抓紧时间往前走吧! 香缥绫挥手运功,以五行之术破解迷境,但见面前显现三字,道:“前方属兑位,乃金生泽,是条险路。右边属坎位,水象重重,是条死路。而左方属离,火卦光明,所以这一条才是正确的道路。好了,走吧!” 鱼华水半懂不懂,一知半解,但顾忌她生气,所以闭口不问,才不想连连挨受她的发泄,便默不作声跟随。 香缥绫觉得奇怪,道:“为什么不问我了?不怕走错路吗?还是你都懂?” 鱼华水心内一阵纠结,多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真受够了她! 顺着通道拐了几个弯,到达门前机关处,香缥绫将机关上的“离”字扭转到正上方,石门即应声打开。 这一次,眼前出现的五条通路,鱼华水毫不多想走往左边,心想左边是正确去路,和刚才一样,正确之路为左方。 “回来!”香缥绫嗔喝一声,道:“你找死是不是?” 鱼华水吓了一大跳,疑惑的指指前方,又指指后方,对她的无理喝叱心有不满,又不敢强势冲突她,只好保持着自己的弱势。 香缥绫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不悦道:“刚才那条通道与现在这条通道大不相同,显而易见,布局也大不一样,瞎子都能看出这里是五条路,三和五的区别你怎么视而不见?真服了你,视若无睹,不用心去想想,也不开口问问!” 鱼华水一脸艰难的神色,拿她毫无办法,走回身旁期待抉择。 香缥绫对眼前五条通路进行一一斟酌后,道:“左边确实是离位属火,有光明之象,但刚才那条通道是此位为进,所以再走同样之路定然是回头路。正前方属兑位,同样是险境,右边是坎位,同样是绝路。剩下乾、坤二位,左前方属坤位,土中之阴,是无尽头之路,也可以说是不归路,其中凶险重重,有命进无命归。而右前方是乾位,天之阳,可通畅。”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走右前方?”鱼华水对她推理半信半疑,便小心翼翼的问,以免再遭受她的无理冷言冷语。 香缥绫白了一眼,嗔道:“知道了还要问!” 鱼华水怔呆当场,心里很矛盾,很纠结,有一种郁闷崩溃感,总之自己是一身不是。 “哎,现在不走,想等到何时再走啊?”香缥绫见他无动静,停下脚步说了一声,又继续往右前方通道走去。 鱼华水这才回省过来,忙大步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总之是很长一段路途,才到了通道终点。 香缥绫将机关拧转到“乾”位朝上,石门应声打开。谁知,瞬间从里面飞涌出一片黑压压的蝙蝠,鱼华水看知并非暗器,所以不作鲁莽再去护她避过,稳定内心的不安,镇静站立着,等蝙蝠飞尽,再进行入门。 但是,这群蝙蝠不分散,反而冲着鱼华水飞扑来,且张开似如老鼠的嘴牙。 香缥绫一见情形不对劲,忙反扑向鱼华水,可是劲力没有做到恰到好处,跌倒在地时,身体死死压在鱼华水身上,香唇只差寸许就接触上。 第四十八章 先天(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这群蝙蝠瞬间从背上掠过。香缥绫脸颊顿刻升起红云,心弦触动,想发火却又将气火散尽,因为自身紧紧压在他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荡漾心扉,迫使有些慌乱,但最终强制压抑了这种感觉,欲爬起身。 鱼华水毫无防备倒地,一见她压的这么近,大显失措,内心更纠结,而见石门已降下过半,又见那群讨厌的蝙蝠遄返,顾不及多想,拥紧她顺势滚过石门。 带前的几只蝙蝠撞在石门之上,先后滑落地面,留下道道血迹,可见是毙了命。其余蝙蝠趴在石门上,找不到入口,已然将石门包围的密不透风。 这一次,鱼华水压在她的身上,心在动,而让她身上所发的香气迷醉,忘了爬起身,只想多留恋一眼她,多感受一下体贴的心动。 香缥绫被压的快透不过气来,微微张口喘着,情不自禁。尽管衣布隔阻,仍能感觉到彼此身体各部位的接触。用力想推开他,可是不知为什么,力不从心,无法摆脱他身体,用尽能用力气进行挣扎,却是愈挣扎,身体越是传来火热的**,兴奋的激动已冲破了控制的防线。 鱼华水让这股火热烧醒,感觉她的身子在不停扭动挣扎,忙翻身爬起,尴尬的道:“香……香姑娘,你没事吧?” 香缥绫终于得到解脱,俏脸绯红,立刻平静心中的乱绪,嗔道:“不是你压着我,我能出什么事?不是为了救你,才不会……”下面的意思表达不出口,所以打住了话,被压着的感觉无法形容。 “对、对不起啊!”鱼华水扶她起身,道了歉,“刚才那些蝙蝠……”转回话题,缓解彼此之间难堪之幕。 香缥绫没好气的打断话,道:“那些蝙蝠不是普通之类,是吸血蝙蝠,它们的眼睛是血红色,假如被它们叮咬,血液必然吸尽,到那时想活命可就难了,何况它们口齿含有瘟病,无论怎样,结果都是死!还好啦,它们被关在石门之外,我们避过一劫。” 鱼华水松了口气,可想而知被蝙蝠叮咬是多么难受,庆幸没有被吸去半滴血。环顾一眼,疑惑的道:“可是……下一步该往哪走?这里好像没有通路了。”四周皆是围墙,这才知走入的是绝境,“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香缥绫也注意到了周围场景,斟酌片刻后道:“不可能啊,五行八卦的方位根本没有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密的玄机,我们抓紧时间找找看!” 不相信是走入错路,二人分别走向两旁,打量着结实的墙壁。由于此处光线不足,一切显得昏暗,二人未能留意到地面,是以黑白两种颜色地砖铺成太极八卦之形。此刻,二人沿着墙壁走动,分别踏在阴、阳两仪处。二人距离不远,但感觉彼此间则相隔遥远,当二人各踏上阴、阳两极点时,顿觉地面转动。 鱼华水惊战的道:“香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你……?”原来她也在移动,还以为只是自己踩中了机关。 “我不知道啊!”香缥绫道,保持身体平衡,打量地面,但觉眼前一黑,已失去了视觉。 鱼华水眼前一亮,白光封闭了视觉,也失去了知觉。 当视觉恢复正常,二人已在另一个境地,地面同样是太极之形,四处除下八墩墙体外,远处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空荡。正中央处矗立一个张着翅膀的石雕,似人又不是人。在一旁的一块石碑上刻有四个大字:“先天福地”。 鱼华水摸不着头绪,感觉已不是在茔地荒冢之中,问:“这是什么地方?……先天福地?” 香缥绫端详四周,片刻后才道:“通道是按照五行术摆布,我们走进的应该是一个结界,只是此处的八卦方位与我所知的不同,暂且无破解之法,不过我有预感,走出这个结界,就到了泗水王陵主冢。哎,我们再找找看,说不定玄机就在附近。” 话音方落,忽闻一个声音传来,道:“不用找了,凡是来到此地者,永无后退之路,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话声好像来自四面八方,鱼华水四下察看,道:“什么人装神弄鬼?请出来一见!” 香缥绫略怀好感:这胆小鬼有了勇气,言行举止挺有魅力,尽能感觉到他有安全感! 石雕双目射出血红光芒,接着身体映着翠绿色光芒龟裂,一块块及齑粉的石片不停滑落,逐渐露出其内的身体。 鱼华水神情随之转变,心惊胆寒,鼓足的勇气一泄而尽,四肢不听使唤颤抖着,震惊之下,不再呆滞,倏地藏到香缥绫身后,观看石雕变化。 香缥绫见他如此反应,溃泄一叹,颇不情愿看到他会畏惧而退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本认为他能勇敢,不料如此畏缩!说起来,也不能怪他,是自己一开始就错怪了他,错怪了他变得勇敢! “来到此处,除下死,就是当本王的仆人,伺候本王。给你们半刻时间,考虑清楚,本王很眷顾二位了,换作旁者,不会活到现在。本王很喜欢纯阳之身者!” 待光芒散尽,一位拥有一对巨大翅膀、尖耳在头额上的黑装人士,魁梧的站立在面前。 “你是谁?”香缥绫临危不惧,问。 “我乃先天福地之王,是万众蝙蝠之王,很多很多年前误落此地,无法重返,所以便在此地等候有缘之人来陪我作伴,哈哈哈……” 香缥绫把脸一冷,又问:“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哈,本王喜欢,喜欢你的一举一动,样样都惹本王喜欢!留下来陪本王快活一辈子吧,你可是本王今生难遇的佳偶,为不期邂逅感到欣慰。本王会好好对待你,结合之后,下一代肯定占据你我优点,更可修炼成神,总比你与凡人结合的强,一代不如一代!至于他,本王当然会吸收他的纯阳血气,借此冲破福地结界,重返人间,让所有人屈膝在本王脚下,俯首恭敬本王!” 香缥绫“呸”了一声,冷冰冰的道:“哼,老实告诉你,本姑娘是人,不是你一样的畜类!奉劝你一句,别再白日做梦了!” 蝙蝠王可是有数百年修为,若想应付,绝非容易之事,务必先找到弱点,方可一举得胜,否则的话,定会失去一生自由,永永远远伺候他,至死方休。当然,也不能让他吸尽鱼华水的纯阳血气,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想,换作以前,香缥绫才不会考虑多余之事,也许是因为还要靠鱼华水去寻到宝物,或许另有其他原因。 第四十九章 先天(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一听说蝙蝠怪要杀自己,顿时毛骨悚然,拔腿就跑,逃往正前方的那堵墙体,心想能藏匿其中,躲避杀身之祸,岂能坐以待毙啊! 谁知,一道晴空霹雳来得突然,从空而降,不偏不倚击中了鱼华水,电流久久不散。 “华水!”香缥绫未及开口叫住,而见雷电击晕了他,忙上前查看究竟,担忧他性命安危,同时也掌握蝙蝠王是属“雷”性。 鱼华水身体难以接受雷电的袭击,衣布散发出焦臭味。但是奇怪,电流分散了过半,有一小部分顺着体内流动,归入丹田深处之中。鱼华水麻痛不已,又觉到丹田深处有股极强气流乱冲乱撞,似被一种无形的隔膜封闭在一处小小空间内,那股愈来愈强气流无法冲破隔膜,与丹田内的真力结合,更无法冲出体外。而在心间,隐约显现了“龙恸无前”四个字,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了一丝橙色的痕迹。 “华水,你没事?没事就好!”香缥绫见他睁开眼来,心中莫名激动。 “居然还能站起来!”蝙蝠王不可相信一震,接着双爪一抬,一道电光闪过上空,将天地照耀得一明一暗,而上空电流凝成一股,“噼”地一声袭击而下,不置之死地誓不罢休。 香缥绫一见大事不妙,忙施展“五行之术”逃匿,与鱼华水隐藏在左边正南方“离”位的墙体,按照五行推断,离属火,而火克雷,所以此位是最安全的选择。 “五行之术”中有一术为“隐身”,可使外人不知自己去向。上一回,从江月山眼前消失,所用是“土隐”,这一次所用是“风隐”,移动速度极快,逃避雷电追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出来吧,别做枉费挣扎了,无论你们怎么躲藏、如何反抗,皆是白费力气!”蝙蝠王狂声的叫嚣道,料二人逃不出手掌心。 二人隐蔽在墙体中央,此处是平行的三堵实墙。 鱼华水无意中瞧见身体是透明的,又见她也是一样,像变成了空气存在,诧异又惶恐,想问知为什么。 香缥绫立刻“嘘”做了手势,示意保持安静,以免有了风吹草动而让蝙蝠王得知具体方位。 蝙蝠王见无动静,心烦生怒,张开口露出两颗尖尖獠牙,比僵尸还要恐怖。从口中探出无形声波,传往墙体,且竖耳聆听。此声波是超出人的听觉范围,所以人是无法听到。一一移过三堵墙,在正南方有了回应,蝙蝠王确定了位置,当即一道雷电破空而过。 糟了,被发现了!香缥绫窥视到蝙蝠王举动,已知不愿发生的结果已发生,竟然失算,“风隐”之术逃避不了蝙蝠王的眼睛,更是不知蝙蝠王为何会发现了具体所在位置。但闻睛空霹雳,一声巨响,尚未反应过来的鱼华水活生生又挨了电击,顿时发梢升烟,眼冒金星,浑身麻痹。 香缥绫估计是自己定位错误,否则雷电落到“离”位,应该毫无效果,可是鱼华水的惨状证明了错误,此处不是“离”位,但没理由啊,按照五行八卦上所断是非常正确,那么其中错误出在哪儿?不容再多想,忙拉过鱼华水闪身到北方“坎”位。 此处是六堵墙,以每排两堵排列成三排。香缥绫刚欲开口询问鱼华水伤势状况,不料又是一道雷电轰顶而下,不偏不倚从鱼华水头顶贯穿至脚底,地面也被摧残出深深的洼坑,周围龟裂开土缝。期间,鱼华水骨骼闪现在眼前。 怎么又被击中了?香缥绫万分不解,估计这一击足够索取鱼华水性命,心下是无比担忧。 但是,电流归入鱼华水丹田隔膜之中,除下一股游动的气息乱冲乱撞,便无任何其他不良反应。 香缥绫见他外形惨状,性命却毫无大碍,也觉得奇怪,刻不容缓,立忙拉住他的手,闪身到另一处墙体。 此处同样是三排,只是最外一排分为两堵。谁知雷电仍然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鱼华水。香缥绫忙又拉着他闪身到另一处,此处同样是三排墙体,只是前面两排各分为两堵。 这一次,蝙蝠王的雷电增强了好几倍,从上空连续击下三道霹雳,声势浩大。 鱼华水映着晧白光芒,实实挨受了这三道雷电,惨不忍睹。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是面如焦炭,周身青烟弥漫。 “华水……”香缥绫心惊的轻叫出声,完了,救不了了!气恨蝙蝠王,一时也没办法。 鱼华水摇晃着欲倒的身体,电流尚未散尽,叫苦不迭的道:“为什么每次击中的全是我?!……” 香缥绫无奈摇头,根本不知道其中是何原因让八卦方位变更,而又对鱼华水如此遭遇感到同情,自己却毫发未伤,所有雷电的滋味全让他一人承受了。心下暗自着急,痛恨蝙蝠王,担心真的杀死了鱼华水,可是这一切令自己手足无措。 鱼华水挨受了这几次电击,竟将畏惧击散,增生了勇气与愤恨,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找它算帐!”说着走出墙体,怒视着走往蝙蝠王面前。 “哎!……”香缥绫想叫住他,未来得及,随即跟了上去,既然他不怕“电”,那应付蝙蝠王还有一定的胜算。 经过这连连几番电击,鱼华水并无负伤之状,仅仅是面表一塌糊涂而已。 “你这只臭蝙蝠怪,为什么总是电击到我?”鱼华水怒吼着问,不再对蝙蝠王有丝毫畏惧,全仗愤怒的胆,手中的“剑魂”已开始凝聚。 蝙蝠王见他安然走来,张目惊异,挨受了那么强悍雷电,怎么会没事?保持着原有的狂傲气势,道:“在本王的超声术之下,无人可以逃脱,你敢主动出来,那就乖乖的把你纯阳血气奉献给本王吧,省得你挨受难以煎熬之苦,终究还是要将纯阳血气交予本王所有。服从劝诫,本王不会让你感受到半点痛苦!” “你这妖魔,不知耻!我最痛恨你这些不伦不类的人妖了,想取本大爷我的血液,那就先杀了我!”鱼华水将手中“剑魂”一抖,随即隐现八柄长剑之形,一隐一闪之后,八柄剑锋围绕着蝙蝠王,瞬间穿射。 “哼,雕虫小技!”蝙蝠王张开口,无形声波早已有了回应,张开翅膀护住周身。 八柄剑锋如同碰上钢铁铸成的墙壁,应着火光,一一消散。 鱼华水暗叫不可能,“剑魂”所发之气可是无形之气,怎么被它轻易察觉呢?鱼华水再次抖动“剑魂”,同时化影前冲,无数把剑刃跟随着涌上。 蝙蝠王张开翅膀,用力扇过,两片扇形的幽黑之风相迎排斥而来,将所有剑刃全部吞没。 “小心啊!”香缥绫不及出手相助,鱼华水已受排斥之力跌倒回来,且全身电光闪闪。 鱼华水落地滚出老远,一口鲜血吐出,周身麻痹,一时间使不出力气。 “请你放过他,我答应你,伺候你一辈子,不用他的血气,我也有办法走出这个结界!”香缥绫急切的道,此刻一心想护住鱼华水的命,才用此下下策。 “你走开啊!”鱼华水听她说答应伺候,奋力挣扎起身,一把推开了她,因自身气力不听使唤,又一头扑倒在地,怀中的那支竹笛顺力掉在眼前,不紧想起三年前江月山的赠言。 蝙蝠王正得意狂笑,“好,只要你答应伺候本王,并与本王走出这个结界,有他无他已是无关紧要!” “你休想,我最痛恨人妖了,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鱼华水盘坐于地,一把抓过竹笛,放到嘴边吹响,虽无把握能请到江月山前来相助,但也只能一试,希望他能来到这个鬼地方相救。 笛声响起,香缥绫则觉头昏脑胀,疼痛难忍,“别吹了!你怎么懂得他的音律?……圣玄音……” 蝙蝠王毫无感觉,见未来的夫人痛苦,便大步上前,“敢伤害她?本王要捏死你!” “不要啊!”香缥绫心生担忧,却又无法阻止。 鱼华水忽然间停止吹笛,不忍心再见她痛苦难耐的模样,猜想而知,一定是江月山利用自己,在这竹笛上施了法咒。记得三年前,在“泗洪村”的回春药栈中注意到江月山对她抱有偏见,肯定是借助自己来伤害她!心头一横,用力折断了竹笛,同时也为自己能吹奏出乐曲感到意外。 蝙蝠王翻脸不认人,哪还记得刚才应允的承诺,举起犹如魔鬼毛茸茸的双爪,直逼往鱼华水,势必吸尽血气置之死地而后快。 香缥绫恢复过来,立忙移身挡在鱼华水身前,当即挥手横甩,三道巨形爪刃横切而过,定可将蝙蝠王一削四块。 蝙蝠王双目怒红,张翅飞起,轻而易举避开三道锋利无比爪刃,接着又迅速俯冲而下,一把擒住香缥绫双肩,带着她又飞往上空,道:“本王就知道你假情假意,好,先与你结合之后,再来吸干他的血气也不迟!” “放开!本姑娘岂可让你羞辱!”香缥绫用力挣扎,始终无法挣脱开如有磁力的魔爪,无意中则见下方八墩墙体呈阴阳爻,正是以阴阳五行所布置排列成八卦,而与自知的五行八卦迥然不同,难道这就是“先天八卦”? “你这个人妖,快放开她!”鱼华水仰望高空,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焦急满头大汗。 突然,天空出现无数把飞刀之刃,穿过蝙蝠王翅膀,点点刃芒耀人眼目,皆在意料之外。 第五十章 玄兵(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江月山身影出现在鱼华水身旁,笛音不绝于耳,“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蝙蝠王,何必强人所难呢?!” 话声随着笛音传出,震醒人的耳朵。 鱼华水大怔,激动的道:“江大哥,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太好了!”看来那支竹笛真的有效,是自己错怪了他。 江月山微微点头,大显意外道:“鱼兄弟你没事吧?三年不见,不曾想过再见时会跑到窀穸之中来。我听到玄音,找了好久才找到,原来在地下古冢。” “不久不久,只不过是一会儿功夫。”鱼华水不在乎伤痛,用力撑起身,从刚才到现在,确实是很短时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神速,转眼之间能寻找到。 江月山本是在修炼,感应到了求救笛音,即时运功查找,最终根据从地面传来之音,判断出在地下,首先想到的便是坟墓,唯有坟墓才是最可疑之地,而周围一带数百里之内,只有“泗水王陵”为最大,于是前来求援。可见求救之笛,音传千里。 蝙蝠王大意之下,翅膀被穿破,无法展翅飞行,强撑着徐徐落回地面,怒火中烧道:“又来一个多管闲事之辈,看来他们二人对你很重要,尽冒险以元神出窍遁入墓中结界,本王就一并送你们归西!” 香缥绫趁机挣脱开魔爪,退回鱼华水身旁,睃睁江月山一眼。上回从他手中逃脱,不知这一次是否有利于自己,眼下要紧是如何对付蝙蝠王。 江月山锐利的目光移过,暂且不与她计较,决定先对付蝙蝠王再说,便道:“我帮你们攻破他的弱点,你们合力除去这个妖孽。蝙蝠的优点就是以口发声,以耳听声,所以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朵,无论躲藏在哪,也无法避免它的声波探测。相反,它的优点也就是它的弱点之处,只要废去它嘴巴或耳朵,便是破解了它的超声术。你们先退后,保住自身安全,待我废掉它的超声术之后,即有十全把握降服!” 什么元神出窍?鱼华水不解,不多问,心存感激的道:“上一次救敏函小师妹,还没有谢你,今天又要麻烦你出手了!” 香缥绫看出他是江月山的元神,暗自提防,谁知他会不会再来降服自己?不过,按照现在局势,他为救鱼华水,针对的是蝙蝠王,所以才稍稍安下心来。他对蝙蝠王了如指掌,已有如何制服它的办法,当然顺从他指示了,彼此间有何恩怨待以后再说。 江月山坦然自若的道:“不必谢我什么,斩妖除魔是我本责。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查清楚水怪蜮的来历,它本是生活在南方水域,是被村上的老渔夫捕捉带了回来。老渔夫曾经有一次远走他乡,捕鱼谋生,捕到蜮误认为是鳖鱼,决定带回家乡饲养,不料蜮逃走。如今才知落脚在洪泽湖底,更因某种灵力和灵气助长,才生成巨怪。当初,蜮幼小,并未对老渔夫有所伤害,还好,就此一只,附近村民不必再提心吊胆生活了。” 某种灵力助长?鱼华水一下子明白,肯定是那颗靛色珠子原因,蛤蟆就是吞食了珠子才变大。 至于灵气,可能是“往生豆蔻”所发的灵气了,因灵力与灵气结合,才使水怪大而不复小。由此可知,水怪是先吞珠子,而后又因某种原因,蛤蟆再次吞食了珠子。 一想到珠子的神奇,鱼华水心生一念,冲着蝙蝠王问:“你是不是也吃过什么珠子?” “少废话,不知死活!”蝙蝠王大怒之下,又欲放电袭击,实在受不了三人,见面净废话连篇,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江月山一见,立忙旋身而起,飘移向蝙蝠王,且手中出现一支玉笛,霎时笛音响起,飘出许多音符,继而化成各式各样的玄兵器,包围了蝙蝠王,迅速飞射,势若万刃穿体。 这便是“刃兵玄音”。 蝙蝠王抬眼一见,忙收手用翅膀保护自身。 当兵刃接近蝙蝠王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月山落地站稳,众多兵器则从蝙蝠王翅膀内飞射而出,毫不留情的将蝙蝠王翅膀穿破,脱落下数块碎片,但见蝙蝠王翅膀已是破洞百出,似同破网,惨状鲜明。 玄音本就无孔不入,任凭蝙蝠王翅膀再多结实,也难以抵挡“刃兵玄音”的攻克,哪能像抵挡鱼华水“剑魂”那样。 江月山不停吹笛,一个音符化成一把细长飞刀,直射往蝙蝠王喉咙,废掉它的嗓门,自然无法再运用“超声术”,可有助于己方躲避它精准袭击。 蝙蝠王看出动机,施展了雷电之光将喉部封守。飞刀碰触脖子时,立刻产生排斥力,弹开后一折为二,化气消失,并伴随着走调的笛音。 江月山一见雷电盖顶而来,忙移身闪避,与此同时,笛音再响。 “轰隆”一声,地面让强悍雷电摧残出深坑,龟裂开许多裂缝。 左右音符化成长长飞针,射身蝙蝠王双耳。既然无法废其喉咙,只有废其双耳了。双耳一废,任其有“超声术”也是无用之地,因为它听不到回声感应,无法摄取目标。 蝙蝠王耷拉下双耳,意图封守,但这做法是错误,声音无孔不入,岂会容易阻隔?两枚飞针恢复成音符,发出高亢尖锐的笛声,贯穿耳膜,分别从蝙蝠王耳中飞出,又幻化成飞针射往远处,消失于视野外。 蝙蝠王双耳刺痛,捂着双耳发出恐怖的痛喊,痛叫中含有无比愤怒,愤怒的双目赤红,赤红消逝之后,双目凝聚了诡异绿光。 江月山握笛疾速前冲,刺往它的喉咙,意想乘胜追击,一并诛灭它。风贯入笛中,发出音律,在笛的前端形成矛状之刃,迅猛飞出,与笛端间呈现一条索链相牵,似如一条银蛇游走。索链缠绕住蝠王周身,首部矛刃如蛇曲起头,突地扎向蝠王喉部。 蝙蝠王在痛叫中振奋,口一张咬住矛刃,接着用力抗拒,缓缓抬起头,双目迸射出两束绿色电光,穿过了江月山身体。 第五十一章 玄兵(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小心啊!”香缥绫提醒道,这可是“幽冥之电”,被击中者非死即伤。 江月山止住前移的身体,口角挂了一丝鲜血,已然失算身负重伤,不料蝠王的双目也是优、弱之点,忍痛的道:“鱼兄弟,我帮不了你们了,小心它的眼睛……” 话未说完,已化成空气消失,尽管神情中充满了不愿与痛苦。 “哎!……”鱼华水冲上前想扶住他,查看伤势如何,不料一把扑了个空,不明白其中原因,心生埋怨道:“……怎么说走就走了!” 香缥绫当是心知肚明,道:“他的元神重伤,迫于无奈之下才归回窍去,否则后果便是湮灭。放心,他应该无生命危险,只是要修炼许久时日,方能恢复元气,滋养元神,修复伤势。” 元神被伤,江月山迫于无奈回窍,所以不能多停半刻,去之匆匆。正如香缥绫所说,此伤是够他受的了,对此怀有歉意,就作欠他一次出手相救之情。鱼华水总算是明白过来,他是元神并非原身,所以来去之快,但听她之言,心下不免担忧他的安危。 “本王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蝙蝠王用力挣断身上残留的索链,双目射出两束绿光,从身前地面划往前方,所过之处,土崩瓦解,留下两条废墟的沟壑。 香缥绫大惊特惊,忙拉过鱼华水,施展“风隐”之术闪身至正东方墙体,按照自己的五行八卦推断定位,此处是“震”位,但按照此地所设的八卦方位是“离”位,墙体同样分为三排,中央一排是分为两堵,与阴阳爻的形位恰好吻合。但闻刚才身后的墙体,已被绿光击成粉碎。 蝙蝠王一击未中,怒火更增数倍,身体吸入超强绿芒在双目凝聚,龇起尖长的牙齿,道:“本王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语气中充满残忍,叫人不得不恐怖。 香缥绫一见,立刻布置“烈焰真火”,掌间出现红火的“太极八卦”之形,瞬间旋转变化,身后的墙体跟随着燃烧起熊熊烈火,红火太极之形扩展开来,烈火分布,将蝙蝠王控制在阵形之内。这才找到正确位置,借助离火来相克雷电。 鱼华水手握“剑魂”,横挡住射来的两柱绿光,但觉双足下一股强热气流,顺沿双腿而上,直至双手,顺着“剑魂”传导,顷刻间爆燃出真火,更顺着两柱如绳索绿电强烈燃烧。 绿电耐不住烈火,火过之处,已成红火之光。火克雷,一点不假。 蝙蝠王用尽全力抵抗,但终是徒劳,火焰沿着绿电冲入双目,蝠王不禁痛叫出声,脑海中除下烈火燃烧的景象,别无旁景,双目中所见的只有火焰。顿时,全身上下传来炙热的伤痛,所有电光一闪而逝,化作烈火焚烧着身体每一个部位。蝠王在煎烧痛叫中化成原来石雕样貌,只是冒着烧焦的黑烟,惨态不堪入目。继而一阵碎裂之声,石雕化作一堆黑焦炭,消失在地面。 “终于杀死了它!”鱼华水松口气道,忙上前搜索,“奇怪,怎么没有什么宝珠子在?”心想不可能,莫非连同珠子一块被烧毁了? 香缥绫坐在地,喘口粗气,接着满脸不悦,睃睁着道:“喂,你刚才拿那支破笛子怎么会吹奏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圣玄音?”心中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开口。 “什么圣玄音?我不知道啊!”鱼华水眨眨双眼,稀里糊涂的回答。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香缥绫耐住性子追问一句,不相信所言属实。 鱼华水不解的摇头回应,实不知为什么会吹奏出音乐。 香缥绫暗思:我明白了,肯定是那小白脸在破笛子上施了法咒,所以这个胆小鬼随便如何吹笛,都会响起圣玄音! “我连笛子都不会吹,刚才怎么……”鱼华水也觉得奇怪,方才只不过是吹了一口气,竟然能响起玄妙旋律! 臭小白,本姑娘恨死你了!香缥绫聪颖敏锐,当然知道其中原由。 江月山在竹笛上施了法咒,正是想让鱼华水来防范香缥绫,因为从相见第一眼开始,江月山就对她没有半点信任,担心无辜受害者是鱼华水,故以竹笛作为音号,可以借助法咒来应付,同时也可在瞬息间赶至。只是江月山没料到,鱼华水求救,是为了杀蝙蝠王而不是她。 “像你这个胆小的猪头,当然不会吹奏那么美妙的乐曲了!”香缥绫起身瞥了一眼,发泄一下心头气愤。 鱼华水一时无语,苦着脸,不知又是何处得罪了她。 “别一副无辜可怜相,赶快找到玄机,破解结界离开,臭蝙蝠已经化作尘埃,真是活该!”香缥绫说着走往中央处,经过太极之形的阳极时,仿佛间有什么发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哎,这地方这么大,该上哪儿去找机关?”鱼华水忽地记起来“虚境幻地”结界,当即明白此结界同样是以虚化实,道:“这里全是假像,虚即是实,实即是虚,阴阳虚实相辅相成,或者相反相成,不管虚境还是实地,离不开阴和阳的互补互化,还有……” “少说废话,领悟剑魂和虚实互化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站到阴极那里。”香缥绫打断了言辞,其实也被提醒,不可小窥他“剑魂”及虚实互化的境界,道:“玄机应该就在阴阳两极,恰好男女分阴阳,以阴补阳,以阳滋阴,所以我在阳极你在阴极,形成阴阳相生而不相克,定能攻破玄机。动作快点,试试看!” 二人同时踏上阴阳之极,地面金光一闪,太极之形映出光华,周围的七墩墙体同时下陷,至终保持与地面平整,那墩让蝙蝠王击破的墙体也恢复如原下沉地面。随即,上空呈现出太极八卦方位图,覆盖一片空间。 香缥绫观望着,讶然道:“果然是先天八卦,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先后天而生,远远强于。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巽东西南,震艮东西北。五行一运,力量无穷。” 鱼华水观望一会,困惑的看着她,什么先天后天,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差不多嘛!只是不知为什么,仍然没有逃出这个结界啊。 香缥绫灵机转得快,即刻按照“先天八卦”进行运用“五行遁甲术”,上空则射下八股光芒,灌入体内,八股气息汇聚于丹田,转化为一。 此刻,但觉地面转动,黑白之光一闪一逝,眼前一阵模糊,阴阳之极金光射出,二人的身影随之消失无踪。 …… 二人的视觉恢复后,已在一堵大石门前,门旁一块石碑上刻着“泗水王冢”四个字。 香缥绫一笑道:“对,应该就是此处了,墓主葬身之处。”接着挥手,凭空布置八卦阵位,但见八卦图上正前方有一亮点,又道:“就在里面,我们取到宝物之后赶快离开,省得枉来一趟。” 鱼华水不愿再挨受她的气,便不多问废话,查看石门,有了发现,道:“你看,这门上写着两句诗。达晓寝衣冷,开帷霜露凝,什么吹昨日泪,一片枕前什么……” 诗句中有两个空白处,鱼华水以“什么”代替念出口。 香缥绫皱皱眉头,上前抹去门壁上的灰尘,心思一转道:“这可能是打造墓殿的工匠所留吧,或许工匠们忘了诗句中的字词,才留下残缺不全的诗句,凡是墓陵中,都能见到一些死者相关的诗画器物,不足为奇。此诗应该来自泗水王刘贺的作品,把人搞糊涂了,不知这墓茔之主是刘综还是刘贺。” 至于墓主乃谁,无法取证,再说,也无需弄清楚,不必多花精神。 鱼华水无意中一眼见到石壁处的机关,道:“这里有机关,八个方位应该朝哪才可以打开这扇石门?” “慢着。”香缥绫暂缓道,打量一眼石壁处的八卦式机关,“反正只差一步了,也不急打开石门进去,我们先把诗句补齐再进去也不迟,就算是留个小小的纪念,也许在很多年后,此墓被人发掘,可以看到一首完整的诗句,另外就当作对泗水王的致歉吧,希望他不要为难惊扰他长眠的我们俩。” 鱼华水拿她实在没办法,说急比谁都急,说不急比谁都拖延,不过听她的后半句话,怀有一丝异想,当作是补偿一下墓中之主吧,道:“我可是学识浅薄,根本不知其中差的两个是什么字,要刻你自己刻好了,写错了的话,在多年以后肯定被人笑话。我是很想向他道歉,不该来惊扰他,但能力有限,没有几滴墨水,所以你来……” 说实在话,现在的鱼华水确实不知诗句之中缺字,因为之前记忆不在,知识变得匮乏,否则无需多说什么,举手刻写上便是。 “胆小鬼!如果本姑娘不知道所差之字,岂会自作主张乱刻乱写?”香缥绫打断了话,白了一眼,走到石门前,亮出手腕处的爪刃,在所缺位置补刻上“风”“冰”二字,道:“风吹昨日泪,一片枕前冰。这首诗题叫古意,不跟你解释诗意了,像你这样知识浅薄胆小鬼哪会体会到诗人当时的心情!” 鱼华水一时无语,默默地看着她。 “好了,现在打开机关吧!”香缥绫这才走到机关处,然而发现八个方位是乱序排列,与“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根本不吻合,因而感到困扰,无法下手断定哪个才是正确位置。 第五十二章 忏刀(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开了!”鱼华水见石门在无声无息之下悄然打开,惊喜出声。 香缥绫忙缩回手一怔,石门何会无匙自开?既然门已自动打开,那就不必再琢磨机关了,便大步走入石门内。 其实,壁上的机关是个假设置,只要动一动,暗地里的暗箭便会如同密雨射来,谁也无法逃避,而石门自动打开的原因就是因为所刻的“风”“冰”二字,这才是打开石门的真正钥匙。 进入主室,左右是厢房,全以楠木制造而成,长久不朽。此处的建造,犹如常人生活所布置的环境。 “下面该怎么办?”鱼华水扫视一眼,道。 “一间一间搜喽!”香缥绫冷斥一声,大步走上前,搜查宝物。 鱼华水胆怯的紧跟着她背后,遏制不住恐怖。一间厢房的门被打开,总是伴随着鱼华水惊悚尖叫声。 香缥绫气烦的咬牙忍受,双耳倍受煎熬,反倒是让他弄得心惊肉跳,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最终,将每一间厢房搜查个遍,除下黑老鼠、令人恶心的蜣螂以及无首白骨架外,便是一些衣物用品,根本没有所谓的“宝物”迹象。 回到中央处,鱼华水低声问:“好像没有你要找的宝贝吧?我们是不是赶快回去啊?” 香缥绫不理睬他的话,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竟然没有主室?一定隐藏在哪儿!左右是厢房,那么前方应该是主室。” 说着朝前方走去,势必搜个彻底才甘心。 这一处,相对来说是凹入厢房墙壁好大一块,并无通路或是门窗。香缥绫仔细打量后,才发觉端倪。 原来此处是貌似厢房墙壁的暗门,是以障眼法设计而成,能轻而易举瞒过人的眼睛,还好没有瞒过聪慧敏锐的香缥绫。 推开暗门,到达的是“泗水王殿”,四周宽敞,中央处是一高台,其上摆放着楠木棺材,笼罩着无形的庄严。 走上平台,鱼华水很不自然指了指,结结巴巴吐了两个字,“棺……材……!” 香缥绫冷视道:“我又不是瞎子,早看见啦!泗水国建立约两百年,共是五代六王,至于此墓埋葬的是哪个王尚且不能确认,说是刘综,只是个猜测,也有可能是刘贺。不管那么多了,我感觉到宝物就在附近,四周找找看!” 鱼华水抬眼看到前方墙角的异样,大步走下平台,到墙角处左右瞧瞧,道:“哎,这里有个狗洞!” 香缥绫也发现了墙角处破洞,又看清上方钢劲字迹,道:“藏兵冢!宝贝肯定在里面!” “那好,我把洞口挖大点,就可以钻进去了!”鱼华水说着运气凝聚“剑魂”,抓紧帮她找到要找之物趁早离开吧。欲用剑击破洞口,但是“剑魂”不听使唤,从洞口发出一股无形吸引力,将“剑魂”吸入,惊疑道:“怎么回事?我的剑怎么被吸走了?” 再次凝聚“剑魂”,同样被吸入洞中去,太怪异了。 “本姑娘才不会去钻狗洞,里面又不是狗窝!”香缥绫看知奇怪,不表现在脸上,观察周围一眼,道:“破解机关,就可以打开门了!” “怎么破解?”鱼华水有些焦急不定,生怕再有意外原因而延长离开的时间。 香缥绫道:“你看,墙壁上不是写着嘛!明烛重燃煨烬灰,估计这句诗隐藏了玄机,明烛重燃……煨烬灰,明烛重新燃起……”忽然脑门慧光一闪,“我知道,平台四角有四只灯台,我们先点燃上面的蜡烛再说。” “貌似这个意思!”鱼华水点点头,走上平台角处,摸索周身,才知身上未带火褶子,正想回过头开口问时,香缥绫拿着火褶子已将蜡烛点燃。鱼华水一惊,道:“这么快?全点上了!” “谁像你?胆小猪!” “胆小……猪?!”鱼华水疑愣住,没领会到她是在说胆小又蠢的意思。 这时,“藏兵冢”的门应声打开,传来巨大震动,有些站不住脚的反应,上方坠落下一层泥土,似乎将要塌方,还好片刻过后,摇晃平息下来。 鱼华水惊慌失措,“要么……我们快走……”意思是想表达赶快逃离,此处实在太危险。 “当然要快走了!”香缥绫直往“藏兵冢”而去。 “哎……”鱼华水无奈,只好大步跟随,但愿这里别塌下来,可不想被活埋了。 室内摆放着各种各样兵器,以长兵为主,不知已有多少春秋,灰尘沾染,显得陈旧。 鱼华水大开眼界,伸手轻轻抚摸,道:“这些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宝物吧,可以带出去卖个好价钱,是古董咧!” “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的?”香缥绫又继续往里面走去,不住地四下打量。 鱼华水一见她身影不见,连忙往前,由于众多兵器的摆放,眼前可通行之路是弯弯曲曲,总是遮挡视线。但闻身后传来声响,地面又开始震动,鱼华水心知是石门正在关闭,一时进退两难,最后选择往前,找到她再说吧。 当来到最里面之地,此处没有摆放任何兵器,相对来说宽敞些许,但又增添了无比恐怖,地面骷髅头到处遍是,三五成堆。 鱼华水屏住呼吸大步到香缥绫身后,才敢松口气,“这里怎么全是白骨头?太吓人了!”从进入墓中,所见全是白骨身,原来头颅都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呢?到底是谁如此残忍,让死者身首异处? “就是它了!你去把它拔出来!”香缥绫指着前方道。 鱼华水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恐惧万分,“什么?我……我去……”一时间真想晕倒在地,不顾虑任何事。 前方是一个高堆,皆以白骨头颅堆积而成,其上插立着一把刀,散发着红、黑相融气息。那些白骨头颅,空洞的七窍,无一处不发出幽怨的恐怖,似欲瓦解来者的灵魂。 “放心吧,你是纯阳之体,所有的阴怨之气不会侵蚀你,所以只有你方能取得宝物。快去,别磨蹭了,我已经确认过,它就是我探测到的宝贝。”香缥绫催促道,不忘为他鼓气。若自己有纯阳之身,岂会让他来帮忙?真是多添麻烦,费尽口舌。 “哦……”鱼华水不经意的回应一声,试着胆走上前,难免担心受怕,早点取得宝物离开才是。 鱼华水至白骨头颅堆前,因为心中害怕,便凝聚“剑魂”,若遇到什么危险可以用“剑魂”抵挡。此时记起,在墓室大厅时,三具无首骨架复活,谁知此处的骷髅头会不会跳起来咬人?所以,小心为妙,有“剑魂”在手,有个防备。 但是,刚凝聚成形的“剑魂”,莫名其妙受到吸引力,欲脱手飞去,鱼华水心情紧张,反而用力抓住不放,结果连人带剑飞往白骨头颅堆之上。“剑魂”直入刀内,鱼华水的手随着“剑魂”而握上了刀柄。 这下已然明白,是它在吸纳“剑魂”,至于为什么,尚且不能清楚。 鱼华水手一接触刀柄刹那间,感觉到千古怨气在号叫,沿着手臂到半边身体,传来凄惨凉意。多少的怨恨与愤怒,存在多少年,然而在今朝,在他心间,会聚的是忏悔,懊悔曾经过错,曾经种种的错误。纵使剑锋无情,也因悔憾而悲恸心生,悔尽前所罪愆、所有过错。 这一列感觉仅是一瞬间而生,很快又平息。 “好,赶快拔出它来!”香缥绫喜笑着道,只差这一步了,就可以取得宝物,尽管自己不曾想到宝物是把刀,总之在探测仪上捕捉到的宝物,定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鱼华水也不管太多,反正自己已经站在白骨头颅堆上,闭着双眼,任凭足下有多么恐怖,鼓起劲力双手抓住刀柄,向上拔起。 “咪……噜……”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奇怪声音,鱼华水已将刀拔出一半,让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脚底一滑,失力从白骨头颅上栽了下来,正好趴伏在地,忍痛睁开眼,一个骷髅头正对着自己,距离不足半尺,那双空洞双眼发出无比恐怖的目光。 “救命啊!”鱼华水失声叫喊,身上的跌痛永远胜不了眼前的恐惧,浑身发麻,力不从心,爬不起身。 香缥绫一脚踢开骷髅头,不悦的吼叫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赶快去把宝贝取回来走人!” 鱼华水抬高视线见她生气的模样,忙爬起身,问:“你有没有听到咪……噜……那奇怪的叫声?” “神经兮兮,本姑娘不是羊也不是猪,一句话,你到底是取还是不取?”香缥绫认为他是在暗骂自己,因而火气旺盛,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敢说半个“不”字,就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开。 鱼华水搔搔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让奇怪声音打断。 “咪……噜……,你们是谁?目的何在?身入墓中,休想全身离开!” 在身后,出现一只怪物,似羊非羊,似猪非猪,不伦不类的两不像,正怒视着二人。 第五十三章 忏刀(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妖怪啊……!”鱼华水转过身,不敢高声语,浑身发颤。 香缥绫闻声一震,进行一番打量,毫不畏怕的道:“你又是何方妖兽,在墓中干什么?别以为会说人话,就证明不是畜生了!” “你们来这不该来之地,且索垢寻疵,真是不知死活!我好久没有吃到新鲜人脑了,今日倒想尝一尝你们的脑髓,是不是也有醍醐的滋味!”它口挂垂涎的道,不时探出舌头舔舔嘴唇。 香缥绫从话中判断出是何妖物,道:“本姑娘还以为是何方神兽,原来是躲在地下专吃死人脑的恶兽。一直不相信此事是真,今日一见,倒是证明了传说绝非谣言。媪,你尽做伤天害理之事,让死者不安宁,身首异处,你要付出代价的!” 媪露出不以为然的眼神,道:“退路已被封死,你们早晚是死,赶紧将新鲜脑汁交给我,就像他们一样,灵魂做我的奴隶!” 香缥绫终于明白了那些鬼魂所说的封印,道:“是你施了法咒,让那些鬼魂无法去投胎,被困在墓中四处游荡,你以为那些鬼魂甘愿俯首做你的奴隶吗?大错特错,他们很想重获自由,很想得到纯阳之血破解禁咒。你这恶兽,吃了死者脑髓,还要控制死者魂魄,真是怙恶不悛,可恶之极。识相的赶快解开封印,放了那些鬼魂,否则本姑娘让你尝尝飞爪利刃的滋味!” 原来那些鬼魂是被它所困,本以为是那些不正之士所为呢。亡者头颅均被堆积在此,这便是控制鬼魂最好办法,若想解开禁咒,玄机极可能在那柄刀上。 “真是可笑!少作无用之功了,不然你们会死得更痛苦!” “喂,你这猪不是猪、羊不是羊的家伙,口气这么狂妄,想吃脑汁,我才不会让你得逞!”鱼华水不得不开口,仗着义愤而生的胆量上前一步,但想想死者头颅被它咬下来,并吸尽脑汁,一种肉麻作呕的感觉涌上心坎,道:“你真是太残忍了,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鱼华水不敢施展“剑魂”,生怕又被那把刀吸引过去,眼下唯有依靠香缥绫出手了。 “有趣,我倒要看看你们会有什么样下场,我要将你们身体每一个部位撕个粉碎,直至你们气绝身亡!”媪凶狠憎恶的道。 香缥绫不再多说废话,跟这恶兽无道理可讲,当下挥手,三道锋利爪刃划过,在地面留下三条深沟痕迹。 媪身形一窜,避开三道爪刃,张开口吸气。 三道爪刃过处,众多兵器迎刃而断,一阵落地纷乱之声传来。 香缥绫方想再出第二式,但觉一股无可抗拒力量贯穿身体,使气血翻腾,脑海震荡,似乎要随这股力量破壳而出。 鱼华水一见恶兽冲着她吸气,心知大事不妙,却又说不出会发生如何结果,出于自身勇气与义愤作用,挺身挡在面前。只觉气血冲撞、脑海汹涌,奋力用心中意念抗拒,更是觉得丹田深处那股气息强力向外涌,心间也出现了“龙恸排难”四个字。 香缥绫见他整个人被吸力牵引滑行往前,有心一把拦住,但扑了个空,忙道:“你小心啊!” 接近恶兽三尺处,鱼华水心间出现的那四个字化成粉沫消失,身体停止前滑。 恶兽媪停止吸气,眼神中呈现一丝意外与惊讶。 “你这恶兽,为什么停下来了?有本事吃了我啊!”鱼华水心血未平,仗胆道:“是不是害怕吃了我,消化不了?让我打烂你的脾胃?” 香缥绫觉到奇怪,一时弄不清原因何在,不知这恶兽心悸鱼华水什么。 媪说道:“我决定对你网开一面,因为你有神龙气息,既然你想要取得此兵刃,那我拱手相赠,并且为你打开出口,算是我对神龙的无比尊敬。” “神龙气息?”鱼华水下意识打量自身一眼,困惑的锁紧眉头,道:“什么神龙气息?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妖兽,别糊弄我了,没本事吞了我,净找些玄乎借口来敷衍。真的害怕我,就闪远点,又没人阻止你下台阶,还有,我不需要旁人施舍,尤其是妖类。宝物,我会亲手取得,出路,我要亲自开辟!” 能从巨蛤蟆腹中逃生,难不成还怕媪再将自己吞食?至于神龙气息,倒是闻所未闻,更不知它为何如此言论。 神龙气息?香缥绫暗惊一声,回忆起在“洪泽湖”岸时,他受了水怪蜮的“含沙射影”,当时自己可是运功替他疗伤,不料探测到他体内有异元气息,现在听这恶兽之言,难道他体内所蕴藏的真是“神龙之元”?不可思议呀,常人所修的均是人之元神,除非他的元神与识神浑为一体,天生就超越了极限,方可练就异类真元,但此举得要无法估量的修为境界才可做到,根本无人能修炼到这一步。而另外毫无根据的可能,就是有外界灵气神力相助促成。但是,所谓的“神龙气息”又是从何而来呢? 媪的眼色骤变,怒吼一声,道:“自信未必就能成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警告你,且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香缥绫忙阻止鱼华水反驳,机敏的道:“既然如此好意,当然虚心接受了,感激不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甘愿打开出路,是件好事,省得再与它费力周旋,况且也不易对付。 媪转身冲着骷髅头堆吹出一口气,那把刀猛地下沉,一团红、黑相融的光芒爆散开来,将所有头骨化为灰烬,而刀直插立在地面。同时,对面的墙壁处倒塌出一个破洞。 鱼华水得到香缥绫示意,走上前拔出刀。刀中散发出暗黑光彩,其上有“风火雷”三个字样,刀刃处锋芒毕露,有着神器般的力量,但外表上附着古董样形,显得陈旧。而在心间,悲与悔又凄凄而生。 “顺着通道就可以出去,你可以走了!”媪说道,为了不与神龙为敌,所以不想伤害独具神龙气息之人,也知与神龙有渊源之人不好惹。 “那谢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鱼华水略怀好感,此兽竟然如此宽待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看来兽类有时候也通情理,并不可怕嘛。 “慢着!”媪挡住香缥绫去路,道:“我只说过,放他一个人走,意在神龙面子,但未答应也放你走。常人的脑髓吃多了,很想品尝你这个是人非人的脑汁是什么味儿。别耍诡计,或许我会留你一个全尸,不像他们那些死者身首异处!” 第五十四章 偶遇(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俏脸变色,冷然的道:“任凭你有再多大能耐,也只不过是个畜类,想吃掉本姑娘,恐怕没那么容易,反倒是你,可能今天是你的祭日!”心中早已有了克制它的办法,就是腰间带着的那枝柏枝。 “什么?!”鱼华水诧异万分,不放她一起走,那自己又岂可一个人走,对它仅存的好感瞬间转变为恶感,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恶兽伤害她的话,我不会放过你,尽管你有心放我走!” 媪转过身来,道:“我顾惜你有神龙气息才放你走,倘若你阻止我,休怪我吃了你,总之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纵使神龙愤怒,亦不能责怪于我,已经给予你生存机会,却弃之不要,论情论理,错不在我。” “少在这儿施恩了,一句话,放她还是不放?” “不放!”媪拉长声音道,若非顾忌神龙气息,早已先吃了他的脑髓。 鱼华水一急之下,挥刀劈下。 媪即连忙后退,避开刀风。 鱼华水正欲举刀再攻,但意外的事发生,一阵风卷起,化作一道无形刀光,疾快划过,击中了媪。而媪本以为是躲避成功,不料刀光出现在眼前,再避不及,受力之下,重重摔跌在地。 “胆敢伤我,就不能怪我不给情面!”媪跃起身,露出可憎嘴脸,张大口冲着鱼华水吸气,不再顾虑神龙面子,势必杀之方休。 但媪忘记提防身后的香缥绫,更不知她手中有杀死自己的克星武器“柏树枝”。 香缥绫已抽过腰间柏枝,施展了“风隐”,身形一闪至上空,俯攻而下,“媪,你的死期到了!” 鱼华水奋力抵抗着吸力,体内气血颠覆,头脑昏乱,刀已脱手插落地面,感觉身体似乎破裂开来,血肉脑髓即将溅射,那种无法表达的痛楚感染全身每一处。 媪闻声停止吸气,忙回过头准备应付,可惜反应缓慢一步,而来得快的知觉是头额传来崩裂巨痛,柏树枝如同钢锥从头顶贯穿而入。对于柏树枝这致命之物,已是无能抵挡。 香缥绫成功将柏树枝插入媪的头颅,一闪身到鱼华水身旁。 “呼……咪……噜噜……”媪发出撕心裂肺痛叫,身体摇晃了好久,至终倒下,四肢仍然在进行挣扎,只是无力抬起头。 直至媪一动不动,香缥绫才放松心情,安下心。 鱼华水从迷乱中醒来,道:“它……它死了?” 香缥绫一笑,自感成就,道:“当然了,媪是魔兽,躲藏在地下专吃死人脑,而它的弱点正是它的头部,只要用柏树枝插入它的头顶,即可杀死,旁物不行。这下好了,死者可安宁,魂魄也可自由。哎,你没事吧?” 鱼华水摇摇头,“我们赶快离开这儿吧,反正有了出口,不必再费功夫去找了。” “没事就好,有事我可帮不了你。”香缥绫知道他体内气息抗拒外来真力,拿他毫无办法,“走吧,取得宝物,大功告成!”说着抬手去拔刀,但觉刀中涌出一股阴寒之气,侵蚀全身,忙用力抽回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莫非这是把魔刀?心下连连猜疑,那他为什么能握住此刀?难道是纯阳之气镇压住了刀中魔气?便道:“哎,你帮我拿着宝物,它在此处肯定经历了数百年,难免受到怨气传化,你可要小心一点,切莫让刀中阴气侵蚀了。” 鱼华水拔回刀,毫无异样感觉,道:“那好吧,等出去以后,再交给你。” 香缥绫估计刀中阴魔之气不会在短时间散化,但这又是千辛万苦寻到的宝物,不愿忍痛割爱,道:“这样吧,你暂且替我保管着,等到我想要回来的时候,自然会找你要。期间呢,你正好可以用它来防身,总比你那个什么剑魂实用,运气凝聚半天才出现气剑,遇上高手早就没命了!” “哦,那好吧。”鱼华水答应道。 “对了,有一个问题,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香缥绫心思一动,要求的问:“告诉我,你是从何处得来神龙气息,又是何时修炼了异类真元?”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鱼华水回想到“幽冥谷”时,记忆像是从中断了线,一片空白。 “我不相信,你肯定是不愿意告诉我,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香缥绫始终不信,转念又问:“在洪泽湖底,你是怎么从水怪面前逃脱的?瞬息之间,整个湖水冻结,晴朗天空飘下雪花,那又是为什么?除了你的神龙异元缘故,别无可疑之处。” “当时,我被水呛晕了,什么都不知道,醒过来时就已经是那样了。我也想弄清楚很多的疑难问题,可是总没有头绪啊。”鱼华水苦闷的道,击退天魔仙君,冰冻整个湖以及心间层次性呈现的四个字,无一不困扰着自己。尤其是丹田深处的空间里面,不知其中是什么东西在乱冲乱撞。 “把手给我!”香缥绫决定验证一下。 “做、做什么……?”鱼华水困惑的问。 香缥绫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一把抓住他手掌,注入真气,心中不禁奇怪:这个胆小鬼何时修炼了自身元神?还有,会阴之中为何有五股奇强无比的力量包裹着,封闭了深处的空间? “好了吗?”鱼华水的手让她抓得发热,手心冒出汗来。 “好了,算你说的全是实话!”香缥绫松开手,白了一眼,直往墙壁破洞处,心中仍在思索着所觉察到的问题,这次没有排斥开自己注入的真气,可能与那五股封禁力量有关,而在那被封闭空间之中,肯定有无可估量的神力。 鱼华水不多停留,忙跟随她走进通道,难免激动,将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顺着阴暗潮湿的通道,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多远,终于看见出口刺眼亮光。 天已逐渐亮起,清风轻扬,令人精神气爽。二人走出了墓陵,站在洞口外的土坡,眺望着远方。 晨曦洒下大地,花草树木更添鲜艳色彩,二人朝着远方叫喊两声,相视一眼,粲然而笑。 鱼华水记起“先龙剑派”浩劫一事,不紧愁肠百结,坐到一旁深深吸口气,敛眉不展。如今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香缥绫坐到身旁,关切的问,“你我是朋友,还有什么话不好讲的呢?说出来,让我替你分忧,别憋在心里了,会很难受。” 鱼华水将事情阐述一通,心头更加茫然。 香缥绫明白了事因,道:“我也听说魔界中人现世,天魔仙君也好,先龙剑派也罢,他们敢来捉你或杀你,本姑娘不会袖手旁观。既然他们全冲着你来,而你又无落脚之所,那就这样吧,跟随我一路同行,闯荡江湖,寻觅天下稀世珍宝,让他们无处找你,这可是万全之策啊!” 自私的她,如此提议,算是两全其美之法,其实注重的还是让他帮自己寻觅宝物。 “可是天魔仙君不除,劫难难平,他肯定会在天下间肆意妄为作乱。”鱼华水烦忧不消,忽生一丝希望,道:“我听掌门说过,只要集齐九颗龙灵元珠,参透其中秘诀,便可战败天魔仙君,化解浩劫。你是探宝之人,一定有办法寻找,对吧?恳请你一定要帮我,你听说过龙灵元珠没有?” 何止听说,本姑娘可是找了很久了!香缥绫心思一转,道:“我当然听说过了,九颗灵珠具有神奇之力,乃天外神物,想不到已经现世,不过我探测不到它的所在。”灵物岂是容易探测到,否则早就将之收入囊中了,又问:“你知道它们在哪里?” 鱼华水点点头,说道:“听掌门说,璇玑探测到天象所示,得知其中七颗位置,分别在洪泽、巢湖、震泽、彭泽、洞庭、东海等地方,剩下的两颗尚不清楚。” 香缥绫万分惊喜,得知这些位置,可是省了不少功夫,可说是事半功倍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探测到“洪泽湖”一带有灵珠的迹象,可是赶去时,迹象已消失,恰巧听得“往生豆蔻”灵药,本想夺取后收藏,而后又决定放弃。一切的一切相遇,像是命中注定有缘,现在要找到灵珠,更离不开鱼华水了。 “怎么样?你的决定是……”鱼华水满怀期待,目前也只有依靠她了,寻找起来较为方便。 香缥绫心思一动,道:“在先天福地时,你问蝙蝠王有无珠子,你是不是曾见到过什么珠子?” “很重要吗?” “废话,不重要问你干什么?”香缥绫瞥了一眼,有所猜测。 鱼华水说道:“在洪泽湖岸时,一只蛤蟆吞食了珠子才变成巨大身型,我取得那个珠子后,它又恢复了原状,所以我以为蝙蝠王也是有珠子才变得那么强大。” “那你得来的珠子呢?” “哦,我把它送给掌门了,掌门好像很喜欢。” “什么颜色?” “青色的。”鱼华水又用手式比划出珠子大小。 香缥绫估计没错,那颗一定是龙灵元珠了,难怪自己探测到的迹象消失,原来是被他捷步取得,当时去“洪泽湖”主要目的就是搜寻那颗珠子,结果不成,又扯上寻找“往生豆蔻”了。心下不禁有气,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想去找什么灵珠子,先找个地方歇脚!” 第五十五章 偶遇(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忙起身跟着她,“哎,你去哪里?” 香缥绫气急一跺脚,冷不丁的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跟我走就是,当然,不愿意的话请便!” 鱼华水沉默不言,这下可是担心她丢下自己了。 香缥绫因为失去一颗灵珠,心情大坏,道:“哎呀,我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别急躁,我这有天下全图!”鱼华水打开地图,放在她眼前。 香缥绫眼前一亮,遇上他是非常之缘啊,一次次化解难题,有一种想投入怀抱的冲动!而将口吻改变温柔,语气那么甜那么黏,道:“遇上你,是我的福份!” 鱼华水抹了一把热汗,忙作解释道:“哎,你我仅仅是朋友关系,不过你温柔可爱的样子……”“很招人喜欢”几个字未及说出,已被厉声打断。 香缥绫冷若冰霜的道:“少臭美了!你这张地图从哪弄来着?” 鱼华水又捏把冷汗,琢磨不透她啊,再次解释道:“这是掌门送给我的地图,不是从哪弄过来着。” 误解她是指偷来着。听起来瞒幼稚的回答。 “好了,我们出发。”香缥绫说着布置下“土遁之术”,掐算好比例,遁往巢湖。 鱼华水眼前一花,从足下射出一圈太极之形光芒,来不及问清楚目的地,待视线重获景物时,已来到一处村庄头,忙打开地图,查看后确定,此地应该就是地图上所示的“无名村”了,离巢湖最近。心下暗自感叹:真是神奇,瞬间就能移动到千里之外,厉害厉害! “喂,咕叽什么?还不快进村!”香缥绫迈步前去,自口中却嘀咕一句:呆头呆脑的! “无名村”是个简陋的小村庄,村民在家门口忙忙碌碌着,想必生活比较朴实。 来到“小栈”门口,香缥绫道:“先下榻小栈歇息脚吧!” 鱼华水为了寻找灵珠则迫不及待,道:“我们还是先找珠子吧。” 香缥绫面色一冷,道:“毛病兮兮,一夜未眠,腹腔空空,体力饥乏,哪还有心情去找灵珠?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先吃饱饭休息一会儿!”转身走进栈去,搁下他不管,心知他会随后跟进来。 鱼华水呆滞片刻,无奈之下准备进入栈内,此刻觉得疲惫不堪了。 忽然,上空降下七束剑光,七位貌美如仙女子出现在一旁,犹似七枝奇花瞬间开放,不管从何角度看,七人各具绝美之容貌,直叫人迷恋痴醉。 鱼华水原是一诧,看清楚后庆幸不是几位师兄追来,但见七人又怔呆许久才回过神,认出其中一位正是陆晓雪,心头一阵怦然,情不自禁大步上前,道:“小雪,原来是你,真没想到会在这碰面,呵呵!” “好家伙,退后!”若冰冷喝道,剑已指在他脖底下。上次比武败在他手下,心中始终不服,现在出剑指着他,故有挑衅之举,意在找机会再次切磋,更不能容忍他直呼师妹其名。 陆晓雪诧异万分,一时无语,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竟是如此亲切唤出自己名字。 “哟,原来是天仙七绝呀,有幸邂逅。”香缥绫不见鱼华水跟随进来,忙转身而回,一眼瞧见如此情形,先声开口,轻轻推开若冰之剑,道:“各位大老远奔波,长途跋涉,难免胸闷气躁,不如进去喝杯清茶,解解渴,以免再口干舌燥、言语粗陋。我请客,如何?” 听出话中含有折损意味,名列六绝的若霞暗含责意道:“不必了,我担心喝了杯闲茶,惹了闲事,耽搁了要事!” “对呀,我们可不像某些人好管闲事,不知怀的是什么鬼胎!”第四绝若红暗语含刺的接上一句。 “你!”香缥绫火气上升,而又反唇相稽,道:“对,我就是多管闲事,尤其喜欢管朋友的闲事。怎么样,你们管得着我么?倒是某些人,人面兽心,不分青红皂白用剑指着人家,以多欺少也就算了,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由此可见,天仙剑派教养不高啊!” 若冰气怒万分,道:“你是谁?天仙剑派的名誉岂容你诋毁!再者,他是先龙剑派逃匿叛徒,出于门派之义,我们亦可替先龙剑派捉住他,送回贵派处置。于情于理,岂容你在此胡言放肆!” 香缥绫丝毫不忍让,冷哼一声,道:“满口仁义道德,充什么正义,先龙剑派中之事,又岂容你们外派来管?现在很清楚,谁多管闲事,各位耳目共闻!” 鱼华水听知双方是在口舌之争,两下瞧瞧,不知该说什么好,无言劝架。没想到“天仙剑派”也知道自己离派出走了,真是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教自无语。 “那好,领教高招!”若冰、若红、若霞三人握剑上前一步,言辞不敌,便想以武来消解火气,争回失去的颜面。 “好啊,来啊,本姑娘倒想见识见识天仙七绝剑阵的风采!”香缥绫摆开架式,不甘示弱。 鱼华水见要开打,焦急的道:“有话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啊!” “你让开,本姑娘心甘情愿接受天仙七绝的挑衅!”香缥绫冷冷的道,话语中总少不了讽意。 老大若兰见情形恶劣化,忙横臂挡住三位师妹,不得不开口道:“旁派之事,轮不到我们插手,省得沾了一身腥。鱼公子说的对,大家应该以和为贵。” “师姐!”三人无奈之下收剑入鞘,暂且按捺下心头的不服。 香缥绫得意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你们三个应该像你师姐学习,这就叫修为,懂吗?” “香姑娘,别再这样说话,好吗?”鱼华水小心翼翼的劝道,顾忌她再冲着自己发火。 三人冷视一眼,无处发泄怒火。 若云即道:“香姑娘,师姐师妹们已经后退一步了,你可以少说一句吗?你我一见面,总不能老是针锋相对,成为见面眼红的仇人吧!” 香缥绫见对方示弱让步,便不在得寸进尺,摆摆手道:“好了,就当我没说过!”转过身白了一眼鱼华水,“胆小鬼,我们走了!” 鱼华水不肯离开,反而走上前道:“小雪,你要去哪儿?要么到栈中歇一会儿?” 香缥绫一见如此,气得牙顶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狠揍一顿。实不知,三年间他竟与天仙七绝认识上了。 第五十六章 天雷(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用了。”陆晓雪淡淡一笑,道:“我与师姐们得赶往余杭去办一件要事,不可耽误时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鱼华水灵感一动,忙道:“正好我没什么事,不如跟你们一路同行,彼此间有个照应,我肯定能帮上你们的忙,呵呵!”接着打开地图,“余杭在东南方向,按照地图上路线走,绝对不会错。” “这个……”陆晓雪为难的看看六位师姐,刚才正是因为判断错路线,才会来到此地。 “陆师妹,别理他!”若冰一把拉过她,瞧不起的道:“无事献殷勤,别以为上次比武胜出一招半式,就可以充当神勇,再说了,我们天仙七绝做事用不着外人帮忙,也不需外人插手。警告你,别打我们主意,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鱼华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无法说服她们让自己跟随同行。 “对不起,你来不方便。”陆晓雪心地善良,本想答应让他同行,但六位师姐拒绝,只好与同师姐们言语一出。而有所疑问,微敛眉头又道:“鱼公子,你我仅见两次面,如此以名称唤小女子……敢问鱼公子所识之人是否有别,但因貌相相似而识错了人?在下名为天明之晓、天降之雪。” 自从第一回相见,他便呼唤出名字,当时也是为之一怔,但左思右想后确定,与他从不相识,那么,就是他认错了人,一个样貌相仿、名字相同之人。 “小……晓雪……”鱼华水怔呆一旁,自己所唤的名字与她有一字之差,莫非真是认错了人?不可能,记忆中的容颜与她一致不变,绝对不会认错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人。 当鱼华水回过神来,七人已齐作手势,剑光一闪,消失于眼前。 “哎!……”鱼华水仰望高空,七人御剑东去,已是来不及争取她们同意了。 香缥绫听他说要与“天仙七绝”同去,气不打一处来,看穿心思走至身旁拍拍他的肩头,本着脸道:“别望了,人都走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劝你趁早死心,七绝是绝情绝义之人,如果你执意心中所向,迷途不知返,最后只是让自己更添烦忧!你也看到了,她们那副让人不易亲近的德性了!” 香缥绫看不惯“七绝”,言行举止德行样样不投眼,真想去发布公告披露,让她们臭名远扬,如此一来方可消除心头积压之气火。 鱼华水收回视线,道:“我哪有?干嘛那么言重。” “那是为什么?一心想跟着人家去?”香缥绫问,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很想知道真实答案。 鱼华水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总之一见到她,能感觉到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将我向她推近,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想和她靠近,好像与她之间有一种缘份,扯不开斩不断。我一直记得她……算了,不谈了,我很乱。” 香缥绫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像在接受前所未有的折磨,就机转开话题道:“对了,到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哪儿人?家在何处?” 鱼华水一想到这个问题,脑海一片空白,无论如何也记不清楚自己来自何方何地,下意识反问道:“你知道我来自哪儿吗?” 这一问听起来像是傻子所问之话,鱼华水很想得知身世,误认为她有所答案,才如此一问。 香缥绫差点崩溃,看来由于某些原因令他不知自从何处来,嗔忿道:“我怎么知道?你去找玉皇大帝问问吧!”真是够不了他的傻问,没办法,唯有强忍着气火。 鱼华水沮丧的垂下头,为自己身世倍感惆怅,或许,也真的只有神灵才能告诉自己答案。 “别这样了,或许等你有朝一日修炼达到仙天境界,即可上天询问身世。”香缥绫开解道,怀有一丝同情,压抑着的气火一泄而散,心下则又一转,“那,陆姑娘来自天山,而你根本不知自己打哪来的,从身世这个角度来说,毫不对头。天仙剑派可是名门大派,相对你目前处境而言,她不可能低就你,你也高攀不起,所以呢,你应该当机立断,放弃这非分之缘份,当断不断、必受其患咯!” 鱼华水听了劝解之言,心情更加失落,吁气道:“我知道,一切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就对了嘛,没看出来你把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脸之话学得这么快。先到栈中吃饭吧,而后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嗯,好吧。”鱼华水肚里传来饥饿,双眼也生了疲劳,便随她走进栈内。 …… 吃完饭,进了房间小憩一个时辰。 鱼华水精神和体力好转,便到香缥绫房间,轻推门而入,道:“香姑娘,抓紧时间去找灵珠吧!” 真是准时,说好休息一个时辰真就休息一个时辰!香缥绫在镜前梳妆,不悦的道:“有没有搞错,不敲门就进来了!懂不懂礼仪,女孩子房间是随便出入的吗?”还好早已穿上了衣裳,后悔休息之前忘了闩门。 “对……对不起啊!”鱼华水才知太过冒昧,也庆幸她已穿上衣物,否则不知是多么尴尬了。 “放心吧,本姑娘不是不守信用之人,一定会帮你找到龙灵元珠。”香缥绫从镜中看着她,又道:“别问废话,本姑娘游走大江南北,无处不知、无处不晓,你就少操心了!” 鱼华水刚想开口问她该怎么去“巢湖”寻找灵珠,不料还未开口,她已回答,堵住了自己的嘴。 走出小栈,天空已由晴转阴,乌黑云头在上空翻腾着,强势压迫大地万物。 鱼华水仰望一眼,道:“天有不测风云,看来有雨下,我去找把伞来。” 香缥绫有心叫住,但见他已迈进栈去,只好作罢。 鱼华水在栈中角落找到一把破旧油纸伞,并付给掌柜相应的钱买下。掌柜客气拒绝,将旧伞相送。 鱼华水走出门一怔,发现她已不在,忙喊道:“香姑娘!……”以为她已撇下自己独自一个人前去了,但在小栈南侧的偏僻角落发现了她,才安心松口气。 “找把破伞也要浪费这么久时间!”香缥绫抱怨一句,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看把你紧张的!” 说实话,从今往后,还真不想让他离开,因为有他在,可以助自己寻觅宝物,等到将天下宝物纳为己有那天,或许再考虑是不是该甩开他。 鱼华水干干一笑,“那我们快走吧!” “走?!那要到何时?你过来,我布置五行术遁过去不就得了!” “哦,我都忘了你的五行遁甲术了,呵呵,你的土遁之术很实用,想去哪就到哪儿!” “没你想象的那般神奇,想到达目标点,我必须确定方位,估计距离,而后还要以阴阳五行、天干地支计算出传送原点和传达点,哪如你所说那般轻巧!如果遁错地方,会有生命危险。譬如,现在所去之处是巢湖,如果还用土遁的话,误遁入湖底不被溺死才怪!” 鱼华水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原来其中还有如此深奥学问。那现在该用什么遁术呢?” “当然要用乾天遁了,从天上走,才不会溺水。抓紧我,到时候别栽下来摔个半死不活!” “乾天遁”属金行,与土行“土遁”恰好相对,一经天、一行地,来去仅在一瞬之间。因为此时未在湖岸,所以香缥绫决定从天而过,才是最安全。在运用“五行遁甲术”中,落点无法控制到最精准,不能落身在最佳之地,也许这就是“五行遁甲术”的缺点吧。但“乾天遁”是经天,期间可以临时作出反应变动,降低危险度而落身,所以山山水水等险地,此遁是最佳选择。 二人乘遁术身临上空,风拂衣袂飘然,如神仙眷侣一般。放眼望去,云气如海,无边无际,却又如一个深不见底黑潭,暗生恐怖。二人瞬息之间已近目的地,下方“巢湖”样貌是一目了然。 鱼华水喜不自胜,除下和东方敏函一起乘剑高飞,这是第二次感受高空刺激了,而且这次没有眩晕感,瞧一眼足下太极八卦的光环,道:“真厉害,不用剑也可以飞啊!哎,香姑娘,早知你有这么大神通,可以转眼之间到达目的地,我就不用去找伞了,飞在云头上,雨水根本淋不着。” “那是你自己笨,又没给机会让我叫住你!”香缥绫爱理不理的道。 忽然,云端滚动,一道长影游走而过,速度之快,目不能及。接着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怎么回事?”鱼华水震惊之下,连忙打开伞,因为一团黑云飘上头顶,雨点也猛然下落而来。刚还说不需要雨具,谁知老天多作弄啊。 “糟糕,遇到天雷了!”香缥绫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能说运气背了,大事不妙,有不可预测的危险。 鱼华水握紧伞,四下张望,“什么?天雷?……” 但闻,“轰隆”震耳欲聋之声,一道闪电直击在伞端,爆出火焰。 “天雷”出现,邪物难逃,往往是犯了天劫之邪大遭天遣,刚才一定是什么妖物经过,而引来天雷,伤及无辜。 香缥绫因为电击,功力分散,足下太极八卦光环随即消散,身子陡然往下坠。 第五十七章 天雷(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还好,电流在身体留下麻麻感觉之后便消失殆尽,但知身体下坠,忙抓住她的手。由于撑开的伞,阻止了加速下降,所以二人形似飘落而下。 伞端火焰却无情烧毁,在空中留下一缕焦臭浓烟。待伞已破开,二人身体又开始迅速下降。 这下死定了!鱼华水焦急万分,无计可施,而她因为电击,更无出手之力,这下该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这才知“乾天遁”也不安全。 香缥绫神色中流露出不甘,有心施展遁术,却提不起气,浑身电击留下的麻木尚未缓解,暗自着急的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 “哎呀!刀……”鱼华水的刀从后背上滑落,疾速插向地面,未来得及伸手抓住,这可是替她保管的宝物,怎么可以轻易弄丢? 香缥绫很想破口大骂一顿,生死攸关竟然还顾及宝物,命都快没了还要宝贝有何用!要怨就怨上苍的雷神,尽将雷电击的那么准,也怪自己,不该遁到云头高空…… 就在跌近地面数丈高时,一股强风从地卷起,平稳的托住二人身体,轻轻地将二人带落地面。这股强风随后又卷入刀中,一切恢复原有的平静。这股力犹如让二人腾云驾雾一般,轻如鸿毛平空飘落。 许久,鱼华水才有了知觉,发现安然躺在地面,确定尚在人世,天空也放晴朗,不禁一个惊喜跳起身,“我们没死,太好了!” “没死就没死,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香缥绫盘坐于地,稍作调息,身体已不在麻木,站起身问道:“刚才是不是你运用了什么功法?好像有一股巨大无形的力量捧着我们,知道为什么吗?”而又低嘀咕一句,“都怪天雷,来的这么巧!” 鱼华水摇摇头,余光见到刀,正插立在一旁,忙走至拔起,道:“哎,宝物没丢啊!”轻轻抹去刀上的尘土,灵感一动,扯起无关紧要话题,“香姑娘,正好这宝物没名字,而上面又写着风、火、雷三字,不如就叫它风火雷刀好了,这名字够响吧!” “随便你了!”香缥绫气火大嚷一句,净考虑一些无关之事,懒得再理会他。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天雷”,像是在追击什么,一想便罢,走往湖边,道:“这儿已经是巢湖了,找个入口下去。” 还好坠落在湖岸附近,省下不少时间,更值得庆幸就是能避过“天雷”劫难。 来到湖岸,鱼华水观赏一番,道:“风景不错,美不胜收!”心下又生顾忌,“这湖里该不会还有什么水怪吧?”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洪泽湖”是最好例子,所以,鱼华水难免会有这个顾忌。 碧湖秀丽,绿树环绕,如盆如巢,确实乃是一个风景胜地,令人心旷神怡。 “胆小鬼,害怕的话就老实呆在岸边!”香缥绫表面上不悦,心下则是得意,如此一来,自己可以将灵珠收入私囊中。三年前,就是因为他,忍痛相送了往生豆蔻,这回可不愿再让他见着宝物了,省得又让他索去。 鱼华水不知她的私心,默不作声应允了,相信她、很期盼她能得到灵珠而回。另外,他自己也存有私心,在“洪泽湖”入湖寻找“往生豆蔻”时就吃了亏,险些溺死湖底,这回让她独自下去,遇上什么水怪之类,凭她的神通应该轻而易举逃避。 香缥绫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只要得到宝珠,大可说已不在或许已让旁人先一步得走,而后再去寻找下一颗。将宝贝放进自己囊中,才是妙不可言的成就。 香缥绫在湖边选好了落脚点,便直接布置“水遁之术”入湖,省得用土遁那么麻烦,用水遁独自出入方便快捷,当初用土遁入“洪泽湖”主要是照顾鱼华水。 湖水顺着手势进行滚动,继而神奇般形成一个漩涡。香缥绫飞身至湖面,足下生成一个土色太极光环,沿着漩涡旋转方向,滑行而下。接着,湖面呈现一个太极光环,瞬间消逝,漩涡随之停止旋转,湖面又恢复如初样貌,她已消失不见。 鱼华水目观她已入湖,将刀插立一旁,坐下身耐心等候。 …… 时间在流逝,过了半个时辰,湖面依然是涟漪荡漾,别无任何动静,鱼华水有些焦急不安。又等了半个时辰,鱼华水见仍无动静,再也坐不住,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难道真的遇上了水怪?鱼华水踱着步,心是七上八下,终于还是作了决定:不行,再等下去不是办法,得要到湖底一看究竟,早知道陪她一起下去反而一当!可是又不会遁甲之术,该如何打开湖中通道呢?不紧又让这个严重问题困扰。 正处于极度烦忧之际,鱼华水脑门一亮:对,试试剑魂,看能否斩开一条通道,将湖水化实为虚,剑魂之气化虚为实,应该能分开湖水,开辟一条通路,但愿能力足够。 估计香缥绫一定在湖底出了事,否则找没找到灵珠也该遁出湖面上岸,不可能需要一个时辰之久。 事不宜迟,鱼华水当下运用丹田之气,挥起手势开始凝聚“剑魂”。谁知刚成形的剑则受无形吸引力,挣脱开手一飞而逝。 鱼华水诧然的两下瞧瞧,不明白究竟,将真力提高至极,再次凝聚“剑魂”,不信这个邪,誓要看看能否克制无形中引力。依然,气剑出现,受强力吸引,鱼华水用尽力气相搏,结果是连人带剑飞向刀,“铮”地一声延续锐耳之音,“剑魂”与刀合并。 鱼华水眼见“剑魂”归入刀中,才明白又是刀在作怪,和墓陵中一样,自始自终全是它在作怪。忙松开握在刀柄处的双手,心下开始发毛:它该不会是把鬼刀吧?仔细想了想,大有可能,此刀在墓中经历了不知多少春秋,而且墓中本就阴邪之气凝重,又让媪兽插在众死者头颅骨堆之上,任凭是再具有正气之物,也会在岁月中转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鱼华水心生忌讳,唯恐自身受到魔刀的阴邪之气侵入,心智被其吞噬,连连后退三步,却又莫名中怀着无比悔憾盯着刀。自己接触它已有数个时辰了,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中邪?成魔?不得而知。 至于香缥绫所说过有纯阳之气,不会被侵体,此时此刻无法证实。 第五十八章 魔灵(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这时,一波白光从刀身上移而过,使刀的古董外形褪去,变得焕然一新。而又透发出黑白相融之气与光芒,让整把刀充足了诡异。但闻,刀上的“风”字生风,“火”字生火,“雷”字生电,相映着神奇光芒。继而刀中无形生风,接着喷发出灼热火焰,更又电光四射。 之后,刀自动拔地而起,于空翻转,直送入手中。鱼华水惊呆的握着刀,一时理不清头绪,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其实,此刀起初只不过是普通刀刃,而在墓中经历了数百载,受怨邪之气浸化,促成魔刀。在促成魔刀之时,又因墓中众死者留下的灵气,使刀蕴含了“风”“火”“雷”三个属性,且在刀面上自然生成了这三个字迹,便为魔灵之刀。还有一点,刀中储存了众怨之悔,总是让近者心生无故忏悔之意。 但是此刀是把死刀,因为从未吸收过活气灵力,固然有魔力而无魔性、有灵力而无灵性,正如人失去魂魄,唯余躯壳存在一般,似死未死、似生非生。 鱼华水所凝聚的“剑魂”,是借助天地灵气灵力而成,恰好填充了刀中空当,每每凝聚“剑魂”之时,均为刀吸纳,它就如人得回了魂魄,将逐渐复活。 而刚才,鱼华水凝聚了至极“剑魂”,魔灵之刀终于完全复活,独具了魔性和灵性。但是,刀的魔性让鱼华水纯阳之气所镇压住,然而现在刀中存于灵性灵力要高于魔性魔力。 鱼华水回过神,一想还要潜入湖底,刚欲松开双手,不料整个身体不听使唤。在刀的灵性灵力牵引之下,双手举刀劈下,但见刀中生风,形成一把巨型之刃,直劈湖面,顿时水花爆起四溅,湖水受强劲的风力掀开,向左右两旁翻卷,一条通道直往湖中远处。 鱼华水未及反应,整个人已让刀带着前飞,直至湖中深处。 穿过一层无形的隔膜,发现水下是另一洞天,像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宫殿。 鱼华水落身站稳,心神未定而又惊喜不已,对手中之刀刮目相看,赞许道:“好家伙,真行!你通灵通性,竟然明白我的心意,你是我至今所见到的最好武器!” 鱼华水忍不住心中高兴,一想香缥绫状况,即刻背着刀四处寻觅,对这座废墟之城倍感好奇,在这里,竟可以呼吸,不过空气一股水味不新鲜罢了,但总比屏息的好。 此处是一座荒废之城,毫无人迹,该上哪去找香缥绫呢?正迷惘之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水怪,似猫又似兔,一身白色皮毛,“喵喵”叫个不停。 鱼华水本能反应提高警惕,但闻小水怪毫无攻击性,才放下心来,见它似乎在表达什么,蹲下身问:“小水怪,你知道什么事情吗?” “喵!”小家伙拉长声音叫了一声,从眼神中透露出不满,很讨厌被称作“水怪”。 鱼华水一怔,不料它会发脾气,也知它是接受不了“水怪”的称呼,转念一想,道:“自尊心这么强,呵呵,那我叫你小水猫怎么样?” 它温驯的回应了两声,表示同意。可见灵性很高,通人性情。 “真可爱!”鱼华水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它,为彼此间没有共同语言感到苦闷,听不懂它说什么,不过还好,它似乎能听懂自己说什么,既然只有如此办法交流,不如试问它,表达“是”与“否”最容易明白,“小水猫,这里有没有别的人了?” 小水猫摇头又点头,“喵”个不停。 鱼华水自知问的不够详细确切,再一次问:“我是说,大概一个时辰前,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姑娘来过?” 小水猫应着叫声点头。 “太好了,她在哪儿?能带我去找她吗?”鱼化水迫不及待的问。 小水猫点头答应,欢喜的蹦蹦跳跳在前带路。 鱼华水紧随其后,绕过废城,最终来到了数块水洼之处。 小水猫找寻片刻,停在一块仅有巴掌大小的水洼前,“喵喵”叫了好几声。 鱼华水不解的看着地面上几块水洼,问:“为什么不走了?” 小水猫眼珠子机灵的一转,到鱼华水面前,用前爪在地面划了一横,而后在横线上跳过来,“喵喵”叫个不停。 鱼华水隐约领会到意思,不相信的问:“你是说这里是有阻隔?她是不是被困在里面了?” 小水猫点点头,只能表达出这么多。 “小水猫,谢谢你了!”鱼华水仍不大相信,水洼中也能布置结界?但小水猫不是恶类,不会骗自己,否则也不会这般温驯带路。 鱼华水走至巴掌大小的水洼前,不管真假也要试试。当一步跨过水洼时,眼前波光一闪,但闻“扑嗵”一声,即知是跳进水里,不多乱想,忙屏住呼吸往下游,尽量趁早找到她,更不知自己一口气能憋多久。 此处是一个深潭,潭水清澈透明,水底的一切均能详识。 在深处岩焦中,鱼华水看见了香缥绫,只是她伏在水底一动不动,心急之下想开口叫唤,但水直灌入口中,被迫之下只能紧闭住口。当游到她的身边,鱼华水一口气已憋到了极限,很想张开大口呼吸,但是不能,只要一张口,必定被呛晕,溺水而死,不张口又快屏不住了。 鱼华水抱起她,奋力向上游去,但实在憋不住气,不紧连喝几口水,冒出一连串的气泡。但见她手中抓着一颗蓝色珠子,鱼华水明白,那一定是龙灵元珠,正发出蓝色诱惑光芒。 鱼华水又喝了一口水,险些被呛晕,不敢再多想任何问题任何事,一心想着向上游去。然而,背后之刀感应到了心意,白光一闪,送入手中,不多迟缓,似箭一样带随着鱼华水上冲。水花飞溅之中,冲出了水面,映着粼粼波光,鱼华水已跳出水洼,不停的咳嗽着,呕吐出许多水来。 小水猫欢喜的上窜下跳,“喵喵”表达着称赞。 “香姑娘,香姑娘醒醒啊!”鱼华水紧张叫唤数声,见她毫无反应,更无呼吸,可想而知,她是在结界深潭中窒息,现在需要提供新鲜空气,辅助她恢复呼吸,成功与否,尚是未知数。 “小水猫,谢谢你了!”鱼华水道了声谢,极其担心香缥绫,不拖延丝毫时间,握紧刀道:“风火雷刀,带我们上岸!” 霎时,无形生风,疾风卷成一柱,冲破上方那层无形隔膜,将湖水卷出一个隧道似的空洞,带随二人飞去。 “喵喵,喵!”小水猫急忙叫了几声,还有事要诉说,但见他已离去,转头望一眼宫殿,无奈低叫一声,垂头丧气朝宫殿走去。 …… 回到岸边,鱼华水即运功进行逼出她腹中之水,但事实并非如自己想象那般简单,半晌也没见她吐出半口水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功力不够,还是方法错误?鱼华水停止运功,脑门一亮,有了办法,记得在墓中时,她被厉鬼附身后所采用的相救办法,便开始按压她的心口肺部,而后猛地吸口气,准备凑上她的嘴。自认为这个人工救助方法很有效,顾不及男女授受不亲及占了便宜,救她要紧! 不料,鱼华水刚接近时,香缥绫喷出一口水,接着连咳几声。鱼华水伸手抹去满脸水滴,无辜的端详着她反应。 香缥绫睁开双眼,舒醒过来,低眼见他的双手按压在自己胸口处,火气陡然爆发,狠狠地推开他,道:“你干什么?又占本姑娘便宜,卑鄙无耻下流,乘人之危,我要杀了你!” 鱼华水一怔,糟了,发生误会了!连忙闪避她的攻击,边道:“香姑娘,别误会,我是在救你,所以……所以才,无心之失啊!” “哼,一而再、再而三对本姑娘无礼,不教训你的话,本姑娘对不起自己的贞节!”香缥绫不狠揍他一顿,实是难消心头之恨,而他又一连的闪避,因此怒火更旺,出手也随之增猛。 “听我说……”鱼华水闪避不及,胸口处实实挨了她的一掌,倒滑出丈余远。 好强的劲力,鱼华水口角处溢出鲜血,丹田深处空间气息,因此而乱冲乱撞,使真力受到挤压,感到气闷。看来她是来真格的了,鱼华水一脸苦无奈,压制不住胸口的伤痛。 香缥绫仍不收手,被非礼这口火气忍耐许久了,现在已决堤般爆发。最恨的就是他占了便宜还找借口,更说不过去就是竟然喜欢素不相识的“天仙剑派”弟子。一切的一切,让自己忍无可忍,无法再忍。 鱼华水无言解释什么,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因伤势不能动弹,任凭她狠狠逼近。 而插立在不远处之刀,无形生火,整把刀已燃烧成赤红,自行拔地而起,旋转飞来。刀锋拉着长长火焰,所过之处,空气变得炎热无比,地面芳草在短促时间内枯萎。 第五十九章 魔灵(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糟糕,危险!鱼华水一见刀已迅速逼近,惊慌叫道:“小心后面!” 香缥绫此刻已感觉到身后传来至热无比的气流,惊骇之下,忙一个回转步,仰身避让。刀伴随着火焰,从她身胸上方扫过,只差寸许即被削中。但全身让热气浸透,冒出香汗来。 香缥绫惊色未定,那燃着火焰之刀又遄返而来。 “快闪开!”鱼华水急迫的叫道,心下一直用意让刀停下,这次可不是随自己心意,所以暂时无法阻止刀的自行袭击。 香缥绫不听他的提醒,运用气劲,挥出三道利爪锋刃,直迎上火刀。三道利爪碰上火刀,发出“铮铮铮”三声,在火焰中消失。 鱼华水情急之下,顾不及伤势,忙用“虚身幻步”化影上前,一把扑住她倒在地面,但觉火热之气从背上袭过,留下煎烧的疼痛。 “你!”香缥绫让他压在身上,气急败坏,当下手一伸,腕处探出爪刃,直刺向他脖处。 鱼华水大震,不敢动弹丝毫,还好利刃在脖下停住,惊战道:“香姑娘,别……别……” 这时,刀直插在一旁,火焰逐渐消失。 香缥绫平息了火气,心弦一动,道:“我讨厌你叫我香姑娘!” 在他的胸口下,纵使有再大火气,也抗拒不了心血澎湃,一泄而散。再多的设防,一一被瓦解。 “那……那我叫你缥绫好了。”鱼华水打结的道,对于她突然转变感到反应不及。 香缥绫收回爪刃,嗔道:“还不让开?你压在我身上要到什么时候?” 其实贴如此近,难免生出情感,全身火热,说不出来的感受。 鱼华水一想也是,确实不应该,连忙爬身而起,尴尬的道:“对、对不起啊,我……” “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了!”香缥绫冷视一眼,抢断了话,道:“我可告诉你,往后不许再去占女孩子便宜,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香姑娘……缥绫,见到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对吧?”香缥绫开口又气愤骂道:“都是那水怪不好,害我走进了结界,也不知是哪个混帐东西在湖底布了结界,差点害死了我!” “你误会了,那只小水猫很善良,是它指引我,才把你救回来,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会被困在结界里。” “还不都是因为它!”香缥绫拿过灵珠,没好气的道:“当时,我在深潭中找到了它,谁知它发出奇怪力量,分散了我的五行术,所以才会溺水,没办法之下,我只好运功封住气息,保住生命生机。还好啦,你能及时救回我。” 此时却不想贪得这颗龙灵元珠,若非他冒险相救,自己可能与它一同陪葬了,有恩,岂能再欺骗?与良心过不去。 “都怪我,没有和你一同下去。”鱼华水自责的道,一块儿下去湖底,说不定不会发生此事了,幸亏她没事,否则自己内疚不安,为找灵珠,险些间接害死了她。 香缥绫微微一笑,道:“好啦,胆小鬼,别太自责,我观察那个结界,是以先天五行所设,能将物境挪移,真是高深莫测,往后我得好好专研先天八卦,参透其中妙理,化自然力量为己用,到时候肯定无人能及我。” 至于结界布局,香缥绫从中有所领悟,可用先天之力借助自然界万物,搬挪神力,领得“先天遁甲”,自当远胜于后天之术了。 “太好了,虽然我不大懂什么五行八卦,但我很希望你早日达成你所说的境界。”鱼华水喜不自胜,看着灵珠有了希望,道:“有了龙灵元珠,就能参透其中秘诀,先龙剑派有救了。” “别高兴太早,目前只不过是一颗而已,就算先龙剑派掌门那儿的也是,也只不过是两颗。”香缥绫不轻意间,看向那把刀,问:“刚才这把刀怎么会燃出火焰,像是保护你而攻击我?” 心下极度奇怪,这把刀怎么会有那般能力?单看外表,又为何与之前截然不同? 鱼华水忙回答道:“呵呵,你说它啊,可神奇了,是它带我入湖、带我飞出结界。它能无形生风、无形生火,开始我也不相信,但事实证明了一切。只是有一点我不清楚,它老是吸收我的剑魂!总之,它是通灵通性的神刀,可以随我心意,不过刚才,好像是它自作主张攻击你,我心下叫它停住,却怎么也叫不住。” 不说倒是忘了,前前后后都是此刀的帮助,方能入湖上岸,更是随心意而运,除下有神力灵性,别无解说。 神刀?分明是把魔刀!香缥绫一想此刀在墓中早已被阴邪之气侵入铸就魔性,方才便是有魔性驱使。而再一想,刀中蕴含着灵力属性,可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兵刃。为什么他握此刀不受魔气侵身呢?可知答案正是因为他有纯阳之气和神龙气息吧。 香缥绫确信是魔刀,心悸让魔气侵蚀,因此有了决定,既然他能镇抑刀中魔气,那不如将此刀送他算了,以免到时候发生不可预测的灾害。命只有一条,天下宝贝多不胜数,不必为一件可危之宝而付出无法预测代价。 此刀已认定鱼华水为主人,已与心意贯通,主要原因是“剑魂”导致,“剑魂”本就是靠心中意念所聚而成,自然有与心意相应的境界,如今“剑魂”已成“刀魂”,自然而然与心意相通相应,发挥了通灵通性的至高境界。而那三种属性,其实是灵性灵力与魔性魔力相结合生成的。 香缥绫干干一笑,道:“你称它为风火雷刀是吧?嗯,倒是有点名副其实。这样吧,这宝物就送你了,它可以保护你,让你逢凶化吉,倒是件你三生遇不上的好事!” 鱼华水为难的道:“这是你一心想得到的宝贝,怎么可以送给我呢?我帮你保管一些日子……” 香缥绫脸色一变,冷瞥一眼,打断了话,道:“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别婆婆妈妈推三阻四!还有,这颗蓝色龙灵元珠你也先收下好了!” 此时不再怀有半点私心,意下则另有打算。 鱼华水见她生气,忙接过灵珠,轻“嗯”一声答应。 “好了,我们去村上小栈吃晌饭,而后去往震泽找第二颗龙灵元珠。” ****** 回到“无名村”,进入村头经过一户人家门前,听到篱笆院中传来妇人哭诉声,众多村民纷纷劝解,却难以抚平妇人的哀痛。 香缥绫心生奇怪,转身步入院中,询问发生何事。 鱼华水没有留意她的去向,疑惑四下瞧瞧,走近院子见到她已挤入人群中。 “大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香缥绫问,见妇人哀伤憔悴模样,心生怜悯。 第六十章 追袭(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中年妇人已哭肿了双眼,泪湿衣襟,声音也变得沙沉,道:“丈夫昨日见湖中发出蓝色亮光,以为是有宝贝现世,便撑着竹筏去湖中撒网打捞,谁知一宿未归、一去不复返了……” 香缥绫开解道:“大娘,别太过伤心,也许大叔去别处暂时不能赶回来,说不定过些时间就会回来了。又无人见着悲事发生,您又何苦如此悲痛,应该往好处想啊,别多愁了。” 中年妇人摇摇头,一心断定发生了意外,哭诉道:“不会的,我很了解我丈夫,脾气耿直,说一不二,一定是去湖中遇到了水怪。为什么?老天爷,我们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什么到头来要遭受悲惨命运作弄?就连女儿小玉见她爹最后一面机会也没有……” 众村民黯然心伤,命途多舛啊,唯能做的只有节哀顺便了。 香缥绫觉得事情很可疑,退出人群拉着鱼华水走出院子,一冲动道:“走,我们再去湖底探个究竟!” 鱼华水正想问发生何事,不料让她拉着进入遁术之中,身形应光消失。 香缥绫对妇人所言很好奇,猜测湖底可能还有其它宝物,想必湖中水怪能告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 重返到“巢湖”岸边,香缥绫二话不说,知鱼华水有魔灵之刀在手,便不多顾虑,施展“水遁之术”,湖面呈现太极光环,两极转运之后,湖面出现一个漩涡。二人足下生成太极光环,顺着漩涡的水流滑行而下。 鱼华水一直没机会问清楚干什么去,任由着她拉着自己走。 二人刚至宫殿前,小水猫相迎而来,“喵喵”叫唤个不停。 “好你个小水怪,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香缥绫记恨它,将所有的是是非非全算到它头上。 小水猫一见风头不妙,慌忙躲到鱼华水足旁,偷看着香缥绫的举动。 “缥绫,不要啊!”鱼华水阻拦道,“小水猫是善类,它对这里非常熟悉,由它领路,我们可以发现一些尚不知晓的事实。” 香缥绫暂且压抑了火气,道:“好,倒要看看它会让我们发现什么!” 鱼华水蹲下身抚摸着它,道:“小水猫,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如果有,就带我们去见见吧,我们想对这里了解更多一些。” 小水猫直往殿厅奔跑,早就想带他去那了。先前未及叫唤住他,现在又见到他重返,自当带路前去。 跟随小水猫进了殿厅,周围古壁等器物映入眼中,感受到此处已经历悠久的时间,这时小水猫则失去踪影。 香缥绫怨道:“你看吧,我们被耍了,现在上哪去找它?我看算了,依靠一只小水怪,倒不如自己去寻找,省得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鱼华水无语,但坚信小水猫不会甩掉自己而逃,可能它是畏惧香缥绫,担心会受到伤害。 然而,在殿厅内室门口,传来“喵喵”叫声,小水猫正在那儿等待着。 鱼华水欣喜一笑,道:“看吧,我就说嘛,它不会离开的。” “算你对!”香缥绫心下有气,他尽帮小水怪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走进内室,地上正躺着一位中年汉子尸首,气色鲜润,犹如活人熟睡一样。 小水猫比划着事情发生的经过,自从他坠落湖底,小水猫一步一步将他拖行到这,并且用“护身珠”保护着躯体完好不损。 “是你救了他吧。”鱼华水确信的道。 香缥绫端详道:“看来他就是那位入湖寻宝的大叔,你赶快先救他上岸吧!” 鱼华水这才明白过来,道:“原来你去村中那院子里后,来湖底是为了救人啊。缥绫,你的心地真好!”只是脾气有点倔有点凶而已,但不敢当面直说,为免遭受挨骂,于是将这句放在心底不吐罢了。 “喵喵!”小水猫慌忙的从中年汉子胸前衔走一颗褐色珠子。 香缥绫眼睛一亮,根据所闻,已猜测到是世上罕见的“护身珠”,此珠可护住死者人体血肉腐化,可护活人不受病疾干扰。本想让鱼华水先走一步,而后自己留下来四处搜寻一番,不料小水怪有一颗至宝。 鱼华水一愣,好奇的问:“那是什么珠子?”该不会也是“龙灵元珠”吧,不过想想又确定不是,依照掌门长眉所言,五湖及东海一带共七颗,所以每一湖只有一颗。 香缥绫伸出手掌道:“小东西,把它交给我,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就不客气了! 小水猫不受她的威胁,摇摇头,衔着“护身珠”逃窜。 “小气鬼,别跑!”香缥绫准备追去。 鱼华水忙道:“救人要紧,要那颗珠子有什么用?又不是龙灵元珠,我们快走吧!”并不知珠子具有非常功效,所以不以为然。 “好了好了,不要也罢!”香缥绫不情愿的放弃,没办法只好算了,小水猫对此环境熟悉,随便躲藏一处,也要让自己找个半天,姑且忍痛放弃吧,待以后有需要的话,再来取也不迟。 回到岸上,香缥绫运功逼出汉子所呛的水。不久后,汉子便恢复了气息。 “大叔,感觉好多了吗?”鱼华水关切的问。 “你们是……”汉子拍拍迷湖的脑门,失意的看着二人。 香缥绫道:“大叔,别多问了,赶快回家吧,大娘在等着你呢!” 湖中除了水猫小怪,并无什么凶猛恶兽,总算安下心来,而这位大叔必定是入湖寻宝时不慎坠入湖中。只可惜现在不能将“护身珠”弄到手,还好已找到了湖底的“龙灵元珠”,也算不枉费心力。 汉子望一眼晌午的太阳,至少是离家一日了,忙道:“谢谢你们救我上来,我得赶紧回家,妻子一定是等着急了!”已估计到妻子会想到坏处,应尽快回去让妻子安心。 “大叔,您先闭上眼。”香缥绫道,意下运用“土遁之术”遁回村中。从湖往村,距离定点已有数目,运用“土遁”要比“乾天遁”安全多了。 中年汉子不多问为什么,恩人叫怎么做就怎么做。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至村口了,惊奇的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大叔,无需多问,但请保密。” 中年汉子直言道:“你们二位是我恩人,请放心,绝对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增添二位恩人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到底是什么法术心下不清楚,但知眼前二人非一般之人。 “那就好。” 中年汉子走进家院,众村民惊惶失措,随后反应过来而又一阵欢腾,问长问短。个个均认为是见鬼了,但知白日无鬼,才确信是大活人。 妇人惊诧之后,转泣为喜。 当提到寻宝一事,中年汉子感触良多,道:“各位村民邻居,我本该命丧湖中,但因一对侠侣出手相救,才得以存活。从这件事来说,我吸取教训,做人呐,脚踏实地为好,切莫贪心,更不可为若有若无的东西去冒险追求,平平淡淡生活才是享福。在这里,我非常感谢……”见香缥绫手势示意,忙改过口,“非常感谢那对侠侣,只可惜未能邀请侠侣来我家做客,未能好好报答一下。” 众村民诚心领会这个教训,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休。 待村民们散去,中年夫妇悄悄挽留下二人。“二位恩人,请留下吃过午饭吧。” “大叔大娘,不用了,我们还有要事。”香缥绫不想多添一家麻烦,所以找个真实借口推辞谢意。 鱼华水得到她的示意,不想太多,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叔大娘,我们还要去震泽,不麻烦了!” 见无法留下二人,中年妇人道:“两位是去苏州震泽?那能不能帮个忙啊?” 中年汉子则责怪道:“你看你,还没报答恩情,又想麻烦恩人,怎么说的过去啊!” “大叔大娘,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鱼华水说道,不多拒绝。 中年妇人祥和一笑,怀有苦衷,“是这样的,女儿小玉在苏州打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期间只有通过几次书信。她是个心灵手巧的裁缝,今年二十岁了,女大不中留,所以我们想让她回来找户好人家。这里题了份家书,还请两位帮忙,转交给小玉。对了,小玉在信上说,是在苏州城中一家名叫锦裳衣店工作。因为路途遥远,我们不能亲自去一趟。” 鱼华水接过书信,其上写着“陈小玉亲启”,道:“大娘大叔,我一定将家书带到,你们要多保重!” “少侠,为了不让小玉担心,请不要将我坠湖一事相告。”中年汉子关照道。 鱼华水被称为“少侠”,心里美滋滋的,更知天下父母心啊,无时无刻不为儿女着想,不让儿女担心。 看把你臭美的!香缥绫瞪了一眼,转身先行离开。 “大叔大娘,保重!”鱼华水见她不声不响走去,立忙跟上。 …… 第六十一章 追袭(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在村中小栈,点了几碟小菜。午餐才吃一半,二人便离开走出村头,进入一条偏僻的茅草小径,确定四下无危险后,香缥绫才停住脚步。 鱼华水一直在纳闷,饭吃一半就被她拖了出来,为什么不直接用“五行遁甲”遁走,而来到这罕无人迹的地方?再也忍不住的道:“缥绫,干嘛这么急着走,我还没吃饱呢!又为什么不直接遁去苏州,来到这儿干什么?” “我高兴,少侠!”香缥绫故意挖苦道,一想到他臭美样子,就觉得恶心。 鱼华水没会意到她的挖苦,乐滋滋搔着头一笑,道:“我不是什么少侠,你这样称呼我,有点抬举了,呵!” 有没有搞错,‘驴’不知脸长!香缥绫汗颜,嘲笑尽当赞美,真是好笑可笑,鄙夷一眼道:“少臭美了,还什么少侠,我没看出你哪一点有侠的味道,和你被人称为侠侣,全是沾了我的光!” “是……啊!”鱼华水迟钝的道,不与计较,以免自寻烦恼。 “快打开地图,我计算出确切距离,立刻遁走,此地不宜久留!”香缥绫察觉到风吹草动,急切的指示,刻不容缓。 其实,来到这偏僻处是有所原因。其一,是不愿让外人见识到自己遁甲术,以免惹来多余麻烦及暴露行踪;其二,是在小栈中吃饭时,留意到有人在暗中窥视,所以顾不及饱饿,将暗中人引到此处,方便甩掉。 鱼华水打开地图让她过目,吞吞口水,道:“到了苏州,再吃一顿,呵呵!” “就知道吃吃吃!”香缥绫冷声喝叱,一想不宜再多耽搁时间,即不多费口舌,望一眼睛朗天空,相信不会再出现“天雷”了,道:“震泽在苏州城边,故不宜用土遁行地而去,唯有经天,采用天遁之术,避开山泽阻碍。”说着已开始运用“五行之术”布置,上方出现一个太极八卦光形,“我把目标点定位在苏州城边,希望不会有什么差池,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赶快过来,别磨磨蹭蹭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放心吧,这么晴朗天空,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遭遇天雷了!” 鱼华水怀着不安心情,生怕再来个晴空霹雳什么的,但见她伸出手来,迟迟上前牵住,避免在遁行时彼此走散,但愿别再发生什么意外,吃不消啊。 但见二人身形化作金光,飞入上空太极光圈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四周出现十多位持剑之人,迅速围近,步伐疾快,所过之处只留下茅草轻然一动。 来者十二人,冲出草丛将此处包围成一个圈,但见空无人影,似若觅见猎物的神情陡然转变,变的低沉而又愤怒。 其中一少年道:“大师兄,我们又来迟一步,让女贼逃了!” 另一少年含恨道:“女贼诡计多端,能追上她委实不易,三年前,若非先龙剑派的卑鄙之徒暗中出手偷袭,在洪泽湖那已经捉住她,取回本派至宝了!” 为首的二十四五岁青年思忖片刻,沉着说道:“女贼身怀遁甲之术,我等追不及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眼下有一个办法,就是想尽办法追踪,总会有机会擒住她。二师弟,你带领五位师弟去村中询问,看能否查到一些相关线索,我带领五位师弟先去江宁。我们分成两组,若发现踪迹立刻进行联络。” “是,大师兄!”年龄与其相仿的青年带领五人,立刻返回村去。 所余五人由这位青年率领,御剑东去。从他们口中可知,一定是香缥绫盗走了贵派宝物,所以才令这十二人穷追不舍,至于其中来龙去脉以及是何宝物,尚不清楚。 ※※※ 先龙剑派。 陈胜等六人在“沭阳之阳”未能搜寻到鱼华水踪迹,已返回派中说明情况。今日,长眉及四位长老召集来六人,吩咐前往“江宁”追查,因为卜卦测算,在江宁城会有一些线索。 六人当即领命,动身而去,为了鱼华水,更为心头之恨,毫不犹豫。 至于郁鹏程,已是闭关修炼“先龙剑诀”,期间只有东方敏函常来相伴,时与同修。 ※※※ 天愆地罪,那个不为人知之地。 天魔仙君巩固魔功修为,完毕,有所心思而耐不住,正想离此而去,却让那个蒙面的神秘女子所阻。 “怎么?想去先龙剑派,还是想去看望她?”那女子幽幽说道,双眸中流露一丝冷意。 天魔仙君不耐烦的道:“你来的正好,这几日时间,你查到了什么?我看还是趁早灭了先龙剑派,了却我耻,省得夜长梦多。另外,你务必好好对她,否则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纵使你有恩于我!” 那女子仰首一声冷冷长笑,震荡不整个山谷,道:“我知道你深爱着她,放心!至于何时歼灭先龙剑派,暂且不急,他派虽小,排名最末,但秘密甚多,还待进一步窥探,如今,传说的神物异宝龙灵元珠已现世,你我何不坐收渔翁之利?另外还有一件事,重伤你的那小子现在已离开先龙剑派,与一个修为出类至极的妖类混在一起,四处闯荡,你不可擅作主张去寻仇,因为他是一切的关键。待时机成熟,你便可一统天下,而我的要求并不高,到时只要成为仙剑派之首即可。” 天魔仙君暗下有所揣摩,不表现脸上,仰首长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唯有能做的就是等待时机了。到时降服天下正道,统领天下便是易如反掌,别说区区仙剑派,你我平分江山亦无不可。” 那女子没有多说什么,相视而笑,心下则也在暗自琢磨着。 ※※※ 上空呈现出一个太极八卦光形,射下两道金光之后消散。 鱼华水四下瞧瞧,此处是城墙角落,前方是一所所宅院,一时间记忆不起到了何方何地。 香缥绫拍拍他的肩头,道:“哎,发什么呆?” 鱼华水惊吓一跳,转过身认清是她,才稳平忐忑之心,抹去冷汗,道:“吓死我了!对了,这是哪儿?是苏州城么?” 第六十二章 撮合(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鬼惊鬼乍,谁叫你胆小!”香缥绫白了一眼,往前走去,“现在呢,我也不知此地是哪儿,四处看看就知道了。” 鱼华水很想大声反驳,突然在背后拍人家,谁不会惊乍?她倒是言之轻巧,毫无道理!但是又将涌上心头的话语抑制住,算了,还是先随她去弄清楚这是哪儿吧! 走入街道,鱼华水一眼瞧见门楣上挂着“苏州包子铺”的一爿店面,大步流星至门口,道:“老板,来四个包子!” 中年胖子老板热忱呼应,动作利索递上四个包子,以灰纸存放。 鱼华水接过包子首先捏一个送到嘴,边吃边走往香缥绫,道:“好香啊,你也来两个尝尝!”说实话,没吃饱午饭,现在已经饿坏了。 香缥绫拿了一个,气呼呼的道:“吃吃吃,小心噎死你!” 不过,下意识瞧见店铺名字,即知已到达目的地点,便松了口气,这回掐算得准确无误。 “站住!”胖子老板喝叫道,声音如同狮吼,“一个包子一文钱,共四文,拿了包子不给钱,想吃霸王餐啊!” 鱼华水闻言大震,一口包子险些没咽下去,干干一笑,道:“我忘了……”眨巴着眼,身上可是没有分文银两。 香缥绫对老板的态度极为不满,从囊中取出四个钱,放在手中掂着道:“吼什么吼?不就四文钱嘛!拿去!”甩手将四个钱币撒出,“咚咚咚咚”四声,四枚钱如同暗器一样,扎进门板之中,入木一半。 胖子老板身形一颤,但没被这气势压倒,大声嚷嚷道:“快来人啊,评评理,吃包子不给钱,还不讲道理打坏了我的门!快来人啊!……” 经过几声叫嚷,周围围观来一群人。 鱼华水一见风头不妙,扯扯她道:“我们走吧,别跟他计较了!” “胆小鬼,要走你自己走吧!”香缥绫一把推开他,迈前一大步,对此事心存芥蒂、积不相能,不甘退让道:“是这位胖子老板态度不好,无理在先,现在贼喊捉贼,反咬我们一口。请各位评评理,分个是非,我们买了包子,他就叫嚷说我们吃霸王餐,承心玷污我们人品,请各位讲个公道。” “胡说,分明是你们拿了包子转身就走,如果我不叫住你们,早让你溜走了!”胖子老板得理不让,哓哓争辩道:“各位请看,包子在他们俩手上,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本姑娘可是付了钱,你偏偏强词夺理,妖言惑众,别说区区四文钱,就算四十文、四百文,本姑娘也不会在意的!” “各位请看,这就是她掷过来的四枚钱,打烂了我的门,在此肇祸。大家说说,这还有道理吗?” 众人听明白了来龙去脉,议论纷纷,两下指责、两下说理,一时难分对错。 “缥绫,我看算了吧,退一步让一步,海阔天空,走吧!”鱼华水说道,欲将拉她走。 香缥绫则赖着不肯走,非得将事情弄出结果,要胖子老板道歉方可罢休。 这时,一位年轻书生站了出来,道:“诸位安静,在下李书生,想说句公道话,调燮双方。在下不是想多管闲事,也不想袒护谁、指责谁。双方何不各让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呢?论非皆非、说是皆是,如此争吵,纯粹是精神浪费。包子吃了,钱也付了,还争论是非干什么?无理与有理,均有各自道理。” 鱼华水见她又将开口,忙捂住她的嘴,抢先道:“兄台说的对,一切纯属误会。” 香缥绫推开鱼华水,气愤道:“你!干嘛阻止我?!” “别说了,对错难分,省点精力,未尝不是件好事。”鱼华水劝解道,再争吵下去又有何意思?这里便是“苏州城”,趁天黑之前,得去寻找“锦裳衣店”将书信送到呢。 即有人说话,胖子老板也不好再进行争执下去,道:“算了,就当是场误会吧!” 众人又将视线转移过来,待看香缥绫意思。 对方已不在计较,香缥绫也不好继续坚持下去,不甘心的道:“误会就误会,算了!” 双方和解之后,众也也陆续分散而去。 鱼华水忙上前,道:“兄台,等一下。我有事想请教,苏州城这么大,我们对此不大熟悉,我估计你应该对这儿较为熟悉,能否告诉我锦裳衣店在哪?” 李书生转过身,打量一眼,道:“看来二位是从他乡而来,人生地疏,不知二位打听锦裳衣店干什么?” “买衣服,不行吗?”香缥绫走上前冷冷的道,爱说不说,干嘛多问废话! 李书生自知失言,一笑道:“行,当然行。你们顺着路往东走,至城中岔路口再往北,即可到达。” “好,谢了!”香缥绫挑挑眉头,看他一表人才,倒跟那个“小白脸”相似,一副“假女人”的味儿! 鱼华水喜喜一笑,省了不少事,道:“缥绫,那我们赶快去吧,找到陈小玉,把书信送到,而后去震泽。” “还去震泽?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顺便找客栈住一宿,明日再去!”香缥绫决定道,自己可不是神,不吃不眠不休。是神也要适当的吃睡休! “二位请留步!”李书生开口叫止,道:“你们是小玉的什么人?为何找她?送什么书信?” 香缥绫从其神情中看出非常在意样子,已知是相识,有了话题道:“书呆子,你很在乎她嘛!是不是爱慕小玉很多时了?告诉你,别打她主意,她的父母让我们传递家书来,是让她回乡一趟,她的爹娘很挂念她。” 李书生被言中下怀,神色极不自然,脸庞臊红,顿了片刻才吐出话来,“……哪有?姑娘言之差矣!” 香缥绫看出心虚,便想证实个真心假意,怀有兴趣道:“实话告诉你吧,小玉的爹娘让她回乡,目的是订亲事,了却向平之愿!” 鱼华水忙一把拉过她,小声的问:“哎,是让她回家找户好人家,不是还没找了吗?你怎么说人家订亲了?” 香缥绫是承心试探,意在看李书生想法,说不定,小玉父母可以就此向平愿了。 李书生神情紧张,而因心痛又变恻然,吟叹道:“原以红线牵,来世今生共。如意成枉思,此情又多少?” 诗意从美好愿望到枉费绝望叹息,可见李书生一片真情,为之感叹与恨晚,独怀“原来如此”的叹息与怜惜! 香缥绫理解言意,暗暗一笑,道:“好一句原来如此啊!书呆子,你该不会就此轻意放弃了吧?所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何不尽心尽力去争取所遇之缘份?轻言放弃,即是梦幻泡影一场空,倘若竭力争取,或许有一线希望,况且你与她距离甚近,可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嘛!” 李书生被一语提醒,忙行礼致谢且又恳求道:“姑娘所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话虽如此,但小玉已多次拒绝我真诚情意,今日有幸邂逅二位,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能帮忙,说服小玉接受于我。我并非攀高接贵之人,只愿与她长厢厮守。” 香缥绫颔首答应,道:“好呀,帮你作个媒介,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只要你们肯帮在下,在下已是感激不尽!” “那好,晚饭之后,你到小玉那找我。”香缥绫心下已计划好时辰,有把握说服陈小玉,成全李书生。 鱼华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苦涩一笑,随香缥绫往东走去。 李书生满怀美好期待,默默祈求。 …… 夕阳西下,天边霞光照映半边天通红。在“锦裳衣店”门口,二人等待着回应。 店老板进入店里,不久后走出来一位身材秀颀的少女。 “是你们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呀?” 鱼华水走近面前,上下打量,“你就是……” 香缥绫不等说完,已一把甩开他,对他无礼失态倍感气愤,有谁如此盯着女孩子家?让旁人见着,铁定认为心怀不轨!在“泗洪村”的“回春药栈”,就是这个德行盯着徐金枝! 鱼华水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倒,心下大为不满,非常气急,但随即稳定身形而按捺住,相对她那无理性子,能忍便忍,否则自己会更加气闷难消。 香缥绫微笑着道:“你就是陈小玉吧?我们找你有要事相商,有所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陈小玉为刚才鱼华水失礼感到羞涩而脸红,腼腆柔和的道:“没关系,有什么事请讲吧。” “是这样,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呢,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学识渊博,情根深种,处事公道,他有一颗赤诚之心、一份真挚情感,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特地委托我来作个媒介,撮合你与他之间绵绵缘份。”香缥绫一口流利的说明来意,连连道出优点。 陈小玉脸颊泛滥起红云,下意识瞅一眼鱼华水,心头纠乱,一时无语。 鱼华水恰好留意到她视线掠过自己身上,忙摇头摆手道:“不是我,是那李书生追求你!” 陈小玉这才稳定心情,轻轻一笑,道:“对不起,儿女私情,小女子暂且不想谈论,二位的好意心领了,谢谢!” “哎,别走啊!”香缥绫一见她欲转身回店去,忙拦下,道:“李书生对你可是一片痴情,你为什么拒之千里?他可是正人君子,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千万别错过良缘,遗憾终身。” 第六十三章 撮合(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陈小玉柳眉间隐藏一丝愁苦,幽叹一声道:“李公子确实是好,学识广博,将来赶考,必能中举,金榜题名,我和他之间根本不会有结果,何况家境差距很大呢!” “话可不能说的绝对,李书生为人实在,不攀高接贵,你与他结为连理,何尝不是件美事?他对你的爱慕,远胜于你的想象。既然他前途无量,而你又对他未来充满憧憬,为何还担忧家境差距?”香缥绫不知彼此间存在什么隔膜,只是因为家境?不可能!又道:“李书生只在乎你,从未过问你*,别多虑了。” 陈小玉摇摇头,难以说出心中的忧虑。 其实是父母担心将来,李书生有了权贵,会改变一切,甚至会抛弃小玉,所以拒绝外地女婿。与李书生相识以来,陈小玉也很心仪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履次三番拒绝他心意。 香缥绫转念又道:“你的爹娘也很想了却向平之愿,他们盼望你尽早回乡,找户好人家。” 陈小玉闻言一怔,道:“你见过我的爹娘?他们俩过的还好吗?这几年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出空子回乡探望,我真是不孝,让二老担心了。”即又转思问:“你我素不相识,又何能认识我的爹娘?原来是在逗我开心!” 因为爹娘反对外地女婿,她才耐着性子一连几年没有返乡,但又何尝不挂念远方亲人呢! “不不不,我们没有骗你,这儿有封信,你看了就会明白。”鱼华水上前递过信件,道:“我们经过巢湖时在无名村落脚,恰好遇见了你的爹娘,托付我俩将这封信转交给你,真假你看了就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很牵挂。” 陈小玉半信半疑接过信件,拆开详阅,眼眶渐渐湿润,两行泪水挂过腮旁。 鱼华水吃惊不小,道:“哎,你哭了!” “没见过女孩子哭过啊?!”香缥绫冷冷扯开他,而后道:“陈姑娘,怎么样?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陈小玉既激动又伤痛,轻抹去泪水,道:“本来,爹娘反对我和外地公子交往,誓让我在家乡找夫婿,后来我任性离家出走,没想到晃眼就是几年。现在,爹娘回心转意,不在对外地郎怀有歧视,从今开始,我不必再担忧了,可以和李郎敞开交往。” “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鱼华水为之高兴地道,“哦对,你爹娘也想通了,太好了,大功告成!” 香缥绫隐约明白其中因素,主要是因为地理关系使一对有情人拉开距离,道:“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你不必再有任何顾虑,珍惜这个难得缘份。晚饭之后,他便会来找你,一定是惊喜万分。” “谢谢,我会向李郎坦诚一切,两位的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陈小玉感激道,再也没有比今天高兴的事了,未来充满阳光花朵。 “好了,天也将黑,我们不多打扰,今晚只有下榻客栈。”香缥绫心喜神爽,总算没有白费口舌,转身催促道:“喂,鱼小哥,走了,赶快找客栈投宿去!” 陈小玉略含歉意,道:“对不起二位,小女子得以帮助,却不能尽地主之宜,真是说不过去。只能告诉二位,苏州客栈在城西,你们从这条路一直往西走就可到了。” “谢了!”鱼华水一见香缥绫已走远,立忙跟上,道:“怎么不等等我?走的那么快!” “你有闲功夫,我可没有多余时间去攀谈!”香缥绫冷冷回道,不想再多搭理半句,继续迈步向前。 鱼华水无语,沉闷跟随,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儿。但是完成了重托,了却了心事,还是瞒高兴的。 ****** 次日,二人刚准备用餐,店小二则来转告说“门口有人在等待二位”,两人即走出客栈门坎,来者正是李书生与陈小玉。 香缥绫意外的道:“原来是你们二位!恭喜恭喜,一切如愿随缘,可喜可贺,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见到你们满脸喜悦,可想而知是两下再无隔阂,真是太好了,皆大欢喜!”鱼华水心生羡慕,为之高兴。 李书生致礼致谢,道:“多谢二位的撮合,这一次,我要陪同小玉回乡,去看望爹娘。” 陈小玉微微低头一笑,洋溢着幸福之情,递上前两件衣裳,道:“为了感谢二位,特地缝纫了这两件衣裳送给你们,以表示小女子、李郎还有远方的爹娘报答之情,还望二位不嫌弃,请接受。昨天见过二位,目测出大概尺码,李郎帮忙与我连夜裁缝,缝制出两件衣裳,以表谢意!” 鱼华水看着新衣服,情不自禁伸出手,早想将身上外衣换一换了。 香缥绫狠狠拍打上他的手背,使之缩回,道:“区区小事,不用如此费心,还请你们收回吧!” “这是小玉一番心意,请一定收下,二位不要拒绝小玉一番心意,行吗?”李书生诚恳的道,将送出的心意,一定不能再带回去。 “缥绫,别拒绝了,弄得两下难堪。”鱼华水揉揉被打痛的手,即又上前接过衣服,摆在身前试对一下,赞道:“小玉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这衣服肯定和量身订做一样,很合身!”又以搜寻的眼光在衣布上打量,“哇,针钱又密又细,将布缝缝合如此完美,好像天衣无缝一样啊,厉害厉害!” 陈小玉灿然一笑,道:“布料是以兽茸制成及真丝织成,用偷针引线之法缉缝,所以不易看出布间缝隙。这两件锦丝衣的颜色也采用了二位身上所穿衣服的颜色,款型与二位身衣大同小异,新旧罢了,莫说我抄袭就行了。” 鱼华水摆着手道:“不会不会,倒是多费你们时间与精力,为我们连夜制衣,真是不好意思!” “好好好,如此好意只有先领了。”香缥绫道,再不接受可能会令两人没趣,反正换件新衣服又不会“走样”,“不如这样吧,我请你们一块儿用餐。” “不必了,我和小玉已经用过餐了。”李书生彬彬有礼的道,而又一笑,“我与小玉即刻回去收拾行礼回乡,二位,后会有期了,这个恩情,在下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鱼华水惭愧一笑,道:“根本不算什么恩情,不必挂在嘴边,请珍惜你们缘份,保重!” 李书生走出两步,又转身回来,因为想到了一件较为怪异之事,有心相告,好让二人有提防之心,道:“对了,不说倒是忘了,昨日晚饭之余,我和小玉在震泽岸边散步谈心,发现北方九龙山附近散发出奇异金光,不知是何征兆。听说你们去震泽,在游玩之时要谨慎些。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不再多停留半步。 第六十四章 出窍(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般情况下,到“震泽”去之人,均是游山玩水,为“震泽”风光所陶醉。李书生臆断两人来意必是与其他游客一样,看风赏景,便直言说明,不多问何事。当然,就是问了,香缥绫也不会说实话。 听这么一说,香缥绫有所猜测,要寻找的“龙灵元珠”大有可能在所言的“九龙山”一带。 吃过早饭,换了新衣,打开地图计算出确切位置,二人回到城墙一角的偏僻处,香缥绫再次布置了“乾天遁”,进行遁走。 而在“苏州客栈”,鱼华水和香缥绫所住的房间,正有六人搜寻着,结果发现了两件旧衣。为首的青年即知来迟一步,忙又带五位师弟在城中四下搜寻踪影,相信女贼不会逃远。 这六人,正是在“无名村”中询问得知女贼去往“苏州”,便连夜御剑飞行赶来,由于路途遥远,在途中有两次驻足回气调息,若非如此,早可赶到,不会令女贼先逃一步了。 ****** 鱼华水身形落地,抬眼一看,在山寺的院门前,疑问道:“惠山寺?” 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遁错地方了吧?周围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枝叶翳日,给人一种阴凉气爽的感觉。 “别呆了,走,进去看看!”香缥绫说了一句,便迈往门前。 “惠山寺”在九龙山麓,是古老禅寺,可说是遐迩闻名,因为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多半会游经“九龙山”,因此此寺名声得以远播。此寺的座右铭即是“为来者行方便,故方便天下人”,故而以“惠”得名。 此寺似乎冷清,除下院中一位扫地僧,不见还有其他僧人。 香缥绫四下瞧瞧,不声不响步入院门,觉到此寺异常冷清。 这时,从寺中门走出三位僧人,中间者年岁较高,满面佛光,目充智慧。左右二位年轻,远不及老僧佛法。 老僧人竖掌祥和的道:“阿弥陀佛,老衲乃本寺方丈,法号惠仁,这二位是老衲弟子。惠山禅寺专为天下来者提供方便之所,欢迎二位施主光临寒寺,内院有专为游客所设居住屋,二位若想休息,请随老衲来。” 此寺为方便天下人之不便,专门整顿一处供游人休息居所,因为游山玩水者有男女老少,故然戒律上已无男女限制。寺前显得冷清,而在寺后院中聚集了许多游客,十分热腾。 原来寺中待人如此周到,宾至如归!香缥绫暗生称赞,又道:“大师,不必了,此次来到贵处,是为了昨夜见到的怪异之光而来,特地请教大师,不知能否给予指点?” 你什么时候看到了?那不是李书生相告的吗?鱼华水心下嘀咕一声,但又心思一亮,难道‘龙灵元珠’在这附近? 惠仁即道:“女施主所言极是,昨夜确实在后山震泽中照耀出一柱金光,不知女施主对其中有何见解?老衲看不破此怪异光芒因何而生,女施主若有兴致了解,老衲可以带领去后山一看。” “在下只是好奇罢了,那有劳大师了!”香缥绫恭敬的道,方丈如此好说话,更值得尊重。 佛家不打诳语,哪像香缥绫说谎成性。 随惠仁方丈来到后山,已是“震泽”岸边,在岸边不远处矗立着一石墙壁,其上有九条不同颜色龙图腾,龙舞姿态各异,栩栩生威。 “二位施主,就是此处了。”惠仁说道,“九龙图腾在多年前出现,老衲尚且不知此壁与九龙山有何联系,所有游者到此,均赞不绝口,但从未听说有人知晓其中缘故。” 鱼华水目光落在石壁上,看到一些意外景象:九条龙在舞动,似乎将欲脱离石壁飞舞上天。 “哎,又发什么呆?”香缥绫见他走神,大声唤醒。 “它们……在动它们……”鱼华水显得恐惶,语无伦次的道。不解其中奇异之秘。 “哪有?”香缥绫瞧一眼石壁,道:“你为什么总是神游?哪有你所言那般玄乎?气死我也!”石壁安静得很,他尽在此胡说八道! 鱼华水这才回过神,视线也清晰过来,但见石壁处安静如初,则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香缥绫暗自思忖:难道‘龙灵元珠’就在湖中,是因某种感应才发出光芒?唯一一种可能就是灵珠与灵珠有灵力感应,而我与华水近在苏州,所以灵力相互牵引,这堵九龙图腾石壁应该与灵珠有所关联,其中定有玄机,否则我早该探测到灵珠所在之处,如今湖底除下怪石,别无可疑之物,想必是这堵石壁在作怪,隐藏了灵珠,待看看玄机何在! 曾经来过“震泽”,香缥绫心想能搜寻到宝物,结果两手空空。而今,得知湖中所生怪异金光,唯独是龙灵元珠所在,别无旁物,这堵九龙图腾石壁定然暗示着一些迹象。 惠仁合掌胸前,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二位施主,可否洞察出其中属何因素?老衲也想弄清其中奥秘,不知是善是恶预兆。如今,正魔两道交锋,不知天下人能否摆脱水火之中,我佛慈悲,愿普渡众生啊!” “大师慈悲为怀,教人可敬。如今已是魔道现世,我等务必觅得龙灵元珠,正道方有一线生机。”香缥绫口上说的大义,私底下却另有想法,不多隐瞒道:“这次来,我等探测到龙灵元珠在震泽之中,但隐藏于无形之内,而要在震泽方圆百里找得此灵珠,又谈何容易呢?” 惠仁明白了二人来意是在找寻之物,稍虑后道:“据老衲所知,本寺经书中记载,此壁九龙有灵气,倒不曾听闻过湖中有踔绝之灵物。不过,女施主莫急,或许有缘人到来,其中奥秘自然而然解开。” 香缥绫轻轻一叹,道:“话是如此,但结果仍是可遇而不可求,尤其在此等候,倒不如自我寻找答案,何况有缘之人又能何时到来呢?”等有缘人来解开玄机,根本不切实际,说不定要等到花谢花开,甚至数个或数十、数百个春秋,那时得到灵珠又有何用?蹉跎岁月! “有缘人?我就是有缘人,呵呵!”鱼华水乐乐的道。想一想自己经历,所遇到的那些事物,当然属“有缘人”方能遇见。 “你?不知羞耻!”香缥绫冷冷白了一眼,有缘人岂是说是就是,他脑筋里是怎么理解“有缘人”的?而后,独自先走近石壁,进行端详,寻找其中隐藏线索。 鱼华水随后来到石壁中央时,九条龙闪烁出光彩,眩人眼目。惊慌之下,忙躲到香缥绫身后,抬手遮挡夺目光芒,但怀中那颗蓝色“龙灵元珠”受到力量牵引而出,悬浮在石壁前,九条龙的光彩更加鲜艳,影子在舞动,隐约间传来龙吟声。 “啊,龙灵元珠!”鱼华水憱然的道,欲上前一把抓回它。 香缥绫横臂阻止,待看究竟,在石壁上九龙散发出强大灵力,一般人岂可靠近! 惠仁见此情景,百思不解,微颦眉额,静观变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九色光彩会聚在灵珠之中,而又照射出一束彩芒,传往湖水之中,从水面返射出金光,汲引升起一簇透明水柱。但闻一道金光盘绕水柱而上,如金龙盘柱,随后水柱化作水花四溅开来,气势浩淼。接着,一颗金黄色之珠飘移至石壁前,与蓝色灵珠相吸悬浮着。 香缥绫惊喜道:“原来龙灵元珠灵性相吸,九龙壁是隐藏灵珠的玄机,昨晚湖中映出光芒,正是因为蓝色灵珠灵性感应。太好了,又得到一颗龙灵元珠!”心中疑题终于解开,一切均是石壁所导致的缘故。接着又示意鱼华水,“还不快去取回两颗灵珠!” 鱼华水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上前伸手抓住两颗灵珠,所有的光彩随即暗淡下来。 惠仁展开眉头,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寻到所要寻之物,老衲亦感心快,但愿能早日平息魔道作乱,还天下人一个方便!” 香缥绫心思一动,道:“多谢大师带领我们来到这儿,觅得龙灵元珠,为了天下太平,一定平息魔道肆意作乱!”心下则不是这么想,而是到时候收集齐九颗灵珠,归自己所有,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惠仁未能察觉到她内心变化,道:“施主为天下芸芸苍生着想,实是可敬可赞!” 鱼华水收起两颗灵珠,问:“缥绫,下个目的地是去……” 还有彭泽、洞庭以及东海等处,征她所向的意见作决定,但话说到一半,已被一个声音打断。 “女贼,休得再逃,将本派至宝归还,饶你不死!” 话声近在咫尺,从四面八方回荡而来。 这是传音术,香缥绫才不会上了“先声夺人”的当,忙一把拉着鱼华水,布置“乾天遁”遁离。 惠仁一见,不紧赞叹道:“五行遁甲,名不虚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心中则如有明镜:二位施主有慈悲之心,正气正义,定能平息纷乱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地大仁,但惠仁从未想到湖中会隐藏灵物“龙灵元珠”,心知二人为善,所以才带领来到此处查实玄机,身为佛门中人,本该与事无尤,如今倒为“方便天下人”略尽绵力。 六道剑影出现,现身六人,一见女贼已逃匿不知去向,当即决定赶往“江宁”,与大师兄一行人再从长计议。六人打量一眼惠仁,追查女贼要紧,便未多费口舌而浪费了时间。 惠仁见六人以剑影又消失于眼前,摇摇头,返回寺中去,不多过问。 ****** 第六十五章 出窍(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二人遁行之后,落身在一片芳草地,前后有一条迂回小道。 鱼华水两下望望,摸不着头脑,问:“这是哪儿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香缥绫冷冰冰的道。 刚才只顾着逃离,根本未及计算下一个目的地点方位,纯粹是随心随意遁离,一时间当然不知此地是何方何处了。 鱼华水憋闷至极,一时无语,难道自己关心问一句也有错,要如此冷斥?何况这是她运用遁甲术遁行,竟然不知目的地点,有没有搞错啊?!片刻之后,又问:“哎,刚才在九龙山,那个人为什么称你是女贼?你偷了他的东西?” “他们才是贼,是贼喊捉贼!”香缥绫踮高足尖大声辩护,免得再盘根诘底,转开话题道:“想知道是哪,顺着小路走出去就知道咯。少废话,跟我来!” 顺着小路往西,然而来到之处便是“江宁城”。 香缥绫心思一转,道:“这里是江宁了,我们去非常有名的悦来客栈吃午饭,而后呢歇歇脚,四处逛逛。” 说到吃饭,鱼华水顿觉大饿特饿,毫不犹豫道:“好啊好啊,那我们这就去!” 香缥绫冷冷地白了一眼,压下心头之气,转身前去。 入城顺着繁荣街道经过城中央“十”字路口,“悦来客栈”即在路口西北角,天下有名之栈,布局摆设也独有风格。 进栈吃过午钣,订了两间二楼客房,二人各自入房稍作休息。 鱼华水简单整理一下床铺,活动一下四肢,准备打坐歇息。一路奔波,略显疲惫,眼下还是先恢复体力再说吧。 香缥绫走出房间,心想到城中逛逛,顺便买些用品,刚到楼梯口,一眼瞥见客栈门口走入六人,忙逼到墙角。 六人正是一路追袭者,他们只要了一间客房。 掌柜一脸愁苦困扰:六个人住一间房,那该是多么拥挤啊!顾客至上,没办法,只有满足客人要求。 居然来得这么快,不可小窥这帮跟屁虫!香缥绫心下暗骂,但见六人走上楼来,忙施展了“风隐”之术,藏入墙角。 六人走上廊道向左边客房而去。 香缥绫心思一动,便去偷听对话,也想弄明白为什么只有他们六人,另外六人去了何处。 “五位师弟,如今不知女贼逃至何处,目前只有与大师兄联络,好来从长计议,务必想尽办法捉到女贼,索取回本派至宝,不然无法向师父交差。大师兄和另五位师弟昨日已来江宁,很快即可会合。只要大师兄一来,就能追踪探测到女贼身往何处,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进行联络。” 另五人点点头,就地盘坐成圆,进行运功施法传播信息。 竟敢口口声声指本姑娘是女贼,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香缥绫心知事情不妙,悄然回到鱼华水房间。 鱼华水正将运功调息,发现了身影出现在门处,惊跳起身,看清是她,才安定心惊,问:“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休息好了吗?我还以为是谁闯了进来呢,吓了我一大跳!” “谁像你这样柔弱,走了几里路就体力不支。进入你的房间还要敲门吗?多此一举,你又没有见不得人之处!”香缥绫讨厌他多问废话,而又灵机一动,一头扑入怀中,改变口吻轻声道:“我去城中逛逛,买些女孩子用品,其实我真想让你陪我,形影不离那样,但是不大方便,所以暂时让你留在客栈,一定要等我回来,然后去鼓泽。” 鱼华水怔呆当场,她这反常举动是在向自己诉爱吗?有些接受不了,来得太突然了,可自己对她却无爱慕之意啊,仅存有一丝心动而已。 “答应我,别离开!”香缥绫露出恳求之色。 “缥绫,别这样,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干嘛弄得像分开不能再相见的场景?”鱼华水答应道,就算她不如此叮嘱,也会等到她回来为止,只不过是去买些用品,有必要如此言重吗?万分不解她如此的行为。但感觉到,这一次的拥抱与前几次无意中的近距离接触有所不同,感觉心中有一团不知名的火焰在燃烧。 香缥绫松开怀抱,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走出门去,一脸如意的神色。 鱼华水搔搔头,倒让她如此巨大变化弄糊涂了,无奈之下又坐回床铺,进行运气调息。 片刻之后,调息完毕,鱼华水无意间感觉到丹田之内气息仍在自行运行,心下好奇,便再次运功试着控制丹田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之气独具了识觉神知,开始自我运动,鱼华水投入了全部意识,无意之中,这股真元之力尽脱出身体来。 鱼华水左右打量,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见自己仍然盘坐在床铺处,心头震惊万分:怎么有两个自己?一想即又稳定忐忑不安的心,依稀明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元神出窍”,在“泗水王陵”中,江月山就是用“元神出窍”出手相助,抵挡蝙蝠王。 不紧一个惊喜,原来修为更上一层了。 忽闻,走廊远处传来隐约的对话,鱼华水听出话音正是在“九龙山九龙壁”时所听到的一样口音,忙走过门,但见十多人一齐急下楼梯,并口口声声说“女贼”现去城外北郊。 鱼华水一想,坏了,这些人又要对她不利,忙跟踪而去,搁下自己肉身不顾。 刚才,两组人进行联络,片刻后便会合,得知女贼在“震泽”逃之夭夭,为首青年便施法运用追踪探测仪,意外发现,女贼正在“江宁城”,并往城北而去。十二人计议出方策,决定先到北郊处布阵,来个守株待兔。 走出北门,其中一位少年觉察到身后不对劲,回过头一看,并无可疑之处,便道:“大师兄,我感觉身后有古怪,好像有股奇异的法力在跟随我们。” 鱼华水一见有举动,早已闪到门旁石狮后,无意中一眼见到自己是个半透明人,本该怔呆,但立刻清醒过来,现在的自己是真元,是一股气与一股力形成,由意识控制,貌似魂魄,但比魂魄强胜,因为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保持着原身原知能力,甚至有超越的可能。 第六十六章 合一(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十一人对小师弟过于敏感的举动抱有容让态度,不多责备。 为首青年回头扫视一眼,道:“十二师弟,别过于紧张,放松心情,这一次千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让女贼再次逃脱。好,你走在我们中间,不会有异常敏感了。” 没被发现,鱼华水走出来继续跟踪,琢磨着该如何救走香缥绫,这一次可没有在“洪泽湖”相救那般简单了,那次是依仗着掌门长眉传授的三句咒语剑诀才击退他们,而现在两手空空,不知如何是好啊!若非对此地生疏,便可早些时候寻到香缥绫,让之不入圈套,但又为什么呢,不是说到城中买些用品,怎么跑到荒郊野外去了?一时想不清楚答案,只好先悄然跟踪。 …… 客栈。 小二端着茶水走进楼上房间,这是专为客人提供的服务,当走至鱼华水房间,发现门未关,便抬步迈入,热情招呼道:“客官,这儿有茶水,请慢用!” 见无回应,又说了一声,但他仍无丝毫动静,小二皱皱眉头,将茶水放置在桌上,走近后又招呼一声,依然毫无反应。 小二开始慌张了,伸出颤抖的食指去探呼吸,面色刷然变得白无血色,惴栗着身体,半晌才反应过来,惊惶失措往门外跑去,边叫喊道:“掌柜……出大事了!……” …… 到了北郊,十二人已发现目标,全然化作剑影包围而去,守株待兔一策无需再派上用场。 鱼华水一见十二人消失于眼前,忙跑上前,仰望上空一眼,无奈吁口气,焦急万分,这下可怎么办?无法跟踪了。自己御剑飞行尚未练成,况且现在又是元神之身。 而又见上空十二人围成一圈向中央逼近,鱼华水看一眼前方林子,猜测道:“看来他们发现缥绫了,应该在前方不远处!”确定之后,即大步前奔,务必趁早赶至。 香缥绫离开客栈走出城门,便施用“土遁”至此处。现在掐算出目的地点,已定位了原点,正将施展“乾天遁”,不料上空降下十二道剑影,打消了所布置的遁术。 “女贼,快将本派至宝交出来,饶你不死!”其中一位少年以剑直指着冷喝道。 香缥绫后退两步,扫视周围气势汹汹包围着的十二人,不料来得如此快,想不到三年之后他们仍不放手。则表现得淡然不惊,冷哼一声道:“你们三番五次跟在本姑娘屁后,就是为了丢失的宝贝?真是笑话,本姑娘也曾坦白告诉过你们,贵派失去什么宝贝本姑娘一概不知,就连你们是何门何派,本姑娘也尚不知晓,又谈何偷取?尽大言不惭,诬蔑本姑娘是女贼!” 另一位少年戟指怒目,道:“你分明是装疯卖傻,胡言狡辩,若非你偷取了本派至宝,为何追踪探测仪上会指示出你所在的方位?” 接着,另十来人七嘴八舌指责,怒火中烧。 香缥绫反诘道:“你们眼中宝贝至少也是灵物,灵物本是天地自然生成,原本无主,如此说来,谁知是不是你们在贼喊捉贼,歇斯底里想独吞宝物?凭一个破器具就指证本姑娘是盗贼,你们分明是武断论事,诿罪他人!” 十一人见她牙尖嘴利的不甘承认,而又颠倒黑白,抖剑欲将取其性命,省得口舌之争。 香缥绫立刻作出反应,三爪利刃露出刺眼锋芒。已领教过他们剑阵的厉害,心知不易应付,眼下得寻找机会溜走。 为首青年示意众师弟少安毋躁,平缓道:“在下付佑,乃灭邪剑派大弟子,本派丢失了至宝灵珠,此物是本派莫虚掌门三年前在洞庭湖有缘遇见所得,视为本派至宝。它通透红色,正如姑娘所言,乃是世间罕见灵物,但第一得者是本派,固然本派是其主人,有权追查它的下落。如今,已是水落石出,还望姑娘莫要为难我等,将它归还于本派。据本派证实,它乃龙灵元珠,先前已在其上施了法咒,所以无论它到何方,从追踪仪上均能查实到具体位置。” 原来,他们是“灭邪剑派”弟子,早就得知这颗是“龙灵元珠”,且在其上定了法咒,难怪会穷追不舍,准确查到位置。而三年前在“洪泽湖”时,却让鱼华水施展了咒语剑诀击破剑阵,无奈之下只好暂且退让,回派诉说之后,莫虚判断出是“先龙剑派”之人所为,故而心存芥蒂,当时一口回绝长眉请求相助应付天魔仙君一事。 香缥绫被抓到确凿证据,无言以对,灵机一动,便耍开性子,道:“哼,你们一言断定龙灵元珠在本姑娘身上,本姑娘左右均是清白不保,好,那你来搜本姑娘身,无话可说!” 付佑难以抉择,不可冒犯,道:“姑娘,你这不是承心刁难吗?” 身为修道之人,岂能对女子动手动脚,说白了,此举何止是狎侮?戏弄女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弄不好要身败名裂! 香缥绫见对方难以举止,得意一笑,道:“那好,不搜身就说明你们相信本姑娘了,请让我走!” “慢着!”另一青年眼色阴沉,道:“在下吴兴,愿做一次无心之失,既然姑娘如此不悭吝,那在下只好冒犯了,希望姑娘别耍什么诡计,倘若搜不到灵珠,我等任凭姑娘处置,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香缥绫见他一步步走近,心情开始紧张,一时想不出妙计,情不自禁后退,这还是头一回感到心虚害怕。但身后三把犀利长剑直指着,被迫停止后退脚步。 “姑娘所言属实的话,又为何心虚后退?对付你这种女流盗贼,根本不必注重某些规矩束缚,若不亲自把本派至宝龙灵元珠交出来,那我只有真正动手进行摸索了!”吴兴面带厉色,活动着双手关节,势必硬取了,事已至此,错对并不在于自己,一切皆是她自讨的罪。早已看穿她用意,以“色”当护身符,才不会上她的当。 付佑本想阻止二师弟不入流的做法,但知其用意,便静观其变。 香缥绫明白他刚才只不过是试探,气骂道:“卑鄙!” 这时,十二人布置开剑阵,付佑道:“姑娘,如不将灵珠归还本派,那休怪我等不讲情面了!” “跟她无话好说,我等已是仁至义尽,动手!”吴兴说着已一剑刺出,剑刃带过一阵轻风,萧萧作响。 香缥绫鬓发随风飘摆,感受到剑中蕴含强劲的力道,若避过这一剑,可说是轻描淡写一般简单。但是紧接着,身周同样传来风声,剑风触上肌肤,留下似若撕开皮肉之痛,若想避开十余剑,绝对不是容易之举。 “缥绫!”鱼华水出现在不远处,一见情势危急,施展开“虚身幻步”前冲,留下一道拉长的缥缈残影。 心急之下,张开虎口,凝聚“剑魂”,周围之气却直入体内,掌田间无法凝聚出剑元,鱼华水无法顾及太多,仍是边前冲边继续凝聚“剑魂”,不知为什么,周围之气灌满全身,瞬息间身形拉长,变为消瘦。 鱼华水未能凝聚出“剑魂”,不紧感到苦闷而又焦急,但期间不容多想,身形则化为扁平,继而化作一柄巨剑,刹那间插入十二人中央。威猛气势所带过磅礴之风,顺着剑刃落地,翻滚开来,尘叶随之滚动。 十二人未能防范突如其来的袭击,受到如此强力猛劲向后跌倒。场中是一阵混乱。 香缥绫震惊当场,但闻剑身化成人形,又诧又喜道:“华水,原来是你!”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他,更无法相信他会有如此修为。 鱼华水一时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变化,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快走!”香缥绫忙反应过来道,得以施展遁甲术,即布置“土遁”与鱼华水一同遁走,不宜多留片刻。 当尘叶落尽,十二人围至中央,哪还有人在? 付佑心生惊战及赞叹,道:“方才那个人功法奇特,已至人剑合一之境,但他却又不像人,似乎是一个元神,但无伤我之意,却又救走女贼,原因何在?唯不知此人如何达到奇境,竟然是神剑合一?” 为此问而感到困惑,不知此人是何目的。“神剑合一”,从未听说过当今天下间有人悟得,但比本派剑诀高境“人剑合一”远胜多倍。 “大师兄,先别想那么多,追女贼要紧,龙灵元珠万万不可落入他人手上!”吴兴着急的道,不能再次失去女贼下落,而且又不知出手之人是何目的,如果龙灵元珠被此人夺走,想要取回来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付佑施法看清追踪探测仪所示方位,道:“她往南去,应该是回江宁城了,立刻追过去,以免让她再次逃脱!” 言罢,十二人即又御剑追去,不消片刻,即可到达城内。 遁回城中“悦来客栈”,鱼华水拉着香缥绫回到房间。 香缥绫发现床铺坐着鱼华水肉身,这才注意到站在身旁的鱼华水是虚身,不紧一怔,也明白了是元神出窍,不料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竟然达到如此了得境界。 第六十七章 合一(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走到自己身体前,疑愣许久,惘然的道:“缥绫,我不知道我怎么离开了身体,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了……” 本就是在运功修炼不轻意间使真元出窍,现在当然不知该如何“真元回窍”,因此苦着脸色,茫无头绪,期待香缥绫能给予指点。 香缥绫对“元神出窍”有所了解,这是至高境界的修为,自然是以功法使真元离体,当然要以功法促使真元归体了。如果元神无法归窍,那么后果便是死路一条。若归窍的话,务必让元神与身体相合,照鱼华水如此神速修炼,做到归窍这一点不是很难。 “你先走进自己身体,然后运功行气,与自身气息相结合,再归入丹田,使真元之气与自身之气相融,将意识释放回身体,务必专心致致,不可分心!”香缥绫揣摩出方法,即让他进行“元神归窍”。 鱼华水照着指点做,元神坐回床铺上自己身体,按照方法运功行气,接着化成气息,归入丹田,放开意识意念。 不久后,鱼华水睁开双眼,站起身上下打量,喜不自胜,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那是你修为佳而已!”香缥绫脸颊处流露一丝疑思,他体内异元被封禁,何时又重修了自身元神,而且已达到“元神出窍”之境?对此问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开口问清,门外则冲进来两人,正是小二拖着掌柜,他们来干什么?神色如此怪异,想必有什么事! 鱼华水见急冲冲而来的两人,以一笑相迎。 小二一头雾水,面色泛白如纸,刚才明明已无气息,现在为何又活了,难不成是鬼?不可能,这位姑娘也在啊!不是鬼,但不无道理,可是亲目所睹气绝的事实,他现在怎么又如大活人一样? 掌柜神色严重,此时则转变回来,刚才小二去叫唤,不大相信有人在客房中死亡,否则难逃攀扯,半信半疑之下随小二一同赶来查看究竟,以免遭受不白之冤。现在,事实证明了一切,放下心中大石。用气愤的眼神盯住小二,定是说谎诓人,逗自己担心,多添晦气。 “可能……不,没有……我……”小二又惊又怕,一切均弄不清、理不白,神色中充满无比惶恐,语无伦次表达不出所以然来。 掌柜气愤难平,一把揪住小二衣肩,唾沫喷溅训骂道:“臭小子,胆敢诳语欺骗我,找我晦气,你自找麻烦是不是?净说些不吉利之事,诋毁我栈名声,人家分明是个健在的大活人,看来你自己想找死,跟我走,今天不好好教训你,难消心头之气,真是气死我也!” 小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让迎面而来的口水喷回,抬手抹去唾沫又将开口,又是逢上迎头盖脸的口水,汗水、口水沾了一脸,凝成水珠下滴。最后,无可抗拒的让掌柜硬拖出去。 鱼华水怔呆半晌,茫无头绪,不知所为何事。 香缥绫瞧一眼桌上茶壶冒着轻微热气,拿过杯子斟满,放到嘴边,先嗅了嗅香茶,轻轻抿了一小口,温热度可口。心中已猜测出大概,应该是小二送茶水时恰巧发现鱼华水异状,才去叫喊掌柜前来一看究竟,结果事实胜于雄辩,冤枉了可怜的小二。 鱼华水“元神出窍”后,呼吸轻微细长,当时小二又是紧张万分,故未能仔细探清还有气息,所以一心认定已经断气而亡。 “掌柜,那一男一女在哪个客房?女子身着红衣……” 门外传来话声,香缥绫忙放下茶杯,道:“他们追来了,快走!” 说着,敏捷的布置了遁甲术“风隐”,拉着鱼华水消失在墙缝处,残留下一丝轻风,使杯中轻微热气来回摆动消散。 十二人冲上楼梯,迎面遇上掌柜拖着小二,即开口询问。掌柜不曾多想,抬手作个指示,不多理会十二人,继续拖着小二走下楼去。 十二人涌入房间,空荡荡偌大房内此刻略显拥挤。 吴兴查看一眼,端起茶杯,端详后断定道:“应该没逃多远,快追!” “二师弟,且慢!”付佑心知女贼诡计多端,不宜盲目去追寻,便取出“追踪探测仪”施法查找,仪器正中处是一个八卦状镜面,其中显示出目标点,道:“她已逃往西边,我们分作两组,分别从南北方两面拦截,速度务必要快,不能让她有机会施用遁甲之术!” 只要事先阻止她布置遁甲之术,那么就可以截住她,刚才在城北郊留意到这重要一点。有此重大发现,应付“五行遁甲术”不难办。 有了策略,十二人立忙冲出门涌下楼梯。 此时,有另一行六人进入客栈,恰与走出客栈的十二人擦肩而过,这六人回首瞧了一眼匆匆离开之众,有所留意到怀有急事。 城西芃芃树林中,二人现出身形。 香缥绫察视四周,便设置好了原点,将手伸到鱼华水面前。 鱼华水则一愣,不解的问:“干什么?” “还不快打开地图!”香缥绫气闷的道,明摆着的事,还在一旁犯傻,在布置完毕原点时,就应该将地图送至眼前,也好确定目的地点距离和方位,抓紧时间遁走。谁知他却恰恰相反,呆滞一旁漠不关心似的,而且智商反应变得迟钝,这叫人能不气闷嘛! 鱼华水立刻有了反应,忙打开地图。 香缥绫默阅之后,计算出距离,开始布置“乾天遁”,准备遁往西方偏南处的“彭泽”,寻找下一颗“龙灵元珠”。 太极之形出现,正当二人踏入光环内,一道剑影划过视线,太极之形被切为两半,分散消失。 眼前闪逝六道剑光,六人围成半圈出现,紧接着身后同样闪过六道剑光,另外六人同样围成半圈出现,如此一来,恰好围成一个圆,将二人包围在中央处。 香缥绫内心着急,只差那么一点点时间即可遁走,不料仍然让他们先一步拦截下来,从此往后,想摆脱他们恐怕很艰难,因为他们已有了阻止遁走的办法。 第六十八章 难逃(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见十二人以剑直指,锋芒逼人,冒出一身冷汗,身在阵局之中,才感觉到害怕。前两次均是在阵局之外,出手相救香缥绫,不曾感觉到畏惧。而此时,方知阵中与阵外完全是两个境地。心头不紧生乱,惘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吴兴脸庞呈现一丝冷笑,这回她可是插翅难逃了,道:“女贼,束手就擒,完璧归赵,可留你一条生路!否则,剑刃无眼,休怪我等大开杀界!”又瞅一眼身着普通的鱼华水,不想牵扯无辜,“与事无关者,请速速离开,以免被殃及!” 鱼华水心头一火,倒生了勇气,非常看不惯这帮人所作所为,侠义由心,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追拿缥绫,她得罪过你们什么了,还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以多欺少也就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欺侮女孩子这一点很难说得过去,不知羞愧!” “喂,小子,客气另当服气,莫要不识时务!”说话的是三师弟,把脸一冷,若是有意插手者,那就一并收拾了。 众人不知鱼华水来路,本不想多添麻烦伤及无辜,但知他站在女贼一边,则转变态度对待,视与女贼同伙。 香缥绫颇为感动,心间生出一股暖意,鱼华水如今的修为并不逊色于在场每一个人,所以说,有鱼华水在,他们是非常棘手。 付佑断定事实,神色凝重,一定是他出手救走女贼,刚才在北郊时,所运用的“神剑合一”,奇异多变,令人难以琢磨,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达到如此奇境,可说是当今世上一个奇迹。但若想对付他,师兄弟加起来恐怕也很难战胜。 曾闻传言,“先龙剑派”先代长老忘尘,悟得剑道奇高境界,开始以“人剑合一”闻名天下,后以“剑魂”威震天下,更以“神剑合一”独步天下,可惜史上仅此一人,绝无第二者,而今奇迹再度出现,他一定与“先龙剑派”有密切联系,与忘尘有密切关系。 “神剑合一”务必悟就“剑魂”方可元神合璧,期间是由虚化实的转变,而“人剑合一”以是实化虚的转变。至于“灭邪剑派”至高无上剑诀“人剑合一”,似乎与忘尘有所关联,但无确凿证据证实此事。 吴兴嗤笑道:“羞愧?呸,不知羞耻是你们!她盗走本派至宝,你倒好,尽当帮凶,在此叽叽喳喳个不休,大言不惭,真是可笑可笑!” 鱼华水被一言堵住口,脸色难堪,有一种被蒙骗感觉,尽管不相信对方之言,但将目光移到香缥绫身上,看她如何表态。在“震泽九龙山九龙壁”时听到对方叫喝“女贼”,就有所疑虑。 香缥绫不得不开口,反辩道:“你少在此血口喷人了,本姑娘根本不知贵派何处,与你们素不相识,谈何盗取宝物?本姑娘倒是怀疑,你们是想找个替罪羔羊,替你们背黑锅,不然你们无法回派交代!告诉你们,本姑娘忍耐有极限,若是再不让开,休怪不客气了!”有鱼华水相助,无需再示弱,何况他们败在鱼华水手下已经两回了。 鱼华水两下怀疑,不知谁言属实,当然,相信香缥绫要多一些。 付佑冷静的头脑闪过一丝智慧,测出鱼华水并不知其中详细事实,恰好可就此回避开他,以免他出手帮助女贼,道:“这位兄台,从你所言之中,在下得知你并非局内之人,事情是这样,本派至宝龙灵元珠在三年前被人盗走,依据追踪探测仪上所示,本派至宝在这位姑娘身上,所以我等才穷追不弃。也曾三番五次与姑娘碰面,但未能索要回宝物。无论兄台相信与否,在下有一个办法证明,只需用这个追踪探测仪在姑娘身前施法,龙灵元珠便会应验法力而回。”说完,取出“追踪探测仪”,“有与无,片刻之后即可知晓。若错,我等愿受冒失之罪!” 鱼华水一听说“龙灵元珠”二字,下意识摸往怀中,神色一怔,怀中空空如也,两颗珠子不知在何时已然不在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回忆不起何时何地丢失了。神色变的慌乱,好不容易寻觅到的龙灵元珠是多么重要,怎么可以轻易丢失了?心存枉然,得要抓紧时间返回去寻找才是,可能遗失在客栈中了。而他们所追查的至宝为何也是龙灵元珠,此刻无心问津。 香缥绫留意到鱼华水举止,又见付佑即将施法,忙一头扑进鱼华水怀中。 见二人拥在一起,十二人互视一眼。 吴兴眼色冷沉,道:“女贼,别想耍什么花样!” “哼,你们全是俗辈,不懂礼仪,诋毁本姑娘声誉,你们要付出相应代价!”香缥绫口上说话,但心思全放到手上,右臂紧拥着鱼华水,藏在怀处的左手悄然有了动作,来回运动两次,谁也未注意到不起眼的举动,当准备第三次来回时,已让鱼华水推开。 “缥绫,我的龙灵元珠不见了,我得去客栈中找回来。”鱼华水窃窃的道,声音压到最低,回避旁人听觉。 又是一次突来的拥抱,与客栈中一样莫名其妙。在这么多人面前,鱼华水略显彷徨,反应过来便轻轻推开。 十二人见鱼华水转身迈前,立刻抖剑相逼,不能轻易放他走,均知女贼诡计多端,刚才那个拥抱一定有问题。 香缥绫焦急一甩手,未能完成第三次手法动作,便盘算下一步该如何做。 “请各位让开!”鱼华水凝视着身前的剑锋,道。 “要走可以,必须让我们搜身!”吴兴泛过一丝冷笑,想用这脱壳之计调走龙灵元珠,没那么容易。是否如此,不得不防,以免大意之下再次失去龙灵元珠,可不想连连奔波追查了。 鱼华水为找回两颗龙灵元珠心切,举手握过背后的“风火雷刀”,势必以刀剑相见了。但觉怀中一沉,伸手摸去,意外发现,两颗灵珠正在怀中,思绪一时混乱,弄不明白龙灵元珠又为何失而复返。脑海中闪现拥抱记忆,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一切均是她从中作梗! 原来,在客栈房间时,香缥绫莫名其妙拥抱了鱼华水,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两颗“龙灵元珠”,而刚才那个拥抱,悄然归还了两颗灵珠。 鱼华水气愤万千,诚心诚意与她走在一起,竟然打起自己怀中龙灵元珠主意!回身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忿忿的问:“说,是不是想偷了珠宝一走了之?我真是看错了你,果然是女盗贼!” 鱼华水不傻,避免旁人怀疑,故将“龙灵元珠”说成“珠宝”,况且他们正是寻找“龙灵元珠”,暂不知是否与自己怀中之珠有关。 “放开啊,你弄疼我了!”香缥绫不料他会回身冲着自己发火,挣脱不开他有力之手,气血沸腾,涨红了脸,更是被他“女盗贼”三个字刺痛心扉。 鱼华水由于气火,才过于用力,听她叫痛,稍稍松懈力气,但气愤难消,等待着回答。 十二人不解两人间发生冲突,便原地静观,一时无法插手过问。 香缥绫就机甩开他的手,揉着发痛手腕,道:“不是啦,我只不过想用那个方法将另一个珠宝引出来,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谁知道你,一反常态,像吃人似的!” 同样将“龙灵元珠”喻为“珠宝”,心照不宣。十二人当不知是何珠宝了。 “我才不会相信,你分明是胡诌谎言来骗我!”鱼华水没有理由相信她片面之言。 “我发誓,我所说的全是真心之言!”香缥绫举手作誓道,一脸真挚神情。 当时确实是这个想法,以灵珠去引出另一颗灵珠来,如“震泽”那儿的一样,灵珠可以相互间感应而出现。那样便可以独自去搜寻,归自己所有了。此时发誓,并不违背什么,所言所行一致。 其实,在“悦来客栈”时,香缥绫得知十二人已追至,便想带灵珠独自去寻找其余灵珠,撇开鱼华水不管,将所有灵珠收入囊中是自己的愿望。但在城北郊,则让十二人拦截,而让鱼华水救回来,未能如愿独自而去。在刚才,付佑准备施法引回至宝时,香缥绫灵机之下,即想将灵珠移转回鱼华水身上,只要付佑查不到,那么就可摆脱这个纠缠,可惜事与愿违,方将移转两颗灵珠时,已让鱼华水推开怀抱。 还有一点,香缥绫不知,十二人其中六人早日已来“江宁城”,实是不该遁来“江宁城”,但在“震泽”时根本来不及考虑定位目的地点。能与这帮人相遇上,一切纯属意外和巧合,如天意安排一样。 第六十九章 难逃(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弄清楚后,气火难遏,但不知她身上还有一颗龙灵元珠,应该正是十二人苦苦追踪的派中至宝红色“龙灵元珠”了。 此时,鱼华水对香缥绫的信任度大打折扣,怀疑她“盗贼”的身份。不曾想过,言语中伤了她的心扉。 听她发誓,鱼华水稍平气愤,道:“好,珠宝一事我相信你,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偷取人家至宝?有的话,请归还给人家!” 香缥绫立忙否认,道:“我没有,珠宝全给你了,是他们诬陷我!”事到如今地步,承认与否,结果均是难洗清白,当下选择否认。 “少狡辩了,不与你再多费时间,布阵!”吴兴怒火顿生,看来浪费了半天口舌,最终还得要强取,早知如此,不必多费了时间。 十二人闻声即展开剑式,箭在弦上。 付佑仍保留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不伤和气要回至宝,不然想得回至宝也是非常棘手,道:“如果姑娘执意不肯归还,那么我等只有以武索要了!” “她根本没有你们所要的至宝,我看你们分明是找碴儿!”鱼华水握刀展势,相信香缥绫所言属实,已将两颗“龙灵元珠”送回自己怀中,她哪还有另外灵珠?绝不可能将自己怀中的拿出一颗让给他们,此珠事关重大,他们倒像承心来夺取。 付佑沉下脸色,展开剑式,女贼自始至终不可能将至宝灵珠归还,不以武力解决,委实无旁办法。沉静片刻,道:“好,那么我只有领教阁下的神剑合一了!” “神剑合一”非同小可,十二人暗运起十成真力,全力以赴。 神剑合一?鱼华水目光中充满疑惑,难道元神出窍时为救香缥绫,所凝聚之气贯注全身,而变化成剑,那就是神剑合一?曾闻掌门长眉提起,忘尘长老达到“神剑合一”境界,自己又何德何能悟得此境界? 当初,鱼华水随香缥绫进入“泗水王陵”墓中,遇到“风火雷刀”,所凝聚的“剑魂”全让刀吸收,而铸成“刀魂”,因此无法再拔出“剑魂”,而同时“心中之剑”沉没,化为剑气归入丹元。经过这无声无息转变,而当鱼华水练就“元神出窍”,“剑魂”得已重聚,恰巧与元神合为一体,促使“神剑合一”地步,能悟得剑道奇境,纯属巧合辅助而成。 香缥绫露出钦慕一笑,原来他练就“元神出窍”的同时,促成了“神剑合一”,真是一举双得,收获甚大。若非听得“神剑合一”这四个字,至此还不明白鱼华水化身成剑的疑题。 鱼华水此时此刻又何能运用“元神出窍”,况且对此境界尚不能随心所欲,还需要时间来巩固,更别谈“神剑合一”了。 香缥绫看出他疑难,便道:“无需神剑合一,用手上的刀照样能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鱼华水让一言提醒,忙将神思从死角尖拉了回来,用力握紧“风火雷刀”,刀上散布出火热之气,逐渐无形生火,焱焰燃烧。 付佑等人震惊万分,对于“神剑合一”并无把握抵抗,现在又见手上之刀散出奇特火焰锋芒,足胜于自己手上仙剑,不紧连连震慑当场,毫无应付之计,不知是何方神兵利器。窒息的感觉也愈发增强,况且女贼出手非常僄悍,更要谨慎防范。 正当双方对峙,上空踏剑而下来了六人,正乃“先龙剑派”弟子,主要目的当然是捉鱼华水回派。 这一日四处追寻,未得到半点踪迹。刚才在城中客栈时,注意到急冲冲离开的十二人,便知有事发生,认出是“灭邪剑派”之众,所以好奇之下追寻过来一看究竟。但见鱼华水被困其中,惊喜而又愤怒。 陈胜不屑的道:“原来灭邪剑派喜欢以多欺少,今日一见,倒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灭邪剑派”十二人投过异样目光,不知“先龙剑派”之人为何而来。 鱼华水一见六人,放松手上力道,刀上火焰之气随即消失,意外道:“六位师兄,你们好!” 香缥绫叫苦不迭,一方人手是捕捉自己,另一方人手是捕捉鱼华水,事情急转劣势,大为不妙,得要找机会遁走。 “到处追寻你,日子能好过吗?快跟我们回去!”赵之见鄙视一眼,不爽的道。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狠狠地打骂方能消恨。一路风尘仆仆,哪有在派中轻松,若非掌门之意,才不管鱼华水死活呢! 鱼华水反应过来,六位师兄是来捉自己回派,亏自己还惊喜呢!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决然不能回去,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派中上下。 香缥绫悄悄抵抵鱼华水,示意找机会遁离,两派人手万万不能联合,否则想走可就难了。 “她是谁?鱼师弟,在沭水之阳城中小池塘,是不是她出手带走你的?!”陈茂和孙伍怀有印象,对那个一穿而过的红色身影难以消泯,为落入池水一事耿耿于怀。 鱼华水不作声,不知回答“是”好,还是回答“不是”的好。 陈茂、孙伍二人已知大概,顿时报复心起,握剑上前,不教训她,难以消除心头之恨,难却其辱。 香缥绫灵机一动,冷然轻视一笑,故露出毫不在意神情,目的就是让他们两派发生冲突,引起纠纷。 果然,陈茂、孙伍二人见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加怒发,举剑直指大步迈了过来。 如此一来,正如香缥绫下怀之意,只要“先龙剑派”冲着自己出手,那么“灭邪剑派”不会任其妄动,因为至宝还未寻回。 十二人见“先龙剑派”之人前来干涉,立刻齐身上前制止,因而犯了低级错误,忘了看守鱼华水及香缥绫。 双方均怀不服,相互怒视,势若一触即发。 吴兴想起“洪泽湖”被偷袭一事,怒火中烧,道:“原来都是先龙剑派之辈,难怪好管闲事,不愧是蛇鼠一窝。三年前,在洪泽湖岸时,暗中出手偷袭我等的那笔帐,今日要好好算清楚!” 因三年前那次偷袭,十二人均是身负重伤,回派疗养三年方才痊愈,更导致追寻至宝晚了三载,多让女贼逍遥法外三载。此恨永未忘怀,有朝一日定要讨回公道,不料苍天有眼,天意促成不期而遇,不是冤家不聚头,天下之大,此路真够狭窄的。 第七十章 九婴(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呆立一旁,心存愧疚,是自己让师兄们受冤枉,但此时绝不能说出真相,否则双方会转过头来报复,到时不死也落个残废。胆小不敢说出真相,未必不是件好事! 此情形正如香缥绫之意,心知会促成双方如此对峙,就让他们二派相互误会去吧!双方即将是一触即发,香缥绫趁机拉过鱼华水悄然后退。 三年前,因鱼华水出手相助,才使得她轻松到如今,说起来也该多谢鱼华水,只是不曾想到十二人始终没有忘却至宝一事,隔了如此之久竟仍能追寻到自己所在处。 陈胜脸色骤变,大怒道:“你们含血喷人,竟敢冤枉我派,这笔帐是要算个清清白白,先龙剑派一向正义为先,行事光明,岂容你诋毁名声?正好,今日倒想会会灭邪剑派,见识见识有何斤两!” 真是岂有此理,无风白起浪,诬言嫁祸于人。 付佑思忖后,道:“当时我等捉拿女贼,背后出手之人所用的剑诀正是先龙剑派剑诀,耳目为证,何是陷害于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各位又为何不敢承认?” 郑东祥冷哼一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自然不会否认,没做过决不允许旁人诬陷。倒是你们,在此肇祸,刻意找碴!” “胡说八道,显然是你们心虚不承认,尽做卑鄙小人。在此借口仁义道德,真是有违修道之人!”吴兴耐不住火,开口大骂。 “你们胡扯谬说,卑鄙无耻!”王广不甘相让,回骂过去。 “你们卑鄙小人,敢做不也当,算什么好汉?纯粹是人间渣子败类!” “……”…… 双方针锋相对,不退让半步,吵骂声越来越大,你一言我一语乱成一片。谁也不顾及门派门规,谁也不顾及身性道德,相互讥嘲讽刺,谩骂成章。 最后,一阵抖剑之声,一切恢复得如此寂静,可说是落针能闻。 微风轻拂而过,轻轻拉扯众人衣角来回摆动,双方均以剑直指对方,对峙当场,个个吵骂的脸红脖子粗,唯有以武力解决,但无人轻易先出手,而至“以静制动”之地。 此时,上空飘落下一片叶子,在空气中左右摇曳,留下一丝极其轻微之声,似乎打破这片寂静。叶子从双方中央飘然而下,映过众人眼瞳,碰触上剑锋,分成两瓣。剑锋处传“嗡嗡”之声,一切寂静从此刻被打动,剑光闪过,应着风裂之声,接着便是剑刃相碰之声。 双方展开激斗,刹时剑光闪现,锋芒纵横,气势浩荡,剑气波及甚远。双方二派尽管人数相差一半,但均是群威群胆,互不相让。 当然,双拳难敌四手,“先龙剑派”六人维持片时,已落入下风,有心布置剑阵,可是大师兄郁鹏程不在,六人无法组成“先龙七星剑阵”。 “灭邪剑派”十二人占得上风,出招更加勇猛,将对方步步逼退。占得先机之际,十二人齐齐一剑横扫,十二道剑光相连成一条线,将对方六人齐齐击倒在地。 先龙六人本就落了低势,措手不及,而十二道剑光会合成一股,威力相当强悍,无力防守之下,跌倒在三丈之外。 王广一脸不服,道:“以多胜少,胜之不武。如果大师兄在,岂容你们灭邪剑派猖狂!” 先龙六人不甘服输,起身展开剑势,准备再战,不弄个清白,誓不罢休。 付佑从刚才交手中看出,对方所施剑法只不过是剑阵剑法,尚未修炼高强剑诀,否则交手中必然逼出他们施展剑诀。由此可知,在“洪泽湖”岸时,暗中出手偷袭相救女贼之人不在六人之内,按照那剑诀推断,暗中人身手绝对不在自己等人以及对方六人之下。 疑惑不解之时思维一震,鱼华水与这六人是师兄弟相称,铁定是“先龙剑派”弟子,况且鱼华水身怀的绝学是出自于“先龙剑派”先代老老忘尘之囊,得到忘尘衣钵相授。而鱼华水又与女贼同伴相随,更在城北郊时以“神剑合一”相救女贼。当即恍然大悟,在“洪泽湖”时暗中出手之人应该是鱼华水,身怀高强剑诀自然不足为奇了。 想到鱼华水和女贼,付佑心头猛烈一颤,为了偷袭一事竟忽略了二人,回首一看,二人早已失去了踪影,不紧怨恨自己等人犯了不该犯之错,更为没有事先想到偷袭之人是鱼华水而感到自责。 吴兴见六人欲将出招,脸上泛起鄙夷笑意,方才一战已证明了他等六人是手下败将,无论再如何挣扎反击,终究是手下败将。心下一狠,倒想打得他们屈膝服输为止。 付佑得知其中有了天大误会,忙横臂阻止众师弟再战,道:“先龙剑派六位仁兄,无需再战,其中有个不为人知的误会,促使你我双方干戈相见。在此,在下代表灭邪剑派向先龙剑派陪罪,对不起各位!” 十一不解,齐视向付佑,心知他已发现了什么。 陈胜等六人收回架势,不知对方因何突变,但听道歉,便稍稍缓解心中的不服。 陈茂气愤不平的道:“诬陷我等,岂是一声对不起就可补偿?未免太不当回事了,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说的如此轻淡,心意不诚!再说,你等出手伤人,更不可得到我等原谅!” 付佑不多说什么,事已至此,唯有弄清来龙去脉,化解误会才是,沉下声问:“数日前,你们的鱼师弟是否去过洪泽湖一带?” 如此一问,是想进一步证明事实,以免误断,同时也可让对方六人不再追究己方的过失。 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一问,但为了弄清根本,陈胜等六人点头回应,待闻其详。 付佑这下已十二分认定,暗中偷袭之人定是鱼华水,便道:“好了,在下已知道是谁暗中偷袭我等,追本溯源,所有是非曲直均是他一个人的杰作了,且与女贼同流合污!” “你的意思是鱼师弟偷袭了你们?”陈胜不大相信,当初他根本不通剑术,而且胆小如鼠,去寻找“往生豆蔻”纯粹是掌门之意,侥幸得到豆蔻,又有何能耐出手伤人?身得“剑魂”之学,那是后来之事。 付佑点点头,道:“如果他与女贼未逃走,可以与他对质,弄个水落石出,正是他助偷盗本派至宝的女贼几次三番逃走!” 闻言,众人才注意到二人早已不知去向,皆显焦急,一方是为派中至宝,另一方是为了克制派中浩劫,但二人已杳无踪影,显然追之不及,无处可追。 赵之见心思一动,明白了一些事,原来“灭邪剑派”拒绝掌门决不施以援手,是因为鱼华水打伤了他们。道:“一切的一切,全是鱼师弟所为,害我们被冤枉,害本派将孤军作战天魔仙君,他竟然还和盗贼鬼混在一起,真是岂有此理!陈师兄,我看还是先回派禀报事实,让掌门斟酌。” “也好,事关重大,唯有如此,我们立刻起程回派!”陈胜慎重的道。 现在,六人对“灭邪剑派”十二人无故冤枉的仇恨全全转移到鱼华水身上,内心对鱼华水产生无比痛恨,他根本不像是本派什么救星,倒像是扫把星,增添派中劫难,真不知掌门是怎么想,就算找到了他,又不知劫难消长,说不准会害死很多人。 灭邪十二人对鱼华水心存记恨,是他打伤自己等人,三番五次从中阻拦,导致不能寻回至宝。此仇此恨,必定要算清楚。 双方人手化解了误会,相互告辞,各自御剑而去。可怜鱼华水将成为众矢之的。 ****** 夜,较为宁静,明月当空,薄雾随风缭绕。在“彭泽”岸边一小块平地处,正有二人在升火小憩。片刻后,柴木燃出火焰,煜熠周围草木。 此刻,湖中沆瀣瀰濛,四周枝叶上凝结了晶莹剔透水珠,映着月光闪烁。 月光下,篝火旁。 鱼华水弥望一眼烟波浩淼的湖面,松一下筋骨,道:“找了这么久,也没发现灵珠具体所在位置,真够累的,今夜要在此露宿了。” “怕什么,大不了等天亮以后入湖底去找,反正那帮人又不会随时追寻到我们。”香缥绫心不在焉的道,目光投向远方,双手托腮,神思远去,语气中略带疲乏。 二人遁至“彭泽”,四处寻觅“龙灵元珠”迹象,从傍晚到现在,未发现丝毫线索。幸好有一些野果充机,不然现在更加疲惫不堪了。此刻已是夜半,又无法遁入湖底去寻找,所以在此歇脚,而又决定度过一宿,待天亮以后,深入湖底一探究竟。 一阵微风拂过,夹带着泥草芬芳及幽幽花香,沁人心脾,使人精神奋发。 第七十一章 九婴(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嗅到这股花香,起身往上风头走去,有心去欣赏一下花景。 在一棵缠着蔓藤、生长邃古的老树下,映着月光可见,有许多白色大花朵正在开放,景色绚丽,但在很短时间,花儿凋谢,花瓣随着微风飘舞,如雪如絮,散发出一片馨香,四处飘零。 香缥绫欣然一笑,情不自禁踏入花瓣飞舞之中,张臂用手去接着飘零的花瓣,轻闭双眸嗅着花香,不轻意间轻步漫舞,好不浪漫! 鱼华水跟随来到此处,见此情此景,心存激动,从未见过她如此喜悦模样,更为一旁粗有两丈之余的古树感到赞叹! 在古树盘根处,有一个丈高黑漆漆树洞,一具粗长鳞甲**往复游动,漆黑当中,显现了九双绿光眼睛。 “华水,快来啊,好美!”香缥绫欣喜的叫喊道,“从没想到此处生长着优昙钵花,更没想到会在今夜开放,真是罕觏之景!” 昙花开放,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鱼华水不多迟疑,抬步迈至她身旁,愉悦欣赏。为了更一步看清楚,鱼华水弯腰折了一枝,只见含苞欲放的花蕾渐渐膨胀,第一片花瓣展开,便接二连三奔放,随着一波微风,花瓣瞬间脱离枝杆,花香飘零。 “别采摘了,昙花开放,很短时间凋谢,这次可是很难得有这机会大开眼界,不枉此生!”香缥绫笑容可掬,为此感到千万分荣幸。 鱼华水高兴一笑,双手捧着许多花瓣,撒到她头上,道:“香缥绫啊香飘零,这样更凄美一些!”此情此景,深深打动了心头一下。 “呀!你敢取笑我!”香缥绫说着举起粉拳扑上前。 鱼华水一见,立忙闪身往一旁,喜笑没挨打个正着。 “好啊,别逃!”香缥绫再次追上他,心弦一次一次为他而动。 鱼华水忙又闪身避开。 如此,二人在花瓣飞舞之中你追我逐,欢声笑语,无比欢乐、无比浪漫!但此刻,笑语声惊醒了一具恐怖身躯。 长着鳞皮的粗长之体,游走着盘绕古树两周,发出轻微“沙沙”之声及婴儿哭叫声。从树杆上探出九只头来,绿光眼睛一眨不眨齐视着二人。它是一具似蛇似蟒的怪物。 此时,右侧四只头先后一缩一伸,张开凶毒之口,喷着火焰,将二人围困其中。所有开放与否的昙花受此至热之焱波及,全然枯萎,花瓣花朵铺满遍地,真是大煞风景。 二人听到婴儿哭叫声,发觉了异常,闪避不及之下,任由火焰包围着。在美丽奇景之中,突然身落险境,令人猝不及防,心神未能立即抽回来,在美景与险境之间彷徨。 鱼华水回脸时抬眼瞧见古树处的九头怪物,险些惊恐晕倒,四肢发颤不已,唇齿打战,“九、九九……九头蛇!……” 此时,二人哪还有心思看美景,所有的美好全让这怪物摧毁了。正是它发出的如同婴儿哭叫。 香缥绫拉过鱼华水,本能运功飞跃出火焰包围圈,但是火焰瞬间增猛变烈,铺天盖地,身体被煎烤冒出热汗,心下明白,这怪物并非“九头蛇”,否则不会喷出火焰,应该是类似“九头蛇”的怪物。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应付,唯能做的就是躲避火头之焰的侵袭。 鱼华水惊吓得早已乱了分寸,让燊焰熏烤得天旋地转,哪还记得想办法逃避,此时心中唯一念着的就是“水”。 时间流逝一分,火焰增烈十分,情况愈来愈劣,势必将二人焚烬成灰,九头怪物方可罢体。 在二人难以支撑之际,但闻,天际闪现七道剑影,插立在二人周围,降下一波如霜寒气,淹灭了增长的火焰,使草木枝叶披上一层银纱。七把剑应着耀眼白光闪逝,出现了七位女子。 鱼华水、香缥绫恍惚之后,才认清是“天仙七绝”出手相救。 七人御剑途经上空,发现地面处燃烧起烈火,隐约可见火焰其中困有两人,心知有人遇上灾难,便出手相救。本想灭了火焰之后即去,但见九头怪物所在,并非是自然之火,决定现身降服怪物。 而认出二人是谁,七人各自暗惊,不解二人为何出现在此,因何与怪兽犯上了。 九头怪发现七人出现且灭了火焰,九双眼中充满异样凶狠,游动粗长身躯更加盘紧树杆,老树随之发出“吱呀”声响,承受不了紧箍之力。它张口长啸,右侧四头再次喷出四柱似箭火焰,异常猛烈,势必烧焦万物。 若兰立忙道:“天仙剑阵,寒剑冰咆!” 情势危急,只能布置剑阵来应付这冥顽不灵的家伙。刻不容缓,七人站列成尖三角式,齐舞剑招,散发出如雪花似的光点,凝聚在前方一处。 一柄寒气逼人的冰剑成形而现,阻挡了射来的火焰,接着化作碎小冰剑,旋转飞射开来,斩断四住箭焰,贯入九头怪的四头口中,发出“嗞嗞”之声。 鱼华水观望着剑阵,眼花缭乱,因为寒气四袭而连连寒战,但忍不住暗自叫绝,这剑阵与“先龙七星剑阵”是一样让人拍手称赞,而这七位女子在剑阵之中,恰似九天仙子一般,剑招绝伦,人更绝美。 九头怪睁大眼睛,腹中难忍的疼痛迫使身体伸缩扭摆,继而左侧四头张开凶毒之口,则喷射出四柱水箭,势必淹没万物。 香缥绫诧异万分:原来这九头怪不仅能喷火,而且能喷水,不知乃何方异兽! “剑封千尺!”若兰一见,忙换阵形阵式。 七人即站成平三角式,冰剑再度出现,直迎上水柱。刹那间,水遇冰剑而冻,形成了四柱冰柱。 九头怪左侧四头连着冰柱已被死死封冻,牵连整个身体不能移动。九头怪痛苦挣扎,口中水火吐不出、咽不下。然而,剑光劈过,四柱冰柱应声碎裂,九头怪左侧四头随之化为碎片,在脖处断裂,溅出四道血柱,腥风扑面。 鱼华水见此惨景,早已抬手遮挡双眼,不愿看到这令人发畏的一幕。 香缥绫有了反应,当机挥手,三道凛凛爪刃之光,迅捷而出,接着会成一道弯波,从九头怪右侧四头脖底处斩过,四柱火红血气一泄而尽,四只头落地滚动抽蓄几下,目中绿光暗淡直至消逝。 九头怪断了左侧四头,本剩半条命,现在又断了右侧四头,所余中间一只头左右游晃,发出一声惨叫,粗长身体缠劲一松,顺着树杆滑下而重重摔在地,费力伸缩身体,挣扎片刻,一动不动。 鱼华水从掖下偷偷看一眼,见知九头怪已死,松开恐惧,但不敢多去看清九头怪死状,激动的道:“死了,九头蛇死了,谢谢你们及时救了我们!” 若冰心火一直未灭,现在见到他自然是捺不住,冷冷的道:“这是九婴,能喷水火,只是类似九头蛇罢了。早知道是你,才懒得下来救呢,耽误时间!” 一直对比武一事怀有芥蒂,不能心服口服,哪有闲情救鱼华水,刚才落下身时认出,已经后悔,但因若兰发号布阵,情急之下才肯出手,意在消灭九婴异兽,绝非心存相救之意。听鱼华水误认是“九头蛇”,若冰心存歧视,并出言纠正,心下暗嘲他见闻浅薄。 第七十二章 相随(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在“无名村”时见过她们一面之后便心怀不悦,现在更加不痛快,毫不领情的道:“没有你们,照样能制服九头……婴!” 本是想说“九头怪”,忧虑被人笑话,急忙改过口,今儿也算是见识了“九婴”是何模样,但未及将“头”字改口。 若冰没有聆清她的口误词语,同样对她也大有不满,冷声一笑,瞧不起道:“随便你怎么说,恩也罢、怨也罢,就当我们多管闲事了!” 鱼华水在香缥绫身旁,倒是一字不漏听清了所言,而见双方即将开始口舌大战,忙上前站在中间,抢先道:“管它是九头蛇还是九头鹰,总之已被杀死,万事大吉,恩是恩、怨是怨,我心中很清楚,呵呵!” 说着将目光投往陆晓雪,意在转变话题,避免若冰与香缥绫针锋相对。 陆晓雪淡淡轻笑,没有作声,不明白他为何总是盯着自己看,一次两次认错了人,总不能次次都认错人吧! 鱼华水情不自禁迈至她面前,心下记得她的名字为“天明之晓、天降之雪”,便笑着道:“晓雪,你去哪儿?要么我和你一块同往,告诉你目的地方位,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还敢亲切呼唤其名,真是死性不改,气死我了!香缥绫瞪着双眼,捏紧拳头,火气顿生,不知该如何发泄。还好自己的口误没有被对方曝光,否则要被嘲笑的钻地洞去,亏他将口误话语连起来说成“九头鹰”,弄来弄去他是认为“鹰蛇”一伙了。然而,火气由着醋意助长,愈烧愈盛。 陆晓雪知他心怀好意,微微一笑,直言相告道:“我和六位师姐奉师父之命去往余杭寻觅一样东西,而又得知灭邪剑派正有此物,所以准备去借来一用,顺便将邪剑带回天山雪池净化。” 七人去往“余杭”并未寻找到所寻之物,还好师父重新有所指示,“灭邪剑派”正有此物,同时也可为“灭邪剑派”消除去一大患害。 鱼华水对“邪剑”一词产生兴趣,不考虑太多,打开地图借月光查阅,道:“灭邪剑派在衡山祝融峰上,西北方向,你们从余杭到彭泽,一路向西,当然是走错路线了。” 七人在去往“余杭”时就因走错路线才误入“无名村”,幸亏鱼华水按照“天下全图”所示指点,才得以准确无误到达。而现在去往“灭邪剑派”,当然是误走了路线,照此下去,永远不能到达目的地点。 “少来这一套,晓雪是你可以称呼的吗?你想打我们主意是不是?!”若霞横剑挡到鱼华水面前,不知他安了什么心肠,不得不小心提防。 香缥绫忍不住开口,道:“华水,你过来,好心却被人当作驴肝肺,我们走!” 当不能让鱼华水随“天仙七绝”而去,否则更无把握寻得“龙灵元珠”,而且已寻得的两颗,现在在他身,如此一走,那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七人听此一说,反而觉得鱼华水并无恶意,有了他在,不会辨错目的地点方位,与之同行,倒是可取之法。所以,香缥绫满怀在乎之言,引起了七人注意。 至于七人总爱迷失方向,这可是一大弱向,天下之大,七人又少于闯荡,对于各处各地详细地理位置生疏,难免常常走错路线。眼下,鱼华水手有“天下全图”,当然是指路好手,况且现又是夜晚,寻找正确路线更加困难,故然七人心思一动,多数赞同他的跟随,早知如此,在“无名村”时就应该考虑他的意见,也省得浪费如此之久时间。 鱼华水很希望她也能一起同行,道:“缥绫,一起走吧,人多热闹,遇到什么怪物也好应付!”把她一人留下,打心里过意不去,故争取她也能一行同往。 “我不走,要走的话你自己走吧!”香缥绫赖着脾气,心想他会为自己而留下。 别说去“灭邪剑派”了,就算去别处,香缥绫也不肯,人多手脚杂乱,对于寻找“龙灵元珠”很不方便,何况去“灭邪剑派”等于自投罗网。 一路上让那十二人死追不放,鱼华水他将此事尽忘在一旁,为了和陆晓雪相知相识,不顾自身安危,心下寻找龙灵元珠的念头已然不知抛在何处。 她是鱼华水之初唯一记忆,有一种亲近感,无可抗拒的想相伴于她的左右,更想弄清楚,记忆之中为何仅存的是她一人景象,而且梦中常常相见。 “六师妹,别辜负人家一番好意呀!”若冰推开若霞的剑,故又亮开嗓门儿,道:“要跟随我们同往,可以啊,但是必须自己御剑飞行,我们可是爱莫能助哟!” 当先开口答应鱼华水同行,一是为了让与自己口舌相对的香缥绫难受,二是为了见识一下鱼华水真正修为几何,三是方便去往目的地点。 鱼华水一听说答应,高兴万分,欢喜的道:“答应了,晓雪,你师姐她们答应了,太好了!”不知为什么,总之觉到有一种无形之力催促自己向她靠近。 陆晓雪轻轻一笑,道:“那好,你御剑先行带路,我们跟随在后。” 鱼华水这才记得,修炼御剑飞行之术尚未成功,顿时木然不知所措,后悔没有勤加练习,苦闷无语。 “你……不会御剑?”陆晓雪小心翼翼试问,比武之时所见,他所配仅是普通之剑,且贵派尊长言明他是刚刚登门弟子,所以联想起来已猜出个大概。 鱼华水不作声表示默认,想不出办法来,更想不出郁鹏程所传授的御剑心法,脑海一片空白。 另六人苦笑无语,原来是高估他了,能身怀当日那比武时的身手,没想到御剑却不会,真不知他是如何修炼成的“剑魂”境界。 香缥绫听对方答应,心下焦急不安,但闻鱼华水不会御剑,心头一喜,转过身去有眼不看他,气火升起,待她们离开后再好好训斥一番。 眼下有唯一办法,陆晓雪即道:“大师姐,要么我御剑载着他吧。” 若兰则一口拒绝道:“不行。你运载二人,真气真力难免消耗过甚,如此一来,会拖延后腿,耽搁行程!” “算了,那只有我们自己走了。”若红一脸无奈的道,没他指路,照样能寻到目的地,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听这么一说,香缥绫大喜特喜,呆会要狠狠收拾一下他,不然难以消却心头之怒。 一见七人要走,鱼华水忙道:“等一下,让我试试,不知御刀和御剑有没有两样。”回忆半天,才略记得郁鹏程所授的御剑之法,需要琢磨琢磨和试练一下。 七人又稍作停留,陆晓雪怀抱希望的期盼着,不知何时,已然放下设防,怀有相知相识念头。 若霞吁口气,道:“我看别逞强了,不管是御什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成功,劝你还是回先龙剑派修炼几年吧。” 御剑不是说会便会,那可是要花一定时间修炼的成果,真不知他是傻还是愚昧无知! 鱼华水握过背后的“风火雷刀”,平摆就地,然后双足踩踏刀上,试着用郁鹏程所传授的御剑心法,但还未及开始运功行气,便觉足下无形生风,斜飞向上空。 “救命啊!……”鱼华水本不以为能突然间飞起,而且速度之快,可想而知是“风火雷刀”所发灵力运载飞行,刀随心意这一点倒是忘了。惊魂未定之下,连连叫喊“救命”。 七人仰望一眼划过上空月亮前之影,惊讶之后,即御剑跟上。如此,更对鱼华水不可琢磨的修为倍加困惑。 香缥绫一怔,转过身望一眼上空远去的人影,气急一跺脚,自己可不会御剑之术,更无法追鱼华水回来,不情愿的目送去上空人影,只至消失在夜色当中。 许久,香缥绫才无奈收回视线,扫视一眼地面惨景,仇视一眼九婴之尸,欲将返回平地火堆旁露宿,一阵孤独冷漠之意涌上心头,不知心恨谁去。天亮以后再去找鱼华水,那两颗“龙灵元珠”让他带走了,得找机会弄回来。 此时,上空一块黑云遮住月色,古树下那粗长身体再次游动起来,缠绕着古树,仅余一只头的双目绿光再现,张口长啸,发出婴儿哭叫声。 香缥绫觉到身后不对劲,忙转身一看,九婴竟然复活,血淋淋八条断脖散发出浓烈血腥味,整个身体由唯一一只头控制着。香缥绫此刻很后悔没有将其头全部斩断,现在可是后患无穷了,应付不及,性命难保,更是难以出现人手相助。 眼看忍痛愤怒的九婴正将喷出火焰之时,不巧从天际飞舞过一条长影,瞬间隐入古树之中。说时迟、那时快,上空一道霹雳紧随而下,“噼”地一声,雷电贯穿整个树杆,那条长影先一步逃离,消失在黑暗天际另一方。 第七十三章 相随(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顿时双目失明、双耳失聪,五体发麻,良久之后才恢复过来,但见古树已左右分成两瓣,干枝上燃烧着消长火苗,九婴仅余的头已断落,粗长身躯分为四段,伤口处散发出焦糊气味,惨不忍睹。 香缥绫松口气,又惊又喜,庆幸自己未被雷电击中,反而九婴未能逃脱惨烈下场,真是天助我也!但想不通,为什么又遇上“天雷”了?第一次是使用“乾天遁”遁行天际才遭受天劫,这一次可就说不过去了,“天雷”为何四处乱击?“天雷”乃雷神所发,所以心中对雷神大为不满,而又恰巧救了自己,不知是感激还是痛恨! 片刻后,天空黑云散去,月亮重新洒下银辉。 香缥绫忽然记起刚才那道长影,上次遁行天际时也见过雷同之影,恍惚间明白,不大确定自言自语道:“方才那道暗影莫非是乘龙?”仔细一想,极有可能,按照先后所见所闻推论,**不离十,否则雷神绝对不会乱放雷电,气火之下自语骂道:“这条懒龙,真是活该,逃避行雨职责,活该让雷劈,只知道四处躲藏,害人害己,本姑娘看你一定是罪实难逭。差点害死本姑娘,雷神早捉到你早平静!” “乘龙”便是灵异之兽,在天担任行雨一职,但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行雨,干腻了更是厌烦行雨一职,所以擅自离岗,触犯天条,神界便派雷神追捕。不料乘龙化作暗影四处逃匿,隐藏凡人身体或木桩、楼阁之中,因此间接害死了不知多少人,罪行一步步加重。 香缥绫发泄一下火气,觉到舒畅些许,仍不能消气,又冲着九婴残体大骂道:“你这只九头虫、九头蛇、九头鸟的九命怪物,死有余辜,尸断四块算是便宜你了,若是本姑娘下手,会让你碎尸万段!有九只头就了不起吗?能喷水、火就可以肆意伤人吗?只知道大煞风景,扫本姑娘雅兴,难得一见昙花一现的美景,全然让你毁灭掉,本姑娘恨死你了!” 若非因为九婴出现,也就不会引来“天仙七绝”了,更不会令鱼华水随之而去。香缥绫一发不可收拾,又怪罪起“天仙七绝”来,“好你个天仙七绝,绝情绝义,胆敢从本姑娘身边挖走鱼华水,真是岂有此理!不就是出手帮个忙,却让本姑娘付出这么大代价,还有你那个胆小猪头,简直不可理喻,恨死你了!” 心头之气发泄完毕,无精打采,香缥绫有气无力准备往回走,眼角余光则见到一个散发着绿光之点,留意之后,光源在九婴的断身腹处,本能提高警惕,以为九婴再次复活,但知自己是多虑,好奇之下走近断身之处,以利爪剥开皮肉,原来是一颗绿色之珠,不禁欣慰一笑,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如此,不用在此露宿了,不如去附近城中找个客栈投宿。反正那两颗“龙灵元珠”在鱼华水身上,大可放心,倒不如先去寻找其余的灵珠,想了一下,下一目标去往“东海”。有了决定,即布置了“土遁之术”离去。 ****** 鱼华水速度之快,顷刻间已是百里。第一次自行飞行,难免有所紧张,逐步适应下来,稳定摇晃的身子,回首望一眼,映月光可见七位白影落在远处,正朝自己逼近,总算安下心来。 由于这是刀的灵力运载飞行,鱼华水不知该如何增减速度,只能任由着刀,保持着这恒定速度。 若冰借月光望一眼遥遥在前的身影,道:“看不出来,他御刀飞行之速如此快疾,方才竟然在我们面前装傻说不会御剑飞行,哼,深藏不露!” 陆晓雪一笑,怀有好感,道:“他是自惭梼昧、韬光养晦吧!” 若霞眼神一阴,则反对看法,道:“我看他居心叵测,幸好陆师妹没有御剑载他,否则的话,肯定让他趁机得逞,占了陆师妹便宜!” 陆晓雪被有心无意取笑,因害臊而心乱,无言以对,从未想过鱼华水对自己会有不轨之心,始终认为,他仅仅是出于好心,才争取同行。 陆晓雪本对男女情感一知半解,又对此类话题极为敏感,害臊是出自于天性。 若兰察觉到陆晓雪难堪,道:“六师妹,未发生之事纯属虚事,不可随言臆断。再说了,我们七人倍受师父青垂,不可谈论儿女私情,尤其是陆师妹,修炼天降命剑诀,更不可私动情/欲。这些规矩,永恒不变,违背了规矩,是什么样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师父最讨厌听到男女之事等类话题,所以,你们谈论此类话题时别让师父听到,否则受到责罚,莫怨我没有提醒你们。当然,在得到师父同意的条件下,可以不受此规矩的约束。” 不允许私自谈论儿女私情、身怀情/欲,这是“天仙剑派”重要派规之一。掌门碧琼对众弟子管教甚严,触犯派规者均会以相应程度惩罚,故而,派中弟子皆怀敬畏之心,且忠心耿耿。最为碧琼器重的也就是这七名弟子,而陆晓雪则是派中弟子中最特别一个,天资聪慧,修炼成了派中无人练成的绝学“天降命剑诀”,深得碧琼青睐。 若云认可道:“大师姐所言极是,派规不可违。陆师妹一向听从师父之命,绝对不会明知故犯。” 陆晓雪点点头,认真的道:“六位师姐,别多想了,我只不过把他当作朋友,根本没有非分之心。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们也都看见了,若非他指点我们,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而且他又是先龙剑派弟子,冲着盟派之谊,师父也不会反对我们和他结识为朋友。我们别再磨蹭时间了,抓紧到灭邪剑派取回邪剑,借得至宝,早日完成师父所交代的任务。”心下又生一个顾虑,“只是不知夜半登门拜访,是否打搅了人家清梦……” 夜半登门,确实不妥,但任务之急,七人又不可去客栈投宿而待天亮之后再去“灭邪剑派”。 若红即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来都来了,就算扰人清梦,也不可耽误时辰。再说了,灭邪剑派不会不给我们天仙剑派面子的!” 消除顾虑,七人挥动手式,运功行气,增加速度,赶往鱼华水。 第七十四章 邪剑(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衣袂飘摆不定,逐渐接近巍峨的影子,鱼华水回首望望愈来愈近的七人,正愁不知该如何降落时,不料足下一沉,俯冲而下。 鱼华水心不设防,惊吓出冷汗,身形左右摇晃不定,似将一头栽落,毛骨悚然。一颗心仿佛已离开胸口,在后上方跟随自己飘落。由于身体失去平衡,足下之刀也随之左右摆动,双足互换踩着刀,一副摇摇欲坠之势,令人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眼见离地面愈来愈近,鱼华水忍受不了开口叫喊道:“救命……!”谁知刚一开口,风灌满嘴里,将唇吹变了形,似乎撕裂开来。 终于,接触地面,平滑过好一段距离,刀与地面摩擦出火花,应着裂石声留下一条石罅残痕。足下刀停止滑行,鱼华水自身的冲力尚未消除,接着向前一冲,一头栽倒于地又往前滑移出一段距离,一阵尘土飞扬。 片刻后,鱼华水才有了反应,手脚并用爬起身,拍打身上尘土,庆幸没有受伤,只是落得有点狼狈。 但闻,火光一亮,两处火盆点燃,火焰煌煌,照亮周围。门口涌出十多人持剑直指着,鱼华水一时惘然呆滞住,回忆不起所为何事。 “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灭邪剑派!”其中一人厉声喝问。 刚才,听到门外传来裂石之声,惊动之下,前来一探究竟,见到非本派弟子独自一人站在,个个心有气闷,一致认定是敌非故。夜已过半,此刻到来之人必定心怀不善。 其中多半人不忘揉揉朦胧睡眼,看清这位不速之客,有几人还忍不住打哈欠。 鱼华水端详出一旁巨石上刻着“祝融峰”三字,又看一眼正门口的“灭邪剑派”四字,才知到达目的地点,只是“天仙七绝”还未赶至。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么?” 又闻怒叱,鱼华水忙收回向后仰望天际的目光,心知对方有所误会,只要等“天仙七绝”来到,即可化解误会。自己解释肯定没有用,唯能拖延些许时间待七人赶到再说,心下则又怀有疑惑:天仙七绝的速度怎么慢下这么多? 见来者不吭丝声,那人不胜其烦的道:“管他是聋是哑,先捉了再说!” 说完,十多人便将动手相擒。 鱼华水连忙抬手示意,道:“且慢且慢,有话好说,打扰各位大哥美梦,真是过意不去,呵呵!”说着再次回首望一眼上空,七人已近,心下便无忌惮,捡回刀后坐到一旁,“这一次深夜拜访,我是帮几位朋友的忙,来贵派取件东西,各位请放心……” 话未说完,已让十多人围住,鱼华水才知自己口误,言多必失啊! “想来取东西,先得问问我们手上的剑再说!”十多人齐挥剑势,若将他拿下。言之那么轻巧,明摆着是来派中盗取宝贝。 因为失去至宝的教训,派中已提高防范和警惕,不得对任何来者大意放行,尤其是深夜到来之人。 鱼华水惊跳起身,哪敢再继续坐着,刚才实不应该表现那般轻巧,后悔莫及啊!早知道他们戒备之心强烈,就不会放松心情随口言辞了。还好,七人已落下地面。 一见此情形,若兰上前礼道:“天仙剑派弟子前来拜访,还望各位莫要误会,他是我等朋友,如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 “天仙剑派?那你们就是天仙七绝了?”那人惊疑一问。 “正是。” 十多人收回剑势,列回队形。 鱼华水见十多人散开一段距离,忙迈至七人身边,稳住“砰砰”直跳的心,说道:“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化解了一场弥天大误会!” 如果再迟来一步,对方十多人定已大动干戈。 若冰知他冒失,不懂任何礼仪,冷冷然道:“谁叫你鲁莽闯至门前,不让人误会才怪!” 十多人又分站两旁,那人道:“天仙七绝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掌门有吩咐,天仙七绝光临,便请厅中入座,请随我来。” 鱼华水不解的两下瞧瞧,十多人对七人如此有礼貌,双方又不相识,并无戒备之心。 外者当然不懂,事先碧琼已与莫虚联络过,同意将“邪剑”送至天山雪池净化。碧琼派出七位弟子来取一事,莫虚自然已知晓,所以吩咐派中上下,除下“天仙七绝”可不戒备,其他人一律严加注意。 七人跟随而去,鱼华水却被阻挡在门口。 陆晓雪见状,作出解释道:“他是我们朋友,还请让他与我们一同入座。” 鱼华水这才得以通行,喜喜一笑,“谢谢你,晓雪!” “不必客气,是你帮助我们,才不会走错方向,应该谢你才是。”陆晓雪实言实语的道,心存感激。 “没事没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鱼华水搔搔头一笑。 若霞一把拉走陆晓雪,冲着鱼华水道:“来到灭邪剑派作客,言行举止庄重点,别嬉皮笑脸,让人误认为是二流子弟!” 鱼华水大为不满,有什么了不起,尽知教训人! 来到大厅,厅内灯烛炜炜,莫虚已在等候,身着道袍,黑白须发,气表脱俗,神情平定,心下却忧忡万分。 若兰等七人恭敬致礼,道:“天仙七绝深夜打扰莫虚掌门清梦,委实不应该,请海涵!” “言重言重。”莫虚笑了一声,示意众弟子退去,道:“得知碧琼掌门传书,说七位弟子前来取邪剑至天山雪池净化,贫道已坐等多时,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快请坐,长途跋涉,一定耗费了不少气力,不如先小憩片刻,再进行商讨。” 当年,得到“邪剑”,有心转化己用,可惜事不如愿,剑中邪气存蓄不散。然而后悔,得来了祸害,至今仍无法化解其剑邪恶之气和毁之,而将之施法封印在禁地之中,以免派中弟子遭受邪气侵体丧命。最近,则见“邪剑”邪气高涨,心知大患即将降临,正愁无法应对之时,碧琼建议让此剑送至雪池净化,莫虚当然应允,唯今之计也仅有如此办法可施,心下便稍安定,可以除此心患。 “不知这位少年是……”莫虚上下打量鱼华水一眼,未能看出来路,但确定并非“天仙剑派”子弟,因为此派之中绝无男弟子。 陆晓雪吞吐回答道:“他是我们朋友,硬要跟随同往,所以……所以就……” 鱼华水搔头一笑,不作言语,但看气宇不凡的莫虚,想必修为可比掌门长眉相提而论。 莫虚放声一笑,道:“原来如此,好,没什么不妥,请随便坐!”是她们朋友,自然放下心了,无需担心有所企图。 若兰婉言拒绝,道:“莫虚掌门,好意心领了,还是先取邪剑吧,在下等人不可多误时间,尽快将邪剑送回天山雪池,以免夜长梦多!” “邪剑,什么邪剑?”鱼华水非常好奇,一直想开口问清楚,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 莫虚深长一叹,充满无奈,道:“唉,说来话长,当年圣玄门为铸造玄音神剑,过程之中出了差池,浸满邪气,当剑大成之时,饮人真元灵气,片时之间,将圣玄门广众杀死。贫道正是得以圣玄掌门邀请之函,去庆贺神剑出世,不料赶到之时,圣玄门已化为一片废墟,无意中得到所谓的玄音神剑,发觉其剑邪气吸人,便运功护住真元,施法封禁邪气,将之带回派中,封入禁地之处,以免再有更多人罹难。” 当时,赶至“圣玄门”时,即知大事不妙,从奄奄一息的圣玄掌门口中得知,是因“地鬼邪娘”的出现,而使神剑铸成邪剑出世,答应圣玄掌门遗托,将此剑销毁,但是除下施法咒封禁此剑邪气之外,至今无法销毁,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天仙剑派”了。 鱼华水似曾听闻过“邪剑”之说,细细一想,恍然大悟,掌门长眉提及过,当时没有太在意去问清楚来龙去脉,想知详实,不如遇到江月山时再问吧,“圣玄门”后裔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七人神色凝重,若冰即道:“事不宜迟,莫虚掌门,请带领我们去取回邪剑,早日送至雪池,化解邪气,此事不可再多耽搁。” 莫虚则又惆怅一叹,有所顾虑。 “不知莫虚掌门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说。”若红看着愁容满面的莫虚,心测其中有所困难,即直言相说,有心弄清究竟。 莫虚思虑片刻后才道:“各位有所不知,接近此剑者必然会有所损伤,所以贫道建议,接近者不可过多,不知你们谁愿意担任此重任?” “邪剑”虽被法咒封禁,如今邪气旺盛,接近者必然会损伤真元,最佳之计,就是让其中一人接触“邪剑”,以免七人皆伤,反而助长“邪剑”威力。 第七十五章 邪剑(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七人面面相觑,当知后果严重,排行第三的若清胆怯后退一步,若霞两下望望不表态。 陆晓雪上前一步道:“那好吧,请莫虚掌门带路。” 另六人心生担忧,但无谁勇敢担任此责,只能嘱咐一声:“陆师妹,你小心点了!” 鱼华水听说接触“邪剑”者会伤身,而见陆晓雪答应去取“邪剑”,因而心生紧张,不禁开口道:“前辈,要么我去,帮忙取邪剑送往天山雪池吧!” 陆晓雪微微一笑,婉言道:“不用了,这是师父交代的任务,岂能让外人插手帮助?师父知道,肯定会责罚我和师姐们。” “晓雪,我不放心。”鱼华水慎重的道,“莫虚前辈,请准我一块儿去取邪剑吧!” 见鱼华水如此关心陆晓雪安危,另六人有心拒绝同去,但考虑到危险便未说出拒绝之语,让他跟随前去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莫虚再次打量一眼鱼华水,洞察出一些与人有异的迹象,心道:这位奇异少年气色充阳,体内应该有纯阳之气,而且修为不在话下,超越了常人境界,不知师出何派,年纪轻轻修得高境,真是难能可贵,叫人佩服啊!即又开口道:“也好,那么两位请随贫道来,另六位在此等候。” 鱼华水得到了同意,喜形于色。而另六人则为之感叹,不知骂他是傻还是逞英雄,可知接触“邪剑”是有非常凶险。 走出大厅便往禁地。 一路上,鱼华水与陆晓雪并肩同行,因为如此靠近,不禁怦然心动,屡次三番偷偷看着她。 陆晓雪有所察觉,略显羞涩微低着头。 派中四处留守众多站岗或巡逻弟子,可见戒备森严。但见场地之广,屋宇从多,可知比“先龙剑派”要大出几倍,看来名门大派之中,也属“先龙剑派”最小。 鱼华水心下好笑,刚才在门前时出现的十多人,个个精神不振,肯定是躲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不过让自己的到来打扰了酣梦,惊醒了偷懒的梦中人啊!他们也真够大胆,莫虚掌门静候大厅,竟然不怕被发现受到责罚,真是服了他们! 沿着邃远山径,石路两旁生有簇簇草木,三人一前两后一直行至后山谷,终到达禁地入口。 莫虚提醒道:“如今邪气已散布至此,必须先运功护住真元方可进入,以免让邪气侵体,饮食了真元。” 望一眼里面散布红色之气,弥漫四处,充满诡异,陆晓雪即运功护守真元。 鱼华水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运功护住真元,有心想询问,又怕被认为修为浅薄而留滞在禁地外,当不愿意被滞留下,否则内心将会不安,担心陆晓雪取“邪剑”时出现意外。于是,便自行作出运功之势,试着行气。 莫虚运功完毕,道:“你们好了吗?那就随贫道一同进入,期间万万不可妄动真元力,否则会为邪剑吸收,助涨邪气。” 见两人已走进入口,鱼华水不知自己运功护元是否正确,忙跟随走入。 邪气愈来愈浓烈,使皮肤产生麻麻感觉,无形之气在丹田处似进似出。陆晓雪与莫虚保持谨慎呼吸,以意力克制邪气侵体。 鱼华水则无异样感觉,不过很奇怪,红色如雾之气在身体周围分散开来,所过之处,邪气削弱,逐渐消失,月光毫无隔膜洒落下地面,可见身边不远的草丛小树,只是枯死多时。 直至禁地深处,“邪剑”直插在一块巨石之上,巨石中央有一个剑形印记,这些如雾的红色之气正是从“邪剑”锋中散发出来,而且剑刃也呈血红色。 “哇,这把红色的剑就是邪剑啊?”鱼华水走过两人身旁,迈到巨石前左右端详,万分好奇。 “你小心……”莫虚抬手阻止已慢。 一般之人不可轻易接近“邪剑”,否则铁定身受伤害,何况“邪剑”周围邪气十分强烈。但闻鱼华水所经过之处,血红邪气分散而渐渐消除,莫虚不紧打住话,看出鱼华水是邪气不侵之身,更是能克制住这邪气。 转眼之间,所有邪气散尽,“邪剑”也停止散发出邪气,四周变的清晰。 莫虚意外吃惊,不敢相信,难道他体内纯阳之气是“邪剑”克星?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便可将“邪剑”安然送去“天山雪池”,无人会受其害。 陆晓雪看着邪气散尽,没有多想什么,道:“莫虚掌门,请解开咒法,让晚辈取走邪剑吧。” 莫虚挥手二指一点,一道蓝光直射巨石中央剑形印记之中,巨石得到法令,开始旋转,之后即消失无影,血红的“邪剑”悬浮在眼前。 鱼华水诧异四下睢瞧,才明白巨石是法咒所生。 一见陆晓雪上前取剑,莫虚忙道:“贫道建议让他取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能克制住邪剑邪气,而不受邪剑伤害。最可取办法,就是让他护送邪剑去天山雪池,以免出现意外伤害。如今邪剑邪气已被镇压,正是净化的大好时机,为了安全起见,贫道忠言提醒一句,除了他以外,最好任何人别碰触邪剑,以防邪剑吸了真元,爆发出邪灵之力,而不可收拾。” “我?好啊好啊!”鱼华水毫不犹豫的道,让自己来拿“邪剑”,她便不会受到伤害,值得高兴。虽不知为什么,但总想靠近她、关心她,为她去做任何事,体会到从未尝过的幸福。 陆晓雪担忧鱼华水会受到“邪剑”伤害,有所过意不去,这是师父交代的任务,却要牵扯外人,也许莫虚掌门看出其中奥妙,言之无误,鱼华水是“邪剑”克星,能镇压住邪气。 鱼华水得意一笑,伸手触摸一下“邪剑”,剑的红芒暗淡下来,感觉身体并无不适,便抬手握住剑柄,端详一眼,朗朗一笑。 “果然如此!”莫虚点点头,所料没错。 “太好了!”陆晓雪激动的道,终于安下心来,道:“多谢莫虚掌门,在下会谨记您的教诲,为了众生安全,在下尽快赶回派中,将邪剑浸入雪池之中得以净化邪灵之气。” 鱼华水喜不自抑,道:“晓雪,放心吧,有我在,这邪剑就没辙了,休想伤害任何人!”不明白为什么能接触“邪剑”,唯一可能就是因为体内纯阳之气。 “好,不必再多费时间,即刻回去吧。”莫虚终于松了口气,了却这个心患,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 第七十六章 丢脸(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回到大厅,六人见鱼华水握着血红之剑,讶然不解,经过莫虚的解释,六人才明白。 若兰行礼即道:“既然已取得邪剑,那我等得尽快赶回天山去,将邪剑送入天山雪池净化。莫虚掌门,师父她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成全?”此事可是碧琼再三叮嘱之事,只要莫虚答应,无论什么条件都行。 莫虚稍缓直言道:“请讲,只要贫道能够做到,一定尽力。” 有付出必有回报,自古以来,这种交易方法常见,莫虚早就料到“天仙剑派”自主来取“邪剑”净化邪气,并非单一之举,必定有所图报。 “事情是这样,莫虚掌门也该知晓此事,三年前,魔道天魔仙君重返,地鬼邪娘那个女魔头更在天山出现踪迹,师父测出后果不堪设想,但穷无方计,所以想借贵派至宝龙灵元珠一用,对付地鬼邪娘,事后师父会亲手归还,登门造谢。龙灵元珠是天外神物,唯有借助灵珠超凡神力,方可除去地鬼邪娘。如果让她与天魔仙君联手,恐怕将要生灵涂炭。” “你说那个促成邪剑后销声匿迹的女魔头出现了?”莫虚惊讶万分,原来不只是天魔仙君现世,而是这魔道两大魔头同现,单单其一就难以对付,莫说联手。但不明白一点,消失多年的女魔头又为何会在“天仙剑派”出现? 听说贵派所借之物是“龙灵元珠”,莫虚脸色骤然变色,灵珠已被贼人盗走,正派遣弟子四处追查。就算灵珠在手,也不可轻易借出,谁知是不是有借有还,总之人心难测,摸不透碧琼心思。 “不错,所以本派想方设法去斩除,等到群魔乱舞之时可就太晚了!”若冰看一眼莫虚的异色,又道:“不知莫虚掌门是否能施以援手,帮这个忙?我等去往余杭未能寻到此物,不然也不会为难莫虚掌门了。” 鱼华水听说是借取“龙灵元珠”,正是自己所寻之物,也是此派十二弟子所追寻之物,然而思绪有点乱,“天仙七绝”来借灵珠,说明“灭邪剑派”确实有一颗,那么灭邪剑派那颗龙灵元珠到底遗失何处,难以弄清。 原来,“天仙七绝”去往余杭正是寻找“龙灵元珠”,结果一无所获,无奈之下,碧琼只好通知七位弟子来“灭邪剑派”取回“邪剑”,同时借取灵珠,也好应应燃眉之急。 而见莫虚脸色,七人估计他是不想相借,这也不能怨怪他,派中至宝岂能说借便借。 莫虚长长一叹,道:“不是贫道不想帮这个忙,实是爱莫能助啊!对付魔道,贫道当然不会悭吝,至宝灵珠是在洞庭湖机缘所得,只可惜在三年前潜入贼人,盗走了龙灵元珠,贫道已派出弟子去追寻,已有几次追至贼人,可是让之逃匿。” 七人一怔,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若霞问:“贵派戒备如此森严,灵珠又怎会让盗贼偷走?” 莫虚心知七人不会相信,摇摇头叹道:“前初都怪贫道大意,派中弟子众多,其中难免会有窳惰之徒,看守不谨慎,而让贼人混入派中来。再说了,盗贼身手并非一般之辈,所怀五行遁甲之术,已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鱼华水听明白了,不用再去“洞庭湖”寻找灵珠,但听如此形容贼人,不正是指香缥绫么?难道真是她盗走灵珠?前后想想也有可能,她曾神不知、鬼不觉偷去自己怀中的两颗灵珠,不得不再怀疑。 看出莫虚焦急和担忧,语气诚恳,不像说谎,七人才半信半疑认可事实,而莫虚对七人不相信的态度大为不满,不知碧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借“龙灵元珠”恐怕未必是对付地鬼邪娘那般简单。 凡修炼者皆知,具有灵气灵力之物均可有助于修炼,“龙灵元珠”本就具有不凡灵气与神力,谁见到了都会爱不释手,谁都想早日修炼圆满,飞升成神。 “既然灵珠已落入盗贼之手,那在下等人只有回派向师父说明情况,也好另想方法来应付魔头,我等就此告辞,深夜打扰了莫虚掌门清梦,还望多多包涵!”若兰等七人施礼致谢,仍对莫虚抱有一些怀疑,没有龙灵元珠,只能回派听师父指示了。 莫虚一笑摇头叹息,不多留。至于说“打扰了清梦”,可就言重了,自从龙灵元珠被窃,这些年来就没有好好合拢过眼,时时刻刻在等待弟子追查的结果。 正当转身要走之时,进来了十二人。“天仙七绝”便稍缓脚步,与其相互尊重抱拳行礼。 鱼华水躲到陆晓雪身后,对这十二人印象极为深刻,正是三番五次围攻香缥绫之人,不料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派。真的死定了,为了仗义救香缥绫,与他们交过两次手,如今被他们认出,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走,不紧心生紧张和焦急,后悔当时冲动的跟随陆晓雪来,更怪自己冲昏了头脑,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等于是羊已入虎口。 十二人擦肩而过,鱼华水暗暗松口气,庆幸没有被认出,忙跟随上七人向门口走去。 十二人当知“天仙七绝”是来取“邪剑”,而又有紧急之事禀报,所以没有多说废话,仅仅抱拳交流一下。七人当然也不多开口。 走近门坎,鱼华水终于可以吁口气,只要迈出门去,就似迈出了危险之地。可惜高兴太早,但闻惊心一语:“请留步!” 鱼华水便觉肩头一紧,让一只有力之手抓住拉了回去。 “原来真的是你,够胆大,竟然跑到本派来,自罗罗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吴兴揪住鱼华水衣肩愤怒难遏。 刚才,一进门就留意到“天仙七绝”身后的鱼华水,视为眼熟,倒未看清。当擦肩而过时,才认出是与女贼同伙的鱼华水,本未想到鱼华水会身至派中,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紧又惊又怒,而见人已将走出门坎,一急之下出手拉住。 这时,另十一人全已识出鱼华水,除下付佑,其余十人皆握剑围住了鱼华水。不解他为什么会与“天仙七绝”来访,但出手帮女贼一事决不能就此让他好走,错过了报复的机会。 莫虚微皱眉头,不知其中有何缘故,忙喝止道:“住手!” “天仙七绝”转过身来,见鱼华水被围在中央,陆晓雪紧锁眉头,问:“不知各住所为何事?为何如此对待他啊?” 十一人不肯收回剑,吴兴道:“师父,三年前就是他用先龙剑诀打伤了我们,暗中偷袭,救走女贼,让弟子等人不能索回至宝,他是与女贼同伙,若不是因为他三番五次从中阻挠,早就可以寻回至宝龙灵元珠了!” 听了这句话,七人才一心信任莫虚所言属实,龙灵元珠铁定是被人盗走了,但不知其中是何来龙去脉,便待弄个水落石出,只是鱼华水为什么会与此事有关,确实令人费解。 莫虚闻言一怔,原来正是眼前这位奇异少年打伤了弟子,更可知他是“先龙剑派”弟子。 当初听十二第子描述,断定暗中偷袭之人所用的是“先龙剑派”剑诀,救下偷盗至宝的贼人。于是,对此事非常介怀,而一口拒绝了“先龙剑派”掌门长眉的求助,誓要让“先龙剑派”还个公道,如今肇祸之人就在眼前,自然要问个清楚、查个明白。 第七十七章 丢脸(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付佑呆立一旁,心下在揣摩,他与女贼一道,现在又为什么和“天仙七绝”走到一起,而且“邪剑”又让他握在手中?那女贼呢,难道没有一路同行? “且慢,我觉得其中有所误会,他一个人又怎么可以……”陆晓雪有心化解干戈,但考虑到言语会触伤“灭邪剑派”众人脆弱之处,故打住了话。 “此事与你们天仙七绝无关,不消多言!”吴兴怒火难消,语重气冲的道。 七人一听便觉得格外刺耳,若冰心有不服,接着陆晓雪未说完的话,道:“他一个人怎么可以打得过你们十二人?就算是偷袭也未必成功!再说了,他是我们朋友,你又指证他与女贼同伙,难道怀疑我们是女贼?此事与我们无关现在也转变为有关了!” 十二人屡次三番败在鱼华水之手,自是被折损的颜面扫地,个个拉下脸色,难堪至极。尤其是莫虚,恼怒着老脸。 若冰之言触怒了“灭邪剑派”之众,但事实是更改不了,又没有嫁错于“灭邪剑派”,所以灭邪剑派之众无言反辩。 付佑为了避免纠纷,解释道:“二师弟所言千真万确,但所指的女贼并非天仙七绝你们,前因后果,答案全在于他。” 鱼华水被突来的惊吓,心如坠万丈深渊,此时才归位,慌乱的道:“我鱼华水不是贼,她也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贵派至宝龙灵元珠是什么样,我不是有心打伤你们,我是见你们人多欺辱人少,才出手救她……” 吴兴难以忍耐打断了话,道:“住口!别以为你有神兵利器在手、身怀神剑合一奇境就可以狂妄胡言,今天不教训你这个无知小子,难消心头之恨!” 说着便将动起手来。 莫虚忙喝道:“你们全都退下!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 “邪剑”在鱼华水手中,如果大打出手,必然会怒动真元之力,反而会让“邪剑”饮食,后果不堪设想。莫虚之所以喝止,目的为了众人不受到“邪剑”伤害。但闻鱼华水已至“神剑合一”奇境,莫虚心生钦佩,果然是世间罕见的奇异少年。 十一人不甘心的收回剑,退至一旁。 若兰稍思即道:“世上奇人异士甚多,你们确定没有认错人?我等可以作证,在彭泽遇上鱼少侠,他连御剑飞行都不能运用自如,又谈何打伤你们?虽然相识时间不久,但可看出鱼少侠剑术平平,根本不会先龙剑派至高无上的先龙剑诀,贵派灭邪剑阵之厉害,鱼少侠又何能在剑阵之中击伤各位呢?” 有许多疑点,七人完全不信鱼华水有那般高上能耐,在“先龙剑派”比武时已见,鱼华水除下“剑魂”之学,并不通什么高明剑诀。 “这个不重要,总之他是与女贼同伙!”吴兴打开包袱,拿出布衣,道:“这是在追寻女贼时发现的旧衣,你们看看,这件是否与他身上衣服一样?这可证明一切,除下他会出手帮女贼绝不会有其他人了,况且我们也亲眼所见他与女贼同道相随!” 有衣服作为物证,一切都已清清白白、明明了了,人证物证俱在,铁一般的事实。 鱼华水心乱如麻,不知该相信谁,道:“一切我都不知,往后再遇见她,我一定问个清楚,如果她真是盗贼,我会甘愿受贵派处置!” 陆晓雪也认出衣物,即道:“莫虚掌门,由此可见,他并不知晓其中隐瞒之实,所谓不知者无罪,还望各位能化干戈为玉帛,和为贵!我们与那位姑娘有一面之缘,若是再能遇上,也会为贵派要回龙灵元珠!” 莫虚神色转变为气恼,后悔当时与长眉等人翻脸,此时方才明白其中误会,而错怪了长眉,可能两派之间友谊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怨自己太过鲁莽行事,没有耐心斟酌此事的曲折。眼下又知鱼华水并非有意作对,只好暂且搁下心中的不满,要怪就怪弟子们修为欠佳,才会重伤败在人家手下。 “不行,罪让我们受了,人让你救了,尽说些不切实际之言!”吴兴不肯原谅,气闷郁结,转过身道:“师父,一定要讨回个公道,岂容先龙剑派之徒在我们头上胡作非为,不将灭邪剑派放在眼里!” 莫虚长叹一声,道:“也罢,此事暂且搁下,待捉到女贼之后再说。鱼少侠与天仙剑派七位女侠还是尽快将邪剑送至天山雪池,得以净化吧,免得夜长梦多,恕不远送!” “多谢莫虚掌门提醒,告辞!”七人礼道,净化“邪剑”要紧,不可再多误时间,还好化解了冲突,否则事情将要恶劣化了。 鱼华水呆滞当场,为自己所作所为进行判断,却难以给予错对。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若冰冷冷说一声,转身便走。 鱼华水忙回过神,跟随七人走出门坎,心中仍是稀里糊涂,越想越乱,甩甩头索性不想,还心中一片清静。 “师父,为什么?”吴兴见八人已离去,无法平息心中气恨。 莫虚老脸一变,恼羞成怒道:“是我对不起先龙剑派,他只不过是无心之失,你想让为师如何是好?连连败于他手,竟然不知羞耻说出来,让为师脸面丢尽!你们十二人没一个能有他那样的修为,为什么不静下心来反省反省,是你们自己修为浅薄,技不如人,才会让人家一招制胜。让你们追查龙灵元珠下落,而你们犹恐陨越,偏要带足人手去查,这下可好,让人说我派是以多欺少之辈。告诉你们,别记这个仇,他的修为远远超越你们每一个人,单单是神剑合一,为师可能要用毕生真力抵挡或破解。还有一点要记住,武力不是强大的,强大的力量而是智慧!都回去休息吧,待探测到龙灵元珠去向,再去索取。” 付佑见师父转身已去,不作多言,知道让鱼华水走必有原因,轻拍拍吴兴肩头,与众师弟各自回房休息。 吴兴沉静了许久,对师父痛斥之言有所不甘,怒火无处发泄,紧捏着双拳,抑不住对鱼华水的仇恨。 ****** 走出“灭邪剑派”,天已朦胧亮。 鱼华水眺望周边远景,由感而发道:“站在祝融峰上,视野广阔,大开眼界,令人心旷神怡,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真叫爽啊,心境升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若红瞥了一眼,道:“好了,把邪剑拿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回派,鱼公子鱼少侠就无需同去了,就此别过!”他能握“邪剑”,说明“邪剑”伤人之谈不实,倒不如撇开他,自己一行人回派,省得师父追问起来不好解释。 鱼华水一愣,心头发凉,一心不愿意分别,不愿离开陆晓雪。 另五人也是同样意思,带他回派,不好在师父面前交代,均有拒绝跟随之意,打开始就不愿他跟随,还好没有增添不必要麻烦,否则才不会放过他!只是六人此时不知其中重要原由,自认为接触“邪剑”不会受到伤害。 陆晓雪连忙阻止若红,道:“四师姐,万万不可碰触邪剑。六位师姐有所不知,方才莫虚掌门也未说明其中原因,现在晓雪告诉六位师姐,接触邪剑者必受其害,谁都无法阻止邪气侵身,就算运功护守真元,也不能支撑长久时辰。而不同的是,鱼公子身上具有纯阳之气,恰好克制了邪剑邪气,所以只有让鱼公子暂时保管邪剑,我们方可不受其害。到时候师父问起来,也不会责怪我们如此做法。” 六人自当知晓,身有纯阳之气之人,不会受到邪魔之气侵蚀,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纯阳之身。 自从在“泗水王陵”中,使厉鬼魂飞魄散,从香缥绫口中得知是纯阳之身,鱼华水到现在仍然对体内所谓的“纯阳之气”一知半解,本认为能握住“邪剑”而不受伤害,是挂在脖下的“活玉观音”作用,现在听陆晓雪如此一说,终于明白,原来是自身“纯阳之气”的效果。 第七十八章 四气(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听说碰触“邪剑”仍会受到伤害,若清最为惶遽,干干一笑道:“既然如此,我认为还是让鱼少侠一同回派吧,到时向师父说明其中缘故,应该不成问题。” 若云点头认同,道:“如果真元被吸尽,必死无疑,所以以防万一,就由鱼公子携剑与我们一同回派,陆师妹说的对,师父知晓其中严重后果,不会责怪我们大家。” 考虑到后果严重,若兰认可道:“既然如此,唯有让鱼公子同往天山,此外已无可取之计。” 当然,谁都不愿无辜丧命,而眼前正有人可以握住“邪剑”而不受其伤害,为何还要执意孤行呢?让他来控制住“邪剑”邪气的散发,已是两全其美之计,不但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而且可以顺利将“邪剑”送至天山雪池净化。 四人都同意鱼华水同行,若冰、若红、若霞也默应了。 鱼华水得到七人同意,喜不自溢,道:“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 七人举手齐运功,七把剑横在足旁。 鱼华水也有模有样学着手势动作,“风火雷刀”感应到心意,抽出背后横于足旁。鱼华水心知是刀的灵性所致,自是要保守秘密,怕又让她们瞧不起。双足踩上刀,与七人一齐飞起,往西而去。 清风拂面,略有一丝清冷,七女一男划空而过,刀剑留下八道光痕,使晨空不再寂寞。 飞行中,鱼华水突地想起一个问题,便靠近陆晓雪一旁,问:“晓雪,听人说,你们七人称为七绝,是不是顾名思义,绝情绝义啊?”当初香缥绫是这么讲,有心一问,证实一下。 陆晓雪摇摇头,轻轻一笑,道:“绝情绝义是在剑阵之中时表现出来,全力以赴对手,所谓之绝,并不是表面意思,而是代表独一无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剑阵之中绝对不容情面和仁慈,否则是对自己的残忍。” 鱼华水终于明白,原来她并非绝情绝义之人,可说香缥绫之言仅对了一半。 “谁说我们是绝情绝义之辈?”若霞靠近过来,非常讨厌有人暗地说自己等七人是绝情绝义之人,猜疑的道:“是不是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如此抹黑我们情感?简直是胡说八道,玷污我们人格!” 心下估计十有**是香缥绫在他跟前胡言乱语,除她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鱼华水一阵汗颜,干涩一笑,没作回答,仅是好奇问问罢了,竟有如此大反应。 “哎,听说你的修为很不错,我们比试一下怎么样?终点以天山为准,谁先到达算谁赢!”若冰道。 比武时败在鱼华水手下,若冰始终不服输,今天倒想找个机会挽回一点好胜的尊严。若红、若霞二人也想见识一下鱼华水到底至何境界,点头赞同。 “三位师姐,如此……”陆晓雪微微皱眉,但话被打断。 “陆师妹,我们只是随意比试一下,不用顾虑太多。”若冰不让她多说什么,执意要与鱼华水比一场。 陆晓雪心知鱼华水飞行之术尚未成熟,与三位师姐相比,胜负已定,所以想说明结果,但已然无法阻止这场比试。 鱼华水看往陆晓雪,待看意思如何,而见陆晓雪微微点头,便道:“好啊好啊,比就比!” 见四人已排成“一”字,准备就绪,若云叫道:“好,开始!” 闻声,若冰、若红、若霞已如离弦之箭,眨眼时间已至远方。 鱼华水仍在原处舞弄手势,着急叫道:“飞!飞!我飞!……”可惜丝毫未动。 “鱼公子,我看还是不要比了。”陆晓雪说道,显然他的飞行术还不熟练,逞强相比已无意义,总之结果是输。 若冰回首一望,鱼华水还在原处未动,脸庞泛起得意之色。 就算鱼华水能追来,永远改变不了定局。再说,至“天山”之途遥远,一般人不可能一口气到达,中途必定稍作停留调息回气,而若冰等人截然不同,身怀“凝神静气回精诀”,运功之时,精、气、神三元可以互助互补,根本不消停留半刻,无论路途多么遥远,照样能一口气抵达。 “不行,一定要比,我要先到天山……”鱼华水决然不认输,将投入在运功御刀的心思转到“天山”这个目标时,心意与刀贯通,足下的“风火雷刀”无形生风,一飞而去,瞬间已至百里之外。 鱼华水未能将话说完,震惊闭住口,掌控自身平衡。 陆晓雪怔呆片刻,不明白鱼华水为何会在忽然之间似如闪电般而去,更弄不清楚鱼华水的御行之术因何时灵时不灵。 另三人也是大吃一惊,若兰道:“鱼公子的修为真是奇特,令人琢磨不透。好了,我们也赶快跟上吧!” 言罢,四人便御剑跟随而去。 若冰、若红、若霞三人正得意之时,身边袭过一阵强猛之风,将衣襟向前拉直片刻后才向后飘摆,但闻鱼华水已超越在前方远处,震骇之下,忙运功提高飞行速度,全力追去。 鱼华水见两旁云雾纷纷往后落远,回首瞧一眼七人愈来愈小的身影,暗自高兴。不敢松懈,又继续将心思投入到“天山”这个目的地,飞行之速又增一倍,身体不紧大幅度向后攲侧,双足也从刀面上后滑一段距离。 鱼华水惊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还好没有摔下去,许久才使身体站直。而后方七人早已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杳无影迹。 鱼华水松口气,瞰视下方,山脉连亘,前方雪白山峰矗立。 该不会超过了天山吧?鱼华水心下一震,然而停止前飞,打开地图查看,道:“没错,原来天仙剑派在那雪峰之上,太好了,我先到门口等她们吧,谁知她们速度这么慢,总之是我赢了!” 收起地图,庆喜的直往雪峰飞近。 接近雪峰才看清,犹如拦腰斩断一样山顶,其上有房屋等建筑,地面上白雪皑皑,寒气逼人。鱼华水迎着凛冽寒风不禁打了个冷战,眉发上凝结了霜屑,刀尖处也结上了一坨晶莹透明的小冰峰。 鱼华水落身于门庭前,看一眼横匾上“天仙剑派”四个字,确定已达目的地点,又回首仰望天际,除下蒸蒸而升旭日及几片朝云,根本不见七人影子,不知还要等多久,又不敢冒昧踏入派中,以免让人产生误会,在“灭邪剑派”时是最好的例子。无所目的之时,将刀插立一旁,朝双手哈口气,搓搓手来缓解寒冷。真后悔没有事先带些棉衣衾袄好留备用,还好在“苏州城”时,陈小玉赠送的这件外衣厚实点,暂时能多抵挡几分寒冷之气的来袭。 第七十九章 四气(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此地呵气成霜,鱼华水哪能呆得住,便躞蹀门庭前,连连打着寒颤,在“先龙剑派”的寒冰阁中都不畏寒气侵身,到这里却不知体内热量哪去了。 “对了,我应该运功试试,看能不能驱走寒气。”鱼华水颤抖的自言自语,实在忍受不了刺骨寒气,走到一旁抹去一块平石上积雪,谁知一坐下去四肢僵硬了,已是力不从心,而且不知该如何运功驱寒,更不想再起身,在这里只有这块石头上是最温暖的。 鱼华水面色苍白,唇齿打战,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太阳是救不了自己,何况是那么遥远。一心想着能有其它可以取暖之物,有堆柴火就已足够。 盼望着七人快点到来,鱼华水无可振作的眼皮变沉重,气息变微弱,尽管丹田深处那股气流在冲撞,此刻已无心顾及,只想静静睡去。因此,背上的“邪剑”逐渐散发出红色之气。 此时,“风火雷刀”感应到心意,无形生火,散发出一股无形热气输入鱼华水体内,由于距离稍远,热气已被周围寒气削弱,贯入鱼华水体内的热量仅存一点点,无济于事,鱼华水身上白霜越结越厚…… 足足半个时辰,七道剑影闪逝,七人落身于一旁,见鱼华水已将僵死,“邪剑”邪气散发,毫不迟疑,七人齐运功灌入真力驱寒,唯有救回他方能镇压住邪气。 鱼华水得到真力带来的热量,渐渐恢复气色,身上霜冻也随之涣然而尽。 陆晓雪想到“天山”寒气极重,担忧鱼华水到达无法应对,因为从鱼华水御刀飞行不灵时就猜知他对运功行气尚不成熟,所以与几位师姐相诉,便竭力加快速度,希望能趁早赶上他并告之提前运功护身,以免寒气侵身。 不料,鱼华水飞行速度之快,令七人追之不及。果然未出所料,鱼华水身受寒气入侵,幸亏赶到还算及时,救回了他。 鱼华水让七股真力牵引,自行运功运转,将寒气一驱干净,睁开双眼,精神焕发,站起身来道:“哈哈,我赢了!我比你们先到天山,还等了这么久!” 一时欢喜,竟把自身危急之事抛于脑后。 “好好好,算你厉害,值得如此高兴吗?差点儿命就没了!”若冰冷视一眼,对这场比试不得不服,那惊人飞行之速可是生平第一次仅见,而又略显惭愧,差点害死了他,可他却倒好,像没有那回事,竟然大呼小叫的高兴,连声谢都不说! 若霞鄙夷一眼,含有讽刺意味的口吻道:“是啊,鱼少侠鱼大公子胜了,胜得出乎人的意料,不要命赢了这场比试,真是可喜可贺哟!像如此代价的赌注,我们当然不敢相陪,免得到时候惹个一身腥,就算我们赢也只能承认输了!” 玩闹出人命来可担当不起,到时“先龙剑派”找上门来,罪可够自己等人受的! “二位师姐……”陆晓雪想阻止二人刻薄言辞,又不知如何表明。 鱼华水听出话意,似乎是自己过分了,很想大声反驳,但不能,无论如何也是她们救回了自己,只有默默承受暗伤讥讽。 “好了,师妹们少说一句,鱼公子身手奇特,我们有目共睹,败得心服口服。”若兰开口缓解之间的情结,道:“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去找师父吧,邪剑还等着净化,方才若非我们及时赶至,恐怕邪气再一次爆发开来。” 陆晓雪叮嘱道:“鱼公子,如果寒气再次侵身,你就用刚才那样运功方法,可以驱走寒气。” 当她走入视线,鱼华水神情迥然转变,笑着道:“谢谢你,晓雪,我知道了!” 鱼华水是初来咋到此处,抗不了寒气也属正常。七人生于派中,对寒气早已习以为常,自身已有抗寒之能。 鱼华水转身拔起刀放置背上,手握“邪剑”随七人走进门庭,顺着冰封小径走往中央处的巍峨大房子――“仙天至殿”。 进入殿厅,碧琼正静坐在正前方主位的冰玉雕台处,闭目养神。 “师父!”七人半跪尊称道。 鱼华水则四处打看,殿内暖和舒适,与外面相对就像两个世界。 “你们起来吧!”碧琼平和的说了句,缓缓吐口气轻轻睁开眼,视线停留在不懂礼仪的鱼华水身上。 陆晓雪见状,忙道:“师父,他是……” 碧琼抬手示意,阻止了话,已一眼认出了鱼华水,当日在“先龙剑派”比武,以“剑魂”在手,不得不让己派甘拜下风,深信他乃是不凡之人。如今,“邪剑”在鱼华水手中不露丝毫邪气,碧琼更加认定他的奇特,便想多加了解。至于他的不礼貌,不放在心上。 七人带鱼华水回派,本认为师父一见定会怒言责罚,意外的是,师父并没有怪罪之意。 碧琼对众徒一向严加管教,尤其是这七位弟子,没有分毫放松。固然七人听命即从,更不敢轻意触犯派规,如今带鱼华水回派,纯属迫不得已。 鱼华水收回游走的目光,嘻嘻一笑,道:“我是先龙剑派新登门的俗家弟子鱼华水,很高兴再次见到碧琼掌门。是这样的,在无名村……不,是在彭泽处遇到七位女侠,所以我想跟随着四处走走,开开眼界,您不用怪罪晓雪她们。” 首先自报门户,接着说明情况,再将所有责任拉到自己身上,以免让陆晓雪等人难做。鱼华水见到冷若冰霜的碧琼,心中不寒而栗,担怕七人会受到责罚,所以斗胆揽下所有责任。 碧琼见他如此言辞,而又直呼“晓雪”之名,脸庞泛过一丝冷意,但在瞬间又消失。 若兰上前回报道:“师父,我等去往余杭,偏离方位,正是鱼少侠指点才得以到达,而后去往灭邪剑派,再次邂逅了鱼少侠,才准确无误抵达灭邪剑派,不巧鱼少侠能镇压住邪剑邪气,所以万不得已,才让他跟随而来,助我们送回邪剑。只是可惜,余杭一带并无龙灵元珠,而灭邪剑派的龙灵元珠三年前已被贼人盗走,灭邪弟子正四处追查。” 听到没有借到龙灵元珠,碧琼脸色略显阴沉,然而又对鱼华水不受“邪剑”邪气侵体感到不解,道:“哦?不知鱼少侠何能克制邪剑邪气?” 鱼华水瞧一眼手上的“邪剑”,道:“本来我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听莫虚掌门说,是我体内纯阳之气压住了邪气,才不会受到邪剑伤害。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是纯阳之身,总之那些阴怨邪魔之气上不了我的身,呵呵!” 说着倒是激动起来,原来自身独特之能如此厉害。 碧琼暗怔,涣然冰释,万万没想到鱼华水竟是“纯阳之气”宿主,本认为是他修为好,克制邪剑。这才发现,混沌之中除下四气之外,仍有另气,譬如说“纯阳之气”就是另外。 身怀“纯阳之气”不仅仅可以克制阴怨邪魔之气,还可有助于修炼速成,这个机密无几人知晓,碧琼是无意当中翻阅派中先人记载才知,但不解的是,莫虚从何得知此秘?看来,这个秘密还有甚多人知晓。 混沌之内主有纯阴和至阳、邪恶和傲魔四气,是修炼者渴求之息,身具其一者,修炼将会一气呵成,最终超越人所不能及的境界。身怀纯阴、至阳或邪恶、傲魔之气二者合体,恐怕天神亦会束手无策,甚至纵横三界之外,雄霸环宇。 碧琼得知“混沌之气”这个秘密,一直在寻觅四气宿主,至今已拥有三,唯欠至阳之气者,如今得知鱼华水具有“纯阳之气”,亦可取代“至阳之气”,也算是所要寻之人,但知他已身入“先龙剑派”,不紧后悔恨晚,未能在之前寻到他。现在,想纳入自己身边委实不易,必须想办法让“先龙剑派”成全才行。 “纯阳”与“至阳”二气虽有差距,但乃同阳而生。彼此唯一区别便是“纯阳”可以取代“至阳”,而“至阳”不可代替“纯阳”,因为“至阳”属“纯阳”而升华,却又胜过“纯阳”,约等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间又大不相同。 由此可知,混沌除下四气之外,既有第五气“纯阳”,那必然还有第六气“至阴”,甚至还有更多,至于谁是谁的宿主,唯有天知晓。 纯阳之气有如此非凡功效,由此可知,鱼华水修炼自身真元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定是自身纯阳之气所造就。 “师父,如今没有龙灵元珠,该如何对付地鬼邪娘?”若云皱起眉头问,不趁早除去此女魔头,唯恐后患无穷。 碧琼缓下心事,思绪急转,道:“不急。昨日,女魔头趁为师修炼之时来侵犯,还好为师及时出手,制服了她,没有龙灵元珠无法将其杀死,现已将她封入雪池结界之中,暂且化解她邪戾之气。”说着轻咳两声,面露一丝难堪,“女魔头非常厉害,为师奋力拼搏,最终降服了她,自身亦是元气大伤。为师已服用雪莲,能在短日之内恢复元气。对了,此事不可外泄,除了为师及你们外,并无旁人知晓,以免惹来太多麻烦,影响派中清静。” 第八十章 侵身(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七人听说女魔头已来入侵,均是一惊,好在被师父降服,才平下了心情,即齐声道:“师父放心,第子绝口不提!请师父好好调养伤势,早日康复!” 见众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鱼华水有了反应,忙道:“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碧琼微微点头,冰冷的脸上添了一丝浅浅笑意。 鱼华水感到纳闷,如此重大事件为何要在自己面前说出?不便的话大可以让外人回避嘛,省得让自己多保守一个秘密!不过,得知女魔头被困,还是替她们松口气,有心想将怀中两颗“龙灵元珠”拿出来,但到口边的话又咽下,这可是辛辛苦苦寻来之物,好送去“先龙剑派”得到其中秘法来斩除天魔仙君,反正女魔头已经被封禁,不如等到斩除天魔仙君之后再将灵珠借她一用吧! 碧琼吩咐道:“好了,晓雪将邪剑送去雪池净化。” “师父,这……”另六人怔道,碰触“邪剑”必会受到其害,不知师父为何还要让陆师妹冒险送去。 陆晓雪万分不解,但不违抗师命,道:“是,师父!” 鱼华水也是一头雾水,忙道:“碧琼掌门,要么我陪晓雪一块儿去,这邪剑邪气会伤害人。”故作一句提醒,望她能改变主意。 碧琼沉声道:“本门当然知晓邪剑不可触摸,让晓雪送去,必有原因。其一,天山雪池属本派禁地之一,外人不得进入,派中弟子务必得到允许后方可进入。其二,天山雪池处有三首飞龙异兽在把守,凡是外人进入,必有生命危险。其三,派中弟子晓雪修为最佳,可以运功护守真元,即刻将邪剑投入雪池之中。” 鱼华水无言以对,尽管讨厌依规矩行事,但身为外人无权过问,不忍心的将“邪剑”交于她手中。 陆晓雪接过“邪剑”,并未感到有任何异样,不多犹豫转身走出门。 鱼华水心不甘、情不愿目送她走去,很想冲上去让自己握住“邪剑”,不能忍受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但在“天仙剑派”派规面前,唯能无奈放弃。 众人见陆晓雪能握着“邪剑”离开,稍稍安心,暗下吁了口气。 若清怯怯的道:“看来邪剑邪气真的被鱼少侠镇压住了,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一句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了陆晓雪一声尖叫,众人即知大事不妙,顿时转变了神色。鱼华水首先冲出门去,另六人紧随其后。 碧琼颦蹙眉目,原来“邪剑”始终不是任何人可以接触,一想到陆晓雪安危,忙迈出门口。 陆晓雪已倒在雪地之中,插立在身旁的“邪剑”上血红之气正散发,愈加浓厚。显然,陆晓雪是被邪气侵身。 “晓雪!”鱼华水紧张叫了声,立刻上前一把握住“邪剑”,使邪气散尽。 另六人扶起陆晓雪,救人心切,即运功为之驱逐邪气,不料陆晓雪体内邪气不散反而感染往六人。 “快住手!”碧琼一见事情严重,连忙叫止,若再继续运功驱逐邪气,六人必定难逃邪气侵身的后果。 闻言,六人收手,感染来的邪气又回入陆晓雪体内。 碧琼本认为“邪剑”邪气被鱼华水纯阳之气镇压安定,短时间内不会散发,故让陆晓雪送去“雪池”,在邪气散发出来之前能来得及将剑投入池中净化,同时不必破坏派中规矩。没想到事实并不是所意想那样,结果证明这个抉择是个错。 鱼华水因紧张而激动,指责道:“我都说了,邪剑会伤害人,你偏不信,还硬让晓雪冒险,这下可好,验证你所言所行对错了吧?有必要死守陈规吗?” “你住嘴!”若霞喝叱道,如此对师父说话,长晚不分,大不敬! 碧琼脸色一阵冰冷,不多理会鱼华水尖酸之言,道:“把晓雪送回房去。” 顺着冰封小径来到北面,有一排相连房子,从东往西数第七间便是陆晓雪住房。六人将陆晓雪送入房内,便退了出来,碧琼暂留在房中查看陆晓雪状况。 鱼华水在门外守候,焦急不安,难以安定,坐立不是。 若兰心平气和道:“鱼公子,方才你那一番话是对师父大不尊敬,从来无人敢与师父那般说话,希望你往后对自己言行态度稍作把持和控制,遇事一定要镇静,切不可因为冲动而让言语触伤人,留下不好印象。”出言顶撞师父,鱼华水是首例,不知师父是否会放在心上,更不知师父会如何对待。 若冰瞥了一眼,敞开喉咙,道:“某些人不知好歹、目无尊长,大师姐又何必提点呢!” 若红语高气昂,含有训斥口气,道:“是啊,提醒已晚了,早知扑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开始别扑出去就行了,错已经是错,又何能后悔道歉了事?真是自讨罪受,看以后还敢脑昏眼花出言不逊!” 若清站到若兰一旁,道:“我认为鱼公子只是无心之言,二师姐和四师妹言之过重了!” “你们都少说两句行不行?等师父出来,看陆师妹怎么样,留点心思关心一下陆师妹好不好?真是的!”若云听不过去两下争辩,出言从中止住。 鱼华水对刚才失礼之语感到歉意,但此时无心听她们争执,期待着陆晓雪的结果。 六人之间不知为什么,会因鱼华水而发生争辩,意见龃龉不一,可能一方面鱼华水要求送“邪剑”去雪池净化是正确之举,另一方面是不能破坏派规而促成现在结果。其实,交换角度一想,谁都无错,但谁也不完全正确。事已至此,还追究谁是谁非干什么?尽快想办法救陆晓雪才是! 片刻后,碧琼走出门坎,道:“晓雪真元已被护住,目前邪气只是附在身体表面,暂时不会威胁到生命,为师会尽快想办法。你们长途奔波一夜未眠,先各自回房休息吧。若兰,你带鱼少侠去后面小居暂作休息。” “是,师父!”六人齐声回应,一宿未眠,确实感到疲乏,至于如何解救陆晓雪唯有等待师父的良方。 鱼华水很想多问几句,始终无法安下心,但见碧琼已走远,咽下了话。 “鱼公子,请吧!陆师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若兰道,坚信师父能有解救办法。 鱼华水忧心忡忡,默默地随若兰往北走。 来到一处独居小院的房前,若兰道:“鱼公子,你自行休息,一有消息,我会来通知你。对了,邪剑就由你暂时保管了。” 鱼华水默不作声点点头,心不在焉走进小院,推开门走入房中床铺,无心顾盼房中四周,将刀剑放置床边,而后倒在床上绵被中,在心烦意乱之中静静睡去。 ※※※ 先龙剑派。 先龙殿中,长眉及长老们召集来了得意弟子,正在协商要事。 昨日,陈胜等六人返派,已将关于追寻鱼华水一事详细禀告,而长眉及长老们没有表态,其中来龙去脉、疑点曲直还得要慢慢弄清。 今天,所商讨之事并非关于鱼华水,而是昨夜,璇玑异变,测到森森鬼气麇集。 为了生灵安然,防患未燃,长眉不得不将心思转至此,特命众弟子前去查索。情势恶劣,郁鹏程也身负此重务,暂且告别闭关修炼,再者,欲想趁早平复此灾难,缺他不可。 虽然短短几日,郁鹏程已将“先龙剑诀”入门篇参透,凭他极高悟性及修为,已然有了半成火候。 长眉将前后事因诉说一通,即下达指令,七位弟子义不容辞领命。 东方敏函不甘留在派中,坚决提议要一同前去,无需多想,每次任务总是没有她,这个似乎已成永恒的答案。见众人不同意,她便开始大吵大闹耍起任性,大不了独自进行任务去。 长眉及四位长老没办法,也总不能关她禁闭吧,再者她一心想去,恐怕也不易关她。不过,答应她与郁鹏程等七人同去,长眉已先掐指测算一通,方才稍稍放心,且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并叮咛七人也要多作照料。 得到同意,东方敏函笑逐颜开,谢谢这个、谢谢那个,弄得殿中笑声连连。 ※※※ 第八十一章 侵身(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好香!…… 一阵饭菜香味飘到鱼华水鼻尖,因此从睡梦中被引诱醒来,一眼见到桌上正摆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肚子“咕噜”传来强烈反应,不多迟缓起床坐到桌边端起碗筷,狼吞虎咽大吃起来,实在耐不住倍增的饥饿,饭菜入口,腹中即传来舒适的享受感。 饭吃过半,鱼华水才注意到桌上的蜡烛,火焰随着从窗纸缝隙处入进的微风摆动几下,烛光忽明忽暗一番后又恢复原有平静。 鱼华水看了一眼门窗外的暗黑,不敢相信睡了这么久,丢下碗筷带上刀剑大步迈出门。 午饭有人送来,见鱼华水熟睡中便没有打扰,而送来晚饭,仍见鱼华水未醒,只好将饭菜放置桌上,把已冷透的午饭端走。 夜晚的天山,更加酷冷,鱼华水在门口首先运功行气一番,增加身体抵御寒气之能,适应之后,即大步前去。 鱼华水来到陆晓雪住房门口,若兰、若云二人正走了出来,忙上前急切的问:“怎么样?晓雪状况怎么样了?你们师父想到解救方法了没有啊?” 二人见是鱼华水来到,走上前相迎,无奈摇摇头。若兰道:“暂且还没有医救之法,不过放心,师父说了,无论如何也会救回陆师妹,鱼公子安心休息吧。”陆晓雪至此未见醒来,二人何尝不担心啊! 鱼华水心头一凉,无比担忧,哪还能安心去休息?不理二人走进门去,后悔睡了近一天时间,未能陪在陆晓雪身边,多关心一下她。 二人欲将阻止他贸然进入,但未及制止,互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住处本就不可以让外人闯入,更何况又是男女有别,多有不便啊! 房内烛光明亮,鱼华水拨开晶莹闪闪珠帘走进里间,陆晓雪平静的躺在床上,似如熟睡一般,面色中毫无病疾之状,但身体包裹着一层血红之气。 “晓雪!”鱼华水心疼的扑到床边,情绪波动,紧握住她的手,道:“晓雪,快醒过来吧,你我刚认识不久,怎么可以不理我了呢?我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不由自主心动,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已经认识,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份,天意注定。晓雪,自从相见那天起,我决定陪在你身边,形影相随,你千万不要让我的愿望无法实现,求求你快点儿醒过来,不要离开我、丢下我、不理我……” 眼中充满深情泪光,激动与伤痛交错,情感真挚,无法接受和无比担忧她会与自己殊途分隔。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出来。 陆晓雪似乎感应到心声,此时缓缓睁开眼,费力挤出个笑容,虚弱的道:“鱼公子,你说什么?……什么丢下……不理你……”迷迷糊糊间听到这几个字,一见是鱼华水在自言自语,则感到欣喜。 陆晓雪被“邪剑”侵身,早已失去了神智,本不会醒来,正因鱼华水纯阳之气从手上传入,才使得一丝清醒。 鱼华水悲喜交集,激动的不知所措,用力抓着她的手,“晓雪,你醒来就太好了,我还以为……呵呵,没事,见到你醒过来,实在太高兴了,答应我不许真的睡着了!” 陆晓雪顿觉一股温暖之气从手臂传至心头,因而更加清醒几分,随后便觉手上传来疼痛,道:“鱼公子,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脸上显现出羞涩,从没有人如此抓着自己的手,但因使不上力,无法缩回,任由被捏痛。 鱼华水立忙反应过来,松开手,过于用力了,尴尬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更不是趁机……”记得香缥绫总是说自己占了便宜,不知刚才握住陆晓雪的手算不算也占了便宜,男女授受不亲,或许这样真的是失礼了。 陆晓雪没有多说什么,问:“鱼公子,你为什么要跟随我?与我走的如此近?” 自从在“无名村”不期而遇时,陆晓雪就已看出,他一心想跟随自己,原本对他只是平常态度,而在“彭泽”邂逅后,心中好感促使自己答应他跟随,当时没有在意,如今从他言行中可以看知,大有可能喜欢上自己。他的到来,师父并未说什么,如果让师父知晓自己与他距离拉近,不知还会依然成全。 鱼华水回答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之心中有这个感觉,喜欢和你在一起,自从在先龙剑派第一眼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了,可能是你我今生有缘,让我陪在你左右吧。” “不可以的!”陆晓雪蹙起蛾眉,道:“我不可以私交儿女之情,让师父知道,肯定会责罚我,到时候会害了你。” 除了派规之外,碧琼对陆晓雪多加了一条戒规,就是不允许谈论儿女私情,当时机来到之际,必须谈论儿女情爱,条件即是务必通过碧琼同意。陆晓雪也不明白为什么立下如此奇怪规定。 鱼华水脸色一僵,埋怨“天仙剑派”不合情理规矩太多,而又心头一动,来了个小聪明,道:“那些破规矩只对天仙剑派弟子有效,对于旁派弟子用不上场,晓雪,你说是吧?”而又一言正色,毅然举手作誓,“我现在发誓,今生今世,与晓雪永不分离,天地作证,这个誓言永不渝!” 陆晓雪很想阻止他,但无力动弹,稳住内心感动,苦无奈的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鱼华水再一次握紧她的手,狂猛心跳,眼神中流露出深情润光,道:“这是我许下的承诺,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一如既往遵守。虽然我天生胆小,但在感情面前我会变得勇敢,遇见你并不是说一见钟情,直觉告诉我,这是天意注定的缘份。晓雪,你放心,我一定会得到天仙剑派成全,一定要答应我,尽早好起来,不要让这个承诺无法兑现!” 陆晓雪默默地看着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双眸中闪烁出感动。虽说相识时间甚短,感觉却来得快,心不设防。 鱼华水抓住手不放开,含笑看着她,用心去体会彼此美好未来,说不出来的欢乐、开心和幸福。 “师父!” 这时,门外传来若兰、若云二人恭敬的称呼声。 鱼华水闻声回过神,不得不松开手坐到一旁,心知碧琼教徒严厉,当然不能让她目睹这情景,否则陆晓雪会难做,自己也会难堪。 碧琼走进门,若兰、若云跟随其后,无奈之下说明鱼华水正在看望陆晓雪,阻止不了之下才让他进来。 “碧琼掌门,有办法救晓雪了吗?”鱼华水忙起身相迎,礼貌的询问。再怎么不懂礼仪,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 “师父!……”陆晓雪费力的道,无法起身致礼。 碧琼本想教训鱼华水一顿,晓雪房间岂容外人说进便进,又岂可让一个外人破坏了规定,但闻陆晓雪已醒来,心下略略一惊,隐约间明白了其中缘故。 “陆师妹,你醒了!”若兰、若云讶然道,倍感意外,齐上前端详,听师父说邪气侵身导致陆师妹昏迷不醒,而现在恰恰不是,不解其中答案。 “晓雪,勿动!”碧琼关心的道,此时无需再守礼仪,以免妄动之后加快了邪气侵入肌肤,延向筋脉。 “碧琼掌门,有救晓雪的方法了吗?”鱼华水满怀期待又追问一句。 “眼下有唯一办法可除去邪气,不过此物罕见,找到它可能要花一些时间。”碧琼迟疑片刻,一声愁叹。翻阅了一天各类典籍,从中查找到解除邪气之法。 其实,碧琼从先人记载中得知还有另一方法可解救陆晓雪,但此方法不可取,所以选择了第二方法,刻意说成唯一办法,主要目的是不想让鱼华水和陆晓雪这么做,因为时机尚未成熟,不可冒昧用此方法。 第八十二章 流离(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知是什么方法?碧琼掌门请明示,只要能救回晓雪,我一定竭尽所能去寻找到解救之法!”鱼华水毅然决然的道,为了陆晓雪,吃再多苦也愿意。 碧琼早已看出鱼华水非常在乎陆晓雪,也明白其中是何原因让二人间惺惺相惜,如此正如下怀之意,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即是让鱼华水投入“天仙剑派”,到时候自己便可成为“阴阳邪魔”四气之主了。 “师父,弟子也愿意去寻找能解救陆师妹之法,千难万险,在所不辞!”若兰、若云坚决的道。 陆晓雪心生担忧,不忍心的道:“大师姐、五师姐,鱼公子,晓雪命薄,不值得大家去冒险,若有个三长两短,晓雪又岂能心安?” 鱼华水心意坚定的道:“晓雪,别担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到能救你之物!” 碧琼说道:“除去晓雪身上邪气,唯一之法就是寻找到罕见奇物葬灵花,世上唯有此物能化解晓雪体内邪气。此花是吸收尸气所生,故而能吸收常人体内浑浊之气,务必把握时辰,否则会伤身,常人不可久触。如今,邪气正侵入晓雪肌肤,所以还有三日时间,如果邪气不除,最终将会侵入真元,控制元神,从而丧命或中邪成魔。” 若兰昧然道:“师父,恕弟子斗胆直言,鱼公子身怀纯阳之气,可以镇压住邪剑邪气,只要想办法让鱼公子将纯阳之气输入陆师妹体内,定能驱散邪气。” 去寻找罕见奇花,根本无把握找到,何况只有区区三日时间,然而想到鱼华水纯阳气息,说不定能救回陆晓雪,若兰之所以一提,并非不无道理。 碧琼自是心知肚明,陆晓雪从昏睡中醒来一定是因为鱼华水的纯阳之气,但仅能起到镇压作用,并不能消除去体内邪气根源,治标不治本。除非让二人结合,这是从先人记载中得知的最佳救治方法。 “阴阳邪魔”四气有相生相克关系,鱼华水纯阳之气与“邪剑”邪气存在相克关系。若是二人相结合之后,纯阳之气便会贯通陆晓雪周身,与鱼华水连成一体,自然而然会震散体内邪气,得到救治,比用任何奇药的效果要来得快。但碧琼不会同意这个做法,否则就不用去找不知能否找到的“葬灵花”了。 若云也知此花不易取得,道:“师父,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师姐所言不无道理,不如试试此方法。” 碧琼脸色微微一冷,道:“纯阳之气仅能镇压邪气,并不能消除邪气,若此方法可行,为师还犯得着让你们去寻找葬灵花吗?” 若兰、若云听得出语气中有教训之意,双双垂首不作声。 陆晓雪见几人为难神色,道:“师父,别为难师姐们了,晓雪不会怪任何人,这是命中注定,晓雪服从天意安排。” 若兰、若云更加心酸,自是不会就此放弃。若兰道:“陆师妹,你放心,就算寻遍千山万水,誓要寻回葬灵花来医好你!” 鱼华水正苦闷不知去何处寻找“葬灵花”,此刻脑门一闪,记忆中呈现一个清晰印象,问:“碧琼掌门,那个葬灵花是不是生长在坟地里?灰白的颜色?” 碧琼听此一问,测想而知他曾有所闻,微微点点头,道:“不错。” “我知道了,在幽冥谷中有一棵!”鱼华水惊喜的道,“晓雪有救了,我这就出发去摘回葬灵花来!” 曾落身在“幽冥谷”时,一座坟上生长着一株灰白色之花,当时正好奇是什么奇异花草呢,而因“幽冥尸王”出现,吓得鱼华水四处逃跑,未能仔细观察清楚,至今印象深刻。如今清楚了,那一定就是所谓的“葬灵花”。 只有坟地等环境,才是尸气重地,才适应“葬灵花”生长,且“幽冥谷”中是尸家重地,自然尸气极重,生长此花也是理所当然。 “什么?鱼公子你知道?”若兰、若云异口同声惊讶道,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是否听错。 碧琼也是意外,稍虑即道:“鱼少侠,暂且留步,请随本门来!” 鱼华水被叫住,见碧琼转身已去,不知有什么事交代,便到床边,道:“晓雪,放心休息,我去去就来!” 陆晓雪含笑回应,没想到有他在,能解决种种困难,为他而感到惊喜。 若兰、若云同样为之高兴,暗赞不绝。 鱼华水走出门,见碧琼走往“仙天至殿”,不多想跟随过去。 来到殿内,碧琼问:“鱼少侠,你觉得我天仙剑派如何?” 鱼华水一愣,叫自己来不只是问这个吧?觉得还有下题,便先作回答道:“天仙剑派在天山雪峰之巅,环境很美,除下冷了点儿以外,什么都好,呵呵!” 碧琼背过身,脸上划过一丝阴冷,又问:“你是不是喜欢晓雪?”如此一问,即想知道鱼华水是何态度。 鱼华水认为,她追究事实会责罚陆晓雪,当即否认道:“我和晓雪只是刚刚认识的朋友,又淡什么喜不喜欢,终身大事,不能儿戏,呵呵!” “哦,是吗?”碧琼眼见为实,显然不相信他片面之言,道:“那你是否考虑过,拜入我门下?我派亘古至今从未收过男弟子,你若愿意,本门可以破例一次。晓雪是本门膝下得意弟子之一,若是你能加入进来,本门将会全心全意指教你与晓雪得道成神之路。本门非常器重晓雪,同样很看重你,不妨三思之后给予本门答案。” 鱼华水隐约明白,她让自己来,一番问话,主要目的是想收自己为徒,而且口口声声提起晓雪,似乎暗藏了引诱或是要挟,但身为“先龙剑派”弟子,又岂能背叛本派投入旁派?那样会愧对“先龙剑派”每一个人,尤其是恩兄郁鹏程,真不知碧琼是何用心。 碧琼心中当有计划,只要鱼华水拜入门下,那么“阴阳邪魔”四气宿主即际会齐全,在不久的将来,便可助自己飞升成神,称霸环宇,傲视三界。 第八十三章 流离(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不直言拒绝,转移话题道:“碧琼掌门,好意心领了,我觉得还是先去找回葬灵花,救回晓雪,旁事还是以后再谈吧。” 碧琼一听即知是推辞谢绝之意,脸色保持冷静,转过身道:“此时已近戍时,夜晚不宜长途飞行,待天明之后再出发也不迟。这样吧,为了你中途不耽误时间,本门破例传授你凝神静气回精诀,助你一臂之力。” “凝神静气回精诀”乃是“天仙剑派”秘诀之一,学得此诀后,无论是运功多久,均可自行让“精气神”互转互换,精疲气济、气弱神补、神衰精填。所以,身怀此诀,无需担忧运功过度而使气力枯竭。 鱼华水有所犹豫,拒之入派好意竟然又将相传秘诀,有心再次拒绝好意,有“风火雷刀”在,千里之遥也不消片刻功夫到达,但又顾虑到说明刀含有灵力后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决定暂且顺从一下她的意见,以免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让她无颜面。 鱼华水稍顿,道:“好啊,能得到碧琼掌门相传授,在下万分荣幸!” 碧琼脸庞泛起一丝如意笑容,便将秘诀心法相传,待鱼华水熟记之后,让鱼华水就地运行修炼,务必天明之前练成,免得耽误行程。 鱼华水盘坐于地,按照心法运功,反正夜晚不便飞行,多学一样本领也不坏,便开始练习以神化气、以气转精、以精换神,相互运转。 碧琼默不作声离开,心已认定,身怀纯阳之气的鱼华水在天明之前定然练就“凝神静气回精诀”。 但是,鱼华水练了不到一个时辰,不知不觉间睡着…… ****** 天逐渐明亮,鱼华水从一个瞌睡中醒来,缓解一下僵硬的双腿站起身,伸个懒腰,一想到昨晚对陆晓雪说“去去就来”,结果在这修炼那个什么“凝神静气回精诀”忘了去,即一把握过“邪剑”大步迈出殿外,直往陆晓雪住房。 轻轻推开门,发现若兰、若云二人在桌处一托腮、一趴着熟睡,鱼华水摄手摄脚从二人身边走过,轻轻拨开珠帘走至床前。 陆晓雪感觉到有人走近,慢慢睁开双眼,见鱼华水示意小声,便轻轻道:“鱼公子,早!” 鱼华水压低声音笑了一声,搔搔头道:“昨晚没有回来看你,是碧琼掌门让我修炼那个什么凝精气神诀,真是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就在她面前食言,犹恐带给她不好印象。 “那是凝神静气回精诀。”陆晓雪纠正道。 “对,是凝神静气回精诀,好让我不耽误时间,速去速回。”鱼华水忍不住又抓住她手,道:“你放心,我寻到葬灵花马上回来救你,答应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陆晓雪心生不解,“凝神静气回精诀”乃是派中不外传秘诀,师父为何要破例传于鱼华水,难道真是为了救自己?如此因为自己而破坏派规,确实过意不去,师父用心良苦,叫自己不得不感动,往后一定多多孝敬师父。 “晓雪,你保重,我这就去取葬灵花。”鱼华水恋恋不舍的道,从现在开始,不可浪费片刻时间,否则她便是接近危险一分。 “华水,你小心!”陆晓雪关心一句,不经意间改口称呼。 鱼华水感到无比亲切的称呼,心中乐开了花,起身便去。又回过头多看她一眼,一笑点头回应,而后大步迈出门去。 若兰、若云仿佛间听到有人说话,双双睁开惺忪眼睛,瞧一下内室,并无任何动静,又继续伏首入睡。照顾陆晓雪熬到半夜三更,困乏难耐,得到陆晓雪苦苦相劝,二人才坐到桌旁小睡,不料合上眼后,深浓困意缠绕上头,不愿清醒过来。 这两日长途奔波,过于劳累,也难为二人能熬到夜已过半。 鱼华水大步流星走出门庭,陆晓雪那个亲切称呼所带来的喜悦仍留于面表,誓不畏千难万险取得“葬灵花”来。事不宜迟,打开地图再次确定准确方向,将“风火雷刀”平摆于地,双足踏上后,道:“风火雷刀,带我去幽冥谷!” 心意与刀一通,无形生风,斜射而起,眨眼之间已冲破云雾…… ****** 鱼华水估计已飞行了差不多路程,俯视一眼下方景色,应该已至“洪泽湖”上空,一想再往前去,可能会被“先龙剑派”发现,即决定绕道而行,从北面去“幽冥谷”比较安全。现在未寻齐“龙灵元珠”,当不能被捉回去,但愿天魔仙君迟些时日出现。 鱼华水绕到北面,在天空划道圆弧向南飞行,直往“幽冥谷”,但遥遥一见南方正有一行人御剑而来,鱼华水立忙停止前飞,疑思不解,此地周围除下“先龙剑派”之众御剑腾空,别无旁派,再看身影模样测知是“先龙剑派”几位师兄,心头一阵惶恐,莫非早已发现了自己? 不安之下,鱼华水斜落而下,置身在山庄一处树丛中。 许久过后,不见那行人赶来,鱼华水才吁口气,不可再乘刀飞往“幽冥谷”了,否则更易令他们发现,当下决定步行,于是走进山庄,从庄中往南走,此地距“幽冥谷”还数十里地,再另想他法去“幽冥谷”吧。 山庄中一条路从北往南直通,两旁是住宅,多半已被废弃,有些房子已倒塌半边。庄中所剩之人寥寥无几,且是老弱病残等,鱼华水心头涌起凄凉之意。 走了不远,鱼华水见到一所房子门口,有一位饱经沧桑的老翁正在喂食一头黄牛,上前询问道:“老伯您好,这儿谁家有多余的马匹?” 不宜乘刀飞行,只有选择骑马了,去“幽冥谷”可快些到达。 老翁打量他一眼,摇头长长一叹,道:“村庄中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哪还有什么牲口啊?我这头老黄牛恐怕是庄中唯一的牲口了。” 鱼华水一想也是,从进入庄中就没有见到壮年人,更别谈什么家畜了。 老翁端详一眼疑思的鱼华水,道:“你是路过的吧?当然有所不知了,也罢也罢,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鱼华水万分不解,惊奇的问:“老伯,这儿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只剩下一些年迈的人在?” 听话意,此地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大多半人才会离开家乡,鱼华水好奇之下,便想弄清是何一回事。。 老翁轻抚着黄牛额头,边道:“流离山庄中人本来是以开采水晶谋生,那时候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生活也很富裕,可惜好景不常在,自从矿洞开通之后,怪异的事就发生了,从矿洞那边传来强烈光亮,还有雷鸣叫声,风雨失调。矿洞那头是一个小暗谷,庄中人为了弄清楚是咋一回事,顺着声音和光芒寻到谷内,结果发现巨大身形的妖怪,所以,山庄中人年轻有能力的全迁移至他乡生活了,谁还敢去采水晶,留下我们这些老弱等人在这了却余生。” “原来如此啊。”鱼华水则不大相信,猜测是不是真有妖怪,将山庄中人全吓跑了!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声如同雷鸣的叫声,震荡四处,老黄牛已烦躁不安跺着四蹄。 “你听,又来了!”老翁脸孔变色,心下难免慌张,道:“经常能听到这声音,所幸的是,这妖怪没有来到山庄中害人。” 鱼华水闻声险些站不住脚,不得不相信真有妖怪,还是留点胆量去“幽冥谷”吧。刚准备转身离开,则闻身后传来一个耳熟声音。 “老伯,水晶矿洞在哪儿?” 鱼华水转过脸,原来是香缥绫,倍感意外能在这遇上,心头又陡生气火,正愁不知上哪找她,现在正好,可以问清她是否真的偷盗了“灭邪剑派”至宝!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香缥绫白了一眼,怒嗔一句。 自从在“彭泽”分开,香缥绫独自寻往“东海”这一带,四处打听,得知“流离山庄”处有妖怪,便寻找而来,心想能从中查到“龙灵元珠”相关线索。 进入山庄正四处搜寻,不巧,看到鱼华水正和老翁谈聊。 老翁说道:“原来你们是一块路过,水晶矿洞在西边的流离山上,你们两人千万不可妄自去啊,惹火了妖怪会没命的。” 说出答案之后,会意到她的意思,忙又好心忠告。 鱼华水在此不便追问“灭邪剑派”至宝灵珠失窃事实,决定到无人之处再查问,暂时抑住火气。 香缥绫机灵一笑,道:“老伯,放心吧,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惹妖怪,我才不会嫌命长呀!” 免得老翁多烦,所以撒谎相对。 “这就好,这就好!”老翁松下心一笑。当时去矿中暗谷,自己也在其中,亲目所睹那头妖怪。 香缥绫一把抓住鱼华水的手,没好气的道:“跟我来!” 不教训一下他,实是难消心头之气,竟敢抛下自己跟随“天仙七绝”而去,这口气憋在心里一直难以消受,今天倒要好好的解解恨! 鱼华水气火难忍,甩开她的手,道:“好,我正想找你!” 香缥绫见他气呼呼甩开手,因而更加气火之急,心下不停暗骂,带前走去。鱼华水大步跟上。 至庄中岔路往西,又走了不远,来到山路前,前方是一座散布黄绿之气的高山,看起来有些怪异。 鱼华水扫视一眼,四下无人,便停下脚步。 第八十四章 气火(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几乎同时驻足,转过身怒瞪着。 “你说……!”二人同样气火对方,同时开口,然而相互打断,稍顿之后,“我问你……”依然同时开口同时打断。 终于,二人之间错开话机。 鱼华水质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香缥绫紧随着话嗔怒道:“为什么丢下我?” 二人之间虽错开话,但未留下回答余地,所以又僵持住。 “天仙七绝有什么好?”香缥绫又紧加一句。 话音未落定,鱼华水已再次问出口,“你为什么偷取灭邪剑派至宝龙灵元珠?” 二人再次僵持住,双双稍按捺下问话。 鱼华水即又说道:“我想去哪儿是我的事,哪轮到你管?亏我还相信你,偷了灭邪剑派至宝还否认,快把龙灵元珠拿出来,送回灭邪剑派!我真后悔出手帮你解围,后悔帮一个女贼去打伤好人,一切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咎由自取!” 在“灭邪剑派”众人一致指证,已是铁一般事实,现在,鱼华水已认定真是她偷取了至宝龙灵元珠,而更加反感她管的太宽,自己的自由岂容她来约束! 香缥绫让他火气逼退,对他丢下自己跟随“天仙七绝”而去的心头之恨被完全瓦解,然而内心深处被他一言划伤,传来隐隐酸痛。 “说啊!怎么不说了?”鱼华水气火发泄猛烈,已开始怒吼。 香缥绫转恨为怒,道:“全是诳语谰言,诋毁本姑娘清白,你竟然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朋友。你明不明白,众口铄金,他们是污赖我,推脱责任,好向他们掌门交代!懒得理你,哼!”转身欲往前走,现在死也不会承认,否则鱼华水得知事实,会将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鱼华水自当不会相信她,上前用力抓住她手腕,道:“不把事情弄清楚,别想走!” 香缥绫顺势转身,无心之间,一掌拍击在鱼华水胸口,使之退后三步。 鱼华水胸口随即传来火辣辣疼痛,但觉背上“风火雷刀”在震动,忙抬手稳住刀柄,控制住冲动心意。 “华水……”香缥绫一怔,低唤一声,缩回手,又心疼又心伤,矛盾至极,双眸中含有泪光,道:“好,你不相信,那我让你搜!” 说着,解开襟带,准备脱下外衣。 鱼华水心中很乱,默不作声,因为不知还该说什么。 香缥绫饱含泪水卸下外衣,身上仅留一层薄薄内衣,楚楚可怜站着,许久也不见他有反应,道:“好,你不搜就算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就当从未认识过你!” 伤心欲绝的不情愿说出这句话,穿回外衣便往山路走去。在心仪之人面前弄得如此难堪,无法承受这种痛。 鱼华水傻愣半晌,觉得刚才太过冲动、太过分,但见她顺着山路已远去,忽地想到那老翁所言,即知她去往“流离山”定是寻找矿洞,更知有妖怪所在,然而打个冷战,虽害怕但放不下她。 山路弯曲,两旁草木和巨石的阻挡,香缥绫身影早已消失于视线,鱼华水焦急万分,忙顺山路追寻。 大约有十里路程,到达了山矿洞口。 鱼华水左右顾盼,不见香缥绫踪影,又见黑漆漆山洞,畏怕不前,猜想她已只身进入,双手搭在嘴边呼喊道:“缥绫,你在哪儿?快回来啊!……” 一连呼唤好几次,山洞深处回应的仅仅是微弱回风之声,不紧更是焦急和无措。 “你来干什么?在这大呼小叫怕没人知道是不是?”香缥绫从一墩巨石后走了出来,睫眸处泪湿未干,俏脸上仍挂着伤心和气恨,但心下还是暗藏一丝高兴。 香缥绫十分肯定鱼华水会跟随而来,但到了山洞处等了半晌未见鱼华水,便坐到巨石旁懊悔和气骂,怨自己走的过快,恨鱼华水不让着自己,正当满怀失望时,发现追寻来的鱼华水,躲到巨石后不肯相见,而听大声呼喊,只好现身阻止,以防让人得知行踪和惊动矿洞里妖怪。 鱼华水见到她还在,总算平静下心情,不知此处是何妖怪,但想少去惹它为好,沉闷了半晌,才道:“缥绫,回去吧!” 香缥绫耍着性子道:“要走你自己走,本姑娘已经说了,与你一刀两断,往后谁也不认识谁!” “你不要再生气好吗?我承认是我太过分,不该那样对待你!”鱼华水饱含歉意相诉,希望她别倔强,赶快离开这地方。 香缥绫心下得意万分,脸色依然不变,语气略转柔和,道:“这么说就是你相信我了,压根儿不是我偷走灭邪剑派什么至宝。你不也是四处寻找龙灵元珠吗,那你还为灭邪剑派着想干什么?既然灭邪剑派那颗龙灵元珠被盗,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到时可以查到偷取之人,从此人手中夺回来不是正好?” 鱼华水对她自私想法不大满意,凝重的道:“找到龙灵元珠我会先归还灭邪剑派,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真诚相借,岂会用不正当手段得来?我答应过帮灭邪剑派追查龙灵元珠下落,说到就要做到,绝对不可另藏私心,免得到时候弄成仇恨局面。” 香缥绫气闷道:“没见你这么傻的人,说得如此大义,有没有想过,别人手中的肉会甘心让旁人分享吗?亏你还有这真诚之意,人心难测,尽听些片面之辞就一心一意对待。如果你真的替灭邪剑派找到那颗红色龙灵元珠,他们不指认是你偷取的就是阿弥陀佛了。我劝你不要帮这个忙,省得到时候被抹了一身黑,跳进黄河洗不清!” 如此一说,是让鱼华水放弃追查此事,香缥绫自然少了些顾虑,同时也是让鱼华水多作提防,人心善恶,众口铄金,若真是如所预料这样,那鱼华水铁定含冤莫白,因此而受诖误。鱼华水纯粹是抱着守信态度,哪有香缥绫这根脑筋。 鱼华水一听此话,不得不猜疑,问:“你怎么知道那颗是红色龙灵元珠?说,到底是不是你偷走的?” 香缥绫自知说露了嘴,不露出任何异常神色,一气之下转身走往山洞,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 鱼华水放下心中猜疑,忙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明白矿洞中有妖怪,当然要阻止她去送死。 香缥绫受力被拉回,顺势转身之时,足下一滑,一头栽进鱼华水怀里。 在这时间,二人视线交集,心怦然而动,热血沸腾。 世间恋人,可否还时常缅怀这幕情景,曾经认为永远不变的美好,真否携手到老? 人生长短,命运多舛,逃避不了天意的作弄,多少恋人暌违,难以了却宿怨。 香缥绫很快反应回来,用力推开他,道:“我的事与你无关,是死是活不用你管,你走开啦!” 鱼华水压抑不了心中畏惧,更放不下她孤自进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好,你要进去,我陪你!” 第八十五章 气火(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冷哼一声,带前进入山洞。 鱼华水紧随其后,在矿洞通道两旁,可见一些水晶矿石,隐隐传来冰凉之意。 再往里走,越来越黑,鱼华水心想有火把等什么照明用具时,背上“风火雷刀”则一震,散出几股火红之气直落石壁处,忽然间点亮了通道。 原来,在石壁之上,相继插有火把。 鱼华水一阵惊喜,此刀不愧是神灵之器,与心意相通,助自己一臂之力啊!抬手轻拍拍刀柄,道:“谢谢你啊,风火雷刀!” 香缥绫也是一惊,想不到此刀灵性灵力远远超越一般注灵之器,他竟然已与此刀心灵相通,可能是因注入“剑魂”的原因,同时又因他身具纯阳之气吧!也算不枉去“泗水王陵”一趟,但愿他早日化解刀中魔性,使之成为真正的神兵灵器! 知鱼华水紧随身后,香缥绫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反正一路上有火把照明,不用再愁摸黑行走。 鱼华水所过之处,“风火雷刀”散发出灵力之火点燃壁上火把,漆黑的通道中火红之光照耀开来,一切均能详识。 这些火把自是“流离山庄”村民采矿时所用,得知妖怪,众村民落慌而逃,不知是何原因将未燃烬火把熄灭。 顺着弯曲通道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处略大的场地,周围一簇簇尚未采尽的水晶,多不胜数,点点闪烁,将周壁及地面点缀得如星宇,而正前方一块巨大紫水晶迎光斑斓。 鱼华水打量周边所遗留的锤、凿、??等等工具,又发现了许多紫水晶,满脸惊讶。情不自禁伸手触摸一下这个又触摸一下那个,手上传来凉爽爽感觉,而又注意到前方巨大紫水晶,上顶洞壁、下通地下,爱抚之后惊叹道:“哇,这么多天然水晶,肯定能卖好多钱,特别是这块大的,价值连城啊!” 爱财之心人人有,见到珍贵宝物,谁都会去幻想一下,躺在遍地是宝物的钱堆里欢快的感觉! “那么羡慕就把它搬回去吧!”香缥绫冷了一眼,懒得理会,绕往大紫水晶后面,微弱阳光是从后面照射进来。 这么大怎么搬?鱼华水稍作迟疑,忙跟上她,尽管对这块紫水晶爱不释手。 后面是一个出口,正是那老翁所说的暗谷。 鱼华水见矿洞中毫无异常,根本没有妖怪踪迹,便抢先迈出洞口,当场怔呆住。此暗谷中遍地是水晶石,无处不是个宝,其中多半是天然水晶,如此丰富矿源是生平第一次见,遍处反射刺眼夺目亮光,使人眩晕。 上方山壁处生长满树杆草藤,荫翳不见天空,仅可见星点阳光,故将此处形成了小暗谷,只是地面上有许多积水。 香缥绫从未料到此处有水晶宝藏,一眼看见中央处一簇大水晶中散发出橙色光芒,即直步上前。 这簇水晶天然形成如花绽放模样,共分八瓣,中心处发光的是一颗球珠。 龙灵元珠!香缥绫暗自惊喜,猜测没错,果然有一颗灵珠在此。原本所想,凡是龙灵元珠所在地必有怪兽守候,但是意外,此处哪有什么怪兽,连鸟蛇虫蚁都没有,有所怀疑那老翁是不是诓人,怕让人得知宝藏。不过依据“流离山庄”情景,倒也不像是假。 “这是什么?”鱼华水步至跟前问,很快之间已猜测到是龙灵元珠,与自己怀中的两颗大小一样,只是散发出的光芒不同而已。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颗,真是意外收获啊! 这时,橙光更强烈,鱼华水怀中透出金、蓝二色光芒。 香缥绫一见忙后退一步,因为自身散发出红、绿光芒,还好鱼华水没有在意,就算注意到,也有言以对:身衣是红色,迎光反射罢了! 橙色灵珠似失去重力,徐徐浮起。鱼华水呆滞的看着,不由自主伸出手,灵珠轻轻落入手中,光芒逐渐暗淡下来。 香缥绫这才走上前,挑挑眉头,道:“恭喜啊,又得到一颗龙灵元珠!” 表面上为之高兴,心下则不悦,早知自己事先进来搜寻了,那么这颗龙灵元珠早已归入自己囊中。 鱼华水端详灵珠一眼,收入怀中,一笑道:“已经找到三颗了,还有六颗,我相信再不用多久,应该能全部收集齐,将它们送回先龙剑派,让掌门研究出其中秘诀,早日消灭天魔仙君这个祸害,到时再无浩劫,天下可就太平了!” 香缥绫瞥了一眼,道:“想的倒是美好,但事实会怎样,只有天知晓。我说你多少次了,始终不听,多点提防之必,多考虑一下事情发展趋向,免得到时候吃亏,落个恶报下场!” 鱼华水一直认为这是自私自利想法,但没有体会到香缥绫是在关心自己。 香缥绫此时并不再生鱼华水的气,压根儿就没想弄成决裂地步,脸上的不悦是刻意表现出来,目的是让鱼华水多哄几句,结果恰恰相反,差一点落个不可挽回结局。 鱼华水忽地想起还要找“葬灵花”救陆晓雪,不可再拖延时间,即道:“我们走吧,只是可惜了这一片水晶矿。” 对此处当是恋恋不舍,这么大宝藏谁见了都会流连忘返。 香缥绫环顾一周,有所感觉到,此处水晶蕴藏了浓厚灵气灵力,若在此运功修炼,必然事半功倍。接着暗自运功,即觉到肌肤毛孔沁入大量气息,忙又停止运功。确定此处真正是钟灵毓秀之地,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当不可继续运功下去,否则灵气充满全身,将无法摆脱,适得其反。 “哎,你在想什么?”鱼华水走出几步远,回过头来见她呆立原地,疑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弄点水晶去换些银两?” “我才不像你那样,一心想钱财!”香缥绫转身便走上前,这才注意他背上又多了一把剑,看此剑乃属非同寻常之器,心中估计是一把宝剑,便想鉴定一下,道:“你什么时候又弄了把剑?让我瞧瞧!”。 鱼华水忙挡开她伸来的手,道:“你不能碰触此剑,它就是邪剑,天仙七绝去灭邪剑派所取的邪剑,送去天山雪池净化,我有纯阳之气才不怕邪气侵身,旁人不可接触。”不将陆晓雪中邪气一事相告,是避免她纠问不清。 香缥绫听闻过“邪剑”邪气一说,记得“天仙七绝”去往“灭邪剑派”目的,没想到鱼华水配带上“邪剑”四处奔波,猜疑问道:“那你为什么带着邪剑不送去天山雪池?哦,是不是天仙七绝把你甩开了,所以你只好来东海一带寻找龙灵元珠,好完成拯救天下苍生这个伟大梦想?” 其中有许多不解之疑,有心想问个清楚,在“流离山庄”遇上鱼华水,香缥绫就觉可疑,跟随“天仙七绝”而去,为何又剩单身一人独行,想必其中有些有趣原因,可以取笑一下鱼华水,证明还是跟随自己一道才是可取之择。 “我已经去过天山了,但是……”鱼华水打住了话,正担心她胡乱纠缠,不料还是避免不了,差点儿多说出一些与她无关之言,反而浪费更多时间,耽误了救陆晓雪,索性不多理睬,迈向来时的洞口。 “什么?你去过天仙剑派了?那为什么还背着邪剑到处乱跑?你心仪的那位陆姑娘呢?……”香缥绫一连追问,但见他已走至洞口处,忙跟上道:“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干嘛急着要走?” “这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知道。”鱼华水直截了当回绝,省得再多添烦恼。 “你!……”香缥绫生气一跺脚,更想问清楚,一时间又无从问津其中曲折。 谁知此刻,身后传来雷鸣声,震得四处摇晃,陡然间一片昏暗,万物无光。 二人反应不及,坐跌在地,对面山壁处有个隐蔽的黑漆漆大山洞,此时从中照耀出日月般光芒,万物映光一闪一暗,四周水晶相映反射,更使二人四目在瞬间失明,一片漆黑。 但觉一阵狂风起,无故落下了豆大雨点。 第八十六章 弑鬼(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揉清了双眼,地面上落满枝叶和草藤,这时已发现对面山壁处呈现一个巨大山洞,光源正在其中,不容多想,所见一幕使心受惊吓而巨震,更牵动身体颤抖。 巨兽出现在大山洞口,貌似牛却无角,一身昏黑色,但仅有一条腿脚支撑着巨型身体,走动则自如。 夔牛?!香缥绫暗惊不已,不敢相信。据前人传言及史料所说,此凶兽生于“流波山”已被黄帝所杀,为何至今还尚存?一想略知大概,传言世上有三头此兽,“流波山”及“流破山”之上二头已被杀死,想必“流离山”是第三头此兽生存地,今日倒让自己遇上了。只是不解,此兽本生于深水,眼前这头为何生于山谷?(注一) 夔牛再次发出雷鸣般叫声,怒视着二人。 香缥绫站起身,临危不惧,暗自运功准备以“三爪利刃”袭击,除此凶兽也好为以后来此修炼打下安全铺垫。 鱼华水战栗的躲在身后,低声道:“缥绫,快离开这吧,我们可能杀不死独脚怪。” 香缥绫让一言提醒,此兽身型巨大,弱点应该在腿脚,将其斩断,此兽必然躺下,任它再厉害,也不过是废物了! 夔牛觉到杀气,凶性大作,伸长脖子张开口对准二人,接着便是震耳欲聋吼叫声传出。 香缥绫一见有异动,忙拉开吓呆的鱼华水,顿时地动山摇,壁处巨石震裂,碎石化为齑粉,尘烟飞扬。 香缥绫不多置疑,立刻运功化作一道红影穿绕而过,无形之中呈现出巨大三爪利刃锋芒,划过夔牛腿处留下三道血淋淋伤口。 因地动山摇剧烈,鱼华水被摇晃的头昏眼花,但见香缥绫身影消失而又呈现,夔牛痛叫一声已伏在地面,未及多想,已让香缥绫拉住手闪往一旁。 说时迟、那时快,山壁上滚落下许多石块,更有许多碎石从上空坠落,如同一阵冰雹,夹杂着枝叶如雪飘零。 二人从中左右前后不停闪避,感觉整座山似将塌陷,石头似将填平这个暗谷。 “缥绫,快想办法离开这儿!”鱼华水惊惧的道,不停避让坠落的石块,若不趁早逃离,恐怕想走就走不了了。 “废话,你以为我不想走啊!”香缥绫冷冷回了一句,继续闪避落下的石头。 万万没想到夔牛吼声威力巨大,穿云裂石。岂是不想走?只是落石不容些许时间让香缥绫空出身来布置“五行遁甲术”,不然早已遁走至安全处,哪轮到鱼华水在此多说废话! 此时,上方茂密枝叶被砸破一块大洞,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从空坠下。二人穷无躲避之处,被迫之下躲入夔牛居住山洞。 夔牛拼命挣扎,克服腿处伤口疼痛站起身,准备逃入自己的安全窝,不料巨石不等些许时间,已然盖顶而下,将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压下…… 待一切平静下来,鱼华水扫视一周,洞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知洞中多大,唯有洞口处射进三尺高的阳光,正是两块扁平巨石落下时恰巧相依支靠不倒,留下仅存的出路。 鱼华水忙起身大步流星上前,喜叫道:“缥绫,出口没被封死,太好了!”庆幸避过了危险,只是可怜了那头怪兽! 此处间隙正巧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早看见了,快出去瞧瞧,想办法遁离此处!”香缥绫说了一句,便先行侧身而出。 鱼华水回首看一眼漆黑山洞,不敢多留,立即跟随而出。 现在,暗谷中大大小小石块乱成堆,水晶已被覆盖差不多,上方可见井口天空,阳光如柱,正从中照耀下来。 从乱石间岔道走至相对而言较宽敞之地,香缥绫上下望一眼,道:“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可以不费劲离开此处了!” 鱼华水顺着石阶爬上巨大石头之上,察看道:“缥绫,来时的山洞已堵死了,你从哪儿离开此处?”不解的搔搔头,此处已无出路。 香缥绫轻身跃上巨石,神秘兮兮的道:“放心吧,本姑娘自有妙法,把手给我,抓住了,否则从上空摔下来,后果自负!” 先前,上方是被枝叶草藤封盖住,似将暗谷布置下“天罗地网”,若是强行遁离必会受到伤害,况且又是乱石坠落。现在上方破出一个大洞,形成一个泄风位,唯一可用“风遁之术”飘然而上,然后再布置“乾天遁”出谷。 鱼华水听说有办法出去,不多想点头答应,忙抓住她的手。此时一心想着尽早出去,寻找“葬灵花”救陆晓雪要紧。 香缥绫心中一喜,任由让他牵着手,即布置“风遁之术”,顿时足下风起,促使身体飘飘而上。香缥绫意外万分,在此布置“五行遁甲术”会迅速成效,幸亏事行让鱼华水抓住了手。 原来,此处虽已乱石覆盖成堆,但灵气灵力不减而增,才促使香缥绫布遁速成。 二人落在一棵纵横峭壁间的树杆上,此时可见上方一片天空。香缥绫不多等,即又布下“乾天遁”。 鱼华水刚想开口喜叫两句,头顶则已出现太极八卦光环,瞬间消失无踪。 当二人再次出现时,已在来时的“流离山庄”岔路口处。香缥绫测算出距离,所以暂先在此落点,因为只对此处熟悉。 “到了,终于又回到了流离山庄!”鱼华水四下瞧瞧,记得这是“流离山庄”的上山路口。 香缥绫则见庄中四下无人,异常寂静,仅余的老弱等人已然不见踪影,正当纳闷时,而见有人居住的屋子关窗闩门,可想而知,庄中人定是听到夔牛那凶猛叫声,受惊之余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闻风丧胆啊! 鱼华水一笑道:“缥绫,再借你的五行遁甲术一用,带我去幽冥谷一趟吧。” 说着已打天下全图,阅清方位。既然乘刀飞行会被众师兄发觉,那么借用“五行遁甲术”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入了。 香缥绫侧过脸问:“去那干什么?” 鱼华水当然不会坦然说出原因,省她纠缠不休,便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从何方来吗?我正是从那来!” “你是从幽冥谷来?”香缥绫惊奇一问,当初可是去过“幽冥谷”寻找宝贝,结果到那儿却未发现任何迹象,正好这一次再可去仔细探测一下,同时也对鱼华水来路好奇,有心去查实一下身世,道:“那好吧,我们这就去,免得让庄中之人发现我们在这儿,有所怀疑。” 让山庄中人知晓去矿洞,刚才又闻夔牛怒吼声以及山石坍塌,必会联想到二人与此妖怪有所关系,产生种种误会,将无法摆脱或说个清楚,所以香缥绫认为此地不宜久留。 接着,再次布置“乾天遁”,二人消失于太极八卦光环之中。当再次出现时,已在“幽冥谷”入口处。 鱼华水环顾陌生的四周,问:“这是哪儿?” “当然是幽冥谷入口了!”香缥绫不悦的道,是他说要来“幽冥谷”,到了却又不知而问,真是岂有此理,敢怀疑是自己遁错地方了! 鱼华水一想当初,醒来时是在谷中,而后让郁鹏程带回“先龙剑派”,当时谷外环境未能看清,更别说知道此谷还有个入口了。不紧一笑,无奈摇头表示多此一问。 香缥绫走近入口处,意外发现谷中阴怨之气浓重,将谷中笼罩如黑夜般漆黑,上回来此,并非是如此景象,今天怎么演变的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便想入谷一看究竟,不料让谷口处的无形隔膜反弹回来,不慎之下坐跌在地。 鱼华水一见忙上前扶起她,问:“发生什么事了?没摔伤吧?” 香缥绫为他关心之言而感到高兴,摇摇头道:“没事,谷口被人布置了禁咒,外面人进不去,里面阴怨之气出不来,应该是叫隔界禁咒。” 分离隔界符咒!鱼华水十分清楚此符咒来历及用途,道:“分离隔界符咒是先龙剑派保护墙,缥绫,我们想办法进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清晰记得,当初被救回“先龙剑派”,郁鹏程正是用此符咒来保护鱼华水,如今不知因何又在“幽冥谷”口处布下此符咒。鱼华水乘刀飞行时遥见师兄们,此时已明白,他们并未发觉自己而是来“幽冥谷”,此谷原是尸家重地,不知其中又有何变故,有心去采取“葬灵花”早日赶回“天山”去救陆晓雪,顺便弄清楚师兄们来“幽冥谷”所为何事。 香缥绫知“先龙剑派”等人正在谷中,则有顾虑,在“江宁”时他们与“灭邪剑派”等人交锋,事后必定相互诉说来龙去脉,既然“先龙剑派”得知自己偷盗了龙灵元珠,而“先龙剑派”正寻龙灵元珠,那么他们见到自己必然不会放自己走,况且谷中阴怨之气聚集,必有大批鬼魂所在,万一再次让厉鬼附身,可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所以唯有选择离开,方可避免烦忧。 第八十七章 弑鬼(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你想到办法了吗?”鱼华水见她凝眉愁思,问。 香缥绫脸一冷,道:“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不怕他们捉你回去了吗?我们先去寻找下一颗龙灵元珠,过些时日再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身世!” 鱼华水不能答应,过些日子那还怎么救陆晓雪,便道:“不行,我必须进去,事后再去找龙灵元珠也不迟!” 香缥绫见他走往谷口符咒前,道:“你真是冥顽不灵、一意孤行,告诉你,谷中有很重阴气,定有鬼魂所在,而且还有僵尸,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 如此一说,她主要用意是想吓唬鱼华水跟随自己走,因为有他在,寻找龙灵元珠方可顺当。 有鬼魂?鱼华水踧然停住脚步,但知师兄们来此目的定是收复这些鬼魂或僵尸,而自己有纯阳之气,不会被鬼魂伤害,更因为一心救陆晓雪,鼓足勇气继续走上前。 鱼华水看着隔界符咒的太极八卦光形,记起当时自己被融离在房中,幽冥尸后破解符咒之法,即伸出双手各以食指点上太极阴阳两极点。但闻太极之形金光增浓,倒转之后打开了通路,不多迟疑直往谷中去。 香缥绫不愿进入,正合鱼华水下怀之意,省得让她知晓救陆晓雪之事而问三问四,鱼华水自然不多强求她跟随一同潜入谷中。 见鱼华水走入隔界符咒后,符咒又自行封闭,香缥绫跺脚着急,自言自语埋怨道:“什么嘛,再多说两句好话,人家不就跟你进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怎么才好!” 一想不进去也罢,反正他有纯阳之气护身不会受到伤害,香缥绫便决定先行,去探寻下一颗“龙灵元珠”再说,等他一同去寻找也不是办法。眼睁睁看着“流离山”那颗橙色龙灵元珠让他收入怀中,心下本就不是滋味。 香缥绫有了决定,即刻布遁离开,暂且不管他,以后再找他好了。 鱼华水顺着路往里走,已觉到阴气逼人,越往前走越暗,上空布满一层怨黑之气,将谷中笼罩如黑夜,令人油然而生从白天瞬间步进黑夜的感觉,一时适应不了。 走进坟地,鱼华水记忆变得清晰,当初可是在此处让“幽冥尸王”追逐的四处狂奔,因而恐怖由心而生,心憱不禁发颤,那丝丝恐怖回绕在脑海,稳定不了加速跳动的心脏。 但闻,坟地中央闪过一道金光,照耀遍处,随着一声撕心碎肺痛叫而消失。 鱼华水恐怖回忆让这道光芒及痛叫声打散,平定片刻,振作之后逼近观看。原来正有八人在与鬼魂相斗。 此处已是众鬼麇集,故而阴气凝重,使人快透不过气来。 “大师兄,这些千年恶鬼已无药可救,唯有杀之方可平定周边村中百姓安宁!” “是啊,大师兄,我等已留它们投胎之路,可它们闻而不听,我等好话说尽,唯有除之以绝后患无穷!” 鱼华水逼在一座坟墓后观察,说话者是陈胜、陈茂,不知为什么,昔日的僵尸重地变成了如今的众鬼之所了。 又是一道剑光而过,一只鬼魂应光而逝,还有近百鬼魂露出凶恶面孔袭击着八人。 郁鹏程一叹,道:“这些可怜之鬼早已误了投胎轮回时辰,所以轮流为恶鬼,仗着怨气极重,为害苍生,今日只有除之方可,替天行道!” “恩兄!”鱼华水轻叫一声,仅仅数日未见,则恍如隔世,心生一丝丝想念。但见郁鹏程剑法威力钢劲雄厚,剑光如龙,鱼华水暗自叫绝,没想到恩兄剑诀更上一层楼。 王广钦慕的道:“大师兄所修炼的先龙剑诀果然厉害,仅仅不到一成火候,威力则胜过先龙七星剑阵每一式!” 六人无一不向往“先龙剑诀”,憧憬未来自己也能修得“先龙剑诀”,成为派中杰出之辈,斩妖除魔,维护天下苍生。 先龙剑诀?鱼华水猜到这一定是“先龙剑派”至高无上的剑术,似曾在哪见过。而见郁鹏程手中剑金光呈现,一道金形太极罩下十多鬼魂,鱼华水恍然大悟,这剑式不就是掌门长眉所传授的那三次咒语剑诀吗! 当时,鱼华水去找“往生豆蔻”,长眉为了安全起见,便助鱼华水习得运用三次剑诀之法,其中所谓的咒语则是“先龙剑诀”临时心法。 长眉知鱼华水不懂如何运剑,将真力封入剑中,共计三个层次,只要鱼华水领通咒语,也就是领会了临时心法,剑中真力便会相应爆发开来。 三次心法领通,剑中三次真力爆发干净,所以鱼华水只能运用三次剑诀。但若旁人所见,自当误认为鱼华水是身手了得之人,更是因为“灭邪剑派”莫虚曾见识过“先龙剑诀”,才一口咬定是“先龙剑派”之人偷袭其十二位弟子,令双方之间发生了天大误会。 这时,一剑穿入鬼魂胸口,鬼魂狰狞消散。 她剑招平凡,“迎月剑”暗淡无光,却大巧要害,杀了一只恶鬼,欢喜叫道:“大师兄,我杀了一个,助你一臂之力了!” 鱼华水闻言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不禁又轻叫一声:“敏函小师妹!” 这次弑鬼行动本来是分配给郁鹏程等七人,东方敏函坚决随行,长眉掐指算到东方敏函需在此度过一劫,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命运多舛,唯有让其亲自化解不幸而变万幸。 东方敏函正得意之时,一只厉鬼在身后出现,悄然逼近。 鱼华水恰好一目了然,暗叫不妙,这只厉鬼是想附身,同时也识出这厉鬼来路,与“泗水王陵”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可想而知,这些鬼魂正是从“泗水王陵”中得以解脱,而聚集在此。正如恩兄所说,早已误了投胎轮回时间,因怨成恶,在人间为所欲为。刚才听陈胜所言“千年恶鬼”,便有怀疑,现在更加确定是从王陵墓冢中而来。 这些鬼魂被凶兽媪封禁在墓中近千年,得到解脱,而又无法去轮回转世,索性在人间四处游荡瞎闹,让各个村中百姓惶惶度日。因为此谷本乃至阴之地,故而成为众鬼聚集之处。 还好“先龙剑派”发现这个凶兆,经四处查看,终是得知“璇玑”所测的凶象地点正为“幽冥谷”,原以为是众尸重生,后来才知是鬼魂乱世。长眉得知详情,即派八人前来收复。 三年前,那次幽冥尸后的带领下,僵尸群团捣入先龙剑派,已是尽灭,可是没想到今朝,而成千年恶鬼所在。当时,郁鹏程决定重返谷中,布下“降妖伏魔阵”镇守整个谷,后因一系列突变而耽误,再后来“幽冥谷”中便无异象,则无人多心此事,然而此谷再次成为凶临之地。 (注一:查找相关资料,世有三夔,生于东海,有说东海之上有“流波山”,又有说“流破山”,暂不追详实。却想东海以“流”为主,故此处所指第三夔生于东海之陆“流离山”,实属虚构。) 第八十八章 立誓(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小师妹,小心身后!”郁鹏程觉察到危险,忙迎上来,但知速度不及,无法阻止厉鬼暗袭。 另六人闻声也靠了过来,但见厉鬼已距东方敏函咫尺,已然来不及出手相救。个个心惊肉跳,厉鬼附身可就不易对付了,更是担心厉鬼会伤害到小师妹。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道火红刀光扫过,厉鬼拦腰断开,随着火焰燃烧而烬,留下一声惨然的呼叫声。 七人一见,稍安下心。 众鬼得以呼唤,以汹涌之势聚集而来,势必将八人魂魄撕个片碎。 七人见知情势危急,心头又是一紧,不敢缓慢,立刻以八卦方位站立成圆,运用“降妖伏魔阵”,个个作出相应手势,道:“天!地!乾!坤!道!灵!降!罡!阵!” 九字灵诀出口,上空呈现一个巨大太极八卦光环,阴阳两仪转动,金光愈加强烈,从中产生无比强大吸引力,众恶鬼接二连三被吸入。接着一声巨响,于空爆开一朵金花,光芒四射,众恶鬼化气而散,在空气中残留下点点金光,璀璨飘零。 待知恶鬼全全覆灭,七人才吁口气。 “早知道一开始就运用降妖伏魔阵了!”赵之见道,还是此阵消灭恶鬼来得快,干净利落。 “开始鬼魂四处皆是,我们主要是想让它们集中过来,一举消灭!”郑东祥露出笑容道,终于大功告成。 赵之见当知开始目的,主要是引恶鬼聚集而来,但过于激动而失口,表达错误,听到纠正之言自然不高兴,含有瞧不起意思道:“还是郑师弟英明啊,谁都清楚开始的目的,但我等不得不佩服郑师弟,是要屈指称赞了!” 郑东祥听出话中味道,本想大声反驳,明明是他自己无知,但一想又作罢,以免师兄弟之间感情受伤,便僵硬一笑,不作声,相让一步。 “大师兄,谢谢你出手救我啊!”东方敏函感激万分,若非出手相救,已让厉鬼附身,不知是何后果。 郁鹏程微皱眉头,六人不约而同四下打量,刚才均已看清那道火焰刀光,必是另有人暗中相助,而且此人身手绝不平凡,但测不出来路,因为并不知晓有修刀门派,天下修真派多以剑为主,当今赫赫有名的剑派皆已见闻过,其中无人修刀,那么暗中出手之人又是何门何派,七人百思不解,冥思苦想得不到答案。 东方敏函原认为是师兄们出手相救,而见七人四下打量,也跟随四下打量,想必救自己者另有其人。 鱼华水方才见情况危急,一心想救东方敏函,“风火雷刀”感应到心意,即无形生火,鱼华水就机握刀横扫,火红之光在身周划出半圆,一道弯月刀光顺势而过,恰好击中厉鬼,救下了东方敏函。此刀在墓冢中不知多少春秋,魔灵之气俱全,斩杀恶鬼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郁鹏程静观片刻,四周并无任何动静,抱拳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恳请现身一见!” 另六人也均想见识一下是哪路高人,便静待回应。 鱼华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师兄们是在邀请自己现身一见,但知现身相见必然被捉回派去,所以决心拒绝,又担心他们会寻找过来,便想退避到远处,不料脚下踩上一根枯枝之物,“咯”地应声而断。 鱼华水闻声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险些惊叫出声,足下是一堆白骨,骷髅头正面向自己,那空空黑洞的七窍中正有一只蜈蚣在钻行着。惊惧之下,鱼华水浑身无处不在颤抖,上下牙齿碰撞出声音远胜过心跳声,再也按捺不住,连忙跑往远处。 六人听到脚步声,辨出方向,齐将上前,准备亲自去将“暗中英雄”请出来。 郁鹏程横臂阻止,道:“既然英雄不愿相见,又何苦去强求相见,如此便是过分冒昧失礼。” “大师兄所言极是,英雄身手不凡,不愿相见,那我等只有不见。”陈胜说道。 七人心中清楚,能走进“分离隔界符咒”的定非泛泛之辈,若强迫暗中人相见,或许并非是件好事,姑且不见作罢。 “大师兄,你是说刚才出手救我的是暗中人?”东方敏函好奇的问,其实心中早有猜测。 郁鹏程点点头不作声,心下仍在思虑暗中人是何方神圣。但闻脚步声已远去,而又不解,听此脚步声可判断,此人又似乎平凡之辈,按常理来说,修为不凡者举动应该至微声或无声之境,尤其是脚步,哪会有如此沉重? 一想便罢,郁鹏程道:“师弟们,小师妹,已经消灭众恶鬼,我们立刻回派去吧,让掌门和师父安下心来。” 六人点头齐声回应,东方敏函又多留意一眼四周,心中在猜想暗中人到底是谁。 鱼华水大喘几口气,见八人已离开,一想到救陆晓雪,压住了心头惊恐,即又小心翼翼往坟地中央处寻去。 走出谷口,孙伍问:“大师兄,这分离隔界符咒是否卸除?” 郁鹏程稍思道:“不,此谷本是阴邪之地,生存僵尸,聚集鬼魂,虽然我等先后除去这两大邪物群,但为了以后避免常人误入,以及谷中阴气外泄,符咒留守谷口,可以有个防范,防患未燃!” “对,将此符咒留下,外面之物进不了谷里,里面阴气出不了谷外,省得以后再出现一些不干不净之物!”陈茂赞同道,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幽冥谷”收拾险物。 言罢,八人踏剑飞起,往“先龙剑派”而去。 鱼华水一惊一乍四处寻觅,若不是心中存着急救陆晓雪意念,恐怕不止会吓晕几次。 走过一座座土坟,鱼华水不知往前一步又会看到什么恐怖景象,真搞不懂此谷为什么会埋葬这么多亡者。 在坟间七拐八拐,鱼华水已迷失方向,最后不知往哪走才是,站立原地时,不经意回想起,此处正是自己当初醒来之处,自己的知觉、记忆,甚至一切均是从这儿开始。 鱼华水按照当初记忆朝前走去,下意识回头瞧一眼,当初“幽冥尸王”就是跟随在身后,但现在身后除下坟墓,什么也没有。 走至巨坟前,那株灰白色花儿依旧还在,只是比当初更加绽放,更加诡异。 “葬灵花!”鱼华水惊喜叫出声,忙爬至坟头,亲手将花连根带土挖起,激动的自语道:“太好了,晓雪有救了!这就赶回天山,风火雷刀,准备出发!” 找到“葬灵花”,哪还用顾及会让师兄们发现,反正仗着刀速之快,就算发现了也追不及自己,最要紧的是抓紧离开这阴森恐怖至极的鬼地方。 “风火雷刀”得到心意,自行落回地面,鱼华水不多迟疑踩上刀,往上空飞起,刚至半空,头顶撞上无形之墙,连人带刀坠回地面。 鱼华水揉捏着身上的疼痛,眨眨双眼,在漆黑之气外呈现太极八卦光幕,这才明白,“分离隔界符咒”已将此谷完全封闭,在外围形成了无形屏罩,真是白挨一跤了! 收回视线,然而见到壁处山洞,记得当时被“幽冥尸王”穷追不舍,遇上“幽冥鬼火”后,置身山洞内,见到一位老叟,但接下来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山洞中发生之事已是一段空白记忆。鱼华水费力去想,心间及体内传来刀刻般疼痛,隐约间生出“刻骨铭心”四个字。 越想弄明白,越是理不出头绪,鱼华水不敢多想下去,体内心间疼痛委实难忍,不允许自己再去多想。有心想进洞内一看,但黑漆漆的一片迫使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鱼华水又觉到丹田深处之气乱冲乱撞,忙分散相关心思,趁早离开谷中,返回天山才是正事。便沿着谷壁寻往谷口,唯有如此才不会迷路。 到了谷口,鱼华水依如进入时伸出双手食指点入太极阴阳两极,两仪倒转之后打开出路。走出谷口,符咒自行关闭。 鱼华水松口气,看一眼手中的“葬灵花”,心怀救治陆晓雪的希望,道:“风火雷刀,出发!” 踩上刀,直飞上空。此时夕阳西下,不料在谷中花了这么久时间,但愿天黑之前能赶回“天仙剑派”。 …… 鱼华水一路不减速度,到达“天山”时,天已黑透,还好在“风火雷刀”相助下,没有迷失方向,安全降落在“天仙剑派”门庭前。 “终于到了!”鱼华水高兴暗道一声,不多迟疑,忙大步往陆晓雪住房处去,趁早救愈她,方可放下心头大石。 来至住房前,众人迎上鱼华水。 “鱼少侠鱼公子回来了!”若云首先注意到,惊喜叫出声。 鱼华水不待六人再多说什么,捧出“葬灵花”,道:“我找到葬灵花了,快救晓雪吧!” 六人闻言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个个盯着“葬灵花”端详。 “谁知此花是真是假,先拿来让我瞧瞧再说!”若霞说着即伸出手准备拿过花儿。 “且慢!”这时,碧琼走出门坎,出言阻止,“此花吸收尸气所生,常人不可触摸,否则自身人气会让此花吸入,而让尸气侵身,中了尸毒!” 第八十九章 立誓(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心下则对鱼华水赞叹,想不到在这么短时间内能找到“葬灵花”速速赶回。而见是连根带土带回,不紧更是暗赞他的聪明,如此才不会被此花吸到半息人气。 “师父,此花……”若冰也是不大确定是真是假。 “此乃葬灵花,没错。”碧琼早已一眼识出,不然不会暗赞鱼华水了,又道:“若兰,你带鱼少侠先行用餐,为师去救晓雪,你们几人在门外守候,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打扰。” “是,师父!”六人齐声道,而后若兰又道:“鱼公子,请吧。” 鱼华水愣了片刻才轻声回应一声。 其实,鱼华水很想留下来等候陆晓雪痊愈,但从碧琼话中得知不可有外人打扰,可见医救过程非常重要,正好肚子传来饥饿感觉,才记得一天未进食了。还好碧琼考虑周到,测知鱼华水未吃晚饭,便让若兰带领去用餐,省得鱼华水在此有所干扰。 碧琼接过“葬灵花”,转身走回陆晓雪房中。 鱼华水虽然安不下心,但也只能作罢,先去填饱肚皮再来等候佳音吧,便随若兰离去。另五人站在门口守候,保持着安静。 “师父……”陆晓雪见碧琼手上之花,脆弱的道:“他真的采到葬灵花了?……” 碧琼轻轻点头,用纱布包裹住“葬灵花”,去掉根部泥土,道:“晓雪,接下来为师运功将你体内邪气逼于下腹处,你必须运功配合,死守真元,千万不得有丝毫分心,在邪气侵入丹田之前,为师便会用葬灵花来吸取,唯有如此,方可将邪气清除干净。邪气本就饮人真元真力,若有丝毫差池,即会有生命之忧。葬灵花是乃吸收尸气生长,期间会有所损耗你的人气,正因如此,方能将邪气一同吸出体外,无论如何痛苦,你绝对不可松懈守护真元之意念。” 陆晓雪为鱼华水心存感激,想不到他总是一一带来奇迹,便道:“师父,弟子明白,不会有任何分心。” 医救过程是铤而走险,若有半点差错,邪气侵入真元,后果是不死也会中邪成魔,不堪设想。但不趁机早排除去体内邪气,将会促成同样结果。 事不宜迟,碧琼双手作拈花指,运出两股至寒之力,从陆晓雪五体贯入。顷刻间,血红之气被逼往丹田处,由于邪气聚往一处,所以陆晓雪下腹处之气由红到紫、由紫变黑。 陆晓雪神色中徘徊着难以抵抗的痛苦,咬紧牙关进行抗拒,守护着丹田内的澄净。 碧琼见时机成熟,挥手间,“葬灵花”受力牵引,落至陆晓雪下腹处,花的须根伸展开来,吸附在皮肤上,根生肉中。 但闻紫黑邪气延着花的须根而上,灰白色枝叶逐渐变了颜色,接着紫黑之气染变了花朵。原本一株灰白色之花,现在则变为紫黑色,只是花朵似乎比原先更盛开几分。 然而,须根处渐渐变回灰白色,碧琼看准时机再次运功挥手,“葬灵花”受力牵引离开陆晓雪下腹处,根处拔带出几丝血色。花落在一旁,最终变回灰白色,继而枯萎。 陆晓雪气色恢复如初,碧琼忙又运功助之调息,使陆晓雪体内之气贯通,确保完全恢复后才收回功力。 陆晓雪下腹处的花根痕迹渐渐消失,盘坐起身,又自行稍作调息,感觉气畅无阻,道:“师父,葬灵花果然是奇花异草,独具神奇功效。”而又心生怜悯,“只可惜,它为了救我,反而牺牲了它自己。” “它本以尸气作养料,现在已无尸气可吸收,自然会枯萎,你又何必为它而心怀愧疚呢。”碧琼一叹,作了个解释,能救回陆晓雪,暗暗松了口气。 陆晓雪按不住感激道:“这次多亏了华水他,不然弟子无法在这么短暂时间内痊愈,更可能无法再孝敬师父您了!” 碧琼已看出她与鱼华水之间存在了惺惺相吸感觉,脸庞不禁划过一丝厉色,将话就话道:“众弟子之中,数你最为出色,为师也是最器重你,只要将天降命剑诀修炼到至高境界,已是为师最大欣慰。晓雪,你必须答应为师一个苛求,便是对为师最大尽孝了。” 陆晓雪微蹙眉头,不解的道:“无论师父有何要求,弟子义不容辞,师父的恩情,弟子没齿难忘!” “这就好,为师要你不谈儿女私情,今天在为师面前立下重誓。” 陆晓雪一怔,此条规定自始至终铭记在心,绝未违背过,不知师父因何要自己立誓,是怕与鱼华水日久生情么?但想想,确实对鱼华水怀有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碧琼见半晌不语,又注释一句道:“放心,为师不是不化之人,待时机来到,为师自然让你谈论儿女情长。” 陆晓雪一向抱守师命不可违观念,决不有愧于栽培自己的师父,更知师父是用心良苦,便跪地举手誓愿道:“弟子陆晓雪发誓,师恩重大如山,决不违背师命,不谈儿女私情,此意不移,此誓不渝,天地为鉴,若弟子陆晓雪有违誓言,愿受天意严惩,今生今世,此誓灵验!” 碧琼露出满意笑容,搀扶起她,道:“不愧是为师好弟子,感谢上苍赐予如此浩大恩德,为师能收到你这个好弟子,三生有幸,永无悔。” 这时,门外传来吵闹之声。 鱼华水饫饱晚饭赶了回来,但遭门口几人阻拦,未能步入房中一看究竟,反而更加担心陆晓雪,所以与若冰、若红、若霞三人争执起来,若兰、若云出言相劝,让双方停止争吵。 华水!陆晓雪暗叫一声,不过师父还在眼前,方才又立下誓言,立刻打消心头感激之情。 “晓雪,你刚恢复,还需要多作休息,明日来仙天至殿一趟。”碧琼留下一句吩咐之言,转身走往门外去。 陆晓雪默默回应,又躺回床上,有什么话待明日再说吧。 碧琼走出门坎,道:“鱼少侠,请先回屋休息,晓雪刚刚初愈,你们别在此大吵大闹,不可影响晓雪休息,明日来仙天至殿,有什么话到时再谈吧。” “碧琼掌门,晓雪真的好了吗?”鱼华水激动万分的问,心下则欣喜若狂,总算可以安心了。 第九十章 护送(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碧琼淡淡回应一声,而后离开。 “耶,太好了!”鱼华水高兴地一大跳,但恐惊扰陆晓雪休息,即时压住声音。 另六人同样放下心,个个轻松一笑,舒了口气。 若冰挑高嗓门儿道:“哼,陆师妹吉人自有天相,能痊愈乃是意料之中之事,不像某些人,总是失礼失态。这也就罢了,关键的是不懂得如何去改正,让人替之可怜啊,尽不知羞耻,希望某些人好自为之!” 鱼华水听出话中刺激之意,知她始终不服,连连两次败在手下,相对于好胜的她岂会轻易甘服,看来敌意越增越浓了。 若兰为了避免两下再起争执,即道:“二师妹,鱼公子功不可没,若非他寻到葬灵花,陆师妹也不可能在短日之内痊愈。当然,陆师妹安然无恙,鱼公子自是高兴,我等又何尝不是呢?好了,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去见师父,不知是否又有新任务了。鱼公子,要么我先送你回屋吧,夜晚气温大幅度下降,小心着凉。” “不用了,我自己回屋去。”鱼华水道了一句,转身便去。 既然不能打扰陆晓雪,那只有明天再相见,相对冷语冰人的若冰,鱼华水不与针锋相对,免得将之间弄得恶化。至于这冷飕飕天气,鱼华水已知如何运功御寒,所以不再畏惧寒冷,就算是雪虐风饕,也不会像头次到此那样被冻僵。 若冰原认为他会出言反辩,不料结果恰恰相反,心下更加气愤难消,一心认定他是瞧不起自己,不悦的冷哼一声,走回自己房去。 “大师姐,你怎么老是替姓鱼的说话?这家伙来意不善,分明是想打陆师妹主意,我们应该想方设法让他知难而退,谨慎防范,以免引狼入室,破坏了派中规矩,影响师姐妹间关系和感情。”若霞抱有一定的见解,希望师姐妹们同心,言完便走往自己住房。 若红随后也回房去,同样对大师姐怀有不满。 “哎!……”若兰有心解释清楚,但见三人已离去,便咽下了话,自己只不过是出于公正,鱼华水所作所为均是善意,不知三位师妹因何如此看待,将鱼华水说的一无是处。 若云两下瞧了一眼,道:“大师姐,懒得理她们,我认可你,永远站在你这边!”大师姐身为“七绝”领袖,所做之事合乎情理,当是站在同一边上,哪像她们三人,不支持大师姐,反而同声反对。 “算了算了,三师妹、五师妹,时候不早了,回房就寝吧!”若兰不多怨怪谁,顾全大局为先,少言是最好的办法。 若清始终未说话,此时得到指示,点点头回应,与若云走往住房。 陆晓雪隐约听到门外一席对话,本想起床去辩解,让师姐们之间与鱼华水化解矛盾,但闻逐个离开,暂且放下顾虑。而又想到鱼华水的所作所为均是为了自己,心头为之感动,不过师父让自己立下誓言,因此又蛾眉紧蹙。 鱼华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呈现出陆晓雪影像,一心盼望黑夜赶快过去,黎明到来,第一个走至陆晓雪身边,第一出现在她的眼眸。 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间,终于进入梦乡…… 天刚亮,鱼华水从美梦中不情愿的醒来,又甜美回味一番,在梦中遇见陆晓雪,好像很多年前就已经相识一样。 一想到天已亮,鱼华水立忙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又去解决生理之急,接着跑往陆晓雪住处。跑了没几步,迎上赶来的若兰。 “鱼公子,你已经来了,大家都在仙天至殿等着你呢!” 见鱼华水迟迟未到,碧琼吩咐若兰前来催促,估计是还未睡醒,还好鱼华水已疾步赶来。 “什么?你们早就起来了?”鱼华水一脸诧异,自以为起得够早了,没想到犹然是迟,还想什么在陆晓雪眼前第一出现啊! 若兰多作解释道:“我们正常在卯时起床,现在已是辰时了,派中弟子无一贪睡,全然起床了。” 鱼华水这才知睡过头了,抬眼仰望天空,乌云压得很低,难怪天亮之时来得迟,干干一笑道:“那我们快去吧!”起得如此迟,肯定要让人笑话。 到了“仙天至殿”,鱼华水视线投落在陆晓雪身上,高兴地道:“晓雪,你好了,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高兴,呵呵!” 她面部充满气质,完如当初那样美丽,犹若雪中花,丽洁出众。 陆晓雪轻轻一笑,道:“谢谢你,若不是你采来的葬灵花,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痊愈,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心存感激,不知该如何答谢是好啊! “想不到先龙剑派弟子喜欢睡懒觉,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若冰嗤笑道。 鱼华水尴尬一笑,不多作声,被人笑话是意料之中事,况且确实是起床过迟。 若红、若霞二人以笑声附和若冰之言,哂笑鱼华水,鄙视“先龙剑派”。 “安静!”碧琼出言压下嘲笑声,从鱼华水进门时起,即怀有不悦,他视线落在陆晓雪身上,至此未看向自己一眼,自觉有失颜面,似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尽管知道他是无心之失,但心头仍然难以消解不满。 鱼华水得到若兰示意,才反应过来,忙道:“碧琼掌门早,大家好!” 见他打了声招呼问好,碧琼才缓解不悦,道:“让你们来,主要是送邪剑去雪池净化邪气,不可再拖延时间了,以免夜长梦多。晓雪,这一次一定要将邪剑送达雪池之中。鱼少侠,请将邪剑交予晓雪。” 鱼华水一听,神色一变,立刻拒绝道:“碧琼掌门,不可以,我不放心,请让我一同送去!” 真没想到碧琼再次选择陆晓雪送“邪剑”,明知邪气会侵身,却执意不改,根本不顾惜陆晓雪安危,鱼华水由此而心生气懑,坚决不让陆晓雪再次接触“邪剑”,否则再次让邪气侵身,那不知是否还有办法解救了! 碧琼再次选择陆晓雪送“邪剑”,主要是因为陆晓雪已被邪气侵身一次,心想接触“邪剑”对于邪气的抗拒能力增强,在不破坏派规条件下,陆晓雪是最佳人选。 “师父让你怎么做就得怎么做,不允许你顶撞师父!”若红教训道,真是胆大妄为,当众人面让师父下不了台。 陆晓雪也是万分不解,已让邪气侵身一次,师父则仍然让自己送“邪剑”去雪池。但这是师命,无话可说,上前一步低声道:“华水,交给我吧,别冒昧顶撞师父,大家会很难做的。” 另几人得知再次送“邪剑”,心弦一颤,谁接触“邪剑”均是有生命之危,除鱼华水以外。但闻送“邪剑”任务落在陆晓雪肩上,几人一时无语,担忧再次让邪气侵身,后果定比前次严重,可又无人有勇气拦下此项任务。 鱼华水不问太多,直言不讳道:“碧琼掌门,为什么总是选择晓雪去牺牲,为什么不选择别人去?派规比人命重要吗?如果谁再让邪剑邪气侵身,可就无法解救了,葬灵花只有那一株。禁地不可让外人进入,但事情迫于无奈,难道破一次例要比一条人命重要?所以不管你们说什么,死守派规也好,我决不让晓雪再次接触邪剑,除非让我亲自送去!” “华水……”陆晓雪被他关心打动,师命无法不从,待看师父之意。 另几人无法表态,多半还是赞同让鱼华水送去“邪剑”,眼前唯有他不畏“邪剑”邪气,是最佳人选,又何必让陆晓雪再次去冒险?但觉鱼华水之言也是不无道理,事出有因,当不必为了派规而去牺牲任何人性命。 若霞眼色一阴,道:“派有派规,岂容你在此信口开河,若是让外人踏入本派禁地半步,那么禁地就不叫禁地了。若非送邪剑去雪池净化,派中弟子也不可能越禁地一步。你倒好,身为外人,在此目无尊长、不守派规得胡言乱语!留下邪剑,速速离开,本派不欢迎不懂礼仪规矩之人!” 鱼华水被一言激怒,勉强稳住气火,抬手握起“邪剑”递至眼前,道:“那好啊,你来送邪剑去雪池净化。” 只要不让陆晓雪送“邪剑”,换作其他人的话,鱼华水不会强力反对,算是小小私心吧。 若霞不紧后退一步,被一语堵住了口,不再吭丝声,邪气侵身的后果众人是有目共睹,说不畏惧是假,况且“葬灵花”已用完,中了邪气必是无药可医。 另几人面色铁青,让鱼华水之言堵住口,无言以对。 碧琼冷沉着脸,几经思虑,认可鱼华水之言,可不能白白牺牲陆晓雪性命,尽管心中有另一解救之法,却坚意决定不采用,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 第九十一章 护送(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师父,那还有没有万全之策?”若兰问,如此争执下去纯粹是白费口舌,不如想想其他方法。 碧琼摇摇头,良久后作出决定,一叹道:“当初本门大意,原以为晓雪功力造诣可防邪剑邪气侵身,事实却出乎意料之外,方才更是误认为晓雪经历过一次邪气侵身,已产生足够抵抗力,看来并非是十分正确的推断。既然如此,唯有如此,让鱼少侠送邪剑去天山雪池,无奈之下只有破例一次,但首先声明,禁地入口处有异兽看守,此兽通灵,凡本派弟子进入,不会遭受阻拦,所以鱼少侠此去必是冒极大风险,此兽可能会伤你性命,这也是本门不让外人去禁地的原因之一。” 鱼华水得到允许,焕然一笑,道:“没事没事,我遇到过好多怪兽,都没能把我怎么样,请碧琼掌门放心吧!” 终于可以松了口气,避免陆晓雪冒生命之危去送“邪剑”,至于什么异兽,鱼华水心下有所惊惧不安,但已经历恐怖事件多了,而现在心态略显平常。 陆晓雪安下心来,有他护送“邪剑”是最佳之择,还好师父没有决意不改,但如何通过看守禁地的异兽,只有到达禁地方能有办法。曾听闻过师父一说,嘱咐派中众弟子不可擅自闯入禁地,至于是何样貌的异兽,不曾见识过,只知其名叫做“三首飞龙”。 另几人吁了口气,暗自庆幸没有冒无把握之险,更所幸的是未将此任下达在自己身上。 若红则又顾虑道:“师父,让鱼公子去往禁地,恐怕有所不妥,……”至于不妥,又无取代之法。 碧琼抬手止住话,道:“若兰,你带领鱼少侠前往禁地吧!”事已决定,不可再反尔改口。 “弟子领命!”若兰不作丝毫迟疑,恭敬回应。让自己送“邪剑”确实不可,让自己带领他送“邪剑”,当然义不容辞。 鱼华水不知为何改口换人,心头一冲动,忙道:“碧琼掌门,请让晓雪带我去吧,与旁人一同去,我怕……”一时想不到适合借口,打住了话。 若兰知其心意,即提议道:“师父,让陆师妹带路也好,我与另几位师妹抵抗邪气之力不强硬,万一不慎,定然发生无法预想后果,让陆师妹与鱼公子同去,我等最放心不过了。” 碧琼本意是想扯开二人,但觉若兰之言不无道理,小心为妙,便答应道:“也好,那么你们二人速去速回,若有不测,应尽快通知本门,或趁早退回,以保全身。” “是。”鱼华水压抑住欢喜,回应道。 陆晓雪淡淡一笑,道:“那我们即刻赶去雪池吧,了却邪剑之患。” 碧琼目光与陆晓雪相对,由于不好开口关照,使了个眼色进行提醒。 陆晓雪微低下头,回避目光,从师父眼神中得知是在提醒什么,即是莫要违背誓言。不知师父为何如此关注这一点,或许已经从中推断出什么了吧。目前,只能将鱼华水的那番情意埋藏心底,埋葬所有感动,保持一定距离,不让师父多忧。有朝一日,得到师父允许,再将所有感动与情意释放出来,认真对待这一场缘份。 走出“仙天至殿”,天空雪花飘零,晶莹雪花似鹅毛似棉絮,轻轻地飘落着,弥漫苍穹,笼罩大地。 “下雪了!”鱼华水情不自禁观赏一番,“太美了!” 一袭自然浪漫感涌上心头,一切总是那么美好,晶素银装披盖在天山,将此烘托如同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陆晓雪面露微笑,道:“天山之上,气候寒冷,冬夏有雪,冰雪洁净,一尘不染,美丽独特。” 鱼华水强忍不住心动,她在雪中更显得美丽不凡,无一点不烙印在心坎,萦绕脑海中。 不多迟缓,顺着路往西,走过一段小径,前方是一座高上平台,隐约可见有众多人在练剑。 陆晓雪介绍道:“前方是本派练剑广场,诸位师姐妹是在此修炼剑术。去往雪池禁地,必须从练剑广场经过,再经过西北方的天桥,就可到达了。” 鱼华水顺着冰封的石阶踏上高台,因雪花障眼,更因人口众多,一眼不能看到边。迎着飞舞雪花,朦胧看见贵派诸多弟子在雪中练剑,阵容美丽惊人,超乎想象。 此处高台宽广,确是练剑好地方,可让人尽情施展开本领,大显身手。 “在这儿练剑,有一种无拘无束感觉,这里比先龙剑派的习剑场大多了!”鱼华水心生赞叹与钦慕,如果“先龙剑派”也有这么大块地方那该多好,可以任由挥耍剑术,可惜“先龙剑派”排名最末,占地最小。仅见“灭邪”“天仙”一小角,足可大过“先龙”整体啊! 陆晓雪道:“在此处练剑,可吸纳天地之灵和精华,使剑法更加精湛,威力更强劲,达到雪落无声、踏雪无痕之境界。” 所谓雪落无声、踏雪无痕,即是运剑之时毫无声息,免除一些风吹草动,在对手未发觉之前已克制对手,自身动作轻盈敏捷,凌空如履平地一般,随心所欲,保证自身优势,占得先机,攻克弱点。 鱼华水半懂不懂,点头一笑,转身看看一路上自己留下的深深足印,无奈摇摇头,懒得再去多想。 沿着“练剑广场”的路径走至岔路口往西北方,广场边缘是悬崖,唯独一座冰桥架在边岸,通往对面山谷。 “哇,这里就是你所说的天桥啊,好险峻!”鱼华水打量一眼冰晶桥面,生怕一不小心滑落桥下深渊,不紧紧张发颤,不经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晓雪,我看还是另想办法通过吧,要么飞过去算了,省得提心吊胆走这座冰桥!” “天桥”是以冰雪铸成,似天然而成,又似天工巧匠搭建而成,上不知距天多高,下不知距崖底多深,从侧面可见桥底面畸形不规则的锥状冰雪冻流,桥面也是起伏不平、扭曲不正。总之,在连接在悬崖两边,无处不生险。 陆晓雪微微一怔,羞答地轻轻抽回手,立下的誓言不能忘,不会枉费师父一番苦心,望一眼缥缈的对面山谷,道:“此处风雪较大,距离对面较近,御剑飞行是不可取的。稍有不慎,定会撞上峭壁。只要你将心情放松,集中注意力,保持灵敏反应力,稳住足下平衡,通过这座天桥是很容易。” “哎,晓雪!……”鱼华水见她已踏上天桥前去,步伐极其平稳,稍稍松口气,但不知她为什么不愿让自己牵住手,当然是太冒昧了。这才知在房中因为她身中邪气不能动弹,而任由自己随意抓住手,一想便罢,忙跟上前,叫道:“晓雪,等等我啊!” 陆晓雪走过“天桥”,回首望了一眼,鱼华水才走至一半,见他身形左右摇摆欲坠,为之紧绷着心头,但不可开口叫出声,若打散他的注意力,必然会令其跌落下去。 鱼华水几经摇晃才稳定身形,缓解许久又继续一步一滑向前挪动脚步,因受到屡次三番惊吓,冒出一身汗来,一点儿也不觉着冷,倒是有点热乎乎的。 第九十二章 雪池(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终于,鱼华水小心翼翼走完冰桥最后一步,深长吁了口气,抹去额头将要凝结成冰的冷汗,不紧打了个寒战,这才觉到冷,心跳尚未平缓道:“什么天桥,连栏杆都没有,吓死我了!” 有栏杆扶着走,就不会如此心惊肉跳了,可惜桥两旁什么也没有,尽是光滑滑的一条长长冰雪块,且加上风雪狂舞,实是难以稳住脚步。 陆晓雪为之松了口气,道:“天桥乃是天然形成,经过长年累月的风雪冻结而成,哪有人工建造那样,设置了扶首栏杆。好了,通过这谷口即到雪池,跟我来吧。” 鱼华水忙叫住她,道:“晓雪,等等!碧琼掌门说这儿有什么怪兽在看守,怎么没有丝毫踪迹?你知道是什么怪物吗?” 首先问明白,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让怪兽来个突然袭击,恐怕承受不了惊吓,万一当场晕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了,心下真后悔当时未问碧琼。 陆晓雪摇摇头,转身走往谷口。此处是何异兽在看守,师父从未向人说明过,仅仅是说出其名。 “什么?你也不知道?!”鱼华水一脸诧然道,眨眨眼睛,心中迷惘,不知从何处去琢磨对策。 陆晓雪停住脚步,道:“我只知道它叫三首飞龙,关于此兽的其它来历,师父也未说过。” 鱼华水愁苦着脸,深深吸口气,缓解一下畏惧心理,跟上陆晓雪,顺着白雪皑皑的路径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越往山谷里越狭隘,最终是两旁山壁相依相连,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入口,仅能见到一线天空。雪花随风斜射进谷道,失去风力才轻轻飘舞,隐约可见,在入口上方的峭壁处有一个庞大山洞。 陆晓雪提高警惕带前进入谷口,并未发生任何异动。 鱼华水视线落在上方山洞口,感觉到一波恐惧在暗中酝酿,脑际开始幻想着“三首飞龙”样貌,无形之中产生极度紧张感,迫使毛骨悚然。 “晓雪!”在发呆的瞬间,已不见陆晓雪身影,鱼华水立刻收回神,忙步往入口。 应着足下踩踏白雪“咯吱咯吱”声响,山洞中传来三声龙吟之声,接着四周震抖,因此,峭壁上积雪一块块滑落,势若雪崩。鱼华水无法闪避,让一堆积雪盖顶埋没个正着。 慌乱之中,鱼华水知怪兽即将出现,手足并用,从雪堆里爬了出来,然而眼前已堆落数簇积雪,如一座座小山,最为不愿看到的是入口已让冰雪堵死。 “晓雪!”鱼华水惊叫一声,担心她遇到危险,欲将上前去挖开入口处冰雪。 此时,上空降下一袭强风,将地面之雪卷起,刹那间,雪花错踪飞舞,在眼前形成一层如墙障碍。 鱼华水抬臂护住双眼,有心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却无法睁开眼,更因强劲风力,不能挪动半步,唯能待风势降弱,冲往入口,挖开冰雪,跟上陆晓雪,躲避看守的怪兽眼睛。 但是,风势降弱之后,鱼华水低眼看去,乱舞的雪花中逐渐显现出一个庞大影子,似乎从天而降一座大山,空间特是拥挤,一股压迫感涌上心头。直至清晰所见三首怪物,鱼华水顿时被吓得双目发直,忘记了任何反应。 三首飞龙庞大身躯有两足支地,背上一对翅膀,臀部一条长尾,脖处分叉有三头,形似龙,整个身躯暗绿色,三头从左至右分别为青、红、白三色,六瞳也分别为三色。 鱼华水被它沉重脚步声惊醒,不由自主后退,想躲避已是不易。 三首飞龙见有人擅闯,不多迟缓,绿色之首仰天长吟一声,接着张口一吹,一阵烈风卷地而起,雪花横飞。 鱼华水迎面风雪,无法抵御,受到强风向后退滑,顿觉双足离开地面,不能自主,还好记得“风火雷刀”,即道:“风火雷刀,快帮忙!”若想不到办法抵抗,定然要被吹出谷外,跌落下悬崖,粉身碎骨。 “风火雷刀”得到心意,自行从背上拔出,应声插入地面。 鱼华水飘起之际,双手恰好抓住刀柄,死死不放,任凭身体在烈风中横挂着。只到三首飞龙一口气吹尽,烈风随即平息,鱼华水身体才落回地面,忙爬起身,庆幸地松口气,抹去面颊上雪霜。 “风火雷刀”自行拔地而起,送入手中,鱼华水如同看待自己另一半,自语一句:“风火雷刀,谢谢了!” 三首飞龙见来者未被吹出谷去,中间红色之首冲天怒吟一声,伏首之际张口,喷出一柱如箭烈火,所过之处,冰雪融化成水,化气蒸发。 鱼华水从庆幸中变为惊恐,再次瞪大双眼,眼珠子差点惊震出眼眶,真不知怎么避开如此熊熊烈火。生平胆小,却总是遭受恐怖袭击,遇到三首飞龙,没被吓晕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一般的事了。 眼看烈火已近身体,鱼华水唇齿发颤道:“风、风火、雷刀,挡、挡……挡!……”眼下毫无应付或逃避办法,唯有依靠通灵的“风火雷刀”。 风火雷刀如得命令,一波火红之光从刀柄划至刀尖,整个刀身变得火红,横在鱼华水面前,抵挡上烈火。火焰接触刀身,刀则更加赤红,刀中似有无比巨大容量,将火焰全全吸入进去。 鱼华水一见如此,惊喜胜过了畏惧,灿烂一笑,仗着“风火雷刀”之势,略含调逗之意道:“来啊来啊,臭怪物,把所有的火全喷过来,大爷我不怕,雕虫小技,还想拿来吓唬人,没门儿!” 三首飞龙见火不能伤到来者,白色之首沉吟一声,张开口吸聚寒气。只见龙口中白色寒气聚集成团,犹如一个散发白光之球,将前面照映得通白。 “华水,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从入口处冰雪缝隙中传来陆晓雪话声,未见鱼华水跟随进入,转回头又见谷口被封死,得知发生意外,一时间想不到办法走出谷口,便大声呼喊一句。 “晓雪!”鱼华水听到叫喊,担心她会出事,即刻打散了所有恐惧,胆量顿生,迎着三首飞龙冲往入口处。不知为什么,每当见到她或听到她声音,莫明就有了不可摧的勇气,无论身临多么恐怖之中,也毫无惧怕。 说时迟那时快,三首飞龙白色之首吐出一口寒气入地,地面瞬间冰封,且从地面扎出无数冰刺,寒气排斥雪花而过,地面成冰,冰刺应着“唰唰”之声迅猛逼近。 鱼华水不轻意间已运展“虚身幻步”,拉着长长身影,当冰刺临近足前之际,纵然一跃而起,凌空行过,落在三首飞龙脊背之上,准备再跃往入口处。 三首飞龙本是野性之物,岂容有人坐驾,忙抖身挣扎,势必甩开意在驯服自己之人。 鱼华水本想借助它脊背一用,但未及再次跃起,足下因抖动一滑,跌倒在它背上,“风火雷刀”也脱手插落地面,连忙反应用双手抱住它的脖子,方才未被甩落地面。 三首飞龙更加狂猛挣扎,三张大口回绕过来咬向鱼华水,可惜无论用多大力也挨不着,总是差那么丝毫。 鱼华水紧贴在它脖后,见三张大口咬来,便贴得更紧,躲避从背上吞食撕咬的大口。 三首飞龙着急之下,就地翻滚,仍然无法摆脱。 鱼华水不但双手紧抱,双腿也紧骑在它脖处,誓死不放,越是惊慌越用力紧抱,任凭它挣扎,也不敢松开分毫,若跌下去,不被摔个半死也被它庞大身躯碾压半条命。 三首飞龙三首乱绕,两足一蹬,张开翅膀飞起,忘了掌握方向,一下子撞上山壁,发出“咚”地一声,整个山谷似乎摇晃起来。半晌之后才紧挨着石壁滑落,随之又塌下几块积雪,落地成堆。 鱼华水见它飞起,不知会往何处,但见前方是山壁,闭上双眼不敢多看。此时已无任何动静,才睁开眼来,见它庞大身躯躺在地一动不动,松开手爬起身,估计这一下撞得不轻,大有可能已经一头撞死,还好自己无伤大雅。 但闻,入口处冰雪中飞射出一柄剑影,伴随“砰”地一声,冰雪爆开,入口已被打通。 陆晓雪听到外面异常动静,情急之下运用剑诀冲破入口冰雪,见到入口外的鱼华水,才安下心来。 “晓雪!”鱼华水握回“风火雷刀”,喜笑迎上前,她安然无恙,比什么事都值得高兴,边走边挥摆左手打招呼。 陆晓雪走出入口,看到躺在地面的异兽震惊万分,又见异兽挣扎起身,更是震慑万分,已知此兽正是师父所言的“三首飞龙”,一见它白色之首张口袭击,惊心动魄的紧急叫道:“你小心啊!” 鱼华水根本未反应过来,也未想到怪物会在这时醒来进行偷袭,已然让如同针球的一口寒气击中后背。这口寒气在瞬息间爆散,包裹周身。鱼华水只觉后背传来刺骨的寒冷,眼前一阵霜白,接着全身上下僵硬,呼吸困难,终是被冰冻包裹,仍保持着挥手姿势。 第九十三章 雪池(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一见他被封在冰块之中,犹如冰雕,而三首飞龙已逼近,忐忑不安的道:“三首飞龙,别伤害他!” 三首飞龙撞上山壁后,只是晕厥,短时间回醒过来,且制住鱼华水,凶性大发,固然不会因为陆晓雪而休止,白色之首张开盆口,势必连冰带人一并吞食。 鱼华水从未想到它死而复生,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是猝不及防,眼看在冰块中快被憋死,想叫喊陆晓雪帮忙却又叫不出声,还幸好眼睛还能动弹,眼珠子便上下左右晃动进行示意。当眼球向下转动时,余光见到“风火雷刀”尚握在手,心下连忙急叫呼应:“风火雷刀,快、快……救我出去……” 再不逃出冰块之中,定是窒息而亡,但鱼华水不知身后那张大口已近咫尺。不被憋死也被三首飞龙吞食,死的结局更惨烈。因而心生逃生意念,强烈无阻。 “风火雷刀”领会心意,无形生电,一道电光从刀身闪过,电光成网,接着连人带冰布满电网。 三首飞龙大口刚碰触冰块,电网传导全身,似若一张巨大无比的网罩住周身,毫无规则的电光线条闪烁着移动,麻痹巨型身体每一寸。三首飞龙悲吟一声伏倒在地,费尽力气抬不起头,支撑不起身体,一副精疲力竭模样。 “咯吱……”,一阵碎裂声,冰块之上龟裂出无数缝条,紧接“啪”地一声,整个冰块化为碎片爆开。 鱼华水已是闷晕之状,嗅觉接触到空气,不禁张开口大喘。空气之寒,但也觉得无比新鲜,仿若好久没有体会过呼吸的畅快,更想将身上的所有统统沐浴在空气中,一次性充实个饱。 “你没伤着吧?”陆晓雪松开紧绷之心,关心的问。虽不知为什么会无形生电,击碎冰块,但见他无事已是再好不过了。 鱼华水平缓大喘,握紧刀走至三首飞龙眼前,气恨的道:“今天杀了你这个怪物,一了百了,省得你以后再伤害其他人!” 此兽精通风、火、冰雪之能,且凶性非常,现在宰了它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以防后患无穷。鱼华水气火的热血沸腾,刚才它伤害自己的事就此罢了,绝不能再留下它伤害其他人,言罢即举刀欲斩杀三首飞龙之首。若非有“风火雷刀”在手,恐怕已在它腹肚里蹬着了。 “华水,我看算了,三首飞龙在此守候雪池禁地,对于本派而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反正它已无力反抗,杀与不杀,并无两样,我们还是先送邪剑到雪池,尽早净化吧。”陆晓雪心软的道,兽类自有凶性,理所当然,如果就此杀了它,那么雪池禁地便无守候之物,岂可让外人随随便便进入,破坏了派中规矩?眼下之计,唯有留它一条生路,方可防止外人偷入禁地,肆意妄为。再说,若杀了它,师父定然不赞成。 得到陆晓雪说情,鱼华水搔着后脑勺大笑,道:“晓雪,你心地真好,那就饶了它吧!” 陆晓雪听到赞美,面露笑容,微微低下头,他的心也是一样善良嘛! 此时,三首飞龙恢复了气力,扑打着翅膀站起身来,低垂着三首,低吟两声,甘服了鱼华水,不再有敌意,反而有所畏惧。 鱼华水仗着勇气,拍着胸膛道:“三首飞龙,你听好了,以后见到大爷我,乘乘的回避,不然的话,落在我手上,你会像九婴那样身首异处!”记起在“彭泽”时天仙七绝斩杀九头怪场面,便引用过来吓唬它。 三首飞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明白意思,双足一蹬,展开翅膀飞入山山洞中,不敢再在鱼华水面前多停留半刻。 这么听话!鱼华水抬眼望着它进入山洞,且不敢回首顾盼,不紧暗赞自己如此厉害,尽然把它吓成那样。不过,心下怀有疑惑,不知碧琼从何处弄得如此之兽,来镇守禁地。 陆晓雪不知鱼华水与三首飞龙之间发生了怎样事情,但见三首飞龙畏怕鱼华水而回入山洞中不敢再挡去路,才放宽心情,道:“我们走吧,看来它不会再阻止你了。” 鱼华水点点头,将“风火雷刀”归入背上,与陆晓雪先后走进入口。 此处犹若另一洞天仙境,雪池周围环山,将汀滢如泉之水积于此处,但因水面上厚厚一层冰雪,显得池面略窄。一块块雪层之上盛开着荷花,多添一分春意。 “这便是雪池了,池中积入四周山上冰雪融化之水,所以形成了此池,池水清澈冰凉,本派所饮用的水正是从此处流过去。”陆晓雪稍作解述,指指前方道:“我们去池中央那块冰雪平台,把邪剑抛入池中即可。” 鱼华水一愣,顾虑的问:“哎,晓雪,把邪剑丢入池中,邪气肯定渗透池水,那你们派中吃水,该不会有问题吧?” “池水有分解功效,对邪魔之气很管用,所以身为邪魔之人或物不可轻易入池中。”陆晓雪回答道,关于雪池能净化邪魔之物一事,是亲耳听师父讲述,当然不会有错,不影响水质问题。 鱼华水万分好奇,从未听说世上还有如此神奇水源,一想便罢,跟随她走往前。 接近雪块边沿,鱼华水停住脚步,前后望了一眼,确定已至池水之上,心生担忧,万一失足,雪块破裂,岂不是坠进池中?再看池中水面霜白寒气腾腾,坠入池中必定活活冻死,葬身于池底!再也不愿品尝在“洪泽湖”底那样,让蜮压在水底那种窒息滋味。 陆晓雪转回身见他用脚在冰雪上跺了几下,进行试探冰雪载重力,便道:“放心走吧,凡是形成雪块之处,均是冰冻三尺,不会掉入池中。” “哦,……?”鱼华水半信半疑回应一声,未将废话多问出口,整个天山气候严寒,冰冻三尺是正常事。走上前扫了一眼,道:“晓雪,这儿这么多荷花,是不是叫天山雪莲?” 能生于冰雪之中,盛开不凋,除下天山雪莲外,绝不会是旁物。 “是,这里所生长的雪菡萏均是天山雪莲,属珍贵之物,是本派把此处设为禁地的原因之一。”陆晓雪不隐瞒什么,但被设为禁地具体原因并不知晓,又道:“前面是一块块冰雪通道,我们需要用轻功跃过去,你自己小心了,别不慎失足坠入池中。” 鱼华水见她已轻身跃去,忙跟随起跃,运展了“虚身幻步”,拖着长长身影,从一块块间隔数丈远的雪块上而过。心下惊喜万分,原来身法步不光是跑得快,而且跳得也高啊! 第九十四章 联合 - 真元变 - 笑相随 经过十多个雪块,到达池中央的大雪块之上,陆晓雪道:“好了,就从此处抛下邪剑,然后速回。” “好,终于可以大功告成了!”鱼华水握过背上“邪剑”,乐呵一笑,挥手抛下邪剑,至此可以了却邪剑一事,不会有人再为“邪剑”头疼。 邪剑应着水声沉没,仅在水面留下一个圆晕扩展开来。波纹碰及岸边雪块,返波成涟漪潋滟,融合天空飘舞下来的雪花。 鱼华水拍了拍手,道:“好了,邪剑从此沉入雪池底,从世上销声匿迹,永远无踪无影,不会再饮人真元灵力,天下太平!” “嗯,没有了邪剑邪气,灭邪剑派已至泰然,天下人平安,真叫大快人心,同庆同乐。”陆晓雪心生美好向往,净化“邪剑”一事非常值得庆祝,不枉此举,“好了,关于邪剑一切之事,今日在此已了,我们回去吧,师父和师姐们定为我们高兴。” 当二人转身即将离开时,池底回应一道血红色波痕,一个恶女之声在狂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二人惊骇不已,叫声在四周回荡,经过仔细分辨,才知是从池底传出,但闻池水中呈现无数剑形之网,便安下心来。 “是什么人大呼小叫?”鱼华水用力大声问喊。 “放我出去,老娘一定要将你们剑派逐一夷为平地,让你们不得好死!”池底的声音凶狠咒骂着。 陆晓雪一想即知,师父所言此处封禁的是一大魔头,喝道:“地鬼邪娘,住口!” “凭什么让老娘住口?把老娘封禁在此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想封住老娘的口?告诉你,老娘不会因为雪池灵气灵力而净化改变,这样只会增加老娘怨恨,有朝一日,老娘定会铲除你们每一个门派,让老娘所受之苦之罪,要你们加倍偿还,还不止,老娘要你们成为阶下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陆晓雪喝不住怒气大增的地鬼邪娘,无语反驳。 “地鬼邪娘?”鱼华水惊疑道,原来她就是碧琼所言的被封禁在雪池之中的地鬼邪娘,本还认为“邪剑”落入池中出现意外情况,现在明白是她在作怪。也正是长眉及四位长老提及过,促成“玄音神剑”变为“邪剑”的地鬼邪娘,让“圣玄门”灭派,不紧义愤填膺道:“地鬼邪娘,你罪大恶极不可赦免,害死那么多人却不知悔改,竟敢大言不惭狂语胡言,信不信我去请示碧琼掌门把你揪上来杀了你,替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 这句话说完,池底格外安静,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来。 陆晓雪神情中充满惊奇,地鬼邪娘是悸怕他还是畏惧师父?不得其解。 鱼华水也觉奇怪,不明白地鬼邪娘畏怕那一点而被镇压住,不敢再多叫骂。 良久,池中除下涟漪荡漾及水波淙淙之声,再无地鬼邪娘丝毫动静。 二人放下心,不多停留顺着原路返回,直至谷口外的天桥前停住脚步。 鱼华水望一眼莹白长桥横架彼此崖岸,视线因飞雪而朦胧,天桥似乎变得漫长,回想起来时经过桥上的险岌,再无勇气沿桥返回。揪着心道:“又要走这危险的破桥了,连最起码的栏杆扶首都没有,严重缺乏安全系数!” 像正常桥梁就好了,冰封桥面再滑,也可扶着栏杆走过,可是这架破桥,不仅桥面滑,而且两旁什么也没有,别说提心吊胆过桥,在没踏上桥时已是寒栗不安。好不容易从桥上走过来,现在又要走回去,本身胆小,这不是折磨人、打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嘛! 陆晓雪无奈摇摇头,道:“华水,这一次不必再走桥上了,可以直接御剑飞至练剑广场。” 从这儿飞往对面“练剑广场”,不必再担心碰撞峭壁,比步行天桥安全得多,也省得难为鱼华水一步一滑的走回。 “真的?!”鱼华水听到这答案,一脸激动,不知如何表达一下情趣,有心想再次抓住她的手,则见她已运剑飞去,仅仅触摸到她随风后摆的衣襟,从手心间轻轻滑过,丝丝温柔。 鱼华水呆滞片刻,看着她飞去的身影,心间顿生冷漠感,仿佛再也抓不住她的手,将要失去一般,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她为什么刻意拉开距离,到底是哪方面缘故?不知其中原因。但对于她的心意是永远不变,执意不悔,相信总有一天会执手长厢厮守。 “晓雪,等等我啊!”鱼华水立忙叫喊道,“风火雷刀,去往对面平台!”心意与刀一通,即踩上刀飞过,与陆晓雪先后落至“练剑广场”一角。 陆晓雪不多说什么,顺着平台上的路径返回。 众人仍在练习着剑术,与雪花共同舞蹈,朦胧而唯美。 鱼华水一路紧随,连续叫了几声“等等”,陆晓雪才放慢脚步,与他一同返往“仙天至殿”…… “陆师妹和鱼公子回来了!”若云首先瞧见刚进门的二人,面带惊喜的道。另外五人也是同样心情。 “师父,六位师姐,让你们久待了!”陆晓雪谦谨的礼貌道。 碧琼倍感意外,来去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神情中流过一丝疑思:鱼华水是如何通过三首飞龙一关?理不清其中变数和蹊跷啊! 鱼华水喜哈哈的道:“碧琼掌门,邪剑呢已被投入到雪池中净化了,我差点让那个三头怪吃掉,不过还好啊,那家伙让我制服了,呵呵!还有,池中那个什么地鬼邪娘,大声喧哗,说什么脱身之后要回来诛灭我们剑派,真是太猖狂了,所以啊,碧琼掌门,应尽快想办法杀了她,以免真让她逃脱,那可就后患无穷咯。” 虽是随口直言,未加以考虑前因后果,但一旁的五人听之觉得有道理,不约而同点头认可。 陆晓雪谨慎的道:“师父,鱼公子所言极是,应该尽早除去地鬼邪娘,防患未燃。” 碧琼见此,神色由严肃转变冷然,不能相信鱼华水制服了三首飞龙,心念一转道:“鱼少侠不愧是奇异之人,能降制三首飞龙,抵挡住它的风火冰雪。先龙剑派有你这个弟子,应该以你为自豪。地鬼邪娘一事,本门已斟酌良久,想杀之委实艰难,因为女魔头身具邪气,若不慎即会邪气侵身,饮噬真元。如今之计,就是让她在雪池底下净化,待削弱了邪气之后,方可采取除灭措施。目前不可轻举妄动,当然,若有龙灵元珠,则另当别论。” 六人微低下头,紧皱眉头。若非“灭邪剑派”那颗灵珠被贼人盗走,如今也可斩除地鬼邪娘这个女魔头,便不消再担忧夜长梦多。 鱼华水得到碧琼赞许,自是一乐,抬手摸往怀中三颗灵珠,有心借出一用,但考虑到天魔仙君随时来侵杀“先龙剑派”和追杀自己,迟疑之后询问道:“碧琼掌门,若有龙灵元珠,不知怎样才可以灭掉地鬼邪娘啊?” 意思是想知道,用灵珠去杀死地鬼邪娘,是否还会将灵珠完整无缺归还。 碧琼听出些许端倪,测知他一定知晓一些自己尚不知的机密,道:“只要借助灵珠神奇无比灵力,便可让地鬼邪娘化为尘埃,龙灵元珠会暂时消失灵气灵力,不过过些时日又会恢复如原,不会受到什么损坏。鱼少侠有此一问,似乎对龙灵元珠这个秘密有所了解?” 鱼华水听说灵珠会失去灵气灵力,即打消借出灵珠的念头,秘而不宣。若集齐九颗龙灵元珠之后,其中一颗灵珠仍未恢复灵气灵力,岂不是坏了大事,无法参得其中秘诀,又何能对付天魔仙君呢?当然不可做出无十足把握的抉择。反正地鬼邪娘已被封禁在雪池底,不会对人造成危害,就待邪气削弱之后让“天仙剑派”处置吧。、 “喂!你哑巴了?没听到师父说话吗?是不是知道龙灵元珠所在?”若霞厉声质问,怀疑他在耍什么心机。 鱼华水回过神,不计较若霞如此态度,道:“碧琼掌门,是这样的,就在贵派与先龙剑派比武之前,天魔仙君前去侵犯先龙剑派,他被打伤逃脱,但长眉掌门及四位长老所说,他卷土重来便无法应付。后来,璇玑台测出天象,说找到九颗龙灵元珠参透其中秘法,能战胜天魔仙君。我希望天仙剑派能与先龙剑派联合,共同对付天魔仙君,还天下一个安宁。” 当初,长眉所说过,有意与“天仙剑派”联手,鱼华水就现在这个机会作出请示,如此一来,两派共同应付天魔仙君理应轻松不少。 “哦?!”碧琼忙又掩饰去诧异之色,道:“天魔仙君也出现了?看来事情严重,不料先龙剑派早已探测到龙灵元珠,原来其中有克敌秘法。我等四大剑派通同一气,一致对敌是理所当然之举,既遇魔道强敌,长眉掌门为何不早日与本门联络,共商应敌大计呢?” 当时,“天仙剑派”比武落败而归,长眉就算联络了,也未必有把握让碧琼答应,所以未进行联络相告,明白碧琼败后的心情不悦,省得自讨没趣。 鱼华水本想开口说明原因,又顾虑到碧琼尊严,故闭口不谈。 其实当日,如果碧琼稍留一步,便会得到长眉的相告相邀,共同寻找灵珠应付魔道。 碧琼未等到回答,又道:“好吧,现在本门与先龙剑派进行联络,弄清来龙去脉,探讨应敌妙计,决不能让魔道之徒兴风作浪、胡作非为!” 满颜顾忌之色,从碧琼神情可看出事关重大,不可再拖延时间。 鱼华水得到碧琼答应,倍感踏实。而见进行联络通讯,连忙闪避至一旁,因为在“先龙剑派”中亲目所睹过,那通讯灵镜可是能看到对方所在之景。眼下当然不能让他们得知自己身在“天仙剑派”,否则肯定要派师兄们前来捉自己回去。 另六人不解的看向异常反应的鱼华水,居然避开那么远,只不过是双方通讯而已,有必要躲避吗?少见多怪的,不知所为! 碧琼注意到鱼华水异常举动,明白他不想让“先龙剑派”得知身在此处,但不知是何原因。暂不多问,挥手间撒出许多细碎冰片,晶光闪闪,在殿厅中央处合并成一个透明屏幕。 鱼华水目瞪口呆看着冰片拼合,心底暗赞不绝,忍不住想拍手叫绝。太神奇了,原来“天仙剑派”通讯是另一种独特方式。 碧琼手作拈花指一弹,一团白色透明之气落上屏幕,冰片与冰片间似水相结,缝隙痕迹随着消失,吻合得完美至极,看上去就如一块玻璃凌空挂着。接下来,屏幕无形产生荧光,发出联络信号,片刻之后,有了回应。 长眉及四位长老得知“天仙剑派”通讯信号,颇感意外,即前来灵镜处运功进行接收联络。 屏幕上显现出长眉等五人身影,灵镜中呈现出碧琼等人身影,对方均是清晰见到对方,如临面前一样。 长眉展开笑容道:“原来是碧琼掌门来讯,倍感荣幸,昔日的比武,我派纯粹是侥幸获胜,不可定为真正胜负。倘若碧琼掌门有意的话,另择时日,你我二派重新来过。” 心知碧琼不服输,所以委言相待,意下是避免因比武一事而让彼此两派关系疏远分裂,自然也有相请援手相助之意。保证和贵关系为前提,什么话都好讲。 碧琼一听即知,是委曲求全之举,一笑道:“比武一事,贵派已胜出,长眉掌门不必相推,承让便是。本派甘拜下风,不会因败而计较分毫。今日与贵派联络,自是有要事协商,昔日的比武之事,无需挂齿。” 鱼华水注意到若冰冷冷目光投落在自己身上,怀着很不自然的感觉回避开。比武一事正是因为自己促成胜负反转,败将若冰自当是耿耿于怀,誓不服输,冷冷目光中充沛不服之意。 不说比武还好,一提到比武,若冰气火不打一处来,现在越想越不懂,怎么会输在这个各方面修为不精的家伙手上?听到长眉说择日再比,心下即生一百个愿意和赞同,到时候可以将败倒之耻,狠狠地扳回来。但闻师父之语,不紧怀有失望,故将气火发泄到鱼华水身上。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不料碧琼先声夺人,暂且把相请施以援手之话咽下,待看碧琼是何要事。 “不提也罢,不知碧琼掌门有何要事相商,不妨直说。”长眉道。 碧琼稍缓即道:“听说天魔仙君侵犯贵派,本门考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想与贵派商讨对策。天魔仙君所修魔功深不可测,令人难以招架。魔道邪徒得而诛之,但凭我等几大门派之力,恐怕杀不了这大魔头,反而会丧命于他手下。吸元魔功非常厉害,我等若有不慎便会失去真元力,弄巧成拙,助长了魔头功力,不知贵派眼下有无方策?” “吸元魔功”乃是天魔仙君所怀的魔道绝学,此功可吸人元神之力为己用,助长自身功力。元神之力被吸者,必死无疑。 各门各派均知晓此魔功的厉害,毫无破解之法。如今,天魔仙君出现,唯有四大剑派有点胆识与其抗衡,其他小门小派皆是闻风丧胆,早已退避三舍,不敢抛头露面。 长眉及四位长老倒未想过这一点,本认为与他派联手,以众人合力战胜天魔仙君,现在而让碧琼一言提醒,方知联手应付无济于事,反而造成极大伤亡和损失,更令天魔仙君功力助长。 天魔仙君出手,已是难以抵挡,若是一旦施展“吸元魔功”,那么后果无法预测和想象。 长眉一叹道:“老道倒忽略这一点了,也幸亏碧琼掌门趁早提点,令本派未铸成大错。如今之计,唯有集齐九颗龙灵元珠,参透其中秘法,方可应付得了天魔仙君。但是只知七颗所在位置,本派方得其一,若想集全九颗,恐怕是难上加难啊。本派已派出弟子去五大湖寻觅,结果毫无收获,无缘遇见。此外,还有一个办法,呃……算了,不说也罢,强求不得。” 这个办法就是找到鱼华水,但弟子们仅在“江宁”遇见过,后来便再无线索。可是寻找龙灵元珠最终又一无所获,这几日令长眉及四位长老忧愁缠绕,或许天意要灭门派。 鱼华水抬眼看看屏幕中众人,见长眉如此费神,于心不忍。除下“彭泽”以及“灭邪剑派”被盗走那颗,自己共得四颗了,众师兄们寻找不到也是难怪。 碧琼当不晓所言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鱼华水了,但长眉不愿多说,自是不便多问,心下则另有打算。 “不知碧琼掌门是否有关于灵珠的线索?”长眉见她如此关心应付天魔仙君的方策,便有心多问一句。 碧琼道:“不错,曾知灭邪剑派有一颗龙元灵珠,是从洞庭所得,可是三年之前让贼人盗走,莫虚掌门派众弟子追查,但未能将之索回。对了,长眉掌门,五大湖龙灵元珠已无线索,那还有余下的又在何处?假如本派能帮上忙,定全力相助,双手奉上。为灭掉魔道,一定想尽办法找齐九颗龙灵元珠,你我二派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听如此一说,长眉及四位长老明白,对方是想出手援助,这下可好,正如下怀之意,无需再愁不知该如何开口相请了。得到这个佳音,长眉等五人心下稍松一口气,想请相助却请不到,结果则是“天仙剑派”自愿施于援助。 第九十五章 寻灵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眉稍思,道:“还有东海一带,如今唯有如此,能找到一颗是一颗了。”看出碧琼真实心意,唯有东海一带未派弟子去探寻,便直言相告。 “好,本门即刻派出弟子前去寻找,助你一臂之力。你我保持联络,若有更好良方妙计,相互间再进行斟酌,就此别过。”碧琼凝重的道。 “好,就此别过。”长眉点头尊重的回应。 能得到“天仙剑派”相助,便多一分把握,结合两派力量,至少不会让天魔仙君野心轻易得逞。再者,寻找“龙灵元珠”也会多发现线索,派与派之间修为不同,弟子学识不同,常知不同,寻找途中自会有所见解和应变,一点一点发掘龙灵元珠所在的具体位置,不难得到。 双方终止了对话,屏幕上暗淡下来,长眉及四位长老人像消失,屏幕化作细碎冰片纷纷下落。落地之际,已化为似金如银的齑粉,变化成气消失得无踪无影。 碧琼转念问:“鱼少侠,你身为先龙剑派弟子,为何不愿与长眉掌门正面相见,心悸什么?” 方才,瞧见鱼华水闪至一旁,就想问清原因,但因急着与“先龙剑派”联络,暂未多问。现在便将问个清楚,或许是个收他入派的大好良机。 鱼华水待屏幕消失至尽,才踏实走了过来,道:“噢,是这样的,师兄们认为我是扫把星,我怕因为我的存在会连累先龙剑派,所以选择离开。” 若红瞥了一眼,鄙夷的道:“我看啦,是某些人胆小如鼠,怕死,逃出派来是不想被天魔仙君杀死吧!” 像他如此胆小之徒,遇到什么危险早已吓得慌乱而逃,反而将话说的如此耐听!他能连累“先龙剑派”什么?明摆是在诓人,往他自己脸上贴金! 鱼华水干干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无辜,所述原因确实过于简单,未能将天魔仙君冲着自己一事表达清楚,也不想多作证明什么,无头绪证明。 碧琼猜测答案与若红之言大同小异,不再追问,即下令道:“事不宜迟,现在你们即刻起程,去往东海寻觅龙灵元珠下落,助先龙剑派一臂之力。” 等到集齐九颗龙灵元珠,参透出秘诀秘法,当不会少了己派一份。“龙灵元珠”本是非凡神物,其中之秘更是不同凡响,谁都想亲自领悟到其中奥秘,神秘秘法定可有助于修炼升仙成神之道。 “弟子遵命!”七人尊敬的异口同声领命,为战魔道,均愿尽最大力量,在所不辞。 鱼华水听说让七人一同去相助寻找灵珠,忙道:“碧琼掌门,不需要劳驾这么多人,人多杂乱,有晓雪陪我去就行了!”说完搔搔头一笑,心知这个要求过于勉强人,容易让人怀疑用心。 六人视线交集在鱼华水身上,神情不一,尤其是若冰、若红、若霞三人,格外不满与气愤,无法接受这目中无人的态度。 陆晓雪微低着头,视点在地面游走,不知落在哪一处是好。当这么多人面要求与自己独行,倍感毫无立场之地,况且师父在场,说不准会受到责罚。 鱼华水本就不喜欢若冰等三人,除下在意陆晓雪,别无兴趣。如再与这三人一起同行,又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办法来嘲弄自己。再者,一不小心让她们见着自己有三颗“龙灵元珠”在手,肯定加倍来诬蔑自己,痛恨自己不将龙灵元珠借出来。 人多发生事情也多,不一定就是人多好办事。 “姓鱼的,居心叵测,少在此……再小瞧我们,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若冰沉不住气道,一冲动拔出“冰霜剑”直指着,剑寒之气顿时布满四周,增添一股冷意。顾及到陆晓雪颜面以及派规,将“少在此打陆师妹主意”一句转口不说。 若想杀鱼华水,若冰铁定不是对手,但三人连手的话,那就不一定了,而且鱼华水运功尚未达到随心所欲之境。 若冰只不过是气话,并未至刀剑相见地步。就算真的大打动手,碧琼也不会目视无睹,必然从中阻止。 鱼华水有话解释,但默不作声,这个要求确实不妥当,想改口却已来不及。 “二师妹,别激动!”若兰抬手轻推开剑,理解她的心情,为了不伤和气道:“鱼公子所言实是过分了点,但也不无道理。有的时候,人多反而会坏了事。” 如此圆说,左右皆顾,均留了颜面和有台阶下。 若霞眼色一阴,怒斥道:“师父让我们去寻找龙灵元珠,你搭什么心?此事与你无关,从哪来回哪去,本派与先龙剑派之谊不能让你毁了!” 鱼华水闷住气,仍保持沉默,视线移往碧琼。仅仅是一个不妥当的过分要求,有必要延伸得那么严重嘛?! 碧琼不得不开口,道:“你们都少说两句!鱼少侠乃先龙剑派弟子,同去寻找龙灵元珠是理应之事,所言也有他的道理。这样吧,若清、若霞陪晓雪前去,余下你们四人留守派中,留意封禁在雪池底的地鬼邪娘动静,顺便布置下天仙剑阵,以东、南、西、北四方加强法力,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若是天魔仙君胆敢来侵犯本派,也好有个照应。寻到龙灵元珠,先交予先龙剑派,参透秘法之后,再将龙灵元珠借来消灭地鬼邪娘。” 若冰心下不悦,发觉不仅仅是大师姐变了,现在连同师父也完全不像同一个人,总替外人说话。还好有若霞一同前去,可以防鱼华水不良之心。至于若清,无话可说,她比鱼华水还要胆小,两人有得一比,但不明白师父为何会选择她同去。 鱼华水为碧琼舍己为人的抉择感到钦佩,当然,对付天魔仙君比灭掉地鬼邪娘要紧急在先。 若红提议道:“师父,我愿代替三师姐前往!” 若清胆小是实,在“七绝”之中功夫最弱,相互间心知肚明。但因鱼华水在场,若红等人心照不宣,以防让外人抓住此处弱点而令“天仙七绝剑阵”露出破绽。 若红能替代若清前往,那么与若霞同气,更可防止鱼华水打陆晓雪主意,同时还可找机会教训他。 若清得到派遣,兴致勃勃,可以去亲眼一睹“龙灵元珠”,同时还可以四处看风景,才不愿意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连忙道:“四师妹,不用了,鱼公子有天下全图,我与六师妹、陆师妹不怕迷路,如遇上什么妖物异兽也会照应过来,请师父不要担心!” 碧琼本就没有改口之意,道:“好了,此行就依如此,你们四人一路上小心。” 他有“天下全图”,这可是“先龙剑派”至宝,是先人花了极大心血绘制而成,许多人想得之或抄袭一份,均未得到应允。可叹是,己派连局部地图也没有,否则也不会令弟子们进行远程飞行迷失方向,这是碧琼下怀中认为最为失败的一点。 若红未得同意,只好作罢不语,以免令人认为添乱。 鱼华水虽未得到与陆晓雪单独同行,但人数大减一半,如此一来,大大减少旁观者注意,不会因意外事情耽误寻找龙灵元珠。最关键的就是不能让师兄们发现,若非因为如此,也不会令她们误解了自己用意。不过真要与陆晓雪单独而行,那是生平之中快事。 或许,三生之前成双对,致使今世再度相逢,天定之缘不可更改。 若清为满足眼球**,没有将此机会相让给若红,但不曾想过此行有意想不到的凶险。 “陆师妹,三师姐和六师妹,还有鱼公子,你们一路上小心了!”若云关心的道。其实也想一同前行,尽一份绵力,但师父也决定了人选,不能再作争取同去。 “没事没事,我是有缘人,肯定很容易找到所有龙灵元珠!”鱼华水喜笑道,信心十足。一路上走来,总是能遇到所要寻之物,这一点值得自我欣慰,“好了好,现在出发!” 陆晓雪心生一个疑惑,送“邪剑”到雪池净化前,师父指示大师姐带路前去,有意将自己与鱼华水扯开,但现在,师父则又不加阻拦让自己随同前往,到底是为什么?不明白答案,不过立下的誓言不能忘,决不能枉费师父的苦心。 见四人走出门去,碧琼颦蹙眉额,思绪繁琐,暗自琢磨着以后事情…… 雪未停,四人来至门庭外。 鱼华水指了指前方山路,问:“晓雪,这条路通到哪里?” 来去“天仙剑派”皆是乘刀飞行,此处为起落点,倒不曾在意前方山路去处。 若霞抢先道:“当然是去山下,明知故问。快点儿打开地图告诉我们方位,立刻出发,少在这磨蹭时间了!” 心下有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似乎根本不将寻找“龙灵元珠”一事放在心上,与他同行,是一种折磨。 鱼华水面露苦色,谁都知道此路是通往山下,关键是通到哪里呢?对于若霞这种态度、这种语气极为不满,想想还是算了吧,不与她计较,她本就是刻意冲着自己撒气。 陆晓雪见他脸色难堪,解释道:“此路通达山下的一个村镇,名叫落沙镇,派中所食的蔬菜粮食是从那儿购来。” 鱼华水点点头,喜喜一笑,还晓雪好!不再迟缓,打开地图,不禁先进行查看“天山”一带。原来“落沙镇”在东南方向,距天山有两百里之余。接着才查看东海方位,道:“我们向东少许偏南方向飞行,就可以到达东海了,在岸边降落。” 若霞不多理会,即运剑而起。若清紧随其后。 “鱼公子,赶快跟上。”陆晓雪叮嘱一句,运剑跟上两位师姐。 “哎,晓雪!你们干嘛那么急?”鱼华水收起“天下全图”,心意与刀相通,道:“风火雷刀,出发!” “风火雷刀”得令,载着鱼华水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迅速飞起。 鱼华水让迎面雪花打得满脸生疼,寒风似乎穿体而过,筋骨中传来隐隐刺痛。在风雪中飞行,可不能再如平常天气,实在无法抗拒似如寒刀的风雪,尽管运功护体驱寒,此时此刻也难以预防寒气侵身。 实在受不了了,鱼华水暗叫道:“风火雷刀,慢!慢、慢……” 连慢是慢,已超越过前方三人。无数片飞舞的雪花,在鱼华水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人形空间,片刻之后,雪花才将空间填满,依旧弥漫。 终于慢了下来,鱼华水身体如冰冻彻,呵气直接凝固成细微可见的小冰珠。 三人见鱼华水疾穿而过,震惊万分。现在已放慢速度,三人赶了上来,但见鱼华水身前已被雪花积成一层厚厚的壳,面部只露出口、鼻、双眼,三人忍俊不禁。 “怎么会这样?……”鱼华水唇齿僵硬的道,“咯吱咯吱”抬起双臂,积雪随着分裂而脱落。 鱼华水又将身前积雪打理干净,又见陆晓雪含笑示意,抬起僵硬的手扣住面部积雪,费力扳了下来,已是一只冰雪制成的面具。苦苦一笑,道:“天然形成,送给你们好了!”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若霞把脸一冷,闪往一边。 若清连忙避开,陆晓雪则遮齿嫣然一笑。在雪花飞舞中,她笑得如莲花绽放,如此美丽,深深烙印在鱼华水心窝之中。 …… 飞行出“天山”之界,雪逐渐停竭。随着前飞,天空也渐进放晴,远方白云朵朵,暖风轻拂,令人心怀惬意。从寒冷地方进入温暖之处,这种舒适感谁都会有。 四人面部凝结的霜气逐渐消退,露出春意般笑容。 约三个时辰之后,已离“东海”愈来愈近,鱼华水早早带领三人从上空绕道而行,心怕让“先龙剑派”发现。 三人任由鱼华水领路,未多问为什么。 这一次,鱼华水从南面天际绕过,从“花果山”一侧经过。心意在“东海”岸边,由“风火雷刀”相助之下,不久之后到达了目的地点。心中自是清楚,此处距“流离山庄”没有多远,所言“东海”一带有两颗“龙灵元珠”,然而在“流离山”已获得一颗,还余下一颗应该在沿海附近了。 海边是一片沙滩,浪潮一波接一波冲击岸边,尽情淘洗着金沙。 海风呼呼,浪花哗哗,似乎在合奏一曲悦耳动听歌谣,让岸边矮山绿树享听。近水的许多小圆石随着冲上岸来的水波一翻一覆,相互撞碰出轻微声响,像在轻拍着节奏。再加上贝壳一张一合,更增添了自然界热情的乐章。 鱼华水迎着风深长吸口气,感受一下自然界的“天籁之音”,道:“真爽啊!晓雪,就是这儿了,感受到这儿那种说不出来的美了吗?” 陆晓雪抚理几下被风吹拂略显凌乱的秀发,点点头道:“此处景色怡人,海风清爽,大海一望无垠,如此辽阔,一饱眼福。”自小在山上长大,这是首次亲身来临大海岸边,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与感受。 若清喜不自胜,激动道:“第一回看海,感觉真是不一般,是一种美的享受!” 若霞则无心理会三人,更不愿去体会美丽感受,道:“别浪费时间了,快找龙灵元珠吧,哪还有闲情逸致在此欣赏风景?我可不想因为一时松懈,而误了大事,成为千古罪人!” 有那严重吗?鱼华水有心反问,但所言也对,寻找龙灵元珠事急,不情愿的抛开自然界感受,道:“那好吧,你们俩去那边找找看,我和晓雪到这边。” 他很讨厌若霞,所以故意拆开,正好可以与陆晓雪形影不离,边寻龙灵元珠边赏风景。 “不行,既然是一块儿来,当然一块儿寻找了!”若霞坚决不答应分头寻找,不放心让陆晓雪随他单独同行,更是怀疑他是承心扯开自己,而后独吞龙灵元珠,让所有功劳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心机一转道:“你不是吹牛说你是有缘人吗?我倒想见识见识你的能耐,看你如何寻找到龙灵元珠!” “我认为六师妹说的对,大家一同寻找,好有个照应。”若清担心分头寻找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这人生地疏的地方,心中本就有些不安,听说要分头寻找,好心情随即转变往坏处想。 陆晓雪思虑后道:“华水,我看还是一同寻找吧,万一真遇上什么事,相互间也好有个应对。四个人在一起,总比孤军奋斗强上许多。” 对于鱼华水一而再、再而三提出单独同行,陆晓雪略显难堪,虽然他不曾表达过什么,但从相随至此这几日时间,早已从言行举止中看出他的心思。时间确实是短,感觉却强烈。 若霞之言是激将鱼华水,意在让他答应同行。另外,就是想让他牛皮吹破,下不了台,也好借机讥讽一番。 鱼华水心知肚明若霞的用意,信心十足说出的话绝对不会让她那质疑之言所压制,不然会落个毫无颜面的收场。更不能让陆晓雪在一旁看到笑话,失去好感,毁坏印象。不过,眼下确是茫无头绪,不知龙灵元珠在何处,一时想不到办法应对若霞之言。东海之大,小小灵珠犹如一粒沙石,一时半刻间,哪能说找就找到?若霞分明是想让自己颜面无存。 第九十六章 剑意(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心下不紧后悔事先过于逞能,现在倒好,让若霞抓住把柄,不能得偿与陆晓雪单独同行了。 “怎么了?之前自以为是有缘人,自吹自擂了吧?”若霞挑高眉头,声高气昂的问。心下则在暗自高兴,这下看他还有什么点子想! 陆晓雪、若清二人微微皱敛眉额,本将寻找龙灵元珠的希望寄托在鱼华水身上,现在听若霞这么一说,不紧有些忧愁。 说出的话如扑出去的水,鱼华水不甘承认吹牛,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得到龙灵元珠的!”已有三颗灵珠得入怀中,自然是胸有成竹,坚信自己有这个机缘,双手搭在嘴边冲着大海远方大喊:“龙灵元珠,你在哪儿?龙灵元珠,快出来见我啊!……” 若霞嘴角扬起鄙视的笑容,拭目待看他有什么本领寻找到龙灵元珠,不料是光靠随口大喊大叫,如此愚昧之举能什么作用?! 陆晓雪、若清不声不响静立一旁,不明白他是天真还是愚蠢。 鱼华水一连串叫喊数声,大海之上除下浪花滚滚,别无任何异样。 突然间,一道符咒之光印入鱼华水背脊,陆晓雪等三人反应过来时,后方已落身下八人,正是“先龙剑派”弟子。 谁暗中偷袭我?鱼华水浑身上下不能动弹丝毫,力不从心,无法即时回转身看清偷袭之人是谁。 “你们如此对待鱼兄弟,不太妥当吧!”郁鹏程说着抬手作出食、中二指,欲将运功解开鱼华水身上符咒。 刚才,八人为寻找龙灵元珠来至东海,遥遥发现岸边的四人,便疾速赶来。认清其中在大喊大叫者正是鱼华水,个个均是意外。 不由分说,陈胜等六人即施法布了符咒,活擒鱼华水,好带回派去进行惩罚。期间,未得到郁鹏程意见,纯属六人私作主张,所以郁鹏程阻止六位师弟出手已是不及,便想运功解开符咒。 这是一道“定身符”,中者全身僵直,封闭真力真气,除下行家高手来解除,自身是无法运功行气冲破此符咒。 陈胜忙阻止道:“大师兄,千万别解开这道符咒,待找到龙灵元珠之后,将他带回派中处置。叛派逃离,害我们四处追寻,这一次不可再他逃脱了,况且掌门及长老们也想见到他。” 数日以来,陈胜等六人为了寻找鱼华水及龙灵元珠,可说是跋山涉水,踏破了几双鞋,结果两手空空而归。 长眉及四位长老从“璇玑”上所知,“龙灵元珠”逐一消失不见,才让六人停止继续寻找,又巧遇“幽冥谷”有厉鬼麇集,决定先收服鬼魂之后,再来让众弟子前来寻找仅剩东海处的一颗龙灵元珠。更甚得到“天仙剑派”相助一事,便派遣八位弟子前来,与其同寻。 现在,擒住了鱼华水,也算是一个意外的重大收获,当不能轻易解开“定身符”,以防趁机逃走。 郁鹏程当知有关鱼华水逃走一事,收回手默不作声,唯有暂时委屈一下他了,待回派让掌门进行定夺。 恩兄!鱼华水听得话声,暗自一惊,不料他们来得这么快速。这下完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鱼大哥,真的是鱼大哥!”东方敏函惊喜的道,抢先迈上前,上下打量,压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鱼华水是双手搭腮姿势被定住身形,现在仍保持着,别说换个姿势了,就连动弹丝毫都不能。还好能开口说话,道:“敏函小师妹,见到你真……真高兴,呵呵!能让他们把我解开吗?” 如此姿势站着,难受至极,六位师兄出手也够狠的,回派就回派嘛,没什么大不了,竟然运用符咒来定住自己!鱼华水心底一叹,叫苦不迭,如果回派的话,到时天魔仙君再次来袭,可不能怨怪自己连累了派中上下,能集齐九颗“龙灵元珠”还好! 赵之见忙叫止道:“小师妹,别上他的当,解开符咒可就捉不住他了,一定要将这个叛派之徒带回去让掌门发落!” 其实,东方敏函想解也解不开“定身符”,因为功力不够。 陆晓雪等三人站在一旁,他派之事,无法多问,便罢不作言语。 七人走上前,郁鹏程抱拳道:“原来是天仙剑派三位女侠,幸会幸会!” 万万没想到鱼华水与“天仙剑派”弟子在一起,不知其中是何来龙去脉。“天仙剑派”相助一事,郁鹏程等一行人已是知晓。但见只派来三人相助,陈胜等几人心怀不满,天仙剑派言行不一,似乎并不注重相助一事,而且又未先驻先龙剑派,尽私自前来寻找“龙灵元珠”,值得怀疑用心是否真诚啊! 若霞冷瞥鱼华水一眼,道:“陆师妹你看吧,果然没错,他是背叛先龙剑派,所以才不敢回派,像这样的弟子一定严惩不贷!” 就此机会,火上浇油,让陆晓雪及先龙弟子对鱼华水分歧,一石三鸟啊! 陆晓雪不应和若霞之言,回礼道:“幸会幸会,想必几位已知我等前来相助,方才师姐冒昧之言,请各位莫放心上。正是由鱼少侠带路,我等才直步东海,未见过贵派掌门,还请多多包涵!” 旁派之事,本不该多言,谁知若霞多此一言。陆晓雪如此致歉,便是避免双方间发生不悦和误会。 郁鹏程置诚的道:“能得到天仙剑派援手,是莫大荣幸,郁某代表先龙剑派感谢三位的到来!” 赵之见心有不服,斜视若霞一眼,道:“鱼师弟是本派弟子,本派之事轮不到外人插手,请某些人弄清楚自身界限和立场,以免无后路可退,还望自重!” 心下十分气恨鱼华水,那是另外一回事。但绝对不允许外人来讥骂,损害派中声誉。 另几人抱着同样态度。虽然曾经一意赶走鱼华水,但现在为了顾全大局,务必捉住他回派。至于说“背叛”,有些不切实际,几人自是秘而不宣,始终未提及过鱼华水离开的真正原因。若非因为自己等六人那一席话语,鱼华水定不会作出“离派”这个抉择。真正原因若让掌门和师父知晓,可不知是如何严惩自己了。 鱼华水从未怨怪过任何人,要怪就怪自己来到“先龙剑派”不是时候,接二连三带来劫难。选择离开本来也是自己抉择,并不记恨六位师兄赶走自己,同时更不愿看到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破坏了恩兄及敏函小师妹与他们六人之间的师兄妹感情。所以离开“先龙剑派”是最佳选择,更可避除天魔仙君伤及他人。但绝非是背叛逃离,对于“背叛”二字心感不满。 若霞没料到他们会共通一气对外,被堵住口,一时哑口无言,不能再多管闲事,省得自讨没趣。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郁鹏程说道:“大家不必为鱼兄弟之事伤了和气,眼下是尽快寻找到龙灵元珠,以免再让他人捷足先登,多增添了我们麻烦。” 七颗“龙灵元珠”的线索,如今只余剩此处一颗,不能再失去了,另五颗的去向还待查实。 陆晓雪走至鱼华水面前,对他的信任无法改变,寻找“葬灵花”一事可见证他的所言所行,想必天意注定帮他,轻声的问:“华水,你知道怎么去寻找龙灵元珠吗?我相信你,如果知道就请告诉大家,也好节约时间来应酬其他事。” 第九十七章 剑意(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眨眨眼,此时确实无寻找“龙灵元珠”的门道儿,又不便拿出怀中的龙灵元珠来感应,否则定让众人误会加深。再说,全身上下不能动弹分毫,唯有到“先龙剑派”去说明前后情况了。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一定、一定能找到……” 陆晓雪略显失望,不再多问,缓缓转身走至一旁。 哼,胆小鬼,牛皮吹得挺大!若霞暗暗讥讽一句,转念问:“不知先龙剑派有无寻找龙灵元珠的线索?东海之大,盲目寻找的话,必然要花特大代价,事倍功半不说,最终也不能有十足把握寻找得到。” 郑东祥撇撇嘴,暗地里说道:“怕麻烦还来帮什么忙?如果是容易找的话,还用着你们吗?” 另几人均为不满,幸好有掌门指示,已知龙灵元珠所在,暂不多言指责若霞前顾后虑之态。 事先,长眉及四位长老从“璇玑台”上斟酌出结果,所余的一颗龙灵元珠在东海之内,才派出郁鹏程等八人前来寻觅,要想得到此颗灵珠,最好办法是请助于东海龙王帮忙。 郁鹏程稍思即道:“此颗龙灵元珠在东海之中,如此,我等与三位女侠共同出手布下剑阵,请东海龙王现身一见,希望他能不悭吝,助我们一臂之力。如今之计,唯有以剑阵闹海,迫使龙王出现,别无他法。” 东海辽阔极深,根本不可能亲身入海去寻找,更无法入海去邀龙王帮助,固然只能以冒昧之举来请龙王出海相见,而后再说明原因及请罪致歉。 “大师兄,还有六位师兄,快解开鱼大哥吧,也好助我们一臂之力呀!”东方敏函提议道。多一人多一分力量,留下他一个人僵直站着,不太恰当! 鱼华水听说龙灵元珠在海中,还要邀请东海龙王,有心前去相助。只要能得到龙灵元珠,什么都好说,灭了天魔仙君,众人自然而然会解除与自己的误会,更不用再背“连累他人”这个包袱。 “小师妹,你留在鱼兄弟身边!”郁鹏程嘱咐一句,即与众人走往前。 “大师兄,我……”东方敏函有心想同去布阵,而被留下,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原想争取让鱼华水同去,结果不但不成,反而自己也被留下了。不过已是万幸了,至少有鱼华水在一旁陪着,总比独自一人孤单单的好。 鱼华水看着气得鼓起嘴的她,苦苦的道:“敏函小师妹,算了吧,没有人会同意你的意见,还是在这当观众吧。” 毫无办法,任谁都不会答应解开定身符咒,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费再多口舌也没有用。事已至此地步,任由着去吧! 郁鹏程自知东方敏函剑术不精,一同前去布阵只会增添麻烦,而鱼华水修为尚未达到境界,一同前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同时,一是为了东方敏函安全着想,二是为了带鱼华水回派。再说了,就算郁鹏程同意二人一同前去布阵,陈胜等六人也不会同意,所以将二人留下是上上之策。 “晓雪,你多加小心啊!”鱼华水抬眼见陆晓雪等三人随同前去,连忙大喊一声,作个关心提醒。 陆晓雪轻轻地点头回应,又继续走往海水边。方才也想建议让鱼华水同去,而见东方敏函得到拒绝,便未将话说出口。 十人走至海边站立成一条弧线形,双鞋已让涌上岸来的海水浸湿。衣袂随风摆动,不时沾到足下的海水,甩落几滴水珠。 郁鹏程凝视正前方,道:“大家各尽其能,相互配合,运剑至海中央,进行搅滚,使海底龙宫感受到异乱,龙王必会注重此事,进行调查。而后我们不停运剑搅闹,龙王必定亲自前来平息,好恢复龙宫的平静。所以,我们可以就此机会挽留下他,恳请帮忙。” 将大海闹得翻滚,不怕龙王不现身。 众人不约而同点点头,运功齐运剑。十把长剑应声而起,瞬间飞至大海中央,于空已排成一个圆,进行逆时针旋转。 郁鹏程等七人无一不佩服陆晓雪等三人,在运剑之时已将自身完全投入,保持非常默契的配合。 陆晓雪等三人一目了然剑意,自然而然融入了剑阵之中。这并非“先龙七星剑阵”,也不是“天仙七绝剑阵”,纯属是郁鹏程临时发挥所设。凡是修为高手皆能看出门路,投入其中,主要是以“气”与“意”相结合来掌控剑的运行,这是剑道之意境界,是为剑意。 十把剑保持相同间距,旋转速度逐渐加快,最终形成一个空心光柱,直插入海面,爆开一波巨大水花。剑旋转速度更加快疾,海水随之潆洄,渐渐形成漩涡,带动大面积海水翻滚。 海面上圆波巨浪卷起,相互撞击有声,情景惊骇人心。 鱼华水观看海面巨浪淘天,心头发寒,似乎这些巨浪将要涌上岸来,淹没大陆。不过还好,巨浪始终在那道光柱周围尽情的汹涌澎湃。 大约持续一刻时间,相拥的巨浪突地沉没,海面获得片时平静。此时此刻,一切是那么静寂,风声水声等各种声音一概全无,显得那么异常却又那般舒畅。 片时之后,然而重新卷起一波水柱,再次打散了平静。水柱吞没了剑光,直冲云天,接着一波水光排斥而过,劲力柔韧而强悍,涉及面积甚广,将眼前整个景物映得波折不规则。 十人看不穿任何破解之处,无法回避之下,跌倒在数丈之外,十把剑也随后插立在各自身旁。 十人震骇无比,为剑没有直接插入胸膛而感到万幸。 方才,水柱之中袭来的明显是强大仙法力,破解了剑阵,尚无伤十人之意。将剑返插在十人身前,意在告诫十人速速离去,不要再来骚扰东海之下的平静。 十人但闻水柱即将沉没,不作多想立忙起身运功,使剑紧追而上。唯有逼迫水柱之中真人现身,方能有办法请求于龙王帮助。若水柱中真身正是龙王,那更应该挽留住。 十把剑平横着旋转,围成一个圈,威胁着中央处的水柱。剑芒闪闪,从水柱折射而出,刺痛人的双眼。 沉没的水柱稍顿片刻,不多理会十人强力相逼,继续下沉。 十人不能再多迟缓,即刻运剑攻击,强行逼迫水柱之中者停留和现身。十把剑随着水柱的沉没,插入海面,顿时爆开数簇水花,独具惊涛骇浪之势。 此刻,那水柱再次冲天而起,刹那间,上空布满乌云,雷电交加。再也忍受不了十人的苦苦相逼,将要教训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多凡人。 十人不休手,仍继续着相搏,但见水柱闪现十道耀眼水光,波光粼粼,化成剑形,迅猛射来。十人强力稳定剑阵,顾不及闪躲,则让十道水光剑影一一穿体而过。 “晓雪,恩兄!”鱼华水睁开被水光刺花的双眼,而见十人先后摔落在地,不紧心生担忧。又见十道剑形之光射往自己,顿刻冷汗直冒,忙叫道:“敏函小师妹,快躲到我身后来!” 东方敏函不但不听从,反而拔出剑迎上前相挡,心知自身躲避开剑影,鱼华水定然让十道剑影刺个正着。唯有之计,就是上前去阻挡,拼一拼搏一搏。 但闻,十道剑光之影射过,应着“铮”地一声,东方敏函功力浅薄,毫无出手机会,手中之剑已被震落在地。鱼华水一见东方敏函身临极险之中,心急万分,可是自身不能动弹丝毫,无法上前去救护。 第九十八章 龙王(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在万分危急之际,鱼华水奋不顾身大喊道:“喂!妖怪,有本事来杀我,别伤害她!”怎么能忍心看着她负伤?更不能让她因为救护自己而伤,甚至会性命不保! 十道剑影本该从东方敏函身体穿过,而让鱼华水叫喊声改变了主意,瞬息间绕过东方敏函身体,直射往鱼华水。 栽倒在地的十人反应过来时,已见剑光射至鱼华水身前,救之不及。后悔用“定身符”封住他,不然,他至少可以闪避开来。那身法步的速度,众人是有目共睹。 郁鹏程与陆晓雪不约而同紧急的叫道:“鱼兄弟!华水!” 但一切已无法改变,因担心而多此一喊罢了。 鱼华水毛发耸立,心中何尝不畏惧,这度危险猛烈地刺激着肌骨,任凭如何运功行气,结果永是失败,不能挣脱开定身符咒后运用“虚身幻步”闪避开来,最要命的是连发抖都不能。此刻丹田深处又传来冲撞之息,“龙恸伤残”四个字青色字体隐隐若现…… 十道剑光至身前,鱼华水因惊怕而心慌意乱,脑海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借助“风火雷刀”相挡,任由十道剑影穿入怀中。 “鱼大哥!……”东方敏函转回头,恰见十道剑光穿入鱼华水身体,使之口角处溢出鲜血来,担心的双眸中涌出了泪水。 鱼华水难以承受这窒息般痛击,再也抵抗不住合敛的双眼,费力挣扎几番,眼皮终是上下合上。唯一不变的是双手搭腮姿势,僵直站立在风中,永远屹立不倒。 众人不愿见到这结果,缓缓避开目光。陈胜等六人一向对鱼华水心怀成见,此时此刻也是无一不生一丝悲痛。 东方敏函已哭泣出声,一把扑到鱼华水身前,不停摇晃着僵如石像的身体,道:“鱼大哥,醒醒啊!你醒醒啊,不要离开我们,不要一个人独自的走……” 鱼华水不再有丝毫反应,再也没有理会,唯有头发和衣袂随风而动。 华水!陆晓雪沉痛无比,想到自己处于险境时,他能在第一时间寻找到“葬灵花”来救自己,可现在他处险境时,自己却无法出手相救。因此,心中更加愧疚,那种与旁人不同的心痛无言表达。 “鱼大哥,我要替你报仇!”东方敏函握剑冲往岸边,痛恨占据了心底。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被置死,这个恩、那个仇,一定要报! “小师妹!”郁鹏程担心之下立刻运功,因为未能叫止她。轻易上前只有送死的份,边叫喝道:“是何水怪,报上名来!” 原是请龙王相见,按照现在这情况来说,定是海中怪物,但察视不出其类。 众人随之运功行气,没入水中的十把剑冲出海面直至高空,飞旋之后一一射往水柱。每一把剑独具强劲威力,锋芒已将整把剑身包裹,在空中,犹如十把以光芒铸成之剑,纵横交错,势将水柱之怪刺穿个千疮百孔。 此时,水柱游摆之后,上端化作龙口,一口气将十把剑吸入口中,最终连同东方敏函手中之剑也被吸去。它破开十人的剑阵,是那么不费吹灭之力,易如反掌。 接着,水柱在海面上一隐一现、一起一伏穿行游走,惊得波浪冲天。巨长的身体在海面上往复曲起潜游,似架起了几座拱桥。天空降下一片雨点,闪电交织如网,雷声大作,狂风四起,一切的变幻使人触目惊心。 水柱游行至沿岸,已化成一条剔透之龙,一声龙吟,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十人剑阵被破,再次运功已无法联系上自己的剑,失去武器,面面相觑,暂无办法应付。压制心头的悲痛,强稳镇定,待看水怪下一步举动。 东方敏函双腿一软蹲倒在地,为鱼华水而悲伤。确想报仇,实是无能为力啊。 水龙上半身探出海面,身粗三丈,直竖百尺高处,金睛闪亮,俯视着下方渺小之众,怒气冲冲的道:“一群可笑之辈,不自量力,已与你等手下留情,而你却得寸进尺,真是不可饶恕!今日要让你们这些无知凡人知晓,大闹东海的结果是什么!” 见是龙类,必与龙王有所关系,郁鹏程忙道:“请息怒,我们冒昧来此,是找东海龙王有事相求,凡事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说明原因,应该能令它消却怒火,自己等人有错在先,不道歉当然不行。郁鹏程婉言相诉,望它能改变主意。 “可笑至极,惹怒老夫,又来道歉!胆敢耍弄老夫,要将你们囚禁海底,好好严惩你们!”水龙大发雷霆,不由分说,金瞳射下两道电光,一闪而过,令人肉眼不能接。 “什么?你就是东海龙王?”郁鹏程从它口气中猜知,原来并非是旁物水怪,万万没想到正是龙海龙王。但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两道闪电已应声击入身前。 十一人分辨出射来的是两道雷电,均是反应不及,一声巨响,沙石横飞。 这一次,众人跌倒在数丈开外,个个吐出一口鲜血,被龙王的闪电重创负伤。又因电流麻痹全身,一时无力动弹。 鱼华水似乎让这一声巨响震醒,还过魂来,恢复知觉,不知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闻十一人重伤在地,立忙叫喊道:“住手!龙王住手!”并不知它就是真正的龙王,纯属猜测,一口喊出“龙王”二字。 “鱼兄弟!鱼大哥!华水!……” 十一人闻声转回视线,倍感意外,百思不解。根本不可能发生之事发生了,鱼华水明明受到十道剑影刺杀,气尽身亡,现在又为何复活过来?或许,这只是个应照,魂魄未散尽,尚存一口气而已吧! 郁鹏程心情激昂,东方敏函欣喜万分,陆晓雪心存感动。三人含笑朝鱼华水默默点点头。 十一人为鱼华水的复活感到意外惊喜,忘了自身危险处境。 还好,龙王本想就此将众人卷回海底,则让鱼华水叫声打散心思,暗暗一惊:是何原因使他在短时间内恢复,方才转换的十道剑光之影明明已将其窒息了,没有自己施法解救,绝不可能在片刻之内醒来,真教费解! 龙王以十道剑光之影击倒十人之时,而见不远处的鱼华水和东方敏函,心中测知二人是因修为太弱才没有加入剑阵之中。打算先封闭东方敏函气息,使其进入假死状态,好让众人因此知难而退,并无伤害之意,在三个时辰之后,法力自然会自行消失。 但闻鱼华水称自己为“妖怪”,龙王一怒之下即顺其愿,将十道剑影绕过东方敏函,直入鱼华水怀中。出手略重,导致鱼华水负伤。不料,众人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不识时务再次进行袭击,忍无可忍之下,只好出手重伤这伙凡人。 其实,鱼华水确实已被窒息,但龙王那十道剑光正巧击在鱼华水怀中的那三颗“龙灵元珠”之上,九成法力被抵御,仅余一成法力击入鱼华水体内,故鱼华水方能在片刻时间内舒醒。 龙王误认为他能自行破解这窒息法力,便有心再会一会。接着,金睛中又生两道电光,直射而来。 十一人目睹电光从上空划过,于空残留下两道光痕,惊喜之情随即消失得无踪无影,流露出担忧之色。 鱼华水本能反应想闪躲,可惜“定身符”尚未解开,不能动弹丝毫。情急之际,记起背上还有“风火雷刀”,它可是没有被封定,同样,自己心意也不会被封隔。慌乱中抽出一丝清醒意念,使心意贯通“风火雷刀”,暗道:“风火雷刀,以火还击!” 第九十九章 龙王(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风火雷刀”得到命令,从背上拔起,旋扫而过,无形生火,在空气中留下灼热之气。 所谓“火克雷”这一点,鱼华水自是知晓,当初在“泗水王陵”墓中的结界中,香缥绫便是以“火遁之术”克制蝙蝠王,而今“风火雷刀”自身有火属性,正是应付龙王雷电的最佳武器。 十一人瞧见鱼华水背后之刀运出,脸上呈现一阵担心、一阵诧异,忧喜交集。谁也不曾想到鱼华水背着的不起眼黑色之刀能自行运起,谁的心中都有许多不解疑问,但此刻无法去弄个清楚明白。 两道雷电与“风火雷刀”于空相碰,发出震耳欲聋声响,声势浩荡,天地似乎颤动几下。 鱼华水注意到天空闪电交集,心下则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念,当下加强心意运刀。 “风火雷刀”挡住了两道雷电,散落下几点火焰。又得心意之后,消除刀身之焰,直竖而上,速度之快,目不能接,势若插破苍穹云层。 龙王一击不成,心想吞噬掉“风火雷刀”,随即拔海而起,将身形拉长千丈高,张口追往“风火雷刀”。 这时放眼一看,龙王上不见首、下不见尾,在天海之间犹如一支龙身的水晶天柱拔地而起,但龙身之下并无四爪。 郁鹏程由此断定,它绝非真正的东海龙王,无四足不说,但东海龙王应该是是以龙为真身,不是以水作龙身。虽不曾见识过东海龙王真面目,但根据一些记载和传言,不难知晓东海龙王是何样貌。 此刻,“风火雷刀”已随鱼华水心意改变为无形生电,在云端吸收大量闪电,整个刀身已成光白色。 当电力充沛已至极限,鱼华水以意运刀,迎着龙王之口,直插而下。期间伴随着五股强威闪电,犹如银蛇交缠而下,应着五声霹雳巨响,海面上爆起五簇巨大水花。 刀入龙王之口,系着电光而下。从透明的龙身中可见,无数道闪电随刀而下,电网布满龙身。刀直入海中,随即释放出所有吸收的雷电。霎时,龙王周身充满电光,天际无数道闪电轰顶而下。 龙王万分震惊,从未料到雷电会迎头袭来,经受不了强劲雷力轰劈,以水铸成的身体一截一截分散,化水如雨般的洒落。 直至水铸龙身落尽,“风火雷刀”得到心意,冲出海面返回鱼华水背上。 众人见水龙之怪已被消灭,长长松口气,松懈了紧绷着的心情。 “鱼大哥,真厉害!”东方敏函激动地称赞道。 郁鹏程吁口气,终于安下心来,则又增添忧愁,还该如何去请真正的东海龙王现身相见呢?之前所做的一切全然是徒劳,眼下唯有回派疗伤,再从长计议。 陆晓雪暗赞不已,原来鱼华水表面上不会高深之术,实际上要比任何一个人强得多,他是一个虚怀若谷、韬光养晦之人! 陈胜等六人以及若霞对鱼华水各有看法,各有猜疑,从未想过他有如此能耐,心中既佩服又不服。 十一人撑起身,相互搀扶保持身形平衡,准备回派后再说。 鱼华水稍稍松口气,不敢相信诛杀了水龙之妖。天空闪电已停,风雨也变弱,看着十一人足下的泥泞,不情愿让大家白来一趟,深深吸口气冲着大海喊道:“东海龙王,你在哪儿?请出来与我一见!” 身形姿势恰到好处,双手搭在嘴边正好可以使声音更集中,传得更远。不过鱼华水心下仍然希望尽早回到“先龙剑派”,解开“定身符”,如此姿势站立怪够累的!欲想抓紧时间解脱,只有请求东海龙王现身相见,帮助觅得龙灵元珠,方可踏实的回派去。 话音未落,奇迹发生,但闻海中央一道光芒游走至岸边,化作人形。 鱼华水喜笑洋溢,总算叫唤来了希望,不敢冒昧相认,问:“请问老前辈,您是不是东海龙王啊?” 十一人闻声转回头,以异样眼光打量着走上岸来的老者。 来者额头上一对龙角,满面长长发须,神情威严,金色着装散发神气光彩,正是东海龙王敖广。 老者龙颜大显不悦之色,不答反而问,道:“方才是谁肆意扰乱东海平静?是谁毁了老夫的水宫幻影?是你们吗?” 十一人让他问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解释。万一他再一翻脸,恐怕全要葬身海底了。 敖广得知有人闹海,便派遣自己的幻身前来平息,不料幻身被摧毁击散,故前来察看是何方神圣来临,定要与其理论出个公道。 “水宫幻影”即是方才那条以水铸成之龙,乃是敖广在“水晶宫”中照映之影,得以“分身珠”将幻影与亲身分开,修炼成第二体,以水成形。具有水、雷属性,以水而生,离水而死。 有了这道幻影,敖广便让其来守护东海上层的平静,真是安心不少啊!谁知今日幻影毁灭,不得不亲自前来一看究竟。发现岸上有十二凡人,又闻叫嚷,故化为人形来讨回损失,水宫幻影可不是花了一朝一夕的心血练就。 “是我,龙王前辈,刚才是没办法才出手,不然我们十二个人都要被杀死了。”鱼华水勇于承认道,眼前的东海龙王并不可怕,只是位老叟而已,比那条水龙好多了。 十一人暗自叫苦,鱼华水如此承认,东海龙王铁定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人,更别谈请求相助寻觅龙灵元珠了。 “是你?!”敖广一个闪身,至鱼华水身前,上下打量一眼,心有疑惑,颇不相信,又追问道:“真的是你?你这个站姿怪异之人有何能耐?” 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年轻人有何能特异能耐,修为平平,又何能打散了自己的幻身?定是在胡诌自吹。 鱼华水点点头,道:“我中了定身符才保持这个姿势,让前辈见笑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来这儿是想请求你帮忙,听说东海之中有一颗龙灵元珠,想请您帮助寻找,没办法直接找到你,所以才斗胆布下剑阵闹海,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 敖广龙脸一沉,也知所要寻是何物。原以为他们只是寻找一个普通宝物,听说寻找之物是“龙灵元珠”,暗吃一惊:龙灵元珠非一般灵物,想不到这些人贪图之心如此甚强,定怀不良用心。 大是不快,道:“可笑!敖某虽然职位不高,但也是奉天所封之神,岂能帮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做事?再说了,龙灵元珠在东海之中,那便是属东海之物,岂又能帮你这些凡人所取?打散水宫幻影不说,竟然得寸进尺,敖某又岂会甘心让你任意派遣?恣意闹海这笔帐没算清,倒又来请求帮忙,还有道理可讲吗?” 鱼华水自知无理,而且过分,但不泄气也不放弃,干干一笑道:“龙王前辈,我们的确不该得罪您,神仙与人是有区别不假,但总归是天地三界之内的生息,今日冒犯神灵,实在是逼于无奈啊。要么这样好了,您去寻找到龙灵元珠,然后我再向您借来一用,用完之后一定物归原主,您看怎么样?帮个忙嘛!” 心想这样要求不太过分,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他一定会答应。 第一百章 龙息(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十一人走到一旁,郁鹏程施礼道:“东海龙王在上,方才冒犯之罪恳请原谅,在下乃是先龙剑派弟子,为求龙灵元珠有所得罪,实属情非得已。劳烦龙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陆晓雪接着道:“在下乃天仙剑派弟子,诚请东海龙王相借助!” “请龙王相助!”余人不约而同施礼,异口同声相求。 敖广置若罔闻,不加理睬众人一眼,冲着鱼华水含有教训口气道:“海中之物,乃我所有,样样各有用途,你说借便借?可笑之人,倘若人人都来东海借宝物,那东海之中岂不是早就被借空了?” 对于“借宝”二字,敖广极为反感,自从失去“定海神针”之后,再也不敢把宝物相借出去,处处小心提防,所以才命令“水宫幻影”在海中上层守护,以防有不轨者入海打宝物的主意。 鱼华水得之拒绝,再次进行争取,道:“龙王前辈,为救天下苍生,我们务必寻找到九颗龙灵元珠,东海之中有其中一颗,只要您帮这个忙,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那好,你说是你打散了我的水宫幻影,现在我就要取你性命来作为赔偿,也愿意答应吗?”敖广严声正色的道。 意在让他们知难而退,并非一心计较此事,反正“水宫幻影”已被打散,最多再花上一段时日合成一个,至少可以避免宫中宝物流至凡间。再者,神与人不可轻易打交道,相借相助之下触犯了天条,后果可就不堪想象。 十一人一怔,龙王此言明摆着为难鱼华水,同时想算清这笔帐。若用鱼华水性命来换取“龙灵元珠”,这个代价过于大,宁愿放弃请龙王相助,大不了再另想他法来寻找。从十一人之中的郁鹏程、东方敏函、陆晓雪等三人神色可看出极不赞同之意。其余人神情不一,各有看法和想法。 鱼华水愣了许久,呵呵一笑,道:“这个条件太特殊了,打散了您的幻影是我不对,但是以命来交换龙灵元珠和弥补您的损失,不可以。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您帮忙了,我们会另想其他办法亲自去寻找,不麻烦您了!” 天无绝人之路,为寻龙灵元珠不一定非要请龙王相助,且赔上性命。另想他法也可寻找到龙灵元珠,此路不通,当然要选择另外之路了,不必硬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敖广一听说还要继续寻找,不紧大怒,道:“不请求于老夫去找龙灵元珠也好,但毁了水宫幻影,必须用你的命来偿还!” 说着,已抬手一掌拍击在鱼华水腹部。 原想令他们知难而退,不再打东海主意,不料尽不知悔改、冥顽不灵,还要另谋其他办法,那么到时候又不知将东海闹成何样!如此,不得不借助打散“水宫幻影”一事来进行强逼,势必让他们不敢踏近东海半步,省得骚扰海中安宁。 “华水!鱼大哥!”陆晓雪和东方敏函担心叫出声,有心上前相救和阻止,但身负重伤,无能为力。 鱼兄弟!郁鹏程暗叫一声,亦是无比担心,然而又沉着道:“东海龙王,如此出手伤及毫无还手之力之人,是不是有所乘人之危了?” 意在激将敖广就此住手,也好留下鱼华水一条性命,人力又岂可与神力相抗衡呢? 鱼华水被“定身符”定住身,只能任人宰割,叫苦不迭啊!心下惊惧到极点,谁又不怕死呢?但不知何处惹怒了龙王,欲将取自性命。 陈胜大为不服,道:“想不到堂堂东海龙王,一个天封之神,也会用如此卑微手段伤人,真是可笑的神!”以敖广的口吻反唇相讥,心想激将他休手。 此刻,众人把对去鱼华水的成见抛至一边,连成一气,你一言、我一语激将不停。可敖广没有多理会半句。 鱼华水觉到丹田内气息往外涌,似乎将被掏空,无形之中传来难以忍耐的痛楚。 敖广是想吸走鱼华水真元灵力,好回宫后借此真力重新铸就水宫幻影,但觉察到鱼华水真元之后有个封闭空间,便更深一层进行探索,运用自身神力越过封禁屏罩。 在鱼华水丹田深处的封闭空间内,外侵入一股神力之后,封闭空间中顿时生火,燃烧出火红之焰,火红龙之真元冲着侵来之力怒吟。鱼华水心间又一次出现“龙恸怒现”四个红色字体,异元产生强硬驱逐力,硬生生将外侵之力逼出体外。同时涌出一波至热之气,化作火焰冲散开来。 敖广探测到封闭空间内乃异元龙息,不紧一震,所发神力全然反弹而出,连忙倒移三丈之远,回避冲出来的火焰之气。 十一人怔呆当场,看知这来自鱼华水丹田中的火焰绝非平凡之力,仅仅是微弱一波之焰,已让自身肌肤承受不了,留下阵阵灼痛之感。 陈胜等六人震慑心颤,既吃惊又激动。清楚记得,当初为战天魔仙君,众人皆伤,而郁鹏程逆转真力拼死抵抗,在奄奄一息已将失去知觉之际,鱼华水挺身护住郁鹏程之体,正是用此种神秘之力击伤天魔仙君,化解了危急之势。 如今,陈胜等六人再次亲目所睹,不得不震动心扉,尽管心中仍对鱼华水怀有气恨和见解。由此可见,当初击退天魔仙君别无旁人,除鱼华水外,实不知世上还有谁身怀如此能耐。虽然这次火焰不及当初那般漫天无际之势,但足可证明鱼华水修为非常人所能,正邪也好、善恶也罢,待回派之后禀报掌门进行判定。 鱼华水眨眨眼,认为是“风火雷刀”相助,想想不可能,自己并未动心意运刀,况且刀安静的在背后,但觉体内再无难以忍受痛楚,暗自松了口气。对于心间出现的“龙恸怒现”四个字,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无故出现这四个字,且不止一次了。自从恩兄郁鹏程救回自己在“先龙剑派”,首次在心意出现的字迹正是“龙恸怒现”这四字,更不解为什么会产生至热之气化成火焰。细细一想,至此这些天来,在心间不仅仅出现这四个字,还有在“洪泽湖”底时,出现过“龙恸霜寒”,后来又出现过“龙恸掀险”“龙恸排难”“龙恸无前”等,直至方才的“龙恸伤残”。 鱼华水理不出头绪,这些字迹在心间萦回,很想弄清楚究竟是咋一回事,可惜的是初始记忆源点只在“幽冥谷”中断了线。但集中心神去深入寻根探底,即刻浑身上下传来似如刀锋镂雕铭刻之痛,深入骨髓、钻入心窝,不敢多想下去也无法坚持多想,因为这种疼痛如折骨挖心,使全身青筋暴起,难以遏制,不得不打消深入回忆的念头。 敖广稍作调息,稳定体内因此而波动的神力,沉声问:“你与衔烛之龙是何关系?” 曾闻“衔烛之龙”将龙息传于凡人,好救天下苍生,估计鱼华水应是其中之一。 衔烛之龙?是什么龙?鱼华水诧然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什么龙,没有任何关系。”莫非心间出现的那些字迹与此龙有关?有机会一定要去弄清楚! “衔烛之龙?!”十一人大惊特惊,难不成鱼华水是得到神龙眷顾,使其具有如此大能耐? 此神龙法力无边,在“不周山”之上,传言已用真身支扶天柱,与天柱化为一体,鱼华水又是如何得到神龙之力?众人是不得而知了。但见鱼华水一脸茫然,猜测是东海龙王误测了。 第一百零一章 龙息(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敖广又仔细一想,方才所探测到的异元龙息又不像“衔烛之龙”之息,一叹便罢,他能得到神龙之力必与神龙有渊源,改变态度道:“罢了,不肯说明白我也不叮问,既然你说为救天下苍生要集齐九颗龙灵元珠,正巧我三年前在海中方丈仙山之上得到一颗,就此赠送于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龙灵元珠”原本是一体,后来让“衔烛之龙”击散化成九颗,分布在人间各地,待时机到来有缘之人取得,拯救芸芸众生。 而鱼华水身怀神龙异元,所以敖广说“物归原主”也是有所道理。既然奇元龙息之人已现世,九颗灵珠也将一一出现,想必三界将有一场大浩劫,敖广自当献上所得的一颗龙灵元珠,救助世人。再说,龙灵元珠本不是东海之物。 敖广所言的“方丈仙山”便是东海三仙山之一,另两座仙山分别是“蓬莱”和“瀛洲”了。三年前,天空降下一物,映得整座“方丈山”姹紫,敖广发现此景后,以为天神或妖物降临,为保东海安祥,前去查看,结果获得了此珠。后来进行一番查实,才知是“龙灵元珠”,乃是上苍龙神“烛龙尊者”也就是“衔烛之龙”送于凡间,便暂且保存着。 鱼华水一听说龙灵元珠正在他那,心中极是喜悦,忙道:“真的在您那?太好了,谢谢东海龙王!” 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在好了,无需再为此颗龙灵元珠烦恼。十一人均是慰然欣喜,总算没白来一趟,负伤亦有所值。 敖广抬手运用“隔空传物”之术,龙灵元珠在瞬间已至掌心上,紫光醉眼,紫气照映四周,使众人身形增添了紫色光彩。 赵之见上前接过龙灵元珠,道:“谢谢东海龙王,鱼师弟暂时不方便拿,在下先将代替收下。龙王大恩情,在下等人无以回报,没齿难忘!” “好,此事已了,往后不要肆意来闹我东海,否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这些凡人好自为之吧!”敖广留下龙灵元珠,说完已化作一道游光潜入东海,并告诫众人别再打扰东海平静。 赵之见接去龙灵元珠,鱼华水没有多说什么,反正都是要送去“先龙剑派”,在谁手上都一样。 龙灵元珠的紫光暗淡下来,若清睃睁着,情不自禁道:“龙灵元珠真的不凡,蕴含着无比巨大灵力,今日终于大开眼界了。” 赵之见爱不释手端详着,另几人目不转睛盯着,个个赞叹不休,颇想亲手把玩几番,以满足心中好奇的**。 鱼华水目送去东海龙王敖广,回过神关心的问:“晓雪,你伤势重不重?都怪我不好,未能保护好你!”为她负伤而心疼,而自责。 陆晓雪略显羞涩,他净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关心自己,令人很难解释,但还是抛开羞涩道:“我没事,只要运功调息就能稳定伤势,过些时日便能痊愈,你放心。再说了,这也不怪你啊。” 郑东祥闻言上前,讥诮道:“鱼师弟,看不出来啊,如此关心陆姑娘,是不是有爱慕之意呢?还是省省吧,你能高攀上天仙七绝吗?我劝你还是死心,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么?不过,望梅止渴还是可以的!” 另五人听之哄然大笑,刻意弄得两下难堪,达到破坏效果。现在一切已安定,心中对鱼华水的见解又重新涌现,更看不惯他心高与“天仙剑派”弟子情意连往。 陆晓雪毫无颜面,垂下头,羞愧而又心乱。 鱼华水听得讥讽之言,不禁恼火,很想大声反驳,又忧怕让陆晓雪更加无颜抬头,便忍气吞声不语,后悔未考虑到六位师兄会不分轻重得胡言乱语。 若霞则冷言反击道:“是你们先龙剑派痴心妄想,别把我们天仙七绝扯进去。先龙剑派弟子应该多多注意一下修养,莫要不分场合信口开河、大言不惭啊!和你们搭上关系,简直是一种侮辱!” 东方敏函开口阻止六位师兄再说不良言语,生气道:“鱼大哥和陆姐姐哪一点得罪你们了?要不是鱼大哥救我们大家,早就让那个水龙卷进海里了,还能有你们在此胡说八道的份?六位师兄,我看不惯你们作风,以后别称呼我小师妹了!” 六人暂不理会东方敏函,因为无法承受若霞的狠言。又欲开口之时,从海中飞射来十一把剑,应声插入身前,大为怔住。一心认为又出现不妙之事。 敖广入海之后,见到“水宫幻影”所吞食的十一把剑落在海底,便施法将剑送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光而至,恰好插立于众人身前。 鱼华水不多理睬双方相争相讥,喜喜一笑大声叫道:“东海龙王,谢谢您啊!” 敖广并未现身,回应的只有海浪声。 回首打量大海,并无东海龙王身影,众人才松下心来。听鱼华水的叫喊声,认定东海龙王去而复返呢! 郁鹏程平平道:“大家各自调息,暂且稳定伤势,而后御剑回派,再进行疗伤。这一次多亏鱼兄弟在,才有幸得此龙灵元珠。至于旁事旁话,回派以后再谈。” 种种不解之疑,唯有以后再弄清楚,寻找龙灵元珠要紧,务必抓紧回派,让掌门及长老作出定论,从长计议。 双方放下讥讽相嘲,众人一一盘坐于地,进行运功调息。 鱼华水默不作声,眼珠子四下乱晃,保持这姿势僵硬站着,委实够累的。除下嘴巴能说话外,仅余一双眼睛能晃动。然而,又为“衔烛之龙”而发愁,刚才忘了向东海龙王询问清楚。 待众人稳定伤势,郁鹏程起身道:“大家各自运剑飞行,我来载鱼兄弟。三位姑娘,请随我等一同回派吧,早日痊愈,再待掌门指点下一步。” 众师弟反对解开鱼华水,郁鹏程无话开脱,只有自身多费一人力量运载鱼华水。大家均是重伤在身,自行运剑已是勉强支撑,相对来说,郁鹏程的修为胜于师弟们,故承载鱼华水这个负重非自己莫属了。 陆晓雪等三人点头回应,来寻找龙灵元珠必在“先龙剑派”落脚暂居。就算郁鹏程不多此相邀,也会随行而去,何况重伤在身,根本不能御剑返回长途跋涉的“天山”。 鱼华水深知众人伤势严重,有心拒绝郁鹏程,自行乘刀飞行,但顾虑六位师兄反对,不肯解开“定身符”,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只怕郁鹏程因多载一人负重会牵扯伤势加重啊! “那我们别磨蹭时间了,即刻回派。”陈胜等六人道了一声,即已运剑而起。因得龙灵元珠在手,哪还想到顾及关心郁鹏程多载鱼华水的为难之处。 陆晓雪看了鱼华水一眼,本想让众人解开他的符咒,但又不便多言,与若清、若霞运剑随后而起。在此仅有鱼华水一人伤势较轻,其实众人确应该放开他,以免加重郁鹏程负担,不利于伤势。 “小师妹,你还愣着干什么?”郁鹏程转过脸问。 其他人皆已御剑飞起,东方敏函却站立在一旁未动,等待着。 “我和大师兄还有鱼大哥一起走。”东方敏函甜甜一笑,除下喜欢与郁鹏程一起,便是鱼华水了,讨厌另六位师兄。 鱼华水感动万分,道:“还是恩兄和敏函小师妹最好!” 说句实在话,在“先龙剑派”中,只有郁鹏程和东方敏函照顾鱼华水,信任鱼华水,他怎么能不感动?哪像陈胜等六位师兄,瞧不起、作弄他,相比之下,情意相差甚远。 “好吧,那赶紧跟上吧!”郁鹏程走至鱼华水面前,饱含歉意的道:“鱼兄弟,委屈你了!” 何尝不想解开“定身符”,只是掌门有令,遇到鱼华水务必带回派中,所以才任由六位师弟主张。否则的话,哪会用此手段,这与逮捕没什么两样。 第一百零二章 回派(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了解他的心情,无所谓的道:“恩兄,不必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没关系的,迟早我都要回到先龙剑派去,早就早点儿了,不要紧!” 如此一言宽解,是让郁鹏程放下愧疚,鱼华水只是没想到,这次回派是被捕捉回去。原想待集齐九颗龙灵元珠之后风光归返,可是事实相反,与愿违背,仅找到三颗就被强行带回派了。也怪初始,为了和陆晓雪同行,未防备师兄们也来东海寻找此珠,不然可以事先躲避开。 郁鹏程点点头,严肃的面孔上泛起一丝笑意,接着便运剑载着鱼华水,与东方敏函齐齐飞起。但因鱼华水被“定身符”封住,无法运气,所以郁鹏程如载一墩雕像重量,飞行速度明显减慢许多,额上也因费力运功生出豆大汗珠,不时闷声咳嗽。 东方敏函保持同步速度,担心的道:“大师兄,如果吃不消,就放下鱼大哥,另想办法回派,别勉强了,加重伤势可不好!” “小师妹放心,我没事的!”郁鹏程奋力撑着,除下运剑回派,再也没有其余办法比这快、更方便。 鱼华水也不愿看到他因载自己而加重了伤势,一想背上的“风火雷刀”也许能帮上些忙,当下心意与刀相通,进行暗中相助。 “风火雷刀”领意,稳定在鱼华水背上,无形生风,一股悄然风力向后吹去,反推动前飞之力。 郁鹏程觉到飞行之速渐进,明知其中有异象,除下鱼华水在相助外,别无他人。心知不宣,便保持着正常运功。而这股相助的风力恰到好处,犹若自我单身飞行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重力负担。 东方敏函一惊,忙加速跟上。不愧是大师兄,修为境界确实够高! ****** 这时,海岸出现一个太极八卦光环,落下一位红衣女子,抬眼瞧见斜上空飞行西去的一行人,隐约辨识出大概,疑问自语道:“先龙剑派怎么与天仙剑派掺合一起了?咦,那个背刀之人是……华水?他们来此应该是……寻找龙灵元珠!” 一想即知,有鱼华水在,他们一行人定然是寻找到东海所在的那颗龙灵元珠了,真后悔来迟一步,让他人抢先得去! 香缥绫离开“幽冥谷”之后,不顾鱼华水,自行搜寻龙灵元珠下落。经过一夜时间,从五行探测术中断定,“龙灵元珠”在东海之中,即刻赶来海岸寻觅,结果来迟一步。一想鱼华水必定是被捉走,决定盯梢去一看究竟,想办法救出他来。顺便将这颗龙灵元珠以及之前鱼华水在“洪泽湖”所得的那颗龙灵元珠,弄到手! 香缥绫大显失望,然而灵机一动,俏脸上露出如意笑容,暗道:“本姑娘怎么没有早点想到,何必自己去历险,不如轻轻松松在一旁等待龙灵元珠的到来,多省事儿!” 有“五行遁甲术”,偷盗什么不易?早该暗藏在“先龙剑派”之中,伺机将“龙灵元珠”一把弄到手,而又转念道:“反正龙灵元珠还未集齐,在此之前不如去流离山水晶矿洞,借助自然界灵气灵力,领悟先天五行术,算是双丰收啊!” 自从在“泗水王陵”的“先天福地”结界中所见到“先天八卦”之后,就已经牢牢记下纲要,并发现“先天八卦”远胜于所修炼的“五行八卦”,但始终未能领悟出真理和运用之法。恰好“流离山”矿洞中蕴藏源源不尽灵力,可有助于修炼“先天五行术”,矿洞中灵力之地难得觅见。 “先天五行术”便是香缥绫参透出来,以“先天八卦”配合“遁甲”要比自身的“五行八卦”配合“遁甲”神奇许多,法力更强大到难以设想地步,不过暂且还无从入手。 “不行,还是先去先龙剑派打探一下为妙,可不能大意失去宝贝龙灵元珠!”香缥绫不放心的自言自语,作出决定,布置“乾天遁”,潜往“先龙剑派”。反正修炼“先天五行术”不急于一时,可不能让灵珠失去方向。 ****** 众人回到“先龙剑派”,进入“先龙殿”。 长眉及四位长老已等候多时,见众弟子平安归来,以及“天仙剑派”三位弟子还有鱼华水,自是惊喜不小。 “掌门,师父,三位师伯,弟子等人已从东海寻到龙灵元珠,请过目!”赵之见呈上紫色之珠,面带成就感。 长眉及四位长老合不拢口大笑,能得“天仙剑派”相助,又得龙灵元珠以及带回了鱼华水,连连惊喜令人有些接受不了。 长眉端详一眼手中的珠子,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此乃龙灵元珠,有劳天仙剑派三位女侠相助。同时能将华水带回派来,算是一件大喜之事!” 有鱼华水在,再集齐九颗“龙灵元珠”,更与“天仙剑派”联手,平息天魔仙君这一浩劫已有足够胜数,有望让天下太乂。 陆晓雪致礼实言道:“长眉掌门,四位长老,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能寻找到龙灵元珠,鱼少侠鱼公子是头等功劳,在下等人纯属陪同,并未达到相助之力。” 功劳被推往鱼华水身上,陈胜等六人一脸不快。孰不知,陆晓雪只是出于述达实情。 郑东祥上前一步,道:“掌门,其实鱼师弟他……” 长眉抬手止住话,道:“三位女侠不必谦逊,功劳可大可小,众人皆有。看各位面色,想必伤势不轻,有什么话暂且搁下,先去疗伤,康复之后再进行谈论吧。三位女侠安排在客园东首别院,希望能适应中土的生活环境。” 郑东祥本将鱼华水在海边一事相告,但长眉未留机会,便暂且咽下话。 长眉出自于关心,众人疗伤要紧,不可拖延时间,而影响了恢复时机。 “是!”众人齐齐礼貌回应。 若霞又道:“长眉掌门,考虑周到,早已为在下等三人安排好了居处,非常感谢。中土与天山,有地势气候差别,习常各有所异,我等尽量早日适应下来。” 鱼华水虽然回应了声,但身体僵直,而引起长眉及四位长老注意。 入殿之时,鱼华水是由王广、孙伍二人架着臂弯,在众人之中并未惹人眼目注意。鱼华水双手搭在嘴边呼喊的姿势,长眉及四位长老见着并未来得及问津,现在倒是要询问为什么。 鱼华水一见长眉及四位长老打量自己身体上下,忙道:“长眉掌门,四位长老,别来无恙啊!很高兴又回到派里来了,呵呵!” 让他们看着,心里挺不自在,不知发现了什么,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陈胜等六人不多言语,心下在等掌门询问,也好就机说明原因,得到表扬。更想把鱼华水所怀的能耐在掌门等人面前曝光,一点不留存。 “让你们寻找华水,是这样带回来的吗?”德申沉不住气道,含有诮呵之味。 是命他们去寻找鱼华水,找到之后想尽办法解说,使其回派,并非是目前这样捉回来。 陈胜等六人高兴过早,不但没有得到夸奖,反而落了个教训。陈胜开口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弟子……” 第一百零三章 回派(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好了,暂不多说!”长眉打断了话,不再多费时间,已看出鱼华水身中“定身符”。挥手作出食、中二指隔空一点,一道金色光芒划过众人双目,留下一道暗影久久不消。金光打在鱼华水腹部,长形的符咒之光呈现,瞬间被震散,化为碎纸片般光点消尽。长眉又道:“华水,定身符咒已解除,你可以自由行动了。” 鱼华水终于松口气,终于解脱了,道:“谢谢掌门,终于可获得自由了!” 但想动弹却仍然力不从心,怀疑长眉并未解开“定身符”,本是出笼之鸟的心情瞬间又被捕回。 居原不解的问:“既然定身符咒已解,你为何仍是如同雕像站着?” 鱼华水由于长时间同一姿势立着,筋骨已僵,血液淤结,一时间不能恢复正常知觉,故动不了。 “哦,原来如此,老道再帮你活动一下关节,通一下血脉便可以了。”长眉一笑道,再次挥指一点。 同样一道金光落在鱼华水身体,但觉浑身筋脉关节一震,顷刻间气血畅通无阻,一不小心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看看双手已可以翻来覆去,全身也可自行运动,嘻嘻一笑道:“好了好了全好了,这定身符比那个什么点穴要厉害许多倍啊,没有任何办法自行破解!” 想破解,你有那本事吗?陈胜等六人听鱼华水轻易之言极不顺耳,冷视一眼,转身离开。 鱼华水并未相告长眉及四位长老是被六位师兄暗中定住身,怕加深他们的恨意。事实却无可更改,师兄弟之间情义无法扭转和睦。 “三位女侠,门外弟子带你们去客房别院,疗伤休息。如有需要,尽管开口直讲,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三位多多见谅。”长眉面带祥和笑容说道。方才早已洞察出众人伤势严重,按照各自修为来说,几个时辰必能疗复,最为放心的就是鱼华水,所受伤势较轻,毫无大碍。 若霞道:“多谢长眉掌门盛情款待,有需要的话自然会开口。我等在此打搅,让先龙剑派添麻烦了。” 表面上是谦逊之意,暗地则是防范之心,免除贵派中人未经允许前来打扰,没有需要的话不用安排人前来。 长眉听出言下之意,道:“三位女侠放心。午饭,会吩咐人送过去,若无旁事,绝对不会打扰三位疗伤,请放心。”稍顿之后又道:“鹏程、敏函,你们二人留在先龙殿进行疗伤。” 为何要留下郁鹏程和东方敏函?此举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郁鹏程伤势最重,其二是因为东方敏函功力最差。将二人留下,目的是在一旁出手相助,以防二人疗伤时出现差池。 鱼华水不迟钝,即道:“晓雪,我来带你们过去,呵呵,我的住房离你们那儿不远。” 那是“宾客园”东侧院落,所以一听便知具体环境。心下大为欢喜,如此一来可以经常与陆晓雪相见了。 “也好,那就由华水带领去吧。”长眉及四位长老摇头一笑,想不到鱼华水早已与“天仙剑派”弟子相识相知,且暗藏情意,也难为“天仙剑派”不计较比武落败一事啊! 真是难缠,怎么连住房也弄巧在一处!若霞极为不悦,带前走出门去。始终无法拉开与鱼华水距离,真叫人头疼,但又无理由开口让长眉换地方,只好暂先忍着。 鱼华水欢喜洋溢,连忙带领陆晓雪与若清走出门,直往“宾客园”。一路上作出有关于“先龙剑派”地形简介,相比天山要炎热许多。 陆晓雪心忧让人说闲话,故默不作声回应着,不与鱼华水扯谈开来。 待众人离去之后,长眉一叹道:“四位师弟,你们可否看出华水对陆女侠的心意不一般啊?不知这是否乃天意注定之缘,碧琼掌门会有何见解?” 四位长老明察秋毫,仅从鱼华水表现这点,已看个透彻,二人暗藏着儿女情意。 望远思虑后作出判论,道:“儿女私情这一项,本派没有立入派规,华水又是俗家弟子,自然毫无顾忌。而不同的是,天仙剑派派规严厉,恐怕碧琼掌门不会认可此等美事。如此一来,最后伤及二人情感,我倒是认为,长痛不如短痛,让华水趁早抽回心思,以免难以自拔。” 居原不认同望远的看法,摇摇头道:“望远师弟此言不妥,儿女情长事,难分又难解,不可勉强。这一切均乃命中注定,我等又岂可违背天意,从中破坏呢?” 德申朗朗大笑一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到时候我等从中撮合,碧琼掌门应该会破例一次,成人之美。我等修道入仙,虽未亲身经历过情爱之事,但也知其中惟妙惟肖之境。年轻者皆有经过这一旅程之时,就看如何把握了!” 望远一声叹息,顾虑会因此事而影响到两派关系。若是两派想法相一,成全二人美事倒是无话可说。若是相反,可能会令两派之间关系恶变成决裂之地,更会创伤的就是两小之心。得“天仙剑派”援手相助已是不易之事,万一碧琼注意此事,而中途抽手休罢,那后果可是不堪回转的。但师兄们言意不加干涉,也只好顺其此意了。 长风又道:“我派一向顺应天意,当不可从中阻挠,就让两小顺其自然罢了。成与不成,事在人为,就当未注意到此事,如此最好。” 将此事置于身外,一切都好说,倘若到时碧琼反对此事,也无法怪罪“先龙剑派”,此是两小之间你情我愿之事。 郁鹏程在东海岸边时已发觉爱慕这一点,现在听掌门及长老们如此讨论,心下对鱼华水暗生激动之情。若能结成两派之好,便是天大喜事,加深两派之间盟义。至于是否能结成连理,唯有时机来到方可知。 东方敏函心下一喜,道:“鱼大哥和陆姐姐有不解之缘,不然的话也就不可能相逢相识了,但愿早日结成连理,让大家吃上喜酒!” 向来活泼乐观的她,没有去多想想相反的结局,只顾着庆祝尚未发生的喜事。 其实,众人想象的太美好了,谁也不知其中早已有了约束的屏障。陆晓雪不会忘记承诺过的誓言,更不会有违师父之命。 长眉进行一番思量,便想听听郁鹏程意见如何,问:“鹏程,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没有?” 郁鹏程稍顿片刻即道:“掌门,师父师叔,洞若观火,已知道该如何看待,弟子无异议。” 长眉点点头,道:“好,四位师弟,那就将此事暂且抛开,不去多想,只当没有此事一样吧。鹏程、敏函,你们抓紧时间运功疗伤,再拖延下去唯恐伤势稳定不住而发作,可就不好治愈了。疗伤期间,我等会在一旁相助,鹏程的伤势最为严重,而敏函自身功力较浅,务必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是。”郁鹏程与东方敏函齐声回应,即盘膝而坐,自行运功。 长眉等五人在一旁注视,等待最后攸关出手相助突破,化解尚存在体内的电光之气。 …… 鱼华水垂头丧气回到自己房间,无精打采坐在床铺,将“风火雷刀”置于床头边。 刚才,送陆晓雪等三人到东院,则让若霞阻止在院门之外,鱼华水几经争取进去,若霞死不放行,且狠狠地关上院门,并警告鱼华水要是跃墙而入,必然一剑刺死。 鱼华水只不过为了与陆晓雪多呆些许时间,多瞧上几眼,结果未能如愿,无奈之下只好默默回来。 不久后,饭菜送到,鱼华水甩开低落心情,填饱肚皮要紧。从天山至此,未吃过食物,现在已过晌午,还好掌门考虑周到,吩咐人送来饭菜。不见到饭菜还好,一见到顿时饥饿大作。 两餐并作一顿吃,鱼华水很快功夫将饭菜一扫而光,像怕人抢去了似的。打了个饱嗝,起身踱一会儿步,抚摸舒适无比的肚皮。本想好好享受一下饭饱滋味,但这不轻意一摸,腹部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楚。鱼华水双手抱腹,咬紧牙关抗拒这种突来疼痛,快要透不过气来,弓着身挪动着艰难的步伐往床铺。 第一百零四章 羞辱(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到底怎么回事?该不是饭菜有问题吧?鱼华水痛得无言形容,好不容易移至床铺,坐躺不是。忽地想起在海边让那十道剑光刺入怀中,正是现在疼痛部位,即刻明白过来,所受的伤发作了。 怎么办?运功疗伤!鱼华水忙盘坐,记得在天山时陆晓雪所言的运功调息方法,便试着用此方法运功调息,将真气一周接一周运转起来,腹部疼痛随之减轻。 有了解痛之法,鱼华水不停运功复始周转,少一丝疼痛即多一分安适,当是尽力坚持下去。 两个时辰过后,鱼华水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运功疗伤期间不知不觉让困意催眠,实在坚持不下,索性抛下所有,舒舒坦坦躺下身子便睡。 …… 此时,鱼华水一觉醒来,才知自己已熟睡一觉,不紧自我埋怨太不认真了,运功疗伤如此关键之事竟让酣睡取代,实是不应该。对于自己是如何睡去的经过茫然不知,但觉腹处已无疼痛,才松了口气,心知一定已经痊愈了! 跳下床又抖擞一番筋骨,确实已无任何不适,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不知晓雪还有恩兄怎么样了?得去看看!鱼华水自喜一笑,转身准备带上刀时,笑容渐而消失无影,明明放在床头边的刀为何不翼而飞了? 床上床下找个遍,又将房内每一个角落搜遍,并无“风火雷刀”踪迹。鱼华水焦急万分,茫无头绪。此刀没有领会心意,绝对不会自行离开,忽然心中冒出一个疑问:难道是酣睡时被人偷走了? “风火雷刀到底在哪儿?”鱼华水困惑万分,然而心头一震,似乎还能感应到什么,而又迈出门外,仰天问道:“风火雷刀,你在哪儿?快回来啊!” 此刻心头更加猛烈一震,鱼华水明白了,自语道:“风火雷刀一定在南方,南边最近处是先龙殿,先去看一下再说!” 估知“风火雷刀”所在方位,那就容易寻找了,再加上心头与刀的感应,应该很快能寻回。鱼华水不多迟疑,大步跑往“先龙殿”。刚出“宾客园”大门,映入视线的正是陆晓雪等三人身影。 “晓雪,你们伤都好了?”鱼华水追上前,笑着问,“你们要去哪儿?” 若霞一脸苦色,怎么总是和他遇上?没好气道:“去哪干什么,你管得着吗?”想要心情愉快的话,那就是让鱼华水立即从眼中永远消失! “六师姐……!”陆晓雪阻止她的不悦,总是如此冷斥他,也说不过去,微微一笑道:“我们已经痊愈了,长眉掌门有事让我们一起去商量,你的伤也痊愈了吧?” 三人运功疗伤效果显著,身怀“凝神静气回精诀”可自行运转治疗伤势,更何况又是专心疗伤时运用。方才,有一名先龙弟子传报,说有事要探讨,所以三人便赶了过来。 有事商量?怎么没人通知我也来啊?鱼华水暗自猜疑,忙道:“我的伤全好了,我们一块去吧。” 正好也想去“先龙殿”查看一下“风火雷刀”有无在那,一块儿同去,两不耽误。见到了她,什么忧愁烦恼全全消失,且敢于勇为。 “那好,快走了!”若清说道,一向站在陆晓雪一边,自然也靠近鱼华水一边,不像若霞那般讨厌他。 若霞懒得多作理睬,带前先去。 鱼华水盯着陆晓雪一笑,有千言万语倾诉,又怕表达太坦白而让她难以接受,暂将话语放在心底。 陆晓雪微低下头,回避了目光,露出羞答答笑容。 走进“先龙殿”,鱼华水首先察视一眼众人及四周,并无“风火雷刀”踪影,那么刀落在哪里了?不紧又犯愁肠。 “华水,你睡醒了?”长眉笑着问,又道:“方才派人去叫你,据说你在酣睡,便未多打扰你。” 原来是这样啊!鱼华水解开心中疑问,并非无人去叫自己,而是发现自己正在睡梦之中才没有唤醒,尴尬一笑,转开话题道:“恩兄,敏函小师妹,你们的伤全好了吗?”再不转开话题,定让人笑话自己贪睡。 对了,是不是去通报者顺手牵羊偷走了“风火雷刀”?鱼华水有心询问掌门刚才是谁去自己住处通报,也好查到刀的下落,但没有机会多问,已让话声打住。 东方敏函走上前,转了一圈,道:“我和大师兄全恢复了,鱼大哥你呢?是不是早就痊愈了?不然也没时间大睡了,对吧?” 有长眉及四位长老运功相助,郁鹏程和东方敏函伤愈速度快上许多,已然完全复原。 鱼华水心悸提到“睡觉”一词被人笑话,偏偏还是避免不了提及到,搔着后脑勺干巴巴一笑。 郁鹏程心下踏实道:“鱼兄弟没事了那就好。对了,不知三位姑娘伤势程度如何?”大家都安然无恙才是最安心,故又询问一下陆晓雪等三人。 “我们已经痊愈。”若霞回答道,斜视鱼华水一眼,极度鄙视窳惰习惯,竟以睡觉为先,转念又问:“长眉掌门吩咐在下等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长眉一叹,说道:“你们在东海所遇的一切,老道已听说了,还好能寻到龙灵元珠安然而归。只是可惜,璇玑台所测到的七颗龙灵元珠方得其二,其余五颗不知去向。让各位来此一聚,主要是为了探讨下一步该如何做,定然还有许多无法预测的凶险,东海一行是个例子。” 之前,郁鹏程已将东海所遇之事详详实实陈述,东方敏函注重讲述鱼华水灭妖一事,且赞不绝口。 长眉及四位长老听之,难以置信,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鱼华水离派出走之后,定是遇到高人指点,否则绝不可能有如此神功运刀。长眉等五人暗暗决定要查问鱼华水,众弟子回派之时,也注意到鱼华水身背一刀,不过当时并未在意此事,而刚才听得郁鹏程及东方敏函一番说辞,才将心思转到刀上。 但是现在,鱼华水背上并无那把刀,长眉等五人不得其解了。另外,更让人难以理出头绪的就是另五颗龙灵元珠去向,务必在天魔仙君卷土重来之前集齐所有灵珠,参透其中秘诀,方可化解这一浩劫。 如今,听得碧琼之辞,长眉等五人均知,单凭鱼华水有再高再奇特之力,也难以应付天魔仙君的“吸元魔功”,所以万全之计,寻找九颗“龙灵元珠”为首要之举。 在东海,已遇龙王“水宫幻影”而被击伤,想必每一颗龙灵元珠所在地,皆有不知名之物在守候。长眉等五人为此而忧虑,这是拿众弟子性命作赌注啊! 更令五人难解的是,东海龙王为何会问鱼华水与衔烛之龙有无关系,或许与鱼华水体内奇异之元有关吧,不过那怪异之元气已让自己等五人合力禁闭,若想解开可就难了。当初封禁鱼华水体内异元之时,并未考虑过在来日解开这一点。再说,就算强行解开,也难保鱼华水及自己等五人无性命之危,故此事只能不提而罢,省得多生枝节。 鱼华水见众人眉目紧锁、忧叹郁结,不经意摸摸怀中的三颗灵珠。事已至此,不如将所得的龙灵元珠交出,好让众人少一分忧愁,反正迟早要交出来,自己也是一心为了此事。刚想开口之际,心下一阵狂动,感觉到“风火雷刀”近在咫尺。 这时,陈胜等六人步了进来,齐声致礼后,个个因怀有重大发现而面露得意之色。 第一百零五章 羞辱(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心中强烈感应到刀的存在,转眼看到王广手上所握的正是“风火雷刀”,即刻明白是他们趁自己不奋时偷走,压不住情绪冲上前道:“王师兄,把刀还给我!” 整个殿厅让洪亮声音震荡,众人视线交集在鱼华水身上,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不悦反应。众人本在思索其余龙灵元珠可能的去向,此刻所有思绪全然被打散。 王广冷笑一声,道:“鱼师弟,此乃一把魔刀,上面没有任何人姓名,又岂能说是你的呢?” 鱼华水心有证据,不多顾虑道:“黑色刀面上刻有风火雷三个字,你们应该不会没看到吧?恩兄、敏函小师妹,还有晓雪她们,都可以证明这是我的刀!” 所指的五人都见识过“风火雷刀”,是得力证人。至于另外六位师兄也见识过,但知他们六人是串通一气,单凭口头指证他们必是白提,所以鱼华水让得力证人作证。 除所指的五人以外,长眉及四位长老也可作证,鱼华水正是背着此刀回到派中。同时也明白,原来鱼华水所背之刀落在王广手上,怪不得鱼华水身上空空。 陈胜等六人疗伤完毕之后,合谋好计划来到鱼华水住处,意在得到此刀,拿回去好好研究。自始至终不相信鱼华水能运刀如神,击垮了“水宫幻影”。六人均视此刀暗藏着不为人知的魔力。 当来到鱼华水房前,陈胜等六人随口叫唤了几声,不见有任何回应。王广逼进门探视之后,挥手让另五人走至,知鱼华水躺在床上大睡,恰好是个难得时机。经过陈胜指示,郑东祥蹑手蹑足潜入房内,至床前悄然取走“风火雷刀”。 六人得意而归,回到自己住处进行一番研究,结果一致认定只是普通之刀,除下上面的“风火雷”三个字外,别无特异之处。因此更加费解,当时鱼华水为何能运刀生火?更加怀疑鱼华水是得旁门左道之人相传相授,此乃定为魔刀,其体内所修定为魔功。 六人再次策划方案,想再去调查一下鱼华水,不料得到一名弟子相告,掌门有要事让去“先龙殿”。六人便带上刀,好在掌门及长老面前指证鱼华水叛派。 鱼华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偷走了刀,且不承认刀主是自己,想必他们怀有不一般心思。害自己忡忡寻找“风火雷刀”也就算了,但不声不响偷刀这件事可不能就此算了,一定要出这口气。 孙伍接过刀,挥耍两下,带着不服与挑衅的口气道:“鱼师弟,就算是你的刀吧。你不是有很强本领吗?有本事就来从我手上夺回去!” 德申一脸气火,上前一步。这些弟子简直目无尊长,在此放肆,不严厉教训一下,难收颜面,传到“天仙剑派”去,碧琼又会如何看待本派!况且此刀确实是鱼华水所有,自己膝下之徒竟如此刻意刁难,令做师父的在师兄弟面前尽失颜面! 长眉抬手阻止了德申,意下待看究竟,也想从中洞察出鱼华水离派数日以来,修为有何进展,或有何转变。至于有无重拜他人得以学术,呆会一看便知。 德申得到意思,暂时压住气火,退回原地。 望远暗自心快,还是自己膝下徒弟好,未让做师父的折损颜面。但得意过早,接下来之事令望远气得站立不定。 赵之见又接过刀,瞧不起道:“鱼师弟,怕了吧?就知道像你这般胆小如鼠之人哪能有那么深厚修为!快说,在东海岸是谁暗中出手相助?是何门何派?” 既然已断定此乃普通之刀,当时鱼华水又中了“定身符”,现在一想,除非有高手在暗中相助,旁无可能。 鱼华水强行控制心意,生怕一与“风火雷刀”相通,不慎伤及他们。但对这一席鄙视之言大为不满,沉下声道:“别逼我!” 郑东祥又接过刀,左右翻看,冷嗤一声道:“逼你?我们又岂敢呢!三年前你不是打伤了灭邪剑派十二人吗?今天,我很想见识见识鱼师弟有何等能耐。只要将刀从我手上运走,就服了你,化解你伤了灭邪剑派嫁罪于我们之事,永不会再计较被你调谑之事!” 长眉及四位长老已听说过伤及“灭邪剑派”十二弟子一事的来龙去脉,鱼华水是否真的助女贼盗走龙灵元珠一事还待查清。 “你们几个,分明是找碴儿,快把刀还给鱼大哥!”东方敏函不悦的道,极其看不惯他们所作所为,连“师兄”都不想相称呼。 郁鹏程为了师兄弟之间和气,开口劝解道:“六位师弟,过去之事不必再提,我相信鱼兄弟是一时之失,误打误撞促成不该发生之事。把刀还给鱼兄弟吧,鱼兄弟入派才有三年,不拘守于礼仪及派规,离派实不应该,大家始终是师兄弟一场,有什么过失应该多担待才是,千万不可将小节恶化为大节之事。” 若清、若霞、陆晓雪三人静观一旁,根本不知鱼华水与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身为外人,不便多问。 陈胜等六人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除下为了让掌门主持公道外,同时还为了教训鱼华水,以解心头之恨。 长眉及四位长老互视一眼,却一言不发,暗下想促成鱼华水出手,确定修为如何。长眉已与四位长老传声沟通,静观其变,到必要之时再阻止也不迟。 陈胜冷然道:“鱼师弟,像你如此胆小,只知道跟女贼鬼混,别无什么大作为,你又岂能高攀上身为天仙七绝的陆姑娘?不能给人一星半点安全感,真是痴心妄想!” 鱼华水听了此话,目光转往陆晓雪,在众人面前,她倍感羞辱,双眸含着闪闪泪花。 若霞一听话语带钩刺,甚想破口反辩,但身在其派,不可强势相争,唯有暂将气火压下,待看鱼华水如何决定,不拿回一个公道来定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若清在一旁轻抚着陆晓雪,以作安慰。 晓雪!鱼华水心疼的暗叫一声,心疼楚楚可怜的她,为了她,为争这口气,以及指说自己与“女贼”同流的诬蔑,勇气顿生,今天就将自己霍出去了,狠下心道:“好,我就从你们手上夺回刀,你们很瞧不起我,我就证明给你们看,我不是一无是处之人!这是你们逼我的,不要怪我放下师兄弟情义,到门外见!” 不想破坏殿厅内一草一物,门外是最好选择之地。 众人随后走出门口,形成一个小小的观看场面。 长眉与四位长老相视一眼,如意点点头。 陈胜等六人站为一排,以眼神示意,随时准备出手。 郑东祥不敢大意,琢磨不透鱼华水到底是真有能力还是假有能力,按照目前情形来说,十有**是真有能耐了。想到在东海岸运刀之势,心下一阵寒栗,便暗运内劲紧握住刀。 鱼华水而又迟疑,如果直接将心意与刀贯通,必定引起众人怀疑,会一致认同六位师兄所指“魔刀”一说,尽管这不是魔刀,到时候也有口说不清。是神器也好,是魔物也罢,当然不能让众人看出丝毫可疑之处,但又不曾修炼过运刀之法,唯有运用起初郁鹏程所传授的运剑心法来掩饰一下了。 “鱼大哥,不用给他们面子,你一定行,拿出你的真本领来,让他们俯首诚服!”东方敏函在一旁鼓劲,从来不愿见到六位师兄把鱼华水看扁了。 众人见鱼华水迟迟不出手,估计是有所畏惧,或者是假本领,大有可能真是暗中高手相助才令鱼华水化险为夷。 郁鹏程静立一旁,眉头紧敛,不知是劝止还是任其继续下去。 陆晓雪满怀期待与希望,只要鱼华水夺回刀,方可挽回自己与他的颜面,让对方六人不再胡言乱语,无礼辱没。 第一百零六章 天成(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眉凝神看出鱼华水是所顾忌才不肯直接出手,便道:“华水,不消多虑,尽自己所能发挥一场,拿回属于自己之物吧!” 长眉及四位长老提高警觉,集中心神,待鱼华水出手之后,便可从中摸索到所修境界,以及出自何门何派,或者若有暗中高人相助,也可就机逼迫此人现身。 鱼华水见到陆晓雪真心期待着,暗自一喜,誓要争回一口气,夺回彼此颜面。接着,按照郁鹏程所传授的运剑心法开始运功行气,一举一动均是出自“先龙剑派”之学。 郁鹏程稍惊,他所运之功全是自己所传,想不到运剑之术会被他改成运刀之法,真是难能可贵! 运剑之术大成,自然也可运刀或运各种兵刃,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境时,更可运转万物飞行。当然,飞升成神之后,即腾云驾雾。 长眉与四位长老心中有数,鱼华水所施展的正是本派运剑之术。若是运刀,必须在达成心神与剑意合一之后转念为刀,与刀相结合,能做到这一点,并非容易之事。不过想想鱼华水能悟得虚实剑境,修炼出“剑元”生成“剑魂”,做到以运剑之术运刀则不难,期间可以以实化虚,将实刀化为虚剑进行运转。 当年,先代长老忘尘已至化万物归一之境,在其眼中刀即是剑、剑即是刀,即是万物、万物皆是,虚实互化、万物共存。 但长眉及四位长老并不知鱼华水尚未达到此境界,能悟出“剑魂”纯属自身“纯阳之气”促使的成就。自始至终,长眉等五人仅看出鱼华水是特异之人,倒未看得体内有“纯阳之气”。 鱼华水此时运用运剑之术,畅通无阻,明显超越修炼之初多倍,自然而然已达成运剑之境。 陈胜等六人本以为鱼华水运用高深莫测之术,看知是本派运剑之术,均轻视一笑。想以运剑之术夺走刀,门儿没有! 鱼华水表面上是运剑,暗下待机将心意与刀相通。当完成运剑之术后,挥手作出食、中二指直指向郑东祥手中之刀。 此刻,众人不发一丝声音,紧张的拭目以待将要发生的变化,然而所见到的则是毫无任何异样。 郑东祥本为一震,但闻手中刀毫无反应,笑话道:“鱼师弟,别装腔作势了,老实承认吧,在东海岸打散了龙王的水宫幻影真相!到底是谁在暗中助你?” 鱼华水不言不语,暗道:“风火雷刀,回到我身边来!”心意一通,“风火雷刀”得到感应,微微一震,刀锋发出轻微响声。 众人一见有了效果,凝目注视着。原来鱼华水运剑之术真的达到一番境界。 郑东祥一惊,忙再次加强内劲握住刀。但觉内劲无可休止外泄,莫名其妙被化解,震撼之下力气一松,刀便脱手而飞。如再不松开劲力,心怕会消泄去所有气力。 鱼华水浅浅一笑,这下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风火雷刀”已近咫尺,从一旁飞射过一把长剑打转了方向,受力之下飞射往上空。 陈胜见鱼华水将要得尝,便运剑阻挡,心想拦截下来,让鱼华水无法得胜。 但闻,刀已至上空数丈处,陈胜等六人即运剑相逼,意图将刀控制,消除鱼华水的运刀之力。然而六把剑紧紧围住刀,以刀为中心旋绕,形成一个无形隔膜,隔阻运刀之力。 鱼华水瞧一眼上空,刀已被阻隔,心下不禁气火。本对六位师兄擅自偷取“风火雷刀”一事大为不满,此刻又岂能任其相阻止,一急之下作出挥手横扫之势,心意与刀贯通,暗道:“风火雷刀,用此式破开剑阵!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风火雷刀”领意,无形生火,横扫出一周火焰,烧破了无形隔膜,紧接连连六声刀剑相碰之声传来,锐耳不绝,六把长剑失去控制力插落在六人身前。“风火雷刀”则横扫而下,于空留下一道螺旋式的火红之痕,热风铺席而至。 众人怔呆当场,谁都不明白为什么,只不过是运剑之术运刀,为何会刀锋生火,从未见过有人使自己配带之刃无形生火,叫人琢磨不透。鱼华水又是怎么做到玄妙这一点呢?谁也得不到答案。 陈胜等六人震慑当场,不错,这就是在东海岸边所见到的运刀之法。 火势直扫往六人,鱼华水大惊,才记得刚才心意与刀贯通时多加了一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这句纯属心意之外话,不料已成“风火雷刀”之意,一时无法收止了。 无形生出的一波火焰在鱼华水眼前铺展开来,使空气变得炙热,火风拂过众人脸庞,留下闷热心慌之感。还好,陈胜等六人反应及时,连忙一个凌空翻身避过涌来的这波火焰。 鱼华水挥着手势,忙用心意让“风火雷刀”停止攻击,飞回手中。再不叫止的话,六位师兄必定要负伤。 陈胜等六人却不甘服输,相互暗示一眼,握起剑齐刺往鱼华水,此刻已将目标转移在鱼华水身上,势必击败。六柄长剑锋芒毕露,形成了六束刺眼白芒,在隔空中如同六头迅猛野兽,毫不留情的扑袭来。 长眉看出六人动机,忙叫喝道:“住手!” 但已攻击而至的六人无法制止,长眉及四位长老也来不及阻止。 鱼华水正高兴想收回刀,而见六道剑芒已逼近,本能反应横刀相挡。 六把剑应着光芒刺上刀面,发出连延不绝的锐响,鱼华水一己之力实是难以抵抗六人合力,受力之下向后平滑。, 谁知,“风火雷刀”无形生电,一道白芒从刀柄划到刀尖,整把刀上布织出闪闪电网,顺延六把长剑之上,产生强大排斥力。因此,六人反弹而回,由于剑上带电,使手掌麻木,所以剑已脱手。六人跌倒在地,剑也应声落地,残留的电光闪烁片刻方才消失殆尽。 鱼华水稳定身形,“风火雷刀”电光消失,而见六位师兄跌倒在地,心下还是有所担忧是否受伤。只想争回一口气,争回脸面,无心伤害他们。 陈胜等六人除下手心发麻之外,并无负伤,败在鱼华水手,个个不服,索性起身握回剑,展开六人剑阵,欲将再攻,不然再也抬不起头来面对鱼华水,甚至派中每一个人。六人心知鱼华水功夫强悍奇特,也要再次进行搏回颜面,不到最后一刻誓不罢休。 “混账!”德申忿詈道,怒形于色,“你们是不是想被打得重伤残废才肯休止?华水如今的修为是有目共睹,方才运刀之中已看出,你们六人不是对手。而且话是你们说的,华水能运回刀便为止,可你们呢,却不知廉耻进行攻击,成何体统?为了一己之欲,背信忘义,有违先龙弟子作风!” 鱼华水看知六位师兄欲再次出手,已不知还该如何是好,还击的话可能要有人受到伤害,不还击的话可能自己会受到伤害,正难以抉择之时,幸好德申长老喝住他们,化解一场不必要的争斗。 “弟子不敢!”陈胜等六人闻言齐齐下跪,不敢再肆意出手攻击,只能到此为止了。 六人虽然落败不甘,但证明了一点,鱼华水他绝对有不为人知之秘,更可就此机会弄个一清二楚。 陆晓雪悄然一笑,暗松一口气,经过如今之举,鱼华水必然身立六人之上,他们往后定无颜面再冷言讥讽,也算是给他们六人一个明白的教训。 若清为鱼华水获胜而暗自称赞。若霞本讨厌鱼华水,但始终为陆晓雪着想,见到六人落败,自然也是高兴,尽管心中仍对鱼华水有不满之意,若非鱼华水不拘言行,就不会让六人抓着把柄来言损陆晓雪了。 第一百零七章 天成(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东方敏函高兴地扺掌叫好,反过来讽刺道:“你们六个已经败了,还死撑着干嘛?我看啊,再让你们打个一百回合,也难以赢过鱼大哥,就此服气,已是鱼大哥留给你们最大颜面了!” 陈胜等六人听到这格外刺耳的话语,心怀不悦。平日里在大师兄与小师妹面前,谁都不介意怎么说怎么讲,尤其对小师妹百般相让及照顾,师兄妹间感情好如金兰。自从鱼华水出现,打破了一切美好,更没想到小师妹会因为他而如此对待自己等六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鱼华水才引起分裂,故而六人将心中不服之气转化为恨意全全投在鱼华水身上。 “小师妹,怎么可以如此说话!”郁鹏程含有一丝责备之意,如此发展下去,只会将事情演变恶劣化,确实不该扑人冷水,转念又道:“六位师弟和鱼兄弟只是小试一场,不谈胜负,不伤和气,已是皆大欢喜。我等情同手足,往后大家更应该通气连心,淬砺修炼,以达仙天之途。” 望远不禁开口,训道:“你们六人听到没有?要多多学习鹏程的心志,刻苦不倦修炼,提高修为,也好早日练就先龙剑诀。你们是我等五人的希望,有朝一日,达成升仙成神之路,也可为本派添光,扬名环宇,吐气扬眉!” 鱼华水于心不忍,六位师兄落败,而又被教训,体会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悲痛。实在听不下去了,走上前道:“掌门,还有长老们,六位师兄没有错,刚才我只不过是侥幸而已。再说了,大家都是闹着玩的,没那么严重,呵呵!” 如此教训和指责下去,只会增添六位师兄的恨意。身为同一门派,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往后和睦相处,鱼华水不得不开口求情圆和,反正已夺回了“风火雷刀”,证明了能力,挽回自己与陆晓雪颜面,已泄去了心头不快。 长眉心知肚明鱼华水的意思,便道:“好了,你们六人起来吧。” 陈胜等六人不领鱼华水的情,未站起身,一致认定鱼华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均冷视一眼,眼神中有另一番见解。 陈茂道:“掌门,师父师伯师叔,弟子不明白,鱼师弟的刀为何会生火生电?方才的比试,大家都已看明白,并非有暗中高手相助鱼师弟,那么,可说一点,就是鱼师弟了,所修炼的不是魔功就是这把刀为魔刀,还望掌门明查!” 赵之见接着道:“不错,先龙剑派为名门正派,当不可让邪魔之人登堂入室,而且本派以修剑为主,鱼师弟私行用刀,这已是违规行为,似乎有背叛师门兆象!” 鱼华水心头一凉,好心为他们求情,结果他们却如此回报,看来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能扭转和好。 但因事实摆在眼前,众人无法定夺,毫无理由为鱼华水说话,唯有弄清事实真相,方可服众。 德申沉不住气,觉得陈茂、赵之见所言不无道理,盘诘道:“华水你说,是不是投到旁派去了?此刀是不是贵派所传之物?你到底是修炼了何种邪魔之功,使刀具有火、雷两大属性?你是不是真的有心背叛本派,置身于其他门派?” 鱼华水气火再生,伸手直指着六位师兄道:“六位师兄,你们凭什么诋毁我?我是先龙剑派弟子,一刻没有忘记过,为什么偏要说我背叛门派,这是魔刀?” 极度不满所言“背叛”以及魔刀,再不进行辩护,可就真的说不清了,六位师兄过分到了极点! 陈胜沉下脸色,道:“鱼师弟,是心虚了吧?是不是被一语道破了?事实明摆在眼前,众目昭彰,昭然若揭,我们又怎么胡乱诬陷你?”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觉得鱼华水确有多处可疑,也想就此将来龙去脉弄个清楚,刚才并未洞察出鱼华水运刀过程中运用非派武学,那么又是如何做到运刀生火生电,便想听听鱼华水离派出走这数日以来,经历过什么。 鱼华水本不想露出任何让人可疑之处,但因六位师兄从中阻拦运刀,情急之下才用心意令“风火雷刀”无形生火,现在已成事实呈现在众人耳目,无法再隐瞒下去,争辩道:“六位师兄信口胡说,这刀是我在泗水王陵墓中捡来的。我除了去过天仙剑派,以及灭邪剑派,没有到过别的门派,根本没有背叛先龙剑派,晓雪她们可以作证!” 郑东祥冷嗤一笑,道:“你去过坟墓之中?鬼才相信!单凭你只言片语就说明没有背叛本派,未免太天真了!” 孙伍一脸不快,问:“说,那个女贼为什么会救走你?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想起当时追查鱼华水至“沭水之阳”城中,让那道疾快的红色身影推落池塘中,心下即气愤难消。后来在“江宁城”再次遇上鱼华水和女贼在一起,已确定正是她在“沭水之阳”救走了鱼华水,只可惜没有机会捉住她,不能消解气火。 “鱼公子,你不妨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出来。”陆晓雪说道。现在无人相信鱼华水,唯有说明事实经过方能证明一切,。 鱼华水深信香缥绫不是女贼,已几次追问个清楚。扫视眼前众人,个个默默点头表示诉说出经过,鱼华水便抛开所有顾虑道:“当初怕天魔仙君再来侵犯,我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大家,所以选择离开。在沭水之阳城中遇到了香姑娘,六位师兄也正巧赶到包围了我。香姑娘见我被人围住,误以为我遭到仇人追杀,才出手救走我。后来来到泗水王陵进入墓中,杀死了一头恶兽媪,才得到这把所谓是宝物的刀。走出墓,在香姑娘带领下到达无名村,与天仙七绝遇见一面。” 若霞稍作回忆,道:“长眉掌门,鱼少侠所言极是,当时我师姐妹们去往余杭,误入无名村,巧与鱼少侠还有那位香姑娘相遇。” 居原点点头,问:“华水,你所说的那位香姑娘,应该是你当初寻找往生豆蔻时所遇到的那位姑娘吧?” 如果是,那就对了,三年前一定是鱼华水运用长眉所传的咒语剑诀打伤了“灭邪剑派”十二弟子,从而使彼此二派间发生误会。向莫虚掌门请求援手而被拒绝,应该正是这个原因。 “对对对,我也见过她一次,在沭水之阳城的虞姬客栈,她要跟随我和鱼大哥同行,却被鱼大哥拒绝了。”东方敏函记忆犹新,到达“洪泽湖”时,还埋怨鱼华水拒绝她的跟随呢!后来,中了水怪蜮的“含沙射影”昏迷不醒,便不知鱼华水寻找“往生豆蔻”的经过,但醒来时,在“回春药栈”中再次见到了她,以及那位江月山江公子。 鱼华水点头承认,道:“这把刀名叫风火雷刀,是我起的名字,它吸了我凝聚好多次的剑魂。我要说的是,它绝非魔刀,至于如何会无形生风、生火、生电,我也一概不知,总之它会随我心意,富有很大灵性。还有,香姑娘并非你们所指的女贼,信不信由你们了!” 长风稍思即道:“掌门师兄,可曾记得有一种天成神兵之说?先一代长老忘尘,好像就是从这个说法中得到一点点启发,借助天地灵气,悟出了剑道至高无上之境,剑魂!” “原来如此啊!”长眉面露笑容,这才明白鱼华水并非是修炼运剑至境界,而是机缘巧合促成从另一条捷径达成运刀奇境,欣然的道:“天成神兵之说,是经过远久时间一点一滴变化,兵器之中自然而然蕴含灵性灵力或魔性魔力,具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天然铸成之力远胜于人为铸成之力。按此说来,华水所得这把刀应该是天成风、火、雷三大属性,而剑魂本为心神意念结合生成,巧让剑魂注入刀中,激活此刀天成之力,故与心意相通,心神与刀意相结合,当然是运刀如有神。华水有缘得此天成神兵,真是我派大喜大贺之事。看来,华水真的是天意人啊!” 所谓“天意人”,即是命与天意同生,一切乃是天意注定,无可窜改。 第一百零八章 神石(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成神兵!鱼华水从未想到“风火雷刀”竟是天成神兵,对于长眉所言似懂非懂,谦逊的道:“掌门过赞了,原来这是天成神兵,不是魔刀啊,想必它真的是一把好武器!” 终于可以松口气,心想众人指证是“魔刀”的话,自己定然逃不了严惩的下场,还好现在已证明了六位师兄的观点不成立,这下可以肆无忌惮的挥耍刀了。 众人心生赞慕,虽对“天成神兵”一说了解甚少,但知绝非一般注灵武器,定比自我炼造的仙法器强胜多倍,在将来修仙成神之路上必有相助效果。谁又不渴望自己有一柄神兵利器在手呢? 陈胜等六人面面相觑,不料会得出如此结论,但不就此罢体。 王广冷冷的道:“鱼师弟,就算此乃神兵,那你为何偷溜出派去,明知我们在四处找你,却不肯相见或回派?我看,你并不是单单顾忌天魔仙君吧!” “好,今天我就把所有事实告诉大家!”鱼华水知六位师兄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正好也想交出怀中的三颗“龙灵元珠”来,道:“离派之后,我便将心思转到龙灵元珠,现在得到了三颗。” 此言一出口,众人讶然不语,静待鱼华水交出龙灵元珠,以证明所言真假。 鱼华水不多迟缓,掏出怀中的三颗龙灵元珠,一一说明道:“这颗蓝色龙灵元珠是在巢湖水底废墟中所得,有香姑娘相助,小水猫指引,没有费太大力气。这颗金色龙灵元珠是在九龙山震泽所得,破解开九龙石壁玄机,自然出现。橙色龙灵元珠是在东海处流离山所得,为了去幽冥谷采取葬灵花来救晓雪时,经过那儿,有香姑娘帮忙,杀死了夔牛。” 这不可能!陈胜等六人说什么也不相信,但眼前的事实又令人找不到任何理由反辩。 鱼华水上前交出龙灵元珠,道:“在江宁遇到灭邪剑派十二人和六位师兄,我便与香姑娘去往彭泽,不料遇上九婴怪物,幸好天仙七绝及时出手相救。而后我与香姑娘分开,随同晓雪她们去了灭邪剑派,再后来取得邪剑回天山,送到雪池中净化。不过可惜,彭泽的那颗龙灵元珠没有寻找到。” 陆晓雪震惊万分,从没想到鱼华水竟得到三颗龙灵元珠,果然没看错,他真是超凡之人,点点头道:“没错,鱼公子所言句句属实,也非常感谢鱼公子采摘到葬灵花来化解我体内的邪气。” 到现在还没有正正当当感谢过鱼华水,陆晓雪此时在“先龙剑派”众人面前表达谢意并作证明,也算是给鱼华水一点点回报,心下是无比感激与感动。 “对,鱼公子与我们师姐妹三番五次邂逅,还有那位香姑娘。”若清补充说道,同样为了证明鱼华水之言不虚。 若霞惊讶之后,眼色一沉,暗下生气。既然鱼华水先前已得到龙灵元珠,为什么不肯交出来让师父灭了地鬼邪娘?这一点令自己心里无法愉快! 其实谁也不知鱼华水的顾虑,当时从碧琼口中得知,灭去地鬼邪娘大有可能令“龙灵元珠”失去灵力,所以鱼华水才放弃借出它的想法。 长眉接过龙灵元珠,与四位长老又惊又震,赞不绝口,除此之外不知还该表达些什么。从未料想到,鱼华水会为本派立下如此奇迹般功劳。 龙灵元珠吸引了在场之众的眼球,谁都想亲手拿在掌心间细细端详和抚摸一番,感觉一下它的妙处。怎么也没想过鱼华水能得到三颗,真是令人大惊大震。 “鱼大哥,真厉害!”东方敏函最为激动,忍不住赞仰鱼华水。 郁鹏程更加认可鱼华水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总是那般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葬灵花可是世间罕见奇花,吸收尸气而生,万万没想到幽冥谷中会生有此花啊。”长风思虑后又道:“先前,幽冥谷中厉鬼麇至,已运用分离隔界符咒封锁,华水又是如何进入谷中?” 不懂得运用此符咒之法,根本不可能通过阻隔之力,或许此符咒中真有破绽之处,才让鱼华水通行而过? 东方敏函记忆一闪,惊奇的问:“鱼大哥,我们在幽冥谷中收拾鬼魂,是不是你出手救了我?” 当时,眼看那只厉鬼即将成功附上身,则让一道火红刀光劈散,如今见识到鱼华水手中之刀能无形生火,且又去过“幽冥谷”,不消多想,已猜到暗中出手之人正是鱼华水了。在场的八人此时均也认定击杀厉鬼之人除鱼华水之外绝无旁人,只是不知为什么不肯现身相现。 郁鹏程前后一想,暗作点头:鱼华水不愿回派是一点,更重要的就是为了采摘“葬灵花”去救陆晓雪性命,难怪当时才不肯现身相见。 鱼华水无需隐瞒,直言道:“没错,当时我到谷口,发现谷口让隔界符咒封锁,还好记得当初那个幽冥尸后侵入派来杀我时,破了恩兄布置的分离隔界符,所以我便用那个方法试试,结果打开了通路,潜入谷中。又恰巧遇上了厉鬼袭击敏函小师妹,情急之下运刀击中厉鬼。我怕让师兄们捉回派,就没有现身相见了。” 长眉等人点点头,心生赞许,原来是鱼华水让大家化危为安,一直以为是他派高人出手相助,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鱼华水。 陈胜等六人无话可说,这铁一般事实已足够证明了鱼华水清白和正义,若再继续驳斥下去,只会令自己等六人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个个面色灰暗,缓缓站起身来,再跪下去已没有太大意义。 居原已思量许久,此时开口道:“华水觅得三颗龙灵元珠,功不可没啊。听你们说去灭邪剑派取回邪剑,想必是陆女侠让邪气侵身了,华水才去摘取葬灵花来解救吧。” 自是听闻过“邪剑”邪气一事,当年“圣玄门”就是因为铸造“玄音神剑”关键时刻沾染了邪气,成为“邪剑”。而门中上下数百人命全是因邪气侵身,被饮食了真元真力,枯竭而亡。今天,倒是没想到幽冥谷中生有“葬灵花”,可以解除邪气,也算是陆晓雪福大命大吧。 陆晓雪点点头,道:“正是如此,鱼公子的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 “晓雪,没什么的,不用挂在心上。”鱼华水搔着头道,如此致谢,反而觉得距离疏远了。为了她,当然愿意去做任何事。 长风舒口气,说道:“如今,邪剑及消失多年的地鬼邪娘已被封禁在雪池中净化,眼下我等可以专心致志来应付天魔仙君这一浩劫。还余下四颗龙灵元珠要去寻找,平息此劫也是指日可待了。” 先前,碧琼已与长眉等人联络过,说明派来三位弟子相助,另四位弟子留守雪池看守地鬼邪娘。因此,长眉等人已从碧琼口中了解得知,“邪剑”与地鬼邪娘全已封入池底,暂且不消顾虑,要紧的就是集齐九颗“龙灵元珠”,参透其中秘法,到时候任凭邪魔再如何猖獗,也翻不起大浪了。 长眉深虑之后,道:“华水助我派寻得五颗龙灵元珠,还剩洞庭、彭泽两颗不知去向,以及最后两颗未现世的龙灵元珠,或许将已得的五颗摆置**神龙石之上,会有些许收获。” 只是猜测而已,但愿能预知最后两颗龙灵元珠的所在位置。至于洞庭和彭泽的两颗去向,长眉及四位长老心下略有答案。 三年前,因鱼华水无意中得到“洪泽”处的青色之珠,才引起“璇玑台”预测到天象所示的七颗灵珠位置,如今已得到其中五颗,璇玑台并未自行运转预测天象,看来是要将五颗灵珠放置在“**神龙石”之上,方能探测到隐藏的两颗位置。 第一百零九章 神石(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很多年前,“先龙剑派”创派成立之际,从天外降下龙形神灵之石,创派祖师虽然不明白此石有何用途用意,但相信此乃上苍所赐之物,时辰来到之时必定会明白用途。后来,在“先龙殿”顶建筑“璇玑台”时,其下设了个密室,将“**神龙石”安置其中,一代一代相传至今。 长眉看知“璇玑台”预测到天象,而在与“天仙剑派”会武时巧见鱼华水所得的“龙灵元珠”,其形状恰恰与“**神龙石”之上所缺处相吻合,色彩也与此石之上缺处之色相对应,便断定此石是破解“龙灵元珠”秘密的钥匙,只要集齐九颗龙灵元珠,自然会开启其中蕴藏的秘法。 今朝,能参透“**神龙石”的用途,也算是了却了创派祖师的不解之愿。 在“**神龙石”之上有九处所缺,共九种颜色,传言“龙灵元珠”有九颗,看来这一切似乎是天意安排,鱼华水极有可能是执行天意之人。长眉与四位长老因此更加信任鱼华水了,不得不刮目相看。 此时,夕阳余辉渐淡,渐迎黑夜。 众人登上“先龙殿”顶,长眉及四位长老齐运用功力打开玄印机关,进入“璇玑台”下的密室。 室中还算宽敞,十多人站在,不显得拥挤。中央处摆设的便是九种颜色相存相应的古拙龙形石,石龙身上相继有九处凹坑缺陷,但不影响石龙的活灵活现模样。 “哇,这条石龙栩栩如生,工匠的手艺真是卓绝,雕刻的这么完美!”鱼华水上前观看一番,情不自禁赞叹。 望远摇头一叹,诉说道:“华水,你想法太天真了。**神龙石从天而降,并非凡人手艺所造。此石吸纳天、地、东、南、西、北六方灵气,所以才称之为**神龙石。本派也是因此立名为先龙剑派,创派祖师有文笔记载着。” 鱼华水脸色一僵,顿觉自己无知的可笑,干干应了一声,不再多说话。没遭到大家笑话已是万幸了,免得再自失颜面。 若霞仔细打量一眼神龙石,没想到“先龙剑派”有如此神石,真是难以置信,今日也算大开眼界一场,看来仅仅寻找到九颗“龙灵元珠”并不能参透其中秘法,而是要依靠此石才可破解开来。 陆晓雪与若清没有多想什么,不过呢,多增加了一项见识,多了解“先龙剑派”一个不外泄的秘密。 其余人均是静观在一旁,待看变化。 “华水,你将这五颗龙灵元珠按照色彩摆放到**神龙石上。”长眉吩咐道。 曾来试放过青色龙灵元珠,结果受到灵力排斥,使自身不能接近,既然鱼华水能得到这五颗龙灵元珠,想必也能放置上去。 “我?”鱼华水一愣,忙又反应过来,道:“好啊好啊,我来就我来!”只是摆放这五颗灵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掌门亲自开口吩咐,自当是义不容辞。 陈胜等六人心有不爽,他只不过是刚入派的欲家弟子,尽得掌门器重,来完成这项重大任务。自己等六人远上登堂入室的弟子,竟不及一个新入派弟子,教人怎能服气! 陆晓雪等三人不多猜想长眉为何吩咐鱼华水去摆放龙灵元珠,自知鱼华水做此事是理所当然。郁鹏程及东方敏函相互点点头,掌门如此做法自有他的道理。 鱼华水接过五颗龙灵元珠,五色光芒即刻照耀整个室内,使人目光眩糊。 众人偏着脸,抬手遮挡奇幻光芒,保持视线的清晰,静观着鱼华水举止。 鱼华水走至神龙石前,按照龙身上橙、黄、蓝、靛、紫等五种颜色分别将龙灵元珠一一摆置。即刻,神龙石映出彩芒龙影,只是腰尾一半,已将室内照映得四处生辉。 “果然如此啊!”长眉与四位长老相互间点点头,测知鱼华水定与龙灵元珠来源有着令人不解的关系。 “好了好了,大功告成!”鱼华水转回身,拍拍手一笑。还以为是件难办的事,不料这么容易,一点难度也没有。 接下来,长眉又带领众人回到殿顶“璇玑台”旁,但闻毫无异样,长眉及四位长老不紧摇头叹息。结果并非所想那样,无法探测到天象所示的两颗隐藏之珠。那么一切将是前功尽弃,或许应该要先集齐所示的七颗龙灵元珠才可以寻觅到隐藏的两颗,心中仅存这唯一希望。 此时,天已暗下,正当众人愁眉不展准备另想他法之时,“璇玑台”上呈现出一幕金光,继而幻化成一幕八封详图,五行运转,天干地支移位。 众人惊喜于色,长眉及四位长老注视着运转移位图示,不停地掐指测算。 鱼华水眨眨双眼,这璇玑台真神奇啊,上次自己因为修炼运剑之术误撞于此,但未能来此亲眼目睹个详细,今天倒是大开眼界,可惜的是自己对图示中字意一点不通,什么庚寅什么壬辰之类的字词,弄得脑际一片混乱,还好对于离火、坤土等五行略知一二,但仍是说不明、道不白。 长眉经过一番推测计算,终于有了答案,道:“龙灵元珠灵力促使天象所示,天干地支重阳,与离火相合,天干地支重阴,与坎水相济,离为阳坎为阴,而离属南方,坎属北方。按照地理位置计算,在南海一带有一颗龙灵元珠所在,应该是白灵珠。地势北方,唯有大陆,不见海洋,恰好相反,应化离为坎、移坎作艮、兑,南海为离则生水,北陆为坎则生山泽。由此可测,最后一颗龙灵元珠应在北方某处的山泽湖潭之中,具体位置尚不能断清。” 长风点点头,作出建议道:“掌门师兄,南阳北阴,如此说来,应该去南海寻找白灵珠为先,而后再去北方一路详查黑灵珠才是。” 先把已知线索的龙灵元珠寻找到手,最后再一心一意搜寻北方所余的一颗,如此大可放心,不会让龙灵元珠落入他人之手。 陈胜与另五人相视一眼,以眼色示意。六人领会到掌门及长老的意思,立忙异口同声道:“弟子愿效犬马功劳!” 能争取到这个非同一般的任务,日后完成,定有莫大的荣耀和成就,更会深得掌门及长老们的赞扬。如此大好机会,六人自然不甘心放过。 “凭你们六人的实力,真能得到龙灵元珠?”东方敏函置疑的道,六位师兄有多少斤两,心下有点小数目。 陈茂回道:“小师妹,你是不相信我们了?那好,走着瞧总可以了吧!” 六人信心十足,不将东方敏函小看之言放在心上。 鱼华水本想开口回应让自己前去,但闻六位师兄抢先争取,便咽下了话静待长眉及四位长老的决定。 陆晓雪等三人心思与鱼华水不谋而合,默不作声恭听等候着。 长眉思忖后道:“此去非同小可,不知有何风险啊。这样吧,现在天色已晚,大家用完饭后先休息吧,待老道和四位师弟商讨后作出决定,明日早饭过后来先龙殿等候分配。” 此去寻找龙灵元珠必有难以料想的风险,不容有丝毫大意,务必事先谋算出周到之计,方可安然寻得龙灵元珠而归。所以,长眉及四位长老不会轻易派遣弟子前去,需计议出一个周全之策。 鱼华水呵呵一笑,道:“是啊是啊,天已经黑了,应该先吃饭再休息,明天出发去寻找龙灵元珠。晓雪,我送你回去!” 低俗的想法!若霞看不惯只顾着吃睡,暗叱一句。忙又拉过陆晓雪,挡住上前的鱼华水,道:“长眉掌门,四位长老,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鱼华水一见三人先行离开,立忙叫道:“晓雪,等等我!” 说着,不顾众人,追随而去。 这么近的路,早已熟悉不过,哪还需要他相送?!若霞有心避开,可是鱼华水厚颜无耻的又追上来。 陆晓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淡一笑。心下不知是拒绝还是同意他的相送,有一点纠结。 长眉及四位长老无奈摇一摇头,不能多说些什么,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第一百一十章 出发(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陈胜实在看不下去,道:“掌门,师父师伯师叔,鱼师弟如此不守清规,恐怕将来会惹起祸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因此与天仙剑派反目成仇,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是啊,为了安全起见,应该尽早阻止鱼师弟,防患未燃!”另五人跟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东方敏函反驳道:“怕什么?本派又没有设定什么清规戒律,至于天仙剑派派规严格,我看也不会强逼弟子们独守终身。只要碧琼掌门一句话,让陆姐姐还俗,什么事都好解决,哪像你们六人,陈念不变,顽固不化!” 东方敏函与郁鹏程情感深长,众人周知,当然也希望鱼华水能得到情缘,所以为他说话。况且,对六师兄心怀芥蒂,更不得不驳倒观点。 郁鹏程凝眉深思后,道:“六位师弟,凡事乃命中注定,既然天意如此安排,又何能去妨碍鱼兄弟一事?我认为,顺其自然倒是件好事。天意不可违,我们又何必去做无谓之举,不自量力去改变他人命运呢!” 陈胜等六人无言以对,大师兄所言不无道理,还是少管这一闲事为好。至于小师妹,六人自然是不与其计较。 长眉及四位长老相互点点头,观点与郁鹏程一样,事先也谈论过此事。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等还要商讨一下寻找龙灵元珠之事。”长眉说道。 原本,为不知去向的五颗龙灵元珠而愁肠,现在则已共得五颗,本该高兴才是,但因寻找龙灵元珠一行暗藏凶险,不可得意忘形。 众人不再多留,便告退而去,以免打扰了掌门与长老们的商议。 ****** 星空璀璨,四周草丛中不停地传来蝈蝈叫声。 鱼华水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不知为什么总想去见见陆晓雪,哪怕是看上一眼也行,无法遏制住这种情趣。 几经辗转反侧,起床走出门,但想到若霞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又犹豫下来。再说,现在已入夜,去找陆晓雪确实不妥当,不去吧又控制不住心中念头,因此鱼华水彳亍着往院门而去。 没走多远,突然肩头让一只手拍上,鱼华水随即惊魂不定,冷汗涔涔。 “哎,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去?”一个女声语气中含有不悦的问。 “缥绫!怎么会是你?”鱼华水转回身认出,松了口气,忙拉她到一旁的小树荫下,道:“你怎么无声无息的来到先龙剑派?吓死我了!” 不曾想到拍自己肩头的会是她,现在又是夜晚,第一念想到的就是什么恐怖之物从背后偷袭。此时认出她,才松开紧绷的心。 香缥绫冷冷地道:“干嘛,为什么我不能来?亏你还认得我!” 天黑之前,来到“先龙剑派”,察觉到四处人手众多,便没有鲁莽潜入,唯有夜晚才是身入派中的时机。现在见到鱼华水安然无事,暗自一喜,表面上则不高兴。 “可以是可以,你应该光明正大走进来,不是偷偷溜进来……哎呀不可以,总之你不能迈进先龙剑派,万一被人发现,那可就惨了!”鱼华水有所顾虑,不放心的又四下望望,庆幸没有人来,又道:“现在大家都怀疑你偷走了灭邪剑派至宝龙灵元珠,如果让师兄们发现,我可救不了你。” “岂有此理,敢诬栽本姑娘清白,我要找他们算帐!”香缥绫气火万千,说着欲将去寻找那六个欺人之人。 鱼华水连忙阻止她的冲动,道:“别惹事了行不行?让他们见着,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已经是身入虎口了,还怕人不知道你来到这儿?” “怕什么?想跟本姑娘斗,他们还稍逊一筹呢!”香缥绫大为不服,恨不得现在就能对质和理论。 鱼华水为之捏把冷汗,拉不住她,还好她又转变了态度,停住前去的脚步。 香缥绫见他没有追上来阻止,灵机一动,转回身道:“也对,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就这么作罢。对了,寻找龙灵元珠的事有什么进展没有?” 说到寻找龙灵元珠,的确应该多谢谢她的帮忙,鱼华水如实道:“一共寻到了五颗,另两颗不知去向,最后的两颗已经出现,在南海有一颗,还有北方一颗不知具体位置,明天准备去往南海寻找。” 香缥绫心中早有数目,天黑之时,发现“先龙剑派”中照耀出金光,好奇之下施展了“乾天遁”至上空,见到了众人观测“璇玑台”上所现的天象,即知是探测到了最后两颗龙灵元珠的所在。这次悄然潜入派中,主要目的是想得到最后两颗龙灵元珠的线索,见鱼华水安全无事,便安心的询问结果。 鱼华水将答案说出,这才考虑到她的心思,说道:“缥绫,你问知龙灵元珠下落,是不是想帮我?这一次不用你帮忙,等到明天掌门决定人选,本派亲自寻找,还有天仙剑派其中三绝相助,一定能寻得龙灵元珠,不是我不想让你帮忙,只是师兄们会对你不利,为了避免麻烦,你不要出现的好。” 众人皆认定是香缥绫盗取了“灭邪剑派”至宝龙灵元珠,如让众师兄们遇上她,决不会轻易让她好走,而且“灭邪剑派”弟子四处追查,到时候她将会处处受敌,寡不敌众,任凭“遁甲术”再高明,也是插翅难逃啊。 香缥绫当然明白自身处境,也知他顾虑的事情,心下则另做打算,道:“放心吧,我才不会去做好心没好报的事呢。诬枉本姑娘之事,决不休手作罢,我先忍,到时候再找灭邪剑派那帮卑鄙之徒算帐,还有你的师兄们,也难辞其咎!” “不是有句话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你放心,迟早会洗清你的冤枉,还你清白。”鱼华水现在对她的坚信远胜于之前,而又担心让人发现,道:“缥绫,这里不宜久留,你还是先离开吧,找到龙灵元珠后我再去找你玩!” 香缥绫自知深得他的信任,特别高兴,终于峰回路转不用再气他了,道:“那好吧,我走了,省得你操心,以后想找我玩就去沭水之阳吧,我等着你来为我浣洗冤屈。对了,南去妖兽众多,你自己保重,后会有期!” “哎,缥绫!……”鱼华水想叫住她,可是没来得及,她已施展遁术消失在眼前。 听香缥绫之言,鱼华水有心询问是否知道有何类妖兽怪物,也好提前作好心理准备,但话未问出,她已在瞬息间离去,只叹她来去匆匆啊! 鱼华水呆滞了片刻,无奈吹口气,自语道:“算了,回屋睡觉吧!” 本来怀着大好心情去找陆晓雪,倒让香缥绫的出现打乱了情趣,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回房睡觉才是正事儿。 鱼华水望一眼紧闭的别院门,转回头走往自己住房,香缥绫那一句“南去妖兽众多”之言萦回在心间,琢磨不透。 ****** 随着鸡啼,晨曦洒下大地,万物沐浴清风。 众人用完早饭后,聚集在“先龙殿”内,唯独鱼华水没有到。 望远疑问道:“华水怎么还没有来?” 众人相互瞧瞧,只差鱼华水一个人,不知为什么迟迟不来,想必又是贪睡吧! 陆晓雪心生奇怪,难怪走在院外时没有见到他,原来根本还没有来,按常理推断,他应该早早在院门口等候自己一同来“先龙殿”的,今天倒是例外,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发(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等了片刻,孙伍耐不住气道:“太不像话了,鱼师弟不遵守作息时间,肯定还在睡懒觉,太阳都晒屁股上了,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浪费时间!” “师父,我去请鱼师弟过来吧!”赵之见说道。心下则在暗骂鱼华水:摆什么架子,让大家等他一个人,呆会一定要好好抨击一顿,教他明白分寸! “不用了,我不是贪睡虫,谢谢赵师兄的好意!”鱼华水伴随着话声走了进来,呵呵一笑,道:“大家早!人有三急,刚才我去茅房摆平一下生理问题,让大家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了。现在浑身轻松,非常舒服啊!” 陈胜等六人本该有许多抨击之言,此时却不知从何开口。 东方敏函喜喜一笑,道:“怎么样?我就知道鱼大哥不是贪婪之人,哪像你们六个,总喜欢将别人往坏处想,观念严重有问题!” 郁鹏程开口打住众师弟话,道:“六位师弟,不要多言,言归正转,寻找龙灵元珠要紧。” 陈胜等六人心中刚将找到理由,以派规来批评鱼华水没有时间观念,但闻郁鹏程之言,个个又将话咽下。 若霞稍缓即问:“长眉掌门,还有四位长老,不知有何谋略,请直言,也好让在下等人早日寻回龙灵元珠。” 长眉一直笑容不敛看着众弟子责备鱼华水迟来,现在已转回正题,道:“老道的办法就是不想办法。” 不想办法?!众人均是大吃一惊,满头雾水,茫然不解,不明白长眉是何用意。 四位长老面带笑容默默地点头应和,心照不宣。经过了思量,鱼华水是寻找龙灵元珠的首要人选。 长眉缓声道:“华水,如何寻找龙灵元珠由你作主,老道现在把这个主动权让给你,看着办吧。” 已得到的五颗龙灵元珠全是鱼华水所得,所以要想找到所剩的龙灵元珠,非鱼华水不能啊。长眉及四位长老心明如镜,只要有鱼华水在,不怕龙灵元珠不出现。固然,这就是一个好办法。 陈胜等六人心有一百个反对,鱼华水肯定不会选择自己等人,更别谈什么立功了,但掌门作出如此决定,必有用意,就算齐声反对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不开口,省得浪费口舌。 鱼华水不理解长眉所言“不想办法就是办法”,但闻让自己作主,惊讶一笑,更是无比得意,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一切将不会再有烦扰,可以尽情自在与陆晓雪走在一块了! “华水,别愣了,快作出决定,速去速回!”德申见他沾沾自喜模样,便大声提醒。 鱼华水让众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搔搔后脑勺,不多推辞道:“好啊好啊,那我就作出决定,人多手脚乱,人少好配合。”走过众人身前,一一打量后,“晓雪,你愿意和我一同去寻找龙灵元珠吗?”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人选,一一打量众人,只是故意表现一下,以免众人背后说自己与陆晓雪的闲话。 “你的决定就是长眉掌门的决定,又谈何愿不愿意呢?”陆晓雪当然应允,能为除魔略尽绵力,在所不辞。 “恩兄,你也一同走吧!”鱼华水说道。 选择郁鹏程一同去,一是为了不让众人说闲话,二是因为众师兄之中只有郁鹏程功夫最高,南方妖兽众多,郁鹏程定可轻松收拾。再说了,就算敌不过,也容易退身,如果人多,难免会有照应不及的时刻,反而使大家相互牵连。 “好,鱼兄弟,能去寻找龙灵元珠,义不容辞!”郁鹏程慎重的道。一路上定要助鱼华水一臂之力,斩妖除魔。 “好了,就这么多,准备出发吧!”鱼华水喜形于色,不多拖延时间,“我们早点儿找到南海的龙灵元珠,而后再去北方,再然后去找丢失的两颗。” 若霞早知他不会选择自己,不满意的反对道:“不行,此去一路凶险,我不放心陆师妹,所以我务必一同前去。再说了,男女有别,陆师妹随你们同行,总该会有分单的时候,多去一人也好有个照应!” 不只如此,同去寻找龙灵元珠也是想让陆晓雪与鱼华水之间拉开一定距离,自己不去,又何能从中阻隔?到时回派也不好向师父交代。 若清随后争取,道:“鱼公子,我也很想一同前去,你看能否多选择两人啊?” 这次来,为助寻找龙灵元珠之外,便是想四处游走观赏一番,委实不甘心就此被滞留下来。 “大师兄,鱼大哥,我也要去!”东方敏函撅起小嘴道,极为不高兴,才不想闷在派中,没有大师兄在,会无聊死的,能一同去寻找龙灵元珠才叫爽快,而且又能和鱼大哥一块儿开开眼界。 陈胜等六人见个个开口,也不甘落后,齐声道:“掌门,弟子愿去寻找龙灵元珠!” 鱼华水面露苦色,如此选择倒不如不选了,这又有何区别?个个都要去!难啊!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无奈一叹。长眉道:“此行一路凶险,华水的决定自有道理,你们都争着去,未必是件好事啊。陈胜你等六位弟子留在派中,以防有不测之事发生,同时也可静心修炼,使修为臻至境界,淬砺不休,早有一日可修炼先龙剑诀。” 郁鹏程轻拍拍东方敏函肩头,以表抚慰道:“小师妹,这一路上凶险难料,你跟去反而会令大家分心,到时无法照顾你。放心吧,大师兄我和鱼兄弟一定能寻找到龙灵元珠全身归来,听话,别任性。” 见若清苦苦恳求,陆晓雪没办法,只好道:“鱼公子,你看能否让三师姐随行?她也是一片好意。”实在不忍心拒绝,有失师姐妹间情义。 鱼华水一想也是,让陆晓雪独自一人确实会有所不便,多一异性在分开时能相互照应,倒是让若霞一言提醒了,至于若清和若霞二者,当然宁愿选择若清。无奈的道:“那好吧,既然晓雪同意,那就再多一个人,若清姑娘一块儿走吧,绝对不能再多带其他人了!” 听了鱼华水同意之言,长眉及四位长老互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但不能开口说明其中原因。唯有任着天机运行,命运的安排,注定这件不愿发生的事将要发生。 若霞没办法,唯有放弃,转念道:“那好,三师姐、陆师妹,你们一路保重,我先回天山,向师父汇报一下情况。” “好吧,那六师姐你也一路小心!”陆晓雪关切的道。鱼华水不能同意多带人一同去寻找龙灵元珠,那么她回派说明情况,师父也可安下心来。 “长眉掌门,四位长老,在下就此告辞!”若霞致礼辞行,走出“先龙殿”便御剑而去。不能同去寻找龙灵元珠,不便再留在先龙剑派,回去向师父禀报事实情况要紧,以免陆师妹堕入儿女私情之中,误了修仙成神之路。 众人对若霞的突然决定有所不解,但无法多作挽留,只好目送走她。 鱼华水有了陆晓雪并肩同行,忘记了危险和恐惧,怀有十足信心和勇气,洋洋得意的道:“好了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掌门,四位长老,等待我们的佳音吧!” “大师兄,鱼大哥,那你们小心啊!”东方敏函唯能做到关心这一点,心底下又何尝不想一同去寻找龙灵元珠?为了避免因自己而影响大家分心,不得不放弃同去。 走出殿外,四人共同致礼辞别。 鱼华水见另三人已齐运剑,忙将意念与“风火雷刀”贯通,道:“风火雷刀,出发!” 刀得心意,自行运起平落一旁,待鱼华水踏上后,无形生风,与三人共同飞起。留下一缕轻风,吹拂众人面庞。 陈胜等六人冷目相送,为不能亲自去寻找龙灵元珠而感到遗憾,所有的不甘,也只能就此作罢,相比较今非昔比的鱼华水来说,怀有丝丝自叹不如的惭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怪规(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风畅然一笑,道:“掌门师兄,看来这天成神兵已与华水融二为一,随心所欲。想不到华水能有如此机缘巧合得到神兵之刃,叫人可佩啊。天意之人与万物有缘,万物之缘皆结有缘人啊!” 居原接着说道:“如今,华水悟得剑魂,又得天成神兵,入派只不过短短三年,已从平常之人达至不凡修为,可见乃非凡之人,想必此去寻找灵珠,也该不费多大力。他定然是本派化解浩劫的希望,定能在天魔仙君再度来临之前集齐九颗龙灵元珠,拯救天下众生。” 长眉微微点头,道:“四位师弟,你们应该也想到,华水误入禁地结界的虚境幻地,而得到先代长老忘尘的指点,区区三日时间,悟得剑魂高境,这并非常人能够做到。况且,又在短时间内练成真元,这更是我等修真界的奇迹,再加上天成神兵在手,华水是如虎添翼。只是不明白,华水因何才会速成真元,其体内被封禁的异气仍未化解去,这一点让人琢磨不透啊!” 四位长老摇头一叹,虽洞察出鱼华水内在,但对此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当然不知,鱼华水体内有混沌第五气“纯阳之气”,无论修炼什么武艺技能都会得心应手,比常人快上许多倍。 “阴、阳、邪、魔”之气宿主,当是与常人不同。 在鱼华水运功夺回“风火雷刀”期间,长眉及四位长老并未洞察出鱼华水修炼旁派武学,而发觉了体内真元真力以及异息动向,但对此一知半解,无确切答案。 “不管了,终有水落石出之时,眼下还是关心寻找龙灵元珠一事吧!”德申烦躁的道,不想追究不解之事,到时候自然会有答案,省得在此多伤脑筋。 陈胜皱起眉头,问:“掌门,弟子有一事不解,为什么让鱼师弟作主,带上三人去寻找龙灵元珠?” 一直不赞同此做法,早就想开口问清答案了,也测知鱼华水并不是因为有神兵在手或奇迹般修为才会得到寻找龙灵元珠这项重大任务。 不过,言而总之,陈胜等六人对鱼华水是又恨又佩。 “这还要问?掌门师父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和看法!”东方敏函看不惯,反感的道。其实心下也想得知为什么,难免好奇呀! 长眉无奈摇摇头,解说道:“华水能得到五颗龙灵元珠,所以老道认为,有华水在,不会失去龙灵元珠,他似乎与灵珠有缘。你们别忘了,在东海也是因为华水才得到紫灵珠的。” 听了此话,陈胜等六人惭愧不语,的确,正是因为鱼华水,东海龙王才肯交出灵珠来。 望远一叹,道:“掌门师兄,昨晚从卦象上所看,此行有一道凶光,华水等四人之中可能有一人会……” 从璇玑台得知龙灵元珠所在,长眉及四位长老已从天象中看出一道隐藏着的凶险,以血红色呈现。 后来,五人布下卦象测算得知,此去寻找龙灵元珠必有人牺牲,经过研究决定,减少同去的人数是减少凶险的唯一办法,故让鱼华水作决定,心知他不会选择太多人前去,不过很可惜,最终还是多了一人,增大了化解凶险的难度。 长眉掐指一算,叹息道:“按卦象所示,三人前去必能化解凶险,如今四人前去,必有一人遇难,也怪老道刚才没有办法阻止她,但愿她能逃过此劫啊!否则我等又该如何向碧琼掌门交代呢?” 所指的正是若清,不该去则去。天机不可泄露,确实不知该如何让她留下,只叹一切均是宿命,谁也不忍心看到这一切,但一切是乃天意注定,无可窜改啊! 东方敏函及陈胜等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来掌门的用意是为了减小凶险才让鱼华水选择少数人前往,在“天机”面前,掌门及长老真是用心良苦。 众人仰望上空南去的四人身影,无奈长吁一口气,默默祈愿四人平安归来。 ****** 鱼华水担心迷路,便停止前飞,打开“天下全图”查看后又跟上前方三人,道:“恩兄,晓雪,南海较近的地方有泉州和兴王,要么我们先到兴王落脚,然后到南方的南海宝岛上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龙灵元珠迹象。” 郁鹏程点点头,认可道:“也好,那我们就先到兴王打听打听。” 陆晓雪回应道:“一切由华水决定吧。” 既然长眉让鱼华水拿主意寻龙灵元珠,那么这一路上当然应随他的意思。 “好,前进!”鱼华水喜喜一笑,加快了速度。还是风火雷刀好啊,比他们三人自行御剑要来得快。 三人见鱼华水已带前飞去,不多犹豫忙加快速度跟上。 …… 经过两个时辰左右的飞行,终于到达“兴王”这个目的地点。 城门口有十多士兵守卫,为首的官兵一一拦截住较为年轻女子或貌美少女,打开手中条文大声念出其上的规定,必须遵守此项规定方可入城,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近日来新订立的新规定,主要目的是为了入城者的安危。 被拦下的女子或少女一一点头后才放行入城,而男子则不在此项规定之内,略显得通行无阻。 奇怪,不知这些士兵在查什么?郁鹏程遥遥注意到,费解不明。 鱼华水无心多理会,望望正上空已过晌的太阳,道:“好了,终于来到了兴王,先到城中找家客栈吃饭吧,走了!” 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午饭,寻找龙灵元珠要紧,但吃饱肚子更重要。 三人点点头,便一同走往城门口。 此时行人已疏少,四人走至城门口时依如被拦下。 为首官兵展开手中条文书,念道:“本城规定,凡是入城的女子,日落之后不得出房门半步,否则后果一概由其本人负责,与本城官衙无关。应者准进,不应者不得进。” 这是什么烂规定,分明是约束人的作息自由,既然后果推诿其本人承担,那还非要让人答应才准进城干什么?自相矛盾!鱼华水在心底下反辩,民不与官斗,所以没有直言出声,应和道:“是是是,吃过晚饭都睡觉了,当然不会走出房门,我没有梦游的嗜好,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话语中还是忍不住含有一丝不满。 官兵耳目尖锐,听出话中有所暗刺之意,瞥了一眼,除下背上一把黑刀,别无特别之处,道:“男人不必强迫遵守此项规定,最好还是遵守,凡是女子务必遵守,以免增添城中晦气!” 见官兵语气有些怒意,陆晓雪应道:“入乡随俗,我们遵守不就成了。” 有了如此奇怪规定,想必有其原因,就当是适应一下这里的风俗了。 若清甚是胆小,没人陪着才不敢独自出门,道:“官兵大人,放心吧,夜晚的时候我才不也出门口呢,我们当然遵守规定了。” 鱼华水听知官兵强调是“女子”,不紧自我尴尬的搔搔后脑勺,都怪自己把话说得过早。但是,怎听官兵之言怎么矛盾,又不可直言指说,省得自寻麻烦,反正已让进城,还多说废话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怪规(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明白这些士兵是为了此项规定才守在城门口,心知其中有所蹊跷,有心询问道:“请问官人,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因何订了此条规定?能否透露一二?” 官兵打量四人一眼,见其中三人衣着正规,背负长剑,一时间却又猜测不到明确来路,道:“看样子你们是刚从外地来的了,不要多问,只管着遵守此项规定便是,能透露给你的就是遵守规定没有坏处。” 这件事从未向入城者透露过半句,也不许本城之人相互传播,否则入城众人惊慌乱成一片,那可就不好办了。为了大局着想,讳莫如深守口如瓶,让众人夜晚不出门方能暂时稳定住案目增多。 “夜晚不让人出门口儿,该不会有什么妖怪吧?”鱼华水心头一震,全身发麻,不经意的想到这一点。 若清闻言惊惧的花容失色,悄悄躲到陆晓雪身后,似乎妖怪已来到眼前一般。 官兵被一语说中下怀,脸色中流露出一丝不安。 郁鹏程见到他神色中的惶遽不安与担忧,估计到鱼华水无心之言正中的,便道:“官人放心,有什么玄乎之事尽管说来。实不相瞒,在下乃先龙剑派弟子,专门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如果真有妖孽的话,我等会竭尽所能去降服!” 官兵听此一言,心头一震,同时放下了心头顾忌,惊喜交集的道:“原来阁下是当今遐迩闻名的四大仙剑派之一先龙剑派弟子,幸会幸会!在下目光愚钝,未能看出侠士的来路,真是惭愧!” 仰慕四大剑派已久,今日能得见其一派中弟子,感到莫大的荣幸。方才见其着装,就心有所猜,惭愧的是仍要等对方开口报上门户才知晓。 鱼华水见官兵闻声而转变态度,倍感意外,想不到“四大剑派”四个字有如此神奇作用,令人钦慕佩服。早知道自己事先自报门楣,先声夺人了。 郁鹏程点点头,抱拳谦辞的道:“哪里的话,名声只不过是空物,官人不必自我惭愧。隐瞒此事,想必官人也是为入城众百姓着想,以免惊慌而造成更多的严重后果,也是用心良苦。还望官人将事情详说,我等也好提前作出防范,计议出对策。作恶妖孽,得而诛之,官人不消为我等怀有顾虑!” 有人能降妖伏魔,当然是件好事,况且又是身为斩妖除魔的“先龙剑派”弟子呢!官兵讲述道:“一个月前,连续几个晚上,失踪了几十个女子,少否均有,多为样貌标致。后来听闻见识过之人相诉,才知是淫|魔现世。每晚均有五位女子共同失踪,正是被五大淫|魔所掠走,至今也未见失踪的那些女子回来,想必已让淫|魔惨害。开始,失踪重案惊闹得满城风雨,城中府衙王大人也是束手无策,经过几晚的调查,得知五大淫|魔是昼伏夜出、不入关门闭户人家的习性,所以才想到此项规定来避免更多人遇害,还好此条规定起了作用,最近再也没听到有女子失踪之事。为了稳定人心,禁止城中之人传播此事,所以后入城者并不知晓,如此才渐渐恢复正常。主要还是因为众人遵守此项规定,才使得淫|魔无机可趁。” “原来如此,多谢官人相告,待我等查清此事,绝对不会放过淫|魔!”郁鹏程义愤填膺,决定去查清事实真相,此魔不除,城中一日不得安宁。 “什么妖魔不好做,偏偏要做下流行当的妖魔,呵呵!大官人放心吧,我们遇到淫|魔的话,当然不会放走他们。好好好,进城了!”鱼华水边说边笑,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就机拉过郁鹏程,不与官兵多说废话。 陆晓雪低头不语,略显难堪,关于淫|魔一事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是好。 若清仍是怕怕的躲在陆晓雪身后,不敢再用心听下去。 郁鹏程不知是何方淫|魔作乱,本想再追问清楚,则让鱼华水拉向城门内,便就此作罢不问,估计众官兵也不曾亲目所睹过淫|魔样貌,转回头说道:“官人放心,我等一定不会让淫|魔恣意妄为,一定会……” 鱼华水伸手遮住他的嘴,阻止了话,眼下要紧的是寻找龙灵元珠,不是追究淫|魔之事,不可节外生枝,以免耽搁寻找龙灵元珠。如果实在想斩除此魔的话,等到寻找到龙灵元珠也不迟,反正官兵说了最近没有女子被淫|魔掠走。 官兵望着已进城的四人背影,无奈摇摇头,也不抱太大希望他们能斩除淫|魔,只愿平安无事就万事大吉了! 来到“洪兴客栈”,天已晌西,四人点了饭菜。 鱼华水端起碗筷,边吃边道:“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来,吃吧,晓雪,你多吃点儿!”说着夹了些菜送到陆晓雪碗里。 “华水,别这样,又要让人笑话了!”陆晓雪低声道,两颊嫣红。 若清并不太在意鱼华水这举动,轻拍拍她的肩头,道:“陆师妹,鱼公子非常关心你,这儿又没有别的人,不会有人笑话的。” 陆晓雪听了反而将头垂得更低,难堪至极。 郁鹏程端庄拿起碗筷,意在化解陆晓雪的难为情,道:“鱼兄弟,吃不闻、睡不语,这一点你可要记住了。” 鱼华水忍不住一笑,道:“这儿只是我们四个人一同用餐,没必要遵守那些规章礼节,只要吃饱肚皮就行了。再说,吃饭的时候,一个人不讲话容易,但人多了难免会说上两句,谁也忍不住聊上几句长短。” 偏见!郁鹏程无奈摇摇头,规规矩矩的开始吃饭。 鱼华水大吃几口,抹去嘴边油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是去不成南海宝岛,只能在客栈住上一宿,明天再去,免得在岛上露宿,提心吊胆的,睡不好也吃不饱。” 郁鹏程赞成此话,道:“不错,夜晚留宿岛上,多有不便,明日前去才是。今晚也好查实一下淫|魔的线索,找机会除去此秽-物。” “恩兄,看来你也无法遵守吃不闻、睡不语这个礼节啊,呵呵!”鱼华水说完又继续大吃起来。 郁鹏程皱起眉头苦苦一叹,没办法,不得不认同鱼华水的“偏见”。 陆晓雪与若清轻轻一笑,端庄的用餐。 饭后,四人在城中闲逛,买了些用品,同时也为了找到些有关淫|魔的蛛丝马迹,不过很可惜,毫无收获。 夜晚,城中家家户户早已关门上闩,仅剩寥寥无几的灯火,昏黄亮光在夜色中飘晃。 客栈中,陆晓雪与若清遵守规定,早早已在房中休息。若清过于胆小害怕,所以是与陆晓雪同房。 鱼华水实在难以入睡,哪有这么早就睡觉的,不习惯!走出门坎看看陆晓雪房间已无灯亮,便去找郁鹏程谈聊好打发一下时间。 “恩兄,睡了吗?”鱼华水敲了敲门,见无回应,轻推开门走入,查看一眼郁鹏程并不在房中。 灯烛还亮着,人去哪了?茅房?不可能这么久。鱼华水一想便知,一定私自出去查找淫|魔了!无奈之下走出门,鱼华水犹豫了,到底是回房去还是找恩兄去?半晌后,决定到附近打探一下,不然心中不踏实。 客栈早已打烊,大门紧闩。鱼华水稍顿,走后门出去定然神不知、鬼不觉,有了决定,借着昏暗的灯光摸往后门。 走道幽深,仿佛走了好久才抵达后门。鱼华水摇摇头,轻轻吐口气,见门闩早已被卸下,不多想便拉开天门,走了出去。 夜空如幕,繁星点缀,然此刻一颗流星划过上空,拉着长尾,发出夺目光辉。 鱼华水顺着流星飞逝望向东北方,意外看见天际竖立一道白色光柱,似乎是流星着落而点燃的亮光。 第一百一十四章 蓝蝶(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好奇万分,为了看个更清楚,握过风火雷刀,平摆在地踏上刀后,心意与刀相通,道:“风火雷刀,带我飞到天空,看看这柱光源在什么地方。” 风火雷刀领意,载着鱼华水垂直飞升而起。 在遥远的东方稍稍偏北方向,光柱上顶天、下支地,不一会儿消失。 鱼华水万分困惑,为什么远处出现这稀希光柱?这时视线不经意移至东方一颗大亮星,斜上空仍有另外一颗,两点形成直线。 鱼华水顺着直线方位又见正上方也有一颗亮星,接着转身望向西方,还有另外两颗。如此,五颗亮星连成直线,在天际繁星中显得格外突出。 奇怪了,夜晚五颗亮星应该在不同时间阶段出现,今夜怎么五星同升?而且形成了连珠式?鱼华水万般难懂,又不会观测天象,哪知道这征兆什么,然而心生一念,暗道:“龙灵元珠,刚才那柱光芒发生点该不会是龙灵元珠吧?应该没错,在苏州时,李书生和陈小玉说见到震泽中出现一柱金光,后来在九龙山震泽处得到金色龙灵元珠,今晚东北方出现的那柱白光,一定是白灵珠散发出来的。好,天亮后去一看究竟!哎呀,对了,先回房中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再说!” 鱼华水落回地面,返回房中,坐到桌前,打开“天下全图”查看,图上所示,东面是一片汪洋大海,除下“南海宝岛”外,还有一个名叫“流求岛”的地方,与刚才所见的那柱白光方位基本相符。 “太好了!”鱼华水忍不住叫出声,有此发现,那么寻找龙灵元珠可真是省下大半精力。 “鱼兄弟,还没睡吧?”郁鹏程走进门来,又问:“方才去哪里了?我没见到鱼兄弟在房内,正想出去寻找呢。” 还好听见了鱼华水自言自语,避免再次出去奔波一趟。 鱼华水收起图纸,一笑道:“刚才我去找你,你不在,所以我也出去溜达了一圈。怎么样,查到有关淫|魔的线索了吗?” 郁鹏程在天黑时便悄悄离开客栈,在城中四处查看,凡是可疑之处均没放过,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回来时见鱼华水房门大敞,发现房内无人,又回到自己房间看了一眼,准备出去寻找他,以防发生了什么意外。 当然,郁鹏程进出客栈同样是走后门,为了避免让人发现,而刚才经过后门时,鱼华水正乘刀飞升上空,所以没有注意到。 郁鹏程无奈吁口气,对于淫|魔作乱一事倍感困扰,道:“原来鱼兄弟知道我出去了。说来奇怪,我在城中四处查寻,结果没有淫|魔留下的任何线索,实在无法再追查下去。” 鱼华水摇头一笑,道:“恩兄,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官兵不是说最近没有发现淫|魔出现嘛,我想那淫|魔一定离开了。现在城中家家户户天一黑就关门上锁,傻子也知道大家有了防范,掠不到食物谁还来啊?有可能到其他县城村镇去了。” “这该如何是好?淫|魔岂不是会伤害更多的人?”郁鹏程紧皱眉头,心头难以平静。 “恩兄,查不到淫|魔就不查了,干嘛自我烦恼啊!有缘的话一定会遇上……”鱼华水忙又打住了话,心中泛起一丝害怕,挥摆着手道:“哎呀,还是不要遇上的好,我好怕!算了算了,恩兄,寻找龙灵元珠要紧,早点儿休息吧,养精蓄锐,马到成功,晚安,呵呵!” 郁鹏程点点头,转身回自己房间,只能将淫|魔一事暂且放下。 …… 清晨,四人吃过早饭备了些干粮,走出城门口。 鱼华水端详了三人一眼,问:“哎,你们睡得还好吧?精气神都充足吗?下面我们要飞往海上的岛了,中途在海上可没法落脚。” 陆晓雪与若清二人气色甚佳,鱼华水担心的是郁鹏程,他为了查淫|魔线索耗了不少精力。 “鱼兄弟放心,经过调息和一夜休息,精气神恢复如初。”郁鹏程听出话意,便作出回答,让他不需多担心。 “那好,出发吧!”鱼华水握过“风火雷刀”平放在地,双足踏上后,道:“走!” 另三人跟随着鱼华水飞往东北方向。若清不解的问:“鱼公子,你不是说南海宝岛在南方吗,现在怎么飞往东北方向了?”是不是走错路线了,所以想问个明白。 郁鹏程和陆晓雪同样怀有这个疑问。 鱼华水一愣,笑了笑道:“没错,放心跟我走吧。对了,忘记告诉你们,现在我决定先去流求岛上寻一下,直觉告诉我,龙灵元珠大有可能在那里!” 三人这才明白目的,点头回应了一下。 飞行不久,已至大海上空,可见沿海岸处有许多疍民居住。 鱼华水俯观一眼,心生莫名畏惧,生怕一头栽入深不见底的大海,不敢再往下多看。耳畔边传来清脆的海鸟叫声,鱼华水左右瞧瞧,发现一只飞鸟正保持同步速度前飞,便悄悄靠近飞鸟,想看看鸟飞行的状态。 清风怡神,朝阳东升,霞光灿然,与飞鸟并行齐飞在天海美景之间,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美事,如诗如画。 “鸟儿,你好啊,呵呵!”鱼华水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心想伸手能触摸一下它美丽的翅膀。 飞鸟圆圆眼瞳后移侧望,顿时瞳孔放大,从未注意到一旁咫尺处有人与自己共同飞行,惶恐之下失声惊叫一声,忘记了展翅保持飞行,翅膀一拢,直直坠下,犹如一个重物直坠而下。 鱼华水一怔,它该不会被吓晕了吧?那么坠入海里可就会被淹死了,也怪自己太唐突,活活害死了它。 庆幸的是,那只鸟接近海面时反醒过来,“扑棱”一声,张开翅膀稳定飞起。 鱼华水小心翼翼望了一眼,才松口气。 “鱼兄弟,你怎么跟飞鸟开起玩笑了?”郁鹏程无奈一笑,还好没伤着那只鸟。 陆晓雪与若清忍俊不禁,想不到鱼华水也有稚气的一面,尤其是那飞鸟被惊吓后坠落的情景更使人发笑。 “对了,我们跟着它,肯定能带领我们到达流求岛的!”鱼华水心思一动,此处离大陆之远,鸟儿一直前飞,前方定有落脚栖息的地方,不然飞鸟不可能在水上驻足,况且风浪那么汹涌,而这只鸟又不像是水鸟。 不错,顺着飞鸟的方向,已发现海上隐约轮廓,那正是一座岛的模样。四人不多迟疑,加快了速度,最后落身于岛上的一块绿地。 “到了,终于到了!”鱼华水喜不自胜,又展开地图确定一下,道:“没错儿,这儿应该就是流求岛了!” 陆晓雪稍忆片刻,道:“听说流求岛上有日月奇潭,是个钟灵毓秀之地,曾有多位先人在此修行过。我想,如果龙灵元珠在此岛,一定与日月奇潭有关系,我们不妨先寻找到日月奇潭再说吧。” “陆姑娘说的没错,日月奇潭有灵秀,想必龙灵元珠在其中,除非不在此岛。”郁鹏程认同道,也曾听说过多位前辈在此潜身修行。 鱼华水喜形于色,称赞道:“恩兄,晓雪,你们见闻广泛,我是非常佩服。知道这么多,那么寻找到龙灵元珠就不难办了!”本想去“南海宝岛”,经过昨夜的发现,再加上二人所言,更加确信龙灵元珠就在这岛上,“好了,那我们立刻寻去日月奇潭,早点儿找到龙灵元珠也好回派去,我可不想再碰上什么稀奇古怪的妖兽了。嗯……步行才是最踏实的选择,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蓝蝶(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但见这岛上景色怡人,山水富绕,并不能认定有妖兽出没,不像香缥绫所说的那般严重!不过,还是小心为妙,现在步行要比飞行实用,不会让众多目光发现。 若清胆小害怕,跟随在三人身后,东张西瞧,时刻注意周围异动。 好香啊! 四人沿着茅草小径走入林中的一处花地,情不自禁被花香吸引,心生赞赏。 郁鹏程端详一眼树杆上的粘液,疑惑不解,不知是何物留下的。 这里盛开着各种颜色的野花,其中最为迷人的是几束紫红色花儿,不仅仅花香沁人心脾,就连花朵样貌让人见了之后也会萦回在脑际,醉人心魂。 “好了,寻找龙灵元珠要紧,没空欣赏这些漂亮的花朵,真是可惜。”鱼华水长长吐口气,假如与陆晓雪漫步在这儿,那该又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但觉脑筋一阵晕迷,鱼华水忙甩了甩头保持清醒,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不适感。另三人也同样感受到,不过只是片刻时间,便未多虑,与鱼华水往前同行。 走了不久,四人再次停下脚步,又发现了一片花地,与刚才的基本一样,各种颜色的野花丛中有几束紫红色的花儿,芳香醉人,只是多了些蝴蝶。 四人欲将继续往前,但被眼前出现之物所怔呆了,好大的蝴蝶啊! 在花丛中,一只体大如人的蝴蝶翩翩起舞,幽蓝色的一对翅膀镶有红黑相间的花纹,像巨型扇子在掀动,花朵随之拂来的风轻轻摆动。许多小蝴蝶围绕着它,尽情起舞。 “蝴蝶妖!”鱼华水一惊之下握过刀,准备上前了结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关键还是因为陆晓雪在身旁,不能畏缩退后,再者就是认为蝴蝶妖没有什么能耐,不像那些凶恶之兽会袭击人。 “鱼兄弟,且慢!”郁鹏程忙阻止道,“蝴蝶没有攻击人的凶性,杀与不杀并无两样,但是我们最好别去惹它,万一让蝶粉迷入眼中,可能会导致失明,还是小心为好。”再次留意到一旁树杆上的粘液,纳闷不解,疑问道:“奇怪了,怎么和刚才见过的一样?” 郁鹏程微锁眉头,拾起一根干枝去拨弄,心想看清是什么粘液。结果刚触上粘液,干枝即刻被粘住,无法拨动,才知这是粘性超强的粘胶。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这儿的场景与刚才经过的花地一样,简直是同一幕啊!鱼华水四下瞧瞧,道:“恩兄,这儿的确和刚才经过的花地相同,不同之处就是这儿多了许多蝴蝶。恩兄,这树杆上生出的粘胶真够粘,幸亏你用的是干树枝,如果是用手的话,可就不能动弹了!” 看着枯枝被死死粘住,万分不解,不知这是什么种类的树,竟能生出强力粘胶来。 “华水,这树杆上不会生出粘胶来,应该是他者所留。”陆晓雪确定道,又看一眼四周,确实非常眼熟,“华水,郁公子,你们猜测的没错,这儿确实与我们刚才经过的那片花地一样,真是奇怪,想不到岛上会有一模一样的花地。” 若清惊疑的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呀,又回到刚才的地方?没理由啊,我们一直往东走,根本不可能又回到原先经过的地方,那这是为什么?会不会是迷失了方向?” 迷向?!四人同时一怔,仔细回忆,一路向东走的确没错,现在也正是向东方,不像是迷失方向。可是树林茂密不见阳光,不然也可以确定一下方向,确定是否产生了错觉。 “快看,它好像在逃跑!”郁鹏程见大蝴蝶离开花朵飞起,飘摆不定,估计是发现了自己等四人受到惊吓才逃跑。 三人转回视眼望向那只大蝴蝶,不知它到底是因为什么那般地惊慌飞摆。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透明之物飞射而过,不偏不倚击中了蝴蝶的翅膀,顺势被粘在树杆处,任凭蝴蝶再怎么挣扎,也无力摆脱开来,倒是震落了许多蝶粉,如霜洒落。 “那是什么?”鱼华水问,好像是暗器击中了大蝴蝶,未能清晰看个清楚。 郁鹏程不轻意看一眼身旁树杆上的粘胶,猜测到击中蝴蝶的正是此类粘胶,但这团粘胶又是从何射来?一定有危险,所以蝴蝶觉察到才会有提前逃跑的反应,不过可惜,它未能躲得过去。郁鹏程即提高警惕,作好随机应变。 此时,枝叶间降下一只赤红双足的大鸟,逼近捕获的大蝴蝶,喜悦的大叫两声。 “不是吧,什么怪鸟?它想吃蝴蝶?”鱼华水惊战的道,从没想到世上还有喷射暗器的怪鸟,“它怎么像长着翅膀的老鼠?不对不对,像只大蝙蝠,长着羽毛的大蝙蝠,还长着满口尖牙!” 首先想到的是喷射暗器的水怪蜮,接着又忆起“泗水王陵”的先天福地中的蝙蝠王,但是没有猜到的是只怪鸟! “我们快救下蝴蝶!”陆晓雪不忍心见到怪鸟伤害蝴蝶,迅速上前,运功运剑准备射往怪鸟,势必赶走它。 怪鸟警觉到危险,转身怒叫一声示威。 陆晓雪手作二指直指怪鸟,“天降”仙剑应声直射而去,于空留下一道霜白寒气,形成长长白痕。 怪鸟不但不畏惧,反而张开口喷射出一团透明之物,不偏不倚迎合了剑,打转了方向,使剑插入一旁树杆之上,洒落一片霜寒。 由于剑被粘住,陆晓雪失去控剑之力,无法再次运剑,任凭施展多大的运剑之力。四人不料怪鸟有如此能耐,一时间想不出最佳方法应付。 眼见怪鸟又喷射出两团粘胶,郁鹏程与若清忙运剑去迎合,同样结果,双剑插在树杆上失去了控制之力,任凭再如何用气运剑,也无法运行剑走。 “哇,怎么会这样呢?太不可思议了!”鱼华水惊得瞪大了眼睛,发颤道:“这、这、这是什么怪胎鸟,竟然这么厉害……!” “快闪开!”三人一见又是一团粘胶喷射而来,连忙闪身躲避。若被粘住了手足,那可就大事不妙,此鸟有凶残性,谁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来啄食自己的血肉! 鱼华水呆滞的看着面前三人闪过视线,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团粘胶,惊惶失措。眼看粘胶击中,才有了反应,转身便跑,失声叫道:“救命啊!……” 粘胶紧跟在鱼华水身后,似乎直至击中才休止。 鱼华水惊慌之下忘了向一旁闪避,保持着直线往前狂奔,还好运用了“虚身幻步”,始终与射来的那团粘胶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三人不紧为鱼华水担心,焦急的冷汗直冒,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但又无法出手去救鱼华水,一时间也忘了叫喊作出提醒。 这团粘胶就像一个飞射之球,半透明外表之上迎风变化着浪褶,紧跟着鱼华水不放。 “鱼兄弟,别跑直线!”郁鹏程这时大声提醒道,早该作出提醒这一点了。 陆晓雪也跟随着道:“华水,用风火雷刀啊!” 这两个办法可以闪开或挡住那团粘胶,除此之外,别无旁法。 鱼华水听到提醒,心中立刻镇静下来,当下绕了个圈返回,避开那团粘胶,同时心意与刀相通,暗道:“风火雷刀,攻击那只怪鸟!” 刀得心意,拔背而起,迅速直袭往那只怪鸟。然而,又是一团粘胶喷出,迎向风火雷刀。 鱼华水一想,飞禽走兽最怕火了,便以火攻最好。顿时,“风火雷刀”无形生火,燃着了火焰。 粘胶击上刀,“呼”地一声爆开一簇火焰,而让刀上火焰烘干,焚烧殆尽。刀势丝毫不减,于空留下一道长长火痕,久久不散。 怪鸟一见到火,双瞳睁大,龇起尖牙后退,将头一低,避开袭来的一道火红刀光。但闻,怪鸟惊叫一声,忙转身沿着一旁树杆拍翅而上,飞入茂叶中,撞落下几片叶子飘曳而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魂花(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风火雷刀”于空回旋几圈,返回鱼华水手中。 “鱼公子真厉害,终于赶走了那只怪鸟!”若清钦佩的道。 鱼华水松了口气,扯抖衣襟凉快一下,道:“吓死我了,差一点被粘住,还得谢谢恩兄和晓雪及时提醒,我才有了办法赶走那只老鼠怪鸟,呵呵!”说着又将刀一挥,三道火焰分别落在树杆的三把剑上,焚尽粘胶,“好了,你们的剑也没事了!” 三人各自取回剑,郁鹏程道:“有鱼兄弟的天成神兵,省了不少力气。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收拾那只怪鸟!” 这时,大蝴蝶挣脱开粘胶离开树杆,飞至四人面前,竟化身为一位美丽少女模样,身着蓝裳,跪在眼前,道:“多谢恩人出手相救,小蝶感激不尽!” 四人正不解它为什么飞来面前,而又怔惊一愣,它怎么化为人形了?原来真是蝴蝶妖!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故弄玄虚!”郁鹏程握剑直指着道。 明明被粘胶粘住,却能自行摆脱,想必其中有些蹊跷,谁知它是不是假惺惺来感激之后,另有图谋。 “恩人,小蝶不敢!小蝶是真心诚意感谢,绝对不敢另怀心机!”少女惊惶不安,忙作辩护,道:“我是南海蝴蝶,因为得到仙灵之气才修身成人。刚才为了吃花粉排除饥饿,才会让那飞诞鸟盯上,还好它只粘住了我的翅膀边沿,所以才能自行挣脱开,只是多费了些蝶粉罢了。请恩人不要误会我!” 被粘住翅膀边缘,但也无法直接挣脱开,她用了自身蝶粉使粘胶度减弱,以蝶粉将翅膀与粘胶分隔开,才得到解脱。 “姑娘,别这样。”陆晓雪上前扶起她,道:“郁公子,看得出她并不是作假乞怜,并非恶类。” 若清本已惊吓得站立不定,此时知蝶妖是善类,才抚平“砰砰”直跳的心口。 “谢谢姐姐,我叫花小蝶,你们可以叫我小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花小蝶万分感激道。 虽说刚才只是让“飞诞鸟”粘位翅膀边缘处,若非四人及时出手赶走,那么恐怕自己已葬身于鸟腹,神形俱损。 “飞蛋鸟?好奇怪的名字!”鱼华水从未听说过世上有这种怪鸟,所喷射的“暗器”确实像一个“飞蛋”,可能是顾名思义,这种鼠鸟结合之兽因此得名。 花小蝶含笑的阐述道:“飞诞鸟是一种飞兽,样貌像鼠,它可喷射粘胶,粘取飞禽食用,凡是让它遇见的飞禽,无一逃得过它喷射的粘胶,可说是百发百中。至今,不知有多少生灵丧身于它的腹中。” 郁鹏程一听即知,原来是异兽,难怪能口吐粘性强烈的胶,看来此怪鸟经常在这林中出没,所以四周树杆上才留下了粘胶。 陆晓雪关心的道:“小蝶姑娘,你没受伤吧,为什么要以巨大原形出现呢?所谓树大招风,你很容易暴露在凶残之物面前,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我看,你已达到化身为人形之境,应该早就可以做到变为小身型这一点,以后可要谨慎些,化作小蝴蝶模样方能隐蔽自己,以免招来伤害。” 花小蝶尚未“入世”,当是不懂世间的道理,原以为以巨大身型可保护自我,万万没想到险些送了命。 鱼华水想了半晌也不明白“飞蛋鸟”是那副怪模样,便罢不想,呵呵一笑道:“对啊对啊,晓雪说的对,鸟兽虫蚁,弱肉强食嘛。小蝶姑娘,以后要像这些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会少惹很多麻烦的!” “谢谢哥哥姐姐的教诲,小蝶明白了一些道理。”花小蝶一脸感激之情,真不知该如何报答眼前的四位救命恩人。 若清这才敢走上前,宽慰道:“小蝶姑娘,别老是感恩答谢什么的,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打抱一下不平而已,以后还得要靠你自己小心。放心吧,郁公子一向正气侠义,不会伤害善类之物。” 郁鹏程虽然肩负斩妖除魔一职,但善恶分清,当然不可出手去伤及善类,点点头道:“你是南海蝴蝶,长年生于南海一带,是世上少见的一种花蝴蝶,凡事天意自有安排,你能得到仙灵修炼成人形,委实不易。也罢,往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天敌,尤其是那只飞诞鸟,我等还有事去办,就此别过吧。” “谢谢大哥哥不杀之恩,小蝶铭记于心!”花小蝶终于安下心,灵机一动又道:“哥哥姐姐们是要去哪里?小蝶在这岛上还算熟悉,要么小蝶为你们带路,暂先作为报答救命之恩。” “好啊好啊!”有人领路,那可要省下不少时间,更不用担心迷路,鱼华水抢先答应后,又无奈的道:“哎呀,不知前面会不会还有一模一样的花地了?”说着又嗅了嗅,“好香啊!我们经过了两次花地,连这香味都一样扑鼻!” 花香扑鼻,实是令人不得不赞。 另三人没有多说什么,一切由鱼华水决定,再说了,有人带路当然是一件求之不得之事。 花小蝶闻言一惊,这才记起一件重要的事,忙道:“糟糕了,快跟我离开这儿!你们肯定是嗅入了花毒,被迷失了心智,才走不出这片花地周围,快离开这吧!” 什么?中毒?四人惊疑万分,一时理不出头绪来。难道这儿花香是毒气?那几束紫红色花是……? 花小蝶走前几步,见四人迟疑当场,转过身催促道:“快走呀,你们已经是第二次吸入了**香,必须抓紧排除体内的花毒,如果嗅了第三次那可就没法救了。快随我来吧,花毒侵入脑髓神经,你们就会变成痴癫人的!” 鱼华水立忙捏住鼻孔,不敢再呼吸,道:“我们快走!” 另三人前后一想,也觉到事情严重,不再犹豫,忙跟上前去。“**香”可是世上知名之毒,中者即会人性失控啊! 花小蝶转身化成一只小蝴蝶,在前引路。 花小蝶当然最清楚不过了,此花地只有这一处,而其中那几束紫红色花是“**花”,所散发出浓浓花香是令人失智之毒,称为“**香”。听鱼华水一说是第二次经过花地,即知四人已中了此花之毒,迷失了方向才会兜了一圈再次走入此处。 中了花毒者,自己并不知晓,因为神智中始终认为自己是清醒正常,其实是自己在骗自己,当第三次嗅入花毒时,将会神智不清,随后发疯发狂,直至痴呆疯癫。 花小蝶后悔没有早些时候想到这件事,全怪一心为报救命之恩未能想到花中有毒,不过现发现他们中了花毒还不算晚,必须先离开花地才好想办法解救。 四人跟随花小蝶跑出花地,在树林一处宽地停住脚步,忙盘坐而下,运功驱毒。这时已觉到头脑中一阵晕迷,不得不相信花小蝶之言,果然是中了花毒,怪不得总是觉得两次经过的是同一片花地。 鱼华水仍能记得第一次嗅到花香时,头脑已经产生过一阵晕迷,而第二次来到花地时,发现多了蝴蝶才猜疑不是走入同一片花地。但现在想想,第一次与第二次来到花地,期间相隔了许久时间,飞来蝴蝶也并不奇怪了,可惜当时未能想到这一点。 小蝴蝶翩翩飞到四人身前化为花小蝶的样貌,道:“哥哥姐姐,小蝶有办法除去你们体内的花毒,你们要保持轻吸气、猛呼气,配合这一点,小蝶便能将花毒吸出你们体外。”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魂花(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四人顾不及多虑,点头默应,保持吸轻呼重的吐纳。此时已知光靠自行运功是逼不出花毒,只能任由花小蝶一试。 花小蝶双臂一展,背后张开一对蝴蝶大翅膀,来回轻摆着,犹如蝴蝶仙子,美丽不凡。接下来,周身产生了蓝色荧光,笼罩住四人身体。 然而,四人吸入蓝色之气,感觉像是饮下甘露,喉部润湿甘甜,带来一阵阵惬意。呼出的则是紫红色之气,就像吐出了苦涩反胃之物,其中呈现许多细碎的星光点点之物,全让花小蝶吸食口中。 良久,四人呼出之气才转变为无色透明之气,花小蝶才停止运功吸收。 鱼华水站起身,拍拍脑门,已觉不到有任何不适,感觉浑身上下无比轻松,血肉筋骨似被清洗,焕然一新。不紧又惊又喜的道:“好了,没事了,正常了,呵呵!”忙又扶起陆晓雪,关切的问:“你怎么样,晓雪?” 陆晓雪含笑摇摇头,道:“小蝶姑娘妙手回春,这次多亏出手相救,不然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中了花毒。” “是啊,陆师妹,我们应该感谢小蝶姑娘才是。”若清激动的道。想到毒发的恐怖,便值得感谢花小蝶才是。 郁鹏程心下也怀有谢意,看不出来她擅长解花毒,想想也是,她是以花粉为食,自然不畏花毒,就算再怎么巨毒的花,也离不开蜂、蝶来采取或传播花粉,可说是花毒对于蜂、蝶毫无效用。 鱼华水则不明白的多问道:“小蝶,你吸走了我们体内的花毒,你怎么化解?不会有事吧?” 花小蝶一笑,道:“花地中那几束紫红色花名叫**花,散发出**花香,你们吸入的花香中是含有看不见的花粉,而小蝶又是以花粉为食,是很可口的食物,天生就不怕各种花毒。哥哥姐姐请放心,花地只有刚才那一片,你们不会再中花毒迷失方向了,更不会误以为错误方向是正确方向。你们不需要感谢小蝶什么,是你们事先救了小蝶。对了,哥哥姐姐还没有说要去哪里,小蝶愿意帮你们带路。” 郁鹏程这才明白,原来“**香”是从花中而来,也难怪当时无法防范,幸好有花小蝶及时解毒,这也算好心有好报吧! 鱼华水欣喜一笑,道:“晓雪,恩兄,还有若清姑娘,那就由小蝶带我们去日月奇潭吧,这样省了不少寻找路线的时间。” 陆晓雪点头“嗯”了一声,在陌生之岛,有人带路方可容易到达目的地。 “那真是求之不得,劳烦小蝶姑娘了!”若清赞同意思,含有谢意。 “你们去……去日月奇潭?”花小蝶惊悸的道,略显不愿意,不赞同四人去。 郁鹏程看出她心有顾忌,但不知为什么,不作多问,道:“倘若小蝶姑娘不方便去,我等不勉强,可以自行寻找去,小蝶姑娘不必因此为难。再说,此来有不可预测的凶险,少一人少一分危险。” 若因为带路而使她受到伤害,那么就不能让她带路,以免坏了来之不易的根基。 鱼华水一愣,不知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花小蝶听此一说,心知四人早已有遇到凶险的心理准备,便不多问去那干什么,道:“没关系的,你们跟着我就行了。” 郁鹏程见她瞬间又抛开顾虑,不多疑思道:“那好吧,就有劳小蝶姑娘了!” 花小蝶转身化回小蝴蝶,决定为他们带路,以作报答一下救命之恩,“哥哥姐姐,请跟小蝶来!”说完即往前方翩翩飞去。 “我们御剑跟着小蝶姑娘!”郁鹏程说道,跑步跟随不是办法,唯有御剑飞行才行,但眼前是树木等障碍物,严重造成踏剑飞行的影响。而高空飞行的话定会暴露行踪,引起凶兽注意或发生应付不及的危险,所以只有近地飞行,“这一次超低空飞行,就当是考验大家御剑控制及反应能力吧,放慢速度不要紧,能跟上小蝶姑娘即可。不过看大家的修为,应该不成问题。” “晓雪,你们要小心了!”鱼华水关心的道,有“风火雷刀”在手,当然可以任意随心飞行,对于陆晓雪和若清略有不放心,但唯有如此办法去往“日月奇潭”要来得快。 陆晓雪轻轻一笑,道:“华水,放心吧,我和三师姐行的。”凭如今的修为,超低空飞行当然不在话下,有鱼华水这句关心之言,心中觉得暖暖的。 言罢,三人行气运剑,使剑保持地面三尺高度,踏上剑后即向前飞行。 鱼华水心意与“风火雷刀”相通,跟上三人。 “哥哥姐姐,那就抓紧时间吧。”花小蝶稍作停留,见四人先后飞行而来,便加快了速度往前飞去。 现在,四人才转回正确方向,面向东北方飞行,跟随着花小蝶在林间穿梭。由于要及时反应避开树杆等障碍,四人拉开一定距离,上下左右移动不定,形成了弯曲交错的四条路线,带过不定向的风卷起地面落叶,伴随着尘土翻滚。 跟随着花小蝶飞出林子,迎来阳光,顿觉一片豁然。又飞行了不久,越过一座山头,一片秀丽美景呈入眼眸,山水相映,美不胜收。 在草木相依的小径处,花小蝶化为人形,四人随之停止飞行落下地面。 花小蝶锁眉愁虑道:“哥哥姐姐,小蝶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前面不远就是日月奇潭,你们自己要小心。” “谢谢你啊,小蝶!”鱼华水上前道,有她领路,确实方便不少。 “不用谢,到时候哥哥姐姐不怨小蝶就行了,小蝶得要赶快离开这里,你们保重,后会有期!”花小蝶顾忌担忧,不敢再多留片刻,说罢即化回小蝴蝶飞走。 “哎!……”鱼华水来不及叫住她,疑惑不解,“干嘛走的那么快?有什么好怕的?” 郁鹏程看出她是在畏惧什么,开始就看出她心存顾虑,只是忘了问清为什么。 “想必小蝶姑娘有什么忌讳吧,带我们飞了这么远,已是不易,她先离开,或许是件好事。”陆晓雪思量后说道,如此就不用分心多照料她了。 郁鹏程感觉到有所不对劲,即运功聆听四周,道:“此处一片寂静,没有鸟兽之声,难怪她急着离开,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鸟兽不敢来之地!” 若清心生担忧,而又说不出来害怕什么,便想问个清楚,道:“郁公子,到底是为什么?能说清楚点吗?” “是啊是啊,别那么神秘。”鱼华水跟随道,好奇这儿为什么没有鸟兽敢来。 至于为什么,郁鹏程也说不清,便罢不谈,免得误断而惑乱人心。总之,花小蝶举动令人可疑。 陆晓雪微蹙眉头,道:“我们谨慎提防,走一步是一步,随机应变吧。” 无根据猜测,只会乱了方寸,四人不再多想,提高警惕走往潭去。 来到岸边,此处是西南岸,如同弯月形的潭中倒映着蓝天,一眼可望见北面一条弧形小山脉,东西两头连接两岸。山水秀丽,的确是个非凡圣地。 “这潭的样貌像月亮,应该是月潭吧,日月奇潭的一半。”鱼华水猜知“日月奇潭”是分为日、月二潭,当先走至水边端详潭中,心想能有所发现,“那日潭在哪儿?又该怎么寻找龙灵元珠呢?” 这里可没人会施展“五行遁甲”,若是香缥绫在就好了,可以遁到潭底详查。 陆晓雪稍忆,道:“据说日月奇潭分为南半月、北半日,既然我们在南岸,那么经过月潭北岸就能到达日潭了。郁公子,该如何寻找龙灵元珠,你应该有见解吧。”心下已揣测出一些结果,但不大确定,所以待看大家意见如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灵阵(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观望一番后进行推理,道:“日月即明,明即为光,光可照明,光明即是亮如白昼,所谓白昼即可以以日代替,按此推断,应该在日潭寻找线索为先,况且掌门所言白灵珠在南海这一带。” 陆晓雪颔首一笑,心中正是这个推测,道:“没错,日、昼即为白,所以说白灵珠多数在日潭。” 什么和什么啊?鱼华水眨眨双眼,一知半解,感觉像是算命似的!不太可靠吧。 郁鹏程又继续推测道:“日月在天,天为乾,乾乃西北方,天卦为阳,由此更可断定,应在西北方日潭一岸寻找龙灵元珠的线索。按照八卦上天理推断法,绝对不会错,况且龙灵元珠是天地间至灵之物,定与天理相应。我们这就去往日潭西北岸,一查究竟。” 八卦运行天理,天理藏于八卦,按照这一系列的实质条件,结合天意与灵性,虽不是十拿九稳确定,但基本上测出龙灵元珠方位。按照八卦上所推断之法,去寻觅龙灵元珠的所在一定不会错。 鱼华水觉得有道理,宁可信为真,反正要四下搜寻龙灵元珠,先从西北方日潭入手也好,总比盲目寻找要强上许多。 但刚将转回身来,鱼华水顿觉头晕目眩,浑身打起冷战,接着四肢失力,瘫倒在地。 “华水!”陆晓雪一见,心头一阵紧张,忙大步至水边的鱼华水身旁,担忧的道:“华水,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见鱼华水毫无回应,若清猜想后,说道:“陆师妹,郁公子,他是不是身中的**花毒没有完全解清,所以发作了导致昏迷不醒?” 除此之外,别无可疑之处,但三人想想又不对,要是花毒未解清,那应该全未解清,不可能单单鱼华水一人,当时花小蝶是共同为之解毒,绝不会有所遗留,一定另有别的原因使他晕倒。 郁鹏程伸手把住脉搏,诊断出鱼华水是突发之疾,但又诊断不出是何疾症。 一些平常症状,郁鹏程当能诊治,但眼下摸不清是什么状况,苦叹自己没有专业人士的医术啊! 四下察视一眼,并无什么可危之物,那就奇怪了!郁鹏程视线不轻意落在潭中,刚才鱼华水站在水边有一会儿了,想必病症与潭水之中有关,即道:“我们先带鱼兄弟到岸上去,再想解救办法!” 这时,四人倒影刚离开水面,随即有几粒不明之物喷射出水面,溅起点点水花,发出轻微的水滴之声。 郁鹏程有所发觉,忙道:“快离开这,越远越好,水中一定有邪物!” 然而,水面飞射出如同暗器一般的沙粒直袭往四人,郁鹏程忙握剑横挡,数颗沙珠打在剑上,发出锐耳声响,震得剑锋“嗡嗡”震颤。 “三师姐,我们快扶华水到岸上去!”陆晓雪见郁鹏程抵挡水中射来的暗器,不多迟疑,连忙与若清架着鱼华水臂膀快步上岸。 郁鹏程运用“先龙剑诀”,剑在上空产生七道残影,而又合七为一。刹那间,金光四射,照映水天,剑如游龙直插而下,爆开七簇巨大水花,使整个潭中水波猛荡,惊骇四周。 待水花如雨落定,定睛一看,被力道掀上岸的是三只鳖鱼。 陆晓雪与若清扶鱼华水到岸上,鱼华水甩甩头醒了过来。 “鱼公子,你醒了!”若清惊动非常,一时弄不懂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又立刻醒过来。 陆晓雪心存激动与喜悦,道:“华水,,你没事吧?让我们担心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会儿晕倒一会儿又清醒,呵呵,反正没事了就好!”有陆晓雪的关心问候,鱼华水心下高兴万分,比吃了仙丹解药还舒服。 但不明白为什么在水边晕倒,转过视线一见郁鹏程站在岸边,且在不远处有三只三足鳖类之物,鱼华水脑门一闪,终于明白了原因,而更加担心郁鹏程的安危,急忙叫喊道:“恩兄,快离开它们,别让它们射中你的影子和身体,快闪呐!” “鱼兄弟,你没事了啊!”郁鹏程见到落岸上的是鳖鱼,不紧疑惑万分,闻声转过脸,又是一惊一喜,松了口气,收回剑准备上岸,一时间未能会解到鱼华水叫喊的用意。 正当郁鹏程转身之际,一粒沙珠从它口中射出,毫无知觉的击中了郁鹏程后背,任凭鱼华水再怎么叫喊已是来不及改变这已发生的事实。 “恩兄,我叫你赶快闪开为什么不听,你被它射中了身体,可能……可能会……”鱼华水心生悲痛,后悔未能改变事实,不忍的道:“恩兄,那是水怪蜮,被它射中了身体会得怪病,不治之症啊,最后会丢了性命。你怎么没有闪开啊?世上可没有第三颗往生豆蔻了。” 对于“洪泽湖”水怪记忆犹新,三足一尾,貌似鳖鱼,正是“含沙射影”的邪怪,此处的蜮形体没有那么庞大,但一样有让人害病送命的邪恶本领,刚才正是受到它们的射影才会晕倒。如今,郁鹏程已身中喷射,再也没有“往生豆蔻”来医治了。 陆晓雪与若清这才明白过来,鱼华水紧急叫喊原来是为了此事,然而倍加担心郁鹏程。 “鱼兄弟,你说的是水蜮?”郁鹏程走至三人面前,回首远远打量一眼,果然不假,三足立地正是蜮,也怪自己未能反应过来及时闪避,但后悔已晚矣!从未想到它们就是带有邪恶本领的蜮,一直认为是鳖鱼在作怪。 三人上前扶住郁鹏程,紧张的静静盯着,心想接下来他会晕倒,于是事先扶住。 郁鹏程平定心头的乱绪,暗暗作好心理准备,待发生的不愿发生的结果。 过了半晌,未见郁鹏程有任何不良反应。 “奇怪了,鱼兄弟中了水蜮的射影晕倒片刻恢复正常,而我这么久却无任何不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郁鹏程倍感纳闷,估计已是逃不过怪病缠身,结果则与所料相反,不知是何原因。 又过了良久,依然毫无半点不良反应,四人均是纳闷不解了。 最后,鱼华水打破了沉闷,道:“恩兄,可能是因为你吃过往生豆蔻,所以水怪蜮不能再伤害到你,不会得怪病,不然也没话解释了。” 不错,服过“往生豆蔻”者,一生之*会百病不犯,气息源长,且延年益寿。 郁鹏程紧皱眉头,仍是不解,问:“鱼兄弟,如此说来,我认为并不确切,你未食用过往生豆蔻,又为何没有事呢?” 这个疑题确实难解,百般费解啊! “对呀,鱼公子为什么会没有事?”若清冥思不解的问,一定是另有原因。 陆晓雪稍虑即道:“眼下不明白事情根本,尚不能确定无事。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水蜮有邪气,那么必有相克之物,并非无药可医,听说……” 曾闻鳖鱼甲壳可以辟邪抑病,由此可知,水蜮壳盖也定有此功效,其身有相克之物,或许取其甲壳能化解其病疾,但是此方法过于残忍,下不了手也说不出口。 “等等,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鱼华水忽地想起,取出脖下配戴的“活玉观音”挂链,这是在“沭水之阳”的虞姬客栈时,那位押送“灵玉观音”的镖头所赠之物,说有辟邪驱病妙用,看来正是这挂坠化解了水蜮所带来的疾症。自得一笑道:“看来就是这块活玉观音救了我,机缘巧合,承蒙镖头所赠,果然有神奇作用,不然在洪泽湖时我可能就病死在那头大水怪蜮的手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灵阵(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原来如此,既然已证明事实,那我们总算可以安下心来。”陆晓雪舒缓口气,与若清安定下来,不必再为此焦虑。 “对了,蜮生活在南方水域,看样子南海一带有许多,我们可要多加小心了!”鱼华水记得江月山曾说过这件事,如今也知“洪泽湖”水怪蜮来自南海一带了,只是没想到相比形体有天大差别。当然也知,“洪泽湖”水怪蜮是因为吸收了灵气才巨变成长为庞然大物。 郁鹏程总算明白过来,点点头道:“说起来,一切都是鱼兄弟促成的美好结果,若非往生豆蔻的灵药,恐怕我已经病倒不知人世了。我们还是别磨蹭时间,抓紧赶往日潭西北岸吧。” “好啊好啊,那我们直接从月潭飞过去,多节省时间!”鱼华水笑着道,又中花毒又犯病,耽误了不少时间,还好全全化解了。 若清则担心的道:“鱼公子,从潭上飞过,万一再让蜮射中了那该怎么办?你们各自有护身符,可是我和陆师妹没有,避免不了中邪生得不治之症呀!” 所言不假,刚才幸好陆晓雪与若清没有被射中,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鱼华水胸有成竹的道,意在讨陆晓雪欢心,“再遇见水怪蜮,我们都不怕不怕了,晓雪最相信我。你们御剑飞行,就算水蜮发现,也来不及射中的,它除下暗中喷射静止的人影,不可能会有那么快反应喷射迅速飞过的影子,大可放心了!恩兄,我说的对吧?” 郁鹏程点头认可道:“不错,只要不在水上滞留,不会发生意外。如此直接飞过不绕道,确实省下了不少时间,若清姑娘和陆姑娘放心吧,此处虽无鸟兽,但水怪也伤不了我们!” 至于花小蝶是不是害怕水蜮,暂且还说不清楚。 四人排除顾虑,即御剑乘刀从月潭之上飞过,落下的风,在水面上留下四道优美的箭痕…… 四人到达日潭西北岸边落身,潭面如同太阳那么圆满,富有独特的天然美。风轻扬、心清凉,无处不叫人爽快。 “好了,就是此处。”接着,郁鹏程以八卦判定**方位,确认无误,又道:“接下来,我们以真灵运剑,布置剑阵,龙灵元珠是灵气十足之物,如果感应到我们的剑阵灵力,必然会自行出现在剑阵之中,到时候趁机取到手中即可。现在我们只有四人,只能以东、南、西、北四合方位临时发挥创造一套灵力剑阵,期间可能要耗费不少灵力,务必要将心意贯通,不可有丝毫差池,否则相互间灵力反弹,会造成严重伤害。鱼兄弟心意与风火雷刀已至随心相通之境,融合到灵力剑阵中自然很容易,眼下主要是看二位姑娘了。” 所谓“灵力剑阵”,便是依靠各自的灵性所发之力运剑,使自身神智意识注入剑中,与天地灵气灵力相结合,让剑有各自的神、意识,等于是第二个自身。 以灵运剑,当然要比以气运剑远高一层,是修炼运剑的至高境界。二者共同之处就是以意念为基、真力为辅。 “我们尽力而为!”陆晓雪与若清异口同声道。自身修为已逐步登至以灵运剑之境,今天正好可以一试分晓,只是未到成熟之时有所风险罢了。 郁鹏程本不能以灵运剑,自从修炼“先龙剑诀”之前,得到长眉等人的小小指点,才达成这一步,否则是无法修炼“先龙剑诀”的,此剑诀主要是以灵运剑为根本。 长眉等五人看出郁鹏程修炼至境,才决定传授“先龙剑诀”。否则的话,不但修炼不成,反而会间接伤害了他,因剑诀中处处藏有险机,稍有不慎,即会走火入魔,真元俱损。 陆晓雪与若清二人相视一眼,尚未臻至这个境界,心虑加入剑阵之中可能会有所倒逆的影响。 “恩兄,你只教我以气运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以灵运剑啊?”鱼华水眨眨双眼,百般不解,还是头一回听说什么“以灵运剑”。 这也难怪,鱼华水踏入修炼时日短暂,对于许许多多方面还是懵懂不解,感觉很深奥,所以怀有相对于他人来说较为浅显的问题也不足为奇,但有一点是好,不懂就问嘛。 郁鹏程对于他是有问必解释,从不厌倦,简述道:“运剑方法有三种,鱼兄弟听明白就好了。其一,以力运剑,便是凭自身力量施展剑术,常人均能做到。其二,便是以气运剑,配合真力发挥剑术,剑随心念运转,有着非同一般的威力,是修仙剑派常见的运剑方法。其三,即是以灵运剑,这是靠灵力灵气结合运转,配合真力来发挥剑术,必须在以气运剑的基础上更深入一步,灵力大于气力,具有无可限量的威力,不同凡响。” 鱼华水一听即开窍,有所明白其中奥秘,道:“恩兄,以力运剑是蛮力死劲,剑不离手,可说是精。以气运剑,剑不在手,是用真气施展,可说是气。以灵运剑我倒不是很清楚,但可说是灵。这三种运剑全要靠意念,也就是与神相合了。我理解的没错吧?” 郁鹏程点点头,道:“没错。人有精、气、神、灵、仙三元五力,相辅相成,修为达到境地,自然可以自如结合运用。鱼兄弟不愧是天意有缘人,一点即通。好了,不多说了,我们开始布阵。鱼兄弟心意已与天成神兵合一,位于西北二合之乾位,我在西南二合之坤位,陆姑娘立于东南二合之位,若清姑娘就在东北二合之位。如此,四合之位间相助相连,布下剑阵时,二位姑娘要多加小心,务必克服种种风险。” 鱼华水有“天成神兵”在手,此刀本就有灵力,而且心意又与刀合二为一,正是运用灵力剑阵最佳人选,所以郁鹏程万分放心。眼下主要是看陆晓雪和若清二人,但愿能突破极限发挥出以灵运剑,郁鹏程心中并无把握掌控以灵运剑的布局,也只能尽力而为。 四人定位后齐运功,散布真元灵力,吸纳天地四方灵气,聚集于剑上。顷刻间,周围产生彩色气体,剑也呈彩色之芒,于空运起。 鱼华水心意与刀相通,暗道:“风火雷刀,吸收灵力。” 同样,风火雷刀吸收了灵气之后呈现彩芒,旋转而起。 陆晓雪这时发现,自身修炼的“天降命剑诀”正是靠灵力而运,原来早已达到这个境界,只是不知为什么,师父不曾相诉。 若清自身灵力欠佳,无法运用剑起,还好有三人相互相助,勉强将剑运起。 三剑一刀旋转而起,飘移至潭上四方,彩芒将潭中映衬得更加绮丽玄美。接着,彩芒光线将刀剑相连,形成一个方形彩柱直入潭中,使水花上下跳动。 片时之后,彩芒方柱之中返射出一个白色的圆形光柱,紧接着惊起九支水柱,待水落定,出现了九条鳞皮**的巨尾。 四人不约而同骇然当场,本认为那道白光是灵珠得到剑阵灵力所相应,即将被牵引出潭水,不料出现的竟是九条尾巴,无需多想,一定是有什么水中兽来临。 但闻,九尾舞摆,三剑一刀经不住巨力的冲撞,受力被反弹而回,所有的彩芒随之消散,剑阵被破。 除鱼华水外,另三人因剑阵破散,灵力损耗过甚未能及时补回,不紧蹲倒在地,运功调息。 九条似如支柱的巨尾甩回潭中,飞花乱溅横飞,形成一片迷漫水雾。轻浮着的水雾在上空留下一道绚丽彩虹,缤霓幻彩。 “有水怪!”鱼华水惊惧的控制不住发抖,尽管已经历过数次恐怖,难免还是害怕,转过身一见三人蹲倒在地,忙道:“恩兄,晓雪,你们怎么了?没事吧!” 三人稍稍稳定气力,即刻站起身,凝眉注视着潭中的变化。而若清早已吓得躲到陆晓雪身后,不敢多看一眼。 这时,三剑一刀插入四人身前之地,落下一波轻风,明显受到巨大的反摧力,才会入地颇深。 潭水恢复了平静,一切又如当初那般寂静,刚才的所见所闻,恍然如梦,消失的空空无踪。 第一百二十章 巨蛇(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不敢大意,提高警惕察视四周,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此地没有鸟兽踪影,一定是与潭中之物有关,花小蝶不敢多留的原因也应该是惧怕潭中物。此兽能轻易冲破灵力剑阵,定然是非凡之物,刚才所见的那柱白光,想必是龙灵元珠所生,定与此兽有关,若想寻得此珠,必须先想办法除去此兽,可施之计唯有再次运用灵力剑阵。 刚才,郁鹏程已经看出陆晓雪早日达到以灵运剑境界,难怪当初比武时能感觉到她的剑法中蕴藏着无比强大的威力。而若清修为稍逊,但再次布置灵力剑阵仍然不成问题。 陆晓雪稳住心中惊骇后的不平,安抚道:“三师姐,别怕,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华水,郁公子,我们得要多加小心,另想办法寻找龙灵元珠。” 现在已知潭中有不明怪物,莽撞寻找,只会平添危险,必须从长计议。 郁鹏程凝重的道:“我想龙灵元珠一定与水中之兽有关,我们再次布置灵力剑阵,把它引上岸来,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兽,除之以绝后患。” 一心斩妖除魔,这是一个不容退缩之事,况且寻找龙灵元珠务必先除去水中物,就此可一举两得。再说了,另想旁法,最后还是得要先诛水中物,不如趁热打铁,再次布下剑阵逼出水中物。 “对了,龙灵元珠一定在日潭中,那柱白光肯定是灵珠照射出来的!”鱼华水清楚记得在“洪兴客栈”夜晚时见到的那柱白光,直觉告诉自己,一定不会错。而又瞧瞧潭中的平静,松懈了惊惧,吁了口气道:“刚才那竖朝天的九条尾巴太恐怖了,差点把我吓晕!” 任凭再有胆识的人,见到那如支柱的九条巨尾,也难免会惊出一身冷汗来。 四人各自握回刀剑,决定再次布置灵力剑阵,然而方将准备,潭中骤然掀起一波浪涛,汹涌上岸。 四人见情势骤变,顾不及再布剑阵,准备应变。 待浪头伏下,一头巨蛇出现在潭中,怒啸一声,逼近岸来。 “好大的蛇,救命啊!……”鱼华水惊魂失措,不知躲什么地方才安全。 若清更是失声惊叫,藏到陆晓雪身后,再也没有胆量睁开眼。 巨蛇上半身在岸上,下半身留在潭中,不知有多少丈长,但见三丈粗身体,可知是头巨兽。它高昂着头,不时吐出信子,身体上长有暗色斑纹鳞甲。 “原来是大蛇之兽!”郁鹏程坦然自若,而又一眼留意到巨蛇腹处发出透体白光,道:“看,它的腹中有球珠状白光,一定是它吞食了龙灵元珠。正好,除掉这兽虫,取得龙灵元珠,一举两得!陆姑娘,眼下只有你能配合我去斩杀此兽了。” 鱼华水和若清惊恐不安,前去必乱分寸,反而帮了倒忙,所以和陆晓雪前去斩除巨蛇方可从容应付。 “也好,那就让三师姐和华水留下,以保周全。”陆晓雪镇定的道。二人合力,足够诛杀巨蛇,以免人多分心。 巨蛇看出对方心存杀念,却丝毫不畏,凶怒的盯着四人,张开巨大之口,露出向里弯曲的毒牙,垂涎连弦。长啸一声,将头一缩一伸,运用强劲的吸食力,势必将四人吞食。 郁鹏程与陆晓雪刚准备运用剑诀,忽然间眼前沙石滚动,接着飓风吹起,将身体往前推去。 “大家小心!”郁鹏程不料巨蛇有如此巨大的吸食能力,立忙盘坐于地,手作二指运功一挥,一道太极八卦之形光芒在身下呈现,定位前移的身体。 滞步符,乃是先龙剑派的一道玄符,可使自身在巨力催使中安定不动,任由强力再怎么拉扯牵引,也是不能动弹分毫,犹若落地生根的草木,稳如泰山。 “三师姐,快运用剑阵!”陆晓雪说了一句,情急之下盘坐于地,运剑形成七柄剑影围绕身周,稳住前移身体,才知巨蛇的能力不可小视。 若清前滑出一段距离,惊惧不已,得到提醒后,急忙运剑在身周布下七道剑影抵抗巨蛇的吸食力,心下仍是七上八下惊怕的乱跳。 鱼华水惊恐尚未回过神,则受吸食力前推,不由自主迈出几步。 “华水,小心啦!”陆晓雪不忘提醒道。 鱼华水被她不经意的一声关心打破了惊恐,才发觉自己不停地前滑,距巨蛇越来越近,连忙握过“风火雷刀”,心意贯通,“快,风火雷刀快阻止我!” 随即,风火雷刀无形生风,远远胜过巨蛇的吸食力,将鱼华水反推回到原处,保持定立。 巨蛇未能吸食到视为食物的四人,停止了吸食,仰天长啸,更加凶怒,竖起了九条尾巴增加威势。 “哇,大蛇开屏!”鱼华水一眼瞧见潭中竖起支天的九条长尾,不禁惊叫一声。在“彭泽”遇到九头怪,想不到在这儿又遇上了九尾怪。 但因巨蛇的吸食力停竭,鱼华水忘了停止让“风火雷刀”无形生风的反推,刹那间受力反推而疾速后滑,最终倒飞在空中,化作一点星光消失于斜上空天际,仅留下惊惶的一声“救命啊”! “华水!鱼兄弟!鱼公子!……” 三人焦急叫喊了一声,想阻止却已不及,眼睁睁目送去鱼华水的身影。 巨蛇犹如“孔雀开屏”姿势,凝聚力量,不容三人有任何时间,再次进行了吸食。霎时,周围残叶飞舞,圆石翻滚。 三人无可抗拒这波强劲的吸食力,身体一点一点前移,尽管加强定位力,始终无法稳住原位。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最终将落入巨蛇之口,为保自身只能与它一搏。郁鹏程道:“二位姑娘,你们的修为应该已至元神出窍之境,我们唯有拼一拼、搏一搏了!” 肉身落入蛇腹,所有能力将会被封闭,继而**将被巨蛇消化,唯有以“元神出窍”方有一线生机。以元神进入蛇腹阻止吸食力,而后伤其内脏置之死地。唯有如此,旁无他法应付,巨蛇的吸食能力远胜于想象。 郁鹏程早已看出,她们二人的修为早已臻化到出窍这境界,此时不容多想,只能以元神出窍来面临,铤而走险。 “好,那就元神出窍来应付!”陆晓雪说着即运功结合神、意识,促使“元神出窍”。 郁鹏程不多犹豫,运功之后使元神脱离**,与陆晓雪元神直飞往巨蛇之口。 若清哪还有什么心思“元神出窍”,此时此刻只存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此处,紧张的道:“郁公子,陆师妹,我、我……出不了窍呀,我留下来护住你们的身体,若不行的话……” 若不行的话只有走为上策,而后再加想办法。 二人真元进入蛇口,吸食力随即停止。 巨蛇感到腹中不适,扭动身体,任凭将口张的再大,也无法再吸食。此时,九条尾巴甩入潭中,一阵水花飞溅,扑嗵扑嗵之声连连不断传来,整个潭似如被搅伴的一缸洪水。 郁鹏程与陆晓雪的元神在蛇腹中进行运功,两把剑得到控制力,飞射往蛇口。只要剑进蛇腹,二人真元便可破腹而出。 但是,巨蛇见二剑飞来,即翘起两条尾巴,震抖之后喷射出两发暗器,硬将二剑打了回去。 二人元神未能得到剑,反而让蛇腹中产生的冰气所封死,这一点谁也没有料到啊!震慑的表情来不及转变,已然僵立无法动弹。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巨蛇(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若清目视二剑被打落在一旁,恐惧的白了脸色,再也坐不住,更因胆小而生自私,即想撇开陆晓雪与郁鹏程逃走,尤其坐以待毙,不如逃为上策。心知二人真元被困在蛇腹,自己可不甘心葬身于蛇腹。 正当若清私心逃走之时,鱼华水乘刀而来,落在一旁。 原来,让风火雷刀的反推力带走百里之外,鱼华水惊魂落魄不知所措,还好及时以意与刀相通停止下来,否则的话不知要在什么地方落脚了。 反应过来后,即刻乘刀返回。 若清忙保持原来面色,当不能让人知晓有自私不义之心,迎上前道:“鱼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有鱼华水在,至少可以壮大胆量,不用独自承受恐惧的压力。 鱼华水摸摸被风吹得向前倾斜的发型,一笑道:“是啊,刚才我到大陆沿岸溜了一圈,不放心你们,所以又急着赶了回来!” 不好意思直接说明原因,便编造了个诙谐的理由来敷衍一下。 若清火急的道:“鱼公子,快救陆师妹和郁公子,他们俩的真元被巨蛇吞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你赶快元神出窍进入巨蛇腹中,救他们啊!” “什么?晓雪和恩兄……”鱼华水震惊万分,看一眼面前二人的身体,又瞧一眼摇摆着身躯的巨蛇,若元神不能归位,二人铁定死亡,事态严重,忙道:“救人要紧,若清姑娘,你保护好我们的原身,我这就元神出窍去收拾这九尾巴怪!” 听说陆晓雪和郁鹏程真元被困在蛇腹,鱼华水瞬间胆识大增,最为担心陆晓雪受到伤害了,无论什么恐怖危险都要前赴,况且他们两人是自己心中视为最重要的人。 “好,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们的真身!”若清立刻答应,其实是言不由衷。倘若鱼华水元神再让巨蛇吞食而不能回,那么自己只能先行一步了。 鱼华水为了救陆晓雪及郁鹏程,此念头冲破了所有恐惧,盘坐到陆晓雪身旁,进行运功行气,“元神出窍!” 若清听得他大喊一声,目不转睛盯着他,而又皱起眉头。 鱼华水愣了片刻,看看自身,仍然原模原样坐着,没有丝毫变化,不紧一怔,又重新运功行气,“元神出窍!出窍!……” 一心想着“元神出窍”之后,来个“神剑合一”,可是一连几次,也未能完成元神出窍这一步。 若清见此情形,大显失望与不安,直怀疑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鱼华水不敢相信竟出不了窍,到底为什么呢?或许尚未达到自如之境,第一次练就元神出窍纯属无意中巧合促成,当时不知不觉使元神出窍,感觉是挺容易的事,今天怎么不灵了,不知原因出在哪里。 此时,巨蛇恢复腹中的不适,凶怒长啸一声,张开巨口,冲着四人再次进行吸食。 这一次,吸力更大,周围草木受力之下,大幅度向前倾斜。 鱼华水忙横臂拉住二人身体,奋力抗拒着吸食力,誓死也不能放开二人的手,因为一手拉的是“情”,一手拉的是“义”。 若清则连忙后退,拉长一段远远距离,抗拒不了之下,再次布下剑阵稳住自身,一脸着急之色。 眼看无法制止,鱼华水心念一动:竟把风火雷刀忘了,不一定非得真元出窍才可以应付巨蛇!当下心意与刀贯通,叫道:“风火雷刀,杀!快灭掉这头九尾怪!” 风火雷刀即迅猛飞往巨蛇脖处,势必一刀劈断,置之身首异处。 巨蛇竖起一条尾巴,欲将喷射暗器阻挡,但刀速过快,阻挡不及。巨蛇为躲避横劈而来的刀,将头一低,恰巧将刀吸入口中。 鱼华水一见刀入蛇口,暗自得意,这下便可让刀剖开蛇腹。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刀入蛇口之后,鱼华水心意陡然间与刀隔绝,感应不到丝毫回应,就像一根针沉没大海,毫无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风火雷刀的灵性灵力似乎在顷刻间消失得一点不剩。鱼华水感到困惑,可疑之处即是巨蛇腹中有“龙灵元珠”的作用,吸收了刀所发的灵力。 若清本该松口气,但见“风火雷刀”进入蛇口之后再无反应,立忙又增加功力稳定自身,心忧一放松就会被巨蛇吸入口中。 巨蛇吞食了风火雷刀并无不适感,然而又继续吸食。 鱼华水用尽全力制止自己及二人身体前滑,委实无力再可抗拒,丹田深处那股力又开始乱冲乱撞。 鱼华水力气即将用尽,大吼一声,便运用真力抵抗。由于巨蛇的吸食力作用,鱼华水顿觉真元力外涌,从而促使真元在瞬息间冲出体外。 鱼华水只觉得自己被吸走,左右瞧瞧并不见陆晓雪和郁鹏程肉身,才知自己在巨蛇的吸食力下促成了真元出窍。情急之下,记起了“神剑合一”,当下凝聚剑魂。剑元生成,铸成“剑魂”之后,瞬间又与鱼华水合体,化作一柄巨剑飞入蛇口。 巨剑进入蛇腹,毫不留情直插而下,同时产生数把剑影,在四周飞绕乱刺。 巨蛇顿觉腹中剧痛,无法再吸食,反而想张口外吐。 两道剑影击散了郁鹏程与陆晓雪元神周围的冰气,载着二人元神飞出巨蛇之口。接着,二人元神归入身体之中。 若清见到二人缓缓舒醒,才知巨蛇已停止了吸食力,散去剑阵,大步上前,惊喜的道:“陆师妹,郁公子,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多亏鱼公子及时赶回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此时,巨蛇难以忍耐腹中剧烈刺痛,在潭中翻滚着身体,使整个潭水震荡,悲啸声与浪花声合成一片。 郁鹏程与陆晓雪不约而同看着鱼华水僵直的站在中间,双手分别抓住自己的手,又见巨蛇的悲状,即明白了一切。 “想必这就是剑道至高无上境界的神剑合一,鱼兄弟何时何地悟得了如此之境?真叫人赞慕!”郁鹏程心生钦慕,从未想过鱼华水能悟得此境,单说悟得“剑魂”已是非同寻常之事,何况是“神剑合一”呢! “神剑合一?”陆晓雪也有所听闻过,本认为只是个传说,如今则是大开眼界,更意外的是“神剑合一”之人正是鱼华水,此时此刻,心中产生莫名激动,他总是带给自己意想不到的喜悦。不禁称赞道:“华水是非同一般之人,他的真元出窍境界远胜于我们,能认识这么一个朋友,不枉此生!你们说,对吧?” 怕旁人觉察出心中好感之意,刻意多添一句争取意见之问。 “当然了,陆师妹,这是一种缘分。”若清钦佩道。真后悔没有更早时候认识鱼华水这个朋友,往后一定要珍惜所有时间来建立这份友谊。 “不错,鱼兄弟乃是天意之人,让我等相知相识,确实是件快事!”郁鹏程言出肺腑,衷心赞扬,“今日一见,鱼兄弟的确厉害,令人不得不称服!” 此刻,巨蛇陡地竖直上半身体,腹部凸起一条皱折线纹,飘落下几块鳞片。接着皱痕线条破裂开来,血花溅射洒出,一柄巨剑从中飞出,带随一颗白色珠子,正散发出耀眼光芒。 巨蛇失去支撑力跌落在岸边,摔得鳞片脱体而落。鲜血染红了潭水一角,巨蛇从抽搐到一动不动。 巨剑之气分散,化回鱼华水元神,落回身体。 “华水,你没事吧?”陆晓雪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关心问道,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 郁鹏程看了一眼巨蛇尸体,识出是何方异兽,而同样有说不出来的感激,道:“想不到鱼兄弟以神剑合一杀了九尾巨蛇,方才我与陆姑娘的元神被封锁蛇腹,若非鱼兄弟及时相救,恐怕我们将会神形俱灭。” 九尾蛇,体有鳞甲的一种罕见巨蛇,腰下拖行九条长尾,会发出钢铁碰撞声响。在尾端处有小孔,是喷射暗器所用,一般以沙石为主,凡是身中暗器者,不死也落个残废。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伤(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若清听了此言,暗怀愧疚,更无勇气坦白自利私心和请求大家原谅。刚才自己与同二人元神出窍的话,至少可有一线希望降服九尾巨蛇,更不会令二人处于生死一线间。 刚才,鱼华水化剑进入蛇腹,锋利剑刃毫不留情的四下乱刺乱穿,捣毁了巨蛇的五脏六腑,而又发现了白光珠子,便切开蛇腹,带着珠子而出。 纵使巨蛇有再强再大的口胃,挨受了如此重创,内脏已被绞得如泥,不死才怪呢! 陆晓雪、郁鹏程虽已安然,但元神被封蛇腹时间过久,因而元气大伤,只是暂时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突然间,又从九尾蛇尸体内飞射来一物。三人直以为是九尾蛇未死竭而喷射来暗器进行偷袭,定睛一看,原来是风火雷刀。 鱼华水元神归位,心意即念风火雷刀,刀已无旁物灵力干扰,自然是领会到心意,飞至鱼华水身旁,轻插于地。 “没事了,别客气,太见外!”鱼华水站起身呵呵一笑,见陆晓雪握着自己的手,心头一阵怦然。而见大家安然无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道:“好了,九尾怪已被宰了,又得到了白灵珠,我们可以离开这儿了。” 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白光闪闪的珠子,正是刚才在蛇腹中所得,凭经历得知,这个珠子正是所要寻的“龙灵元珠”,因为除此之外,别无旁物能有如此的灵力助长九尾蛇,更不会令“风火雷刀”失去心意而失去控制。 “太好了,那我们赶快回去禀报佳音吧!”若清听说可以回去,比谁都激动,早就想离开这里,无心情再四处观山游水开眼界,暗暗决定回派之后不再跟随寻找龙灵元珠,因为一路上所遇的恐怖令心理承受不了,还是派中安全舒心的好。 “好,九尾蛇已除,想必此地又会增添鸟兽,恢复自然生态景象。”郁鹏程终于解开了毫无鸟兽踪影之迷,“走吧,还有黑灵珠等待我们去寻找。” 鱼华水牵着陆晓雪的手不放开,带前走去,此间流露出一丝丝情感。 若清担心前面再次出现危险,故意慢三人一步,走在最后面。虽然说这是走往回归的路,但难以消却忧悸,也因心中无比愧疚,觉得不配与三人并肩同行。 四人走往岸上,而在背后,那个恐怖身躯在扭动,似又有了生息。 然而此时,九条长尾探出潭面,似弓张曲,连连喷射出四粒石子,疾速射向四人后背心。速度之快,石子在空气中磨擦出璀璨火花,发出裂空之声,化作如钉暗器,毫不留情穿射而过。 一枚暗器首先贯穿若清身体,带出斑点血花洒落地面。 若清受力栽倒之后,才感觉到撕心碎肺的剧痛,无法再去想是怎么一回事,痛吟一声随即吐出一口浓血,负了致命重伤。 走在前面的三人闻声作出反应,知有事已发生,但闻暗器已近咫尺,立忙举刀、剑相挡。即闻“铮铮铮”三声,暗器的劲力十足强悍,三人受力向后平滑出三丈之外,才抵挡下暗器。 陆晓雪与郁鹏程腿一软,半跪在地,以剑撑住身体,吐出一口鲜血。 二人本是元气大伤,此时又受到如此强劲暗器之力,促使伤势发作。不过还好,抵挡住暗器,否则的话必然当场毙命。 “晓雪!恩兄!若清姑娘!”鱼华水看知三人伤势严重不堪,猝不及防,一时理不清究竟,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尽管手握风火雷刀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暗器,但双手及臂膀传来麻痛,一切来得太突然,叫自己无法承受这局面。 陆晓雪勉强撑着步伐到若清身旁,焦急的叫唤道:“三师姐,醒醒啊!三师姐!……” 若清负伤最为严重,已是当场晕迷不醒,脸颊上流露出不消失的痛苦神色。 九尾蛇微微抬起头,冲着四人长声低啸,势必杀死四人为自复仇。 “鱼兄弟,小心九尾蛇!”郁鹏程提醒道,已知九尾蛇复活,而自己重伤在身,无能为力了。 鱼华水抬眼一见,即知正是九尾蛇在背后偷袭,原来它被剖腹仍不死竭。顿刻,鱼华水愤怒与气恨连成一股,挥起风火雷刀,施展了“虚身幻步”直扑往九尾蛇,这一次定要杀死它,不可再有任何大意,以绝后患。 九尾蛇仇视着冲来的鱼华水,再次连射出五发暗器,欲取他性命。 鱼华水不停止身法步,化影前冲,看知九尾蛇喷射来的暗器,当下心意与刀贯通,“风火雷刀,挡!” 风火雷刀领会心意,脱离鱼华水的手旋转前飞,左右挥扫击碎暗器。刀锋与暗器碰击之声延续不绝,伴随着点点火花。 九尾蛇一击未中,再次竖起另四尾准备喷射。 鱼华水在九尾蛇眼前止步,毫不顾虑它再将发射暗器,从容的张开右臂伸出右手,风火雷刀飞转至身旁送上刀柄。鱼华水即刻纵身跃起至九尾蛇额头上方,双手握紧风火雷刀举过头顶,顺势而下一刀直劈。带着愤怒与仇恨,毫不留存的全全发泄。 所谓“打蛇打七寸”,蛇头七寸处便是致命要害,一击即可取了蛇的性命。 鱼华水明知这个道理,但顾不及分析,反正一刀从它额头上劈下,管它几寸处是要害也一样劈死。 鱼华水从上空落地,期间风火雷刀是瞬息万变,无形生风、生火、生电,连续产生无形、火红、银白三道刀光,从九尾蛇下唇划向身躯。 九尾蛇不及喷发暗器,下唇至身体之间出现一道直线痕迹,接着又呈现火红之痕及银白电光之痕。 当九尾蛇四尾翘起,逼近鱼华水身前时,下唇至身体喷溅出一线血光,继而光痕上下透体,犹如受到无形巨力,头至身体如同破竹一样一分两瓣,淋淋鲜血及白皙之肉呈现眼前,躯壳中的内脏随后滑落地面,四条长尾也失了力软软坠入潭中,除下水面波纹荡漾及水花之声,再无任何动静。 鱼华水静待良久,看着九尾蛇肉躯停止最后一丝抽搐与颤抖,才确信九尾蛇已死,安心松口气,缓解了仇怒与痛恨。 郁鹏程运功稳定伤势,见九尾蛇已惨死在刀下,稍稍安下心情,现在则觉九尾蛇尸体留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妥,即抬手作出二指,于空画出一道金光符咒,罩在九尾蛇躯体上,随即金光四射,九尾蛇巨大身体化作齑粉消逝。 “恩兄,你怎么样了?”鱼华水回过头来,才知是他施了符咒化去九尾蛇尸体,忙又大步回到三人身前。 “我已运功稳住伤势,暂无大碍。”郁鹏程缓缓撑起身,道:“我已用化尸符将九尾蛇之体化去,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它的踪迹。” “化尸符”是一种降妖伏魔的符咒,一般情况下不会用此符咒,除非妖兽已死,其躯无地安葬,才会用此符咒化除,好过于让妖兽曝尸腐烂。 “三师姐,快醒过来啊……”陆晓雪运功封住她的穴脉进行止血,连连哭泣叫唤,心中的悲伤使自己忘记了自身伤势,这时又吐出一口鲜血,伤势明显又加深一层,已至有气无力地步。 若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躺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伤(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晓雪,别这样!”鱼华水心疼的道,刚才见她毫无丝声,认为已自行运功稳住了伤势,不料她竟是悲伤过度,浪费气力去为若清疗伤,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加重了自身伤势,“晓雪,我来替你疗伤!” 陆晓雪积压了悲痛,听不进任何话语,紧紧抓住若清的手,希望能叫醒她。 郁鹏程看不下去,如此并不是办法,便道:“陆姑娘,你先稳定伤势要紧,我看若清姑娘只是处于昏迷之中,我们抓紧时间赶回兴王,想办法医治她。” 不等元气恢复,看来是无法赶回“先龙剑派”,眼下只有回“兴王”进行疗伤。 “晓雪,别太过于悲伤,这样于事无补的,反而会害了自己,抓紧稳定伤势,回城中才有办法医救她。”鱼华水安慰道,而后扶陆晓雪面对面坐下,开始运功助她稳定伤势。 陆晓雪听进了郁鹏程之言,暂时平缓心情,运功疗伤。为救若清,不能再浪费丝毫时间。 说也奇怪,鱼华水与陆晓雪四掌相接,顿时彼此体内气息相补相合,功力毫无阻碍流通畅行,心中有一种默契相和的情感使双方间不分彼此,两颗颤抖的心逐渐交融。 陆晓雪得到纯阳之气相助,伤势在顷刻间好转,渐渐稳定下来。而鱼华水得到她体内传来的气息,真力则源源不息,各方面能力似乎提升数十倍,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颖气息,相互流通,相互滋补。 片刻之后,陆晓雪伤势已完全稳定,运功期间,感受到一种无可抗拒的真挚爱意,还有不曾有过的那种心神结合的眷侣之境,以及妙不可言的脱俗之境,总之一切的一切,无言表达。 鱼华水有同样感受,似乎身临另一境界,彼此相合,美妙至极。 陆晓雪自行调息后站起身,略显羞涩的道:“谢谢你,华水,我觉得好多了。” 鱼华水不多留恋那种感觉,只当是胡思乱想罢了,激动的跳起身道:“没事那就太好了,回到城中再进行疗养好伤势吧。” 郁鹏程心下暗惊,不料在么短促时间内已完全稳定伤势,见陆晓雪气色,可知伤势大为好转,想必是因鱼华水相助的作用,一想便罢,道:“那好,我们即刻赶回兴王,待痊愈之后回派。鱼兄弟,只有你能载若清姑娘一程了。” 四人之中,唯独鱼华水毫发未伤,载上若清是没有任何问题。 “那当然了,你们元气大伤,能自行御剑就很不错了。放心吧,我有风火雷刀相助,多载几个人重量也是没问题的,走吧。”鱼华水直言直语道,“对了,要么你们也乘我的风火雷刀吧,省得你们两个因为伤势而不便飞行。” 陆晓雪与郁鹏程没有答应,顾虑到会因为负担过重而发生了意外。 来到岸上,不多停留,鱼华水将若清坐于刀中央,而后自己踏上刀前部,心意与刀一通,无形生风,徐徐直升至上空。陆晓雪与郁鹏程各自御剑跟上,往西方偏南飞去。 …… 迎着风,越过海洋,进入大陆上空。 陆晓雪与郁鹏程虽然已稳定伤势,但经过长距离飞行,此刻真气已续接不上,必须落身调息进行恢复。更因伤势在身,飞行速度逐渐缓慢下来。 “华水,我与郁公子真气相继不上,需要落身调息,就此落身了。”陆晓雪说道。 带着重伤能飞行这么久已是万分不易,“凝神静气回精诀”却派不上用场,负伤御剑飞行更不能分心运用此诀,只好落至地面方可静气运用此法诀进行调息,反正已离“兴王”不远,不必再担心路程的遥远。 郁鹏程也正有此意,如再强行运气御剑下去,不出二十里必然触发伤势发作,能飞行至此,已是尽了全力,道:“鱼兄弟,我也续不上真气了,就依陆姑娘的意思,就此落身调息为好,以防不测。” 鱼华水望望上空太阳,已近晌午,本想趁早赶回城中医救若清,顺便到客栈饱餐一顿,但知二人实是无力再坚持,只好道:“那好吧,就落地稍作调息再走,你们可不能勉强运功飞行,伤势要紧!” 也只能应允二人意见,暂且忍一忍饥饿吧,迟一点用餐也无所谓。果真没够自己所虑,不能一口气飞至城中。有心转念让二人搭上风火雷刀,但是话刚说完,二人已断了真气,顺势俯飞而下,身形摇摆不定,勉强保持平衡,不栽下剑去。 鱼华水心头一紧,担心二人着落之力过于沉重,忙乘刀俯冲跟上。 前下方是一片乌气笼罩的树林,隐藏着一丝丝诡异。冲进乌气在树林中落定身形,才知此林中不见天日,光线昏暗,四处雾气弥漫。 “这里乌烟瘴气真是浓厚,太污染环境了吧!”鱼华水自言自语怨叹一声,将若清安置到一旁树下,又打量一番,疑问道:“奇怪,雾应该是白的,这里的雾气怎么像黑墨一样黑?” 陆晓雪、郁鹏程稍作查看,看知有所不对劲,但运功调息要紧,暂不能多作思虑。 鱼华水迈着步东望望、西瞧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却又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便提高警觉坐在一旁,避免有预想不到之物来打扰二人运功调息。 不轻意一眼瞥见若清伤口又殷出血来,伤口处一定破裂了,鱼华水忙上前提起三分真力输入她的体内去稳定伤口血流,留下七分力防范四周。此时,三人性命全交在自己手上,不容有丝毫大意,况且这个林子中教人好生古怪。早知道是这样,就强行让二人乘自己的风火雷刀了,省得在这担心受怕又挨饿。 一阵风卷过,带来浓黑烟气,瞬息间让周围漆黑无光,如同黑夜降临,伸手不见五指。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化,令人无法防范,手足无措。 忽闻轻微脚步声走远,鱼华水心生莫明担忧与害怕,道:“晓雪,你没事吧?回句话啊!”眼前是一片漆黑,好像失明一样,就连面前若清的身影也不能详识。不见陆晓雪回话,又问:“恩兄,你怎么样了?我看不到你,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大黑雾啊?” 心想事情不正常,忙加强功力运转,尽早稳住若清伤势的恶化,也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后,传来了郁鹏程话声,“鱼兄弟,你们没什么事吧?我已恢复了气力,暂时稳定伤势,不会有大碍,只待元气恢复。” 郁鹏程运功调息完毕,即又运功疗伤,刚才正处于关键时刻,所以没有及时回答鱼华水的话。此时稳定伤势睁开眼一看,四周漆黑一片,即知此乃魔气所布造成,忙停止继续运功疗复元气,站起身搜寻往鱼华水身旁,以免有所不测。 “这里是不是有妖怪?乌七八黑的雾好像是妖气啊!”鱼华水收回功力,感到一丝恐惧,顺着话声方向,一步步挪往前,趁早想办法才是。 在漆黑无光的黑雾中摸索了片刻,二人才走到一起。在这种环境内,就是眼力再好的人,也是如同瞎子一样找不着路向。 鱼华水隐约能见他的面孔,松口气道:“恩兄,见到你太好了。对了,晓雪呢?”本已放松的心,立刻又绷紧了。 郁鹏程尚未注意这一点,听这么一问,便道:“她应该还在调息疗伤吧。若清姑娘呢?” 鱼华水稍稍松下心情,道:“呵,刚才她伤口又裂开了,我已经运功压住了她伤势的恶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她没有醒来的意思,这么大的黑雾,没有办法观察清楚她究竟怎么样。对了,恩兄,有没有办法分散这些妖雾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有办法,用驱魔逐妖符可以驱逐妖魔之气,还四周正常。鱼兄弟,你先退开两步,我来试试。” 说着,郁鹏程即开始运功布下符咒,由于元气尚未恢复,所以不是有十全把握驱散黑雾。但见二指金光绘成一道金芒符咒,接着旋转运势,化作太极八卦光形,而又化成一个金色光环扩展开来,将黑雾向四周排斥推开。 终于,三步之内已清晰明亮,鱼华水能清楚看到郁鹏程面孔了。正当高兴之时,黑雾吞噬了光环,又将二人遮蔽,黑漆漆一片又阻隔了视线,蒙住了双眼。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通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忙收回功力,散去符咒,不能强行抗阻雾气,否则的话不但驱散不了这些魔气,反而令自身伤势发作加重。若非伤势在身,当然可以强行驱散开妖魔之气。 “恩兄,怎么了?”鱼华水不解的问。明明已驱散开黑雾,为什么又不能将周围的一片黑雾驱散? 郁鹏程稳住了反弹功力,无能为力,道:“鱼兄弟,依我此时的功力,抵抗不过妖魔之力,真没想到,在黑雾之气外围,被布置了一层妖魔之力,把我们封锁在这里了。” 没有妖魔之力的封锁,驱散开妖魔之气不费吹灰之力,万万没料到此妖魔断了后路,想必也是厉害的角色。 “那该怎么办才好啊?要么我用风火雷刀试试!”鱼华水苦无妙计,还好又想到了“风火雷刀”可以生火照明,定能用火焰冲开黑雾。 “鱼兄弟且慢!”郁鹏程忙阻止道,考虑到会有危险,“如果火焰冲不破妖魔之力,必然会反弹伤害了自己人,再说,四周树木繁生,万一引起森林火灾可不妙,会连累众生的。” 鱼华水一想也对,烧着了树林谁也没法活,可眼下除此之法,便无计可施了,道:“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想不到办法最终也被饿死,万一妖魔再来偷袭我们,可就不好应付了。恩兄,快想想办法,我害怕!” 说着,心头一悚,控制不了恐惧心理。 郁鹏程也是穷无方计,忽地心头闪过一念,道:“鱼兄弟,我想龙灵元珠应该能帮上忙,白灵珠光芒如昼,是黑暗克星,不出所料,它应该能化解这妖魔之气之力,巨大的灵力不是妖魔所能抗衡。” “这……”鱼华水犹豫不决,记得碧琼所说过,借用龙灵元珠灵力会使灵珠短时间或永久失去灵力,如今借用此珠的话,使其失去了灵力,那可就大事不妙,到时候又该如何参透九颗灵珠之中的秘诀来对付天魔仙君呢? “除此之外,实是没有良方妙计。”郁鹏程又说了一句,并不知鱼华水在顾虑什么。 “那好吧,试试看,但愿龙灵元珠不会被损坏。”鱼华水迫于无奈,走不出妖魔封锁之境,等于说送不去灵珠,又谈何集齐九颗灵珠来对付天魔仙君,如今之计只能用它一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鱼华水掏出怀中的白灵珠捧在手心里,白光夺目照耀开来,好像一颗夜明珠。 白灵珠离手浮起,白色灵气散发,黑雾随之消失。灵珠白光越来越强烈,仿佛一颗小太阳。接着白光爆射,随着一个白色光罩展开,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景物清晰的映入双目。 最终,外围妖魔之力被冲破,没留下一点黑雾,原来林子中是格外清新。 鱼华水抬手接回白灵珠,见丝毫无损,不禁轻抚着一笑,放下了心中顾虑。 郁鹏程也是大开眼界,从所散发的灵力之中看知,龙灵元珠确实是非凡之物,道:“鱼兄弟,放心吧,灵珠蕴含了无穷灵力,不会轻易损坏,更不会失去灵力。方才一见,可证明这一点。” 鱼华水不紧心生疑惑,当初碧琼又没有运用过龙灵元珠,更有可能未见识过龙灵元珠,那为什么妄以推断说会失去灵力?早知道不会有所损坏,就借给她用一下,去灭掉地鬼邪娘了,都怪她乱加推断! “晓雪!” 一切都能详识,鱼华水一眼看往一旁,不见陆晓雪的踪影,忙又环顾四周,仍然杳无人影,心头一阵紧张、一阵茫然。 “恩兄,晓雪怎么不见了?她刚刚不就是在这儿运功调息的吗?” 郁鹏程四下顾盼,感觉到事情不妙,道:“是,方才她距我只不过是丈余远,难道是……不可能,她不会擅自默不作声的离开。若清姑娘呢?” 一眼又见若清无踪无影,更知事情古怪了。 “她不是躺在那儿……”鱼华水顺手指往刚才所在的地方,见无踪影,不紧打住了话,茫无头绪了。 郁鹏程镇定思索片刻后,道:“方才妖魔之气突生猛烈,意在令人失去视觉,在此期间,暗中捕走了她们俩,不知是何方妖物啊!鱼兄弟,快走,先回城中询问知情者,弄清妖魔所在,也好趁早救人!” “你该不是说淫|魔吧?刚才那些黑雾是淫|魔布置的?”鱼华水心头一震,首先想到的就是淫|魔在作怪。假如二人落在淫|魔手里,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况且二人重伤在身,根本不能从淫|魔手中逃脱,看来这淫|魔绝非泛泛之类,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罗走二人,“我们快去找那官兵问问!” 说罢,鱼华水带先往前奔去,一路寻觅,希望能找到些许线索。刚来到“兴王”时,从那官兵口中得知有淫|魔乱世,现在不得不去问个透彻。 “鱼兄弟,一路上别大意!”郁鹏程本想四处搜寻线索,但见他先一步跑去,便提醒一句跟随追去。 路出十来里,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踪迹在前方汇成一条隐暗的小径,二人有了这一个发现,双双止住步伐。 郁鹏程查看周边,道:“鱼兄弟,我们顺着路寻找,应该有所发现。林中本无路,而在此,必定有许多人经过,才会踩出一条暗影小路。” “我也是这么认为,走的人多了,自然而然被踩出路来。恩兄,救晓雪和若清要紧,不能再耽搁时间,我们立刻从这条路往前寻找。”鱼华水说完立即大步往前迈去,仔细搜寻可疑点。 四面迂回的许多条小路,逐渐汇成一条,形成了一条明显的路,在林间弯曲穿插。不过很遗憾,二人顺着路走了不远,才知此路像是一刀斩断,失去前去方向。 “不是吧?这路怎么说断就断了?这下该上哪去找?”鱼华水一脸苦无奈的道。 郁鹏程觉得可疑,但一时间看不穿破绽之处在哪,不紧又凝目仔细打量。因为路未到尽头而断头,其中必有玄机。 这时,传来丝丝轻微的女子啼哭声,凄凉绝望,从声音中听出她在发颤,从发颤可知她是在惧怕。 分辨出这低微哭泣声的方向,可测定她藏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后。 “有妖魔鬼怪!”鱼华水惊吓一大跳,闪到郁鹏程身侧,才敢四处察寻。这忽然传来的哭泣声怪叫人可怕的! 郁鹏程拔出“镇佊剑”提高警惕,冲着大树道:“是人是妖,快快现身,否则的话休怪剑下不留情了!” 一声吆喝,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从树后胆怯的走了出来,一见来者是两位侠士,“嗵”地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两位大侠,请救救小女子吧,快带我离开这儿,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肺腑,永世不忘,哪怕做牛做马!” “原来是位姑娘,快快请起,我可受不了你的叩首和下跪。”鱼华水松口气道,准备上前扶起她。 “鱼兄弟,且慢!”郁鹏程横臂阻止,怀有谨慎提防之心,道:“先起来吧姑娘,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荒林中求救?此处无凶无险,你大可以自行离开,见到我们却哭救,不知姑娘是何意思?” 四下无人,就她一个,令人万分可疑,不得不小心防范,虽然她不像什么妖魔鬼怪,但一连串的疑惑叫人无法相信她,说不准会是一些变化多端的妖魔施了障眼法来迷惑人。 鱼华水焦急的认定道:“恩兄,不用问了,她肯定是被淫|魔捉来着。姑娘,快说,那个淫|魔到底在哪儿,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又被捉来了两位姑娘?是身负重伤的,其中一人昏迷不醒。” 只要知道淫|魔去向,那就可以直捣老巢,救出陆晓雪与若清了。 年轻女子缓缓站起身,未消惊恐后留下来的余色,道:“小女子名叫竹青,家在城中姜府,新婚不久,不知为什么就被淫|魔迷到这儿了,还好小女子清醒过来,避开淫|魔,便在林中寻找出去的路向,可是始终走不出去,刚才一阵白光照射,小女子迎着亮光就走到这儿了。本以为是淫|魔追寻而来,所以才被惊吓得哭出声,所幸的是遇上两位侠士,求求两位大侠救回小女子吧,如果让淫|魔找到小女子,肯定会杀了小女子的。二位恩公,一定要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也见过,被带来的其她姑娘,一一被淫|魔……玷污置死,小女子命不该绝,才侥幸避过可怕的一劫……” 话未说完,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很怕再落回淫|魔手里,而遭受摧残的命运。 鱼华水基本听明白,原来她是个遭受淫|魔迷惑才来到此处,所幸遇上了自己,所言的白光正是刚才借用龙灵元珠灵力照射到这里,而她也是被自己吓得哭了起来,忙道:“别哭了,这儿没有淫|魔,我们更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快说啊,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败类?” 听她这么一说,心下更加担心陆晓雪与若清遭受非礼的毒手,恨不得一下子到淫|魔面前,挥刀杀死。 郁鹏程听知正是淫|魔作祟,所言与城门官兵叙说的意思同出,这才放下心头猜测,便道:“姑娘莫哭,告诉我,淫|魔在哪,我们立刻去降服!” 竹青指着断头路说道:“你们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就会看见淫|魔居住处。” 当时,被淫|魔迷惑,尚留一丝清醒,依稀记得去路。 鱼华水不大相信,但为救陆晓雪,不多迟疑,顺着断头路往前跑去,在路的断处出现一波黑气光洞,瞬间消失了身影。 一路寻找线索,不料寻到淫|魔老窝,真是省了大半功夫。 “鱼兄弟!”郁鹏程未能及时叫住,紧急跟上前,而又止住脚步,挥手一剑斩落上方枝端的两片小嫩叶,接在掌心里,挥着二指设置了符咒,道:“竹青姑娘,你跟着这只绿蝴蝶走,它会指引你回到城中。去吧,不会让淫|魔发现你的,一路上也不会有危险。” 眼下跟上鱼华水要紧,只能先让竹青自己离开了。 两片嫩叶与枝头相连接,得到符咒后翩翩而起,犹如一只美丽的绿蝴蝶往西面的城飞去。 竹青稍作迟顿,有所担心与不信,但闻树叶有了活生命,即又相信所言,紧跟着“绿蝴蝶”前去。 郁鹏程当机又施了“护身符”烙在竹青后背,随后转身迈向断头路,务必跟上鱼华水,以免发生意外。 同样,黑气光洞呈现之后,郁鹏程身影消失在其中。待视线恢复如原,已在另一个境地,鱼华水正在前面不远处往前走。 “鱼兄弟,等一等!”郁鹏程叫道,运功以二指移过双眼,以符法点亮智慧双目,打量四处,“鱼兄弟,此处应该是淫|魔所布置的魔境,妖魔之气四处横生,不易抵抗,千万要小心,不然我们可能是有进无退。” 此处虽无丝缕黑雾,但能看出妖魔之气密布,进来容易,退回去可就难了。 鱼华水转回身,稍作考虑,道:“恩兄,你元气还没复原,这样吧,白灵珠放在你身上,它的灵气有可能助你疗复元气,拿着拿着,我们先到前面庙宇看看,抓紧时间找到淫|魔,救回晓雪和若清两人。” 边说边将龙灵元珠塞进郁鹏程手里,又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庙落,旁处均是花草树木,唯独一所庙院座在其中,想必能找到一些线索。 郁鹏程原让鱼华水保管龙灵元珠,但见他将龙灵元珠转交给自己,未能多推让,再说借助灵珠灵气有益于元气恢复,便暂时接了下来。 前方一条小径穿过花草树木之间,通往那座庙宇,在横匾额上写着“五显神”三个光辉大字。整座庙的样貌气派宏丽,金碧辉煌,显得奢侈浪费。 郁鹏程将白灵珠收入怀中,顿觉一股莫名的新鲜气息输入体内,源源不断填补欠缺的元气,不禁道:“鱼兄弟,果然没错,只不过是接触到龙灵元珠,就感到一股灵力助我伤势自行好转,不愧乃不凡之物!” “那当然了,它不是普通的宝珠嘛。”鱼华水说完便往前走。 “鱼兄弟,等等!”郁鹏程远观庙宇一眼,道:“所见过的庙宇均是朴素平常,此庙却奢华建造,有违常规,而且此地遍处布满看似富贵气派的魔气,不容我们有丝毫大意,先在暗中查清是何方妖魔再说。” “不管是什么妖魔,敢动晓雪一根毫毛,我就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不得超生!”鱼华水心生痛恨,气火万千,早已忘却了什么叫恐惧。救陆晓雪心切,哪还顾及太多,直闯向庙宇。 郁鹏程叫不住他,忙跟随而去。 走近庙宇里余处,郁鹏程看清匾额上“五显神”三个大字,心头一怔,凝重道:“鱼兄弟,我想我已猜到是什么妖魔了,只是不知,曾闻被杀死的五显神为什么又会复活在人间。” 鱼华水一愣,端详一眼匾额,道:“恩兄,你是说这个庙是五显神住宅?那么五显神又是什么,是魔是神?还住在庙宇中?”从未听说过什么显神,便想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是神是魔,也好想办法对付,“恩兄,你赶快说说,得趁早救回晓雪和若清啊!” 郁鹏程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然对一些知名异兽有所了解,对于“五显神”之说有所耳闻,道:“五显神又名五通神,是泰山之神不逊之子,五人生性好色,专干一些强|淫美貌女子下流之事,乃是世上五大淫|魔,有些庙宇中有其供位,人们供奉他们为的是避祸为福。据传闻,其中四魔被杀死,所剩下一魔不知去向,今天却又再度重现五淫|魔,想必其中有所蹊跷。总之他们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那我们该怎么去救人?”鱼华水感到困扰,淫|魔称神,法力一定强大,一时间想不到办法,茫然无措。 郁鹏程扫视四处,这才明白此处是何境地,忙道:“鱼兄弟,此处一定是五魔施法布置的魔境,我们行踪一定已暴露,只有直冲魔穴,速速救人,尽快撤离才行。跟我来!” 体内得到“龙灵元珠”灵气相助,元气已恢复差不多,不消再顾虑伤势,再说情况紧急,不容多虑。 二人刚前迈数步远,则让一旁话声叫止。 “华水,郁公子,你们怎么也来了?”话音依旧耳熟,显得格外亲切。 “晓雪!陆姑娘!” 二人不约而同一惊,一时间理不出事情的头绪。 陆晓雪走出庙宇,便顺着路寻往出口,不料会在这遇上他们俩,倍感欣慰,所以亲切的叫住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鱼华水激动万分,再也没有比这事情值得高兴的了,情不自禁一把拥抱着她,道:“晓雪,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和恩兄为了救你,追寻到这儿来,还以为……对了,淫|魔没把你怎么样吧?”一直担心她会遭到淫|魔毒手,现在总算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想多作确定,“晓雪,淫|魔没伤害你丝毫吗?不然,现在我就去杀了淫|魔!” 有一点点自私,但也合乎情理,一心追求的伴侣,岂能让旁人遭蹋,谁都忍受不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销魂(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任由抱着,略显羞涩,心下这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含笑道:“华水放心吧,我丝毫无损。本来我也认为逃不过魔掌,幸运的是有一位神秘姑娘现身阻止,让妖魔放我走。当时,我运功调息,接着被黑雾包围,看不见你们,后来我便神智不清,清醒过来时就在庙中了,才知是那五个人把我捉来。” 当时,陆晓雪被迷失心志,不由自主起身悄然离开,顺着无形之力指引的路步入魔境,晕倒在庙中。 五淫|魔捕捉到俊颜的她,欢腾不休,饮酒作乐,因为逃走一个又得到一个,不失雅兴。但五人为了争先进行缠绵,期间起了争执,最后作出决定,准备一起进行,而又让蒙着红色面纱的神秘姑娘阻止。 身着红裳的姑娘直言要五魔放人,五魔本不应,大意之下则让那位姑娘的如刃利爪擒住了其中一人喉咙,被迫之下才答应放人。 陆晓雪在双方交谈时逐渐清醒,未及回忆发生了何事,便被神秘姑娘送出庙外,不多停留寻往出口,尽快与鱼华水会合,以免担忧。 郁鹏程万分不解的问:“那位神秘姑娘,她是谁?为什么要救陆姑娘?可曾与她相识或有所渊源?” 陆晓雪尴尬离开鱼华水的怀抱,净忘了一旁还有郁鹏程在。摇摇头说道:“不认识,我也不知她为什么要救我,听她与那五人交谈,好像双方是旧相识,并且齐名,堪称北狐南五通。” 五魔答应放人,正是看在“北狐南五通”齐名份上,不然宁可与神秘姑娘斗个鱼死网破也决不放人。 “什么?那位姑娘是北狐?……狐狸精?”鱼华水怔惊住,不知救下陆晓雪是何企图。 郁鹏程说道:“北狐可是九天玄狐,听说它修成正果,化去兽胎妖骨,转化为人了,想不到她能救下陆姑娘。曾闻北狐修为奇境,不料能与陆姑娘遇上,而且欠了她一个人情。既然陆姑娘让她捷足救下,那我和鱼兄弟也不必再去冒险,我们先离开魔境再说。” 妖魔当然不能不除,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唯有待机来降服。 “等等!”鱼华水叫住道,不再顾虑那“狐狸精”怀有恶意,心下一直有另一件事,“恩兄,我认为就此机会除去淫|魔,省得他们再去害别的姑娘,也好还兴王城一带一个安宁。” 城中众人每晚闭门不出,提心吊胆过日子,不能正常生活,唯有杀了五淫|魔方可让城中人恢复如往的生活。 “我何尝不想收服五魔,但此处是魔境,是五魔主宰之地,任凭我们有再高的修为,也难以降服他们,所以我们走出魔境才好想办法。”郁鹏程考虑到不可长留在此,更不可轻易去斗五魔,否则降服不了五魔,反而令自己等人被其取命。只要离开魔境,自当不怕淫|魔,至少他们没有天时地利,正因天地不助他们,所以才会在此设下魔境,为所欲为。 鱼华水心头一闪,原来惦记着的除下五魔,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这才想起来,问:“晓雪,你没见到你三师姐若清吗?她和你一同失踪的。” 陆晓雪陡然紧张起来,一时把这件事忘了,忙道:“糟了,那神秘姑娘从五魔口中得知,三师姐被食人魔捕去,我们得要赶快去泉州,晚了的话,三师姐会没命的!” 焦急之下,带前迈往魔境出口处。落入食人魔手中之人,若不及时救下,那只能收拾残骸了。 那位神秘姑娘威胁中,五魔说出除下迷来的陆晓雪外,顺手又捉来若清,但见若清奄奄一息,恰好食人魔又从此经过,顺便将若清转交给它,带往“泉州”去了,只留下陆晓雪准备作乐。 “救若清姑娘要紧,那我们快赶往泉州去!”郁鹏程没料到会发生这交错的事,刻不容缓,大步迈往出口。 “怎么会这样?”鱼华水困扰的自言一句,略看一眼庙宇,转身跟上,担心发生不愿发生的结果。 三人跳出魔境出口,站立在断头路处,回到了原先的树林。 陆晓雪四下打量一眼,道:“趁五魔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即刻御剑离开这里,赶去泉州,无论如何也要救回三师姐。” 师姐妹情义颇深,怎么也接受不了残忍的分离,若清有个三长两短,陆晓雪无法心安,师父得知了,更不知是何后果,还怎么在派中立足,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晓雪,我载你去吧,你有伤在身,不能再触动伤势了。”鱼华水提议道。出自于一片深情关心,若开始就让三人乘自己的风火雷刀,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说实在话,心中有一些愧疚。 “华水,不用了,神秘姑娘救下我时,已运功助我疗复伤势。”陆晓雪说道。 神秘姑娘阻止五魔之后,发现陆晓雪身负重伤,狠狠地训斥五魔一顿,连负伤之人都不放过!随后即运功助陆晓雪疗伤,恢复了元气。 郁鹏程听这么一说,内心深处感激“北狐”,如此善意救人,也难怪能早日得道修炼成人身,也许是天意让其转为人胎人骨吧。 “那太好了!”鱼华水喜形于色,真不知该怎么感谢那位神秘姑娘,又问:“恩兄,你怎么样?要么来乘我的风火雷刀吧!” 郁鹏程说道:“鱼兄弟,不必了,仅仅片刻时间,龙灵元珠的灵气已帮助我元气恢复大多半,不消一会功夫即可痊愈,不妨碍御剑飞行。好了,事不宜迟,救若清姑娘要紧,我们即刻起程。” 正当三人准备出发之际,断头路口无形中涌出五团黑雾,卷席在三人面前。待黑雾散尽,出现五位汉子,一身花贼打扮,神情中掩饰不住**。 三人一见异象,握过刀剑面对。 五人肆无忌惮的略神三人一眼,不约而同“嚯嚯”大笑起来。 其中一人觉到喉咙不舒服,止住笑声咳嗽两声,捂着脖子气骂道:“该死的狐狸精,差一点把老子的喉咙割破了,到现在还痛着咧!” 陆晓雪清楚记得,正是他让那位神秘姑娘擒个正着,要挟他们放了自己。不知为什么,这五魔怎又追来了,那位神秘姑娘呢? “杨五,你活该,谁叫你不多防范一下那臭狐狸,差一点让美人跑了,坏了我们好事!” 说话的名叫朱一,身为五魔之首,身强力壮,**更强。 “老大,这也不能全怨五弟,那狐狸精太狡猾了,而且修为远胜于我们,斗不过她也是意料之中事。”马二劝解道,要怪就怪她多管闲事,“还好我们计高,骗走了狐狸精。这不,美人不是还没走远嘛,再把她带回去好好享受一下!” 陆晓雪安下心,原来神秘姑娘已离开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闻话语中有非分之意,感到羞辱而低下头去。 鱼华水忍受不了他们出言玷污陆晓雪,紧握着“风火雷刀”,控制不住情绪,道:“喂,你们就是那五个淫|虫?胆敢轻薄晓雪,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郁鹏程阻止鱼华水冲动,示意静观其变,找机会降服这五个淫|魔。 五魔**目光落在陆晓雪身上,并不将另二人放在眼中。 刘四脾气比较倔强,不甘示弱道:“小子,别费口舌了,乖乖到一旁歇息去,看在那狐狸精的面子上,我们只要好好发泄一下,就放她回来,不会等到玩腻后致死,送给好友饱餐。不听话的话,我们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一百二十六章 销魂(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听得他们连连侮辱陆晓雪,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压抑着冲动,双手在发抖,而用力捏着拳头,伴着筋骨收紧之声。 郁鹏程就机运功点亮双眼,眸中呈现出太极八卦之光,看穿五魔真实身份,原来五魔是凡人身体,只是另附淫|魔元神。终于弄明白了,五淫|魔元神未死,是借助凡人肉身复活。 “小子,识相的就走开,别冥顽不灵与我五通神作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朱一不屑的道,便示意马二、马三两人上前,将带走陆晓雪回魔境庙宇。 鱼华水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挺身挡在陆晓雪面前,道:“你们五个怙恶不悛的淫|荡败类,丧尽天良,今天大爷我不收拾你们,难消心头火气,一刀了结你们算了!” 马三嗤笑道:“好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了,三脚猫的功夫别叫我们笑断了肠!” 鱼华水心意与刀一通,无形生火,挥刀便是横扫。一道火焰刀光破空而过,使空气中留下炙热的温度,刀光过处,草木枝叶被烘烤出热气来。 五魔不但不避让,反而直迎上火焰刀光,齐出双手抓住,竟将火焰刀光撕裂成五片,放在双手中玩耍几下,顺力抛开。 五片破碎的火焰刀光分别击在周围,但见树杆随即焦糊,地面枯裂。 五魔拍落双手上残留的火焰,大声嘲笑,勾着食指表现出挑衅的举止。 鱼华水一击未能制服五魔,紧接着又挥劈一刀。 这次,“风火雷刀”无形生电,发出“吱喀”的电火花响声。刺眼的银白色刀光携带着雷电排斥而过,形成一片电网,气势无阻,势必将五魔轰顶击毙。 刀光之速是迅雷不及掩耳,五魔一见电光刺目,忙作闪避,但自身反应速度哪能与雷电之速相比拟? 应着五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巨响,刀光带过五道闪电不偏不倚击中五魔,使其足下地面烧焦发黑,龟裂开无数的缝隙。 五魔身体上残留的电光久久不消散,浑身上下冒着青烟,灰头灰脸地站立在原地不能动弹丝毫。 “五个淫|虫,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鱼华水就势再次挥刀,乘胜灭了他们一了百了。 陆晓雪没想到鱼华水为了自己与五魔相斗,更而杀之而后快,这才知,原来鱼华水爆发的怒火是多么可畏,令自己觉得有安全感却又有些可怕。 郁鹏程没有插手,而在观察思忖,五人是得到五通原神附体才导致成为淫|魔,如果鱼华水只是斩杀了五人**,那么五通原神将会另寻宿主寄身,重铸成五淫|魔继续为祸人间,唯有斩杀五魔原神方可彻底消灭,眼下最好办法就是逼迫五魔原神出窍,然后让之神魂俱灭,方能平息作乱。 “等等!”朱一终于可以动弹,抬手阻止,身体上的电光也消失掉,仅留下丝丝麻痛感觉,脸上则露出不屑表情。 鱼华水刀刃已落至他头额前,闻声停住了手,才知“火、雷”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一时间犯了难为,不知如何才能灭掉五淫|魔。 随即,另四魔身上电光也随后消失,欢腾大笑起来。 马三拍打着身衣上的焦灰,甩散头发上的焦味青烟,道:“小子,功夫还不赖,仅仅两刀就让我们焦头烂额了,可惜并不能杀死我们兄弟五人,下面你也没机会了,因为轮到我五兄弟出手,任你再如何挣扎也是徒劳无用,我五兄弟看中的美人,决不会让她白白溜走的!” 五魔迷惑人从未失过手,因此怀抱十足把握。 言罢,五魔立刻聚在一起,挥手作势,双目中涌现出诡异的幽黑光芒。 “鱼兄弟小心,要想彻底斩除他们,必须毁其原神!”郁鹏程忙作提醒,握剑冲上前去,心知五魔在施展怪异招术。 但是,郁鹏程刚越过鱼华水身旁,两道黑芒直射入双眼,顿时头脑失控,四肢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停住脚步,呆若木鸡的站立着。 鱼华水没有注意到五魔发功,但闻郁鹏程僵立不动,才知是五魔在作怪,不紧焦急的道:“恩兄,你怎么了?”见郁鹏程如同雕像一般没有任何反应,鱼华水转过脸怒问:“你们五个魔头,到底对恩兄作了什么法?” 刘四轻视一眼,得意道:“告诉你吧,他已经中了我们的**术,任你叫破嗓门儿,他也不会理睬你的,现在的他是属于我们使唤!” “**术”是一种迷惑人的法术,乃是五神通的看家本领。凡是中了此术者,迷失心智、大脑失控,任由使唤,毫无抗拒的听命于五魔,让其往东即往东、往西即往西,似如行尸走肉一样。任郁鹏程修为再高,也无法抵制。 鱼华水虽不知什么叫“**术”,但听知郁鹏程是中了五魔的妖术才失去自主能力,怪不得五魔能迷走女子,强行作欢呢! 陆晓雪心知不易对付,灵机一动道:“你们五个恶人,再不住手的话,那位神秘姑娘会来收拾你们,赶快解除去妖惑,我们保证决不再来打扰你们半刻。” 意在借助神秘姑娘来镇压五魔,先救回郁鹏程再说,不然也难以脱身。 杨五下意识摸摸脖子,心有余悸,但很快反应过来,奸笑一声道:“美人放心,那狐狸精早已让我五兄弟骗走了,就算她再次来,那时候我们和你已经享乐过了,她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着!” “你!……”陆晓雪再也无法忍耐轻薄,不能镇压住五魔,一急之下便行气运剑准备袭击,让他们尝尝“天降命剑诀”的厉害。 不过,背上之剑方将出鞘,两道黑芒已注入陆晓雪双眸之中,剑失去力道插落在地面。 “晓雪!”鱼华水一见她也中了妖术,着急之下心意与“风火雷刀”贯通,无形生风,欲将一刀扫飞五魔。 五魔一见鱼华水再次挥刀,忙运用“**术”直贯他的双目,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狂风刚刚大作,落叶尘土刚刚飞扬,即刻又停止下来,鱼华水再也无法动弹,一切都不能任由自己主张,一切已被另一种意识控制,所主宰。 五魔“嚯嚯”一阵大笑,欢腾不休。 马二端详着如同雕像的三人,问:“老大,除下美人之外,这两个该如何处置?” 朱一一一打量之后,作出决定,道:“那个谁竟能看穿我们身份,不可留,就让他自刎算了。至于这个小子,有点意思,暂且留着他,好让我们玩游戏。先让美人回到庙中,解决那个谁后回去享乐。这回我和美人第一次,不允许你们和我争!” 马二心中也想第一次,这段日子里,城中人们有了防范,天一黑就闭门作息,已好久没尝到新鲜,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位大美人送上门来,怪有些忍耐不住,但碍于老大在前,不争第一次只占第二次吧,便道:“好,大哥的意思作数,我们五兄弟就从大到小依次排序,一一享受一下。动作快点儿,我都快忍不住了!” 五魔均是**冲头,差点儿流下口水来,不禁开始想象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光。 接着,五魔运功发出指示,陆晓雪得到命令后,一步步走向断头路的魔境入口,而郁鹏程则缓缓举起剑横放向脖下。 此刻,鱼华水的意识和神识等自身知觉堕入到另一境地,四周被黑色光芒包围着,无力抗拒冲出包围之外,几经挣扎,始终被反弹回原处。 然而在这困境之中,鱼华水忽地又想到郁鹏程提醒之言,五人是被五通原神附体才化身成为淫|魔,只要击碎五人体内的元神即可消灭他们。 想到了元神,鱼华水便想以“元神出窍”来试试,当下盘膝坐下,运功行气,不料有了效果。从黑芒外界透进了奇异真力,将黑芒冲出一个破洞,可以与真元联系上,鱼华水毫不犹豫即意念命令元神出窍。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残躯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剑已近脖处数寸,凭着仅存的一丝意志力抗拒,由于龙灵元珠在怀中,其灵力铸就自己保持唯一一丝意念,但剑在双手仍不听话,一寸一寸的移往脖子下。 陆晓雪是完全失控,一步一步走近魔境入口,不理睬任何事物。 五魔跟随在陆晓雪身后,欢腾蹈足,相互游耍着,大欢大喜。 鱼华水元神出窍之后,一见陆晓雪和郁鹏程处于险境时刻,不多迟疑半刻,即凝聚“剑元”生成“剑魂”,挥手运剑之下,数道剑影插落在断头路口,挡住陆晓雪的去路。又挥一剑之下,一道剑影隐隐而过,震落郁鹏程手中剑。 郁鹏程实是到了制止不住之际,意志力一松懈,双手保持着握剑之势移过脖子,顺势一割,幸好手中剑及时脱落,才得以幸免。 若非鱼华水出手及时,那么郁鹏程铁定让剑割断喉咙,自刎身亡。 陆晓雪被一行剑影阻止,仍不止步的行走,只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五魔一见异变,立刻转身面对,摆开架势准备相迎。均感万分意外,中了“**术”不可能还有反抗之力,更何况又是自行运功,使得元神出窍呢? “你们五个淫|魔,受死吧!”鱼华水得知要逼出五人体内的魔元,即运用虚实互化境界,将五人**化为虚,体内之元化为实,如此进行攻击必伤其淫|魔元神。为了不会失手,而又加强真力凝气,达到了一定程度,瞬息间与剑合二为一,成了一柄巨剑,“神剑合一”! 神剑悬浮着直冲向五人,话音刚落,巨剑已飞射过五人,气势磅礴,无可敌挡。 神剑从五人中央飞射而过,带着一片映天照地的白光,将五人身体照映得通透,白光之中可见五人**的完整骨骼。 天地一昏一暗,一闪一亮,五人反应过来时,神剑已回至原处化回鱼华水的身形。 杨五面色苍白,扣住自己脖子加快语句的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体内深处有神龙气息……神龙之元!……” 难怪“**术”无法完全控制住鱼华水,正是因为神龙异元之力冲破了控制力,才得以元神出窍。 但是神龙元气被封禁,鱼华水又是何能运用异元真力,教人不解啊。 刘四不得不服,竖起大拇指道:“小子,你真牛,老四我服了你了!” 从未想到今天会遇上奇特之人,早知如此,就放过三人了,也不会这么早就丢了性命,可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只能任由着痛楚侵蚀全身。 “想不到没机会的是我们五兄弟……”朱一话未说完,已绝了气,体内魔原神化作一头三条腿的黑猪模样,随后悄然逃窜。 另四人随即断气而亡,原神分别化作两匹马和一牛一羊离开**,已成死形,消散在空气中。 接着,五人**升起白烟,腐蚀成一堆尘土,随风而逝。 其实,在五显神附体之时,五人已被剥夺了生命,此时原神离开身体,自然是活不成了。经历过数十载时间,肉身早该腐烂成土,因魔元的维持,才像活人一样。 鱼华水元神归窍之际,神识和意识等知觉的周围黑色光芒消失,再无五魔的控制力,所以真元随之归回身体原位。 在归位之际,鱼华水清晰看到一处封禁空间里有数条不同颜色的龙物,不紧自己吓了一大跳,不及多想,神意识已与**融合,内视所见之景也消失于眼前。 所见到的那个被封禁空间,便是丹田深处异元分境地,刚才中了“**术”,唯独丹田深处没有被影响,故而神意识及一些知觉力集中在丹田被封禁的空间一侧,因此才会得到异元之力相助,冲破黑芒的包围圈,达成了自身的元神出窍。 此时,三人双眼的黑色光芒同时消退,恢复了清醒。 “晓雪、恩兄,你们没事吧?”鱼华水问,心想确定一下,若有不适,应立刻想办法解救才是。 二人愣了许久,才拉回记忆,中了“**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则一概不知,郁鹏程仅依稀记得自己在竭力抵抗手中剑。二人觉得周身并无任何不适,才摇头回应没事,猜到是鱼华水救了自己二人。 “那太好了,这就放心了!”鱼华水呵呵一笑,又道:“终于把这五个大淫|虫杀了,还得谢谢恩兄在一开始时提醒我,不然中了那个什么**术后就玩完了。哼哼,五个大淫|魔敢跟大爷我斗,斗的你们只剩下了一堆黄土残迹了吧!” 听说斩了五大魔头,二人放松了心情,各自暗吁一口气。 陆晓雪疑惑不解地问道:“华水,你中了**术,怎么还能有办法反抗,并且杀了五大魔头?” 五魔能以“**术”迷失人心,可想而知不是一般法术,更不是一般人能抗拒得了的,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鱼华水搔搔头,干干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是以元神出窍再加上神剑合一,才把五个大淫|魔杀死的,元神被灭,他们的身体就成这样了。”说着又指了指眼前的五堆尘土残迹,不轻意又发现断头路不再是断头路,成了通往远处的林间捷径,“怪了,断头路怎么没了?” 郁鹏程端详后叹息道:“五魔已死,所布的魔境自然而然失去了法力,所以此处恢复如原,只可惜不知五魔害死了多少女子,而那些女子却不能全身返家了。今日能除掉五魔,还城中人们往后平安生活,也算否极泰来吧,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聊复尔耳。” 事实已是无法更改,不过往后不会再有淫|魔乱世,姑且如此罢了,又不能再追究原神俱灭的五魔的弥天罪孽。 陆晓雪深感到一种无法挽回的愁叹,只是天意把人多作弄,但愿那些被五魔所害者早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 鱼华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这里的路通往城中,而让五个淫|虫施法,从这儿弄断了,迷惑女子来这魔境,又让旁人无法追查到线索,难怪城中无人来收拾这五个淫|虫,根本不知道失踪女子的去向和淫|虫踪迹。今天能杀了他们,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可谁也不知道,朱一元神悄然溜走,但负重创且又剩下他一魔,估计要长久时日不敢露面。 “糟了,三师姐……”陆晓雪忽地想起若清被食人魔捉去,生死未卜,而又在这耽搁了这么久时间,顿时一种强烈酸痛和无比担忧占据了心头。 “我们立刻赶往泉州去!”郁鹏程毅然的道,心下也是一阵紧急,实不该耽误这么长时间,但又没有办法,只恨五淫|魔不该追袭而来。 鱼华水立忙打开“天下全图”,查清“泉州”具体方位,道:“我们一直往正东北方向,就能到达泉州,快走吧,救若清姑娘要紧!” 三人心中是一样的紧张,即时御剑乘刀飞出树林,赶往东北的“泉州”。 …… 约有半个时辰,来到山脉连绵的上空,一处空旷之地建有一座城,那正是泉州的所在。 “到了到了,就是这儿,下面是泉州。”鱼华水指了指下方,在高空俯视,除下多处绝顶的山峰,“泉州城”只像是一粒颗谷。 陆晓雪视线落在城西郊的山峰处,道:“我们立刻降落,那城西边有个叫吉裕福洞,在大腹山山腰处,食人魔就在其中。” 那位神秘姑娘威胁五魔之时,五魔说出若清被食人魔带回“泉州”,食人魔生在大腹山的山洞之中,即是所言的“吉裕福洞”。 大腹山之高大,腰腹粗广,山势险峻,远见略似竖立之梭状。 三人寻视到山坡一处平地,便落身而至,一条崎岖山路通往山腰之上。刻不容缓,三人又顺山路而上。 鱼华水边走边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来,实在是饿的心发慌,本应该回到“兴王”饱餐一顿,谁知让淫|魔的出现耽误了,到现在才想起来肚子已至饥荒。看看手中两个馒头不够数,真后悔当时没有多备一些干粮,早知道背上一包裹馒头好了。吞吞口水赶上二人身旁,道:“晓雪、恩兄,你们饿了吧?来,吃个馒头充充饥,也好有力气去救若清。将就着吃吧,看,还有点儿热呢!” 其实馒头早就凉透,只是残留一点体温罢了,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好,好歹不用挨饿。 陆晓雪此时此刻一心挂着若清,哪还有心思开胃口,摇摇头道:“我不饿,华水,你自己吃吧。” “鱼兄弟,现在我也没什么胃口,饿的话你自己先吃。”郁鹏程心思与陆晓雪一样,全全投入到救若清之上,顾及不了饥饱。 不饿?鱼华水不解地望一眼西上空的太阳,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就吃晚饭了,从早晨到现在,一路奔波,就是吃得再饱也该饿了,而且两人又没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不领自己的关心只好罢了。看看手中的馒头,收起一个,暂先吃一个充饥,留下的那个好解救急饿。但见两人已走远,立忙大马阔步跟上去,边啃着手中的馒头。 三人来到险峻的山腰处,在一块如同雄鹰展翅的凸岩处有一个洞口,洞额上的“吉裕福洞”四个字已残缺不清。洞里面透发出魔怨之气,令人感受到一种惨不忍睹的恐怖。 “哇,好险峻的地方!”鱼华水走到凸岩边缘用脚跺了两下,好奇这悬空横着的凸岩却不塌落,而后又走到洞口前,迎面扑袭来的怨气使自己打了个冷战,心惊胆寒的道:“不知是什么妖魔,竟然有这么大的怨气!”心下一想,又放开惧怕,如果是冤怨之物那就不必害怕了,在“泗水王陵”中可证明一切,自身的“纯阳之气”足够制服它! “想知晓是什么妖物,进去一看便知。”郁鹏程淡定自若的道,率先踏入洞去。 “救三师姐要紧,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也要入洞一见风晓!”陆晓雪紧随着步入山洞之中,不愿多浪费星点时间,多流逝一滴时间,若清便多一分危险。 鱼华水眨眨双眼,见到了当然知道是什么样妖魔,到时又该想什么办法来应付?这不是白说废话嘛!但见陆晓雪急忙走入洞去,不再迟疑的跟进,只有临场发挥想办法了。 一进入山洞,一股强烈的腐臭腥味扑鼻而来。鱼华水差点儿把刚吃下的馒头呕吐出来,连忙捏住鼻孔,屏住呼吸,双足下应着“咯喀”声音小步跑到二人身旁,道:“好难闻的味儿,真想大吐三天!” 洞中是一片漆黑无光,鱼华水运用“风火雷刀”无形生火,分散出数团火焰,落在洞壁之上,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在“流离山”矿洞便是以这办法来照亮黑暗的通道,那时壁上有未燃尽的火把,不料此洞没有火把,照样能点燃火焰照亮四周,洞壁上的棱石似乎在燃烧。 “天成神兵不愧是天成之物,灵气之火纯真,燃烧不熄!”郁鹏程称赞道。 洞中已照亮,有助于发现妖魔的线索,但也有不利,就是妖魔也很容易发现三人。 “哇!好恐怖啊!”鱼华水惊惧的失声大叫,都走了声调。 洞中一堆堆碎骨抬眼可闻、低头可见,七丁八块散落遍地,然而从一堆骷髅头颅可知,均是人的骨骼,且被分尸解体,真是惨不忍睹啊! 鱼华水不敢看前面,转过身避开视线,但见自己走过来的路上,横七竖八铺满肢骨,这才明白刚才脚下发出“咯喀”声响的由来,本以为只是踩折了枯枝,没想到是枯骨,惊惶失措之下语无伦次的喃喃道:“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娘,有怪莫怪,纯粹无心之失……后生我、我……踩踏你们的骸骨,是……不、不是承心践踏你们,……怪莫怪……” 郁鹏程所见到这一切,也是难以置信,此处竟然葬身不计其数之人,而且骸骨乱堆乱放,死后不能安息,愤慨难耐的道:“真是惨无人道,个个死者皆是分肢解体,天理何在!” “食人魔!三师姐……”陆晓雪听说分尸解体,即联想到众人定是让食人魔吃了血肉脑髓,才导致体骨弄得东一块、西一堆,一想到若清落在食人魔手中,心头立刻万分紧迫,顾不了太多,忙往洞中深处寻去。 郁鹏程心头一震,不知还能否救回若清,即随之寻往前方。 鱼华水上下牙齿“咯咯”作响,听得脚步走远,忙又转回身跟去,从一块块碎骨中的空地跨过,尽量避免踩上骨头,强忍着恐惧,不敢多停留一眼,更不敢迟钝半步。 沿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通路,腥臭味愈来愈强烈,三人寻找到通道尽头,眼前是一个血池,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风火雷刀”散发出火焰点燃四周,一切均能详识。 血池鲜红,血水如同沸腾一样翻滚,可见其中有许多衣物,但因被血液浸泡染红,不能详细分辨。在岸边,有一些血鲜的骨肉,吸引着蚊蝇时飞时落。 发觉有人到来,岸边处偷饮着鲜血的几只尺长大老鼠“叽”地一声逃窜,蜣螂等类的黑壳虫子也闻声钻回石头缝里的洞穴。 “三师姐!”陆晓雪一眼望到对岸平地,立即命剑停留在血池上方,而后轻身飞跃而过,借助剑落足轻点,跃至平地处。 血池略宽,山洞上方倒耸着数簇锥形棱石,运用轻功的高度受到限制,所以只有用此办法才能到达对岸。 对岸平地上有几具女尸体,其中一具旁插立着一把剑,陆晓雪从衣服上认出若清,在几具尸体之中,若清着装较为明显,不同于另几人身着的普通布衣。 郁鹏程觉察一番,周围并无妖魔气息和踪迹,除下腥臭气息便嗅不到其它异味,随后运用和陆晓雪的同样方法跃过血池,到达对岸。 “哎,等等我啊,怎么像把我忽略似的?!”鱼华水一见二人都去了对岸,才不敢与二人拉远距离,连忙运用“风火雷刀”横于血池上方,准备以同样方法去往对岸,但心下没把握做到借力连跃,又担心怕失足掉入血池,搔搔头愣在当场。 一想又恨自己笨,他们两人不能御剑飞过,自己可以乘刀飞过,又不用担心撞壁受伤的!有了办法,心下一喜,用心意将刀运回,踩上刀徐徐飞过。 “三师姐!三师姐,你醒醒啊,到底是什么妖魔把你害成这样?”陆晓雪认出那具尸体正是若清,扑在身旁呼唤着,心疼的掉下泪来。 现在的若清已是残躯,满身伤痕,天蓝色的衣裳已被鲜血殷红,双腿已折,右臂已不知去向,从伤口处可知,是被一股巨大力量强行扭断,连皮带肉撕裂脱开。也失去了左胸,血肉中可见胸处胁骨。 郁鹏程不忍多看,移过目光看向另几具完好无缺的尸体,疑惑不解,为什么若清只剩下残躯? 鱼华水落下刀,从未想过会见到这场景,顿时心血搞起,而又强行咽下口水,抑住呕吐,悲痛更是痛恨,愤怒的叫嚷道:“到底是什么妖魔,快出来!大爷我要让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话声在四周回绕,只惊起蚊蝇飞舞一阵,便无任何动静。 “三师姐,快醒醒吧,不要离开我,师父和其她师姐们都在等着我们的佳讯,你快醒过来……”陆晓雪哭求着,而又稍作镇静,运功将真力输入若清体内,一次不行又输入另一次,心想能把她救回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食魔(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不忍心看下去,劝道:“陆姑娘,别这样,谁也不愿发生这种事,她……她已经没了气息,人死不能复生,如此下去会伤害了你自己的。” “是啊,晓雪,别浪费力气了,我一定杀了妖魔为若清报仇!”鱼华水心疼她,为若清的惨死感到愤怒。 陆晓雪已让悲痛冲昏头脑,一次又一次的运功输入真气,听不进任何人劝说。 也许是老天慈悲、大地感动,本已经断气的若清,生还了一丝微微气息,面孔中痛苦不堪之色凝重。 “三师姐!三师姐!”陆晓雪觉到她有了气息,连连叫唤道。真是莫大的喜悦,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 若清半睁开双眼,所有的知觉已被痛楚麻木,见到身前的三人,微弱的道:“陆师妹,鱼公子,你们……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最后一面,想……想不到上苍眷顾,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被暗器穿透身体,伤及心脉……你们不要难过,一切……一切全是我自己不是,……命该如此,陆师妹,别再为我浪费真力了……” “不,三师姐,你没有错,是我不对,当时不应该答应你跟来寻找龙灵元珠,否则也不会把你弄成这样。”陆晓雪无比内疚的道。 早知如此,就赞同鱼华水的选择,少一人少一分危险。可是事情已发展到这地步,后悔又有何用? 鱼华水心中也不是滋味,道:“若清姑娘,你和晓雪都没有错,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没有将那九尾怪一击杀死,才造成现在的结果,更是怪我没有好好照料若清姑娘,才会让五淫|虫趁机捉走,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假如一击杀死“九尾蛇”,就不会令若清负伤;假如不离开若清身边,就不会让五显神钻空子掠走,更不会造成眼前这结果。一切的一切,鱼华水自我觉得是难逃其咎。 郁鹏程没有多说话,看得出若清仅存最后一丝气息,所以不想耽搁她仅剩的时间。 “不是……呃……”若清略有激动,然而触动了伤势,口角处溢出鲜血来,早知自己无药可医,回天无术,痛苦面表流过一丝悔意道:“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是我……” 但见她激动,鱼华水和陆晓雪没有再多揽不是,静静听她的话语。 若清自愧的道:“是我胆小怕事,任由九尾蛇吞食了你们的元神,却……却不敢上前去救你们,……而且心生不义念头,想……趁机逃走,弃你们不顾,幸亏鱼公子赶回来救了你们。离开之时,我、我……又怕再遇到危险,才会藏在你们背后,是我……自私不义,罪有应得……我一直很内疚,害你、你们元气大伤,能原谅……我这个自私不义之人吗?……我知道,你们一定会瞧不起我的……” 三人这才明白,离开“日潭”上岸时,若清是因为顾忌才走在身后。 郁鹏程和陆晓雪的真元出窍后被“九尾蛇”控在腹中,迟迟不见若清的元神前来相助,原来她是另怀逃避想法。 确实是自私不义,但现在三人见她遭受到如此命运,又何能不原谅她的胆小自私呢?重要的是,她在生命最后一刻勇于承认,还是教人颇感欣慰。 “三师姐,别这么说,若非你,我们三人一定也中了九尾蛇的暗器,只是害苦了你!”陆晓雪心痛的道,不是听到若清负伤之声,根本不能立刻作出反应来挡住暗器,言而总之,是非之间是若清救了自己等三人,就算再怎么不义,由此也可得以谅解。 鱼华水安慰的道:“若清姑娘,不要耿耿于怀了,是你救了我们大家,又怎能把所有过错让你承担?你没有任何错,根本不需要我们原谅你什么,对吧?” “我的手臂……”若清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肢臂白骨上,腕骨处仍留着袖膀的衣布。 顺视线看到右手断臂,除下手处皮肉完好,臂膀上的血肉已不知去向,只残留着一些丁碎的筋血肉丝。 郁鹏程捡起那条手臂,看看衣布恰与若清的吻合,确定之后送还到她的身旁。 可想而知,一定是让食人魔吃去了血肉。 “三师姐……”陆晓雪见到残臂,心更加绞疼,悲痛的无语。 若清看着自己已成白骨的断臂,痛苦无法形容,然觉到气息将尽,竭力将最后一句话说出,道:“陆师妹,鱼公子,郁公子,你们赶快离开这里,那食人魔是……是猰貐……” 气息一尽,话音即落,但因没有听到三人的原谅,却不情愿把双眼合上。 “三师姐!三师姐……”陆晓雪费尽力气叫喊,可惜她再无回应,悲痛无情的折磨着心怀。 郁鹏程强忍悲痛,见她已气尽,双目久久不合,一声叹息后沉重的道:“若清姑娘,我们原谅你,你一路好走!” 听到这句话,若清的双眼才缓缓合上,神色中透发出心安。 “晓雪,别这样了,节哀顺便吧!”鱼华水几乎强忍不住泪水,相识才短短数日,转眼之间则殊途分隔,有些接受不了这人世转变的现实。又记起若清的不详细之言,疑问道:“亚鱼?什么是亚鱼?” 猰貐,是烛龙之子的化身,是一种以人为食的猛兽,它有着赤红身体,人的脸庞,骡马的脚,体貌如牛,不知吃过多少人,害死多少命。 若清被五显神捉走之后,正是转交给此兽带回这山洞。 猰貐四处觅食,不计路途遥远,而从五显神那可得到许多美食,所以饥饿之时首先赶去五显神居处。这一回,恰巧得到若清这个美餐,但因她还有气息,便没有下口先吃掉,带回洞中存放着,好留着慢慢享用。 五显神以“**术”迷惑去的女子,如果三日之内不解开“**术”的咒法,便会魂飞湮灭,这是“**术”的副作用。中了此妖术之人,魂魄心神已不属于自身掌控,与肉身一分为二,被迷惑的魂魄及相关神、意识三日得不到释放,自然会消散。而五魔不会有人性,轻易就放走被迷来之人,所以害死了许多女子,至于尸体的去路,答案就是猰貐猛兽这儿了。 若清并未受到“**术”的迷惑,当时是昏迷状态被五魔掠走的,而因伤痛惊醒过来时,发现面前是一头猛兽,本能反应即不顾自身重伤,强行运功施展剑诀。 不料,猰貐猛兽发觉后,凶性大发,上前一口咬住若清右臂。若清拼尽力气挣扎,猛兽则把头一扭,活生生将右臂撕了下来。 若清因剧痛而晕倒,当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猛兽正在啃食着右臂上的血肉,那正是自己失去的右臂啊!顿时剧痛连心,便以左手运剑,势与此兽同归于尽。 但是,猰貐猛兽发觉杀气,凶猛扑倒若清后,凶残的一口咬食了左胸口。因此,若清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剑直插在身旁,种种剧烈的伤痛逼迫她窒息。 原来,若清受到九尾蛇的暗器透体,重伤心脉,已是危在旦夕。现在又失去了右臂及左胸口,更是加快了生命的结束时间。 刚才,得到陆晓雪一次又一次的真力,若清才续上最后一丝气息,坦然面对过错,说出自私不义的不该。本是想跟随三人前来一路观光,开开眼界,回派之后便不再随同寻找龙灵元珠,不料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已然客死*。 若清曾闻世上有一种吃人猛兽叫猰貐,当失去右臂而见它先吸吮血液骨髓,又啃食皮肉,才确定所遇上的正是此种猛兽,所以在气尽之际不忘善心的提醒三人。 郁鹏程听说是猰貐,即知是吃人的猛兽,此时又身在巢穴中,等于已入虎口,慎重的道:“我们快离开这儿,此处不宜久留,晚了的话可能谁也离不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食魔(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对付这种吃人猛兽,绝非容易之事,况且山洞中不可轻易运用强劲剑诀,否则会引起坍塌,将会被埋葬在此洞。此地很失利啊! 鱼华水理明白,道:“亚鱼肯定是食人魔了,晓雪,我们先离开山洞,然后再想办法替若清报仇。” 陆晓雪知道是吃人猛兽,考虑到事情严峻,按捺住悲痛心情点了点头。 “来,我来背!”鱼华水忙上前背起若清遗体,心想速速离开。 三人均已感觉到暗中有一股不明的气息正在逼近,所以不敢再多停滞半步,大步迈至血池边。刚想运功以剑借力跃过血池,不知从何处传来牛马的吼叫声,震得四处颤抖。 血池中的血水开始翻腾,涌起一个丈余高浪头,下落之后出现一头如牛之兽,它正是猰貐。张开嘴露出一口锯般獠牙,其中有四颗较长,冲着三人凶怒吼叫一声。 猰貐在血池中休息,仅把鼻孔和耳朵露在血水之上,由于都是红色,与血水成一色,不仔细端详实是不能发觉。听到岸上有动静,认为是猎捕来的食物在挣扎罢了,动静一直持续到现在,不情愿睁开眼,一见三人走到岸边准备逃离,不得不现身出来阻止,才不会让辛苦捕来的美味白白溜走。而见是三个大活人,才知并非是亲自捕来的食物,不紧凶怒大发。当然,有美食自动送上门儿,决不会白白放走。 鱼华水惊奇万分,放下若清遗体,上前仔细观察一番,道:“原来血池中还藏着一头牛,一头红牛,从来没见过啊!我只见过水牛、黄牛,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通红的红牛,只是它的脸有点儿像人,吼叫声有像马,奇怪真奇怪……” 郁鹏程打断了话,道:“鱼兄弟,小心了,它就是猰貐。” 千想万想没想到它在血池之中,难怪无法觉察到它的存在,全让腥臭味覆盖,现在想离开恐怕是难办了。 “什么?它是……亚鱼?是食人魔!”鱼华水惶恐的退了回来,心惊肉跳,暗叫“好险好险”,怨自己太大声了,又疑问道:“亚鱼怎么是红牛?它不是鱼吗?” 印象中一直认为是一种鱼类怪物,能飞会走可潜水,万万没想到竟是牛模样。 陆晓雪迅速拔出剑,悲愤的道:“我要杀了你,为三师姐报仇!”见到了杀人凶手,再也忍不住要报仇雪恨。 猰貐觉到杀气,眼神中充满了凶怒,不等陆晓雪出手,已然迅猛扑上前,这是先发制人的猎食方法。 “小心!”郁鹏程忙推开她,又与鱼华水闪避到一旁。 猰貐一击扑去,顺势便是一口正好叼起一具女尸,又迅速返回血池之中。口齿一用力,那女尸一断为二,下半截身坠落血池中,上半截身被吞食腹去。 尖牙入肉之时,鲜血被挤压如雾喷洒而出,染红了它的唇齿,一副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幸好没有扑中陆晓雪,不然的话,后果是可想而知。 陆晓雪得到还击机会,立即命剑飞射,剑上凝聚强大寒气,于空留下一道霜白之痕,这是来自“天降命剑诀”中的第一式“一剑知寒”。 猰貐凶狂吼叫一声,挥动前蹄,张口吐出一个骷髅头颅,正是刚才所食的女尸头骨。谁也想到它消食能力如此之快。 正面迎着剑飞来,剑应声刺中骷髅头,受力斜插在地面,寒气凝结成霜,冰冻了好大一块面积。 陆晓雪一击未能成功,悲愤之下即运用平生真力,以“春意盎然”击杀。 “晓雪,我帮你!”鱼华水迅速至她的身旁,握过风火雷刀。有她在,什么都不怕,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 郁鹏程见到它犀利如锋的牙齿,不紧暗吃一惊,又见二人即将运用超强威力,连忙道:“万万不可,此处不可运用强大威力的剑诀,万一震塌山洞,后果不堪设想。眼下我们只有防守或闪避,找机会逃出山洞去!” 这时,猰貐又连吐出碎骨,三人各自闪避开来。碎骨如箭,入地三分,期间险象环生,三人感到猝不及防。 “我来对付它,你们找机会离开山洞!”鱼华水临时想到办法,不能强力攻击,只能近身偷袭,不过也好,可吸引它的注意力,好让郁鹏程和陆晓雪带若清遗体先走,“我有风火雷刀在手,对付它比较得心应手,你们放心吧!” “鱼兄弟,这怎么可以?要走一起走!”郁鹏程心下看不出他有何妙策可制服此兽,再说此处较为失利,留下他一个人更是加大了危险,若是引起山洞塌坊,那便是同归于尽之计。 “快走快走,放心吧!”鱼华水不轻意的一眼看到上方锥形棱石,智慧一闪,道:“我保证我会安然出去的,有你们在这儿,倒是让我没办法对付它了!” 陆晓雪非常信任他,自从寻找“葬灵花”那一刻起,他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做到不易做的事。现在他让离开,必然有妙计对付此兽,暂时放下悲恨,道:“郁公子,我们就听华水的话,先离开山洞再说。华水说的没错,人多不一定好办事,独自一人反而可以毫无顾虑的发挥智力和武力。” “嗯,还是晓雪了解我,真是感动!”鱼华水听了这话,真想把心送给她,因此也受到莫大鼓舞,握起“风火雷刀”挥出刀光劈砍向猰貐,意在让它所有注意力投到自己身上,边道:“红牛怪,大爷我来了,等着受死吧!” “鱼兄弟,那你保重!”郁鹏程这才放下疑虑,背起若清遗体与陆晓雪趁机借剑跃过血池,落到对岸。 “华水,我们在山脚下等着你!”陆晓雪心动的叮嘱一句,转身与郁鹏程沿着山洞通路离去。 鱼华水心坎里甜美的很,从一开始就知道,晓雪不会拒绝自己一番情意,现在已感觉到她的一丝情感,“信任”二字可证明了一点爱。 猰貐让无形生风的刀光割破了几处血口,狂声怒吼,凶猛扑袭向鱼华水,势必将其撕个支离片碎。可是所扑到的是死尸、是枯骨。 鱼华水见几具尸体被它疯狂的撕碎,一堆堆枯骨让它跺成碎末,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可不想落得碎尸万段的下场,立刻用“心”运刀,乘着刀进行闪避它的疯狂扑袭以及利齿的撕咬。 它左扑右咬,鱼华水便右闪左避。一次次落空,急躁的它狂蹦乱跳。 估计郁鹏程和陆晓雪走出洞,鱼华水不再玩耍,道:“红牛怪,来啊来啊,有本事把我吃了,快来追我啊!”就机乘刀从血池上飞到对岸落身,右手作出虎口抬起,风火雷刀将刀柄送入手中。 猰貐转过头见他已到血池对岸,怒吼一声即入血池,怒红的双目如炬,死死盯着他。 鱼华水看着它紧追过来,正如心意,抬眼望望上方锥形棱石,举起刀以尖处瞄准,白光一闪,无形生电,从刀锋凝聚至刀尖。待它至锥形棱石下方时,鱼华水心意一动,“发!” 刹那间,一道闪电破空而过,直击锥形棱石压根处,使之断裂坠下。 鱼华水正是想借此处锥形棱石这个武器来砸死猰貐,所谓“毒物之处必有其克星”,借其物、伤其身,锥形棱石便是杀它的最好武器。 但是,猰貐觉察到棱石砸下,在血池中转弯避开,棱石则直插在身旁,溅起红色水花。 鱼华水不容它再次逼近,又是一道闪电击过,又是一个锥形棱石断裂而下。 猰貐同样绕了弯避开,但因两块棱石下落,有些惊慌。 鱼华水两次没能得到成功,见它离岸边越来越近,心下也有些惊慌,看一眼上方所有的棱石,心下狠狠决定,“好,大爷我就把所有石头击下来,看你这个畜生怎么躲!” 作出决定,即令刀无形生电,隔空一刀横扫,刀光飞过,化作数道雷电,应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击中上方所有棱石。 首先,震落一层轻尘,接着落下许多小石块,再次坠下数块锥形棱石以及巨大石块,整个山似乎摇晃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悲痛(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猰貐见上方的前后左右坠落下巨石,慌乱之中进退不是,恐惧的冲着上方吼叫,恰好一块锥石毫不容情直插口中,击断了尖长牙齿,它也活生生沉没血池之中。接着铺天盖地的大小石块纷纷下落,不留丝毫空隙填往血池之中。 “看你这畜生还怎么活!”鱼华水沾沾得意,再也没见猰貐露出头来,只见石块如同冰雹,坠入血池中飞溅起血花。 此刻,整个山洞猛地一震,剧烈摇晃起来。 鱼华水站立不定身形,这才想起来山洞即将坍塌,哪还有时间顾及猰貐的死活,连自己都无法顾及了,慌乱的不知所措。 看着一块巨石砸在眼前的通路,惊起一阵尘土,鱼华水惶恐不安的道:“糟了,山洞要塌下了!缥绫在就好办了,快、快、快……” 如果有香缥绫在的话,可以轻松遁离这岌岌之地,可惜她不在,只能靠自己临场发挥最大的机智了。 陆晓雪与郁鹏程走出山洞,即御剑落回山麓处等候。此时见山头摇晃震动,而又迟迟不见鱼华水的身影,大显担忧。 “陆姑娘,你先留在这,我必须去救鱼兄弟!”郁鹏程猜知鱼华水有了危险,不能坐视不理。 陆晓雪也没想到鱼华水促成山洞坍塌,铁定是为了杀死猰貐才引起坍塌之灾,心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怀抱信心道:“郁公子,你不能去,山洞坍塌,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我相信华水不会轻易出事,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 口上如此说,并不代表心中这么想,其实比谁都担心。 “我……”郁鹏程不知说什么是好,又怎能安心?任凭自己有再大本领,也不能阻止山洞坍塌。想必鱼华水一定运用强力大战猰貐才促使山洞塌方,可是前去相救又该从何下手? 山洞口外石头不停滚落,那块如同雄鹰展翅的平台从洞口边缘断裂,坠下悬崖,同时山腰陡然下陷一截,将山洞死死盖压。 陆晓雪揪着心遥观这一幕,担心化作悲痛袭上心头,情感万分纠乱,后悔那些不切实际的信任和不该留下鱼华水一个人,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道:“郁公子,你说的对,我们应该趁早赶回去救华水……不行,现在我马上去,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轻易放弃!” 说着,便将御剑,不能眼睁睁看着鱼华水牺牲。 其实,山洞已塌陷,谁也无法寻找到山洞的存在,更无法去救鱼华水,况且此时石块乱坠,谁也不能轻易接近。 “来不及了!”郁鹏程凝重的道,横臂阻止了她,“此刻前去,不但救不回鱼兄弟,反而连自己也会送命。三思而后行,或许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坚信鱼兄弟,他吉人天相,自有办法脱离危险。再说了,天意人的命运与天同运,一定得到天之庇佑,不消我们多余担心,一切皆有定数。” 如此一说,为了稳定陆晓雪情绪,郁鹏程又何尝不是担心,只能待山洞坍塌平静之后另想办法确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当然对了,相信我、没错的!”熟悉的话音从身后传来,舒展了两颗揪着之心。 鱼华水站在二人身后笑着,大显春风得意,又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略是狼狈。 山洞塌方之际,鱼华水心与刀相通,伏在刀上疾速向洞外飞冲,避开如同冰雹的石头,且风火雷刀不停生电,击碎前方挡路的石块,因此令山洞坍塌之势更加严重,所幸的是在山洞陷没那一刻,冲出洞外,不敢多回顾一眼,即乘刀直飞山脚之下。 为了避开落石,所以绕了道,此时寻到二人身后,情不自禁开口接过话,给二人一个惊喜。 “华水!”陆晓雪蓦然转身,打消了心中所有烦忧,不能自已的扑进鱼华水怀里,舒心又激动,道:“华水,我就知道你不会出事的,我永远相信你!” 鱼华水让她这个意外举动怔呆许久,不知该表达些什么,倒是自己得了个天大惊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无可拒绝这眼前美好时光,便轻轻地拥着她,细细感受一下身体的温度,心在狂动。 多少回忆,多少欢乐,停在了这一点。 心是颤抖的,热血沸腾着。 曾经眷侣,不解之缘,红线相系,挚情相连。 一向冷静严肃的郁鹏程,此刻也流露出一丝笑意,放下心中担忧,但见二人相拥在一块儿,等待片刻,不情愿打断了二人的美好时刻,开口道:“鱼兄弟能安然归来,真是大快人心,鱼兄弟好样的!” 闻声,二人忙松开怀抱,竟把他忘在一旁了。 陆晓雪一愕,接着绝世容颜增添了两片红霞,反而更加动人心魄。方才过于激动,芳心处产生一股无可抗拒之力,将自己推入他的怀里,然而脑际萦绕着曾经立下的那个誓言,却又倍加责怪自我不该如此。 鱼华水搔搔头尴尬一笑,道:“恩兄见笑了,其实都是风火雷刀的功劳,没有它的话,我可能就和那个什么亚鱼红牛怪埋在一块儿了,还好我临时发挥,乘刀逃了出来,总算是替若清报了仇!” “那真是太好了……”陆晓雪听到这个消息本应该高兴才是,但见一旁若清的遗体,悲痛再次涌上心头,蹲到身旁仔细看着她,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出现在脑海,旋绕徘徊。 “鱼兄弟以心运刀,远胜于以力、以气甚至以灵运剑,真是举目无双,今天我是多长了一分见识。”郁鹏程赞不绝口,明白了“天成神兵”是以“心”来运用。又见到悲痛的陆晓雪,沉下心情,稍思后道:“陆姑娘,请节哀,这一切不是我们愿意见到,但命中注定,我等唯有顺应天意,我想若清姑娘在天之灵也可得以宽慰。为了让若清姑娘早日安息,现在在此把她遗体火化,日后再将骨灰送回天仙剑派去安葬吧。” 鱼华水长长吐口气,扶起陆晓雪,道:“晓雪,别太伤心了,我和你的心情一样悲痛,但是我们不能再让若清受苦,送她早点上路吧。叶落归根,回派后再把她的骨灰送回天山……” 忽地,鱼华水觉到丹田深处被封禁的空间内气流强力冲撞着隔膜,弄得体内气血翻腾,真元移位,难受至极,忙打住了话,似乎这气流与悲痛连心。 “华水,你怎么了?”陆晓雪连忙稳住他的身形,惊扰的问。只认为是受了什么严重伤势了,脸色如此难看。 鱼华水稳定心情,才好转一些,道:“没什么事,只是因为悲痛感到气息不畅而已。”并不愿说出真正原因,不知该怎么说出,也是为了免得二人再为自己担忧。 郁鹏程洞察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使他气血不畅,但知并无大碍,便没有多作追问。 陆晓雪安下心来,又把若清的右臂放置到身旁,忍着悲痛看了最后一眼,“郁公子,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三师姐受到这么多罪,也该让她早日解脱,我不该留着她,让她多受一分痛苦。”随后又屈膝跪地一拜,道:“三师姐,请你原谅晓雪无能,不能救回你的命,无论往后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师姐。晓雪在此送你上路,迫于无奈,希望三师姐在天有灵,请恕晓雪如此不尊重的抉择!” 郁鹏程点点头,手作食、中二指运功,于空布下一道火符,罩在若清的遗体上,接着火符幻化成火焰燃烧开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悲痛(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跪在一旁,闭目祈愿,两行泪水默默地划过脸庞。 鱼华水不敢过于悲痛,陪在一旁默哀。 待若清遗体焚烬成灰,郁鹏程掏出一个锦囊,将所有骨灰收入其中。 过了许久,陆晓雪才站起身来,接过锦囊,叹息道:“三师姐原本是一个大活人,朝夕之间已是殊途相隔,余灰一把……” “人有旦夕祸福,生老病死,均是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之事,还望陆姑娘想开看开啊。”郁鹏程予以安慰道,一切均是不能改变的命运,遵循人世规则,所谓“长生”,又何能长生,似乎只有诸般神明,方能经住岁月沧桑。“现在就由陆姑娘决定,回先龙剑派还是……” 陆晓雪心情只有悲伤,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更别说回派了,目光不移开手中装着骨灰的锦囊。 鱼华水看看太阳西下,道:“天黑之前也赶不回派中了,不如我们先到泉州城落脚,明天天亮再回派去吧。”也许睡上一觉,陆晓雪会好转些,同时大家又这么长时间未吃食物了,定是饥饿体乏,明天回派才是最佳选择,现在又为尊重陆晓雪的意见,不忍心让她带着悲伤,关切的问:“晓雪,你认为怎么样?当然了,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一切由你们决定吧!”陆晓雪低声的道,没有任何心情主张,也不想多说半句话。 郁鹏程当然和鱼华水的意见一样,道:“那好吧,陆姑娘,就随鱼兄弟意思,先去泉州落脚,找客栈借助一宿,明日天亮后回派。” …… 泉州城中,各类店铺红火,顾客之多,一些地方小吃最招惹人嘴馋。 随着天色愈来愈暗,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显得有些拥挤,热闹沸腾。想必是趁天黑之前将琐事办理,也好安心入眠吧。 三人进入城中,鱼华水嗅到美食香味,直吞口水,恨不得把整条街吃个遍,但碍于陆晓雪的心情,强忍着“咕噜咕噜”狂叫的肚子,毫无任何心思去看热闹。 终于来到路口的“来福客栈”,鱼华水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首先到柜台前点了饭菜,而后拉着陆晓雪坐到中央的一张桌处。栈中客人不多,相比大街上要显得清静多了。 郁鹏程订了三间客房后,才走到桌前坐下,也感觉到体疲力乏。 不久,店小二送来香喷喷的饭菜。 鱼华水毫不客气端起碗筷疯狂大吃,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饥饿逼迫他狼吞虎咽。 郁鹏程吃了几口,留意到陆晓雪无暇顾及饭菜,便放下碗筷道:“陆姑娘,为何不用餐?如此下去,垮了身体可不行。我体会你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与你心情一样?但,总不能对自己过意不去。用完晚餐,回房休息吧,一觉之后,或许你能看透人间的悲欢离合和喜怒哀乐。” 鱼华水填满一嘴饭菜,听到话声停止碗筷,吞咽一口,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晓雪,想开点、看透点,来,吃,快吃,别伤害自己的健康!”说着夹了一些菜送她的碗里,“你不吃,我也没心思吃了!” 陆晓雪不愿令二人饿着肚皮担心自己,便默默端起碗筷慢嚼两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怪叫人担心的。 鱼华水呆呆盯着她,半晌才想起把口中剩余的饭菜咽下,不知该怎么让她振作起来。 郁鹏程无奈摇摇头,又不能强迫着她吃饭,能否看开悲伤还得靠她自己。 这时,无意间见到门口进来了各带配剑的十二人,郁鹏程一眼识得,不紧凝眉疑思道:奇怪,他们来泉州干什么? 十二人分别坐到一旁不远的三张桌处,一眼认出鱼华水来,他们正是“灭邪剑派”的十二弟子。 吴兴二话不说,一把揪起正顾着吃饭的鱼华水,冷冷的问:“姓鱼的,快说,那个女贼呢?她在哪儿?” 鱼华水毫无防备,让他揪个正着,心惊之下认识动手之人,即知是追查香缥绫的下落。一把扯开他的手,大为不满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偷袭我,原来是你们呐。太好了,我正愁着没空去找你们呢!” 遇到他们,正好可以澄清事实,省得他们再缠着香缥绫不放。 “你敢把我们比作东西?”吴兴怒道,分明是有意暗骂自己等师兄弟。 “不是不是,你不是东……”鱼华水忙打住话,怎么说怎么是在骂他们,解释道:“我遇到可怕的妖怪太多了,所以总是以为妖怪从身后偷袭,我很害怕的,刚才就是这个想法,别听成那个意思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对对,听者有意嘛,呵呵!” 吴兴气得瞪大眼睛,真是岂有此理,骂自己不是东西又改口成妖怪,明摆是挑事儿,但碍于“神剑合一”的威力,不敢发狠话或出手教训。 鱼华水又道:“噢,对了,我已经搜查过她,并没有你们所说的至宝龙灵元珠,好几天前见过她,至于现在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跟踪我,才来到这儿等我?”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从大老远跑到这来,除非一种可能,就是来查找至宝,因为追不到香缥绫,便想从自己这儿套话。 “跟踪你?你还不够资格!”吴兴怒叱道,“我们是追查至宝龙灵元珠到兴王,而后又追到泉州,结果失去了线索。在这遇上了你,那女贼定然和你在一起,快说她在哪儿?否则的话,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在你没出神剑合一之前,我们足可以击杀你!” “神剑合一”固然厉害,但可以先下手为强,不等运用出“神剑合一”,提前出手足够制服鱼华水,从而打乱或克制“神剑合一”的威力。这个妙计,是吴兴刚刚想到的,本以大话镇压鱼华水说出香缥绫的下落,不料想到这个办法应该可以破解“神剑合一”,但不是有十足把握。 郁鹏程弄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淡若的道:“如果想动手打架,不妨到外面去,以免伤及无辜之人。你我二派关系一向友好,我不想因此破坏了友谊。曾听说鱼兄弟伤了你们,且与女贼同道,那只不过是场误会,鱼兄弟并不知贵派与女贼之间发生了什么结怨,不知者无罪。” 心知他们除下寻找至宝外,便是想借机报复鱼华水,所以不得不开口解说,而且己派也在寻找龙灵元珠,当然希望早日查到下落。 此时,栈中客人见到双方争执转厉,投来警惕目光,看来是想散远去了。 吴兴这才打量一旁二人,心有顾忌,单单“神剑合一”已是无法应付,何况再加上修为至境的二人呢?所以不敢鲁莽动手或肆意出言。 缥绫?难道她也来到南方了吗?鱼华水从他话中听出是追寻香缥绫才来到这地方,能遇上他们纯属巧合,但想想,香缥绫不可能来南方而且不现身前来与自己相见,估计是他们弄错了。 付佑走上前,抱拳道:“在下灭邪剑派弟子付佑,想必阁下正是先龙剑派弟子郁鹏程郁兄弟了,幸会幸会!”又一眼看向陆晓雪,露出一脸讶然之色,“原来天仙剑派的陆女侠也在,想不到三大剑派在此邂逅,实是有幸。我等从追踪仪上查到派中至宝龙灵元珠来向,所以追查而来,郁兄,贵派的鱼华水与女贼相识,所以我的二师弟才会询问他,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谅解!” 当不能针锋相对,所以出言解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伤了和气。 陆晓雪放下碗筷,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去了。”说完起身离开,没有一点心思听双方辩论。 “小二,麻烦你带这位姑娘回房去。”郁鹏程起身呼唤一句,理解她的心情,让她回房休息是最好不过了。 店小二热情呼应,前来领着陆晓雪而去。 “哎,晓雪!”鱼华水不放心,起身便欲跟去,看着她那憔悴样子,心底不是滋味啊。 吴兴立忙横剑挡住去路,道:“话没说清楚,你不能离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愿违 - 真元变 - 笑相随 付佑目送去陆晓雪身影,本想近一步谈聊,询问一下“邪剑”的事,此刻只能暂且作罢,不解她为什么满面悲伤。 鱼华水显得不耐烦,道:“我说了,她根本没有偷你们派的至宝,我根本没有和她在一起,你们有完没完,到底想怎么样?” “不错,鱼兄弟所言属实,我可以证明这一点,至于贵派的至宝龙灵元珠去向,我们实不知详情,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你们。”郁鹏程说道,不相信鱼华水那还相信谁,“该是贵派之物始终变不了,不是的话强求也得不到。如果我们有幸见到贵派至宝,之后一定归还贵派或通知贵派前来取回。” 至于己派寻觅龙灵元珠一事,暂不多言,以免又发生什么误会,但话中含有外音,之后一定归还便是等到参透出其中秘法之后。 吴兴丝毫不相信,道:“你们身为同门,自当是一个鼻孔通气,片言只语就想让人相信吗?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鱼华水从中捣乱,不然我们早就寻回至宝了,我们有权要向他讨回个说法!” 果然如此,鱼华水就知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但口说无凭,无法让他们就此相信。 付佑尽管心中不相信,但为了避免大伤和气,只好道:“好,我们不强迫追问结果,暂且相信你们所言,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你们会向我派道歉。二师弟,明日再施法开启追踪仪查找,就算女贼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捉回来,取回至宝龙灵元珠!” 郁鹏程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对方火气冲冲坐回原位,饭罢便与鱼华水回房去,省得相互间见着嫌碍眼。 ******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三人结帐离开客栈,决定出城之后即御剑返回派去。 经过一夜时间,陆晓雪在悲痛中睡上一觉之后,心情明显好转不少,不再像昨日那般消沉,这一点令鱼华水和郁鹏程心安许多。 一路上,鱼华水不停地找话题来说笑,使陆晓雪忍俊不禁。见到她久违的笑容重现脸庞,鱼华水更是喜不自溢,感觉她好久没有笑过了,高兴之下轻轻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手心中有着不一般的温暖,温暖牵系着不一般的情感,使彼此心声相应的合奏出心弦律。 郁鹏程识趣的保持几步远距离,默不出声走在二人身后,意在不打扰二人的谈聊,听到鱼华水谐趣话题,心下也是忍不住被逗笑。 走出城门口,郁鹏程即道:“鱼兄弟,陆姑娘,我们即刻御剑回先龙剑派,将白灵珠交予掌门,有必要的话,我们会陪同陆姑娘回天仙剑派一趟。” 对于若清之死一事,恐怕陆晓雪不好向其师父碧琼交代,自该同去说明详细情况。 陆晓雪忧伤的道:“回派之后,我会带着三师姐骨灰去向师父请罪,甘愿受罚。” 三师姐若清是因与自己同行而遭受死亡,归根结底,自是难逃责任,虽然并非是自己害死若清,但依照派规规定,连累同门一责应得到相关惩罚。 郁鹏程无奈摇头一叹,道:“陆姑娘,若清不幸故去,不能怪任何人,一切均乃命中注定,如果非要论起责任,那么我也是难逃其咎,愿和你共同承担,否则我们会更有愧于你们派中上下。” 鱼华水接着道:“是啊晓雪,这件事不能怪你,又何苦让自己去接受处罚呢?若清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内疚的。当然了,责任在于大家,要承担就得一起承担才是。” “谢谢你们,这是我派的规矩,不能牵涉到你们。”陆晓雪淡然的道,派规只对本派之中弟子起效,有制约作用,外人自然不包括在内。 “又是派规?”鱼华水倍感纳闷,那些不合乎情理的派规没必要去遵守,最讨厌那些无理条件来约束自由了,仔细想想,“天仙剑派”规定似乎没有一条合情合理,真不知是为谁订立。 这时,城门口疾步而来十二人,遇到三人即稍作停留。 付佑见到鱼华水正牵着陆晓雪的手,咽下了想说的话语。 “大师兄,根据追踪仪上所示的位置,应该在北方沭水之阳一带,我们立刻赶去,免得又让那女贼逃掉了!”吴兴看一眼手上的追踪仪器,作出确定。 刚才,追踪仪上显示出至宝龙灵元珠去向,众人即纷纷出城,准备追寻过去,不料这三人也走出了城门口。 鱼华水听说龙灵元珠在沭水之阳一带,便有了证据,道:“那那那,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根本没有和她在一起。对了,别口口声声说是女贼,到时候见着了不是她盗走你们派的宝贝,玷污了人家清白,看你们怎么办!” 凭那个什么追踪的破仪器上查到龙灵元珠位置,并不能表示就是香缥绫,肯定另有其人,昨晚倒没想到这个重要问题,不然的话可以一句话堵塞住他们的嘴。 “对于这个误会,我们深表歉意,后会有期!”付佑道了声歉。 其实来到此地,正是从追踪仪上查到龙灵元珠位置才追寻而来,此时为了追寻灵珠,不便多说,即率领众师弟御剑而去,不多浪费一点时间。 望着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郁鹏程道:“好了,什么也不多说,我们即刻起程回派吧。” 鱼华水稍顿即道:“晓雪,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回派之后先请掌门帮忙和你师父联络一下,顺便说说情理,我相信你师父不会不通理的,一切情有可原嘛,走吧!” 陆晓雪轻应一声,至于是何结果,只能交代之后才知晓。 言罢,三人各自御剑乘刀飞起。 …… 约两个时辰,天已近晌午,终于回到了“先龙剑派”,三人在前门落身。 东方敏函正无聊闲逛,抬眼见到来者三人,惊喜的迎上前,“大师兄,鱼大哥,陆姐姐,你们可回来了,太好了!” 只不过是短短两日不到的时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早已迫不及待见到三人了。 “敏函小师妹,看把你高兴的!”鱼华水相迎道,还是回到派中好啊,有一种重返故里的感觉。 郁鹏程略含教训的道:“小师妹,不好好修炼,怎么到处乱跑?这两日是不是又让掌门担心了?” “人家哪有,人家只是无聊散散步、解解闷嘛!”东方敏函鼓着小嘴垂着头,一副委屈样子。 前门处众弟子见到大师兄回来,纷纷拥上前来问长问短,气氛热火起来。 东方敏函打量三人前后,开始就发觉少了什么,现在想了起来,问:“对了,大师兄、鱼大哥、陆姐姐,怎么不见若清姐呀?” 陆晓雪听到这一问,悲伤立刻又占据心头。鱼华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大家都让一下,我们现在去先龙殿找掌门,交上龙灵元珠。”郁鹏程转过口,不想说明若清的悲剧而令陆晓雪再度悲痛不振。 来到“先龙殿”,长眉及四位长老已在等候,已掐指算出寻得龙灵元珠归来一事。 郁鹏程掏出怀中白光闪烁的龙灵元珠递上前,道:“掌门,师父,三位师叔,白灵珠已找到了,请过目!” 长眉接过手,与四位长老合不拢嘴,道:“前日夜观天象,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注定事成,果然如此。有此大好征兆,想必寻得所剩的三颗龙灵元珠不难啊!这一路可辛苦你们了,降服魔道的希望全在于你们。” 郁鹏程神色凝重,道:“掌门有所不知,这一去不要紧,只可惜若清姑娘她……” 陆晓雪强忍着悲痛,默默地承受伤悲。 长眉一叹道:“之前,我等已从卦象中发现,此去必有一人遭遇劫难,天意如此安排,还望陆女侠顺应天意,看开这个不愿发生而已经发生的一切,老道已将此事向碧琼掌门相诉过了,唯有应从天意才是。” 在四人出发之后,从卦象中预测到了凶光,祸主正是若清,长眉及四位长老考虑到事情的严重后果,便事先与碧琼联络相诉此劫。 碧琼自当不愿失去“七绝”弟子其中任何一绝,但是为了遵循天意天机,没有从中阻止,忍痛作罢。 “什么?若清姐她……”东方敏函听明白了话意,原来若清已遭到灭顶之灾,怨怪的道:“掌门师父,你知道若清姐有灭顶之灾,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她前去,避免这个劫难?现在又说出来,太晚了吧!” 鱼华水被一言提醒,心中大是不快道:“对啊,长眉掌门,还有你们四个长老,太不仁义了,明知道若清去了会丢了命,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啊?要不然的话,她还活生生站在这里,是你们见死不救,你们五个老头太不应该了,真不知拿你们怎么办才好,气死我了!” 不事先阻止也就罢了,现在又把真相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真是想把人活活气死不成! 长眉及四位长老无奈摇摇头,一声长叹。 长风开口说道:“华水,你别激动,我等又何尝不想化解这个劫难呢,只是有违于天机不可泄露啊。” 泄露天机的后果是可想而知,就算当时阻止若清前去,那也阻止不了她一生的劫难,最终还是要看天意的安排。鱼华水如此责怪长眉等五人,实是错怪了。 德申见他听不进话,接着解说,道:“是啊,泄露天机必遭天遣,那时不但救不了任何人,反而会害死更多人,这可不是闹着玩,事情总有轻重的抉择,怨不得我们这五个老头。天意注定,只能凭自己去化解劫难,旁人根本不可改变,避得过还好,避不过也只能如此罢了,谁都不愿意发生这事,但事与愿违,结果总是与愿望相反啊。” “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你们了,呵呵!”鱼华水自知天机不可泄露一说,忙改变态度表示歉意,还亏自己没大没小的责备一通呢,差点儿把事情闹大了,又转过脸看着陆晓雪,道:“晓雪,这样吧,你也别太难过,让掌门与你师父先联络上,说明情况。” 陆晓雪轻轻地点点头,如今也只有向师父禀报事实,等待处罚。 鱼华水又转回脸,露出嘻笑,道:“长眉掌门,麻烦您打开那个什么通讯镜子,让晓雪和碧琼掌门说说话。” 长眉及四位长老摇头一叹,并没有对鱼华水的不尊敬而感到不悦,转身走往侧室门口。 众人进入侧门,来到壁处灵镜前,长眉即运功施法,太极八卦之光闪过,已与碧琼取得了联系。镜中照映出碧琼的身影,双方就如面对面一样,只是不能触摸到而已。 陆晓雪上前一步,下跪于地,尊敬的道:“师父!” 碧琼微微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道:“原来大家都已经回来了,龙灵元珠可否找到?” 鱼华水率先回答道:“碧琼掌门,请放心好了,龙灵元珠已经找到,只是过程当中发生了一个意外,一个永远无法挽回的意外,还请碧琼掌门能够宽恕。” 生怕她会责罚陆晓雪,便事先求情,给予饶恕。 陆晓雪不敢抬头多看一眼,道:“师父,弟子办事不力,未能保全三师姐,途中遇到五通神的化身,而让三师姐……惨死在猰貐凶兽手下,弟子无能救回三师姐性命,请师父责罚!” “此事已事先听长眉掌门提及过,若清命该如此,一切乃天意注定,为师又怎能责怪于你?起来吧,且莫自责,在天机面前,谁都不敢泄露半句,唯有做到心中有数罢了。若清命薄,未能避过此劫,是她没有把握住自己命运,不能怪任何人,你也不需要向为师请罪,因为你根本没有错,更不用请求为师的原谅,明白吗?” 听这么一说,鱼华水安心松口气,道:“我就知道碧琼掌门做事知情知理、合乎情理的,若清姑娘的不幸遭遇,谁都不愿看到,但事情偏偏发生,我们只能为她上香以慰在天之灵。悲哀不能化解一切,若清泉下有知,也不愿看到大家这样,我们更不能让若清姑娘白白牺牲,一定早日集齐九颗龙灵元珠,解救天下苍生,平息天魔仙君这一大浩劫!” “多谢师父宽恕弟子!”陆晓雪缓缓站起身,本以为会得到重罚,结果恰恰相反,取出装着若清骨灰的锦囊,道:“师父,那弟子即刻回派,将三师姐的骨灰安葬,早日入土为安。” 碧琼稍虑即道:“晓雪,寻找龙灵元珠事大,你暂且将若清骨灰安置在先龙剑派,待寻齐九颗龙灵元珠之后参出其中奥秘,再将骨灰带回派来入土为安吧。” “是,弟子知道了。”陆晓雪遵从的回道,不作丝毫迟疑。 “长眉掌门,你我双方保持联络,遇事可以早点进行探讨,若无其他事,本次通话到此结束吧。”碧琼意在询问有无要事。 长眉点点头,道:“当然,有事的话必然联络沟通,那么,此次通话就此为止吧。” 说罢,联络终止,碧琼影像消失于眼前的镜中。 郁鹏程松口气,无需去揽责任来承担,道:“陆姑娘,命由天而在于人,躲过则过,躲不过则不过,不能怨怪任何人。这不,你师父碧琼掌门所言极是,你没有半点错,根本无需自责,不用请得任何人原谅,还望陆姑娘暂先放下心中的悲伤,振作起来,继续寻找龙灵元珠。” 陆晓雪没有作声,只是点点头回应,心下对师父所言所为感到一丝不解。按照派中多年来的规矩,自己难逃相关责任,而今日,师父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众人都在面前才暂时宽容自己,待完成任务之后回派再重新定罪来惩罚吧,不然与一向以派规行事作原则的师父不符合。 “若清姐走了,陆姐姐你不要太难过了,还有鱼大哥和我们在,你一定要开心起来呀!”东方敏函口上安慰,心下则是难过,深感人命是无比脆弱,说没就没了。 陆晓雪强颜一笑,道:“谢谢你们为我分忧。” “晓雪,别这么说,太见外了……”鱼华水话未说完,肚子不争气“咕噜”叫了一声,搔搔头干干一笑道:“饿了,应该到吃饭时间了吧!” 这两天没有吃饱过,今天可以补回来了。 长眉与四位长老无奈摇头一笑,对于他这无拘束的态度难以言表。 居原稍缓说道:“掌门师兄,还有三颗龙灵元珠需要去寻找,有望平息魔道这一浩劫,此时已晌午,就先请他们用餐吧,饭后再来讨论该如何去觅回所剩的三颗龙灵元珠。” 长眉点点头,心中自有一些数目,道:“那好吧,大家先各自回去用餐,之后来先龙殿。华水,呆会有件事要你去做,可别耽误了时间。” “不会不会,放心好了!”鱼华水随口答应,很好奇是什么事,但为了先填饱肚皮,不多问话,不能再耽搁吃饭时间了,“我先陪晓雪把若清的灵位安置下来,还有啊,多送点饭菜来,我要饱餐一顿!” 说完,便与陆晓雪先行出门口。 “你说这华水……”望远不知说什么好,竟不问尊长吩咐送上饭菜! 长眉仅是一笑,不作声,人各有性格,鱼华水便是不拘礼节随性的那种。 “掌门,师父,三位师叔,那弟子也去用餐了。”郁鹏程致礼告退。 东方敏函一见,冲着五人一笑摆摆手,忙跟随郁鹏程而去,“大师兄,等等我!” “你看他们……唉,简直不像话!”望远无奈训斥一句,一个个的都放-荡不羁。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怀疑(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饭后,鱼华水与陆晓雪立了牌位,暂将若清骨灰安置在房中,竖了三柱香。而后双双回到“先龙殿”内。 刚赶过来不久的陈胜等六人你一言、我一语和郁鹏程谈聊个不停。 陈胜等六人饭后本该再去修炼,得知郁鹏程已回派,便无心思去进行修炼,纷纷赶了过来问长问短,聊个起劲,比划着如何降服“九尾蛇”“五显神”以及“猰貐”。 六人见鱼华水迈入门坎,略视一眼,暂时打住了热腾气氛。 “六位师兄,你们也来了。”鱼华水客气的道。未将六人的恩怨放在心上。 六人则不是这么想,个个心中不服,刻意不理睬鱼华水,又继续比划着斩杀妖魔的招式。 赵之见表达道:“要是我的话,先用定身符咒封住九尾蛇,然后一剑剖开它的皮,再抽了它的筋,看它还怎么装死!就算它连发九支暗器,我也会一一挡住,决不会让若清姑娘负伤!” “我也是这么想的,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看它还有什么力气偷袭!”郑东祥附和道,一心认同这个办法。 其实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当时的情况只有在场的三人最为明白。 六人如此讲解,意在暗地说明鱼华水斩杀“九尾蛇”不到位,才会让之有机生还偷袭之力,不然的话,不会害若清负伤,从而促成如此悲剧,更是想说明鱼华水应该承担这个害人的罪责,让陆晓雪认个清楚。 实则,六人言之差矣,说的轻巧,貌似有道理,但当时情形并不是现在三言两语的事。 郁鹏程听出话中似乎含有另种意思,道:“六位师弟,当时的情况并非你们所想那般简单,在九尾蛇的吸食力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先出手,谁都没有机会去觉察它尾端的暗器。九尾蛇剖腹而不死,尽在意料之外。当时情况并非一言能够说得清楚,不提也罢了。” 东方敏函就机责怪道:“你们六个,只知道口头上说,不了解当局情况,胡说八道,如果让你们六个站在九尾蛇面前,恐怕早已成了腹中怨魂,哪还轮到现在在此信口开河?自吹自擂,恬不知耻!” 陆晓雪并未因为六人所言而怀生另种想法,轻轻一笑,道:“六位,郁公子所言没错,当时事出突然,猝不及防,谁都不能事先作出防备,不然的话就不会发生如此结果,更不能怨华水没有一击杀死九尾蛇,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我们早已成了蛇腹之食。” 陈胜等六人无言以对,面色难堪,不料陆晓雪会为鱼华水说话,可能当时情况确实不是自己所想象那样,对至东方敏函的责骂,六人更是无话反辩。 鱼华水没有多在意六人的言辞,疑问道:“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去做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掌门和长老?” 正因为掌门和长老不在,众人才相互间随意谈聊。这不,鱼华水话音方落,长眉及四位长老走了进来。 “原来也有华水等到不耐烦之时啊!”长眉说了一句,便与四位长老笑起来。 “长眉掌门,有什么事直接说,别卖关子拖延时间啊。”鱼华水好奇心又起,刚才为了吃饭才没有多问,现在自然要问个明白了。 陈胜等六人面面相觑,不知鱼华水哪一点好,尽得掌门器重。 郁鹏程稍思即道:“还请掌门明示。” 想必是与龙灵元珠有关之事,才会托咐鱼华水去办。 长眉止住笑,道:“好了,言归正转,接下来就得靠华水去取回两颗龙灵元珠了,此事非华水不可,所以只能交于华水去完成,相信不难寻回。” 众人均是不解,为什么偏偏是鱼华水才能寻回两颗龙灵元珠,而他人就不可以? 鱼华水也是万分不解,左右瞧瞧,道:“哎,掌门,把话说清楚点儿,我可不知道剩下的其中两颗龙灵元珠去向,更不知道最后一颗的具体位置,上哪去寻找啊?” 说到最后这三颗龙灵元珠,顿时感到茫无头绪,不知从何处入手查找。 长风稍缓则问:“华水,你是否与那位香女侠去过彭泽?在那有没有发现龙灵元珠迹象?” 仔细算算各处的龙灵元珠,只余下彭泽、洞庭以及北方一带的三颗,然而从东海岸边带鱼华水回派,曾闻所言与香缥绫去过彭泽,而后又随“天仙七绝”去了衡山“灭邪剑派”,所以查清彭泽的龙灵元珠应该从香缥绫那儿下手。 鱼华水仔细回想一下,道:“是啊,是去过,但没有发现龙灵元珠丝毫线索,只是遇到了一只九头怪,是晓雪她们出手救了我们,而后我就跟随晓雪她们一起离开了,我想龙灵元珠还应该在彭泽之中吧,要么我再去一趟,仔细找找看。” 陆晓雪轻轻点头,说明道:“当时,我与六位师姐赶往灭邪剑派,因为夜晚,不辨方向,所以误了路途,经过彭泽上空时,发现有人遭到妖兽袭击,便施以援手相救,并杀了那只九婴异兽,至于其他事,我就一概不知了。”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点点头。望远近一步确定,问:“陈胜你们六人为查寻华水的下落,曾在江宁遇上灭邪剑派十二弟子,从他们口中得知华水与香女侠早就一路同行,而他们所追寻的目的正是为了派中至宝龙灵元珠,是否真是如此?” 陈胜即回答道:“师叔所言正是,不是因为那个女贼带鱼师弟遁走,早就带回了鱼师弟,更因为鱼师弟与女贼同伙,三番两次打伤灭邪剑派十二弟子,才令我们背黑锅!” 说到这,六人个个气恨鱼华水,是因为他的不是才令自己等人清白有损。 鱼华水听到“女贼”二字,反觉得格外刺耳,大声争辩道:“不是,缥绫不是女贼,我已经查问过她,根本不知情,偷走灭邪剑派至宝龙灵元珠一定另有其人,是灭邪剑派他们胡乱推断,栽赃给她的!” 长眉与四位长老基本确定,香缥绫应该知晓龙灵元珠的一些事,不然灭邪剑派绝对不会紧追不放,而且几经交手,则让鱼华水从中阻止。 关于“灭邪剑派”有至宝龙灵元珠,当然曾有耳闻,否则也不会确定其派丢失的至宝正是眼下所要寻找的龙灵元珠。 “女贼就是女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不可能轻易相信她!”陈茂说道,心中仍然记恨当初在沭水之阳城中池落水一事。 “好了好了,不必争论香女侠是何身份,眼下寻到她一切皆知晓。”长眉出言阻止争论,思虑后道:“每一颗龙灵元珠均有异兽守护,而彭泽之处的九婴已亡,想必龙灵元珠已入他人囊中。华水,下面要你做的事就是找到香女侠,向她相借龙灵元珠,不敢保证两颗龙灵元珠全在她那,至少可确定她知晓彭泽那颗的去向,因为九婴死去,龙灵元珠自然会出现迹象。我派欢迎她来做客!” 既然已测定龙灵元珠落在香缥绫之手,而鱼华水与其相识,固然可以去找她相借,至少容易相互沟通。所以成与不成,待看鱼华水了。 “你们说缥绫那儿有龙灵元珠?”鱼华水讶然的道,前后想想觉得大有可能,在彭泽正是寻找龙灵元珠下落,然而杀死九头怪之后,一时将灵珠之事抛于脑后,丢下她一个人随陆晓雪离开,之后一直没想起问津龙灵元珠一事。 郁鹏程也认定龙灵元珠落在香缥绫之手,道:“如此说来,寻回龙灵元珠非鱼兄弟莫属了,旁者无能为力。” 陈胜等六人又一次以失败告终,本认为可以借此机会再次指证鱼华水影响派中名声,不料结果却是有求于人家。上一次说明此事,掌门没有训罚鱼华水,想不到这一次仍然得到相同答案。一切的一切,令六人无话可说,吞没下气恨,只能怨世道不公,天不助也。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怀疑(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我也与香姑娘有一面之缘,我陪鱼大哥一同去!”东方敏函兴高采烈的道,很想出去逛逛,为派中尽一分绵薄之力。 “敏函小师妹,这次可不行,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说不定要去很远地方,你还是留在恩兄身边,我才放心。”鱼华水茫无头绪去寻找香缥绫,若带上东方敏函必定多有不便,故好言相劝留在派中。忽地想到在“泉州”遇到灭邪剑派十二弟子追踪一事,心头猛然一震,忙道:“坏了,我得赶紧去找缥绫,向她问清楚!晓雪,你暂时留在派中,我去去就回!” “华水,放心吧,等你的佳音!”陆晓雪含笑的道,暗暗鼓励。 “风火雷刀,出发!”鱼华水边转身迈往门外边运用风火雷刀。 刀领心意之下自行运起,横漂在门外,鱼华水不多迟缓,踩上刀飞去,担心香缥绫受到危险,过了这么久时间,只怕已是来不及。 东方敏函娇嗔一跺脚,心下又着急又失望,不能与鱼华水同去。唉,真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批准,可以与众师兄一同去为派中效力。对这机会的渴望,渐而成了奢望。 …… 鱼华水乘刀直往“沭水之阳”,因为灭邪剑派十二弟子所言,正是赶来沭水一带,况且也曾嘱咐香缥绫在城中等候着自己,一块儿游玩。 现在确有来不及的压迫感,倘若灭邪剑派追查到香缥绫,双方动起手来,后果是无法预测,因为那十二人有办法阻止她布置“五行遁甲术”,且又不只一次见识过“灭邪剑阵”的厉害。 鱼华水在城门口落身,大步迈入城中,四处寻觅香缥绫踪影,虽不知她身在城中何处。 当走过一条巷子准备踏入大街时,鱼华水忙又退了回来,逼在墙角处,避开走过的六人视线。真是冤家路窄,说遇上即遇上。 听得对话所言,女贼在“虞姬庙”处逃走了,所以十二人分头查找去向。鱼华水稍稍松下心情,至少知道香缥绫尚未落入他们手中。 待六人走远,鱼华水才现身奔往相反方向,六人定然是从“虞姬庙”处而来,心想赶过去能查得有关香缥绫的去向。 鱼华水不识城中具体路线,又不敢多停片刻去询问行人,转悠一圈后信步来到曾经来过的小池塘边,茫然驻脚,实不知该往何处去寻找她。 正惆怅之际,跑来了一个五、六岁小男孩,乐呵呵道:“大哥哥,真的是你,我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鱼华水转过脸一看,记了起来,原来是当初在这儿琢磨难题的那个小男孩,便蹲下身笑着问:“又能见到你,很意外,你该不会又要问我什么难题吧?对了,上回那个板凳鏊子三十三、一百条腿朝上翻的难题回答对了吗?你的塾堂先生怎么说?” 心下暗自祷告别再出什么难题了,上回那道题目还是香缥绫帮忙回答的,真是伤脑筋之题啊! “当然对了,先生还夸奖了我,但是先生告诉我,刀不磨会生锈的道理,所以以后我遇到难题要自己动脑筋思考,不会请旁人帮忙回答,那是作弊呀!”小男孩欢天喜地的说道,永远都是那么天真快乐。 “你真懂事,真聪明!”鱼华水摸摸他的额头,心下一乐,站起身道:“大哥哥我还有事,不和你玩了,下次吧,有机会专门来找你玩!”寻找香缥绫要紧,不能再多浪费时间了,尽管不知去往何处寻找,但不能就此呆着吧。 “大哥哥!”小男孩忙追上前,说道:“刚才,那位大姐姐告诉我,让我转告你,说她去了东北面的银杏村了。” “真的?”鱼华水一阵惊喜,从没想到他能告诉自己这个多么重要的消息,转回身,道:“谢谢你啊,我这就去找她!” 这下省了不少劲,倒让小男孩解决了难题,原来认识他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也是香缥绫考虑周到,与自己的一种默契。 香缥绫在“虞姬庙”处发觉灭邪剑派十二弟子前来,便趁机逃避,但仍然没逃过他们的眼睛,有心立刻遁走,又怕鱼华水来时找不到自己,恰好想起当初小池塘边的小男孩,便托咐一句话,心知鱼华水会寻来小池塘。而后即布置遁术离开。 鱼华水有了答案,立刻返回城门外,回头察视一眼,确定无人跟踪,即乘刀飞往东北方。 转眼功夫,已过五、六十里路程。在下方旷地上,麇集了万匹骡马,任意驰骋,一片雄壮之势。更可见一株株银杏树相挨,荫翳遮地。 鱼华水看到村庄,即运刀而下,在村前落身。 一旁树上尚未成熟的银杏已是又大又圆,引人注目,这便是遐迩闻名的“大佛指”银杏。 村中人家骡马俱全,蓬芘门院前晾晒着银杏叶及银杏仁,这些均是村中人谋生的财路。 鱼华水一路寻找,觉得口干舌燥,经过村中一口名叫“龙泉井”前,喝了几口甘甜清凉的井水解解渴,顿觉疲劳消减,精神振奋。 又寻过了“清凉寺”,仍不见香缥绫踪影,最后漫无头绪的在“观音庵”处驻足,差不多寻遍了整个村子,此时略显失望,在这个陌生的村落不知何去何从。 “哎,小哥,找不到人可以去问问知情者,何必在这不知所措呀!”一个声音荡到耳畔,含有一丝戏弄的提醒。 “说的也对,是该问问人了,可是……”鱼华水让一语提醒,则又止住话,村上又有谁认识香缥绫,而又觉到话音耳熟,别有用意,便转过身来,不禁惊喜的道:“缥绫!终于找到你了!” 不料身后站着的正是香缥绫,亏自己才反应过来。 “可是什么可是,哪有人像你这么笨的?”香缥绫没好气的道。 为了避开灭邪剑派十二弟子的追击,临时想到这个村子,而见鱼华水能寻来,香缥绫心下是莫大的高兴,没出所料,他真的遇上了那小男孩。 “你对这里很熟?”鱼华水问。 “我只是临时想到这个村子,哪会很熟啦?”香缥绫表现得一脸不悦,进行反问。 鱼华水又将话反过来问,“那村上的人对你很熟?” “怎么可能哪?废话!” “这不就得了,我去问人家你在哪儿,那人家又该问谁去?不是白忙活吗?” 香缥绫第一次来这村子,当然谁也不认识谁,刚才因闲着无聊,四处逛逛,在“观音庵”中歇了片刻,没想到走出门坎一眼见到正不知所措的鱼华水,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真生气。 “好了好了,算你聪明算你对!怎么?寻找到龙灵元珠刚回派,怎么又急着来找本姑娘?说来听听,本姑娘不接受不真诚哦!” “我听说灭邪剑派查到你的下落,所以想提前告诉你离开,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早已逃避到这儿!” 香缥绫大显失望,还以为他是迫不及待想念自己呢,不过听了关心这话也还算满意,道:“谢谢你关心,我很感动!那帮跟屁虫,总是不识歹,本姑娘迟早要让他们闻风而逃,休想打本姑娘半点主意,哼!” 鱼华水一把拉着她走到一旁偏僻处,问:“缥绫,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有没有拿走灭邪剑派的那颗龙灵元珠?” “没有!”香缥绫蓦地变了脸色,嗔怒道:“原来你相信我都是骗人的,自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只因一句话,则让彼此心情骤变,大动肝火。 鱼华水让她一言抨击的也动了怒,反诘道:“我相信你没有,我相信你不会有那低三下四的行为,但是为什么灭邪剑派死缠着你不放?一再指定你是盗窍派中至宝龙灵元珠的女贼?追踪仪显示出你的位置而不是别人?这些事实叫我怎么坚信你?” 本来是坚信不移,现在开始半信半疑。因为想起种种疑问,坚信已经动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交易(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好,你是不是想再次搜我的身?”香缥绫没有办法,不顾贞节顺手解开衣带,脱下外衣,只剩单薄的一层内衣,张开双臂道:“不相信就来搜,搜到相信为止!” 鱼华水无意中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物,倒是让她婀娜身材撩动心血澎湃,心荡神摇,而慌促避回目光,抑制住心绪。 “搜啊,为什么不搜?你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我?”香缥绫紧接着又追问,在他面前,从不在意脱去衣服,也不管是有人或无人的地方。见他连多看一眼自己都不敢,心下便得意万分。 许久,鱼华水才稳定心律,端正心态看着她,不能不相信她,这已是第二次让自己搜身了,转念又道:“好,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说,在彭泽时天仙七绝杀死了九头怪,你有没有得到那颗龙灵元珠?如果有,请借给我,现在已经集齐了六颗,只剩余三颗。还有,掌门欢迎你到派中去做客。” 香缥绫暗自一喜,不隐瞒的道:“没错,我是得到彭泽的那颗绿色龙灵元珠!” 承认自然是有理由,因为众所周知,杀死九婴之后,只有自己一人留在那儿,且龙灵元珠由九婴保存着。至于否认嘛,定然无法令人相信,事实已呈现在眼前了。 原来掌门推断真的没错!鱼华水转怒为喜,道:“那太好了,接下来应该很快寻找到最后两颗龙灵元珠,参透其中秘诀,平息魔道了!” 当时,香缥绫见九婴被雷电击成数块,在其断身之中发现了绿光球珠,便上前取得,一看即确定正是所要寻找的“龙灵元珠”,不紧喜不自胜。本来准备暗中跟随鱼华水和“天仙七绝”,但因意外获得龙灵元珠,所以又改变了想法,决定去寻找下一颗,去往东海的“流离山庄”。期间,彼此自是相遇过了。 鱼华水看着她孤立站着,便上前表示歉意,将拾回地上的外衣为她披上。 香缥绫正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办,则见鱼华水已走近一旁衣服处,心急之下出手去抢,由于心虚,误以为鱼华水发现了自己隐藏的秘密。右手化作爪形,五指尖散布着利刃般的锋芒,势必逼开鱼华水,先一步得回外衣。 鱼华水觉到身侧袭来凶狠无情的气息,刚拾起衣服即运用“虚身幻步”化影移开。原认为是外人暗中偷袭,心中第一想到的就是灭邪剑派十二人,但转过脸来一看,竟是香缥绫,顿时心生不良之感,又惊又火盯着她袭来的势如利刃般之手。 香缥绫的攻势至鱼华水胸口前停下,心理矛盾至极,不忍心伤了他,又想将衣服夺回。 鱼华水看着她攻来之势,清晰记得三年前在“虞姬客栈”那晚,为护住东方敏函,所遇到盗取“灵玉观音”的盗贼攻势与她一模一样,同样的手作爪形,同样的凶狠无情气势。 “把衣服还给我!”香缥绫气火的情急抬手,就势欲拿回衣服。 鱼华水下意识反应缩回手,使她捞了个空,道:“原来,三年前在虞姬客栈时,那盗窃灵玉观音的人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原来你真的喜欢干这下流行当!” 话语有些激动,从没想到她是窃贼,此时一切的信任又被打得烟消云散,不得不再彻底怀疑她所言所行、所作所为,甚至一切。 反正已让他知晓了这事,香缥绫也不怕承认,道:“是又怎样?本姑娘高兴干嘛就干嘛,要不是你当时出现,阻碍了我,那个宝物早已归我所有了!” 说着不紧气恨再生,是他害自己损失巨大,失去了一个即将到手的宝贝。 “你简直不可理喻,敏函小师妹差点儿死在你手上!”鱼华水气火再度上升,那时候彼此还不怎么熟悉,仅仅与她见过第一面而已,若不是自己不顾安危的及时上前去护住,东方敏函铁定遭到毒手。从现在开始,正实怀疑她的一切。 香缥绫已毫无退路,不多挽回,道:“本姑娘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多管闲事者,一律不手软!把衣服还给我,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更加担心秘密被发现,以后还该如何有颜面对他以及所有人,只要将衣服拿回,即可以瞒天过海之计说服他。当下又灵机一动,“再不把衣服还来,我可要大声叫非礼了!” 此时大叫“非礼”,不远处的村民一定赶来,证据确凿,任由他如何分辩,也难以洗脱恶名。 鱼华水心头一震,自己处于逆势,说的也是,就事论事,拿着她衣服干什么呢?刚才正是想把衣服披回她身上,则让这么一打搅给忘了,便抬手将衣服送上。 谁知衣服在瞬间一个轻动,从中滑落下红、绿两颗珠子,二色光芒闪闪交映,辉映着眼前地面。 鱼华水怔呆了,明白了她急迫要回衣服的原因,更是明白了灭邪剑派为什么总是追击她,还有一切的一切,都已呈现出答案。心中是百感纠乱,原来是自己误会众人而相信她,原来自己千真万确的与女贼混在一起,原来她一直在骗取自己的信任,原来……种种的事实,全让眼前的事实打翻了,成为现在最真实的事实。 香缥绫同样怔呆了,担心发生的事始终发生,上一次在“流离山”以同样方法瞒过了他,不料这一次收藏在衣服中的龙灵元珠会不争气,掉落出来,真是天不助也! 原本想暂先借出绿色龙灵元珠,日后再另寻机会交出红色之珠,那时可以保护自身清白,又可以从中助鱼华水一臂之力。然而,香缥绫万万没想到,一切的计划全盘破灭,心中是无比纠结,在他面前更觉得无地自容。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半晌,鱼华水才回转过心思,愤愤激动的道:“我一直没想到你把龙灵元珠藏在衣服里,我又怎么能从你身上搜寻得到呢?原来你在乎衣服是担心被我发现龙灵元珠,而不是顾虑自身贞节名声,亏我还担心你毁了名声!今天,我终于认清了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盗贼!” “随便你怎么讲,龙灵元珠本乃三界之外神物,并无其主,灭邪剑派先得到手又能证明什么?事实都一样,你们杀死了猛兽得来的龙灵元珠,不是比偷取更可耻吗?至少我没有惨害生命,胜得过你们这些所谓降妖除魔的仙剑大派!”香缥绫不甘承认自己所为是下三烂流,反而狠狠指责。 原来,香缥绫凭着“探测搜寻仪”寻宝,天南地北无处不到,在一次经过“衡山祝融峰”上时,发现灭邪剑派中有红光照射而出,好奇之下便潜入派中。在密室中发现了是颗红色宝珠,便顺手牵羊带走,从未伤过人、害过命,哪像他们这些剑派,为保己全,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所要之物,更不惜残杀奇异之兽,何尝又不是自顾自利?与自己相比起来,更可说是自私到了极点。 也曾听闻,“灭邪剑派”就是在洞庭湖岸杀死了一种叫“狰”的凶兽,才得到这颗红色龙灵元珠。 鱼华水不多争辩,捡起两颗龙灵元珠,道:“所有的话都不用再说,你好自为之吧!” 反正已寻回这两颗灵珠,多说废话没用。果然没出掌门所料,两颗龙灵元珠全在她身上,眼下应该立马回派,进行寻找最后一颗黑灵珠,天魔仙君离去已有一段时日了,务必在他卷土重来之前参透灵珠其中的奥秘来应对。 “站住!”香缥绫穿回衣服挡在面前,道:“那颗绿色龙灵元珠可以借给你带走,红色灵珠必须留下来,如今大家都知道是我偷了灭邪剑派至宝,所有罪责全落在我头上,我不甘心背这个罪名,所以我要将它归还给灭邪剑派,了却这个恩怨!” 红灵珠让鱼华水带回“先龙剑派”,可是香缥绫仍然难逃盗窃罪名,当然不愿白担罪名了。如今,只有物归原主才是最佳选择。 鱼华水一想也是,带走了红灵珠仍然要让她背着罪名,但是让她归还了,到时又该如何去借呢?按照目前与“灭邪剑派”之间发生的冲突,只怕莫虚掌门不会相借出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交易(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见他迟疑,又道:“不归还也好,那先龙剑派必须向灭邪剑派说清楚,龙灵元珠已不在我身上,或者我亲自去灭邪剑派相告,说至宝龙灵元珠在先龙剑派,一切与我无关!” 眼下,先龙剑派急寻龙灵元珠,又岂会轻易将之归还再借?到时候万一灭邪剑派不借,那又该如何是好? 香缥绫两种说法,任一种均是为了自身洗清罪名,不怕先龙剑派不给予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到时候将此事抖出去,恐怕要引起两派纷争,后果可想而知,必定两败俱伤,到那时看他们还该如何去应付魔道! 鱼华水难以抉择,然而想起长眉交代之言,欢迎她到派中做客一句话定是另有玄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边走边道:“好吧,跟我到先龙剑派去一趟!” “喂,还没有争取本姑娘是否同意,放开我!”香缥绫毫无防备让他抓个正着,却又挣脱不开,“走就走嘛,干什么用这么大力气抓着我的手腕啊!” 鱼华水松开了手,免得她大喊大叫引来众人怪异目光,道:“放心吧,掌门有这意思,师兄们不会为难你的。” 之前,不敢让她与师兄们碰面,心悸师兄们会群攻她这个窃贼,现在大可放心,掌门一句话,谁也不敢违抗。 香缥绫应允前去有三人原因:其一是被鱼华水强行拉着,没有办法拒绝;其二是为了去说明自己的清白,不受无辜承担罪名;其三,便是另有打算,至于什么打算,深藏在心底不说。 走出村口,双双踩上风火雷刀,转眼功夫已到先龙剑派。 路程之近,所以来去之快。 在二刚刚离开“银杏村”时,后脚紧跟着落下灭邪剑派之人,毫不迟缓即进入村中四处寻查。 在沭水之阳城中未能查找到“女贼”去向,随后十二人会合,再次打开追踪仪,才发现显示的位置在东北方,即刻纷纷御剑而来,为了防止她再次溜走,这一次十二人各自分开,从村的四面八方往村中央处搜寻。 鱼华水带领香缥绫步入先龙殿内,众人正在耐心等候着呢。 “鱼大哥回来了!”东方敏函惊讶的拍手叫好,看了一眼计时香,道:“掌门师父好厉害,说鱼大哥去去不到一个半时辰回来,果然,现在才过未时,正好一个多时辰,好精准呀!” 在鱼华水出发后,长眉即算了一卦,测出不到一个半时辰即返回派中,并且带来好音讯,果然不假,全被料中。如此神机,就算天下神算也难以与其相论。 “华水,香姑娘也真的随你来了!”陆晓雪讶然的道,这也是长眉所料中之事。 鱼华水呵呵一笑,道:“原来长眉掌门早就料到了,我还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呢,看来是白想了!” 估计带香缥绫一同回来,众人一定大吃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 “女贼!她就是那个女贼!”陈胜等六人齐眉冷对,看不惯鱼华水的一举一动,更不服香缥绫登入门派之内。 陈茂、孙伍最是气恨,在沭水之阳城中池塘处,是她把自己二人弄得像落汤鸡一样。 赵之见澄清事实道:“掌门,师父,三位师伯,鱼师弟正是和她鬼混在一起,毁了本派名誉不说,竟然真的不顾后果将她领来派中,有违派规,还请掌门明鉴!” 居原抬手示意,道:“你们先退下,一切事情,我等自有定夺。” 期望香缥绫前来派中,长眉及四位长老皆怀此意,故不将陈胜等六人之言放在心上了,因为从此以后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陈胜等六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旁,告状不成,反而落得毫不重视之地。 郁鹏程暗察香缥绫一番,暗道:这位姑娘体内气息新颖,是世上少见之人,气息如此净之,与她年龄相比,确有不符合之处,但是又看不出来到底何处有异啊,真是奇怪,或许是修炼五行遁甲术的作用吧! 香缥绫扫视一眼众人面孔,没有多说话,换作旁地,岂会容陈胜等六人指证,早已出手封住了他们的口。 “华水,如何?是否寻到了要寻之物啊?”长眉满面堆笑的问,心下早已清楚,只是见他迟迟不拿出来,便作提醒一问。 鱼华水这才有了反应,瞧了一眼香缥绫,便掏出怀中的两颗龙灵元珠递到长眉手中,凑到耳边悄悄说道:“龙灵元珠,就交给你了,不过她有话要说。” 不让众人听到,意在让长眉趁早想出办法,给予香缥绫一个满意答案。 长眉心中自然有数,不然当时也不会说“欢迎香女侠来派中做客”做客一句,她无非是要洗脱罪名,当然,也不会让她白白背着这个罪名,谁都不用再承担这个责任了。 长眉挥手一点,太极八卦光环印入红色灵珠之上,破解了定位之术,考虑到后果严重,所以不得不卸去所设的定位术。 从现在开始,灭邪剑派将无法跟踪此龙灵元珠所在位置。 “定位术”是灭邪剑派的一种玄术,可以施加在物体或人身上,无论在何方何地,都可以从追踪仪上搜查到具体位置,所以香缥绫带着这颗红灵珠,才会让灭邪剑派十二弟子死死追袭。 长眉及四位长老自当是了解其中缘故,期望香缥绫前来派中,是想卸去红色灵珠上的定位术。原以为,鱼华水一去只会得到彭泽处绿色灵珠,所以才希望香缥绫随鱼华水一同回派,况且还有用到她的地方。不料两颗龙灵元珠都已让鱼华水得到,这一点是所料之外的。 虽说先龙剑派料测神机,但有时也有偏离之处,不能说永远那般准确无误,但结果基本一样如意。 鱼华水走回香缥绫身旁,道:“好了,有什么话尽管说,一切由掌门决定,包你有满意的答复。” 香缥绫不知他在长眉耳边说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更不用担心什么,嘴巴长在自己这,大不了可以自行去灭邪剑派澄清事实,开口说道:“现在各位眼见为实,红灵珠已在你们手中,与我再无任何关系。还是那句话,要么贵派去向灭邪剑派说明事实,或者我亲自去,总之我不再承担盗取龙灵元珠的半点责任,否则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喽!” 谁都听明白,香缥绫是借此机会将罪责推卸得一干二净,但为了安稳得到这颗红色灵珠,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不然的话必然引起两派干戈相见。也就是说,现在盗窃“灭邪剑派”至宝龙灵元珠的罪名移交到“先龙剑派”头上。 四位长老冷沉着脸,不知如何作答,这并非一件小事,非同小可。 长眉稍作思量,道:“香女侠请放心,自今日起,不会再有人紧追着你不放,以后老道会向灭邪剑派说明龙灵元珠现在我派,待参透其中秘法之后,必然登门谢还。老道在此声明,灭邪剑派丢失龙灵元珠一事与香女侠毫无半点关系,他日若追究起责任,一律有我派承担。香女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不然,你可以与我派定立誓约。” 四位长老心下皆不赞同此做法,但又不可各抒己见,心悸香缥绫不从,抖出此事可就大事妙了。 香缥绫觉得还算满意,仍有心防范的道:“话倒是说得中听,那要看先龙剑派事后该怎么应诺了。” 意思是说,如果以后先龙剑派食言,大可以再去灭邪剑派抖出今日的事实,后果是同样的不堪设想。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训斥(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你……!”陈胜听不惯话意,分明不相信先龙剑派,正当开口训斥,则被长眉抬手示意阻止。 “香女侠不信的话,允许过些时日,自然知晓。” “那好,我就拭目以待了!” 鱼华水拍拍手掌,道:“这是双方的交易,就此为定,谁也不许反悔,谁也不许食言,违约的话,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为了皆大欢喜,在场的所有人不可以泄露半点风声出去,不然影响大局转化成大恶之势,可就无法收拾了。” “华水所言极是,此事藏匿着不可收拾的隐患。”望远点头认同,既然一派之主长眉已答应,那么也只有应允,又下令道:“派中弟子听命,此事绝不可外扬,务必守口如瓶,万万不可引起两派纷争,否则后果不堪严重。” 陈胜等六人本不以为然,但闻下令,立刻回应:“弟子明白,就当没有此事一样对待!” 郁鹏程自是明白其中轻重程度,毫不犹豫回应。 东方敏函本就一心为派,毫无二心,当然遵守命令了。 陆晓雪深知事情演变的后果,拳掌相合礼道:“在下身为外派之人,本不干预先龙剑派与香姑娘之间达成的协议,但身在当场,知闻详情,理应遵从此令,对于此事有口不言、有心不存,决不宣泄半句一字。” “既然大家皆有保守之心,那么我等与香女侠便可放宽心情了。”长眉点点头,无需再怀顾虑,又道:“不知香女侠师出何门何派,曾听华水说过,香女侠的五行遁甲之术运用得淋漓尽致,不介意的话,老道愿闻其详。” 早把这事搁在心上,现在又洞察出香缥绫并非一般之人,有心多作了解。 洞察出香缥绫不同常人的气息者,均好奇她的来路,又何况她身怀销声匿迹多年的玄法“五行遁甲术”呢!不仅仅是长眉等人有心了解,其余人也有了心思弄清楚她更多身世。 香缥绫心中自有分寸,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逢问不能不答,免得众人疑惑,反而更加怀疑自己,便道:“太过言重了,我的五行遁甲术谈不上什么淋漓尽致。在我小的时候,父母遭人杀害,后来我被一个名叫……名叫天竹道宗的人遇上,并拜他为师,是他助我脱胎换骨,传我武艺,教诲我人世知识,为我取名,可惜不到两年时间,他丢下我不知去向,只留下五行遁甲一本旧书。” “天竹道宗?!”长风一声惊叹,心下则生不少疑问,道:“天竹道宗可是百年前之人,与本派先代长老忘尘可算是同一时候的人,而香女侠现在处于芳龄,就算推前二十年,也不可能遇上天竹道宗,五行遁甲术销声匿迹也有近百载,根本没有全文相传下来,香女侠所言似乎怪谲不靠谱啊!” 之间相差七、八十年,怎能拉扯上关系?可知是香缥绫编诌了谎言来敷衍众人罢了。 香缥绫心知众人猜疑自己,但面色不变,又补充道:“后来我才知道了真相,才知自己曾遇上的是怪诞之事,那是布置的一个结界幻境。我为逃避追杀,无意中堕入进去,所见到的是天竹道宗元神,直到我练就了五行遁甲术,结界自行消失,所以我又回到了原地,误认为是他不知去向了。” 鱼华水乐呵一笑,道:“和我一样的遭遇,和忘尘老前辈设置的机关差不多!” 怪不得听起来觉得耳熟,在“虚境幻地”结界中几乎与之一样。 陈胜等六人白了白眼,真后悔让鱼华水因祸得福,可惜时不我与,偏偏不能让自己有些奇遇。 长眉及四位长老这才相信,先代长老忘尘正是以此办法在结界中传下“剑魂”绝学。 当年,除下忘尘的“剑魂”相关绝学外,同行中可与媲美的就只有天竹道宗“五行遁甲术”了。外家则有一位名唤“慧慈”的佛门神僧可与此二人相论,此人佛法之高,佛光普照万物。只可惜,当年拥有无上修为的三个友人,已然变成遥远回忆,成为佛道两家敬慕神话。 天竹道宗是位仙道高人,一生专研五行八卦,到过至高无上境界,能将自然界五种属性运用自如,互转互化,更可扭转乾坤,搬移万物。与忘尘一样,均已臻化至飞升成神之处,不同的是,一是慈悲仁义之心,一是剑锋无情。 三位友人目标同存,在飞升期间,忘尘未能渡过天劫,以遗憾告终,至于天竹道宗及慧慈神僧则不知结局如何。 当年,香缥绫便是得到天竹相助,脱胎换骨之后,修炼了五行遁甲术,并给予嘱咐:当领悟‘先天五行八卦’之后,即可使修为更上一层楼。 如今,香缥绫自是明白话中用意,是在指点自己修炼“先天五行术”。 “如此说来,香女侠与本派有着极深渊源啊!”居原深长叹道,感触到她的身世可怜。 “罢了,此事就此搁下吧。”长眉不忍再提及陈年旧事而带来伤感,转回话题道:“如今,已有了八颗龙灵元珠,不妨再将这三颗放到**神龙石上,或许另有新的发现。” 上回正是摆放上所得来的五颗龙灵元珠,得知最后两颗位置,现在将这三颗摆放上,那么最后一颗黑灵珠应该出现具体位置。 众人登上先龙殿顶来到璇玑台旁,打开了暗门玄印进入密室。 长眉并未把香缥绫当外人看待,并邀请她与大家一同观看。依如当初,长眉又让鱼华水上前摆放上三颗龙灵元珠,那么只余下龙睛处空缺了。 当鱼华水将三颗龙灵元珠放置到**神龙石上相对应颜色的槽中时,八颗灵珠分别产生八道不同颜色的光线相连接,灵气灵力分发,使整个室内气息高涨,逼迫众人体内真力真气横冲乱撞,无法遏制得住。 鱼华水并无任何不良反应,仅觉得体内气息更加顺畅,丹田深处的那个空间源源不断吸收灵气灵力,似如久旱逢甘雨的那种饥渴**,似如一次性满足后才肯停止吸纳。 香缥绫感受到此处的灵气灵力远胜于“流离山”暗谷中的灵气灵力许多倍,就机运用“先天八卦”之术来互化应对,才稳住体内翻腾澎湃的气息。 除两人之外,其余人力不从心,无法抵抗或化解侵入身体的灵气灵力。 室中八色光彩愈来愈强,灵气灵力更加强盛,众人已无法再支撑下去。 长眉忙道:“大家速速离开密室!” 再不离开的话,极有可能让灵气灵力充爆全身血脉,涨碎真元。 众人闻言,奋力支撑着步伐,东倒西歪之下相继退出室去,谁也没想到灵气灵力会发生如此骤变。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训斥(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不解的看着众人一个个退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像喝醉似的!”又见只余香缥绫一人还在,便道:“缥绫,我们也出去吧,看看他们是怎么了!” 香缥绫暂无心思离开,道:“不,我再多看一会儿!” 深深被龙灵元珠强大的灵气灵力吸引,隐隐约约中有些运用“先天五行术”的门道儿。 “走了。”鱼华水一把抓住她手腕,强行拉着走往密室出口处。 “哎呀,再看一会儿啦!”香缥绫一步一停向后赖着,但仍是让他拖了过去,没有办法,只好走出密室去,暂且搁下悟解“先天五行术”的奥秘。 众人走出密室,感到一种解脱的舒畅与惬意,体内气息平静如原。 “真是奇怪,灵珠散发出的灵气灵力,竟然牵引我的体内真气真力自行运动,感觉像是走火入魔之兆。”郁鹏程万分困惑不解,从未经历过此事,搞不懂为什么。 “是啊,大师兄,我们感觉像是失控,体内真元自动运行,并非分神之境那般,还有真力真气在体内四处波及。”陈胜等六人纷纷说道,直认为是生得了什么怪疾,即将索取性命。 长眉及四位长老也是同等感受,还好及时退出密室,无伤大雅,否则定然一命乌乎。 “龙灵元珠有非同寻常的灵气和灵力,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我们是大意了龙灵元珠的反作用,才会毫无防范的让灵气灵力贯穿体内,引起自身真元之力乱绪失控,还好能趁早避开灵气灵力,才得以保全。”居原思量着说道。 总之,刚才是险之又险,谁也没提防龙灵元珠的反效用力,现在能安然无事,各怀庆幸之心。 长眉思虑后解释道:“人体所吸纳灵气灵力是有限度,而方才龙灵元珠所散布的灵气灵力远远超越了人体承受极限,所以然之,引起体内真元真力真气横冲直撞,全属灵气灵力压迫所致。若不撤离灵气灵力范围,那么,灵气灵力直贯入体内,且源源不休,最终,撑破筋脉,涨碎真元,后果是不堪设想啊。所谓灵物,并非处处有益无害,运用不当的话,恰恰相反,造成有害无益的结果。” 如事先考虑到这一点,便可先前运功封闭真元及气脉穴位,也不会身临如此之危,但因上一次摆放五颗灵珠时并无发生此类之事,所以谁都没有多心去顾虑摆放这三颗龙灵元珠后会发生意想不到之事。 现在一想即知,龙灵元珠集在一起,自然是汇集了强盛灵气灵力,才会爆发开来。 鱼华水走到众人面前,左右瞧瞧,理不出半点头绪,问:“刚才怎么了,全跑了出来?又谈什么灵气灵力啊?” 赵之见狠狠地瞪了一眼,道:“明知故问,方才大家受到龙灵元珠的灵气灵力侵身,差点儿筋脉破裂、真元俱碎,鱼师弟倒是好,多此一问!” “是啊,鱼师弟该不会又想说什么风凉话吧?或者逞强什么吧?”王广闻风便是雨,紧接着痛刺鱼华水,谁也看不顺眼他若无其事的表情,装疯卖傻! “啊?哓雪,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鱼华水这才听明白发生怎么一回事,心生担忧,首先关心的询问陆晓雪,又觉到言行不妥,怕六位师兄又说三道四,忙着又问:“那大家都没什么事吧?” 陆晓雪轻轻摇头,回应一下。 “鱼大哥,大家都没事,放心吧!”东方敏函抢先回答道,意下不容机会让六位师兄继续胡言责怪他。 不过,陈胜等六人有心找鱼华水话茬,能挡住这一刻不开口,却挡不住下一刻。 郑东祥及时抓住了话柄,冷了一眼,道:“如果大家有事,还会站在这儿说话?听如此说,鱼师弟很想大家出事,是不是?” 另五人跟声即上,你一言我一语批评鱼华水心存恶意。 鱼华水是一脸苦色,自己哪有这么想过?但有口难辩,索性不吱声,省得让六位师兄再次引人误解。可是没想到,不出声也是个错。 陈茂戟指怒发道:“看,鱼师弟默认了,真是看错了你!” 接下来,六人纷纷训斥个不体,狠狠抨击着。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无奈一叹,心知肚明,六位弟子与鱼华水之间矛盾颇深,只是还没有到化解的那个时候。 “够了,你们知不知道羞耻?”东方敏函忍无可忍,一声喝叱,打住了六人的话,道:“鱼大哥关心大家,你们却无中生有,把鱼大哥说的一文不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真是可耻!” 陈胜等六人把东方敏函的话当作耳边风,置若罔闻,又继续指责鱼华水的不是。 东方敏函气得是直跺脚,没有办法。 香缥绫实在看不下去,毫不考虑身为外人,出言道:“哎,你们想象力真丰富,但没有说服力。本姑娘佩服你们六人通心一气,但不佩服你们尽知为矛盾而纠纷,不去想想如何化解。记恨不如宽容,针锋相对不如继往不咎,同门相残不如省些力气去一致对敌!” “你这个……”陈胜等六人闻言转移了攻击对象,“女贼”二字以及下面的话语未能说出口,已让打断。 “六位师弟,什么话也别说了,从香姑娘言中可领会到一种高尚的境界。”郁鹏程心知六人是借机找碴,同门起内讧,教人不爽,见长眉及四位长老不开口,只好自己开口阻止,又问:“鱼兄弟,你没有感受到灵气灵力侵体么?看你毫不知情的模样,好像并无大家的险境。” 看知鱼华水并无众人遭遇痛苦的神色,很是疑惑,百思不解。 “是啊,华水,你是如何做到不受灵气灵力侵身?”陆晓雪始终对他有不变的信任,也看出这一点,另外还有香缥绫。 刚才很想说明这一点,好让陈胜等六人不要误会他,但顾虑到身为外人,不好插嘴过问他派之事。 “我只看到龙灵元珠的八种颜色光芒,别的什么也没感觉到。”鱼华水呵呵一笑,说明自己毫无异样感受。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这才明白,当龙灵元珠放置**神龙石上,便会产生强大的灵气灵力,而鱼华水能一一将龙灵元珠放置,当然也不会受到灵气灵力侵身了,他是天意人,天意安排得到龙灵元珠,自然也有无法解释的原因。 “分明胡说,大家都受到灵气灵力侵身,你又是怎么做到不被侵身?”孙伍一心不信,认定他是否认,借机表现而已。 “住口!”德申已气火了,方才就想出口训骂六人,“你们说够了没有?一点不错,你们无中生有,华水任由你们六人信口开合,不出声分辩,你们倒是得寸进尺不退让,就连香女侠都看出本派弟子自相争斗了,你们却不思进取,还有没有把我等五人放在眼里啊?真是胆大包天,在掌门及长老面前胡说八道,华水哪一点不强过你们?说啊!” 陈胜等六人迎面一阵教训,个个垂头不语,心下不服又能怎样,难不成真要出言顶撞掌门和长老?那可是忤逆行为,犯上不孝。 德申一口气话未能将火消却,又怒叱道:“你们六个不屑弟子,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一句话,连半个字都不可!” 东方敏函见长老开口教训,终于消了气,如意一笑,暗骂“活该”! 香缥绫轻淡看了六人一眼,双臂挽胸在一旁观看,这纯粹是他们自作自受,不值得任何一个人为之说情。 陆晓雪默默地站在鱼华水身旁,不多过问,他派之事任由他派处理。 话音方落,望远又开始了,道:“让你们几个去修炼,倒不听教诲,在此说三道四,挑剔旁人,有没有照一照自己达到何种修为?现在准备应付天魔仙君,平息本派浩劫,你们明白吗?” 六人垂头不敢抬眼,视线在地面上游走。 “你们听明白了吗?”望远见无回话,又强调一问,但闻仍无回答,气火难耐的再次追问一句。 赵之见撇撇嘴,不抬头的低声道:“师父,德申师伯不允许我等说话。” 望远才知原因何在,与德申对视一眼后,转回脸道:“不说话那你们头也不会点吗?” 六人见此,连忙点头回应,被训的头昏脑胀,心中极不是滋味,想不到今天会落得如此下场。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居原本想教训两句,但因德申、望远已不留情的训到位,便不多说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驭车(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这次没有为他们六人求情,因为好心没好报,到头来反而会让六位师兄反打嘴巴。 郁鹏程没有多说什么,在长老训斥之际,求情的话会适得其反,加重了训势。 这时,灵气灵力传上了璇玑,光芒四射,照映天地。在上空呈现出一个较大的金光太极八卦详图,且不停地转动。 “如今只余点睛的黑色龙灵元珠了,也是最重要一颗,但愿璇玑能测出具体位置。”长眉观望着上空说道。 无论黑色龙灵元珠具体位置能否测出,也必须寻找得到,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众人当然希望测到具体地点,可以准确去寻回,省时又省力。 众人观看着八卦五行运转,天干地支移位,长眉及四位长老各自依照运势进行掐指,连续不停地推算。 好一会时间过去,长眉及四位长老才停止掐指。 “天象呈现坎水位,北坎即是北水,其中以艮为主,艮为土为山,而又包含了兑位,兑是金是泽,但是又以坤为心,坤为地之阴,即是黑色。综合说之,坎艮兑坤,也就是说北方山泽之中。”长眉推算出一些结果,道。 长风点头道:“从卦象上看,南北分阴阳,这一次要比上一次呈现的更明显。” 居原观看着已定位的运势,道:“乙丁己辛癸、丑卯巳未酉亥,皆逢得阴,与坎水、艮山、兑泽、坤阴相合,而不见甲丙戊庚壬、子寅辰午申戌,与离火、震巽木风雷相见。龙灵元珠灵气灵力在天象上所示,所剩的黑灵珠在北阴山泽之内。” 望远接着道:“五行成阴,天干地支再次强调重阴,按照地理位置估计,黑灵珠在北方山泽之中,距此有四十余万丈远,根据天下全图上标示,应该在顺天府一带。” 德申哈哈一笑,松开愁眉,道:“终于测到了黑灵珠位置,只要去顺天府一带搜寻,定能寻觅到手,真是天助本派也!” 长眉等五人松了口气,这已将龙灵元珠所在的范围缩到了最小,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不够确切,还是不够确切啊!”鱼华水挥挥手发表己见,弄不明白推算过程,但听懂结果,道:“天下如此之大,顺天府一带的范围肯定不小,去寻找的话,还不是一样东寻西找?如果说在某个城某个村或哪座山哪片湖,那才不费多大力气找到。你们说的结果太普及化了,再重新断断,把黑灵珠的具体位置测出来,方便我们去寻找,省时省力最重要。” 长眉无奈一叹,道:“从天象所示,老道等人只能测出这么多,是否早日寻到最后这颗灵珠,还得看你们的缘份。老道没有先天之力,不能将卦象呈现得更确切无误啊。” 长风说道:“华水,我等又何尝不想将龙灵元珠位置测出更准确的位置?只是天意如此,仅告诉这么多,实感惭愧,无力再进一步探测。不过,总胜过之前北方一带的说法,至少现在有一个地点,已经让寻找龙灵元珠之行省下了不少时日,这已是颇大收获了。” 德申忍不住话,略含教训口气,直言说道:“龙灵元珠本乃至灵之物,能得到这个线索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想让我等告诉你龙灵元珠就呆在那,你到那儿伸手取回即可?”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鱼华水忙摆着双手表示自己的初衷,只是想多问清楚而已,没办法测出准确地点也就罢了,最多多寻找一些时间,干嘛说的那么臊人尴尬?再说了,自己可是个有缘人,得到龙灵元珠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心下有点急切而已。 望远心生顾虑,怕鱼华水一不高兴推迟寻找龙灵元珠,露出笑容道:“华水别多说了,按照这个线索去寻找,平息魔道拯救众生就看你了,切不可弃之而不顾。” 鱼华水自知事关重大,呵呵一笑道:“去,当然要去,一直到找到黑灵珠为止,只是要多花上几天时间了,希望那什么天魔什么君的迟一点出现,到时候参透龙灵元珠中的秘诀,除掉邪魔歪道,让大家过上那个壶中日月的生活。” 长眉朗声长笑,打心眼里喜欢他,尤其是心怀这个想法,道:“那就好,为了不耽误时间,老道会想办法相助你们。” “我们?”鱼华水疑问一声,即知所指的还是自己等三人,不知香缥绫有没有算在内? “在下愿尽全力寻回龙灵元珠!”陆晓雪合手致礼,意志毅然,为的就是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同时也为了不让若清白白牺牲。 郁鹏程不多迟疑,道:“掌门,师父,三位师叔,弟子愿即刻出发,早日寻到龙灵元珠早日了却众人心中的顾虑,还天下众生一个安宁。” 众人抬头望望天色已近傍晚,不到一个时辰即黑,此时出发多有不便,唯有明日起程才是。 郁鹏程如此提议,当然考虑到天色这一点,不过心下早已有了办法,可以不管昼夜出发前去“顺天府”。 “掌门师父,弟子也愿意一同去寻找龙灵元珠,为派中尽点力量。”东方敏函听说要出发,忙争取这机会,没有哪一次不想略尽绵力,只可惜没有人认可,希望这一回能够得到允许。 长眉沉声的道:“敏函,不可以,三年前你偷溜出派去寻找往生豆蔻,若非华水的话,你早已难逃凶险,所以你还是留在派中才能让大家放心。为师明白你的一片忠心,只是时候未到,等到了时候自然会让你去做任务,现在别心急没有事让你去做,懂吗?” 东方敏函生气转过脸去,不作丝声,每每想跟同师兄们去做任务,全被驳回。这次又是不例外,很想伴随在大师兄郁鹏程身边,总是让无情的留下,想不到三年前的事也记得如此清楚。 长眉所做的一切是为她好,但她不知。 上回她能随七位师兄去东海岸,那是因为长眉得知鱼华水在场,才稍稍放她去一次。那不,若非鱼华水,她很可能已让龙王的“龙宫幻影”杀死。 郁鹏程好言开解道:“小师妹,听话,掌门不让你去自有道理,待时候一到的话,你不想出去也会让你出去。现在听话留在派中,别让大家多担忧,另六位师兄会好好照顾你。” 有很多次了,东方敏函坚持同行,郁鹏程本当不拒绝,但考虑到长眉之言,不可多带她同去,因为每一次的凶险总喜欢找上她。在“幽冥谷”收复厉鬼时,也是那么令人心悬,忐忑不安。 第一百四十章 驭车(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无奈一笑,安慰道:“敏函小师妹,一路上有不能预测的凶险,不慎之下会伤害到你,别生大家的气,留在派中好好练剑,以后啊,我和恩兄还有晓雪、缥绫会带你出去玩!” 东方敏函不能消气,不理众人转身离开。 “好了好了,让她自己去静思一下吧。”长风摇头一叹,让大家别为她分心。 长眉稍缓即问:“不知香女侠是否有兴致前去?” 她身怀“五行遁甲”之术,想必前去一定是有利无弊。 香缥绫不多拒绝,道:“没问题,只是天色已晚,而我的功力又不足,要不然可以布置五行遁甲术让大家在瞬息间遁过去。目前功力,运载两个人还是可以,但是结果会令大家走散。如果说让我来回运载的话,会伤了元气,再则我又不能保证每次的落点一样,所以不可采取这个办法,还请你们另谋高见吧!” 有足够功力的话,便可以带领四人在瞬间移动到目的地点,目前为止,尚未达到那种多人移动的境界,自己单身一人自然不在话下。 “五行遁甲术”固然神奇,但唯一缺陷就是在相同出发点进行瞬间移动,落点会因为运载过程中一些客观因素而改变,相差数丈或是百里均有可能,至今还没有任何办法弥补这个缺点。 香缥绫答应去寻找龙灵元珠,主要因为鱼华水,同时又另有打算,待集齐九颗龙灵元珠之后再说。 “是啊,缥绫说的没错,天黑了不利飞行,而且又因熬夜会生黑眼圈的!”鱼华水思虑后道,猜不出还有什么更好办法了。 香缥绫闻言白了他一眼,竟考虑生黑眼圈了?真是难以理喻! “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郁鹏程暂未把话说个透彻,又道:“掌门,师父,弟子想到一个可行之法,可以不畏黑夜、不畏风霜雨雪去往顺天府。弟子去去就来,请稍候片刻。”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是什么良方妙计。 鱼华水疑惑的目送走他身影,道:“哎,想到办法干嘛不说,还去去干什么?时间本来就不早了,磨蹭时间这不?” 有什么办法直接说出来就是,让大家斟酌斟酌,竟一个人去了干什么? “大家在先龙殿门口等候着吧!”长眉吩咐一声,便与众人走下璇玑台,在殿门口静候着。 片刻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郁鹏程驾着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长眉与四位长老见了不住地点头,这才明白他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算了,还是明天天亮后出发吧!”鱼华水说道,乘马车一夜才能走多远,不如舒舒服服在派中吃饱睡足,天亮之后飞行去顺天府,最后也要比马车快上百倍。 陆晓雪也是这么认为,默默点头。 香缥绫没有多想,待看究竟想干什么。 陈胜等六人鄙视一眼鱼华水的无知,简直可笑,若不是因为德申长老不允许六人废话,早已开口嘲讽,哪会像哑巴似的静立在一旁? 郁鹏程不知他误解了意思,跳下马车道:“鱼兄弟,乘着马车赶过去,毫无妨碍,又何必多耽搁一宿呢?赶一时是一时,趁早寻回龙灵元珠,省得夜长梦多。现在大家稍作收拾,而后即可出发。” 这是一骑驷马车,由四匹骏马牵引,车体较大,可知车内较为宽敞,想必可以运输数人和不少物类。只是车与马上下呈现黄绿铜色,车马之身竟有数处缺损,似如锈蚀,暂不知何因。 居原不由点点头,道:“倒是忘了师侄所炼的法器驷马了,如此,我等便可安心。驾驭马车飞行而去,既省时又省力,更不影响作息。好,真的好啊!” “驾驭马车飞行?”鱼华水顿刻记起东方敏函曾提及过,恍然大悟道:“原来敏函小师妹说的是真的,恩兄不但可以御剑飞行,而且可以驭车飞行。太好了,车上可以多带些食物,我们不用挨饿了!” 香缥绫白了一眼,什么记不得,就没把吃给忘了,真怀疑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陆晓雪也明白过来,惭愧一笑,道:“一直没有想到,郁公子达到如此境界,可以驾驭马车飞行,今日若非耳目亲闻,实不敢想象。” 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才反应过来,至于法器,没好直言多问。 香缥绫心知不是单单乘马车行路那么简单,果然不假,倒不曾听说过驾驭马车飞行,心下很好奇。 郁鹏程很少驾驭马车飞行,因为不如自行御剑来去方便,今日天时已晚且又是四人同行,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前往,这件法器也恰巧派上用场。 “你们六个还不快去多准备一些干粮食物来,供四人不备之需!”德申又呈现一脸教训之色,指示六人帮忙准备。 陈胜等六人点头默应,不敢多吱半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没办法,只能任由着痛恨折磨着心坎,一片荒凉。 鱼华水万分无奈,估计六位师兄与自己之间关系越发严重,很想尽力化解,但还是作罢,前后想想,并非一时可以化解的了,任由着发展吧,有掌门和四位长老在,他们六人又不能再将自己怎么样,更为自己是先龙剑派核心人物而感到一丝骄傲。 郁鹏程怀抱信心,毅然决然道:“掌门,师父,三位师叔,在下等人一定早日寻得黑色龙灵元珠返回,请静候佳音。只要取回这黑灵珠,参透其中秘法,任凭天魔仙君再如何猖狂,同样能将之降服,至此平息本派浩劫。” “当然当然,一定不会令大家失望!”鱼华水收回心思,很有把握的表态,自己是有缘人嘛! 言罢,鱼华水围绕着马车转了一圈,拉开车门纱帘,跨上车内观察一番,而后又走至车前拍拍马脖子,道:“恩兄,你从哪弄来这么好的马车?好像铜铁铸成一样,看来重量不是一般的重,又怎么飞得起来?可要花上好大气力吧!” 郁鹏程心知他不懂,道:“鱼兄弟放心,我是借用复活生灵符的法咒控制马车,再说此马车重量为一斤二两三钱,根本毫无妨碍,主要是克服乘载重量。” 这么大的马车,哪会这么轻?鱼华水不敢相信的回过头,再次打量一眼,进行确定,活生生的骏马、实在在的车,怎么也想不到重才一斤二两三钱啊?万分不解。 “华水,把天下全图拿来一用。”长眉说道,心下有一方法相助四人此行,光靠驾驭马车飞行还不够,夜晚无法难辨前方,所以还得稍稍改良一下。 鱼华水不多犹豫,从怀中掏出图纸,交到长眉手中。 另三人并没有多加猜想,仅认为是查找一下顺天府位置罢了。 长眉缓缓展开图纸,面露笑容道:“四位师弟,我等就尽点绵薄之力,助他们四人一下吧。” 四位长老知解是何用意,各自点头回应,心照不宣。 言罢,长眉运功将图纸抛起,与四位长老齐运功,每人二指间指出一道金色光芒,在中央处会合成太极八卦,顺势运行着。 图纸受到无形之力,旋转漂浮于上方,在太极八卦的金色光芒照映下,变成一张金光闪闪的图纸,接着图纸上光芒又返映下方,其上地图标识乘光而下,收拢在太极八卦之中。 五人又作拉分姿势,中央处太极八卦受到无形之力一分为二,幻化成两个太极八卦之形,受力催使之下,一落盖在马车之上,一落上殿顶璇玑台。 马车周围之地呈现一圈条状金光,一闪而逝。璇玑台相反对应,上方呈现一圈条状金光,一闪即消。 “哇,这是做什么?”鱼华水揉揉被金光刺花了的双眼,才知不是借图纸查阅,而借用图纸施法,不知是为了什么。 另三人有数目,但是看不出作用在何处,所谓相助又从何说起? 长眉缓缓伸出右手掌,图纸落回手中,自动折叠起来,交回鱼华水手中,道:“好了,我等已将天下全图布置在马车之内及璇玑台上,你们可以从天下全图上看到自己飞行路线和方位,而我等在派中亦可查看你们具体方位,有什么事可以相互联络。所以,此去一行,大家各自放心。” “多谢掌门、师父、师叔相助一臂之力!”郁鹏程听这么一说,即明白了刚才是用了跟踪定位符咒将天下全图地理位置收集,设置在璇玑之中及马车之上,相互间可进行跟踪定位,也能查看自己所到方位,从而判断出路线,避免走错方向。 “哪儿有什么不对吗?”鱼华水两下瞧瞧,眨巴着双眼,满头雾水。 “或许天黑之后,即能知晓。”陆晓雪虽不知妙在何处,但知妙在其中。 “别看我,我不知道,也不想弄清楚!”香缥绫白了一眼,懒得去多想,到时候自然知晓,又为何要急于一时求解,省点脑筋去想想别的事好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醋意(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这时,陈胜等六人搬来一些食物,足够四人吃上好几天。又奋了四件毛衾及四条绵絮,北方以寒冷为主,不带些御寒之物当然不可,还算六人考虑周到。心下是不甘服务,但迫于无奈,以免再让长老训罚。 六人将一切放置好,站到一旁不出丝声。 长风嘱咐道:“鹏程,这一去要多加谨慎小心,虽然没有得知黑灵珠准确位置,但你们可以在顺天府落脚,询问一下当地人,或许能得知一些线索。” “师父,弟子明白!”郁鹏程回应道,如今也只有这么做。 香缥绫忽地想到一些相关的事,道:“各位,所得的八颗龙灵元珠分别在五大湖、东海及南海等名胜灵秀之地,而又得知黑灵珠在北方山泽之中,不出所料,想必不出于北方某个名胜灵秀的山潭之中,我们可以依此试着查视一番。”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如此,老道倒是忽略了这一点。”长眉惭愧一笑,让一语提醒,“前日夜晚,五星如连珠,象征好兆头,想必你们不枉此行啊!” 四位长老不约而同点点头,坎水艮山兑泽位,确实应该从山潭湖泽中寻起,更确切的说,是顺天府以北一带的山潭湖泽。对于香缥绫所言,均是认可。 “好了,又确定了一些目标位置,大大减少了寻找龙灵元珠难度。上车了,别再多说废话,再不出发天就黑了!”鱼华水呵呵一笑,首先与陆晓雪上了车,又探出头来道:“缥绫,快快快,别想那么多了,上车吧!” 香缥绫真是无法理懂他,不该多想的事偏偏多想,该考虑的事却又不考虑,见他先领陆晓雪上车,心下即生不爽,现在更不爽了。不理睬他一眼,不悦的上了车,面对面坐下。 陆晓雪看出端倪,尴尬之下坐到对面她的身旁。车内宽敞,相对面可坐八人左右。 鱼华水一时无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掌门,师父,师叔,多保重!六位师弟,照看小师妹,保重!”郁鹏程坐上了车头,拉起缰绳一抽,“驾”地一声吆喝,四匹骏马嘶声挥动前蹄,迅速向前飞奔。 未出三丈,马车斜往上空腾起,留下一阵很有节奏的马蹄声,回荡在先龙剑派上空。 马车如同在一条斜上坡道路上驰骋,直至高空,而后保持平坦飞奔,平稳似履平地。 鱼华水感觉心脏仿佛从后背离开了身体,只到此刻才归复原位,“砰砰”剧烈狂跳,好不刺激,无法抗拒这疾速带来的刺激。差一点儿忍不住大叫出声“救命啊”,还好及时抚平心中的紧张,回味这种刺激带来前所未有的感受。 马车在先龙殿上空飞旋一周,郁鹏程便将缰绳拴在车辕上,运功划出四道金符,印在四马首额处,接着马车得到驾驭命令,朝北方飞驰而去。 东方敏函坐在房门口生气地揪折着手中一棵草枝,不经意抬眼望见上空飞旋的马车北去,更是又气又急,但没办法了,唯有留在派中,不情愿的目送去马车远走,只到化作一个金色亮点消失于视野才拉回目光。 片刻后,陈胜等六人来到,意在安慰和开解她,为了帮大师兄来照顾。 可是东方敏函见到六人,转身闪进房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本就心情不好,现在见来者六人更觉得碍眼,见到谁都不愿见他们六个,讨厌他们在掌门及长老面前搬弄是非。 郁鹏程看出东方敏函这次极度生气,实是放心不下,才托付六人前来照看,希望能取悦她。 不过照此情形来看,陈胜等人欲想取悦她消气,恐怕是难上加难。 马车内沉寂了许久,鱼华水轻轻打开车窗子,从指宽的缝中吹进了凉风,真叫心神气爽。看到外面平等高度漂着的云霞,才知已在上空飞行有一会儿了。 “窗外的景色好美,蓝蓝天空漂浮着朵朵彩云,让人感觉到一种登高至上、如仙如神的境界。哎,你们也来欣赏欣赏,反正呆也呆着,不如一饱眼福,看看美不胜收的天际。”鱼华水赞赏说道,借此找到了话题开口聊天,也不知为什么,车内怎么变得如此沉闷,还好想到了话茬儿。 “有什么好看的,无聊!”香缥绫冷瞅一眼,心下的气仍未消却,刻意找他被冷落,道:“我和天仙七绝之一的晓雪妹妹在这坐着,已经是很享受了,请把窗户关严了,我们不想吹风,省得皮肤变得枯燥,枯槁模样很难看的!” 陆晓雪仅仅是遮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彼此间虽不是很熟,但以姐妹相称实是亲切。 鱼华水不知她是刻意毁灭自己的雅兴,轻轻关合上窗户,没想到刚找到的话茬儿,让她一句话打住了,画上句号。 见许久不出声,香缥绫冷然的道:“喂,你哑巴啦?刚才不是还兴致勃勃赏风景,现在怎么又那么沉寂?赞啊,接着赞啊!” “缥绫,这……这不是……”鱼华水让她话语顶撞的乱了心绪,嘴上想表达些什么,心底却不应从。 “什么这不是、那不是?我看全是你不是!”香缥绫口不饶人,不留任何反口机会,将话就话,把他所言会意得更深入一层意思,说成是他的“不是”。 鱼华水无口反驳分辩,咽下话保持沉默,不想多说一句而让她还击十句。 香缥绫暗自得意,傲视一看,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承认了错误为什么不向本姑娘道歉?” “我……”鱼华水叫苦不迭,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扭转话茬,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承认了没有错误的错误,真是非常郁闷。 香缥绫又道:“晓雪妹妹,他承认了错误,是不是应该道歉?不道歉的话那便是一错再错,知错不能改是很可恶的行为,是吧?” 陆晓雪轻轻一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承认了,就应该真诚道歉。缥绫姐姐,念在华水不是有心之失,就此算了吧,这一次教训作为提醒,以后他就不会擅自打开窗户吹风了。” 如此圆和的说法,是想相互间消去不快,不值得为鸡毛蒜皮小事大动肝火,不如一路谈笑而去。 不至于吧?鱼华水这才知道是因为这等小事才让她生气,实则不值得为这小事起争执,不过看到她们二人彼此间谈得来,心下还是觉得高兴。 其实,二人并不知香缥绫是因为心生醋意才生气。 若是刚开始上车之前,鱼华水不与陆晓雪先上车,香缥绫自然也不会有生气的原因。或者,鱼华水主动与香缥绫先上车,那么将是一个相反的情景。 第一百四十二章 醋意(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稍稍消气,不能把实则原因说个透彻,否则三人之间将会落得尴尬收场,道:“既然晓雪妹妹说情,那姑且罢了。姓鱼的,以后说话做事考虑清楚,事先声明,得到我们同意才行!” 鱼华水搔头干干一笑,觉到一种被约束之感,不在意的道:“是啊是啊,晓雪说的对,我不是有心之失,大家也别为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了,呵呵!” “谁说是小事?后果很严重的!”香缥绫气火又陡然上升,再也无法按捺住。 鱼华水一怔,才知自己实不该多说后半句话,这让她听起来是在指责她小器没有包容心。真是祸从口出,不敢多看一眼抬手直指着自己的她,一场狂风骤雨正在酝酿。 陆晓雪微微愁眉,一时无语开解,只怕是鱼华水口无遮拦多说一句话改变了整个局面。 这时,车帘打开,郁鹏程跨了进来,不知为了何事争吵,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个个面带气火,似乎很不悦?” 鱼华水又是一怔,紧张的问:“恩兄,你不好好驾车,进来车内干什么?信马由缰会出大事的,我可不想跌个粉身碎骨,快去快去,这儿没什么事。” 无人驾驶马车怎么成,任由骏马驰骋不知要飘哪去了,搞不好坠毁下去,这可比香缥绫生气更严重得多啊! 郁鹏程说道:“鱼兄弟,放心吧,马车已被施了法咒,已在掌控之中,直达目的地即会降落,有人无人驾驶的效果是一样,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天色将黑,大家在车内好好度过一宿吧。” 鱼华水震惊的差一点跳起来,顾虑到马车的平稳,保持住自身安静,道:“什么?越是天黑越应该认真驾驭马车,恩兄你进来车内,叫人怎能放心?万一不小心,连车带人加上马栽下去,速度愈来愈快,在空气中摩擦着火,就如一颗陨星坠世,一刹那的情景固然壮观绚丽,但不值得四人四马八条性命来交换吧?下面的人们可借此一饱眼福,而我们却车毁人亡,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成亲呢!” 陆晓雪听他叙述,忍俊不禁,哪有他描述的这么夸张、如此悬乎! 香缥绫气得牙顶痒痒,道:“乌鸦嘴!没说过好话,没做过好事,要想像陨星坠世那样也只有你自己去亲身经历,竟敢把我们带上!假如你真的没命了,我们会为你多烧些纸钱香烛,祈求阎王成全你的美梦,做你的鬼夫妻去吧!” 鱼华水两耳朵呼呼发热,看一眼陆晓雪,心下极不是滋味。竟然诅咒自己早死,忍无可忍的道:“胡说,我才不会那么短寿,就算是,本人发起火来,阎王也不敢把大爷我怎么样!还得乖乖把我送回阳间,并且向我认错赔不是!” “你居然自称大爷?本姑娘我……”香缥绫气急起身,手作爪形,势欲出手教训他,胆敢出言反斥,分明让自己下不了台,“你以为你和阎王是亲戚啊?!” 陆晓雪就机拉住她,道:“好了好了,都别这样,好生生的去寻找龙灵元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之言,愿求一帆风顺,也不口出不吉之语。” “大家少安毋躁,切莫大动肝火。”郁鹏程已知大概,方才在车前就听得车内争执了,道:“少说两句,别胡思乱想。鱼兄弟,我再说一遍好了,我已用符咒设定了落点,在天明之前,马车应该在顺天府外着地,所以大家可放宽心,决不会有意外,尽管安心休息,养精蓄锐,为寻龙灵元珠作好准备。” 陆晓雪心中有数,道:“华水,你就别赶郁公子去驾车了,此乃他的法器,运用自当是随心所欲,在车内驾驭好过在车前领教夜风。” “我们当然无需担心,哪像某些人无知担心!”香缥绫忍不住气,出言讽刺,一时难消心头之气。 鱼华水隐隐感觉到,她似乎转变成另一个人了,以前她生气纯属打闹那种,不知因为什么,现在是真正的生气。 唉,女人心,海底针,难能摸索到头绪,教人难懂。 郁鹏程坐到鱼华水身旁,道:“鱼兄弟,你到对面坐,在这会妨碍到我运功驾驭马车,可不想真的让你言中,陨星坠世啊!”心下之意是让他到她们俩身边,如此一来,情形便会有所转机,化解与香缥绫之间的气火,故找了这个仿真借口。 鱼华水不解的问:“哎,恩兄,不是说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吗?马车也受了符咒自行飞行了吗?现在为什么又坐到我这边运功驾驭啊?” 郁鹏程心下苦苦一叹,不知他是装傻还是真傻,将声音压到最低,保持只有彼此能听见,道:“鱼兄弟,你只需过去好言安慰两句,说不准她会消气,省得大家一路上绷着脸面对,你说是吧?去试试看吧!” 鱼华水这才明白用意,一路闹着不如一路笑着,心机一动,便拿了些馎饦饼等食物,道:“也该到吃晚饭时间了,来,大家趁早吃点吧,然后再进行闭目养神。”说着,坐到对面二人中间,“缥绫,晓雪,来,吃吧!” 香缥绫冷哼一声,避过脸去,置之不理。 陆晓雪接过食物,垂头不语,不轻意间心弦被一袭酸意拨乱。 鱼华水见状,若不再趁早好言相哄,恐怕左右不是,忙一笑道:“呵呵,缥绫,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啊!不吃食物怎么能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别为难自己,拿自己过不去。晓雪,你也快吃吧,大家一起吃。你们俩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无论谁不开心,我都会为之难过。一起欢喜一起忧,所谓一笑解千愁嘛,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心存不快。当然了,只要你们开心,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说实话,最后一句应该单独在陆晓雪面前倾诉,迫于无奈,只好说出来哄两人一同开心了。 “这可是你说的喔!”香缥绫伸手接过食物,心底泛起甜美味道,细细品尝这不曾有过的滋味。 陆晓雪心中有点不顺,但还是放宽胸怀接受,快快乐乐才是最重要。 郁鹏程为之一叹,终于化解了肝火,要说了解女子惟妙惟肖胸怀,自是无法窥视心理来详阅,但承认比鱼华水多了解一些。无奈摇头吁口气,吃些食物后,便闭目养神。 现在开始,三人则转变得有说有笑,鱼华水毫不客气填饱肚子,惬意的打了个嗝,道:“好了,都吃饱了吧,那我们也开始闭目养神了,要是在陆地上,可以四处散散步,现在在天上,只能委屈一下咯,没办法执行派中的作息制度。” 按照常规,饭后应该稍作活动,对修身有益,现在只能违规静坐。 见无回应,鱼华水左右瞧瞧,才发现她们俩早已闭目养神,自己只顾着吃,没有注意到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鱼华水闭目养神时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调整了睡姿,左右手分别搭在她们二人的肩头。 二人本想推开他的手,但见已熟睡,便没有多打搅,亏他还自称闭目养神,不如直接说是闭目睡觉。 睡觉不要紧,竟然妨碍人家,不过二人打心底愿意借上肩头让他搭着,只是陆晓雪自我觉得一丝羞涩,香缥绫自我觉得一丝得意。 又过了很久很久,一个瞌睡将鱼华水打闹醒,发现自己冒失之处,忙想缩回双手,但觉双臂僵直,一时又无法应力缩回,才知是睡了许久时间。 通过拂摆的车帘,透过车门缝隙看知外面已是黑夜,一线夜空中镶嵌着几颗星辰,犹如一条珍珠项链。 “哇,天早就黑了!”鱼华水尚未清醒睡意,犯傻的说道。未能在短时间内拉回记忆。 香缥绫不情愿瞧了一眼,道:“黑就黑呗,用不着大惊小怪吧?我还以为有什么新发现,无聊!” 鱼华水又好奇车内亮如白昼,四下打量后发现,在车内四个上角处各有一个太极八卦镜,源源不断生辉,即解开疑惑,原来四角处设置的太极八卦镜是光源,比灯烛好用多了! 陆晓雪估算道:“依照马车速度和天色来看,我们应该飞行了过半路程,此时已至夜半了。” 没有办法得出确切数据,唯有猜测一下,大概在丑时之后能抵达目的地。 “啊?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鱼华水难以置信,去往南海只不过两三个时辰,从地图上看,顺天府比南海近多了。忽又觉到双臂麻痛,忙道:“哎哟哎哟,好酸好痛,你们快帮我一下,把我的胳膊拿下来,僵了!” “占了我们便宜还好意思叫痛,僵了也活该!”香缥绫抬手将他手臂从肩头扯了下来。 鱼华水让她这么一折腾,酸痛的差点掉下眼泪,叫痛又叫不出口,抽筋的感觉难以忍受啊! 陆晓雪难堪一笑,缓缓将他手臂从肩头送了回来,抬手点按肩井穴,助他输通血液,恢复筋骨的过度疲劳。 第一百四十三章 求雨(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这才觉到舒适,活动活动臂膀道:“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搭着你们肩头睡着了,下不为例,呵呵!” 陆晓雪轻轻一笑,关心道:“华水,如果太累的话,就躺下睡,坐立睡觉容易僵住筋脉,使血液不流通,气息不畅。所以你才会酸痛,因为保持同一姿势僵持很久,过度疲劳了。” 鱼华水随口怨了一句道:“都怪马车太慢了,早点儿到达顺天府,我也犯不着在车上睡着。” “怪你自己自制力不够,闭目养神不是闭目睡觉。再说了,人家马儿辛辛苦苦载着你,不报恩情也就算了,还怪起马儿来,真是的!”香缥绫夹带着教训口气道,明摆的事实,竟敢找一些不可理喻的借口,叫人不能忍耐。 郁鹏程收回气息,睁开眼道:“驾驭马车飞行,速度只及御剑飞行一小半,固然要多花上多半时间,不过走到何方何地,在车内自然能看清楚。” 说着,手作食中二指点出一道金光,射入车角处的太极八卦镜之中,紧接着四角的太极八卦射出金光相互间连接,在车顶处交集,绘成一幅光影地图。 同时,车外闪现一周条状光芒,在夜空中独特生辉。四匹骏马不停奔驰,目光如炬照亮前方,行空而过。 “咦,天下全图什么时候画在车顶了?”鱼华水一眼识出地图,万分不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晓雪无需多想即知原因,心存感激道:“长眉掌门真是有心,将天下全图复于车内顶,让我们不必担心路线方向,而且还能从图中查看到自己所在位置。助我一臂之力,一定不枉此行。” 在光影地图中,可见直通顺天府路线上,有一个长方形光标在不停地向前移动,再进一步仔细观察,光标正如驷马车形。 在先龙剑派璇玑台上,夜色方将降临,即照映出天下全图光影。长眉及四位长老位立在一旁查看,确定无意外之后才回去作息。 此时,璇玑台上仍然保持着光影地图,记录着马车动向。 当时,长眉考虑到夜间飞行多有不便,尽管这是郁鹏程修炼出的法器,也一样不能全全克服黑夜阻碍,便想到将“天下全图”复在法器之内,可助四人破解开黑夜的阻碍。 郁鹏程当知此用心,现在已派上了用场。 鱼华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长眉掌门的杰作,真是太好了!” 这才明白长眉借用天下全图图纸的用途,不愧料想周全。 郁鹏程查看光影地图上所在位置,道:“按照天下全图所示来看,再行十余万丈即可抵达顺天府,此已子时过半,推算无误的话,再行一个半时辰之后,应该在寅时着落,设为落点距城二里地处。三更半夜不便入城,所以我们在马车上休息至天明,再入城好了。” 鱼华水心悸的抢话道:“等等、等等,恩兄,干嘛不把落点设置在城内?荒郊野外又是漆黑夜晚,豺狼虎豹或者其它不知名的凶猛野兽遇上,岂不是很危险?万一我们都睡着了,更是没有办法防备,怎么被当作美餐吃掉都不知道!” “不懂就不要问,全是废话!”香缥绫虽然不生他的气,但听他说话就生厌,没一句是重要之言。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即问,方可知。香姑娘,别太在意鱼兄弟之语。”郁鹏程出言调解,避免又犯上口舌,又道:“鱼兄弟,有所不知,如果直接落入城中,很有可能惊动城中熟睡之人,到时反而不好解释,令人发生误会。请放心,就算有猛兽前来,也不会靠近马车半步,这是法器,有保护法力,更不会引来饿兽目光。再说了,鱼兄弟曾让巨蟾吞食,不是让它反胃又吐了出来,现在又何必害怕小小之兽?” “恩兄,你笑话我,那是侥幸而已。”鱼华水干干一笑,若非长眉传授的咒语剑诀,早已成为蛤蟆的腹中魂了。 郁鹏程无心多说这一句,不料让大家冷幽默了一下。 陆晓雪含笑的道:“华水天生胆小,众所周知,但急中有智勇,还是令人值得称赞。其实,华水如今能力,无须害怕任何兽类,天成神兵和神剑合一任一样能力足够斩杀妖魔鬼怪,何畏野兽之类?有这二种奇能,是天下修炼者望尘莫及的。” 香缥绫对“天成神兵”四个字听得格外入耳,想不到在“泗水王陵”中寻来的一把破刀竟成了“天成神兵”,似乎天意注定这胆小鬼是其主人。 有心找借口要回来收藏,但想想还是作罢,此刀在旁人手中明显呈现魔性魔力,而在他手中则呈现灵性灵力,若因收藏此刀而受到反噬可就不划算了。清晰记得,在“巢湖”岸时,此刀无形生火袭击过自己,那危险至极的情形想想都觉得可怕。 “哪里儿,看晓雪说的,我哪有那么厉害?呵呵!”鱼华水口上是谦虚,心下是惭愧。只发现自己胆小,从未发现自己特别于旁人。 香缥绫反感的道:“别不承认了,灭邪剑派十二弟子可是你手下败将!” “是即是,非即非,属正者也。鱼兄弟是乃天意之人,无往不利,是正道希望,是邪魔克星,至少是先龙剑派共认的事实,集齐八颗龙灵元珠更是铁一般事实。鱼兄弟超群出众,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踏上飞仙成神之路。”郁鹏程由感而发,特别之人总有与众不同之处。 陆晓雪认可此观点,道:“天下仙剑,修道入仙,无一不为仙途作想,均期盼着有朝一日可迁升神界,不枉一生的修炼。华水在极短时日修成真元,比常人快上数年或数十年,的确有望登仙成神,可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光荣。” 鱼华水连忙摇摇头,道:“我才不想呢,也不希罕,忘尘前辈不是枉费了一生?天竹道宗,缥绫的师父,不也是杳无音讯?” 凡胎俗体,哪能敌过天劫?不如安安心心度日,省得不慎之下,死无全尸。 “目光短浅!”香缥绫冷叱一句,暗恨他没有大志气。 郁鹏程道:“鱼兄弟此言差矣,修仙成神是众人奋斗的目标,众所期盼的成就。倘若每个人都如你一样轻言放弃,那么神界将无茁壮新秀,最终会导致神界缺乏人手,逐渐窳败。相反,妖魔界会趁势而起,飞速壮大,到最后三界六道将无宁日,造成不可转圜的结局。拭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像鱼兄弟一样身怀奇异能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求雨(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我不听了,睡觉!我可不嫌命长!”鱼华水现在觉得这些话很逆耳,不奢望也不希罕那种境地,只要能与陆晓雪开心在一起一辈子就已足够。 为免两耳再受煎熬,拿了一张棉絮布毯坐到一旁地上,倚靠着车壁闭上双眼。 另三人僵了片刻,无话可说,便继续闭目养神。 …… 光影地图上的光标接近顺天府,马车即平稳斜下,在黑夜中,仅可见八只如炬目光及一圈条状光环。 马车着落,隐隐可见夜色中弥漫了一阵尘土。马车又向前奔驰一段路程,逐渐放慢速度,直至驻足不前,四骑骏马齐咽一声,目中光芒消失,车围的光圈也隐暗不现。 车内既温暖又舒适,很容易令人入睡,直至此时,鱼华水仍沉睡在酣梦之中,那是一段美好未来的快乐事。 另三人没有因为马车停止而分心,继续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为寻找龙灵元珠作好准备。 天色渐渐亮起,晨曦洒下大地,清风带来一丝丝干冷之意。 不久后,一束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鱼华水的酣梦被打搅,不情愿睁开惺忪的双眼,正着阳光刺痛,忙避过脸揉清双眼,见三人仍在静气养神,又觉到车外传来一丝寒意,便穿上厚衾外套下了马车,首先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全身筋骨。多亏六位师兄有心备用了防寒之物啊! “原来北方气候并不是那么严寒,比天山差远了。”鱼华水这才感觉到,仅是干冷而已,并非想象中那般酷寒,扫视一番后,疑惑自语道:“奇怪了,天气不是火热,为什么到处都干涸了,好像风干了一样?” 路旁的草木枯黄,路道上是一层厚厚的尘土,印着看不清、数不清的车辙和足迹。不远处,河流已干竭到底,淤泥龟裂开不规则口缝。总之,四周是显得那么荒凉。 “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下过雨了。”陆晓雪下了马车,身着毛衾披风依如美丽不绝,猜测出大概原由便说出口。 香缥绫同样身着披风,站到一旁,似与她媲美,察视一眼,道:“确实很久没下过雨了,空气干涩冷飕,草木枯黄,所有的湿润全风干了,看来百姓们秋季将要颗粒无收,将有一场荒旱之灾降临。” 郁鹏程打量一番,道:“夏日未去,此地已近冬寒,真是不同寻常的气候,地面积土之厚,至少有半载以上无雨,确实有荒旱之灾迹象。按照常理来说,此地温度应该与中原一带差距不了多少,如今却如此明显,想必其中有些玄机。” 鱼华水一想也是,现在是夏末,怎么变得这么干冷了?便道:“那我们先到城中打听打听!”不再迟缓,转身上车,整理一个包裹。 另三人也简单的打了包裹,备了些日常所需衣物。 而鱼华水的包裹明显比三人的大了许多,且沉甸甸,里面除下食物就没别的了,可不愿再如去南海那样,落个饥荒难耐。 郁鹏程转身卸却马车的符咒,马车出现一道光边,瞬间缩小,恢复如原大小,落回手掌中。 “马车……”鱼华水正想问马车怎么办,但见已缩小成手掌大小,惊奇万分的道:“恩兄,难怪你说马车重量只不过一斤二两三钱,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它本身只有这么点儿大小。恩兄,这马车是你的法器,怎么炼出来的啊?有空教教我,真好玩!”说着已抢过马车,爱不释手,怎么也不相信是乘坐这马车飞行了一夜,“恩兄,这是铜铁铸成的吧?很精致,栩栩如生……不对不对,它本来就是活生生的!” 陆晓雪也明白了马车这个法器,心存钦佩,道:“郁公子修为出类拔萃,能炼得自己的法器,这是各门各派中弟子梦寐以求之事。炼成了属于自己的法器,说明已为将来飞升作了基础铺垫,郁公子果然高人一筹。” 法器并非想炼就能炼成,期间要花上大量心血,且要有资质者。当然,若能修炼出极品法器,可抵挡神兵利器及神术仙法,可说是为飞升成神之路更拉进一段距离。 如今,各大门派之中,能炼得属于自己法器之人屈指可数。若说修炼法器最为行家者,非先龙剑派莫属了,派中降妖伏魔各类法器早已天下闻名,尤其是符咒法器最为常用。 不过,郁鹏程的马车法器倒为新颖。能运输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法器,当是不同于其它。 “想必郁公子修炼这马车,也花了不少心血吧?”香缥绫问,自是不重视什么法器,但知修炼法器并非容易之事。 郁鹏程惭愧的道:“此乃我修炼时遐想之物,本以为可替代御剑飞行,但注入近万符咒才得以成功,不料速度永不及御剑之速。它已经被我遗弃数年了,今日无奈,才想到曾有此物,便拿出来一用,能派上用场也算没有白费心血。” 早在几年前,炼成了马车法器,试用了几日,发觉速度上缺陷,不如自行御剑来去自如,便闲置在一旁,而今有了用途,也感到一些安慰,总算没有白忙活。 “恩兄,马车还给你了。”鱼华水听说是大量心血才炼就了这法器,不敢再多玩弄,一不小心碰坏了可不好办。 郁鹏程接过马车收入包裹中,道:“好了,我们先进城吧,询问一下这一带有什么山潭湖泽,顺便了解一下当地荒旱情况。” 路面上尘土如雪一样酥软,四人一步一个脚印进入城去。 首先嗅到的是浓浓香烛燃烧后的檀香味,其次看见前方较宽路道处集合了众多百姓。 “发生什么事了?去看看!”鱼华水好奇的道,不问三人有无异议,大步走往人群处。 一路上,发现家家户户摆放着香炉,燃烛焚香。 此处,男女老少数百口人,一致朝北上叩拜,前方摆设着祭坛,一位中年貌相的道士手持檀木剑,点烛焚香,正在开坛作法。 站在一旁观看了片刻,鱼华水低声的问:“恩兄,这么多人五体投地,在膜拜哪位神灵?要这么大场面,人气鼎盛啊!” “他们是在祈祷上天求雨。”郁鹏程一看即知,可见众人感到危机。 香缥绫视线落在道士身上,看出一些端倪,道:“这道士只不过会那么两下子,在此敷衍众人,论修为没修为,纯粹是表面功夫,他要是能求到雨来,本姑娘向他叩三个响头。郁公子身为同行,应该一目了然,是不是该管一管弄虚作假、骗吃骗喝、有损修道之人名声之事?” “看一看再说吧。”郁鹏程淡然的道,没必要之下,尽量不去多惹闲事。 “什么?假道士?!”鱼华水惊问道,本认为是为百姓造福,没想到是骗取钱财之辈,“晓雪,你看出来了没有?是真是假啊?” 陆晓雪心中有数,早知是假,但没有作声回答。 道士挥起檀木剑,以掌心抹过木剑尖处,留下了不知是汗是水还是胶物,就势粘起一张纸符,送在烛火处点燃,阔袖挥耍几下动作,口中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天地神明显显灵,雨不停、我看行,快快拯救众百姓,天地神明速显灵,急急如律令!” 一连几次相同作法后,道士转过身,朗朗道:“好了,天上神灵已得知大家虔诚叩拜,我已向上天说明当地情况,不出三日,不出三日即有一场甘雨降临,会让顺天府一带枯木逢春,再现生机。”说着双手捧起一个八卦图案的大木盒子,“这不是让各位施舍,也不是诈骗各位钱财,只为体现各位对天神的真诚,不在乎银两多少,只要怀抱一颗真诚之心,神明即会发福于你们,替你们排灾除难。” 鱼华水一见众人纷纷献上银两,忍不住拥上前去,揭开道士面目,让众人不再上当受骗。 “鱼兄弟!……”郁鹏程未能叫住他,担心惹出麻烦来,忙跟上前去。 陆晓雪、香缥绫紧随其后。 “等一等!”鱼华水挡在道士身前,道:“你说三日有雨,万一没有怎么说?如果有,那你能说明白几时几刻见云来风,雨量多大?照你这么说,在场的都可以求雨,说个三日、七日、十日,让人去等,到时候没有雨,又上哪处找你对质?” 照这个环境来看,十朝半月恐怕不会下雨,甚至更长更久时日。 众人投来异样目光,心生不满,好不容易请来求雨之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在此瞎胡闹! 道士斜看一眼鱼华水,暗叫不妙,有人来拆台了,心机一动即道:“只要心诚,则会灵验,在场之人不可有半点分心,否则功亏一篑。我看你心存不善,刻意在此起哄,没有半点诚意,如果三日雨未到,那说明是你没有诚意,而让天神收雨不降!” 就此机会混口饭不容易,敢来打破饭碗,那就休怪不客气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煞光(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众人闻言,数百双眼睛怒视着鱼华水,有一些沉不住气者已开口怒叱。求雨大事,岂能让一个外来人破坏! 鱼华水没想到道士会反咬一口,先按压住众人共鸣之怒再说,一把拉过郁鹏程到身旁,高声道:“大家别急,真正修道之人在此,千万别让冒牌货色蒙蔽了双眼。大家说,求雨应该是件积德行善之事,不是做生意那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财乃身外之物,只供人间运营罢了,天神又怎能受大家钱财呢?话说风云不测,你说没雨肯定会下,但事实难料,你说有雨却偏偏不下。总之呢一切由天时作定。”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知所言不无道理,但心中又信仰道士之言,一时间不知该认可哪一方。 道士被一语道破,面色难堪,而又转变为愤怒,抓住话柄道:“你说他是修道之人,那就求场甘雨下来,凭片面之言就想哄骗百姓吗?” 如此一说,便可证明一下来者四人有何能力,若不能求得雨来,可借众人之力将其赶出城去。若能求得雨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可以补足道士他求雨之虚。 无论是哪种结果,道士都已置身事外,不担任任何责任,只暗赞自己福至心灵啊。 郁鹏程心中清楚得很,道士是想推脱责任,到最后反而让自己陷入弄虚作假之地。若不应,鱼华水话已出口,结果仍旧是落入弄虚作假之地,更不能作罢离开,否则后果更加严重。但从未求过什么雨,心下毫无把握,唯有另想办法来解决此事。 “假道士,是谁哄骗百姓,等一下就知道了!”香缥绫冷冷的道,心下另有打算,万不得已只能运用一下刚悟得的“先天五行术”了。 郁鹏程慎重冷静,道:“各位,求雨是件大事,务必得到上苍怀恻,绝非是做表面文章那样,三言两句就为止。天有风火旱水四灾,何处涝何处旱,天意自有定夺,决不是平白无故不降雨,其中定有一些不为人知之缘。雨,求不得,天意无雨,凡人又何能一求即应?大家放心,在下中原先龙剑派弟子,一定查清楚原因,了解详情。” “真是可笑,你如此之言分明不会作法求雨,将责任推于上天神灵,更是有亵渎之意!”道士冷叱道,“乡亲们,这四人来路不明,明摆着不怀好意,肆意破坏求雨大事,万万不可将他们留在城中,天神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大家会连同遭殃。” 群众力量是强大的,只要呼吁拉拢人心,任凭四人有再大能耐,也一样可以赶走。 众人听这么一说,投来恼火目光,纷纷拥上前,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 四人背背相靠,已无退路,又不可出手伤人,深深陷入困境之势中。 很明显,众人信任道士远远胜于四人,因为每个人心存着降雨一念。 道士得此优势,沾沾得意,抬手轻捋着唇边的“八”字胡。 “这下该怎么办?”鱼华水穷无方策,小声的问。 “还不都是你多管闲事的后果,满意了吧?!”香缥绫冷不丁的道,正义指证不成,反而玷污了清白,真是有口难辩,要恨就恨他多事。 陆晓雪看一眼众人愤怒之势,道:“现在众人无一不信任道士,广众共鸣,毫无收拾余地,眼下之计,唯有离开顺天府了,旁无他法。我们小看了道士能得到众人心,快离开吧,伤了自己或伤了无辜可不好,任由他们去吧。” 此时想走哪能走得了,众人势在要四人给一个交代,扰乱了求雨大事,岂能一走了之? 香缥绫一肚子气火,很想出手狠狠教训一顿道士,道:“郁公子,你开坛作法求雨,我运用五行术暗中助你,下场大雨让他们瞧瞧,不教训一顿假道士实是难消心头之恨!” 既然无法退步,那只有进步不相让,试运“先天五行术”呼风唤雨,来个瞒天过海。 郁鹏程稍思即道:“万万不可,此地无雨一定是另有原因,如果我们轻易布置法术来行云降雨,是无济于事的,哄骗众人不说,且欺瞒了上天,天界神明追究起来,会遭天遣,轻者折寿,重者毙命。再说,香姑娘功力再强,最多也只能在顺天府城上空借水作雨,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日,而且又会大伤元气,所以此办法不可取。” 此地河水干涸,若运功行水必然要费大量真元气,从远地运水而来,仅能浇溉有限面积而已。 香缥绫“先天五行术”方练初浅,尚未领会到随心所欲、运用自如境界,就算附近有河水,也未必能成功,重要的是元气承受不了。 道士本想借众人之力赶走四人,不料众人追究求雨之事,自当为众人之首了,道:“怎么了,四位?方才不是还理直气壮、满口行家话吗?现在大家要你们一个交代,怎么像哑巴似的站着不动?只要四位跪地求我,那么,我会考虑一下是否再求雨一次!” 故意如此说,是煽动众心,找四人难看。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逼迫四人下跪,好让道士重新开坛求雨。人声鼎沸,显得一片喧闹。 “真是岂有此理!”香缥绫有火不能发泄,选择走为上策,准备布置“五行遁甲术”携同三人离开。 以遁术离开是最安全,如果三人拔出刀剑,众人必然趁势而攻,误认为三人将出手伤人。被群殴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数百人一人出一手指头,足可让四人鼻青脸肿。 “让开!” 一声吆喝,随即传来一阵整齐脚步声,两行带刀士兵穿插在众人中间,将人群一分为二。 为首的士兵高声说道:“宋大人有令,请四位到府上一聚,曾闻先龙剑派斩妖除魔,还望四位不多拒绝,宋大人想略尽地主之宜。闲杂人等,立刻疏散!”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散开,各自回家。谁也不敢再赖着追究四人责任,谁也不敢与衙门过不去。 道士见风头不对,哪还敢多嘴多舌继续索取银两,随着众人一波溜走,只留下身上的旧道袍。 之前,有两个巡城士兵经过此处,见有人扰乱求雨,首先回去禀报,并得“先龙剑派”名号。 宋府距此不足半里,所以士兵来去较快。 宋大人乃是一城之主,官大五品,听说来扰者是闻名的“先龙剑派”,便下令派人前来相请,分散求雨之众。 四人均是受宠若惊,一直认为是有人报官来捉拿自己,不料是来请客。 第一百四十六章 煞光(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一想,入府肯定盛情款待,可以好好大吃一顿,没想到遇上这等好事,道:“呵呵,我们早饭还没吃呢,怎么好意思去……” 香缥绫白了一眼,什么不记得就记得吃,他心里除下想着吃,不知还有别的没有! 此时,众人已散尽,气氛已松懈。 郁鹏程略看一眼地上道袍,暗自一叹。去府上未尝不是件好事,正好可以了解详细情况,抱拳道:“既然大人相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为首士兵即吩咐一名手下速速回府通知准备早餐,而后道:“四位请!” “好好好,快快快!”鱼华水迫不及待,入城后应该找个饭馆吃早餐,倒是让求雨一事闹忘了,现在有免费早餐,不吃白不吃,所带的食物就留着防止不备之需。 陆晓雪轻轻一笑,他无拘无束的言行举止总让自己感到轻松与愉快。 宋府是一个大院落,其中住房多宅,大门口有士兵站岗,整座府是一副严明景象。 到了府门口,两行士兵站立到左右侧。 宋大人伴着笑声走出门来,五十岁模样,身着便装,迎上前道:“先龙剑派弟子有幸到来,有失远迎,恕不知之过,望四位见谅。” 如此大度宽容、谨慎好客之态,令四人倍感意外,与想象中恰恰相反,没有官模官样反而多添平易近人的笑容。 郁鹏程谦虚的道:“大人言重了,这不是来迎迓了么?路经此地,劳驾大人之处,实不敢当。得到大人美意,我等不胜荣幸之至,更为贵府增添了不少麻烦。” “客气,客气!”宋大人朗朗大笑,道:“久闻中原先龙剑派斩妖除魔不计其数,今日得以相逢,应该说是老夫三生有幸,略尽地主之宜也是理所当然。方才城中百姓为求得甘雨,误会了远道而来的四位,老夫已在府上摆了宴席,让四位压压惊。” “这么快?真是太好了!”鱼华水惊喜的道,难以置信,这么短促时间就把早餐准备完毕,有钱有势人家就是不一样啊! 香缥绫一听到他顾着“吃”,气不打一处来,碍于面子,唯有将气话往肚子里吞。 郁鹏程又道:“实不相瞒,这次一同来的不止是先龙剑派,还有天山天仙剑派的陆姑娘,和这位香姑娘……” 香缥绫忙打断了话,自我介绍道:“在下无门无派,江湖女流之辈,大人别见笑。能得到大人如此盛情款待,在下感到受宠若惊。” 宋大人惊讶的道:“哦?天山的天仙剑派弟子也光临了,还有这位香女侠,老夫倍感荣幸。天下四大仙剑派,老夫仰慕已久,今日能相识其中二派弟子,再也没有比此事更值得高兴的了。看,只顾着谈聊,忘了请四位到府中入座了,快请快请!” 郁鹏程与宋大人年龄上有所差距,但一见如故,相互间谈得开,所以一见面就有许多话说。 到了府内会客宴厅,四人相继就坐。 相对来说较为丰富的一桌菜肴引诱鱼华水唾涎横生,为了不失雅态,轻轻地吞吞口水。 宋大人面带笑容,道:“来来来,家常便饭,大家随便用,别客气!” 鱼华水立忙握起筷子,呵呵笑道:“大人性情豁达,不拘礼节,那后生就不客气了!” 香缥绫出手按下他的筷子,就算主人不拘礼节,那客人也不能不懂礼貌,道:“大人先请!” 宋大人一见几人注重礼仪,一想也是,是该自己带头为先,哈哈一笑,握起筷子道:“来来来,一起吃!” 鱼华水待他夹了菜后,在香缥绫冷目监视下,斯文礼貌的握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不忘夹了些菜送到她们俩碗里。 早就忍不住了,饭菜烹香,令胃口大开,此刻已顾不上客气,大方吃起来,当然比吃馎饦饼之类的食物香了。 其实,这一桌菜肴特为四人准备,稍微丰富了点,只是多添了几碟罢了。由于旱荒降临,城中百姓节衣缩食,身为一城之主的宋大人自是考虑到危机,日常以便饭为主。今日,得知久仰的“四大剑派”光临,特地吩咐下人多添几道菜肴来招待。 郁鹏程放下碗筷,微皱眉头,道:“大人,我等路上所见,这一带河流干涸,草木枯亡,应该有半载以上没有下雨了吧,不知这一带有何缘故,失去了风调雨顺?大人有所知,请直言,或许我等能帮上忙。” 了解详情,便能定夺,若有逆天破坏风水之处,可以进行整改。天不降雨,必有其原因。 宋大人脸上多添了深深愁容,长叹一声道:“已经有七个月十九日未降半滴雨,眼下民不聊生,庄稼已枯死,所剩无几,秋季是要颗粒无收了。如此干旱下去,气温又下降,再不出一个月,深井泉水也会干尽,到时候就算老夫开仓放粮去就济百姓,恐怕也于事无补,最终仍要委屈百姓们逃荒去。至今已举行数次开坛求雨,没有一次能成功,法师道士轮流请,结果他们事罢不知去向,百姓们也花了不少银两,唉!” 发生了如此灾难,身为官衙,寝食难安,但苦无方计,老天不开眼啊! 香缥绫冷嘲一笑,笑那些贪财之人,道:“大人,天若无雨,岂又能随便请人来求得?一些不法之人为谋财路,投机取巧,浑水摸鱼,趁此机会诈骗百姓钱财,可不能再让贪图钱财之人得意,所以还望大人阻止求雨一事。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心劝解众人,却抹得一身黑!” 一想到这事就来气,好心没好报,更气鱼华水多管闲事,自讨苦吃,连累了大家。 宋大人心知所言之事,惭愧的道:“原来四位是从中看出求雨者心术不正,才会遁入困境。都怪老夫求雨心切,忽略了这严重后果,实在不应该如此大意。得到四位提醒,老夫恍然大悟,请放心,饭后即下令杜绝求雨一事,以免众百姓再遭损失。”口上说不去求雨,心下则又顾虑,没有任何办法化解此灾了,“天要亡我城,不与天斗,唯能遵循天意。不能替众百姓排灾解难,真是愧对我这个一城之官!” 陆晓雪心存难过,更赞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宁可苦自己一人,也不愿看到满城百姓受苦。 郁鹏程摇头一叹,问:“大人,七个月之前,顺天府一带是否发生了某些怪异迹象?” 求不得雨并不是根本原因,必定是有某些逆天之物作怪,唯有追本溯源,弄清彻底。 宋大人清楚记得七个月之前发生的事,便道:“少侠如此一说,老夫倒是想了起来,在七个月十九日前,一道黑光冲天,忽然间天地无光,夜幕降临,城中之人无不惊慌,认为上天将要发难下来,所幸的是次日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气温降低了许多。本是虚惊一场,可没想到一直无雨,那一次一定是灾光之兆了。” 陆晓雪认同道:“黑光,即是凶煞之光,看来正是旱灾之源,大人可知光源出在何处,我等也好前去一探究竟。” 既然是黑光冲天,那必由地而生,唯有前去查个究竟,方能弄得水落石出。 宋大人稍忆,道:“据听知情人说,黑光出于北面的黑龙潭之中,此言可不可靠,老夫只是道听途说,未去查实。” “黑光?黑龙潭?”鱼华水惊奇的问。只顾着大吃,根本未在意众人谈话,但“黑光”和“黑龙潭”二词回绕在脑际,依照震泽和日月奇潭的迹象可知,一定是黑色龙灵元珠所在,况且又与长眉及四位长老从璇玑台上测出的结果差不多,一定是在潭中了。 香缥绫看出他得知了什么,一估即知,大有可能是所要寻找的黑灵珠,以免外人多疑,抬手拍打他一下,冷冷的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听大人把话说完!” 与此同时,郁鹏程、陆晓雪也看出,测到龙灵元珠定与黑龙潭有关。 宋大人并没有揣测四人想干什么,继续说道:“自那日起,黑龙潭封潭至今,从未开潭。正因黑龙不行雨,所以老夫才让众百姓请法师来开坛向天求雨。” “大人是说这一带行雨之事由潭中黑龙负责?”香缥绫一问,潭中果然有灵异之物,是善是恶尚不能作出确定。 “不错。”宋大人点点头,道:“此事还要从久远说起,话说有两条龙生于东北边的白龙潭,长大之后,兄弟俩分了家,黑龙主动将白龙潭让给了弟弟白龙,自身来到轱辘峪。那时候,是一片荒山野峪,没有一草一木一滴水,憨厚的黑龙化身成人,不分昼夜的拼干,心想自创家居。总算没有白费劳动,大西山云蒙老祖路过,见到勤劳苦干的黑龙,心生钦佩,被其感动,便赠送一条彩带和十八颗珍珠给黑龙,然而黑龙将珍珠洒在峪中,变成了十八奇潭,彩带一挥,峪中瞬间转变为春色。从那以后,周围一带风调雨顺。如今却不知何因,黑龙不再开潭布云行雨。” “原来如此。”郁鹏程听明白由来,深信潭中黑龙一定是因为龙灵元珠的原因才改变,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前去查清状况,让黑龙恢复本性,继续造福于庶民。” 原因已很明显,不宣而已,为得龙灵元珠,拯救百姓,务必去一趟。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黑潭(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我吃饱了,你们赶紧吃,饭后我们立刻去黑龙潭,找那黑龙说清楚,让他开潭现身,替百姓们向他讨回个公道!”鱼华水抹抹嘴边油水,吃饱了肚子什么事都想做,这一回可以大胆前去,不是遇上那些令人发悚之兽。 香缥绫看看桌上菜肴被他吃得一片狼籍,又惊又嫌,暗骂没有把他撑死! 宋大人听说前去黑龙潭,心生忧虑,道:“黑龙是神灵,从未听说过有人亲眼见过,现在更是封潭不启,恐怕你们白去一趟。四位有心为城中百姓着想,为老夫分忧,已是感激不尽,不可再浪费各位精力了。” 神灵之物是有,凡人又有几人能遇上,唯恐四人徒劳无收获。若不慎发生了什么意外,更是教人过意不去。 郁鹏程决然的道:“大人放心,我等自有办法。斩妖除魔、救苦救难,本是四大剑派责职,凶险或大或小,也该义不容辞。” 陆晓雪接着道:“不错,能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在所不辞。还望大人不必担忧,静待我们佳音。” 宋大人见四人心意已决,不多阻止,道:“那只有有劳各位了。此去一路小心,老夫等待你们的好音讯。” …… 饭罢,四人辞行离开宋府。 宋大人相送到府门口,早已吩咐手下准备了马车,道:“各位,老夫不能帮上太多忙,只能让马车送各位一段路程。” 郁鹏程婉言谢绝道:“大人,我等可以御剑前去,相比马车要来得快又方便,多谢大人您的好意。” 就算坐马车,也不能乘坐普通马车,至少也要运用自己的法器马车。否则,在路途上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 宋大人不紧大笑,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四大剑派御剑飞行一事给忘了,那不多相送了,祝你们好运,保重!” “保重!”四人齐齐回应,转身离开,不多停留。 经过城中,来至北城门口外。 鱼华水忽地想到最重要一件事,忙打开天下全图查阅,根本没有黑龙潭位置所在,另三人察知更是面容一怔。无奈之下收回图纸,鱼华水苦苦道:“不管了,我们向北飞行,一路寻找黑龙潭吧。” 原来“天下全图”也并不齐全,出乎意料之外。还好记得宋大人提及过黑龙潭在北面,没有确切位置也不用愁,路是靠自己找的。 “谁叫你只记着吃?看,这下要浪费时间了吧!”香缥绫看知他没有黑龙潭具体方位地图,心生不悦,未想到向宋大人询问黑龙潭的详细位置。 鱼华水呵呵一笑,道:“不吃饱哪有力气去找龙灵元珠呢?这次,遇上黑龙,是要小心应付了,他不是什么恶魔猛兽,而是神灵异兽,黑灵珠在他那儿,想要得到恐怕很棘手。所以,吃饱了才有力气,才能制服黑龙,得回最后一颗龙灵元珠就大功告成了。” “歪理,恬不知耻!”香缥绫气火不平,懒得理他,骂一句消消气便罢。 陆晓雪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一路北行,进行寻找了。我想,黑龙潭距此不远,应该不难找到。至于黑龙,乃是神灵,我们自是斗不过他,但可以想方设法说服他。他应该会有正善之性,交出龙灵元珠来,不会伤及我们,有华水这个天意人在,定然不费周折。” “事不宜迟,那我们即刻出发向北寻找,随机应变吧。”郁鹏程说道,现在无需考虑太多,省得再多费时间。 正当三人握过刀剑,一骑快马赶至,正是那名为首的士兵。 跳下马,来至四人面前,士兵送上一张图,道:“四位,这是宋大人命在下送来的黑龙潭和白龙潭地图,可供四位前去峪中,黑龙潭何处安、何处险,图上有明确标示。愿诸位能遇见黑龙,让其布云降雨,拯救庶民。” 鱼华水上前接过地图,惊喜的道:“太好了,地图上画得很详细,红色标记处应该就是危险地方了,走绿色路线才行。” 宋大人在四人离开之后,才想起地图一事,忙吩咐手下快马加鞭赶来,还好及时,再晚半步的话可就追之莫及。考虑到黑、白龙潭之间关系,所以将两张地图全送了过来,说不定能帮上大忙,这两张地图是经过多人探险才记录下来的。 郁鹏程暗自松口气,有详细地图相助,省了不少事,道:“替我等带句话,谢谢宋大人了,就此别过!” “诸位多保重!”士兵又转身翻上马,赶回宋府去。 陆晓雪道:“我们也赶快出发吧,趁早寻回龙灵元珠,让黑龙恢复降雨。而后速回派去,让众人早日参透龙灵元珠之中秘诀,平息天魔仙君这一浩劫。缥绫姐姐,我御剑载着你。” “那谢谢晓雪妹妹了!”香缥绫的“五行遁甲术”可以瞬间遁至目的地,但现不可采取,与三人分道而行遇到什么意外不好应付,姑且有劳陆晓雪载一程。 若说以“五行遁甲术”共同遁去,又因对环境不熟悉易出意外,而御剑飞行便可尽早应变。 鱼华水忙抢接过话,道:“晓雪,多载一人是要花费真力真气,要么这样吧,缥绫你来乘我的风火雷刀,方便又省力。” 关心陆晓雪多费气力,建议香缥绫与自己同座,并也附带关心。 事实上,陆晓雪多载一人重量并无妨碍,自身有“凝神静气回精诀”使精、气、神三元互转互化,当然不在话下。 香缥绫内心高兴,表面上则刻意不理睬,耍性子道:“才不和你乘坐一块儿,宁愿走!” 郁鹏程好心好意的道:“如果香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载着你前去。” 总之有一人要多载着她,既然都要多费真气,郁鹏程宁可自己多耗费一些,也不愿旁人劳累,况且是为先龙剑派来寻找龙灵元珠,论情与理,都该照顾她们。 陆晓雪解说道:“我有凝神静气回精诀,多载着缥绫姐姐毫无半点妨碍。相反,郁公子多载着一人负重,会多费真气,到时候还要花费一些时间来调息恢复。缥绫姐姐不愿乘华水的风火雷刀,唯有我最适合御剑载着前去,同样达到省时效果。”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黑潭(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点点头,能做到省时省力,当然比多耗一分气力好,尽管自己可以用最短时间来调息恢复真气。 天仙剑派的独门绝学“凝神静气回精诀”早有耳闻,习得此诀者,精、气、神三元共通,远胜于他人,就算耗尽两大元气,只要有任一元气未尽,即可瞬间调息恢复。 鱼华水脑海一闪,碧琼掌门已将此诀亲囊相授,当时没有太用心熟记,现在已忘的差不多了,反正可以以意运刀,修不修炼此诀也无关紧要。一想便罢,道:“那好吧,就有晓雪来载缥绫吧,准备出发!” 香缥绫顿时打散了心底的高兴,恨他不多好言相劝几句,哪怕再多说一句,就答应乘上“风火雷刀”了。不料高兴太早,他竟然一句话也不多说,真是气死我也! 郁鹏程、陆晓雪齐施展御剑术,各自踏上剑。 香缥绫瞥了鱼华水一眼,心中大为不悦,想改口已来不及,无奈之下踏上陆晓雪的“天降”之上。 鱼华水心意一通,风火雷刀即横于脚下,无形生风,徐徐斜升而起,不曾留意到香缥绫的不悦。 四人飞行了一刻时间,已去数十里路程,由于气温较低,在上空飞行更是极冷,所以速度不快。 前方的山峰渐渐临近,似乎平地推来。 鱼华水目光盯在另三人身上,心下好奇三人不觉得丝毫寒冷。眼角余光见到山峰迎来,转过脸望了一眼,伴随着一丝颤抖说道:“差不多就是前面的山峪了,地图上是这么说的。……高处不胜寒,快要冷死我了!” 陆晓雪见他发颤,道:“华水,你怎么忘了运功御寒?看把你冻成什么样了。” 高空飞行需随时随地运功护住自身,尤其是是寒冷气候时,更应该运功护住身体。 香缥绫心下又气又笑,真是难为他不运功御寒飞了这么久,但也不得不佩服,换作旁人恐怕体内已让寒气贯透,早已乱了真气。 郁鹏程为之一怔,这才注意到他没有运功护身,慎重的道:“鱼兄弟,快运功驱除体内的冷气,幸好是天成神兵载着你,不然的话真气早已僵滞停息,栽了下去。” “哎呀,你们怎么不早点儿说,我身体都被冷风穿透了!”鱼华水苦叫一句,忙运功御寒,驱除体内寒气。 香缥绫冷然的回道:“你不问我们,我们又何能知道你没有运功护身?分明你自己自讨苦吃,抱怨我们干什么?不可理喻!” 鱼华水真气行走一周天之后,丹田中散发出热量分布全身,体温逐渐回升,感到惬意的温暖。还好是“以心运刀”,不是“以气运刀”,不然真的要栽了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至山峰上空,郁鹏程俯视一眼,赞道:“此处果然是奇险之境,山峡蜿蜓曲折,陡峭峰耸,峰峦叠嶂。高居上空,已能感觉到灵秀之气布满峡谷。” “就是这儿了,窈窕峡。”鱼华水忙道,地图所示黑龙潭正在此峡谷中,“我们落身,去查看究竟。” 言罢,四人即落往峡谷中,眼前是一个美不胜收的清潭,周边盛开五颜六色的花朵,馨香阵阵。 鱼华水情不自禁深深吸口气,*的感受一番,此处真是令人心情清爽。 “喂,还不快看看地图,这儿到底是不是黑龙潭?”香缥绫看不惯的道,故意靠近他耳边且突发大声。 鱼华水被吓了一大跳,刚要陶醉的心神应声清醒,心头“砰砰”直跳有声。 香缥绫整到他一次,消了不少气,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好你个香缥绫,敢吓唬我!”鱼华水责怪一句,不与她多计较,省得又让她尖端话语嘲笑。抚平受惊心情,打开地图查看,道:“这儿就是黑龙潭了,照地图上标示,这个潭应该叫春花。”接着定睛一看,满脸讶然,“哇,黑龙潭不止一个,有春花、秋月、落雁、平沙、曲、叠、沉、悬等十八个奇潭啊!” 三人闻言,凑上前共同查看地图,个个露出惊疑神色,原以为眼前就是真正黑龙潭,不料仅是其中一潭,有点漫无头绪之感。 陆晓雪疑惑的问:“该如何是好?黑龙潭有十八叠,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潭?” 郁鹏程稍思即道:“依照地图所示,十八奇潭相继,直通峪内深处,大小不一,而最后一潭为终上游,若是没猜错的话,十八奇潭应该是以虚实局面布置,我们按照地图上路线御剑飞越,逐一寻找。当然,前面几潭定为虚,至于后面几个就不能断定真假了。总之,十八潭中必有一个是真潭,我们可以依照封潭来判定。宋大人说过,黑龙潭已封未开,想必所指的正是真潭。” 鱼华水一知半解,边想边问:“不知黑龙潭是用什么法咒或是其它什么封的潭,又怎么看出来啊?没别的办法,我们只有多耗费一些时间和力气,一潭一潭的闹,把黑龙逼出来,不知这个办法好不好?还是不行的话,我就去削断山尖,让石头滚入潭中,叫它永远封死,你们看怎么样?” “信口开合,全是愚蠢想法!”香缥绫嘀咕一声,气他没说过一句实用之话,只知信口随言,不切实际。 陆晓雪摇头一笑,道:“华水,太夸张了,你所说的办法不易做到,人力有限,又岂能破坏掉灵秀之境?就算可以做到任一办法,那也是不尊重黑龙,严重冒犯了神灵,反而将事情搞杂,得不到龙灵元珠也求不了雨,后果是不堪严重。” 郁鹏程倒是让他一语提醒,道:“鱼兄弟说的不无道理,所谓封潭一定是以沙石而封。黑龙不可能以法力自封,那样会引起外者注意,唯有借助周围之物来遮掩耳目。所借之物应该为沙,才可以开封自如,石头过于沉重,易封不易开,所以我们依此迹象查找真潭所在。” 谁也没想到鱼华水随口胡言,竟然无意间一语中的,解开了封潭之迷。 “那好,我们就一一寻视,潭中满沙即是真潭。”香缥绫说道,心下却不知如何形容鱼华水,赞或骂都不是。 陆晓雪赞许道:“华水不愧是天意人,无意一语竟能让我们联想出封潭之迷,如此一来,我们可以逐一排除去无沙之潭,从中找到真潭所在,到时候想方设法打开潭中封沙,龙灵元珠自然会出现。华水一言,即能让我们省时省力,不得不令人佩服。” 鱼华水搔头一笑,纯粹是无心随口,得到这个称赞实感惭愧。 “我们御剑超低空飞行,一一查看。”郁鹏程说完便开始运剑。 四人从潭面上掠过,带过的风在水面上留下箭痕波纹扩展荡漾开来。 接着来到“秋月潭”,清澈见底,倒影鲜丽,四人身影从潭中相映而过,依旧留下箭痕波纹展开。 四人在峪中一路探索,每一个潭处景致各有独特,给人一种新奇之感。峭壁潭水相映衬,神秘莫测,犹如鬼斧神工造成,从天而降的三条瀑布,使潭中烟霭升腾,弥漫整个山谷,清冷气息迎面扑来。 壁如刀削,岌岌可危。总之,无处不更新人的眼球,心怀惊畏的压迫感,且要赞不绝口。 终于,四人来到深峪处落身,潭中倒映着黑影,乍看貌似一潭黑水,而潭水不深,可一眼见底。上下游流水淙淙,清澈透明。 鱼华水打开地图,查看道:“应该就是这儿了,好像是最后一个潭了吧。” 一路连连经过十多个潭,已记不得详细数字,绕来转去,还好东西南北能分得清。 郁鹏程跃到潭岸一块巨石上,打量潭中,道:“看似潭水黑色浅高,仔细观察才知水面之下沉积了许多沙子,一路上风景新颖奇特、险象环生,并非发现任一潭中沉碇沙子,此潭乃是唯一一个,依照封潭迹象来说,此潭正是真潭,正是我们所要寻找之潭。” 陆晓雪稍思,道:“下面我们要做的是布置剑阵冲破潭中沙,助之开潭,而后以灵运剑吸引出龙灵元珠,只是……” 脸上略显为难,只是现在只有三人可以“以灵运剑”,灵力剑阵至少要以四方相合,缺一不可,眼下香缥绫并非修剑之人,当是无法参入剑阵之中,三缺一是无法进行的。 香缥绫轻淡的道:“没关系,不需要打开潭,我照样可以布置五行遁甲术遁入潭底,一样可以寻找龙灵元珠。” 虽不能运剑相助,但“五行遁甲术”不是留着看的。 陆晓雪一阵恍然,道:“对了,怎么忘了缥绫姐姐的五行遁甲了,区区一个黑龙潭,当然难不到五行遁甲术。” 郁鹏程回至二人身旁,不认可道:“不妥当,万一遇上黑龙就束手无策了,我们先打开潭再说吧,不可贸然入潭。” 华水呢?三人互视一眼,才注意鱼华水不在身旁,但闻“扑嗵”一声,潭中溅起一簇水花。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争斗(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呵呵,黑龙肯定不在家,才关潭出去玩,怕有人来偷龙灵元珠,他肯定没有东海龙王那么大方!”鱼华水向潭中投掷了一块石头,说着又掷了一块。接着心思一动,又道:“正好,我们趁这机会把黑灵珠弄到手,然后走之大吉,就算黑龙回来了,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取走了龙灵元珠。” 香缥绫真是受够了他满口胡说,又没看见黑龙就说不在潭中,谰言不可信呀。 郁鹏程有了决定,道:“陆姑娘,现在你我运剑配合,以阴阳为基,二剑为辅,临时合创一个阴阳剑阵,把潭中沙顺流移开,眼下也唯有如此办法。你我修为足够做到运用阴阳剑阵,你主阴、我主阳,因潭水为阴,所以你必须以阴济我阳,冲水之阴化天阳。先顺阴阳相生,反逆阴阳相克,而后顺阴阳相克,反转阴阳相生,二剑自会成太极两仪运转,移动潭中水沙。” 所谓“阴阳剑阵”,说白了就是“双剑合璧”,期间是运用各自真力融合于剑阵之中,使潭水顺力移动,从而借助流水之力带走沙子。 陆晓雪明白该如何配合,点点头道:“嗯,一切由郁公子主持,我竭力相辅相助。” “那好,抓紧时间吧,快点儿!”鱼华水显得迫不及待,道:“看,我丢入几个小石头,到现在也不见潭中有反应,更可说明黑龙不在家。赶快打开潭,然后缥绫布置五行遁甲术,可以安心下潭去找到龙灵元珠,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香缥绫脸色一冷,道:“哎,你只不过投了几丁小石块到潭中,凭什么认定黑龙不在?到时候把大家害惨了,一切由你负责!” 鱼华水干干笑道:“我、我……是猜的嘛,呵呵!” 说实话,往潭中投几块小石头并不能证明什么,一切均是凭感觉断定。 “鱼兄弟所言对也好,错也罢,总之得要先开潭。”郁鹏程说道。若要寻找龙灵元珠,必须先打开潭方能寻觅龙灵元珠所在的迹象,无论黑龙是否在潭底,也要布置剑阵来开潭,“陆姑娘,准备开潭吧。南阳北阴,你我正好置身在潭边南北二位,南离火、北坎水,一定要做到相济相融方能运行阴阳剑阵,期间得劳烦陆姑娘以阴相助我南阳位。” 陆晓雪点头回应,走至北坎位,调节到最佳状态,准备运剑配合。 郁鹏程以她相对应走至八步远处南离位,准备就绪。 接着,二人齐齐运剑,二剑竖立升起,发出日月般光芒,似将剑身披上光华外衣,覆盖潭中黑暗,把潭水映照得雪亮。 二剑在潭上方南离北坎就位,即直插而下,霎时,潭水中反映出太极光形,二剑分别处在阴阳两仪。继而二剑随两仪转动,潭面起初是涟漪荡漾,接下来是波澜动荡,整个潭水随之转动起来,好像一缸被搅混的水,周围高出、中心低洼,势向形成漩涡。 潭中旋转的水波,掀起一阵阵凉风,吹拂四面八方,花枝草叶迎风舞蹈。 在剑阵运行即将至极之际,潭中突地爆起两簇黑色水花,二剑被迫之下离开潭水,插立在二人身前,潭中又恢复如初样貌。 二人大吃一惊,即知潭中暗藏着无比巨大的排斥力,是一种无可抵抗的魔力。 二人立忙运功行气,稳住体内被无形之力所震荡的真力,不敢再轻易出手运用剑阵去搅沙开潭。 香缥绫见此情形,心头一震,思索不到答案,潭中似乎被一股奇怪力量封锁着。 “怎么了?潭水竟然把你们的剑打了回来?”鱼华水惊疑的道,“难道黑龙在潭底睡觉,布置了法力锁住入口?” 郁鹏程、陆晓雪无奈摇摇头,委实不知其中暗藏何类玄机。 香缥绫一脸不悦,气不打一处来,火火的道:“你看你,丢几块小石头到潭中能证明什么,无凭无据谰言猜测,差点儿害晓雪妹妹和郁公子负伤!鱼华水,你到底心怀什么意思?总是做些毫无逻辑道理之举,你的脑筋严重有问题,希望你收敛一下肆意的行为!” “这……我……”鱼华水吞吐半晌,不知该如何说明白,或许真是自己太无道理可讲了。被迎头痛斥的感觉不好受啊。 陆晓雪见满脸苦水的他,便宽解道:“缥绫姐姐,不要错怪了华水,他也是想办法开潭。好了,我们再另想办法吧。” 她们俩以姐妹相称倒是热切,可把我自己憋坏了!鱼华水一心叫苦,有所不爽,但没办法,斗嘴是斗不过她,自己没有三寸不烂之舌。苦无奈之下,弯身又拾起一块小石头,向潭中抛去,以作消解一下气苦的心情。 不料此刻,潭水突地翻腾,狂风四起,陡然间夜幕降临,似欲下起雨来。 这短促时间内的突变,令四人反应不及,呆滞当场,无法设想接下来会发生何种状况。 但闻潭中爆起一簇巨大水花,冲天扑地,接着呈现在眼前的便是黑龙之首,从它眼神中可知非常困乏。 它心不在焉瞅了四人一眼,不多理睬的又将沉入潭底,好继续大睡。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打在它的脑门上。 那正是鱼华水所掷的石头,方将落入潭中时,则被狂风吹向上空,此时才落下来。 即将沉没潭水的黑龙,被石块迎头一击,眼珠子一转,顿时清醒,然而神色大变,伸长脖子,张牙舞爪的怒问:“是谁扔的石头?竟敢砸在老子头上!” 本不想理会四人闹潭之事,现在却又被迎头痛击,心头之火瞬间燃烧,当要追究,岂容大胆凡人在此胡作非为!不教训他们,竟得寸进尺,让凡人痛打,自我觉得没面子,难以咽下这口气。 鱼华水被潭中物吓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块小石头可是自己掷的啊!只是掷的不是时候,那么巧打中它额头。 另三人骇然不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知事情搞大了。 “为何不回答?那么说明是你们四个凡人一起干的了?”黑龙又追问道,火气更加旺盛。 “是我,是我丢的小石头!”一声干涩之语给出了答案。 鱼华水见其大发雷霆,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累三人,便如实承认,尽管心中有些胆怯。 黑龙凑近一步,怒形皆露,双瞳中透发出黑芒,身体周围散布着黑气,道:“小子,我要吃了你!” 如此庞大盘长的身躯,鱼华水在它面前是显得那么渺小。 第一百五十章 争斗(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听宋大人说黑龙憨厚耿直,今日一见,却非所言。 那么它为什么变得如此,或许正是因为鱼华水无心之失,用小石头砸中了它的头吧。 鱼华水难免心生畏惧,不禁步步后退。它那大嘴巴如此可畏,就算有十人自己也不够它一口吞下,可不想再如被蛤蟆那样吞食,便抬手握住刀柄,随时随地自我防卫。 “且慢!”郁鹏程见情势不妙,忙开口制止,说出来意道:“黑龙之神在上,请容俗辈多说几句话。鱼兄弟方才是无心之失,还望你能宽恕,此次冒犯贵处,实属难奈,我等是为了寻找龙灵元珠而来,既然此处没有我等所要寻之物,在下等人这就速速离开。另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降一场甘雨,救救这一带的百姓。” 如今的黑龙,并非那么好讲道理,眼下之计是想办法离开才是,然后再从长计议,不可贸然与它相对,自己等人凡胎俗体,岂能抵得住神物的摧毁? 黑龙没在意前半句话,只听了后半句,稍顿即游摆着身子,一时怒又一时迷的道:“降雨?降雨与我何干?我才懒得理你们这些凡人!降雨……?要我降雨……” 这家伙怎么变得跟乘龙一样,不顾自己布云行雨的职责?如此下去,迟早要遭到天惩!香缥绫暗自嘀咕着,冥思不清其中究竟是何缘故,但想到乘龙,气火就立刻上升,连连两次差点栽在它手里! 黑龙对于“降雨”二字,思绪似乎一时清醒、一时含糊,记起一些事又在瞬间忘记。 郁鹏程见它失神模样,便悄悄示意,与三人退往远处,准备御剑离开。再不走的话,可就走不了了。 忽然,一阵狂风起,不等四人御剑乘刀而去,一块三丈余高大的巨石极重无比坠压在四人面前,接着又见一道水幕之光荡漾而过,形成半球状之罩,将此处完完全全封闭。 “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岂是那么容易!” 四人仍处于巨石坠落的震憾中,即闻黑龙怒吼,更是一声龙吟,惊得天地变色。看来,若想离开是不可能了,四人转回身面对黑龙,待看下一步如何,黑龙所布的水幕困境并非很容易破解。 鱼华水心生不爽,转过脸不服气的道:“哇呀!我丢了那么小小石头,你居然还个如此巨大石头,有没有道理可讲了啊?” “跟我讲道理?哼,待我吃掉你,就知道谁有无道理了!”黑龙大发雷霆,明明他错在先,现在倒说的像是自己无理闹事一样,再说了,谁是谁非已不关紧要,自乃神灵,不消与凡人论情评理。 另三人一阵汗颜,追根诘底当是鱼华水错在先,是他掷了小石头砸在黑龙脑门上,对方还一块如此巨石也不为过啊!但三人没有多说话,不谋而合寻察四周有无退避之路,只可惜周围已让透明水幕屏罩,恐怕连只蚊蝇都飞不进来。 鱼华水一听说要吃掉自己,不紧毛发耸立,咽不下心头不服之气,因愤而变得胆大,无畏的道:“哎等等!不公平,一开口就要吃吃吃,比我还能吃,我可不是你的美餐!你是龙,是奇异神兽,是神灵,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和你大战一千个回合,所以我死也不服,我要鄙视你!” 三人不知还能说他什么好,默默呆在一旁,祸从口出,多说一句话即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姑且保持沉默为妙。可他还气冲冲要与黑龙大战一千个回合,还要瞧不起人家,看来事情已促成无法转圜地步了。 黑龙则问:“你想如何?” 鱼华水不讳的道:“很简单,你我来场比试,输者务必应允胜者的条件,前提是公平决斗。凡人不与神物相斗,所以你没那本事的话嘛……我们就此别过!” 三人这才明白他用意,是想方设法令黑龙放了自己等人。 黑龙怒火难退,本想一口吞了他解恨,却因他不服的一句话暂缓怒火,便想让他死个心服口服。 “怎么样?人和神物相斗,已是不公平了,所以说这场决斗无法展开,我们就此告辞了,有缘再见吧!”鱼华水嘻嘻得意,转身冲着三人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在相诉可以安全离开了。 “哈哈哈,你这个凡人真有趣,与众不同。好,我就答应你,无论多少回合之内伤到我,就算你赢!”黑龙夹带取笑之意,决定与他决战一场,让他甘服。 鱼华水正得意之际,则让这句话吓了一跳,呆滞的眼神中表达出“惨了”! 黑龙身形游动,化作一束黑光落在不远处,已化身一位手持半月弯戟的黑衣公子模样,一表人才,只是双目中黑气滚滚。 见鱼华水呆滞半晌也没动静,黑龙面露不屑一笑,道:“现在我已化成人形,应该可以公平决斗了吧?亘古至今,从未有像你如此胆大妄为的凡人在我面前卖弄武艺,今日就让你知道肆意惹我的后果!” 鱼华水心下叫苦着急,但话已出口,无法悔改。 另三人神色凝重,也是苦无方计。 “怎么?为何还不出手?你这凡人该不会言而无信、害怕了吧?”黑龙开口催促道,已看出他胆寒生畏,“也好,那就省得浪费时间,心甘情愿的让我一口吃了你!” 鱼华水不由自主打了冷战,但急中生智,道:“我才不是怕你,我是担心你和我动起手来,万一控制不住,施展了神力,到时候也是胜之不武。再说了,你暗地里运用神力,我可没有神眼看穿你。想让我心甘情愿被你吃掉,除非你以我凡人本领打败我!” “你真是得寸进尺!”黑龙一忍再忍的道,其实无需与他讲太多条件,只为了让他服气才一而再三的多费口舌,“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不服二字,今日就应允你意,以常人技艺来让你死个痛快!” 说完,黑龙便丹田提气,运功之后吐出了两颗球珠,均是黑芒散发。 鱼华水心下正如意,如此一来,他的能力减少不小,“风火雷刀”的三大属性足够让他不好受。 “奇怪,他怎么有两颗龙元?”香缥绫疑惑的道,无论是何物之元,本应独一无二。 郁鹏程打量一眼,说道:“那颗肉状球珠是他自身之元,另一颗应该是我们所要寻之物,龙灵元珠。” 不错,两颗凌空浮着的珠子,其一是不光滑的肉球物,其二正是龙灵元珠。黑龙得此灵珠,即知天上降下不凡物,其灵气灵力强盛无比,于是将之服入体内,与自身之元进行双修。 “好了,这样才公平,呵呵!”鱼华水不料有意外收获,当然认出其中那颗黑灵珠,转回脸朝香缥绫使了个眼色,而后握过风火雷刀上前两步,他变成人模样已不再令人畏惧了,道:“输赢不许赖,现在开始吧!” 香缥绫领会他眼神的意思,默默点头回应。 黑龙不屑一顾的道:“我已应允你所提出的条件,有什么本领全全拿出来吧!” 郁鹏程此时琢磨不透鱼华水是何用意,也只能暂且静观其变。 陆晓雪难免有所担心,必竟黑龙不是凡胎俗体,战败他又谈何容易,关键是鱼华水能不受到他的伤害就已足矣,不紧关切的道:“华水,你小心点儿!” 鱼华水听之关心话语,心头猛地一震,精神也随即振奋几倍,似同得到了额外力量,充沛全身,但不敢小视黑龙,便双手握紧风火雷刀,道:“好,我就让你领教一下……天成三式的威力!” 另三人闻言一愣,这“天成三式”又是何种功夫,从来未听他说过啊。不过一想,心下已猜出个大概。 所言的“天成三式”只有鱼华水自己心里最清楚,是临时来了灵感编造出的招式名字罢了,无疑是依“风火雷刀”三大属性来表达,以“天成神兵”的灵气灵力来施展。 鱼华水心意与刀一通,即刻无形生风,不容他有时间多思忖,就势一刀横扫,边道:“狂风扫落叶!” 灵力刀风散布强劲的无形之力,顿刻飞沙走石,向前掀去,且卷起刚才那块阻路的巨石,势若千钧砸向黑龙。 鱼华水横扫的一刀最为平常不过,但有如此惊骇之力,当然是依靠刀中蕴藏的灵力。 黑龙一见如此奇强无比攻势,不屑的神色陡然转变,不敢轻敌,当下行通真力挥舞手中的半月弯戟,双足猛地一跺地面,纵身而起,于空以戟冲着压来的巨石一戳,一波黑而发亮的刃光直迎而去。 但闻一声沉闷巨响,巨石从中爆开,化作碎石散落向四面八方,如同一阵冰雹雨。 鱼华水不多迟缓,运用了“虚身幻步”化影前窜,不等黑龙落身,风火雷刀已然无形生火,火红的刀刃散发出炙热,一记刀光已斜劈上空。 黑龙借助手中半月弯戟挥摆之力,凌空旋身避开,脚一着地,顺势以戟撩起,直挑鱼华水胸前。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魔龙(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然而,风火雷刀无形生电,刀身周围散布电网。“铮”地一声,刀、戟相碰发出震荡连延之声,电光瞬间传导戟刃之上,相互间即产生排斥之力,各自被斥开。 “好强的反弹力!” 双方二人几乎同时暗叫,已在一招半式之中感受到对手强悍,一时间是难以分出胜负,而彼此间则一招接一招的运用真力增强攻势。 香缥绫观看着锋芒交错中的二人,静待时机,此时二人已一步步向一旁斗去,距离龙元及龙灵元珠处已有十来丈远,便悄然有了行动。 鱼华水已转攻为守,刻意退让,而令黑龙紧逼不舍,意下是利用这一点拉开一段距离,好让香缥绫就机偷去黑灵珠。 此刻,香缥绫身形一闪,接着便出现在悬浮着的龙元及龙灵元珠旁,确定之后,俏脸上流露出一丝喜形,即伸手抓向灵珠。至于龙元嘛,当是一并拿了。 陆晓雪和郁鹏程见此,才明白了鱼华水那个眼神意思,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机得回龙灵元珠才是真正的目的。 鱼华水原本也没想到龙灵元珠会在黑龙体内,当他吐出龙元及灵珠时,脑门慧光一闪,将计就计先得回龙灵元珠及龙元,而后再以“龙元”作交换,让其解开封闭之罩放自己等人安全离开。这可是一举两得之计。 当香缥绫碰触到龙元时,黑龙有所感应,但因鱼华水又转守为狂猛刀势相攻,无法去多顾及,暂将怒火往肚子里吞。 香缥绫成功得到龙灵元珠及龙元,一闪身又回到二人身旁。陆晓雪与郁鹏程暗暗松了口气,心下佩服鱼华水能创造事情转机。 “黑龙,龙灵元珠和你自己的龙元在本姑娘手上,若不回心转意,本姑娘可能一不小心就捏碎了你的龙元!”香缥绫冷冷高昂的道,龙元一碎,任凭他有再高的修为也将毁于一旦,性命不保。 鱼华水趁机退回到三人身旁,深深吁口气,虽黑龙化身为人,但武艺仍是超凡,再不出十招,自己必然成为手下败将,不过现在不用怕了,一切的主动权已掌握在自己手里,以龙元相逼,黑龙定然不敢不从。 陆晓雪、郁鹏程没有多说什么,觉得如此做法过分欺人,但也唯有如此办法可保全身而退。 黑龙一甩袖,勃然大怒,原来一切都是欺骗,抬手指着四人,愤愤的道:“居然串通一气来耍弄于我,你们四个凡人,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慢着,你真的不怕本姑娘捏碎你的龙元?!”香缥绫一见他又欲出手,忙扣住手上的龙元进行威胁。 “不是我们骗你,是你的智慧太少了!”鱼华水辩斥道,智慧胜过一切嘛! “哈哈哈……”黑龙怒天狂笑,笑话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同时又为自己上当受骗而自嘲,脸色变为冷狠地道:“好,算你聪明,不过是自作聪明,接下来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郁鹏程本能提高警惕,心下暗忖:他不顾惜龙元,莫非是想同归于尽……不可能,一定另有玄机! 不等四人多想,黑龙抬手握拳,继而黑色之气散发,从手上散布至全身,然而拳头里渐渐充实,当拳头伸展为掌时,手心里呈现出龙元及龙灵元珠,散发出更为浓厚的黑色之气,显得那么诡异、那么邪恶。 香缥绫觉到手中一轻,龙元及龙灵元珠已变为两团黑气消散,化为乌有,不紧惊诧的道:“啊,怎么会如此?” “这是仙术神法,隔空取物。”陆晓雪相诉道,也没料想到会发生如此转机。 鱼华水怔呆当场,这才知自己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未能事先考虑到这一点。刚才所做的一切已然徒费,反而将事情演变成最恶劣的后果。 黑龙将龙元及龙灵元珠归入体内,浑身黑气蒸发,仰天怒吼,震得潭中爆起数簇冲天水花。 当他抬回脸时,则判若两人,略显蓬乱的垂发遮掩不住那张憎恶面孔,双目中深邃黑芒更是透发出令人恐怖气息。 “他怎么……怎么换、换个人闪亮登场了……”鱼华水惊惧顿生,不能相信所见的一切。 “大家小心,他已成魔。”郁鹏程一见即晓,但此刻无法多虑,唯有以四人合力来拼一拼、搏一搏了。 现在龙元及龙灵元珠已让他归入体内,化身成人已是难以对付,更别谈再化身为龙了,且是魔性十足的魔龙! “我要让你们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黑龙言罢,即化影前冲,气势汹涌,势不可当。携带着一片黑魔之气,笼罩了所过之处景物。 郁鹏程不敢缓慢,立忙行气运剑,施展了“先龙剑诀”所至的第三式“先龙天罡”。真力凝成一股,宛若金龙盘剑,钢猛无比,在空气中留下丝丝龙啸之声。 香缥绫不多落后,双手也呈露出利爪之刃,会成三道巨大锋芒,切削万物,在地面所过之处留下深深沟痕,裂石四溅。 陆晓雪的“天降命剑诀”之“春意盎然”,在身前形成无数剑影,铺天盖地,游穿不定。此间散发芬芳,万物得意,大地似回春。 鱼华水横扫一刀,火焰刀光夹带狂风闪电,“风火雷”三种属性同生,这是风火雷刀目前的最强攻势,因为心意同运三种属性,无意间达成三属合一境界,只是心间莫名产生无比忏悔,却又不知为何过错而悔憾。 黑龙见此超强无比的攻势,脸上露出无视的笑容,依然直冲向四人,只是身周产生了一个透明的黑色光罩。 在这混乱之中,四人所有攻势全然让黑气包裹、吞噬,隐隐约见的只有那个黑色光罩,势不可当的推近。 如此磅礴的仙魔之力,任凭四人攻势再强劲,亦是难以抗拒,这便是仙凡的悬殊。所以四人所发超强攻势已被浓烈黑魔之气埋没,犹若击入汪洋大海,被分解的不知去向。 黑色光罩移过四人之身,即死死困住,形成一个圆球状,且不停地缩小空间。 四人无法阻止紧挨着光罩之壁向中央处移去,最终被迫得背靠背,又随光罩上浮,离地三尺。乍看,四人就似在一个黑色光球之中,身不由己。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魔龙(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糟了,我们全被他困在一起了!”鱼华水四下张望,已是惶遽不安,被困的滋味不好受,便挥砍一刀,看能否击碎这球壁。 刀过之处,自然留下口缝,但很快又愈合如原,却不知为什么,光罩空间随即缩小一倍。 “哼,雕虫小技,不堪一击!”氤氲魔气之中若隐可见黑龙身形,正一步一步走来。 “喂!你这头魔龙,快放我们出去!”鱼华水气骂道,顺手又是一刀砍在球壁上,依旧一样,未能打破,只是光罩再次缩小一倍。 因此,四人已无多余空间正常站立,被挤成一团。 “鱼兄弟,别再砍了,否则我们要被活活挤死在此。”郁鹏程以掌支撑着球壁道。发现光罩缩小,本该趁早阻止他,终是未来得及。 “都怪你,这下好受了吧!”香缥绫气火的道,现在的空间连转身都不能,而且呼吸也不顺畅。 鱼华水已是半张脸紧贴在球壁上,好不容易移动了一下,歪着嘴唇道:“我、我……哪知道,我都快被挤变形了!” 陆晓雪同样以掌支撑着球壁,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这应该是魔龙所布的约束空间,你们再大声吵下去,不被挤死也要被憋死。想一想,看有无办法冲破它才是。” 如此小的空间,不消片时,空气即会用尽,不用黑龙出手,也会窒息身亡,应尽快想到破解之法才行。 此时,黑龙身形清晰呈现,怒火未消,道:“你们凡人,不必多作无味挣扎,从此刻开始,你们将永远消失于世间,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着,挥手间,黑魔之气顺势涌聚,化作一条凶神之龙,“吃掉你们,方能消解心头之气!” 丝毫不容四人反应或挣扎,黑魔之龙已张开巨大之口,进行吸取。四人也随着光球缩小而缩小,飘移向魔龙之口,是何样表情已无法分辨得清。 在这无法逃脱、凶险临近之际,突然飞射来一束白光,先一步进入魔龙之口,即闻一声痛吟,魔龙被击打回黑气分散,四人随之落回地面,恢复往常体形样貌。 黑魔之气散尽,出现了一颗白色球珠,正是方才那束白光所致。 另一边,站立着一位白衣少年,风度翩翩,稍稍一抬手,那颗白色珠子落回掌心间。 “又来一个不知死活者,好,就一并吃掉!”黑龙猖狂大笑,并不为突如其来的他感到一星半点惊讶。 “大哥,你真的逆天成魔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什么变成现在模样?弃行雨一职不顾,逆天行事,不怕天遣吗?天帝知晓,决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大哥?行雨?逆天……”黑龙神智中有所含糊,稍作追忆,却又被魔气冲昏头脑,怒道:“一概废话,在此由我说的算,谁也不能拦我,或改变什么!” 四人站起身,心下均已知晓来者是“白龙潭”的白龙,如此,事情定有转机。 郁鹏程抱拳道:“多谢白龙出手相救,在下等人冒犯黑龙潭,实属无奈。因为铲除魔道,需要龙灵元珠来破解玄机,而黑龙潭正有一颗,所以我等前来寻觅,不曾想过会发生如此之事。” 白龙一听已知大概原因,这次前来,正是因为得知黑龙多日不降雨一事。现在见到黑龙魔性发作,想必是所谓的龙灵元珠造成。 鱼华水嘿嘿一笑,道:“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们取回龙灵元珠了,不为天下苍生,也算为解救一下堕入魔道的黑龙大哥了。” 黑龙见此,不耐烦的道:“你们废话够了没有?我所布的结境,只能进不能出,统统受死吧!” 说完,又一次爆发黑魔之气,一心想先吞食掉眼前四人。 白龙聪明过人,脑筋运转较快,忙道:“慢着!真没想到你已让魔性支配全身,失去了所有理智。你不认我这个弟弟不要紧,但我不会与你手足相残,你想吸纳凡人灵气灵力为己用,不如这样,我以龙元作交换,此灵力远胜过凡物灵力,如果单单换取四个凡人性命,有所不值,所以你必须以那颗灵珠来换。成与不成,你自己决定吧!” 四人打心底不赞同白龙如此决定,龙元对于他来说是何等重要,把自身最可贵的龙元交换予黑龙,那是拿性命开玩笑。四人均欲开口否定白龙的抉择,但让他抬手示意制止,不知他怀下是何用意。 黑龙瞧他手上白龙元灵气奋发,顿生贪得之心,只要得之化为己有,那么修为将臻化到另一种境界。以此换取这颗所得的龙灵元珠,颇是划算,算是多了一个意外收获。若硬抢的话,心下并无十足把握,因为看出来者的能耐非凡,便一口答应道:“好,成交!” 彼此达成协议,各自同时抬手将所交换的龙元、龙灵元珠抛向对方。 黑龙接住白龙元后,欣喜若狂,张口将之服下,运功进行相融。 白龙接住龙灵元珠,端详后说道:“此珠不愧乃天外神物,神力灵气极强,一般者是难以将之融为己用,强行运用者必然适得其反,怪不得大哥会因此入魔。”转过身又打量四人一眼,便将龙灵元珠递上,“这就是你们所寻之物?无论你们要它是何用途,我无心去多问,现在就将它交予你们带走,省得大哥他再为此着迷沦魔。” 鱼华水接过龙灵元珠,道:“谢谢你帮我们,可是你的龙元在他那,该怎么办?你会不会……” 白龙打断了话,道:“趁大哥处于试炼相融阶段,你们速速离开,否则的话,再让他得回此珠,后果定然严重不堪。你们不消多顾虑我,立刻往正前方直去,那儿被我方才来时冲破,你们可以从破口处离开水幕困境。” 四人为白龙如此做法感动,无一不担心他会有生命危险,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俩,但黑龙已是魔,六亲不认啊!觉得如此一走了之,对此来说有所亏欠白龙。 “哈哈哈……”一声狂笑之后,黑龙已完成试炼,魔性再次复燃,道:“你的龙元所达修为还可以,不过没有那颗珠子力量强大,真后悔答应与你交换,浪费我时间。不过现在什么也不重要了,因为你们的所有,全将归纳于我!” 白龙一见黑魔之气已爆发开来,急切的道:“他已反悔,你们四个凡人还不快走?再不走的话,谁也走了了。一旦那颗龙灵元珠落回他手里,那么一切将前功尽弃!” 四人心下为难不定,走的话可就对不住白龙,不走的话可又穷无办法对付黑龙。 黑魔之气步步逼近,白龙又一次催促道:“别愣了,带着那龙灵元珠迅速离开,我来托住他!” 四人不知白龙怀下用意,但知情况危急,只好应从他之言,齐齐抱拳道:“请保重!” 言罢,四人立刻疾步奔往前方,刀剑也随即飞起。四人轻身踏上之后,迅速而去。 此时,白龙身上分发出白芒之气,与侵袭而来的黑魔相抗衡,但经不住片刻时间,他的白身影逐渐让黑气包裹、所淹没…… 四人飞出水幕困境破口,心情仿佛出笼般释放,紧接着黑魔之气弥漫了水幕内所有,且从破口处外泄些许。 “不知白龙他怎么样了?”陆晓雪回首看了一眼,谷中已是黑气熏天,无法分辨出黑龙潭具体所在。 “不管了,我们带着龙灵元珠离开轱辘峪,到顺天府落脚。”郁鹏程说道,事已如此,眼下是抓紧时间离开,越远越好,万万不可再将龙灵元珠让黑龙夺去。 “好好,那我们加速离开,我可不想被那头魔龙吃掉了!”鱼华水心悸未定,忙运用心念回速,又关切道:“缥绫,你站稳了!” 香缥绫乘坐“风火雷刀”有所不不习惯,忙稳住他肩头,暗自嘀咕一句:“胆小鬼,要不是刚才情形危急,我才懒得乘你的刀呢!” …… 不久,四人抵达顺天府,刚入城门口,便让等候的士兵领往宋府,宋大人已吩咐下人在餐亭为四人准备好了午饭。 “四位少侠能速去速返,值得庆祝。来,干一杯!”宋大人端起酒樽斟满酒,乐呵的道。 郁鹏程一脸惭愧,稍候即道:“我等四人令大人要失望了,天不降雨,实因黑龙潭黑龙堕入成魔,依我凡力,无法扭转这一切。眼看庶民受苦受难,在下也是心怀悲悯,但是这一切唯有顺从天意。” 宋大人听得这个消息,愁容顿生,一叹道:“此事也不能怪罪四位少侠,苍天不开眼呐!四位少侠能为老夫前去黑龙潭打探究竟,已是为老夫分担不少忧愁,天意难违,顺其自然吧。四位少侠长途奔波,现在一定饥乏,来,干了这杯酒以表谢意,饭菜随便用。” “好好好,干一杯吃饭!”鱼华水见到饭菜便不想其他事,端起杯咕噜一口,不料酒力太烈,忙举筷去夹一块肉,好过过口中的辛辣,但让脚处传来的疼痛使刚要入口之肉掉落,有心叫痛,而被烈酒烧得发麻的喉咙无法出声,因而使面部表情抽扭。 香缥绫早已看不惯他无礼无矩行为,狠狠一脚踩在他脚面上,意在让他庄重点、收敛点。 “谢谢大人盛情款待,修道之人不饮酒,大人请!”郁鹏程委婉的说明道。 宋大人缓缓一笑,道:“看,我忘了你们门派戒律,那赶快用饭吧。” 刚刚开始用饭,则闻北方传来一声雷鸣,转眼间乌云涌至上空,笼罩大地,夜幕降临。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波 - 真元变 - 笑相随 “哎呀,这么点工夫就追查到我们所在处了,来得也太快了吧!”鱼华水惊惴不安,但不放下碗筷,反而疯狂大吃起来,势必在他赶至之前,填饱肚子。 香缥绫气急的一把揪住衣肩,道:“喂!大难临头了还顾着吃,少吃一口你会死啊!” 强敌已近,应该做的事是想方设法来应付,哪像他这样一心记着吃! 宋大人也是大骇,问:“你们是说黑龙追来了?”虽不知事情来龙去脉,但见四人面色可知事态严峻,不曾想过一向为百姓服务的神灵会变得如此。 陆晓雪也因此天变而花容失色,既惋惜又愁肠的道:“黑龙魔力无可抵挡,白龙无法转圜这一切,何况我等凡胎俗体,看来所做的一切将要徒劳无功了。” 郁鹏程显得非常淡定,略视一眼天色,道:“该来的总归会来,避不过终究避不过,待看他究竟想如何。” 如此迅猛气势,却少了一丝压迫感,因为其中没有杀气。郁鹏程正是感应到这一点,才静坐待看黑龙意图。 霎时,电闪雷鸣,将天地照耀一昏一暗,一阵狂风起,催花落叶,紧接着一场大雨降临,雨雾弥漫四面八方,檐下流水如珠连串。 宋大人见此情景,情绪激昂,起身走往檐边,合不拢口道:“你们快看,降雨了啊!降雨了啊,哈哈哈,好一场雨,虽然来得迟点儿,但足够解救田地之旱,挽救周边百姓,好雨!一定是你们让黑龙清醒过来,才会降下如此及时雨!” 四人不紧迈至一旁观望,难以解开心头疑惑,从未想过事情会是如此意外。但闻上空电光闪闪的云层,黑、白二龙遄返交游,四人心中猜测到一些眉目,黑龙能恢复本性,可见是白龙煞费苦心从迷途中救回了黑龙。否则,结果就不会如眼前的情形了。 原来,黑龙魔性大作,却让白龙阻挡了前路,未能吞食四人及夺回龙灵元珠,便将所有怒恨全全发泄到白龙身上,从而运用黑魔之气包裹了他。正当怒下杀戳时,黑龙体内白龙元产生一股强劲无比的灵力,透体而出,将黑魔之气冲破,驱散了所有魔性。 白龙冒险相搏,为了毫无顾虑,才让四人带着“龙灵元珠”速速离开。主要原因是不能让黑龙夺回它,不然的话白龙元将被魔气侵蚀,被其占有,那么白龙必然命不久矣,更别谈以白龙元之力去化解黑龙体内残存的魔性之气了。 黑龙的魔气是来自龙灵元珠,无穷无尽。自当龙灵元珠离开手中那一刻起,魔性便有了限制,再加上为了吞食四人和追回龙灵元珠,所布的黑魔之气已消耗了大多半魔力,所以体内白龙元之力挣脱了控制,将残余的魔气魔力驱逐出体外,从而恢复了以往的本性。 白龙待他完全清醒,把事实一一相诉。 黑龙不紧懊悔万分,恨自己图一时之贪,服下了无意中得来的龙灵元珠,差点儿铸成千古之罪,委实不该。为了弥补过失,挽回大错,即决定立刻布云降雨,拯救生灵。 作出决定,兄弟俩携手化身为龙,赶往“顺天府”上空,施法降下一场及时甘雨,消旱为春。 郁鹏程仰首抱拳,调节内息高声的道:“多谢黑、白龙兄弟行云降雨,解救泥民百姓,在下等人万分感激!” 黑龙驻身在云端,察视到五人所在,记起了四人,道:“应该是我谢你才是,若非你们,我仍旧沉沦为魔,不能自拔。弟弟也不可能助我消却魔性,恢复如往。总而言之,是你们救了我,是你们救了生灵,多谢你们!” 鱼华水知晓了黑龙并非追杀而来,松懈了紧张心情,大声说道:“不谢不谢,你身为上天神灵,如此谢我凡人,实在不敢当。如今,你恢复本性,施雨人间,世人会永远感激你,天帝知道,也一定会嘉奖你,呵呵!” 黑龙愧疚的道:“犯下如此过错,能将功补过,就心已足矣,又岂敢争功领赏!” 白龙出现在另一边云端,道:“你这凡人谈吐真有意思,请放心,行云降雨是我兄弟俩的职务,从今往后,我们会让顺天府及周边一带风调雨顺,决不会再发生之前的旱荒危机。你们四人为平息魔道,不惜八方长途奔波,寻觅克制魔道之法,可见你等正义侠仁,同样是为了普救天下苍生,怀有如此仁心功德,愿你等早日得道成仙、化身为神。” 宋大人目睹上空黑、白二龙,又惧又喜,这是生平首次亲眼所睹神灵。半晌才有了反应,忙下跪膜拜,叩头致礼道:“神灵在上,请受草官宋某一拜,替庶民广众谢过二位神灵。能得到神灵庇佑,宋某博大感激啊!” 二龙没有再多说什么,潜入云层之中,继续降雨。 四人齐齐抱拳致谢过后,鱼华水乐哈的道:“好了,一切否极泰来,顺天府又恢复风调雨顺,算是皆大欢喜了。我们也赶快吃饭吧,一边静观风雨,更重要的就是吃饱后待雨停歇,早点儿回派去。” 说着,大步流星至桌前坐下,这下可以安稳吃个饱了。 香缥绫一脸气火,不过拿他没办法,转身扶起宋大人,道:“大人,您请!” 陆晓雪抿唇一笑,无奈摇摇头,对他这种无拘随意性子无话可说。 郁鹏程最后坐到桌旁,饱含歉意的道:“大人莫怪,鱼兄弟如此个性,总教人哭笑不得,还望见谅。” “言重言重,鱼少侠言行举止不拘一格,宋某又怎能计较?来,大家一起吃。”宋大人哈哈一笑道,如今已降下雨水,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没有任何事再值得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谁都心怀庆幸,若不然的话,黑龙追杀而来,极有可能弄得生灵涂炭。…… 饭罢,直待雨停,四人作出道别,鱼华水并将黑、白龙潭的地图归还给宋大人,好方便众人去了解二潭,不被迷失路向。 宋大人领着一行士兵,气派豪迈的送四人出城。一路上,得知事实的众百姓,纷纷围在两旁致谢相送。 挥手送去乘刀御剑而去的四人身影,宋大人良久也不转回视线,心怀一丝向往和那莫大的感激。 ****** 先龙剑派。 长眉及四位长老通过璇玑呈现的光影地图已看知四人返回,便召来了陈胜等人前来相迎。个个心怀极高期望,喜形于色,最值得庆贺的时刻正一点一滴到来,高人一等、扬眉吐气。 虽然四人不是乘坐马车法器而回,但是马车法器在郁鹏程身上,如此,在璇玑光影地图上同样能通过法咒查看到具体位置,只是地图上呈现的不是长方形光标,而是一个小小光点。 约一个时辰后,北方天际出现三个亮点,渐而增大,片刻之后,可以分辨出身影。 鱼华水遥遥观望,道:“恩兄,那里应该就是先龙剑派吧,哈哈,终于又回来了!有那两个交叠圆环标志,不怕回错了地方。” 郁鹏程仔细观察一眼,道:“那是先龙殿顶预测天象的璇玑台,看,大家已经在殿顶相迎我们了。” 在天际远处,可见先龙剑派唯一标识就是璇玑了,鱼华水来回几次离归派,仅有此次才留意到,璇玑的所在也就象征着先龙剑派所在。 “好,风火雷刀,加速!”鱼华水欢喜的道。不多犹豫,即以意运用“风火雷刀”加速前去,让众人久等多时,实是过意不去嘛! 香缥绫不料突然加速,足下不稳之下往后滑,忙强行止住,然而刀速提升上去,又受力往前滑,慌忙之下一把挽抱住他的腰背,方才稳定身形。不紧气怨道:“喂,你加速飞行不能事先通知人家一声呀?害我差点儿摔下去!” 口头上不悦,但暗自觉得很心暖,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他那无意间“非礼”,因为心弦被一种莫名之感深深拔动。 陆晓雪见此情景,心下有些不是滋味,但不表露在脸上,仅是淡然一笑。而又将心思转到鱼华水身上,心怀好感暗道:他欢乐之时比谁都高兴,有勇气之时比谁都勇敢,做事令人出乎意料,若说旁人不能、他则能,若说旁人能、他则比人更能,总而言之,他胜于任何人! 四人在“璇玑”一旁落身,众人纷纷围上前。 郁鹏程道:“掌门,师父,三位师叔,弟子等人已从黑龙潭处寻回最后一颗龙灵元珠,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喏,这颗黑珠子在这,请你们过目。”鱼华水从怀中掏出黑色龙灵元珠交于长眉手上,又道:“冒了很大危险才从黑龙那儿弄到手,这下好了,九颗龙灵元珠已经备齐,可以早日参透其中隐藏的玄机了,平息浩劫,继续过着那种壶中日月的生活。” 东方敏函欢喜的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完成任务,纵使太多艰难险阻,也会轻易化解。大师兄、鱼大哥,还有二位姐姐,你们真行!” 陈胜等六人听了这话,心中是格外不爽,自己等六人曾经立下许多功劳,从未得到她一言半语的赞扬,难道真的不如鱼华水一角? 香缥绫不以为然的道:“寻找几颗龙灵元珠,仅仅是弑屠守护之兽,当然简单了,期间又没有他人来干涉。” 陈胜听不顺耳,忍无可忍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免太自以为是、自高自大了吧!说的轻而易举,每颗龙灵元珠得来容易么?你的意思是可惜了,可惜寻找龙灵元珠中途无人来抢夺或盗窃,不知你到底是何居心,是希望本派集不全九颗龙灵元珠,躲不过浩劫吗?!” 香缥绫一听话中夹勾带刺,冷然不让的道:“你有此想法,可见你有这个心,幸好找齐了所有龙灵元珠。总拿自己观点来评价旁人的不成器者,可要大失所望喽!” “你……!”陈胜无言以对,刚刚一句话,自己已是弄得一身理亏。 “你们六个,还要挨训多少回才懂得收敛?”望远厉声训斥,阻止了双方口舌之争,稍虑又道:“掌门师兄,香女侠言外之意有所道理啊,龙灵元珠乃天外不凡之物,如今散落人间,而本派一路寻找聚齐,除下应付兽物,则未闻天下间他者从中争夺,未免太过平静了吧?如此之象,暗藏不妙,不得不防!” 居原一想也觉得事情太过于平静,道:“望远师弟之言不无道理,灵物在世人眼中极为重视,无谁不想贪为己有。这么多日以来,魔道也显得异常冷静,天魔仙君绝对不会因伤而不怀贪念。我觉得,事态愈来愈恶化,不堪严峻啊!” “我觉得没什么,是本派上下弟子口风守得紧,不曾泄露过有关龙灵元珠的半点风声,所以无人能知,自然无人来争了。”德申有话直说,没有往其他方面考虑。 长风观点与居原、望远一样,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意味着接下来将有料测不到的结果,道:“掌门师兄,你如何看待?” 长眉敛眉揣摩,也觉得事情暗藏着无比巨大的凶险,只是未能早日看到这一点。不过还好,如今已集全九颗龙灵元珠,眼下是在最短时间内参透其中秘法,唯有如此,旁无他路。 郁鹏程也让一言提醒,寻找龙灵元珠除下凶猛邪兽之外,一切太过风平浪静,凡事往往如此,平静之后定会掀起风波。但此时心下对于掌门等五人所言所行以及派中浩劫一事,产生了无头绪疑问,一时之间无法条理清楚。 “不知长眉掌门与四位长老该如何抉择,是否要联络在下师父来一同探讨?”陆晓雪颦蹙眉额问,从他们骤变的神色中可知是忽略了一些重要之事。 香缥绫无心之言却引发了众人思虑到险象环生,心中又对九颗龙灵元珠藏匿的神机及灵力感到好奇,道:“我那纯粹是无心之言,各位不必如此严重吧?反正现在已找全了九颗龙灵元珠,不先参透其中妙诀的话,唯有请晓雪妹妹的师父前来一同研究防范之策。” “是啊是啊,人多力量大,想法策略也多啊!”鱼华水赞同道,这回当不比寻找龙灵元珠那般,现在应该改成相反说法,人多好办事! 长眉揣摩后即道:“陆女侠莫急,事已至此,老道也揣测不透会掀起何样风波,眼下之计唯有参悟龙灵元珠之中玄妙之法,且要争日夺时,不可浪费半点光阴。至于是何结果,到时就由陆女侠代为传递于碧琼掌门吧。华水,呆会你将这颗黑色灵珠放置在**神龙石上。” “啊?不、不去……多找些人来共同参谋了?”鱼华水一愣,往日不都是以自己所说之话为主吗,今天怎么……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不解地又问:“掌门,你不是可以卜卦观天象吗?先测一测是何风波,也好有个应付之策嘛!” 赵之见不耐烦的冷冷道:“掌门让你如何做就如何做,多问废话有什么用?反而拖延了时间!”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暗暗交流眼色后,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若能预测到是何风波,也就不必如此担忧了。方才老道已揣测过,卦象中说不清楚,总之本派浩劫已临近,务以龙灵元珠之法来化解,此劫应该是天魔仙君即将卷土重来吧。” 鱼华水听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风波,但明白天魔仙君这一浩劫心怀余悸,省得再遭师兄们责怪,不多问便接过龙灵元珠,按照长眉意思去做了,“好吧,这下一切由你们决定,我不多说什么了!” 长眉点点头,道:“为了参透玄机,你们进入密室之前,务必先屏住内息,暂时封闭丹田真力,以防灵气侵身,涨碎了真元,性命不保。参得其中秘法,我等可以进行炼化凡身,到那时便可不畏妖魔邪道……看,老道多说废话了,接下来我与四位师弟打开密室之门,你们先进行屏息守元。” 陈胜等六人闻言即盘膝而坐,运功进行封守丹田,护住真元。均对龙灵元珠之秘好奇,无限渴望能有某种奇异方法来速提修为。 陆晓雪不知长眉为何拒绝通知师父前来,如此唯有自己到时候亲口传递给师父了,不多猜疑即坐下运功进行封守。 郁鹏程最为不解,掌门无心间多言那句未说完的“废话”,到底心怀何意,为什么神色中有所转变?似乎早已知晓“龙灵元珠”所藏的是一种修炼之法,可是从未听他们谈吐过半句啊!一想即罢,开始运功行气,守护丹元。 东方敏函见一个个已坐下运功行气,不多迟疑也坐下身进行。 鱼华水、香缥绫二人自身不畏灵气冲入丹田,故在一旁静观长眉等五人打开密室之门。 室门正中央处是一个**法组成的机关玄印,长眉等五人以合力一一注入天、地、东、南、西、北六个字迹的暗槽之中,随后又以法力催使太极转运,室门才应声打开。 鱼华水是看不出其中奥妙,而香缥绫却一一在目,六个方位的顺序不能错一个,否则是无法解开室门暗锁。 上一回,身立此处时,由于众人站在眼前,香缥绫未能多加注意打开室门之法,这一次众人皆盘坐于地运功闭息,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个清清楚楚,况且她又对**五行四象了如指掌,故然一目了然。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参悟(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好玄妙的太极连环锁!香缥绫心生暗赞,这种封锁室门之法,想必普天之下,除了先龙剑派有此能耐布置,另外有此能力者,恐怕是寥寥无几。 长眉等五人打开石门之后,便各自运功闭住丹元之息,并未多留意香缥绫暗地里的心思。 “你在想什么?神思远去的样子。”鱼华水窃窃的问道,怕打扰了众人的运功,“哎,缥绫,你我都不怕灵气侵身,不如先进去,我把这颗龙灵元珠放置神龙石上,等待大家来参悟吧。” 香缥绫连忙一把拉住他,摇头示意不可。私自先入室内,难免会遭到众人猜疑,甚至会被嫁祸而难以辩护去污脏。 鱼华水没有多虑什么,她不同意先行入内,那只有等候大家了,省得挨骂。 片刻之后,众人闭息完毕,先后站起身。面孔中那种得道之色已无踪影,气色再平常不过。 鱼华水喜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都闭息完毕,那我先进去了!” 长眉点头回应,随后领着众人进入室内。 一入室内,即感觉到肌肤和筋脉受到无形灵气挤压或充涨,周身百般难受,气血不畅亦或流通骤然加快数倍,丹田也随着气息缩小或增大,毫无正状。 谁都没有想到,封守丹元不受灵气而伤,但肉身无法避免,毛孔受到无形灵气灌入而膨胀增大,或受灵气挤压而收缩,总之众人身体忽胀忽收般扭曲变形,委实难以忍受这种前所未有的艰苦煎熬,生不如死。有心退出室外,又恐错失参悟龙灵元珠之秘。 长眉强忍着道:“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切不可释放丹元之力!” 一旦释放丹元,必然被极强灵气撑碎,但照此情形下去,肉身可能也挨受不了,迟早爆裂而碎。 鱼华水闻声转过脸,才发现众人面目全非的模样,忙前来扶住肿胀面形的陆晓雪,不敢相信的问:“晓雪,你怎么变成这副样貌了?还有你们,怎么变得高矮胖瘦大小不一了?” “华水,别管我,快去把黑灵珠放上……”陆晓雪一句话说出,已是力不从心,无法再站稳,坐倒就地。 众人同样如此,东倒西歪不成人样,再也不能开口讲话,因为一张口便有大股气体冲入嘴里,更加促使身体变形。就连修为极高的长眉和四位长老,依是无法抗拒这种力量。 香缥绫则觉如沐春风,运用“先天五行术”修炼法,恰巧能将外侵体内的灵气灵力转化为平衡状态,纳为己用。这可比“流离山”水晶矿洞中灵气灵力强上许多倍,若能在此处修炼,不出数日,“先天五行术”定可练就。 鱼华水惊慌之下,大步迈到**神龙石前,将黑灵珠放置石龙睛中。 众人为了参悟其中秘法,冒险不肯退去,当然不能让大家白忙活一场,更不愿任何一个人受到灵气的伤害。 鱼华水现在也明白过来,单单闭元是不够,龙灵元珠所聚发的灵气灵力对肉身也是有着颇大伤害。 点睛之珠归位,九颗龙灵元珠各自散发出似电如缕的不规则线条相连接,瞬息间室内所分布的灵气会聚,九彩光芒将室内一切照映通遍,光芒之中**神龙石之石龙更加活灵活现,仿佛间听到悲悯的龙吟声。 鱼华水又产生了那种怪异感觉,丹田深处那股细长气流不停地游动,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感应。 香缥绫觉到室内灵气急速减弱,忙停止运功。然而刚刚吸纳来的灵气已全然被吸走,这才知九颗龙灵元珠正在凝聚所散发的所有灵气。也幸好未强行留守吸来的灵气,否则抗拒不了,连同自身毕生所修得的灵力一并吸走,修为将毁于一旦,不凡之物果然独有不凡之力呀! 随着灵气的聚集,众人体形样貌随之复原,肌肤筋脉逐渐消退了挤压和膨胀之感。 原来,九颗龙灵元珠聚在一处,所有灵气灵力将会聚,难怪之前八颗时会分散出无可抗拒的灵气。 众人依稀明白了其中缘故,一个接一个撑起身来,这下大可不忧灵气充爆身体,便解开了闭元之力,恢复如常。 “大家都还好吧?现在感觉如何了?”鱼华水首先想到的是众人安危,不顾自身难受,关心询问。看看众人已恢复如原,又道:“现在看来,大家应该都没事了,原来九颗龙灵元珠摆放在一块儿,灵气不扩散反而凝聚,这么一来,就无需再担心了。” “当然没事了,如果鱼师弟一入室内便将黑灵珠摆置**神龙石上,我们也不用挨受方才那般痛苦煎熬!”陈茂有所抱怨道,那种生不如死之感久久不消。 鱼华水心头一凉,为什么自己所做所为,几位师兄总是百般针对?尽管心有充足理由来反辩,但现在不想开口,对于几位师兄情义已经麻痹,自己做自己之事,任由他们去怎么讲怎么看吧!再者,真正情理,众人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东方敏函非常可气,抱不平的道:“若是鱼大哥知道如此,哪还轮到你说!再说了,大家又没想到这结果,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出来?居然还好意思在此说些偏意之言,简直无理可喻!” “我……”陈茂被一言抨击,甩袖闭口,无话可讲。 长眉摇头一叹,道:“你们全住口,现在不是吵闹时候。也怪老道疏忽了此事,眼下还好,无人受到过于严重的伤害,现在龙灵元珠所释放的灵气已然聚集**神龙石之上,接下来是要静观其上如何变象。” 这时,从石龙口中吐出九缕彩色之光,如龙游走四周,在室壁上留下了光华字幕,一个一个字迹一笔一画呈现在众人眼瞳。 众人见到这一幕,脸庞舒展开笑意。长眉等五人更是绽开笑容,果然不出所料,九颗龙灵元珠藏有至高无上的修炼方法。 鱼华水讶然的道:“太神奇了,无形之中能刻下这么多字迹,真是奇妙至极、妙不可言!”心下又觉奇怪,这些字迹似曾在哪见过,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便罢不想,阅读前几句字迹道:“奇经八脉通,纳气成异元。分境若可化,淬炼臻至时。分合身驾驭,九天外无限。” 长眉观看着字迹,合不拢口道:“单单几句总述,已是玄奥不凡,不愧乃天外之学,以此真元无极限修炼法,战胜天魔仙君有望了啊!大家立刻熟记下此修炼法,然后再进行参悟。” 郁鹏程稍作思虑,道:“掌门,此乃不明之法,却说修炼异类真元,弟子觉得不可,身为人而修它类,似乎乃是入魔之兆。不知是何物在龙灵元珠之中设下此修炼法,盲目而修的话,铤而走险,万一因此堕入魔道,有所不值,后悔莫及。到那时,后果不可想象。”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参悟(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求点求收求推荐) “大师兄,天象所示,本派需以此法方能平息浩劫,如今唯有顺应天意,大师兄暂且别多虑了。”陈胜说道。 另外五位师弟意见与其一致,均认为郁鹏程过于多虑,而后便开始熟记法诀。 长风则教诲道:“鹏程,心正不畏魔生,心定不畏邪诱,成事在于天,谋事在于人,只要心无旁念,修炼任何法诀不为过,况且又是为了平除魔道之劫难,更应该应天意而为。” “弟子明白!”郁鹏程回应道,心下仍不认可修炼这不明法诀,但想到劫难将临,也只有随从大家意愿先进行熟记下来再说。 鱼华水见众人聚精会神默记着法诀,无奈搔搔头,将声音压低到不打扰众人的条件下,问:“什么有限无限修炼法啊?晓雪,你明白吗?” 陆晓雪轻轻一笑,摇摇头,又继续默记着。 “缥绫,你呢?明白吗?”鱼华水又问。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香缥绫淡然回答,忽地记起了一件事,则道:“你是真不明白假不明白,你体内不是也有怪异气息吗?” 这才想起来,曾在“洪泽湖”时运功为他疗伤,发觉体内的怪异之力,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已好久没有出现过怪异力量了。 “我体内?哪有?”鱼华水万分困惑,心下一想:难道所指的是……不错,丹田深处常常会有一股怪异气流游动之感,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该不会是早已修炼了异类之元吧?不可能,除下练得自身真元以外,从未修炼过其它什么法诀啊! 长眉及四位长老闻言即刻醒悟,鱼华水体内有怪异之气,定然是早已修炼此法,只是不知他从何时开始练得,不过可惜,让自己等五人以合力封禁了。因而五人为此发现感到欣慰,这异类真元修炼法是可行之路,寻找龙灵元珠终是没有徒劳一场。 当初,鱼华水击退天魔仙君那一幕,如此神奇之力众人是有目共睹,如今众人早已明白,击退天魔仙君实乃鱼华水体内奇异真元力所致,绝非有暗中人出手相助。若能练得奇异之元,那么将超越天下所有修仙派,在得道成仙为神之路上遥遥领先,用不了多久,即可登升天际。 众人熟记下整套修炼法之后,又稍作回忆,核对有无记错记漏之处。 王广道:“弟子愚昧,虽然熟记下这真元无极限之法,但不知如何练起,还望掌门和师父、师伯、师叔指点。通筋连脉容易,炼气成元却茫然不知,无处着手啊!” 长眉微微点头回应,道:“好,大家都熟记下修炼心法及步骤,下面就进行探讨参悟,务必将此法摸个透彻,也好方便日后修炼。成功与否,在于各自天赋资质。” 德申忍不住口,含有弦外之音道:“掌门师兄,如此修炼之法,只可意会不可言释,我觉得应该让他们各自去专研和参悟,方能有所突破,更上一层楼。” 长眉抬手制止,表示不赞同,同样言外有意的道:“参悟此等修炼之法,不可独断,现在应该共同研究和参透,各抒己见,最终再作个总结,方可减少差错。吾所知也,他者不知,尔知者也,吾所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师啊!” 郁鹏程有所怀疑掌门等人用心,带黑灵珠回到派中那刻起,从他们言行谈论中闻知许多不解之题,现在更是怀疑所谓的天象化解浩劫一事,但无法证实这种直觉怀疑错与对,因为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吻合,找不到一丝半点相驳理由。 鱼华水嘿嘿一笑,道:“是啊是啊,人多智慧大,应该是共同来研究研究,反正我是搞不懂这些字迹意思。” 别说鱼华水不通这深奥修炼法,在场者无谁敢一口断定全明白,更不敢保证修炼时期无往不利。 居原深思后道:“常人修炼无非是炼气为丹化真元,分合出窍渡飞升,而此真元无极限修炼法却截然不同,以百脉齐通为根基直接炼气成元,但是这第三步‘化分境’又该如何运用啊?虽秘法之中有详细说明,将奇异之元化至第二境地进行分意炼化,又该如何做到?” 众人一阵哑然,冥思苦想不到其中奥秘。谁都知晓,人身自有丹田独一,修炼真元无非是在丹田之内,可是从未听说过有第二境地,更是不可能有办法将丹田转化为二。 香缥绫则暗赞:胆小鬼果然不凡,依此修炼法而言,他定然已至化分境,否则也不可能身有奇异之息,又修炼成了自身真元,且身具纯阳之气,大大提高修炼速度,为什么好事全降临在他身上了? 德申无心多思,直言道:“我看,练至第二步,即可直接攀升第四步奇元大成,炼气成元时期已经可以使异息出窍了,化不化分境可以无视。” 望远端详着法诀,说道:“此法上所说,若不化分境,想至异元大成地步颇难。依此看来,炼气成元仅仅是初期,若不化分境进行巩固,极易令异气聚而分散,等不到奇元大成之际,异类气血已扩布全身,那时岂不是变得人不是人、异类不是异类了?人身丹田独一无二,若想做到化分境这步,又该如何造就第二丹田地?亘古至今,不曾闻言有人身怀双丹境地啊。” 长风也是敛眉愁虑,道:“是啊,此法难以练就,就算能得到异类气血化炼成元,又该如何破茧合元臻至和驾驭?九天外更是一个遥不可及之地步。” 众人觉得此修炼之法根本无法练就,不紧从希望变为失望,其中种种难关教人无从入手,参不透玄机。本来为参得“**神龙石”之秘而狂喜,如今却又为难解此秘而积忧,深长垂叹。 陆晓雪并未深入秘法之中进行参悟,而她记下此等秘法,只是为了转于师父碧琼,以达完成任务。 香缥绫心有所思,但不是对此秘诀感兴趣,而是流连“龙灵元珠”灵气灵力,若能借此灵力来修炼“先天五行术”,必然事半功倍,于是心下生有私念。 沉默良久,众人目光一个随一个落在鱼华水身上,似发现了“活宝”。偶然间,长眉大悟,鱼华水正是身怀此法,何不从其口中问知详实,解开心头之惑。 如今,鱼华水体内生有异气龙息,在场者已心有所知,只是不曾直言询问罢了,至此,不得不开口相问。 鱼华水怪生纳闷,让众目盯得不自在,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可看不懂这什么奇异修炼法诀。大家实在琢磨不透的话,那只有另寻高人求解,我也很希望早日铲除魔道,天下安宁。” 众人闻此言,心怀不满,尤其陈胜等六人,一致认为他是知而不言,刻意使难。 长眉缓声一笑,满怀愧疚道:“世上高人自有,可遇而不可相约,却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华水乃是天意人,何不是高于我等?曾身怀奇异元气,只怪老道等人一时糊涂,误测为妖邪之物,实不该将其封闭,在此还望莫怪老道失误之过。” 当初意在为鱼华水打通奇经八脉,却遭受其体内异力反噬,迫于无奈之下才施“封禁”之术将之封闭,根本不相信世上有此怪异修炼真元法。而今,费尽千辛万苦参透神龙石与龙灵元珠之秘,却恰是此类修炼法,教人不得不再深信。 既知鱼华水曾怀此类修为,眼下也唯有他能破解迷惑之坎,所以众之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然而,迄今不见他超凡能力再现,可想而知已在封境之内逐渐消散,这一点令长眉等五人后悔莫及,实不该犯下误测之错,而封闭了奇元之息。 凡修炼者均知,真元闭息,犹如人窒息,时间一长自然死而消逝。但如此之久,鱼华水仍感觉到丹田深处封禁之内,有股气息游走不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禁锢之力。 异灵之元当不比常人之元脆弱,短暂岁月不可化逝,这点无人想到。 鱼华水很不自然瞧瞧自身上下,面孔在扭曲着。无法相信自己体内会有它类气息,不轻意开始怀疑自己根源到底是人是妖,若真是半人半妖的话,那么化身变为妖人怪兽,后果定然很可怕,比亲眼见上了还要恐怖千百倍。心下间一直在否定这个说法,但记起东海龙王曾问过相关“神龙”之言,心中的肯定渐而大于了否定。 “不可能!……”鱼华水失控般大吼一声,无法接受自身有异类气息,内心纠结与折磨使脑海、心神大乱,大步跑出室去,搁下众人不管。 这个陡然转变,令在场之众大惊,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只愿做人,偏偏却要与妖异挂勾,如此还该如何斩妖除魔?自己不就是妖魔吗?亏自己迄今方才醒悟,应该早就怀疑自己身世问题了,还去寻灵干什么?还什么怀抱拯救天下苍生之念?痴心妄想,自我受罪! 难怪从天上掉下来不死,而与僵尸相遇,……一切的一切,撕咬着他弱小心灵,无以忍受。 上苍为何如此多作弄于人?又该向谁诉说公道? 事与愿违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忧愁烦绕(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 “天愆地罪”,那个神秘之地,依如往常一样,看似死气沉沉,却暗暗酝酿可怕魔力。 在洞中深处,一块名为“界尊”的邪魔石,样形古拙,其上刻有许许多多古奥文字。此石正不停地吸纳外围邪魔之气,似在淬炼什么,总之是蕴藏着无可限量的邪魔之力。 正前方三丈处,一位魁梧身材者正入思观察着,魔气十足面颊流露着如意笑容,似在庆贺指日可待的成就。 然而此时,他眉头一凝,稍思即罢,转身离开这个神秘莫测之地,直返洞厅正堂。 不久,缓步走来一位轻盈身影,面遮轻纱,依然那么神秘,只是双眸中冷意永远不曾消退。 “如何?想必他们已集齐九颗龙灵元珠了吧?此次光临寒地,有何交代直言说出,希望你我合作愉快。”天魔仙君淡然的道,不曾将正道之事放于心上。 若非因为她出言相阻,早就直捣“先龙剑派”,又岂会容得他们一帆风顺寻得天外神珠,来参悟奇异修炼真法。因她救过自己,碍于立定的承诺,才由她掌握一切主谋劝。更重要的是,对于自己来说非常之人被押在她手上。 那女子眼神一沉,心思流转,稍顿即问:“难道你对于先龙剑派之秘丝毫不感兴趣?龙灵元珠乃是天外神物落入凡间,其上蕴含无上灵力灵气,任其中一颗,足可促成一个人修为陡升三丈,你可知晓,这相当于修炼百载时光的成就?据悉,先龙剑派千百年前得以神龙石创派,而今此石恰与龙灵元珠有关,可破解其中真秘,悟出空前绝后法诀,而你又可知晓,传言记载天外奇学有四部,一乃天外魔典,你们所修的吸元魔功及饮元邪功便是从中学得的吧?” 天魔仙君听其言,淡然神色本是不变,但听到这一问,不能自已的震了一震,如同身受电击,不过很快间又消却。 她把这一举动看在眼里,却是漠不关心,又继续道:“其二乃天外鬼录,不过从未现世,至于天外神谱嘛,有识之士曾猜测圣玄门所得,但很可惜,十六年前铸造玄音神剑而让你的相好促成了邪剑,因此灭门,未解之秘也随之湮灭。如今,没测错的话,先龙剑派所寻的正是天外真诀,莫非你对此一点渴望都没有?” 天魔仙君面无表情,拳头捏得作响,半晌后狂傲气势突现,道:“想不到你知道的挺多,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待我练就魔典至高境界‘化元易转’,无论他什么真诀神谱,统统将是为我所用。哼,你们所谓的天下正道,自居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实不知心野比我魔道中人更猖更贪,不顾一切寻找无上修炼法,却是为了自顾自踏仙成神,何为天下生灵着想过?沽名钓誉,名不副实!” 那女子身形微颤,让他抨击,一时间倒是无言以对,只见眼眸中冷光幽深。 静了许久,话声才打破沉寂。 天魔仙君略视她一眼,道:“如今是何打算,说出来吧,我可不想拖欠你人情太久!是不是想让我前去灭了先龙剑派?这一点不消多言,我等今天已多等了好些时日。” “难道你只在乎区区一个先龙剑派?”女子不作回答,反而话意深长的问。 “别卖关子,我没多少耐心。有何打算请直说,我是洗耳恭听。” 接下来,那女子放低声音,与他计划好一阵子,而后才离去。 那女子刚离开,一旁出现橙黄身影,婷婷身姿,二十岁样子,本该无忧欢笑的容颜,此时变得格外冷艳,双眸清彻却流走邪光,气呼呼盯着眼前人。 深沉思虑中的天魔仙君感觉到异景,忙抽回神思,一眼识得,大笑一声迎上前,边关切道:“彤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五年来,你跑到哪儿躲起来,让我是好找啊!” 见她仍一声不吭,气火的盯着,天魔仙君狂傲神色转变得慈爱许多,眼前少女似乎是他的克星,任凭再强悍无匹气势也经不住她邪气眼神迸射,而是要百般依从,慈心相宠。 “来来来,过来坐。”天魔仙君此时变得再平凡不过,就像一位朴素人家老父亲,慈祥和蔼,不看他的衣着打扮,直让人误认为普通者。说着,拉着她手腕朝前方一张桌处走去。 但觉手一松,少女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不再理睬,先行坐于桌旁,清朗的道:“刚才那女人是谁?你们谈话我可都听见了!” 天魔仙君满脸堆填激动,道:“彤儿,再过不久,你娘……你鬼娘阿姨就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团聚,也可像人间百姓人家那样,享受天伦之乐。” 如今,得知失踪多年的地鬼邪娘踪迹,而又见到因恨离去的女儿归来,试问此时此刻,还有何事能比此重要? 离悲合欢,人之常情,三界众生皆如此。源于情感,归根于心。 “你为什么答应她去荼毒天下生灵,那正道得罪你什么了?只知道斗来斗去,又谈何享受天伦?”说着,少女口吻转为相求,道:“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了,行吗?” 天魔仙君沉了良久,开口一叹,道:“彤儿,你不懂,爹也是身不由己,迫于无奈。你身为魔道,却一心向正,或许是苍天不公,作弄于你。忠言逆耳,但爹还是要告诉你,看清这天下间所谓的正道,都在干些什么,正邪不两立出于他们之口,而魔道从未说过邪正不两立之语。希望你能明白爹的苦衷。” 少女失望一叹,道:“算了,看来我不该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起身便离开,不多顾盼一眼。 这已不知是多少相劝了,可惜没有一次行得通,她反感生厌,一气之下离开此地,自己的家。五年前便是如此一走,而今依如当初之辙,改变不了。 “彤儿,你要去哪?” 身后传来急切问话,少女则头也不回,仅留下一句气恨之语:“我去哪,你管不着,总之我不想再见到你!” 天魔仙君没有追上前拦住她,只是不舍的目送去身影,惆怅一叹。他已不是一次两次拦过她,结果便是如今的答案。 良久良久,他才回转神,迟疑的走向深处密室,开启了魔界法宝至尊,“逐引幡”。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忧愁烦绕(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 傍晚,霞光映透西天,似一片火海,绚烂无比。可惜再多么美丽之景,却因时间无情流逝,终是会散,无可挽留。 枝头时尔落回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作好回巢准备。 在“先龙剑派”门前十数里地,伫立着一座小山,孤影独立,山围不过二里,山高不到二十丈,名为“孤山”。山虽小,山周则云气缭绕,山涧流水,如入仙境,可见是世间一处灵秀佳地。 山的顶尖峰儿,孤立云气之上,边崖处正坐着孤影,显得有些凄怅,他目光望向云气深处的山涧,寻视着了愁之答。 他无法接受现实,不敢去想象自己身世,忧愁如云,环绕着整座小山,挥之不去。原以为此处可以忘忧消愁,不料使忧愁更盛。 这时,一道红影闪现而至,不声不响走至一旁坐下。 鱼华水没有转脸看她,一脸愁苦却又自嘲的道:“只不过想做个正常之人,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弄得一身异类之气?当初,在洪泽湖时,记得你说过,我体内有怪异元气,当时我什么也不懂,如今算是知了,这是人与异类结合的修为,大可以说人不是人、妖不是妖,是人妖啊!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每一个人,我怕自己,更怕害了每一个人。” 当初确实对于一切含糊不清,但经过三年的修道,逐渐了解一些知识,加上这一切事实,真不知还该如何面对众人,又该如何面对怪与兽或妖与魔。 众人四处寻找鱼华水,只有香缥绫找到这儿来,他人多是去了城镇乡村。 香缥绫寻到他,当然高兴万分,为了替他分忧便不表现在脸上。听他所言才知所为何事,冷冷道:“想开点,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么,什么时候是人是妖了?真是多此一虑!再说了,你看先龙剑派上下,他们那些人渴望修炼异类之元呢,却参不破玄机,你倒好,身得此法,却一个人跑到这孤寂处犯愁,真难懂你了!” 鱼华水心中本就乱乱的,现在让她冷言一语,心中更是纠乱。 香缥绫瞧一眼他错乱之色,又道:“你们先龙剑派不是信守一句话吗,叫顺应天意啊,你又何苦多虑,为难自己?天下何为好人何为坏人,何为正道何为魔道,唯独在于的是心存一念,只要心正,那还怕自己是何物吗?现在你必须解开这个心结,大家还等着你去化解浩劫,切莫辜负众所期望。” 鱼华水忧愁难解,道:“天意总是作弄人,到现在我连自己身世都不知,又莫名其妙让我多了异类气息,唉,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了,还该如何去化解劫难,大家又以什么对我怀抱期望?” “别想那么多,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公道自在人心,管他天意公不公平,上天给予每个人命运,而是在于自己把握,如果你仍想随波浮沉,那我也没办法喽,反正成为千古罪人的不是我,你自己慢慢领悟吧。我呢,不习惯呆在先龙剑派,所以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言罢,香缥绫机灵一笑,起身便以“乾天遁”而去,留下鱼华水独自一人发呆。 ****** 夜,寂寞无声,繁星点点,轻风拂拂。 先龙殿中,灯光未灭,长眉与四位长老相聚在,个个是愁容满面,不可消退。 终是,长风打破了一声声无语长叹之局,道:“古往,本派得以神龙石立派,先祖参不透其中之秘,迄今为止,代代寻觅破解之法,今朝我代有幸得解,是以龙灵元珠来开启,惜然,秘诀玄眇,无从着手修炼,仍是要辜负历祖期望啊。” 自从得到天降神龙石,至今已至十六代,前往代代先祖无力破解隐秘,直至此代有缘测得,总算了却派祖之夙愿。不过,眼下所焦愁,无法进行修炼这天外之诀,得与不得有何两样?但在他们心中,为了踏仙成神,不惜千辛万苦寻觅超俗修炼之法,当不会就此休罢。 德申向来性直气冲,耐不住的道:“无谁愿辜负先祖期望,只是这天外真诀玄奥颇深,教人难参难解,我看呐,全是上天作弄于本派,让我欢喜又让我忧!” 居原沉了许久,才惙惙道:“如今得此法诀却不可运用,寻灵一路更是风平浪静一般,现在只怕风波欲起。天下无谁不想得龙灵元珠这天外神物,任其一也可促成修为迁境至上,另外,便是天魔仙君之劫,极有可能将要正魔交战了。华水得知体内有异气,性情大变,可见他尚不知晓身怀奇元,更别谈如何修炼,他乃天意人命相,想必是天意赐予奇力,可是异气让我等封制,如今又何能像当初那般克制天魔仙君。” 五人不约而同深长垂叹,隐隐后悔当初不该行事鲁莽,误封他的异气元息,不然也不必愁叹今宵。众所周知,能与天魔仙君抗衡者只有鱼华水,除外无谁有此能耐。而今不同往,异类气息已闭,却无法解禁,只有待之化尽为止。 德申断然直言道:“我等封禁咒法无可卸除,但华水因此修成自身真元,悟得剑魂,我看神剑合一定可与天魔仙君挡上一挡,实在不行,大不了召集天下道友及正义之士,与魔道拼个鱼死网破,我偏不信这个邪,天魔仙君吸元魔功能容纳多少真元力!” “不可不可,如此硬碰硬,铁定丧失成千上万性命,甚至更多。”居原一口否决道。 长眉无奈摇头一叹,不作开口,如此大代价,不能承受得了。 一直处于思虑困惑中的望远,听得德申之言,翻然大悟,满脸掩不住喜色,颇为激动道:“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哈!” 一声爽朗喜笑,笑尽所有忧愁,解散所有焦虑,得乐不少。 另四人一怔,不知他突如其来笑语所因何物,好像是悟出些什么来了。 长眉稍缓,即道:“望远师弟,为何突然而欢,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同乐。” 望远见师兄们满怀期待好奇,便稳了稳大喜之情,清清喉咙说道:“按常理推断,被禁咒封闭了丹元者,在短日内不能进行修炼丹婴,唯有被禁闭之元气化尽,咒法方得自动解开。” 这便是禁咒厉害之处,非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可对任何修炼者施以此法咒,否则被闭者将是前功尽没,从头再来。若非当初探测到鱼华水体内异类气息,即将袭击五人,也不会合力施以此咒自保脱险,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长眉闻其言有所知悟,道:“望远师弟,莫非你是说,我等合力施以禁咒,大有把握击溃天魔仙君?只要封闭他的丹元,任凭魔功再强,亦是不能掀风作浪了?” 如此重要一点,却未事先虑到,但此时悟得,不算太晚矣,至少有办法可与天魔仙君正面相对决。 望远则言之未尽,接着又道:“掌门师兄所说的是第一点,固然重要,但第二点更为要紧。各位师兄思忖看,华水被闭元却能在短短三日内再铸真元,而在虚境幻地结界中,忘尘师叔仅留虚身幻影常存,决不可能如常人一般以功相授剑魂,或助华水成元,况且禁咒无可解法。由此可测,华水不同常人之处必然是其丹田之迷。” 长风深思道:“望远师弟是说华水能再炼真元,是其丹田并未完全禁闭?莫非他有异于常人的双丹或多丹之田,而禁闭之咒只封其中储藏异气之田,故然他又能再炼真元,甚至多元同修,但教人不解的是,他何能短短三日即可练就?” 能参破这一点,五人也感起兴趣,自当是继续探索下去。至于鱼华水速练之迷,五人暂不想追解,而想得知的是真元无限修炼法,能跨过“化分境”之坎,那么练就奇元之日不远。 “或许他除下身世外,还有我们尚不知晓的秘密,不过已不重要。”望远一提即罢,又继续所悟话题道:“所以说,欲练奇元修炼真诀,务必做到分丹这一步,至少要将丹田一分二三方可。如今,悟出化分境这步,那么就可以开始试练了,各自可以去寻找与各自有缘的奇异气息,双丹同修,两不耽误啊!” 五人得以破解天外真诀,终于舒心展眉,为此长长吁口气。为了不出差池,五人又将真诀从头到尾复解一遍,至于过程,唯有亲自修炼时自我体验。 然而五人全神投入参悟真诀之中,灵觉略是失灵,对于外界轻微动静已不能觉,身藏在隐暗角落处之人,已然聆耳倾听多时。 此时,派中弟子多是入眠,在黑夜中,一道黑色人影掠空闪过,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派中来,直往先龙殿,所过之处不留一点风吹草动,简直如同空气一般。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变相无阻(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极为担心鱼华水,而与陆晓雪在派外四处寻觅,已将附近百里一带城镇村庄寻遍,未获线索,殊不知鱼华水去了十数里处的孤僻小山。 二人至此方才回派,落身后并未停脚,又去往“宾客园”鱼华水的住居小屋。点亮灯烛,煌煌火焰推开黑暗,让空荡小屋内充满光明,则依然笼罩着无形的荒凉,似曾主人已离开许久。 郁鹏程扫视一眼后,转回身道:“罢了,天地之大,任他落脚一处,也够我们好找。这不,已将子时,仍不见鱼兄弟影子,就暂且由他自己静一静吧。我相信鱼兄弟不会出什么事,陆姑娘,回去休息吧,待天明再说好了。” 陆晓雪点头轻应一声,映着烛光可见她秋水双眸中荡起一丝涟漪,面表上不露出担忧,芳心处却恰恰相反。这一次不比往常,是他自我失控,万一无法让自己看破看透,还真不知他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待陆晓雪离开后,郁鹏程又稍作停留,最后决定熄灯离去。 走出门口,郁鹏程抬眼望向夜空星斗,轻叹口气,忽然眼前星光暗了一暗,仿佛有一股暗气流从空而过。郁鹏程本未太在意,而片刻后眼角余光所见,殿顶璇玑台上亮光闪了一闪,这才将视线投去,不紧心生不良之感,即御剑直达。 只不过是片刻时间,密室的太极**连环锁已被开启,而后黑衣人进出利索,动作敏捷,顺手又将连环锁归位。 此神秘人是谁,怎么通得连环锁开合之法?郁鹏程置身一旁,心中顿生这个疑问,猜测不透。 黑衣人轻轻松松锁好密室,转身便欲离去,一眼瞧见丈外处正伫一人,险些惊叫出声。不曾想到已让他发觉,更不知他什么时候怎么就站在身后了。 “你是谁?来璇玑台所为何事?”郁鹏程冷静沉声相问,想来也是意图不轨者。 黑衣人并不作丝声,当下右掌一翻,凶厉掌风卷起,黑暗滚动,罩面打去。 郁鹏程看出动机,不多迟缓侧脸倾身让过,伸手扣住了黑衣人左肩。那一掌纯是封面,目的是寻机逃走,郁鹏程自然清楚的很,故作让过,就机擒住,硬将其留下来。 “说,你进入密室是为了抄袭真诀还是为了龙灵元珠?”依然是沉声相问。 黑衣人对于他的问话闻似未闻,丝毫不睬,肩头一缩一耸,以暗劲反弹开他的扣制,接着身影隐入黑暗,直向殿门口而去。 郁鹏程看不穿对方身份,但从交了两手之中看出,对方是一个女子,不多想即紧急追随而下。于空“镇佊”出鞘,落身时挡在黑衣人面前,剑已抵喉处。 黑衣人机灵双眸中流露出诧然不信,如风如影之身法,竟逃不过他的追袭。聪颖敏锐的她无需多想即知,方才他扣上肩头,一定暗中使用了什么法,否则自身隐入黑暗,岂是容易阻截去路。 不错,刚才郁鹏程看出她有逃走动机时,机警应付,所以扣她肩头时,掌心一张灵符已粘贴上,任由她逃避往何处,仍是暴露于眼前,所以不容她再动身,已被制拿。 这时,只听殿中传出掌门及四位长老大喜笑谈,二人不禁被所言内容所震惊。 “能参透天外真诀,斩除魔道之后,我等也可如忘尘师叔那般直步仙途,终乃上天之神,便可长生。”话出德申之口,显然极喜状态,才口不遮拦。 “眼下还早,除魔之后,我派应该振作雄风,统一四大剑派才是王道。古往今来,天下盟建五大派,相互间岂非勾心斗角,甚至尔虞我诈,多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若非五大派座心境不一,又岂可让天魔仙君轻易击溃,最后弄得五座同逝。如今,剩存四大剑派,除下蜀山之外不动声色,天仙、灭邪二派心野不弱当年座主掌门,均想统一各派,堪称剑盟之主。表面上各派和谐共处,恐怕暗地里早已在谋策,定然不择手段。所谓先发制人,后发遭殃,本派当不能轮到不可转圜之地才翻脸。” “望远师弟所虑极是,但此说话过早,不可再说,千万不可泄露半句大逆之言。”长眉出言止住众口,却不能得意忘形。 门外二人心思暗自转换,郁鹏程听得怔呆,缓缓收回了剑,已忘记追问眼前人不轨意图。心中矛盾至极,不敢相信,派中掌门长老怎会转变如此用心?为了寻找至高修炼之法,到底是为救本派,还是祸害众生? 黑衣人得意一笑,右手摸往左肩,扯去那张纸灵符。 片刻之后,郁鹏程才记得所要捉拿之人,抛开所有烦思,而发现黑衣之人早不知去向。看来从今夜过后,事情越来复杂了,教人难以决定前途去处。 “恩兄,怎么还没睡?站在这发什么呆?” 闻言,郁鹏程心下一动,总算消却心间一分担忧,道:“鱼兄弟,可把你盼回来了,你如疯狂一般离开,怪叫众人放心不下,你却又躲藏起来,真是让人好找。” “没什么,困了自然要回来睡觉的。”鱼华水无所事事的道,说着转身走去,“什么变相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魔,所谓心魔呢就是心间一念,没什么好想的了,回去睡一觉,醒后我依然是我。” 经过如此长久思崖,对于自身一切已看淡许多,主要还是因为香缥绫一席话语对他有所解悟,只要自己把自己当人看,又何忧他人把自己看作什么。 黑暗中,郁鹏程似有所悟,默默点头认同,或许自己回去睡上一觉,一切烦忧随落尘。 ****** 阳光初升格外清,万物映彩焕一新。新的一天,新的人生,从此刻又将开始。 鱼华水起床洗漱完毕,径直往东院陆晓雪的临时住处,从昨至今,甩掉了所有烦恼,阳光之气又重归脸孔,精神抖擞,大是爽朗。 推开院门走至房门,鱼华水叫唤几声,不见回音,迟疑之下上前推门而入。房中无人,就连若清的灵位也不知去向,鱼华水隐隐感到她似将离去,心急之下转身返去,直往“先龙殿”。 已完成任务,记下真诀,陆晓雪当是不作多留,收拾行礼回派,最重要的是将三师姐若清入土为安。至于鱼华水,她已从派中弟子口中得知回来,才安下心,只是日升三竿,不见他起床,便没有去打搅好梦,决定先行回派。 在先龙殿中,陆晓雪已向长眉等五人说明去意,进行辞别,五人也不作挽留,以谢相送。 “晓雪!”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变相无阻(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声呼喊,只见鱼华水大老远疾奔而来,赶至还算及时。五人见到他恢复如初,逐个宽怀一笑。 陆晓雪正将御剑而去,闻声心底一喜,稍作停留。 鱼华水看着她身背包裹,明白了意向,道:“晓雪,你是要回去了?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一声,我直以为见不上你了呢,呵呵!” 陆晓雪微露笑容,道:“我正是回派而去,已离派数日,实不可再滞身派外。”说着神情转变黯然,目光向肩头包裹,“三师姐她红颜遭苦,不幸罹难,是该让她早日归土,得以解脱。” 提起若清因寻“龙灵元珠”而殁,长眉等人同样神黯,心底难过滋味无言表达,只叹她红颜命薄,不得上苍怜悯和顾惜。 鱼华水一想到冷沉的碧琼,心中即生莫名担忧,谁知她孤自回派后是否避免责罚。上回护送“邪剑”去天山,可是见着了碧琼管教严厉固守,失去了“七绝”之一的若清,此乃非比小事,依陆晓雪性子,必然不会辩说责任,定是承担所有罪戾,如此一来,那么晓雪是要受冤枉罪了。 鱼华水无法安心,当下决定随之同去,若碧琼追究起来,大可将来龙去脉详详述出来,以免陆晓雪挨了冤屈,即提议道:“掌门长老,我送晓雪回派一趟,若清是因寻找龙灵元珠才会失去生命,其中详实我是最清楚不过,在下未能保住若清性命,这次就当是登门请罪,顺便安慰一下碧琼掌门吧。”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对一眼,稍虑后才道:“也好,那华水就随同一去,传达老道等人哀痛与歉意。” 碧琼是何为人,长眉自是心中有些数目,而“天仙七绝”失去其一,乃是“天仙剑派”一大重创,虽然相互间通讯联络中,并未觉察到她心中感受,但让她想开看开,恐怕难以办到,教谁也不易释怀。再说,事情源自本派寻找灵物所致,不去慰问一下,也是过意不去。 鱼华水得以允许,即刻合手抱拳回应一声,而后回屋准备好一个包裹,立忙返至。 陆晓雪眉头微皱,本不想多人相归,但话已出口,不好拒绝长眉之意。另外,面对鱼华水执着不改心意,更是无可拒绝。 “好了,现在出发。”鱼华水不多等握过“风火雷刀”,意念一动,刀横面前,轻身踩踏而上。 陆晓雪不多言语,御剑诀一运,白炽剑光映过众人眼目,已是身至天际,与鱼华水同飞而去。 五人目送去二人后,长眉转回神思,道:“四位师弟,经过一夜参透,我等已基本掌握天外真诀修炼法。常人修炼法是以锻炼筋骨皮为先,精气神为后,以身肤毛孔吸纳外界灵瑞之气炼化丹元,可说是草木山水之秀气,而天外真诀所指却是以异物异气来炼化丹元,或吸之血气,或纳之元息,均可达成自我体内生存异类之息,当然,所吸纳的异气绝非凡物之气。眼下,我等必须先觅到可取异气,届时才可炼升奇异气息化成异类之丹。” 望远“啧”地一声,道:“说到非凡之物异气,一时间倒是冥思不出何物更适合于我等,神异之兽,或罕见之物,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之。” 不紧又犯难,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一些珍奇事物,是不想则遇,想则不遇。天意规则似乎就是,事与愿违! 德申心急气直道:“管他呢,我等五人借助神龙石及龙灵元珠之仙灵力,足可布置派中高深莫测的六符阵法,召集六道之气,任我选择。” 所谓的“六符阵法”,即是以神符、灵符、魔符、邪符、鬼符及妖符而成,借助六道之力,促成无可估量的法力。此符阵乃是逆天地之运而强行收集各道异力,大凶大煞,风险极大,派中有此符诀传下,却是无人运用,至于是何原因并未注明。 另四人听得此话,神情不一,赞同与否各有己见,但欲想纳得异气,除此之法旁无他计。 这时,一名弟子急匆匆赶至,他叫张真,身为“先龙剑派”外围弟子,主要负责派之外围观守,传递消息。他不常在派中出现,能相识他之人者无几,故而使他身份神秘。 而此,他从外围赶回派中,可见是勘察到异动,事关重大,才亲临派中汇报。 凭张真的做事惯例,一般情况下不会如此焦急,神情也不会紧张兮兮,长眉及四位长老看知必有要事,暂弃收集异息之事,将心思全全转了回来。 张真礼先为上,后道:“禀报掌门,日前弟子观察,四面八方大众云集,向本派围来,据弟子暗中打探,人数不下数千,多为略有名气的修真练武派众,正邪皆有,弟子已领众师兄弟阻拦,却是拦不住,此刻已临近前门了,有郁师兄等人暂且阻挡着。来者他们所为目的是要本派施以所得的天外真诀,供各方各派共同进退,否则……”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才将话完全说出口,“否则就摧毁我派,进行搜找,哪怕是掘地三尺。” “岂有此理!”德申闻言火气陡升,只听得沉闷一声,立足下的青石地板让他踩得碎裂,一阵轻尘翻滚开来。 另四人闻言也是神色骤变,对这突如其来变相感到猝不及防,本该天下正道正义之士同结一心,应付魔道,看来如今恰恰相反,可见天下人心唯图者贪,唯非者乱。 反看自己,倍加愧疚,心中又何尝无“贪”? 长眉静了片刻,作出决定,道:“事已至此,只有前去一看究竟。四位师弟,绝不可让这些贪者乱了我派方阵,福祸难料,走一步是一步了。” 原本一心想着对付魔道,今儿却发生意想不到之事,竟是天下派众掀起风波,不料“天外真诀”一事传播得如此之快,看来“先龙剑派”将成为风口浪尖之地。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寻找“龙灵元珠”时风平浪静,原来天下贪众都在坐收渔翁之利。 此刻,喧噪聒耳,其中隐隐伴随着刀剑之声,愈来愈近。 长眉等人不敢缓慢,立忙疾步向前门处,心下之火难以消受。本派天下排名前四,派虽小灵气却集中不断,岂可让这些意图不轨之众扰乱清静,派中者谁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再者,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此事一过,只怕本派已无法与另三大剑派并肩立足。 ****** 鱼华水与陆晓雪一路飞行在白云间,欢笑连连。在蓝天白云的清彻美景之中,犹如神仙眷侣一般浪漫,如画如幻。 天山之上,雪又飘起,蒙天罩地。 鱼华水、陆晓雪越入天山境内,二人身影迎雪而过,依然留下令人向往的美好画面。 直达“天仙剑派”门庭,二人齐齐落身。 这一回,鱼华水不犯傻,早已换上防寒衣物,省得运功御寒,一笑道:“这是第二次重游故地,感觉比当初好多了,至少没有遭寒气把我再冻僵一次。” 想想上回至此,险些丢了小命,除下冷的感觉,旁无他感。 陆晓雪忆起当时,无奈摇头一笑,道:“当时,师姐们都知晓你修为至境,谁又能想到你连运功驱寒都不知。好了,别磨蹭时间,走吧。” 跨过门庭,前面便是冰封小径,此时已落满积雪,仅见暗影。不远处,原本是平坦积雪之地,如今却多添簇簇凸起,姿态不一,且有几处斜插着凝结冰雪之剑器物类。 鱼华水略看一眼,疑问道:“奇怪了,记得初来时,好像不是这个样貌啊,只不过数日时间,你们派怎么处处可见堆雪,谁有这闲情逸致玩雪?你看,每一处还弄得像人模人样,睡姿百态。” 随着一步步走近,逐渐看清雪堆样形,正如一个个人趴倒坐卧之势,但有几处身旁插着雪剑又是何解呢? 陆晓雪倒让他随意之话提醒,心情随之一颤,心神震荡,大步迈近,伸出玉手拔起雪剑之物,抹去积雪一看才知,是被冰封的利剑。 从这一刻开始,她心头跳加快,不敢想象派中发生了何事,而那些簇簇雪堆之下,是否封埋着不为人知、更不愿揭开的秘密? 她玉手在颤抖,迈着如负千钧的步伐往前走。 鱼华水看着她脱手掉落的冰封之剑,似乎也想到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仅仅几丈远距离,陆晓雪似行遍千山万水之途,终于到达跟前,抬起不能控制之手,抹去雪层,映入眼眸的是一层冰晶,模糊可见其中渗透蓝色色彩。接着,再一次抬手抹去,冰中渐渐清晰起来,只到她失控般抹去所有积雪,认真的看清一切,顿时悲从心生,如此变故教她心不设防。 第一百六十章 殊途永别(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看清了一切,上前抹清另一雪堆,冰晶之中仍是天仙剑派弟子,无法相信也不能想清究竟,再次抹去一簇积雪,依然如此。 他凝目扫视一眼,已然握起“风火雷刀”,以意无形生风,一刀平扫而过。风从地起,掀卷而起,积雪再度化为雪片飞舞,一簇簇雪堆一个接一个随风呈现,每一个冰晶之中便是一位“天仙剑派”弟子,大概数目竟有二三十。 陆晓雪早已忍不住悲泣出声,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却又是不得不相信的事实。众师姐全身冰封,如若冰雕,想来是不活了。 一具具冰如玉,到底是为什么? 鱼华水震惊不小,心生悲哀,不忍见到她如此悲痛,一次次折磨着心灵。 但闻她悲吟一声“师父”,急切往“仙天至殿”而去,鱼华水反应回来,叫喊一声,连忙跟随去。 一路上仍可见着不下于数十雪堆,毫无疑问,别无二者。 仙天至殿,依旧立在风雪中,比起原初已变得莹白。当二人临近,视线穿过迷蒙蒙的飞舞雪花,才看个真切,整个殿已然结冰而封。因为厚冰封覆,正门比原初小了甚多,仅容单人通过。除此之外,还有所有一切,样貌皆然如斯,被冰晶覆盖。 陆晓雪顾不及多想什么,掯着泪花,首先步入殿去,心想能见着师父。 鱼华水紧随而入,此处可是不久前来过,殿内摆设记忆犹新,如今呈现眼前则是晶冰铺盖四周,各类摆设已是冰裹封存,周围冰层之厚,可见倒影和映影。 “晓雪,你们派怎么会被冰封了,你知道为什么么?”实是难解,倍感困惑,鱼华水忍不住的问,“上回来,外面冰雪覆地,但仙天至殿内舒适惬意,就算天山气候骤变,天寒地冻,也不可能将殿内冰冻如此吧?更不会把你那些师姐妹们……” 一心认为那些雪堆中人是被冻死,但想想不可能,却又找不到答案。 悲恸至极的陆晓雪,闻言稍振,有所知晓,镇住心伤,道:“这是本派至高的冰封诀,是与敌手同归于尽之法。此诀一出,冰封万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师父绝对不会施展此诀,因为施用此诀,必定付出沉重代价。” 只要此诀运展开来,在波及的范畴,万物将被封存而亡,即如所见到的这一切,外面雪堆中冰封的那些弟子。 自“天仙剑派”建派以来,派祖修得“冰封诀”之法,深知厉害,前数任掌门中仅启用过一次,便是五派联手与魔道天魔仙君大战,上代掌门奂缜终绝之际运展了此诀,如今碧琼启用此诀记为第二次。 鱼华水沉吟半晌,仍是不解的问:“那你们派遇到什么大敌了?你师父竟然不顾一切冰封了整个派?” 陆晓雪一想,心头大震,恍然道:“莫非是地鬼邪娘那个女魔头?五位师姐不是……不行,我们赶去雪池禁地看看!” 除下地鬼邪娘外,碧琼绝不会以此诀同归于尽,且将派中上下弟子一同封去。陆晓雪自然想到这一点,也曾听闻过师父略提,女魔头邪气饮元,十六年前的“圣玄门”便是因此而灭。而今师父启动“冰封诀”冻封所有,可见心思缜密周到,顾全大局,意在自封派中上下,也不让女魔头饮去派众之元,反而助长了邪功。 鱼华水一想也觉得极是,即应道:“好!” 不作迟缓,二人转身便向雪池禁地。途经“练剑广场”时,则见冰封者坐卧立倾皆有,姿势各有,其中在场缘处,正有六七个御剑飞起,可惜冰柱连体,已定形于空。从这些冰雕之人惊惶失措动作中,足可以想象出当时慌乱逃避之画面。 “冰封诀”一启,冰气散布急遽,触物即凝,过处即封,在此练剑百余者毫无心理准备,乱了方寸,逃避不及,已然冰封。 陆晓雪强忍心恸,目光一一移过,而后直往天桥。 这一回,鱼华水可以卸却狂风疾雪所阻,过桥显得熟练平稳,很快间踏过天桥,与陆晓雪进入谷口。 本想乘刀而过,可陆晓雪早已踏上天桥,只好选择与她随行。御剑的话不好把持,易撞峭壁,“风火雷刀”却不同,可以稳定,上回经过,因对刀之能力不太了解,所以才心惊胆寒走过。更是没料到,今日又走一遭。 谷中央,一头庞大雪雕之物展势立在,依形貌可知正是“三首飞龙”。却是没想到这头异兽也不能抵御“冰封诀”而冰封,以鱼华水的想法则是,死了活该,省得在世上吓人了。 进入禁地,雪池依旧,其上飘泊着数块冰雪,雪荷美丽不染。不同之处,就是在雪池中央大雪块上,默然躺着几具身体。 陆晓雪远远瞧见,一颗心如堕冰海,不存一星半点温度。接着几个轻身连跃,已至中央雪块之上,蹲倒在地,晶泪破颊,流花了脸,失声痛哭。 五具尸体正乃五绝,筋脉尽断,气息不存,却是命殁了。待看周遭残迹破地,想来是一场激战过后所留。 鱼华水乘刀而至,残景入目,触发悲痛,黯然默不作声。 命有几何,命途多舛,昔日的容颜,从今往后将化为记忆,停止在这一点。 陆晓雪泣诉良久,抱这不是、扶那不是,然而愤然起身,道:“地鬼邪娘你这女魔头,陆晓雪在此立下重誓,与你不共戴天!” 鱼华水深深体会到她那种哀痛,晃眼数日,平日最为亲近要好的六位师姐相继逝去,十足给予她一个沉重打击,如今“天仙剑派”不堪入目惨景,更是令她痛不欲生。不过谁也没想到会来个翻天覆地大变化,教人难防难接受。 “晓雪,先静一静,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一样如你痛恨女魔头,但眼下要做的还是先将她们好好安葬了吧,其他事事后再说。” 见她不吱声,鱼华水自我决定行动起来,当弯身准备搬挪若冰身体时,眼角映入一物,在不远处入雪过半的玉笛,似不甘寂寞或被遗落,露出一点红来,招惹了目光。 由于笛体如玉,色与雪相近相融,且又插入雪中仅露一小端,极不起眼,难以发现。鱼华水弯身时目中余光恰巧视见笛端纡着红缨子,这才认出此物。 鱼华水心头渐而沉重,步伐也变得沉重,一步步走至,迟疑拔起。 他的玉笛,为什么出现在这?难道这一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殊途永别(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不敢再往下想,心中一片混乱。 陆晓雪留意到他发现了线索,走近一看,细眉微颦,道:“此物定然是凶手滞留,如此说来,并非地鬼邪娘女魔头所为了。看你神情,似乎已猜测到属谁之物,请告诉我,此仇必报无疑!” “它……他……”鱼华水吞吐半天未能将猜测之点说出口,心下纷乱无比,千头万绪横七竖八,最后仅说了句:“晓雪,先将她们安葬了吧,至于这笛子是谁所留下的,暂且不能确定,日后进行详查。” 江月山,江湖游侠,御笛公子,与鱼华水曾有重恩,三载未见,不知状况如何。那次在泗水王陵墓冢中的先天福地结界,是为蝙蝠王重创元神,此后再无声息,如今却会在天山雪池留下随身携带武器“玉笛”,其中是何来龙去脉教人难以理懂。 自在墓中结界出手相助之后,再无出现,故鱼华水与之难逢,尽管心中挂念。现在,这个有恩之人与天仙剑派扯上关系,是非黑白不明,令鱼华水遁入苦境,无法突破,这种恩与仇纠缠的苦熬滋味,似已将心肉拧扭得血干起褶,不可平坦。 但鱼华水没有轻易断定这一切就是他所为,所以未直接说出他的名字,以免陆晓雪为之仇恨纠心,届时可不知如何是好。一是恩与仇,一是情与义,何以取舍? 恩与仇,孰轻重,天下恩仇有时报。 情和义,难分合,世间情义无两全。 ****** 二人将五绝之体搬至后山“仙去祭谷”,其中是派中葬灵之处,以冰雪作茔,不下百十雪冢,至上处是派中掌座之位,其次是中位,下为常者位。 陆晓雪在中位选了一块空地,将五人尸体合置,后又将若清骨灰安置于五人中央,盯看着将要永隔的师姐们,心中那番不舍与痛,难以启齿,唯有暗自默诉。 鱼华水在一旁轻轻抚慰着她,所有的话也全然放在心底去讲。 许久,陆晓雪才亲手以冰雪填培,白雪覆去容颜,即殊途永别,化成悲伤,绞勒心窝。 坟茔添起,立碑留名,最后的悼辞,最后的决别。 几何悲咏吟叹,一切不堪回首…… 悲悼了六位师姐,陆晓雪又在上位一墓前俯首相叩,墓主乃是派中第二代掌门白霁,正是陆晓雪的“天降”仙剑原主。来到此谷,叩拜她是理所应当。 白霁仙逝以来,“天降”在碑前封而不启,迄今不知有多少弟子试图将之获为己有,谁都知晓“天降”非乃一般仙器,是以天外晶矿之英所铸,其上附有莫测灵力,与“天降命剑诀”呼应,传言当年白霁以此剑此诀斩尽天下群魔妖鬼,威风显赫,震慑天下。 不过可惜,前往后继者不绝,无一获启此剑此诀,然而陆晓雪在一次祭祀中,来到白霁坟前,“天降”有了感应,故然陆晓雪得缘开启,成为“天降”现今之主,更在碧琼指领下,悟得“天降命剑诀”。 离开祭谷,陆晓雪心下还有一件要事,便是找到师父,了却任务之愿。深知师父凶多吉少,勉强撑着悲辛,一路寻找。 天山北阴,是为至寒无比之地,也是“天仙剑派”重地,在碧琼的严厉权威下,派中弟子无一到达过此,严格遵守派规,不敢有可违,包括最受宠信的陆晓雪在内,也不曾越近一步。 若今,陆晓雪几尽寻遍整个天山能寻之处,除下派中弟子冰封模样,则无碧琼丝毫线索。实属无奈,唯有犯禁,只为找到师父。师如父母,陆晓雪不可不孝,另外便是了却任务之愿。 曾闻碧琼言之,自是未达吸聚天地寒灵之气,所以启用“冰封诀”必然依靠强大冰寒而发,重地之中至寒无比,可想而知碧琼大是可能身落此地。陆晓雪心是早有猜晓,但向来坚信师父之意,遵守派规,未敢轻易前来,至此已再无恒心来恪守,才决定犯禁一寻。 顺着冰雪崎径沿山而上,似登向山颠,偶尔可遇青松等长绿草木,披着雪装,且又多盖了层厚厚晶被。 途中有条岔道,平直而去之处是通往一处山谷,不过谷口及去路已是冰闭。另一条便是直达重地,冰层也越来厚实。 陆晓雪没有多作迟缓,即往目的地去向。 鱼华水两下瞧瞧,觉得寒冷愈来至极,虽然身穿防寒厚衣,却不存一点温度,只好运功以防寒气侵身。见陆晓雪走拉开一段距离,忙大步跟上。 不知走了多远多高,终是来到一处冰晶平台,四周飞边如瓣,霜白寒气狂盛,如云如雾,委实不是人长呆之地。 平台中央相继排列着六墩如莲的冰晶之台,煞是精致,再看整个平台,亦是如莲相一,不染尘埃,无比清净,仿若仙境,是乃聚纳**之寒,不消不散。才知此地名为“雪莲仙台”。 “师父!……”陆晓雪一下跪倒在莲花墩前,果然没有猜错,不愿见到眼前这个事实,大悲而泣,哭而无泪。 六墩莲台中间,是一墩略大之台,其上正坐立着碧琼,已为冰雕而封,不知多时前去了。 鱼华水见此情景,心悲心疼,派中如此大变故,使她无以承受,可惜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替她分担,唯有能做到的是安抚。 在此,二人眼中有泪不可流,因为寒冷冻结,热泪变成冰珠,又因体温融化,如此泪水只在眶中进行固液转化,徘徊不落,更加难受。 良久之后,鱼华水实在忍不住,擦拭一下双眼,扶着伤心过度的她,抚慰道:“晓雪,别这样好吗?谁都不愿发生这大变故,应该振作起来,将这一切弄清楚,老天一定有公道。” 又过了许久,陆晓雪稍稍稳定,磕了三头,自责道:“师父在上,弟子晓雪无能,未能救回三师姐性命,如今却更不知罪魁祸首去处,都是弟子不好,弟子没用!”后又承上一道纸卷,恭敬放置在碧琼身前,“师父,此乃参悟得到的天外真诀,弟子执笔记下,现承予师父,望师父在天之灵得以愿了。” 鱼华水不忍朱颜憔悴,朝着碧琼遗骸行个礼,略显愤慨道:“碧琼掌门,一切不关晓雪的错,谁都不愿见到这一切,也不曾料想过一切会变得这般,要怪就怪天意弄人、世道不公,假如没有魔道前来,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所有一切的罪孽应归纳于天魔仙君那个大魔头,更令人可气的是,上天不报应,反而任他逍遥法外,助长魔道来迫害世间生灵。还希望碧琼掌门心明如镜,在天之灵能够看破这一切,理解晓雪的无过之失。” 谁愿看到爱慕之人伤悲流泪,谁都会心疼的安慰,与其分担苦累,尽管一切突变教人无可防备,但必须坦然面对,竭力担负心之重罪。 陆晓雪再也无法控制,借过鱼华水肩头大作悲泣,此时此刻,她无法再遵守誓言,只想有个依靠,稍稍稳定一下欲裂之心。这不能怪她,在师父面前立下的重誓,此间确实无法力持。 鱼华水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心疼,望能给予安慰,不愿她交瘁。此时唯可做的就是,以自己不算宽阔臂膀来抚慰。 强寒之气已胜不了伤痛热泪,划破了美丽绝世脸庞,沾湿了衣襟。 她温柔依偎在怀里,啼泣声不止。 他轻轻拥着婷婷红颜,抚摸着纤柔黪丝,心生怜惜。 这一幕似曾在哪经历,如此真切体会?哦……在梦里,在那多少个午夜,时常出现的梦景,彼此总能相逢,系着不解之缘,诉不尽苦愁哀乐。 可惜每一个梦都无结果,每一个梦醒时分,他总是后悔不该醒来,哪怕能再多看一眼也愿意。 许久,看着泪人的她,鱼华水轻吁口气,道:“晓雪,留在你们派这儿,也不是个事,不如跟我回先龙剑派吧。事发突然,其中来龙去脉不能轻易断取,到了先龙剑派,与大家从长计议,查清罪魁祸首,我们决不能让你的师父和整个派的师姐妹枉死。” 派已冰封,广众不活,陆晓雪心下茫然无措,只剩悲痛,而听鱼华水此言,悲痛转为仇恨,派中千余人命一案,现在压在肩头,当要追查罪魁祸首,浣却这个不共戴之仇。 想到这一点,她默默点头答应,不得不答应。举袖拭去伤痛泪水,使自己振作起来。 鱼华水见得她能如此,心下稍稍松懈,可怜她一次次伤悲,自己却不能挽救回任一生命,而令她喜乐。眼下,决心要与她风雨同舟,追查到真凶,才可让她得以心安,才可让“天仙剑派”众人得以瞑目。 陆晓雪转身跪在碧琼面前,心意坚决的道:“师父,恕弟子晓雪不孝,暂不能在此为您及众师姐妹们披麻戴孝,待我找到凶手,了却此仇,再来尽孝道。师父在天之灵,请庇护晓雪,早日报复此仇此恨。” 第一百六十二章 群雄来会(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 夕阳西下,晚霞湛红,映红半边天空,阳光如血,大地如洗。此刻的美好画卷,却无人有心欣赏,因为人人都觉得是身披血光,不可脱离。 霞光将整个“先龙剑派”映得血洗一般,如同沉浸血海之中,一切变得那么凄凉可怖,那么令人心寒。 晚风吹拂,绿波血浪,人山人海,泊在其中。遥遥看去,一片黑压压人头,摩肩接踵,再也插不进一只足,偌大的前门广场,此时水泄不通。 在双方中央,无形中形成了界线,保持着一定距离。然而中央空地上已不是空无一物,其中躺着近二百躯体,死的死伤的伤,彼此双方各占一半。 不知是谁泄露这个秘密,天下各门各派闻风而来,为得无上真法,不谋而合,齐聚“先龙剑派”,来速之快,实教人不能防范。先龙剑派弟子为了阻止这些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被逼无奈,只好锋刃相拒,而各门各派本就来势汹汹,双方一触即发,期间便促成如此代价。 经过一场激斗,所以呈现眼前的是鲜血惨景。 先龙剑派弟子是寡不敌众,本是步步退让,长达几个时辰的相让,直至前门广场无路可退,不可再忍之下出手相抵。而众门派十有*是修真门派,名气或大或小,各有一技之长,但与“先龙剑派”精湛符咒剑阵相比,仍然逊色不少,尽管人多势众,也难能达成无本收获。 由郁鹏程主掌的“先龙七星剑阵”,暂将众势盖压下来,停止了厮杀残斗。 现在,双方不可轻举妄动,故而对峙当场。看着场中亡故,各有感受,几个时辰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故友或亲人,此时已然变得阴阳殊途。再听得中伤者哀号,从而产生畏悸或是仇恨。 这时,长眉等人走出人群,见到眼前之景,面上没有太大变化,心里则极度愤怒。如此自相残杀,重创锐气,反而令邪魔得意。 郁鹏程等人见掌门及长老前来,便退身站到一旁,不消多言,掌门及长老眼见事实可知这次变故何因。七人又朝张真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难得能见上一次,不可无礼不尊重。 德申无可忍耐,最为直火,不待他人开口,已是大发雷霆,道:“你们这些贪得之辈,侵我先龙,竟大开杀戒,伤了本派弟子百余人,尔等不仁,休怪我不义!” 说着,即挥手作势,欲将祭出“符剑”来。但让长眉横臂制止,德申无奈之下只好暂且打住,将火气往肚子里吞。 符剑,是乃“先龙剑派”另一修为的至高境界,在“先龙剑诀”的基础上,以符咒与剑合而为一,如今唯有长眉等五人可施展,威力不可估量,远胜过那些仙剑诀。 长眉扫视一眼,深知眼前局势趋向,但面容自苦,先行致礼后,又故道:“天下众派齐聚先龙寒地,老道真是吃惊不小,不胜荣幸。哦,原来五帮八门全来了,还有三寺也来了,想不到天下门派,三寺五帮六派八门全到了,请恕老道耳目愚钝,各位千里迢迢、跋山涉水齐登我先龙寒地,不知所为何事啊?” 所谓“三寺五帮六派八门”,即是当今天下主要门派统称。 三寺,即是佛教三大寺,分别为“天禅寺”、“光明寺”及“大佛寺”,在余杭、大理、灵山。 五帮,原本是江湖五大帮派,帮众人物的身份错踪复杂,难以分个清楚。后来五帮修为提升,悟得修炼妙法,踏上修真之路。分别为“狂龙帮”、“黑虎帮”、“蓝雀帮”、“魔狼帮”及“玄虚帮”。 六派,即是六大仙剑派,除下如今的“蜀山”“天仙”“灭邪”“先龙”以外,还有“华天”和“清远”二派,各在华山和黄山。 八门,分别为“圣玄门”、“仙扇门”、“太极门”、“**门”、“暗绝门”、“黑风门”、“龙谷门”及“四象门”,原以“圣玄门”为八门之主,如今只有七门尚在,至今没有定夺首领门派。 知名的帮派门寺,共此二十二个,因为多数门派的道行修为,经历年限长短有别,唯有“蜀山”等四派及“圣玄门”历久根深,才合称为“五大派”,当然,如今只有“四大剑派”了,对于“圣玄门”在多年前意外覆灭,众人是有心不谈罢了。 虽说二十二帮派门寺之间表面上通同一气,但也避免不了暗地里钩心斗角,尔诈我虞,只是相互间没有直截捅破窗纸,将是是非非宣扬出来。 帮派门寺之间为何会有这不良动机呢?主要原因就是修炼之法,人心多贪啊!无论哪一门派,无时无刻不想提升自己修为,想方设法超越对方,达到名列前茅的业绩,更是拉近了与仙、神距离,有望一日可以飞升天界。 怀有博大理想与长远志向,固然是好,但自我参悟到特异法门者寥寥无几,上百年或数百年才难见有一个,因此各派之间撇生投机取巧之心,暗地里相互剽窃,之后与自身修为参和,便说成是自己专研的修为。 而今,除下前列的“四大剑派”法诀正宗,其余门派帮寺的修为,多多少少会有一两处相像,更有资质聪颖者,看似修为深不可测,施展开来竟是一锅粥,五花八门。 也因这种不良行径,造成了各派修为错杂的后果,进退皆有。但因窳惰,无人去开拓新法门、新境地,而导致各派修为越来滞后,总想等着某某悟得了新的修炼法,而后便来“借鉴”一下。这也是如今正道式微的原因之一。 眼下,天下门众齐聚“先龙剑派”,已明显表明是正大光明来争夺,不再是以往那般低调的偷取。 长眉等人自是心知肚明,而故作一问,意在弄清楚是谁走漏风声,况且天下门派相距遥迢,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闻风赶至,想必幕后有人早已将消息传播。如此风波不可轻意决断,只怕将要众生涂炭。 不过,“蜀山剑派”、“灭邪剑派”及“天仙剑派”无人在场,这一点令长眉感到欣慰,至少还有三大剑派支持着“先龙剑派”。 “长眉掌门话说的过谦,嘿,无事不登三宝殿,天下门派齐聚先龙宝地,自然是有重要之事。听说先龙剑派参悟到了一种至高无上修炼法诀,此诀世间罕见,只应天外有,所以我等冒昧前来,还望长眉掌门恕罪。有言道,共同进退,所以希望长眉掌门不悭吝,允许我等共同参悟修炼。” 说话者是一位翩翩公子,手摇白宝扇,其上古文字图,玄奥不凡,隐隐有光景呈现。他便是“仙扇门”代表,年纪轻轻,能得镇门之宝“白宝扇”,可见是此门的重要人物。 “不错,实不相瞒,今日众派齐聚先龙,正是为了天外之学而来。话说我等皆贪,那么,先龙剑派得以天外奇学,又为何不公布天下,与众正道联合修炼?” 此话出于一位女子之口,一身蓝裳,随风招展,大显无比美丽。手中把玩着一支三尺雀翎,七彩绚丽,时尔摆出撩人姿态。她身为“蓝雀帮”一流人物。 长眉及四位长老听此二人之言,脸色变得难看,想不到众人知晓尽详细,同时又为她反唇指证己派贪得在先,而无言反辩。只是不知是谁,尽将寻得奇异修炼之法的秘密毫无保留泄露,看来此人用心不轨。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群雄来会(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心知众人不得到真诀不罢休,望远自是思虑到后果,也不甘默认“贪得”,转口道:“天禅、光明、大佛三寺乃佛门,佛家讲究一切皆空,不嗔不贪,今天却为天外真诀而来,莫非也是如众门派一样,索得真诀,追求自我道行?” 如此“贪”字当头,三寺领首者互视一眼,神情没有太大改变。 天禅寺的度桑,单掌挂着佛珠,心平气和的道:“阿弥陀佛,老衲向来诵经念佛,排除魔障,岂敢因贪而枉费修行?今日与各门派前来,只是立足中间,绝不会动手来威逼贵派,至于所谓的天外真法,老衲抱着旁观之心,并无他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光明寺的圆空、大佛寺的法照,先后出声,表示来意与度桑相同,身居中立,作为观众。 “果真如此?那么是最好不过了。”望远听得这般回答,心下自是有数,三寺表面上不参与争夺真诀一事,实际上也是为了窥得真诀而来,但此时又不好再强行追问个彻底,以免让人指责诬枉好人。 其他各门各派,见三寺表决了这个态度,不少人暗下咒骂三个“秃驴”懦弱,明明是共通一气而来,现在却又转变为中立,不敢与“先龙剑派”明目张胆来索得真诀,真不知三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怨怪“好人”都让他们做了。 德申却沉不住,气火的道:“本派悟得的修炼法门,岂容外人说看便看?这些年来,至高无上的法诀接二连三失传,这并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们这些心存不劳而获之辈,总是想着借鉴,早已失去了专研创新精神,如今大世转为不可转圜之势,多亏了你们这些投机取巧之辈,趋之若鹜!” “阿弥陀佛!”度桑被一语点破心头弱处,表情僵硬,只得沉吟一声,一叹不语。 身为“华天剑派”掌门林一雄,肩负“逍遥仙剑”,白衣鹤发,神采奕奕。见“先龙剑派”毅然不透露天外之学,心下则是一急,但不表现于脸上,缓声道:“如此说来,先龙剑派是要跳出大众,独善其身了?” 话音未落,林一雄已成为众人的焦点,但令众人疑惑的是,贵派只有他一人在场,一时间弄不清来自何门何派。 半晌,人群中冒出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来,“贵派就你一个上把年纪前来?很少露脸的华天剑派,有如此人丁捧场,真是骇人听闻啊!” 不知说话之人是有意嘲弄,还是无意说笑,却令大众一阵捧腹大笑,觉得话意诙谐大于讥讽。如此一阵欢笑,倒将对峙的局面稍稍动摇一下,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原有的险峻。 林一雄扫视一眼众人,不顾广众是讥诮还是赞慕,面不改色的道:“当今天下,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乃正道之门,理应互帮互助,携手成就修炼大业,倘若我华天剑派悟出罕觏法诀,定然不悭吝,让各门各派正道之友共睹,共同进修,哪会像先龙剑派如此自私,不愿金针度人?” 话音一落,各门各派无不应声附和,这可是代表了大家的意愿。 长眉等人面色难堪,如今的局势越发恶劣,已转向难以遏制的情形。以各派来意及私心推测,是否将真诀宣告天下,也未必避免这场纷争。 望远见长眉不作声,不禁开口道:“林掌门所言差矣!曾闻贵派的潇洒剑诀独领风骚,却不曾听闻过贵派将这套剑诀传授他门他派,今天林掌门则口口声声指责我派小气,不与众派以和相待,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言不由衷啊!” “我……你!”林一雄被一语道破,一时间无言以对。 望远与长眉等四人互视一眼,暗露微笑。 众派之众前来谋取“天外真诀”,当然是共通一气,但换作旁时,岂能如今天这般统一?平日里更是相互防范,生怕不慎之下,让他人偷取所学。就如望远之言,林一雄确实是言不由衷。 见无人有动静,人群中一位身着灰黄道袍的中年道士,踏前一步,嘴角抽动两下,八字胡随着跳动两下,道:“先龙剑派的剑诀符箓精湛,独居一席之位,但是今日各大门派不约而同前来参考天外真诀,各个都有一定道行,假若长眉掌门执意孤行,不考虑眼前事实,以一刀切的做法拒各派于千里之外,搞不好我等各门各派一刬生气发怒,恐怕后果是无法设想的,长眉掌门,你说是吧?”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自是听出话中含有威胁之意,当然,就算“先龙剑派”有通天本领,也是不能与众派相对,而当前的局势,正如他的言意,势必一触即发,且广众会一边倒,绝对不会有哪门哪派站到“先龙剑派”这边。 长眉压制着心底的怒火,则道:“不知这位道人是何门何派,为什么要唆使各派正道之士与我先龙剑派为敌?居心何在?” 长眉及四位长老一直在观察走漏风声之徒,当下听得有人直截威逼,便推断出此人居心叵测,希望能在恶势发生之前,来捩转一切。 “本道士来自清远……” 话未说完,那道士已被身旁一位老道扯住衣肩,一把拉在了身后。老道士精神焕发,须发衣袂随着微微风力,轻轻飘扬,让人感到他似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 “贫道乃清远剑派的清风道人,膝下弟子黄三,不懂事理,方才出言不逊,得罪了长眉掌门,还望多多见谅!”老道士谦辞的说道,并致礼表示歉意。 被拉了回来的黄三,却是落得满头雾水,前来“先龙剑派”不就是为了“天外真诀”吗?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夺得这修炼法门,为什么现在又如此赔礼道歉? 虽然,各门各派不谋而合前来,但“先龙剑派”并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若是硬碰硬来争夺那无上的修炼真诀,只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人都不是傻子,所以谁都不愿出风头,相互间彼此拖延,等待有人先出手挑起风头。 而刚才,强行逼近“先龙剑派”前门时,却是无人心怀顾忌,打了进来。现在,众派之众面对长眉及四位老老,仿佛已被磨灭了尖锐,钝而不攻。 郁鹏程自然是一眼识得黄三,正是在“顺天府”里骗取百姓们银两的求雨道士。只是当时仍看走眼了,原来求雨是假,而他并非假道士。更不可相信的竟然是知名的“清远剑派”弟子,真没想到此派弟子,会做出如此大煞门派名誉之事。此刻,郁鹏程已无心思去戳破他虚假面具。 此刻,长眉稍作思忖,不可就此认定“清远剑派”就是泄漏风声的野心之徒,但有了得利机会,开口说道:“如今魔劫将临,各路同道相聚先龙寒地,为了天下苍生,请各派义士与我先龙剑派携手应对,至于天外真诀……老道决不私自享有,愿与各门各派共同参悟。” “掌门师兄,这可……”四位长老有心提出异议,刚一开口已让长眉抬手制止。 长眉心下清楚万分,当前局势只能顺水推舟,一直在想方设法与各派联合,对付魔道,现在恰是事如己愿。至于“天外真诀”一说,倒也不怕宣布天下,因为这罕见的奇异法门,不是人人都可领悟得到,假如没有鱼华水的所在,恐怕连自己也无从参悟法诀中的一言半句。 众人听得此言,个个面露吃惊之色,不敢相信“先龙剑派”真会交出此诀。 “老道向来顺应天意,天外真诀乃从神物之中所得,神物非凡间所有,固然不可指名道姓归谁,理应属天下人。既然各大门派想要一睹为快,那么老道决定后退一步,满足各位的求知之心。”长眉语气恳切的又说明一通,也好获取众人信任。 然而就当各派之众议论纷纷时,半空闪过十余道剑光,随着传来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震撼的话语:“先龙剑派卑鄙龌龊,大家切不可上了当!”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秘镖客(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语如惊雷,震动人心,摇撼着“先龙剑派”,如同一枚无形长针扎入长眉等人心窝。在场之众惊呼出声,顿时人声吵杂,分辨不出众人在议论什么。 十余道剑光先后落地,缭乱人的双眼。来者是“灭邪剑派”的十二名弟子。 长眉不禁心头泛过一丝凉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已然一寸寸的打散了心中本有的欣慰,看得出“灭邪剑派”是冲着己派而来。 吴兴面带鄙夷笑容仇视“先龙剑派”之众一眼,而后转身面对广众,抬手示意安静,道:“各位,请少安勿躁,今天我等前来,是特地告诉各位,先龙剑派所作所为教人不齿,还望大家先容我等与先龙剑派算清账目。” 四大仙剑派的“灭邪剑派”出面,广众自是容出一席空地,均想看看“灭邪剑派”与“先龙剑派”之间有什么仇怨。只是众人万万没想到,原来二派之意也不并和协。 郁鹏程打量一眼,不知因为何事,“灭邪剑派”竟如此诬蔑,又见长眉面露难色,道:“不知灭邪剑派的十二位道兄为何出口伤人,你我二派之间在何时何地结了仇?请把话说个清楚!” 吴兴冷冷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鄙视,讥诮道:“先龙剑派真不愧是技高,修为高演技也高。曾经在洪泽湖背后偷袭我等,害我等未能寻回至宝,这也就算了,如今令人不齿的是,本派至宝竟会在你们手里!哼,在下眼拙,直到今天才看清先龙剑派的真伪。长眉掌门,请给灭邪剑派一个解释!” 自从“先龙剑派”得到“天外真诀”修炼法门,消息传播天下,“灭邪剑派”的莫虚掌门便有所关注,当得知此法门是从九颗“龙灵元珠”中获得时,莫虚是从惊到愤,恨自己信错了长眉,想不到己派苦苦搜寻的派中至宝在他的手中,且他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不得不教人怀疑“先龙剑派”的意图。 同时,又听说“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云集“先龙剑派”,莫虚再也按捺不住,于是派出十二位弟子,务必索回至宝灵珠,并暗自发誓与“先龙剑派”不再有任何瓜葛。 长眉等人听到此话,心下一虚,不愿发生的事始终还是发生,只是一心投入参悟法门,倒忽略了“灭邪剑派”得知此事。尽管那颗红色“龙灵元珠”是从香缥绫手中得来,但是现在有口无言,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当然与香缥绫无关,要怪只能怪走漏风声之人,更怪自己忘记先一步联络莫虚掌门,表明寻到贵派至宝准备归还。 至于莫虚,并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意认定是“先龙剑派”有意贪图,事实证明一切,也无须再找长眉理论。 “三年前,鱼华水暗中偷袭了你们,此事确实是本派不对,但那全属是个误会。而今,你们无凭无据说贵派至宝落在本派手里,难不成是本派偷了你们至宝?全是无稽之谈!”陈胜反辩道,心中清楚记得与香缥绫的交易,但为了派中声誉,不得不开口否认。可话又说回来,确实没有偷取他派的至宝。 付佑一脸平定,依然尊重的道:“本派至宝的红色龙灵元珠,是本派在洞庭湖有缘遇见奇兽狰所得,经本派查寻证实,乃是天外神物龙灵元珠之一。想必在场各位,有人听说过有关神物龙灵元珠的传说,此物共为九颗,状同色异,蕴含无上神力灵气,世上再也找不出第十颗来。既然先龙剑派的无限真诀是从九颗龙灵元珠所悟,那么这个事实就是唯一的证据,还望先龙剑派莫要否认,自欺欺人。” 各派来者听此一说,有的点头,有的议论,多数人又多了个念头,那就是想将“龙灵元珠”平分。 陈胜已是哑口无言,这个事实是否认不了,也改变不了。 长眉已辗转思虑过,眼下不可再与“灭邪剑派”起冲突,为了大顾着想,颜面何顾?稍缓道:“鹏程,你去将那颗红色龙灵元珠取回,归还于灭邪剑派。其它事宜,日后再说。” “弟子明白。”郁鹏程回应道,便将转身而去。 “慢着!”吴兴则开口制止道,“长眉掌门,请恕在下冒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该如何信过贵派?” 赵之见一听话语格外刺耳,忍不住道:“喂,你们灭邪剑派不要信口开合,掌门之言岂可让你等置疑!” 其他几位师兄弟与赵之见同样反应,也欲将开口教训,但吴兴冷然一笑,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却是将目光移往长眉。 四位长老难堪的面色,说不出是多么生气,尤其是德申,早已气得脸红脖子粗。 长眉不将他的怀疑放在心上,道:“既然你另有要求,老道当然会应允。” 吴兴见长眉示弱,开怀大笑一声,与付佑交会一下眼色,二人先后随郁鹏程前去。 “掌门,这怎么可以……”孙伍一句话未说完,已被长眉示意停止。 陈胜放心不下,即道:“掌门,弟子陪大师兄去一趟。” 不过就在四人转身而去的同时,人群中悄无声息地飞过两道暗黄之物,附于其中二人的衣衫上。 盏茶工夫,各派之众有些不耐烦了,各个心在真诀与灵珠之上,不情愿再耗下去。 身为“仙扇门”的年轻公子心思一转,道:“话说人心皆贪,先龙剑派也莫过于此,得了天外真诀与龙灵元珠的神物,尽私囊享受,不愿与天下同门同道共享,真是教人不快哉。长眉掌门,既然您老刚才已经答应将奇异真诀公布,那么我等也先去大开眼界吧!” 身为“蓝雀帮”的美貌女子与其一唱一和,道:“是啊,长眉掌门,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在此等候着魔道出现吧?那可不知要等到何日何时,不如先让我等见识一下真诀,修炼之后,也有利于铲除魔道。” 德申一见二人欲将前去的动作,立忙喝止道:“未经过同意,谁敢迈前一步,休怪无情!先龙重地,岂容尔等说去便去?!” “德申师弟,切莫急躁。”长眉阻止道,又面对众人,“各位得知消息前来,又何必急于一时?如果各位一同前去,先龙殿难以容纳,人满为患,老道建议各位在此稍等,而后老道会派人去将真诀秘法抄写下来,每派一份。”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不利之势,令长眉不可丝毫大意或冲突,眼下要做的便是稳住各派广众,守株待兔,只要邪魔出现,就可与众人合力去消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秘镖客(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眉心下已有推断,泄漏风声之人,必然是想挑起纷争,且令天下实力门派会聚于此,战个两败俱伤,也好坐收渔翁之利。如此推断下来,泄露风声之人必定与魔道有关系,这一切的安排,说不准就是天魔仙君的计策。 各门各派又无人强出风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慎之下先吃了亏。众人目的相同,想法相同,共同欠缺一样的便是相互间信任,所以你等我、我看你,迟迟无法掀起这场战乱,再说了,众人心里清楚,“先龙剑派”不是吃素的。 忽闻,传来了剑剑相碰之声,众人立刻警惕起来,确定是打斗。 分辩出是从“先龙殿”方向传来,长眉及四位长老不由一震,不消多想即知发生了状况,长眉与四位长老顾不了眼前局势,立忙转身赶往先龙殿,由陈茂等五人率其他师兄弟守候着前门。 在“先龙殿”正门口场地,双方四人正打得激烈,待看陈胜与吴兴的面色,隐约蒸发出黑黄之气,剑招已不能得心应手。而郁鹏程与付佑,则是一守一攻,付佑的“灭邪”仙剑闪烁着正气光芒,尽管运用强劲攻势,而与郁鹏程的“镇佊”相对时,彼此之间似乎留有许多情,似有非同一般的渊源。 “灭邪”,镇派之剑,代代相传,剑附不尽的正气,不知斩尽了多少妖魔。前不久,莫虚才决定将此剑传于付佑。 “住手!” 一声喝叫,长眉与四位长老已赶到,没想到是他们四人在大打出手,原以为是魔道妖徒混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会如此?”长风问道,是什么缘故,自然是要弄个清楚。 郁鹏程神情困惑,道:“掌门,师父,三位师叔,龙灵元珠……已不知去向……” 刚才,郁鹏程亲自登上殿顶,打开太极连环锁,进入密室,发现神龙石之上的九颗“龙灵元珠”已不在,便想回去前门告知掌门,但吴兴大为不信,硬要亲自进入密室一看究竟,先龙重地又岂能让外人进入,于是双方起了争执,进而动起手来。 “什么?你说龙灵元珠被盗了?”望远惊问道,一心不相信这是事实。 吴兴冷哼哼一笑,道:“我看你们先龙剑派故弄玄虚,明知本派会查寻到至宝,所以事先已将龙灵元珠转移了地方,又或者根本就不想物归原主,不然又为什么苦苦阻拦我去密室一看究竟?哼,这都是你们的伎俩,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你们先龙剑派的为人!” 陈胜不甘相让,道:“先龙重地,怎可让你随随便便进入?难不成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只会不讲规矩四处乱闯?” 长眉一语不发,听说“龙灵元珠”不知去向,当先直往殿顶的“璇玑台”下密室。 居原稍缓一步,道:“二位贤侄,其中必然有所误会,请稍等片刻,待老道等人前去一看,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案。” 吴兴不听解释,又想破口嘲讽,却让付佑阻止,待看分晓。 当长眉与四位长老匆忙回来时,付佑与吴兴已看出结果,只是“先龙剑派”重地遭窃,教人无法相信,但想想己派至宝曾被女贼盗走,又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能耐偷走九颗“龙灵元珠”?一时间不得而知。 难不成是香缥绫所为? 众人均有这个猜测,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太极连环锁不是容易破解的,且密室又以坚石筑成,密不透风,任凭她的遁甲再高明,也不能直接遁入。 那么又是什么人呢?或许,家贼难防吧? 郁鹏程回忆起昨晚遇见黑衣人,翻然醒悟,欲将开口时,前门方向则传喧闹声,接而便是打斗声。 长眉眉头一紧,可知是众门派掀起了风波,忙转身前去,心想能即时压住局势。 刚将抬步,吴兴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刺痛,接着半跪在地,满脸堆不尽的痛苦之色,咬牙恨道:“你们先龙剑派真是卑鄙无耻,竟然……竟暗算于我……” “吴师弟!”付佑紧张的叫了一声,忙上前扶住他,不知他怎么挨了暗算。 长眉等人闻言止住脚步,回过身来,但见陈胜同样蹲倒在地,痛苦的面色流走黑气。 “陈师弟,你怎么了?”郁鹏程上前扶着陈胜,问。 一切来的太突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长眉打量一眼,立刻识破,道:“他们二人中了毒,长风师弟,居原师弟,快驱除二人身上之毒!” 长风、居原毫不犹豫,抬掌运功,凭空画出灵符,打在二人胸口,顿时金光漫布开来,二人周身黑气蒸发消散,减少了痛苦。 却见二人衣衫中飞出灰黄二物,落地之后才看清,竟是蜈蚣与蝎子。不等众人反应,两大毒物因为受到惊吓,身子一蹬一纵,凌空如飞,落向殿顶而去。 德申一见,气火直冒,道:“肯定是外面那些无耻之辈所为,名门正派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真是败坏天下正道的名声。掌门师兄,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为所欲为,反正我是忍受不了了!” 长风与居原收回功力,吐了口气,长风无奈说道:“这两大毒物非同一般,毒性难以彻底根除,需要独门解药才行,我等的驱毒符咒只能暂且控制住巨毒蔓延。” 付佑即道:“那好,事不宜迟,得赶快去前门,找出施毒之人,取到解药。” ****** 前门,各门各派之众见长眉等人离开,已是安静不了,生怕真诀和龙灵元珠落入他人之手,然而让“暗绝门”与“黑风门”一语挑起风波,众门派一见有人出了风头,于是心系一起,势必冲进“先龙剑派”,取得自己所想的法诀和龙灵元珠,唯有“三寺”不见动作。 陈茂等先龙弟子坚决不让路,于是已与各门派动起手来,顷刻间,剑芒交错,各类法宝四起。先龙弟子的修为岂能与各派高手的修为相提并论,仅仅是转眼工夫,先龙弟子已躺下大半,所剩者已被气势压倒,不敢反抗。 正当各派越往前门,于空坠落一只箱子,着地力量甚重,震得砖飞尘滚。枣红之箱,长有七尺,宽五高四,正面写着很显眼的“镖”字,以强大气势挡在了众人前头。 林一雄是一马当先,也是第一个停住脚步,察视四方后,道:“何方高人,为何如此,请现身一见!” 众人四处打量,片刻后只见半空闪出一影,落身于前门门庭之上,只是头戴黑纱斗笠,不能看清真面目。 黄三眨巴两下眼,道:“喂,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露真面目?你来阻止我等各大门派,你与先龙剑派有什么关系,还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他人捷足先登,先一步取走天外真诀和龙灵元珠?” “我宋远鑫一生信守承诺,绝不食言,这一生除下承诺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去花心思。天下正道,齐攻先龙,尽是为了天外真诀,可笑,可笑啊!” 听其说话声,应该是中年男子,言语豪爽,声音有底气。面对众大门派,他却毫无顾忌,直言不讳。 “我白留意就喜欢神秘之人,让我来猜猜你是谁……”“仙扇门”的年轻公子潇洒一笑,摇着手上的“白宝扇”,稍思即道:“白某人一向求知欲较强,你应该就是保镖万无一失的一诺千金,对吧?” “一诺千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绰号,比起三寺五帮六派八门的名气,那可就遥不可及了。”宋远鑫虚心承认,又说明来意道:“实不相瞒,今天是有人托我送来这趟镖,还请各大门派给个薄面,请收下!” “哦?有这事?神秘,神秘啊,哈哈哈,我喜欢!”白留意合起扇子,笑容不敛的道,“不知托镖之人是为我等好呢还是坏呢?” “不好意思,恕难相告。不过,你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爽快,你这位朋友我要交。” 见白留意走往箱前,“蓝雀帮”的那俊丽女子抬手横过雀翎,道:“小心有诈!” “怎么?不知凤嫣妹子是关心我呢还是……”白留意冷淡的笑道,不去多看她一眼,内心处则是百味混杂。其实,对于她早就心生爱慕,只是“蓝雀帮”掌座没有同意这桩好事,故使白留意心生不满,而对她表现得淡然。 徐凤嫣俏脸微红,不再吱声。 二人在十五六岁时就认识,那是彼此两个门派聚会之时,晃眼十年,彼此之间相恋十年,换来的却是“不同意”的结果,使双方陷入了冷境。 他恨,恨长辈迂腐;她悲,悲自己不能与他双宿双飞。 多少的情感,多少的依恋,硬生生要挥利剑斩断情丝,把思念化成灰。 第一次爱的人,十年了,最后仍然要分开,创下的伤口又该怎么弥补?天下又有多少第一次爱的人,分别了十年,烙下的记忆又能如何遗忘? 曾经的美好,遗忘了多少?今生的伤痛,余下了多少? 不再多迟疑,不再等旁人阻止,白留意抬手伸往那个神秘箱子,应声打了开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灵盾胜防(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众人本能提高了警惕,与白留意保持丈远距离,并防范着伫立在门庭之上的宋远鑫。只有徐凤嫣,也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心着。 箱子打了开来,乍看箱子之中空空,白留意不曾大意,又近身一看,弯身伸手去取出其中仅有的一物。 偌大的箱子,只有一张纸条静静的存在,显得有些不相衬。众人见此,个个瞠目结舌,原以为箱中必然装满不测之物,万万没料到会是一张纸信。 白留意看着纸条念道:“小人计谋,勿伤自我,平息风波,降妖除魔。” “切,押镖的,原来是送信过来,待我等得到天外真诀,再来降妖除魔吧!”乃自“暗绝门”的陈度仓不以为然的说完话,即抢前一步冲过前门,直往“先龙剑派”内部。 一见有人抢先而去,众人如同一波洪水,汹涌冲去。争先恐后,接二连三有人施展了各自的法宝,御身飞去。 处于沉思中的白留意,让冲喊声唤回神,徐凤嫣稍顿看了他一眼,便随众流涌去。 “兄弟,你已完成了你的承诺,后会有期!”白留意不忘朝门庭之上的宋远鑫礼别,追向徐凤嫣。 宋远鑫一声长叹,愤愤自言自语的道:“天下二十二正道门派,却为天外真诀起了纷争,正道之众阋于墙啊!天下正道之士,贪字当头,自私自利,难以和贵,如今也难怪各大门派式微,步步走向灭亡,唉!”连连叹息三声后,忽又想到些,琢磨道:“哎,对了,三年前,先龙剑派的小兄弟和小妹子对我有恩,我应该先去看看他们二人呢,还是先回去通知下镖的那位兄弟呢?” …… 长眉等人未到前门,半路上已迎上涌来的广众,上空中也不乏于数十高深的修为者逼近。 一见众人目标是“先龙殿”,长风紧急的叫道:“快,先护住先龙殿,切不可让这些可耻之徒破坏了聚灵盾!” “聚灵盾”,乃先龙剑派的封守阵法,创派祖师龙先行设下此阵,主要目的就是控制住灵气,以防消散。数年间,神龙石的灵气被聚集于此,今天已是相当浓厚,若此罩突然破开,则不知灵气四浸,会发生什么后果。 长眉与四位长老立刻返身至“先龙殿”门口,齐以二指作势,在半空中画出五道灵符,各主五行,如同一堵铜墙铁壁挡在正东方。目前已不能阻止众派齐攻,唯有进行防守。 郁鹏程与陈茂等人会合,便持剑在长眉等五人身旁进行护卫。陈胜因中了毒,只能被置身于一旁,静心运功护住心脉。 “灭邪剑派”的十位弟子靠拢于付佑与吴兴身旁,关切的问着吴兴伤势,倒不将索要至宝一事放于心头,反倒是在商讨着毒物的来路及解药,只是一时之间不能弄清楚是哪派所为。 上空御着法宝之人,由于速度疾快,又未能料到这一手,瞬间撞上灵符,如撞巨盾一般,竟连人带法宝飞了出去。 后面之人一见如此,连忙停止前飞,才幸免一难。而徒步涌来之众,多为各派首要及精英人物,亦是不敢轻易往前一步。不过,片刻后,天上地下之众纷纷围绕着“先龙殿”散开,想从四周而入,但是结果则是撞得飞了开去。 此时,呈现出一巨大防护盾将“先龙殿”罩盖,不透丝风。上空的五道灵符,在长眉等五人不断运用真力催使下,源源不断散布出灵力,沿着防护盾扩展,使防护盾越集越厚,任凭各派之众袭击,依然刀枪不入,坚不可催。 而在周遭,“先龙剑派”弟子早已与各派厮杀成一片,符箓灵光、法宝剑影交织成一片,双方不时有人倒地,一身修为及宝贵生命,从此画上了句号。 双拳不敌四手,先龙弟子寡不敌众,每躺下一人,长眉与四位长老等人的心头一阵绞痛,但又不可停止“聚灵盾”,出手去救任何一个人。如此混乱场面,郁鹏程等人也是愤忿至极,却是应付不及去救,眼睁睁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师兄弟枉死。 “灭邪剑派”的弟子,此时不动声色,更是难以抉择下一步该如何做,暂且守护在驱毒的吴兴身旁。 忽闻,三声惊吓的惨叫,只见于空划过银月之芒,即有三人坠落而下。因为剑光的重创,失去驾御法宝的能力,连人带法宝撞向房子。法宝本身均具有非凡之力,而经如此猛烈的撞击,发出三声巨响,分别有三处房屋应着残光坍塌。 “小师妹!” 郁鹏程不禁心头一动,暗叫了一声。另五人也是同样一惊,想不到她会带领一干师兄弟杀出重围,直往殿门口而来。 东方敏函本为鱼华水发疯一事而生担忧,独自关在房内不愿出来,谁也不见。当然,鱼华水回来后又与陆晓雪去往“天仙剑派”,她未能知晓。 今天,莫名其妙听到外面传来混乱的打斗声,才肯走出门来弄个究竟,从匆匆经过的师兄弟口中得知众派围攻而来,便再也坐不住,立刻与十余位师兄弟一同冲出包围,寻找大师兄郁鹏程等人。 “迎月剑”剑光银月,首当其冲,如同一支疾箭射过,一路重创各派弟子数十人。 “掌门师父,大师兄,你们还好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各大门派要围攻本派?”她带领着十余人落身于一旁,倍是困惑的问。 一切骤变,难以接受,更是理不清、思不明,如堕五里雾中。 “敏函,为何不呆房中,偏偏出来惹事?”长眉含有训斥的语气道。如此大不利局势,险象环生,她的出现并非是帮上忙,反倒是让人要分心照顾她。 东方敏函心下不服气,不明白掌门为什么事到如此地步仍不批准自己冒险,道:“掌门师父,四位师叔,敏函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要再宠我,那是溺爱。再说了,派中出事,身为派中一员又岂能袖手旁观?你们看看,这些不义之徒把我们先龙剑派弄成什么样子了?” “老道宠你,因为你是……”长眉气急之下,差点说漏嘴,还好及时打住了话,又道:“你是本派唯一女弟子,也只有你敢不听老道,唉,也罢,天意难违,就由你自己吧。” 郁鹏程从未掌门如此生气过,便道:“小师妹,掌门是为你好,一定要听话。既然你来了,那就呆在我们身边,万万不可再去与那些卑鄙之徒动手,明白吗?” 陈茂等五人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事至攸关,不可让她任性。 这时,各派修为高手无法捣破巨盾,便不再鲁莽,缓手思忖,只听“**门”的田义伟道出玄机,“先龙剑派防守固然厉害,但铜墙铁壁必有泄风之隙,田某看呐,玄机的要害定然在东震之位,先龙剑派门迎紫气,一切布局以东为首,而他们施法防守也在震位,肯定错不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灵盾胜防(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听此言,各派之众即往“先龙殿”正门口聚集,片刻时间,在眼前从地面到上空,已排列成一层厚厚的人墙,气势逼人,将“先龙剑派”之众压迫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田义伟所说的没错,正东方恰是“先龙剑派”的脆弱处,而他说错的是正东方并非震位,其实是“先天八卦”的离火位。 当年,“先龙剑派”创派布置,是以“先天八卦”推算,设下了“聚灵盾”这一道防护,以防灵气泄散,更防外敌侵入。一经启动,除下正东方外,其它方向是坚固无比,任凭再强的高手,亦是不能破开灵盾的防护,所以长眉等人守候在殿门口,正是这个道理。当然,启动此盾需要一段时间,只要等到完全开启以后,正东方之破绽就会与其它方向一样坚固。 “你们这些贪得之辈,言而无信,说什么共同降妖除魔,全是屁话,竟然乘我派不备之时冲了进来!”德申怒目圆瞪的道,若不是运用真力施展“聚灵盾”,早已祭起剑诀杀了过去。 被发掘了弱处,长眉及四位长老不禁心生忧虑,凡事皆有可能与不可能,眼下唯有身边的二十来名弟子可与众人挡上一挡,待“聚灵盾”启动成熟之后,才可抽身与对方抗衡。 一向低调深藏的清风道人,终于有了理由,不再顾忌“出风头”,把脸一沉,一反常态,道:“长眉掌门,老道一直尊重贵派,却想不到你会骗取大家的信任,说什么愿意将天外真诀公布天下,各派可得手抄一份,相互间切磋琢磨,哼,看来你先龙剑派是别有用心吧?否则,你也不必煞费苦心,来启动防护之阵将大家拒于门外!” 长眉暗自一叹,道不尽多少委屈,只得道:“清风掌门,其中有所误会,我派如此做法,实是另有难言之隐,希望各位能缓下心来,切莫意气用事。” 至于有关“神龙石”一事,乃派中最大秘密,长眉当然不会说出来,如果让眼前这些贪婪之辈得知,岂非又多添一大麻烦?“天外真诀”与“龙灵元珠”已吸引了各派眼球,再将“神龙石”之秘说出,那各派真是要垂涏三尺了。 田义伟对于长眉所谓的“难言之隐”不作思量,道:“大家不消再相信他,分明是拖延时间,田某看得出,此阵法尚未成熟,所以,想得到天外真诀与龙灵元珠,各位务必合力,不然的话,谁也得不到。” 这一句话确实点破了玄机,不错,长眉等五人千真万确在拖延时间,只恨时间过得太慢,此盾尚未完成,已被识出破绽。 “上!” 一声吆喝,回荡天际,紧接着喊叫声震荡整个“先龙剑派”,各派弟子如同一窝蜂,攻势汹涌,势必要将“先龙剑派”一锅端。 不过,三寺却无人动手,只管在一旁观看着。 “先龙剑派”所剩的弟子不畏牺牲,硬着头皮迎去,尽管是如鸡蛋碰石头,但也要为长眉掌门及四位长老争取时间,哪怕是一时半刻。 郁鹏程见此情急状况,愤恨的道:“布阵!” 陈茂等五人闻言却不动身,目光从郁鹏程身上移到陈胜身上,个个怃然叹息。郁鹏程这才反应过来,陈胜身中巨毒,已不能置身于“先龙七星剑阵”之中,剑阵当中以“七”定位,缺一不可,然而现在所剩下六人,根本无法运用剑阵。 “大师兄,我助你们一臂之力!”东方敏函见七人失望的样子,心头跟着一酸,此时此刻又不容再多迟缓,于是开口说出,虽然不知如何运用或配合剑阵。 这不是逞强,也不是开玩笑,而是怀抱一丝不灭的希望,侠义之火点燃了亮光。 郁鹏程等七人听到她如此一言,心头均是感动,只是这一战非同小可,不能拿她的生命作赌注。 “小师妹,万万不可,你有这份心意,我们做师兄的非常感动,只是先龙七星剑阵并非任何人可以代替其中一位。小师妹,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便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郁鹏程说道,拒绝她,也希望她能明白。 “大师兄,没有先龙七星剑阵,我们也会视死如归,决不坐以待毙!”王广无所畏惧的道。 “好,我等就以生平所学,来与这帮贪得之徒会上一会,生死何惧?!”孙伍斩钉截铁的说道。 长眉与四位长老听在耳里,看在眼里,露出欣慰笑容,又见到了弟子之间的团结,再也忍不住的说道:“你们都是我派的好弟子,好徒儿!” 众派弟子蜂拥而上,主要人物却没有随着攻势而来,则是相聚一起,似在计划着什么。 正当郁鹏程等人准备舍身迎去时,从人群后方杀来一人,只见一道白影从中而过,连伤十余人,接着落身于一旁。 张真?派中的那个外围弟子! 令人想不到的是,负责外围传递消息的他,修为竟然如此深厚,剑术之快,远胜于郁鹏程等人。若非此时见到他的出现,倒又要让人遗忘了。也亏他事先来报信,否则的话,恐怕连启动“聚灵盾”的机会也没有。 张真神色紧张,仍依如往常一样礼先为上,而后才道:“不若,让弟子来试试,或许能驾御先龙七星剑阵,控制住局势。不可多缓,还请郁师兄领阵。” 见他如此之言,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摸不透他到底有何能耐,在整个派中,外围弟子的修为最为平凡,他只不过是个传递信息的弟子,在此紧急关头,却是胸有成竹的要求加入“先龙七得剑阵”,不知他是在逞能,还是韬光养晦。 派中弟子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修炼此剑阵,但谁都知晓剑阵并非普通修为者可掌控,如今除下郁鹏程等七人以外,派中自是有弟子修为出类拔萃,却仍然是达不到修炼剑阵境界,可见剑阵的玄奥。 郁鹏程等六人迟疑不决,这可不是开玩笑,不仅仅是拿自己性命作赌注,而是拿大家生命作赌注,稍有不慎,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再者,眼前袭来之众如蜂,个个均有非凡的修为,就算以“先龙七星剑阵”来应付,也不可有丝毫大意。 东方敏函对于这个素昧平生的师兄大有好感,遇到艰难险阻却不畏,更是一心往前,正是她的向往与渴望,她始终都怀抱试探风险的冲动,此刻情不自禁认同,急切的道:“大师兄,就让张师兄试试吧,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面前的河流水有多深呢,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前方的危险该如何解决呀?” 张真朝她略略点下头,早就听闻派中有位活泼的小师妹,今天倒是见了面,确实如此。也不知怎么的,心头竟然怦地一跳。 “大师兄,再不布阵,可就来不及了!”张真转回脸瞧一眼逼来之众,不作迟疑,已握起那柄不起眼之“剑”。 竟是一根扁平弯曲的树枝,普通的树枝,与他平凡身着相衬,一切显得那么朴素,却又那么深沉。 郁鹏程等人更是为之一怔,长眉与四位长老心下则乱,对于这个外围弟子抱有不同看法,一直以来,对于外围弟子未太过重视,其中有所疏忽,又或许,外围弟子的他真是深藏不露。 “布阵!” 众派弟子的压迫之势,已不容郁鹏程再三考虑,一语脱口,“镇佊”出鞘,率领七人迎刃而上。 久违的“先龙七星剑阵”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瞳,如同环宇之内的亮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交点。 郁鹏程等六人于空就位,张真替代了陈胜的位置,就这样,七人排列着北斗七星之位,蓄势待发。 袭来之众见对方区区七人来相抵,多为轻视态度,不屑一顾,也有人已嗤笑出声,更是因为七人之中的张真而笑,笑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用一根枯枝来应付利刃宝器。 除了有些见闻之人稍缓,其余人是吆喝吼叫声连成一片,把七人当作矢的,同时攻去。 七人并没有被磅礴气势压倒,临危不乱,只是心下担心张真,他是第一次加入剑阵,不知能否弥补剑阵中的破绽,否则,“先龙七星剑阵”将溃乱,一败涂地。郁鹏程此刻却略显后悔,才知这一战是无把握之战,实是不该冒这风险,让他来取代陈胜位置。 张真心中清楚,大家是不相信他,不过也不能怪大家,换作谁都是如此,便罢不多想道:“大师兄,请发剑阵吧!” 眼看众人逼近不咫尺,郁鹏程抛下担忧,声音一沉,道:“合剑争辉!” 七人挥动着剑势,整齐不乱,张真的每一招每一个动作,犹如熟练数年,在布置剑阵之中显得得心应手,不逊于其他几人,包括郁鹏程在内。 七把剑离手后排列成弧,金光呈现,剑前生出锥形圆波。当然,其中那根枯枝却显得不入目,大不相衬,没有另六人的六柄仙剑那般有光芒。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诀呈现(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锥形圆波在瞬间凝聚而成,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发射,令蜂拥而上之众猝不及防。遮天盖地的光辉,胜过一切光华,顿刻使人眩晕失明。 光芒渐逝,隐约可见有人跌落而下。如此强势,硬将蜂拥如网之众,从中击穿个破洞。 “掌门师父,四位师叔,你们快看,张师兄真的可以耶,在剑阵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留守在长眉等五人身前的东方敏函惊喜出声,脸上洋溢着欢笑,那使人爱怜的小酒靥,深深表达着激动。 长眉等五人虽身在布置“聚灵盾”,但目不转睛观察着抵抗众人的七位弟子,不需她的提醒,也是一目了然于剑阵。看到张真身怀如此修为,既惊奇又困惑,怎么也没想到他精通剑阵,不知身为外围弟子的他从何而得,又从何时修炼。 事先有所防备之众幸运避过这一击,恰好有了空子还手,祭起各类法宝,疯狂砸了过来,各类法宝光芒轇轕,将郁鹏程等七人控于其中。 各派主要人物似乎并不关心这一幕,倒是面带得意之色,“五帮六派八门”等十四位首要人物,逐个握起了各自的法宝…… 付佑看看双方斗得不可开交,不知站在哪边是好,索性处于中立,两不相帮,又将目光移向长眉等五人,道:“长眉掌门,在下等人奉师父之命,前来贵派要回本派至宝红色龙灵元珠,却不曾想到会发生这等事。相信贵派行事光明正大,只是在下不知,从何处得到本派的至宝,可有可疑之贼?还望长眉掌门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眉一脸难色,道:“此事说来惭愧,老道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所得,至于从何处……老道此时难以言讲,如今九颗龙灵元珠不翼而飞,却不知落入谁人手中,待日后,老道查明真相,定会给灭邪剑派一个满意的交代。” 付佑沉吟片刻,心想问是不是从女贼手中而得,但话到嘴边,未来得及问出口。 一道巨光横空出世,犹如利刃,又似疾箭,从正东方直射而来,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巨响,整个“先龙剑派”摇晃不已,强盛的光芒扩散开来,吞噬了所有。 “聚灵盾”被破,巨光之势未减几分,斜斜插向“先龙殿”之顶,又发出一声碎裂之响,砖石四飞,却见“璇玑”失去正常运转,双环分离脱开,其中外层圆环似同脱轴之轮,从殿顶飞滚而下。 各派的十四位首要人物,以合力刺破“聚灵盾”,捣毁了殿顶。 长眉等人未留意这一手,受到巨力冲击,真元力大乱,稳不定身形。一见殿顶被击破,更是面如死灰,愤怒与忧虑交杂,心底万分纠乱,再也稳定不住局势。先辈留下的心血,今朝是要毁于一旦了。 又见“璇玑”被毁,长眉等人的心情更是难以表达,再看璇玑圆环飞滚而来,长眉等人连忙避开。一切的一切,已不能捩转。 巨大圆环如同巨轮,从殿顶滚落而下,落地砸下了深深的洼陷,前滚之力不减,所过之处留下如车辙之痕,一些房屋等建筑亦是不能阻挡它的前进。直到“前门”门庭处,它才碎裂开来,化作一块块巨石,找不到原有的样形。 如此,“前门”与“先龙殿”之间形成了一条断头深沟,且两头冲着正门,象征着大不吉利。以地理来看,此沟已破坏了风水,切断了“先龙剑派”地下灵脉。 看着深沟的残迹,房屋的颓垣断壁,长眉等人凄凉难抑,悲愤交织,但苦于无奈,必先运功调息,稳定真力。 十四门派的十四位修为高手的合力,岂可小窥,就算长眉等五人合力相抵,同样是难以应对。还好,他们的合力不是打向长眉等人,否则就不是乱了真力这等小事。 现在,“先龙殿”周围已无物阻挡,各派之众全拥了去。远看,就像一群蚂蚁,把“先龙殿”团团围住。 三寺的高僧离人群略远,仅叹息说了声:“阿弥陀佛!” 密室的墙角已是破开一人高的缺口,无形灵气外泄不断。郁鹏程等七人有心返身回来阻止,但身周之众不容分毫,硬把七人留在包围圈中央。 “这有密室!” 人群中有一人发现了密室缺口,叫出声来,争先进入。先后又进入“黑虎”“魔狼”“玄虚”三帮之主,以及“太极”“龙谷”二门之主。 徐凤嫣正想进去一看究竟时,则让白留意拦下,她倍感意外,不知是何用心,问:“怎么了?难不成你不进去见识见识天外真诀?还是不敢进去?” 白留意浅浅一笑,道:“想是想啊,不过呢,人多太拥挤,进去了不好转身回来怎么办?再说了,密室之中灵气浓厚,我觉得不可大意罢了,别的没什么。” 话方落声,只闻密室中传来癫叫之声,相对来说那名修为较低的弟子从缺口处撞了出来,七窍流血,浑身上下已扭曲变形,失控般冲往殿顶边沿,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真诀在密室里……” 这句话成为了遗言,这名弟子已坠身而亡,但让众派得知了“天外真诀”的所在。 众人为此大惊特惊,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无心多想“天外真诀”。不过,尚未反应过来,进去的三帮与二门之主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似醉似疲。看着五人强忍的面色,似在抗拒什么。 不等众人问津,五人已先后泄气,瞬息间身形开始变化,终于忍不住了,惨痛的狂叫着,撕心裂肺、皮开肉绽的痛苦让他们无法煎熬,失去了理智,御起仙剑、驾驭法宝腾空乱窜。身形在不断的充大,身衣因不适他们的尺码而被胀裂。 片刻之后,五人停止了吼叫,因为身体已爆炸开来,化作血肉飞散。 这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众人一阵受惊,纷纷退避,视“先龙殿”如同阎王殿那般可怕,不敢接近。 “一定是先龙剑派搞的鬼!”黄三惊恐的道。 话音甫落,众人折身而回,冲着长眉等人发怒。 东方敏函握剑挡在前面,道:“谁敢乱来,就让他成为剑下亡魂!” “休得狂言,不教训你这个黄毛丫头,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身为“四象”之主的骆少莫火火的道,说着已祭起“穿甲锏”打去,于空残留下一道浅蓝色光辉。 出手如此之狠,主要原因便是五个门派之主莫名而亡。 “敏函,小心!”长眉失声道,四位长老也同样面带担忧之色。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诀呈现(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见此情形,一旁的付佑有心出手相阻,但时机不允许,倘若有此一举,必然让人认为要与天下众派为敌。 东方敏函让这强横气势所压,一时间不知怎么应付。其实,就算她出手,凭目前的修为,又岂能与一派之主相论,唯有挨打的份。 然而,不知何处飞来一大箱子,众人眼熟的大箱子,落在东方敏函身前。“穿甲锏”毫不留情的刺入箱壁,削去了攻势。 不等任何人开口,一人已落身而至,边道:“得绕人处且绕人,一派之主,又岂可与一般弟子动怒?难不成真的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骆少莫真力一催,“穿甲锏”回到手中,看清来者,道:“送信的,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休怪骆某人不客气了!” “别的事我自然不多过问,但伤害她,却万万不可!” “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骆少莫怒目生火,不与他多费时间,便欲出手解决了他,然后再收拾她。 “哎,骆掌门先别动气,现在不是找事的时候。”白留意出言相劝,道:“三帮之主与二门之主的死,应该比杀他们重要的多,况且天外真诀还没有到手,又何必分了心?” 骆少莫冷“哼”一声,这才稍稍收敛火气。 “谢了!”宋远鑫朝着白留意抱拳道,含有感激,假如真的动起手来,恐怕性命真的不保。 “谢谢你救我,我……”东方敏函抬眼看着他,似曾在哪见过,稍作回忆,想了起来,欢笑着不敢相信的道:“原来是你,你是那位镖头大哥?真的是你吗,镖头大哥?” 他就是三年前,去寻找“往生豆蔻”的路上,在“虞姬客栈”时,那位押送“灵玉观音”的镖头,只是当时三更半夜,对于他的模样也仅是依稀记得。 宋远鑫爽朗一笑,道:“敏函妹子,隔了三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怎么样,没伤着你吧?哦对了,别介意我唤你妹子,我这个人比较粗俗。” 东方敏函高兴地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镖头大哥出手为我挡住了那一击,你也没伤着吧?” “没事,安然无恙,只是我这只笨重的箱子上多了破洞。” “喂!现在轮不到你们叙家常的时候!”林一雄一声叫喝打住了二人,转过目光道:“长眉掌门,你到底在先龙殿中设了什么法,害死了三帮二门之主?今天,倒是要给个交代,弄个明白!” 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前来侵犯“先龙剑派”就不说了,现在倒还好意思来追究死者死因,更无耻的是,还要给他们个交代! 长眉等人调息完毕,站起身来,德申愤恨的道:“哼,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又岂可怨怪本派?你们毁我先龙剑派,行为令天下人不齿,若非我等不慎,哪会让你们得意忘形、如此嚣张!” “德申师弟,别冲动。”长眉劝道,眼前之势可危,不可激怒各派掌门,道:“有因必有果,你们击破了我聚灵之地,灵气外泄,人身根本不可接近,而他们更不该进入密室,弄得灵气侵身,爆碎了筋脉血肉,实是不能诿罪于我派。” 清风道人则问:“那么,长眉掌门,请莫悭吝,指点迷津,天外真诀是在密室之中,又该如何方可不受灵气灵力侵身呢?” 想必“先龙剑派”自有神方妙法,不然又怎么进出密室?众派已获得答案,真诀在密室之中,而现在的局势,无需多怕长眉不说出进入密室之法。 “天外真诀”,众人是势在必得。那种渴望,那种梦想,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心灵。 长眉及四位长老心下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事到如今地步,也只能顺着趋势发展。长眉满脸愁苦,仰天悲叹道:“先龙剑派今遭此难,弟子长眉不能护派,对不起列祖列宗,先龙剑派大业毁于我手,弟子长眉无颜面对任何一位先辈,弟子愿承受所有罪孽。” 四位长老沉声哀吟,与长眉共同忏悔。 然而各派之众对此无动于衷,均在等待答案。 长眉悔罢,决定将进入密室之法说出,能挽回一步是一步,若是不说的话,众派铁定不罢甘休,必将“先龙剑派”掘地三尺,便道:“先龙殿乃我派重地,主我派灵气灵力所在,属神龙石而生。天外真诀正是由九颗龙灵元珠与神龙石相合而现,若想进入密室,见识天外真诀,修炼真元无限之法,必先自行闭息,封守丹元。” 各派之众听此一言,面色各异,心下也在推敲着是否可信,自封自闭是否可行。 田义伟眼色一深,冷冷问道:“长眉掌门,此言是真是假,田某无法信你,倒是能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让我们自封真元真力,那样的话,我等就无力出手,到时候岂不任你摆布?长眉啊长眉,你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响啊!” 修真之人,当然知晓封闭真元是什么样的后果,而长眉实言相告,众派之主却无一相信,更因田义伟所言,众人认定长眉居心不良,是想以此为由,借机制服各大门派。 骆少莫顿刻怒火中烧,道:“就知道先龙剑派不会轻易把天外真诀交出来,这样也好,我们就是用自己的办法来取得,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把先龙殿拆了,看灵气灵力还能否存在!另外,把长眉等人押起来,何时得到真诀何时放开!” “真是欺人太甚,谁敢动一动,我就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德申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说着准备运用真法画符,唤醒沉醒多年的“符剑”。 众人一见,也不多缓慢,纷纷祭出各类仙剑或法宝。 正当双方又起冲突而对峙时,则现一幕金光铺展开来,使天地间多添了金色的色彩。金黄光幕之源,是“先龙殿”顶残毁的“璇玑台”所发出,所剩的那巨大石器圆环已自行运转着,没有法力的相助,没有他人的控制。 长眉等人根本不知发生何种情况,已经被毁去一半的“璇玑”,按常理来说,不可能再恢复运转,其中必有蹊跷。 与往常不同的是,在“璇玑”上空,所呈现的并非八卦与天干地支,影影绰绰可见是一幕杂乱细微的痕迹。有密室泄漏的灵气灵力来充沛,那些痕迹逐渐清晰起来,尤其是那“天外真诀”四个醒目大字,铺写在天空。 “天外真诀!天外真诀!” 各派之众识清字迹,惊呼出声,如同被磁力吸引一般,向前靠拢。接下来,疯狂了,无谁不为这个发现而疯狂,无人不在熟记着。 长眉与四位长老更是迷惑不清了,“璇玑台”与“神龙石”是相连的,其上呈现卦象,必然要有“神龙石”之灵气灵力来催使,如今残破的“璇玑台”又是如何将“天外真诀”呈现出来?一想即知,必定有人或物在“神龙石”处,使灵气灵力启动了“璇玑”。 围控郁鹏程等之众,听到“天外真诀”出现,已然争先恐后而去,无需再战。 郁鹏程等七人回到长眉身旁,一样不解的远观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区区片刻时间,“先龙殿”前竟被毁得不堪入目,只是刚才被众人围攻着,没有时间注意这里。 东方敏函泪眼汪汪,心痛的道:“大师兄,是他们这些人把我们派糟蹋成这样,刚才他们那些人合力破了灵盾,又摧毁了璇玑台和密室。你看,他们为了那个什么天外真诀,不择手段!掌门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那真诀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 郁鹏程听她如此一说,大致是明白了刚才发生之事,只恨自己无力阻止。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以表安慰。 “唉,这就是人心啊!敏函妹子,先龙剑派是非之地,千辛万苦送来的书信已让他们看过,可是这些人无动于衷,宋大哥必先回去告知托镖之人,就此别过,但愿先龙剑派能逃过此劫,以后再与你好好一叙。”宋远鑫一叹道,但有更要紧的事去做,便作告别,自然也放心不下她。 “镖头大哥!”东方敏函转过身来,见他已搬起那只巨箱往空中一抛,而后人立箱上而去。 对于宋远鑫这个镖头,“先龙剑派”之众,除下东方敏函,其余人均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人能了解他。可惜来不及询问他的一切,以及他所说的托镖之人,只觉得他的背后藏着神秘,更是难以猜测到幕后托镖之人是谁,是何用意。 忽闻,殿顶传来破裂巨响,整个“先龙殿”又是一阵巨震,残破的“璇玑台”随之坍塌,上空那些字迹也因此而消失无影。 密室莫名其妙的炸开,灵气翻卷成柱,恰似龙卷风,靠得最近的数十人未反应过来,瞬间已被灵气侵身,接着血肉如雨,弥漫了半边天空,腥风令人作呕。 各派的主要人物事先有了警惕,当密室炸开的那一刻,已是退身十丈之外,方才躲过此难。 然而,黑气腾腾的殿顶,猛然竖起一根十来丈高的黑色杆子,如捅云天的上端,像钩像刺。 第一百七十章 毒物巨变(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见此骤变,众派主要人物先行退避,却置身于长眉等人一旁,心想他能知晓是何变故。可长眉等人也是敛眉不展,不知发生了什么缘故。 又见环节如鞭的黑柱舞摆,弯钩似刃,一袭横扫而过,却不知多少人一命呜呼、命归黄泉。 它身形在不断的变化着,越来越庞大,爬下了“先龙殿”,停留在众人眼前。而殿顶黑气之中,仍有一物在动,暗黄的巨影盘绕着殿壁,前半身则微仰上方,从殿顶悬空探出。 偌大的“先龙殿”,让二物踩在脚下、挡在背后。众人惊骇之下,一拥而散,若非顾及派主未离开,恐怕早就退避三舍,或逃之夭夭。 如此巨大的身形,威慑着众人,在它们面前,人们显得渺小多倍,像蚊虫蝼蚁,成为了猎取之食。 “摄神蝎!”“疾风天龙!” 于此同时,单河良与陈度仓脱口惊语,两大毒物样貌和各自的镇派毒宝非常相似,只是体形是天壤之别。二人虽是惊愕脱口,但不敢相信这一切,根本无法相信。 众人听到他们两人的惊语,不约而同转过视线,疑惑的看着,不知他们怎么道出两大毒物之名。 望远一听此言,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道:“话说暗绝门与黑风门,分别以疾风天龙和摄神蝎作镇派之宝,且派中以炼毒为主,害人不择手段,表面与三寺五帮六派八门同称正道,实际上则是旁门左道。说,为什么要用毒物来伤害本派弟子陈胜,以及灭邪剑派的贤侄?” 陈度仓与单河良一脸愕然,一时理不清头绪,不知如何言对。 “灭邪剑派”等人听说下毒之人是眼前的二门之主,顿是怒不可遏,纷纷拔出剑来,付佑则抬手制止众师弟的冲动,道:“在下不知何缘何故,也不想多问,只希望你们把解药交出来!” 田义伟含怒的道:“陈度仓,单河良,此话当真?这两大毒物真的是你们放出来着?你们看,害死了多少同门弟子!” 骆少莫稍虑即道:“田掌门,无凭无据不可断定毒物就是他们所放,骆某倒是觉得先龙剑派在诬蔑他们,挑拔离间,让我等各派之间发生冲突。先龙剑派本就不愿将天外真诀外传,而现在各门各派都已记下了真诀,先龙剑派当然不会让我们好走,先龙殿中古怪连连,我想,先龙剑派弄出一两个巨兽来也不足为奇。” “对、对啊,先龙剑派他们是血口喷人!我派确实是以摄神蝎作为镇派之宝,但它的体形仅有三寸,又何来如此巨形之怪?”单河良这时才反应过来,厉声反驳。 陈度仓自然与话味相投,连连附和,又道:“根本不是我派害了二位,又为什么向我们要解药?” 二人理直气壮的反辩,但想到刚才在“前门”的所作所为,心下又难免发虚。 此时,长眉已将来龙去脉理个清楚,道:“各位有所不知,方才我派二位弟子领来灭邪剑派二位贤侄,归还贵派至宝,却不想起了冲突,打了起来,待老道等人赶至,化解了争执,意外发现我派弟子陈胜与灭邪剑派贤侄吴兴身中巨毒,在他们身上掉落的正是蝎子与蜈蚣两大毒物,只可惜二物速度疾快,未能及时除死,让之逃往殿顶。” 林一雄对这个解释不以为然,问:“不知长眉掌门说这个有何意义?” 长眉接着道:“本该无事,正因为你们捣毁了我派灵盾,破坏了灵气灵力的稳定,使灵气四侵,恰恰助两大毒物变异。灵气侵身一说,各位是有目共睹,至于它物异变,老道也是第一次所见,不过,老道绝非谰言猜测,灵气确实可以助长非同一般之物。” “我不信!” “我也不信!” 陈度仓与单河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当时确实在暗中施以毒物附在二人身上,目的是为了防止“先龙剑派”不交出“天外真诀”,而后作出要挟,另外就是以防“灭邪剑派”得到真诀或“龙灵元珠”后离开,所以务必要将其留下来。 此时,只不过三寸大小的镇派毒物,已蔚然巨大,有千万倍的变化,说什么也无法令二人相信。 白留意轻敲着手中宝扇,即道:“我觉得长眉掌门所言不无道理,灵气灵力的集中地,确实可以变化一切。” “不错,段某亲目所见,刚才在外头的时候,陈度仓和单河良暗中施放毒物,只是当时段某未能想到竟是这一手。”身为“狂龙帮”的段一,此时开口说出真相。 段一是“狂龙帮”新任之主,年岁三十余几,为人话不多。老帮主前不久仙逝,段一却是修为出类,于是新主之位便交给了他,“九神鞭”跟随他多年的宝器,鞭端如龙首。 忽闻,一声厉啸,撕裂空气,众人本能反应闪避开来,一时间乱成一团。只见巨钩应声而落,硬将地面击出个深坑来。 处于运功抑毒的陈胜与吴兴,无法闪身,则让巨钩钩起。二人不及反应,所有人都不及反应,二人已被收回的巨钩抛起,向“先龙殿”跌去。 “吴师弟!……”付佑等人担心的叫出声,但难以救护。 “陈师弟!……”郁鹏程等人同时叫出声,可惜已看不到陈胜的影子。 东方敏函见此,早已“呜呜”哭泣,嘴里不停的叫唤着。 付佑明白了事因,心知吴兴是凶多吉少,握起“灭邪”仙剑直指着陈度仓、单河良二人,道:“原来是你们害了吴师弟,一切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罪实难逭,如果吴师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惟你是问!”然后又转身朝着其余十位师弟一招手,“我们先铲除这两大毒物,救回吴师弟,而后再来向他们要个交代!” 言罢,十一人剑诀一展,化作剑光已至上空,挥起手中利剑袭向巨蝎。 “一定要救回陈师弟,我们走!”郁鹏程毅然决然的道,率领着六位师弟攻去。 长眉刚想开口叮嘱,但见七位弟子已迎上巨蝎,无奈作罢,又见东方敏函欲动身,连忙叫住了她,道:“敏函,你留在为师身边!” 东方敏函无奈一跺脚,道:“掌门师父,到了今天还不放心我,大难当前,敏函自愿请缨,哪能眼睁睁在此看着巨怪破坏本派?” “敏函,好样的,不过你的修为尚未臻境,不可鲁莽行事。”德申开口否决,又扫视众人一眼,见个个不出手,气骂道:“哼,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同道,真是欲壑难填,为了天外真诀,不择手段,现在促成弥天之过,却袖手旁观,无人来收拾,与那些不忠不义、邪门歪道又有何区别?!” 众派之主一时无语,确实心中有愧,有心趁机离去,又怕让天下嗤笑,但面对如此两大毒物巨怪,委实不知从何下手,只怨囊中无妙计。 第一百七十一章 毒物巨变(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风没有分心,心思全落在两大巨怪那儿,现在看出端倪,道:“掌门师兄,巨蝎已经异变稳定,不好收拾,但那巨蜈蚣暂未异变完成,此刻是杀死它的好机会,再晚一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长眉颔首说道:“长风师弟所言不差,蚊虫蝼蚁,飞禽走兽,凡是天下物,在脱壳蜕化之际,乃其最为脆弱之时,如今之计,唯有先降蜈蚣,而后再想方设法除去巨蝎。” “哼,我是看不下去了,段某为天外真诀而来,但不能眼见巨怪不诛,任其去涂炭生灵,成为千古罪人!”不等长眉等人决定,段一忍无可忍的道,随即真力一动,祭起“九神鞭”袭去,留下一句不吐不快之言:“我不能再和你们同流合污,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脚踏“九神鞭”,犹如立足神龙,只见一道银白光辉游走天际,瞬间已至蜕变的蜈蚣头顶。 一式“狂龙锁”,银鞭凝力变化如龙,隐隐伴随着一声龙吟,则闻巨大蜈蚣已被缠锁。 白留意远观他与蜈蚣的拼搏,朗朗一笑,道:“他说的好,我等来争天外真诀已是铸成大错,又岂能一错再错?到头来,为难的却是百姓。各位尊长,人情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林一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本掌门向来独行无牵挂,不喜欢听人说是非,我留点时间去陪陪这条巨蜈蚣,你们爱不爱与蝎子打交道,我是管不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已持“逍遥”仙剑而去,助段一一臂之力。 骆少莫一听这话,觉得他在暗骂自己等人畏怕,当下脸色一横,御起“穿甲锏”,“今天倒要看看这毒蝎的壳有多硬!” 剩下的几位派主,彼此相视一眼,不再多说一言半句,各自祭起仙剑、法宝围向巨蝎。 “阿弥陀佛!”三寺的三位高僧见此,先后诵念佛号,接着盘膝打坐,口念佛经,手捻佛珠。然而,三僧身体陡然变轻,似如鸿毛漂浮而起,悬于半空,坐镇于众人后方。 各派弟子没有得到各自掌门命令,不敢轻易出手,逐渐形成了观众圈。再说了,两大毒物非同小可,没有深厚修为者,又何能与之相匹啊。 蜈蚣被缚身,本性挣扎,但因蜕变尚未完成,相比蝎子的力量要小上许多,故然两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此处只有两人与蜈蚣,彼处却是三十人与蝎子。 长眉及四位长老原想出手,但见各派纷纷出手,便未争先上去,置身于一旁静观着。按此局势,想插手也无空地。能看到众派齐心,长眉等人打心底感到欣慰。 虽说蜈蚣力量不成熟,但是单凭段一的“狂龙锁”,仍是无法控制它,经不了片时,“狂龙锁”已被挣脱开来。蜈蚣暂停了蜕变,千足如翅,竟腾空飞起,于空折回,直冲着段一而下。 段一因“狂龙锁”受巨力挣破,真力翻腾,不过还好,没有受到重创。蜈蚣反击的速度特快,未能及时稳定的段一哪有时间防守或闪避,眼见着蜈蚣血盆大口罩了下来。 林一雄以快捷身法抢前一步,冲着蜈蚣之口便是一式“雄鹰一击”,逍遥仙剑化作猎鹰般的红光,刺进了喉咙,从背部穿出,带落几块血肉。出招飘逸大方,每个动作都是那般潇洒。 蜈蚣因此重创,已然失去平衡,于空摇摆着巨大身体,不知从何发出的嘶叫,显得惨淡。 剑归手中,林一雄不多缓慢,就势又续上“分云断雾”一式,一**剑光撕碎空气,向着蜈蚣周身落去。 段一缓过真力,毫不犹豫挥鞭,一式“狂龙断”打向蜈蚣。鞭成银龙,于空狂猛穿行,一连数声龙吟,银光纵横交错,在蜈蚣的身躯上狂撕着。与林一雄的层层剑光混成一片,已是分不清你我。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节节断落的**。 另一边,则是险象重重,付佑等十一人已被伤倒一半,郁鹏程等七人也是真力损耗过甚而不支,幸好有各派高手相助,一个个才得以脱身,保住了小命。 巨蝎异变早已成熟,周身铁甲,刀枪不入,任凭众人发动看家本事,却无济于事。巨蝎在各色光芒中毫无顾忌,铁鞭似的长尾舞摆着,将打来的利剑和法宝一一甩开。 这并不可怕,令人可怕可畏的是那尾部之钩,及那毒刺。毒刺发着黑润光泽,若是蜇人一下,不被毒死已经被刺死。 骆少莫脸上带着略惊,心下则是大怔,连“穿甲锏”这般利器都不能刺破它的背甲,那还真不知世上有无破它背甲之器。 郁鹏程与付佑护着众师弟退身,由张真暂且照料,而后双双二人从正面直袭向巨蝎两侧,因为它的身体上,没有一处弱点,主要是要从两侧寻找,只有攻其弱点,方可杀死它。 “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 坐镇的“三寺”高僧,居高观远,识出巨蝎攻势,三僧不谋而合出手,口诵念珠佛咒,手上的念珠金芒贯注,分别飞往巨蝎之钳及钩尾。 运用此佛法时,三位高僧相互一惊,心下都在暗道:“他们二寺何以运用捆魔咒?” 在旁观者眼中,一致认为三位高僧出自同一门寺,不仅仅运用的佛法相同,就连结印的手法动作也是一模一样。至于三位高僧,到底是哪家偷取哪家,或哪家借鉴哪家,无从得知了。 此时又不可收止佛咒,停下来追根结底,三位高僧便依旧诵吟着佛法真言,加强法咒之力。 佛光分在三处,如同点明的三盏灯火,束缚着巨蝎。 郁鹏程与付佑为了避过巨蝎的反击,二人相互靠拢,不经意间,“镇佊”与“灭邪”有了近距离接触。这一次不同于先前彼此打斗,二剑有了零距离碰触,正气交汇,产生了巨大的共通力量。 二人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借助这强大力量相斥开来,化作长影从巨蝎左右而过。彼此之间有着铁甲般的巨蝎身体相隔,但觉手中之剑依然相近,之间无形力量相连,从巨蝎两侧同步而过。 长眉及四位长老把一切看在眼里,点头微笑。“镇佊”与“灭邪”,均蕴藏不可限量的正义力量,最重要的是牵系着两派之间渊源。 郁鹏程与付佑至巨蝎后方相会,二剑散发着万丈光芒,所经过之处,留下的剑痕聚而不散,瞬息之间渗透了巨蝎庞大的体甲,迸射出千丝万缕的光线,接着传来惊天骇地的巨响,虽是沉闷,却贯穿众人耳膜。 巨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只见背甲受到无形强大之力震得上升三尺来高,从中可观看到对面景物,明显已与下半身体分离。当这巨大背甲落下时,巨蝎已完全泄气,瘫倒下去。 此时,夕阳将尽,夜幕即将来临,一切的险象终于告一段落。 众人松了口气,借助灵气灵力变异的两大毒物委实不易对付,还好相辅相助斩杀掉,否则的话,让其离开,天下百姓真的要遭殃了。 陈度仓与单河良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万万没想到镇派毒宝会如此巨变,假如今天无法诛灭,普天下众人必然不会放过二派,成为千古罪人,遭人唾骂。 然而,郁鹏程与付佑四处寻找,始终未发现陈胜和吴兴踪影,无奈之下返身回来。 郁鹏程朝着长眉摇摇头,一声悲叹。 长眉及四位长老明白意思,不禁黯然。看着被破坏的“先龙殿”,长眉更是痛彻心扉。 “什么?大师兄,你说陈师兄他……他……”东方敏函知此,开始哽咽起来。虽然近三年来看不顺陈胜等六位师兄对鱼华水的所作所为,但必竟与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师兄妹情义,陈胜不幸,又怎能不伤心? 陈茂等人更是一阵悲泣,身上受的伤痛,远不及心里的伤痛。 付佑遏抑不住心头悲痛,板着脸气火的道:“陈度仓,单河良,你们身为一派之主,竟然用下三滥的卑鄙手段,害我吴师弟,今天休怪晚辈大不敬,向你们讨个说法!天下各大门派的英雄豪杰,请为晚辈主持公道!” “灭邪剑派”等十位弟子齐齐握起剑,直指着陈度仓与单河良,这个仇不报,难以安心。 陈度仓与单河良本不该畏惧,但心悸各大门派共鸣,暂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各大门派没有表态,反正“天外真诀”已经到手,暂且不想涉及他们之间的恩怨,均在考虑是否要先行离去。 就在此时,天空布满黑气,覆盖了整个“先龙剑派”,因此,天色灰暗下来。 “哈哈哈……!”一声狂笑,四周回荡,接着便是话声,道:“自居正道的天下之众,佛道儒三家,今日云集先龙剑派,正合我意,从今晚过后,一切将要改写!” 众人闻言一惊,不知何人如此狂妄,四下寻视之后,数百双视线落在“先龙殿”上空。从天降下一团滚滚黑气,待黑气平定,来者现出身形。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逐引魔阵(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魔仙君!” 长眉一眼识得,此大魔头竟在这关头来临,他的魔功修为比起三年前,似乎更精进不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魔道的侵犯,才是真正的大浩劫,看来今日,“先龙剑派”难以躲过此劫难,将要消失于天下。 “什么?!天魔仙君?天魔仙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诧异万分,消失多年的魔头,今天出现,令人心不设防。 “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之中,除下五大派以外,多为后来兴起门派,不曾与魔道结下梁子,但都听说过多年前五大派主与魔道之主那场旷世之战,以及后来又有五大派主与天魔仙君的大战。 虽说正魔先后两大交战,前者五大派败毙,后者天魔仙君被重创,但如今见魔道的天魔仙君卷土重来,谁都心有余悸,两次交战中,不知有多少道义之士元神俱灭而死。 “长眉老道,三年前不慎让你等暗算,今天必然要讨回你所欠的债!数百年前,家师未能完成的心愿,今朝由我来为他实现!”天魔仙君无视眼前之众,而最在乎的却是三年前重创自己的那个小子,寻视一番后又道:“那个小子人呢?他在哪儿?快快叫他出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数百年前,那自称魔道“界主”者,其实已因寿限而死去,天魔仙君便是其大限前收下之徒。正因“界主”遗愿,后来才有第二次正魔大战。只是,那数百年前的魔道之主,已让天下众道淡忘,印象深刻的只有二十余年前的天魔仙君与正道之战。 “佊魔,休得猖狂!”德申怒吼道,三年前未能除去这个大患,今天来的正好,“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天魔仙君,今天你是自投罗网!” 各大门派为了“天外真诀”相聚于此,恰巧又可趁此机会平除魔头,凡事得失兼有。 天魔仙君当然不会硬碰硬,心知天下众派的修为不可小视,但是单打独斗的话,无需顾忌谁,怕就怕在众派修为高深者的合力。 至于,各大门派是否合力共对,目前还是个问号。 天魔仙君已将各派神思看在眼里,道:“今日前来,为的是与先龙剑派作个了结,其他无关者,请到一旁回避,否则被我吸尽真元,那就莫要怪我了!” “吸尽真元”,这个可怕言语,令众人不寒而栗,就连一般修为者也知道失去真元的后果。 正当众人被之震慑之时,人群之中突现一条银鞭,盘旋而上,如索如蛇。在法诀的催使下,银鞭充形变长变大,速度也越来越快,银白色光芒逐渐转化为龙,遨游云天,无比浩然之气长存于天地间,狂猛地卷向半空中的天魔仙君,势必将其撕个片碎。 “邪魔歪道岂可在此张狂,我偏不信这个邪,看看你这个大魔头到底有何能耐!”段一心存正义,绝不允许邪魔在眼前撒野,不多顾虑他派之众所想,已然首当其冲,一式“狂龙遨”打向天魔仙君。 在运用真力控制“九神鞭”时,段一也随之而起,于空不停地变幻着法诀招式。 银白狂龙盘旋着,将天魔仙君罩去,更将天空布满的黑气扯出个破洞来。 “初生牛犊不畏虎,果真不假,只可惜是在做无用功!” 天魔仙君的话声从中传来,没有丝毫压迫,悠然自得似的。 接下来,发生的转变,令众人神情紧张起来。 只见银白狂龙之气中,渐渐沁出一缕黑气来,接着便是两缕,三缕,……直到如线如缕的黑气感染了银白龙体,吞没了所有之后,黑气开始翻滚起来,化作一条黑气之龙袭往段一所在处。 段一心中明白,自己掌控的“九神鞭”,此时已成为对方的利器,眼前怒气凶凶的黑气之龙便是“九神鞭”所化,也因此明白了,眼前的魔道大魔头修为深不可测。 眼看黑气之龙在瞬间而至,段一不再迟缓,提起平生真元力,举掌相抗,但无法改变事实,很快间已被黑气之龙吞没。 这一袭过后,黑气分散,“九神鞭”如同失去生命一般坠落,因为它的主人段一,已被一根黑气之索拴住,吊挂于半空。他口角残留血迹,神色透露着疲惫,只想闭着双眼,好好睡上一觉。 众人望着那根从天空黑气中垂挂的绳索,拴着负伤的段一,悬吊在半空,漫无方向的悠荡,才明白段一已被制住。 当下,一阵吼叫,“狂龙帮”的一干弟子见主子被缚,无法忍耐之下,挥剑前攻,只为击退魔头,救下主子。 “哼,真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三脚猫小道!”天魔仙君处在半空,依如刚才一样,可见段一那一击毫无作用。 他见一干弟子冲了过来,不作思虑,魔功一运,抬起右臂向着来众,只见掌田间突生数十股黑气之力,轻而易举缠住了攻来之众,当下右手一握一拉时,数十股黑气之力从众人身体离开,牵系着不同颜色的气团,那便是每个人的丹元之神。 失去丹元的一干人等,从半空栽了下来,落地后已是面目全非,就如原本鲜活饱满的植物枯萎,昔日至今的成果化为乌有。 数十个丹元被天魔仙君吸纳,很快间转为己有,只见身周的黑气又盛一分。 长眉及四位长老一眼识出了“吸元魔功”,面色大变难看,这个浩劫本该在三年前降临,因鱼华水才让“先龙剑派”平静了三年,如今重来,看来是想躲也躲不过了。 众人见“狂龙帮”一干弟子殧殄而亡,心头大骇,但让魔道在面前恣意妄为,实是办不到。人要脸,树要皮,众派正道无法忍耐他人往自己脸上抹黑,更何况又是魔道,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各派之主不谋而合,一声令下,率领着弟子蜂拥而上。 众人皆贪,的确不齿,人人又注重颜面,而与天魔仙君开战,其中仍可见得,天下众道同心。 “各位,小心他的吸元魔功!”长眉急叫一声,但已来不及阻止或叮嘱众人。 对于正魔两道曾经的大战,各派之中有些耳闻,至于“吸元魔功”,各派之众则不曾听说,长眉之所以能了解到这一点,也是从派中典籍上记载得知。 天魔仙君扫一眼拥来之众,露出如意笑容,放下心中顾虑。本就没打算放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现在来得正好,恰好可以一举收服这些冥顽不灵之徒。 方才,天魔仙君顾虑的是众派高手合力相敌,故借助气势来迫使众人,也好一一击溃。当然,事先也考虑到众人齐攻,心下已有万全之策来应付,只要众派高手不合多人之力一击,就算有成千上万之人拥来,也视同散沙。 天魔仙君高居于空,傲视群雄,从容不迫的抬起手,召唤出了魔界法宝至尊“逐引幡”。那面红而发黑之幡随风飘扬,中间的古形字体“尊”字,更显示出高高在上。这个魔道搬将运兵的法宝,是第一次现世,没有见识过它的能耐。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逐引魔阵(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幡旗悬空挂起,在魔功运转下,自行挥动,瞬间散发出黑气红光,于空呈现出隧洞,传来了千军万马奔腾的浩大声势,震荡在天地之间,撼动着一切。 隧洞之中,除下红光黑气,倒是看不到什么特别,不过就在眨眼之间,洞口不断飞出各种各类影子,迎向拥来之众。当接近至咫尺,那些影子才现出真身,是魔道的魔兵魔将。 众人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天魔仙君胆敢孤身一人前来,面对天下众道毫无顾虑。原来,他的魔宝之中,竟然有千军万马,这一点大出众人的意料。 双方一发不可收拾,一边是群魔乱舞,一边是仙剑灵光,已交战一起,打成了混战。 长眉等人一看便知,这些魔兵非常善战,铁定是严格训练出来,各派弟子在这混战之中连连吃亏,早已落在下风,各派弟子伤亡比魔兵多出一倍,如此下去,结局已定,况且天空那隧洞仍在不停地布出魔兵,似乎永无止境。 眼看着各派弟子一个接一个的亡命归西,各派之主面色越来越难看,尽管已斩杀了百余名魔兵,但各派弟子已被消去多半。 只见被魔兵所杀之人的真元脱窍而出,全全被天魔仙君而收。 各大派主有了谋略,相互间点头示意,分头一路杀向天魔仙君,只要能破坏掉他的魔宝法阵,自然也就没有源源不断的魔兵而来,更不必再牺牲派中弟子。 正当各派之主杀出一条通路,逼往天魔仙君之时,在前头出现了一名魔将,身体巨大,半人半兽,面部像熊似犬,四颗獠牙上下交错,全身呈青绿色,双手各持握着造型怪异的“骷髅锤”,不由分说,已挥锤砸了过来,风声狰狞。 只见一道虚幻剑影迎上了它,发出“铮”地一声,火光一闪即逝。清风道人见状,便先一步施展“幻剑诀”,挡上一挡。 兽人魔将一击不成,已开始愤怒,狂吼一声,舞锤再攻,没有丝毫退缩,也不管对方人多少。 一锤呼唤,前面几人向着上下左右避开,而处于正中央的白留意只能退避,但速度不及锤,只觉压力紧迫,血液沸腾,以“白宝扇”相抵御,仍不能卸除这锤击之力。 当白留意奋力抵抗将要坚持不住之际,眼前一道湛蓝光痕迅疾划过,速度之快,却含着无尽温柔,那是深浓的情意、不尽的思恋。 这一锤被蓝芒反弹回去,徐凤嫣看了白留意一眼,确定他没伤着,便安下心,道:“各位,这个魔物就由在下来收拾,大家准备制止大魔头的法阵!” “姑娘年纪轻轻,身怀如此修为,真是后生可畏,令人佩服!”林一雄看得出这女子的修为不在话下,尤其是她手上的那支“雀翎”,是不可小看的唤灵法宝。 徐凤嫣不多说什么,轻吟真诀,真法一运转,顿时蓝光大盛,覆盖了周围一切。那“雀翎”离手而起,于空传来一声清脆鸟叫,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只巨大蓝雀,一身蓝色如水的羽毛及长尾,诱人眼目,堪比凤凰来仪。 在它面前的魔兵,未能接近,已然化得烟消云散,而那兽人魔将,不退反进,提起全身力气,硬要与它搏上一搏。 蓝雀可与神鸟朱雀相论,拥有各自的强大力量,只是一为水生,一为火存。兽人魔将当是没有顾虑什么,凭它的那魔力又岂能与神鸟蓝雀相敌?明显就是自寻死路。 又是一声鸟鸣,尖锐无比,贯穿一切,蓝芒纯粹,任凭黑气的侵犯,亦是不染半点杂色。蓝雀从兽人魔将头顶而过,深蓝之光罩住了兽人,然而一声碎裂巨响,蓝光消逝,兽人魔将已化作冰屑而落。 前冲之众,距天魔仙君不远,然而魔气更加浓厚,令人难以承受,一时之间无力前扑,暂先出手抵挡着魔兵的袭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得想想办法,该如何破掉魔头的法阵。”骆少莫一边御“锏”杀敌一边道,若不能速战速决,光靠这魔气侵身也足够要了自己等人的命。 田义伟那双敏锐眼睛大不一般,专观各处堪舆,窥视各类法阵破绽,一边应敌一边端详着,片刻后即道:“魔阵基础乃风,风起幡舞,只要阻其风向,定能破其法阵。” “不防我来试一试!”白留意闻言即道,不作犹豫,祭起了“白宝扇”。 宝扇凌空,在法诀的催使下,自行展开。其上除了古文字图外,整把扇子便貌似普通之物,但众人心下知晓,这看似普通之物必有不普通之处。 果然,宝扇展开之后,自行一掀,瞬间成风,风力越流越大,吹往天魔仙君的“逐引幡”。一柱飓风如龙,出现在天地之间,卷往天魔仙君的法阵之内,幡旗失去风向,则无向自转,魔兵魔将失去控制,却不知要被风吹到何处去。 天魔仙君被迫停止法阵,一脸愤怒,法阵被扰乱,不得不舍弃魔兵魔将,便罢转身化作一团黑气,潜入了风柱之内。 众人破了法阵,本该松口气,但见风柱之中渗出丝丝黑气,蔓延开来,片刻之间已将风柱染成黝黑,且逐渐扩大,风的吸引之力增强百倍,硬将众人拖了进去。 各派之主及所剩的弟子无力抗拒这强劲的旋风,一个个失去阻止之力,向风壁撞了去。 风声嚎吠,似如万兽齐唤。黑柱通天,力卷万物。此形此景,令人毛骨悚然,闻风丧胆。 众人撞上了风壁,一个个没入其中,失去了踪影。众人惊叫与恐惧,已与风声合成一片,没有丝毫怜悯,没有半点顾惜,唯有的是,吞没的残忍,以及混成一片的刺耳之声。 旋风之内,像一口古井,上方可见半尺天空。旋转之力夹带着沙石草木,及天下众派之人,随着旋转之力碰撞或翻滚着身体,身不由己的变动着各样姿态,已然是遍体鳞伤。修为低的弟子们,无法忍耐这折磨,万念俱灰,早已绝望,放弃了宝贵生命。 长眉及四位长老面无表情的望着,天下同道,似乎将要在今晚终结,谁还有捩转的本领,来改变这一切?或许,天意安排,冥冥之中早有定局,自始至终难逃这一浩难。 黑色旋风终于停竭,一切恢复了平静,万籁俱寂。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如画定形。 天魔仙君依旧处于“先龙殿”上空,狂傲之气不减,抬手间,又吸纳了数十人的真元。 平静过后,沙石草木纷纷扬扬下落,那些已经没命的弟子尸体,沉重坠落,面目全非,粉身碎骨。各派之主虽未失去生命,但已是伤痕累累,提不起一点力气。 万物落尽,各派之主等十几人被滞留半空,与段一一样,身体被一条黑气之索捆绑,悬吊于空,挣脱不能。 天魔仙君狂声长笑,道:“天下众派身手,不过如此,永不能与我抗衡,今日过后,我将改转一切观念与讹传,唯魔是正,而你们这些所谓的自负正道,将是天下众人唾弃的万恶之徒,这就是你们贪得的下场!” 为什么天下众人痛恨魔道而拥护正道?就是因为世世代代被注入的观念,将魔道相传成万恶不赦,却不见自诩做尽好事的正道中人,其实是不择手段之辈,根本名不副实,误导人众。这一切的一切,让天魔仙君不能诚服,所以要窜改一切。 长眉思忖后,试问道:“天魔仙君,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传播我派得到天外真诀,而利用天下众派前来我派争夺,相互争斗,你坐收光渔翁之利?只是不知,是何许人物告诉你,我派得以此法?” 在劫难逃,但不瞑目,天下永存利用,魔道并不可怕,最为可怕的是幕后者,更不知野心到底有多大。 “先龙剑派”收集九颗“龙灵元珠”之事,始终秘密进行,魔道之人绝不可能轻易得到此消息,况且寻找“龙灵元珠”途中,不曾露出半点风声。就算魔道得知,定然有他人相告,看来其中必有奸细。 天魔仙君不假理睬,只言不答道:“长眉老道,你还是先考虑你们自己的后事,待我吸了他们真元,便是轮到你们了!我说过,必将先龙剑派夷为平地,化为废墟,就算你不交出那小子,我也一样找得到!” 说着,抬手间,掌田凝聚精纯黑气,化作数股,如同藤蔓延伸。 众派之主苦无奈,面色大变,修炼多年的心血,到头来要被魔道之人吸去所用,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藤蔓黑气每进一寸,众人心中便寒下一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刀死元灭(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邪魔,休得如此!” 长眉一见情势危急,又岂可让他得逞,当即真力运转,符法大现,用于双手食中二指,分别夹着两条眉毛,从根至梢,只见白眉银光呈现,随着真力拂动。 四位长老齐齐出手,合力于长眉。 五人面前形成一个太极,阴阳两仪转动,两缕眉毛从中而过,瞬间生长拉长,势若三千丈,直往上空那数股黑气。 天魔仙君一见五人合力出手,当下也加强魔力,数股黑气便开始分叉,由十余股变成上百股,再到千万股。 两缕眉毛在五人合力催使下,拂摆如有神,在众派之主面前分散开来,犹若千万缕银丝,迎着那些黑气缠绕而去。 黑气与眉毛一接触,相互纠缠起来,缠绕不休。双方数量相当,均是无法计数,但可看见的是一一相缠住。 长眉与四位长老感觉到,真力在不停外泄,但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收手,只能以此相耗。 天魔仙君不敢相信,又惊又怒,道:“长眉老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不愧是人如其名。好,既然你出手阻止,我就先收了你们的真元,再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闻言,郁鹏程忙挡在前面,以剑画符,在前方结成防护墙。张真与陈茂等人注入真力,使防护之墙加厚。 “大师兄,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东方敏函不顾风险,争着加入进来。 “小师妹,你……”郁鹏程不知说她什么好,拒绝之言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加入防护符阵之中,不可轻易撤出。 东方敏函知道他要说什么,薄唇一抿,道:“大师兄,降妖除魔要紧,保护掌门师父和四位师叔,是理所应当的,别为我分心了。” “哼,都是雕虫小技!”天魔仙君不以为然的说了句,接着左掌一抬,向地面的几人一拍。 血红的掌风直袭而下,于空留下一道残痕。 付佑一眼瞧见这边情况,立当带着未受伤的五位师弟前来助阵,使防护墙再次加厚一倍。 天魔仙君看了一眼地面人手增添,防护力加强,眉头一凝,再次拍出一掌。这一掌明显提高了功力,掌风由血红色变为暗红色,掌风残影更是久久不消。 郁鹏程与付佑等人合力布的防护墙,被天魔仙君第一掌震碎三分,然而十多人忙稳住真元,继续保持着防护墙聚而不散。 可是第二掌压下,防护墙已承受不了,众人合力完全打散,暗红掌风落地,发出一声巨响,震得砖石四飞,十多人也向着四周栽了过去,地面被打出一尺余深的洼陷。 “你们不可再挡,天魔仙君吸纳了数百人真元,现在已将他的魔功助长数倍。”长眉一边运用真法一边说道,可不能再让众弟子多作无用之功。 不错,天魔仙君融合了吸取来的真元力,已是魔功大增,而他是分功袭来,仍有如此强悍之力,可见是阵法无法抵挡得了。若非另一半功力与长眉等五人火拼,恐怕郁鹏程等人不止是受伤这么简单。 就算长眉不说什么,郁鹏程与付佑等人亦是无力再挡,因为那一掌的劲力确实厉害,已震得体内真气大乱,伤了元气。 不过,其中张真似乎伤得较轻,不知是修为深厚,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很快间稳定气息,能够站起身来。 “长眉老道,拿命来吧!”天魔仙君不容他们再有任何机会,第三掌已然狂猛拍了下来。 掌风由红血色转变为黑紫色,这一掌足有千钧之力,留下的光痕,似将上空一分为二。 长眉与四位长老面色惨白,此时此刻已无法闪避或抵抗,任由着那股强力迅猛逼近。 张真身形一晃,再次挡在了面前。 这一举动倒令众人怔惊,不曾想过他会未伤分毫。 张真手中无剑,却立剑势,真力运转之下,脚下绘画出太极光环,八张灵符各居八卦方位,顿刻光芒从地而起,周围地面一阵颤动,发出砖石的摩擦声。 长眉及四位长老正好一睹此景,心下均是万分吃惊:剑道的上乘境界,他已悟得了手中无剑,以万物作剑的地步,距离剑魂之道仅差一步之遥! 不错,张真确实做到了剑道上乘境界,可以以万物为剑,这一修为是派中任何人没有想到的。“剑魂”之道是乃剑道之魂,更是在“以万物作剑”的基础上臻升,以万物之气成剑,虚实互化。 那么,鱼华水为何能一步悟得“剑魂”,这一点让众人不得而知,或许只有先代修剑长老忘尘才知答案吧。但是,张真又是如何悟得剑道上乘境界呢?众人同样没有答案。 很快间,在张真的真力促使下,身周漂浮起砖石,如同天际群星,接着迅速汇聚,在面前上方组合成一柄巨剑,砖石所铸,砖石之间是如此吻合,罅隙约不可见。 这柄样貌普通的笨拙之剑,却是要有不可限量之力祭起,威力是可想而知,远胜于他人手中所用的仙剑或法宝。 说时迟那时快,紫黑掌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而来,巨剑排山倒海般相迎。两下一接触,即发出惊天动地巨响,劲力四涌,砖石横飞。 天魔仙君露出一丝惊叹神色,但很快间又消失,尽管对方有如此高深修为,最后还是不值一顾,当下加强了魔力,使掌力寸寸推进。 张真的修为的确深厚,但与天魔仙君相比,仍是相差甚远,只见巨剑之上砖石经不起强力挤压,已开始纷纷碎落,巨剑上的缺口随之越来越大,步步后退。 郁鹏程见此,有心想上前助之,可是重伤在身,只得眼睁睁看着。 张真已然竭尽全力相抵,双足仍是不由自主后滑,在地面留下深深痕迹,痕迹周围的砖石,更是龟裂开来。 终于,砖石组成的巨剑碎裂了一截,张真在强悍魔力的压迫下,身子一个摇晃,喷出一口鲜血。但他没有就此放弃,为了身后之众,死撑着。 长眉与四位长老看在眼里,于心不忍,有心开口让他避开,却又顾虑一说话而让他分了心。 “张师兄……”东方敏函轻吟一声,奋力支着身子,不忍看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谁都知道,只要这掌力落了下来,此处之众铁定无一生还,但众人心中无一思虑其它事,全然一心暗暗的为张真鼓劲,愿他能化解这一击。 其实,挡住了这一击,仍是不能战胜天魔仙君,结果还是一样,在此看来,任何人的抗拒,都是在作无谓的挣扎。 又是一声巨响,砖石巨剑已碎,碎砖碎石纷扬而落,张真也因此劲力向后跌了过去。而那紫黑掌风,冲破了抵御之力,凶猛而下,带来了窒息之感。 长眉等人一脸凄怆,如今的“先龙剑派”接二连三遭受重创,面临着破灭,且派中弟子以及天下众派,在今日过后,便不复存在。 多少年积累的心血,将要毁于一旦,有愧于列祖列宗。更重要的是,不能诛灭邪魔,教人大不甘心。 不知多少条性命,要与本派共同埋葬。这幕后告密者,究竟想要如何,往后还得要有多少生命栽于其手? 紫黑掌风如同索命恶魔,天空黑气似要改变整个世界。 然而,然而在那遥远天际,隐隐可见一枚洁白之光,从黑气天空中刺了下来,翩然而近,越来越大,终于映入每个人的眼眸,那是一柄剑,似乎给大旱望云霓之众,带来了一丝希望。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刀死元灭(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降”仙剑,从天而降,速度迅疾,从紫黑掌风后方追袭而至。剑声萧萧,剑上分散出无数道剑影游穿,抵挡着这股强劲的掌风。 一息春意,一阵芬芳,嗅入众人之鼻,略有陶醉之感。 又见一黑色之物当空而过,斩断了长眉与天魔仙君纠缠之力,那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一旁。 “鱼大哥!”“鱼兄弟!”“华水!” 东方敏函首先瞧见,喜叫出声。众人也是先后惊叫出声,三年前击退天魔仙君之人,再一次带来了希望。 “长眉掌门,恩兄,敏函小师妹,大家都还好吧?不过是一天时间,我们派怎么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鱼华水抬手接住飞回的“风火雷刀”,一脸茫然的问。 如此大变化,鱼华水无法接受,无法想象。又上前一个个打量一番,均是伤得不轻。 东方敏函哭泣着道:“鱼大哥,你陪陆姐姐走了之后,天下众派那些人就来到我们派,索要那什么天外真诀和龙灵元珠,接着这大魔头出现,杀了好多人。” “啊?”鱼华水一怔,听得了大概事件,但其中是何来龙去脉却难以弄清,又遥看一眼上空悬挂着那些人,更不明白怎么回事。 此时,一声巨响传来,陆晓雪退身落地,身子一软,以剑支地,口角处流下血丝。运用了“天降命剑诀”之“春意盎然”,终于抵销了紫黑掌风,但未能避开反弹之力的波及,而负了内伤。 尽管天魔仙君这一掌,已让张真削弱,但所存在的力量仍然强大,陆晓雪能抵挡住这掌力,也是耗了太多真力,没伤性命,已算万幸。 鱼华水一路上不停安慰着陆晓雪,使她悲伤心情暂时稳定下来。至“先龙剑派”百里时,遥见上空布满黑气,便知不对劲,当临近时看清乃魔气所布,于是二人抛弃所有烦思伤痛,重视起来,即决定分路突袭,来个猝不及防,但闻众人身临险境,只得先出手救人,没想到对手修为高深莫测,使她挨了伤。 “晓雪!”鱼华水担心的上前搀扶着她,“你受伤了,快,快先坐下。” 陆晓雪不多言语,暂先坐到一旁,运功稳定伤势。 付佑见她负了伤,心底也在暗叫,很想上前去帮助她,可惜自身重伤,不能动身。 天魔仙君略为一惊,对于这两突如其来之人感到意外,而又一眼认清三年前重创自己的小子,便将心思转了过来。 敢伤害晓雪!鱼华水心下狠说一句,心意一通,命“风火雷刀”直袭去。 喜欢一个人,又岂可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不论对方是谁,也要较量一下。 长眉与四位长老解开了纠缠,真元力已经损耗过半,稍作稳定后,长眉道:“华水,你要小心,天魔仙君魔功狠毒,不可强拼。三年前,你重创了他,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他不仅仅是冲你或我派,而是怀有弥天野心,颠倒天下。” 鱼华水听说是天魔仙君,也就是三年前那个大魔头,难免心生害怕,但心头的怒火大盛,激发起不曾显露的正义之勇,专心运刀,当空连展“天成三式”。 一刀横空而扫,无形生风,威风凛凛的刀光犀利而过。二刀无形生火,三刀劈出狂雷。 天魔仙君不敢小窥,当下仰身避过一刀,又见火刃跟随而至,忙运用魔功,以黑气在面前布置了盾甲。 火刃刀光飞入黑气之中,无声无息的被淹灭。 第三刀的狂雷,声势浩大,天魔仙君不禁暗赞:“好强的灵力之器!”不多迟钝,分身化影闪避,同时运用魔功,意在寻机吸取刀中之灵气,只要刀失灵气,便不再有强大的威力。 “天成三式”未能伤及他,鱼华水仍不罢休,欲将三式重头再来。可是天空之中,天魔仙君身影分成十余,围绕着“风火雷刀”,且每个人影均发出黑气如索,死死的拴在刀上。任凭鱼华水如何加强意念,却是控制不了,但在心里,可感觉到“风火雷刀”能力在消失,逐渐失去联络。 “风火雷刀,不要!”鱼华水失声叫道,终于,心念已与刀隔绝,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相通。 众人见鱼华水如此,不知天魔仙君施了什么法,只能静观上空。 最后,天魔仙君十余残影消失,手握着“风火雷刀”,狂声大笑,失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兵利器,看来也只不过是块废铁,与我道的魔兵利器相比,差远了!” 言罢,手掌一松,“风火雷刀”从上空掉了下来,它犹如失去了生命,死沉的摔在众人眼前,应声落地,翻滚了一圈。 鱼华水眼睁睁看着“风火雷刀”,心头的酸痛无法形容,脑海一闪,仿佛失去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留下自己一人,独自孤单。 长眉等人见此,心下暗叹,看来这“天成神兵”已让天魔仙君彻底的毁去。 鱼华水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风火雷刀”,心痛与愤怒,交杂在一起,不知是该号啕还是大吼。弯身捡起“风火雷刀”,轻轻爱抚着,心意相通的朋友,就此变作陌生,一点感觉也没有。 人与物有情,失去了,会心酸,不习惯。 天魔仙君正满意之时,忽觉体内不适,忙运功驱散从中刀吸来之力,被折磨得冒出豆大汗珠。无形气体被驱逐出体外,将黑气排斥开来,最后一散而尽。 鱼华水着急得乱了方寸,有心凝聚“剑魂”来唤醒“风火雷刀”,此时却不从人愿,连“剑魂”也凝聚不了。 “鱼兄弟,别这样,小心天魔仙君,他已经夺去了数百人的真元。”郁鹏程费力的提醒道,也怕他因刀被毁而失落。 还好,鱼华水没有颓废,被一言唤醒,将已“死”的风火雷刀放在背上,望向上空,以高声壮胆道:“你就是天魔仙君,三年前那个手下败将?本大爷我在这里,有种就冲我来,放了这里所有人,不然的话,要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天魔仙君大笑不已,嘲讽道:“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口气竟如此之大,让我放了他们,哼,门儿没有!三年前大意之下,吃了你的暗亏,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无论你修炼了什么怪异之元!” 想到三年前那次被火龙灼伤之痛,天魔仙君神色中仍有不尽的回味,眼前这小子,非比常人,他的体内除了“混沌之火”以外,想必还有其它之物。 鱼华水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畏惧,提高嗓门大笑一声,道:“那是我的运气好,你敢不敢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天魔仙君闻言眉头一皱,这小子说话倒是底气十足,刚才运刀的能耐不同寻常,不知他除下火龙护身,还有别的什么能耐,便道:“三百回合?如果你能挨得了我一掌,我就饶你不死,如何?今日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体内所修的那非人之元!” 鱼华水一听“非人之元”四个字,心头“咯噔”一沉,那种纠结与矛盾,让心中百般难受。体内虽有奇异真元,但无法施展,再者,“风火雷刀”已死,又该拿什么与他抗衡? 这个刚刚愈合不久的伤疤,再次被无意的揭开,非人非兽,自己到底该算什么?心如刀绞。 天魔仙君稍思又道:“哈哈哈,你属常人又非属人,我欣赏你,狂魔大道随时欢迎加入,这些所谓的天下正道,不值你为他们牺牲!” 鱼华水面色刷白,不理睬他的话语,道:“我愿意接受这个赌局,不过请你说话算话!” 长眉等人一听这主意,皆不赞同,纷纷出言阻止,但鱼华水不听劝说,执意而行。 天魔仙君倒是对他突生好感,再次道:“你可考虑好了,这些自居正道之士,贪得无厌,为了己欲,不择手段,你留在此处,最后会害了你自己……” “废话少说,来吧!”鱼华水怒吼打断了话,“不要在这误导我,魔道恶人得而诛之,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与你势不两立!” “真是冥顽不灵,好话说尽,却不识抬举!”天魔仙君见他心坚不改,也无需再多废话,魔功一运,毫不留情的拍出一掌。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重铸真元(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挺身上前,迎着袭来的掌风,忧愁的眼神,从绝望中看到希望,希望一切如自己心中所想那样,还自己一个正常之躯。 这一回,天魔仙君隔空打来,不再像三年前那般近身攻击,因为心下顾忌那火龙突然而生。 “鱼大哥,不要啊!”东方敏函又哭出声来。 处于运功疗伤中的陆晓雪,柳眉微微皱动,似乎感觉到不祥,却又不可分心,不情愿的又继续专心下去。 这一掌,结结实实落在鱼华水身上,震得地面一阵颤抖,鱼华水受力向后栽倒,空气中留有点点血花。身体的巨痛,腹内碎裂,使他快要窒息。 他身体在半空中飘着,仿佛一切都停止在这一点,大千世界的繁华不曾享过,心中的情与爱不曾拥有,一切的压力与不平等,将随之消散,不再有忧愁,不再有害怕。 终于落回地面,皮肤与地面摩破了皮,他默默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她,美丽容颜依旧存在,只是眉间透露出丝丝担忧,那分不愿与心痛,无法说出口。 再看众人,一脸紧张焦急,都在担心着鱼华水性命。 被捆挂在半空的“三寺”高僧目睹这一切,个个暗着脸色,则是齐声低诵:“阿弥陀佛!” “喂,你们光头仨能不能安静些,只知道成天把阿弥陀佛挂嘴边,烦不烦啊!”骆少莫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算三位高僧时运不佳,挨了一顿骂。 被困的十几人对下方发生的一幕一目了然,且是居高临下的观看,不看个真真切切那真是枉费了位置。见鱼华水如此舍命,大家是义愤填膺,被深深打动了一下,不禁后悔齐聚“先龙剑派”争夺“天外真诀”,否则也不会让魔道之徒为所欲为。 不紧有人相互叹道:“这位少年勇气可嘉啊!是啊,身具正气,不畏邪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天魔仙君正冥思着鱼华水为何没有运用奇元反抗,则被七嘴八舌的话声打闹,冷视一眼,不胜其烦的道:“你们叽叽喳喳什么,可告诉你们,接下来便是轮到你们了,差不多都是一派之主,你们的修为不乏数十载,可助我魔功更上一层楼,不知你们谁愿意先将丹元交托于我呢?” 众人闻言失色,失去真元,也等于失去生命,魔头不会怜惜任何一个人,结果都一样,只是先后顺序罢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那男子动了,尚存一丝气息,让他有了一丝气力。在垂危攸关,心中仍有许多放不下,所以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在脑海,有许多呼喊在回荡;在心间,有着许多眼神在期待。 魂牵梦萦的人啊,好不容易相知相识,才相处短短时日,怎么就这般分开? 许下的承诺,又该如何兑现? 鱼华水费力撑起身,嘴角露出胜利的喜悦,朝着上空道:“天魔仙君,你输了,希望你言出必行,信守承诺!” 众人见到他重新站了起来,安心不少,吁了口气。 天魔仙君心下一惊,不料他能扛得住这一掌,刚才运用了七成功力,可见他真是非一般之人。但脸上不表现出惊叹之色,道:“当然,一言九鼎了,我饶你不死便是!” 自是要兑现承诺,说饶便饶,不会出尔反尔。 鱼华水又道:“那请你也放过他们吧。” 天魔仙君脸色一冷,道:“饶你不死,已经是无上宽容,他们这些伪善者,绝对不可留下一个,况且我要借助他们的真元力,来炼化我的魔功修为!” “好吧,我再跟你赌一局,三日之后,如果你能杀死我,我便无话可说,杀不死的话,就请你放了他们,以后你永远不要再来侵犯本派及在坐的各派,怎么样?今日你未能杀了我,便由我说话为主,不然的话,今日我也绝不允许你再伤害每一个人!”鱼华水说话渐渐有气无力,不过仍然坚持说完整这一句。 天魔仙君稍虑,狂声一笑,道:“给我一个让我再跟你赌的理由。” 鱼华水只觉得喉咙发痒,强忍着轻咳两声,当作清清嗓门,道:“因为你看中我,想纳我为魔道弟子。” 这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是独一无二的条件,顾不上悖逆正道,也许唯有如此,舍弃正道方能拯救正道,宁愿与正道不仁,也不愿意让正道之士亡殁。 天魔仙君眉目一皱,他竟然以这个理由来保护那些人,心中为他高兴又为他感到不该。能收他为助手当比作为敌手强,再则他体内存有异类元息,已与妖魔道咫尺之差,奇怪的是,他三年前那奇异修为哪去了?他不作丝毫抗拒挨受那一掌,却为救所谓的天下正道,真是可惜了他这分苦心,用错了地方。 长眉等人心知肚明,鱼华水用心良苦,是与正道不仁,却又与正道大仁,世上不知还有几人能做到以不仁见大仁的地步。 天魔仙君愈想愈气,气他与魔道相近却要帮助名不符实的正道,冷看一眼,道:“好,三日之后,再与你一赌分胜负!至于他们这些人,就暂且吊挂在这!” 言罢,一脸气愤,化作一团黑气而去,但铺天的魔气,没有消散,依然将“先龙剑派”笼罩,弄得如同恶魔之地。如索如链的黑气,仍然困着各派之主。 天魔仙君答应这个赌局,主要还是看中鱼华水是可造之才,倘若在三年前就能发现这一点,也不会大意之下受到重创,更不会任他留在“先龙剑派”。 鱼华水见之离去,已到了极限的意志,此刻便崩溃,喷出一口血花,浑身失力,静静地倒了下去。嘴角流露着一丝笑意,似完成了上苍托付的重大使命,终于可以松口气,从中永远解脱。 “华水!鱼兄弟!鱼大哥!……” 众人呼唤声连成一片,来不及去扶住他,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从眼前倒下。 如果,世间没有纷争,在梦中的那处“桃花涧”,与相爱之人,宁愿过着与世隔绝的平凡生活;如果,生命不会短暂,在誓言中的那处“天涯海角”,与深爱之人,甘愿守候着永不分离的结局。 可是,可是现在,却要放开你的手,独自一个人走,留下一个人独自的活。 陆晓雪似乎感觉到什么,一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忙停止运功,不顾伤势加重,一把扑上前,扑倒在他的身旁,剔透泪珠,不听话的流,“华水,你怎么了?不要这样……” 鱼华水半睁着双眼,模糊的容颜,来不及珍惜,低弱的道:“晓雪,别这样,你看,天魔仙君答应了我,三日之后再来和我一赌……一赌高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重铸真元(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她乱了心思,含泪摇头,纵使千言万语,无从开口。 众人已顾不及自身重伤,艰难的挪动脚步,一个个围了上来。 长眉伸手把住脉息,不紧面色灰暗,叹惜道:“华水,你这又是何苦呢?不作丝毫反抗,实实在在挨了那一掌,你刻意想让天魔仙君震碎你的真元,毁去体内奇异之息。华水,你真傻,不该一意孤行,弄得如此啊!” 回想刚才的一切,什么都明白了,鱼华水正是如此想法,接受天魔仙君的强力一掌,意在想办法救下每一个人,同时又想到天魔仙君可夺人真元,而自己体内正有异类元息,恰好就机毁去,哪怕亡命于此,决不愿意再做人不人、类不类之人。 这确是一举三得之妙想,鱼华水没有考虑太多,天魔仙君那一掌真的能毁去怪异之息吗?其实,为了做回与常人无异,而失去了生命,那一切又有何意义,人死万事空。变回常人而死,则不如异类而活,“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是有非常意义,可鱼华水当时未能想开看到。 “华水,你这孩子,我还能说你些什么!自己命都没了,变成正常人又有何用?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等这些人不把你当正常人看?我……咳咳……”德申按捺不住脾气,气急的痛斥,但因元气大伤,动气促了伤势,不禁咳嗽起来。 鱼华水似乎被一语骂醒,略怀悔意,道:“德申长老教诲的是,有命才能去做有意义的事,我对不起大家,不该鲁莽,现在……现在天魔仙君已经允许三日,大家不要管我,尽快想办法解救各门各派之人,免得死于天魔仙君之手!” 望远摇头叹息,道:“天魔仙君布下的魔障,凭我等残劲余力又岂能轻易破解,天魔仙君修为已至遮天之境,遮天魔气并非是简单的屏障,如今是道高一尺却魔高一丈之势,我等残存,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遮天魔障,已将整个派禁闭,与外界隔绝,派中残余的灵气灵力,在弥天的魔气之中,已派不上用场。现在众人处境,犹如瓮中鳖、笼中鸟,想跑也跑不了。 鱼华水伤感与伤痛交织一起,看来所做的一切是徒劳无功,看着泪人的她,泛起丝丝心疼,苦苦的道:“晓雪,看来我真的错了……往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今生能遇见你,却不能与你长相随,我真的很遗憾……” 陆晓雪主动握紧了他的双手,感觉手心尚存的一点热,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千头万绪,道:“华水,你没错,你做的很对,终究一死,不如英勇一搏,请你答应我,不要走!” 相识至今,不知多少情感,统统包含在“不要走”三个字当中。昔日欢笑,今朝离别,泪水改变笑颜,沧海桑田,唯有一忆红颜。 天地万物,芸芸众生,孰能无过?大世众道,人心千万,孰又肯知错当众忏悔? 错就是错了,无需躲避,不敢承认。 鱼华水不敛笑意,任由她紧握着双手,无声无息的闭了双眼。只有睡去,才是伤痛最好的解药。 “鱼兄弟!鱼大哥!”郁鹏程与东方敏函同时的叫唤着,悲痛大于伤痛。 陆晓雪痛彻心扉,暂缓悲泣,恳求道:“长眉掌门,求求你救救他,你向来仁厚,又能卜测天机和命相玄机,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长眉沉声一叹,目光深远,道:“华水为了救大家,却不顾自己性命,这一点就教人钦佩万分,老道定当是想尽方法,亦不可让他生命就此结束。老道迄今才识破,我派一向顺应天意,到头来却要应天意而灭亡,如今,也只有反出天意,主宰自我命运,方可逆天意而重生。” 听到有办法救回鱼华水,众人多半是一喜,但长眉后半句之言,众人已会不到是何用意,他那深长视线,仿佛望破上苍,看清天道。 此时,天光尽去,夜幕降临,四周已然漆黑一片。“先龙殿”前点着三两处火把,由于黑雾浓厚,火光变得晦暗,仅供被吊挂在上空的各派之主,时刻明白位置。 在“宾客园”的小屋,灯火炜炜,鱼华水已被安置于床上。居住已久的小屋,主人在今夜而归,似添上了一层温暖,十分惬意。 长眉与四位长老合起残存余力,下了灵符咒法,保住鱼华水最后一息。 屋外,烧着两堆火,负伤之众分别围在火堆旁,运功疗伤。而在周围三丈开外,便是黑雾弥漫,再加上夜色渐深,更显是黑暗如墙。 这时,黑暗深处暗影耸动,静悄悄之下已至不远处。又见挥动,看不清样貌,只见暗影突地伸长,不知举起了什么奇形怪状之器,向火堆旁之众扑了过来。 厉风呼啸,像夺命魔鬼发出狰狞狂叫,以将满足嗜血**。 “小心!” 小屋门口传来急切叫唤声,长眉等人替鱼华水下了符咒,便走出屋来,看众弟子伤势有无好转。不料,一脚踏出门口,恰好一眼瞧见黑影偷袭而来。 郁鹏程与付佑伤势稳定较快,此时已无大碍,闻言即知危险来临,二人立即拾起一根柴火,朝着厉风方向掷去。 柴火于空而过,留下点点星火,飞扬即逝,火光划痕在空气存下了一股热流。 那黑影一见柴火飞来,向一旁移去一步,躲避开来。两根柴火落地,摔出一阵火灰,隐隐而散,火焰未灭,在黑暗中挣扎燃烧,照亮周围。 借火光可见,它人非人、兽非兽,长着一身褐色皮毛,狗头人身,原来是一位魔兵。 郁鹏程与付佑不多缓慢,双双祭起仙剑,朝着它袭去。“镇佊”与“灭邪”二剑,如同旧时之交,有着道不尽的情与义,相互间保持着联系,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力量,震慑邪魔。 二剑交错飞射,剑光大盛,黑雾似畏惧而退散。那魔兵闪避不及,已然遭受横七竖八的剑光,剑光如刃切肉一般,透过了身体,在一声惨叫之下,它化作一团黑气消散。 长风松了口气,道:“大家应无时无刻提高警觉,以防危险来袭,如今本派遭际魔道之劫难,周遭布满邪魔之气,切不可单身走远。虽然魔阵被破,但有些许魔兵残活,藏身于每个角落,所以大家务必小心谨慎。” 在白留意的飓风卷袭下,“逐引魔阵”被瓦解,魔兵魔将几尽被消灭,仍有漏网之鱼,藏身于“先龙剑派”每一处。如今“先龙剑派”四面八方包裹着浓厚魔气,如堕魔境,残存的魔兵自当是来去自如,随时随地会出现,来偷袭众人。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时刻留意周边动静。 陆晓雪起身上前,急切的问:“长眉掌门,华水怎么样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回他?不管是什么希奇之法,或是罕觏之药,我决不畏艰难险阻,跋山涉水定会寻求得之,来救回他!” 想起曾经被“邪剑”邪气侵身,他可以去寻找“葬灵花”来相救,如今他命在旦夕,自己又何尝不去寻觅救助之法来救之,心中的情意,不能埋藏。 付佑从开始到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她,此睦见她如此迫切,怀着悲伤,心下不忍,有心想去安慰,却没有了勇气,只能将心头的那一点点爱慕隐匿。自从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莫名之感烙印心窝,无法忘怀,却又难以启齿来表达。 东方敏函也坐不住,上前缠着长眉,道:“掌门师父,你快说啊,有底怎么样才能救回鱼大哥?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他,求求你们。” 郁鹏程沉着不语,同样在期待答案。 居原一声长叹,道:“我等又何尝不想救他,见死不救非我正道作风,只是……唉!” 听到如此之言,众人是一阵黯然,东方敏函已“呜呜”哭出声来。陆晓雪坚持着不哭,但两行晶泪不知何时已挂在脸颊。 难道天不怜人,大世不公,一切将要改变?千百年来,正邪对立,终是要覆灭于魔掌之下? 可是,谁为正道,谁为邪魔?难言定格。那天道天理何在?又谁具有逆天改命之能耐。 长眉缓了半晌,才道:“华水命乃天意人相,老道等人自然不会让他就此断命,如今他的真元已毁,若想救他,唯一办法就是重铸真元。老道不具逆天改命之能,亦不可再顺应天意,别无二心,只为正道以及天下苍生,不得不放手一搏。四位师弟,就随老道心愿,凭着残存余力,也要助华水再铸真元,能否救天下众生,就看三日之后,他与天魔仙君一战。” 除此之法,别无选择,天魔仙君言出必行,既然与鱼华水打下赌局,必然要与鱼华水兑现,倘若三日之后不见鱼华水,那么这里的所有人将难以幸免。唯有救回鱼华水,方有一线生机,所以,所有赌注全全押在鱼华水身上。 当然,“铸元”这个办法也会付出大代价,那就是长眉等五人将会耗尽残存修为。 德申把脸一沉,直言道:“掌门师兄之意,做师弟的义不容辞,我等舍生成仁便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赌局(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掌门!师父!”陈茂等人听此办法,心知掌门及师父是铤而走险,心下均不愿意他们这么做,更为不服气,为什么鱼华水值得他们不惜任何代价去救,而被巨蝎罗去尚不知生死的陈胜,就无人问津呢? 郁鹏程紧皱眉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眉掌门,这……”陆晓雪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眉没有多理会众弟子,将心思转到陆晓雪身上,道:“陆贤侄,老道有事问你,你与华水同返天仙剑派,为何又折身回来?” 想必其中有所原因,不然的话,依碧琼性子,绝对不会再让弟子返回,而且“七绝”之一的若清亡命,更是不可能轻易放下此事。 陆晓雪心头一酸,神色大伤,道:“师父已启动冰封诀,冰封了整个派,所有师姐妹无一幸免。地鬼邪娘已不知去向了……”说到这,她已无法再说下去,心中纠痛无比。 闻言,长眉及四位长老大惊不已,听闻过此诀的厉害,一运此诀、冰封万里,但从没想到“天仙剑派”会有如此遭遇,也不敢相信。地鬼邪娘逃脱,再也无法牵制大魔头,想必天下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区区一日时间,如此骤变,教人心不设防。转眼之间,“天仙剑派”煙灭,又重蹈“圣玄门”之路,眼下还有“灭邪剑派”与“蜀山剑派”,可是四周已让魔气封闭,无法与二派取得联络。 “怎么会这样?陆姑娘,你快说说!”付佑忍不住开口问,对她的遭遇抱有同情,对邪魔的胡作非为而愤慨。 陆晓雪泣不成声,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东方敏函听得她如此大遭遇,一头扑进她的怀里,痛哭起来。没有更好的安慰之言,只有陪她一起哭泣,才是最好安慰。 两位丽人凄恻哭泣,楚楚动人身影,教人隐隐心疼。 长眉顾不了太多,当即决定,道:“事不宜迟,我等这就替华水重铸真元,你们务必在此守候,不可让溃散的魔兵前来骚扰,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不但救不回华水,反而会陪上老道等人性命。” “弟子遵命!”郁鹏程与张真二人沉声领命,心知重铸真元期间风险甚多,心有不愿,但无他法,只得随从掌门等人意愿。 陈茂等五人个个沮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缓了片刻,迟迟作出回应。 长眉一声叹息,与四位长老转身回屋去了。 只叹这是报应,当初封禁了鱼华水体内异气元息,而今则要为他创造真元,不该毁的被毁,现在便当偿还,但是只能助之常人之元,却无法解开禁咒让其恢复奇异之元。只恨自己等五人自私,犯下了错,且大错特错,当初不该探索他体内秘密,更不该因顾虑负伤而合力封其异息,否则今朝不会让天魔仙君得逞,也不会有千古之罪。 天下苍生,孰能无过。正邪又如何区分,天道常正。 郁鹏程等人便分散到小屋的周围,付佑义不容辞,与十位师弟也分散到周围,一边疗复伤势,一边把守。 非常时刻,非常对待,若真的再有魔兵袭来,便不问自身来抵挡和诛杀,若没有,那正好,可就此机会疗复伤势。 陆晓雪与东方敏函静守门口,心中默默祈祷上苍。 片刻之后,金光透过门缝窗纸,照映着屋子周围众人,继而金光大盛,整个屋子平添了金色光华,乍看,成为了一所黄金屋。符箓灵光,冲散了四周黑暗,方圆数丈,变为黄金铺砌之地,辉煌宏丽。 不见星月,不见金乌,不知过了多久,黑暗天空稍淡,却不如往常那样亮起,天地黑雾聚而不散。小屋包裹着金光,就这样持续着。又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黑暗天空再次增添黑暗,周围又变得漆黑无比。 就这般几个来回,终于,小屋围裹的金光消退,渐渐恢复如原。 众人觉到异常,个个起身,四下寻察,倒不见任何异动,才安下心来。至此,伤势已愈合差不多,期间并没有残留魔兵来袭,或许是因符箓灵光所致,邪魔之物不敢逼近。 不久后,长眉与四位长老走出屋来,喘息不止,神色已然憔悴甚多,委靡不振,以前焕发饱满的容光已不知去向,仙风道骨之气,荡然无存。 “掌门师父!”东方敏函首先叫出声来,一头扎进长眉的怀里,见他这番模样,心疼不已。 陆晓雪没有任何惊喜,一颗心摇晃不定,她不想问知结果,因为害怕听到那不愿听的答案,不过最后,她还是迟迟开口,问:“长眉掌门,怎么样了?” 众人听到话声,即围了过来,看到五人模样,心知他们耗尽了所有心血。 长眉轻抚着东方敏函,稍平喘息,有气无力,声音低弱沙哑,说道:“放心吧,老道五人以毕生道行医救华水,还好进行顺当,跨过险境,救回了他。” 说话间,不时伴随着咳嗽,看来五人真的是损尽真力。 “长眉掌门……”陆晓雪轻吟一声,见他五人费尽生平之力来救鱼华水,心存感激,却又后悔。 郁鹏程等弟子看着尊长落得如此,个个面露沮丧,纷纷下跪。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还没到送行之时,难道你们早就想我等仙逝?我……”德申一阵喝骂,实是看不惯众弟子如此举动,但因气急,促使上下气息断续,不禁大咳出声。 “弟子不敢!”众弟子露出又悲又惨的神色,慌张起身,虽然心中明白五位尊长气数将尽,但碍于德申火爆脾气,又不敢继续跪地作孝。 “陆师侄,你过来,老道有话跟你说。”长眉看过众人一眼,若有心思的道。 陆晓雪没有多想什么,忙至长眉等五人面前,致礼道:“长眉掌门,请讲。” 长眉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纸符来,递给了她,道:“这是老道窥视天机的命相符,偶然间测算出来的几句话,你自己斟酌吧,记住,不可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否则灾难降临,更会殃及多人。老道深知你与华水之间有着惟妙关系,只可惜上苍多作弄,往后啊,该走哪条路就看你的了,一定不要让华水遁入魔道。另外,老道给你一个小小建议,便是在短暂岁月里,与他尽情享受人世繁华,当然,命途如何抉择,还得看你自己了。” 陆晓雪缓缓接过那张藏着命相之符,觉得沉重无比,听长眉的口吻,似乎是悲凉命数。至于是何命相,只能待以后解开此符,一见分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后赌局(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长眉目光又移往众弟子,道:“如今老道等人气数将尽,九颗龙灵元珠被贼人盗走,不知去向,**神龙石又被魔气围困,老道等人是无法再续命数,唉,也罢,老道等人多次窥取天机,本就不得延年,好在有你们这些得意弟子还在,能否躲过此劫,得看造化。” 天机不可泄露,窥视天机本就折寿,长眉等五人无时无刻不记着这一点,只是迫于无奈,为求无上修炼之法,希望有朝一日打破命数束缚,得以长生,不得不如此做。若非龙灵元珠被盗,神龙石被困,五人也不会就此气尽。 “鹏程,逃过此劫,一定将敏函带去蜀山剑派,去找太乂真人,他事就不必过问了。”这是长眉等人暗藏多年的心事,守口如瓶,此秘密除下太乂真人知晓以外,便无旁者知晓详情了。 东方敏函哭着道:“掌门师父,我不要,我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我不希罕什么蜀山剑派,还有那个什么太乂真人……” “敏函,不可忤逆放肆!”长风打断了她满口胡言,道:“鹏程,只要见到太乂真人,一切事宜便交于他定夺,他自会有主张。” 郁鹏程虽不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师尊之命不可违,也不便问个清楚,当即道:“弟子遵命!” 长眉又看向张真,稍顿叫道:“张真。” “弟子在!”张真立马上前,礼应。 “莫怨老道忽略之过,外围弟子中,有你这般修为者是我派之荣耀,这些年来,老道只顾将目光放于派内,却不曾多加关心外围弟子,不能发现你这个翘楚。往后还得需要你,协助鹏程等人啊。” 张真义不容辞道:“弟子决不辜负掌门期望!” 能悟得剑道上乘境界,以万物作剑,像这样的佼佼者,派中寥寥无几。只是不知张真这个外围弟子,从何得知失传多年的剑道之学,与忘尘有何关系?此时,长眉没有太多时间来问个彻底。 相传先代悟剑长老忘尘,座下也收有徒弟若干,却没有人学得“剑魂”真传,尽管忘尘不惜千辛万苦衣钵相传。至于,剑道上乘境界,也是未闻有弟子有此造诣。 接着,居原、德申、望远三位长老也各自吩咐座下弟子,逃过此劫的话便投靠蜀山,继续降妖除魔。 最后,长眉看了看付佑一干人等,道:“灭邪剑派的贤侄,若能逃过此劫,请代老道向莫虚掌门致歉,未能将贵派至宝完璧归赵,且无力救回遭受巨蝎所袭的那位贤侄。镇佊与灭邪,有道不尽的渊源,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相待。” 付佑等十一人齐齐抱拳,心下为吴兴的遭遇而悲,但此,已无心怪罪“先龙剑派”得到至宝却不归还之举。付佑明白事理,道:“长眉掌门放心,若避过此劫,在下定向师父禀报,说明来龙去脉,绝对不会说贵派一个不字。” 时限不多,长眉与四位长老相看一眼,又朝众弟子说道:“老道等人将自闭于符阵之中,你等不必再替老道等人分心,应付魔道,全心全意,大处落墨。再过一时半刻,华水便将恢复醒来,大家在此暂候。” 言罢,五人迈着无力脚步,摇晃着身影,消失于黑雾当中。 自闭于符阵,便是借助符法之力遁入结界,当符力消失,阵法也就消失,其中之人便随法阵而逝,等于说,是自我挖掘坟墓,自行埋葬。 郁鹏程等弟子望着离开的身影,长跪于地,“咚咚咚”磕头相送,送走将一去不复返的尊长。 悲痛泪水,多在殊途永别时。 东方敏函含着泪,有心想追上前去,却陆晓雪拉住。黑雾魔气,不可置身其中。 “发生什么事了?”鱼华水走出门口,惘然的问,如梦尚未醒。 “华水!鱼大哥!鱼兄弟!” 叫唤声交叠,能见到鱼华水重新站在面前,不枉费长眉等人的心血,众人是悲喜交集。 随即,鱼华水反应过来,看看自身,道:“我不是……是谁救了我?” 郁鹏程悲色不消,说道:“鱼兄弟,你被天魔仙君震碎真元,是掌门等人把你救回来,只可惜掌门与师父、师叔等人耗尽了毕生真力。若不是九颗龙灵元珠被贼人盗走,也犯不着如此大代价。” “什么?龙灵元珠被偷了?长眉掌门……”鱼华水一怔,变化突袭,猝不及防,知长眉等人为救自己而舍命,则遏抑不住悲痛,情绪激动的问:“那知道是谁偷的吗?谁有那么大能耐,潜进密室,而且不受灵气灵力侵身?” 郁鹏程摇摇头,神色复杂,不作回答。当时与贼人交了几下手,却在殿门口听到不该听到的谈话,大意之下而让盗贼溜走。现在想想,不知掌门及师父等人到底是何用心,但已无关紧要了,就算他们怀有可怕居心,全然不能实现。若非如此,自己夹于中间,该何去何从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愿发生之事。 鱼华水心头敏感一跳,莫非是她?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再想想又觉得有可能,思绪是一阵混乱,作罢不想,目前是要应付天魔仙君才是,其余事宜只能躲过此劫再说。 郁鹏程稍候沉声道:“鱼兄弟,三日时间一到,天魔仙君便会来临,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上,鱼兄弟,苦了你了。” 鱼华水不作多虑,并不将此大任的压力放在心上,毅然决然的道:“恩兄,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不会让魔道得意,他害我真够惨的,没除去异类元息,反倒是间接杀死长眉掌门和四位长老,这个仇不得不报!” 经过这次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鱼华水胆识似乎大了起来,大义凛然。当时,鱼华水只想着借助魔功除去体内异息,却没想到会是这结果,更不应该让长眉等人耗尽气数。 “华水,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陆晓雪丝毫不退后,誓与他共存亡。 鱼华水转过脸来,目光与她交在一起,秋水双眸闪动,流露出一丝丝不同寻常光芒,那是情与爱,是生死永不弃的心意。恍惚间,世上已没有什么比这个眼神更值得信赖,再也没人能与自己相依偎。 心中的狂动与狂热,尽在这深情一眼中。 “好,我们就到先龙殿门口,等候天魔仙君到来。”鱼华水看了一圈,每一个人均是一心一意,心坚如石。 眼前这些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之前一些芥蒂,彼此之间已放于一旁。在今日(夜)过后,是否还能站在一块,却是个未知数。 众人尚未动作,天空便传来话声:“不用等了,三日时间已到,我自然准时而来。先龙剑派麇集佛、道、儒三家顶尖高手,修为精粹深厚,登峰造极,如果我能吸取这些人毕生修为之精华,融合于一起,那么便可臻至通天境界,此等美事,我是迫不及待,不误一时片刻。” 众人听到天魔仙君的话声传来,便齐向“先龙殿”门口。此时,黑雾渐淡,天魔仙君已傀然独立于“先龙殿”上空,傲视群雄。 鱼华水听之言,生怕他反悔,一急而脱口道:“天魔仙君,你是不是想改口?” 天魔仙君“哈哈”一声狂笑,俯视地面之众,目光停留在鱼华水身上,道:“放心,如果我言而无信的话,就不会答应给你三日时间。不过,我不会杀死你,只要你甘心诚服,我便免你受到半点苦楚,不服的话,你也一样会成为我的傀儡。” 鱼华水心坚不改,放开所有胆量,不顾虑生死,道:“要我俯首听命,那得看你这个邪魔歪道有什么能耐。是你害死了长眉掌门和四位长老,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场最后的赌局,我只能胜、不能败!” 说着,鱼华水盘坐于地,闭目运功。 天魔仙君听出长眉已逝,面色一惊,道:“什么?你说长眉老道死了?那就很可惜了,不能借他们的精湛修为来一用,实在是浪费了!” 张真在俯仰之间,已一一打量过半空中被束缚的各派之主,从中窥出了办法,当即与郁鹏程、付佑、陆晓雪及东方敏函等人靠近一步说话。 随后,除下五人悄悄退身往后,其余师兄弟便同坐于鱼华水身旁,以掩天魔仙君耳目。 “怎么样?你真的要为这些人不顾惜自我吗?我不惜多费口舌,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莫要见好不知收!”天魔仙君费尽心思劝从,不想出手伤了这个未来的助手。 然而,鱼华水坐立不动,置若罔闻。 天魔仙君见无回应,眉头一皱,目光一凝,但觉一股无形之气流动而至,因此又一惊一怒,立刻回身避让。 鱼华水的透明之影若隐若现,折返而回,挥出二指,点向天魔仙君后背心要害。行动如风那般疾快无声,在天魔仙君无以防范之下,只见鱼华水二指应声插入了他的身体,从前胸刺出,道道剑气凛凛而出。接着,整个人从他身体而过。 第一百八十章 人魔决一(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魔仙君未防这一手,面色抽搦,强忍着胸前后背传来的痛楚,狠声道:“你的修为居然到了真元出窍之境,以元神来对付我,便是你的最大错误。看来不挫败你,你是不能心服口服了!” 说着,魔功运起,掌心黑气如芒,化作数股游穿,瞬息之间,将鱼华水身影死死包围。不容丝毫反应,顿生吸力,鱼华水无力退避,顺力向前浓缩,身影越来越小,只到最后变成一团。周围黑气如墨,只有这团白*团最为显眼。 天魔仙君双掌互对,双掌之间困着这团白光球样物,且用力相合,势必将此团物压裂挤碎。这白光球如有弹性,与其相抗着。 只见黑气如光,愈来增强,而那白光球之芒受到强逼缩小,终于,在强力挤压下,白光球抗性超出极限,“喀”地一声爆碎,化作数道小小剑影而散。 这是什么怪异修为?天魔仙君虽破开了这一击,但对此修为倍感诧异,同时也识出这种修为并非那奇异之元。 分散的寸剑之影,被迫而回,飞入静坐着的鱼华水体内。鱼华水身形一震,睁开眼来,惊色未定,本想以“神剑合一”来取胜于他,不料会让他在举手之间破解。 天魔仙君惊不于色,道:“小子,不错,你的修为真是千变万化,我狂魔大道正缺你这样的怪才。今日,就把你所有本事展现出来,也好让我掂量掂量将来你在狂魔大道的地位,最好能把你的异类之元拿出来,要不然败倒你,则是意犹难慊,不痛快。” 鱼华水真元归窍之后,暗作调稳,又扫看一眼身边的十几人,留意到郁鹏程与陆晓雪等人不在,估计他们几人想到了什么良方妙法,不用证实便开口吸引天魔仙君注意力,口气不软的道:“天魔仙君,我说过,只要我挨得过今日,便是救下了这么多人,但请不要口口声声来唆使或引诱我去加入魔道,就算一死,你也别痴心妄想!” 天魔仙君见之宁死不屈,便不强迫,反而说道:“好,就当我没说过,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再沉湎于所谓正道的观念中,他们这些人沽名钓誉、名不符实,众欲佥有,你现在看不破不怪你,以后看清一切了、后悔了,这片天空不容你,届时再行叩拜之礼,入我狂魔大道也不算晚矣。” 陈茂等十几人听得如此之言,个个神情不一,对于鱼华水有些佩服、有些记恨,对于天魔仙君则是痛恨共同,但又忌惮天魔仙君一怒之下来取自性命,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开口来驳斥。 “天魔仙君,你不要再说了!”鱼华水急不可耐,一声怒吼。情不自禁间,手握虎口,瞬息间气流流动,往掌田凝聚,形成了“剑元”。 见此情况,天魔仙君暗惊,却不动声色,待看详实。 鱼华水掌田剑元在凝聚力促使下,渐而拉长,一柄气剑呈现,锋芒凛凛逼人。久违的“剑魂”,如隔千秋万代,崭新的出现,比起以前,更加精炼,夺众人仙剑法宝之威,使之暗淡逊色。 “剑魂!”众人之中,不知谁道出名堂来,接着便是惊喜交集。 天魔仙君见识虽广,对于天下正道之学均有所了解,但对于“剑魂”一说,却为罕觏,曾经只是略有耳闻,不可相信,倒未将此学放于心上,更没有去多作了解。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奇迹。 鱼华水已然运用“虚实互化”境地,将这里一切由实化虚,足下生风,整个人徐徐而起,直至半空,与天魔仙君平视。 气无处不生,剑无处不在。鱼华水迅速逼近,身周剑影遄往,时尔满目皆剑,时尔一看均为人影,人与剑互换互化,教人分辨不清。 天际瞬息万变,相隔十来丈远,天魔仙君已觉到自己身堕险境,不能自拔。眼前那不可计数的气剑,形成了一个巨大之团,犹如刺猬又似仙人球,周身皆刃。 然而,天魔仙君如入陷阱,周遭出现无数剑刃,围得密密麻麻,不透丝风。 纵使天魔仙君一身深厚的魔功修为,此间也被迫得无路可退,不得不运用十成之力来抵抗。当下双掌举过头顶,从天灵至丹腹,缕而双臂狂张,一幕姹紫光罩呈现,防住周身。 鱼华水的身影遍处皆是,且人影与气剑相合,占据了半边天空。每每相合之剑,即如有灵性控制,向那光罩袭去。源源不绝,远远无尽。 “这怎么与本派绝学人剑合一相像?!” 目睹着一道人影与一道气剑相触相合,“灭邪剑派”弟子疑色不定,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在天空另一侧,郁鹏程等五人御剑而至,趁着鱼华水与天魔仙君大战这空子,悄然逼近被制的各派之主。 “各位,大家携手同心,齐心协力,必可挣脱魔障,存亡攸关,合力者胜。”张真开口说道。 众人合力,便是唯一的办法。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 此时此刻,不容众人多想,只可共通,放开门户之见,合力相搏。各个相视一眼,点头会应。 在五人援助下,众派之主十多人相互间手握手,排列成一个圆圈。彼此间以佛法、道行相结印,真力相通,融会贯通。各色光芒相映,排斥开周边魔气,渐渐地,上空系着的如索如链黑气,逐渐改变了色彩。 这边,剑影飞舞,天魔仙君所布的防护罩在气剑攻击下,越来越薄弱,再过不了一时片刻,将被刺破。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相抵相抗,天魔仙君从中窥出生机,已在暗下操作。 在气剑之团中心,鱼华水双手齐用,气剑得到凝聚力,一生二、二生三,不休不止,只为着狂风暴雨一般打向天魔仙君,却没有顾及身后动向。不知从何而生的一股黑气,渗入进来,不知不觉间流向双手。 鱼华水双手齐聚齐挥,气剑狂生,当黑气渗入掌田剑元,所发的气剑却呈黑色,自身人影欲与其相合时,则一触而散。不消多久,气剑之势大大减弱,鱼华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间收止“剑魂”,所有气剑失去了凝聚力,烟消云散。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魔决一(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魔仙君在这危急关头,得以脱困,瞧了一眼,稍缓口气,道:“你果真是奇人一个,以气凝聚成千上万之气剑,威力不同凡响,想不到你除下异类之元外,还有这一手,倒是小看你了。不过可惜,凡是以元相关,均不能奈何得到了我!怎么样,魔气侵身的滋味还好受吧?” 在相抗之间,天魔仙君看破玄机,鱼华水以气成剑,看似毫无破绽,威力无可敌挡,然而凝气却是弱点,只要乘其不意,将魔气渗入“剑元”,便是毁灭了所有。 “剑元”虽非人之根本,但同样属“元”,魔道奇异学术的“天外魔典”中,便有一句话:天地万物,有元同生,主元主气,元乃气生,元为气常存。勼万物之气元,主气源,实与气之可用之,虚与气之可用之,反无用其极,不变宗。源尽,元灭。 因此,天魔仙君明白,将其气源掌控,便是断绝。 鱼华水看着双手沾染了黑气,不知所措,纷乱无比。心想魔气侵身过后,必然失控,胜负已成定局,不紧为此而感到悲哀,因为所有人性命全押在自己身上,如此的话,便是自己害死了所有人命,成为千古罪人。 他没有就此认输,看到天魔仙君背后的众人合力挣扎着,更不能就此放弃,“天魔仙君,只要我不死,就不代表着这场赌局是你赢!”说罢,举起渗透魔气的双掌,全力扑向天魔仙君,视死如归。 “真是冥顽不灵,不知死活!”天魔仙君嘴边泛起冷笑,已运起魔功,双掌间凝聚浑厚魔力,黑如墨。 随着前扑增快的速度,鱼华水双掌上的黑气随风消逝,不知为什么,恢复如原。 四掌相接,发出惊天巨响,黑色光芒包裹着剑影,于空震荡开来,又将“先龙殿”创得伤痕累累,砖瓦零落。 “纯阳之气!”天魔仙君突惊出声,立刻陡增魔功,硬加强力斥开鱼华水,更不作考虑,又续上一掌,掌影如有人般大小,拍向倒飞出去的鱼华水。 这一战不仅仅是正魔交战,也是传言中的“傲魔之气”与“纯阳之气”交战。混沌之气,相生相克,不相伯仲。 此间二人相敌,故使二气相克,天魔仙君自然是感觉到、识别到,体内气息大乱不止,不得不排斥开鱼华水,若非如此,继续相持下去,只怕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至于混沌所生之气的奥秘,暂且无能研究个清楚。 不过后续的一掌,是出于本能反应,因为悸怕鱼华水折身而回,各自以身俱来的混沌之气再次交锋上,恐怕就不易挣脱开来。 鱼华水被强力震了出去,未能稳定身形,迎面一个巨掌盖来,一声巨响之中,耳鸣不已,天旋地转,空气残留下斑斑血迹,已感觉不到周身痛楚,往地面坠去。 腹中深处,那个丹田之中,那股游走之气因此巨震,仿佛冲破禁锢界限,要出体而来。但片刻过后,一切感觉化为乌有。 一切知觉已然无存,他像一颗坠世的陨星,沉重落去。这一景致,勾起记忆角落,如同再一次经历一样,只是想叫喊“救命”,却无力张口,只能把嘴唇颤动两下。 陆晓雪见此情形,心痛顿生,但不能搁下众人去接住他,心急之下,加强了真力。郁鹏程同样担心,却是顾不及他。 一连十数声“啪啪”轻响,黑气天际系着的索链般黑气,相继断开,众派之主终于获得了自由。不待天魔仙君回过头,一束七彩光芒破空而过,威力无匹。众人已然合力,打向了天魔仙君。 陈茂等十几人一见众人脱困,毫不多想,立即御剑而上,加入合力阵中。而又从众人之中疾速飞来一个娇影,意图是去接住坠落的鱼华水。 天魔仙君因此体内之气大乱,暂未稳固,却见众人挣脱了困境,且合力袭来,威力强大,非同小可,只得举起双掌相迎,只是显得有些勉强。 七彩光芒与黑色光芒于中途相撞,爆发出狂雷巨响,天地摇晃。但双方没有因此休手,相互间持续着,以着毕生修为抗衡着。 “鱼大哥!鱼大哥,你醒醒啊!”东方敏函御剑接着鱼华水,平稳落地后,不停叫唤。 可是鱼华水未作丝毫理会,紧锁着眉头,一动也不动。 风轻轻地吹,黑雾悠悠地飘…… 众人合力,是天魔仙君最为担心这一点,各派之主,均怀莫测修为,原已一一击溃并且困住,但为了获得一个真人才鱼华水,让他们多活三日,却是没料到他们竟以合力冲破魔障,不得不佩他们之间能达成和谐法阵。 林一雄看向天魔仙君,见其气势衰惫,嘿嘿一笑,道:“天魔仙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任凭你的魔功修为再高,在我等正道面前,是翻不了身,邪不胜正这个词语,就是你我之间的真理,你想来覆灭正道,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田义伟双眼一瞪,当先加强真力,道:“哎,别跟他废话,除之而后快!” 天魔仙君不将话放在心上,狂笑一声,道:“你们个个都是伤残废人,休想合起残存余力来压倒我,现在说是谁的死期还早,得耗一会再说。那些狗屁之言,全是你们这些自诩正道敷衍众生的花言巧语,像你们这样的正道之士,我看还不如魔道众生!我倒想知道,何为正邪!” 骆少莫冷哼一声,接过话道:“何为正邪?我就告诉你吧,正道主掌降妖除魔重任,造福众生,而你邪魔,却是四处作乱,祸害人间。简单的说,我正道得以天下民心,受人景仰和膜拜,你邪魔歪道则是令人恨之入骨,得而诛之!” 天魔仙君闻言面色灰暗,反驳道:“一派胡言!那些都是你们所谓的正道之士,以讹传讹,又何以见得我道众生如此低贱?反倒是你们,敢说谁无过错,却不见做到以儆效尤,反而欲盖弥彰。我道众生不知多少无辜枉死于你们剑下,你们倒好,不知廉耻以降妖除魔为借口,来炫鬻自己!哼,在不久的将来,完成狂魔大业,便要证明一切都是你们的过错,我要改变那些不切实际的旧观念!” 田义伟不胜其烦的道:“哎,你们别再跟他废话了,小心上了他的当,我看他魔功之力处于间歇之际,是在寻找话茬儿,借机获取时间!大家别愣了,一起加强真力!” 众人不敢再大意下去,齐齐加强道行,势必一击诛灭。 天魔仙君体内“傲魔之气”大乱,严重影响到魔功的发挥,原本暗想找机会拖延一会,恰巧对方有人先开口,故借此机会稍稳体内之气,以及争辩个清白。 虽然将体内之气作了稳定,但面对众人合力,仍是不可抵挡,却是比先前能多撑一会。当然,只需要这片刻时间就已足够,足够有机会来破解众人合力。 天地万物,芸芸苍生,孰能无过? 何为正道,又何为邪道?真的是难以定论。假如,前古以魔道为主掌,将此理念灌入人心,那么当今,便是以正道得而诛之。 世上,最为可怕的便是人心,欲壑难填。 无谁逃得过死亡束缚,解不开这个桎梏,却心生长生之**,四处寻求不死之法,不见公平所在。天地不仁,也只有天地对待一切最为平等。 去改变生与死的轮回规则,倒不如平淡度日来得安逸。 鱼华水安静的躺着,在另一个世界,在那个没有痛与恨的地方,享受着前所未有过的舒坦。九天神宫,九幽阎殿,已不在重要,那个记忆深处的红颜,永远在。 众人合力突飞猛进,硬将魔力压了下来。天魔仙君面无表情,死死相拒着。 眼看七彩光芒盖压黑气光芒,直逼向天魔仙君,此间发生了转变,天魔仙君冒险分散了一股魔力,直入“先龙殿”顶。 黑气如绳,拴住了密室中一物,冲开室顶,以极快速度撞向众人合力。 **神龙石,天坠之物,蕴藏着莫测的灵气灵力与神力,化作了一条九色石龙,龙吟四野,啸声回荡。受到了魔力牵控,没有怜悯,没有顾惜,无情的撞了去。 天魔仙君早已知晓灵气灵力来源于此石,心知此物非凡,而面对众人巨强合力,也只有借助此神物来挡上一挡。眼前这些修道之士,无疑是借助天地间灵气灵力炼化其身,而此石的灵气灵力远胜于众人所吸纳的灵气千百万倍,是永无抵挡的。就算天魔仙君自己越近此物,恐怕以毕生魔功也难免灵气侵身,而爆碎筋脉血肉。 天魔仙君见此机会,斥开魔力,反身扑向躺着的鱼华水。然而,东方敏函一眼瞧见,立身挡在面前。 神龙石在天中处,撞上了七彩光芒,爆发出开天辟地的巨响,光芒万缕,遮天蔽地。爆炸的光团瞬间扩大,吞没了所有。 这个巨大无比的爆炸,俨如毁灭了个整个世界,不怀丝毫仁慈,没有半点手软,平等的对待一切,粉碎了一切。 所有人,整个“先龙剑派”,一切的一切,佥消失于光芒之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蜀山剑派(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流离山矿的暗谷,出口依如当初那样堵死,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上空藤蔓芃芃,遮蔽天空,仅仅残留一小块破洞,那便是当初被巨石坠成,现在由于草藤生长,缺口明显小了许多。 在乱石铺满的谷中央,一块巨大平石上坐有一人,静气守中。 谷中虽是乱石成堆,不堪入目,却是灵气渗透石块,使谷中灵气遍布,水晶的冰凉清爽之气处处可感觉到。 不久,她吁出一口气,轻轻睁开双眸,取出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小布袋,类似锦囊又像钱袋,其中特别饱满,可见处处圆滑突兀。 她解开小袋口的带子,花容含笑,伸手从中取出一个来,只见一颗球状宝珠之物散发蓝光,带来冰凉的感觉。她欣赏爱抚着,这是奋斗的成果,是一种道不完的成就。 把它放于一旁,她又伸出玉手,去取第二个。突地,她轻“呃”一声,忙将手指头放在耳垂边,无疑是被高温烫了下,如火灼伤。片刻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珠子取出来,原来是红色如火的一颗宝珠。 接着,她把整个小布袋底朝上,全部倒了出来,大小相同、颜色不同的九枚宝珠,在面前闪烁着奇光异芒。 她欣喜的看着,爱不释手拭玩,机敏的一笑,似对活物而自言自语道:“你们九个小东西,具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以及精气神三元,不过……”她指捏那颗黑色珠子,端详半晌,“你这小黑啊,藏得很深,倒是摸不到是灵是魔,也不要紧了,你们九个团聚,便可任我使唤,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她将九颗珠子放在面前,闭目静坐,口中轻轻吟道:“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溥,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话音未落,在她身边地面上出现五行八卦图案,乍看与以往无所异处,但细看才发现,五行八卦方位则迥然不同,阴阳爻的位置也发生了对应变化,即是乾南坤北、离东坎西,亦为天地乾坤、日月离坎。 此处暗谷,水晶源于岩下,灵气源源不绝,在此修炼者确可促使修为猛进,而今又有九颗神珠灵力相助,更是如鱼得水,炼化自如。 她从“先天八卦”中参悟,与所怀的“五行遁甲”融会贯通,攀升向另一种神奇境界。 九颗神珠在她的召唤下,悬浮于身周,九道灵气灵力分别于四面八方引来,不停地铸就五行。说也奇怪,九颗珠子具有用之不尽的灵气灵力,且散发出来灵气灵力广袤强盛,周遭之内,人体是承受不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如沐春风,灵气灵力如细水长流,恰到好处。 在她运转下,灵气灵力聚于阵法,五行八卦图案逐渐增长,直至铺满整个暗谷。阵中光芒灿灿,璀璨夺目,可见是岩下水晶之灵光而生。同时,她俏脸流走一丝满意笑容。 她已不是第一次在此进行修炼,先前修炼时,总是在这个关头越不过瓶颈,一步之遥,决定成败。今天却不同往日,因为有了九颗珠子的巨大灵力相助,突破这个关口则不费吹灭之力,反而觉得通畅无阻,随心所欲。 当阵法启用至境,五行八卦图案平空而起,平横于上空,只见其中太极阴阳旋转,带动了所有,笼罩下一片白芒。接着,地面乱石似失重,轻浮而起,飘向上空图案之中。 放眼看去,此处仿佛是一角星际,上浮的大小各异石头成了宇外繁星,好不壮观。在地面,则是照映着一个大字“土”,映衬着周围碎石纷纷而起,独有地动山摇之势。 地上的乱石就这样神乎漂起,消失在上空图案中。四周乱石接二连三失去踪影,曾被埋没的水晶终于露在眼前,一簇簇剑丛,反射出刺眼光辉…… ※※※※※※ “凌云殿”高高在上,直居云屑,仿若高声一语,便可惊动诸天神灵。烟雾缭绕,云霭弥漫,更将此处一切衬托得如临仙神之地。 大雄宝殿之外,有数处建筑,但因烟气云雾笼罩,显得神秘许多。不过,直通殿门口的大道,则是宽广清楚,云雾不近,放眼望去,心想能将这条大道望至尽头,却不料在远处那头陡断,除下蓝天白云,旁无去路。 在殿门石阶相通的广场中央,有九只古拙大鼎,以一为中、其八围中的布局排列,鼎中香烟缭绕。石阶两侧,各站有八名弟子在守候,可见是得以上级吩咐,在此拒绝他人前来打搅。 但是,事与愿违,斜上空赫然出现一道白芒,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顷刻间,撕破空气之声便传入耳来。 八名守岗弟子眉头一皱,提高防卫。在这里,没有人敢私闯,来者要么是派中重要人物,要么就是得以召见之人,但现在见这道白芒来意,却是急迫无比,教人拿不定主意。 随即,空中紧随着几条不同光芒,同样迫切而来。意图似乎是阻止前头的白芒,至终仍是慢了一步,那道白芒直至殿前落下。 不待八名守岗弟子反应过来,又是几道剑芒闪过,三位女弟子现身而至,身着碧绿道衣,肩负仙剑,神色清秀,样美不凡。而前头那位一身蓝白相搭衣装者,更是貌美脱俗,那柄白芒仙剑,道不尽多少情感。 “秋水峰弟子,杜秀,肖婉,韩玲,见过各位师兄!”三位女弟子共同报出来路,以免发生误会。 接着,杜秀一把拉住前面那着装不同的少女,劝解道:“晓雪,陆师妹,不可鲁莽行事,先随我回秋火峰去吧,如果让师父知晓此事,必然会责罚我等。” 陆晓雪坚决不移,道:“不行,这都三日了,没有传来华水半点消息,今日我必须向太乂真人问知情况。” 在“先龙剑派”,群雄与天魔仙君决战,那场大爆炸之后,一切因此而止,醒来时便已在“秋水峰”上,有着众女弟子悉心照顾,很快间恢复了过来,也弄清楚了状况。 原来,这里就是“蜀山剑派”,而“秋水峰”便是蜀山的一座奇峰之一。 第一百八十三章 蜀山剑派(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从“秋水峰”各位弟子口中得知,掌门与各峰主座得知天下众派围攻“先龙剑派”,便派遣数名精英弟子先去相助,可惜仍是迟到一步,“先龙剑派”早已化作废墟,遍地亡尸,幸喜的是其中有尚存者,进行搜索之后,便将尚存者带回派来救治,只叹不能挽救“先龙剑派”。 救回来的伤者,分别由各峰治疗,陆晓雪为女儿家,便被置于“秋水峰”,此峰是女弟子天下。 “杜师姐,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话,呵呵,肖婉师妹,近来还好吧?”八名守岗弟子其中一位俊朗少年踏前一步,倍是兴奋,似乎对那个名叫肖婉的颇有好感,眉目不停的飞动,含情脉脉。 而另外七人目光的交会于陆晓雪身上时,各个眼前一亮,心下大赞,没想到救回来之人当中会有如此绝世容颜,只怪自己未能得此机会,来个英雄救美啊。就连说话的俊朗少年也为之一心动,不过有爱慕已久之人在眼前,哪敢想入非非。 其实,自从陆晓雪被救回派时,消息便传得满城风雨,说派中救回了一个绝世美人,现置身于“秋水峰”的那簇“花丛”中。 肖婉秀丽面颊流露出一丝羞答,漫不经心的轻“嗯”一声。杜秀和韩玲却是冷暼一眼,暗骂他居心不良,竟当自己二人不存在,尽与肖师妹搭讪,挤眉弄眼,若非陆晓雪私闯“凌云殿”这把柄在他手上,定要去“风回峰”的成奇义师叔那告他去。 郑风收敛眉目传情,看向陆晓雪,微笑着道:“陆姑娘别急,掌门等几位师尊正在后殿中替那个名叫鱼华水的疗伤,万万不可前去打扰。救回来之人当中,属他伤势最为不堪,不过你放心吧,有几位尊长在,绝对能让他安然度过险关。” 这话说的是实,伤众之中,只有鱼华水一人伤势最重,真元俱毁,命在旦夕,太乂真人与各峰掌座不得不联手救治,是死是活,还得看造化。 陆晓雪听这么一说,更加担忧,细眉颦蹙不展,但又怕打扰疗伤,一时不知进退,呆立当场。曾经救她一命、系有不解之缘的人,如今连连遭遇两次生命危机,她却无能尽丝毫力气去救助,这一点令她无比愧疚。 这时,忽现二道剑光,又有二人落身而至。 当先,郑风等八人合手抱拳,道:“殷师兄!” 被称为“殷师兄”的这位少年,面表独具阳钢气质,又似有几分阴冷之色,年龄二十三四岁,是乃“金日峰”弟子,背上的那柄仙剑“幽烁”,是整个派中最令人震慑之物其一,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派中要事,多为他等主办,众师兄弟们更以他等马首是瞻。 三位女弟子仅是抱拳一下,以表打过招呼,没有多说些话。 殷阳见过八位师弟后,又朝另三位师妹回个招应,谈吐字字清切,音沉有力,道:“秋水峰的三位师妹,好久不见,今日前来凌云殿,不知所为何事呢?” 杜、肖、韩三人本就为此事为难,此时又听他如此一问,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晓雪见状,不作顾虑,礼道:“她们是因我而来,是我迫不及待想弄知华水……他的伤势,不听劝阻前闯而来,与她们无关。” 殷阳闻言,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容颜映入瞳中,心头则莫名一跳。那容颜,那身姿,无处不教人吸引。 陆晓雪抬眼见他如此失态盯着自己,倒觉得浑身不自在,然而一眼瞧见他身后的那人,心中一喜,道:“郁公子郁少侠,你也来了。” 郁鹏程一眼识到她,心下略宽一些,道:“见你安然无恙,便是放下心了。鱼兄弟伤势甚重,我不放心,所以请殷兄弟带领过来,看看能否见上,倒是没想到,在此先见上了你。怎么,也是为鱼兄弟而来的吧?” 陆晓雪点点头,轻应一声,担心之色难卸于面表。 至于其他各门各派之众,二人现在是无心问津,一心盼望着鱼华水能脱离危险,安然活来。 殷阳回过心思,面色微微一尴,觉到了自己失态,即刻又隐去尴尬神情,不将她们私闯“凌云殿”的事放心上,道:“现在,掌门及尊长都在后堂为鱼兄弟疗复元气,切不可在至关打搅,不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还请各位莫要高声语。本以为掌门与尊长能趁早治愈鱼兄弟,看来其实不然,只能多等些时候。” 在郁鹏程相请下,殷阳便领他前来,放眼三日过去,心想掌门与各峰主座应该治愈了伤势最危的鱼华水,但身置此地,一眼瞧见八位师弟仍在守岗,已是一心数。 郁鹏程镇定的点点头,没有把心中的担忧表现于色,则安慰道:“陆姑娘,别多担心,我相信,鱼兄弟吉人天相,定能挨过**挫折,重新站在你我面前。我看,我们还是各自回峰去,再待音讯。” 陆晓雪愁上眉梢,迟迟不消,委实无法放下心,但闻郁鹏程如此安慰之言,略略缓解心情,眼前办法也只能耐心等候消息了。 殷阳将她的哀愁看在眼里,可知那个鱼华水在她心里是有一定位置,一叹即罢,不作乱想,道:“秋水峰的三位师妹,请带领陆姑娘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便派人前去通知你们。” 杜秀点头回应一下,走至陆晓雪身旁,宽解道:“晓雪师妹,别多忧了,我们先回去吧,等待佳音。放心,有掌门与各峰主座在,一定不会让他出事。” 陆晓雪当知轻重,不再坚持去找太乂真人询问,以免打搅了救治过程,默默回应一声,朝郁鹏程合手礼别,便与“秋水峰”三位女弟子返身而去。 “郁兄弟,我们也回峰去吧。”待四人化芒西去,殷阳才开口说道,并向郑风作个礼别。 郑风回礼相送,倒不将心思放在这里,目光眺向西方,眼神中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只有踮着脚尖多望一眼。 殷阳见此,也不多管他,挥手祭出一道幽红光芒仙器,与郁鹏程一前一后向南而去。 ………… 夜晚,星稀月朗,在这里,似乎与星空拉近了不少距离。 夜风习习,一轮半月,一袭凉意。 在“秋水峰”上的一切,披着星光月色,树影随风婆娑,枝叶间发出轻微声响。这大自然的风景,给人清爽神怡,更引起人的幽思。 此处是“秋水峰”弟子寝室,排列有数十间,随着夜入深时,室内烛火先先后后熄灭。原本煌煌的屋子周边,一一被黑暗包围,却是月光铺盖,一切又显得那么幽寂。 一处闺房,一烛灯火,一扇绮户,一位倩影。 这是一宅小别院,自从她来到派中,便被安排在这间小院。院子离众弟子寝室有一段距离,也是不同身份之人居住,而她,就像宾客贵人那样,被负责打理派中事务的主管人物安置在此。 清静与清爽,不可缺少,是为修心养性好地方。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得到大家如此招待,倍是受宠若惊的感觉始终徘徊于心间,然而,她没有太多心情去考虑这些,却因担忧而显得几分憔悴,只怕是今宵无眠。 那绝世容颜,愁肠百结,孤立在窗前,双眸远望向星空月色,目光则是松散,不知该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微地一动,竟然不知自己失神多时,瞧一眼蜡泪流淌,烛焚过半,方知已是夜半子时。她轻揉一下眼,似乎有了点困意,方想转身时,心中一闪而现一个景象,那便是长眉所赋予的命相符及那一番话语。 她稍忆,忽地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先龙剑派”一向以卜测天机见长,既然长眉透露,让自己去助鱼华水,不让他误入歧途,现在一想倒也明白过来,长眉之言,足可说明他不会折命,更不会英年早逝。 她笑颜一展,似消解了万分忧愁,不紧又对那张“命相符”生了兴趣,伸手从怀中掏出,忽然觉得,手心中是无比沉重,好像藏有一个不情愿的结果。端详了好一会工夫,她最终决定解开这个神秘,反正迟早都要解开,不必再让这个神秘收藏在怀中。 缓缓动着纤纤玉指,打开了折,一张灰黄小纸符伸展开来,其上四行字迹呈现眼前。她眉头微微皱起,默读并思索着。 心若冰清剑若寒, 今世执情未枉然。 玉莲落霙芳踪去, 凄命苦重又红颜。 突地,火光一闪,纸符竟无故着火,她一个惊慌,撒手丢掉,纸符未落地,已然化为灰烬。她心下更是明白,这个天机不可外泄,命中注定之事,亦不可更改,如今纸符自行着火而烧,也无需担心旁人得知这个秘密,也不违背天意规则,更不会害了长眉或者“先龙剑派”任何一个人。 但这四句话语之中,藏的是何玄机?她心下已思索出大概,双眸中含带黯然,默默地站立着,依旧望着星空,不知在那遥远的地方,是否有一个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世界?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生死有别,来去匆匆,是为了前世今生的相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四十九天(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时间流逝,一个半月光阴,悄然而去。 身在“秋水峰”的陆晓雪,每每夜静,都会遥望着窗外星空,那四句话语始终萦绕心头,而她最为渴望的事,就是祝祷鱼华水早日脱离危险,能够安然醒来,还如当初那样,不舍不弃的跟随或追随着自己。 郁鹏程自从伤愈以后,没有闲过一日,与几位“蜀山剑派”的精英弟子四处奔波,查寻当日在“先龙剑派”失踪者,最是不能安心的就是东方敏函踪迹,众人四处打听,寻找的好苦,却是杳如黄鹤。 付佑在伤势完全康复后,也与众人去查找了一段日子,后来决定先回“灭邪剑派”去,向莫虚掌门陈述这一切,下落不明的师兄弟们,只能在回派之后,再继续找寻。 旭日蒸蒸而起,又是一个美好天气,也是新的一天开始。 今日,日升东南晌,终于从“凌云殿”传来消息,掌门及各峰主座已在大堂等候,召见各峰得力弟子,并携同所救之人前来。 陆晓雪本在房中梳妆,则闻韩玲走进门来,说掌门有要事召见,陆晓雪一听心头一阵激动,忙梳理完毕,迫不及待的往外赶。走出院子,与杜秀、肖婉碰头,即御剑赴往中峰“凌云殿”。 这一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惊喜,太乂真人掌门召见,说明了他们救治鱼华水的已经完毕,她当然非常迫切的前去。 穿过层层云霭,“凌云殿”便见眼前,更可见四方先后落下数道清晰的各色光芒。 四人在殿前广场平地落身,各峰得以召见者均已到达,相互间抱拳致礼问好。 郑风眼前一亮,见四位美女落身于一旁,忙上前道:“肖师妹,转眼一个多月不见了,过的还好吧?” 肖婉淡看一眼,微点下头表示回应,对他的问好并不在意。也许是因为屡次三番的表现,而使她习以为常,又或是每每见面总是如此套话,而觉得厌烦。 对于郑风的传情表现,各人是神色不一。 杜秀为大,当是站前说话,道:“郑师弟,请放心,肖师妹一向安好,不消郑师弟操心。” 郑风一听这话含有拒绝之意,当下干干一笑,觉得失面子,但碍于众人在场,又不好死缠烂打的纠缠下去。 这个尴尬场面倒让一旁身型略胖的少年一笑,他是“紫朝峰”弟子吉其瑞,圆脸富态,笑起来更显祥瑞和睦,此刻却是幸灾乐祸的道:“郑师弟,碰壁了!” “去去去!”郑风面色难堪,难得理会这个喜欢看笑话的吉师兄。 陆晓雪与郁鹏程走近一起,相互打过招呼。在这里,只有彼此是外派之人,且又经历过“寻灵”历程,故然关系要好,比起这里其他人,要近一步。 殷阳瞧见二人言谈,走了过来道:“陆姑娘,今日掌门召见,必然是要了解当日情况,你放心,凡是魔道之人,本派绝不放过一个。” 陆晓雪微微哀伤,道:“谢谢殷公子,这个仇必报无疑,当不能任邪魔歪道猖狂。” 郑风等到话题,终于告别尴尬场面,心头一乐,道:“郁兄弟,陆姑娘,你们尽管放心,鱼兄弟在掌门及几位尊长的治疗下,已脱离了危险。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他已于清晨送往风回峰调养,这样吧,待掌门召见过后,我便向掌门和尊长申请,领你们前去,嘿嘿,鱼兄弟心中也放不下你们啊,迷糊之中还叫着恩兄和晓雪的名字呢!” 陆晓雪听说鱼华水脱离了危险,心头陡地松了开来,说实话,今日前来,主要就是为了问知鱼华水状况。现在得到这个大好消息,颇是激动,道:“谢谢你!” 郁鹏程也是放下了心中大石,抱拳作谢,鱼华水能顺利脱离危险,这是特大喜事。 “哎呀,不谢不谢,以后啊我们就是……呃,我们先去见过掌门再说吧。”郑风话如流水,滔滔不绝,但话中有所隐瞒,在没有掌门和尊长的宣告下,不可以口快,否则将是无法转换的尴尬。 殷阳神色略略阴沉,因为听到了一句话不爱听的话,但苦于无奈,只恨相见之晚矣!暂罢不想,接着道:“那么,别再耽搁时间了,我们去见掌门和尊长们。” 众人刚转过身,只听杜秀低低的问:“殷师兄,列师兄呢?怎么好久没见到他了?” 闻言,各个转来好奇眼光,只把杜秀看得粉脸生出红云。 殷阳稍缓,道:“列师兄在两个月前已闭关修炼,至于何时出关,我尚且不清楚。” 郑风与吉其瑞两下望望,看知杜秀心思,捂着嘴偷偷一笑,带前跑去。谁都知道,看似平和文静的杜秀,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能承受得了,所以他们二人不敢冒这个险,以免引火烧身。 “凌云殿”,独临高处,庭廊在前,十多根石柱支起,飞檐翘角,在*是蓝天白云衬托下,大显宏伟壮观。中间是一扇宽大之门,足够十几人排列叠垒进出,在大门正前方,是一条石阶路,直通向广场。其它处,除下建筑以外,一眼可见的便是石林或峰峦。 众人沿着石阶而上,一会工夫,便至宝殿大门口。此处虽不是最高,但能眺望到远处弥漫云气中的峰头暗影,门迎“金日”,东来“紫朝”,西去“秋水”,东北“风回”。 众人没有闲情逸趣来欣赏如画仙境,不多迟缓,步进门坎。 殿堂宽敞,地如白玉,正位处是一个特大的“道”字,以太极图形为底,隐藏着无比玄奥而上方顶处,则以翠绿之物化作“仙”字,绿芒如波轻缓飘荡,大是神妙至极。 主堂两侧,摆有几张枣红椅凳,上位处是一宽长的椅座,高高在上,那位置上的人,仿佛就是神仙下凡,鹤发霜须、雪白道袍、不粘尘埃的拂尘,无论哪一点都说明他的不凡俗,要与神仙近了一层关系。 靠前头的四处坐席已有四人坐在,道袍颜色不一,他们便是各峰掌座,中后头的座位也坐有数人,依其外表及穿着打扮看,资格较老,应该是派中的长老人物。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四十九天(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进来的人齐齐致礼,同声拜见,而在主座上的老者抬手示意,免去了众弟子的礼节。但从众弟子开口首称其为掌门,不用多想即知他就是太乂真人。 殷阳踏前一步,恭敬的道:“掌门,这二位便是在先龙剑派搜救到的幸存者,另外还有一位伤势痊愈之后,前不久返身回灭邪剑派而去。” “先龙剑派弟子,郁鹏程。”“天仙剑派弟子,陆晓雪。” 郁鹏程与陆晓雪前后道出家门,接着异口同声恭敬的道:“参见蜀山剑派掌门,各位前辈。” 太乂真人和蔼点头,一叹后道:“先龙剑派如此大变故,教人来不及应付,却是天下众门派相斗相逼,反而让魔道狂徒得了便宜。只是不知长眉掌门以及其他各门各派之众,现况如何了。” “弟子赶至先龙剑派时,已是一片废墟,遍地亡者,惨不忍睹。各派弟子皆有,倒是分不清楚是哪门哪派了,不过有一点,一一查过,多为众派中下等修为弟子,倒是没有发现各门各派的首要人物。”殷阳将当时搜救的重要情形说了一通,略带怀疑,众亡者之中到底有无各派之主,现在凭作回忆更不能肯定。 郁鹏程面带悲色,道:“三寺五帮、六派八门,齐聚先龙剑派,目的是为了天外真诀,掌门、尊师及长老,为救鱼兄弟,在那场浩劫中仙逝了。自从那巨大爆炸过后,一切无知觉,到现在未能找到小师妹敏函的下落。” 太乂真人听到“敏函”这个名字时,眉头微微一皱,神色稍稍一沉一暗。四峰主座则为长眉等人逝去而感悲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深知长眉的修为与太乂真人差不了多少,绝不可能轻易毙命,但又没有实在理由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唯可说的便是魔道天魔仙君修为不可估量。 陆晓雪伤痛万分,悲酸的道:“这一切都是邪魔道的作为,害了天仙剑派冰封不解,又害先龙剑派一片废墟。只恨自己没有那种力量,可以抵御邪魔,更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死于邪魔之手。” “神龙石”与众人合力引起的那场大爆炸,强烈光芒吞没一切,失去了所有知觉,谁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已然昏死过去。郁鹏程伤势康复之后,得知鱼华水与陆晓雪也被救回,还有付佑,却不闻小师妹音讯,后来与殷阳等人返回“先龙剑派”的废墟,四下查找,仍无东方敏函下落,至于其他师兄弟,更是无从找寻。 “魔道三番五次前来,扰乱天下,荼毒生灵,是该择准时机,清除魔巢,斩草除根。”说话的是“金日峰”掌座石当山身着金色道袍,不胖不瘦,一脸严肃,神色岸然,对于邪魔歪道之徒,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众人为“天仙”与“先龙”二派的不幸,大是义愤填膺,比比点头称是。 陆晓雪难消悲痛,迟迟的问:“太乂掌门,不知华水他……” 她话问一半不由自主打住,生怕听得不愿意听到的结果,心里无从准备。与她怀抱同样期待的还有郁鹏程,虽然从郑风口中得知鱼华水暂无生命危险,但是何状况,只能从太乂真人这儿得知详实。 太乂真人沉吟半晌,才道:“那小伙子命不该绝,已度过险关,并无生命之危。他的丹元俱碎,本是不能活,幸好救治及时,老道等人已用复元诀助他修复,经七七四十九日铸就,只可惜救愈一二,维续性命,至于他的修为,恐怕不能恢复如初。说也奇怪,他的真元似乎破灭过两次,而且体内暗藏一股微弱的火热气息,四处流走啊。” 凭太乂真人及四峰主座的合力,自然是救回鱼华水一条小命,但由于伤势深重,抢回他的性命实是万分不易,长达四十九日不停地注入真力助之修复,方才使他脱离危险。在修复期间,太乂真人已探索到他的真元并非破碎一次,从丹田中的碎元来看,必然是挨受两次或以上的重创,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只修复小许,另外,就是他的体内有一丝奇异气息,周身流淌,倒是摸不出所以然来。 郁鹏程对于太乂真人话中的疑点,自是心知肚明,道:“太乂掌门,实不相瞒,鱼兄弟先前的真元已破灭一次,掌门及尊师等人为他重铸一次,却是不料,仍然破灭于天魔仙君的魔掌下。” 至于所言的火热气息,郁鹏程与陆晓雪一想便知几分,大有可能是鱼华水丹田内的奇异之气,在这里,二人不可将话直说出来,若引起众人注意,知晓鱼华水人修异气,必然认定非善是魔,那样的话,鱼华水就再也躲过劫难。 太乂真人等对于那怪异气息,尽管心中有疑问,但没有太多在意,只当是他在重伤之中外侵的余气罢了,日后必然消退。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真元就像碎片组成一样,想不到长眉也懂得我派复元法诀。”说话的是“风回峰”掌座成奇义一身绿袍,话声尖细,如风入耳,样貌瘦瘠,身形飘摇,满脸堆着疑惑之色,“复元诀”可是派中玄奥秘法,他人又岂可运用呢? “紫朝峰”主座郝天祥样貌身形中等,淡紫道袍,除下紫赯脸色如蒙紫气,便无其他异于旁人之处,话声铿锵有力的道:“复元诀乃我派仙法,成师弟所指,莫非是……” 话到一半,考虑到出言不妥,故打住不说。当众猜疑“先龙剑派”偷窥,又无十足证据,大是自打耳光。 如此一谈,众人都听出话意来,相互觑视。郁鹏程本可抓住十足理由来反辩,而在此刻,不知为什么,无勇气开口,难堪之下微微低头。或许,是因为那天半夜,为捉住那潜入密室的黑衣人,无意间在殿门口听到了不该听、也不愿听到的一席对话吧。 太乂真人神情微沉,心知其中缘故,却不能在众人面前说起,宁可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于心底。为了避免众人再多猜度,便道:“天下法诀,类似甚多,雷同难免,凭长眉的修为,足可做到重铸真元这一步,也不足为奇。” 纵然太乂真人在瞬间掩饰了微动的神色,实不知这细微动作未能逃避“秋水峰”主座茹心仙姑的眼睛,再加上刚才听到“敏函”二字时,太乂真人已是两次流露异样,茹心仙姑明察秋毫,把这些记在心底,没有多问一个字。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回峰变(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太乂真人稍虑即道:“如今魔头嚣张猖獗,连连毁灭天仙与先龙两大剑派,这实在令人心痛不已,如何对付邪魔,得要从长计议,而眼下要做的就是安排巡视弟子,谨慎提防,以防万一。至于被救回者,暂时安排在哪峰便在哪峰。” 众人心下明白太乂真人的用意,如今“天仙”与“先龙”二派被毁灭,所救回来的弟子已无派可归,理所应当收留下来,再者,“四大剑派”同气连枝,互相也不算外人。 “五大派”于二十来年前,“圣玄门”灭去,如今相继“天仙剑派”与“先龙剑派”覆灭,如此趋向不得不叫人心忧。尽管魔道还没有打“蜀山剑派”的主意,但从眼前破灭的三大派来说,劫难已在一步步酝酿之中,只是暂时没有向“蜀山剑派”爆发开来,一旦爆发,必然是不可收拾,毫无余地。 太乂真人已将所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思在心里,也料算到势态严重,并肩齐名的“五大派”已消失了三,正道势力明显削弱大半,支柱一根根相继倒下,届时只剩下“蜀山剑派”,那便是孤掌难鸣,无可阻挡邪魔乱世。 还好,太乂真人有了妙计,那就是搜寻和收留存活的三大派弟子或后人,将各派真法集于一起,取长补短,再加精炼,便能突破目前停滞不前的修炼瓶颈。再说,“先龙剑派”已悟出天外绝学的法门,这个修炼之法值得重视,想必能从中获益良多。 正当众人纷纷赞同太乂真人的决定时,却闻一名弟子急匆而至,额头发汗,看来来的急迫,必有要紧事。 “风回峰弟子刘文武,叩见掌门,师父,各位师伯,各位长老。”他心急却礼不忘,首先拜见,再作相告。小眼睛的他,行事有章不乱,所有心思深藏在那双小眼睛之中。 “起来起来,有什么话快说!”成奇义一见自己弟子急赶而至,心想发生了紧急事,哪还能等着他说,已然迫不及待的抢先催促。 众人安静下来,殿内仿佛被置隔音之中,落针可闻。 听到催促,刘文武不敢缓慢,忙诉说事情来龙去脉,道:“是这样的,清晨运回风回峰的那个小子……呃不,是鱼兄弟,醒了过来就要奔外跑,守着他的二位师弟好心劝导,结果却让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剑所伤,现在已不知他躲到哪儿了。” 闻言,郁鹏程与陆晓雪各自一惊,而又生忧。听说鱼华水醒了过来,便说明伤势得到康复,所谓的“气剑”,那就是“剑魂”了,至于伤人一事,倒是没有头绪理出个道理来,或许是误伤吧。而鱼华水能施展“剑魂”,说明他的修为并无完全毁尽,这一点还是令人值得庆喜。 但是,“蜀山剑派”有一条重要派规,那就是‘凡派中之人无论何时何地,不可刀剑相见,否则将治叛逆之罪’,这里,除下郁鹏程与陆晓雪不知规定实情,蜀山众人可是清楚万分,这伤人一事,只怕会将鱼华水永拒门外,不可归为派中弟子了。 听说鱼华水以气剑伤了派中弟子,太乂真人一惊一喜,七七四十九日的总算没有枉费,看来鱼华水性命得以救回,且修为至少尚存一部分,但伤了派中弟子一事,则教人难懂,当时是何情况无能亲目一睹,若想将他归于派中,只能找他回来再说。 四峰主座形色没有太大变化,一些话语在心中,未能当众道出。 一想到鱼华水离开“风回峰”,郁鹏程与陆晓雪不作迟缓,双双施礼,郁鹏程道:“太乂掌门,在下前去一看究竟,定把鱼兄弟寻回来。” 自己峰头出了事,郑风义不容辞道:“掌门,师父师叔,弟子与刘师弟带领郁师兄与陆师妹先回峰上,一切待寻回鱼兄弟再说。” 太乂真人心知事不宜迟,应尽早查找到鱼华水下落,弄知事实状况,以免有不测之患,反而节外生枝,当即轻轻点头应允。 四人走出殿门口,即御剑而起,朝东北方的“风回峰”赶去。 “你们各自回峰吧,其它事宜,待令再说。”石当山开口支退各峰弟子,留下各峰主座与掌门,有一番要事商量。 殷阳、杜秀、吉其瑞等人致礼而退,掌门及尊长没有下达指令,只好各自回峰待命。 …… “风回峰”是一座风中奇峰,峰头外周,无形生风吹不休,似如一道风墙之盾,将整个峰包裹其中央,保护着。出入口则是一处雄鹰展翅大石斜耸,直伸二里,来去之人均是在端沿处起身或落脚,如此才不会遭到峰周奇风的卷袭,被吹到不知名的地方。 在郑风带领下,郁鹏程与陆晓雪在山峰这块险峻凸石上落定,犹如立足于巨鹰之翅上,感觉非同一般。 “风回峰,从这里直走就可以到了,必须强调你们的是走,万万不可御剑或行空,周边奇风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不分客主,一视同仁,带到不知名去处。”郑风着重介绍了周边的怪异之风,见二人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忙摆摆手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奇风是怎么形成,更不知道会将人吹到哪去,也没有亲身经历过。总之呢,走,心里才踏实。” 说也奇怪,周边无形风墙阻挡万物,而在这伸展的凸岩处却似开了个洞口,风在数丈处竟绕开,真是教人匪夷所思。 郁鹏程与陆晓雪不禁心生担忧,鱼华水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该不会撞着风墙,被吹走了吧? 不等二人多问,刘文武似乎看出二人在担心什么,忙说道:“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召集各位师兄弟,问问有谁见着他的去向,风回峰这么大,他应该不会轻易的就能离开,一定是躲藏在哪里了。” 郑风点点头,道:“好,我们赶快行动起来,走。” 四人加快脚步,经过二里凸岩路径,峰上建筑已清晰映入眼瞳,“凌风堂”乃此峰主物,除此之外,便是几处寝室,其它地方树木葳蕤,枝叶遮天翳日,远处眺望只见一片绿影婆娑,倒是引人猜想,潜匿于绿影中是什么感觉。 沿着石径而下,直至“凌风堂”门前,即有六名弟子迎上来。 “郑师兄,刘师兄,你们可来了。”其中一人首先的称道,期盼这么久,总算盼回来主持大局者。 郑风眉头微微一皱,道:“先带我去看看被伤的二位师弟。” “他们在里边,二位师兄,快请。” 不作缓慢,郑风带头进入堂去,郁鹏程与陆晓雪紧随其后,而刘文武则朝六名弟子点下头,稍后跟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回峰变(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堂中宽大,两行桌椅,主座处以一个极大的“风”字作壁,上顶翠绿。 在两张大椅处,正坐躺着负伤的二人,一旁另有二人为之清洗伤口,准备上药。见郑风来到,二人致礼称唤一声,负伤的二人欲动,则让郑风先一步制止。 刘文武上前一步,道:“郑师兄,那鱼兄弟不分青红皂白握着气剑就从他们两人中间冲过去,伤了人之后,头也不回就跑走了。你看,伤口极深,险些断了他们的手臂。” 郑风查看二人伤势,均伤于右上臂,教人可疑是,他从二人中间冲过,何以伤于二人相同地方?按理来说,用剑者从对手中间而过,应该伤及左右手臂才对。郑风一想便罢,看着伤口皱起眉头,道:“伤口薄而深,锋过无痕,伤于无形,被伤之人后觉,当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是伤口开裂,确实是锋利之剑。” 郁鹏程与陆晓雪互视一眼,觉得其中有些地方可疑,但一时间又想不通,便不作声静立一旁。 刘文武神色凝重,接上话道:“不错,郑师兄,这伤口和我的仙影相差无几,伤人于无形,真没想到还有人可以模仿仙影,亏我还一直以为仙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利器呢。” 郑风心中自然有所猜测,若非已知是鱼华水所用气剑所伤二位师弟,必然一眼认定是刘文武的“仙影”杰作了。 不过,刘文武那双小而深邃的眼睛,似乎隐藏了些许秘密和用意。 郁鹏程与陆晓雪尽管不相信鱼华水真会伤人,但事实摆在眼前,却无言为之辩护,唯有找到他,届时再问出个青红皂白来。 “不知华水他会去往何处?”陆晓雪红颜添忧,幽幽的道,实是所想不到鱼华水去向。 天下之大,若是一个人任意躲到某个角落,也是不易寻找得到。 郁鹏程敛眉一想,不大肯定的道:“或许,我们应该去先龙剑派一带找找看。” “也好。”陆晓雪解不开烦忧,轻声的回应道。 郁鹏程心中想到,当鱼华水恢复过来,必然对那场大战不能释怀,众所希望全全寄托于他,让他担任拯救天下众派的重任,最后却不能改变一切,辜负了所有,必然伤痛难持,一时间无法控制情绪,就如当初确信体内有异类气息那样,需要独自去静一静,但这一次不如上次那样打击,唯恐他看不开、放不下,需寻找到他方可安心,估计第一去处便只有“先龙剑派”了,因为那儿才能找到一些回忆,来抚慰心中创伤。 郑风并没有怪罪鱼华水伤人的意思,舒展笑容,道:“二位不必如此担心,不若,我陪二位一同前往,或许鱼兄弟真的在那儿。” “郑兄弟的好意,心领了,眼下鱼兄弟心情大伤,定然不愿见到太多人,我想他最愿意看见的人除下陆姑娘,应该别无旁人,所以郁某与陆姑娘前去寻他,还请郑兄弟莫过于担心。”郁鹏程考虑到最为不佳后果,故婉言拒绝,以免人多麻烦。 在鱼华水心中,除下陆晓雪与郁鹏程及东方敏函以外,已经没有几人能够让他最为信任和亲切,在这心情败坏时刻,外人谁也不能劝解得了他,万一他真的是失控,再次伤到外人,则更是不好解释。郁鹏程与陆晓雪不同,鱼华水视二人为“情”与“义”,就算鱼华水癫狂,也不对二人绝情绝义般出手,只是外人不知这其中情义深厚罢了。 反过来说,郁鹏程与陆晓雪就算伤倒在鱼华水手中,也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郑风没有多作坚持,抱拳送去二人身影,而后目光又移到受伤的二位师弟身上,开始琢磨尚未弄清楚的疑点。 刘文武小眼流露精光,暗自思忖着什么。 ******* 先龙剑派,已不是当初,如今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废墟,疮痍刺目。残垣断壁,随着瑟瑟秋风飘走些许尘土,不时掉落小丁块的墙土。荒凉的感觉,由心底涌现。 虽说已成废墟的先龙剑派,有着道不尽的荒凉,但四周草木却青绿茂盛,森森一片,枝壮叶大,比起当初,不知繁盛多倍。 此景恰与废墟形成鲜明对比,只是不知为什么,周边草木会如此旺盛。郁郁葱葱,遮天翳日。 遍地瓦砾的前门广场,早已找不回往日样貌,门庭断落只余下两根斜斜的壁柱,一旁有着数块弧状大石,犹如一个被毁的巨大圆轮残骸,其上仍能识别出一些“天干地支”中的残字迹。 二道剑光闪逝,出现两个身影。郁鹏程与陆晓雪在此落身,满目疮痍,使心生酸痛。二人稍作停留,便抬步往前寻去。 在深处废墟中,一块巨大残石上,正坐着一位呆滞的少年,神思远去,情怀伤逝,曾经的美好,再也无处可找,一片伤心惨目,深深折磨着凄凉的心。背上的那把黑刀,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心情,散发出淡淡黑气,想替他分忧。 不远处,一位红衣丽影走近,看着周围已被破坏如斯,一百个不敢相信,接受不了,仿佛是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吹雨打,将此派风化。大起大落的骤变,无法设防。当然,她已听闻那一场大战,只是没想到会将“先龙剑派”毁灭成这样。 来这里,只是为了证实一下传言真假,至此,事实已说明一切。不过,很意外,在这里还能与他不期邂逅。 “喂,你还好吧?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儿发呆?”香缥绫暼了一眼,便倚靠在一旁,“你们那些正道之士,为了一己之欲,不惜代价来争抢那个什么真外天诀,却让天魔仙君有机可乘,尽将先龙剑派毁于一旦。” 话声如同圣音,陡然间把鱼华水从伤心绝望的神思境地拉了回来,似乎失控般地揪住她,含着愤怒道:“是不是你偷走了九颗龙灵元珠?若不是失去九颗神珠,先龙剑派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快说,是不是你?!” 有了动静,刀似乎有所惊觉,消退了黑气,又恢复如初的死气模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先龙废墟(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错,若九颗龙灵元珠还在,就不会转化为恶劣局势,更不会让魔道妄为,凭着九颗龙灵元珠与神龙石的无上神力,想必天底下无人能抵抗。 “你够了没有?”香缥绫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知为什么,他的怀疑,使自己非常敏感和厌恶,已不是一次两次的怀疑了,道:“无凭无据怀疑我,你到底哪根筋长错了,为什么丢了东西就一心认定是我干的?告诉你,本姑娘想要九颗珠子的话,早就下手了,哪还轮到你们参悟什么天外真诀!” 鱼华水倒让她一语堵截,想想也是,她的言行不像虚假,而又转回心思,懒得和她多费口舌,便继续回味自己伤感。 香缥绫见他又将沉沦下去,道:“哎!你别这样了行不行?振作点儿!” 鱼华水难卸悲痛,道:“是我害了大家,一切都是我没用,连敏函小师妹也救不了,一个人也救不了,我是罪魁祸首,我是千古罪人啊!” 听他如此自责,香缥绫心底下不是滋味,一时间想说些话来安慰,心里却又发虚,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或许,他的所言,应该让自己来讲才是吧。 “鱼兄弟,你没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责怪你,别往心里去,一切乃天意。”郁鹏程寻找到这,恰闻他的自责话语,不禁接上话,心想让他不要无故怀着罪恶,无故背着天下罪名。 当看到一旁的香缥绫时,郁鹏程眉头敛起,心下泛起一些猜想:那个偷走龙灵元珠之人是不是她?那夜在‘先龙殿’顶所遇到的盗贼是不是她? 陆晓雪见到鱼华水能恢复如初,倍是高兴,忙至他的眼前,道:“华水,见到你安然无恙就放心了,你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明白吗?” 鱼华水闻知二人寻来,心中产生一丝意外,不过此时无力提起精神来开心,仅仅挤出个笑容来回应一下。 “原来是你们来了,从郁大侠眼神中看出,应该是在怀疑我偷走了九颗龙灵元珠吧?”香缥绫观其色即断定到,聪颖的直言出来,以免被人冤枉下去。没办法,谁叫周边的人都晓得自己是盗家行手呢。 郁鹏程听此一言,眉头一展,信过她不会做出害人害己之事,忙解释道:“哪里的话,我相信香姑娘不是那种人。” 香缥绫喜笑一声,便走到陆晓雪身旁,关心问:“晓雪妹妹,分别了这么多天,过的还好吧?只是不知其中来龙去脉,先龙剑派又如何会变成了这样,唉,教人不解。” 虽然听到传闻,知晓大概,但对于其中详细情况,却是一知半解。 郁鹏程心头生痛,已不知该如何再将当日情形诉说,唯有深深一叹。昔日齐聚“先龙剑派”的三寺五帮六派八门的同道们,那大爆炸之后,不知有无人侥幸存活,只是一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晓雪怀有许多愁,担忧的问:“华水,你真的与蜀山剑派之人动了手,并伤了蜀山的二位弟子吗?” 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真是如此的话,不知如何向蜀山剑派解说,或求得宽恕,搞不好蜀山之众追究不让,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啊? 鱼华水闻言脑海一阵空白,缓了片刻才渐渐记忆起来,不知她为何有如此一问,不作多想,便摇头回应。 “我就说嘛,一定是他们误会了你。”陆晓雪得到这个答案,绷紧的心立刻松懈下来,相信这真的是个误会。 香缥绫听知大概意思,则抱不平的道:“如果谁敢欺负华水,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鱼华水无心多理会,却是悲痛再一次涌上心头,忍不住发出哭腔,道:“恩兄……恩兄,是我没用,敏函小师妹她……” 清晰记得,她扑向自己的画面,用她那小巧身影挡着扑来的天魔仙君,只是一切被强光吞没。自从来到先龙剑派,除下郁鹏程外,就只有东方敏函对自己好,处处照护自己,却是逐渐形成了感情,不是别的,是兄妹之间那样。 如今,再也找不到她的音讯,又怎能不教自己伤心?心想,那场大爆炸之后,她未能幸运避免,未能得到上苍眷顾。 郁鹏程强忍心痛,深深吐口气,以作缓解,顿了片刻后,才道:“鱼兄弟,别这样,虽然没有找到小师妹踪迹,但我也不会就这么认定她不幸,无论怎样,我也会去查出她的生死。鱼兄弟,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别把所有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言,多半出于相互安慰。在那场灾难之中,不光光是东方敏函,天下众派千百人性命,侥幸存活下来的屈指可数,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却再也没有听说还有其他幸存者,只怕东方敏函是凶多吉少。 鱼华水稳不住情绪,略显激动与不信,道:“找?上哪去找?恩兄,你别骗我了……” 确实,无处可找,鱼华水心中想到的只有凶信,否则的话,东方敏函一定也会被“蜀山剑派”救去。 郁鹏程知道他不信,自己也无法再幻想着找到她,再也忍不住黯然神伤。 陆晓雪见二人悲伤不已,心里也是不好过,想到自己被害的师姐们,心头绞痛无比。 生命脆弱,只有一次,说去便去了。 香缥绫机灵一动,说出了一个办法来,道:“死也不尽然,生也不尽然,若想确定东方妹妹的生死,眼下倒有一个可取之法,从丰都去地府,九幽黄泉,灵魂归处,定可得知身在阴阳何处,另外,那儿有块奇宝,名叫轮回镜台,可照出人的前世今生,恰巧可看看华水的身世如何。这只是我的建议,一路上凶险莫测,只看你们敢不敢了。” “敢!不管怎样,也要去!”鱼华水听说可以查知东方敏函生死,以及自己身世,当即一口答应,这两件事是自己目前最想弄清楚的。尤其是自己身世,已失去好久,始终引人猜疑,早就想弄个清白来,这个结已缠绕了很久未能打开,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知晓自己的迷离身世。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先龙废墟(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 在四人离去后,先龙废墟的风增大了些许,轻尘飘扬。 废墟深处,不知为什么,地面突生一幕太极光景,阴阳两仪不停地运转,继而四方竖起四张符箓,此外,上下均有一张符箓,光华独特,大不相同于“先龙剑派”的符咒。六张符箓分别为红、绿、蓝、青、紫、黑等颜色,各具不同光芒,逆着太极运转。 隐隐约约间,其中似有人在,模糊之中辨不清五个人影真面目。 这是什么法阵?无人知晓,无人见得,只觉得在这片废地之中出现光华,不可思议,像奇迹一般。 六张符箓与太极的光芒渐盛,运转之力无形生风,卷起沙尘,弥漫四处。渐渐地,沙尘随风形成了墙面,且一步步扩大,不停地吞没了景物,尽管这里是一块废地,仍然难以逃脱沙尘墙面的吞并。 不久工夫,此处已改变原有样貌,比先前更加恶劣,如同沙尘暴降临,似乎没有停止的时候。 法阵的光芒照映四面八方,顿时凶煞之气云集,使灰蒙蒙的天色又暗下了许多。 在法阵之中,原本空无一物,现在则呈现了几个光团,由于正处于疾速运动之中,倒是无法点清楚到底有几个,貌似形成了一个彩色光环。 诡异法阵,逆天地凶煞,仿佛间,天地之内隐隐约现一个漩涡。 如此动作持续了良久,终于发生了新的变化,只见那彩色光环上飞射下数个不同颜色的光团,入地即猛烈地冲溅起土块。接着,风嘎然而止,一切恢复的平静,平静得有点异常,不过,先龙剑派废墟周遭的那层沙尘墙体却保持不变,也不知有多厚。 废墟中心,也就是“先龙殿”的残骸,凄凉了许多日,此时此刻却安静不了了,在一角的残垣断壁处,坍塌的墙体下面,传来了闷闷的响声,是砖石摩擦的声音。 只见粉碎的砖石废墟处,有了动静,砖石受到一股力的支撑,向周围翻滚散开,忽地,砖石飞溅,从中竖起一个人影,黑如腐肉的面孔呈现在眼前,无处不透发着可怖气息。 同时,废墟的另一角,同样有了动静,同样现身一个人来,只是面孔黄褐色,全身上下也蒸发着黄褐之气。 彼此二人相见,各自吃了一惊,但来不及多说什么,已感到自身万般不适,不作丝毫迟疑,立忙盘膝于地,运功进行压制不适症状。 这时,那凶煞法阵上方形成的彩色光环,向四周分散出数个不同色彩的光球,只有鸡蛋大小,拉着尾巴似的光痕扎入废土。不多久,处处传来了砖石相碰之声,一簇簇、一个个的碎砖乱石堆不停长大起来,由无到有,由一尺到一丈,就这样,满目疮痍的废墟中变得饱满,变得突兀四起,像极了是一片坟地,只是有墓无碑罢了。 而处于自我疗伤的二人,自是感觉到周围变化,但不敢分心,生怕被一声轻微的响声打搅,而使得伤势大作,丢了小命。 但事不如愿,周边砖石堆积之声停歇后,则传来了轻微脚步声,由远而近,正在向此处靠近。由于周边的安静,显得这脚步声不再轻微,直入二人耳中,彼此二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再也无法顺利疗伤。 橙黄身影,步伐轻盈,冷艳花容始终表现出坚强和坚持。她听闻“先龙剑派”惨遭灭派,便有心前来查看一番,没想到刚进入“先龙剑派”废墟,就被沙尘形成之墙困住退路,正好又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才提高警惕步步越近。 “好强的凶煞之气!”她暗叫一声,越往前走,感觉就越不对劲。她提高防范,伸手一召,一道碧绿光芒闪逝,一琵琶已现怀中,绿光翠芒,精致无比,此乃她的法宝“魔珏”,说白了就叫“魔琵琶”。纤指放于弦处,随机应变。 当她刚刚迈过第一个砖石之堆时,无形中传来一声嘶啸,只觉上空暗了一暗,巨影晃动,两头庞然大物出现在面前,迫使她连连后退几步。 黄褐巨影舞动着数十条腿,灰褐巨影摆动着一条钩刺长尾,不容间刻,双双压了下来,来势汹汹,尽将眼前少女当作猎取的美味。 她早已作出了反应,在两大毒物扑下之际,已然一个利索旋身,身飘上空,避了开来。当即手拨琴弦,发出悦耳之音,如玉碰击。 如此优美动听音律,在两大毒物听来,就如撕皮抽筋一般,难以闻音稳住庞大身形,于空扭曲挣扎着。 “居然是蜈蚣和蝎子,就让你尝尝魔珏的厉害!”她手不停拨,弦声时尔高亢、时尔窃窃,嘈嘈切切,曲不休止。 此音无孔不入,入地三分,只闻她弹得断砖碎裂、石丁化粉。魔珏琵琶的威力,绝对可与“圣玄音”有得一拼,相互媲美。 如此音波,杀伤力强大,别说是人或妖魔鬼道,恐怕连神仙也要退避开去。但事实并非如此,或许,两大毒物修为深厚,不可攻破,又或许是她的修为尚未臻佳境,只见两大毒物巨体沉重撞上地面,发出两声爆炸,所落处已是土崩瓦解土。 两大毒物倍受魔音折磨,因痛苦才撞击地面,却因这一举动,不巧,两声爆炸声胜过了琵琶曲。 她不料局势会发生此等逆转,不慎之下,受到爆炸的冲击波及,向后倒飘过去。经过这一下,她心知两大毒物不易对付,此地不可久留下去了。 两大毒物摆脱了魔音困扰,顿生愤怒,双双冲着那倒飘的身形咆哮一声,然而,又凶猛扑了上去。在两大毒物眼中,她只不过如同蝼蚁,似为腹中餐。 情急之中,她却不慌不乱的稳定身形,玉指一弹,琵琶铿铿,魔音又现。无形之中,音波凝聚成风,风似碧芒,如一波利刃削去,带过之风亦如刀。 又是一声响,声音延绵刺耳,两大毒物分别以腭牙、钩刺迎上了碧芒,犹若双方利器相迎相碰,使得地面留下了数道残痕,龟裂开口缝。 当两大毒物反应过来时,猎物已不知去向,四处寻视不到,不紧仰天长啸,声腔恐怖。 不过,更为恐怖的,似乎是那些莫名其妙堆积而成的砖石之坟,坟前无碑,却不知坟中埋葬的是谁。 第一百九十章 比个高下(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陆晓雪、郁鹏程及香缥绫离开先龙废墟后,便就近到了“沭水之阳”城中客栈,吃过饭后,香缥绫与三人道别,原因很简单,她不可以跟随去“蜀山剑派”,她也不想去。 无奈,三人只好与她相别,按照计划,择日在“丰都”相见。 出城之后,鱼华水等三人便御剑往蜀山赶去。 蓝天辽阔,不拘束任何事物,让人倍感无尽的自由。 见鱼华水足下踩的是气剑,郁鹏程微点头道:“鱼兄弟,看来你的剑魂境界有所臻升,如今可以御起剑魂飞行了。” 陆晓雪闻声一看,果真不假,印象当中仍然认为是“风火雷刀”帮他,但知刀已失去天成之力,不紧暗叹,而现在见他可以运用“剑魂”飞行,又感庆喜,道:“华水的修为不停精进,三日一个变化,教人看不透是如何做到这神速修炼法,佩服啊。” “看你们说的,我哪有那么厉害啊。”鱼华水不知是谦虚还是不能接受事实,道:“风火雷刀让天魔仙君毁掉,只剩下刀躯,再也不能载我到蓝天了,幸好,我无意中想到了剑魂,便试练一下飞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我们派……” 所见到的惨景,无法说出口。 郁鹏程一听到派中,即忆回那处苍凉,心情沉痛。 陆晓雪同样怀痛,道:“这一切都是魔道所引起来的,这个仇一定会报的。”说着,又想起一件重要之事,问:“华水,你的伤痊愈后,为何不听劝说,执意离开蜀山,且出手伤了蜀山二位弟子?” 这是眼前最为要紧事,定要在回到蜀山之前,弄个清楚,也好早点想出方法来化解这个误会,否则,蜀山之众那边是交待不下去了。 郁鹏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他,等待答案。 鱼华水听到问话,目光中流露出茫然,稍忆之后才道:“当时,我醒来,一心想着敏函小师妹的安危,所以才不听他们劝阻来寻找,但是,出手伤人就与我不相干了。恩兄,晓雪,你们认为是我出手打伤了他们?” 郁鹏程自然相信他,若是一个人在疯癫或失去理智时,那就不信也得信了,直接的道:“鱼兄弟,我与大家去过了,经郑师弟观察得知,伤口接近无形,除下你的气剑,剑魂,便没有武器能留下那般伤口。” “什么?”鱼华水一惊一愣,因此“剑魂”得不到平衡,身体上下左右摇摆一番才稳住,道:“我伤了人?伤了蜀山两个弟子?” 这个消息无疑是打击了鱼华水一下,心理毫无准备的被打击一下。脑海中一阵空白无头绪,一脸茫然。 陆晓雪见他如此,忙道:“华水,我们相信你不会做出伤人一事,其中肯定有所误会,回去之后,说明白此事与你无关,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鱼华水心情是一阵低落,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越想越生气,怒火燃烧,在“先龙剑派”中,众师兄就百般排挤和嫁罪自己,尽管自己费尽心思想与他们和好相处,但最终也是枉费无功,且出力不讨好。如今,刚来“蜀山剑派”两个月,就莫名其妙的要背这么个大黑锅,怎能教人不气火? 朋友,是相帮相助,但是要靠双方共同维持,出卖和利用朋友者,慎交。话说朋友是来利用的,但凡都得有个度。 鱼华水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最为主要的一点就是,因为他并不将那些师兄弟当朋友看,而是当兄弟,真诚相待的兄弟。 鱼华水没有多作解释,默默地的承受着这种痛苦,在这种痛当中挣扎徘徊,内心深处暗暗作出一个坚决的决定,往后绝不能再如“先龙剑派”那样,处处忍让,憋屈自己,这一回定要弄出个明白来。 ###### 蜀山仙渊,云气弥漫,深不见底,峭壁如削,险如天堑。在山峰半腰处,内凹进数丈空间,一条崎岖小径攀登而上。 相对“凌云峰”来说,此峰略矮,相互间距离较远。一条壮观的飞流从天而降,水雾茫茫中仿佛看见,它是天河来,落向凡尘去。 在崖边,并排站着二位青年,其中一位是肩负“幽烁”的殷阳,另一位同样阳光朝气,却比殷阳少了那丝阴冷气色,肩头那柄火红色仙器,散发出高热温度,想必也是不凡之物。 “殷师兄,怎么样了?” 殷阳眼色一冷,脸上却流露一丝如意笑容,道:“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段师弟,你让列师兄放心吧,就算掌门和四峰主座看重他,那也没有用,我会尽早让他消失。哼,想入蜀山派,必先过了我一关!” “嗯,这就放心了。掌门及各峰主座全力施救这小子,想必掌门等察觉到他有不同寻常之处,哼,为了不让这小子打乱了我们师兄弟的将来,绝对不可让他留下来。” 真元被摧毁两次而不死,定然是非凡之人,身怀过人能力,倘若让他加入派来,又得掌门器重,将来必定是一块大绊脚石,对于自己晋升大有影响,为了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选择现在夭折他的入派机会。 殷、段二人如此顾虑,并非承认自己能力不及旁人,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除去各方面障碍,为将来作铺垫。更早作准备,便有更多机会来实现目标。 “哦,对了,殷师兄,听说搜救回来的人之中,有一位漂亮姑娘?”被称为“段师弟”的青年问道,很感兴趣的样子。 殷阳闻此一问,不紧愣了一愣,稍后露出笑容,才道:“不错,段师弟虽然在此为列师兄守关,但是什么事也瞒不了你啊。不过可惜,目前,陆姑娘陆师妹与那小子感情要好,我等师兄弟怀抱相见恨晚的感慨啊。” 说实话,无一不为陆晓雪容颜及一举一动所折服,无一不有爱慕之意,当得知她与鱼华水相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长叹不已,深夜失眠,包括殷阳他自己,三天时间内似失了心魂。 “哈哈,果然,不过呢,列师兄有情有意,修炼完毕出关后,便要前去与她会会,相互认识一下。至于那小子,相貌修为,比不及列师兄的。” 殷阳听说列师兄已怀爱慕,心间不禁泛起酸意,但很快间,强制信自己欲变难看的脸色,一笑应和道:“好,来日方长,相见的机会很多,就算列师兄与那小子公平竞争,也是远远攀比不上列师兄。” “那好,我这就去和列师兄说说。殷师兄,其他事宜,就由你去摆平了。” 殷阳回应一声,目送去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阴冷,显然,有一些话不爱听,有一些事不愿做。 第一百九十一章 比个高下(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 在云雾中穿梭,不知离天有多近、距地有多远。在视野,在蓝天,渐渐映入几块锥形阴影,有浓厚云烟雾气包裹着。 鱼华水眉头紧皱,望着前方,今日的他变得少语,不向往日那样肯定会说“我一开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蜀山是这个样子”,他心底一直有气火,被冤枉的气火憋得难过,无处发泄。 几座锥形阴影越来越近,轮廓清晰起来,只见上端面又平又直,下端如山,不错,几座阴影就是几座山峰,是被拦腰切断的山峰,是倒悬于空的山峰。说也奇怪,如此庞大之影、半座山峰,怎么就这样凭空浮着呢?是什么力量在托着它?直教人称赞其“绝”。 “蜀山”,仙山之境,它的样貌就如山峰倒影,悬浮于空。 “风回峰”,依然被一股奇风包裹着,只有那雄鹰展翅之岩才是进出的通道。 鱼华水一直沉默着,带前去往“凌风堂”。今天的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沉默不语。心中,已让包围的怒火,燃烧出强盛勇气,誓要与蜀山之众弄出个清白来。 郁鹏程与陆晓雪一路上连连开解劝说,可是鱼华水并不在意,仅仅是默默地回应一声。如此言行举止,不得不令二人起了担忧,但又不可阻止鱼华水前去,否则更是无法向蜀山剑派交代,把鱼华水找回来,就是为了弄清楚伤人事件,所以二人只得紧随着他。 刚至“凌风堂”门前场地,不容三人分说,已被死死包围在中央,十余柄利剑直指,锋芒刺目。 刘文武拉大嗓门儿,冷冷的道:“姓鱼的,没看出来,你还敢回来!出手伤了本峰二位师弟,定要给我师兄弟们一个交代。另外,你与本峰刀剑相向,破坏了蜀山规矩,也是犯了大忌,单凭这一点,就留你不得!” 鱼华水面对这么多人,并不忌惮什么,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出手打伤人?” “你是……”刘文武一时不知如何辩论,转口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人心隔肚皮,只怕你居心叵测。也不想和你太多废话,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束手就擒,任由派规处置,第二,离开蜀山剑派,永远不可再来。” 陆晓雪一听这话,心底万分焦急,开口道:“刘师兄,其中定有误会,还请查个水落石出再说,华水他大伤方愈,又岂能与那二位师弟动起手来,且打伤了他们?” 刘文武得理不让,道:“陆师妹,事实摆在眼前,你怎么还替他说话?难不成你是想包庇他吗?” 郁鹏程沉着不语,心下一直在猜疑:是谁嫁祸给鱼华水,目的何在?至此,似乎明白了些许,意在赶走他。那么,刘文武为什么如此做,背后是谁指使的吗? “够了!”鱼华水再也忍不住,喝止争辩,而又不顾一切的道:“你们都说我伤了人,好,我就让你们言之成真,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滥加罪状之人,明白什么叫是非黑白,公正公平!” 说罢,掌心一翻,虎口一张,“剑元”生成,无形之气不停汇聚,瞬间凝结成一柄气剑。“剑魂”,夺天地之灵,纳万剑灵魂,透明如芒。 “华水,不要!”陆晓雪有心阻止,但无能为力,众人的包围圈已将自己与郁鹏程排出圈外。 “鱼兄弟!”郁鹏程同样无可奈何,一心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则是不如人愿。看着鱼华水认真执着的神情,心中十分明白,是无人可以阻止这一争斗了。 刘文武小眼一转,心下在得意,给出的两条路,均是赶走鱼华水,只是软与硬罢了。现在一见鱼华水不会自愿离开,那只有来硬逼了,喝道:“伤我师兄弟,却不知痛改前非,还在此大言不惭,哼,师兄弟们,上,不教训这小子,他就不知天高地厚!” 一阵拔剑之声,众人利剑出鞘,锋芒毕露,凛凛向着鱼华水,必然要讨回个公道。 鱼华水不多废话,已然手握“剑魂”与众人打成一团。 陆晓雪焦急的观看片刻,十多人齐攻鱼华水孤身一人,已是不公平,况且鱼华水是重伤初愈,只怕会吃了亏。她不知该以何种理由出手劝架,但袖手旁观下去,万万做不到,便抬手握住背上的“天降”。 郁鹏程沉着静观,没有插手的意思,而见陆晓雪举动,忙伸手阻止。虽然四大剑派共通如一,各派弟子之间犹如师兄弟,但身在他派,必须守着他派规矩,现在己派已逝,只余残迹,此时出手伤了他人,只怕是蜀山不容了。所以,不轻易触犯蜀山派规,才是明智选择,才能弄清真相。至于鱼华水,先前伤人事件是否属实已不再重要,而此时所发生的打斗事件已成事实,也唯有任他去了,除非能查出背后嫁祸之人。 这时,却闻两声痛叫,鱼华水以“虚身幻步”从二人中间穿过,二人一左一右,负伤之下向两旁栽了去,各自捂住胳膊,鲜血从指缝中流淌,染红衣布。 这一幕只看得刘文武大怔,如此迅疾速度,无法回忆起刚才的经过。 郁鹏程心下一想,或许有一人可以制止这个局面,当下与陆晓雪会意,转身离去。 按捺片刻,陆晓雪终是忍不住开口,带着协商语气道:“刘师兄,可不可以让各位师兄弟住手啊?有什么事慢慢说,华水绝对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人。” 刘文武闻似未闻,冷瞥一眼后,缓缓举手,把向肩头的“仙影”。 一剑横扫,如同秋风扫落叶,围攻的十余人受到剑气排斥,后退三步。鱼华水硬将众人逼退,不容喘息,准备出杀招。当然,杀招并不是取他们性命,只是想给予教训。 剑魂一出,万剑皆哭;剑魂一聚,万剑恐惧。 “住手!” 一声喝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郁鹏程领着郑风赶来。 郑风扫视一眼,不等众人开口,已道:“不错啊,在自家打了起来,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还有没有师父?”一句训言,又爽朗一笑,“呵呵,你们喜欢打架,不妨找个好场地,打个擂台,比个高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剑魂神威(上) - 真元变 - 笑相随 碧玉竹林,竹大如树,节节高拔,翠叶如刀,随风“嗦嗦”作响。此处是“风回峰”的一角,较为偏僻安静,不易让人发现,所以,选择在此比擂,可以放心大胆。 郑风本在巩固修为,得知众师兄弟闹事,便随郁鹏程赶来,原想制止打斗,就此作罢,但一眼瞧见被伤倒的二位师弟,顿觉鱼华水伤人一事大有蹊跷,当即灵机一动,说出擂台一决高下,倒是想观察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伤人之人。 当然,此次比斗,纯属私底下决定,并未通知派中领导人物,如此便是欺上之罪,而在场之人自然明白其中轻重,在这绿竹如海之中,最为隐蔽不过,只要比武期间,不行至高空,绝对不会被他人发现。 场地中央有十二株断竹桩,无形中形成了擂台。 鱼华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先行跳上竹桩,以单足立地之势,等待对手。 台下之众一见,纷纷前拥,欲行挑战。 郑风抬手示意众师兄弟退后,道:“刘师弟,不若,你前去与他会一会。” 郁鹏程与陆晓雪满头雾水,本是请郑风来制止打斗,不曾想到他会安排真正的决斗,事情演变比先前更恶劣了,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文武小眼睛流过一丝精光,敏捷思虑到几个关键方面,其一就是郑风在怀疑自己,其二是众师兄弟不是鱼华水的对手,其三便是自己想领教鱼华水的神奇剑境修为。于是,不说二话,纵身跃上竹桩。 郁、陆二人放不下担心,有心询问清楚,却迎来郑风一个微笑,及抬手示意打住了话。郁鹏程暗自一想,估计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便与陆晓雪静观一旁。 显然,众人都在为刘文武呐喊,相反,鱼华水孤家寡人,没有半点人气。 “剑道奇境之剑魂,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何样神奇!”刘文武不放在眼里道。 他如此轻视表现,并不代表他不屑一顾鱼华水,而是满怀自信。对于剑魂,他有所听闻,“剑魂”乃剑道之魂所在,达到“无上剑境”者才有可能悟得,那可是在神兵利器法宝中所向披靡,当然,鱼华水所得的剑魂,威力不可小觑,但是学得皮毛而已,在他的“仙影”面前,他相信,仙影绝对不逊色于剑魂。 鱼华水不作多言,当即进入虚实互化境地,掌心一翻,虎口一张,凝气成剑元,无形无色之气瞬息间凝结成团,接着气团拉长,一柄气剑如同破茧而出,呈现于众人眼瞳。 在场的蜀山弟子算是大开眼界,个个怔惊,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通那透明之剑从何而来,不敢相信它能与自己手中仙器相匹,倒是满怀见识一下的冲动,因而形成了迫切期待。 仙影如风,风乃气生;剑魂如气,气行成风。二者仅是有形与无形的区别,直接说便是实与虚。 刘文武见他迟迟不出手,立忙不动转为主动,当先攻了过去。仙影不愧是蜀山剑派上下闻名的仙器之一,快疾如风,锋利无比,势若已将空气一分为二。 鱼华水不会坐等对手袭至眼前,早已配合了“虚身幻步”相迎而上。期间剑魂一抖,无形当中生成五柄剑影飞射,意在中途截住“仙影”。 刘文武反应敏捷,凭自身深厚修为感知无形中危险,陡然改变剑势,往上下左右连挥五剑。 台下之众为此感到诧异,只认为他是乱了分寸,胡乱施展剑招。但不等众人思维断定,刘文武所挥的五剑过处,反射出五道剑影,连连五声破竹之声,只见五根竹桩均裂成两半。 鱼华水难免有些意外,有点震惊,运用“剑魂”以来,除下天魔仙君能抵挡,至今不曾遇上可以抵挡剑魂之人,然而,刘文武却是个例外。 也就这一刹那工夫,鱼华水顿觉虎口大震,一阵麻木感传导上手臂,直至半边身。手中的剑魂,一颤之后,化作无形之气消散。 刘文武并没有因为他的停顿而停止,仙影削过剑魂,不留丝毫情面,狠狠地将之瓦解。 “华水,小心啊!”陆晓雪情不自禁叫出声来,生怕他受到了伤害。 话音一落,众人目光全全交接在她身上,对她的干扰大是不满。她自觉难为情,偏偏低下了头。 郁鹏程心下也在担心,但没有叫出声,见众人目光交接于此,以严肃目光硬将众人目光驳了回去。 鱼华水闻声回神,立忙侧身往左旁闪去。一道丈长剑影直上直下劈过,三根竹桩应声而碎,就连地面也留下了深深沟壑。 这一险,惊得陆晓雪微微一颤,鱼华水自己也惊吓得一身冷汗。 郑风一目了然,心下对这个相处多年的刘师弟有所不满,自他入派以来,一直照顾自己,从五岁至今有二十来年,虽然他大自己十多岁,却因先来后到成为师弟,之间的感情甚是深厚,从来没有变。 自从听说鱼华水伤人一事开始,郑风发觉其中种种疑点,不得不查找伤人的真正凶手,猜测此人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为了公平,为了“风回峰”声誉及众人安全,作为峰上的大师兄,有责职查个水落石出。如今一见刘文武出手如此凶狠,与昔往待人之道截然不同,心下不紧为这个多年的师弟感到心寒。 那么,他到底有何目的,是何用意呢?一时之间却是不能弄个清楚。 刘文武眼色一沉,洋溢出得意神情。占了上风,不容对方还手机会,乘胜追击。真力一运转,挥着“仙影”拔身而起,且足下用足劲力,连连踏倒三根竹桩,刻意毁掉立足之处,好让鱼华水无法逃避。 擂台比武,基本规则便是落台者败,然而此次私下里安排擂台决斗,有客观因素所约束,否则的话,哪还用得着竹桩擂台,必然要斗得天上地下。 鱼华水见对方丝毫无情,出手致命,打心底里来火,此刻的胆小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却是智勇,十二株竹桩被毁去八,余下的只有自己眼前四株,不多迟疑踢飞了足前三株,所站立的最后一株便以双脚锁紧,拔地而起,于空飞脚一踢,犹如一支离弦之箭之势,飞射而去,同时借住竹桩之力,翻身而过。 刘文武身法与剑招迅疾如风,一见竹桩与人影一前一后飞射而来,当先一剑横切,将竹桩一劈两截,紧接着便仰身倒翻避开对方。 众人一见二人如此极端做法,一阵嘘气。竹桩擂台毁尽,双方均无立足之处,岂不是平手?但是,事实暗藏转机。 鱼华水飞身而过,横身翻滚而落之际,足尖一勾,断竹受力落往地面,恰好身落这截断竹之上,单足而立。 刘文武这才知上了当,但不会就此输定,当下以剑入地,足点剑柄借力反弹而起,于空折身反扑,顾不及多虑,弃剑作掌,压向鱼华水。 掌风之疾,如厉风刮面。 (支持原创,支持正版,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剑魂神威(下)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早已手作虎口,但来不及凝聚“剑魂”,虎口已与掌心相触,疾风四掠。 刘文武居高临下之势强压,始终占尽优势,这一回,稍加些许力道,便可将鱼华水逼迫落地,且震得他重伤倒地。 鱼华水并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更没有丝毫压迫感,反而嘴角露出笑意,只见虎口之气瞬间凝结成团,分化成数道剑影,当着刘文武身体穿射而过。 刘文武不敢相信,受到剑影之力,向后跌去,空气中留下斑斑血花。 “刘师兄!”众人一见刘文武伤倒在地,忙上前去扶稳,相互间眼色会意,留下两人照顾刘文武,其余者转身拔出剑,袭往鱼华水,剑的光华照映开来,把一切笼罩。 在场者,皆是有一定修为,炼化出来的武器也是具有非凡之力,况且又是众人齐出剑,顿时各色光华辉映,难免令人眼光缭乱。 郑风不料众师弟会如此不知认输,但阻止已是不及,仅仅心下暗骂一句。 郁鹏程与陆晓雪更是没有想到众人会如此对付鱼华水,同样,也是不及出手劝阻。 众人本是抱着看好戏态度,一心认定刘文武必胜,谁知结局与心向相违背,刘文武原想让鱼华水无立足之地,不料是自己负了伤,出了丑。 鱼华水扫视一眼,任凭疾风吹摆发梢,却显得从容不迫,双拳齐攥紧,无形之气顿生,双拳化作虎口,虎口相对相合,气流会聚。 众人手中之剑,一阵颤抖,受到无形之力牵动,各自控制不了,因而加强真力进行稳定。 何人用何剑,各自的剑有各自灵性,此刻自己之剑不听自己使唤,失控般震抖,谁的心里不着急?但是,真力越是加强,手中之剑抖的越是厉害。 剑元,强力生成,鱼华水托于掌间,举过头顶,如手摘明月。 这是要干什么? 所有人弄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下一刻,剑挣脱众人之手,以鱼华水的剑元为中心,于空旋转着。每一柄剑,生成了条条如丝缕之气流,与剑元相连接。灵力流失,为剑元所容纳。 有了众人剑之灵气供养,剑元变得精纯无比,光芒强烈刺眼。剑元不停地纳入剑的灵气灵力,渐渐生长,慢慢长大起来,一直到成为一柄完美气剑,凛凛生威。 鱼华水心中倒突生一个想法,不多迟缓,举手便试。手中极强剑魂并未对准步步逼近的众人,而将肩头一缩一耸,背上的“风火雷刀”离身而出。 “唰”,颇是轻微的一声,风火雷刀直插在眼前之地,带过一阵轻风。 步步而近之众,一眼瞧见此景,立刻刹住脚步,心想他是发出警告:再往前一步就刀剑不留情了。再看他头顶上方悬浮着的那些剑,早已失去原有锋芒,变得死灰一般,剑的内在已被掏空,仅存躯壳而已,众人不紧心生担忧与心疼,自己铸成得心应手的武器,已与自己失去了默契,意念与之沟通不上。 鱼华水毫不顾暇周围任何人,专心致志的手握“剑魂”,目注风火雷刀,无形中散发出强盛气势。 无人明白鱼华水将要做什么,众人倒让他这番气势所震慑、所压倒,不约而同迈着后退的步伐。在场者至少有十五年道行修为,今天面对鱼华水,却是没了任何把握。 虽说刘文武败倒,心底不服,众人也不服,因此次比擂受到客观限制,未能将平生绝活施展出来,但鱼华水散发出来的气势,杀尽了众人锐气。 头顶上方,那些剑仍在悬浮着。 鱼华水握着剑魂,用足了力气刺去,不是朝着众人,而是朝着“风火雷刀”插去。“铮”地一声,延续不绝,极为刺耳,只见“剑魂”于刀柄处直入其内。 此举目的,也唯有鱼华水自己最清楚。自从与香缥绫在王陵墓冢中,凝聚的剑魂被这把刀吸纳,此刀便如魂归梦醒般复活,通灵通性。今天,鱼华水便是想将“剑魂”注入刀中,让刀再次复活过来,只是此次是自己人为注入,而不是像初始那样,是刀自行吸入。 剑魂被强行与刀相合,锋芒闪过,整把刀发出颤抖,不停地震动着。然而,注入的剑魂被排斥离开刀躯,化作碎片,消散于空气中。 鱼华水为此一怔,满怀失望与失落,看来想复活“风火雷刀”,并非如同当初那般简单,只恨天魔仙君狠心,将此刀毁去。那么,还有什么方法来激活此刀呢?鱼华水一时之间,茫无头绪。 众剑灵气所凝结的剑魂破碎,鱼华水头顶上方无形中爆开一个白团,如气又如光,形成一波圆晕之力,向四面八方掀开。那些悬浮之剑,受力之下摔了下来,落在众人眼前。 众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血铸就之剑,失去了原有锋芒,就这般如同废铜烂铁摔落于地,个个心在生痛,滴血心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任谁都心疼不已,这件事不能作罢,这个账定要算清楚。 陆晓雪紧锁细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在心底暗叫一声:“华水”。 郁鹏程始终如一的冷静,不多谈吐半句,只是静观着鱼华水不同往常的表现。 而郑风,面色难堪至极,本想在擂台上寻找到蛛丝马迹,查清真正的伤人凶手,不料鱼华水会将众师兄弟的心血毁去,无疑是在蔑视自己等人,这叫自己在师兄弟面前该如何做啊!另外,最大怀疑对象刘文武已伤倒,给查清真相带来了极大麻烦,真是头疼啊! “小子,竟然毁了师兄弟们的仙剑,毁掉了我们心血,今日,你务必给个交代!”其中一位中年模样者忿詈道。 一人带头,众人出手,各自运用起生平真力,就算没有利器在手,众人合力也是无比强大的。势必浣洗败阵之耻,报复仙剑被毁之恨。 鱼华水一见众人又欲群攻,毫不犹豫再次凝聚“剑魂”,从今开始,决不愿再让自己憋屈,不能再让人欺负欺骗,不在众人眼中是个软弱之人。 气无处不在,剑无处不生。掌田间“剑元”一成,瞬间转化成“剑魂”,比起先前要快上许多倍。 郑风这才反应回来,暗叫道:“不妙!”但事已发展至此,如离弦之箭,想收也收不住,尽管有“狂刃”在手,亦是不可阻挡。 剑魂一抖,在鱼华水面前分散出数十道剑影之气,一一向着群攻而来之众。 陆晓雪更是提着心,恐怕将要发生一人不可收拾结局。 郁鹏程眉头收紧,不曾想到鱼华水会变得如此,自从把他救回“先龙剑派”以来,与师兄弟之间是处处退让,绝对不会私自与人刀剑相见。今天异常表现,或许就是往日积累下来的怨与怒,又或许,经历肩负众人性命却未能救,而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剑魂已驱使剑气之影,赫然扑面飞射。 一幕幽光,闪烁而至,在众人前头形成了一层透明之墙,形成界限,将双方隔绝。剑气飞射的“萧萧”之声,转变为“铮铮”相碰之声。这层透明之墙,如铜墙铁壁坚硬,阻挡了所有剑气。 鱼华水暗自吃惊,能阻挡“剑魂”者,想必修为已至高境。 中间处,以剑柄为圆心自行旋转的幽芒之剑,一闪而逝,回到了其主人手中。 殷阳接住“幽烁”,顺手归入背上之鞘,淡漠的道:“掌门召见几位,请随我来。” 仅仅是淡然说了句,其余事情视若无睹,且不多停留,言罢转身便去。 看着矫健身影,现场是一片哑然。 (支持正版,网)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武会将临 - 真元变 - 笑相随 “凌云殿”高高在上,距天仍是这么近,在此高语一声,唯恐惊动天上神明。 殿中,太乂真人及各峰主座皆在,再加上各峰长老及一干弟子等人物,不下于二十人,但殿中仍然显得空荡。 跟随着殷阳和郑风,鱼华水、陆晓雪及郁鹏程步入殿厅,在蜀山这些日子以来,还是头一回正规进入殿内。鱼华水寻视一眼,本想找个位置坐下,但两旁十张桌椅处,已无虚座,且有多半人站立着。 殷阳与郑风各自归入自己师门处,留下鱼华水等三人,不知何从,略显尴尬。 郁鹏程不失礼节也不失态,首先道:“在下先龙剑派弟子郁鹏程,参见太乂掌门,见过各峰尊长!” 陆晓雪不多开口,抱拳以礼示过。 鱼华水扫视一眼,两旁众人着装分别为金、绿、蓝及淡紫等颜色道袍,没有表现任何致礼,仅仅对着身着白色道袍的太乂真人说了句:“太乂掌门,好!” 两旁之众目光全全交接于中央处三人身上,各有所思,十有九人点头认可郁鹏程与陆晓雪,至于鱼华水嘛,除下太乂真人以外,无一不在心底暗训或暗骂,不懂半点礼数。 “风回峰”主座成奇义询问道:“郑风,文武为何没来?难不成他不知道今天是重要日子吗?” 郑风露出一丝微笑,忙作答道:“哦,师父,刘师弟他有些事情要处理,暂且不能来。”说话间,目光不由自主飘往“秋水峰”那边的肖婉。 成奇义一听便罢,众峰相聚一堂,不便教训己峰之事。不过,此次重要会议,各峰均无缺席,唯有自己这峰,定然给掌门留下不好印象了。 肖婉觉察到温柔目光,微低着头,羞答一笑,装作没看见。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照在自己身上,总会感到暖。 杜秀、韩玲留意到身旁的肖婉,抬眼望向对面的郑风,果然不假,又是他失态的盯着人家看。当即,双双眼色一冷,似如利剑的寒光,硬将郑风逼退。 太乂真人平易面容带有几分伤感,道:“小伙子,你回来了,出去散散心,会好过些吧。唉,先龙剑派与天仙剑派的不幸,真是可悲可叹,如今,也只发现你们几个幸存者。” 除下救回来的几位年轻人,却再也没有发现幸存者,更是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一个死者尸体。 郁鹏程先礼后道:“太乂掌门莫要太过伤怀,事实铸就,木已成舟。只是可惜,未能找到小师妹敏函的下落,没有任何线索。” 口头上安慰他人,实际中他自己比任何人更悲痛。 太乂真人听此言,神色又暗了一暗,表面上没有太大变化,而心里却无比的疼痛。 为什么每每听到“敏函”这个名字,他就黯然神伤?明察秋毫、善于观微的茹心仙姑暗自问道,但思辨不清掌门师兄出于何因,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鱼华水面无往日的不成熟,却还是改变不了直言不讳口吻,道:“哎,太乂掌门,只是暂时不知道敏函小师妹的下落,不必过于担心,我呢,择日准备去地府看一看,顺便看一下自己身世。” 天下门派齐聚先龙剑派,一直到“**神龙石”爆炸,强光吞没了一切,原本所有人命统统押在鱼华水身上,最后却是不能救一个人,因此,鱼华水对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心里愧疚、罪恶、压力、悲痛是无人能知。 所以,他不畏任何艰难险阻,也要去查清楚这一切,以及自己神秘身世。 听说去地府,不仅是太乂真人一怔,两旁之众更是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地府那个地方,不是凡人说去便去,去了的也不是人。 见众人半信半疑表情,鱼华水不等人问,又道:“大家不必操心,去那个鬼地方,我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呢?去往阴曹地府必然要有特殊方法,众人多为好奇,倒是想听听是如何个办法来去。 鱼华水秘而不宣,并无满足众人求知欲,搁话不谈。郁鹏程和陆晓雪稍想即知,这个办法应该在香缥绫那儿。 太乂真人微微颔首,心下颇是希望能查得线索,想必他自怀去地府的妙法,便不再追问,转念道:“风回峰上,伤人一事,影响甚重,我派最为忌讳同门相残,老道想听听此事的来龙去脉,还望风回峰讲讲吧。” 此事影响极大,多少年来不曾有同门相残一说,如因今朝这事破坏了规矩,往后还该如何服众,故然要将此事处理妥当。 成奇义听到掌门点名己峰,老脸顿时暗绿,堪比身上绿袍颜色,在广众面前被提名,真是想找个地洞钻了去。 郑风见掌门追究此事,不由自主看向殷阳,见其漠不关心神情,才道:“回禀掌门,鱼兄弟伤人一事纯粹是个误会,谁也没伤着谁。” 言罢,又一次看看殷阳,生怕他来个马后炮,当众揭短或背后插一刀。 殷阳闻似未闻,表情仍然漠然,但眼神中流过一丝异光,依违不决,最终还是放弃想要直说之言,只是淡淡看了郑风一眼。 郑风则让他淡淡目光看得心发慌,心中不停地祈愿他能放自己一马。 太乂真人面带微笑,轻“嗯”一声。这一笑,只不过是平常一笑,在众人眼中,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不知掌门他对此事知多少? “好了,既然是个误会,就不必再追究下去,此事就此过去吧。” 四峰主座当然不会相信郑风片面之词,除了“风回峰”主座成奇义以外,其余三峰主座均想刨根问底,而掌门对于此事已有定夺,不好再诘问下去。 听到掌门给出结果,陆晓雪一颗揪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鱼华水心情有些复杂,明明是嫁祸,怎会变成误会?不过,看太乂真人言行举止,似乎是刻意不究,不明白到底是何用意。 郁鹏程暗自思考后,才明白太乂真人的用心良苦,倘若真追究起来,按派规处置,只怕鱼华水在蜀山留不得,故然,郑风所言的“误会”,恰巧是化解此事的关键,既能让鱼华水留下,也不会使蜀山为难,算是两全其美之计。 太乂真人为了避免众人再论此事,以防针对,忙切入这次会议正题,道:“十年天干武会,十二年地支武会,时光荏苒,晃眼十年,又快到了天干武会之时,还望各峰早作准备,届时一展光彩。” 一听说武会将要来临,个个竖起耳朵,大是兴奋。两个武会相互间隔为十年和十二年,时间不算长久,但也是机会难得,若能在这武会上露尖,日后必然为人前,便可逃避被埋没的后果。蜀山主张会武,其宗旨正是为了发现和推荐技长之人,进一步栽培。 这只不过是两个小武会,大武会时隔为六十年,至今已去三十年,还有三十年要等。 第一百九十五章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夜晚,寂寞无声。蜀山之空,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忽然觉得,抬手可抚银月,举手可摘星辰。 只闻“呼”地一声,借月光可见,夜空中一道人影飞射而过,足下踩踏之物拖着长长光痕,恰如流星,直往西边的“秋水峰”落去。 与此同时,于南边“金日峰”飞来一道幽光,一闪一现之间,先一步落至“秋水峰”门口。 蜀山之地,雾气升腾,若徒步行走,不得不教人怀有身临仙境感觉。 鱼华水落至地面,所踏的“剑魂”化气而散,拂过一波轻风,两旁枝叶摆动几下。披着月光的白如玉门柱,粗有三尺,高有三丈,只要跨过门槛,就真正的进入“秋水峰”。 鱼华水打量一眼门庭,月色下的秋水峰景致,透发朦胧美。心中急切想见陆晓雪,谈谈今天所发生之事,白天与“风回峰”之众大打出手,不知是否过分,也不曾考虑过她是何想法,另外,便是太想她,不知怎么,最近发现自己愈来愈控制不了自己,想与她无时无刻不分离。 心中情愫爱恋,永远心心相连,不愿成为寄托而不能相见。 鱼华水心中之热,牵系着去找她的念头,将要迈过门口,抬眼间映入一个背影,身衣映月反射着金黄光彩。鱼华水本是一惊,以为让该峰之人发现,但立马又分辨出此人非女子。 不等鱼华水多作什么,那人已开口道来:“天色如此晚,不知鱼师弟鬼鬼祟祟来秋水峰所为何事?无紧要之事,茹心师叔是不允许旁峰弟子前来骚扰,任何弟子不得例外。” 不允旁峰弟子进入这个规定,只是茹心仙姑怪癖,并非蜀山剑派派规。 鱼华水闻声听出对方是谁,便直言反问道:“我来找晓雪,这有什么不可吗?不知殷师兄在这所为何事,该不会专门来等我,告诉我这项规定吧?” 想必他有所用意,否则绝不可能在这大夜晚的守候在此。 听到这毫不退让的反问,殷阳身形微微颤了下,稍顿道:“你错了,我只是路过而已,所以好心前来提醒,以免你再与秋水峰之众打成一片,如此的话,后果就不堪严重了。为了避免不必要之事发生,所以你不能进入。” 鱼华水听出他的语气转硬,同样将自己口吻变为生硬,淡淡说了句:“如果,我非进不可呢?!” “那必须先过我这关!”殷阳强硬的道,似视死守住此门。 鱼华水心中怒火陡然间燃烧,这好像不是自己性子,最近不知怎么变得易火,拳头攥得紧紧,有心想张开虎口,凝聚“剑魂”,却又不能,若鲁莽与他大打出手,必然惊动“秋水峰”上下,那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污点。 殷阳直视着他,硬将他逼退,真正的目的,唯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鱼华水当然不是傻子,十分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已与“风回峰”之众打出手,岂可再与“秋水峰”打出手?否则,便失去了众人的所有信任,不是自己过错也成了自己过错。无法在“秋水峰”上见陆晓雪,那只好选择旁处,反正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今天就此回峰,不与殷阳相对。 只见“秋水峰”上先后飞射出一道光痕与一道幽光,各自以来时路返回而去。 鱼华水回到“风回峰”自己的住处,一时间无心情入眠,便孤自在门口小径散心,心中纠结着一个问题,那便是殷阳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进入“秋水峰”见陆晓雪,反反复复思索不到答案。 突然,肩头被一只手拍上,鱼华水毫无防范的吓了一跳,脊背传来一阵刺热,冒出了汗。 “哎,怎么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随即,背后响起一个女声,语气中含有一丝不悦。 耳熟的声音,爱生气的性子,仿佛间又回到了“先龙剑派”的那个夜晚,那一幕。 鱼华水知道是她,平定“扑嗵扑嗵”乱跳的心,但瞬间又安定不住,忙四下顾盼,一把拉她到一旁的树荫下,还好这是夜晚,再加上四周升腾雾气,将月光遮得朦胧,不易让发现,压低声音道:“缥绫,你怎么擅自跑来蜀山了?要是被人发觉,那可怎么办是好?” 香缥绫甩开他的手,嗔道:“怕什么?本姑娘高兴到哪儿就到哪儿,怎么每次找到你,你都不欢迎?哼,不理你了,我这就走!” 鱼华水见她生气要走,忙拦下道:“哎呀不是,缥绫你听我说啊,蜀山这个地方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被人发现还好,万一让人发现了,那就不妙了,可不像先龙剑派那样,这里的派规严得多。你更不能随便乱走,蜀山弟子个个身手了得,切不可与他们大打出手。” 香缥绫心里暗自一乐,就知道他会把自己拦下来,道:“别跟我说那些门派规定,最讨人厌了。华水,要不这样吧,以后就和我闯荡江湖,不受任何规矩约束,寻尽天下珍宝,过最快乐人生,怎么样?” “啊?”鱼华水愣了半晌,迟钝的张开口,不知如何回答她是好。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晓雪妹妹,也离不开她……呵,不说了,算我没问!”香缥绫话中夹带着一丝醋意,忙又转过心思,才不愿在他面前强求,也不忍心与陆晓雪争。 鱼华水听出话中的酸味,说实话,心中确实喜欢陆晓雪,但香缥绫也是占据了心中那个位置,想要弄清谁在心中重一些,倒是矛盾不定,另外也不想被伤害或伤害谁。今夜,不想栽倒在这话题上,况且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便转开了话题,道:“缥绫,你是不是掐算出去地府时辰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香缥绫不会缠着问那个问题,见他转了话题,也不再为难他,道:“今夜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明日在酆都见面,其它事宜到时候再说,是否能进入地府,还得靠点运气。不多废话了,我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省得你在这儿提心吊胆的!” 寻找东方敏函这个事儿非常重要,鱼华水巴不得现在就可以去,而香缥绫对他身世怀有极大兴趣,也想早日知晓,经过这几日时间,推算出明夜是畅游地府的好时机,所以前来相告,错过这个时机,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时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笑倾城 - 真元变 - 笑相随 晴空万里,有着一丝微风,酆都在阳光的照映下,万物显得生机勃勃。 却见三道剑光一闪而逝,在城中小塘边的柳树下,出现三人。 鱼华水大清早起来后,便想去“金日峰”与“秋水峰”找郁鹏程和陆晓雪,好一道前来酆都,不曾想过刚出“风回峰”,遇到了二人。这才明白,原来昨晚香缥绫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先后去找了郁鹏程和陆晓雪,说明情况,让二人与鱼华水一同前来,也好多个照应。 那个不是人呆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毫无危险,毕竟不是人间,遇事容易化解。 鱼华水呵呵一笑,倍是惊奇的道:“哇,这么大的城,就是没有多少人!” 方才御剑落下时,俯视着城中景物,传说中的“鬼城”与其它城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此城人烟稀少,不像其它城那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陆晓雪看了周围一眼,道:“这里便是鬼城酆都了,人少是对的,华水不必大惊小怪啊。” 郁鹏程面容依旧严肃,视线则投到池塘中,有一些困扰。 鱼华水捕捉到他的目光,便转过头望向池塘中,这一望不要紧,要紧的是水面上漂浮着纸灯,时而随风飘落几片纸钱冥币。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又点灯又撒这鬼钱?”鱼华水忍不住的问,接着抬眼一看,道:“你看,还有没烧完的。” 在不远处,一盆纸灰中燃着火苗,冒着青烟。 不等陆晓雪或郁鹏程的回答,另一声音响起:“今天是鬼节,也算是个大好日子了……呃,相对于阴间来说。” 香缥绫出现在小屋巷口,不紧不慢走了过来,边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赶快走吧,先逛逛街,然后就到客栈投宿。” 鱼华水对她的神出鬼没已经习惯,但对她的言语有所不解,道:“缥绫,我看这条街也没多少店铺,也没什么人来这做买卖,逛游一遍也不到晌午,该不会真的去客栈睡觉了吧?” 香缥绫一见他话多,转个脸直冲道:“你爱睡不睡,少在此废话,闭嘴!” “我……”鱼华水话堵住,很想大声反驳,却让郁鹏程轻拍拍肩头,消了火气。 当四人前去时,在另一侧角落处,出现一个头戴斗笠、黑衣之人,稍停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幽泉客线门口。 香缥绫抬手指了指,道:“你去要两间客房。” 鱼华水莫名其妙极了,怎么就轮到自己去办这事,没办法,惹不起她,只好默应,先一步进入客栈。 香缥绫伸手示意郁、陆二人停步,“嘘”了一声,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待,心底已经在发笑。 只见鱼华水惊叫一声,一头扑了出来,幸好郁鹏程上前一步扶住,不然是要摔个头着地。 “华水!……”陆晓雪心头一个担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鱼华水稳住受惊的心,大喘着道:“那、那……掌柜的简直不是人……不,不,肯定不是人!” 香缥绫已然捧腹大笑,好不开心。 鱼华水这才感觉到被耍了,哭骂不是,一步窜到她面前,“好你个香缥绫,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的老板娘不是人,还故意让我进去要客房,存心让我挨吓是不是?” 香缥绫见他在怪自己,把头一昂,俏脸一冷,道:“你看清楚了没有?人家可真的是人,别在这胡说八道,哼,胆小鬼!”说罢,带前走进客栈。 郁鹏程不知谁是谁非,拍了拍鱼华水肩头,跟着进了客栈。陆晓雪稍缓一步,与鱼华水一同前去。 栈中摆设与其它地方客栈相差无几,只是四处挂着一些冥间物品,增添了阴森感觉。 “黄婆婆,我要两间客房,今天在您这里投宿,另外准备一桌小菜。”香缥绫走至柜台处,进行要房点菜,没有丝毫怕意。 鱼华水则是拉着陆晓雪与郁鹏程,说什么也不肯让两人上前,并且怯声怯气的说道:“别、别过去,小心那个人……” 二人倍感纳闷,不知鱼华水哪根筋错了,说人家不是人,害怕成这样,胆子确实太小了。 这时,香缥绫转身走往一旁桌子,掌柜抬起了头,中年模样震撼人心的映入二人眼中。那肥脸大过手掌,左眼大于右眼,唇厚齿缺,在鼻子旁边长了一颗大大美人痣,其上一根黑毛直立而出,还有上下一样粗的身材,绝对比男人强壮。 鱼华水偷瞄一眼,情不自禁一哆嗦,勾忆起当初的“幽冥尸后”,不敢再多想,忙随香缥绫到桌旁坐下,心是嗵嗵跳,暗叫:能在这鬼城混的,果真都有两手,那掌柜长相,简直能吓死鬼,把死人吓活了! 这副天地间罕见的容颜,见上了,也算是一种荣幸。看,掌柜的笑了,笑了! 这一笑,就连向来镇静的郁鹏程也不能再镇定下去,转身走往桌旁,直认为是妖类怪物,心下说:原来,鱼兄弟是对的!不得不佩服那个笑容,足可杀死一切! 什么叫一笑倾城?这便是一笑倾城,一笑就倒了一座城! “缥绫,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看她样貌中年,你怎么称呼她为‘婆婆’?”鱼华水刚才就想问,打了个岔挨到了现在才问出口。 香缥绫睃他一眼,故作不乐的道:“我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你少一些问题不行吗?废话真多!” 鱼华水实是忍不了气,欲将开口反辩,陆晓雪看出二人又将吵架,连忙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凡事没有绝对,也不必太在意外表。” 香缥绫天南地北的四海闯荡,自然而然认识很多人,也会被人认识。她为什么亲切的称呼掌柜为“黄婆婆”,说明来过酆都不止一次两次,这一点并不希奇。 不一会儿,上了三道小菜和一盘水果。 香缥绫毫不客气的介绍道:“酆都榨菜,鲜香嫩脆、滋味丰厚。仙家豆腐乳,雪白细嫩、醇厚绵扎。麻辣鸡又叫白砍鸡,泽红亮艳、质地嫩气、香辣味鲜。三元红心柚,风味浓郁、酸甜可口。来,大家慢慢品尝。” 郁鹏程端庄品菜,边道:“鱼兄弟,不需太好奇,这里的人总是奇奇怪怪。就拿这位掌柜来说吧,她红颜不改,年龄至少有几百岁,到底是什么来路,就不知晓了。她无恶意,我们只是她的过客,不消去彻底摸清她的底细。” 香缥绫听这话暗自一惊,想不到他的道行日益渐进,已临近“辨其类”的境界,可察看出对方的年岁,观察出原本,看來和那个小白脸江月山是一道了,到时候别看穿自己,追着自己打。心下却是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鱼华水不和自己一道,害自己冒险与他们接近。 不一会,栈中又添了几位客人,各种样貌打扮,最为特别的便是角落处那个头戴斗笠、遮着面孔之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踏入鬼门 - 真元变 - 笑相随 酆都的夜色,笼罩着雾气,显得怪谲。夜半子时,阴风呜呜,略显吵杂,仿佛是热闹集市,行人熙熙攘攘。 从“幽泉客栈”处走出两男两女,往前方大门走去。在四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紧随不弃。 穿过一段浓雾之地,一座牌楼的大门敞开,左右两旁各有一名士兵守岗,除下盔甲,只能见着苍白可怖的面孔。铁红大门上方,苍劲有力横书着三个血色大字:“鬼门关”。 “等一等。”香缥绫这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之物没带。 “缥绫,什么事啊?”鱼华水小声的问。 香缥绫机敏一笑,轻声道:“鬼门关大开,众鬼放假,四下游玩,但进入鬼门关必需要有证件才行,你们稍等,没有路引,只能用另一个办法了。” 路引,便是通过鬼门关的证件,没有此证件,谁也不准入内。现在再想去弄路引,实是太迟了,只怪先前没有准备好。 郁鹏程与陆晓雪听过地府的“路引”一说,鱼华水倒是头一回听说通过鬼门关还要路引,那不是只有鬼魂才需要的东西吗?但一想,现在自己四人可是大活人来地府,稍有不慎,便会被发觉,也只有看香缥绫有何良方妙计了。 只见香缥绫身影消失于眼前,片刻之后又出现于眼前。 三人正想问,香缥绫手上亮一块令牌来,道:“下面,华水和我去演一场戏,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鱼华水点了点头,接着一个令牌,卸下背上的刀,与她前去。 二人手挽手,轻松自在直往大门,恰如归回的鬼差那样,理所当然,肆无忌惮。 “站住!”左右共两名守门的小鬼喝道,苍白的面表,表现着极不高兴,“你们是哪层哪处的?难道不知这里的规定,是随意出入的吗?” 香缥绫心知他们会拦住,便掏出令牌来,在两小鬼眼前一晃,道:“我们两个也是守门的,不过不是守你们这儿,而是守阎王殿的。” 两小鬼不大相信,道:“我们里里外外调换好多回,就是没有见过女门卫啊!” 香缥绫反应极快,连忙道:“哦,我是昨日刚刚被选来,难得大王高兴嘛。” 两小鬼仍旧迟疑的盯着,因为从未听说过此事,尤其是女的守门站岗。 鱼华水面对着两个面容可怖小鬼,却没有以前那般害怕,胆量早已磨炼,拉长声调高声道:“对,我、可、以、证、明!” 如此高语一声,两小鬼倒是“哦”地一声被惊呆了。 “你看,我们刚从阳间回来,在那边换了新衣裳,而且还换了妆,整了容!” 两小鬼听这么一说,惊讶万分,围绕鱼华水上下打量,且伸手摸着衣布,大声称赞道:“不错不错,这衣服、这容貌,漂亮!” 香缥绫一见时机来到,凑近道:“怎么样?要不我们俩替你们一会,让你们也出去逛逛?看啊,一年到头就这么一天假,大家都放了,偏偏让你们在此守岗,是不是不公平?” “是是是,不公平,不公平!” “去吧,我们绝对守口如瓶,不会让任何人……鬼知晓,反正一时半刻也不会有谁注意,只要你们赶在鸡啼之前,先一步回来换我们,保证无事。” 两小鬼一听这一载难逢的好事,哪还忍得住,连连道谢,不再浪费丝毫时间,双双奔去,留下一阵欢腾的鬼笑声。 “好了,搞定!”香缥绫轻吐口气,放松稍紧的心,转脸夸道:“演技不错,勇气可嘉,你终于和它们不一样了,胆小鬼。” 鱼华水听她表扬自己,乐滋滋的笑了,却因最后半句话而僵住笑容,真不知她是在赞许自己还是存心损人。回过头冲着陆晓雪与郁鹏程招招手,表示一切妥当。 四人先后进入“鬼门关”后,一黑影也悄然跟随而至,四处打量一番后,也进了去。 在香缥绫的带领下,经过阴森恐怖的路道,拐了个弯来到一座大殿,其上竖写着“无常殿”,殿面如庙。 “你们在这稍等片刻,我呢……嗯,去去就来!”香缥绫眼前一亮,心思急转,留下三人,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暗流,独自潜入“无常殿”去。 “哎!……”鱼华水想问清楚她去干什么,却是来不及。 郁鹏程看着她潜入的身法,脑海与心头几乎同时一震,那个夜晚在“先龙殿顶”的密室前,那个迅速进出密室的黑衣人,与她的种种方面极为相似,难不成盗走“龙灵元珠”之人真的是她?再回忆到掌门与四位长老的对话,心中特别纠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我们走了,冥间不宜久留。”香缥绫神出鬼没一般,只见气流如水面一波动,整个人又真真切切站立在三人面前。 这种修为,来去如风,只看得鱼华水瞠目结舌,以前见她的“五行遁甲术”已经够玄妙了,如今再见,更加理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 郁鹏程、陆晓雪心中赞叹:想不到她的五行遁甲更上一层楼,比起当初简直是天地悬殊。 刚走出不远,只见后方传来叫喊:“站住!别跑!” 四人闻言一惊,不知怎么被发现了。香缥绫脑海一震,回忆不起何处露出踪迹,凭自己神出鬼没的本领,又岂可让人或鬼发现? 震惊之后,四人共同产生了一个疑问:今日鬼节,众鬼放假,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鬼兵鬼将?顾不了太多,快跑! 只见后方隐隐追来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只有百名鬼卒,如同一阵风,疾速而过。 四人来到岔路口,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虽说香缥绫来过酆都数次,但真正进入阴曹地府仅此一次,对于此处环境不熟,又不可走错路,否则真的踏上黄泉路,就无法回头了。 “缥绫……”鱼华水有心想问,却让她冷声喝住。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走!” 鱼华水一怔,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带路的她都不知道前面的路,何况自己跟随的几人呢。 “要么,我们分成两组,先避开那些鬼卒。”陆晓雪紧锁柳眉道,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郁鹏程神情自若,镇定的道:“不妥,我们是擅闯者,并非鬼魂,在阴间受到许多因素限制,万万不可走错一步,否则踏上黄泉路、奈何桥,就无法归来了,这是天地间不变的定则。若真的踏上投胎之路,必然是扰乱了天地定律,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鱼华水心头一怕,忙道:“我可不想好好的就直接去投胎,更不想被鬼卒捉了,选择一条路走吧,总比等着挨抓的好。走吧,我们一起来,也一起走,决不分开。” 正当四人迈步向左旁之路时,右则碧光一闪,隐约出现一个人影,传来话声道:“陆师妹,华水,郁大哥,快跟我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轮回镜台 - 真元变 - 笑相随 轮回镜台,四周围墙如冰,上无天空、下无地狱,此处就像上下透明的空间。在正方处,一面三丈高的古镜,灵气遍布,镜面更是清彻无比,却映不进周围的任何景物。 一位蓝边白衣的少女带前引路,身后紧跟着两男两女等四人。此时,正驻足在“轮回镜台”前。 陆晓雪惊喜万分,花容欢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激动的泪湿了双眸,道:“三师姐,真的是你?太好了,三师姐,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 若清静静地站立许久,才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个笑容,道:“陆师妹,真傻,不哭啊。唉,见着了还不如不见,这是我应有的下场。” 陆晓雪听她这么自责,心头像被巨力拧了一下,酸痛不已,无言表达,只能摇着头不赞同她的自我之见。 “若清,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你,说不定我们已经死在九尾巨蛇的口中,这是你对我们无上恩情,无以为报。”郁鹏程也不忍心让若清继续为此事耿耿于怀,事已过去,不必重提。 确实,当时的若清因为胆小害怕而自私想要独逃,结果却又中了九尾巨蛇的尾端暗器,恰恰让四人有了反应机会,挡住射向自己的暗器。所以,话说回来,反倒是若清救了四人一命。如今的若清,仍然在愧疚、自责,心中无法放下,可见是对此事的在意。 鱼华水深表同情,说道:“若清,没有人怪过你,你也不要怪自己,好吗?” 四人在相叙,香缥绫自觉得不关自己事,便默默站到一旁,心中的痛恨不表现于脸上,也不愿让他人看到,只恨自己未能先一步将她从五**手上救出,或许这也该算上自己的一个过错,然而心怀感叹:说是即是,论非即非,凡事如此,天下人是道不清、理不明错与对。 若清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陆晓雪,不知何时,泪痕已过双颊,曾经的师姐妹,今天最后一个拥抱。 若清已不像当初那样,总是躲在陆晓雪身后,如今的她变得主动,不再胆小害怕。 郁鹏程眉头微皱,道:“若清,你迟迟没有去投胎转世,只为了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过,错过了轮回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若清摇摇头,对于“轮回”二字极为平淡,道:“本该轮回,我却迟迟不肯,还好在后来,阎王宽赦,并且赐予一个小职,让我在此看守轮回镜台。我知道,你们冒险进入地府,必然是想借轮回镜台一用。人鬼殊途,第三声鸡啼前,你们务必走出鬼门关,时间紧迫,我这就去守住门口,你们赶快查看前世今生未来。” 说着,若清想起要紧之事,不可再与几人相叙,转身出去,不管陆晓雪不舍的双手有多紧,狠心抽走。 香缥绫见三人不动,开口提醒道:“还不快看看自己的轮回经过?第三声鸡啼之前,必须过阴阳桥,否则就永远留在阴间了。轮回镜台,心诚则灵,只要诚意到了,轮回镜台就会映入影子,便可看到前世今生和未来。旁边那个掌印,便是轮回镜之锁,诚心诚意者之手掌是开启轮回镜的钥匙。” 鱼华水呵呵一笑,道:“是啊是啊,抓紧时间,你们谁先来?缥绫,要么你先看看?晓雪,你先?” 见二人迟疑不决,郁鹏程直言道:“鱼兄弟,你先来,你的身世最为重要,不要再磨蹭时间了。” “也好,那我先来看看我的身世究竟怎样。”鱼华水不多推让,站到镜台中央面对着镜子,难免有些激动,身世之迷一打开,即知晓自己来于何处,再也不会因为此问题而纠结,再也不会难以回答他人的问话,再也不会看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 陆晓雪叮咛道:“华水,一定要心神守一,诚无杂念。” 鱼华水点头回应一下,伸手轻按镜面,赞叹道:“这镜子真神奇,照不进任何东西,呵呵!” “快一点好不好?第一次鸡啼时间已过了!记着,不是用眼去看镜子,而是用心去看!”香缥绫有点耐不住道,见他那好奇或是无知的神情,就感到厌恶,真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鱼华水不与她斗嘴,认真的将手掌按入“轮回镜”处的掌印内。则见掌印内透射出耀眼白光,片刻之后,镜面一阵波光流动,映入鱼华水身影。 “成了成了,快看。”陆晓雪不禁替他激动。 只见镜中呈现出一幕夜空,接着一颗似火流星从天而降,跌落一处山谷。 “那是幽冥谷。”郁鹏程情不自禁的道出所见之处,在那谷里,降尽僵尸、除尽厉鬼。 鱼华水一笑,道:“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是这么出世的,从天上掉下来着。”一笑过后不紧犯愁:人都是爹娘生的,为什么自己会是如此出来的呢? 香缥绫俏脸一冷,道:“不可能!这只是现在的你,你的前世和来生呢?肯定是你心意不诚,重来一遍,把你的诚意统统交给轮回镜,心神全全投入!” 轮回镜可是神物,无论谁开启它,均可将身世看得一清二楚,除非诚意不足者才可见得一星半点身世。 鱼华水本也想弄清楚自己究竟从何而来,二话不说,再次将手掌放入掌印中。为了彻底投入,闭起双眼。 但是,轮回镜上呈现的一幕,仍然令香缥绫失望。 鱼华水迟迟没有动,只觉脑海猛然一震,一些陌生的记忆冲破了界限,所看到的一切令自己大吃一惊。那是未来的一个日子和遥远未来的一个夜晚…… 良久,鱼华水才醒来,缓缓缩回手,脑海中一阵混乱,无法理顺。 “哎,你看到了什么?”香缥绫特别在意的问。 鱼华水断断续续的记忆,不该如何表达出来,但心中清楚的很,不能伤害面前两个人,站在对爱执着专一的角度,不敢说两个都要。 “华水……”陆晓雪低声的唤了一句,丝丝担忧。 郁鹏程见状,道:“鱼兄弟,你看到了什么?你的身世如何,不妨说来听听。” 鱼华水轻轻摇摇头,避开了问话,转念一笑道:“我是没办法知道我的身世了,缥绫,该你了,你来看看来生吧,让我见识一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折寿损阳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一怔,神情中有史以来出现了慌张,迟疑的拒绝道:“我、我不行,……不看,还是你们欣赏一下吧。” 此时已找不到十足理由,前半句说得让人有些听不懂。 鱼华水看她反常表现,心中纳闷不已,心想看她的来生当中是否有自己,也好证实一下刚才自己所看到的未来不虚假,既然她不愿意,那只好罢了,并没有多去猜测她的另有心事。 郁鹏程没有多说什么,想必她有难言之隐,不愿看也不可勉强。 “晓雪,你来看看吧。”鱼华水转过脸含笑道,自始至终心中在意她。 陆晓雪轻轻点头回应,走近镜台处,将手放入掌印之中。镜面如水流动一样,出现雪白一片,雪花飘落,一对夫妇将襁褓中的婴儿交给了一名女子,接下来的画面便是一片雪白。 “爹,娘!”陆晓雪一见画面消失,一急之下,再次将手按入掌印之中,结果轮回镜中无任何变化,只显现出一片雪白,无奈之下只好退了回来,带着忧虑道:“刚才所看到的那对夫妇,应该是我的爹娘,我想看清楚些,可惜轮回镜不再呈现。师父从未告诉我有关爹娘的事,只是对我说,是爹娘不要我了……” 鱼华水一见她欲哭出声,忙上前安慰道:“晓雪,不要难过了,谁都是爹娘生的,一定会找到亲爹亲娘,先别着急!” 香缥绫此时的心头酸酸,心中的情又该如何表达出口? 郁鹏程不多浪费时间,走至镜前将手放入掌印之中,很快,镜中出现了画面。前世已是修道之人,今生及来世仍是修道之人,降妖除魔,作出了巨大贡献。看了一会,郁鹏程道:“香姑娘,如何才能看到他人的过去或未来?” 当然,此次冒着极大风险潜入地府,除下为了鱼华水身世外,就是东方敏函了。 香缥绫细眉一锁,明显有为难之处,但强制不言,则道:“当然有,你继续保持着心诚意念,就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人了。” 郁鹏程心想看到别人的身世处境,并非容易之事,没想到却不难。 香缥绫舞手间,身周出现了阴阳爻光影,接着天地阴阳相分,以阳相聚成一束光芒,打入了轮回镜中。 只见镜面一阵波动,显现出东方敏函的所在,那是一个阴暗之地,东方敏函如同熟睡般躺在石床上。 忽闻,清脆且刺耳的一声,轮回镜角处出现一条裂痕,香缥绫心惊之下,不得不停止发功,镜中画面随之停止。 香缥绫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幸好鱼华水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了她。 “缥绫,你没事吧?”鱼华水关切的问。 香缥绫得到如此的关心问候,心下如同吃了蜜,高兴不已,忙摇摇头。 郁鹏程看出她所发之功并非一般,也知运用此功所要付出的代价,道:“香姑娘,你这又何苦呢?” 以自身之阳气来强行运转轮回镜去窥视他人身世处境,是要付出折寿损阳的代价。郁鹏程没有直接说出来,是怕鱼华水等担心,同时也看出香缥绫不愿意让他知晓。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另外,轮回镜有损,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香缥绫额上的香汗如豆,气息衰弱,像是大病缠身,少活了数年。 此时,若清疾步而来,道:“你们赶快离开吧,时间不多了,再说,轮回镜有损,地府上下会发生异动,难以瞒过阎王那边,必然很快就会查来,快走吧,你们!” 郁鹏程心下满是歉意,道:“若清姑娘,真是对不住,我们不应该损坏它。” 若清并不在意损坏轮回镜,道:“有形之物,难免有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陆师妹,你们赶紧离开,如果让众鬼捉住你们,我是罪责难逭,定然被囚地狱,永不得超生。” 鱼华水一手扶着香缥绫,一手拉住陆晓雪,不敢多留半步,便往门外走。 “三师姐!三师姐,你保重!”陆晓雪转过头告别,很想与她多叙叙,可时间不等人,事情紧迫。 四人刚出门口,隐约间听到鸡啼声,接着,四面八方传来鬼叫声,吆喝着向此处接近。 香缥绫虚弱的道:“我们一直往前走,不远处有条隐藏荒道,极为隐蔽,从那儿走可以到达阴阳桥,在第三次鸡啼来临之前,应该可以返回阳间。” 这条捷径是酆都的“幽泉客栈”黄婆告知,但未走过,看来今夜是要走一遭了。 郁鹏程不禁好奇起来,她的所知所闻远超于常人,就连这个从未来过的阴间地府,她也是熟知路线,那么,她到底是何来历?方才,让她看“轮回镜”时,却显得惊慌和犹豫,大不同常时,看来,她真的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可惜自己的修为不够,尚不能打开“天眼”,要不然也可将她看个真实。 陆晓雪见她面色变得苍白,担心的问:“缥绫姐姐,你还好吧?” 香缥绫摇摇头,仍然提不上气力,却强撑着道:“没事,顶得住,我们必须加紧脚步才行,第三次鸡啼前走过阴阳桥。” 扶着她一走一停,实在太慢了,鱼华水不管太多,蹲身将她背起来,“来,我背你,不然的话谁也离不开这鬼地方了。” “哎,你……”香缥绫反应过来时已在他的背上,有心拒绝却又口不随心,只有任他背着走,只怕陆晓雪会吃醋。在他的背上,心里怀着一种美。 陆晓雪并不在意,在这关键时刻,哪还敢有其他想法,能顺利离开阴间就是万幸。其实她很明白事理,这里也只有鱼华水最适合背着她了。 疾步走了二里地,幽深的黄土小道似乎永无尽头,两旁有几簇草丛、几朵小花,一路走来,仿佛是一个景致,真怀疑是不是迷了路。 香缥绫看了一眼前方弯曲路处,道:“华水,记着,这条荒路上,路旁有一处,是长着一棵蓝色小草和一枝七色小花,它们叫忘忧草和消愁花,只要从那忘忧消愁的地方中间过去,便可踏上后道,直通阴阳桥。忽然觉得,我很累也很困,想……想借着你的背歇一歇……” “缥绫,现在我可不能答应你,想倚着我的背睡觉,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今夜,你一定要坚持住,明白吗?”鱼华水生怕她一睡不醒,在这攸关,最怕的就是听到“睡觉”二字。 香缥绫挤出笑容,道:“别傻啊,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命短,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你背上的感觉嘛。” 终于,寻到了一棵蓝色小草和一枝七色小花,四人从中而过,消失了踪影。 却说暗中跟随的那黑衣人,因百余名鬼卒追查而来,被迫之下跟丢了四人,只能往“无常殿”的另一条路逃避,最终藏身于一口枯井之中,才避开鬼卒的追捕。 在井壁上,他发现了以骷髅形式排列的字迹,入目即被吸引,这可是名符其实的鬼道学术,字里行间充满着无上之法,虽然一时间难以悟得其中奥妙,但见题名为“天外鬼录”,即知无尽修为藏在其中。 第二百章 牛头马面 - 真元变 - 笑相随 通过后道,四人来到了一条河岸,一架桥梁跨越其上,桥头以牛马头像为墩,黑漆漆的桥面令人不敢轻意踏上。 不多犹豫,四人准备踏上“阴阳桥”,忽然眼前一阵晃动,一红一绿二道影子出现在桥头,挡住了去路。接着,四周莫名的窜出十余个小鬼,将四人包围。 红色影子为牛头人身,手持三叉戟,绿色影子为马面人身,手握长矛,其余小鬼均握刀盾等不同武器。一见四人,诧异万分,立马又转变为凶怒之容。 香缥绫觉到异动,静静地醒来,看了一眼众鬼,苦无奈的一笑,道:“还是要费点劲才行,华水,他们就是牛头马面,过了这关,就差不多走出了阴间。把我放下来吧,以免妨碍着你。” 陆晓雪虽手握“天降”,但第一次与鬼对峙,毫无把握,毕竟不同于人那样好对付。 郁鹏程暗下作出应变准备,手已作指,只待画符,灵符可是应付鬼怪的最佳武器。 “你们保护好缥绫,这里就交给我来。”鱼华水放下香缥绫,上前一步,手作虎口握剑之势,随时准备凝聚剑元,生成剑魂。 “华水,你小心啊!”陆晓雪关心的道。 郁鹏程两下打量一眼,道:“鱼兄弟,时间紧迫,速战速决。” “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四个凡人,竟敢擅闯地府,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牛头大声训斥道,原本在这守关,不让阳间物进入地府,没想到倒是从地府中闯了出来。 不等众鬼再多反应,鱼华水已然真力运转于掌田,无形之中产生凝聚力,带起一阵轻风。剑元一生,以意助长,瞬息间生长,一柄锋利无比的气剑呈现,剑魂,蕴藏无上神威,一点一点展现开来。 鱼华水也知道时间是最大的威胁,此战务必速决,方可全身而退。不再迟缓,立即进入“虚实互化”境地,将以最快速度打败众鬼,在最短时间内离去。 马面一见眼前凡人不识好歹,当下命众小鬼捉拿,自己与牛头却不离开桥头半步。 鱼华水挥舞着剑魂,迎着众小鬼便是一番淋漓攻击,十余名小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然逐个中剑。期间可以清楚看见,锋利剑刃切过小鬼之身,使之一分为二,化为阴气消失,可是在转眼之间,阴气会聚,小鬼又复原回来。 怎么会这样?!鱼华水不紧大吃一惊,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是剑魂不顶用。 一见众小鬼从四面围攻,鱼华水剑魂一抖,身周隐隐约现十余剑影,真力一催动,十余剑影如有灵性,分别找着目标,迅速飞射。 众小鬼挥动着鬼器,尚未接近半尺,个个身体被剑影穿透,化作一团阴气消失,而后又复原回来。 鱼华水额上一热,冒出汗来,如此打下去,不但伤不了众鬼分毫,反而难以逃脱被捕的结局,就算相互间不能分出胜败,那么第三次鸡啼时间一到,一样要完蛋。 陆晓雪焦急不安,用力握过“天降”,道:“该怎么办才好?要不我去助华水吧!” “不!……”香缥绫大不同意,看着眼前这个情形,再拖下去谁也走不了了,道:“你们三人快走,我来对付它们……,若是因为我牵连了你们,那就做了亏本生意,所以……所以能走一个是一个,不用管我!” “香姑娘,先别这么说。”郁鹏程胸有成竹,心下已知如何对付众鬼,沉着的道:“鱼兄弟,鬼魂为虚,剑魂为虚,原本以虚打虚,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剑魂化为实体,以实打虚定然不成了。” 鱼华水一想可不是么,心下一阵敬佩,倒是不知他何时对“剑魂”有了了解。找到原因,鱼华水立即取消以虚化实境地,剑魂一挥,剑影飞射,正前方三名小鬼就着怪叫化气而散,却没有复原回来。 有了有效的杀敌方法,鱼华水乘胜追击,又是一连三剑,击伤了所余小鬼,双手举着“剑魂”便往牛头马面劈去。 剑魂之影陡增三丈,如同一柄巨剑于空直劈而下,带落之风所生的强力,压着地面。 牛头马面分别往左右闪过,刚才所在之地已被劈出一道深沟,残风卷着尘土,滚滚散开。牛头马面心知对方能力非凡,不可大意,便施展出看家本领来。 “万马奔腾!” “牛转乾坤!” 只闻两声叫喝,牛头马面各自念咒舞招,只见上空骤变,天地一片黑暗,地面传来剧烈震动,震得尘土飞扬,石子乱跳。 这是什么怪招?鱼华水心下暗叫不妙,面临着如此强悍攻势,不知该如何应付。忽然,眼前落下一道倩影,定睛一看,心下担忧横生。 香缥绫迫于无奈,只好强运真元力,以掌作太极,只见天地相应出现太极八卦光景,一簇簇岩石拔地而起,在上空天际,出现了一座山峰。 此刻,牛头已化成一头巨大无比的斗牛,马面已召唤来了万匹骏马,势必将四人践踏成肉泥。 说时迟、那时快,上空山峰猛然坠落,纵使巨牛再大、骏马再多,在山麓之下,显得如同蚂蚁。一声无比沉重的闷响,不知天地摇晃了多久,反而觉得格外宁静。 郁鹏程看着她无上的五行之术,心底是佩服万分,眼见她摇摇欲倒的身形,忙道:“鱼兄弟,快带她走!” 鱼华水一把扶住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踏上“阴阳桥”。心底非常在乎她,生怕她出了差错,这种心疼的感觉,再一次体会,与心疼陆晓雪的那种感觉一样。 这时,一群鬼卒追至,一见牛头马面伤倒在地,忙上桥追捕。 四人见众鬼卒紧跟而来,被迫之下加快脚步,只恨此桥太长,天明太慢。 终于,前头照射来炜炜亮光,不再像漆黑的夜里,在桥过半处,是阴阳界限,只要一步跨出去,一切会安然。 鬼卒们眼见四人即将逃至阴阳界限,便踩着鬼步、瞬移身法,势必先一步截住四人。 郁鹏程早已手作二指,运用法力进行画符,挥手间金光一闪,三张“疾行符”绘成,迅雷不及掩耳势的化影飞过。 第二百零一章 黄婆仙汤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边透出鱼白曙色,没多久,晨曦洒下大地。枝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迎着阳光分散出刺眼光芒。 酆都城的“幽泉客栈”,“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一笑倾城”的老板娘――黄婆,眯着惺忪睡眼,大嘴张得老大,接二连三打哈欠,显然还没睡够。 一露脸就似做美梦尚未醒一样,自言自语喃喃道:“老娘红颜不改,人见人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们这些臭男人都得败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替我烧茶做饭,洗衣劈柴,还有……” 话未说完已打住,也逐渐清醒,因为面前正有两个男人纠结的盯着自己。 鱼华水无法表达出是什么感受,只认为她是做梦做疯了,就这副模样,出来就吓人,还敢在此自吹,明摆着是人见人嫌、鱼见鱼死、雁见雁亡、夜空阴云、花凋花谢! 郁鹏程是一阵汗颜,心底是无比的替她惭愧,不能再多说什么。 “黄婆婆……”香缥绫传来虚弱的话声,“黄婆婆,我……我……” 黄婆一眼瞧见她气弱体虚模样,眼神中流露一丝诧异与疼爱,接着又把脸一变,大是不悦的道:“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叫我黄姐姐,你偏不听,我、我我有那么老吗?” 香缥绫俏脸露出希望与心安,朝着黄婆一笑,便昏睡过去。 “缥绫!缥绫!你醒醒啊!”鱼华水焦急的叫着,不知怎么办才好。 “喂,小子,你别叫了,叫也叫不醒她!”黄婆大声制止,伸手把住她的腕脉,道:“你看这孩子,说睡就睡了,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唉!”神情中藏着几分愁苦,放开愁绪转念又埋怨道:“把她送到房里,唉,救不救得活,都要浪费我一碗黄婆汤!” 黄婆汤?三人不紧一怔,在这鬼城和地府,只有“孟婆汤”非常出名,有着洗去轮回者记忆的功效,这“黄婆汤”可是从未听说过,不知有何功效。 不过,听黄婆的口吻,应该有救香缥绫的办法。 郁鹏程倒是对黄婆起了兴趣,有心运用道法来试试,看看能否看穿她的来历。 黄婆带先走进客栈,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你们还愣着干嘛?不想让她少受罪就得听我的!还有,一本正经的小兄弟,道行不浅,但别打老娘的主意,老娘在这鬼城定了根,不问世事,别在老娘背后窥视。” 郁鹏程闻言脸色一僵,不料让她看穿了自己,既然如此,也唯有打消看穿她的念头。 没想到这客栈还有后院,走出后门,便来到了黄婆住处,后院中央空空,四周却生长着遮天翳日的树木,虽然现在是早晨,阳光逐渐明亮,但这个院中依旧显得阴森怪离。 三人被滞留在院角的石桌处,黄婆带着香缥绫进了屋。沉默,寂静,一直保持着,谁都在担心香缥绫的安危,心,是悬着的! 陆晓雪见鱼华水焦急不安的样子,默默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一种冷冷的感觉,少了他以前那样的呵护,真是不习惯,如果往后都不比当初,那么自己还能承受吗?嗯,不懂,或许她才是他最值得爱的人吧! 郁鹏程看看忧心重重的她,又看看焦急难安的他,心知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将进展到难解难分地步,相互的牵绊,仿佛就是不解之缘那种。稍思便罢,到一旁的方石上打坐去了。 小屋内,温馨感觉,就如回到家一般。 不知黄婆何时煎了一碗汤,正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香缥绫喝下。汤中有着百花的香味、草木的芬芳,但是碗中却是无色无形,什么都没有,可是其中的味道,像会聚一片春色的一碗灵气。 “黄婆汤”不愧具有神奇疗效,一碗喝完,香缥绫惨白的脸色瞬间好转,直至恢复到如初气色,如同花朵蒙上的白霜,在阳光下消散。 不多久,传来香缥绫的声音,道:“黄婆婆,谢谢你啊,你的汤真好喝!” 本该生气的黄婆,听到香缥绫带有俏皮的话语,气火即消了一半,不过,教训仍然少不了,道:“我说你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呢?本来你练五行遁甲术就耗费阳元,不但不听劝,现在还练了先天五行术,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五行之术是损阳的碴,你偏偏找上了!你有千年修为,又能经得住几次损耗?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黄婆汤也救不了你,迟早有一天,你的寿元枯尽,去喝孟婆汤!” 香缥绫沉默良久,幽幽的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黄婆倍感意外,掩饰不了脸上的惊讶,道:“为了他?就是刚才背着你的那小子吧?你舍弃千年功德为他,那么他是否真心真意爱你呀?” “我……”香缥绫一想到他与陆晓雪那般近,便不知该怎么回答,吞吐半晌才说出三个字:“……不、不知道……” 黄婆斜她一眼,道:“那小子体内藏有神龙之元神,待他突破以后,固然非凡,只是你经常耗费阳元,不知能挨几度春秋。忠言逆耳,不过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往后运行五行之术时,灵力不及的话,不要以阳元来转化,另外,你别一厢情愿,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好自为之吧。” 香缥绫听了她的这番话后,沉默了,心中并没有思考太多的问题,唯一一个问题就是:那该怎么去爱? 黄婆自然看穿她的心思,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道:“或许这是命中注定,是更改不了的,唉,也罢,往后啊,你珍惜好你自己就行,只有保全自己,方可去为他人,但愿上苍再能眷顾你一次,给予你实现愿望的机会。” 香缥绫不再多想什么,感激的道:“婆婆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无以为报!” 黄婆陡变脸色,不乐的道:“别跟我说这些客套话,听不惯!只要你好好生活,就是我的安慰,那才不会白费我那么多碗黄婆汤。好了,不说了,你先歇上一个时辰,待身体恢复恢复,我先去招待一下他们三人。” “嗯,谢谢黄婆婆!” 第二百零二章 非凡佛法 - 真元变 - 笑相随 先龙剑派废墟。 依如当初那样,一层厚厚的风沙之墙包裹着,上空是黑压压一片,如雾如烟,离地面很低。 荒废的前门广场,毁尽的建筑,似乎经过万载千秋的风化,更添一层残霜。而周围的树木,茂盛苍郁,比起前段时间长大不少,仅仅数日时间,仿佛已生长了数年。 在巨大的风沙之墙面前,一个鹅黄身影显得渺小,她再次前来察看,心想弄清楚心中那不解之疑,但眼前这堵风墙,给了她界限,无能进入其内。 她踱来踱去,辗转斟酌,终于抬手张臂,一道碧光闪过,琵琶“魔珏”已抱在怀中,欲想通过这堵强力的风墙,除下运用真力来打开通路,便无其他办法,但她不会因为艰难险阻而就此罢休。 “阿弥陀佛,女施主且留步!”一个沙沉的声音传来。 不知何时,在一旁的断壁处出现一位老僧,看其一身袈裟色彩鲜艳,不惹一丝尘埃,头顶帽子上“佛”字反照金光,手上翠绿念珠了得。 萱彤停止运功,转过脸看着又瘦又老的僧人,邪气的粉颊上带有了诧异,问:“不知大师所为何事?为什么要阻止我进去?” “贫僧法号慧仁,看女施主本性不坏,所以唤住女施主,并非有意冒犯。”老僧含着歉意说道,又看了一眼先龙剑派的废墟,不紧一声长叹,“阿弥陀佛,先前一向为正的先龙剑派,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是可悲可叹。此处隔绝于世,其中不净之气浓厚,外来人等不可入内,怕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萱彤本不想听从劝阻,但最后一句话使自己产生了犹豫,已成废墟的“先龙剑派”之中有太多的古怪,上次进入时没有风墙所隔,而在其中遇到的两人却有着蜈蚣和蝎子的奇异修为,这种真元变化境地还是头一回遇见,当时,若非自己反应快,恐怕已成两大毒物的腹中餐。如今,素昧平生的老僧似乎了解其中状况,再加上自己亲身经历,才决定不去轻举妄动。最为费解的是,在废墟所遇到的两人,非正亦非魔,不知是什么道。 萱彤脸上流露一丝邪笑,改变了口吻,道:“进去或不进去,那是我的事,大师身为出家人,条条大路又要管多宽呢?” 慧仁双手合十,一声叹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萱彤原本不敢妄动这堵风沙之墙,但现在决定要大动一把。邪笑慢慢消去,右手一挥,左臂一张,“魔珏”琵琶应着碧光动作,弦震音发,一首妙曲弹奏而成,无形之音化作气波,形成了锥状气流,向着风墙推近,势必将风墙刺出个破洞。 随着锥状气流的逼近与压迫,风墙开始内缩变形,渐渐呈现锥形凹陷,如此下去,转眼工夫便被刺穿,但是在锥状气流挤压下,风墙内发生了改变,一股巨大之力开始反弹,呈现的锥形凹陷一点一点补满,直至如初,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向外抗拒开来,风墙已成外胀状态,一张风沙形成的狰狞面孔,怒气冲冲看着前方的丽影。 萱彤并没有因此住手,倒是加强了真力抵抗,琴弦拨动,音乐锵锵醒耳,道道碧光如刃,足可撕毁前方的一切。 那张只有模糊的五官面孔,开始愤怒了,张开那无齿大口,好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极强的锥形气流一入口中,即开始泄劲,瞬间化为乌有。 萱彤一见情况不妙,立忙想抽身而回,可是那张深不见底的无齿大口,似乎要吃定她,死死咬住她不放,任她如何也摆脱不了,被吸往口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二者中间,突现一幕金灿灿光芒,从中隔阻开来。 萱彤这才有了机会,立忙撤到十丈开外,才敢停下来松口气。那道金光是从何而来的呢?一想到这个问题,抬眼望去,即知是刚才那位老僧,不紧如意一笑,便要看看他的佛法修为有多深、有多厚。 那张面孔愤怒无比,怒火燃烧,火气腾腾直冒,竟将周围映得火红。双目红芒一闪,风沙受到引力凝聚,这张面孔眨眼工夫增长数倍,向着慧仁扑去。 “孽障,真是不可救药,阿弥陀佛!”慧仁喝斥一声,缓缓闭上双眼,口中念出咒语。 原本什么也没有,在咒语念出之际,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尊如来大佛,坐落在慧仁身上,全身金芒。金佛之中,慧仁翻掌而下,只见大佛也了动作,翻掌之间,手掌陡变。虽说那张面孔已经大的可以,但在佛手掌心之中,却显得与苍蝇一般大小。 那张面孔呈现惊恐,来不及躲避,已然一掌拍下,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天地像是摇晃好久才稳定。 萱彤被这一幕怔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心底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老僧,真是料想不到他有如此非凡的佛法修为,也是头一回遇见过,如果他能帮助自己进入“先龙废墟”,铁定不费太大力气,说不准他会以佛法来除去其中的毒兽。 再说,萱彤去冲废墟,本来就是想引老僧出手,目的就是为了见识见识他的佛法修为有多深、有多厚。刚才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佛法高强的不得了,现在更是坚信不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仁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双目金光一闪而逝,转回身道:“其中罪孽深重,不净之气聚集,女施主还是莫要进入为好。” 一见他转身即要离去,萱彤连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大师,既然知道其中有太深的罪孽,为什么不除去这些罪戾,也好替天行道,救苦救难,救世救人,如此一来,大师功德无量。” 慧仁轻叹一声,不作答应,而后道:“女施主一心向正,这一点令人佩服,不过,先龙废墟之中不要进入,贫僧也是爱莫能助啊,否则方才就助你进去了,又何必让你来迫贫僧出手呢!” 萱彤的心计被一语点破,只觉耳根发热,同时心中也猜想得到:原来大师早已独具慧眼!不过,曾听说佛家开通“慧眼”,那是需要无上修行和大功德,足够资格达天成佛,那么,眼前这位神秘神僧到底是何许人呢? “大师,我错了,请见谅!”萱彤敢作承认错误,更有心想与他谈聊一番。 “女施主不必自责,也没有错。天下间,错与对,那只是相对来说,分不清楚。”慧仁言罢转身即去,只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第二百零三章 地府归来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四人告别黄婆,出了酆都城,而后便准备返蜀山剑派去。 “等一等。”郁鹏程停住脚步,回首察看,边道:“昨夜暗中跟随之人,不知现在何处,该不会被留在了鬼门关内吧?那就可惜了他的性命了。” 在进入鬼门关时,郁鹏程感觉到了异动,无需多想即知是有他人跟踪,只是当时没有喧开来。 当然,除下郁鹏程外,香缥绫是最早知道有人跟踪,一来到酆都城时,就察觉到一旁角落处的动静,当时没有点破,主要是想弄清楚什么人,尽管暗中人隐藏的非常完美,但始终是脱不过香缥绫的五行术搜查。 “什么?还有人?”鱼华水一惊,视线转向陆晓雪,只见她抿了抿嘴,没有吱声。 香缥绫挑挑眉头,嘴角含笑,道:“不错,他早就跟踪我们了,从我们一来酆都开始,他也就到了。” “哦?”郁鹏程心下一惊,想不到她比自己更早知道有人跟踪,可见她的修为渐臻高境。 陆晓雪问:“缥绫姐姐,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在暗中跟踪我们?到底是何用意呢?” 香缥绫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在无常殿的时候,我便运用五行之术隐去身形,化作暗流,绕到了他的背后,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你被他发现了?那他到底是谁?”鱼华水接上问。 “才没有呢,他只不过以为是地府中的小鬼与他擦肩而过。”香缥绫转过脸冷不丁看了鱼华水一眼,又道:“还不都是你,让你和我一起闯荡江湖,你偏要去蜀山剑派,这下好了,你打伤了他,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说来也奇怪,他身受重伤,行动怎么那般利索?” “啊?”鱼华水惊疑一声,无需多想即知,道:“你说的是刘文武?他为什么要暗中跟随我们?还有,他身负重伤,不可能痊愈的这么快吧?哎,缥绫,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了人?” 香缥绫对于他的置疑大是不满,把脸一冷,道:“我难得和你废话,爱信不信,哼!” 鱼华水心头一震,只不过是疑问一下,想更加确定,不料她的火气来得真快,令自己毫无心理准备,真是防不胜防,有心反辩,又怕因此与她大吵起来,就她这脾气,已不是一次两次受她的气了,眼下也只有将闷气往下咽。 郁鹏程眉头微皱,决定道:“如此说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到蜀山剑派,弄清楚此事,或许,其中有意想不到的情况。” 陆晓雪稍思即道:“莫非与华水或者各位的身世有关?不知怀的是何用意?” “所以说嘛,你们得要赶紧回去摸清楚此人一举一动,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香缥绫感事情并非简单,转口又冷对鱼华水道:“鱼小哥,本姑娘眼睛明亮,双耳聪颖,别再怀疑本姑娘了,行吗?” 鱼华水连忙摇头摆手,算是怕了她了,干巴巴的道:“不、不会……相信,当然相信了,你有飞天遁地本领,什么人都逃不过你的耳目。” 不错,香缥绫曾遇见过刘文武,但是刘文武并不知晓暗中隐藏的她。在来酆都的头晚,香缥绫潜入蜀山剑派找鱼华水之后,无意间遇上巡逻的蜀山弟子,与前头迎面而来之人打招呼,称其为“刘师兄”,香缥绫便凑近认个清楚。自从听说鱼华水与刘文武比武一事之后,香缥绫打心眼里就对此人不满,故而有心见识一下此人,不巧,竟真的遇上了。 鱼华水忽地又一震,道:“坏了坏了,万一他在地府还没有回到阳间,那岂不是没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也省得你不少事!”香缥绫心中有所顾虑,只怕地府留不住他。 …… 蜀山剑派,风貌依旧。 在“凌云殿”大厅中,各峰主座到齐,主要是为了鱼华水等人回派,前来询问情况,尤其是太乂真人显得关注,似乎非常在乎这“地府”一行。 郁鹏程礼到为先,后道:“在下等人全身而归,又何必让各位前辈劳师动众,令在下受宠若惊了。” 鱼华水呵呵一笑,接上道:“是啊是啊,真是太给面子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金日峰”主座石当山老脸一沉,大显严肃,听鱼华水如此肆意言行,便一肚子火,教训道:“老道等人前来,只不过想询问情况,你倒好,一心认为老道等人不济,非你不能!” 陆晓雪见状,忙解释道:“各位前辈,华水他就是如此性格,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切莫往心里去。” 太乂真人抬手制止众人出言,道:“好了好了,石师弟,又何必与晚辈一般见识呢?况且他又不是刻意之言,无心之言不足为过。” 鱼华水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不过说句话,竟落得个教训,暗自叫苦。 “风回峰”的成奇义面色转变难看,眼下鱼华水被分配在“风回峰”,便如自己膝下弟子一般,现在听到石当山之言,心中一想,岂不是在指桑骂槐,是借此暗骂自己不将各峰放在眼里?于是口气一沉,道:“掌门师兄,石师兄总是以大欺小,这一点已是多年的事实,改变不了的。” 另两峰主座郝天祥与茹心仙姑面露浅笑,不作声表示默认。 自从五人拜入蜀山门下时,数石当山年龄最大,另四人受其欺负是常见,后来因太乂综合因素高,被传承为掌门一职,于是石当山被列为二,只能主掌蜀山其一角的“金日峰”,心有不服,但无可改变上代掌门的决定。 鱼华水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想不到一句话又引发了他们之间的不快事。 太乂真人不禁失声一笑,道:“成师弟又何必提起那些趣事呢?倒让三位晚辈看了笑话,不提不提,还是言归正转,看看他们是否查出了身世来。” 石当山老脸羞怒,难堪至极,但不好再继续反驳下去,一气之下,甩袖而去。 太乂等人四人未能叫住他,互视一眼,无奈一叹。 第二百零四章 疑团满腹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不提旁话,道:“太乂掌门,我等此去阴曹地府,在轮回镜台前,并未查出鱼兄弟身世,以及小师妹,不过,看到了小师妹被囚禁在一个昏暗之地,如何去救她,还得查清楚相关线索,从长计议。” “哦?!”太乂真人听说鱼华水身世仍未查得,表示惊叹,而得知东方敏函的消息,又是惊喜,任凭如何掩饰,神情之中也流露出丝丝激动。 茹心仙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琢磨着,好奇太乂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如此关注。 太乂真人稍作思忖,道:“如此说来,东方师侄尚在人间啊,也算是先龙剑派多留一脉。天仙剑派与先龙剑派遭此不幸,老道却救之莫及,唯有去寻找幸存者,决不可让二派断绝!” 鱼华水一笑道:“太乂掌门说的是,敏函小师妹福大命大,不会出什么事的,等我们查清楚下落,必然救她回来。恩兄,你说是吧?” 郁鹏程当然是二话不说,毅然决然的道:“当然,无论小师妹身落何处,我也会去救她回来!” 现在,太乂真人只想开怀一笑,而又不可在众人面前失态以防泄秘,背过身道:“好了,三位师侄退下,各自回峰去吧。师弟、师妹你们也退下吧。” 成奇义心下倒是有许多猜疑,最想知晓的就是鱼华水身世。连地府的神器“轮回镜”都照映不到他的身世来路,恐怕天下间再也没有人或神物能得出答案来。 众人告退之后,茹心仙姑则没有离开,秋水明亮,盯着太乂真人势将一眼看穿。 “师妹,怎么了?”太乂真人感觉到背后被盯得冰凉,除下师妹的那双眼睛有此力度,旁无他人。 茹心双目含有柔情,道:“太乂,你为何如此在乎那个东方师侄?不妨直说。” 太乂真人闻言如电击一下,情不自禁一个颤抖,自己的心事能瞒住任何人,却始终瞒不过她,道:“茹心,此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当年那些旧事,是我对不起你,先回吧。” “太乂,你……”茹心仍有很多话,却又说不出口,迟钝半晌,只好转身而去。他有什么事对不起自己呢?其实,就是有,不管什么事,自己也不会一直介怀,可是他,却比自己自责得多。 ****** 鱼华水回到“风回峰”,弯也不转,直往刘文武住处,还未靠近住房,则让两人拦住。 鱼华水陪个笑,道:“二位师兄,刘师兄可好?比武时伤了他,特地来赔个不是,慰问一下。” 其中一人冷冷的道:“刘师兄重伤在身,现在休息,需要静心调养,闲杂人等不许打搅,尤其是你,不可以靠近半步,请回吧!” 另一人满脸气愤,道:“先前打伤我们二位师弟不说,接着又伤了刘师兄,这账还没算清,少在此假惺惺的了,请回!” 鱼华水没办法,又不能碰闯进去,只好转身而回,偷偷留意二人,直到二人确定自己是真的离开而转身进入刘文武房中后,鱼华水立忙转回身,大步迈近住所,既然来了,就要确定清楚香缥绫所言的跟踪者是不是刘文武。 刚准备敲门,则闻屋内传来对话,鱼华水一听,脸色大变。 只听话声道:“刘师兄,果然不出所料,姓鱼的那小子还真的来赔礼道歉,已让我等二人打发走了。” 接着又传出刘文武话声,道:“哼,他必然是来查探我的伤势有多严重,只是可惜,旷世绝学‘剑魂’竟然让他习得练就。他以为有了剑魂,就可以肆意出手,话说剑魂夺仙兵利器之威,我看也不尽然,根本不能重伤于我,剑魂不济,何能堪比‘仙影’!现在,我得出去办件事,你们两个继续守好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明白了没有?” “是,刘师兄,请放心!” 鱼华水听说要走,立刻回避到墙角,心中则连连不解:刘文武为什么不允许人靠近住所,是怕人知晓什么?香缥绫说跟踪去地府之人是他,那么他的伤…… 片刻后,刘文武走出门口,便御“仙影”往西北而去。 鱼华水避开守门之人的视线,凝聚“剑魂”跟随而去,必要弄清楚满腹的疑团。 在鱼华水离开后不久,又有一人御剑而起,悄悄跟踪着。 …… 仙渊,崖边。 景致依旧,犹如仙境。 面向悬崖,站立着二人,无语,各自心中则在思忖着。 片刻后,沿着崎岖小径登来一人,正是刘文武。 “殷师兄、段师兄,让你们久等了。” 略显阴沉的脸色,殷阳问:“如何?你跟踪姓那小子去地府,可有收获?” 刘文武摇摇头,道:“他们没有查到身世。” “哦,是吗?”段阳疑问一句。 刘文武认为他们应该知晓什么,神情中有一丝慌张,忙道:“二位师兄,我所言属实,姓鱼的来路神秘,地府中的轮回镜也不能照出他的来处。” 其实,刘文武他根本就不知其中详情,纯属信口蒙,因为心悸二人会对自己办事不力而严惩自己,所以没有实话实说。 藏在小径旁巨石后的鱼华水,现在确信跟踪者正是刘文武了,只是不知他们窥视自己身世想干什么,心道:“算你运气好,让你蒙对了,我还真的没有查出身世来!” 段阳稍虑,道:“殷师兄,看来我们得要从长计议了,这条路线走不通。” 殷阳点点头,转过脸道:“刘师弟,以免露出破绽,你继续装伤养病,等待下一步安排。我不信赶不走姓鱼那小子,既然借用打伤两位师弟的苦肉计办不了他的事,那就找个机会打伤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的师兄弟,到那时看掌门还有何话说!” “什么?!”鱼华水心头一震,原来是他们在陷害自己,风回峰伤人一事,目的是为了赶走自己,这到底为什么? 鱼华水心中生痛,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多人总是排挤自己?气愤之下,抬手重重拍在巨石上,只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气火与不甘。 “谁?!”在修为至境的三人耳中,一丝异响都不会失听,何况又是用力拍打在巨石上的声音。 鱼华水一听即知不妙,遭了,被发现了,后悔没有控制住情绪。也罢,现身一见,正好可以对质清楚,大不了以武相见!再说,死躲着不出去,也是要被他们揪出来,倒不如挺身而出。 正当鱼华水准备走过巨石现身时,肩头则让一只手拍上。 第二百零五章 仙影狂刃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本能一惊,不曾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抓住了自己,转过脸来才发现,拍自己的并非那三人,而是开朗有趣的郑风,不知何时藏在自己身后。正想开口问话,郑风作出“嘘”的手势,示意安静,接着大步迈了过去。 “好久没有到仙渊看风景了,今天一来,就让殷师兄、段师兄发现了。”郑风满面春风的道,瞧一眼刘文武,又问:“刘师弟,你不是重伤在身吗?怎么跑到仙渊来了?” 刘文武小眼一转,道:“郑师兄有所不知,仙渊的灵气纯厚,我是来借此疗伤,刚要准备回去,恰巧又遇上了殷师兄和段师兄,顺便询问一下在仙渊闭关的列师兄何时出关。” 想拿列师兄来压我!郑风朗声一笑,道:“不说倒忘了,列师兄正在此处闭关修炼,早想起来,也就不来了,万一打扰了列师兄可不妙。” 段阳笑道:“郑师弟有此闲情逸致,当然不可因为列师兄而失了雅兴,你可以随处赏、随便逛!” “不了不了!”郑风转念道:“我还是沿着小径去散散步,如此比较妥当。刘师弟,你也尽早回去休息,把伤早日养好。” 看着郑风离去,三人心生担忧,所说的话若被听到了,该怎么办?不过看郑风悠哉样子,倒像什么也没听到。 ****** 次日,刘文武仍在房中养伤,门外有两名弟子把守。 忽然一波轻风起,掀滚几片落叶,鱼华水落身在不远处,虎口一张,“剑魂”生成,大步逼近。 两人一见来势汹汹的鱼华水,连忙拔出剑来,相迎阻挡。 鱼华水二话不说,剑魂一抖,出手便攻了去。 门外传来剑锋相碰的“铮铮”之声,刘文武大吃一惊,不知何人上门闹事,但知来者必然是冲着自己,却又不能出去动手制止,殷阳与段阳叮嘱过,务必卧床装病养伤,绝对不可出手动武,以免引起郑风的怀疑。 接着,打斗声愈来愈激烈,估计门外又有不少人加入了打斗,刘文武坐卧不是,下床穿衣,心中大骂闹事之人,竟然扩大声势,引来更多人。 刘文武透过窗纸缝隙窥视,看看来者到底是谁,只怕是郑风得知真相,而把门的蠢材脑袋缺根筋,阻止他前来,从而大打出手。也怨自己交代过,除下师父成奇义,谁也不可放入。 只见外面十多人围成团,全是自己的忠心师弟,由于视线限制,一时之间看不到来者是何人。 鱼华水根本没有伤人意思,心想打斗声能让刘文武出手,不料吸引来了这么多人,也不见刘文武有丝毫动静。唯有出手相逼了,当下虎口于丹田处提气至胸口,继而举过头顶,气流汇聚,凝气成芒,“剑元”生成,周围之众手中之剑黯然变色,在“剑元”吸纳之下,十几柄长剑不停震颤着。 只见十几柄剑影齐聚剑元,被融于其中,然而众人之剑挣脱手后,失力掉落于地。 十几人一见配剑失控,忙重新运剑,但剑在地面毫无反应,见此情形,个个满额大汗,心痛不已,如同心爱宝贝被毁一般。 无疑,众人之剑被抽光了内在,犹如失去魂魄一样,至此而死。 虽说这十几人的配剑非一等一仙器,但已臻化与自相通境地,这可是花了大量心血的成果。在“碧玉竹林”中,那场比武,已有多人的剑被毁,如今,又是同样如此,只恨鱼华水心狠,不伤人却毁配剑,这对修炼之人来说,可是与性命一般重要! 鱼华水一想到“风火雷刀”被毁,心中便有气火,却又无法激活,于是,也让这些人失去武器,让他们尝尝难过的滋味。 自从那场比武过后,鱼华水知道了“剑元”可以摧毁仙器,就像天魔仙君毁去“风火雷刀”那样,使之如死。 此刻,鱼华水借助众人剑灵之气,再次握出了“剑魂”,威风凛凛,逼人窒息。瞧一眼刘文武住房,仍未见人影,即施展了“虚身幻步”,跳出众人包围圈,一剑横扫,剑魂之气凝成巨大剑影,瞬间摆过房前。 房顶似乎失重一般,受力上升三丈余高,而后又沉重坠落而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人从下方冲天而起,破顶而过,落身于鱼华水眼前,以“仙影”直指着。 房顶落回墙沿之上,片刻之后,一阵坍塌之声,尘土飞扬,刘文武住房已成一片废墟。 刘文武从窗缝中看到闹事之人是鱼华水,当下火起,但来不及多想什么,房顶已被端起,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出手逃离出房子。 “鱼华水!”刘文武气火万分,狠狠叫着名字。 鱼华水难得多说一个字,挥起“剑魂”袭了去。 刘文武本已气火难遏,当不相让,握着“仙影”迎上。 只不过是眨个眼时间,双方之间互拆了三招,剑芒遍处,“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鱼华水化影前冲,“剑魂”伴随着一道剑影。 刘文武仙影一挥,与其相对而过。 剑光一闪而逝,彼此二人背对背落身于三丈开外。 鱼华水手中的“剑魂”化气而散,胸口处留下薄而细的伤口,痛楚传至心坎,一口鲜血吐出,单膝支地。 刘文武左肩处一痛,心知也负了伤,但未发现有任何伤口。他走往鱼华水,狠狠地道:“鱼华水,今天我就杀了你!” 鱼华水侧过脸,露出一丝笑,道:“刘师兄,恭喜你……你上当了!” 刘文武小眼一瞪,流过一丝凶光,冷狠狠地道:“我就此解决了你!” 他心知中了鱼华水诡计,但又不知到底是什么诡计,也罢,只要就此杀了鱼华水,大有理由来辩护自己,正好也可以给殷阳一个交代,眼前只有一条路,别无选择。 “仙影”快疾如风,于空留下一道光影,向鱼华水颈项处斩去。 “狂刃”,如狂风凶猛,若剑若刀,无物可阻打了过去。 二柄仙器一碰撞,发出震耳之声,风从地起,卷起尘埃,如烟如雾般飞扬,弥漫着周围。 第二百零六章 罪罚难逃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刘文武受到巨力反推之下,控制不住身形,双脚于地平滑出丈远,“仙影”已脱手落地,狂猛劲力使右手麻痛,传导周身,因此左肩处喷洒出一线鲜血,被“剑魂”所创的伤口开裂了,传来彻骨般疼痛。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在场者谁都不能应对。 “刘师弟,你为什么要陷害鱼兄弟?”郑风出现在一旁,一干弟子紧随其后。 当时,鱼华水昏睡七七四十九天初醒,尚未恢复神智,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再说,查看了被伤的二位师弟,伤口位置一致,不可能是从二人中间穿过所创,所以,郑风当时就有所怀疑,不是鱼华水“剑魂”所伤的话,那么就只有刘文武的“仙影”了。 今日,便是与鱼华水合计好,彻底解开当日那个伤人之迷。 “我陷害他?二位师弟可是亲眼看见,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胡说八道!”刘文武面色不惊,怀有许多理由可以分辩。 郑风见他不承认,无奈点点头,走至身旁一把抓住他的左臂,道:“你说是鱼兄弟肆意伤了二位师弟,当时我查看过他们的伤口,薄而深,而且你也说过与仙影所创的伤口相差无几。不错,貌似一看,二者一样,但仔细端详,却有大不相同之处。你肩头的伤口为无形之伤,极薄极深,比起仙影,仍要薄上几倍,深入几分,若去除血迹,不动皮肉,你的肩头是完好如初,而仙影是有形之剑,又怎能比得上无形之剑?” 刘文武听了这话,陡然变了脸色,这才知当时就被怀疑了。现在证据确凿,任凭再充分的理由,已是改变不了。 郑风稍顿,留下些许时间来让他亲口承认,却没有等到他的话,又示意一下众人,从身后带出当时负伤的二位师弟,道:“他们已亲口承认了,难道你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也罢,师父要见你,到凌风堂一趟吧!” 刘文武无话可说,唯有去师父那儿领罪了,只怪自己小看了鱼华水,本以为借刀杀人、瞒天过海,不料到最后是自己难逃罪罚。此仇此恨,必然永记于心,另外,更不能放过出卖自己的那两位师弟! 郑风转身去扶起鱼华水,关心问:“鱼兄弟,你不要紧吧?来,我这儿有特效金创药,敷上去要好上许多。” 他心中明白,“仙影”之伤是后痛后觉,越来越痛,所以不等鱼华水多动作,已将药敷上。 鱼华水顾不及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能弄清楚真正凶手才是最大的安慰,道:“谢谢,我不要紧,能够将伤人一事查个水落石出,浣洗我的不白之冤,便是最大快事,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还我清白。” 刘文武强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听到鱼华水之言,才知道他们合谋算计自己,尽管伤口的痛楚比“仙影”所创的伤口疼上许多,也不能覆盖心头的痛恨。 凌风堂。 成奇义老脸阴沉,加上绿袍的映衬,显得难看至极。 刘文武跪倒在当中,其他众弟子是垂头不敢吱声,整个厅堂之内,犹如暴风雨前兆,寂静无常。 忽闻,“啪”地一声,众弟子闻声惊颤一下,成奇义气火难耐之下,硬将座处的雕塑扳了下来。 刘文武知晓罪难降临,忙道:“师父在上,弟子知罪,愿受惩罚!” 成奇义尖细嗓门此时略是粗大,训斥道:“老道还没有升天,你们这些逆徒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些令人发指之事,还有无把为师放在眼里?刘文武,你好大的胆子,不顾手足之情,伤人且嫁祸于人,真是罪不可恕,面壁思过一个月,反省自己,然后再来为师面前领罪,若不知悔改,便逐了师门!” 言罢,成奇义转身离去,置众弟子不顾。 良久,众弟子没有任何动静,厅堂中鸦雀无声,“逐出师门”这个惩处无疑是最严重的,众人的目光落在刘文武身上,想着平日里的他,又想到他伤人一事,不知是上前去安慰还是怪罪,一时之间变得无语。 刘文武小眼冷光一闪,心头一横,起身而去,不愿被逐出师门,当是去面壁思过了。 ###### 鱼华水住所,郁鹏程与陆晓雪同在,得知鱼华水查出了凶手且负了伤,二人便前来探望。在蜀山,相互之间情与义是非比一般,也可说是最亲之人了。 听鱼华水诉说前因后果,郁鹏程义愤不平,道:“果真如此,刘文武确实居心叵测,能得到应有惩罚,也算还鱼兄弟一个公道!”又不放心的道:“鱼兄弟,倘若风回峰不想留人,容不下你,我可以去请示太乂掌门,把你安排到金日峰,你我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鱼华水见他如此替自己着想,心底颇为感动,但未及开口,已让另一个声音打住。 “谁说风回峰不要鱼兄弟了?”郑风大步直入门来,爽朗一笑,道:“放心吧,如果风回峰的师兄弟对鱼兄弟有不公平或者偏面想法,我郑风第一个站出来还公道。郁师兄,陆师妹,此次伤人一事,郑风在此赔个不是,不过,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陆晓雪微微一笑,道:“嗯,有郑师兄这句话就已足够,往后啊,还要郑师兄多多关照了,晓雪在此谢过。” 郑风忙抬手拒道:“哎,陆师妹千万别这么说,实在太见外了。”稍顿又道:“对了,十年天干武会还余一个多月就到了,届时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争取入蜀山门下。十年了,晃眼十年,众师兄弟盼望这么久,各个都在勤加苦练,争取进入精英弟子行列,机会难得,否则要再等十二年后的地支武会。” 鱼华水听得陆晓雪为自己着想,心下十分兴奋,这种感觉似乎抵御了身上的伤痛,道:“晓雪,不要为我担心,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住的。晓雪,恩兄,郑风兄弟说了,十年天支武会即将到来,你们……不,我们,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所以要多多巩固修为,不要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当郑风说出“入蜀山门下”时,郁鹏程与陆晓雪神情同时淡了下来,二人心情同出。 郁鹏程严肃的道:“郑师弟,我乃先龙剑派弟子,始终如一,虽然我派遭遇灭门大不幸,但又岂可半路走旁,入他门派?大仇未报,何能不忠不义?” 陆晓雪同样言语坚决,道:“不错,我也反对!谢谢郑师兄的好意,蜀山剑派如何会武,我等不参言。” 第二百零七章 一个月后 - 真元变 - 笑相随 “晓雪,恩兄,不要急啊,先考虑考虑,不要一棵树上吊死。”鱼华水的意思与郑风相同,便想劝解二人,尽管心中知道他们不会答应。又道:“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个人能力有限,而大家的能力才是强大,你们……” 二人不愿多听,双双转过身去,静立一旁。 郑风摇头轻叹,不知还能说什么好。 鱼华水见二人不理睬自己,转过心思,道:“郑兄,你说十年天支武会,选取精英人才,那么蜀山剑派又岂会选取旁派弟子呢?” 这是一大问题,不过,郑风能透露消息,说明自己等人有资格参与,蜀山剑派这边不会有门户之见。鱼华水如此一说,也想让大家了解了解。 郑风朗笑一声,道:“鱼兄弟问得好,天下五大派同气连枝,视同一个整体,所以说,蜀山剑派也好,先龙剑派还是天仙剑派,凡是派中弟子,即如己派一样对待,你们不消想得太多太远,顺其自然,到时候,掌门那边应该会有安排,或许,一切早已安排好了。” 当年,五大派便是一个整体,如今的四大剑派同样是个整体,这只是从正面角度看。换个角度的话,各派之间难免有隔阂,有分歧。 此刻,郁鹏程与陆晓雪的心态就是相同,不能接受再入他派。尽管蜀山剑派与自己派中如同整体,尽管蜀山剑派排名为首,尽管从古至今有多不胜数之人想拜入,但对这二人来说,却不会多盼一眼,在心底,决不叛派、重拜师门。 鱼华水呵呵一笑,道:“这么说,那四大剑派就是一家子人了,太好了,有个地方落脚,好得过孤伶伶的去流浪啊。好,如果太乂掌门同意,我第一个加入。” 郁鹏程一脸严肃,慎重的道:“鱼兄弟,你怎么可以叛离师门呢?这件事不是儿戏,不可随口胡言。” 陆晓雪疑惑的眼神,看着鱼华水万分不解,怎么可以说加入就加入?难道他的心里,再拜他派就那么无所谓? “郁师兄,陆师妹,你们别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叛派之说。”郑风陪个笑,担心三人之间产生误会,道:“我透露这个消息给你们,是为你们好。反正还有些天,足够你们考虑。” 郑风心知他们不会轻易拜入蜀山剑派,所以提早透露此消息,好让他们有时间来考虑,以免错失良机。现在,有鱼华水认可,那么还有很高把握说服二人,姑且不多谈,便转开话题,谈笑风生。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鱼华水伤势渐愈,有三人的悉心照料,鱼华水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折磨,直到伤口处传来痒痒感觉,又到无感觉,确定伤势已恢复如原。 今天,三人没有互换来看鱼华水,反而齐聚在鱼华水房中。 “这一个月以来,你们轮流来陪我,照看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鱼华水气色甚佳,坐在床边,感动堆满脸,差点掉下泪来。而心中,对陆晓雪的感情是日日增添,如今无时无刻不恋着她。 至于陆晓雪,当然,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渐渐让鱼华水占据,但在欢喜的同时,不时会想起长眉的托咐以及那张“命相符”上的四句命运真言:“心若冰清剑若寒,今世执情未枉然。玉莲落霙芳踪去,凄命苦重又红颜。” 这四句话时常萦绕在陆晓雪的心头,每每鱼华水欲亲近之时,她总是借故避开,因为不知这四句命相真言何时会兑现,不能让他伤心欲绝,不愿害了他,也曾思索过“逆天改命”之法,但终是没有头绪,眼下唯有顺应天意,最为担心的却是鱼华水,长眉掌门所嘱,似乎只有自己可以阻止鱼华水走入旁道。 另外,鱼华水、郁鹏程以及郑风,结拜为兄弟,关系更近一层。 郑风朗笑一声,道:“鱼兄弟……呃,不不不,早就应该改口叫三弟了,你看看,我这做二哥的一时记性不好。” “二哥,没关系,不管怎么称呼都行,兄弟之义是不会变的。”鱼华水对于如何称呼无所谓,比如与郁鹏程之间,一惯相称“恩兄”,如今改口叫“大哥”还真不易改口。 郑风也不介意称呼什么,不过呢,既然结为金兰,那就应该亲切些,所以以年龄大小排序,相互称唤比较妥当。 郁鹏程不言半语,结拜这事还是郑风提出来着,这样也好,多个真心知己,是件非常难求之事,不可错过,便应允郑风的安排了。 郑风突然紧张兮兮的道:“三弟,你伤还没康复?” 这副神情和问话,倒是把三人问的一怔,鱼华水自我瞧瞧,道:“我完全痊愈了啊,二哥为什么……” 不等话说完,郑风已打断了话,“好了不赖在床上干什么?走,到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去!” 听了这么一说,郁鹏程、陆晓雪松了口气,还真以为鱼华水未愈呢。 “好啊好啊,走,有二哥在,不用天天面对不苟言笑的恩兄……大哥了!”鱼华水立马跳起身,先一步走出房去。 见鱼华水如此精神抖擞,陆晓雪微微一笑,道:“郁大哥,我们也随去看看吧。” 郁鹏程点点头,当是要见识见识鱼华水功夫有无退步。 门前场地不算宽广,但三五人在此切磋技艺的话足有空间。 郑风话不多说,即握“狂刃”进攻,掀起一阵烈风。 鱼华水本不认为他出招突然,忙施展“虚身幻步”进行闪避,抽了个空,虎口一张,剑元生成,“剑魂”凛凛呈现,依如当初,威风不减。 不过,刚开始出招有些缓慢,略显应付不及郑风“狂刃”的一往无前攻势,在三招过后,鱼华水出招变得得心应手,身形一立,“剑魂”一抖,气无处不生,剑无处不在。以气凝结而成的剑影,若隐若现,教人无法分辨会出现在何方、攻击向何处。 此时,郑风觉到强烈的压迫感,终于领教到“剑魂”的厉害,心下则佩服万分,暗道:“剑魂不愧是非常绝学,难怪刘文武刘师弟不是对手。”陡然间,又想到“碧玉竹林”那场比武之中,刘文武应付“剑魂”的招式,郑风更不敢丝毫大意。虽然双方是活动活动筋骨,切磋一下,但不能轻易相让或言败,于是提高警觉防范。 第二百零八章 真心缠绵 - 真元变 - 笑相随 想不到鱼兄弟……三弟的剑魂修为有进无退,比起碧玉竹林那场比武,剑魂又多了几个方位的攻击!郁鹏程旁观者清,心下不得不佩服,再看郑风作出防范举动,却遗漏了那多出的方位,忙道:“二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郑风闻言才知有所疏忽之处,立刻改变防守姿势,但觉眼前剑影一闪,举剑即迎,“铮”地一声延续之音,挡住了“剑魂”的第一击。紧接着,又变换剑招向左、右及后方各出一剑相迎,又是三声延音。 八面已守住四方,郑风一个旋身而起,连连四声传出,所剩的四道剑影也被挡住。 鱼华水一愣,不甘的道:“不算不算,这是大哥提醒二哥的,再换个招式玩玩,呵呵!” 言罢,鱼华水握着“剑魂”又攻了上去。 郑风笑意不敛,当是出招相迎了。 话说“剑魂”与“狂刃”一碰触,谁知从“剑魂”之上震出二道剑影,从左右攻下。 郑风一见,这才知“剑魂”变化多端,根本无法防御。 但闻“铮铮”两声,郁鹏程与陆晓雪分别移身至郑风左右,挡住了那两道剑影,只震得“镇佊”“天降”嗡嗡作响。而那两道剑影却分化为四,插入了周围地面,留下不易发现的剑痕。 鱼华水见二人上来阻挡,便停手休战,故使那四道剑影失去了“剑魂”的控制力,入地消失。 陆晓雪上前道:“华水,到此为止,你的修为不但没有退步,反而又提升不少,养伤一个月以来,时间没有被浪费。” 郑风朗笑道:“是啊,三弟,你的剑魂果真是剑道奇境,我胜不了你啊。” “不不不,二哥,可不能这样说。”鱼华水不骄不躁,说道:“凭二哥的修为必然远胜我,这只是比划招式罢了,又没有运用剑诀或真力,反倒是我占了便宜,剑魂无需真力摧动,只是把你拉入了我的意境之中,虚实互化而已。” 郑风恍然大悟,原来“剑魂”是靠“意”来施展,难怪令人防不胜防,“意念”这东西,确实很强大,很可怕。 郁鹏程思忖了片刻,这才道:“三弟的道行增深,已将剑魂运用至一生二、二生三之境,倘若方才我们不停手的话,恐怕那四道剑影还会翻倍的出现,至最后别说防不胜防了,那就是根本无法防范。” 不想还好,想想还真可怕,剑影一碰即分化成倍,单凭一道剑影便可分化成千上万剑影,威力实不可挡。 这时,急匆匆赶来一名弟子,道:“郑师兄,师父找你。” 郑风心知有事,即点头回应,道:“大哥,三弟,陆师妹,我先失陪了。” 郁鹏程见他一走,便识趣的道:“三弟,陆师妹,我也该回峰去。”说罢,一道白芒而过,已御剑离去。 鱼华水两下瞧瞧,留也留不住,说走都走了,也罢,还有陆晓雪在,是最好不过了,道:“晓雪,我很久没有出来透透气,你陪我四处逛逛吧。” 陆晓雪当是不拒绝,点头即应。 ………… 西北处之峰,名为“石林”,风景独特,在“秋水峰”与“仙渊”之间。 鱼华水和陆晓雪原想去“仙渊”观看那似从天上来、落下凡尘去的奇特瀑布,但知那个被蜀山之众抬举在上的“列师兄”正在那儿闭关修炼,所以才选择去“石林”开开眼界,最主要一点就是此峰无人打扰。 “石林”,峰如其名,整个峰生满一桩桩石柱,拔地而起,如小小山峰般矗立,抬眼乍看,仿佛一片石铸森林,如同迷阵,假如身入其中,铁定被困入其中,无法退出。 鱼华水与陆晓雪踏剑而下,落身于最高的一桩石峰之上,略显平坦的一块圆石,彼此靠肩而坐。 风,轻拂着秀发,轻扯着衣袂。 鱼华水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开,脸上洋溢喜悦,心情兴奋。 陆晓雪任由他握着手,略含羞涩,尽管那四句“命相符”之言在心间徘徊,师父碧琼要求订立的誓言在心间往复,然此时此刻,她没有借故避开,直到他轻轻地吻了脸庞。 能见到他康复,叫自己做什么事都愿意,心甘情愿。芳心深处累积的感情,迫使了缠绵。 但是,她还是制止了片刻,问:“华水,当初你我互不相识,为何会唤起我的名字?像是你早已认识了我。” 这个疑问一直埋藏在心中,今天恰巧有了机会,想了起来,便想问个清楚,也曾问知,他所称的名字为“小”,并非自己名字的“晓”,但心中疑问并未因此而解,他那亲切的称呼,是已相识许久的感觉。 鱼华水稍作回忆,记忆仍然在坠落“幽冥谷”时断了线,搔搔头“呵呵”一笑,道:“三年前坠落幽冥谷中,我就记不得之前的事了,脑海中唯一记得的就是你,而且每当午夜时分,总是在梦中和你相见,一直到你们天仙剑派来先龙剑派比试武技,我真不敢相信竟然见到了你。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是午夜梦中,或是在记忆深处吧!” 陆晓雪轻轻一笑,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缘份,难分难解。 不经意间,彼此视线交织,产生了火热,她轻轻地闭上双眼,他慢慢地靠近…… 三生之前,红线相牵,今世挚情,永存一瞬间。记忆中红颜,不改容颜,今生今世,只愿停留在这一点。 阳光照映着二人深吻的背影,成为天下最美妙画卷。 不远处,阳刚十足的面表,显得无奈,本想等待二人,却又耐不住,只好远远的道:“石林之峰,不可擅入,误启迷阵,后果不堪设想。” 闻声,二人立刻分开,陆晓雪面颊绯红,羞答答低着头。 鱼华水倍感意外,四下瞧瞧,只见后侧御剑之人瞬间即近在几丈远,所过之处留下的火红剑痕,尚未散尽。 原以为此地无人打扰,不曾想到竟在美妙时刻让人扰乱,鱼华水暗地里埋怨,陆晓雪则显尴尬害臊。 一见来者近在眼前,且已出招逼来,鱼华水与陆晓雪立忙起身,准备接招。 “勿动!”那人边逼近边紧急的道,可惜已阻止不及。 只见那块圆石之上的坑坑洼洼咒文字迹发出诡异光芒,莫名其妙般,圆石陡然下沉,接着整桩石峰如堕大海,无限下沉,而这片石林,一桩桩石峰发生了不同变化,上升或下沉,相互移位。 “晓雪!” “华水!” 二人几乎同时呼唤对方,“快离开这里!” 双双御剑而起,但是下方产生了千斤引力,迫使向下坠去。 鱼华水首先是乱了意力控制“剑魂”,只觉脚下一空,加速栽去。 第二百零九章 石林迷阵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无比担心,强行稳住身形,心念一转,即御剑随着这股引力疾速而下,幸好有“凝神静气回精诀”,勉强稳住体内乱流的真气。当越过跌落的鱼华水时,她强催真力,离剑而起,剑诀一运,“天降”得命,抗拒着此处极强引力,飞往鱼华水。 眼见“天降”救住鱼华水,陆晓雪高兴一笑,真力一收,顿觉真气上冲,头脑一阵晕眩,双目模糊,不知将要跌落何处,后果如何。 “晓雪!”鱼华水遥见丽影摇曳而落,有心凝聚“剑魂”,却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望着消失于如海石林之中的她,心头剧烈疼痛与万分焦急相融,不知叫什么滋味。 不消多时,鱼华水落到地面,不停叫喊着:“晓雪!晓雪……”可惜四周石林如墙,阻隔了视线,无路可走。而心中的担忧,教他不能放弃寻找出路,去寻找到她。 鱼华水寻视着四周一番,心下揣摩道:“刚才那人知道此处是石林迷阵,一定有破解之法,可惜他……也罢,凡是机关或是结界,既然是人设置,就必有破解之法!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御剑了呢?嗯,一定是玄奥之法导致,好,我就不信找不到破解之门!” 鱼华水回到原处,盘坐于地,平心静气,将心升华至水平如一境地,这才知此处不仅仅是御剑无效,就连一星半点的真力也无法运转,而且任何一处都有可能触发机关,误入者,想活着出去恐怕不易。 蜀山剑派有此石林之峰,必然是有所用途。 鱼华水意念守一,不轻易间看见体内真元之力正在分散,逐渐消失,然而又知,此地有着散人真元的怪异力量。不知蜀山剑派设此“石林迷阵”留着对付何人,一想便罢,准备集中心神寻找破解法门,而又看见丹田深处被隔绝之地,里面有着数股奇异气流遊动,立刻停止观察,就是因为有这异类之气才让自己变得人非人、类非类,然而心头又一喜,此处能散人真元,那么,必定可以将自己丹田散得干净,岂不是恢复正常之人?不过现在还不能如此做,因为还要依靠真力去寻找陆晓雪。 鱼华水用心查看四周,似乎有所发现,暗道:“此峰属西北山象,山象即是艮位,原来这里是以先天八卦布局,还好记得缥绫所说过的,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想必蜀山八峰也是以先天八卦布局……哎呀,不能想太多,还是用虚实互化境地来试一下。就算这里设置了无比玄妙之法,那也是以此石林之峰为基,而虚实互化则在于我,只要我将此地化为虚,应该可以看穿虚幻之物,开我视线,步步开路!” 虚实互化之境一启,果然有了作用,在鱼华水眼中,几桩石峰即是虚影,看似无路却有路。而其余石峰之处,有着怪异字迹,铁定是机关所在。 鱼华水正想起身,不仅仅又犯愁,石林如海,如何能尽快寻找到陆晓雪呢?若时间一久,散尽了真元力,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无意一眼瞧见一旁的“天降”,自言自语道:“天降天降,你能感应到晓雪身在何处吗?” “天降”灵性未减,剑身一动,指往西南方向。 鱼华水大喜,握过剑即往西南方向寻去。 ………… 这边残影消失,那边出现了另一身影。鱼华水凭着“虚实互化”境地找到路径,以最快速度赶来。 “晓雪!晓雪!你在哪儿?” 叫喊了数声,不见回应,鱼华水心急之下,又问“天降”,“快告诉我,你的主人晓雪现在何处?天降,快给我指示啊!” 可惜,“天降”不再如初那般给出指向,现在半点反应没有,早已失去了与主人之间的感应。 “糟糕,天降怎么失去了感应?这下该怎么办是好?”鱼华水焦急万分,一时之间茫无头绪,“完了完了,我的真元在消散,渐渐缩小,再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消散殆尽,该怎么办才好?” ****** “凌云殿”,各峰主座及各大弟子齐集,主要就是为了列阳出关,庆贺一下。 出关时辰已过了半刻,却不见列阳身影,“金日峰”主座石当山有所担虑,该不会出了事吧?不过,听殷阳、段阳二人汇报,一切顺利啊。 正当众人欲起疑心,只见门前降下一团火焰之气,火气消散之后,凭空显现两个身影。 陆晓雪只觉体乏无力,元气欠缺,立忙盘坐,运用“凝神静气回精诀”进行疗复。 列阳身形摇晃几下,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二话不说,立刻盘坐运功疗伤。 众人一见这幕,顿时傻了眼,这是哪回事和哪回事啊?列阳怎么和陆晓雪同时而现?看样子伤得不轻。 众人纷纷来到殿门口,形成一个包围圈,静待二人稳定伤势,也好问个所以然来。 然而此时,众人各有心思。 “秋水峰”的茹心仙姑满头雾水,怎么看也看不出发生了何种变故,弟子陆晓雪又为何与刚出关的列阳在一起? 石当山老脸一横,暗想:“列阳刚出关就负了伤,该不会是她所害的吧?真是岂有此理,把我老脸丢尽!” “风回峰”的成奇义嘴角歪歪一笑,暗笑道:“哼,这下看你个石当山该如何显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就是得了个器重弟子,现在真的是要气重了――火气重了!” 至于“紫朝峰”的郝天祥没有表情,倒是没有什么暗言私语,而吉其瑞却乐呵呵的样子,像是幸灾乐祸:“这大美人与一表人才的列师兄混在一起,可有好戏看了!” 郑风一脸不解:“陆师妹不是和三弟在一起吗?现在怎么……到底是演的哪出戏啊?” 殷阳则是满怀忌妒,心仪之人啊,心仪之人啊…… 片刻之后,二人稍稍稳定伤势,勉强撑起身,众人纷纷上前搀扶,询长问短。 陆晓雪伤无大碍,以“凝神静气回精诀”调节疗伤,所耗的元气已恢复差不多,朝着左右道:“三位师姐,我……我没事……”当目光掠过那个陌生男人身上时,又不知说什么好,他竟为救自己负了重伤。 石当山老脸生怒,道:“列阳,你是怎么搞的?为何刚出关就负了重伤?”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均想弄清楚。 列阳下跪于地,道:“师父,弟子不力,方才入石林、破迷阵,才弄得如此。” 石林迷阵?那可是上古玄法所设,无人有破解法门,太乂真人及四峰主座心里最清楚,凭列阳的修为能强行冲破迷阵,也算是侥幸,换作旁位弟子,必然葬身其中。 得知事情原因,众人无不惊骇。 第二百一十章 如此逃离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立刻跪地,道:“太乂掌门,各位尊长,弟子误入石林,愿受责罚,但是在下有个请求,请各位尊长想办法去救华水,他现在仍然被困石林迷阵之中,求各位尊长快去救他!” 心知“石林迷阵”定是蜀山重地,不可擅入,但开始不晓,否则也不会随鱼华水去那看风景。事已至此,受任何重罚都愿意接受,但鱼华水现在还在迷阵之中,再晚的话恐怕散尽真元,命不久矣。 列阳见她拦下责任,忙道:“掌门,师父,师叔,都是弟子不好,不该鲁莽,否则他们俩也不会无意之中碰触上玄印,启动了迷阵,要罚就罚弟子一人!” 陆晓雪见他如此,十分吃惊,同时又打心底感激他。 众弟子一见如此,不谋而合跪地求情。 “都起来吧,误入不是擅入,又谈何责罚?再说,石林迷阵只是我派一道防线罢了。”太乂真人深长一叹,心中已估测到,凭鱼华水那无拘无束、不守规矩性子,定是呆不住,定想看看蜀山之貌,而与陆晓雪去了“石林峰”。也怪没有事先告之,“石林峰”不可擅入。 “晓雪,你也起来说话吧,我等自然是要去石林之峰一趟,就算不为救人,也得关闭机关。”茹心亲自上前扶起她,打心里疼爱她。 听知“晓雪”的名字,列阳转过脸望着她,这才知她就是殷师弟与段师弟在闭关口赞慕之人,也曾听段阳讲述,众人为之失魂落魄的绝世容颜,从“石林峰”至此,才有机会仔细端详她一眼,果然名不虚传,她真的美丽不凡。 陆晓雪谢过后起身,无意间见他正看着自己,微微低下了头,避过他的目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去关闭机关玄印,其他事回来再说吧。”太乂真人一叹,只怕鱼华水无可抗拒玄法,所有修为已毁于一旦,此去能救回他的性命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只叹息不能过早得知事情详情,趁早去救之。 ―――――― “石林峰”的最高一桩石峰,太乂等五人于空围成圈,合力贯注于玄印,使“石林迷阵”关闭,整个“石林峰”恢复如原。 “石林迷阵”的上古玄法之阵,太乂真人等也只不过是可以“启闭”,至于如何破解,始终没有找到法门。所以,只能先关闭阵法,再去找寻鱼华水。 一直到峰头上的那块圆石上字文光芒暗淡下来,太乂等人落身于峰头之上,五人又接着布施查寻之法,吟道:“森罗万象,阴阳两仪,千里之目,现吾眼前。” 五人五股法力一聚,继而铺展开来,将整个“石林”覆遍。但所搜寻的结果却令五人神色灰暗,因为没有任何线索。 布置这个千里搜寻之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法术失效,要么是鱼华水已无生息,但五人心知肚明,搜寻之法绝对没有失去效用,唯有可能就是鱼华水气绝身亡了。 郝天祥不能确信的道:“掌门师兄,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那小子真的……真的命已于此?还是不是该重新布法,再搜他一次?” 石当山一叹作罢,道:“我看算了,天意弄人,命运把握在他自己手里,落得如此,也不能怨怪任何人。不过,有些人还是得严加管教弟子,省得最后弄得害人害己的结果!” 成奇义一听话中有刺,脸色一沉,将话就话道:“是喔,凡事必有因果,此事起因呢,方才已听知,希望某人膝下弟子行事莫要鲁莽,到最后真的是害人害己啊!” “你……!”石当山无言以对,净把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好了好了,你们别老是斗嘴,现在尚不知鱼华水生死,我看我等得亲自下去找寻。”太乂真人神情黯然,惋惜不已,早已觉得鱼华水非一般人才,如此失去了确实不甘心,于是,点头决定,务必寻找到他,不论是活是死。 五人正当动身,则发觉足下之峰传来动静,一个颇费力气的声音,正愈来愈近。 片刻后,在五人眼皮下的峭壁,那个视线不能见之处,伸出一只手来,费尽了全身力气,抓住得手的凸石,接着又是另一只手抓了上来。 五人倒让这一幕怔惊,看着那双被棱石磨得皮破血流的双手,发抖地使着力气,且险些抓不住那凸石,五人竟忘了去救援。 终于,鼓着一口气,峭壁之下的人露出头来,一步步爬了上来。 鱼华水大口大口喘着气,不敢回头多望一眼,当抬起头来,才发现五双目光正惊奇盯着自己,像见了稀罕之物一般。 看清了五人是谁,鱼华水忙上前,灰头土脸,一笑道:“原来是太乂掌门还有四位前辈啊,呵呵,大家好!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五人一时话堵语塞,倒让他问的不知说什么好。 鱼华水眨眨双眼,见五人不吱声,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合适,应该反过来他们问自己才是,反应过来立即解释道:“噢,是这样,我觉得这里景致不错,所以就来观赏观赏,谁知突然出现一个人来,说什么石林迷阵来着,接下来我和晓雪就坠了下去。哎呀,糟了,我寻遍整个石林,也没找到她,正好,请太乂掌门帮个忙,快救救她,不知她……” 说着,担心的欲掉下泪来,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她无大碍,现在在凌云殿,你先随老道等人回去再说吧!”太乂真人心有疑惑,决定回去后再问知晓。 鱼华水听说陆晓雪安然无事,喜不自胜,亏自己还四处找的这么苦,连爬上石峰玄印这个办法都想了出来,心想能解除阵法救出她来,不料会得到这个大好消息。 ……… 凌云殿中。 鱼华水见到陆晓雪,彼此是欢喜不已,难以遏抑情绪,相互拥抱着。 只看得众人投来异样眼光,羡慕与忌妒,还有恨。 太乂真人出声作个提醒,二人这才松开怀抱,才知在众人面前失礼了,立忙下跪致歉。 “华水,你是如何走出石林迷阵?”太乂真人慎重的问,这一点必须弄清楚,或许“石林迷阵”有所破漏之处,要不然,他为何能爬上玄印之峰,如此逃出迷阵呢? 鱼华水稍忆,道:“是这样的,我运用意念进入虚实互化境地,不知不觉就走到那里了,没有找到晓雪,又不能御剑,只好爬了上去。” 期间,鱼华水以“虚实互化”看破迷阵布局,望穿出路,为了找寻陆晓雪、担心她,在“石林迷阵”中仿若寻遍千山万水,到最后才想到爬上石林高峰处,或许能关闭迷阵。却是没有料到,陆晓雪早已退了出来。 其实,陆晓雪在“石林迷阵”中身坠另一处,列阳出手相救,且运用真气唤醒了她,而当时,鱼华水也正巧寻到那个地方,只是列阳带着陆晓雪已运用剑诀冲出迷阵,留下的残影未能引起鱼华水注意。 第二百一十一章 焱燚万火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太乂真人打量鱼华水一眼后,道:“能保住性命,闯出迷阵,已算万幸。石林迷阵散人真元,想必你真元之力已被分散过甚,必须以我派的复元诀方可弥补回来。华水,老道决定先传授你复元诀,也好助你保住真元不灭,以免一身修为半途而废。” 听到太乂真人有此决定,众人神情各异,“复元诀”乃派中正宗法诀,非派中弟子不传。如今,太乂作出这决定,众人不服,有心反对,却又没有开口,想必太乂如此做法必有道理。再者,“先龙剑派”已灭,他现在已无派可归,况且“四大剑派”结盟,派中弟子理应不分彼我。 或许,太乂早已有了打算。 鱼华水面带惊讶,只叹自己惹人欢,在“天仙剑派”时,碧琼掌门就将派宗“凝神静气回精诀”相授,而今身落“蜀山剑派”,太乂掌门又要传授“复元诀”,这真教人为难啊,应该答应与否呢? 鱼华水现在已依稀明白,修炼旁派正宗秘法,就等于将背出原来门派,加入他派,但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不错,不论加入“天仙剑派”还是“蜀山剑派”,都可与陆晓雪在一起。 如今,“天仙剑派”已冰封,无法加入了,而且“凝神静气回精诀”又没有完完全全记下来,练了两下等于没练。若加入“蜀山剑派”,当然可以,只是目前还不能答应,因为郁鹏程和陆晓雪还没有松口答应,所以得要等等,以免相互间的感情受到影响,指定背叛师门。 鱼华水瞧一眼陆晓雪,见她静静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为难,于是呵呵一笑,道:“太乂掌门,好意心领了,我根本没什么大碍,回去调息调息就行,不用担心。我的真元硬得很,没那么容易被消散。” 太乂真人心知他在敷衍,又追加道:“在石林迷阵的上古玄法中,就算有再坚再硬的真元,也经不住玄奥之力瓦解。华水,你的真元曾碎过一次,得要慎重考虑,切莫因此毁尽了修为。” “多谢太乂掌门替我着想,放心放心,我没事,如果我真的散尽了真元,就不能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了。”鱼华水坚持己意道。 说实话,鱼华水此时觉到丹田之内空虚难耐,像失去了许多东西,被一把掏空一般,但同时,又觉到丹田深处那个浓缩空间,现在似乎有所增大,那层隔膜也变得薄如轻纱,空间内的游走之气,运动越来越起劲,带来了不可把持的感觉。 太乂真人明知他的残缺真元抵不过玄法瓦解,当着众人面前又不好多作强求,一叹便罢,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调养,尽快恢复元气。你们三人,误入石林迷阵,真元之力耗散过甚,立刻回去疗伤,把失去的修为补救回来。” “是!”列阳首先致礼回应,便与殷阳、段阳退下,回“金日峰”疗伤去。当走过鱼华水身边,稍作停留,阳刚面表流露出一丝不服,多了一分冷酷。 鱼华水倒让这道冷热目光看得哆嗦一下,接着又觉到脊背上冒出热汗来,这种感觉是生平第一次有,觉得非常怪哉。 殿外。 鱼华水问:“晓雪,你是怎么离开那个怪阵?” 陆晓雪抿嘴笑了一笑,回忆道:“是那位刚出关的列阳列师兄出手相救,才逃离迷阵,当时我不知该如何去找你,所以决定回来求太乂掌门帮助。” 当时,情况火急,又无他法,只能应列阳而回,请求太乂真人帮助,还好,救回了他。 陆晓雪跌落在石林另一处,已是昏迷状态,受到外来真气入体,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身旁的陌生男子,立忙闪避到一边,问:“你是谁?此处散人真元力,你为何不顾自身来替我运功?你我素昧平生,不值得如此!” “你清醒过来就好,请你别误会,我乃蜀山剑派闭关弟子列阳,路过石林,发现你们正坐在石林迷阵的启动玄印之上,也怪我当时过于急迫,否则也不会……” “糟了,华水他……”陆晓雪担心即起,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救我,现在我必须去找华水,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很喜欢他?”列阳颇是直接的问,对她有一丝心动。 陆晓雪不敢直视他,不作声表示默认。 运功输入真力期间,彼此之间心境共通,体内之气莫名的互补、相互吸引,成为身体一部分。这种感觉,列阳是第一次产生,已然一心认定她是今生的唯一,不可缺少。 而陆晓雪是第二次产生这种感觉,第一次是在南海“日月奇潭”时,与鱼华水之间所发生的这种感觉,身负重伤时,鱼华水为她运功疗伤时,体内气息相补相合,两颗心在颤抖,相互交融,如若一体。 列阳之所以问,就是因为心中所产生的这种前所未有感觉促使,难免怀有一丝相见恨晚的感叹。但是,一生难求之人出现在眼前,说什么也不肯拱手相让。 陆晓雪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害怕,不知为什么,心间会产生这种互通感觉,甚至比与鱼华水之间的感觉更强烈,占据了所有。 “且慢!”列阳见她要走,立忙开口阻止,说道:“石林迷阵是本派老祖所布,采用了上古玄奥法门,凡是误入其中,触发机关,便是不可全身而退,且在迷阵之中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若不能趁早离开,只怕真元力散尽,废了一生修为,命殁于此。” 陆晓雪心下一动,问道:“你知晓石林迷阵如此之多,一定有办法破解,是不是?请帮助我,去……去找到华水!” 列阳眉头微皱,道:“破解迷阵,只怕太乂掌门才有办法,我是爱莫能助。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下去,再晚的话,别说救你心上人,恐怕我们也将毙命于此。趁现在,我还有足够力气冲破出路,赶紧走吧!” 陆晓雪不能放心,现在不知鱼华水的安危,怎能安心离去? 列阳见她迟疑,又道:“别再犹豫不决,此地所布置的玄法无时不刻在消散真元力,守元根本不起作用,来,乘上我的焱燚,它能助我冲破法界,而后我们直登凌云殿,请求太乂掌门帮助。” 陆晓雪此时已觉真元之力消散过半,再不过一时半刻便将散尽,迟疑的点点头,答应了他。 列阳手作二指一挥,“焱燚”仙剑出鞘,发出一波炙热气流,剑身似火,不见锋刃。 列阳首先踏了上去,回过头看向她,稍作等待。 陆晓雪迟疑片刻,才踏上去,视线却在四下察看,却是四处望不到鱼华水身影。 “此处御剑失控,所以我必须以剑诀强行冲破,你站稳了!”列阳说明道。 “知道了。”陆晓雪站在这柄火剑之上,感觉不适应,足下不断传来火热,还好自身修炼的是阴寒根基,片刻间压住了炎热,阻止了火气向上身蔓延。 列阳强使真力运行,吟诵剑诀:“焱燚万火,如一归离,破空一切,再现乾坤。” 剑诀出口,不见剑光剑影,“焱燚”载着列阳与陆晓雪就这般凭空消失,所留下淡淡的火红残影,化作火气消逝…… 第二百一十二章 修丹复元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将迷阵中发生的一切讲述一遍后,转过脸来,有所担忧的问:“华水,你在迷阵之中寻我,花了不少时间,真元分散,你为什么拒绝太乂掌门传授复元诀给你?那可是上乘秘法,修复真元特有效用。” 鱼华水呵呵一笑,另有一番心思的道:“我在等那个机会,希望早日到来,哎,晓雪,你先随三位师姐回去疗伤,我和二哥也就此回去,伤好之后见!” 陆晓雪只好点头答应,但仍然难以放心他,“石林迷阵”消散人的真元力,鱼华水不可能无事,可惜他拒绝了太乂真人的好意,若不然,修炼“复元诀”这门秘法,当可保住真元。虽然心中抱着门户之见,但是为了他的安然,却怀有一点点自私,希望他能修炼“复元诀”。 再看郑风,却朝着肖婉抛眉弄眼,可是人家没有理睬他。 鱼华水看了他半晌,拍拍他肩头道:“二哥,人家已经走了,你这样望着天空,还有什么意义?” 郑风一时收不回神,心早已随着肖婉而去,失了魂似的道:“我在目送她,不可以么?其实,目送最爱之人,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鱼华水对于一厢情愿、一片痴心的他不知说什么好,当然不希望看到他这样自作多情下去,更希望他能早日搏得红颜笑,取得红颜心。 郑风每次见到她,双眼暗传情意,可惜每次都被冷漠,无言的拒绝,至今已不知有多少次,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和等待那个美好时刻。 “二哥,我们还是先回去……”鱼华水突地觉到头脑一昏,接着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已然无力将话说完整。 “三弟,容我再多看她一眼,机会难得嘛!”郑风仍然不能收回视线,恋恋不舍的道,能多看她一眼,心中是无比美。虽说可以常常见到她,但他却视如隔千秋般的珍惜每次机会,永远也看不厌她。 爱,在心中澎湃,只为等她的到来。 许久,没听到鱼华水话声,郑风心头一震,该不会先一步回峰了吧?不舍得将心思拉回,扫视四周一眼,不见鱼华水身影,一想他从“石林迷阵”中刚回来,真元之力耗费过甚,立即准备去追上,但刚走前两步,才发现他正躺在地上。 郑风大惊特惊,不料他会昏倒在眼皮子底下,连忙上前,急切的道:“三弟!三弟,快醒醒啊!” 又想到他拒绝掌门传授“复元诀”,便不再多停留,以免让掌门等人发觉,当下抱起他踏上“狂刃”,决定先回峰去,而后再想方设法助他疗复。 ―――――― 三日时间,鱼华水终于苏醒,睁开眼见到的便是郁鹏程,而自己正身临符阵之中。身周光芒绘成之符箓,散发着新颖灵光,像春风甘露一般滋补着身体。 郑风将鱼华水带回峰,第一件事即是查寻修丹复元之法,偷入“凌云殿”后的“书山秘阁”重地,希望能从中觅得救助之法,还好,没有白忙活,得知另一种复元保命之法:就是将自身之元分割一部分予所要救之人。 这个方法必然损去自身修为,郑风则毫不犹豫,当进行输送真元之际,却受到鱼华水体内怪异气息排斥,硬将输入之元又逼回自己体内。 随后不久,郁鹏程得知鱼华水身落“石林迷阵”,即刻赶了过来,郑风阐述了前因后果,郁鹏程想到以符法之阵吸纳天地灵气来补救之法,如此才保住鱼华水小命,只是不知他所失去的真元还能否得回。 一见他醒来,郑风万分激动道:“三弟,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教人好不担心啊!” 鱼华水勉强挤出笑容,不消多想也知他们俩救自己,道:“大哥二哥,你们救了我性命,我当然要立刻醒过来说声谢谢了,呵呵!” 实不知自己已昏睡三天三夜,感觉只不过片刻。 郑风爽朗一笑,道:“还是大哥这个符阵之法绝对,救回了三弟,无需割元输入,甚好!” 至于“输入元气”时为何与鱼华水体内之气相排斥,郑风没有太多虑,一心认为是“输元之法”中出了小小差池,正好郁鹏程有了救助之法,郑风也不必再度冒险去“书山秘阁”重地,若被发现,那可是要受到非常严重的惩罚。 鱼华水表现得非常轻松,道:“大哥,快撤去符阵,不用再耗你的真力了,我已无大碍,没事了!” 见鱼华水气质甚佳,估计暂无大碍,郁鹏程才收了真力,撤了符阵,稍作调息后,不确定的问:“三弟,你确定你的丹元稳固、没有意外?” 鱼华水见他皱眉不信,忙道:“当然,只要我多加疗伤调养,在天干武会来临之前,一定可以痊愈,而后大展风采,入蜀山剑派应该不成问题!” 郁鹏程对此话题特别敏感,脸色陡然严肃,含有教训的道:“三弟,你何以如此?我乃先龙剑派大弟子,灭门之仇尚未报了,怎可再入他派?往后,绝对不可再有此大逆不道想法,背叛师门,不可以做!” 鱼华水自知话又点中了他的伤口,解释道:“我、我不是,先龙剑派弟子始终是先龙剑派弟子,决不叛派当逆徒。现在的事实,是蜀山剑派收留了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就此机会加入才行,不然江湖上也没有我们立足之地,我可不想让邪魔歪道给杀了。”说着呵呵一笑,“如果大哥答应了,晓雪那边是不成问题,只要这次听我的,就听这一次,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郁鹏程没有作声,脸色依然严肃。心下则在暗忖,觉得鱼华水之言不无道理,但心中过不了“叛派”这道坎,所以不能答应。 郑风一见他欲开口,估计是拒绝之言,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此事就此搁下不谈。三弟能恢复过来,实乃大快人心之事,天干武会还有三日之余,三弟必然可以痊愈,届时凑凑热闹。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走,我们三兄弟喝酒去,不醉不归!” 鱼华水闻言一愣,道:“哎,二哥,曾听大哥说过修道之人不饮酒的嘛,你又怎么可以不醉不归呢?” 郑风爽朗笑道:“那些都唬人的,没有佛家那般清规戒律。比如说,我们派的风长老,以酒悟道,醉剑诀可是饮尽世间烦愁。不说了,扯太远,走了走了,我们也去一醉解千愁!” 鱼华水表面上轻松喜悦,实则心中何尝不是千愁百结,正怀有借酒消愁之意,如此正好,立即动身,与郑风谈笑而去。 郁鹏程不放心鱼华水,稍虑之后便随之而去。总觉得其中有所不对劲,布置“符法之阵”助鱼华水复元,理应没有这般疾速疗愈,可鱼华水真元已被消散殆尽,况且又非一次重创真元,又何以无碍? 郑风自然没有半点怀疑,未插手“符阵”救助当中,未能察觉到鱼华水痊愈与否。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仙渊之战 - 真元变 - 笑相随 在二里地的树林,有一座凉亭,此处人不常来,几尽被遗忘。四处落满黄叶,石桌石凳却是干净无尘埃,想必有人常来亭中,此人应该非郑风莫属了。 此时天已傍晚,也不知郑风从哪弄来了两壶美酒,香馥四溢,堪比醽醁。 鱼华水本想借酒浇愁,难得去品,首先斟一盅,一饮而尽。 郑风细品一番,借酒助兴,道:“醽醁新翻碧玉壶,水精钗袅绛纱符,吴姬亲手碎菖蒲。彩索系时新睡起,榴花剪处要人扶,心情还似去年无。嗯,心情还似去年无啊,还是如此,她不曾靠近,我心依旧。” 他的心声也只有他自己最懂,借诗抒情,把诗意说成自己心情。 郁鹏程从未饮过酒,今晚不知怎么的,倒让郑风那一句“心情还似去年无”牵系起情感,愁上眉梢,已不知奔波了多远,却是找寻不到东方敏函的下落。情不自禁,举盅而饮,已然胜不了半点酒力,伏倒在石桌处。 灯笼亮起,昏黄烛光照映着三人,还有两个酒壶。 已不知几时几刻,或是夜半。 郁鹏程醒来,四下瞧瞧,只余自己孤独一人,想必郑风与鱼华水大醉而归,忽觉一股孤独之意涌上心头,看看灯笼红烛,又看看酒壶杯盅,自言自语道:“四弦才罢醉蛮奴,酃醁馀香在翠炉。夜半醒来红蜡短,一枝寒泪作珊瑚。” ********* 清晨,仙渊,瀑布,两个人,相互对峙。 鱼华水昨晚醉熏熏回到房中,倒头大睡,生平第一次醉酒,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难受,清醒之后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愿让郁鹏程多耗真力来救助自己,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在“天干武会”上晋入蜀山精英弟子之中。如今,鱼华水自身丹田之中,空乏无比,提不起丝毫真元力,可知自己的修为已在“石林迷阵”之中毁于一旦。如果他与她不能如自己心愿,那么所做这一切将是白费,所以因此而愁,为愁而忧。 当睁开醉眼清醒过来,即难以再入眠,发现了桌上有张字条,有人相约在“仙渊”一会。 鱼华水即刻赶至“仙渊”,所邀约自己之人早已在等候。 “原来是你,不知约我来有什么事?”鱼华水走近道,由于有瀑布相隔,故站在水岸处的一块大石上。 列阳不先说话,已然手握“焱燚”,而后才道:“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鱼华水本就对他怀有不良之感,一时间又不知他所为何事,问:“我与你并不熟悉,又有什么事好争的?” 列阳也不多隐瞒,直言直语说出来意,道:“我与你竞争陆晓雪,从现在开始!” 什么?!鱼华水万分震惊,他简直太霸道了,自己所爱之人又怎可让他竞争?不禁动了火,变了脸,道:“真是可笑,我的晓雪岂可让你?希望你死了这条心!” 一生最爱之人,竟有人来光明正大说要争夺,真是无耻,说什么也不会应允。 列阳挤出个僵硬笑容,冷然的道:“今天,我约你来,只是想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我不想背地里暗抢,所以,公平竞争是尊重你我,以及她。” 鱼华水大吼一声,火气顿生,道:“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打晓雪半点主意!” 列阳见他不同意,便强势的道:“那得要问问我手中的焱燚,我是要定她了!” 鱼华水愤怒难遏,可丹田中真元之力空乏,还该拿什么接受他的强势挑战?若不接受,那就表示同意让他来争抢陆晓雪了,这下该如何是好?不,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他无耻的行为,对了,还有“剑元”,运用“剑魂”来领教! 想罢,鱼华水右手一动,虎口一张,无形之气瞬间凝聚,“剑元”如同明珠般生成,继而伸长成剑,“剑魂”,一把飘渺无影的气剑呈现,锋芒凛凛。 列阳一见他亮出剑,只好准备应付,看来他没有相让的意思了,但心底还是佩服他,能从“石林迷阵”中全身而退,可见修为非同一般,况且“剑魂”这奇异之学能在他手中运用,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自身所负之伤尚未完全疗愈。 在遇到一生之中心仪之人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相追求,当得知她已经有心上人时,只叹相见恨晚,委实不能等到伤势痊愈之后再来争取,故然先一步来说明自己心意,不让他人在背后说闲话。 为了最爱之人,鱼华水当先出招,祭起“剑魂”打去。 列阳不多缓慢,“焱燚”如火,脱手而出,在上空与“剑魂”相战。 二剑一碰,即传来延绵之音,彼此均是强势不减。 只不过这一刹那时间,鱼华水已觉到对方修为深厚,而自己真元力无几,运用“剑魂”也是勉强进行。 列阳本不知他真元力丧失,一招较量之后才知,原来“剑魂”只不过是空有气势,而无力量。既然要与他公平竞争陆晓雪,那么,不论何时何地也要以“公平”而论,边道:“你认输吧,我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与一个废人进行动武。” “无论如何,我决不会相让,天下女子众多,你偏偏要做无耻之举,真不怕让人耻笑?”鱼华水说罢,掌举“剑元”,贯向“剑魂”,因此,“剑魂”光芒大盛,焕然一新。 列阳剑诀运转,“焱燚”斩向“剑魂”,一声断碎之音,只见“剑魂”被一斩为二。 如此,并非是战斗结束,恰恰相反,而是正式开始。 “剑魂”一分为二,即化作两柄气剑,攻往那柄如火灼热之剑。 列阳不敢相信,想不到他无真元之力,也可将“剑魂”运用如此,当下剑诀连运,一剑又一剑斩向“剑魂”。只是“剑魂”越生越多,斩不尽、断不完,已然铺满上空,压迫着孤独的“焱燚”,岌岌可危。 鱼华水“剑元”不停贯注,着实是“气无处不生、剑无处不在。” 列阳眼光一亮,已看出破解之处,当即剑诀一吟:“焱燚万火,焚烬五行,虚实为真,流岩火破。” 剑诀运转,“焱燚”吸纳八方之灵气,转化为火,瞬间爆成一个巨大火团,掀滚开来,将天空无尽的“剑魂”淹没。 接着,列阳一个弹指而出,却是冲着鱼华水的掌田“剑元”。弹指之间,一点星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而过,不等鱼华水掌控“剑魂”,掌田“剑元”已被星火穿透,化作一团火气而散。 但因“剑元”被创,鱼华水跌落而出,于空喷出斑点血花,身体在空中不知落往何处。 列阳则因运用真力过猛,促使伤势大发,与此同时也喷出一口鲜血。 ……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逆天改命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三日时间已去,“天干武会”来临,蜀山“凌云峰”的武场上,众弟子齐集。 八张大武台,以八方阴阳爻排列,阵容壮观。而中央处是太极图案的大场地。 各峰入选弟子共有百人,首先进行第一轮淘汰试,随机选对手,直到淘汰人数满为止,出格者便可进入下场比试。 “肖师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郑风一眼瞧见“秋水峰”一干弟子,忙上前问候爱慕之人。 这才多久没见?昨日不是还在“凌云殿”见过?杜秀、韩玲冷瞥一眼,与肖婉走往一旁位置,难得理他,反正也习惯了他这老一套,太不新鲜了。 肖婉微微点下头,表示回应,不好多留,便随师姐妹们而去。 陆晓雪与郁鹏程相遇一处,彼此神情相同,相互间摇摇头。这都找了三日,却没有鱼华水半点消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鱼华水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关于鱼华水失踪一事,太乂真人已命蜀山弟子四处寻找,到现在仍是杳无音讯。眼下到了武会之日,只得先进行武会再说。 “你们来了?”郑风瞧见二人,便走了过来,焦急之情难消,道:“你说三弟到底去哪儿了?偏偏在天干武会这关键时刻玩失踪,搞什么啊这是?” 郁鹏程神色镇定,道:“待武会之后,再去寻找,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 陆晓雪愁眉不展,理不出半点头绪,鱼华水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声不吭而去,想必期间一定出了事。 郑风纳闷万分,道:“大哥,这前后想想也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喝了点酒,一醉方休,我送他回房,第二天一早我就来找他,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难道回房之后,发了酒疯……不可能、不可能,掌门派了这么多弟子四处寻找,却连根头发也没找着。” 郁鹏程猜测其中必有蹊跷,但顾虑到陆晓雪会过于担心,忙道:“二弟,先别说了,待武会之后,一定去查找三弟下落,无论如何,定要见到他为止。” 郑风脑门一闪,道:“哎对了,等这淘汰试过后,就是第二轮晋级,共有二十名精英弟子名额,但这不重要,之后才是要看你们的了,你们若想留在蜀山剑派,必须要在蜀山剑派争得一己之位,所以你们的对手应该是在我等这行弟子中挑选……” 不等话说完,陆晓雪已打断了话,“不用说了,我根本没有想过加入蜀山剑派。” “我也是,如今不知三弟的去处,我没什么心思考虑他事。”郁鹏程话语同样坚决。 郑风仍不厌倦的劝道:“你们先别这么敏感好不好?入蜀山剑派可是三弟之愿,再说了,掌门以及各峰主座已经研究决定,特地为你们留了武台,千万不可拒绝,否则掌门等人的面子往哪搁?” “这……”郁鹏程与陆晓雪同时一惊,看来想拒绝是不可能了。 ……… 银月,瀑布,静态与动态的大自然美,相交融。无声与有声,更衬托出大自然的奇妙。 在这境地之中,确实使人心情大快。 远观,一位丽影静坐在瀑布旁,映衬银月,真是幽美至极。 在蜀山奇峰之上,银月显得大了许多,也近了许多。 她微微抬首,观望着皓月、夜空星辰,在那遥远天际,是否有一个没有烦恼、心想事成的世界?是否有一个不受宿命作弄、主掌自我的地方? 精英弟子选拔比试,热闹沸腾,直至天黑才将第一轮结束,明日进行第二轮,便可从中挑拔出二十名精英弟子来。 各峰弟子相继散去,陆晓雪因牵挂鱼华水,心情纷乱,原本回往“秋水峰”,却中途折了方向,飞往“仙渊”而去。听鱼华水说过,仙渊景致极美,所以来此散心,或许在这能找到忘忧消愁的解药。 她深长的哀叹,消散不了无尽烦忧,那清澈双眸,望不穿轮回,自言自语念道:“心若冰清剑若寒,一世执情未枉然。玉莲落霙芳踪去,凄命苦重又红颜。” 这是长眉卜测的命相符,夙恋,宿命,早已注定。 她突地觉得,前程变得渺茫,不知何去何从。 思量良久,银月移走了位置,她满怀愁苦的向天问:“该如何改命?我真的不能顺从这个命相,人生在世固然短暂,上苍又为何缩短我的岁月?我不能,我不能依你!” 不远处的隐晦角落,一人正在默默注视着她,肩头那柄冒着淡淡火气之剑,似乎与其主人心情一样,很想替她消解忧愁烦恼,不愿见她如此愁肠,如此受累。 ------ 次日,第二轮会武正常进行。 陆晓雪与郁鹏程及郑风碰了面,询问有关鱼华水线索,却是相互间摇摇头。 昨晚武会结束之后,郁鹏程与郑风回到那座凉亭,想以现场勘察之法,来推算鱼华水的下落。 二人不放过任一地方,以及鱼华水所过之处,直至他的住处。到最后仍是没有答案,在鱼华水住处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所以断了头绪。 “都怪我,实不应该提议去喝酒……”郑风满怀自责的道,但未将话言完,立马打住,四下瞧瞧,庆幸没有让人听到偷饮酒。 郁鹏程直言道:“二弟,没人怪你,我倒是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三弟不可能不辞而别,期间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晓雪,你别着急,三弟一个大活人,不会出什么事,何况他又是天意人相。” “郁大哥,我……”陆晓雪不知还该说什么,心中乱如麻,真的不能没有他。 此时,眼角余光发现殷阳与段阳二人急匆匆而过,陆晓雪心下一闷,这两人为何现在才出现?昨日却不见他们,莫非寻找到了有关鱼华水的线索?转回脸便道:“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说着,朝着二人方向跟了去。 只见二人与列阳碰了面,而后三人不声不响走往偏僻处。 陆晓雪眉头微皱,便也跟了过去,估计他们二人带回了消息。 “列师兄,我们寻遍了整个仙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看那小子一定顺着河水流下山去了。”殷阳低声说道,为此结果暗怀得意。 段阳一笑,“这样也好,天意嘛,列师兄没有妨碍了。” 仙渊的河流,落入下界之陆,汇入江海,掉入者是难以活命,更别想找到尸首。 列阳点点头,暗暗松口气,虽然自己不想要这个结果,但是已成事实,也只能就此而定,任由此事。刚欲开口说道,无意间一眼看到不远处陆晓雪正站在,则作没看见,提高语气转口道:“你们说这是天意、是命运吗?哈哈哈,我列阳倒不信命运,也不会顺天意。我,便是要逆天改命!” 陆晓雪听到此话,神色一惊一怔,“逆天改命”这四个字,深深震动心扉,仿佛间,在心底的那张“命相符”,让这四个字撕了片碎,愁肠百结已变得舒畅。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己之位 - 真元变 - 笑相随 直到傍晚,斗得不可开交的武会终于结束,入选为“精英弟子”的名单已正式宣布,因其中一名弟子身体不适,弃去机会,只得十九人名额。 完毕,太乂真人说道:“好,十九名弟子出格,望各峰主座精心调教,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为我派作出无上贡献。此外,明日另行一试,便是先龙剑派弟子郁鹏程、天仙剑派弟子陆晓雪,在此一会,入我蜀山剑派,不知二位有无异议?” 郑风看向二人,心里是无比担心,只怕二人难以放下原师门,而令掌门等人无法立场。 不多考虑,陆晓雪首先礼道:“在下无异议,还请太乂掌门安排。” 郁鹏程本想拒绝,但闻陆晓雪如此转变,倍感意外,不知她为什么转变了态度,如此,自己若拒绝的话,必然令人指责,无法下场,迫于无奈之下,只好道:“在下……也无异议。” 事后,郁鹏程只身找到陆晓雪,直言问:“晓雪,你为什么答应参与武会,你真想加入蜀山?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如此,岂不是叛出师门了吗?” 陆晓雪也是临时改变想法,实是未来得及与他商量,在这里,只有彼此二人身为他派,行事决定理应协商。原先,二人意志共通,至此陆晓雪不顾叛派之名而答应会武入蜀山剑派,心底有所难言之隐,却又不可明语道破,在天机面前,迫于无奈。 郁鹏程见她不作声,神色复杂,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出来,还是因为三弟他……” 这个决定着实令郁鹏程如当头棒击,苦于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会武,也就是说等于同意加入蜀山剑派,但这个决定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啊。 陆晓雪没有回答他的一连问话,平静的道:“郁大哥,对不起,这事都怪我,把你也置于叛派逆门之地。华水他口口声声说让我们入蜀山剑派,我想他的决定并非随口乱说,定有他的想法、他的道理。所以,我决定顺他的意,你也答应了太乂掌门,不若,我们就此机会搏得一席之位,日后在蜀山剑派来去也好方便。华水知道我们同意加入蜀山剑派,一定高兴万分,只是他现在……” 想到不知去向的鱼华水,她神色黯然,无比担忧。 郁鹏程一叹,反正已答应了太乂真人,现在多想无益,道:“你别多想,三弟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要不,待天干武会结束,请求太乂真人多派人手,冲破先龙剑派周围的邪恶界限,进入废墟之中寻找,看看能否找到三弟。” 得知鱼华水失踪之后,郁鹏程与陆晓雪及蜀山剑派众弟子寻遍千山万水,当寻到“先龙废墟”时,才发现“先龙剑派”残地被一层强大风沙之墙所包裹,试图冲过这堵风沙之墙,更知此墙是一种万恶之力形成,无奈之下只得折身而回。 另外,就是周边草木,繁盛壮大,草已成木,木已参天。这种非常理现象,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四处寻找不到鱼华水踪迹,怕就怕他进入“先龙废墟”之中。 若言,万恶的风沙之墙不易进入,但众人已寻遍四处,只余此地未能进入寻找,于是,此地成为最后可疑之处。 陆晓雪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点点头,无论千山万水、艰难险阻也要寻找到他,但愿他不会发生意外。 今日,天阴沉沉。 武会广场,众人不减反而增多,因为今天的会武是派中顶尖弟子与“先龙剑派”及“天仙剑派”比试,在每个人心中,期待着精彩,以一饱眼福。 这乃特别之战,会聚三派之武学,所以无人肯放弃这一睹为快的机会。 以八方阴阳爻排列的八张大武台,此刻派上用场。 太乂真人及四峰主座身处高处,可将武台看个一目了然。 片刻后,郁鹏程与陆晓雪共同走出群众,至广场中央致礼,齐齐说道:“请太乂掌门指示!” 太乂真人微微颔首,点将道:“列阳入乾,吉其瑞在坤,郑风入巽,杜秀入坎,段阳即离,殷阳入震,肖婉、韩玲在兑位,刘文武归艮。” 点位完毕,九人轻身而起,落至己位。 陆晓雪目光留意着他,留意着那个救自己的男人。 郁鹏程冷静察看一眼,这九人乃“蜀山剑派”修为臻境的弟子,想在此搏得一席之位,看来非常棘手。 至于刘文武,面壁思过之期已满,恰巧逢上了武会,成奇义不及追究其过错,暂先由他来入武会。 太乂真人又开口说明规则,道:“你们二人可独行,亦可合力,只要破开八方五位,占据一块属于自己之地即可。各位皆有深厚修为,比试当中适可而止。旁话不多谈,即刻开始。” 郁鹏程与陆晓雪互视一眼,以眼神会意。相互之间的修为均有所了解,所以无需多言,彼此之间已达成了默契。 只见二人背对背,同时轻身而起,于空拔剑。 “镇佊剑”,正气浩瀚,降妖伏魔,正义力量永存。 “天降剑”,独具天之神力,降万物。 瞬息之间,二人各奔东西方向,剑锋相碰,锋芒交错,分别与段阳、杜秀交上一招。一招未完,郁鹏程、陆晓雪同时移身换位,又与南北处的列阳、吉其瑞交锋。 目光敏锐的茹心仙姑看出二人用意,缓缓道来:“掌门师兄,他们二人的修为精湛,配合默契,意在游斗一圈,掌握八方之力,做到知己知彼,再行破解之法,真是有心啊!” 郁鹏程与陆晓雪的打法确实如此,相互之间是不谋而合,先作试探,而后再争一己之地,心知台上九人修为深厚,必先进行一试深浅,方可寻找到弱处,一举拿下。 郝天祥捏着下颌,看似在深思熟虑,其实未作任何揣摩,则道:“茹心师妹如此说来,那岂不是不用比了?掌门师兄,那不若就此罢了,允二人归入我派,省点时间。” 石当山未作言语,心底暗自得意,无论结果如何,反正郁鹏程铁定归入自己座下,“先龙剑派”符箓之法精湛,到时可以第一入手研究,同时,也不需花费太多心血与时间,即可得一得力弟子。 成奇义大不赞同,反辩道:“不能叫停,倘若此时喊叫,准许二人入派,必是教众弟子不能诚服,所以,务必比试到底,好让众弟子见识见识先龙剑派和天仙剑派的弟子修为何处。” 石当山老脸一沉,就知道有人不服,要与自己相争得力弟子,但优先权在自己这边,决不会拱手相让。 太乂真人没有在意四人言语,专心注视着武台,不时点头和露出笑容。 此时,郁鹏程与陆晓雪已斗罢一圈,落回原处,背靠背站着。 郁鹏程低声说道:“九人布局,与八方属性有关联,列阳列师兄却是异属异位,原本你以剑诀可克,但是他的的修为已至异转之地。若去争夺他位,反变主动为被动,遭他所制,所以……” “所以,刘文武之位可争,他虽能以属性克我剑诀,但我们可变被动为主动。”陆晓雪接着说道,与其观点和想法一致,“只要夺下刘文武之位,而后我去拿下杜师姐之位,如此一来,你我各占一己之位,成功归入蜀山剑派。” “好,就这么办!”郁鹏程首先出剑袭去,手握“先龙剑诀”,隐隐龙吟。 陆晓雪紧随其后,手握“天降命剑诀”,“春意盎然”一式力量凝聚为一股。 刘文武一见自己成为上标,立忙“仙影”一抖,快捷无比的与郁鹏程一挡,才知对方的剑诀钢硬无比,尚未稳定体内翻腾气血,又见陆晓雪已近咫尺。在此紧迫情形之下,为保自我,闪避开去,却是失去己位。 陆晓雪“春意盎然”一式已是转变了剑诀属诀,由水成木,自然而然克破刘文武的艮位,更由郁鹏程当先分散注意力,所以没有费太多劲即拿下。接着,陆晓雪折回,反扑往杜秀之坎位。 陆晓雪剑诀主属水性,此时又向坎位,剑诀之力越发增强,每逼近一尺,剑诀威力就大增一倍。像水雾,像水珠,像暴雨,像浪涛,由远而近,直逼得杜秀忘了应付。 只差三丈远,陆晓雪便可夺得己位,突然,眼前闪出一人,阻挡了去路,前方就像一片火海,欲以万般热量蒸发掉自己。 列阳早已看出二人动机,方才有心出手阻止刘文武之位,但又不能不顾自己之位,现在已然毫无顾虑,移身换位来阻止。 陆晓雪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然变主动为被动,抵御不了烈火的蒸发,剑诀之力瞬间消逝,幸好“天降”非凡,依然前赴。 郁鹏程见她遇到阻碍,很想出手相助,但又不能,只要离开自己之位,便是等于失去。心中估计,在九人当中,应该多半人可以移身换位。 列阳看着逼近而来的她,很想放开怀抱相迎,但不可,在这武会上,不可私自作出决定,所以,所以只能出手反击。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武会无情 - 真元变 - 笑相随 “焱燚”一出,火烧半边天空。 “天降”所存的寒气,耐不住烈火蒸发,只见“天降”着了火,火势蔓延向剑柄处。 陆晓雪无力抗拒,倒飘而去,仿如飘落的残雪,逃不过命运、避不了事实。 忽然,她感觉到,身体变得更轻,几乎静止半空。她缓缓转过脸来,那张熟悉的面孔、日夜思念的人儿,正抱着自己。心间情感,如同决堤,汹涌开来,秋水模糊,晶泪湿了容颜,她颤着嘴唇,轻唤着他的名字:“华水!” 此刻,她放开一切,在他怀里尽情享受着温暖。 他,抱着轻柔的她,心中早已决定,无论如何,也绝不放手。 鱼华水的瞬间出现,令在场者大骇,无不意外。 他来时只是一阵气流,凭空再现真身,这是什么诡怪修为? “三弟?!”郁鹏程、郑风几乎同时惊疑出声,失踪几日,未寻到丝毫踪迹,今日又突地来到,倒不知其中是何缘故。 列阳心间复杂,那个他跌落下“仙渊”悬崖的片段,记忆犹新,那个不愿发生的结果已经发生。如今,他安然归来,必然会将所有事实宣布开来,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立足于此,颜面又何在? 既然如此,也只有将此路接着走下去,不论错与对。 太乂真人不动声色看着,无法相信他的修为,自从“石林迷阵”中救回他,便已看出他的真元消散殆尽,当时有心传授“复元诀”供他保住丹元,可惜遭到拒绝。现在,他的真元力浑厚,似比先前精进不少,莫非与他失踪这几日有关?那么,他为何会莫名其妙失踪,期间是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呢? 殷阳与段阳用疑惑眼神看向列阳,不是说相约期间,失手之下把他打落悬崖了吗? 不可能,他的真元明明已灭,如今又为什么恢复如原,且大进?不,绝对不会,定是故弄玄虚,我偏不信一个元灭废人还能速练丹元!列阳神色凝重,心底下一直否定眼前的事实,但见他与陆晓雪如此亲近,心下更是大不爽。 鱼华水抱着陆晓雪落回地面,紧紧地拉住她的手,道:“晓雪,跟我走,我们不能呆在这地方,我也不想呆在这里!” 陆晓雪听他如此一反常态之言,愣了一愣,道:“华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和郁大哥加入蜀山剑派吗?现在我们想通了,已经答应了太乂掌门,只要在这场武会上争得一己之地,即可入为蜀山弟子行列。” “不,现在我也想通了,我们不能在蜀山剑派久留,听我的,跟我走吧,其他事宜,以后我会再给你详细道来。”鱼华水坚持己见,定要带她走,怀有一点自私,不是自己认输,是不想与他人来分享她的感情。 陆晓雪迟疑不定,他陡然转变的态度,让自己一时间接受不了。 鱼华水不多费时间,拉着她离开,所有一切只能等到离开这里,再向她解释。 眼前突现一道剑痕,从面前地面横切而过,接着,燃烧出熊熊火焰,挡住了去路。 段阳得到列阳示意,祭起“炼焰”阻止而来,只身挡在前头,冷冷道:“武会之台,不是随意进出,你未得掌门等人同意,擅自插手,视为大闹天干武会者,今天,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你想怎么样?”鱼华水不退半步,无视眼前火焰,“如果强留下我,你可能要费上许多劲!” 段阳干干一笑,道:“武会之上,八方九人,你又能应付几个?论情论理,武会规则不存在以多胜少的不武之谈,这可是你自己擅闹武会的严重后果!” 郁鹏程不知鱼华水为什么拉着陆晓雪要走,但身在武会之上,暂不能离开夺来之地。 陆晓雪回过头望向太乂真人,希望他能阻止不该发生的一切。 可是,太乂真人满脸为难之色,不能改变武会规则,也不能阻止众弟子放走大闹武会者,唯一解救的办法,便是鱼华水能争得一己之位,到时候也可宽容判定,纳入派中。否则,只能任由武会进行到底。 四峰主座不动声色,虽说鱼华水已在派中数十日,但此时私闯武会之中,已造成严重后果,为了服众,唯有静观。 鱼华水心知陆晓雪在刚才比试之中耗了不少真力,便将她置于身后,当即冲着眼前燃烧不灭的火焰,虎口一张,掌田“剑元”生成,吸纳火气,一柄以火气凝聚而成之剑呈现,势必硬闯出去,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 段阳自然不会让路,手中“炼焰”火焰大盛,已然与鱼华水的“剑魂”交上手。 殷阳一见已动手,与列阳眼神交流一下,即落身至刘文武身旁,说了一句话后,祭起“幽烁”袭往鱼华水,边道:“看你能撑得了多久!” 列阳觉得鱼华水真元恢复得离奇,左思右想之下,认定是假象,过不了太长时间,他的外来真力必然耗尽,看似修为深厚的高手,实则仍是废人一个。所以,心下生了一个狠计谋,势要将其废除个彻底,先让殷、段二位师弟耗他一耗。 “幽烁”如电,“炼焰”如火。 鱼华水在二夹攻的局势下,难以抽身,且要费很大真力来招架,尽管“剑魂”一生二、二生三的变化着,但真力后续不足,“剑魂”的威力也小了许多。 自己实不该硬闯而来,但为了陆晓雪,无法按捺住,才硬着头皮而来,正因借助了他人真力,才得以安然。 殷、段二人的剑诀运转,攻势越来越强,只逼得鱼华水步步后退。 郁鹏程、郑风看在眼里,如此下去,鱼华水必然不敌而败倒,但又不可出手相助。心底焦急万分,只能两下不管。 “剑魂”所生的火气剑影,逐渐减少,可见鱼华水真力耗损之快,且无恢复之状。到最后,只能维持着十余道剑影,护住身周。 陆晓雪担心无比,若非自身真力耗费过甚,此时必然毫不犹豫出手相助,现在只能站立一旁,不让他分心。 鱼华水心知如此下去讨不了好,心思一转,便将手中“剑魂”祭出,抵挡着袭来的“炼焰”和“幽烁”。“虚身幻步”一展,身影一闪一现,已移身至二柄仙器咫尺之处,虎口一张,掌田“剑元”再次生成,凭着所剩的真力,再次凝聚“剑元”,便是想以“剑元”来抽空二剑的内在,毁其所有。 殷、段二人未防这一手,顿觉自己仙剑之力外泄,仿佛失去了什么。 列阳一见此情形,挥手弹指间,一枚火星之光点疾射而来,于鱼华水掌田剑元中穿透。 鱼华水不慎之下,“剑元”被击散,真力也随之而尽,摇晃着身形,但觉后背至前腹,传来一阵分裂疼痛,方知有人从背后偷袭。 如风剑芒穿过鱼华水的身体,在眼前消逝,他回头一看才知,原来刘文武已握“仙影”斩过。 鱼华水一口鲜血吐出,跌倒在地,只觉丹田像爆炸开来,传来撕裂般的剧烈疼痛。 “华水!”陆晓雪忙扑上前,心疼万分,忍不住哭泣,问:“华水,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啊?” 泪慢慢滑,雨轻轻下。 鱼华水好久才缓过一丝气力,挤出个笑容,勉强开口道:“因为……因为我怕……怕失去你……” 这时,段阳拖过陆晓雪,远离鱼华水。 殷阳则道:“鱼华水,你私闯武会,闹蜀山,赐你大逆之罪,废除你所有修为,服还是不服?” 看着她被人拖远,那分不舍与挣扎,鱼华水无法阻止,但咬紧牙关的道:“我……不……服!” 这一句含有不言的恨、不尽的火,真是没想到,他们如此卑鄙无耻,从背后偷袭。心头的气恨与伤痛连在一起,好像是无尽折磨。 看着心爱之人被人强行拖走,却是无力去阻止,也怪自己没有汲取教训。几日前便是败倒在他那弹指间,今日依然如此,想不到他能破解“剑元”,摧毁“剑魂”。 看着重伤的鱼华水,太乂真人于心不忍,心下暗暗怀有一丝期盼,只要他认输甘服,接受武会之中弟子所提的惩罚,那么就可以开口制止一切。这个期待,犹似等了很久很久。 “三弟!”郁鹏程、郑风在心底暗叫,也希望他就此认输,毕竟擅闯武会、大闹武会是个严重错误,换作旁人,也是一样对待。 看着她的不愿、听着她的叫喊,鱼华水心似碎裂,情不自禁向她伸出手,却是抓不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步步离远的她。只恨自己没有那种超凡力量,来捩转一切。 但,鱼华水没有顾及众人那期待眼神,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不,费尽力气撑起身来。 众人不情愿看到的结果,却无能阻止,如此下去,只怕他性命难保。 太乂真人视线落在列阳身上,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眼神之意,手下留情,就此作罢。可惜隔了半晌,也未见列阳看过来。 见鱼华水站起身,殷阳朝着刘文武以眼神示意,这个眼神是无情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奇元再现 - 真元变 - 笑相随 “放开她……!”鱼华水不顾一切,心中仅存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刘文武领会殷阳的眼神之意,心头一动,脸上流露出如意笑容,上回败倒在他的“剑魂”之下,这回便是要洗尽前耻。 不等鱼华水再说第二句话,已然一剑劈过,“仙影”剑气带过厉风,一幕薄如纸纱的剑光穿体而过。 无疑,身体再次传来分裂般的疼痛,鱼华水此刻不知哪来的这种力量,坚持不倒下去,因为要是再倒下去,怕是站不起来了。 “只要你认输,接受任何惩罚,便可不挨半点痛苦!”殷阳说道,心下早有计划,不论他选择哪条路,结果都是一样,只是少受和多受痛苦的区别。 “我一定要带……晓雪……走!”鱼华水说话断续,气力虚弱,但站立之势,如同脚下扎根,稳如泰山。所有意志,都放在“不倒”二字上。 刘文武又是一剑斩过,剑光未变,只是力量增大一倍。 郁鹏程镇定至此,实在看不下去,手握“镇佊”,准备下去阻止。而见郑风摇头示意,只能强忍着观看。心中非常清楚,出手阻止也不能破开这个阵势,八方九人修为之高,想带鱼华水战败八方,谈何容易。 陆晓雪看着一道道剑光穿过鱼华水身体,心痛的哭泣,每一道剑光,就如打在自己心窝,留下横七竖八伤口。 太乂真人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武台上的一幕幕,连连叹息。后悔,无比后悔!这武台,或许就是个错。 身上的疼痛,渐渐减轻,不知是否是感觉麻痹。鱼华水始终没有倒下去,呆滞望着她的方向,任凭剑光不断透体而过,直到周围变得无声。 雨,大了些许。 刘文武打累了,或是打腻了、厌倦了,才休止。 众人目光全全落在鱼华水身上,一眨不眨。 而鱼华水,则缓缓合上了双眼。 最后一刻,最后一眼,那远隔的容颜。 太乂真人缓缓低下头,众人没有丝毫声音。无疑,鱼华水定然已至生命极限。 下一刻,一个愤怒声音打破了沉寂,震慑了一切。 之后,反而变得更寂静。 火,燃烧开来,似以他的身体作燃料,不灭不熄。 鱼华水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内视所见,丹田之内空空,真元早已毁尽,而且丹田这片空间,已分裂成数块。不过,丹田深处那个被约束的空间,那层包裹之力,分裂开来,接着从裂缝之中燃烧出烈火,将这层隔膜焚烬。 封禁一破,其中怪异气息迅速流走开来,卸除了枷锁,重获了自由,瞬间填充了丹田的空虚之境。 丹田分裂数块,恰巧让这几股怪息占据。 数块丹田境地的几股怪息有着不同力量,似乎争着涌出体来。由于“怒”字当先,那块火元首先充沛了百脉,从肌肤毛孔中渗出,燃烧开来。 “火人!”众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出,个个不能相信,怀疑自己的眼睛。 郁鹏程暗吃一惊,难不成这就是当初的奇异之元?真是不可思议,好样的! 刘文武一见鱼华水浑身着了火,不多迟疑,运起十成真力,势必一剑斩碎他的身体。 然而,未等剑诀大成,一声龙吟,一条火龙,将刘文武打了过去,撞塌了后方武台的一角。“仙影”失力自转,跌落于地,可知其主人已昏死过去。 太乂真人听说“火人”二字,转过脸时恰见刘文武被重创之景,不仅怔住。 四峰主座难以置信,摸不着头绪。但可知,这火龙之力绝非一般。 段阳一见发生如此状况,弃下陆晓雪返身回来,剑诀运起,“炼焰”纯热,火芒大现。 “华水,不要啊!”陆晓雪记起长眉之言,心知鱼华水这是成魔征兆,忙运用“凝神静气回精诀”,三元共通,以最短时间恢复真力,也好去阻止他入魔。 烈火中的鱼华水,虽毫发不损,但身体耐不住烈火焚烧,心中不停地叫“热”,然而在瞬息之间,全身火焰消失,忍不住张口吐出一口烟气,连咳不止,已顾不及正在逼近的危险。 由于“热”字当头,丹田中的“水元”开始变化,瞬间一层冰气包裹住周身,落下的雨点,凝固成冰而落,跌地弹跳乱滚。 乍看,鱼华水就像蚕茧,霜白之气冰力十足。 虽说段阳的“炼焰”乃地狱万火之精,但遇到了鱼华水这奇异之元的非凡之气,则是大败下风。 一声龙吟,声荡四野,鱼华水身周冰霜之气流动,化作似水蓝龙,盘旋而起,直冲云天。 已近咫尺的段阳,迎面扑来极寒之气,使“炼焰”之火熄灭,一见情况不对劲,立刻真力一催,身影倒掠,仍是没有避开寒气而负了伤,落身之后,忙盘膝运功,驱除侵入体内的至寒之气。 待蓝龙之势过去,鱼华水周围之地已然冰冻,众人头发眉毛以及衣襟,平添了一层冰霜,天空也飘下一阵雪花。 太乂真人神色凝重,看一眼半空中形成的雪花,抬手接了一片,握在手心里,即知非天冷降雪,而是一种无其大的力量消逝之后,残留的景象,心下暗道:“此类力量绝非常人修为所能,他果真是奇啊!” 茹心仙姑观察至此,说道:“如此强大之力,非常人所能掌控,这种奇异之气,亦非常人所能拥有,且奇异之力肆意变幻,他必将走火入魔。此类非常力量,不是我等所能抵抗,但也不可任他离开,祸害苍生。无论如何,留之不得!” 这种奇强力量,莫说“蜀山剑派”众弟子,就是太乂等五人也是无十足把握抵抗,但不能放他离开,只为天下苍生着想。在他尚未入魔之前,务必寻到办法来制住他。 “晓雪!”鱼华水僵了半晌,才克服霜冻,一步步走向她,心中带她走的念头,始终没有忘却。 陆晓雪见他变得如此模样,心疼的暗叫了声:“华水……” 殷阳紧握着“幽烁”,有心运转剑诀打去,但顾虑到鱼华水体内爆发的奇异力量,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刘文武与段阳便是例子。 列阳神情复杂,心底更是如此,苦想不到鱼华水何处得来的这番能力。 突然,地面太极图案运转起来,形成了束缚界限。 太乂等五人抓住此机会,合力布下结界,禁锢鱼华水。五人各占五行之位,真诀祭起,地面上的太极图案光华大盛。 “须臾空间”,乃“蜀山剑派”*之一,足可在瞬间毁灭进入者。不是太乂等人无情,实是顾虑鱼华水入魔,殃及天下苍生,至此只能忍痛毁罢。 鱼华水感受到莫名力量在撕咬自己,被外力强迫之下,丹田之中又有了新的变化。体内之力流转,鱼华水不能自已的翻手为掌,双掌掌心相对于腹处,顷刻间,双掌之间凝成一团气,口中也情不自禁的道出第一个字:“龙!”当双掌上移至胸口,又道出第二个字“恸”,接着双掌至天灵,道出第三个字“八”,最后双掌朝天,呈擎天之势,道出了第四个字“面”。 气团冲破外力,直入云天,消失于众人视野。 “龙恸八面”四个字,是鱼华水心头产生,并非自己所想,受到体内气力促使,不道不快。 一时间,没有任何变化,众人暗松一口气,原认为鱼华水又将施展那超凡力量,结果没有任何变化,心中估计已让掌门等人的“须臾*”化解掉。但众人松懈太早,接下来发生难以置信的一切。 一声龙吟,似乎九天传来,一条白色之龙直冲往鱼华水,冲入身体之后,无形气波翻滚开来,强悍气势使整个山峰沉浮了一下。 太极光华随着气波消逝,太乂等五人随着气波而栽落,就连八方武台也随着气波瓦解。武台上之人一飞冲天之势,而后轻然下落。 这股气力还没有就此结束,白龙再现,幻化为五,卷向太乂等五人。 “三弟,不可!”郁鹏程一见,连忙与郑风疾速而过,运起毕生修为,各自抵挡一股力量。 列阳、殷阳身形一移,拦住了一股。吉其瑞及杜秀、肖婉、韩玲分别挡上了两股。 五股非凡之气,迫使着八人后退,拼尽了一身修为,可能也难以顶住。 “华水,不要啊!”陆晓雪真力恢复,一眼瞧见危急之势,心思一转,只身扑向鱼华水。 “天降”,不情愿的出鞘,直刺向那个相爱之人。一万个不愿意,一万个不可以,此时此刻变成了绝对。 剑擦身而过,鱼华水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晓雪,跟我走!” 因此,气波之力消散,八人才得以脱身,不过,一时之间难以改变抵抗姿势。 “放开她!”列阳一见他已拉着她欲离开,不顾自身真力消耗,挡在了前头,举掌便拍来。 鱼华水对这个人早怀敌意,不多迟疑,举掌相迎。 双掌一触,无形之中爆出一声巨响,双方互不相让,就势比拼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混沌异火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要打了!”陆晓雪伸手抓住了二人之手,心想拆开他们。在眼前,一个是真爱之人,一个是不能离开之人,唯有相同对待。 三人手与手相触,顿觉体内之气互通互补,心意交流,千言万语。仿佛,世间只余彼此,产生亲密**,促使融为一体。 陆晓雪面颊绯红,不能再继续下去,立忙拆开二人之手。 而鱼华水与列阳脑海虽所产生的片段相同,却是不能与对方平分她的情意,因而敌意更浓。虽然让陆晓雪拆开,但二人不约而同逼近一步,就势又是一掌相击。 又是一声巨响,似从苍穹传来,使整座山峰发生一阵剧烈颤抖。 这一次,鱼华水被无形之中强悍之力震飞出去,体内气血大乱,丹田之内的数块境地,怪异之息因此而停止运行,又如当初那样,被逼往丹田深处,自行闭门不出,平静如同消失一般。 鱼华水体内以身俱来的“纯阳之气”,因为与列阳成相敌,故使彼此体内之气相敌,但鱼华水的“纯阳之气”胜不过列阳体内之气,所以负了伤。 至于列阳体内所存之气,尚不能弄清楚根源,可想而知的是,必然与“纯阳之气”一样,属混沌异气。 天意,宿命宿怨,一怒为红颜,只因红颜怒,挥起利剑斩不断情丝,解不了恩怨。 “华水!”陆晓雪紧张叫了一声,又多看了一眼列阳,这个救过自己的男人、自言逆天改命的男人,不能取代心中第一位置。在师父面前立下重誓,心中一直没有忘记,但在心中,早已决定,今生今世,非鱼华水不嫁。若非有那“命相符”的命运束缚自己,又何苦如此,岂又不想与鱼华水手拉着手不放开,双宿双飞? 雨,依然轻轻地下,早已打湿了众人衣衫。 她不顾一切,提起真力直注鱼华水身体,心中伤痛,催泪而下,曾经初相识的片段涌现,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欢乐笑颜,萦绕在脑际。那无拘无束的言行举止,总是令自己想开怀大笑。 一个时辰之后,负伤之众基本稳定了伤势,太乂等五人修为之深,若非合力布置“须臾空间”,也不会受到伤。 在场,除下陆晓雪在替鱼华水疗伤外,便数到刘文武伤势最重,体热如火,就连落在他身衣上的雨点,也在很快间蒸发,他体内残留的异火,委实难以消除。 太乂等五人斟酌过后,先让他饮下“冰霜寒”,然后由列阳等各峰大弟子合力救之。眼下,没有受伤者之中,唯有这几人修为深厚。 太乂真人说道:“冰霜寒乃天水池之寒冻雪霜提炼而成,胜过千年寒冰之力。刘文武服下之后,冰霜寒之力便会由内向外扩散,驱逐体内异火。期间,列阳需以真力相引,郑风相助,杜秀相离,吉其瑞相护,相引相助将异火领出体外,立刻进行与身体隔离,护其身不受异火反噬伤害,不挨冰霜寒所创。郁鹏程的符箓法诀精湛,需以符法移去异火,让之散尽。” 按照太乂真人的指引,五人开始运功。 选择郁鹏程把守最后一关,太乂真人自有道理,“先龙剑派”的符箓之法非同一般,不亚于任何修炼门派,符箓万象,变幻莫测,所布置之力亦是让人无法预测到,符可纳天地万物灵气灵力,或魔气邪力,发挥出的力量无穷大。 且看鱼华水,没有半点动静,陆晓雪仍在为他注入真力。 在列阳与郑风相引相助之下,刘文武体内异火离体而出,杜秀抓准机会,运功布置下隔离层,吉其瑞死死守护着刘文武之身。 解救之势一成,郁鹏程凌空画符,真力一催,光华之符变大,铺展上空,符中即生吸纳之力,将异火吸入其中。完毕,郁鹏*法一收,符箓随即爆开,化作满天火焰,燃烧不休。顿时,上空如同一片火海。 良久,刘文武才醒过来,骇然神色尚未消退,惊战的问:“火龙……那是怎么回事?……鱼华水他、他……” 列阳上前轻拍拍他的肩头,抚慰道:“刘师弟,不必惊慌,一切已经泰然。” 刘文武四下张望,发现鱼华水已负伤,才恢复正常神色。 太乂真人仰望天空火焰,远思的道:“能救刘文武,已是万幸。此类异火,绝非凡间有,大千寰宇,浩瀚混沌,总是有着许多神神秘秘之迷,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不知,此等奇异之息,鱼华水从何处得来,且铸就了奇异真元啊?” 难道这就是“先龙剑派”不惜千辛万苦所得到的“天外真诀”吗?太乂真人心中暗自琢磨,这种修炼异类真元的修炼法,还是头一次所闻,而身怀异类真元者的鱼华水,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 众人视线落在鱼华水身上,这一切,唯有等到他醒来才有答案。 那种相滋相补的感觉,再一次传来,彼此相融。在这无尽的回味中,鱼华水慢慢苏醒,体内之气平静若无,一醒过来,映入眼瞳的正是她,鱼华水不顾自身伤势,一把拉住她,“晓雪,跟我走,离开这里,我们去找一个平静的地方,平淡的生活。” 现在回过头来一想,什么身世、什么正道、什么降妖除魔,一切的一切,都已变得厌烦,只想和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且慢!”茹心仙姑当先阻拦,一把握住鱼华水手腕,道:“你伤重未愈,让贫道先替你诊上一诊。” 说话间,已是真力运转,延着脉膊而入,分散至周身百脉,又入丹田。 “放开我,你这是要干什么?”鱼华水没有力气挣脱,任由着她进行“诊断”。 片刻后,茹心才松开手,眉头紧皱,万分不解:“奇怪,为何现在他和常人无区别?那些奇异之力不见踪影?丹田分裂,却是废了?” 太乂等人看着茹心疑思不定的神色,心知有所蹊跷,当着众弟子的面,又不好开口问个清楚,以免引起众人容不下鱼华水,姑且不多言。 鱼华水扫视一眼众人,心中有不尽之恨,道:“你们让开,我不是成心闹你们蜀山天干武会,我来,只是带晓雪走,离开你们这是非之地,远离你们这些居心不良之人!” 这些话狠狠地抨击太乂真人心窝,却是不曾想到他会如此骤变。 太乂真人并不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沉声问:“华水,几日不见,你为何说我蜀山剑派乃是非之地,道我派众为居心不良之人?” 石当山斜视一眼成奇义,从眼神中流露出鄙夷。 成奇义猜测到他心下在说什么,无疑是:看吧,你风回峰把他调教成何样了,真是不成体统!当下脸色一冷,严肃的道:“鱼华水,休得无礼,信口开河。区区几日时间,你因何对我派怀抱偏见,诋毁我派名声?” 鱼华水觉得很好笑,不禁大笑一声,道:“你们身为一峰之主,一派之尊,却看不见膝下弟子不良行为,被蒙在鼓里。好,你们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失踪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请你们听清楚了!” 对于鱼华水的失踪,太乂等人个个怀有疑问,现在听鱼华水如此直言,果然另有隐情。 郑风聆耳待闻,不然心中的愧疚无法消除,因为鱼华水是与自己喝醉后不见的。 列阳神色难堪,从鱼华水的出现时便知,他必然会将事情毫无保留道尽,只恨刚才没有让他永远醒不过来。眼色一沉,至刘文武身旁低声道:“呆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管承认便是,不消多作解释,否则的话……” 茹心深知鱼华水身体状况,对于已成废元之人的他,心怀恻隐,道:“你尽管说来,我等几个老道,定会主持公道!” 鱼华水抬手一指,指向列阳,连连两次败倒在他那弹指间之人,现在这一指是要指出真相,指出心头之恨与敌意,道:“就是他,邀我在仙渊瀑布,将我打落悬崖。” 听到这个结果,众人一阵惊语,在蜀山剑派弟子行列中,列阳可是排名第一者,论修为、论见识、论行为,皆是让人心悦诚服,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瞒着众人,私底下陷害鱼华水,但看鱼华水言辞、神情,又不像滥罪于他。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晓雪。我与晓雪情投意合,他却以这种手段害我,是想创造追求晓雪的机会。你们说,这种不择手段的行为,是不是令人不齿?” 陆晓雪心中倍感纠结,他们二人之间竟然是为了自己而弄得如此田地?可是心中那个涉及天机的命相之言,让自己不能去从。 列阳立忙跪倒在地,道:“掌门,师父,弟子之过,愿受责罚。鱼兄弟与我之间有所误会,当时弟子是约他去仙渊,只不过是想与他相商,我对陆师妹确实怀有爱慕之心,但绝不会因此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杜秀听此一言,心头一拧,莫名泛酸,自己一向恋着的列师兄,却另有爱慕之人了。不,不能接受,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奇字相赠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听他如此辩护,反驳道:“胡说!已是事实,我怎么可能去误会你?幸好,我大难不死,若不然,岂不是让你说东便是东、说西便是西了吗?就算你对,那么,为什么现在才承认,先前为什么不说明事实真相?” 太乂等五人神色越来越凝重,这个众人器重弟子,怎会犯下如此大过? 列阳一脸无奈,只好道:“都怪弟子不好,实不该听信于刘文武刘师弟片面之辞。刘师兄见到陆师妹之后,觉得只有我才配得上她,所以私下里运用计谋陷害鱼兄弟,目的是先赶走他,而后再撮合我与陆师妹之好,不料,没有成功,刘师弟反自食其果。仙渊之约,也是刘师弟一手操办,事先向鱼兄弟发出相邀,而后才通知于我,让我到仙渊等鱼兄弟来洽谈,公平竞争陆师妹。掌门,师父,师叔,各位尊长,弟子实不该执着于儿女私情,请责罚!” 杜秀怔呆住,心中纷乱无比,到底是刘文武有心,还是列阳用意? “刘文武,事实可真如此?”成奇义老脸变得难堪至极,厉声责问。 刘文武犹豫不定,下跪之后,才道:“弟子知罪。” “刘师弟也是了为师兄弟间情义,才会做出不义之举,这不怪他,我甘愿受任何惩罚!”列阳又补充一句。 鱼华水前后一想,自从来到蜀山剑派时,刘文武就始终针对自己,风回峰上伤人一事以及暗中跟随去地府,想必均是此用意。无心再听下去,道:“事实已是事实,我不在这里多呆片刻,我要带晓雪走,请太乂掌门放行。” 太乂真人惋惜一叹,没有多留他,如今局势,留下他只会害了他,众弟子是无法容他了。 陆晓雪抽回了手,后退两步,颤着唇齿道:“华水,我不能,我不能跟你走!” 不知鼓了多少勇气,心中不愿所说之言,莫不是口是心非。 鱼华水手里一空,不紧怔呆当场,脑际一明一暗,闪了几闪,许久才道:“为什么?” 难不成她真的变心了,真的要与他好?不可能,昔日的情意,不可能经不起考验。 “因为我……”陆晓雪知道这一举动是深深伤了他的心,又不可直言道出命相天机,转口道:“因为我是蜀山剑派弟子,你也留下来吧,就当是为了我,可以么?” 如果没有逆天改命之人,就算与他携手而去,到最后则会让他痛不欲生,所以,宁愿选择现在,挥剑斩断情丝,长痛不如短痛。 鱼华水脑海一片空白,自己不顾一切而来,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此时此刻,心,是凉的,是痛的! “刘文武,你可知罪?”太乂真人亲自判决,道:“刘文武嫁祸他人,伤害门中师兄弟,欺上瞒下,行为恶劣,从今开始,逐出派去,除去名吏,与我蜀山剑派毫无瓜葛!” 刘文武得到这个不可挽回的惩罚,心有不甘,但事已定砣,反辩无效,只能当替死鬼,背上黑锅。气恨,心头产生强烈气恨,仇怒交织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呆滞着的鱼华水身上。 “仙影”,注入毕生力量,似乎是最后一次运作,直取性命斩往鱼华水。 众人都已发觉,可“仙影”之速快若迅雷,眨眼之间已近鱼华水身处。 鱼华水仍呆滞着,盯着她,已感觉不到周围发生的一切。或许,这一眼,将成为最后一眼。 绝世一眼,绝世容颜。 突然,无形之中出现一面黄金盾,将“仙影”弹了开去,笛声尚未绝。 一道白影出现,一把抓住鱼华水肩头,倒掠而去。 鱼华水势如雕像,动也不动,任由着身体飘远。眼神,不离红颜,是记忆的最后一刻。 众人欲将出手去阻拦,太乂真人则抬手制止,让他走,或许是最好的抉择。 望着飘走的鱼华水,太乂真人含有赞叹口气,道:“华水,老道不留你了,虽然你暂不能入我派,但老道宣布天干武会结果,赠你一个‘奇’字!” 晶莹剔透的泪珠,划破容颜滴落,她忍不住哭泣,用泪水换来这不情愿的结果。 伤心泪水,滴不破宿命束缚,谁有那种力量,让世间眷侣不分离? 多少牵绊,几多缱绻。 郁鹏程心下疑惑万千,种种的不解,自是要询问清楚,但不是现在。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拍了下肩头,以表安慰。对于鱼华水的离开,也是心痛,只是没想到,是他一直在争取加入蜀山剑派,结果,却成自己与她加入了,他反而离去。 太乂真人的“奇”字相赠相送,是对鱼华水至高赞扬,也是留给鱼华水的一个机会,是对一些出格人才的重视。 这次的“天干武会”,没有太多欢腾笑语,反倒是增添些许伤心泪水。 武会于此结束,十九名出格弟子分于四峰主座进行单独培养,由于十九名弟子当中只有三名女弟子,“秋水峰”少得为二,茹心自我怪癖,从未收过男弟子,所以不多言什么。另三峰主座各自点了五名,最后却是余下一名,不知如何分配是好。 太乂真人见此,说道:“茹心师妹,你峰出格三名弟子,全归你所有,但现在剩余这名男弟子,还望你能破例啊!” 石当山抢过话道:“好了,既然无法分配,那么他还由我金日峰调教便是!” 这名弟子身为“金日峰”,资质较差,平日里无人多在意,不曾想到会在“天干武会”上露尖,见他没人要,石当山身为“金日峰”主座,老脸有些挂不住。 “天干武会”说白了就是内部会武,是从派中弟子中选拔,所以出格者只有可能调动峰头。 茹心不多理会,淡淡道:“没关系,那就等到地支武会时补上。” “地支武会,虽是来自各地人士,但也要等上十二年啊。”太乂真人无奈道,便又强语,“师妹,时光不等人,切莫因为一己之好,各自为政,而破坏了大局。让你收入男弟子,让他入你峰头,确实两下为难,不过放心,待我择日斟酌,再为你峰补上一个。师妹,就这么定了,不可再推脱!” 茹心没办法,为了大局着想,只得破例,瞧一眼那名处于尴尬的弟子,看起来老实可靠,便问:“你的名字?” 这名弟子样貌平庸,彬彬有礼的道:“见过师叔,弟子属金日峰出身,姓丁名许。” “好,你先回去收拾行礼,搬到秋水峰去吧。”茹心转脸又道:“杜秀,你去安排一下。” 丁许终于安下心,直以为没人要会落选,不料落到“秋水峰”那个花丛中了。 众人见此,个个羡慕、嫉妒、恨,看他那傻头傻脑样,却是“艳福”不浅,傻人有傻福啊!只怕他顶不住,到时候让众师姐妹们逼退。 郑风一眼就记住了他,暗自一笑:这下可好,终于有眼线了,到时与肖婉师妹之间就要靠他了! “凌云殿”,只有掌门与主座以及几位长老在。 许久,无人开口说话,唯一听到的是太乂真人一声长叹。 接着,便是“咕”地一声,其中一位长老手抓酒葫芦,盖已去掉,想必是他狂饮一口酒。他只有中年模样,一脸风尘,满身沧桑。他身至长老级别,不可小看他的修为。 郝天祥抬手挥挥浓厚酒气,道:“哎,我说风长老,你能否别在殿中饮酒?都快将我也熏醉了。” 风长老不理会众人,尽自顾自喝酒,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摇曳看飘逸身形,道:“世间事,你用眼去看,很难看清,不如像我这样,喝得不分醉醒,说不定你就可以看个透彻了。众人皆醒,我独醉,众人皆醉,我独醒……” 太乂真人听出他话中含意,一想便罢,不多顾他,任他狂欢。而又略有不快的道:“是我蜀山剑派将他逼走,只怕失去了一个有用人才。”稍顿,想起一事,即问:“师妹,你运用内看诀,发现了什么?” 当时就想问知情况,因顾及众弟子产生想法,所以没有问出口。此时,不得不问个清楚。 茹心摇头一叹,道:“当时,我内视他体内,察他周身,并无异气存在。只是……” 众人无可相信这个结果,布置“须臾空间”时,遭到那强劲之气所袭,险些丢了半条命。还有之前所现的火龙,以及水龙冰寒,这可都是事实。 “他的丹田分裂,真元无存,已是一个废元之人,先前所有修为,全全毁于一旦,往后他也不能再修炼了,只能和普通之人一样。能活着,已是不容易。” “废了?!”众人异口同声惊疑一语,茫然不知何故。 太乂真人听到这个结果,缓缓闭上双眼,叹息不已。 这时,殿外传来话声:“禀报掌门,灭邪剑派弟子求见。” 闻言,太乂等人忙赶至殿外。 那人单膝跪地,以剑支撑,走近一看,却是付佑。 见他伤重如此,太乂忙问:“发生了何事?” 付佑费力抬起头,半睁着双眼,道:“天、天魔仙君……”仅吐出几个字,力气一泄,躺倒在地。 第二百二十章 邪魔大道 - 真元变 - 笑相随 茹心上前把脉,道:“真元之力消耗过甚,似乎是被外力挪走。” 其实,付佑能坚持到此,完全凭着坚强意志,也亏手中的“灭邪”正气力搏,方才挣脱魔掌,侥幸脱逃。 “掌门师兄,若不替他复元,恐怕一身修为将毁尽,且性命难保。” 太乂真人满面困难之色,受到鱼华水那强劲异气所袭,至此尚未恢复元气,转念道:“如今,只有请助于五位长老施于援手了,希望五位长老全力救助。” 五位长老本不多管派中之事,自我逍遥,已至退隐之处,因近“天干武会”,所以才来看个热闹,不曾想到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 ~~~~~~ 刘文武被逐出派,收拾行礼包裹离开,回村去探望他的老娘。一入篱笆院门,却在家中杀出一干蒙面之人来。 刘文武意想不到,小眼睛精光一转,握起“仙影”便与这帮人大打起来,是想看看来者身份,怕只怕列阳过河拆桥,来封自己的口。 虽然伤势未愈,但凭一身精炼修为,足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人大有来意,始终不露破绽,令刘文武无法看知来头。不过,在一旁另有一名蒙面人,眼神流走阴色,却是做观众般看戏。 这时,从屋中出来两人,并押着一位惊战的老太婆,正是刘文武的花甲老娘。 “娘!”刘文武一见这帮人使用卑鄙手段,为救老娘越战越勇,硬将十来人逼退。 站在一旁看戏之人以手势示意,意思是杀,不等刘文武的老娘出声,明亮剑峰已划过喉咙。 “娘!”刘文武一眼映入那个倒下的身影,心如撕裂、痛彻肺腑,已然回天乏术。 这帮人本以真面目进入刘文武家,欺瞒了刘文武老娘,且加以利用,意在等刘文武归来之后,赶尽杀绝,以免她开口道出身份,所以只有先杀之,且以此来打击刘文武的斗志。 刘文武因失亲之痛而导致片刻呆滞,却忘了这帮仇人。 仅是短暂时间,则是出手的最佳时机,站在一旁那蒙面之人,疾步一移,当先扣住了刘文武右手,以寸劲之招击打关节处。 一连“咯咯”数声脆响,刘文武四肢遭受重创,无力支撑之下瘫倒于地,错骨分筋之痛再加上心中悲痛,使他脸色铁青。 到这地步,那人仍不放过,又连连击中刘文武身体各部位要穴,直至他顶不过痛楚而晕厥过去。 刘文武死死盯着那人眼神,直至视线模糊,心知这是废了,但那人眼神,永远不会忘记! ―――――― 一处山石土坡,一条清澈溪水,一片林子,两三人。 一曲优美的笛音,在这傍晚时分响起,所发之力使四周石块、泥土动作起来,在面前的平坦方地处堆垒。 九根笔直树杆做梁,茅草作顶,大成之后,枯枝插落一周作篱笆,一所小屋神奇般建筑而成,笛声随之停止,玄妙之力随之消失。 身旁背着貌似箱子之物的中年汉子,哈哈一笑,说道:“主子,神了啊,眨眼工夫就有房子住了。” 言罢,先行开门去。 身着白衣之人,相貌俊秀,像是女扮男装,收起玉笛,不多浪费时间,因为背着之人还等着要救。 屋子里,中年汉子放下“箱子”,从中取出被褥铺床,随后取出茶具、餐具等等。 这个“箱子”不是特别大,可里面装的物品似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不一会儿,屋内已布置到位,如同一户久住人家。 白脸公子将背上之人安顿床上,二话不说,即开始运功救治。 中年汉子再也忍不住一腔话语,憋了这么久,真是不吐不快哉,道:“蜀山剑派那班人,真他娘不是东西,你看,几日前你救他回来,不是已将他稳住伤势了吗?你又看,现在你又救他回来,都成废人一个了!你再看,这、这这……这他娘的,唉!” 也不管白脸公子是否在听,中年汉子自言自语又道:“这小子负伤太重,真元已毁,现在又加上心病,看来真不好救啊。你说,那姓陆的小妹子怎么如此狠心搁下他呢?你又说,这么相爱,怎么就不和他双宿双飞了呢?你再说,这、这这……这他娘的,唉!” 中年汉子左走两步、右走两步,来回踱步,“老子粗人一个,发火也不是随便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出去透透气!” 他一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忽然觉得空寂。 夜空,月朗星稀,但小屋周围包裹着轻漫雾气。 院中,一堆篝火,酒香四溢。 白脸公子静坐一旁,不声不响进行运功调息。而中年汉子,吃一口山鸡喝一口酒,自得其乐、乐得其所。 不久,从屋中又走来一人,身形略显飘摇,可知身体尚未恢复。走到火堆旁,一屁股坐下,松了口气,看来费了不少力气。 “有酒有肉啊,看来我还是有口福啊,呵呵!” “当然当然,山鸡下酒,你有我有大家有,鱼兄弟,来!”中年汉子递上酒肉,边吃边道。 “谢谢宋大哥!” “都是兄弟,还客气个啥?” 喝了一小口酒,感觉这酒不及郑风所弄来那酒,但也算香醇,鱼华水道:“谢谢你们三番两次救我,不然早去黄泉路了。” 被列阳打落“仙渊”瀑布悬崖,鱼华水只以为无命可活,醒来时发现,已被江月山所救,且稳住了伤势。不料这一回,依然是他出手相救,否则不死在刘文武的“仙影”之下,也是难以有命离开蜀山剑派。 又当想到陆晓雪的绝情,鱼华水猛地饮了一口酒,如此,心头才是爽快。 “鱼兄弟,酒,不宜多喝,少喝舒筋活血,对你身体有好处,可别像老宋那样,饮酒如饮水。”江月山缓缓睁开眼道,“你的命较韧,失去真元而不死,丹田碎裂而不死,只是可惜了你的修为。现在,我传一套口诀给你,务必每日运转一次,仔细听好了。” “等等!”鱼华水忙道,怕他又传授什么奇怪招术,问:“你该不会又要赠我什么圣玄音之类的咒诀吧?现在的我,自身难保,不能替你去降妖伏魔了。” 想起当初,他赠的短笛,现在想想就有些害怕,不过,也亏他,才能灭了蝙蝠王,只是不明白,香缥绫很犯他。 江月山并不将他的不信任放心上,反问道:“那么,五日前,鱼兄弟不是要求我传授真法给你了吗?” “那不是因为我想去蜀山剑派把晓雪接回来嘛……”鱼华水一提到陆晓雪,心就生痛,忙不去想她,便应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便是。” 为了去带陆晓雪走,特地请求江月山帮助,借了三成真力,没想到到最后,不但没有带回陆晓雪,反而将自己弄得丹田分裂,成为废人一个。 “神意相凝,聆万物之声色,入窍归体,意守归田,化万物为一。自然万象之音作法,入体为玄,音存,气存,声无,气有,合万物之声色。……” 鱼华水按照他的指引,进行化声为气,说也奇怪,以此法诀提气运功,丹田中没有分裂的苦楚,倒是惬意许多。不料,自己已废,还能依此法诀运功,看来此诀非凡。 什么声色,有气无气的,难懂,难懂啊!宋远鑫摇头作罢,继续喝酒吃肉,享受自己的快乐。自是粗人一个,哪能理解这么玄眇法门。 自从他与江月山相遇相识,便决定像追随主子那样追随。当然,行镖这一行当不改,改了的是自己只替他一人押镖,哪怕是一辈子。因为这条命是他救的。 鱼华水练习一通,感觉这跟“先龙剑派”或是“蜀山剑派”修炼之法大不相同,好奇的问:“江兄弟,这是哪门修炼之法啊?从未听说过。” “天外神谱。”江月山淡淡说了句,而后又继续闭目运功行气。 鱼华水仍有许多话要问,上回没有来得及问知。但此刻见他闭目运功,又不好意思多作打搅。 江月山似乎知晓他的心思,则开口道:“先龙剑派被灭,天仙剑派被冰封,这无疑让几大正派重创。天仙五绝之死,我很无奈,但绝非我所害。自从那次墓冢中救你,我的元神受创,只得躲匿起来疗伤,后来得知地鬼邪娘在天山雪池,便去查探,却无收获,那支玉笛非我之物,亦非我所留,那只不过是普通之笛罢了,外形相仿。不错,确实有人想嫁祸于我,至于是谁,是何居心,我尚未查到答案。”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所想的?鱼华水看一眼他跟前的玉笛,又取过自己所带来的那支玉笛,相互比较,真是难以发现不同之处,双手一带劲,手中的玉笛应声一折为二,不紧道:“原来这个是伪证物,我一直误会你了,江兄,对不起!” “你不用多说,我必然要追查到凶手,为了自我清白,也为了此人莫大阴谋。”江月山说着又愁上眉梢,道:“如今魔道猖狂盛世,正道式微衰竭,灭邪剑派也覆灭,真不知蜀山剑派还能撑多久啊!” 鱼华水神色凝重,原来天魔仙君的野心如此之大,竟将几大门派逐一毁灭,如此下去,不知天下会发生何样的翻天覆地大变化,只怕苍生遭祸,生灵涂炭。不行,不能任此发展下去,务必寻找到解救之法,哪怕自己真的步入邪魔大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回先龙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连十余日,鱼华水在屋子中不迈出半步,伤心之余,便提力运转,不甘心就此成为废人。虽已成废元之人,但有江月山所传授的法诀,可以避除丹田分裂的阻碍,又重新将掌田“剑元”生成,“剑魂”,依旧不改。唯一不尽人意的是,现在“剑魂”空有样形,一点威力没有,因为无真元力的催动。 鱼华水没有就此放弃,投入所有意念,内视自己分裂为数块的丹田境地,接着又注意到丹田深处那个自行闭门之地,怎么也寻找不到入口进去看个究竟。 鱼华水以意念之力一次次敲击紧闭之门,始终不能打开,无奈之下只好退回。忽然又觉得,自己的状况,似曾在哪所见所闻过,冥想许久,脑门一闪,暗道:“天外真诀?!” 不错,现在自身体内的处境,如同“天外真诀”中所言的“化分境”,莫非以此修炼之法能让自己丹田重获生机?愈想愈觉得,自己体存异息,与“天外真诀”相吻合,从而从中有所觉悟,于是便想试一试。 又一次,鱼华水神意识全全投入,首先内视丹田境地,清点了丹田境地共有八道裂痕,如同破璃球碎裂的惨状,没有一处规则之状,若想修炼真元,只能取九块丹田境地之一,也就是说只能运用丹田九分之一,如此,丹田境地比起常人来说,小了九倍,那么真元之力也会相应减小。现在有江月山所传的“天外神谱”法诀作防护,当然可以重新修炼自身真元,但毫无把握。 如今,鱼华水决定,不再修炼自身元神,因为“天外真诀”中所说的是纳异类元息或气血化成丹元,也唯有如此,方能控制体内的那神秘异气。再者,现在已是废丹之人,再修自我丹元的话,若是失败必然毙命,除下按照“天外真诀”修炼法,旁无他法。 鱼华水不紧又犯难,现在丹田深处的异气已成闭门不出之状,又该如何引至丹田之中呢?这种状况,与当初被封禁的结果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过程。 当初,丹田深处异息是被一种奇眇外力所控所禁锢,现在,异息则是自行不流动,如同自闭门户,为什么会如此?鱼华水前后思了一通,可疑之处便是与列阳对掌时,体内之气相冲撞,造成现在这结果。 鱼华水自己体内有混沌之气“纯阳”,却敌不过列阳体内之气,那么,他体内必然也有以身俱来的混沌之气,至于何种名堂,倒是不清楚。 鱼华水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引转异气,看着手中刚又凝成的“剑魂”,心怀不乐观:还好,剑魂还在,虽然不具威力,但御之飞行应该可以,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剑魂”之学,无上神奇,“剑元”虽非丹田所发,但同属元,则是掌田之元,以意念控制虚实。因此,对于现在已成废丹之人的鱼华水来说,“剑魂”不影响飞行。 “吱呀”一声,门打了开来,明媚阳光照射来,忽觉门外的世界光明新鲜。 “江兄,宋大哥!”鱼华水叫喊几声,无人回应,他们俩事务繁冗,估计又去做什么事了。 作罢,便御起“剑魂”而起,往东而去,因为在那里,有一个曾经非常熟悉的地方,犹如出生的家。 “先龙废墟”,还是如初那样,被一堵似墙的风沙包裹,不见其中任何景物。只是周围树木,茁壮成长,数十日时间没见,却像生长了几十年。 鱼华水倚靠在一块圆环之石旁,便是“璇玑”碎裂的残石,疑惑道:“奇怪,这些树木草藤一日一个变化般生长,以什么为养料,能长得这么快?难不成是先龙剑派所泄的灵气所致?” 抬手轻摸着这块碎石,鱼华水回想起当初练习御剑时的情景:第一次御剑跌落,撞在璇玑之上。 当忆起第一次见到陆晓雪,那个记忆深处、梦醒时分的容颜,是无比快乐与兴奋,直到在“蜀山剑派”的那个最后一眼、绝世容颜,心头便如针刺,痛不欲生,黯然泪下。 谁知她的容颜涌入心头,却怎么也弃之不去,痛得心欲碎裂。 “喂!一个大男人,孤自在这哭什么?”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似有一丝逗弄、一丝同情。 鱼华水一听话音便知是她,忙转过脸去,抹去泪痕,不承认的道:“哪有啊?!” “才怪!”香缥绫自然看个清楚,所以接了句,而又一笑,道:“哭就哭了,又没有罪,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呀?没事的,事情过去了,还去想它干什么?” “晓雪她……她不要我了……”鱼华水忍不住又流泪,提起她的名字,心中是无处不生疼痛。 “啊?!”香缥绫一怔,但很快间又回过来,还以为他是因为“先龙剑派”的事而伤心呢,安慰道:“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不顾你的,好了好了,不哭啊!” 其实,前几日,陆晓雪与香缥绫碰过面,告诉她说鱼华水大闹蜀山剑派天干武会负伤,被一神秘之人救走,自己与郁鹏程四处寻找,没有任何踪迹,担心之下,才找上她,却是没听说不要鱼华水了。 “缥绫……”鱼华水转身一把抱住她,心痛的感觉,无处消除。现在抱着她,才觉得好转些许。 香缥绫被他这突然举动怔呆,任由他抱着,不知为什么,心跳加速。心跳的感觉,无比强烈。 一句“她不要我了”诉不尽无比心伤,一句“还有我嘛”暗藏多少情意。 香缥绫不忍见他如此伤心,抚慰道:“华水,别难过了,我觉得晓雪妹妹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有难言之隐,好了好了,不哭,不要太过于伤心了。看着你难过,我的眼泪也快忍不住了。嗯,就当是为了大家、为了我,别伤心了,好吗?” 鱼华水稍稍安定,消不了心头之火,道:“我和她相知相识这么久,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她不愿跟我走,这不就是劳燕分飞的结果,是那个列阳,不,是他那帮人,三番两次害我,他们早想把我赶走。他想得到晓雪,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得逞!蜀山剑派有什么好,现在来请大爷我加入,我还不答应呢!” “嗯,我支持你,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没有一处让人可取之地,成天里勾心斗角,搬弄是非,闹得鸡犬不宁!” “缥绫,以后我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再也不想去加入什么门派,自己做事自己做主,省得有他人来约束!” 香缥绫心知他这是冲动之言,但也为此而高兴,随同他的目标,道:“好,说的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那些无理规矩束缚,自由自在,等我们玩遍了、腻了,就找一个美丽、安静的地方,平平淡淡生活,没有纷争,多好!” 鱼华水一腔气话说出,心情好了不少,听她这番话,无比感动,不禁再一次拥过她,轻轻地道:“缥绫,你真好!谢谢你安慰我,放心吧,我不会就这么服从命运安排,将来,我一定要改转命运,决不再让自己憋屈!” 知道他的心里,是永远不能放下她,香缥绫轻轻一笑,作出决定道:“不管你去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不顾一切。” 鱼华水听她这个决定,松开怀抱注视着她,点头回应。忽然觉得,她是令自己如此心动,不过,在心中,取代不了陆晓雪位置,但是也占据了重要位置。 生命中的两个人,鱼华水无法取舍,却又不愿将自己感情予她们俩平分。 其实,香缥绫的决定,早已定立,只是没有说出来过,只是他还没有注意到。 视线望不穿风沙之墙,看不到“先龙剑派”之中是何样貌。 鱼华水注视着奇怪的风沙之墙,良久后才道:“我一定要想办法,越过这风沙之墙,看看里面的样子,这里是我的开始。”心思一转,又道:“对了,缥绫,你有五行遁甲奇术,应该有办法进入吧?” “只要想进去,肯定有办法,但是,其中有难以形容的凶煞,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香缥绫端详一眼,这风沙之墙是乃诡异之力形成,凶煞之象大呈,进入之后必然难以抵御,依此象来推断,应该是一个万恶的法阵,但不能确定。 对于“先龙废墟”产生这怪异的风沙之墙,香缥绫早就斟酌过,以先天五行推测,此地逆万物之灵,又纳万物之灵,化正气为煞气,怕只怕是一个万凶万恶之阵,酝酿一种强大势力。 “凶煞?我怎么没感觉出来?”鱼华水疑惑的问,“蜀山剑派的风回峰也包裹着一层风墙,倒是没有这般玄乎。” “你,爱信不信!……”香缥绫俏脸一冷,将要露出本性,忙又改变回态度,至些一直耐着性子安慰他,不想再因为自己性子点到他的伤痛处而让他再度伤心,又以温柔口吻道:“你的修为已毁,当然窥视不到了。哎对了,是谁把你救出蜀山剑派来着?” 若非顾及他的伤痕,便是要骂他“活该,废元之人怎能看清楚”等等的话语,现在倒是对相救之人感了兴趣,想必此人修为大无量。 第二百二十二章 灵犀之物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不多想即回答:“是江月山江兄弟,我们见过的。” 哦,原来是那个小白脸!香缥绫心下暗嗔一句,话又说回来,那次在“泗水王陵”墓冢中,若非他以真元出窍相救,说不准已毙命于蝙蝠王之手,或是永远呆在“先天福地”那个结界中了。道:“原来是他啊,嗯,这我就放心了。不过,还得好好的谢谢他,若不然,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那是。”鱼华水当然不会忘记他的救命之恩,道:“时间不早了,要么这样,缥绫,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人多热闹,你一个人四处奔波太孤单了。” “嘿嘿嘿,我、我就不随你去了,我还有点事情去做,改日再见。”香缥绫突现慌张,似乎忌惮江月山,忙又改口道:“有他助你是最好不过了,等你伤势完全康复,我再带你闯荡江湖,赏遍天下美景。” 一见她急着要闪人,鱼华水忙道:“缥绫,你这一走,我又该上哪找你?” 她没有固定之所,行踪不定,想找她的时候还得要看缘分啊! 香缥绫机灵一笑,转过身来,取出一块方寸的剔透晶石,递到他手里,这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才得来的,道:“不说倒是忘了,这块传音石交给你,找我的时候,你就把上面金、木、水、火、土五个滑块移动顺序,然后看到一闪一闪的亮光,就对着它说话,我就听到了。喏,我这里也有一块,当你听到它传来叮叮的响铃声音,就说明是我在联络你,你只需把五个滑块移动顺序,就可以听到我说话了。” 还有这般神奇的东西?鱼华水不大相信,翻来覆去的端详,其上有五字滑块,顺序为乱,又瞧一眼她手上大小相同、颜色翠红的晶石,道:“你想的真周到,就这么决定了。” 目送去她消失于眼前的身影,鱼华水又好奇端详一番手中的透明晶石,而后便御“剑魂”回去。 ………… 夜晚,宋远鑫推门而入,不问鱼华水在干什么,即乐呵的道:“鱼兄弟,好多天没喝酒了,走,到外面一醉方休。你看,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今晚,我们畅饮一杯,我请客!” 这十几日以来,没有人来打搅鱼华水。其一,是因鱼华水处于伤心之中;其二,是因鱼华水需修炼“天外神谱”来疗伤。 今晚,宋远鑫实在忍不住寂寞,便想找个人作个伴,孤自喝酒没意思,江月山又不肯与自对饮,所以只有鱼华水了。跟随江月山这么久,一直都是孤自饮酒,自从救鱼华水来,才有人作伴,才感觉到比孤自饮酒有兴致、有意义。 “既然宋大哥作东,那小弟只有奉陪到底了。”鱼华水不多迟缓,随后走出屋子。 依然,一堆篝火。三个人,酒肉皆有。 “来来来,鱼兄弟,先干一杯。”宋远鑫说着碰了杯,一饮而尽。 江月山无奈摇摇头,道:“鱼兄弟,少喝有益,多饮伤身,你可别学习老宋这样,他已经有深厚功底。老宋,你也别把鱼兄弟带成你那样。” 宋远鑫哈哈大笑,摇头摆手,道:“不会不会,主子你就放一百个宽心。” 鱼华水在他的豪情之下,饮了一杯,而后问:“江兄,这些日子你查到了什么消息没有?蜀山剑派那边有什么动静?” “天仙剑派那边仍然茫无头绪,不过,近日得知蜀山剑派有了应付天魔仙君的办法,寻找到两个心通体通之人,练就*,但是需要两种灵通之物作引,太乂真人手中正好有一个天心通,所以他们必须找到另一件之物地灵犀,而此物在蓬莱仙岛,世上仅此一件。他们决定明日出发去东海寻找仙岛,必得此物。” 鱼华水点点头,心中暗有想法,不表现出来,钦佩道:“江兄真是消息灵通,看来从你这可以得到很多消息吧?” 江月山坦然一笑,眉头不皱一下,反问:“不知鱼兄弟想知晓什么?” “我……”鱼华水不知该怎么说,心中一直想问问陆晓雪和郁鹏程及郑风的消息,又无十足底气去问,他收集天下消息,除下大事,像这些私人小事不一定得知。 江月山看得出他的心思,想问却又怕自己不知晓,笑容不敛又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鱼华水干干一笑,决定放弃询问,道:“呵呵,我还没有想好要问什么,这样吧,等我想好了先托你去帮我查查。” 江月山一愣,原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无奈摇头一笑,他不问,自然无需多费口舌。现在经营提供消息这行生意,讲究原则,有问必答,不问则不多言,今天若非是鱼华水,换作旁人的话早已收口不提多余之事。 自从那次真元出窍去墓冢中救鱼华水时被蝙蝠王重创后,就决定隐匿行踪,凭自身四处游历及阅历经验,便做起了收集天下消息这一行,同时也是为了灭门之仇。 近段时间,四处流传着“万事通,通万事”的传言,江月山听到这名号实是惭愧不已,这是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的那些人给予无上称赞。至于这个称号,江月山心里自是清楚,尚未达到那种掌握天下事之处,只觉得是被人抬举了。 宋远鑫豪爽一笑,故意岔开话题,道:“鱼兄弟,来来来,我们哥俩再喝一杯!” “好啊好啊,来!”鱼华水顿生酒兴,多喝一杯不成问题,借助酒意,方能忘却心中悲伤。 吃饱喝足,鱼华水回到屋子里,掏出那块带着五个滑块的透明晶石,按照香缥绫所言,将“金木水火土”五个字移至顺序,只闻其中传来香缥绫的声音。 鱼华水惊奇万分之下,说明自己意思,要她帮忙。 香缥绫不多犹豫,答应了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 ―――――― 今日,天空晴朗,几片残云,海风温柔,海浪轻柔。 东海岸边码头,有几艘船舶,已降帆下锚,停泊不行。 依海岸疍民的经验,今日下午至夜晚,将有暴风雨,所以靠岸的商船和渔船,一概不远航。 不远处的一条大船,其上一对老夫妇正准备降帆下锚,则让一行肩负宝剑等人所打扰。 “大叔大娘,请别降帆,我们需要用您的船。”开口说话者正是列阳,至此已询问好几家船主,无论多少酬劳,也不答应。现在,这是最后一家了 老婆子满头花发,面容却红润,尽管易容换装,但是掩不去芳华。老头子头戴斗笠,仅露出下半张脸,可见下颌黑白相间的胡须,历经风雨,改变了外表,却改变不了身影。 香缥绫与鱼华水来到此,心知“蜀山剑派”一干人等若去寻找仙岛,必须借船而去,所以事先以重金购买了这艘船,在此坐等他们来。 见有人前来用船,老婆子的声音沙沉,祥和笑道:“哎呀,年轻人,来的真不是时候,今天不出海,遇上暴风雨可就糟了,老太婆我还没活够呢!” “喂,老太婆快过来帮我一把,这绳子系太紧了!”老叟叫喊道,声音沧桑,不时还伴随着咳嗽,那是因为分裂的丹田在隐隐作痛,至此伤势仍未能痊愈。 吉其瑞望一眼睛空,倍感纳闷,道:“这么好的天气,哪能说遇暴风雨就遇暴风雨啊?怪极怪极,没一家船出海。”不紧又生埋怨,“若不是因为蓬莱仙岛被仙气包裹,难以发现,就不必乘船而去了。” 郑风一叹,道:“我看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买下这条船,不然,是没有办法去仙岛了,也不能呆在此地等啊。” 买下这条船,那可不是小数目,几人所有盘缠加起来也不够。 郑风见大家犯难的神色,摸摸钱袋,才知囊中羞涩,干巴巴一笑。 “不若,我们再去争取一下吧。”郁鹏程说道,带前走往老夫妇俩那儿,“大叔大娘,我等远道而来,有要事在身,必须乘船去蓬莱仙岛一趟,还望大叔大娘同意,或者,我立债据,买下这条船,日后再来还钱,蜀山剑派弟子,决不食言。” 老叟打量一眼众人,心情随着视线移动而改变,尤其是移到陆晓雪身上时,恋恋不舍多看一眼,而后道:“哦,蜀山剑派啊,是那个炼道修仙的门派啊,可是这条船是我跟老太婆一辈子的家当,除下它,什么都没有了,咳咳,不能就这么卖了。” “还请大叔大娘考虑考虑。”列阳又道。 一眼瞧见他,就莫名的来火,老叟当下即道:“不卖就是不卖,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陆晓雪见此,恳请的道:“请大叔大娘商量商量,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应您二位的意思。” 一眼又瞧见她如此相求,老叟立马转变态度,“好,我和老太婆商量商量。”然后一把拉过老婆子到一旁,打打骂骂商量了许久,才作出决定。 只闻老夫妇俩拉拉扯扯走了过来,难言良久,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老婆子道:“各位,这船是我们夫妇俩一辈子的心血,卖不得啊,我和老头子商量好了,看你们也不容易,决定送你们一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可疑之处 - 真元变 - 笑相随 老叟忍不住又咳嗽两声,道:“做人呢,不能忘本,这条船就是我的家,不能轻易卖掉,所以咧,冒险送你们。不过,要等到风向才行,咳咳……” 一听咳嗽之声愈发严重,老婆子忙搀扶住他,道:“你看你,快跟我回舱里歇一会,别垮了身子,竖帆降帆的事就交给几位年轻人去做,他们比你有力气,走走走,快去休息休息,也好掌舵。” “我没事,看把你这老太婆焦的,还没有到了老不中用的地步。” “那就谢谢大叔大娘了!”郁鹏程礼道,看着老夫妇俩离去的背影,心怀感激以及一丝钦佩。 陆晓雪心中遐想:将来有一天,我与华水也变成了老太婆、老翁模样,不知是否会像大叔大娘这般,笑看人生不忘本。 “陆师妹,想什么呢?如此入神。”杜秀轻轻抵了抵她,低声问。 陆晓雪拉回心思,轻轻摇了摇头,道:“嗯……没什么……”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 “列师兄,我们该不会真的要靠帆而行吧?”吉其瑞问,有点不乐意,也不明白什么时候就答应当了船夫。 列阳心下早有计划,道:“先借帆而行,省点力气,以防突发危险。此处民众,对于航海有着丰富经验,不会看错了天气预兆,还是小心为妙,蓬莱仙岛神秘,需步步寻找方可发现,大家还是先养足精神吧,风向一转,便无时间作息了。” …… 老夫妇俩回到船的后舱,老叟斗笠一卸,可见满额大汗,立忙盘坐而下,若不再运用心法稳定,恐怕丹田将要爆裂开来,也幸亏有“天外神谱”相助,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华水,你的伤怎么突然发作了?”老婆子变回香缥绫的声音,急切的问,“要么,我替你疗伤,将真元力输一半给你。” 鱼华水搔搔头,不能答应她这损元之法,道:“缥绫,放心吧,我没事,只要把江兄的心法运行一周天,就会恢复的。” 从昨日到现在,没有运转江月山所传的那套心法,此时实是难以抵抗丹田分裂之苦。怪不得江月山所嘱,务必每日运转一次,现在鱼华水终于明白了,他是想尽办法救自己。 香缥绫心下却想不通:那小白脸传授了鱼华水何等玄法,竟然可以救治废丹之人,保住丹田境地不作废? 如今见鱼华水被折腾成废元之人,失去真力,香缥绫心中何尝不酸痛?有丝同情,更有同仇同敌之态。 鱼华水将“天外神谱”心法运转一周天,分裂的丹田不再有痛楚,又犹如常人一样,看着满脸疑思的她,问:“缥绫,想什么呢?我没事了。哎对了,刚才在他们面前演得还不错吧?没发现什么破绽吧?” “你呀,还好意思说!”香缥绫俏脸一冷,道:“如果刚才你再多看晓雪妹妹一眼,哪怕就多一个眼神,肯定要遭人怀疑。外面那几个我不认识之人,修为非常,尤其是那个肩负火剑者,修为更是非凡。” 鱼华水脸色转变,声音也变得低气,道:“那是焱燚,蜀山剑派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列阳。” 香缥绫一听就知,问:“哦?就是他把你打伤成这样的吗?心是够狠啊!” 鱼华水一想到连连败于他手,便是不能服气,转身戴上斗笠,道:“不提了,我还是先到舵盘旁等风向吧,必须助他们寻找到地灵犀,来对付天魔仙君。” 地灵犀?这可是世间灵通之物,蜀山剑派寻此物,莫非已得到天心通?是想借此二物的灵通之力,助人练就合体之法?香缥绫心生一连串疑问,看着他步去的背影,不紧又机灵一笑,当下挥手作法,口中念道:“先天成风,聚为一方,巽木无阻,破天万象。” 只见太极八卦一隐一现,香缥绫消失了踪影。 天际之中,风卷残云,香缥绫出现在一方,布置了“先行五行术”。法术一成,天际之风于后方相聚,归为一方,从中吹来。只见天空残云随风消长,化作圆弧之状。 “风向已经转变,我们快起锚升帆。”郑风叫道,忙去拉起缆绳,任凭衣袂随风飘。 郁鹏程、列阳稍缓,抬头观看一眼天空,心中各有所想。 观天际残云随风曲回之状,列阳暗自得意:如此风向,恰到好处,真是天助我也! 郁鹏程眼观天象,眉头紧皱,暗自猜测道:“如此风过之痕,倒不似自然之运,不知相助之人是谁?嗯,上一回,在‘阴阳桥’前,以挪山移石之法抵御牛头马面的鬼道之阵,这一回,以引气聚风之术来改变风向,莫非是她?” 又想想觉得不可能,天有不测风云,否定了所推所断,郁鹏程摇头一叹,不再多想,便前去升帆。 船后舵盘处,老夫妇俩见帆已张起,相视一笑。老叟即掌舵开船,船渐渐离岸,风向不变、风力不减,鼓帆前进。 时间流逝,船已行进深远,回头看不见海岸,唯有一汪海水,浪花涛涛。 开船的老叟,始终注意着甲板处之人,那位丽影红颜。 老太婆见他如此样子,心中泛酸,却不知怎么说出口,但为了他仍是不情愿的道:“华水,我来掌一会舵,你歇息去吧。” 心知她是让自己去找机会接近陆晓雪,老叟激动无比的道:“缥绫,谢谢你啊!” 甲板处,陆晓雪远眺着一望无垠的海面,一丝愁云,一分思念。 列阳走到一旁不远处,没有找话题,同样远眺,满腔话语,不知从何说起。终于,终于想开口时,则让另一声音打闹。 老叟咳嗽两声,不多看一眼列阳,朝着陆晓雪道:“姑娘,站在这里发呆,小心着凉,不如去舱里歇着吧。帆,有他们几个人守着,就可以了。大海的声音,细听入耳,略听聒耳,在舱里,可以静静听。” 言罢,不多停留,老叟又走往另一边郁鹏程与郑风身旁,说道:“二位小兄弟,麻烦你们了,还叫你们看着帆,若不是今天准备不出海,也不会没有雇员了,还望谅解啊。至于看帆呢,你们只需要观察风向,然后移帆杆转动便可,切不可让风向吹拧了。” “大叔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用您的船,应该的。”郑风忙说道,“放心,我们一定注意风向,守好船帆。” 郁鹏程未作多言,只是点点头回应。 列阳自我觉得被人冷落,转身走往船头。 陆晓雪让老叟关心之言拉回神,与杜秀走到舱里,然而又不经意忆起,那次到东海寻找“龙灵元珠”的片段:他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 老叟走往船舱,瞧一眼孤立在船首的列阳,暗自冷“哼”一声。 列阳回首望一眼老叟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是他,疑思之后,心中暗道:乍看一眼,貌似是他,不过可惜,他不是他,一个废丹废元之人又有何威胁,只是她…… 每次偷偷关注她时,夜深人静,或孤自一人,看到相思之泪,粒粒滑落,犹如滴滴熔岩落入心坎,穿孔般的灼痛令列阳痛彻无比,其实早就想用自己的真爱去填补她芳心深处的缺口,但是不能,不能因为心急而让旁人说闲话、道是非,毕竟鱼华水在她心目中占据重要之位,相互间的感情已日日积累深厚,况且鱼华水才离去不久,所以列阳认为,在这段时间需要沉着稳重,慢慢地去与她相知相识,日久生情的夫妻才不会轻易分散。 船舱里,一张四方桌。陆晓雪与杜秀坐在,二人在随口谈聊。 片刻后,老叟端来一壶茶水,道:“两位姑娘,请用茶。” 茶香四溢,顷刻间飘满船舱。 杜秀首先品尝一口,感觉香气沁人心脾,提神不少,道:“好茶,不知这茶的尊名是什么?” 老叟一愣,但很快间反应过来,道:“这是无名茶,采用上等茶叶,煮入花香而成。咳咳,呵,谈到茶道,我这个老头子见识欠乏,实不敢卖弄啊。” 其实,鱼华水并不知此茶之名,纯粹是随口称之为“无名”,至于制成之法也是随口说道,而后便以实言相告,了结此话题。 陆晓雪表示歉意,道:“借用大叔的船,已是过意不去,现在又劳烦大叔送茶倒水,在下更是觉得抱歉,真是有劳了大叔!” “大叔,您不是掌舵开船吗?现在怎么……?”杜秀略有怀疑的问。 从刚才见到老叟来到甲板时,便心有可疑之处,而他更是相请到船舱,所以更加怀疑。杜秀身为“秋水峰”茹心仙姑的首席弟子,多多少少传承了一些茹心的眼力,虽未至明察秋毫之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能多看到事情的一些本质。 老叟听出她的意思,不作多想,即道:“哦,是这样的,我呢和老太婆是轮流换,如果一个人掌舵开船,难免有疲乏之时,毕竟海上的风险较大,假如再疲劳驾驶,就不能一帆风顺咯。说实话,老太婆的海上经验比我足,再过半个时辰,我就去换岗了。” “那么,大叔不时的咳嗽,身体定有什么病疾吧?在下略懂医术,大叔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诊一诊!” 第二百二十四章 懒龙附体 - 真元变 - 笑相随 老叟一听此话,忍不住大咳两声,还好及时控制住,挥挥手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干出来的行业病,老病根了,不知看了多少大夫,诊断结果都一样。我这病是长年累月经历海风吹才导致的,我不想天天惦着这病,所以还是别诊出名堂来,也好让我安享几年。” 凭杜秀的修为,以及眼力,已看出老叟的病非普通之症,而是一种极深内伤,只觉得眼前这位老叟不同寻常,所以想借话来试探一下,但老叟不让诊,只能作罢,总不能强逼着看病吧。 鱼华水当然不能让她诊断,否则必然泄露身份,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即是为了帮助她,为了多看她一眼。 “大叔,对不起,杜师姐不是有意让您不安,请见谅!”陆晓雪不忍老叟因此而受到伤害,便作安慰。本以为杜秀为他着想,现在一看,才觉到杜秀是在怀疑他,不愿见她揭人伤疤,道:“杜师姐,别说了,大叔的为人如此好,我相信,天下好人有好报、交好运。” “没事没事,别过于言重。二位姑娘,你们就在这歇着,我呢还有一些琐事,就不多呆在这儿了。”老叟客气说明,便转身离去。 鱼华水因为心中忐忑不安,才选择离开,现在才知,这位蜀山剑派的杜师姐不是好瞒之人,省得多留一刻,多悬一分。 “杜师姐,大叔有什么值得怀疑?你看他这般,又不是故意装病在身。”陆晓雪含有一丝埋怨,主要是怕老叟承受不了恶病的心理压力。 杜秀稍思即道:“也罢,不说了。陆师妹,我们还是保存精力,以作不备之需。” 不知船已行多久,老叟与老婆子轮流驾驶已换了第二次。 忽地,海上刮起一阵怪风,逆船而吹。 在老叟的叫喊之下,郁鹏程等人连忙降帆,但未等帆落,已让强风吹拧,如根布绳。 接着,上空云涌,乌云笼罩了海面,透发出恐怖之色。 天空乌黑,海水如墨,忽闻一个狂电,似将海水一分为二,紧接着便是“轰轰”雷声。又是一个霹雳,应着震耳欲聋之声,桅杆从中腰处一断为二,挨雷电击个正着。 如此骤变,令船上之人猝不及防,狂风巨浪更使船失去方向,摇曳不已。 眼前这个事实,终于证明海岸疍民所言是准确无误,还好四人均有深厚修为,当即运功稳定摇晃身形。 此刻,相互间想法共通,保护好这艘船才是上上策,于是齐运功,四股真力于上方相聚,接着扩展开来,一幕透明光罩将船包围。 陆晓雪与杜秀得知异状,不多迟缓走出船舱,一见暴风雨即将来临,立忙运功加入四人的合力防护之阵中。 有了这层防护罩,隔阻狂风,顿觉船上安全许多,可是天空乌云密布,电网交织,雷声虺虺,仍然教人没有半点安全感。 在这恐怖的天海之间,倒是发觉一线希望,偏东方不远处,有一块地方没有闪电,或许是上苍给予的生机,又或许是上苍不奋的漏洞。 “那里有一块方圆处,雷电不能涉及,列师兄,我等六人以真力护船,维持不了太久,你看,是不是应该……”郁鹏程说道,但话未说完毕,已让一声巨响覆盖。 一道闪电击在船侧,爆起一簇巨大水花。 列阳立即决定,道:“我们合力御船,先去那里避一避。” 言罢,六人便合力运功行气,冲斥向船尾。 船在强力驱使之下,开始行驶,无帆自行,逆风而去。 缥绫!老叟暗叫一声,倒是忘了她还在船舵,转身而去。心知陆晓雪与众人在一起,相互间有照应,可香缥绫独自在掌舵,落了孤单。鱼华水放心不下,决定与她一起,克服这场暴风雨。 忽然,强电连连闪烁,照亮整艘船。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击中正中央,雷声贯穿耳膜。 六人因此剧烈震荡,真力受波及,断了断,防护罩隐现一下。六人真力相续上,才使整条船稳定。 可不知为什么,天雷似乎跟这船有仇,开始接二连三的轰击。 六人御船避了几道闪电,便将真力运转至极,使船速增快几倍,直往偏东方没有闪电之处。也亏船舵掌控的好,否则,这条船已经沉没大海了。 一道道雷电擦边而过,只击得海水飞溅,惊险万分。 船舵处。 老叟换回鱼华水的声音,问道:“缥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啊?老天是不是和我们有仇,还是找错了对象,怎么追着我们打?” 老婆子瞥他一眼,换回香缥绫声音,道:“想知道为什么,别问我啊,去问天上的雷神!” “啊?!”鱼华水一愣,反应过来后,干干一笑,“算我没问。” 香缥绫心中也是倍感纳闷,天雷为何会以此船为目标,锁定不放?脑际一闪,疑惑道:“莫非又遇上了乘龙?” “什么乘龙?乘龙是什么龙?”鱼华水见她费神模样,接上便问。 香缥绫看一眼满脸期待的他,讲述道:“乘龙是条懒龙,弃行雨一职不顾,犯了天条,被雷神到处缉拿追捕。它呢,总是借物藏身,间接害苍生,因此罪孽越积越重,雷神也是一次比一次火气大。” “懒龙?”鱼华水疑问一声,接着让一声耳边巨响震得跌倒。 一道雷电击中了船尾,着了火。 “哎呀,还有二里地就可以到达躲避风雷之位,偏偏赶不上了。”香缥绫叹了一句,忙去扶起鱼华水,道:“快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这一次,雷电击中船尾,恰巧是六人合力冲斥之处,因此重击,冲斥之力消散,防护罩也消失,只怕六人挨了伤,不能再度避险。 来到甲板,六人已坐倒就地,挨了雷电冲击,真元力大乱。值得庆幸的是,雷电已袭往远处,船再得安稳。 老婆子瞧一眼天空,难消担忧,转口道:“幸亏你们修仙炼道,可以运用法力开船,不然早就被雷电打沉了。你们赶快恢复一下,再往前二里处就安全了,一定要快啊!” 众人不明白眼前这位老太婆为何知晓前方二里处安全,不明白她如此催促,是在担心什么。但是不等众人多动作,雷声又由远而近,闪电形成电网,于天边又曲袭而回,速度之快,眨眼工夫即至。 老婆子望了一眼,面色大变,道:“糟糕,它又回来了,大家提高警惕,注意应变!” 老叟稳立在甲板中央,凝视着从天边遄返而来的暗影,以及紧随其后的雷电。从他目光中看出坚定不移,稳如泰山之势说明了想法。 在没有寻找到“蓬莱仙岛”之前,不能让船毁了,为了她,更为天下苍生,鱼华水决定以此残命去挡。丹腹中不时传来的剧痛,让鱼华水对生命毫无把握,若非靠江月山的“天外神谱”相助,早已命殁。 遇上乘龙,已非第一次碰见,从香缥绫口中得知,这条懒龙有分身附体神法,可隐匿于万物之中,人,当然也不例外。此刻,唯有将自己身体让乘龙附入,方可保住这条船,保住船上人的性命。 鱼华水踩着轻快步伐,直往船首,必须阻止乘龙再次附入船体,且让它附入自己身体一,让自己成为雷电袭击之的,方可保住船,保住所有人。 “大叔,快躲开!”众人叫喊声连成一片。 华水!老婆子转过脸,则见他已奔往船首,忙叫道:“老头子,快回来,别去船头,很危险的!” 可惜,一切已来不及改变,那道疾行而来的暗影本是冲着船体,现在见船首之人,毫不迟缓附入。 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令在场之人耳目失聪。 老叟,也就是鱼华水,头顶上的斗笠受到相斥之力一分为二,向两旁飞去,从天灵至脚底,顿时让闪电麻痹,接下来便是分裂剧痛,似乎身体已从中分为两半。 “我的修为已废,更是未到渡劫之时,为什么要我现在尝受雷劫?”这是鱼华水此刻最想问的一句话,但周身已失去知觉,只想闭上眼睡去。 然而,在这一刹那,内视到丹田之境,沉浸在深处的空间,那扇紧闭之门,受到雷电重击,打了开来,则是吸收了身体所有电流,而又从门内挤出水、火之气,流入分裂的丹田之境中。体内电流消失殆尽,丹田深处的那扇门又紧闭不开。 众人尚未恢复的视线,闪现着那个倒下的身影,虽与这位大叔素昧平生,却感觉像是多年故友要分别,深怀不言之痛。 在这瞬息之间,暗影离开鱼华水身体,再度附入船体,而上空电网,也在瞬息间凝聚成团。 “大家快闪开!”香缥绫紧急叫喊一声,立马扑往鱼华水身体。 乘龙附入船体,雷电无情,这一回,必然彻底摧毁一切。 这次,闪电没有闪烁,常照天海,一切皆在强光之中,一切变得刷白。 “喀”地一声巨响传出,震慑天海,应着强光,整条船化作碎片,让巨浪吞没。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冰火之体 - 真元变 - 笑相随 清晨,雾气升腾,在岸边岩石旁,鱼华水渐渐醒来,周身酸痛难忍,试了几次,才勉强爬起身。一阵失意之后,依稀记起发生之事,只是不知为什么,怎么到了岸边?一想到船,忙回首寻视,除下几块废了船板,旁无它物,这才明白自己是抱着船板漂泊到岸。 “缥绫!”鱼华水步步艰难,好不容易爬到上坡,凭着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叫唤着,“晓雪!恩兄!二哥!” 一连喊了几遍,除下海浪声音,再无其他。 回想到昨日下午遇到的暴风雨,不禁无比担心,只怕众人是凶多吉少。经过一番寻找,鱼华水才确定此地并非大陆沿岸,而是海中一处岛屿。 实在提不起一丝力气,鱼华水瘫倒在一棵巨树下,体乏力虚,饥渴难耐,再不想办法补充体力,只怕要力竭毙命于此啊。如此之状,必定是因乘龙附体,而受雷电重击所造成。 鱼华水顺势一靠,已不能顾及倚靠之物,顾不了周围一切,只想多歇一会。但觉靠背处并非岩石坚硬,反而觉得软和温暖,不光光如此,还有一种诱人的香气,直扑入鼻。 鱼华水伸手揪了根草,衔在口中吸了两下,又嚼了两口,委实不能解除饥渴和体乏。仿佛,已到绝境,生命极限。 嗅着扑鼻的香气,鱼华水幻想着可口的果子、美味饭菜,终于还是忍不住,挪动着瘫软身子,寻找这股香气的由来。 当他费尽力气移过靠背躺倒在地时才发现,原来倚靠之物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个果子,是一个特大果子,足有五尺长的金黄色果子。恰巧嘴巴离得很近,不问三七二十一,狠狠地一口咬去。入口便如温泉之汁,香甜无比。 鱼华水抛开所有思绪,面带惬意,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吃着。每每下咽都具有不同感觉,如饮甘泉又如食火物,却是没有饱的感觉。 一直到把果子吃光,鱼华水竟然是吃的晕了过去。 “嘿嘿嘿!嘿嘿……” 凭空传出一阵小孩笑声,如同银铃悦耳。 片刻后,凭空现出一个五、六岁孩童,一身红衣妆扮,红脸蛋。左藏藏、右躲躲往着昏睡的鱼华水逼近。见鱼华水一动不动,孩童放开警惕,肆无忌惮走至身旁,左瞧瞧、右看看,不说任何话语,只是一阵阵脆耳欢笑。 可见孩童玩心十足,在一旁蹦蹦跳跳,独自欢腾,似在庆祝什么,欢天喜地如得一块宝。 突地,孩童停止了欢腾,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蹲到鱼华水身旁,伸手扯扯他的衣角,见他毫无反应,又加大了力道。确定无危险后,孩童抬手向他脑门,但半途又停下来,奇怪之下又想再次试探,便伸手去拉扯他的手。 谁知,从鱼华水手掌中暴发出一团火焰,强大的排斥力硬将孩童掀翻过去。 “哎哟,呜呜呜……”孩童揉捏着被烧痛的手,一边叫痛一边哭了起来,接着身影一隐,消失踪迹,仅留下哭叫声在回荡。 再看看昏睡的鱼华水,掌心火焰渐渐消失,整个身体则被红、白二种颜色之气包裹,整个人似失去重力,悠悠飘起。水、火二气相互运转,将鱼华水包入其中,像襁褓、似蚕茧。 这种超强的仙灵之力,不是别处而来,正是从鱼华水体内渗透而来,在炼铸他的凡肤俗体。 水、火二重气体运转不息,火气所流走之处的肌肤,如同淬炼一般,将筋骨血肉烧得透彻,而水气作冰,所流走之处的肌肤,如同冰冻一般,使血肉筋骨如石坚硬。 就这般,水、火二重气体相对炼铸,周而复始,已不知多少时间,炼铸了多少次。最终,水、火二重气体归入丹田之中,鱼华水身体轻轻地落回地面。 良久,鱼华水“啊”地惊叫一声,似做恶梦般惊醒,不停地打量自己周身。 刚才,他看到自己体内有两条龙,一火红、一湛蓝,却是那火龙,冲着自己发怒,眼见它冲往自己,一惊之下,醒了过来。 鱼华水仔细想想,又觉得并非做梦那般简单,或是内视所见,自己体内定然存有两条龙,可不是那条附入身体的乘龙。 “晓雪!”鱼华水陡然一念,打消了所有烦思,眼下是寻找到他们才是,现在已不是方才那般体虚力乏,而是精力充沛,立忙站起身,又四下瞧瞧,担心难消,叫唤道:“缥绫!晓雪!大哥!二哥!” 鱼华水仿佛看见,小径远处似有人影,即顺着弯曲小径而去,叫喊声随之渐小,但闻鱼华水所踏过之处,留下了脚印,其一呈烈火烧焦色,其二呈冰冻霜白色。 不久,此处再次出现红色身影,缓步而来,非那孩童,正是香缥绫。海水早已洗去了老太婆那副妆扮,恢复了原貌,仅是秀发尚未干透,略显蓬乱。 她从另一角上岸,不能放心鱼华水,所以一清醒过来就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原本抱着鱼华水躲避雷电,坠入海中,由于风大浪大,期间失散,现在打心底后悔自己未能将他带到安全地,更痛恨乘龙带来的灾难。 来到这棵巨树下,香缥绫抬首仰望一眼,才知此树高达数十丈,端详片刻,猜疑道:“难道这就是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的如何树?”但因寻找鱼华水要紧,没有更多时间来证实此树由来,香缥绫便沿着小径前去。 刚前去不远,则发现地面上的足印,蹲身查看一番,满脸疑思,又向前寻去。 鱼华水心思全全放在几人身上,忘了顾及自己,此时周身水、火之气外泄,使他整个身体被包裹,且水火之性接连不断变化,一步为火、一步为冰。而鱼华水没有感觉到身体异样,仍然边走边寻,不停叫喊。 岔路口,正有五人相聚,其中一人躺倒在地,另四人在运功救治。经过良久,才救醒她。 杜秀睁开眼,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认出眼前四人。 “杜师妹,为何你一个人,陆师妹呢?”首先开口问话的是列阳,从语气中可知,无比担心。 船被雷电击毁,众人坠落大海,期间失散,幸好离岸不远,才未葬身大海。 列阳、杜秀及陆晓雪三人最先会合,而后列阳又前去寻找其余三人,便将杜秀与陆晓雪留下,不曾想到,区区半刻时间,竟然发生了此事。 杜秀满脸迷茫,稍忆片刻,道:“我记起来了,列师兄离开不久,不知从何处跳出个红衣孩童,我奇怪之下,便上前询问,谁知还没开口,那孩童施了什么法,我就失去控制力。陆师妹见状,便去追那孩童,接下来,我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现在想想,仍是不能相信一个孩童会懂得法术,而且修为非同一般。 郑风满脸堆着惊疑,不能相信,道:“不是吧?一个孩童怎么会如此害你啊?” 吉其瑞不禁失声一笑,以可疑的眼神盯着她,问:“杜师妹,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杜秀见他这副幸灾乐祸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欺负谁不好,我去欺负一个小孩?除非吉师兄你能干出这么光彩之事来!” 吉其瑞见她发火,僵住了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郑风见此情形,捂嘴偷欢笑,暗道:唉,吉师兄啊吉师兄,杜师姐可是蜀山剑派出了名的母老虎,看似温柔,凶起来可是会吃人,还敢如此追问!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找到陆师妹,此地有诸多怪异,还待弄清楚!”郁鹏程说道,心下猜测所言的孩童绝非一般人,凭杜秀的修为绝不会轻易中招,看来陆晓雪定有危险。 杜秀凭着记忆辨出陆晓雪追去的方向,便与四人准备同去,但觉一旁传来阵阵忽冷忽热之气,五人转脸看去,只见一具火人站在不远处,眨眼之间,火人又转变为冰人,接着又变为火人,就这般不停地转变着。 “恩兄,二哥!”鱼华水心底叫唤着,为了确定众人的安危,心中已抛掉易容,不畏露出真实身份。 现在的五人,被无形压迫感转变了脸色,个个握出武器来。 郁鹏程对妖魔极度敏感,当先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害人,看我如何降了你!” “妖孽?我……?”鱼华水有心开口说话,这才发觉无法开口,再看看自己双手以及身前,不紧让自己吓了一大跳,火红之气与冰霜之气覆盖了身体,看不到肌肤,所有思绪陡然断了线,唯一存有的一句疑问是:我到底是怎么了? 列阳不多废话,当即祭起“焱燚”,迅猛攻向眼前“妖孽”。 “焱燚”应声击中冰火身体,爆发出冰、火二重奇力,硬将“焱燚”反弹出去,冰、火二重之气波及丈远,所过之处的草木已然被烧成焦黑色,紧接着又被冰封。 列阳接住反弹而回的“焱燚”,不由自主后滑出两丈余远距离,只觉得体内真气乱窜,热血翻腾。 一声叫吼,只见吉其瑞身至半空,双手握着“摄地”打来,带过一幕黑芒。力若千钧,撕碎空气。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孩童吸魂 - 真元变 - 笑相随 “摄地”重击在“妖孽”左肩头,只觉得双手剧烈震抖,接着爆开一波火红之气,猛地弹出“摄地”,且力量加倍。 由于“摄地”受到巨力反弹,迫使吉其瑞整个人于空倒翻十几个跟斗,方才落到地面,顿觉头晕目眩,反胃作呕。 鱼华水挨了二人的攻击,却是毫无感觉,思绪仍然沉浸在纷乱之中,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无法再去面对所有人,尤其是陆晓雪。 郑风刚想接着动手,则让郁鹏程拦住,道:“此妖魔必然具有不畏水火、不畏刀刃之躯,让我来试试!”说着已手作二指,凭空画符,口中吟道:“灵箓大运,**成形,灭妖诛魔,符令五行。” “恩兄,不要!”鱼华水抬手叫停,但话声只有自己听到,众人视自己为妖魔已成事实,这无疑是在他心头一个重击,眼睁睁看着金红之符笔痕生成,凝视着郁鹏程的画符动作,他已然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 灵符一成,在郁鹏程控制之下,于空放大,往着“妖孽”盖去。 鱼华水受到灵符的玄妙力量压迫,有了本能反应,举起双手进行抗拒。 此符咒聚天地灵力,运五行之性,对于邪魔有着诛灭之力,但是,眼前这个“妖孽”,似乎可以抵抗住这道玄符,于是,郁鹏程又加强法力。 鱼华水受到如此强盛的灵力压迫,周身冰火之气乱冲,奋力抵抗之下,但不知为什么,灵符之中的强大灵力直入身体,片刻之后,促使周身冰火之气更加旺盛。终于,再也忍不住暴吼一声,体内暴发出更强更盛之力,将这道玄符震碎。 鱼华水看了一眼五人,没有勇气再面对下去,更无勇气说出他们眼中的“妖孽”就是自己,思绪又至纷乱之中,转回头,疾步狂奔而去。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人,不想再见到她…… “别追了,他应该不是那个孩童所化,我们还是先寻找陆师妹的下落。”郁鹏程阻止欲将追去的几人,道:“他有着奇异之躯,却非邪魔之气所铸,我的灵符对他不起作用。倘若他真的是那孩童所化,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降服他,而他也不会就此罢手溜走。” 身为妖魔,却不具有妖魔之气,这一点着实令在场的五人费解,无可相信。 ……… 香缥绫顺着冰火足迹前寻,视线不离地面,生怕一个大意之下跟丢了,不过却未能顾及前方动静。 因为狂奔速度之快,所以时间变得短暂,冰火之体出现,拉长红白之气之影,片刻之间已近咫尺。 香缥绫忽觉前方动静,抬首一望,顿时呆滞,他为何冲着自己狂猛奔来?双瞳之中身影愈来渐大,她反应过来时有心想躲避,但已至来不及之地。 只闻“啊”地一声,双双相撞,冰火之气浑为一团,久久不消散。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冰、火之气渐渐变淡,最终消散殆尽,被烧枯且冰冻的草丛处,躺着二人。 丹田分裂的两处,自行运转,灵奇之力不断填充着空虚,鱼华水迷迷糊糊之中看见,碎裂的丹田其中两块逐渐变得圆滑,不规则的裂痕逐渐消失,变得独立起来,其一呈现火红之状,其二呈现霜白之状,寒热相间。 鱼华水清醒过来,首先观察自身,原来一切已恢复正常,不再有冰火之气包裹,不经意间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人躺在,定睛一看,忙道:“缥绫,怎么了缥绫?快醒醒啊!” 在他再三催促之下,香缥绫才慢慢醒来,睁开眼见到鱼华水,心头产生无比激动,忙道:“华水,你没事吧?还能见到你,真好,真的很好!” 一种莫名的担忧,转化为莫名力量,她伸出双臂,一把搂住他,双眸中有泪,却不轻易流淌。 “放心,我没事,我还到处寻找你的下落,现在找到了你,没事了,我们都好!”鱼华水尽情安慰,尽力消除她的慌张、她的担忧。 “糟糕,刚才我看到一个像火人又像冰人的影子冲我过来,怎么……”香缥绫难消惊慌,四处寻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又一头栽入他的怀里。 鱼华水轻轻抚慰着她,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慌张过,或许真的让自己刚才模样吓坏了吧,有心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又没有勇气开口,因为自己无法接受自己会变成“妖孽”模样,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面对所有人,更怕众人接受不了自己。所以,所以只能把“妖孽”身份深埋心底。 “华水,不要离开我,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缥绫,没事了啊,我不是在这儿嘛,别怕,不怕了,啊!” 香缥绫记忆仍然难以从冰火之境拉回,在那火海与冰冻世界,只有孤伶伶自己一个人,没有去路、没有退路,寒气透体、热气蒸腾,除此感觉,唯剩下的就是惊慌、担怕。 鱼华水见她不能自已的模样,颇是心疼,倍感内疚,若非自己去找她同来相助“蜀山剑派”寻找灵物,也不会令她如此担心受怕。 不由自主,他不由自主伸手紧紧抓住她的纤纤玉手。这一刻,仿佛多日以前发生过,这种感觉来得更强烈,莫名之气沿着手臂至掌心,彼此交融,相互滋补,直到不分你我之境,缠缠绵绵。 忽地,鱼华水看见,丹田深处,那个空间,周围聚集了一层阴幽之气,紧锁着的那扇门,开始动摇,接着失去原形,化作如火般的阳白之气,与这层阴幽之气中和消失,那个久违空间,里面存有七股游走异气,倒是隐藏很深,摸不清楚乃是何物。 香缥绫记忆中出现,一股如同暖阳之气,铺展开来,吸收了火海,融化了冰冻,面前出现了出路,毫不犹豫,飞身而去。 二人几乎同时,脑门如触电般一闪,所有神智恢复回来。 香缥绫一眼见他挨得如此近,本能反应一把推开他,口是心非的嗔怪道:“你干嘛?又想占我便宜!” 其实心中特别高兴,大是安然,不用再担心他,只恨引来灾祸的乘龙。 鱼华水坐跌一旁,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喜道:“缥绫,你没事了?”看到她恢复如初,鱼华水打心里高兴,一激动之下,一把抱向她。 香缥绫起身走往一旁,冷冷的反问:“哼,你希望我有事吗?” 鱼华水一把抱了个空,险些前栽下去,眨巴眨巴双眼,才发现她已站在小径处四下打量。 “喂,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香缥绫转回脸道了一句。 鱼华水再次感觉到她那惹不起的火气,连忙走至身旁,搔掻头道:“缥绫,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好像不是大陆啊。” “知道不是大陆还问?这不是废话嘛!”香缥绫稍顿,又道:“不知他们六个人现在如何,这下可好,地灵犀未找到,就弄得四分五散,都怪那该死的乘龙!” “糟了,晓雪!”鱼华水这才想起来,刚才见到几人时,听到对话说陆晓雪不见,估计发生了什么事,担心之下,立马大步奔去。 “哎,喂!等等我,你会死啊!”香缥绫嗔骂一声,灵机一动,抬手竖起二指,在面前绘出太极八卦,身子一轻,踩踏之上,追往他的去向。 一处僻径,只有轻微风声传出,但此时莫名其妙多添了小孩哭声。 香缥绫耳目聪慧,听到哭声便停止前飞,卸去法力平稳落地,望一眼前方的鱼华水,来不及叫住他,已让草木遮挡了身影,只能气急一跺脚。 辨出哭声传来方向,香缥绫只身寻去。 拨开茂密草丛,前方不远处是一块空地,正有一个红衣孩童坐在地上,双手揉着眼,“呜呜”哭个不停。 香缥绫觉得奇怪,此处荒岛为何有小孩在?莫非此岛上有居住人户?如此的话正好,可以从中打听打听消息。不过,这个小孩,难道是迷了路?香缥绫稍虑之后,便一步步走近。 孩童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哭,且越哭越凶了,直教人怜悯,想去帮助他。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啊?你的爹娘呢?”香缥绫关心的问,见他不理睬,又蹲下身,抬手抚摸他的脑袋,“别哭了,不怕啊,姐姐会帮助你,带你回家,来,快起来……” 孩童忽地没了哭声,香缥绫心下一喜,便想继续哄哄他。 当孩童抬起头时,香缥绫不禁大震,身子颤抖一下,但来不及再作其他反应,只觉全身僵硬,一股奇怪的吸引力使体内气血翻腾,气息外涌,仿佛体内之气将要破体而出,灵魂出窍。 只见孩童双目散出邪恶红光,口大如瓢,所谓的吸引力,正是从孩童口中而生,是一种怪异的吸噬力量。 香缥绫六神无主,三魂七魄随着这股吸噬力量离体,只能凭着尚存的一丝意志抗拒,但不知为什么,自身又产生一股奇异吸引力,将丢失的魂魄又吸回体内。 就这般,魂魄来回转移一个轮回,可是那孩童没有休罢的意思,再一次,张开了口,吸噬力又增强了几倍。 第二百二十七章 如何面对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心知这回难以逃命,尽管怀中有阴界奇宝“吸魂珠”,但不会运用,刚才能将魂魄吸回,纯属侥幸,这一回在强大吸噬力之下,必然没有那么幸运了。 就在她无法支撑之际,不料背上金光一闪,一张符咒呈现,阻挡了强横的吸噬力量,接着,又从这张符咒之中瞬移出另外一张符箓,打在孩童身上。 但闻孩童痛叫一声,跌倒在丈余处,化作红烟消散。 香缥绫暗自庆幸有人出手相救,当下运功调息一周天,稳定体内气血。回过头一见来者,不紧一喜,又立马消除了惊喜之情,道:“原来是郁大侠郁公子,多谢你出手相救,若非我心生同情,也不会着了那孩童的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郁鹏程点头回应,眉头一敛,道:“那孩童有着吸魂噬魄能耐,若未看错,它应该是精怪傒囊,见人则伸手,而与之伸手者即会被其迷惑勾去,失去魂魄而亡。对了,不知香女侠为何只身一人在此孤岛?” 香缥绫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但知此岛有勾魂之怪,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四下看了一眼,忙疾步寻去,口中自言自语一句:“糟了,华水他……!” 三弟!三弟也在此岛?郁鹏程闻声一怔,听说鱼华水也在,便跟了去。 与其他四人分头寻找陆晓雪,至此没有发现踪影,不曾想到会遇上她,以及鱼华水,当然是要继续寻人,但决定先找到鱼华水再说,至于陆晓雪的下落,暂且由另四人去寻找。 自从“天干武会”之后,就失去鱼华水消息,担忧难消,这十几日中,常常因愁闷和郑风到那处凉亭,不为别的,只为借酒消愁。今天,听到鱼华水消息,难以抑制情绪,当是要见到他方可安心。 一处小木屋,显得灰暗,年代已久,根基之木已呈腐朽之貌,无门无窗,只有两处黑漆漆空洞,可容下单人进出。 一团诡异红烟飘落在屋前不远处,落地之后消散,出现一个红衣孩童,满脸不高兴,似乎是哪里吃了亏、上了当,火气无处发泄,心思则转向小木屋,定要想办法把本捞回来。 刚迈近小木屋没几步,身后出现了两个人影,孩童发觉后,陡然变了嘴脸,愤怒转过头来。双目赤红,口张如盆,双手支膝,作出气吞山河之势。 郁鹏程当先抬手画符,在面前以及香缥绫身前布置了“封身咒”,以防傒囊再次吸魂噬魄。 香缥绫没有亮出利刃,以双手作爪,就机攻击。五道指芒而出,化成五道利刃,疾速削去。所带之风,亦如锋刃,切断了附近草木。 傒囊精明得多,不会再次上当,化作一团红烟消失。空留下五道指刃削中小木屋,留下了五处断口。 稍作片时,未见傒囊现身,二人倍感纳闷,左右打量,难不成又逃之夭夭了? 不过,就在二人松懈之时,悄无声息的在身后出现了一团红烟,不等二人有所动作,奇强的吸噬力即生,二人魂魄脱离身体一半,还好身前布置了“封身咒”,硬将魂魄稳定住,但身体已至僵硬,不能再作示抵抗和攻击。 二人心知,如此下去,是逃脱不了它的魔掌,不紧大汗淋淋,只怪自己大意,恨它太狡猾。 小木屋黑漆漆的门洞中,依稀出现一个人影,随着走近阳光,容貌逐渐清晰。 鱼华水一见木壁被击出五个断口,即知屋外有人打斗,暂且搁下昏迷的陆晓雪,出来看个究竟。一眼瞧见香缥绫和郁鹏程中了妖魔的招,毫不顾虑,立马踩着“虚身幻步”而至,从二人中间穿过,将二人推了开去。而自身却迎上了这股强大的吸噬力,顿觉魂不附体。 “华水,你小心啊!”香缥绫焦急的道,一时间倒是没有良方妙策来对付傒囊的吸魂之术。 “三弟!”郁鹏程情急之下,欲将抬手画符,但又停了下来。 只见鱼华水浑身火气升腾,接着“呼”地一声燃烧出火焰,火势受到吸噬力而前倾。 二人见此情形怔呆,不可相信眼前这一切。 鱼华水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这一点,但事与愿违,终是把这一切曝光在他人眼前,教自己该如何面对啊! 周身火气消失,转化为冰寒之气,周围之物在瞬间银妆素裹。 傒囊因为吸噬了火气与冰寒,样貌随着鱼华水样貌改变而改变。 香缥绫忽地记起,疑问不解:难道那个冲向我的冰火之物是他,不可能,一定不是! 郁鹏程同样怀有不解之疑:刚才,所遇到的那个冰火“妖孽”是……不,一定不是! 二人各自思忖,很快间,眼前事实否定了自己的断定,因为所见所闻毫无差异,那么,鱼华水为何会变得如此?这叫二人困惑万分,或许其中有许多令人费解之事的发生。 吸噬力从强渐弱,从弱到无,傒囊承受不了这冰火之力,被焚为灰烬,余灰未能落地,又被冰封,最后化成碎冰瘫塌下去,犹如冰雕击碎,似如墙垣坍塌。 鱼华水身上冰火之气消失,静静站着,没有勇气转过头去看一眼二人的表情,去接受二人的态度。 二人没有多言语,只是默默盯着略显颓废的背影,不知冰火之气会带给他什么煎熬,是否有所伤害。 良久,只听一个低低声音道:“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是妖孽,我是妖魔,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也不希望你们见到我。遗忘,唯有遗忘,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结局。” “鱼兄弟……三弟,莫要如此想,兄弟永远是兄弟,不论你现在如何、将来怎样,这个义字,永远不变!”郁鹏程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理,无疑是难以接受所发生的这一切,“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你变成什么模样,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这个义字!” 香缥绫泪含双眸,道:“华水,不管你变成怎样,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在你身边,请你爱惜自己,放开思想……” “够了!”鱼华水不想听这些话,大吼一声打断了话,然则又按捺了气火,长吁一口气,平平的道:“不要再说了,我是非人类,我都不知道我打哪来,你们还是走吧,正好这个孤岛,荒无人烟,不会有人打扰我,我也不会去惊扰别人。从今开始,你们每一个人都必须离我远点,我不想因此拖累了你们。” “华水,你不要这样气馁,好不好?”香缥绫一把抱住他的背后,泪沾衣襟,“在我眼中,你不是妖孽,也不是妖魔,我……” 鱼华水听不进任何话,冷言的道:“好,你们不走,我走!” 香缥绫死死抱住他不肯放手,但他没有因此停留,不情愿的扳开她的手,准备从此一个人走。 郁鹏程大步至面前,不多说话,横臂挡住去路。 鱼华水稍停脚步,而后绕了过去。 郁鹏程神色凝重,横臂不动,听着他前迈的沉重步伐声。想留,却留不住他,只叹自己不该称之为“妖孽”,他身上之气是一种仙灵之气,不然灵符也不会对他毫无作用。 “华水!……”小木屋前,早已哭成泪人的陆晓雪,似乎用尽了所有气力叫唤一声,希望他能停留,屋外发生的一切,她已看在眼里,心中无比后悔,或许自己的选择是个错,应该不畏“命相符”随他一起走,或许才不会让他落得如此田地。 陆晓雪救下杜秀,便追随那名红衣孩童,不料让那孩童引至此小木屋中,而后昏睡过去。鱼华水为寻找陆晓雪途经此处,在小木屋中发现了她,便想方设法救她醒来,但真气输入一半,则让屋外打斗声扰乱。处于昏迷的陆晓雪,在鱼华水出屋后便醒了过来。 鱼华水听到叫唤声,心头怦然而动,却又剧烈生痛,她不愿跟随自己走,那么自己是否还要为她停留呢?当然要,一定要为了难得至爱再多等待,可是,自己的面目,又该如何面对?不,不能再逗留,不能让大家因为自己受牵连,唯有选择离开,才是最好的道路。 三双含情带义的眼神,凝望着前去的背影,千言万语已成无语,默默相送。直至那个背影倒了下去,三人才有反应,连忙前去扶起,才知他刚才抵挡傒囊时元气耗损过甚、魂魄未定,从而导致晕倒。 “华水!”“三弟!” 三人不停叫唤,可一切已是徒费,他没有再多理睬谁。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列阳等四人也寻找到这,纷纷上前询问究竟。见是鱼华水,四人无疑是大惊,一时理不清来龙去脉。 “陆师妹,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列阳心下舒了气,又看向鱼华水,心下有百般疑问,暂不多虑,道:“他是怎么了?” 郁鹏程与香缥绫、陆晓雪互视一眼,以眼神交流意思,而后道:“鱼兄弟和香女侠同道而来,他挨了傒囊的吸魂噬魄邪法,昏睡不醒,眼下还没有解救之法。” 众人一时无语,各怀猜疑。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重归蜀山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醒来时,已躺在床上,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息,使他清醒。 “三弟,你终于醒了!”郑风高兴万分,连忙扶他坐起。 鱼华水一阵失意,明明是在孤岛,现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摸不着头脑,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此处当然是蜀山剑派了,你不记得你住过这房子了?”郑风朗朗一笑,又道:“三弟,这次多亏你帮助我们,才寻找到蓬莱仙岛,并且觅到了地灵犀,我代表蜀山剑派感激你!在仙岛,你遭到傒囊吸魂噬魄,伤了元气,至此已昏睡了一天一夜。当时,大家无法救醒你,所以决定把你带回来,从龟仙口中得知,你身有仙灵之气,不会有大碍。安心调养,等痊愈之后,掌门决定收你入派,至于如何安排,到时候再说。” 鱼华水听不明白来龙去脉,满脸迷茫,但想到自己冰火之身,情绪激动起来,忙动身下床,道:“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必须离开!” “三弟!三弟!”郑风抬手去按住他,大声叫唤使他稍稍平定,“我们都知道你的苦衷,但你放心,没有人会对你异样看待,尽管安心调养便是。” 鱼华水一怔,难道在岛上所发生的一切,众人都知晓了?是恩兄、缥绫和晓雪说了出来?心情不定,就算众人皆接受自己,可自己无法接受自己。 郑风所言之意,是认为鱼华水因师兄们的陷害嫁祸无法释怀,是因为陆晓雪而怕再次受到伤害。其实,他并不知鱼华水心理,是因为害怕冰火之体再次出现,而伤害了他人,无法面对任何人。 郑风见他安定下来,便道:“放心,大家都安然归来。对了,香姑娘被安排在秋水峰,还有你那块什么玉石之物让她取走,说什么改良之后再还给你,噢,这是她传的话,并让你安心调养。” 鱼华水平静了许久,问:“你说蓬莱仙岛,还有龟仙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岛就是蓬莱仙岛,我们找到郁师兄时,发现你已晕倒,说来也巧,龟仙出现……嗯,龟仙就是仙岛之主,是他指引我们寻找到了如何仙树,地灵犀就在如何仙树顶端,并说你是奇异之人,身具仙灵之气,只需要调养几日便会没事的。后来,我们得到了地灵犀,即刻带你回派。掌门和师伯、师叔们听说你的到来,高兴合不拢嘴呢!” 原来,在海上遇到乘龙时,前方二里处没有雷电之处,那是因为“蓬莱仙岛”所在,此岛被仙灵之气包裹,故隐匿于天海间,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之地。 鱼华水心中隐约明白,自己冰火之身定与在那棵巨树下吃的那个大果子有关,或许那就是如何仙树上的果实,如何仙果。若不然,那身上的仙灵之气又从何而来? ****** 次日,鱼华水已感觉不到不适,气色甚佳。听得太乂真人召见,便与郑风齐去“凌云殿”。 凌云殿门前广场,已聚集派中各峰得力弟子。鱼华水与郑风御剑而来,众人目光便交集在鱼华水身上,直到落身。见鱼华水气色如初,众人一阵欢腾。 鱼华水略吃一惊,心下感叹:不知是谁这番用心,制造如此热腾气场? 但见众人如此相迎,鱼华水倒让这些热情打动,已然抛开了心头那不难解之结,敢以面对任何人。 “华水,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原来香缥绫也在其中,此时凑到身旁,关心的道。 她的开朗与体贴关心,少了以前的刁蛮泼辣,鱼华水笑了笑,表示回应。 “嘿,各位师兄师妹,大家好,大家好!”郑风一眼瞧见不远处的肖婉,即失去自制力,就机会靠过去,不问鱼华水了。 华水……!陆晓雪心中暗唤一声,双眸不离开他,只想好好端详一下,仔细确定一下。 鱼华水觉察到目光,视线与她互对相交,仅仅一刹那,鱼华水移开视线,一见郁鹏程正走了过来,忙前迎道:“恩兄,大哥,我没事,放心好了。” 郁鹏程拍拍他的肩头,上下打量一眼,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陆晓雪见此情形,不紧呆住,他似乎对自己冷漠,似乎害怕自己。 她知晓,他是怕再受到伤害,其实她也很想走近他,好好关心他,则更是怕自己再度伤害他。既然已经抉择,那就坚定不移,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将一切告诉于他,再与他双宿双飞,缠绵相偎。 殷阳、段阳二人见鱼华水如此精神,均是心下暗思:“他丹田已碎,真元已废,为何像没有那回事一样?”仔细想想,估计鱼华水是死撑着罢了,表面上如同修为至高之人,实际上已是废人一个。 列阳注意到鱼华水的举止,便至陆晓雪身旁,宽解道:“陆师妹,不消太多担心,你看,鱼师弟精神气佳,早已康复。” 陆晓雪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杜秀等人身边。 “肖师妹,我们又见面了,嘿嘿!”郑风有心找话谈聊,但每次却口不从心,心中所有话语,不知道散到哪去了。 肖婉轻轻点点头,却等不到他下句话,略显失望。 韩玲口齿比较伶俐些,白了一眼,道:“郑师兄,你怎么每次都这几句话,不觉得俗套了吗?肖师姐,懒得理他!” 杜秀本该骂两句,而见列阳,便迎上前去谈聊,搁下郑风等人。 肖婉被韩玲拖着走,边回过头道:“郑师兄,下次吧……下次再见,嗯……再聊!” “下次、下次!”郑风尴尬摇摇手,见陆晓雪正看着自己,干干一笑,道:“陆师妹,好!” 看着肖婉走远,郑风傻傻杵着,忽觉肩头让只有力大手拍上,郑风惊吓一跳,转过脸才知是谁,心情大坏,道:“吉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背后吓我,如果神经过敏者,铁定被吓出毛病来!” 吉其瑞乐呵呵的道:“看你这副德行,就知道又失败了,没关系,再接再厉……不不不,应该叫屡败屡战。虽然你与肖师妹之间见一次、被甩一次,但我还是会在你背后支持你,只要感情深,不怕她不当真!哦对了,这次是你第九百九十九次失败,很好,还差一次就到一千。”说着窃窃一笑,“这几年来,我都替你计着数呢!” “吉师兄!”郑风让半讽半慰的话语激发起怒火,光芒一闪,“狂刃”亮出,吼道:“你在此幸灾乐祸,在我伤口上撒盐这么多年,我要让你偿还!” 一见有人要开打,众人纷纷投来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殿门口五位尊长已在,一见郑风动怒,成奇义开口问话。 众人见掌门及主座已在,连忙叩身行礼。 郑风嘻哈一笑,回道:“师父,没事没事,我和吉师兄闹着玩呢!”说着抬臂挽住吉其瑞肩头,表现得非常友好。 吉其瑞当知事情不能扩大,连忙应声附和。 郝天祥大声道:“现在,男女弟子各分两处,片刻之后,老道等人便要测试一下天心通、地灵犀的适合者,请各位配合。” 话声一落,众人各归各位,却是留下香缥绫只身一人,不知站在何处是好。 太乂真人一眼瞧见,不作多虑,道:“香女侠,不妨归入秋水峰队列吧。” 香缥绫省得尴尬,便暂先应允,走到“秋水峰”一干弟子中,心下则在暗想:还是趁早离开此处为好,以免处处烦恼! 太乂真人又道:“在此之前,我宣布一件事情,华水归我蜀山剑派,入秋水峰。” 众人闻言一怔,尤其是四峰主座,吃惊不小。此事未经商讨,纯属太乂真人私自决定。 鱼华水两下看了一眼,道:“太乂掌门,此事不妥,您不必要因为什么,而处处对我宽容。天干武会已过,选拔已定,又怎可因为我而破坏了规矩,罢了罢了!” 太乂真人一声长笑,道:“华水,从你助我派寻得地灵犀之物来讲,你为我派着想,为天下苍生分忧,我蜀山剑派理应给予你立足之地,当然,只要你同意。” 此时,茹心仙姑小声的道:“掌门师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破坏我峰规矩,此番决定,你容我考虑过吗?我同意了吗?” 太乂真人笑意不敛,道:“师妹,若未得到你的同意,我又岂可随意安排?” 茹心一愣,至于什么时候同意此事,毫无印象。 “师妹,你不记得了吗?天干武会上我说过,以后会再为你补个人手,如此一来,四峰各得五名精英,这才公平。” 茹心听此一言,这才想了起来,原来太乂补人是此用意,心下不紧气骂,上了太乂的当!但事已至此,已无他法,只能任由太乂的安排,正好也想摸摸鱼华水的底,弄清楚心中那些不解困惑。 鱼华水思虑片刻,如此的话便可与陆晓雪时时刻刻相见,这个大好机会,不容错过,道:“在下无太多想法,就由太乂掌门决定。” 香缥绫一听他同意,气不打一处来,骂他一百遍也不解气。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院失火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好,那么现在开始测试一下这两大通灵通心之物,看看谁是适用者。”郝天祥说道,接着取过二物。 “天心通”如同玉璧样形,晶莹剔透。“地灵犀”如同犀角,无尖,同样晶莹剔透。二物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力量。据说,适合者之间,会因此种力量产生互通共通,达成心灵感应,不分彼此。 首先,茹心仙姑将“天心通”递到杜秀手上,石当山将“地灵犀”递到列阳手上,结果二物之间无任何反应或变化,接下来列阳转递到殷阳手上,则是同样结果。 众弟子就这般依次轮流换,最后,“天心通”传到陆晓雪手上。 香缥绫因顾及自为外人,所以没有参与,只是静静观看。 “地灵犀”从郑风手上传到郁鹏程手上,一连几人之后,仍未见有何反应,直到鱼华水手上时,“地灵犀”无形震动,散发出透彻光芒。同时,陆晓雪手上的“天心通”也同样有了感应。 仿佛间,彼此二人早已命中注定,有着心灵感应的力量,终成双对。 二人视线相交,心在动,情在烧,曾经多少次梦中相遇,只为此时这一点。 太乂等人见此,微微点头,只叹这是天意,终是撮合这对有情人。 香缥绫神情呆滞,心头莫名泛酸,却乱了所有思绪,心中感觉难以表达。 列阳神色惊变,满怀不愿,但事实造就,难以改变,但他不服不甘心,轻轻抵触一下身旁的段阳。 “掌门,师父、师叔,我这边还有几人没有试,不如就试到底吧。”段阳开口提议道,以免掌门就此作出了决定。 太乂稍虑之后,即点头答应。 “地灵犀”从殷阳手上传到了段阳,则毫无感应,最后传到了列阳手上,仍无反应。 列阳心中不甘,怎么可以就此失去所爱,情不自禁用力握紧“地灵犀”。 当太乂等人作出决定时,奇怪之事发生,列阳手上的“地灵犀”产生了感应。 列阳因此惊喜交集,满腔话语想对她说。 陆晓雪神色僵硬,偏偏又多出了一人,这该如何是好?心中万分矛盾,难以有方向。 成奇义两下瞧一眼,道:“香女侠,不妨你也来试一试。” 香缥绫一笑道:“不了,我乃局外之人,不参与此事,但请放心,需要我的话,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鱼华水呆滞许久,终是逃不掉与他相争这份爱,叹只叹天意作弄人啊! 太乂等人原本堆满喜悦的脸,此时变得为难,三人之间有了感应,应该如何取舍? 半晌,太乂真人说道:“好,各位先行回去,至于选择适合者,老道等人还需一些时间进行斟酌,以大局为重,不容有丝毫差池。” 郁鹏程与郑风轻拍拍鱼华水,以表安慰,这个结果是万分为难的结果,估计太乂等人也不会在短时间内作出决定。 郑风知晓他心里滋味,只叮嘱一句:“三弟,以后在秋水峰好好把握机会,另外,我的肖师妹那边还得靠你了。” 众人散尽,场中只有呆若木鸡的三人,所立位置拉成一个三角,相互之间,有着许多纠葛、纠结。 ―――――― 秋水峰,离众弟子住处稍隔一段距离,有间院子,三间房子。 大清早,鱼华水被敲门声打闹,从睡梦中醒来。 “鱼师弟,起床啦!”门外传来一名男弟子话声。不用多想,一定是那个刚来不久的丁许了。 见无人开门,丁许便推门而入,见鱼华水赖在被窝里,道:“鱼师弟,快起来,秋水峰的师姐妹们都在等着我们早课呢!” “你去吧,我不去,没心情,很困!”鱼华水懒得理会,抬手将他挥走,又继续蒙头大睡。 丁许没办法,苦着脸离开,这可是杜师姐派来的差事,不料第一回就要失职,只能回去接受教训了。 鱼华水蒙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再入睡,满脑皆是陆晓雪和列阳的影子。另外,太乂真人测试“天心通”和“地灵犀”的适用者,无疑是想让适用者进行秘密行动。现在,“天心通”者为陆晓雪,而“地灵犀”者有自己和列阳,因此心中不是滋味,不敢再多想下去,害怕这个决定,但脑海中偏偏抛弃不了这些念头。 体内热量逐渐分布至周身,冒出了热汗,鱼华水无法拉回心念,所有神思理智在陆晓雪与列阳之间徘徊,越想越接受不了,越想越控制不了,心逐渐凉了,任由着体内火气扩散。 被褥上先是蒸腾着热气,传出焦臭味,接着升起浓烟,冒起火焰。顷刻间,整间房子让乌黑浓烟笼罩。 鱼华水躺在如同熔岩火海的床上,一动也不动,任由着火焰燃烧,包裹了身体。 此时,外面传来吵乱声,喧嚷声,伴随着“哗哗”声音,一盆盆水扑上房子。 院中院外,众女弟子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盆桶运水,接二连三浇扑着失火的房子。 丁许未能唤醒鱼华水同去早课,回到早课堂正将遭训,则闻一弟子急匆匆报信,说是小院失火了。 “秋水峰”失火,无疑是罕见之闻,此峰具在坎水位,以水为主,居然还会失火?这第一次发生之事,令众人不能相信,想必乃人为所致。 陆晓雪一听说是小院失火,那可是鱼华水住处啊,立忙赶去。 杜秀本将训一顿丁许,但事发突然,立刻令众人前去救火,至于鱼华水拒早课一事,待日后再说。 “华水!华水……”陆晓雪叫喊数声,焦急无比,有心想冲进屋去,却让肖婉、韩玲拉了回来。 附近水源用尽,众人又从“天水池”运水,天上地下,运水之人增多,但一盆盆、一桶桶的水扑上房子,火焰随着浇扑来的水消长,火势未减反增。 众人所作一切已成徒劳,浇灭不了火,只怕是救不了鱼华水,任谁也经不住如此之火焚烧。就算现在能将火扑灭,恐怕救出来的已不是活人,必成一块黑炭了。 “怎么会这样?”闻讯而来的香缥绫急切的问,自己被当作客人安顿在“秋水峰”,清晨早课时间,身非派中弟子,便孤自四下走走,听说鱼华水住处失火,不消多想即知鱼华水失控,又至变身为冰火之物。 “缥绫姐,我也不知华水他怎么会变成……”陆晓雪话说不完整,已掉下泪来。 香缥绫看一眼运水救火之众,当下灵机一动,道:“晓雪妹,你先别激动,我去运水,你以你的冰寒剑诀助我,定能灭火。” 陆晓雪不多想,即点头应了声,握过“天降”准备。 香缥绫身影一闪,已至半空,左手作阴、右手为阳,双臂以太极运转,只见天空太极呈现,八卦运行,坎位、离位阴阳爻互对。从“天水池”中汲起一支水柱,延伸而来,至屋子上空,直扑下来。 陆晓雪抓准时机,剑诀运转,顿时寒气逼人。水覆之处,瞬间成冰。如此,火势才被盖压下来。 杜秀、肖婉、韩玲见此运水之法,心下是佩服万分,只赞香缥绫的修为独特,举目无双。 其实,香缥绫“先天五行术”运水之法刚领悟一半,若不然,也不需陆晓雪相助。 香缥绫真法一收,飘落地面,额上是汗水淋淋,可见是运用“先天五行术”耗费不少真力,更因自身灵力不足,导致三元损耗过快。还好耗时不多,自身能承受得住。 陆晓雪剑诀一收,与香缥绫同往院中,必须亲眼看到鱼华水,方可安心。 众人看着被烧得焦黑的小屋,一时无语,心中估计鱼华水已面目全非。 仿佛,一切变得无声,落针能闻。众人怀着沉重心情,看着香、陆二人,等待着答案,心中已知的答案。 “华水!”“华水!” 二人异口同声,叫喊了一声。当二人准备推开被烧剩半边的门,忽然从中涌出一股奇强无比的寒冰之气,硬将二人逼退出丈远。 再看屋子,霜白之气蒸腾,瞬间包裹了整所屋子,接着映入眼瞳的已不是霜白之气,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整所屋子冰封起来,成了冰封之物。 这一变化,令二人更加焦急,院外众人无疑是大吃一惊,摸不着头绪。 香缥绫情急之下,就地布置了“土遁”,拉上陆晓雪遁入屋去。 房中,鱼华水躺在一堆黑灰炭中,依如熟睡一般。 二人上前叫唤了数声,他才慢慢醒来,寒冰之气随之消散。 “发、发生什么事了?”鱼华水不解的盯着二人,问:“你们怎么来了?” 香缥绫忙道:“没事没事,听说你拒绝早课,所以我就和晓雪妹妹来看看你,结果……你真的没事!” 鱼华水听她说话,感觉怪怪的,打量二人一眼,又看看四周,心下已知道自己体内冰、火之气爆发,心情随即消沉,弱声的道:“不!不能,我不能……” “华水,别激动,冷静点,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啊!”陆晓雪安慰道,生怕他再度失控,“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正常!” 第二百三十章 天心地灵 - 真元变 - 笑相随 香缥绫掩饰了心疼,冷冷的骂道:“鱼华水,你是不是男子汉?遇到挫折就颓废!人活一口气,你的志气呢?你能否争口气?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如果你就此放弃,那么你就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不是输给别人,而是输给你自己!争不争这口气,是自己的事,喏,我这里有块打火石,呆会众人询问情况,你就说床上试火,无意中点燃被褥,你未能发觉,而后迷迷糊糊睡着。其余事宜,有我和晓雪妹圆说。”说罢,将打火石丢在他的身旁,“该怎么说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鱼华水缓了片刻,挨了这顿骂,似乎清醒不少,伸手攥紧打火石,为了避免太多麻烦,唯有按照她的说法做。当然不可就此放弃或认输,这么多坎坷都走了过来,还怕这一次? 香缥绫见他如此,暗自一喜,转身递过未被完全烧毁的外衣,让他穿上,也好有理由让众人相信。 杜秀见屋子之冰化成寒气消散,便进入屋中,四下查看一眼,又打量焦头烂额的鱼华水,问:“鱼师弟,怎么回事?为何无端失火了呢?” 鱼华水坐在一旁,有气无力且伴着咳嗽道:“我、我也不知道,丁师兄来叫我之后,我就睡着了……” 杜秀一听,立刻叫喊道:“丁师弟,进来!” “杜师姐,有何吩咐?”丁许听见叫喊声,立忙跑了进来,不敢丝毫怠慢。 “你来叫鱼师弟时,有无携带火种或火源什么?” 丁许一听此话,不禁打个寒战,这不明摆着怀疑自己纵火吗?连忙道:“杜师姐,在下绝对没有带任何可以引火之物,我发誓啊,天地可鉴!若有半个字虚假,没有好下场!” 鱼华水瞧他那紧张神情,暗自发笑,接过话道:“哦对了,丁师兄走了之后,我把玩这打火石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我就一点记不得。难不成是我无意中点燃了被褥?” 杜秀接过打火石,确认不假,心中相信是他无意引火,而后转身离开,想必是要去向茹心主座汇报此事。 正当三人暗自高兴,杜秀又转身回来,问:“奇怪,火势扑灭不了,而后整个屋子又冻结,你们是如何认为?” 香缥绫早就准备好充分理由,正是怕这一问,便道:“可能是晓雪妹妹的剑诀所致吧。” 陆晓雪点头应和,道:“不错,我的剑诀以天山之寒为基,刚才为救火,不断增强寒冰之力,或许是残留之气造成的片时现象。” 杜秀稍思,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失火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剑派,各峰主座及得力弟子纷纷前来“秋水峰”,因此,今日的秋水峰增加了热闹气氛,借由查看失火原因才难得登上“秋水峰”一回,换作旁时,在茹心仙姑的苛刻规定下,没有任何男弟子胆敢前来。 茹心见此情形,暗自后悔,实不该在太乂面前诉说失火一事,反倒是自己订立的规定无法执行。不过,又不能拒绝门外,只得暂且一忍,忍过今日便是。 当杜秀禀报失火一事的来龙去脉,茹心觉得可疑之处甚多,绝对不是把玩火石无意中引发火灾,但因鱼华水是太乂亲口分配而来,所以想请太乂来斟酌此事,不曾想到其他峰也参合进来,或许各峰主座来意就是成心践踏自己的规定,让自己颜面扫地。 各峰弟子在鱼华水小屋前有模有样观察一番,而后找了机会各寻目标,均是想目睹“秋水峰”之貌,或许那些尚未见过面的师姐妹们中有属于自己的缘分。 也只有郁鹏程和郑风是诚心诚意来关心鱼华水,二人在鱼华水床前询长问短。 其次,属于列阳等人,但关心的似乎不是鱼华水安危,似乎是在寻找线索,令人无法隐瞒、无可接受的线索。 香缥绫在鱼华水失控之后便离开了蜀山剑派,说是去寻找解救之法,望能制止他再度失控,从而曝光在众人眼前,到那时,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秋水峰”的“清幽筑”中,太乂真人以及各峰主座齐聚,相互间对于失火一事进行探讨,各抒己见,均认为失火一事非无意造成,但又道不出实则原因何在。最后,一致认为是鱼华水体内奇异之气所致,不然他也不可能是引火**,绝对不会自寻短见。 太乂等人对“天干武会”的经历是记忆犹新,从鱼华水体内爆发之气,具有强大不可测的力量,故此成为了众人怀疑之点。 最后,太乂真人说道:“华水这个孩子行事无拘束,不通礼,他身上有许多令人不解之秘,从我等旁观角度来看,他似乎也不了解自己。茹心师妹,我将他安排在秋水峰,便是希望你能弄清楚他的一切,稳住他的情绪,所有人务必做到接受他,并且让他感觉到接受,切不可让他再度失控下去。给他理想,给他目标,多加调教,一定要牵住他的心念。无论何人,去做何事,皆是心有一念,一念之间可以成就对与错。” 茹心看出他的良苦用心,心下自然是照做,但脸上显得冷冰冰,道:“因为此事,你看你们把我峰糟蹋成什么样?各峰弟子表面上是来关心失火一事,实际上……哼!” 石当山与成奇义听此责怪之言,不以为然,偏过脸去。 郝天祥陪个笑,道:“茹心师妹,你有你的执着,他人有他人的心想,就当是给众弟子放个假,让他们了解了解秋水峰。下不为例!” 太乂真人惆怅一叹,道:“如今,灭邪剑派也溃了,四大剑派只余我派,已致孤掌难鸣之地,邪魔若来,恐怕难以招架。付佑重伤之重,五位长老合力相救,这一救便是半个月,尚无音讯。” 从付佑的伤势来看,应该不可能从天魔仙君手中逃脱,太乂真人认为是天魔仙君故意使然,想必是让付佑来了口信,所以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先救活付佑,方知其中情况。 “灭邪剑派”被灭得突然,否则的话,“蜀山剑派”出手支援,也不会如此结果。可见天魔仙君早已有了预谋,也怪各派之间没有连心。 成奇义稍思则道:“掌门师兄,不是已有天心通与地灵犀在手了,况且已测知适用者,我看还是趁早让二人进行修炼天地正气诀,以应付燃眉之急,而后再精心调教二人,将天地正气诀练就十成,任凭天魔仙君如何猖狂,也不畏不惧,到时候大可一举歼灭邪魔道!” “不错,天地正气诀乃邪魔歪道克星,此诀大成之时,便是邪魔歪道覆灭之日。”石当山积极赞同的道。 这认同之见,倒是令四人一怔,一向与成奇义不合的石当山,今日怎么会变得如此?不需多想,必然是因为列阳,列阳也是“地灵犀”适用者,石当山自然想推举列阳来担此重任,那么,将会得到无上荣耀。 太乂真人深长一叹,才道:“天地正气诀修炼者,务必心意相通,阴阳相融,达天地合体之境,方可运用**之气,否则,即是练得此诀,也难以驱使天地之间浩荡正气。此前此后,天心地灵的二人固然结成之好,列阳和鱼华水,二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与陆晓雪进行双修,至于谁最合适,还待观察观察。” 石当山一听这拖延之言,一肚子火,道:“切!这还用考虑吗?列阳,论修为,论人品,论长相,何处不胜鱼华水?况且列阳与陆晓雪在石林迷阵相遇后,二人间就有了不解之缘,如果此事再拖下去,说不准哪天魔道来袭,我派孤军难斗!再说,鱼华水体内有不明之气,反常不定,趋向不正,又岂可修炼天地正气诀?” 成奇义嘴角斜笑一下,就知道他赞同此事是另有所图,道:“哦,原来石师兄急着此事,是想替徒弟列阳作主,可以早日当师公啊!” “切,我懒得和你废话!太乂师弟,一念之间成就对与错,你可别毁了历代掌门的心血,若是我派一灭,恐怕天底下没有哪个门派敢与邪魔斗争,那时天下必定生灵涂炭!”石当山脸红脖子粗,似乎已在怒吼。 太乂真人倒让他“一念之间成就对与错”封堵了嘴,这是他拿自己的话来扇耳光,长叹一声后道:“石师兄,莫急,我会尽早作出决定。” 列阳与鱼华水,这两个“地灵犀”适用者,只选其一,着实令太乂为难,选择正确,即可平息邪魔道,否则,后果是可想而知。 “天心通”与“地灵犀”乃世上独一无二之灵物,一遭运用之后,便消失不见,以后也寻找不到此物,不过,石当山之言也不无道理。若选列阳的话,只怕鱼华水会因此堕落而失控,凭他那体内神秘之气的力量,谁也无能抵挡或制止;若选鱼华水的话,又怕他体内之气乃不正之气,不但修炼不成“天地正气诀”,反而会毁灭一切。所以,太乂真人因此难以抉择,想等待付佑醒来后再作打算,又顾虑邪魔会早日来袭。至此,尚无万全之策,实在不妥,也只能考虑石当山之言,舍弃小我,方可顾全大局。 第二百三十一章 窗前一窥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夜晚,鱼华水无心入睡,仍想着自身转化冰火之事,此外,便是思念陆晓雪,虽说相距不远,但彼此间产生了无形隔膜,仿佛越来越远。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鱼华水即知来者是谁,稍顿片刻,还是开口问:“谁呀?” “鱼师弟,是我,丁许。”门外传来话声。 鱼华水懒得理会,无心的道:“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走错了门?” “当然没有,此院就剩你我二间屋子,怎么会走错呢?鱼师弟,我可以进来吗?” 鱼华水本想大声回复“不行”,但丁许话声方落,已推门而入。 丁许“嘿嘿”一笑,道:“鱼师弟,还好吧?今早都怨我不好,不该来打扰你清梦,不然也不会闹起这场火灾,所以,还请鱼师弟原谅!” 鱼华水自打第一眼见到他,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倒好,原离他几丈距离的房子被烧毁,如今只能搬进他的隔壁,这下是有得烦了。 “你该不会只是来请我原谅的吧?” “当然……是,不过,也有别的事,不知鱼师弟……”丁许刻意卖了关子。 鱼华水不想和他胡扯,道:“无论什么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现在我要睡觉!对了,走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 丁许见他对自己如此没好感,故作一叹,道:“也罢,反正我又不会喜欢陆师妹,也不必去多管她的事。” “站住!”鱼华水闻言如同电击,直接从被窝中跳起来,迅速穿上了衣服…… 顺着小径前去一里余,那儿是众女弟子住所。此已近夜半,纸窗烛光稀疏,众弟子一个个入睡,最后在中央处的一间房子,灯烛炜炜,不愿意熄去。 她失神的面容夹带着憔悴,那“命相符”之言始终在折磨着她的心灵,一心想着先逆天改命,后再与相爱之人双宿双飞,可是这一抉择之意,他又怎能明白?还有,“天心通”与“地灵犀”两大灵物的适用者将要去做什么?太乂掌门最终决定是谁,是他?还是他? 在丁许引领下,鱼华水一步步接近,纸窗上的丽影,迫使他步步逼近。曾几何时,已失去了相见勇气,现在则要鬼鬼祟祟偷窥。 丁许蹑手蹑脚到窗子底下,伸出手指轻轻扣动窗沿,使窗户掩了一条缝隙,一线烛光如同一道利刃,切开了外面的黑暗。 见丁许招手示意,鱼华水犹豫不决,潜到窗子底下,通过缝隙看去,不禁心酸。 窗内蜡烛短,只见她独自坐立桌旁,脸颊挂着泪珠。 晓雪!鱼华水心底叫唤着,不忍见她这般伤心,可又没有勇气进屋去安慰。“天干武会”时,不顾一切闯来,最后她却拒绝跟随自己走,这巨大伤痕,难忍心痛! 两颗心,默相印,相思泪,挂脸庞。 她到底怎么了?深夜不入眠,孤坐桌旁哭? 鱼华水双眼生出泪花,心头阵阵刺痛,不愿再看下去、想下去。 “谁?!”忽闻一声吆喝,二人同时一震,暗叫道:“糟了,被人发现了!” 丁许心下更是暗骂:“这大半夜的谁还不睡觉,有毛病不是!”心下又不经意想到,自己不是也没睡?忙又轻拍两下嘴:“臭嘴臭嘴!” 鱼华水留恋纸窗一眼,不愿离去。 丁许一把抓过他,道:“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罢,往一旁黑暗处闪身。 二人这边离开,那边出现了五人,是巡夜弟子。领首的一见人影闪躲,立马带领四人加快脚步追逐,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夜间闯进众弟子寝室之地! 陆晓雪听到窗外动静,推窗一看,外面毫无异样,或许是自己失神分心,错听了。抬眸遥望夜空,顿时又生无尽之愁。 追喊声渐大,众弟子住房中接二连三点亮灯烛,纷纷起床加入进来。 “惨了,这下死定了!”丁许哀叹一声,惊动了众人,便插翅难逃了,更不能御剑啊,那样的话被发现更快。 鱼华水手上反加大力量,抓紧丁许,此情形不能御剑,那“虚身幻步”是最适用,不多迟缓,即刻施展,带着丁许,化影而去。 丁许只觉得手被他捏得生疼,且传来一阵冰凉、一阵火烫感觉。 众人为逮着色徒,在杜秀指领下,形成了口袋阵,布置了“天网”。 鱼华水瞧一眼后方,朦胧白影天上地下,左右两旁已超越在前,心下一顿:坏了,她们是要包围啊! 还距自己住处不远,鱼华水不由自主停下来,若不想办法,结果是同样难逃。 “鱼师弟,继续啊,干嘛不跑了?”丁许紧张万分的问。 “丁师兄,你找个隐蔽处躲一下,我去引开她们!”鱼华水说了句,即孤影穿往另一边。 “哎……”丁许来不及问知情况,只得照话做,往一旁树丛处藏身。 “在那边,包围他!” 隐晦处的丁许只闻不远处传来话声,又闻远去脚步声,心知众人是盯上了鱼华水,不紧暗自着急,无法去解救。 众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最后的包围圈缩小至一棵树下。 黑漆漆树影处,盘膝坐着一人,他本该可以施展“虚身幻步”冲出包围圈,但是不知为何,体内之气乱绪,那种失控的冰火感觉又一次来临,迫使他停了下来。 为了稳定体内之气,于是进行调息,心想能以最快最短时间达到效果,也好摆脱众人的追捕。可惜事实不如所想,越想稳定越稳定不了,慢慢地,似乎时间僵缓,一切都变得缓慢,双手皮肤毛孔泄出冰寒之气,而后又转变为火红热气。 忽然,火光一亮,四周景物呈现眼中,众人点了火把,保持着丈远距离,因为见到鱼华水万般难耐的神色,以及周身上散发的红、白气体。 此刻,众人心中已无捉贼之意,皆疑惑的盯着他。 “你们……快离开……我……我不想……”鱼华水万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自知是控制不了了,更怕失控之后伤及众人,所以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吐出几字。 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杜秀横臂让众人后退三步,却没有就此离开。 终于,一声疯狂长吼,怒火冲天,将天地照耀。鱼华水周身火气爆发,只见上方树叶纷纷飘落,未着地面已然化成灰。 首先,“呼”地一声,双手着了火,接着全身燃烧出火焰,一具火人映入众人眼中。火臂一挥,未等众人作出反应,一波火芒之气掀卷而过,靠前的一行人受此力量倒飞出去。 后排众人有了反应机会,连忙飘身避开。火芒落处,芳草即枯萎而成灰烬。 这时,火人背后的众人见此情形,纷纷出剑攻击。利剑触身,则闻“嗡嗡”震抖,然而爆开一波火气之力,众人倒栽开去。 “布阵!”杜秀眼见众师妹被击重伤,不得不下令布阵。只认为鱼华水已非鱼华水,是已成魔了。 杜秀胸有成竹,“秋水峰”属水,在此对付火魔大占地势之利,以水克火,再加上以水属之剑阵,更是大有把握,胜券在手。 “秋水涟漪!”杜秀沉声令道。 众人即刻排列成起伏队形,蓄势待发。 但是,事实不若想象,只见火人周身火气凝聚,接着凝成一股,以身为柱,盘绕而上。 “龙盘柱……不妙,大家快闪开!”杜秀一见此情此景,油然记起“天干武会”时,鱼华水体内爆发出的无比强大且怪异的力量,再参照此形,不消多想,定然又是怪异之力又现。无心再布阵,立即下令让众人回避,省得再多添伤者。 一声龙吟,火气如芒,陡然之间,火龙俱增,瞬间变为巨大,强势而出,怒冲云天。 众人目瞪口呆,如此强大火属力量,绝非常人所能为,更别谈如何应对了。 一口怒气发泄,火人周身火气稍减,鱼华水身影略略呈现,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话音粗哑,火气之中的鱼华水费力道:“你们快离开,否则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想伤人……” “鱼华水,鱼师弟,别激动,别让心魔控制你自己。”杜秀说道,含有一丝劝解之意。 “不,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任何人,请让开!”话音又逐渐转怒,估计鱼华水又将控制不住。 韩玲见此,便悄然退去,而后御剑直往“清幽筑”,是要去找师父来着。 “鱼师弟,你一定稳住,在这里,你这些师姐师妹们,还有那些师兄师弟们,都不希望你离开……” “够了!”鱼华水一声怒叱,因为想到列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愤愤难平,再者,如自己失控之下变得人非人、魔非魔,自己再也不能接受自己,就算众人皆能接受,自己也不可再留。只怕失控之后,冰火之身伤及无辜,所以,唯有离开,唯有一走了之,方能避免不愿发生之事。 周身火焰渐盛,鱼华水无可奈何的道:“我真的无法控制,我控制不了了……” “心清则净,心定则安,心安则宁,心如镜水,镜像则幻,心正则不畏,安定如一,静若秋水……” “传音术,静心诀!”杜秀闻声回头看去,白影缥缈,茹心仙姑飘然而至。 第二百三十二章 火烘天漧 - 真元变 - 笑相随 韩玲原去求助师父,不料师父已赶来,便又随身而回。 刚才,火气冲云霄之大异象,茹心已发觉,故赶来,心中猜知鱼华水闹出状况,遥见此景,便吟“静心诀”来稳定。 鱼华水听得此诀,周身火气稍减,但又瞬间增长起来,硬将此诀之力打散。 茹心见此,仍不作罢,再次吟诵此诀,众弟子之间也达成协和之境,跟随师父吟起“静心诀”。 众人法力如一,慢慢地去稳定鱼华水,因此火气逐渐下降,又隐约可见鱼华水面貌。 众人无声无息,静立着观看他周身上下的变化,“静心诀”果真有了作用。 火气削弱,鱼华水心中反复着此话,身影也渐渐清晰。 忽然,一道火芒飞射,打在鱼华水身上,但闻一声碰击之音,火芒反弹回去。 列阳接住“焱燚”,与殷阳、段阳落身在一旁,边道:“他已成魔,不可多缓,降了他再说!” “你们住手!还有无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茹心怒喝一声,本该稳定的局面,让他打乱。 鱼华水让这一剑击散了心中萦绕的真诀之言,周身火气即生,猛然烧出火焰,怒视着列阳等人,一步步迈近。 列阳见状,立忙运用剑诀,“焱燚万火,唯我所有。万象为离,火烘天漧。” “焱燚”如凝真火,化作透红之体,掀起强烈之火,再次袭去。 火人不停步伐,无视一切动向,任凭“焱燚”来回攻击身体。 “不可能!”列阳暗叫一声,又继续运用剑诀攻击。 殷阳、段阳见此,双双出剑加入进来。三柄仙剑击在火人身体,一一反弹而出,接着又连连攻来,连连弹开。 他为什么不畏剑刃?列阳等三人暗吃一惊,但觉体内真力一滞,控制不了各自的仙剑,才发现火人轻易地抓着三把剑,狠狠地摔在地上。 紧接着,火人周身火焰隔空蔓延开来,顿时,此处如同火海。一条火龙游走,四面八方着了火,将众人包围。 “鱼兄弟!三弟!”郁鹏程落身在火圈之外,未来得及接近。 郑风随后落身,发现“秋水峰”火光冲天,即赶来一看,果然担心之事还是发生。 列阳等三人眼见火焰逼近,却不知所措,如此时间,无法逃避被火焰吞噬的恶果。三人汗流夹背,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愤怒的火焰如龙,吞向三人。 一切,所有一切,将要在此化为灰烬,划上句号。 一波寒气,从三人眼前划过,直扑向火海中央。 那个熟悉丽影,正是陆晓雪,她一直呆望夜空,让冲上云天的火龙唤醒,一想到鱼华水,立刻赶来,而见事情不可收拾,只身冲往鱼华水。 以死相许,仿佛只有这条路才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身周之火带来灼痛,一**热浪侵袭着身体,她无视周围一切,在眼中,在心中,只有鱼华水一人的影子。 晓雪,不要啊!列阳暗叫一声,很想紧随着她一同去,但眼前的烈火,凭自己目前修为还承受不了,所以,莫名间产生了畏惧,迫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眼睁睁看着爱慕之人的身影,淹没在火海之中。 周围之众,紧绷着心,呆立着观看这一切。 唯有郁鹏程,镇定的面孔,始终没有改变。恍惚间,又似回到了三年前,他元尽元灭之际,鱼华水不畏一切上前护住他的躯体,抵抗着天魔仙君的魔掌,如同此时一样,无名之火漫无边际燃烧,那条火龙败退了天魔仙君。所以,郁鹏程心中十分清楚,没有谁能抵挡这火龙,但因陆晓雪与鱼华水之间的关系,他更没有去想阻拦,一切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陆晓雪一把搂住火人,拥入怀中,只见火焰封住了她的退路以及前路,遮蔽了众人视线。 “华水,不要这样,答应我,请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心头剧跳,所有情感包含其中,泪,夺眶而出。 自从彼此身体接触的那一刻,火人便僵住了动作,身上火焰也渐弱,依稀间,又见鱼华水面目及身影。 他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抱住她,眼中流露深情润光,道:“晓雪,我相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我想带你走,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去找一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生活。” 陆晓雪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华水,不是我不愿跟你走,实是……实是不能,一切都是天意,请不要再问我为什么,好吗?” 鱼华水沉默不言,似在沉思什么,片刻,周身火焰倏地燃烧,愤怒的燃烧,疯狂的燃烧。 “华水,不要……”陆晓雪用力抱紧他,有心阻止他伤害周围之人,但是她能抱住的是他的人,却抱不住他的火。 “这些人欺人太甚,我不能再任人宰割!” 一句话说完,火焰包裹了他,也吞没了她。 此时,火焰外围,出现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字,以不同方位布置。原来在上空,太乂及四峰主座已立阵,势要困住鱼华水,以免伤害无辜、罪不可恕。 但是,事不如愿,火人早已发觉,一声暴吼,火龙再度出现,吞噬了周围的五个字,冲破了太乂等人的阵法,而后,火龙直卷往上空的五人。 太乂等五人一见此情,不紧面容失色,原想无声无息控制住鱼华水,最后不但没得逞,且要陪上了老命。 火龙近至咫尺,蓦然停住,但闻一曲笛子,火龙随声消逝。 众人大惊不已,辨声望去,只见夜空人影徐徐而至,那不是丁许是谁?众人满脸堆着疑问,这位事迹贫乏的师弟,除下在“天干武会”上侥幸获胜,露出尖儿,旁时倒无任何过人之处,今夜,怎么会得一曲玄妙之笛,且护住了掌门及主座? 笛音悠扬回荡,令在场之众心静神定。众女弟子不约而同投来异样眼光,爱慕之心顿生。 玄笛之音传进火海,火人稍稍平定,片刻之后,又开始抗拒。 丁许未能罢手,仍用心吹吹奏着玄音,只见周围火焰进退消长,双方相持不下。 然而,丁许手中之笛乃普通之竹所制,耐不住抵抗之力,突地,笛子着了火。 众人不由一声惊呼,丁许立忙弃笛,停止吹奏,而受到无形之力所创,倒飞落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丁许避开追逐之众后,不能放心鱼华水,故悄然而来,一见事已如此,无奈之下,只好吹奏此笛。 此物乃一人所嘱,那人也是为了鱼华水着想。乐曲乃“天外神谱”心法所编,丁许尚未能将此笛运用至境,所以抵御不了鱼华水的魔性,否则的话,足可稳定鱼华水心魔,而在场之中无人知晓此曲之词,包括丁许在内,唯一怀有心事的则是太乂真人,回忆十来年前的往事,收过的唯一膝下弟子,对音乐极有天赋,时常会吹奏音乐来听,只是可惜“圣玄门”后裔,弃下蜀山剑派,销声匿迹。 火焰蔓延,又扩大一圈范围,众人见此不紧后退一丈,只担心如此下去,将烧毁了整个“秋水峰”。 “华水,不要啊……”陆晓雪不停地叫唤着,但他闻似未闻,估计所有一切已让心魔占据。 她想起了多次握住手时,心间产生的感觉,于是,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想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彼此双手一触,双双相融的感觉随即传来,彼此以身俱来之气又开始交汇,相滋相补。这种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只想彼此相合。 不知何时,鱼华水身体及面孔,清晰起来,又如正常之貌。彼此二人相拥着,不言不语,相互看着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没有发出任何异响,只是静静观看着二人,寂静无语,心中却有千言万语,不说出口,心中也知晓。 忽闻,“呼”地一声,“焱燚”重新燃起火焰,列阳握剑直指,道:“你这个妖魔,快快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休怪刀剑无眼!” 殷阳与段阳二人同时握起了“幽烁”与“炼焰”,同样仇视。 “住手!”茹心实是按捺不住,道:“你等三人真是目无尊长,私作主张,方才若非你等三人肆意打闹,我的静心诀已稳定了他,尔等可知罪?!” 鱼华水视线与列阳交在一起,充满了怒火,仇与怨、敌与恨皆在此一眼中表达。 列阳避开眼神,三人忙下跪于地。道:“掌门,师父、师叔,弟子只为降妖除魔,绝对没有肆意妄为。掌门,师父、师叔,此等灾火绝非常道所有,请各位尊长定夺,防患未然!” “你!”茹心气急语塞,甩袖不睬。 石当山道:“我认为他们三人之言不无道理,师弟,你早就应该作出决定,以防某天某日,灾祸降临,而手足无措!” 太乂真人满脸难色,不知该如何抉择,沉吟半晌,未见说话。 “不会,鱼师弟乃正常之人,何来妖魔之说?”郑风开口辩护,求情的道:“请掌门宽容!” 郁鹏程又道:“掌门,在下在蓬莱仙岛时曾见鱼师弟此形,但施灵符,却不能对他有任何效用,我断定鱼师弟身上之气并非邪魔,而是无比强大的仙灵气力,若不然,灵符虽不能降服他,但可重创于他。所以,还请掌门斟酌!” “常人何来水火之身,再说鱼华水他丹元已灭,又何来如此强大真力?不是妖魔那是何物?”殷阳辩道。 接着,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认可与否各占一半。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冰封电火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静静看着鱼华水呆滞的面孔,轻声唤着:“华水,华水……” 鱼华水眼中再生怒火,忍不住暴吼一声,舍去佳人,冲出众人,狂奔而去。 “华水!”陆晓雪心头顿生紧张,连忙跟去。 “晓雪!”列阳叫唤一声,希望她能停留,但她稍顿之后,仍追了去。 郑风、郁鹏程见此,暗叫一声“三弟”,也追了过去。后面的众人,三三两两,接着成群,跟了去。 太乂真人更是无法放心,当是要弄出个究竟来。 ………… 小院,鱼华水冲进自己住房,闭门关窗,片时之后,屋前屋后,凝结了一层白霜,无形之中寒气生成,包裹了房子周围,不消不散。 陆晓雪、郁鹏程及郑风赶至,抬手推门,却让寒气逼退回来。 “你们都走,我不想见到任何人!”房中传出鱼华水的怒吼声。 三人互对一眼,陆晓雪道:“华水,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眼中的你永远是你,绝无歧视或妖魔之见,你不要这样,好吗?” “不好!你们都是在骗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妖魔之身,不可能接纳我,我更无法接受自己。你们都走,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华水……”陆晓雪轻咽一声,心酸落泪。 郁鹏程见此,道:“三弟,你身上并非妖魔之气,我认为是无比纯厚的仙灵之气。不管如何,就算是妖魔之气,只要心念向正,那又何畏?你必须自己振作,何顾他人如何看、如何说!” “是啊是啊,三弟,你不能自甘堕落,无论身怀何种修为,只要做正确之事,行为向正向善,就不必在乎他人所说。”郑风接着道。 这时,列阳等三人赶到,众人随其后相聚而来。 只听列阳道:“胡说!他真元已毁,丹田已废,如今却有如此诡怪修为,除下乃魔元之力,又能何解?” “哼,想以寒气自封不出,我这就轰你出来!”殷阳眼色一阴,亮出“幽烁”,沉吟剑诀:“幽幽九泉,朗朗乾坤,神雷剑御,助我神力!” 剑诀一成,夜空引来一道闪电,在殷阳的控制下,一闪一暗,于“幽烁”之上,直击往屋子。 如此强大之电,震慑了众人耳目,使天地一明一暗。众人心中,一致认定,此屋必被轰成两半。 雷电时间之短,在场者没有时间作出任何反应动作。 然而,屋子前寒流凝聚,袭过一波白霜,与雷电一接触,瞬间结成冰,直至殷阳手中的“幽烁”前。 寒冰包裹了这道雷电,如同银树晶枝,清晰可见雷电的道道线条,这一幕,更是怔呆了所有人,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无法相信此类修为是何境界。 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就连太乂等人也是大惊不已。 殷阳幸亏收剑之快,断开了冰冻的延连,而后则怔呆当场,没有半点头绪弄清楚是如何一回事。回过神时,暗自庆幸避过一劫。 段阳二话不说,握过“炼焰”,剑诀一吟,当下一堵火墙出现,直向屋子。可是烈火未能接近,已然是冰裹定形,透过晶冰,可见火焰消长的姿态。 “你们住手!”太乂真人喝止,已看出如此下去的情形将变得恶劣,道:“华水如今的情绪不定,众弟子暂先回去作息,让他冷静冷静!” “师弟,他如今已是魔气之身,你还一直袒护他,终有一天,必成大错!”石当山气火的道,“我看呐,趁早作出决定,封住他,其次让天心通与地灵犀的适用者进行闭关修炼,以防魔道提早来袭才是!” 正当太乂真人为难之际,一旁降落下二名弟子,正是守关的弟子,其中一人开口即道:“禀掌门,五位长老请见!” 太乂真人一听,与几位主座互视一眼,估计付佑必有消息,便随二位弟子同去。 众弟子见此,看看鱼华水住房毫无变化,片刻后相继离去,最后只剩郁、陆、郑三人。 “大哥,我看三弟他一时间难以恢复,不若,让他自己静一静吧。”郑风说道。 郁鹏程正是此意,点点头回应,而后道:“陆师妹,你也回去吧,不要太过担心,三弟他需要点时间。” 陆晓雪静静点点头,但难消担忧之色,很想见上鱼华水,可是房子周围的寒冰之气奇强无比,就连自身以冰寒修炼之体,也不可能抵御。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离开,且让鱼华水孤自静一静。 众人一走,周围即安静下来,冷清不少,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良久,院门处出现一人影,慢慢走来,正是丁许。因为负伤,由杜秀等人相助疗伤,此时才稳定。 杜秀等人自知鱼华水的情绪败坏,所以将丁许送到院外便折身回去,让丁许与鱼华水谈谈心,毕竟二人是同住一处。 丁许看一眼房子包裹的寒气,又看看晶冰封冻的那道雷电以及那堵火墙,便坐到一旁,稍喘口气,道:“鱼师弟,你看看你,何必对自己过不去呢?人嘛,最重要的是快乐,做自己想做之事,无需理睬他人口舌。” 半晌,不见鱼华水说话,丁许心知再多说话也是无用,更因伤势在身,咳嗽了几声,道:“鱼师弟,你不理我不要紧,关键问题呢,你该让我回屋吧,我……咳咳,我总不能坐在这里一宿啊。唉,刚才受了点伤,也没力气解开冰寒之气,无法进去休息。鱼师弟,你就当是对我行行好吧,收回你的冰寒之气,行吗?” 话音落了不久,只见冰寒之气聚集,渐渐收敛。那雷电冰柱,应着“咯咯”碎裂之声,化作碎块,碎冰落地,电光闪闪,于地消失。那火焰冰柱同样化成碎冰,落地之后化气消散。 丁许面露笑容,支撑起身子,心知鱼华水不会理睬自己,便不再多言,不紧不慢走回自己屋子。既然鱼华水肯让自己入屋,那就可慢慢让他平静下来。 丁许坐到床上,忍不住咳嗽几声,又打了个冷战,搓搓手打量一眼屋内,才知周围冰霜仍未退去,便提高声音道:“鱼师弟,你看看,这屋子里的温度让人受不了,呵气成霜呀,如此,影响我的疗伤,你看是不是能体谅我一下,把这些寒气消除掉?” 不久,只见冰霜消散,温度随即回升,屋内恢复原有的温暖。 丁许暗自一笑,而后开始运功疗伤。 鱼华水能如此做,说明已渐渐安定下来,丁许自然安心疗伤,相信天明以后,鱼华水定然恢复正常。 ****** 纸窗中的丽影,静立着,满脑际的回忆,挥之不去,抹之不掉,只怕是要今夜无眠。 另一处,屋内烛明,一向镇定的他,此时略显不安,他知道,鱼华水三番两次的变身,是无法控制,只怕往后还会频繁,终有一天,鱼华水会让心魔控制,后果不堪设想。那么,有何办法可以制止呢?也不知香缥绫能否寻找到良方妙法? ****** 次日午时,陆晓雪得到太乂召见,只身前去“凌云殿”,一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到“秋水峰”。她满面愁云,没有回到自己住处,而是静立在鱼华水门前。 屋子周围没有寒气包裹,但她却似被一种莫名力量隔阻,无勇气推门而入,去看看他,去看看倍受心理折磨的他。 丁许打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至昨晚疗伤到现在,方才使伤势初愈,抬眼看见呆立的陆晓雪,露出笑容道:“陆师妹,你怎么来了?”又瞧一眼鱼华水门口,问:“要不要……?” 陆晓雪不等他说完,已打断,道:“不必了,丁师兄,你忙你的吧。” 丁许知趣,又退回屋内,边道:“我还是继续疗伤吧,省得伤势发作。” 她静静看着门口,心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出口,不知何时,失去了相见勇气。最终,她还是选择离开,默默地离去。 “陆师妹……” 院门口,迎面碰上了郑风,称唤一声,见她愁云不消,郑风又咽下了话,看着她默默离去。 “三弟!三弟!”郑风走到门前敲门叫唤,“三弟,你不说话,那我可进来了!” 见无回音,郑风推门而入。 鱼华水似失了魂,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妖魔之身的事实,已折磨尽他的所有心志。 “三弟……”郑风见他如此憔悴模样,心中极不是滋味,满腔话语变得无语,因为不忍心再次让他挨受打击。 片刻后,郁鹏程又推门而入,朝郑风点下头以表招呼,而后视线移到鱼华水身上,开始沉默。 二人来此目的相同,今日下午得知两条消息:其一是从付佑口中得知天魔仙君留下了话信,说是“一个月之后便来收服蜀山剑派”,至此已去二十余日,事情已至火烧眉毛地步;其二,便是太乂与各峰主座、以及几位长老商讨决定,为应燃眉之急,让“天心通”适用者陆晓雪与“地灵犀”适用者列阳进行闭关双修“天地正气诀”。 太乂真人心知这个决定会重重打击鱼华水,更担心他会因此让心魔控制,但为大局着想,刻不容缓,只能如此做,故让郁、郑二人前来稳定鱼华水。但是二人见鱼华水此时模样,不愿将话说出口,这无疑是极大伤害。 第二百三十四章 废墟中人 - 真元变 - 笑相随 良久,鱼华水才回了神,不知二人已来多久,无精打采的问:“你们来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承受得住!” 二人“吱唔”半晌,实是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该如何告诉他。 “趁我现在还有理智,还能认识你们。”鱼华水又补充了一句,已估计到二人有难言之语。 郁鹏程镇定的道:“鱼兄弟……三弟,你确定你要知道?” 鱼华水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等待答案。 “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郑风说道,“三弟,不论你听到什么,一定要顶得住。五位长老助灭邪剑派弟子付佑复元,从他口中得知天魔仙君即将来犯我派,为时不多,所以太乂掌门以及各位尊长决定,让天心通适用者陆师妹和地灵犀适用者列……列师兄进行闭关双修天地正气决,以应付燃眉之急……” 鱼华水听到此,不禁抱头痛哭起来。 郑风摇头一叹,强忍心痛,忍着泪水,又道:“你体内之气不定,所以……所以未能选择你去……去修炼天地正气诀。” 鱼华水陡然止了哭声,道:“恩兄……大哥,请帮我一次,我只想多两天时间,我知道你有办法。” 郁鹏程沉思片刻,为了这个“义”字,决定道:“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时日一过,你不可再有其他想法,稳定自己心魔。” 在眼中、在心中,郁鹏程自始至终乃正人君子,鱼华水让他去欺骗太乂真人等广众,心底实是过意不去,但为了陆晓雪,为了这最后机会,不得不强他所难,自然也答应他的条件。 郑风暗赞这“一举两得”之计,道:“我双手赞同!”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鱼华水说道。 二人心知他心中的滋味不好受,又不能留下来再多安慰,只得一同离去。 在二人离开不久,鱼华水走出院门,即凝聚“剑魂”而去。 丁许随后打开门,探头一见鱼华水孤自御剑而去,便又退回屋内,取出笔墨纸砚,提笔书信。完毕,抬袖一挥,信纸凭空浮起,只见他横笛吹奏,一幕金光如纱,飘入信纸之上,信纸则随光消失,不知去向。 ######### 夜晚的“先龙废墟”,比白天显得更加恐怖,风沙之墙仿佛是地狱界限,跨越进去便无退回之路。 圆弧状的碎石处,坐立着一人,他已注视良久,始终窥视不到风沙之墙的入口。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走近“风沙之墙”。 随之走近,“风沙之墙”有了新的变化,沙墙之上探出一股沙流,落在前方不远处之地,堆积成人,一具沙石组成之人挡住了去路。 “剑魂”出现,握在手中,当即与之交手一起。却说“剑魂”击中了沙石之人,沙石之人瘫倒于地,片刻后又立了起来,才知此物在意境之外,想必控制它的另有其人,而它只不过是个武器、是个傀儡。 无奈之下,鱼华水只得收了“剑魂”,因为一时间找不到控制之人,无法将他拉入“虚实境地”之中。 然而,身旁又出现两个沙石之人,鱼华水心头一怒,周身火气顿生,燃着了火焰。如此,一具火人与三具沙石之人大打一起。 依然,沙石之人瘫倒之后又重新立起,却是吃亏了火人,挨了一拳两掌,跌倒在三丈开外。 火人不敌之下,又转变为冰人,三具沙石之人刚近身,瞬间被冰封,冰人不紧不慢将其一一击碎。方想再近风沙之墙时,只见前方又出现十余个沙石之人,身影一移,将冰人包围,如此之势,是想以沙石掩埋冰人。 未等动作,则闻一曲玄乐,十余支利箭之芒,齐射而过,只见利箭穿体而过,沙石之人爆散成沙。 接着,在不远处落下两人,正是江月山与宋远鑫。得知鱼华水失控变身一事,就坐等消息,以免鱼华水有生命之危。天黑之前收到鱼华水离开“蜀山剑派”的消息,便寻找他的去向,还好,没有白来“先龙废墟”一趟。 冰人散去寒冰之气,恢复了鱼华水面貌。 则闻“哈哈哈”一声大笑,宋远鑫指了指,道:“鱼兄弟果然在此,太好了!” “江兄弟,宋大哥,你们怎么来了?”鱼华水认出二人,停止前去脚步,转身回来。刚才凭着一时之勇,无畏风沙之墙,现在让二人唤醒,倒是觉得风沙墙内暗藏凶险,无比恐怖。 宋远鑫前迎两步,边道:“我想找你去狂饮三千杯,不醉不许归啊!” 江月山看了一眼风沙之墙,即道:“鱼兄弟,我们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好,无法进入先龙废墟,也不能强行闯入。其中邪恶,凶险无限,还是不要好奇为妙。” 鱼华水自嘲一笑,道:“自从天际坠落,清醒过来,我就在先龙剑派,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故乡,如今却被毁得如此,有家不能回,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弄清楚状况,去看一眼曾经住所,去回忆一下曾经的经历、重温一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屡次三番来此便罢了,今日却想擅闯圣地,我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闻风沙之墙传来怒吼声,接着来者现出身来,说罢抬手一个弹指,一枚佛珠飞射而来,速度之快,留下一道火痕。 笛音响起,一柄飞刀刃芒撞上佛珠,爆开一团火花。 “鱼兄弟,快闪!”宋远鑫一见情况不对,忙拉鱼华水往一旁闪避。 飞刀的刃芒,于空气中显现,瞬间密布身前的空间。江月山一眼识出来者修为非同寻常,当先以“刃兵玄音”应对。 “哼,雕虫小技!”那人佛咒一诵,在身周布置了“金钟罩”。 钟声韽,似从远方传来,钟声鸣,又似在耳畔敲响,覆盖了笛声。 飞刀之芒射在金钟上,弹射着点点金光,始终穿不透坚硬之钟。 江月山神色凝重,才知是遇上对手,不料对对方会以强声之势来破解“刃兵玄音”。 “他不是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之人吗?”鱼华水觉得此人眼熟,又仔细回想一下当日来犯之众,道:“他是大佛寺的法照!” 对比当初,简直判若两人,如此脾气哪像佛门中人?鱼华水不敢相信,心下疑思:“不知天魔仙君在此施了什么妖法?”但想想又无头绪,只能记得当时,“**神龙石”与众人合力相撞,接下来所有一切被强光吞没,不料今日还能见到其他幸存者,或许是“蜀山剑派”搜救之时有所疏忽,未能发现其他活口。不过,法照似从风沙之墙内而来,那么他必定知晓其中状况,得要寻个机会问清楚。 “江兄弟,他应该知道很多事……”鱼华水有心让江月山制住他,但见江月山的“刃兵玄音”不起作用,又咽下了下半句话。 法照冲破了“刃兵玄音”,即双手结印,而后一掌平推而出。 看似平常之势,却有非同寻常之力,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大掌之影,具有无比强力,排开前方之物,直推往江月山。 “主子!”宋远鑫一见此形,情急之下一个翻身,就劲踢飞一块巨石,心想挡上一挡。 但是巨石未着大掌边缘,已被掌力震碎。 鱼华水思绪纷乱,弄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更不知该如何抵挡这一掌。 “阿弥陀佛!”一声沉吟,袈裟身影落在前头,佛光大盛,一尊金佛坐落而下,随着高僧动作,金佛抬手举掌,一面金色巨掌平推而去,冲破前方黑暗,与那大掌之影相击,顿刻一声惊天巨响,飞沙走石。 江月山心下震惊不小:大师的佛法修为如此高强,到底是何方神僧? 法照见此,稍稍抑住凶恶之势,问:“你乃何山何寺?居然已至金佛之境!” “孽障,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僧人不答而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心无邪欲,四大皆空,如今你却因贪欲而导致邪途,真是枉费了我佛之德。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今日贫僧就替我佛清理门户!” 法照似狂似癫般的大笑,道:“那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修为了,切莫在此大吹法螺!” 鱼华水映着佛光看清僧人面容,心下疑道:“这不是惠仁方丈吗?震泽九龙山的惠山寺主持?怎么会如此厉害?” 对比当初,简直不能相信就是同一个人,当初只为“方便天下人”的惠仁,竟有如此高强修为! “原来是佛门中人,想不到为得天外真诀侵犯先龙剑派,最后落得如此!”不知何时,一旁出现了一位鹅黄俏影,怀抱琵琶,又道:“慧仁大师,这下你该相信我所说的了吧?” 慧仁稍缓,道:“女施主,你一路尾随,跟着贫僧兜了一个大圈子,该不会只为了来看我佛门笑柄吧?” 萱彤一怔,暗中跟随他这么多日,一直以为没有被发觉,不料始终没有避过他的“慧眼”,忙道:“不敢!我只是想求助大师……”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常讨宝 - 真元变 - 笑相随 “贫僧不是已说过了,先龙废墟进不得么?” 鱼华水一听这位陌生少女话意,忙道:“惠仁大师,谢谢您曾经的指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否则也不会将先龙剑派弄得如此,更让天魔仙君那个大魔头得了便宜!所以,您有办法,还请助我进去一看,我有这个责任去弄清楚里面的状况!” 萱彤闻言,不紧注意了鱼华水,原来他就是爹爹所提到之人,嗯,得要找机会算算账,竟然当面称自己爹爹是“大魔头”! “施主,何必呢,天下之事本无过错,不消自责,有因必有果。”慧仁说道,没有多看一眼鱼华水,“只要心空,便不怕邪诱。为天下人行方便,又何必在乎旁人如何看、如何说呢?关键还是自己如何对待。” 鱼华水默不作声,只觉得他是在点化什么。 “统统住口!”法照怒喝一声,全身散发青光,“有什么话去和阎王说吧!” 慧仁双目金光一现,道:“孽障,居然有弑佛成魔念想,看来你已无药可医了,今日,贫僧大开杀戒,只为方便天下人,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只见法照吟诵佛咒,已将“金钟罩”改变为“绿钟罩”,且以自身所发之气,不断充形变大。 慧仁悲叹一声,前迈三步,坐于地,双目微闭,任由这口绿钟罩住自己。 “大师!”鱼华水与萱彤几乎同时出声,心头一震。 江月山没有多动作,也未多出声,只是冷静立在一旁。 “这到底是谁清理谁的门户?”宋远鑫费解疑问一句,相互对比,倒是觉得那个邪恶和尚的佛法高于这位老僧。 法照狂笑一声,道:“还以为是佛祖降临,不料会如此!” 慧仁沉吟“阿弥陀佛”,双掌一合,而出现一个“卐”字金芒,在绿钟罩中来回碰撞。在慧仁的吟诵声中,“卐”字形变大,且飞转速度更快,最终如同利刃一样,切开钟罩,接着漫无目的飞射而出,却正中法照印堂。 一声沙哑钟鸣,绿钟罩碎裂为数块,化作青光之气消散,法照也就此失去支撑力,坐立于地,双掌相合于胸前,神色恢复如初。 慧仁站在身前,只是悲吟一声:“阿弥陀佛!” 法照低下头,道:“多谢我佛给予忏悔机会,积此功德以补此之过,阿弥陀佛!” “能在最后关头醒悟,也算是功德一件,我佛慈悲,望你功德圆满。”慧仁嘴上不说透彻,但法照听得出来,他是想知道先龙废墟里面的一切。 “先龙剑派里面……”法照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印堂处“卐”字光芒喷射,迫使他仰面朝天,接着整个身体风化成灰,随着风沙之墙而逝。 慧仁凝视着诡怪的风沙之墙,沉默不言。至于法照想说什么,慧仁心中自是清楚,而另外四人,各自心中自有猜疑,但又猜不出什么答案来。若论谁最清楚其中,那莫过于萱彤了,因为风沙之墙形成之前,她可是身在其中,当然,若非风沙之墙初形成,恐怕她已不能安然健在了。 如今眼前的事实,令在场者不得不相信慧仁之言,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但凭几个年轻人的修为,想进入“先龙废墟”,又岂是容易之举,所以一致认为,眼前这位高僧绝非凡辈。 打通“慧眼”,金佛在身,如此超高佛法修为,当今世上是前所未有的。 ―――――― 次日清晨,鱼华水刚醒,郑风与郁鹏程就来喜信,不料提出黄道吉日,太乂真人便一口答应,决定迟缓两日时间,再让“天心通”适用者陆晓雪与“地灵犀”适用者列阳进行闭关修炼“天地正气诀”。 当然,所称的黄道吉日,郁鹏程并非空口说论,也是经过一番推算,尽管四峰主座有所异议,却不知太乂真人为什么会如此爽快答应? 鱼华水听到这个消息,并无表现太多喜悦,反而多添一分落寞,心中丝丝生痛。 自早到晚这段时间,鱼华水似失了魂游荡,一直到夜晚,他再也抑不住情趣,约陆晓雪出来。 彼此心间有千言万语,但无从说出口,曾几何时,变成了陌路人? 二人散步至峰坡石径,不远处有一亭子。峰坡处雾气升腾,将此衬托如同仙境。朦胧亮光,照映“仙亭”二字,照映着默不作声的人。 又过了许久,鱼华水借景说道:“此处仿佛梦境,我以为,梦中红颜是我一生至爱,没想到那不是梦,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晓雪,我对你的感情永不渝!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你的选择,在这有限时间里,我很想爱一个够。呵,或许我很可笑,也很傻吧?” 陆晓雪轻轻摇摇头,默默片刻,道:“华水,我也曾认定自己有了归宿,但是你不要怪我如此做,我只是为了天下苍生。在我心里,有了一块印记,那是你留下的,永不会忘!请你相信我的所作所为,或许将来有一天,你才会明白什么叫感动。” “那好,我会永远记住这感动。”鱼华水淡淡说道,却是不能遏制心中的伤痛,很想再次一把抓住她的手,抱住她,感受温柔,但是不能,已然失去了那分勇气。 “其实我……”陆晓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何尝不想“地灵犀”适用者是他,与自己闭关同修,当想到“命相符”之言,又无可奈何。 “晓雪,难道非得以天心通与地灵犀二物的适用者双修,方可应付邪魔吗?如果不然,那你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你有没有在乎过我,我的感受呢,所有的苦又要向谁说?”鱼华水不禁激动,无法接受所有一切,又不能强迫她与自己双飞。 陆晓雪心中有许多辩解,但在天机面前,保持不泄露,委曲之下,捂嘴哭泣,孤自一人离开。 鱼华水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心痛,抱头痛哭。 不远处的雾中,一人已静待良久,此刻让背后一只手拍上肩头,彼此点下头,而后恍然离去。 郁鹏程心知鱼华水心中不好受,所以想找他谈心,但见他不在房中,从丁许口中得知,他与陆晓雪往峰坡而去,于是悄然寻来,且发现了一旁的列阳,见此情形,只好示意列阳离开,姑且让鱼华水大哭一场,或许哭过之后会好转许多。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什么时候成了爱哭鬼了?”不知何时,香缥绫来到蜀山剑派,且寻找到鱼华水,见他如此伤心痛哭,不悦的道:“哪像以前的你,多么坚强,真是没看出来,你是非常脆弱!” 鱼华水没有动,听到话声知道身旁的是她。一时之间无法止住哭泣,所以继续埋头痛哭。 香缥绫知晓他为何而泣,倒是让他哭得心软,道:“华水,不哭了,晓雪妹妹为了大义,也不用怪她,啊?不是还有我嘛,你放心,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跟随你左右,形影不离!”见他没有反应,香缥绫又含蓄的道:“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不要哭了,你再这般哭,我也快忍不住了!自从与你相识,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在心目中,你永远是最好的,无论你想干什么,我一定陪伴着你,支持着你!” 说了半晌,鱼华水才停止哭声,抬起头抹去泪,问:“缥绫,你是不是找到了解除我的水火之身法子?若不是因为如此,我就可以与晓雪双修了。” 香缥绫本以为他是听了自己所说之言,才停止哭泣,不料竟是如此,才知自己所说之话全是白费,亏自己煞费苦心表白,不紧气不打一处来,火火的道:“有!那就是你自己修炼,以自己修为控制住!旁无他法!懒得理你,你自己继续在这哭吧!” 鱼华水怔呆片刻,不知哪又惹到她,但知无法解除水、火之身,失望低下头去。 但闻,一阵阵锁链之声,周围雾气变得浓厚,氤氲之气弥漫,令人心生恐惧。 “小妖女,快快把我阴间宝物吸魂珠交出来,否则你就见不到明日太阳!” 香缥绫发觉不对劲,步步后退,又回到了鱼华水身旁。 只见氤氲之气中出现黑、白衣着的二人,高帽阔褂,尖耳长舌,却不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吗? 香缥绫灵机一动,道:“原来是黑白无常二位,你们肯定找错人了,我怎么会有阴间的宝物呢?” “省得和你废话,先索你魂魄到阎王殿一趟!”说着,黑无常抓起铁链,欲将动手,但让眼前之人横臂挡住。 鱼华水本就心情不好,气火无处发泄,此时有了机会,哪还去问什么人鬼,道:“她是人,你们是鬼,两不相干,怎么会有你们的东西?就算有,那也不能说明是你们的东西,就算是你们的东西,那你们也不能来把它抢回去,应该是有礼貌的讨回去!” 一口火气渲泄完,鱼华水才有丝清醒,今天才发觉,和她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变得不讲理了。 黑无常本就一脸怒色,现在更加火冒三丈,道:“小子,看来你是活腻了,这就收了你的魂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奇景非常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此刻才有些怕觉,后悔已晚,也只能硬撑着。 香缥绫则是躲在身后偷偷欢笑,时刻注意着黑白无常举动,有鱼华水这张护身符挡着,看黑白无常该如何收场! 白无常忙阻止黑无常动手,因为已看到鱼华水丹腹处之气息,心存顾忌。 黑无常这才注意到,同样看穿鱼华水腹中的神龙气息,按捺住怒火。 鱼华水体内水、火之气会聚于丹田,由丹田之中的两处碎境牵引运行,化作水、火之龙相互旋转,恰恰形成了太极之形。接着,左手散发出霜白寒气,右手蒸腾火红之气,则见左旁草木凝结了一层霜冻,右旁草木枯萎着了火。 香缥绫生怕他失控,忙道:“喂,你们俩找错人了,还不快离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黑白无常心有不甘,但畏惧鱼华水体内有神龙气息,以及体内的水火之气,以免挨打得魂飞魄散,只能退去。 氤氲之气散尽,尽管薄雾依然,但比方才,也显得清晰许多。 鱼华水忽觉腰身一紧,周身水火之气因此而散,原来已让一双臂膀挽抱。 香缥绫高兴万分,情不自禁主动抱住他,道:“华水,你真好!如果每天都能得到你给一个感动,那就是我今生修来的福分!” 鱼华水没有太大反应,仅是任由着她这般抱着。 良久,她似抱够了,松开手,机灵一笑,取出晶玉方石之物递到他眼前摆了摆,道:“华水,你看,这是我精心改良的千里传音石,来,我教你如何使用。”将传音石递到他手中,又道:“这可是耗了我不少心血才炼成的,比起先前,要好上许多倍!第一步是解开法锁,你看啊,用手指按住太极,顺势移动一周,它就进入了传音功能,然后你选择画面上的五行八卦,选择金、木、水、火、土,即可以联络上我了。下回有空,我再多炼几个,再度改良,到那时,我们可以几个人同时联络,如果成功的话,还可以相互看到对方。嘿嘿,你说这东西实用吧?” 鱼华水倒让此物吸引,看完她的使用步骤,而后自己练习一下。食指按上太极,顺势旋转,只见晶石面上的太极移动,如同开门一般,进入了另一画面的五行八卦图案,又选择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字,便闻香缥绫手中的翠红色传音石闪闪发亮,其上呈现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字。 香缥绫高兴一笑,道:“好了,只要我用手指点上这五个字,就可以与你讲话了,同样,你的传音石发亮,其上呈现金木水火土五个字,用手指点一下,就可以和我讲话了。哎对了,闲时让它晒晒太阳,或许照照月亮,以日月精华转换为它的能量,不然,它的能量消耗完了,便无法使用。” 鱼华水不经意间见到她认真模样,心头一冲动,一把拥抱过她,“缥绫,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香缥绫满心欢喜,道:“我不是说过了嘛,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曾经的的火,只为温柔点燃,几度离别,几时相逢?毫无怨言的相随,几多温柔,几番感动? “不,我不想再欠任何人,因为我欠这世上太多了!”鱼华水突发感触,回想到“先龙剑派”被强光吞没那一刻,不知多少人葬身其中,自己未能拯救任何人,欠了一个千古之罪。 香缥绫摇摇头,道:“不,那一切又不是你的错,不必多想。我和你便不一样,不谈欠不欠的事,反正你愿意、我愿意!为自己喜欢之人做任何事,那也是值得的嘛!” 鱼华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若有所思。 ********* 天刚亮,只听门“吱”地一声,被猛地拉开,丁许身裹棉被,抬头望望天空,倍感纳闷,自语道:“天气这么冷,我还以为下雪了,没想到晨光如此美好,天空如此清晰……” 一想觉得不对劲,丁许立马大步往外跑了一段距离,才驻足回首,只见鱼华水屋子包裹了一层冰气,忙大声叫道:“鱼师弟!鱼师弟!你怎么了?!” 许久,不见有人回应,且冰霜之气越来凝聚浓厚,渐渐地,墙上结成了晶冰。 丁许将棉被裹紧,焦急的踱步,实是想不出办法,又没有穿上外衣,不能如此去见众师姐妹们。 片刻后,丁许不紧惊道:“不是吧?真的下雪了!” 房子上空,冰寒之气凝聚不散,直升云天,于是降下雪花。 香缥绫最先赶来,见此情景,即布置了“五行遁甲术”之土遁,不料一头撞了回来,跌倒在原处,暗骂道:“好你个鱼华水,竟然冰冻三尺,连地下也封冻了!” “怎么了?香姑娘,鱼兄弟怎么会……”郁鹏程一起床,即赶来看望鱼华水,不曾想到会发生如此之事。 香缥绫气未消,道:“你自己看吧,他封冻了周围,包括地下,我没办法进去看他究竟如何!” 郁鹏程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鱼华水又将变身与否。 众人见到此处飘雪之景,逐个赶来一看,不到盏茶工夫,其余三峰之众也相继赶来。但此景不退,又无人能见到鱼华水,只得任由如此。 雪景直至夜晚方才停止,寒气渐弱。众人早已退去,在丁许叫唤之下,鱼华水才有了反应,散去了冰寒之气,让之回到屋中作息。 次日清早。 丁许嗅到焦臭味惊醒,浑身热汗直冒,心知不妙,立忙奔出门外,原来院外早已围观了各峰之众。丁许仅穿屋薄衣,全身热气腾腾,也顾不及穿着,一屁股坐到一旁,恰巧一桶冷水,就这般从头浇下。 只见鱼华水房子上,火气升腾,似欲着了火,火气冲天。 众人见丁许落得如此狼狈,个个觉得好笑,又心生同情,真是难为他了,想必这两日他是极度不好受,但很快间,众人心思转到鱼华水房子上,无谁敢轻易接近,包括太乂真人以及四峰主座,仅是在一旁远观,暗自琢磨。 又到了夜晚,丁许站在门口打量一眼房子周围,刚想开口让鱼华水放自己回屋睡觉,则闻房子周围火气凝聚,最终归入鱼华水房间之中,消失无踪。 丁许暗自一喜,吁了口气,这一回终于可以睡个安稳了,鱼华水的水火之气已去,必然不会再重头再来一次,有一段间断时间。 今日,也就是第三日。 天未亮,众人已悄然来临,坐等鱼华水的转变,直至晨曦洒下大地,晨风习习。 片刻之后,只闻鱼华水房子上狂风大作,如同“风回峰”一样,被旋转之风包裹,形成一堵透明风墙。 忽闻门窗撞击声,紧接一声“救命啊”出自丁许的口,他已然阻止不了自我,强风如同一只大手,将他揪了出去,随着强风围绕着房子旋转。 丁许惊慌失措,但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随风飘旋,不停叫喊“救命”。 众人视线盯着丁许身影,一圈,两圈,三圈……不停地转悠着。 如此下去,丁许必有不测之危,杜秀与韩玲、肖婉互视一眼,准备御剑去救回丁许,则让郑风留住。 “杜师姐,肖师妹、韩师妹,且慢且慢!如此去实是不妥,此风如同风回峰之风,不是那么容易克服,我看只能等待风力消减,再抓住机会救丁师弟下来,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倘若你们这般去救,万一也卷了进去,后果则不堪设想。” 郁鹏程看法与他共同,道:“现在,丁师弟只身一人,旁无他物,姑且安然,若多添他人或异物,必定被撞得头破血流,后果是可想而知。” “不若,我来试试吧!”香缥绫迫于无奈,也只能运用“先天五行术”来试试,这两天以来一直用“传音石”联络鱼华水,可始终未见他回音,心下不知气骂了多少次。 虽然不能遁入屋内,但救丁许还是有一定把握。五行一运,香缥绫以全身真力施展,形成了逆行之风,与房子周围之风相互抵御。 然,丁许的飘行速度慢慢减下,渐渐有了重力,最终落地。 太乂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还是头一回所见香缥绫的修为。 落地后的丁许,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支起身子,却是天旋地转站不住脚,还好郑风及时扶住,免了他重摔于地。 第四天。 丁许头晚没有再敢住入房中,则在院落搭了帐篷,还未等他睡醒,帐篷受到一阵剧烈震动而倒塌,他慌忙逃出帐篷,心知这是地震了。逃到院外才发现,毫无异动,回头一瞧,才知是鱼华水房子在颤抖,连同自己住房,只震得砖瓦零落,这要坍塌了不是? 接下来,鱼华水房子发生了变化,由震动变成雷电交织,如同一张电网散在房子上,而后又是青光变成紫光。直至第八日才变得安静,但无人敢接近,有一定修为者均已感觉到,房子周围裹着无形之气,碰触的话极可能被重创。 一连十余日时间,众人不知鱼华水将自己封闭在房中干什么,只能远观鱼华水房子周围的不同寻常变化,当作奇景一样观看,当作奇闻一样相传。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正魔大战 - 真元变 - 笑相随 直到今日,天阴沉沉,北风狂啸,寒气刺骨。 鱼华水住房处,好像宴会散场一样,没有一个观众。然而房子顶处,八股不同之气如龙盘旋,会聚归一,化作太极八卦光芒图案,两仪运转,五行移位。 红衣丽人,不知何时出现,静立在房前默默观看,神色中有着一丝欢喜一分忧。 不久,一旁落下一个身影。 见香缥绫在,郁鹏程问:“三弟他怎么样了?还是闭门不出?” 香缥绫点点头,轻“嗯”一声,这么多日,不见鱼华水传出半点声音,教人不得不担心。 忽然,天色暗了一暗。 郁鹏程掐指一算,道:“不妙,又是大劫之卦象!香姑娘,如今邪魔来犯,我必须前去助一臂之力,三弟这边就有你照料了!” “放心好了。”香缥绫即刻点头应道,在心中,唯有鱼华水之事最大,其他事宜,不能让她第一重视。 郁鹏程眉头不展,又多看一眼鱼华水住房,而后御剑而去。 香缥绫看了一眼天色,暗叹道:“好强的魔气!”又看一眼鱼华水房子,实是忍无可忍骂道:“鱼华水,你个胆小鬼,只知道躲在屋里不见人,你能否振作起来,坦然面对现实啊?如今魔道已侵入,你难不成真想就此葬身吗?” 许久,仍无鱼华水回应,香缥绫焦急一跺脚,便布置了“五行遁甲术”而去,可不能一直在此等待鱼华水走出屋来,得要去查看一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想方设法带鱼华水离开此地。 蜀山众弟子分别集于东南的“金日峰”与“紫朝峰”上,已与魔道之徒大战一起。 邪魔之众从东南三峰攻入,由于“润泽峰”乃不归之地,所以蜀山之众省去此峰兵力,着重于“金日峰”与“紫朝峰”上。 太乂真人及四峰主座立在“凌云殿”处,时时刻刻注意着战况,来报弟子是不缓片刻,将详细情况传达。 石当山忍不住气火,道:“太乂,你看到了没有?我早就说了,让天心通与地灵犀适用者修炼天地正气诀,如今邪魔已来,哼,这下你还有何话好说?若不然,凭着天地正气诀,即可轻而易举破开这遮天魔境,现在倒好,整个蜀山被魔境包围,只怕难以支撑下去!” 郝天祥说道:“石师兄,你少说两句,掌门师兄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这一去十余日,有着天心通与地灵犀互通之力,我相信列师侄与陆师侄不失众望。” 太乂真人没有多作辩论,只是长叹一声,或许自己所期望的本就是个错。 茹心颦蹙眉头,道:“如今不是议论谁是谁非之时,眼下得斟酌战况,谨慎应付才是。邪魔所设的魔境,已将我派全围,然而魔道邪徒却攻东南三峰,看来只是在作削弱我派战力,最主要还是凌云殿。我估计,天魔仙君这个大魔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扰乱耳目,峙机直攻凌云殿,任谁都能想到,凌云殿乃我派核心之地,只要拿下,其余八峰便是破散,即可一一占领,易如反掌。” 成奇义思虑片刻,满脸困扰,道:“我是不明白,以我蜀山势力及布局,足可守关制胜,如今却是步步退防,我总是觉得不对劲,天魔仙君似乎非常了解我派,将我派了如指掌。” 石当山老脸一怒,道:“难不成是我当了叛徒,出卖了蜀山吗?” 这一反问,令几人难以言辞,平日里对石当山怀有意见,但不会怀疑他会做出忤逆不道行为。石当山多心众人想法,也是正常,因为就他自己意见与几人不合,有所隔阂。 这时,一旁降下几道人影,郁鹏程领大家到来,首先礼道:“掌门,各位尊长,恕弟子不报而自作主张,在下召集几位师兄弟前来,正是担心天魔仙君直入凌云殿,所以先在此布下阵,也好应付。” 石当山不以为然,道:“你们只管守好三峰,我不信魔道狂徒胆敢现身前来,我等五个老道还没有到那不中用地步,何能让尔等主持大局!” 郁鹏程脸庞一热,无话可说,也无台阶下。 “哈哈哈!”一声狂笑,如在耳畔响起,天空一暗,一团黑气翻滚而至,天魔仙君现身在半空中,道:“你们五个老家伙自然有用处,你们这些人的修为精湛,对于本君来说,是相当不错,有了这些修为,可助本君修为更上一层楼,哈哈哈!” 闻此,石当山哑口无言,众人大惊失色。 天魔仙君未等到话语,扬了扬眉梢,道:“怎么?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如何如何能力,现在见到了本君,为什么只字不谈了?莫非你们这些自居正道者,只是自诩能耐,沽名钓誉不成?” “天魔仙君,休得猖狂!”太乂真人喝了一声,道:“你灭了圣玄,歼了灭邪,毁了先龙,害了天仙,如今又来我蜀山,你的野心弥天,真不怕有朝一日遭了天谴,得了报应?” 天魔仙君忍不住嘲笑道:“报应?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的报应!自居正道,却有不计其数者做出错事,更可笑的是,你们传播正邪观念,让天下人认为正道为善,魔道为恶,哼,本君将要改变此观念,让天下人以魔道为善!天下自居正道者,无非以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为首,而我道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就算有个别逆徒害人,你们也不应该以一刀切做法,将我道推入不白!你们可曾看见,正道之徒又有多少违背良心去做不法行为,心存不轨?可是最后,天下愚昧之众,仍然称正道是好人!这一切,是观念造成,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者注入的不正当观念!” “天魔仙君,就算你的理论正确,那也不该害死那么多人命,就冲这一点,最终结果永远是你错!”郁鹏程心中仇恨即生,怒火中烧,想起“先龙剑派”的情景,再也不能镇定下去,“镇佊”应声出鞘,“先龙剑诀”一握,当先攻上,“天魔仙君,昔日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必须向你讨回!” 一见动手,众人纷纷出剑,各自握起剑诀,先后攻上。 天魔仙君浅浅一笑,虽然心中无所顾虑,但也不作缓慢,立即出手相迎。 在“遮天魔境”中,天魔仙君自是随心所欲,手握“逐引幡”与众人打成一片。 太乂等人退后一步,观察着上空,暗自琢磨着冲破魔境之法。只要魔境一破,那么,魔道邪徒的战力将削弱过半,包括天魔仙君在内。另外,便是要耗时间,但愿列阳与陆晓雪尽快练成“天地正气诀”,给天魔仙君沉重一击。 剑光如龙,与符箓之芒辉映,郁鹏程毫不手软攻去。 天魔仙君的“逐引幡”不愧是魔道法宝至尊,轻轻松松抵挡了周围飞来的剑芒。 一旁角落,红衣身影隐隐呈现。香缥绫观望上空一眼,细眉一紧,忙又消失了身影。 “我们连攻,不可让魔头有机会施展吸元魔功。”郁鹏程说道。 哼,想以群攻之法对付本君,好,就先将你们逐个击败再说!天魔仙君暗自盘算,边出招迎击,眼前这九人,修为之高,着实令自己吃力。 秋水峰。 鱼华水的房前,香缥绫站在不远处,道:“华水,你快出来啊,天魔仙君已攻到凌云殿,魔道妖众已从金日峰与紫朝峰攻来,我看蜀山剑派坚持不了多久,华水,你快出来,我们一起离开,去自由自在的地方,不问世事纷争,你说好不好?你快说句话啊!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天魔仙君的遮天魔境已将封闭了整个蜀山剑派,一切将在他的股掌之中。” 半晌,仍不见鱼华水回应,香缥绫焦急一跺脚,踱了几步,遁术一布,又消失了身影。 “凌云殿”处。 九人各占八方领空,列成了太极阵势,各色剑光形成一个圈,正是众人之间达成了协和之力,布成了“八属阵境”,硬将魔气逼退十丈方圆。 天魔仙君见此,无形压力所迫,一时之间无法看穿九人所布之阵。 但是,未等九人将“八属阵境”发挥作用,一道姹紫色身影突然而至,于九人中央爆开一朵紫罗兰之芒,打散了九人的协和之力,因此冲破了此阵境。 九人落回地面,身体被一束紫芒所束缚,挣脱不开。 一声女人笑声,来者现身一侧,一身紫裳,掩饰不了邪气,身形姽婳,容颜清秀,清脆一笑过后,道:“老娘还以为蜀山剑派个个修为无上,今日一试,原来是不堪一击,真教人大失所望!” 茹心秋水如芒,打量一眼,道:“莫非阁下就是被封在天山雪池的地鬼邪娘?你们害天仙剑派冰封,主要目的就是逃出雪池结界?” “何止,这百余年间,我道步步退让,东躲西藏,仅余方寸之地立足,这一切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作为,逼得我道走投无路,且将老娘封在天山雪池底下近二十年,今日逃出雪池,就是要平除你等所谓的正道门派,搏得我道该有的尊严!”地鬼邪娘含恨而诉,又道:“只可惜你们各派更换了一代人,而我道的仙君还是仙君,我还是我,只是便宜了奂缜那臭婆娘!”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地合体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双目充满仇恨,怒问:“天魔仙君,你害了我先龙剑派以及三寺五帮、六派八门等人众,你在先龙剑派周围施了什么妖法,封了整个先龙剑派?” 想到“先龙剑派”被毁,心头就痛恨万分,更是恨天魔仙君封住了“先龙废墟”,让人无法踏入半步。 天魔仙君闻言一疑,但很快又恢复神色,道:“先龙剑派?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舍命之徒,哼哼,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之众贪得天外真诀之法门,死有余辜,正巧让本君一脚踢除了所有绊脚石。对了,既然你能在那场比拼中侥幸逃生,那么,看来不止你一个人活着了,那小子呢?他现在何处?” “你真是一个野心狂徒!”郁鹏程痛恨骂了一句,没有解答他的疑问。 忽然,空中爆开一团五色彩芒,接着太极图案呈现,从中降下五柄不同色彩的长剑,各含其力。 “魔道邪徒,今日不会再让你们逃脱,数百年间的正道与魔道之争,今日定要作个了结!”太乂真人等五人齐运手势,已然启用了剑阵。 “五行剑”乃无上剑阵之法,以五行之力成剑,分别为风、火、雷、水、土五种奇力。 “那好,本君就先废掉你们再说!”天魔仙君不可小视,忙运转魔功,相迎而上。 地鬼邪娘凭空一抓一按,十余股紫气落地,出现了十余个魔道之徒,与郁鹏程等人打成一片,而后自身冲往五行剑阵,与天魔仙君合力抵抗。 红色身影呈现一旁,观察一眼后,心道:“这是好机会,本姑娘试试遮天魔境有多厚!”接着遁法一施,又消失了身影。 魔道之徒修为相对于九人的修为相差之大,片刻之后,十余魔徒已逐个命丧剑下。九人瞧一眼上空的剑阵,不谋而合,欲将加入进去,齐心协力对付两大魔头。 则闻,远空传来一声闷响,天空黑气之中隐隐现出一个太极光华,接着一个红色身影落地,双足失力,坐倒于地。她满额香汗,可见是元气损耗过甚。 紧接着,又降下一个黑衣之人,挡在了九人面前。 “小心,他的修为非同一般!”香缥绫提醒了一句,而后运功调息,委实坚持不下。 刚才,运用“先天五行术”之际,遭到此人偷袭,未能冲破魔境,反而浪费了许多真力以及灵力。 黑衣之人戴着一个黑铁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魔道之徒,拿命来!”段阳未作考虑,当先以“炼焰”攻去。 只见黑衣之人足踏太极,双手之势运作,吸收了“炼焰”之火,而重新凝聚了一柄火焰剑,与段阳相迎。 好眼熟!郁鹏程暗惊一声,又仔细回想一下,轻声自语:“无上剑境,莫非是他?不可能!” 再看“五行剑阵”,两大魔头已破解了风、水、土三柄剑,眼下还剩火、雷二剑。 天魔仙君道:“太乂老道,你们的五行剑阵空有声势,此时收手,可饶你等性命,否则休怪本君心狠手辣了!” “老道愿意舍命奉陪到底!”太乂说了句,坚决不退让,主要目的是在等待,等待最后的得力机会。 几式之后,火、雷二剑失去控制力,相互撞在一起,应声而逝。 然而此时,一束白光冲破云天,硬将黑气之空冲出个破洞。 天魔、地鬼大惊失声,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落回地面,观望一眼,才知是有人在破坏魔境。 太乂等人虽负伤着地,但面孔流露出笑容。 列阳与陆晓雪出现在一旁,身着银盔,却像非从凡间而来。 天魔仙君倍感意外,道:“想不到蜀山剑派还有天地双修这一法门,本君倒是小看了!” “天魔仙君,你毁我天仙剑派,这个弥天大仇务必偿还!”陆晓雪怒道。 地鬼邪娘一声清笑,道:“原来就是你将邪剑送入雪池,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了,让老娘借助邪剑之力,冲破了结界封印。” 陆晓雪一听此言,顿觉上了当,气道:“卑鄙无耻!地鬼邪娘,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废了你!” “凭你吗?”地鬼邪娘轻挑细眉,一笑道:“当初,老娘不是畏惧你,而是感觉到你身旁有一股奇异之息,令老娘惶恐不安,所以才缓了口气,不与你作口舌之争。哼,老娘逃出封禁,借邪剑之力炼化了修为,今日倒是更不用怕你什么!” “你是说……”陆晓雪一想,莫非她所言的奇异之息是鱼华水身上所散发?转念又道:“不管如何,今日不会让你好走!” 列阳上前一步,道:“两大魔头,侵入蜀山剑派,且口出狂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要看看你们的境界,有没有这个能力!”天魔仙君不以为然的道,今日来收复蜀山剑派,自然也有完备之策。 另一侧,郁鹏程见个个败退在“无上剑境”之下,心下暗叹一句:“可惜鱼兄弟不在,否则的话,剑魂足可与其斗上一斗!”叹道,握着“先龙剑诀”攻上,边道:“你们姑且歇息片刻,我来应付这个先龙剑派孽徒!” 众人这才明白,怪不得黑衣人身怀的修为非魔道邪功,却是正道的无上修为。 二人之剑相碰,震落下数道剑影,彼此相持不让。 “你为何弃正入魔?当初泄露天外真诀之秘,可是你所为?”郁鹏程忍不住怒问,这个疑团一直埋在心中,今日见他已入魔道,当先怀疑他的所有。 张真没有多说话,仅是口角处露出一丝笑容。 列阳与陆晓雪四掌相对,双双默吟法诀:“天地分阴阳,八方有正气,太极五行道,灵诀破九霄。” 随即,二人真力相通,周身散发出白芒,如同擎天柱,直冲云天,接着无形之气会聚,使光柱于天地间扩展。 太乂真人端详一眼光柱之中二人的身影,逐渐收敛了笑容,由此看出,二人的“天地正气诀”并未达到所想之地,二人没有以阴阳合体来修炼。 “想以正气来消除本君的遮天魔境,真是赶鸭子上架,异想天开,今日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天地合体!”天魔仙君与地鬼邪娘以眼神交流,立刻齐运魔功,顿时天地一黑。 张真瞧了一眼,陡转真力,斥开郁鹏程之剑,而后飞身倒掠而去,消失于空中。 郁鹏程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急着离开,当回过头来一看,不紧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只见黑气分散之后,出现了一具头顶云天、足立下界的巨大身影,犹如恶魔一样看着“凌云殿”处的渺小之人。 这便是天魔仙君与地鬼邪娘的合体之力,“天地魔神”。 魔爪于空拍下,从光柱上端盖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凌云殿”似乎下沉一截。 陆晓雪与列阳被震飞而出,褪去了银盔,失去了所有正气,重伤难以支撑。 众人满脸惨色,再无应对之法。 正当魔神再抬魔爪,则闻一声:“杀了我吧!”声音由西面传来,似遥远又似很近。 一声龙吟,一条白龙突现,于魔神身体穿过,白光之中,渐渐呈现出来者的身影。 鱼华水微低着头,黯然神伤,一步步走近,不停地道:“杀了我吧!杀了我……” 合体之力被破,天魔、地鬼双双落回地面,片刻之后才稳定体内翻腾的气血。 “华水,你终于出来了!”在一侧角落处的香缥绫兴奋不已,撑起身大步迈去,很想一头扎入他的怀里,但是中途停住脚步,因为他的神色极其不正常,身体周围隐隐而现八色之气。 “华水!……”陆晓雪低吟一声,无力起身,见他如此神伤模样,心头隐隐生痛。 “三弟!”郁鹏程与郑风同时叫出声,一时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太乂真人眉头紧皱,估计他这是不要命了,心下不禁悔叹:或许选择“地灵犀”适用者列阳本就是个错,或许鱼华水才是最佳适用者,才可与“天心通”适用者陆晓雪练就“天地正气诀”,可惜事已至此,后悔已晚矣! 天魔仙君一声狂笑,道:“小子,你我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怎么样,你是否已看清这些正道之人的真面目?只要你愿意,我道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地鬼邪娘花容一喜,道:“原来是你小子,我记得你的味道,当时在天山雪池处可把老娘震慑住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你体内蕴藏着亘古未见过的奇异之息,在他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门派中修行,只会枉费了你大好前程,不若加入我狂魔大道,逆天为神、主掌环宇,掌握一切的命运!” “两大魔头,切莫在此妖言惑众,误导他人!”太乂出声怒喝,而后又道:“华水,以意引心念,心坚不移,神定则宁……” “全给我住口!”鱼华水一声怒吼,打断了话,怔住了所有人,于身体散出一个太极光影。鱼华水缓缓抬起头来,道:“我不管你们什么正道魔道,我有我的选择,我有我的道!天魔仙君,我的命我作主,现在我就把这条命交于你,不过,你必须就此离开蜀山剑派,不可再伤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再侵犯天下门派!” 第二百三十九章 擎天裂地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这个交易听起来不错,但本君觉得吃亏的是我,讨巧的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其实,本君根本无需和你作任何交易,收复了蜀山剑派,我道霸业已成一半,本君重视你,并不代表本君会任由你作主!” “那好,我只有舍命相陪了!”鱼华水说罢运功行气,左手为阴、右手化阳,丹田之内数道异气开始运行,身体周围变化着不同光芒,一幕太极之芒呈现在众人眼中。 见此,众人无一不疑惑,弄不明白鱼华水身怀的是何派修为,但可知,必属道,那幕太极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此太极光芒变幻,非常另类。 “魔君,让我来对付他!”地鬼邪娘不容迟缓,心知鱼华水的修为非同小可,能破了“天地魔神”之力,世上还从未有过,所以一出手,便以“饮元邪功”来袭。 “三弟,小心!”郁鹏程、郑风异口同声,有心握剑前去,但觉女魔头所发之功力,邪气十足,无法逼近。 “饮元邪功?!”太乂真人惊语一声。 任谁都知晓,两大魔头的邪魔修为令人生畏,谁都清楚,真元被吸走的后果。 “饮元邪功”与“吸元魔功”堪同一辙,化人真元之力,从而废除了一身修为。 香缥绫无比担心,暗地里手作阴阳,步入艮位,实在不行的话,就以“先天五行术”搬挪一座大山来挡上一挡。 地鬼邪娘身形移动极快,转眼之间,已从鱼华水身体穿了个来回,神色惊疑不定,道:“怎么可能没有真元?魔君,这小子真元已毁,乃一个废元之人!” 天魔仙君闻言大惊,不可相信一个废元之人还有如此力量,方才冲破了“天地魔神”之力明显是以奇异的真元之力,稍思断定,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惊疑道:“小子,不愧是奇特之人,你身无常人之丹元,却有奇异的真元之力,莫非你阴差阳错练得了天外真诀?” 除此可能之外,别无话说,虽未见过“天外真诀”,但凭测想,鱼华水的奇异之元非常人可修炼,也只有传言的“天外真诀”可能助人修炼异类,就像“天外魔典”一样奇特。 当想到“天外魔典”,天魔仙君平静了惊色,因为“天外魔典”可以化解任何气源,元本属于气,所以不论是何真元之力,一样可以化解,转为己有,这便是“天外魔典”独特之处。 鱼华水不作丝声,则作双手擎天之势,数声龙吟,八股真元之力齐出,八龙齐现。同时,从鱼华水身上爆出一圈无形之气,将周边之众平地推移出三丈余远。 “邪娘,你让开,我来对付这小子!”天魔仙君忙道,当下移身至地鬼邪娘前面,双臂一张一合,双掌相对,于天灵与丹田处相压合。顿刻黑气大盛,双掌之间黑气如芒,形成气团,不停滚动,犹如漩涡,又如黑色不能见底之洞。 八龙具有八种不同力量,霎时间,风火雷电冰等八种力量同现,乍看鱼华水面前的空间,呈大乱之势,令人不能分辨。 无比威猛的八龙,袭向天魔仙君,但是眼见身前,八龙随即缩小,进入了天魔仙君双掌之间的黑芒之洞中,仅残留了八种不同色彩,隐现几下,消失无影。 太乂等众人依稀间明白,鱼华水闭门不出这十来日,必是修炼此类真法,当时所见房子周围运转的不同力量,正与这八条龙之力相同,真是没想到,一个废丹之人还能练就如此修为,如此超高造诣。至于天魔仙君所言的“天外真诀”,只是听闻却从未见识过,当是无法想像有何厉害之处,也不能认定鱼华水正是修炼了此诀,更无法相信,已成废丹的鱼华水是如何身怀奇异之元。 鱼华水失去八龙之力,顿觉体内空虚,浑身乏力,摇晃着身形,勉强支撑着。 天魔仙君吸纳了八龙之力,一时间难以控制,便加强魔功强行稳住,进行转化。 见此情形,众人蠢蠢欲动,心知此刻是诛灭天魔仙君的大好时机,但闻地鬼邪娘挺身挡在面前,个个又打住了念头,只得暗自焦急。 地鬼邪娘见鱼华水静立不动,口角流露一丝邪笑,魔爪一探,冲着他便击。早就容不了他的存在,因为如此怪异修为教人无可应付,将来必定是收复正道的路上绊脚石,所以现在有机会除去他,当是不能错失机会。不过,虽然出手攻击鱼华水,但没有致命之意,暗自留一手以防范,生怕他或周边之众趁机偷袭。 忽闻一声响耳乐声,一道声波抵御了地鬼邪娘所发之力,一个鹅黄身影落在鱼华水身前,怀抱琵琶。 地鬼邪娘惊色难平,收手不攻。 萱彤冷然的道:“你们不可伤及无辜!” 地鬼邪娘神色转变,心思暗转,看出她似对那小子有所牵系,道:“你呆一旁看热闹去,此处你不该来,也不该管任何事!” 鱼华水迷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认出她来,道:“姑娘,你让开,这女魔头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的!” 香缥绫见此,把嘴一鼓,暗骂:好你个鱼华水,艳福不浅,竟敢又勾搭上一个! 忽闻剑啸之声,一柄巨剑从地刺起,直捅云霄,一柱“擎天裂地剑”正击中了天魔仙君,天地一昏一暗,巨大无比之剑击散了天魔仙君周身魔气,因此魔功溃散,所吸的鱼华水八龙真元奇力也消逝,“遮天魔境”从中裂开一条缝隙。 天魔仙君喷出一口血来,摇晃着身形,神色中有所意外,不敢相信这一切,因而又转怒生恨,才知被人利用,遭人陷害。 地鬼邪娘见状,神色凝重,不作多虑,立忙带着天魔仙君化作一团黑气而去。心知天魔仙君在炼化吸来的神奇之元时遭了重创,不得不先撤离,收复“蜀山剑派”只能日后再说。 萱彤神色紧张,瞧一眼鱼华水,便追随而去。 众人不敢相信这一切,更不敢相信出手之人,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来。 碧琼站在一旁,收回了“擎天裂地剑”,眼色一阴,暗道:“可惜,让这魔道狂徒逃匿!” “……师父……?!”陆晓雪震惊不小,脑海一阵混乱,理不出碧琼为何死而复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痛,迟迟的唤出“师父”二字。 鱼华水认出来者是陆晓雪师父碧琼,心下万般困惑,这位为了阻止地鬼邪娘逃走的“天仙剑派”掌门,不是已启用了“冰封诀”封冻了整个派,包括她自己吗?如今为何又这般神奇出现? 但此时的鱼华水,已无力去多想什么,只觉得身体空虚力乏,费尽力气抬了抬眼皮,最终仍是倒了下去。 “华水!”两个声音合在一起,同出自于万分担心,香缥绫与陆晓雪不顾自身伤势,双双扑往鱼华水身旁。 太乂等人对于碧琼的出现,同是万分不解,这一切到底是何缘故,其中又是如何因果,委实不能弄清楚,唯一能告知答案的也只有碧琼一人。 郁鹏程让碧琼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方寸,镇定的神色无法保持,流露着费解之情,但因鱼华水的倒下,使他收敛思忖,与郑风不约而同至鱼华水身边,“三弟!”二人不作多虑,合力替鱼华水疗伤。 众人皆知,若非碧琼出手击退了天魔仙君,鱼华水必然死于魔掌之下,且天魔仙君吸纳了鱼华水的奇异真元力得以炼化为己有,那么,蜀山剑派必然易主,更而天下苍生将沦陷于邪魔脚下,任由摆布。 由此可见,碧琼不仅救了鱼华水,保住了蜀山剑派,更是救了天下苍生。 这时,众人只觉眼前一清一明,一道青色丽影落在一旁,只闻她道:“师父,邪魔之徒已纷纷逃走,是否乘胜追击,一举歼灭魔道?” 听此话音言语,让人觉得她有无比大勇,更有博大之志。 若焕师妹?陆晓雪稍忆,记了起来,这位时时刻刻随在师父左右的八师妹,行事从未令师父焦心或失望,在派中,另六位师姐常常不服,埋怨师父偏心,只是这八师妹心思暗藏,教人不能猜测。 陆晓雪眉头紧锁,暗思道:“当日,整个天仙剑派已然冰封,众师姐妹们无一幸免,包括师父在内,而今为什么师父安然无恙?莫非其她师姐妹们……” 想到此处,陆晓雪不紧露出笑意,或许“天仙剑派”被冰封乃假象,或许师父有无上之妙法,解除了冰封,众师姐妹们全活在人世。 “不必了,穷寇莫追!”碧琼抬手制止。 “遵命,弟子这就去传令。”言罢,若焕御起一柄青光闪闪之剑,化作一道青色丽影往“紫朝峰”而去。 “碧琼掌门的出现,令老道等人大惊不已,更为我派击退邪魔,救了我派,维护天下,老道等人实是感激不尽啊!”太乂真人开口谢道,“只是不知碧琼掌门……” 第二百四十章 意境相隔 - 真元变 - 笑相随 碧琼露出一丝笑意,心知众人必问原由,便道:“太乂掌门有所不知,当日为了阻止地鬼邪娘逃脱,不才之下启用冰封诀,却是没想到,仍然让她逃匿,枉死了我派众多弟子性命。说来惭愧,至今已有二十年,地鬼邪娘灭了圣玄门,已是元气大伤,逃至我天仙剑派,趁机擒获了她,但知这魔头身怀饮元之功,且周身邪气四侵,迫不得已之下,将其打入雪池,是想以雪池寒冰之灵来净化去邪气,让之不能再为祸人间。为了此举成功,才闭口不谈,以免天下同道前来捕捉,而破了雪池封印,使邪气四泄,让她逃走,害了无辜者。” 陆晓雪无心多听相关地鬼邪娘的事,唯关心的是众师姐妹们,道:“师父,弟子无能,未能事先阻止邪魔!师父,弟子还能见到您,真是万分激动,那么除下八师妹,其余师姐妹们呢?” 碧琼见她两颊泪水,怀有一丝心疼,道:“晓雪,这不能怪你。至此这么多日,为师才冲破冰封之界,只是可惜,眼下才救了若焕一人。如今,为师修为耗散过甚,需要一段时日方可恢复,才可去想方设法救回其她弟子。” 茹心独具敏锐双眼,尽管心中有百般疑惑,此时此刻则看不穿碧琼心理,道不出不对劲之处,但是碧琼击退邪魔之事为实,教人无法再猜疑下去。 “华水!三弟!” 在郁鹏程与郑风齐力相助下,鱼华水伤势得以稳住,渐渐醒来。 鱼华水恢复神智,一把抓住陆晓雪的双手,怀有一丝慌张,道:“晓雪,跟我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问任何纷争……” 香缥绫见此,暗自心酸,如果他能对自己说这些话,那是百万个欢喜啊! “够了!”碧琼厉声打断了话,道:“鱼华水,本门在此,岂可让你如此侵犯本派弟子?还有无将本门放在眼里!不惩戒你,岂能对得起我天仙剑派列祖列宗的规定!” “师父,不要!”陆晓雪自知派规严厉,便开口乞求。 “你住口!本派世世代代所立的派规,你可还记在心上?”碧琼厉训斥。 陆晓雪无从反辩,默默低下头。 鱼华水不忍心见此,也厌烦派规条款,分辩道:“派规是人定的,合理者可遵守,不合理者可以更改,倘若人人默守陈规,不分错对去遵循,那到头来还有何意义,岂不是害人害己?” 碧琼倒让他点燃了怒火,道:“鱼华水,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和本门谈帮派帮规?方才,若非本门及时赶到,恐怕你的命早已交于天魔仙君,另外,你修炼非常人之丹元,已是人非人、魔非魔,你还是先控制好自己再说!” 鱼华水听这这如刀刺心之言,倍感沉痛,所有心志被一击而溃,落魄不语。 成奇义心怕牵扯到自己,忙道:“碧琼掌门,又何必与一个晚辈一般见识呢?罢了罢了!” 列阳已稳定伤势,站起身道:“在下认为碧琼掌门所言极是,若无帮派帮规,又谈何管理派中上下?正所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哪像那些不羁弟子藐视派中规矩,违规反派,派中着实不能有此类弟子,否则教派中上下如何诚服?如何安宁?” 碧琼打量列阳一眼,又打量鱼华水一眼,只觉眼前一亮,暗吃一惊:“奇怪,他怎么也会有纯阳之气?混沌四气分别为纯阳、纯阴、邪恶、傲魔,宿主各具其一,又何能出现相同宿主、相同之气?难不成……?似乎,他以身俱来的神奇之气要强于鱼华水,难怪他与晓雪惺惺相吸,且同修天地正气诀!嗯,有了他岂不更好,省得在鱼华水身上费尽心思了!” 碧琼从言语中听知二人之间不投合,稍顿片刻道:“太乂掌门,贵派的天地正气诀不愧乃无上*,克制邪魔之气极为有效,若非修炼者未达境界,也不会被邪魔之气压制住。只是不知,贵派的秘法为何要选择我派弟子修炼呢?” 这一点,碧琼自然不知。 太乂真人一笑,不作隐瞒道:“碧琼掌门有所不知,修炼此诀必须以天心通与地灵犀二物为引,唯有此二物的适用者方可进行同修,否则一切无功。也正是因为陆师侄独具此能力,乃天心通的适用者,所以唯有她与列阳是修炼此诀的最佳人选。”说着,看一眼鱼华水,又把话咽了下去,转口道:“这是老道自作主张,还请碧琼掌门谅解,天地正气诀乃邪魔克星,老道也是无奈之下,才让陆师侄与我派列阳进行修炼,好应对魔道来犯这个燃眉之急。” “太乂掌门切莫如此说,我等四大剑派早已结盟,如今先龙剑派与灭邪剑派被邪魔毁灭,现剩你我二派,更应不分彼我,同心协力才是。”碧琼并无异议,反倒是一心赞同,又道:“太乂掌门所作所为实乃正当之举,再者,本门已自封冰诀之中,无能再谈什么同意与否了。眼下魔君与邪娘逃脱,你我更不可松懈,既然天地正气诀务必二人双修,不若这样,本门让晓雪与贵派列师侄结成连理,想必再去修炼此诀定然事半功倍。” 鱼华水听到此言,脑际如同闪电闪了几闪,接着满脑际“嗡嗡”作响,一颗心也似龟裂,将要化成碎片。 “这……”太乂真人略显犹豫,看出此时的鱼华水处于极度伤痛之中,担忧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会使他变得疯狂,不能自拔。 “师父,不……”陆晓雪心头一片纠乱,目光不离开鱼华水身上。 “晓雪,你听好,为师当初不允许你怀有儿女私情,是因为时机未到,如今时机成熟,你不必再顾虑为师的规定。” “可是……”陆晓雪不能将“可是不爱他”这句话说出,只得含泪往下咽。 太乂等五人相互瞧瞧,而后才道:“碧琼掌门,此事不可心急,修炼天地正气诀需要二人相处相合之后……” “不!”一声怒吼,火焰开始燃烧,渐渐包裹了他的身体,接着无形生风,将身边的四人推移出三丈远处。 “三弟!”郁鹏程与郑风反应过来,紧急叫了一声,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周身火气转变为冰寒之气,而又呈现电网,由青光到紫芒。 “华水!”香缥绫、陆晓雪同时呼唤,无比焦急,不愿发生之事仍然发生,只是事情转变太快,让人猝不及防,但二人情急之下,不顾身身安危,不约而同扑往鱼华水,委实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成魔。让自己不管他,实是做不到。 碧琼已让无形之力压迫得透不过气来,心知鱼华水这是冲着自己而来,只不过这身怪异修为,属生平首见,被迫无奈之下,手握“擎天裂地”剑诀。 鱼华水只觉双手一紧,左右手分别被两人抓住,于此同时,身周气流回旋,将扑进来的二人与自己共同包裹。 气流如柱,其上有八条不同颜色之龙盘绕,龙吟之声是不绝于耳。 三人双手紧握间,体内莫名之气开始交融,互助互补,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再度降临,仿佛在这世间,仅有彼此三人,真情至爱,无怨无悔。 三人心境相通,恍惚中来到茵绿草地、百花丛中,无尽缠绵。 是阴阳之气惺惺相吸,是宿命的安排,三人脑海中萦绕着缠绵景象,刻骨铭心一般无法忘却,仿如春梦,而又非常真切,情不自禁。 相互体贴,感受着冰与火的体温。 在这缠绵意境中,鱼华水逐渐平息下来,身周包裹的怪异力量随之变弱,最后消散。 陆晓雪与香缥绫平静下来,相视一眼,臊红了脸,脑际缠绵的景象,久久不散,挥之不去、抹之不掉。 刚才所产生的意境,三人之间共通,所以相互间均是知晓,只是有口不言罢了。至于陆、香二人,更不愿再去弄清楚为什么如此,因为心甘情愿,哪怕这就是事实。 “华水,不要……”二人轻声道,不能消除担心,但知异口同声时,又不约而同打住了话。 鱼华水看着二人,不多想刚才缠绵的意境,便道:“晓雪,跟我走,离开这里,和我还有缥绫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俗世弄人之处,不再理会他们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好吗?”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陆晓雪迟疑道:“可是……”愣了良久,又摇头拒绝。 鱼华水不紧再遭绝望打击,饱含伤痛泪水,低低的问:“晓雪,为什么?你真的要……要嫁给他?” 香缥绫看不下去,道:“晓雪妹妹,这不应该如此的,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陆晓雪仅是摇头,默默哭泣,心中则在说着未完之言:“可是我跟你走,就不能借助逆天改命之人来破解我的命运,那时却是真的应了命相符之言,和你在一起太过短暂,就要阴阳相隔,岂不是更加伤害了你?华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人、我的心,一直为你保留着。” 何尝不想与他双宿双飞,只是在天机面前,不得不低头。 这里有两条路,其一便是选择与他而去,享受短暂的时光,其二便是选择舍他而去,熬尽苦头,破解命相,再去与他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为了在一起一辈子,不得不有所付出,自然,陆晓雪选择走第二条路,决定与命相搏上一搏,只是要先伤害了他、委曲了自己。 第二百四十一章 查我身世 - 真元变 - 笑相随 碧琼见鱼华水的怪异力量消失,便收起了真力,则道:“太乂掌门,诸位,相信你们也都看见了吧?他的修为绝非善类,与邪魔有何区别?” 太乂真人神色沉重,道:“碧琼掌门,先不论他的修为如何,但看今日他不顾性命与邪魔抗衡,这一点足可……” 碧琼听知太乂是在说情,打断了话道:“难不成太乂掌门真的想养虎为患?” “这……”太乂真人一时无语,与四峰主座互视一眼,感觉今日的碧琼与往不同,不明白她如此针对鱼华水究竟为何,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身怀怪异修为? 鱼华水心知太乂真人处于下不了台之地,今日是不得不走,站起身来,道:“够了,碧琼掌门,我已经厌倦了这里,讨厌这里的一切,我不会再留下,我现在就走!” “慢着!”碧琼亮出发着耀眼光芒之剑,阻挡了去路,“今日又岂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不错,万万不可!”列、殷、段三人本就与鱼华水不合,今日遇此机会,自然站在碧琼一边。 “不,不可以!”陆晓雪忙挺身上前,道:“师父,你要杀就先杀我吧!” 晓雪!鱼华水心下暗叫一声,而后扫一眼四人,嘴角一笑,不将四人重视,道:“今日,我鱼华水要走,谁能阻拦!” 碧琼见太乂真人没有出手的意思,便有所心虚,顾忌鱼华水的怪异修为,搞不好真的是两败俱伤,但事已至此,不能休手作罢,则道:“晓雪,你让开!” “不!”陆晓雪含着哭声道,这是自己生平以来第一次违抗师命。 鱼华水见四人迟迟不动手,便迈步而去。 “三弟!”郁鹏程朝郑风点头会意,随后跟了去。 香缥绫气急的抬手指了指,“喂,你们……哼!” 看着鱼华水人已离去,碧琼暗暗松口气,而后道:“晓雪,违抗师命,可知派规如何严惩?” 陆晓雪下跪于地,因鱼华水的离开,心中变得纷乱,不作任何言语。 “好,不出声是吧?那就立即随为师回天山,接受惩处!” “碧琼掌门且慢,还请饶恕晓雪一回吧!”列阳求情,又转念挽留,心想让她留下也好令陆晓雪避免惩罚,道:“今日,碧琼掌门大败邪魔,又何必急于回天山呢?” 太乂真人倒让列阳无意之言提醒,忙道:“不错,碧琼掌门不若留下几日,你我二人也好相互叙叙,解开一些疑惑。” 碧琼心知太乂等人是有意了解自己死而复活的真伪,便不作推脱道:“也好,正好就此机会选个黄道吉日,你我二派联姻,实是两全其美之事。” “师父,我……”陆晓雪看一眼脸上洋溢兴奋的列阳,尴尬的开口,有心拒绝,但话已被打断。 只听碧琼道:“晓雪,这是为师之命,你方才已抗命一次,难不成还想再有第二次?” 杜秀心中难过,又不知该如何说辞,便转身离开。自己一心爱着的列师兄,却要与她人结好,心中的滋味,谁能知晓? “杜师姐!”肖婉、韩玲见状,连忙跟去。 郑风望着离去的肖婉,未能叫住,又不可立即追去,只得杵立当场。 能得“天地正气诀”修炼者,便是无上光荣,石当山自然举双手赞成,道:“老道认为碧琼掌门的决定非常正确,让两小进行天地双修,好早日练就天地正气诀,那时我等可以率领天下同道,将邪魔诛尽灭绝。三日之后,即是良辰吉时,我看这一切就由碧琼掌门作主吧!” 茹心看出陆晓雪的委曲,但现在她已有家师在此,无法再为她作主,保持了沉默。 ――――――--- 蜀山下有个小镇,名为“望仙镇”,顾名思义,此镇地理位置恰好可望清蜀山,镇中人又视蜀山为仙山,山上之人为仙人,所以在此观望,如同凡间观天,向往莫及。 在“来仙栈”的一张桌处,一人喝了几坛子酒,想醉却醉不了,所有酒力压不住愁肠,却不曾在意到今日酒量大增。 此番举动引起了一旁桌处的中年汉子注意,此人豪气大度,气概不凡,抬手拎起一坛酒坐了过来,道:“小兄弟,独自喝酒无趣,不如你我二人喝个痛快,哈哈哈……” 说罢,大笑一声,“咕”地一口酒下肚。 鱼华水不问来者,即举酒相陪,道:“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我却是想醉醉不了,来,干!” 那人笑容不敛,道:“哈哈哈,借酒消愁愁更愁,小兄弟心有不快之事,不如与我结交为兄弟,一笑解千愁!” “说得好,一笑解千愁!”鱼华水赞道,“一醉解千愁,如今却是愁更愁,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一笑解千愁,大哥,来,干了!” “好,干!我笑藏刀今日能结识一个兄弟,高兴!” “小弟鱼华水,能结识你这个大哥,也高兴!” 笑藏刀连连欢笑,好不痛快,尽情尽兴,又道:“兄弟,你我结为异姓兄弟,不问彼此身世如何,家境怎样,从今往后,有难同当、有苦同挨!” 鱼华水听到“身世”二字,不紧自嘲一笑,道:“说到身世,实在惭愧,不瞒大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我只记得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哎,兄弟幽默,就算真从天上掉下来,那也是父母养育,兄弟别灰心,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会知道你的身世,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不自弃,一定能查到身世。来,干!” 鱼华水一震,饮了一口酒后道:“大哥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就去查我身世!” 由于心中急迫,搁下酒坛即去。 笑藏刀连连大笑,搁下一锭银子,边笑边走。 栈中掌柜倒是看傻了眼,一个说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又连连长笑不停,半晌也没想明白这二人怎么就结成了兄弟,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不禁开口自言自语道:“神经病!” “掌柜的,说谁神经病呢?!” 掌柜抬眼见到红衣姑娘正怒视着自己,忙解释道:“哎哟,姑娘误会了,我是说刚才来两位奇怪的客官,一个说是天上掉下来,另一个大笑不停,结了兄弟,然后一个说去查自己身世了,另一个就哈哈哈大笑走了。” “神经病!”红衣姑娘毫不客气骂了一句,转身便去。 掌柜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满脸苦色,道:“你说我这……唉,我得罪谁了这?” --------- “幽冥谷”入口,依如当初,只是此处布置的符咒,不知何时被解除。 鱼华水查找身世心切,借助酒劲壮胆,只身步入。 谷中已无当初那般阴森恐怖之气,只是更加些许荒凉之意,鱼华水感觉不对劲,即加快脚步直入。然而,映入眼帘的已非一座座突兀坟墓,当初的乱坑茔地已然无存,夷为平地。 鱼华水不紧感到心凉,感到绝望,与自己身世有关之地,现在被弄得如此,再也没有丝毫头绪了。心中说不出的苦楚,难以解除的心痛,折磨着他,双膝跪地,冲天大嚎:“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般捉弄我?为什么?” 若能查到自己身世,也不会遭人怀疑,更有可能弄知自身人非人、类非类的怪异气息根源,如今,心中萌生的希望,全然让眼前一切磨灭了,初是常人之躯的自己,不知何故遭人抹杀了。 身后的二人,愣了良久,才有所动作。 郁鹏程轻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鱼兄弟,别这样,终有一天,你会查到自己的身世,我相信,天意弄人的同时,也是在指引你寻找答案的方向。”而又猜测道:“此谷原已布置了分离隔界符咒,现在不知乃何人解除,不消多说,我也会查个清楚,我估计破坏这片坟地者,必然知晓你的身世!” 香缥绫打量一番,当初随鱼华水到此,因顾忌厉鬼上身,又为了寻找“龙灵元珠”,才没有随他进入,现在倒是想象不出此谷有多阴怨,但可以看出这里的一些变故,道:“此处并非常人所为如此,看这移土之法,我估计是让人施法挪走,只是这移挪之法……”除下自己的“五行之术”,倒未听闻过世上还有他人会布施移挪之法,心头又一动,道:“你们说天仙剑派掌门死而复活,这事是不是有所奇怪?莫非她……这不可能吧!” “缥绫,你是说碧琼挪走这片坟地,是想把天仙剑派众弟子埋葬?”鱼华水急迫的问。 香缥绫无法判断,犹豫不决,“这事两不相干,没有理由联想在一起。” 郁鹏程眉头紧皱,道:“世上没有不可能之事,不如我们先去天山查个究竟,至于碧琼掌门突然出现,我总觉得有不对劲之处,却又理不出半点头绪。正好,去天山查一查,两不耽误。” “华水,走吧走吧!”香缥绫上前一把拖起他,边道:“你不必为身世困扰,实在查不到的话,等本姑娘修为臻境,和你上天或入地去问问!”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冰门之中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到了天山,三人直往“天仙剑派”门庭,被冰封的众弟子依如当初,似雪人、如冰雕。 郁鹏程走近端祥,道:“天仙剑派众弟子全然封于冰封诀之下,数百条人命就这般没了!”不经意间,郁鹏程摸到冰雕后背处有爪印,疑道:“什么人在冰雕上抓出爪印,这又是为什么?” “不可能,当初我和晓雪仔细看过她,是完全冰封,哪会有什么爪印?”鱼华水不相信,上前打量,“这……这怎么可能?” “你们快看,这个弟子的冰雕上也有。”香缥绫发现另一尊冰雕有着同样爪印。 接着,三人又各自检查了不远处的几个冰雕,结果是如同一辙。 香缥绫仔细观察,透过晶冰看出端倪,道:“按照常理,常人被冰封,气质不减,容颜不枯,就算过上千载百年,依然如初,而此处这些天仙剑派弟子,气质灰暗,活灵之气无存,必然冰封之后,让这个人一爪掏走了活灵之气。” 郁鹏程闻言,立刻手作二指画了道灵符,“我用这道捕灵符测一下,便可以确定。”说着,二指一点,灵符映入冰雕之中,“倘或她们活灵之气尚存,捕灵符不会消散。” 眨眼工夫,所布的灵符失去了灵气相续,从中间开始消散,只至化为乌有。 “果然不假,她们的元灵已被吸走,现在解开冰冻,这些人便成了一具具干枯尸体。” 鱼华水心中生恨,道:“可恶,地鬼邪娘连这些被冰封之人的真元力也吸走?这两大魔头的吸元魔功和饮元邪功真是狠毒!” 香缥绫道:“华水,暂先不管,我们再去寻找其他线索。对了,你知道碧琼掌门在哪施的法?” “雪莲仙台,跟我来!” ………… 雪莲仙台,寒气弥漫,寒冷至极,六座莲花墩中间之台,其上是碧琼的冰雕,依旧封存。 三人见此,惊疑不小,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鱼华水万般困惑,道:“碧琼掌门还在冰雕之中,和当初一样。那么去蜀山剑派的碧琼掌门又是谁?”仔细回想一番,当时陪陆晓雪到此,所见所闻确如此时一样,又道:“没有错,没有丝毫变化,当时和晓雪发现冰封诀启用,寻到这里也是这样,只是寒气浓厚了些。咦,对了,当时晓雪为了了却碧琼之愿,不是将……” 但看碧琼冰雕面前,当时陆晓雪祭拜的手抄“天外真诀”已不知去向,倍感纳闷又道:“大哥,缥绫,你们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香缥绫心中有所答案,道:“金木水火土五行,水属最神奇玄妙,阴柔无比,却又坚硬不摧,水中倒影、冰映幻影。但若能在水中、冰中留影,倒是不曾见闻过,不知郁大哥有无办法来解开这个谜?” 鱼华水绕了冰台三圈,也未发现“天外真诀”,听到香缥绫之言,连忙凑了过来,道:“是啊是啊,大哥的灵符神奇无比,应该可以破解吧?” “这……”郁鹏程有所顾虑,但为了解开这个谜,便抛开所有顾虑,道:“也好,那我用灵符来试试。” 说罢,手作二指开始画符,施法映入冰雕之中。郁鹏程所顾及之事莫过于碧琼为何如此做,是何用意。不论碧琼掌门有无第二人,都是有不可估测的阴谋,所以眼下必先确定碧琼真假。 灵符入冰,片刻后消散,三人见冰雕之中毫无变化,心中一致认定去蜀山剑派的碧琼掌门乃他人所为。不过,正当三人猜测此人用心之时,冰中的碧琼化影消散,然而冰中空无一物,透明如镜。 “如此看来,碧琼掌门真的没有死,启用冰封诀之时,她根本没有将自身冰封,只不过是借冰留影制造了一个假象。”香缥绫说道。 “那碧琼掌门为什么要欺骗各门各派,而且害了整个天仙剑派?”鱼华水万分不解的问。 郁鹏程眉头紧皱,深虑道:“那么地鬼邪娘被封于雪池之中,为什么会冲开结界限制?三弟,你再带我们去雪池看个究竟。” “也好,今天就查个水落石出,跟我走!”鱼华水兴趣十足,忙又去往雪池,倒是要看看其中来龙去脉,碧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雪池。 周边打斗的痕迹已让风雪覆盖,恢复了如初样貌。 鱼华水将所见所闻讲述一遍,道:“我和晓雪来雪池共两趟,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江月山?你说江月山也来过,且杀害了天仙五绝?”郁鹏程疑问道,“圣玄门后裔,应该是知晓某些情况,才到此一看,对,至此大概二十年了,圣玄门铸玄音神剑将成之际,遭到地鬼邪娘的破坏,从而使神剑成了邪剑,且整个派惨遭灭门,我估计江月山必然是来查地鬼邪娘的下落。” 香缥绫认同道:“嗯,我也认为那个白脸公子正气,不会随便杀害天仙五绝,这其中大有蹊跷啊!” “不知池底有无答案?”郁鹏程疑问一句,又无奈叹道:“只可惜池水寒冻,无阴寒根基者不可潜入,要不然也可达池底一看究竟。” 鱼华水呵呵一笑,道:“大哥不必愁啊,有缥绫在,去池底不费太大力气。缥绫,你说对吧?就用你的五行遁甲布个法,就向当初去洪泽湖底那样,呵呵!” 香缥绫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有冰龙在身,你大可以将雪池封冻,冲出个隧洞来啊!”想起当初他冰封了整个湖,就服不了这口气,“你是不是成心来找我没趣?” 鱼华水干干一笑,道:“哪有哪有,当初那会儿我也是不知怎么一回事,还是你的五行遁甲比较厉害,来去方便,来,快来布法啊。” 郁鹏程被提醒,即道:“缥绫,你就帮个忙吧,我们到池底一看究竟。” 香缥绫不多刁难,道:“池中阴寒极重,况且此处无土,我只能布置水遁,开辟一条通道,但你们务必运功护身,以防阴寒之气侵身。” 郁鹏程道:“不必,我在你们身上种一道火灵符,可保寒气不入体,省下你们运功护身的不便。” 说罢,郁鹏程抬手画了三张火红之符,附于各人身体。 香缥绫即施了水遁之术,于池岸打开了一条通道之洞,直入池底。 “呵呵,世上常有山洞、地洞,这水洞还是难得一见的!”鱼华水边说边走了进去。 另二人无奈摇摇头,不知说他什么好,随后进入。 池底的结界早已被破,三人不受阻碍直达池底,才知别有洞天。 方圆数丈的空间,周围棱石簇簇。 “咦,邪剑!”鱼华水一眼识出插立在中央处之剑,便是当初抛入雪池中净化的邪剑,走近端详道:“邪剑邪气逼人,现在却丝毫邪气没有,难道所有的邪气都让地鬼邪娘吸走了?她才得以借助邪剑邪气冲破结界封印,逃了出去?唉,全没想到这一点,才让地鬼邪娘得逞。” 四周除下潺潺水声,便是说话回音,却是非常清晰。 郁鹏程打量一眼邪剑,觉得无异状,又观察四周,发现一侧有个冰门,上方刻着几个字,疑道:“菡萏洞?难道这是雪池禁地中……” “啊!”鱼华水伸手去握“邪剑”,则让一股无形之力弹开,接着剑身颤抖,发出延绵之音,刺人耳膜。 鱼华水首先捂耳,无形刃芒从身边而过。 香缥绫一听声音,即知不对劲,暗叫道:“玄音之刃?不好……”立忙移步侧身,无形刃芒擦身而过,“华水,小心,不能碰那把剑!” 郁鹏程觉到背后袭来一股凉意,连忙让身避开,但闻一声清脆之音,冰门处被削了一层冰。 郁鹏程这才明白,道:“原来圣玄门已铸成玄音神剑,只是此剑让地鬼邪娘的邪气控制,才成了邪剑,如今邪气去除,恢复了真身,能拥有此剑者,想必唯有圣玄门后裔江月山了。” 香缥绫惊吓的花容失声,此时才平定,暗道:“此剑果然厉害,比起小白脸的笛子,不知厉害多少倍,看来圣玄门已将派宗无上*注入剑中。” 鱼华水无心再顾及此剑,看着冰门被削之处,透明非常,如是空气,可以看见里面一角事物,那有一张冰床,其上躺着一名少女,虽是侧面看,也可认个清楚,且有呼吸的伏动。 鱼华水颤着嘴唇,道:“敏函……敏函小师妹……” 简直无法相信,当初以身体挡住天魔仙君的她,至今下落不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雪池底见到。 什么?郁鹏程闻言暗惊,立刻过来一看究竟,当看到那个睡着的少女,他已无法自制,情绪激动,“敏函,真的是小师妹敏函,我这就想办法救你!” 说着即握起“镇佊剑”,施展“先龙剑诀”,心想一剑斩开冰门。但闻一声巨响,剑劈冰门上,产生了强大反弹力,将郁鹏程震飞。接着周围一阵颤动,坠落下不少石块。 郁鹏程顾不及太多,又握剑斩了过来,更是加强了剑诀。 第二百四十三章 遗忘空间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可以!”香缥绫急叫一声,如此再斩下这剑,恐怕此处将被乱石掩埋,又忙道:“华水,快阻止郁大哥,不然这里将会塌陷,谁也救不了谁!” 鱼华水看一眼坠落之石,心知她所言严重,但见郁鹏程剑已至咫尺,来不及多反应,连忙挺身挡在冰门前,阻止道:“大哥,恩兄……不能劈,清醒点!” “华水!”香缥绫大叫一声,无比担心,这一剑劈下,鱼华水的命可就交代了,但又无法抢先去阻止这一切。 鱼华水只觉剑气逼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不敢抬眼看去,不能想象这一剑会带来多大痛苦,在这眨眼之间,无法去做、无法去想,只能任由一切发生。 剑刃带过之风,拂动着他的头发,剑气撕扯着他的衣袂。 忽觉,风向一侧卷去,一块大石应声被切成两瓣,郁鹏程反应及时,移转了剑。 “华水,你没伤着吧?”香缥绫扑至,首先关心他的安危。 鱼华水这才敢睁开眼,冷汗涔涔。 郁鹏程稳定了情绪,道:“三弟,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这一剑若未收转,恐怕你……也都怪我不好,救小师妹心切,未能控制住情绪。” 当剑已劈至鱼华水脑门,郁鹏程眼中映入鱼华水身影,陡然间清醒,转移了剑诀,才免了这一难。 “郁大哥,此处机关,不是可以强行摧毁,必须有打开此门的钥匙,方可进入。否则是无法打破这堵冰门,更是不能强力打开,不然此处将会塌陷,谁也走不了。”香缥绫说道。 郁鹏程黯然道:“寻找敏函的下落,几乎寻遍千山万水,今日偶然,在此找到,却是无法救她。” “敏函小师妹,是一定要救的!”鱼华水稍思即道:“大哥,我估计晓雪有办法,我这就去蜀山剑派,把这一切告诉她,让她来试试!实在不行的话,就去请求碧琼掌门。” “等等!”郁鹏程叫住他,心中有许多不解之疑,道:“天魔仙君把敏函擒至天仙剑派干什么?这池底机关应该是天仙剑派所设,天魔仙君、地鬼邪娘为什么如此做?三弟,此事不可张扬,应该秘密行动,我想弄清楚抓敏函是何用意!” 香缥绫提议道:“可以看出敏函妹子安然无恙,救她也不急于一时,所以我们夜去蜀山,容易避开众人耳目。” 鱼华水心中无法放下陆晓雪,也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二人,道:“不,我一个人去,以免到时候让你们多添不必要的麻烦,你们留守。” ****** 夜晚的秋水峰,水雾升腾,弥漫四处。 纸窗中,烛光晦暗,丽影朦胧。 一人平空而至,由于气剑无形,在水雾之中飞行,貌似得道成仙的仙人,腾云驾雾。 他趁着水雾,轻易避开众人耳目,直达屋前,正欲轻敲门,忽闻另有他人赶来,只得轻身一跃,伏于屋顶。 来者毫不鬼祟,上前敲门,听到门内传出一声“请进”,便推门而入。 列阳?他这时候来找晓雪干什么?鱼华水认出来者是谁,心头如拧,握紧拳头,极恨他抢走陆晓雪,自己却是无力捩转,再加上碧琼的存在,自己与陆晓雪之间如隔两座山。 不过还好,今晚过后,一切真相即知晓。 “列师兄,如此晚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陆晓雪心知肚明,就连刚才敲门也不消多问,即估到是他,“还有两日才到嫁日,列师兄又何必如此常来奔波?” 列阳知道她的心思,道:“晓雪,我知道你一时忘不了他。碧琼掌门替你定下婚约,如果你心中不乐意,我这就去找碧琼掌门辞退这个二派之好。” “别……”陆晓雪心头一急,忙又缓住,道:“师命难违,又谈何乐意或不乐意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与华水之间有缘无分,天意多作弄,这又不能怨谁恨谁。” 晓雪,让你受委曲了!鱼华水听着下方的对话,心中颇不是滋味,觉得欠她太多,不知在哪一生、哪一世就欠下了债。 列阳明白她的滋味,道:“晓雪,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委曲,丝毫伤害!上次修炼天地正气诀之时,你就一直心不在焉,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所以我没有强迫和你共炼双修,免得你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什么?鱼华水震惊不已,这才知道她和列阳并没有合体双修,心中真恨自己,亏自己还……。 由于震惊之下,足尖一沉,踩裂了一块瓦片,鱼华水屏住呼吸,暗自庆幸没有被发觉。 列阳看着落下的轻尘,没有作出任何反应,道:“这下可好,只要你我明媒正娶,结为夫妻,到时候再同修天地正气诀,必然一气呵成。” 陆晓雪稍缓,有一个问题在心中许久了,道:“列师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所说的逆天改命……” 列阳此刻已无心多谈,心念一转道:“晓雪,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事去做。” “我……”陆晓雪不可多作挽留,目送去他的身影。 片刻,又传来敲门之声,陆晓雪忙开门,边道:“列师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话未说完,已打住,惊道:“华水?!” 鱼华水忙进屋,关上门,抓住她的手道:“晓雪,别话不说,现在跟我走!我去了天山,发现你师父碧琼自我冰封的是假象,雪莲仙台冻着的只是道幻影。” 陆晓雪抽回手,转过身去,“华水,你编造这个谎言就是想让我跟你走?不……,我不能答应你!” 鱼华水见她不相信,实属情理之中,一时之间也无法把一切说个明白,便作誓道:“我发誓,如果我鱼华水所言有半点虚假,必遭天打雷劈!” 陆晓雪从未见他如此镇重其事,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先跟我走,大哥和缥绫还在雪池底等我们,等你去打开那个菡萏洞的机关,敏函小师妹被人锁在里面了!” “有这等事?” “哎呀,我们边走边说!” “嗯!” 鱼华水牵着她的手,心在颤抖,终于,真爱再次拥有。 陆晓雪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满心欢喜,忽然明白,在这世上,除下他能给自己无尽的好,再无旁人,此时此刻,心头放不下的“命相符”,似乎在这一刻放下,不再顾虑和惊怕,一心让他牵着手,跟他走。 二人在水雾中奔行,欢声和笑语,都放在心里。目标只有一个,出了“秋水峰”,离开蜀山,将获得无上自由。 忽然,眼前银光如网,阻挡了二人前去之路。 “不好,这是师父布的法阵!华水,你快走,现在还来得及,不要管我!”陆晓雪一眼识出,自知师父的法阵厉害万分,趁法阵尚未大成,他足可冲破,一人逃离。 “不行,要走一起走!”鱼华水不曾想到已让人发现自己的潜入,更知冲出法阵与否,只在一线之间,但不能因此放开她的手,不能一个人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陆晓雪焦急的不知所措。 鱼华水不多迟缓,手握真诀,掌心绘成太极,击在银网之上。 “没有用的,这是师父布置的遗忘空间,不是那么容易冲破,你快用你的奇异真元力!” 鱼华水意念一凝,真元之龙再度出现,心中估计,所谓的“遗忘空间”,必是依靠强大精神力控制,于是一式“龙恸神黯”打出,只见一幕紫光辉映,一条姹紫之龙冲出,将银网撕出个破洞。 鱼华水心头一喜,忙紧握她的手,从破洞处冲出。 仅仅这短暂时间,众人已形成了包围圈,水泄不通。 鱼华水只觉手心一空,回头望去,陆晓雪仍然被阻挡在银网之中,然而银网密布,可见法阵大成。 “华水,听好了!菡萏洞中寒冰门,雪莲冰荷耐寒生,启门银床休入梦,灯火一盏照无眠。”陆晓雪见他冲了出去,心喜含笑。 “晓雪!”鱼华水忙一把扑了回来,可惜银芒大盛,网已成墙,遮挡了彼此视线,接着银芒收敛,浓缩一团,于地消失。 “晓雪!”鱼华水双手扑在地面,可恨抓不住那团银芒,抓不住她,再也找不到她。 “鱼华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蜀山!”列阳喝道,但心下也在担心陆晓雪。 鱼华水明白“遗忘空间”是一种清洗记忆的不人道法阵,陆晓雪落入此阵之中,想必以后与自己、任何一个人都将形同陌路。 心头着急的滋味,无言表达,疯狂的用双手挖着泥土,不停地挖。 “鱼华水,别白费力气了,如今你自己都无法保全,还想着救别人吗?”碧琼出现在一旁,冷然的道。 鱼华水万般失控,跪到她面前,苦苦哀求道:“碧琼掌门,快放晓雪出来,您一定有办法救她出来,不要让她挨受消失记忆的痛苦,求求您了!我什么都答应,哪怕我的命!我知道遗忘空间的法阵厉害,求您不要伤害晓雪!” “滚开!”若焕一脚踹开鱼华水,道:“不知死活的家伙,师父岂是你随手碰触!” 第二百四十四章 雪莲冰荷 - 真元变 - 笑相随 碧琼无动于衷,心中则在暗想:鱼华水奇异之元遭天魔仙君吸走,更被打散,如今为何仍有奇异真元力? 列阳听知陆晓雪落入“遗忘空间”,忙道:“碧琼掌门,不若先救晓雪出来,而后再处置鱼华水!” 碧琼不作丝声,因心中顾忌鱼华水真元龙,手掌一翻,已暗运真力,势必除之而后快。 “有趣,真是有趣!”凭空传来一女子声音,嘲笑道:“一群人欺负一个伤心落魄之人,真是好笑,呵呵呵,老少一帮,还真是上下齐心呐!” “何方妖女,快快现身!”段阳喝骂道。 众人随即四下打量。 “不用找了,小女子在此!”话音一落,于空落下一鹅黄身影,“魔珏”抱怀,道:“小女子路过,难得今晚有雅兴,先弹奏一曲为大家消遣消遣!” 弦一震抖,顿时魔音四起,邪风四掠,尘叶飞舞。 众人毫无反应时间,已是魔音入耳,脑海一片混乱。 碧琼暗运真力本将一掌拍在鱼华水天灵盖,但此刻不得不转移真力护住双耳,抗拒侵袭的魔音。 列、殷、段三人运功算是及时,避免了魔音入耳。 若焕强行抵挡魔音之力,更是握剑,心想一剑杀了眼前这魔女,但是一道无形音波透体而过,顺力跌在三丈开外,一口鲜血吐出。 其余之人无可抗拒魔音,号的号、叫的叫,跌倒在地翻身打滚,一片凄惨、一片混乱。 待魔音变弱,直到停止,众人才消去生不如死的滋味,只是中央,已不见鱼华水和魔女的身影。 列阳无心顾问鱼华水,上前道:“碧琼掌门,在下恳求您,让晓雪脱离法阵。” “只要她忘却一切,自然走出遗忘空间法阵,只是时间问题。”碧琼冷冷的道,“遗忘空间,没有解救之法,唯有遗忘才可脱离,若非因为鱼华水带她走,本门也不会布置这个不人道之阵,这一切都是鱼华水造成的结果!” 列阳无法放心,却又满腹疑问,她身为师父,却如此伤害徒弟,碧琼到底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本来还有两日时间,就可以与晓雪成为夫妻,现在这么一闹,那要等到何时才能见到晓雪,那时候她还会记得谁、记得什么事?难道碧琼如此做,为的是不让鱼华水带她走,也不让自己与她成亲?还是因为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碧琼一直思忖着,为什么陆晓雪先前不跟鱼华水走,而今又要与他走?心中隐隐明白,必然是鱼华水发现了什么,告诉了她,所以不得已才布置了“遗忘空间”,是乃一举三得之计,只是可惜,未能留得住鱼华水。 “你恨不恨他?”碧琼淡然的问。 列阳每每想起陆晓雪心中全是鱼华水,自然恨由心生,道:“恨,当然恨!” “好,那你随本门来,本门有事交代你。” ********* 夜空中,传出一句话语:“放我下来!” 接着二道人影落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山坡。 鱼华水稍稍稳住伤心之情,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你我只不过见过几次面,并不熟悉,为什么要救我?” 萱彤一笑,道:“看不惯那些什么正道之人的行为,也看不惯你遇到点挫折就伤心颓废。”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鱼华水心中反问,振作起来,望望四面,道:“好,就算是你救我的理由吧,欠你一个恩情。那你带我一直南行,是要去什么地方?” “你在所谓的正道之人面前,已是众矢之的,无法立足于正道,所以我自作主张,想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避避风头。” “天底下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天愆地罪。” “什么天愆地罪?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还要去救敏函小师妹。姑娘,恩情难忘,后会有期!”鱼华水说罢即御“剑魂”而去,不再多缓片刻。 “哎!……”萱彤未能叫住,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不想回天愆地罪,人家只是想让你安全点,免得蜀山剑派那帮人找你麻烦嘛!” ……… 鱼华水回到天山雪池底,伤心之色未消。 郁鹏程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心中有数,道:“三弟,没事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来打开这堵冰门。” 香缥绫看他的脸色,猜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问:“华水,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鱼华水无精打采将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趴在一旁,泪湿衣袖。 “这帮该死的!”香缥绫骂了一句,又问:“那么晓雪妹妹被困遗忘空间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她身为碧琼最重视弟子,一定知晓一些其她弟子不知晓之事。” 鱼华水稍忆,道:“在遗忘空间大成之际,她被法阵困住,向我说了几句话,要我听好。菡萏洞中寒冰门,雪莲冰荷耐寒生,启门银床休入梦,灯火一盏照无眠,对,就说了这四句话。” 香缥绫思虑道:“晓雪妹妹的四句话,肯定与打开这冰门有关。菡萏洞中寒冰门,不正是所指此处吗?所以说玄机一定在这后三句诗当中,雪莲冰荷耐寒生,对,应该先找到雪莲冰荷再说。” 郁鹏程在冰门处仔细观察一番,道:“冰门之上毫无可疑之处,更无开启之印,就算找到钥匙,却无开锁之处。” 鱼华水一愣,未作多想,道:“那钥匙应该放在锁里了。” “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香缥绫白他一眼,道:“如此高深莫测的机关,别具匠心的布局,岂会容易让人寻到机关,打开冰门?此机关非按五行遁甲所设,却比五行机关玄妙许多。” 郁鹏程点头认同,愁眉不展,道:“雪池山水相连,冰雪覆盖,又何能找寻到雪莲冰荷?” 鱼华水没有多想“雪莲冰荷”所在处,则在冰门两侧石壁处摸索,谁知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往左倾斜,眼看重摔于地,幸好右手扣住了凸石,才幸免一摔。用力撑起身子时,但闻凸石一动,转动半周,则成石雕荷花,花瓣慢慢绽放开来。 “怎么样,我说机关就在这里吧!”鱼华水高兴一笑。 另二人因此一怔,如此隐性的机关竟让他这般找到,设此机关之人若是知道,那可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等了半晌,不见任何动静,鱼华水干巴巴一笑,道:“敏函小师妹,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耐心等一会啊!” 生怕香缥绫冲着自己发火,忙转移地点。不料,没有听到香缥绫气骂声。 “启门银床休入梦,灯火一盏照无眠?”香缥绫上前端祥道:“石荷如灯盏,莲芯如灯弦,郁大哥,你应该可以点燃它吧?” 郁鹏程二话不说,二指一挥,一点灵力之火射入莲芯,片刻工夫,燃着一点火苗,照亮石荷。 接着,石荷银光一闪,化作冰荷。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雪莲冰荷,是打开冰门之匙啊!”香缥绫叹道。 冰门吸收着灯盏火光,散发着寒气,逐渐消失。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冤家聚头 - 真元变 - 笑相随 “小师妹!”郁鹏程一见冰门打开,立忙冲了进去。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奔波寻觅,多少个深夜长开眼的担忧,在这一刻,在心坎处落下了。几多叫唤,她平静的躺在冰床上,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 着急之下,郁鹏程抬手布了符阵,希望唤醒沉醒的她,但符阵持续半刻,却被一股怪力打散。 “不可能,不可能这样,我一定要救回你!”郁鹏程情绪失控,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镇定,有生以来的失控,令他双手颤抖。 香缥绫见此,拦住他,道:“郁大哥,冷静点,冷静啊!” “大哥,不要急,敏函小师妹一定安然,你千万不可着急,我们得先弄清楚敏函小师妹的状况。”鱼华水见他这般失控,已估计到他是担忧无法救回东方敏函才会这般,又道:“千万不可乱,一点儿也不可以乱,我们要静下心来,看看敏函小师妹到底怎么了。” 就这般,三人静了下来,顿时觉得一切静寂,万物无声…… 忽闻,外面传来动静,接着是话声。 “仙君,你怎么样了?我来助你疗伤!” “没有用的,如今我魔元重创,元气大伤,并非一般功法可以疗愈。只恨我大意,遭到碧琼这个贱人暗算!没想到她的修为陡增,练了天外魔典,悟得了化元易转,而且身怀冰元力,说不准她也修炼了天外真诀,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竟将正、魔两大截然不同的法门合而为一,且修炼神速。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到头来反遭她的利用!” 地鬼邪娘无比担心,道:“那该如何是好?如果……” 天魔仙君知她想说什么,打断了话,气道:“算了,别提三娘了,她私会正道中人,背叛我狂魔大道,就算她此刻出现,我也不希罕她的邪灵之气!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处,碧琼这个贱人一时之间也不会找到这儿,我们另想别的办法来疗伤……哎哟……” “仙君!……”地鬼邪娘忙扶住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担忧万分。 “天魔仙君?!”郁鹏程走出冰门,一眼认出,顿刻仇恨涌起,握起“先龙剑诀”,驾着“灵符盾”袭击而去。带着“先龙剑派”之仇、天下正道之恨,势必取其性命。 双方之间,谁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相逢,只叹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 地鬼邪娘震惊之下,忙运转“饮元邪功”,自然是没有丝毫手软。但是所发的邪功之力遇上“灵符盾”而被隔阻,只得加强功力抵御,使郁鹏程不进寸步。 鱼华水与香缥绫紧随着走出冰门,一见双方已交手一起,鱼华水便是难以遏制,怒道:“好你个大魔头,你也有今天!” 天魔仙君抬眼看往鱼华水,这个一直以来看重之人,脸上本该有惊喜,而此刻变成了惊忧。 鱼华水双掌于丹田提气,奇元运转,身上呈现一幕太极光影,接着燃烧了火焰,一式“龙恸怒现”,又如当初那般的火焰,燃烧了此处的空间。火焰会聚,化作火龙,怒火汹汹袭往天魔仙君。 “不要!”地鬼邪娘惊忧叫了一声,却又无法去阻挡,就这一分神,郁鹏程已逼近一丈。 在身旁的香缥绫,难抵火焰烘烤,后退一大步,暗运“先天五行术”转换这难以抗拒的热量。 天魔仙君的眼中,已不再映入旁物,唯有这怒火冲天的火龙,迅速逼近。但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碧光一闪,一道鹅黄身影伴随着一声弦乐而至,以身体护住了他。 鱼华水眼中,仿佛又看见当初护住郁鹏程之躯的景象,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撤去真元力,但收手时间稍慢一步,只见火龙消散,而火火焰仍冲过鹅黄身影,带着她倒飞出去。 鱼华水满脸惊讶,忙施展“虚身幻步”疾速掠去,于空接住了她。 “彤儿!”天魔仙君心疼万分,撕心裂肺叫吼一声,不知何时,眼中含了泪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他挡……”鱼华水心头泛酸,不知什么缘故令她如此做。 萱彤不等他话完,淡然一笑,道:“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放他一回,答应我……啊?……” “喂,你醒醒啊!我不是有意伤你的!”鱼华水一见她闭上双眼,紧张叫唤着,若不是她带自己离开“秋水峰”,说不定已毙命在那,如今亲手杀了救命恩人,这个结果教自己怎么承担? 香缥绫也是不明白她的举止为何,上前观察一番,道:“她的修为虽然坚固,但也经不起你的混沌之火,晕厥过去了。”又听到天魔仙君不停叫喊“彤儿”,香缥绫依稀间明白,道:“她是魔道中人!” 鱼华水隐约间也明白她与天魔仙君之间的关系,视线转移到天魔仙君身上,等待答案。 天魔仙君缓了片刻,道:“不错,她是魔道之人,但心地却不在魔道!” 地鬼邪娘发现萱彤倒在地,陡转邪功,挣脱开郁鹏程,连忙扑了过来,道:“彤儿,怎么这么傻?快醒醒啊!你这个臭小子,有什么事冲着老娘来,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我……我……”鱼华水本想大声反驳,而又转了口吻,道:“她救过我,我又怎么可能去伤害她?” 听了这话,众人才知方才鱼华水收手的原因,原来二人之间有着莫大恩情,但因为她的存在,相互之间又该如何面对? “天魔仙君,地鬼邪娘,拿命来!”郁鹏程以剑直指道,心中的仇恨难以平息。 鱼华水心情纠结,终是挡在了他的面前,指着她道:“大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与我何干?我只需要取了两大魔头性命,替天行道!”郁鹏程毫不容情的道,言罢推开鱼华水,一剑斩往天魔仙君。 但闻“铮”地一声,一柄气剑挡住了这一剑。 鱼华水恳切的又道:“大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与他们是不一般的关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封魂凝魄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你是你,我是我,我只与他们有仇恨,没有半点恩情!”郁鹏程把剑一转,挑开“剑魂”,又一剑横削,“我务必诛魔,替我派讨回公道!” 又是“铮”地一声,鱼华水再次挡住了剑,道:“她与我有恩,你与我有义,在我眼中,在我心中,无法接受舍恩留义,或是忘义报恩!” “你让开,三弟!”郁鹏程死不退让,一剑又一剑攻去。 鱼华水也不退半步,以“剑魂”防守不攻,坚决道:“不,我不能让!” “难不成你真的想叛道而为?” “这谈不上,我只是想恩义两全!” “在这天下,恩义两难全,你不要如此固执!” “总之不能让你杀了他们!” …… 然而此时,上方水波动作,一道道黑芒交织如网,“唰唰”一阵声响,铺满了黑色剑刃。 “还是被她找到了,她的速度真快!”天魔仙君叹息道。 香缥绫看一眼上方,出手阻止了二人打斗,道:“你们别斗了,现在雪池已被布剑阵,现在谁也走不了了!” 二人望望上方,稍稍停手,又开始打了起来,且将香缥绫卷入其中。 天魔仙君无心再去理会,道:“邪娘,快把彤儿扶过来。” 片刻之后,三人越斗越凶,剑光遍处,剑痕遍地。 天魔仙君吸除了萱彤体内余火后,站起身来,高声道:“你们住手!鱼华水,本君接受你一招,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害了先龙剑派这个仇,就由你来报,但是本君的修为,你们也是有目共睹,也只有你的奇异真元力可伤本君!” 三人闻声停手,不敢相信天魔仙君会如此做。 郁鹏程听说能报仇雪恨,自然将这个重任交于鱼华水,道:“三弟,那就看你的了!” 鱼华水犹豫不定,道:“天魔仙君,她救过我,我又怎么可以杀了你?忘恩负义之事,恕难从命!” 这是个很难的决定,鱼华水有点混乱了。 这时,萱彤醒了过来,道:“鱼华水,谢谢你……刚才答应了我!但从现在开始,我……当作从没救过你,你……你还是该报你的仇吧!” 鱼华水心头一酸,估计她是因为自己伤了她才会这么说,看来她认定自己是忘恩负义了,心中挣扎着。一旁有郁鹏程的催促,另一旁有天魔仙君的指示,鱼华水是彻底的混乱了。 萱彤又道:“没、没人会……怪你恨你,如果你不出手,那……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终于,鱼华水沉下脸色,放下恩情,瞬间怒火中烧。其实,若非因为萱彤,早已出手取他性命,又何苦在此挣扎半晌。 混沌之火燃烧,火龙又现,带着仇恨之怒直袭往天魔仙君。 能将此仇此恨报了,郁鹏程已等了好久,这一刻,心中无比欣慰。 香缥绫思维敏捷,见天魔仙君一反常态的表现,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见鱼华水运转出火龙真元,即刻明白,天魔仙君必有所图,忙叫了一声:“华水,不要!” 但这一切已然无法阻止,不可改变。 天魔仙君面露笑容,张开双臂,实实在在接纳着千怒万火的火龙,面孔中没有灼痛之色,也消失了苍白,反而多添了一丝惬意。 他随着强大之力倒飞出去,地鬼邪娘轻身而起,抱住他飘落而下。 落地之后,天魔仙君即运转魔功,进行疗伤。 郁鹏程端详一眼,才知上了当,怒火难遏,道:“真是卑鄙无耻,竟然利用三弟,吸纳混沌之火。邪魔,今天在此作出个了断!” 说着,便将祭起“先龙剑诀”打去。 鱼华水万分不解,困惑的道:“怎么回事?” “你被他利用了,笨蛋!”香缥绫骂了一句,双手化阴阳,“先天五行术”蓄势待发。 “且慢!”地鬼邪娘忙叫止,此刻是天魔仙君疗伤的关键时刻,当然不可打搅,不作隐瞒的道:“没错,仙君身负阴寒重创,无奈之下只能借助混沌之火化解,当然,你们助我一次,我等也会帮你一回!” “骗我?怎么可以这样?!”鱼华水回省过来,怒吼道:“原来你也是在利用我!” 萱彤面色难堪,无语相对。 “华水,别激动,你千万别激动!”香缥绫担心之下收回功法,进行安慰,生怕他失控之下化作冰火之躯。 “好,我帮你们救回冰门中人,这个条件怎么样?”地鬼邪娘一见鱼华水周身的怪异气息暗运作,不敢迟缓丝毫时间,忙说出条件来。 “敏函小师妹!”鱼华水心头一震,转头望一眼冰门,稍稍平定了情绪。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郁鹏程剑诀不收,难以相信她,道:“利用一次已足够了,难道还会被你利用第二次吗?” 地鬼邪娘不作反辩,道:“她身中封魂凝魄冰针,所以才会长睡不起,信不信由你们!” “真如你所说?”郁鹏程听这么一言,才放下剑诀,既然她能道出要害之处,那么必有解救之法,对于救东方敏函之事极度敏感,所以一切事情都可暂缓再论。 “救她可以,但务必等仙君伤势大愈方可进行。” 萱彤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吧,地鬼邪娘……不会骗你们的,天魔仙君也不会伤害于你们的……” 鱼华水瞧一眼她,又看看郁鹏程迟疑不决,便道:“好,姑且再信你一回,看你们能耍什么花样!” 一个时辰之后,天魔仙君“哈哈哈”一声长笑,双臂活动一番,问:“邪娘,彤儿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幸好你及时运功吸去了她体内残留的混沌之火,令她安然无恙,且又助你自己疗伤,才得以彼此平安。” “爹爹,我无伤大雅,不过你要助他们救回冰床上之人。”萱彤说道。 “放心,他有恩于我,我自然是要回报。”天魔仙君说着便走往冰门。 郁鹏程听到动静,立忙走出冰门,握剑阻拦,“天魔仙君,你到底想如何?” “履行承诺,方才迫不得已,用了下下策借助混沌之火疗复伤势,现在当然是要助你救回冰床上之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利用交易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魔仙君,当初你挨了混沌之火重创,今天为何又要以混沌之火疗伤?你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信赖!”郁鹏程冷然的道。 “若非上了碧琼的当,我又岂会沦落如此?冰魔之伤,难以疗愈,幸亏刚才看到了混沌之火,才有了解救之法。你我立场不同,相互回报,谁也不欠谁的人情。”天魔仙君见他不肯让道,追问道:“怎么?你是想救她还是不想?” “当初是你抓走了她,现在又假惺惺说救她,你到底怀有什么居心?” “哼,是我抓走她,但是封她魂魄乃碧琼所为!”天魔仙君懒得再与他多讲,推开他的剑,走进冰门。 碧琼掌门?怎么可能?郁鹏程更加不解,思绪一片混乱,只能等他救回小师妹后再说。 众人围在冰床处,静观天魔仙君运功救治。 为什么这么像?天魔仙君此时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东方敏函,心头一震,为了不失态,忙又收回心思,即运功进行解救,边道:“想不到碧琼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对她使用如此阴毒暗器,封三魂、凝七魄,长眠不醒!” 只见天魔仙君掌至东方敏函天灵,吸取出第一根冰针。三人不敢相信所见所闻,想必东方敏函受了不少苦。 接着,又吸取出两根冰针…… 将近半个时辰,十根冰针被吸出体外,天魔仙君收回功力,道:“她的魂魄已被解封,但骨骼筋脉因长日寒气侵蚀,需要奇热灵气来恢复,不久便可痊愈。” 郁鹏程不作犹豫,手作二指画了道“乾灵符”,而后又贯通真气于她体内。 天魔仙君瞧一眼香缥绫,而后才走出冰门。 香缥绫有所注意,心知他有话说,便道:“华水,我出去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出雪池,你在这里照应一下吧。” 天魔仙君早已停住脚步,知她跟来,不转身道:“你有千年修为,本非凡间物,却似乎放弃了回天界,本君只是不明白,人间有何处值得让你留恋?” 香缥绫不料自己的身份瞒不过他,可见他的修为非常,一笑道:“想不到魔道之主也是爱管闲事之人!我就是不喜欢那里,所以来到凡间。如此绚丽多彩的世界,可那些人偏偏为了登上天界勤苦修炼,我认为还是人间好,至于留恋之处……” 天魔仙君大笑一声,道:“三界真是反了,天上者想在凡间生活,而凡间向往天上日月,最终却是谁都要承受劫难,各自受苦。本君倒是希望你能入我道,在你身份没有被任何人发觉之前。” 香缥绫摇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喜欢,还是自由自在的好。你让我加入魔道,无非是想借助我拉鱼华水一同入道,这可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那你有没有为你自己考虑考虑?那些正道之人是什么样的嘴脸,你心中应该有数吧?” “我懒得去理会那些门派,就算到时候身份败露,他们又能奈我何?” 天魔仙君不禁惋惜一叹,又道:“也罢,终有一日,你们会看到所谓的正道之人无耻行为,到那时,可就不是本君相邀,而是你们求助了。” “你们在聊什么?”萱彤走到一旁,好奇的问。 香缥绫不给天魔仙君回答的时间,忙道:“哦,我们在琢磨,该如何冲破这剑阵。嘿嘿,眼下还是考虑如何离开这雪池,你说是吧?” 天魔仙君知她用意,便附和道:“嗯对,我们再到那边观察观察吧。彤儿,你伤势刚愈,先好好休息。” 香缥绫看他与她之间的关心,绝非平常的尊主与下属关系,心中已估计到一二,只是没有开口说破。 萱彤看着二人走去,好生纳闷与不悦:难得自己高兴,肯叫他一声‘爹’,这倒好,他居然与这位刚识的陌生少女谈聊,而搁下自己不管! 香缥绫从交谈中所知,原来天魔仙君并非正道之人所言那般,再说自己也看不惯正道作风,无意间二人意气一致,从过去谈到将来。 二人言语投合,一聊便是半个多时辰。 这时,郁鹏程与鱼华水寻了过来,见面就问:“天魔仙君,我已运功将近一个时辰,却未见小师妹有醒来迹象,你说,到底为什么?还是你一直在敷衍我们?” 天魔仙君摇头一笑,道:“本君说到做到,恩怨分明,岂会骗你们?是你救人心切,等一会再说吧。” 鱼华水上前一把拉过香缥绫,道:“离他远点比较好。” 郁鹏程不肯相信,道:“天魔仙君,无论小师妹安然与否,离开此处之后,你我仍是不两立之地,再说,这一切起因都是你引起,你是始作佣者,你务必给出交代来!” 天魔仙君迟缓片时,道:“或许,给出交代的不是我。” “那是谁?”郁鹏程严肃认真的问。 鱼华水、香缥绫同样觉得天魔仙君话中有话,共同期待答案。 天魔仙君思虑片刻,没有作答,心知此时说出来龙去脉,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更加怀疑自己嫁祸于人。 郁鹏程冷冷一笑,又问:“天魔仙君,你口口声声说遭碧琼掌门利用,又是何缘故?天魔仙君,今天必须说给清楚!” 天魔仙君无奈一叹,不得不说,道:“我知道,不管我说与不说,你都不会善罢甘体。好,那我就将事情真相告诉你,信与不信,随你们!当时,我把她抓走,是因为与碧琼之间有交易,碧琼指定要她,我便把她带来天仙剑派,可我没有想到碧琼会如此待她,封魂凝魄冰针这歹毒,只有天仙剑派有,是已停用多年的暗器,不料碧琼这个贱人会寻得此暗器及使用之法。” “单凭那十支冰针又无法认定就是碧琼掌门所为,那你和她之间的交易,为什么会牵扯上敏函小师妹?她可没有得罪过碧琼掌门!”鱼华水道。 “我只在乎交易,不曾询问为什么。” “什么交易?!” 第二百四十八章 魔剑阵界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她助我灭了天下众正道,我助她统领天下门派,登上正主之位。三寺五帮、六派八门齐聚先龙剑派,便是她透露消息给我,我才有时间远播先龙剑派得到天外真诀法门,谁也没想到各门各派皆贪,听到消息即派人前来索得。”天魔仙君见三人满脸怀疑,又道:“我把我知道的全给你们讲一遍,碧琼自毁天仙剑派,那是因为答应我放邪娘才会如此做,掩人耳目、瞒天过海。因为邪剑邪气的相助,邪娘已冲破了雪池结界,所以也由不得她拒绝我的要求,唯有启用冰封诀封存整个派,让人认为她与邪娘大战才造成。只是她过于心狠手辣,参悟了我道魔典之功,竟然以那些被冰封的弟子真元来滋补自我,这一点你们应该发现了吧?那绝非我所为!” 三人记得那些冰封之人,元神尽无,只是无法相信碧琼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还有最后一点我不明白,歼灭蜀山剑派只差一步之遥,便达成彼此间目的,碧琼为什么会暗算于我?”天魔仙君直言不讳,神色流露着无比痛恨,因为如此,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改变天下人正魔观念以及统领三界的目标,全然以失败告终。 郁鹏程不愿再听下去,道:“我不相信,碧琼乃天仙剑派掌门,岂能有如此卑鄙手段,如此野心?你不要再说了,这些肯定是你编诌的谎!” 天魔仙君心知他不相信,也不作坚持,一叹道:“是与非,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 “哼,这还用说吗?已经很明摆了,是你怀抱独霸三界的野心,是你毁灭了各个门派!” “你们都在啊,她醒了!”这时,萱彤大步而至,送来了好消息,刚才无聊,便去冰门之中看了一眼,不料东方敏函醒了过来。 郁鹏程一听这个消息,立即奔往冰门而去。 天魔仙君望着四人背影,摇头一叹,叹他不能看透正道之人居心。 “仙君,其实你没必要跟他们多讲什么。”地鬼邪娘出现在一旁,道。 天魔仙君不再多提,问:“怎么样?寻找到魔剑阵界的破绽了没有?” 地鬼邪娘摇摇头,道:“这个魔剑阵界毫无破绽之处,别说破解了,看来碧琼是铁了心将你我困于池底,永不再见天日。” “真是岂有此理!”天魔仙君气愤无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亏我还信任她,没想到背后捅我一刀,这笔账我一定会找她算清楚!走,你我合力,强行冲破,我一代魔道之主岂可沦落于此,我倒要试试她的道与魔合成的魔剑阵界有多坚固!” ………… 冰门之中,冰床之上。 东方敏函依然躺着,身周包裹着一层火芒,这是郁鹏程所布的“乾灵符”,吸纳灵气转化成奇热之气,驱除她体内残存的阴寒之气。 她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双眸中流露着失意,以及惶恐。那一幕、那一切,深烙脑海,“先龙剑派”那是自己无忧无虑成长的地方,却亲眼目睹被破坏、被摧毁,自己最熟悉的人、最喜欢的人、最爱的人都身处危机之中,更是不知他们生死状况。这沉痛的打击,令她泪过腮帮,自己舍命去阻挡,是否让他安然免难了呢? 最后的记忆,全被强烈白光吞没。 “小师妹!”郁鹏程叫唤着,来到冰床处,见她睁着双眼,激动无比,“醒了,小师妹醒了!鱼兄弟……三弟,小师妹醒了,快看,她安然无恙啊!” “太好了,总算是找到她,救回了他!”鱼华水同样激动,这简直是天大喜事啊。 郁鹏程撤去“乾灵符”,关切的道:“小师妹,你怎么样了?” 东方敏函端详着许久,渐渐恢复了记忆,混乱的记忆渐渐清晰,一把抱住他,惊怕的哭泣道:“大师兄,你真的是大师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快,快去救鱼大哥啊,他伤倒在那儿了……” “小师妹,没事了,你看,你的鱼大哥在这儿,不害怕、不哭了啊!”郁鹏程抚慰道。 “敏函小师妹,我在这,放心,我没事的。”鱼华水凑上前,让她仔细认清,“这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我和大哥都很好。” “这真的不是梦吗?”东方敏函摸着他的脸,确定之后,情不自禁抱住他,又“呜呜”哭起来,“鱼大哥,鱼大哥……” 鱼华水心头颤动,眼中热泪盈眶,自从坠天之后醒来,身在“先龙剑派”,除下郁鹏程护着自己,便只有她了,所以对于两人,视如大哥和妹妹,这一眶热泪,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忽闻“轰隆”一声巨响,犹如山崩地裂,整个池底颤动片刻才平静下来。 几人望向冰门之外,神色变得凝重。 池底中央处,天魔仙君与地鬼邪娘各自盘膝于地,运功调息,从失色的面色可知是伤得不轻。 “发生什么事了?”萱彤首先问,见爹爹与阿姨如此,一时不知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凌乱的落石,还有深入石中的剑痕,说明此处发生一场变故。 “天魔仙君!大师兄、鱼大哥、缥绫姐,他是天魔仙君……”东方敏函一眼识出,紧张的道。 郁鹏程一把拥她入怀,安慰道:“小师妹,别怕,别怕!” 香缥绫上下观察一眼,道:“天魔仙君,你是不是强行冲击剑阵?” “不错,想不到碧琼这个贱人以正、魔二道修为合而为一所布的魔剑阵界如此坚固不破,单凭我的天外魔典无法冲破。”天魔仙君说道,没有停止运功疗伤,看来伤到了元气,又道:“唉,看来你我等人将被封于此地,永不能再见到天日了。” 郁鹏程眉头紧皱,问:“天魔仙君,碧琼掌门一身修为正派,何言她有你魔道修为?且相合修炼?” 天魔仙君知他不明白详情,道:“你有所不知,当初与她谈了交易,曾有将天外魔典借她一阅,当时我心想她乃正道一门之主,不会有动魔道修为之心,更不会轻而易举悟出魔典之奥秘,谁知……唉,是我掉以轻心了。另外,她又得到了天外真诀,任谁也想不到她会在极短时日内将两*门悟透贯通,这魔剑阵界只不过是初步法门,往后不知她又会练就什么。总之,两大天外奇学让她得二。” 第二百四十九章 跨越之门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回想一番,道:“曾与晓雪回到天仙剑派,当时发现冰封诀已启用,派中无一孑遗,就将天外真诀手抄本放在碧琼冰雕前。而今我与大哥、缥绫去雪莲仙台查找线索,当时我发现天外真诀手抄本已不知去向了,难不成真的是碧琼故弄玄虚,得到了天外真诀之后即死而复生?不对,她根本没有死,冰封的仅是道影子。” 香缥绫灵机一动,面带微笑道:“天魔仙君,你参透天外魔典,而华水身怀天外真诀,你们二人可以合起真力啊,或许能冲破这魔剑阵界。” “没有用,先不谈我元气大伤,就算我们各怀其一天外之学,也是不能合起,强行运用必然走火身亡。除非将二学合于一人身上,旁无他法。但是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就算成功的话必有一人断送性命,若不成功,则两人均会毙命。” 听此一说,众人一时间沉默不言,当然谁都不愿意任何一个人送命。 突然,阴绿光芒照映周围,上方出现一个诡异漩涡之洞,将“魔剑阵界”冲出个破洞,接着降下黑、白二道影子。 一阵怪笑声,来者现身在一旁。 香缥绫一见,悄然移到鱼华水身后,心知二者为何事而来。 黑白无常?鱼华水一惊,曾在蜀山遇见过,不知今夜来此干什么? 众人面露异色,阴间差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黑无常面表凶煞,道:“小妖女,快把阴间至宝交出来!否则抓你魂魄去请罪!” 白无常则面带笑容,道:“不错,若不交出至宝,你会挨受严酷之刑,可要考虑清楚!” 香缥绫反辩道:“谁有你们阴间至宝?你们所说的阴间至宝是什么样子?我看是你们自己弄丢了吧,想找个替死鬼吧?有本事你们就带我魂魄去阴曹地府,正好我可以在阎王面前说个清楚,告你们罪状!” 鱼华水上前一步,道:“黑白无常,我见过你们,你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要找她当替死鬼?这个……我不同意!” 黑白无常相互瞧瞧,面色无奈,“吱咂”无语,万般为难。 若再拿不回“吸魂珠”,万一让阎王爷知晓,罪可就大了,可是眼看“吸魂珠”就在咫尺,却又不能上前硬取,有“吸魂珠”护身,想抓她魂魄却是不能,况且又有身怀神龙气息之人面前挡着。 东方敏函一听是鬼,惊怕失色,叫道:“大师兄,我好怕、我好怕……” “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郁鹏程抚慰道。 鱼华水见惊怕发颤的她,不紧万般心疼,当下意转真力,道:“黑白无常,你们吓坏她了,本大爷现在就让你们离开,立刻消失,不然的话休怪本大爷不客气!” 黑白无常闻言见他火焰燃烧与寒气逼人的双手,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生怕魂飞魄散。心中自是清楚,与神龙有渊源的他是惹不起的,再说,挨受阎王爷惩罚总比在这里魂魄湮灭的结果要好上千百倍。 天魔仙君抬眼望了望,立忙道:“快拦着他们,千万别放他们离开!” 郁鹏程闻言,一心认为必有不知的后患,连忙抬手布下符阵,封了退路。 鱼华水更是迈近一步,叫道:“站住,你们呆着不许动!” 黑白无常叫苦不迭,想不到堂堂鬼差会落得如此进退不能,这还有何脸面见人……见鬼呢? 天魔仙君说道:“既然他们可以穿越魔剑阵界,那么必有办法让我们离开此地,所以只能逼迫他们一次,助我等人越过魔剑阵界。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众人一听即明白过来,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是独一无二的好办法。 鱼华水语气不软,道:“听到没有?快按他说的做,把我们带出去,否则你们得留下来陪我们!” 黑无常气得双目圆瞪,道:“你们这些凡人,真是不知死活!” 白无常陪着笑脸,道:“我们真的没办法啊,坏了规矩、乱了法则,那可是无比严重的啊!” 郁鹏程严肃的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们了!” “没错,现在我们让你们怎么做就得怎么做,有什么后果我鱼华水一人承担”!鱼华水毅然决然的道,不可放弃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被封在池底一辈子。 黑无常怒气难消,却又没有办法应对,道:“小子,你不要仗着你有神龙气息为所欲为!” 白无常附和道:“是啊是啊,如果将这穿越三界法门传予你,那便是破坏了天道法则,跨越之门并非你等可以掌控。如果让你跨越神、人、鬼三界,便是乱了法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怕神龙也不能保全你啊。” 天上、人间、地府,相互之间有着界限所隔所控,才使三界不乱,如今若将跨越之门传于他,那么他便可以通行三界,此事后果严重,所以黑白无常不敢如此做,也不能如此做。 鱼华水稍想,道:“反正我去过地府,已算是坏了规则,我也不怕再坏几回。今天,你们若不答应,休想离开!” 天魔仙君心头一震,原来鱼华水体内异气乃神龙气息,所修之丹便是神龙之元,莫非正是传言中身为众神之上的“九天灵龙”神尊?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九天灵龙”岂会舍去自身而将神龙元息移植于一个凡人身上,这可是莫大之过,将乱了所有法则,包括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所以又认为,除此之外,或是“不周山”上的“衔烛之龙”所为,不然三界之内称作“神龙”者无几。 地鬼邪娘看出二鬼忌讳“神龙”,道:“黑白无常,若是现在在阴界,你们说话就作数,只是可惜现在是人间,他的混沌之火足可让你们灰飞湮灭!我等不希罕你鬼道之术,只要你们打开法门,助我等越过这里的阵界即可。” 白无常满脸难色,道:“这不人鬼有别嘛,再说了,我们所布的跨越之门又不能助凡人进出,所以难就难在这一点。” 天魔仙君大笑一声,道:“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只能将跨越法门传予他,身怀神龙之息之人,足有能力运用。” 第二百五十章 荫翳*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这……”白无常无语推脱,看一眼黑无常,无奈摇摇头。 香缥绫灵机一动,道:“华水,我看他们不会照办的,混沌之火可比神界真火、地狱之火厉害许多倍,你就烧了他们,让他们永世消失于三界!” “哎别别别……”白无常忙道,“我们传,我们传还不行吗?不过,发生什么事你们自己承担,荫翳之法可不是随便乱用的!” 经过一段时间,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令人有一种黎明到来的错觉。 黑白无常将“穿越结界”之法传予鱼华水后,便先行离去,生怕这些人再有其他无理要求,至于至宝“吸魂珠”,只能择日再取。 “光明与黑暗相对并存,凡是光明之处便有黑暗存在,当光明、黑暗相合之时,可生玄眇之涡,而生神奇力量,打开穿越之门,置身界外……” 这些话在鱼华水心中往复,但尚未领悟到奥理所在。 “三弟,你怎么可以让他们离开?万一……”郁鹏程担虑道,怕只怕黑白无常言而无信,捉弄于大家。 鱼华水说道:“他们已将荫翳*传予我了,只是我尚未领悟到真理,暂时不能布置穿越法门。” “他们可有传授什么法诀或说了什么话?”天魔仙君伤势已稳定,起身问。 鱼华水又将整段话诉说了一遍,又道:“就这些了,你们认为该如何运用?” 香缥绫微微一笑,说道:“这简单的很,话说光明与黑暗并存,便可换作说是阴阳相济,将可见的黑暗化作阴仪、将不见的光明化作阳仪,或者又说将可见的光明化作阳仪、将不见的黑暗化作阴仪,如此催动阴阳两仪运转,即可达成阴阳相合,正所谓的光明与黑暗相合。” “我懂了,缥绫你真厉害!”鱼华水一语惊醒,喜形于色,连连赞叹。 香缥绫自然是高兴,特别喜欢被他夸奖,暗自道:哼,本姑娘修炼五行之术,若不能悟透这点道理,还怎么再去臻升修为! 不仅仅是鱼华水称赞,其余人也是在心里赞叹不已,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有非常道理,而她随口道破,实是教人佩服。 鱼华水是一点即通,道:“怪不得他们不能带我们离开,原来真的是人鬼有别,鬼道运用黑暗光明,而我们运用太极阴阳,实则不离其宗啊!眼下就是要在这魔剑阵界的黑暗之中寻找到光明之处了。” 萱彤望一眼上方,道:“所谓光明也就是光芒聚合而成,你们看,魔剑阵界中,剑刃锋芒毕露。” 郁鹏程点点头,道:“不错,正所谓恶物之处必有可克之处,三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天魔仙君与地鬼邪娘互视一眼,暗暗点头,心下不停感叹后生可畏,各个的悟性皆是非常。 鱼华水走至正中央处,左手作阴、右手化阳,真力一运,左手举过头顶,作掌打出,顿时上方黑暗涌聚;紧接右掌打出,上方一阵波动,剑刃锋芒在掌力的运转之下,点点汇聚,逐渐形成一团璀璨白芒。 鱼华水双掌交错挥舞,只见上方黑、白二团光芒顺势运转。直到鱼华水双掌合起,黑、白光芒最终交汇,相互运转,化为太极。 在黑暗与光明不断聚集下,太极运转速度随之增快,渐渐形成一个圈,化作一个洞,从中照射下阴绿光芒。 “大家快进入!”天魔仙君说道,当先进入,没有丝毫迟疑。 众人这才相互靠拢,进入绿光范围内。 鱼华水法诀陡转,绿光大盛,遮蔽了众人身影。 当绿光收起后,众人已无影无踪。 雪池水面,涟漪荡漾,忽闻水中央,出现漩涡,绿芒照耀,从中飞射出数道人影,落在一块冰雪处,只惊得雪莲微微颤抖。 天魔仙君伸展一下腰,“哈哈哈”一声大笑,道:“越过魔剑阵界,又见天日,好不舒畅!走,我们即刻离开天山,以免让碧琼那个贱人发觉!” 鱼华水等人无形之中与他等三人有了界限,郁鹏程道:“天魔仙君,现在已越出魔剑阵界,即刻起,你我势不两立,仇深似海,待他日再相逢,必然以剑相见,你们赶快离开,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香缥绫为了不让双方起争执,忙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就此别过吧!” “也罢!”天魔仙君一叹,又多作提醒道:“为了不让碧琼起疑,这位小姑娘最好不要在碧琼一干人等面前露面,否则的话,碧琼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以及在这的所有人,你们好自为之吧!我们走!” 萱彤迟疑不决,不知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只听天魔仙君道:“彤儿,还不快走?别与他们混在一起,不然只会惹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萱彤两下看看,很想留下来,但又迫于无奈,只得先随“爹爹”离开,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来找他。 “大师兄!”东方敏函害怕之色未消,显得对未来充满迷茫,“我该何去何从?我怕,我真的好怕!” 鱼华水稍思片刻,道:“我认为天魔仙君之言,不是无中生有,平白无故嫁罪于碧琼掌门,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秘密。在天仙剑派的所见所闻,不得不令人怀疑,这样吧,先把敏函小师妹安顿在他那儿,如此一来,大哥才有机会去调查这一切的真伪。” “三弟,所言的他,又是谁?”郁鹏程问。 “江月山。” 香缥绫一听他说出这个名字,不紧暗生气火,就知道他与江月山走得太近,如此下去,自己所有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曝光在众人眼前。 “也好,我也正想见识见识这个圣玄门后裔。”郁鹏程点头认可道。 ****** 靠山靠水的林中篱院,环境优美,依如当初。 几道剑光落在篱笆门前,出现了四人。 “这里非常隐蔽,要不是我在这儿来回进出几趟,那真就找不着了。”鱼华水说道,刚刚在上空转了几圈,才确定了小院位置。 香缥绫打量院子小屋一眼,道:“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事去做,华水,就此别过吧!” “这会儿能有什么事,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鱼华水不解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又急着要走,“你不是见过江月山吗?怕他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窃听千里 - 真元变 - 笑相随 “我谁也不怕!”香缥绫辩道,转身就要走,“有空的话用传音石联络我!” “传音石?”鱼华水忙摸往怀中,幸好还在,不知为什么,心中不想让她独自离开,又问:“你确定现在就走?缥绫,别耍性子了,是我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那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没有。”香缥绫本想说讨厌江月山,但又没有说出口,恰好又想到了理由,道:“我得再去寻找几块传音晶石,多炼几块传音石,到时候让郁大哥、晓雪妹妹还有敏函妹妹每个人都有一块,我们就可以多人同时联络,距千里之外也可看到对方、听到声音,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聊聊天。我走了,你们各自保重!” “哦……”鱼华水目送布了遁法消失的她,呆滞摆摆手。 东方敏函看出他的心思,故意道:“鱼大哥,不想让缥绫姐走,那你应该拦下她呀,何苦在这儿呆呆望着她离开。” “没有,我才没有舍不得呢。”鱼华水否认的道,怕她再纠缠这话题,忙转身推开院门,“来来来,大哥,敏函小师妹,快进来,我想敏函小师妹在这住的习惯,也很安全。” 郁鹏程点点头,不得不承认江月山,单看这无人工而建的院落,即知江月山的修为。 “什么人?” 忽闻背后传来一声吆喝。 鱼华水闻声一喜,忙转回身来,边道:“宋大哥!” 宋远鑫一见是鱼华水,“哈哈”大笑,忙走上前,“原来是鱼兄弟,真是太好了,有十多天不见了,可把我想死了!” 鱼华水看一眼他手上提着两坛酒,一笑道:“宋大哥想的可不是我吧?是不是没人陪你喝酒,你闷得慌?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知我者莫过于兄弟你啊!”宋远鑫乐得不停,又问:“不知这二位是……” “这位是我的恩兄,这位是我的小师妹。”鱼华水简单介绍一下,道:“我和你说过的,先龙剑派的弟子。” “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快,请到屋里坐。” 刚走两步,宋远鑫又停下脚步,道:“等等,主子正在修炼……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郁鹏程看一眼屋子,这才发觉灵气聚合,道:“无妨,我们先在这等候。” 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江月山话声,道:“远道是客,快请吧!” 宋远鑫一听此话,哈哈一笑,道:“既然主子都相请了,那就不妨碍什么了,来,都进屋去吧。” 走进门坎,江月山已起身相迎,道:“鱼兄弟,郁大侠,东方姑娘,请坐!” 鱼华水本想介绍一下,但听他这般一说,不紧一怔,咽下了话,干巴巴的道:“江兄弟,原来你都认识了,呵呵,不用我介绍了。” 郁鹏程与东方敏函互视一眼,压根就没见过他,又谈何认识?原想来会会,现在看来不必了。 宋远鑫解释道:“鱼兄弟有所不知,主子所修之法,可闻千里之外声音,我们刚才谈话,自然逃不过主子的耳朵了。” 江月山面露微笑,相请大家坐了下来,道:“宋大哥言重了,雕虫小技罢了。我也是曾听宋大哥提及过,还有鱼兄弟也说过自己的恩兄和小师妹,再加上刚才所闻所觉,所以猜测的*不离十。” “宋大哥?主子?”东方敏函疑问一声,对于这位“宋大哥”,脑海中却有依稀记忆,“三寺五帮六派八门”齐攻“先龙剑派”时,他是传信阻止的那个人,且救过自己一回。 “敏函小师妹,是这样的,江兄弟曾救过宋大哥,所以宋大哥拜他为主子,而宋大哥年龄比江兄弟大十几岁,所以又以大哥相称。”鱼华水说道。 郁鹏程稍思道:“传言神界有顺风耳,可以听闻万里之音,不曾想过,世间会有江兄弟这般奇人,郁某实是佩服。本来有心会会江兄弟,现在已知江兄弟的修为不可估量,郁某甘拜下风,更为鱼兄弟能结识你而感到荣幸。” 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将东方敏函交他这里,才是安心。 江月山心底佩服他的谨慎,所言“会会”也便是想来看看自己的修为如何,才可放心的将东方敏函托咐于此。而又谦虚一笑,道:“哪里哪里,切莫高抬江某,实是不习惯,高处不胜寒。江某的修为凡俗,何能窃听万里,更不能与天上神仙相论,郁兄弟就不要折煞江某了。先龙剑派的符箓之法玄妙,剑诀精湛,比起我的浅薄修为,那可是最实用不过了。” “江兄弟过谦了,不过,在这里非常感激你能帮助鱼兄弟度过难关。” “哎呀,你们就别再互相抬举了,我去准备饭菜。”宋远鑫听不下去,说着便要转身而去。 “郁某不多留,还得抓紧返回蜀山,以免遭人怀疑。”郁鹏程说道,“此番随鱼兄弟而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小师妹遭人陷害,如今刚救出险境,不方便与我同行,所以想把她暂托在此,希望江兄弟多多关照他。” 江月山点点头,道:“请放心吧,她留在这很安全,也不会有人能靠近这里。郁兄弟是该不离蜀山,如今蜀山风波动荡,定要小心行事,江某不多留了。” 郁鹏程与鱼华水、东方敏函眼神交流一下,而后抱拳告辞。这都离开蜀山一日之久,只怕难以避免众人的怀疑与质问。 “大师兄!”东方敏函见他离去,有心追去,却又停了下来,道:“鱼大哥,我不放心大师兄,你能不能帮我去……” “哎,妹子,他也不能去蜀山。”宋远鑫打断了话,又道:“你的鱼大哥在蜀山这段时间,前后丢了好几次命,我的主子费了很大工夫才救回了他的小命。” “你的主子,他……?”东方敏函指了指,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月山稍忆,道:“东方姑娘,其实你我见过一面,只是你不记得我罢了。” 鱼华水脑门一闪,道:“对呀,敏函小师妹,当初寻找往生豆蔻时,你身患病疾,是江兄弟救了你。” 东方敏函眼神中充满失意,默默摇摇头,对于以前的记忆非常模糊。 鱼华水又道:“江兄弟,敏函小师妹可能是被人封魂凝魄时间过长,记忆回复不起来,对了,你应该有办法助她吧?” “记忆这东西,始终是遗忘进行,我可不能保证让她记起所有,就如当年的徐金枝来说吧,这都三年之久,记忆只有童年时寻找爹爹的片段。” “她在洪泽湖底十多年,而敏函小师妹在雪池底才数十日,若非遭人施用封魂凝魄冰针,也不会变得如此。江兄弟,你用你的圣玄音试试吧!” “你刚说什么?封魂凝魄冰针?”江月山吃惊不小,记忆瞬间涌现,自己的爹爹也是中了这门暗器,才无法阻止地鬼邪娘入侵,从而发生了这一切的一切。 第二百五十二章 遁入遗忘 - 真元变 - 笑相随 “是啊,听天魔仙君所言,这是天仙剑派失传的暗器。”鱼华水见他脸色转变不定,问:“江兄弟,你怎么了?” 江月山回过神,忙道:“哦,没什么事,我试试看能否治愈她。” …… 三个时辰之后,江月山才收起玄音,走了过来。 鱼华水瞌睡中醒来,抬眼见到江月山,忙问:“江兄弟,怎么样了?” “尚且不知,等明日,她醒过来才知晓有无痊愈。”江月山转言又道:“鱼兄弟,你可否将这几日的事讲给我听听?” 鱼华水也正想开口,不料他能先提出,自然是言无不尽了,还得请他想办法救陆晓雪呢。鱼华水回忆一番后,便开始说起…… 江月山津津有味听着,心里则在揣摩着,一直等鱼华水将一切说进完,才道:“原来如此,看来她的计划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鱼兄弟,若救陆姑娘,也中有你自己了。” 鱼华水一怔,原来他已知自己的心思,呵呵一笑,道:“我知道,只是那遗忘空间太玄太毒,毫不人道,当时若非我强行冲破,恐怕现在记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了。在这空间之内,只怕还没找到晓雪,就已经不认识她了,况且,又不知如何冲破进去,跟先龙剑派的风沙之墙一样,无法进入啊!” 江月山也不作任何隐瞒,道:“你不是说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传了穿越之法给你了么?此法可是跨越任何结界,一切无法阻隔。” 鱼华水闻言一喜,道:“哎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江兄弟,敏函小师妹就拜托你了,我立刻赶往蜀山,趁夜晚潜入,晓雪在遗忘空间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江月山未作多留,只是眉宇间蒙上一层不解的疑云。 “哎,鱼兄弟,还没吃饭呢!”宋远鑫这时走了过来,见鱼华水离去,忙叫了声,不见回应,又看看江月山,一叹道:“唉,今晚又要独自一人喝酒了,无聊啊!” ~~~~~~ 夜,漆黑一片,不见明月、没有星辰。 一道暗流从天而降,落往“秋水峰”,直到地面,气流减弱,才现出一个人影来。 鱼华水四下察视一眼,而后直往“遗忘空间”结界处。心中的迫不及待,使他步伐加快,恨不得立马救出陆晓雪,但眼见一惊,连忙闪身到一棵树后,不曾想过碧琼会派了四名弟子镇守四方。 看这四名弟子站姿轻盈,似静却是动,似动却是静,其修为必然不在话下。 鱼华水放缓呼吸,不敢喘口粗气,一时间犯了难,眼下没有妙法可以不被发现而进入结界之中,无奈之下一咂嘴,则闻传来吆喝声:“谁?!” 鱼华水心惊肉跳,听这话声是冲着自己这边,正欲闪身,却见对面黑暗处跳出一个人影,慌张逃窜。 鱼华水没有忘记这熟悉身影,心下疑道:“丁许?他来这干什么?” 四名弟子追了过去,鱼华水一见此乃大好时机,不再多想什么,忙迈至结界,心知四人不会离开太久,刻不容缓,即运用“荫翳穿越之法”,只见黑暗与光明会聚成太极,落至结界中央,鱼华水便身入其中,太极转动加速,最终光芒散射,一切又恢复如愿,毫无半点痕迹。 这时,四名弟子折身而回,四下查看一番,确定无异样后,继续静立,刚才追去不远,便猜知对方故意引自己等人离开,所以又立马返身,放弃去追,只是四名弟子没有想过,刚才不应该全去追才是。 ――― 眼前一亮,而后渐渐清晰,这只是一个空间,没有任何事物,鱼华水心中冒出一个疑问:“这是哪儿?我怎么到这儿了?” 稍忆片刻,鱼华水才恢复记忆,暗道:“遗忘空间果真厉害,刚进入就要记不得怎么进来了。不行,我得抓紧时间找到晓雪,她在这都快一日时间了,不知她还能记得多少,有没有把我忘了!” 鱼华水边想边走,接着眼前一花,等恢复之后,自己已来到另一个地方,这里有山有水,山水相接,却似来到了天漄海角的一处,天地尽头。 “晓雪!”鱼华水冲着天海之间高喊一声,回应自己的只有回荡声。 这“遗忘空间”变幻莫测,盛大虚无,鱼华水便凝聚“剑魂”,准备御剑去寻遍四方,不料,刚御剑起飞,则一头撞上了坚硬如墙的天空,出现了一片电网。鱼华水只觉两眼漆黑,天旋地转,跌落地面,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吵杂声音,人声、音乐声、炮仗声混成一片,应该是谁家的一桩喜事吧。 鱼华水不情愿醒来,看一眼陌生的房间,却记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失意片刻,好奇之下,想出去瞧瞧,起身迈至门处伸手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叟和一位老太婆,一身贫苦百姓人家打扮,老婆子手里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苦味扑鼻。 “水儿,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到床上去,身体要紧啊!”老婆子关心的道。 老叟一边应和一边伸手去扶鱼华水,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鱼华水闻声一愣,紧接着头脑一阵震荡,继而晕眩,待清醒过来时,老叟用双手扶着他,焦急的道:“水儿的娘,快快快把药搁下,先把水儿送到床上!哎呀,快点儿,别婆婆妈妈了,速度,速度啊!” “我这不是……你别急着嚷嚷,我都乱了!”老婆子乱了分寸,怨了一声。也是非常焦急,可手里的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当然不能洒了,小心翼翼将药搁到一旁地上,便急着转过身来,“老头子,快快快,你说这孩子的病,说犯就犯了,唉!” 鱼华水见二老来扶自己,忙道:“爹娘,我没事,看把你们焦的,咳咳,这……外面是……咳咳……” “还说没事,一直咳个不停,快趁热把药喝了。”老婆子转身端过药,道。 “希望这碗药能治好你的病啊!”老叟叹息道。 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这碗药还是老夫妇俩在大夫那跪求一天一夜才得到的,或许这是老夫妇俩为他煎的最后一碗药了,已经是穷无方计。 原本,他的身体非常壮,不知为什么,自去年便患了病疾,至此卧床不起,可把爹娘焦坏了,一年时间里,家中能卖钱的东西全换成了药,却未见他的病症有丝毫起色,邻里都认为,只怕他要英年早逝。 今天,爹娘见儿子起身出门,倍感意外,而又倍增担心,或许这是先前预兆,儿子即将永别于世。但此,夫妇俩没有放弃,仍将这来之不易的药让他喝下。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般看着我,好像再也看不到似的?”鱼华水纳闷的问,百般不解。 老叟强忍泪花,一笑道:“水儿,你能醒过来,爹娘高兴啊!” 老婆子则偷偷转过脸去,拭去泪水,强忍哭声,生怕儿子担心。转回脸道:“水儿,还是回床上歇着吧,娘去给你做饭。” “爹娘,我不饿!”鱼华水拉住她,又道:“外面是谁家办喜事吗?你们听,这么热闹!” 老叟望一眼院门,道:“哦,这是陆家的女儿和列家公子成亲,这两家有钱有势,门当户对啊,今天呐,确实是个热闹的日子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轿毁于轮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心中有一种莫名之力牵引,迫不及待想去一见芳容,道:“爹娘,我去看看,你们别担心我!” 说罢,鱼华水大步跑出去,身影消失于二老的视线。 这时二老才反应过来,连忙大步向院门口,边叫道:“水儿,水儿,快回来!” 鱼华水跑出院门,便觉眼前一花,待清晰之后,已来到了大街上,迎亲队正好经过。鱼华水瞧了一眼,大病未愈的神色,倒是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八人大轿,周围分布十六名配剑之士,数箱聘礼,更有几十人保障安全,整个队伍显得威武气派。 在这里,陆列两家的名声盛大,难免有些不轨之徒来打主意,所以为了安全,才布置得如此周密。 经过十字路口时,忽闻马嘶声,一辆马车横冲而来,惊吓得众人纷纷躲闪。 “让开,快让开!”驾车之人慌忙叫喊着,手上却不停牵动缰绳抽打马屁,使速度愈发加快。 一见动静,迎亲队的护卫连忙拥上前,握剑在手。眼见马车直撞花轿,四名护卫跃身而起,纷纷扑往马车。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只怕自己的小命难保,所以,务必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保全花轿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鱼华水看准机会,顺手抽出柴刀,割断了中间两匹马的缰绳,以及左右两匹马的里缰,便跳下马车,跌入一旁经过的草车上。 当四名护卫飞身落至马车之际,四马挣脱开来,分散奔去。由于车前重量突增,车辕瞬间着地,前冲之力未减,只见地砖受力飞起飞落。 前滑一丈远时,车辕受力阻止,整个车于空翻了跟头,砸向花轿。 然而另四名护卫忙抬住花轿,足下齐运劲,立即将花轿移往另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车落地之声,摔成碎片,将车上的四名护卫埋在其中。 这四名护卫吁了口气,庆幸避了过去,心下却在担心那四名护卫的安危,但是,只觉花轿应声一沉,谁也没想到车轮从半空斜飞而下,正中轿顶砸了进去,花轿便似开了花,分成四瓣。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晚了:轿,已毁于轮下。 新郎列公子眼见这一切,气愤无比,吼道:“谁的马车?!” 话音未落,大街上已无旁人,除下自己的迎亲队,其余人早已不知去向。 …… “陆府”的后堂,一名年轻人前来禀告道:“老爷,大事不妙了,列家……” 陆老爷刚整理好穿着,将去厅堂招呼客人,听到下人开口便说这话,立刻打断:“住口,今天是我小女大喜日子,岂能胡言这大不吉利之话!” 下人并未因此咽下话,执着的道:“老爷,属下绝不敢随口胡言!方才,属下经过大街,亲眼所见,列家的迎亲花轿,被一辆马车撞上,毁了,迎亲队返了回去,看情形,列家是来不及迎娶七小姐了!” 陆老爷一听,原本祥和的面容气得泛红,怒道:“岂有此理,如今宾客已聚厅堂,难不成老夫要去当面跟他们说小女不嫁或是列家不娶了吗?这让老夫颜面何存?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老爷莫急,注意身体啊!”下人一边安慰,一边琢磨,片刻后道:“老爷,如今之计不如这样……”说着凑到陆老爷耳边,细说了一番。 陆老爷听了迟疑片刻,道:“此让确实不错,既可保住陆家颜面,又可让小女顺利出嫁,只是……”心想小女儿又不愿意嫁于列家,脸色一变,接着又道:“哼,不管他列家如何,事已至此,要怨就怨他列家缺少阴德,自己坏了这桩喜事!老夫都将女儿豁出去了,还顾他列家干什么,你,快去安排,一点风声不能透露!” 下人应了一声,立忙转身而去,按照计划进行。 陆老爷长叹许久,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吧,但愿下人能找个如意女婿来。 …… 路口转弯处,鱼华水从草车上跌了下来,只听毛驴叫了几声,似在得意减轻了负重,而后加快了驴蹄,朝远处而去。 半晌,鱼华水才迷迷糊糊站起身,一时间回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阻止迎亲队。不过确定,没有离开集市。 却见一旁急忙来了一人,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且不住地点头。鱼华水纳闷片刻,正欲开口问道,不料对方抢先出手:塞给自己十两金子。更是不容开口,对方已一把拽着自己的手,急忙朝前走。 鱼华水大病未愈,身体虚弱,没有力气反抗,任由着对方牵着自己。 其实,这陆府下人也是没有办法,寻找了一大圈没瞅见适合人选,正当着急时,则见草车上掉下一人,顿时眼中精光一闪,似发现了块金子,忙上前打量一眼,非常适合姑爷这位置,论长相论年龄,都与七小姐配得上。由于时间紧迫,所以二话不说,即拉着他直奔大街店铺。 “喂喂,兄弟,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啊?我可不卖身也不卖力啊!”鱼华水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道,“我可没有得罪过谁,犯过法啊!” 一想心头一凉,对方该不是列家的人吧,难道发现是自己驾的马车撞上了花轿? 陆府下人脸也不回,道:“辛苦一下,十两金子雇佣你一会儿,说不定就这般便宜你小子了,废话不要多说,你只需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即可!” “哎哎……”鱼华水刚想问些什么,而又被他拖着前去。 一连几家店铺,鱼华水就这样从第一家到最后一家,看着自己一一的变化,没有太多的表情,当走出店铺,已有一行人在等待。 那下人迎上前,满脸喜色,道:“时间刚刚好,你打点精神起来,上马!” 鱼华水为了十两金子,没有多问,有了这钱,可让全家过上好日子了,所以默应了对方,只是这身新郎打扮,乍有点不习惯、不自然。 “好,一切就绪,出发!”送鱼华水上马后,下人即下令奏乐起轿,一行人抬着数箱聘礼和八人花轿,朝着陆府方向行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冒牌新郎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列府。列老爷正在大发雷霆,训骂着返回来的迎亲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这时,则闻一名下人急匆匆赶来,禀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妙了!刚才,又有一顶八人的大花轿抬往陆家去了,听说正是迎娶陆小姐的!” “有这等事?!”列老爷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难看,“真是岂有此理,谁人如此大胆,尽敢与我列家抢亲?” “小的……小的不知啊……” “阳儿,阳儿!”列老爷着急叫道,忙又吩咐:“快,快去把大少爷叫过来!你们这些饭桶还愣着干什么,立刻、马上去弄个八抬大花轿来,我列家岂能因此抬不起头来,快去,快去!” …… 陆府门口,炮仗声响,迎亲队到达。 鱼华水按照那下人的指示,进了厅堂,行礼上茶。 陆老爷招唤去那下人,小声的问:“你找这个小伙子行不行?相貌不错,不过看他的脸色,像是身患病疾啊!” “老爷,他可是我寻遍了大街小巷才觅见的,与小姐也算相配,至于他身体状况,等寻个机会问个清楚,现在都火烧眉毛了,顾不及那么多。老爷,您就放心吧,或许这都是天意安排好了的。老爷,时候不早了,不如先请小姐出来行礼上轿吧,以免夜长梦多!” 陆老爷听了点点头,没有让众人多作为难鱼华水。 片刻后,只听“新娘到”,一身鲜红打扮的新娘子映入众人眼帘,犹如一朵红花,娇艳格外显眼。 “且慢!” 话声一落,于人群中跃出一人来,手握宝剑,站立在不远处,眼神阴了一阴,道:“陆老爷的抉择是对是错,还望考虑清楚!” 众人一见来者如此身手,无不赞赏他的武艺,倒是没有留心他的来意不善。 陆老爷一瞧,暗自一怔,忙转回心思,道:“原来是列二公子,请随便坐。” 列二公子一肚子气火,毫无耐性说废话,道:“陆老爷,我的来意你很清楚,这个冒牌新郎怎可迎走陆姑娘?家兄的迎亲队伍确实是遇到点意外,不过,我列家绝非因此不娶,陆老爷又何必如此用心良苦,将七小姐嫁于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不知这是悔婚还是……?” 众人一听此言,便纷纷议论起来,虽不知其中曲直,但可知眼前这位新郎非原配新郎。 陆老爷气得脸色通红,也顾不了颜面,道:“你列家迎亲花轿已毁,已是大不吉之兆象,难不成老夫还非你列家就不嫁女儿了吗?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花轿毁了重新换一个就可以吗?婚姻大事,你怎么说得跟小孩玩游戏一样?” 列二公子被堵住了嘴,索性不与理论,道:“总之,今天,七小姐不可以上这小子的花轿,不然的话,休怪刀剑无眼!” “休得狂妄!”陆老爷的大女儿陆兰首先站出来,手握配剑。 二女儿陆冰一脸冰冷,道:“这是陆家,可不是你列家,如果某些心怀不轨之徒在此惹事,绝不会让之好走!” 这时,列三公子走出人群,轻视一笑,道:“不信的话,走着试试!” 列二公子同样不将对方放在眼里,面露阴险笑容,微躬身道:“请!”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七妹上轿!”陆冰不受对方威胁,道了一句。 鱼华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心下乱成一团,只叹冒牌的不好当,在她们的眼色催促下,拉过新娘手上的红巾,朝前走去。心下则不停发抖,这钱不易赚啊! 众人视线交集在新郎、新娘身上,随着移动。 当二人走过列家两公子身旁,则觉到剑芒毕露,列三公子当先出剑袭往陆兰、陆冰,而列二公子的目标则是鱼华水。 掌力如风,直卷而来,鱼华水只觉被人推开,却见新娘倒跌出去。 风,掀起了她的红盖头,久违的容颜,又现眼帘。 鱼华水脑门一闪,记起了许多事,步伐一挪,化影前去,接住了她,迟迟道出口:“晓雪,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傻?” 看着她口角挂有鲜血,鱼华水心疼不已,这一掌之重,已置她昏迷。 列二公子一见误伤了新娘,一时愣住,不知所措。 “七妹!”另几个陆家女儿围上前,担心的道。 陆老爷眼见这一幕,气恨与心疼,一时无语表达。 “真是欺人太甚!”陆红与陆霞气火万分,便握剑要为陆晓雪报这一掌之仇。 “几位姐姐,晓雪……”鱼华水担心的想说些什么,当抬眼看了几人,这才发觉眼前这几位不正是陆晓雪的师姐们吗,她们不是已经……一想猜知,在这里的一切,应该是陆晓雪的记忆或是梦想。 几人一听鱼华水叫出七妹的名字,各自一惊,不明白他何时何地认识了七妹。 “你先照顾好七妹,待我们为七妹报仇!”陆冰、陆红与陆霞握剑直攻过去,气势凶猛,一脸不报此仇势不罢休。 “陆兰姐,你去疏散众人,刀剑无眼,以免他们受到伤害。”鱼华水说道。 陆兰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会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知何时何地,与他已是相识,或者说,他早已认识了姐妹们,尤其是陆晓雪。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鱼华水催促道,“陆清姐,陆云姐,你们也去助她们一臂之力,晓雪有我照顾,请放心吧。” 陆清与陆云疑愣片刻,有心问清楚他与自己何时相识,但因那边情况紧急,不作缓慢赶了过去。 “带……带我走……”陆晓雪传来虚弱的话声。 “晓雪,晓雪!”鱼华水心头激动,看着她的痛苦眼神,心中极不是滋味,只恨自己一身无武,且病疾在身,不能握起刀剑去与对方斗上一斗,“晓雪,你的伤怎么样?我先送你回屋,请大夫来替你治疗!” 陆晓雪虽不明白他为何能认识自己,但没有多问,勉强挤出笑容,道:“今天是你我大喜日子,都已出了闺房,又哪有回去的道理?虽然,我只记得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我明白,爹爹将我嫁给你,一定不会错。真是对不起……咳咳,快、快带我走……” 第二百五十五章 记忆幻梦 - 真元变 - 笑相随 “晓雪,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华水啊,你不记得我了么?”鱼华水焦急说道,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昏迷过去,心头如刀绞,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怎么可以无力救她?为什么在相逢之际,却又成了离别之时?当然,不能就此放弃,唯有娶她走,方可去寻医觅药。 鱼华水抱起她,仇视一眼列二、列三公子,而后轻轻地道:“晓雪,我立刻带你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步一步,朝着花轿走去,鱼华水不知自己的脚步有多沉重,心情多么悲痛,仿佛这不是迎娶她,而是来为她送最后一程。一切感觉失知,仅余下的是小腹处几股气息滚滚游动。 众人视线落在鱼华水身上,每个人的心情凝重。 “不能让他走!”列二公子叫了一声,一招冲破对手的攻势,与列三公子同时飞身上前,势必阻止鱼华水。 陆兰、陆清、陆云一见,连忙出招拦截,就此时间,陆冰、陆红、陆霞追至,将列家两公子包围。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鱼华水走出院门,以及列家两公子被制住,才敢稍稍松口气。 但,事与愿违。 只听一声闷响,院门处倒飞出一个身影,一头栽在廊前柱上。紧接着,院门外涌进一大帮人来。 列阳带着迎亲队赶至,恰巧碰上鱼华水,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踢飞,而陆晓雪落在自己的怀中。 列二、列三公子一见机会,双双飞腿踢脚,将陆家姐妹打伤在地,而后归到列家人众处。 “小婿敢问岳父大人,为何悔婚改嫁?”列阳一脸怒气问,又道:“我列家有何不配吗?哼,今天非嫁不可,一切由不得你说的算!” “你……混账!”陆老爷气急攻心,呕出一大血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况且女儿落在他手上。 在无人注意之中,那柱子旁的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步不稳的前迈着脚步,边道:“把晓雪放下!” 众人闻声看了过来,无不大惊与担心,鱼华水头破血流,半张脸已让鲜血染红。 陆家姐妹震惊不已,无形中对他怀有了好感,不过瞬间又变成担忧。 陆老爷见此,不得不承认他的勇气,暗暗认可这位不知名姓的女婿,只是列家势力强大,他如此上前,等于送死,忙叫道:“你别逞强,快回来!” 鱼华水所有神思都投在陆晓雪身上,周围一切已然不能打断他,只见他一步一晃往前直去。 “这个不知死活的病秧子,就让你早点解脱吧!”列三公子轻蔑的道,说罢便纵身一跃,举掌凝聚万般之力,于空拍打而来。 掌力如风,同样卷席着周围,卷席着众人紧张担忧的心。 鱼华水不抬头看一眼,依稀间感觉到一股强力袭来,一种莫名的本能反应,迫使他缓慢举起自己的右掌。 会武之人均知,这是鸡蛋碰石头的结果,陆家姐妹笑话他的无知与愚蠢,同时双眼中又流淌着热泪,他这是不惜自己生命,必死无疑。 双掌相接,应着一声脆耳巨响,无形剑气四射,将周围地面创得伤痕累累,本该有心理准备的众人,却见鱼华水身形丝毫未动,而列三公子的身影倒飞出去,跌倒在列家众人旁,满身伤痕,命不久矣。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以万物作剑,凝气为魂,乃剑道至高境界,剑魂所在。 刚才,鱼华水一头撞在柱子上,记起了所有,冲破了结界的束缚,恢复了自身的奇学:“剑魂”。 列二公子一见如此,二话不说挥剑打去。 鱼华水虎口一张,一把扣捏住列二公子的剑刃,顺势猛地一抽,一柄无形之剑从列二公子之剑中拔出。 列二公子并未因此而休手,一剑直刺往鱼华水胸口,只见剑入胸膛数寸。 列二公子得意一笑,更加一股强劲,鱼华水随着倒滑,同时右手作出虎口状,以握剑之势指在列二公子胸前。 当鱼华水脚下用力阻止后滑,即闻“铮铮铮”数声,列二公子手中之剑断碎成数截,也就在此时,鱼华水虎口处三寸锋芒前移,无形之剑于剑柄至剑尖呈现,穿透了列二公子胸口。接着,鱼华水虎口化掌,掌力如风,狠狠地打在列二公子身上,使之倒飞出去。 众人见鱼华水身怀如此超高武艺,均是暗赞不已,至于欺人太甚的列家公子,倒是无人同情。 陆家姐妹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鱼华水竟是韬光养晦之人,个个为之叫好。 陆老爷眼见闹出人命,满脸担忧,阻止道:“小伙子深藏不露,但请适可而止,人命为大,人事为小!” 鱼华水心知这里的一切乃是陆晓雪记忆所幻化,是正在遗忘不断减短的记忆,所以毫无顾虑,转回头道:“陆老爹请放心,一切后果有我一人承担,与任何人无关!” 此时,列家众人处一阵悲呼。 列二公子、列三公子重伤难支,异口同声道:“大哥,替我们报仇!”说完一命乌乎,身体化为尘沙,随风而逝。 鱼华水心中担忧,再不想办法救陆晓雪,只怕她也重伤难持,终将化为尘埃,便道:“列阳,快放下晓雪,否则你也将与他们下场一样!” 列阳很快间平定了悲哀,心思一转,道:“小子,莫要猖狂,有本事就从我的手上抢回她!不过,今天你杀了我的两个弟弟,我列家绝不会让你活到明天,包括这里所有人!” 鱼华水趁他说话之际,抬手运气,凝聚“剑魂”,更是化影前冲,速度之快,教人反应不及。 列阳一觉剑气袭来,连忙侧身避让,则觉手中一空,陆晓雪已不知去向,待反应过来时,则见鱼华水已运功替陆晓雪疗伤。 鱼华水心头庆幸万分,亏好陆晓雪的记忆并没有把列阳想象得如现实中那般厉害,否则不会轻而易举就夺回她,且有了医救她的机会。 列阳满脸怒火,一声吆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列家人手得令,纷纷亮出各类利器,如同决堤洪水,一涌开来。 陆家姐妹见状,不顾自身伤势,立忙握剑上前,但是迎面一阵强风,将自己吹了回来。 只听鱼华水道:“六位姐姐,你们退后,大家全退后。” 列家众人前冲几步远,而让一层隔膜所阻,反弹之力使之退了一退,犹若洪水撞上一堵墙,不进反而退回。 第二百五十六章 落剑尘沙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列双方众人之间,鱼华水独居中央,边替陆晓雪疗伤,边运功布置气墙,更有无形之剑围绕着周围飞旋。 列阳并未就此休罢,道:“给我上!劈开它,我就不信他有天大的能耐!” 众人闻言,即握起利器乱砍乱劈,只见锋芒落处,气墙便消散一处,不用多久,气墙耐不住众多利器,被打散。 见此,鱼华水闭目凝神,投入到“虚实之境”,运用“剑元”。 逼近之众,来势汹汹,当接近丈余之远,顿觉无形之力牵引,个个停住脚步,因为手中的利器已不听使唤,颤抖着、挣脱着。 终于,无力抗拒,利器脱手,于上空飞旋。 数十利器如同有了自主、有了生命,自行飞旋。 陆家众人见此壮观场面,个个瞠目结舌,而列家之众见如此强大气势,个个震慑当场。 忽然,这些利器如同一阵疾雨,斜射而下,不等列家之众反应过来,利器已穿体而过。而列阳握剑相挡,不停闪避。 当尘沙落定,列家之众已消失无踪无影,仅剩下列阳一人。能在如此之阵中存活下来,且毫发无损,可见列家的武艺不在话下。 “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列阳用力握着剑,怒红的双眼盯着前方,一步一步走近。 鱼华水心下着急,此刻正是疗伤的紧要关头,不能因此停下运功,否则谁也救不了她,只叹她有着自己败于列阳的记忆。 陆家众人当然不知鱼华水此刻心理,所以无人上前半步,静观接下来之事。 鱼华水渴望陆家姐妹出手相助,但一切已成奢望,只得眼睁睁看着列阳步步走近。 直至咫尺,列阳举剑之时,陆家姐妹才知鱼华水此刻无力出手,慌忙之下前冲,可是已然来不及。 锋芒映过脸庞,斩进热血胸膛,没有丝毫彷徨,只有无尽荒凉。 一切无常,梦中无常。 剑起无尽杀,剑落化尘沙。 列阳一剑斩过,心头本该有不尽的复仇之快,但是一切变得玄乎,变得惊讶,不禁疑道:“怎么会这样?”手中之剑,在落下之际,已然化作尘沙而尽,列阳惶恐不安的面表,却含有千百万个不愿,“不要,不可能……” 从脚开始,失去知觉,尘沙随风,落地无踪。 鱼华水看着消失的列阳,忙凝心神,加强真气贯入陆晓雪体内,不能让她再遗忘下去。 然而,陆家之众似乎也少了许多人。 鱼华水心急如焚,不停暗叫道:“晓雪,快醒过来,我是华水,一定要救回你,千万不要有事!” 在这段时间,身后众人仍在一个接一个消失,片刻之后,陆家的亲朋好友已消失,仅剩余陆老爷一家人手。 鱼华水见此情形,停止运功,因为如此下去毫无好转之象,所以含痛停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手,心在颤抖,“晓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华水啊,自从遇见你,真的,我就像遇到了奇迹,发誓这辈子一定陪在你左右。你被打入遗忘空间,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怎么可以说忘就忘呢?晓雪,我爱你!……” 深情的目光,流淌着挚情的泪水,如今梦中红颜,却要遗忘梦中,离开之后,谁能记得谁,遇到谁,与谁相守一辈子?心中不甘与不舍,无法改变缘分的交错,形同陌路。 鱼华水拥她入怀,饱含泪水,无法想象以后能否再与她相遇,怎么与她相识。现在仅剩的时间里,只想与她好好依偎,回忆和想象昔日与未来。 陆老爷一家人没有上前打扰,见此一幕,个个情不自禁,热泪盈眶,哭泣无声,周围一切保持了沉默。 鱼华水感觉到众人一个个消失,心头一阵阵酸痛,最后一眼目睹容颜,希望能将她永远烙印在脑海,铭记在心窝,也好在离开“遗忘空间”之后,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她。 鱼华水不敢眨动双眼,生怕一眨眼之间,她就消失不见。 或许是记忆深刻,过了片刻时间,没有人再消失,又或许是感动了天,多留一些时间,让二人重温昔日的情感。 忽然又觉得,两颗心慢慢靠近,如水相融、似火相熔,彼此体内气流从双手间交会,相互通往,往复运行,缠绵不绝,不分你我。 “华水,真的是你吗……” 微弱的话声,此时听来显得格外醒耳。 鱼华水耳朵一动,闻声大喜,“晓雪,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陆老爹,六位姐姐,晓雪终于醒了!” 陆家一家人闻言围上前,转悲为喜。陆老爷忙道:“管家,管家,快去请梁神医!” …… 闺房之中,珠连剔透,一切布置以玉白为主,如雪一般洁净,一尘不染。 梁神医把完脉,走了出来,众人忙上前你一言、我一语询问情况。 梁神医一叹道:“七小姐身受重伤,又犯了健忘之症,得要休养调理,不过一切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我先开个药方,按时按量替她服药。” 言罢,梁神医走出门去,不多理睬众人的叫喊。 众人因此又愁上眉梢,鱼华水则道:“陆老爹,六位姐姐,大家不要灰心,一定有办法医好晓雪的,这一切都是……” 鱼华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是陆晓雪的记忆幻境,说出来也没有人能理解,况且这里在坐的均是陆晓雪记忆所创造出来,“我先去看看晓雪……” …… 一连三日过去,在鱼华水体内的“纯阳之气”相助下,陆晓雪清醒了过来。 “七妹!七妹你终于醒了,我这就通知爹爹和姐妹们去!” 这三日以来,除下鱼华水来为她疗伤外,其余时间多半为陆清守候着,此时一眼见她醒来,陆清激动万分,忙不迭去通知家人。 陆晓雪一脸失意,一切记忆尚未恢复过来,仅是轻咳两声。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一声声呼唤,传入耳中,一张张脸孔映入眼眸,陆晓雪一一看了一眼,便想起身。 “小七,你先别动,乖乖躺着休息、休息啊!”陆老爷关心的道,见到女儿舒醒,打心底乐啊。 “爹,六位姐姐,这、这是怎么了……”陆晓雪弱声的问,一时间回忆不起所发生之事。 各位姐妹有心开口说出来龙去脉,但又打住,均看向爹爹,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七,都是爹爹不好,你……我……”陆老爷满怀歉意,实是不知怎么讲述,便转过身去,抬手指了指,示意众女儿讲述。 众人得到允许,七嘴八舌说了一通,陆晓雪听了之后明白大概。 陆老爷开怀一笑,道:“小七,爹的做法是自私,不过你因祸得福,鱼华水这孩子为人不错,功夫了得,比起别人家,胜上千百倍,他才是我陆家的好女婿啊!这不,你被人重伤,是他冒着万般危险救了你。” 陆晓雪听到“鱼华水”这个名字,心头一震,脑海一闪,记忆逐渐回复,问:“谁?谁打伤了我?” “是……谁……?”众人一时间记忆断了线,想不起一些事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再相见 - 真元变 - 笑相随 陆晓雪并未追问,道:“我怎么觉得我忘了好多事情、好多人?” “小七,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陆老爷道。 陆晓雪沉默许久,道:“爹,我谁也不嫁……” 听到此言,众人一片哑然,不知她为何会作出如此决定。 这时,鱼华水大步迈了进来,边道:“晓雪!晓雪醒了?!” 众人默默点点头,而后知趣离开。 “晓雪,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鱼华水到床边,抓住她的手,问:“晓雪,你记得我吗?我是华水啊!” 陆晓雪没有回答,则道:“谢谢你救我,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晓雪,你还记得多少事?我们想办法逃出去,这遗忘空间确实不是久留之处。” 陆晓雪摇摇头,道:“以前的人和事,我已记不得多少。现在,我只希望你离开这儿,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不会嫁给你……” “我不会嫁给你”这句话说得直接,但她不知经过多少挣扎,才有了勇气说出口,任凭心头痛着。 “我不会独自离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不愿嫁我,那我就不娶,只要你答应让我留在这儿就行!”鱼华水没有丝毫迟疑回答道,千辛万苦才找到她,自然说什么也不会自己离去,心中有办法冲开出路,带她逃出“遗忘空间”,又道:“晓雪,待我寻找机会,启动荫翳之法,便可以跨越结界,逃出遗忘空间的!” 陆晓雪顿了许久,摇摇头道:“这里是强大精神之力所成,在这里,记忆会被封锁遗失,你还能记得多少?” “我……”鱼华水记得有穿越结界之法,却想不起如何运用,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难道终将被遗忘在这?以后形同陌路? “不,绝对不可以!”鱼华水一脸坚定,道:“晓雪,你先等着,我一定会记起来的,我一定要记起穿越之法!” 陆晓雪看着他跑出门去,两行晶泪,忍不住流淌。 何尝不想与他离开?只是这“遗忘空间”抹人记忆,在这里多一刻,记忆便少数年,只想让他趁早离开,以免因为自己而令师父动怒杀了他。无论是现实或是梦境虚空,皆不想让他痛,就算能逃出去,天涯海角,又能逃多远?没有自己,他独自一人定可冲破结界,安然而去,虽说他记忆也处于遗忘之中,但他体内有着与常人有异之息,有着与常人有异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他自然而然会运用出来,若他顾及自己,精神力无法集中,最终必堕“遗忘空间”,永不能逃离。 陆晓雪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将自己打入“遗忘空间”这个不人道的法阵中,是因为鱼华水?是因为列阳?还是另有其他人或所有人均不知晓的原因?师父的心思,自己又何能弄明白呢? …… 第二天,鱼华水来到陆家,发现这里只剩下陆老爷与六位女儿,其他人已无踪影,不知去向,想必已被陆晓雪遗忘,化作尘沙落尽。 来到房中,陆晓雪伤病依然,没有太大好转。 “晓雪,你怎么样了?记忆又……”鱼华水见她呆滞的双眼,停顿了话语。 半晌,陆晓雪才眨了眨明亮如水的双眼,问:“你是谁?为什么到我房中来?你快走、快走!” 鱼华水神色紧张,怕是她已忘了自己,心头一阵透凉,不愿在这么短暂时间就被遗忘,难道昔日的感情尽如此经历不住遗忘?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不堪挫折?不,不可以,不相信! 他强忍心痛,扑倒在床边,道:“晓雪,你一定不会忘了我!一定不会忘,我不许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晓雪,你快清醒点儿,我是华水啊!” 陆晓雪无动于衷,反而有些愤怒,道:“你快走,快离开这儿,我不认识你!走啊!” 鱼华水见她如此,不敢再呆下去,担心她会激动而促发伤势,忙道:“好好好,我走,你别激动,你好好休息,把伤养好!” 待他走后,陆晓雪不禁呜咽起来…… 又过一日,鱼华水再次来看望,今天想陪她散散心,一进门即道:“晓雪,今天天气好,我陪你到屋外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有助于你伤势好转……” 至床边,见她双目未张,则是熟睡模样,鱼华水止住了话。 刚在门口,鱼华水碰见陆老爷及其六位女儿,说陆晓雪刚吃下药,想出来透透气,所以鱼华水才高兴万分奔来。但见此,鱼华水心头传来隐隐之痛,知她是铁了心不再见自己,一心赶自己离开,神色渐转黯然,缓了良久,才将不愿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心痛之声有些颤抖,道:“晓雪,我鱼华水不娶你为妻,从今往后,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再也不与你相见,以后形同陌路,互不相识!” 鱼华水心痛之下,转身而去,这一次的决定,是真正的决定,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回荡而来:“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一直等到你同意为止!” 陆晓雪缓缓睁开眼,默默落泪。 片刻后,陆老爷及其六位女儿到来,陆老爷万般无奈,道:“小七,你这又是何苦呢?” 接着,六位姐姐也你一言、我一语安慰与相劝,可陆晓雪侧过脸去,默不作声,只有无声无息的泪水,不住地流淌。 ----- 时光荏苒,光阴飞逝,一个春夏秋冬,仿佛只在转瞬之间。 鱼华水为了“穿越之法”,绞尽脑汁回忆与思考,希望从记忆的只字片语中回想或悟出此法来。 他脸上略显憔悴,头发略沾微尘,费思的神色,说明了他的疲劳。 陆家,院中,显得荒凉,不再如往日那般人气鼎沸,如今只剩下陆清孤单单的身影,正朝陆晓雪房处走去。 陆晓雪面色苍白,不时咳嗽两声,磨墨提笔,在信纸上落下了几个字,而后装入信封之中。 “七妹,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陆清踏进门坎便问,见她起身坐在窗前,忙上前扶她回床,“你怎么起来了,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安心在床上休息才是啊。” 陆晓雪躺回床上,道:“三姐,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帮我把这封信送给华水,立刻去,不可耽搁丝毫时间。” “七妹……”陆清见她如此注重,且伤病严重,便不多问,拿过书信而去。 如今,陆晓雪的记忆越发模糊,一切事物如同吹灰,消逝不在,而脑海中最深刻、最清晰的一缕记忆,仅有鱼华水。 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并没有离开这里。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她改变主意,要与他见上一面,只怕再过些时间,所有的记忆全全被抹掉,再也不记得他…… 第二百五十八章 永不相忘 - 真元变 - 笑相随 “光明与黑暗并存,阴阳相合……” 小院中,鱼华水口中默念着,反反复复也就这一句,仍然无法记起其余的法诀。 只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陆清直接推门进来,不多迟缓直往鱼华水,边道:“鱼公子,快、快……你的信……” 鱼华水转过脸,见她气喘吁吁,忙上前问:“陆清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晓雪……” “别耽搁时间,这是七妹给你的信……”陆清连忙递过书信,这才发现手中的信已莫名其妙缺少了一半。 鱼华水见此,忙接过书信,打了开来,信纸上的字已不完全,从残缺的字迹上能分辨出是“我答应,我愿意”六个字。 鱼华水得到这个消息,不知心存多少激动,但来不及欢喜,手上的信则随风而散,不禁紧张的道:“糟了,晓雪的记忆……” “你快去找七妹,快想办法救她……”陆清担心的催促道,但话未说尽,模样开始模糊,接着整个人也模糊起来。 “陆清姐!”鱼华水无力留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化作沙尘而逝。 紧接着,房子开始瓦解,一切事物开始消逝。 鱼华水心知陆晓雪的记忆到了最后,这里的一切将不存在,将消失。不敢多缓,忙奔出院门,然而身后的家院瞬间消失。 见此,鱼华水忙御“剑魂”,疾速向陆家,身后的一切,也在迅速化为碎片,消逝无影踪。鱼华水不敢有丝毫大意,若不慎之下,必然与身后的一切共同消逝,所以全神贯注御剑,与消逝速度比快。 此时的陆晓雪,气息渐弱,很想见上他一眼,不能自已的伸出手,含笑看着他朝自己伸手而来,但眼前的是幻觉,不禁又落下两行泪,心知他是来不了。气息当绝,双眸缓缓合上,伸出的手也无力的落下。 鱼华水御着“剑魂”,直接越过陆家院墙,直往陆晓雪闺房处。 消逝之力则在陆院外暂停。 “晓雪!”鱼华水叫了一声,一眼看见她落下的手,立即扑了上去,一把抓住,“晓雪,你醒醒啊!晓雪,你不能放弃,我来了,我要娶你为妻啊!信上的承诺,你怎么可以不兑现呢?” 体温消退,逐渐变为冰凉,鱼华水没有放开她冰冷的手,用双手掌心焐着。 消逝之力又开始了,从四周而来,似如吞噬。 鱼华水悲痛不已,紧紧抱着她,不放开她,保护着她,无畏一切,任凭消逝之力而来。就算天踏地崩,也要与她不离不弃……尽管她已逝…… 数十年之后,一处山谷,一所茅草屋,一位老翁正在张罗着。红红“喜”字贴上门窗,使得草屋更添鲜艳色彩。 打理好一切,他回到屋里,扶起躺在床上的老太婆,道:“来,晓雪,我都准备好了,吉时已到,我们这就拜天地吧。” “我一睡几十年,昨日刚醒,你就这般守候我几十年,每天每日为我输入真气,运灵续命,不后悔啊?”老太婆问。 老翁摇摇头,道:“当时,我赶到陆家,正好见你气绝之时,后来一切事物消逝,我只是抱着你不放,待清醒过来后就落在这小山谷。我发现你还有脉象,所以日日夜夜运功替你疗助,不曾想到,几十年之后你才愿意醒来啊。” “华水,是我不好,当初我拒绝嫁你,是想你离开这里,不论是现实还是虚无境地,我都不想让你为了我伤痛。” “哈哈,我为了留下来,都答应你的要求了,可是你没有早点把信送给我。哎呀,不说了,反正没有办法冲出遗忘空间,我们就在这里兑现承诺,在此结为夫妻,永不相忘!” 红烛燃,映红妆。 二人跪在桌前,共同起誓:“我鱼华水,我陆晓雪,今日在此结为夫妻,不问艰难困苦,始终不离不弃,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天地为鉴!” 第一拜天地,当二人齐齐叩拜之际,天地一阵剧烈震动,无缘无故传来一声巨响,天地之间摇晃许久,但彼此二人没有因此而被打搅,继续第二拜、第三拜。 礼成,二人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彼此已不是在茅草屋,这里是四边无限的空间,没有任何景物。 “晓雪!晓雪,你的容貌……”鱼华水万分不解的看着她,她的容颜,已经恢复如初。 陆晓雪稍思即知,道:“我们凭着不愿相忘的意志力,抵御了遗忘空间法阵之力,原来,师父所布的法阵,未能将我记忆抹去,反而被你我打破了遗忘之力,一切梦幻泡影,回到了法阵之初。” “原来如此啊!”鱼华水暗松一口气,又问:“晓雪,那我们刚才……” 陆晓雪明白他要问什么,略显羞涩的道:“嫁已嫁了,不论是梦幻之中还是现实人间,自然是作数了。” “真的吗?”鱼华水激动之下一把抱住她,“晓雪,这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呵呵,这是虚幻之中,不过没关系,我一定要真真实实的娶你,待我们回到现实,我便去请恩兄、敏函小师妹、郑风二哥,还有缥绫,还有所有朋友来喝我们的喜酒!” 陆晓雪脸庞微红,忙道:“华水,别在此处久留,快冲破遗忘界限,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以免你我再遁入梦幻之境。” “对,你看我竟然忘了在这里……不会吧,我怎么忘了……”鱼华水心头激动万分,哪会把这事放心上,根本不是“遗忘空间”法阵所忘,纯属一时高兴,不多犹豫,便运用“龙恸诀”的“龙恸神黯”,使丹田异类之元出窍。 只见他散发透体紫色气芒,会聚成姹紫之龙,盘旋而上,将上空撕开一个破洞,洒进一线阳光,眼前变得开朗。 镇守法阵的四名弟子,发觉异状,纷纷前来,但未及反应,姹紫之龙于地卷起,将四人击飞。接着,法阵中央飞出二道人影,鱼华水与陆晓雪落在一旁。 鱼华水望一眼“秋水峰”,拉住她的手道:“晓雪,跟我离开蜀山,去找一个自由自在,无人打扰的地方。” 陆晓雪想想师父的不人道,默默点应允。 在“遗忘空间”中仿佛过了很久,今日的蜀山与昨日好像大不相同,总有一种叫人说不出来的不祥。 二人御剑飞行离开,自然是在江月山那落脚,但经过上空俯视蜀山各峰时,发现“风回峰”上碎尸遍处,其中正有一头凶兽不停袭击众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魔兽来袭 - 真元变 - 笑相随 见此情景,二人不紧皱起眉头,不明白是何状况。頂點小說, 鱼华水心想,在遗忘空间之中不到三日,蜀山剑派怎会有如此恶劣的变化?一团浓厚的疑云蒙住了头脑。不过又想想,刚刚冲破“遗忘空间”救出陆晓雪,应该以最快速度离开此地才行,但是又担心二哥郑风的安危,决定靠近一看,若无异样,正好顺便离去。 陆晓雪没有考虑太多,与鱼华水会意一下眼神,双双俯飞而去。 随着距离拉近,二人逐渐辨识出那头凶兽,竟是“天仙剑派”的镇派魔兽“三首飞龙”,而“风回峰”众弟子正与其周旋,想方设法除此凶兽。可惜众人力所不及,一个接一个丧命在三首飞龙的“风火冰”下。 “怎么会这样?”鱼华水万分不解,见它如此涂害人命,心头更有一团怒火。 陆晓雪也是疑云满腹,道:“三首飞龙不是已经丧命于师父的冰封诀之下了吗?如今为什么会复活?那么,师姐妹们……” 假如被“冰封诀”冰封的三首飞龙能复活的话,那些被冰封的“天仙剑派”弟子也应该复活,还是因为此兽的能力非凡,能耐得住“冰封诀”?还是这一切,本来就是假的,早有预谋? 此时,陆晓雪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激动,一心想去“天仙剑派”再看一遍,想弄清楚这一切。 鱼华水稍思即道:“晓雪,当初那些被冰封的师姐妹,真元灵力已被人掏空,而三首飞龙乃魔兽,这可能是它侥幸存活的一点,若不然的话……” 这时,又一个御剑而起的弟子出手攻击,却距“三首飞龙”数丈远处,迎上一团烈火,化为灰烬,仅余那柄长剑,黯然失色的应声落地。而另一名弟子踏着疾风般的步法逼近,则被一团寒气打中成冰,在三首飞龙的吼声中,震成碎片。三首飞龙就此又张开那长大翅膀,飞扑往前方众人。 “妖孽,休得害人!” 剑光一闪,郑风出现在众人面前,“狂刃”挥舞,剑芒如同狂风,硬将三首飞龙逼退。 郑风原本守在负伤的成奇义身边,但知凶兽来临,众人难以招架,才应了师命来降伏。 鱼华水见到郑风而来,心知他难以应付三首飞龙,忙道:“晓雪,跟我来!”说罢,临近“风回峰”的风墙,布置“跨越之法”。 郑风逼退三首飞龙,“狂风斩”却似狂风勇猛推进,势取此兽头颅。但是三首飞龙口吐飓风,硬将郑风击飞出去,且连带一团如霜之气,击向飘在空中的郑风。 众人有心无力,面临着处于极度危险的大师兄,个个似如呆鸡,忘了下一步该如何做。 寒冰之气即将击中郑风,然而猛地爆开,鱼华水一把扶住郑风落回地面。 众人不明白鱼华水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出现,是如何击毁那团寒气。 三首飞龙怒吼一声,又将口吐烈火。 鱼华水忙上前,抬手指着训喝道:“畜生,不认识本大爷我了?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的话,你三个脑袋不保!” 三首飞龙六目齐眨,认出鱼华水来,长啸一声,不敢再有攻击,则是心不甘、情不愿退去。 “三弟?!”郑风这才回过神,惊喜万分,“三弟,真的是你!想死我了!方才若不是你,我这条命可能已被那畜生夺走了。” 陆晓雪见二人相拥,缓了片刻后才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这头畜生为什么会袭击风回峰?” 听到话声,众人才注意到一旁走过来的陆晓雪,不曾想到自己会近距离一睹这个惊世容颜,个个眼睛发直,淡化了刚才身临险境的恐惧。 “陆师妹?嗯……你怎么……?”郑风不解,已听碧琼在派中宣告,她已被禁闭于“遗忘空间”之中。 鱼华水不作多缓,直言道:“我救她出来的!” 郑风见他脸上平静表情,却隐藏了怒火,便不再多问,叹口气道:“三弟,有所不知,昨日蜀山剑派召开全体会议,太乂真人则推举碧琼担任本派副掌门,且言自己将闭关,派中一切均由碧琼打点,而家师极力抗议,却让碧琼抬手打得重伤,这不,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鱼华水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道:“那蜀山剑派就无人站出来?” “有,可这是掌门的意思,而师父又被打成重伤,各峰虽有不服,但无人再愿自找罪受,最后也就不明不白罢了。谁知今日,莫名其妙出现了头凶兽,唉……” “郑风二哥,此言确如?”陆晓雪听得如此之言,怎么也不会相信师父变成这样。 郑风心知她心里不好过,道:“陆师妹,我没必要虚言,你也别往心里去啊!现在整个派,谁不知道此事?而且每个人对碧琼都是敬畏三分。” “这其中必有蹊跷,二哥,无人去查吗?”鱼华水问,“依太乂真人的为人,不可能做出如此逆派之事,想必这里头定是大有文章!大哥呢,他怎么看?” 郑风摇摇头,“这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陆晓雪突然下定决心,道:“华水,我们走,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她,只当我也是逆徒罢了!” “三弟,陆师妹,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你们不应该逗留的,万一被她发现了,你们可能走也走不了。快走吧,别再多耽搁丝毫时间了!” 原本唯命是从的陆晓雪,现在不得不接受事实,师父碧琼的种种行为,令自己心寒,即道:“郑风二哥言之有理,华水,我们赶快走吧,其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鱼华水心中想不明白,堂堂“风回峰”主座成奇义竟会让碧琼举手打成重伤?难道是偷袭?不可能。唯有一种可能,就是碧琼的修为已臻至不可限量地步。不再多想,鱼华水点点头道:“那请二哥保重,我带晓雪先离开,其他事情日后再说。” “嗯,你也保重!”郑风关心回道,又朝陆晓雪微微一笑,“晓雪妹子,你也保重!” 其实早已猜出二人现在的关系,不然依陆晓雪的性格也不会随鱼华水改口称自己为“二哥”。说实话,心下十分羡慕,更是佩服重情义的二人,情不自禁也改过称呼,却不是更亲切么! 第二百六十章 纯阴之气 - 真元变 - 笑相随 鱼华水与陆晓雪走出几步,即开始运用“跨越之法”,如此来去之快,省得绕过风墙而耽搁时间。●⌒頂點小說, 法阵成形,上空出现一个幽蓝光圈,又似一个幽黑深遂之洞,但二人未及进入法阵之中,光圈前却无形而生一堵冰墙。 鱼华水发觉异象,立刻撤消法阵。 一声冷笑,碧琼出现在半空中,一眼见到鱼华水和陆晓雪,怒火中烧,却平平的道:“鱼华水,想不到你可以冲破遗忘空间把她带出来,真是小看你了!” 本是纳闷不解,三首飞龙何会慌张逃回去,且躲避不应,本以为“风回峰”上有驯龙高手,却是不曾料到竟是鱼华水。不过,这也不算白来,只差一点就让二人遁走了,现在阻拦下来,自然不能放走他俩。 郑风暗自着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一时之间也没有良方妙计,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怕只怕“风回峰”会不复存在,更担心鱼华水和陆晓雪能否躲过此劫。 “师父……”陆晓雪的声音放在喉咙里,真不知自己还该如何称呼她为师父,自己又该如何做她的弟子,心理矛盾重重。 鱼华水对碧琼,心中早已充满了痛恨,毫不畏惧的道:“碧琼,如果你想阻拦我带晓雪走,那我只得竭尽全力与你斗,哪怕鱼死网破!” 碧琼心机一转,落身在眼前,道:“你对晓雪一往情深,经历了种种考验,如今本门若再捧打鸳鸯,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今日,本门不但不拦你,还要祝贺你们呢!” “师父!……”陆晓雪虽不明白师父会突地转变,但听这席话,感动落泪。 郑风终于松口气,总算避过一劫。 碧琼心知鱼华水一身奇异修为,非同常人,若真正对战起来,双方不死即伤,到那时,就算自己不死,也会让“风回峰”众弟子弄死,所以顾虑到眼前不利之势,只好选择退让,且退让的让对方感到自愧。 鱼华水不相信她会变得如此好心肠,冷哼一声道:“我不相信你会有菩萨心肠,也不相信你有如此高尚,立刻让我带她走,或许我才会相信你、承认错怪你,说不准改日还会登门造谢和致歉!” 碧琼笑了一声,道:“走,当然可以,本门绝对不拦半步。只是晓雪乃我膝下得意弟子,如今即要随你而去,说什么也该以礼表示一番。随你之后,她便不可归为我门下,师徒之情应就此了断,不用多隆重的仪式,只需三叩首充当了吧!” 陆晓雪明白派规,自然是以礼相断,如今随了鱼华水,无法再回碧琼膝下,只要礼毕之后,便获一身自由。 鱼华水不知碧琼葫芦里卖什么药,有心阻止陆晓雪,道:“晓雪,别过去……” “华水,没事的,师徒之恩了断,也是人之常情。”陆晓雪不愿背弃师父之意强行离开,也不愿双方大动干戈,避免双方负伤,所以走了过去,双膝跪地,即叩首:“师父的大恩大德,晓雪没齿难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请师父保重!” 拜别完,陆晓雪即转身而回,含笑朝鱼华水走来,仿佛间卸去了全身枷锁,心底有说不出的痛快,终于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爱一回。 碧琼不言不语,冰冷的表情掩不住心里的千丝万缕,然而突地神色一变,猛地抬手抓回陆晓雪,道:“哼,不识好歹,既然如此,本门就先取回所属之物,省得日后麻烦!” 鱼华水本也宽下心,本将牵住她的手,却是一把抓空。待看陆晓雪,已困于碧琼掌下,忙以意念凝聚出“剑魂”,怒道:“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快放开晓雪来!” 不等鱼华水动作,碧琼已在周围布置了一幕冰阵,冰片阻隔了一切。 陆晓雪本能反抗,但真力在瞬息间流失全无,且全身气血也似乎流淌而出,无力说话,眼神中充满着无比恨意,真不该相信她能放过自己,隐约之间也明白了一件事:她所运用的邪魔之力,与天魔仙君的“吸元魔功”如出一辙,那些师姐妹们之死……她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碧琼看一眼法阵外正在破阵的鱼华水,心下暗道:身具“纯阳之气”,又有奇异修为,我若放她,岂不是成全了“纯阳之气”与“纯阴之气”结合,到那时候还怎能取为己用?这怪不得我了,只有先取得“纯阴之气”,得不到“纯阳之气”也罢,等他日取得“至阳之气”,便是有胜之而无不及! “环宇之气”的秘密,也唯有碧琼一人最为了解,“纯阴”“纯阳”、“至阴”“至阳”、“傲魔”“邪恶”等以身俱来之气之人,除下相克之外,若有彼此二气者相结合,便是对修为带来翻天覆地大变化,若能集几气于一身,那么寰宇之内将通行无阻,谁也不能抵挡,三界六道,唯我独尊。 晴空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条橙黄色之龙一隐一闪,击破了冰阵。鱼华水手握“剑魂”攻不进冰阵,情急之下运用了奇元真力,将冰阵击散。 而此刻,陆晓雪身形已缓缓倒下,鱼华水正巧目睹这一幕,透过纷纷扬扬飘零的冰霜,晶晶闪闪,显得一丝凄凉,心中千头万绪,此时乱如麻,所有思绪均已凌乱不堪。 陆晓雪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刚刚才打开心窗,欲与他双宿双飞,怎么能就此倒下去?她坚持着,直到没有丝毫力气,没有半点意识,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鱼华水暴吼一声,撕心裂肺,握着“剑魂”攻往碧琼。 “三弟,不要啊!”郑风叫了一声,此时见他似疯若狂的模样,心痛不已,另一边却为众师弟着想,不能出手相助鱼华水,心里的那种交错滋味,好像将心肉夹扁,不堪难受。 碧琼吸了陆晓雪的真元力和“纯阴之气”,瞬息间已运用自如,暗叹“纯阴之气”的神奇。一见鱼华水攻来,毫不迟缓运用“魔典”之功,进行吸元噬灵。 鱼华水碰到吸力,不知为什么,身形则一分为二,其一抵挡着吸力,另一则闪到碧琼身后,一掌拍去,掌风夹杂着道道剑影。 在这期间,双方感觉相同,相互间有着吸引之力,又伴随着排斥之力。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点之寒 - 真元变 - 笑相随 碧琼暗惊不已,或许是因为有了“纯阴之气”的缘故,与他“纯阳之气”成相克之象,当明白过来,心想收回吸元之功,顿觉脊背上传来剑刃刺痛的感觉,连忙闪避,仍然挨了数道剑气之苦。 而后,鱼华水的身形又合二为一。 这是什么怪异修为?或许是鱼华水的“剑魂”之境又进一层。 “晓雪!”鱼华水无心理会碧琼,扑倒在陆晓雪身旁,悲痛万分,“晓雪,我们走!” 未能抱起她,鱼华水背后烙上一道火焰剑痛,将衣布烧焦,可见血肉。鱼华水并没有因痛而放手,一切已让悲伤代替,仅仅是负力单膝支地。 这时间,列阳站在碧琼身旁,手持“焱燚”,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放下她,放你一条生路!”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不知廉耻的家伙!”鱼华水没有转脸回了一句,继续去抱陆晓雪。 列阳脸上狠色一抽,不多说什么,持剑打来。 但闻“铮”地一声,铿锵之音回荡,“镇佊剑”与之挡上一挡。 列阳倒退丈余远才稳定,只觉体内火热之气动荡片刻才消停。 赶来的郁鹏程一见此形,无奈之下出手,但觉整个手臂如同烈火烘烤,很快间压制下去,道:“列师兄,出手如此狠,他至少也与我等同门一场,就算有再大过节,也不至于同门相残吧!” 列阳不相让,道:“他已被逐出蜀山剑派,现在出现在此,我等视如擅闯,自当是格杀勿论!” 这点时间,各峰之人已经赶至。 石当山训道:“郁鹏程,你真是好大胆子,还不退下!” 郁鹏程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殃及“金日峰”众人,只得闭口不言,与郑风一样,一颗心似在夹板中,挤得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更是绞痛不止。 “鱼华水,你真是傻子,为何又私闯进来?”茹心仙姑说道,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以免让碧琼认为自己站在鱼华水一边,“少作挣扎,减轻痛苦。” “我带晓雪走,你们又想像上次那样吗?今日,你带她走,谁能阻拦!”鱼华水难得废话,执意带她走,无畏一切。 “鱼华水,立马放开她!”列阳双脚一踏,落身在不远处,以剑直指,道:“鱼华水,今日,你插翅难逃,别再无谓挣扎了!” 鱼华水心知自己难以全身而退,便抛开一切,扫视一眼众人,嘲道:“想不到堂堂蜀山剑派,全是一帮软囊货,自私自保,宁愿易主,也无人敢去弄清事情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哼,真是可悲!可笑!” 三峰主座听此之言,个个愧疚低下头,则是无能为力,心知太乂真人闭关,实则是退位让座,其中有种种疑团,无法查清。更为大局着想,不能再重蹈成奇义一辙。 在碧琼的眼色示意下,列阳又朝殷阳、段阳使了个眼色。 随即,殷阳、段阳各以“幽烁”“炼焰”同时袭往鱼华水。 似电如火的攻势从身后左右而来,鱼华水没有转身,只是感觉这两种力量,待近咫尺之处,掌田“剑元”猛然生成,如举日月,吸纳着二柄仙剑的力量。 此刻,殷阳、段阳不由惊变了脸色,想起先前在“碧玉竹林”时,刘文武携众人齐攻鱼华水,而所有仙器全然被剥夺了剑灵而毁,如今则是亲身感受到了,二人更是焦急无比,此剑若毁,又何能重铸? 鱼华水的“剑魂”乃“剑元”所成,而“剑元”吸纳了其他仙器之灵之后,所铸的“剑魂”更加强盛。自然,吸纳了极品剑灵,“剑魂”的修为就会自然而升。 列阳见此情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在“仙渊”时让他侥幸逃脱,今日便是要先毁灭“剑魂”再杀之。挥手弹指,一点星火疾穿而过。 鱼华水顿觉掌田“剑元”穿透了孔,且传来阵阵灼痛,吸入的剑灵有孔发泄,瞬间冲爆开来,将殷阳、段阳二人震飞出去,鱼华水则是吐出一口鲜血来,掌田失去知觉,然而全身一时之间无法动弹。 郁鹏程、郑风心知他负伤不轻,可是此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着心痛。 列阳就此机会,又连挥弹指,数个星火打在鱼华水身上各处要穴,封住了筋脉。 鱼华水强忍着剧烈之痛,而丹田之处的异气之物开始疾速运转,“龙恸八面”震荡开来,无形强大之气,滚动着。 众人大惊失色,这一回比上一回来得更强多倍,只怕在场者无人能抵挡得住,无人能有命活。 碧琼一见异动,早已运用了吸元之功。 白色之龙在大气之中尚未成形,则遭一股吸引之力而浓缩,磅礴气势也随之消停下来。 茹心仙姑一见如此,不紧开口道出:“吸元魔功?!” “什么?”石当山、郝东祥未听清楚她的轻声自语,疑问一句,心下也在判定碧琼的修为。 “哦,没什么……”茹心仙姑漫不经心回答一声,心下则在暗忖:她为什么会修炼了魔道的魔功,又从何而得?这可是天魔仙君的看家本领,难不成……?下面发生的一切,已容不得她再揣摩下去。 鱼华水一击未成,又将重新运用,但碧琼已事先出手,有了“纯阴之气”相助,运用自身修为更加快捷,再加上“凝神静气回精诀”,三元互通互转,丝毫力气不费,将“冰封万里”运用出来,凝为一点,打向鱼华水。 寒气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众人身上凝结了一层霜冻。而凝成一点之寒,却不知有多冷、有多寒,但以“冰封万里”来说,可以摧金灭日。 列阳一见,惊骇之下,连忙闪身而去。 鱼华水未及再催动异类真元力,身衣已结上一层冰霜,但身形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一点之寒逼近。 忽然,一幕太极八卦的光芒图案出现,减缓了这一点之寒的速度,继而上空光芒照耀,一幕遮天的太极八卦图案运转,这一点之寒被传往上空,消失不见。 就这般,未见爆发、未见他状,就这么凭空而没。 众人平定了惊恐神情而露出不解之色,谁能告诉自己答案? 最为震惊的莫不过碧琼,谁可以将“冰封万里”如此轻易移转,且不知去向?想不到世上仍有修为奇特之人,能有如此能耐者,必有许多为人不知的秘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盗灵真相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道红色身影落至鱼华水身旁,见他如此创伤,双眸泪花闪烁。好像许久不见的容颜,又不期而遇,只是邂逅之时,没有欢喜,反多了一丝心伤。 “缥绫!”鱼华水本该高兴,但今日局势,只会牵连了她,道:“你来干什么?你不应该来啊,走,快走,别管我!” 香缥绫摇摇头,含泪道:“不,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任他们这些居心叵测之人欺负,哪怕用尽全身力气,废去平身修为,我也要救你!” “你别执着,这样会害死你的!”鱼华水强忍着泪水与心痛,不知该如何说服她。 茹心仙姑端详片刻,心道:如此超高的修为,却非人所修,看她的道行,真是看不穿她来自何方何地,最为不明白,天竹道宗的五行之术怎会传授一灵物,而不是人?据传闻所知,天竹道宗与忘尘飞升破灭之前,并未收徒亲授学术,她的五行之术与他的剑魂是从何而得呢? 碧琼暗自心慌,观察一眼四周,暗道:难怪能将本门的冰封万里吞没,原来是天竹道宗之学,传闻当年飞升者有三,忘尘与天竹道宗,那还有第三位是谁?今日会不会也出现其徒?哼,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她和鱼华水活着离开! 传闻当年修为至境飞升者有三人,但天下众道只知其中二人姓名,第三人则无人知晓是谁,因此最为神秘。 一道幻影,似人非物,悄无声息,已到香缥绫身后,弯弯如月之芒,醒人耳目。 香缥绫一觉身后异动,忙转身准备防守,但稍迟,已让弯月之芒打中胸怀。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只见香缥绫身前五颜六色灵光迸射,将偷袭者弹飞出去。 若焕跌倒在碧琼身旁,吐出一大口血,已是不能动弹丝毫。 香缥绫脸色惊变,怀中被震出九颗不同颜色的珠子,连忙抬手吸回珠子,神色无法安定,心知这下麻烦大了。 鱼华水见此一幕,心下乱了许久,逐渐怒火上升,道:“原来是你!为什么?” 郁鹏程也一眼识出,忍不住一步步走近,强忍都会复仇的心念。 “我……”香缥绫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慌乱中使自己乱了心绪,物证已曝眼前,盗窃“龙灵元珠”真相已败露,再多言语也无法分辩,湔洗不了“窃贼”这个污名。 原来,打开“先龙殿”顶的“**连环锁”入密室盗走“龙灵元珠”的是她,若非她盗走了“龙灵元珠”,“先龙剑派”不一定会毁灭,那么多人也不会断送性命,一切的一切,她是罪魁祸首。 在场者都听闻过“龙灵元珠”一事,因为“天外真诀”而引起天下众派齐攻“先龙剑派”。 碧琼眼神中流走一丝令人猜不清的冷意,心知九颗“龙灵元珠”皆具有非凡灵力,得者可借其灵力使修为速成,但此时却不能明言去夺,况且九颗珠子全在她手,强夺的话只怕不成,便道:“原来是你偷走先龙剑派宝物,而使先龙剑派毁灭,你犯有千古之罪,别说先龙剑派弟子诛之,天下众道人人得而诛之!” 鱼华水心中矛盾不开,她不顾自身安危来相救,此时又该如何下得了手去为“先龙剑派”复仇?昔日再三追问珠子下落,甚至搜了她的身,均让其蒙骗,还该如何再相信她?她来救自己,说不定还有别的意图!因此火气又生,但脑海中却不经意的回想着与她相识相知的欢乐时光…… “恩是恩,怨是怨,今日必须以慰师长的在天之灵!”郁鹏程再也按捺不住,几乎使尽全身力气,握着“镇佊”打了去。 香缥绫只是伤痛的看着鱼华水,其实自己盗走“龙灵元珠”,也未想会造成如此大过失,再说自己不盗走“龙灵元珠”,那到最后也会落入他人之手。只是不知幕后之人是谁,散布“天外真诀”的目的仅是让“先龙剑派”破灭吗? “缥绫!”鱼华水抬眼见到突如其来的危险,忙抢前一步,一把抱住她,顺势转身护住。 “镇佊”实实在在打在了后背,剧烈疼痛难以承受,鱼华水口吐鲜血,头晕目眩,委实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华水!”香缥绫惊色未定,反应过来时一切已晚,心痛的叫唤着。 “三弟!”郑风上前几步,紧张叫了声。 “我……不可能……我、我杀了他?……杀了三弟……我……”一向镇定的郁鹏程,此时此刻再也镇定不了,语无伦次,心乱无比。 碧琼嘴角泛起一丝冷意,道:“今日决不能让任何人离开!” 列阳等人闻言即动,众人也跟随着包围过来,但闻一声长笑,由远而来,众人因此缓了缓。 接着,笑声由小变大、由远而近,然而众人这才知晓不是普通笑声,这笑声犹如一柄柄尖刀,由耳入心。众人本能举手掩耳,修为高者已运功抵御。 香缥绫则被这笑声惊醒,忙吟法诀,运用“先天五行术”,将整个“风回峰”运转起来,旋转之力由慢增快,多半人难稳身形,跌倒在地。 碧琼等人离开地面,摆脱旋转之力,而又趁势齐攻往香缥绫。 却闻,一幕太极八卦光芒图案竖在双方中间,香缥绫挥手吟诀,刚才那消失的一点之寒,从中而出,化成了“冰封万里”,迎向碧琼等人。 众人见此,不紧大惊失色,避无可避之下,只能达成合力来抵抗。 双方力量相冲,寒气四散,落地成霜,触物即凝,最终一声爆响,雪花漫天飞舞。 众人的身影随着雪花而落,摇曳的身形,无法稳定,包括碧琼在内,皆是元气大伤,无一幸免。也唯有碧琼最为惊骇,香缥绫打回来的“冰封万里”要比自己所施展的更强许多。 待一切安静下来,列阳往前查看一番而回,道:“他们逃了!” “怎么可能?!”碧琼目光始终未离开过她,无法相信转瞬之间能逃得无影无踪。 列阳默默摇摇头,不知如何回答,心下则在担心陆晓雪,不知她到底怎么样。 此时,碧琼仍心惊未定,暗道: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不凡之力,能将整个山峰控制而运动! “咦?!风回峰的风墙呢?怎么没了?”茹心仙姑观察一眼,不禁道出声来。 闻言,众人才留意到,则是满头雾水,一片木然。 “风回峰”的风墙乃自然灵力形成,灵风聚集,绕峰回转,无人有能力将之撤消,而现在却莫名其妙消失,是否与香缥绫有关? 第二百六十三章 化身为狐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夜空,星星寂寥,一个小山坳,一堆篝火旁,躺着两具尸体。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踱步,在思索着什么,似在犹豫该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不,是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火光照映周围绿物,显得死气沉沉,远处一丛丛黑影,令人难以辨识,在夜色笼罩之中,令人感到丝丝恐怖。 火焰随着一波轻风摇晃了下,背对篝火的男人笑了笑,头也不回的道:“等了这么久,你才来,现在把他交给你,我先走一步了!” “慢着!”香缥绫落身一旁,灵机一动,道:“现在周围已被我布置了法阵,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无奈之下,转过身来,笑藏刀道:“姑娘,你这又是何意?” 香缥绫上下打量一眼,道:“你是魔道中人?为什么出手相救?” 笑藏刀一笑道:“不为什么,只是笑某人与鱼兄弟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千里难寻的好兄弟,路经蜀山剑派,恰巧碰上,所以出手相助,不过可惜他……” 真是好大胆子,敢只身靠近蜀山剑派!香缥绫心下暗道一句,但知他能孤身一人靠近蜀山剑派,修为自然不在话下,若非他以笑音之功打乱,别说救鱼华水,恐怕自己也无法逃脱,转念又道:“你的笑功音波煞是好听,比起那个小白脸好多了,至少不会让我头痛!” “唉,世人皆有忧愁,我只是以笑解愁,一笑解千愁。”笑藏刀谦逊的道,倒是没有多问所言的“小白脸”是谁,“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找个地方埋葬了他们俩?” 香缥绫一听皆知他是试探话,灵机一转,反问道:“怎么?他们俩全已命殁了吗?” “哈,嗯……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笑藏刀一听皆知她听出自己话音,忙找个借口敷衍。心下知晓鱼华水与陆晓雪暗存一丝气息,若她认定死亡,那么自己则另有打算。 香缥绫自然明白,鱼华水和陆晓雪让他带走,必定注魔而救,则是堕入魔道,彻彻底底成魔,所以,务必救活他。不过,心下还是佩服笑藏刀的为人,没有偷偷带走鱼华水和陆晓雪。 或许,他知道,无法轻易带走他们俩,香缥绫的修为,笑藏刀自是亲眼目睹,“五行遁甲之术”名不虚传,搜寻一个人不费太大力气。 香缥绫不多耽搁时间,即到鱼华水身旁,盘膝而坐,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袋,其中圆凸充实。 笑藏刀见此,便道:“我在四周寻着,替你把关。” “不必了。”香缥绫说了一句,即取出九颗“龙灵元珠”。 九颗珠子各具不同灵属之力,将其合一会有非凡神力,起死回生。再者,鱼华水与这九颗珠子系有渊源,是因为他才一一出现。“先龙剑派”测知其中隐藏有法诀,天下之众却都想借其灵力助长自身修为,却无人知晓九颗珠子合一的神力,但是施法者将折损一半的寿命,消耗毕生修为。 香缥绫为了救他,再大的牺牲也未放在心上。 在香缥绫施法之下,九颗“龙灵元珠”如同失重,悬浮而起,各色灵光交错,九珠在上空盘旋,光芒愈发大盛,将天地照耀,隐隐传来龙吟之声。 九珠合一,射下一束九色光芒,将鱼华水周身照透、覆盖,仿佛之间,有九条神龙降临,归入鱼华水丹元之中。 光芒夺人眼目,任人无法分辨其中的变化,最后则闻一声碎裂之声,九珠分散而消失,香缥绫眼疾手快,趁机捉住一颗白色珠子。 笑藏刀瞠目结舌,心下佩服不已,这九颗珠子所发超凡能力绝非一般人所能操控,而她却能运用,可想而知她有人所不能及之能耐,只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只是尚未被发现。 “哎,还呆着干什么?” 忽闻香缥绫的话声,笑藏刀忙回过神来,边走边问:“这……这完毕了吗?” “还不知怎么称呼?” “笑藏刀。” “他不久之后应该会醒来,笑大哥,就请你帮忙照看了,至于今晚这一切,请不要告诉他,我不想他难过!”香缥绫又至陆晓雪身边,蹲下身子,掏出一颗白色珠子,放进陆晓雪口中,道:“这护身珠可保她身体不坏不朽,我想,他应该有办法救回她。” 护身珠,便是香缥绫去“巢湖”取来,唯有如此办法保她,“龙灵元珠”合一只能回生一人,且鱼华水又与之有渊源,所以先救他才是上上之策。 香缥绫起身之际,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见她脸色刷白,笑藏刀忙问:“你没事吧?” 香缥绫摇摇手,缓了片刻才道:“我先去撤掉法阵,你们多保重!”说罢,香缥绫即离去。 其实,周围并未布置什么法阵,刚才只是想留下笑藏刀,现在是找借口快速离开,心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更怕鱼华水活过来,见到自己而怒火爆发,那么想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笑藏刀看她身影消失在夜色的丛影中,无奈摇摇头,一叹道:“如此痴情,这份情意不得不教人感动!” 香缥绫走了不远,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一口血压制了许久,此刻终于吐了出来。 她再也无力爬起,用最后的力气将那颗白色“龙灵元珠”吞下,身形已在变化,全身已没有红衣,只见一片雪白…… 不久,鱼华水醒来,“这是什么地方?”一眼看见身边躺着的陆晓雪,忙叫唤道:“晓雪!晓雪,你醒醒啊!” “鱼兄弟,别激动,你这样叫喊,无济于事啊!”笑藏刀安慰道。 鱼华水稍愣,认出他来,一想即道:“笑大哥,是你救了我,你一定有办法救醒晓雪,只要救活她,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笑藏刀一叹,顿了许久才道:“我是救你,但你已无命活,是一位姑娘救活了你,做好事不留名,我也不知她是谁。” “缥绫?”鱼华水首先想到的是她,但知她是偷盗“龙灵元珠”之贼,害了“先龙剑派”上下,因此又不愿再去想她。 “不是。”笑藏刀知道他猜测的是谁,忙否定,又道:“离开蜀山剑派,至此未见到那姑娘了。你想救这位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或许有人能救醒她。” 鱼华水一时间也猜测不到是谁救活自己,本想带陆晓雪去找江月山求助,但闻笑藏刀之言,改变了主意,问:“什么地方?” “天愆地罪。” 鱼华水也不想太多,一心只为救陆晓雪,立刻点头答应。 笑藏刀大笑一声,道:“好,立刻就走!” 当笑藏刀带着鱼华水、陆晓雪飞出小山坳时,隐约听到一声凄凉的长吠声。 在一处高耸之岩,一只白狐正目送着,它遥望着三人飞去的方向,双瞳之中似有泪光,耷拉下耳朵,显得悲伤无助,迟钝了良久,不愿收回目光,不舍地又望望那夜空,尽管早已看不见人影。 最后,它朝着那方向奔去,不甘就此放下…… (本卷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神秘人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一年之后。 在这段时间里,一切变化很大,“蜀山剑派”已彻底归碧琼所掌,太乂真人自闭关起即未出现,派中上下也无人得知具体状况。 魔道则广纳天下异类,已逐渐壮大起来,天魔仙君再也不是只身一人抗战,也不用每每施用“逐引幡”来招领魔兵魔将战魂,今日已训练出,据传言所说,“天禅”“光明”“大佛”三寺、“**门”“四象门”已被其清理了门户。 此外,有人无意中看到“先龙废墟”之中有一干人等出现,见魔除魔、遇妖斩妖,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天下各门各派之人也不放过,这叫一干精英手下,为其卖命,其中一名为“狂煞”者成为天下各门各派闻风丧胆之客,只要此人所到之处,必有血雨腥风,不知会卷走多少条人命人不明白属归立场,是正是邪。 第二百六十五章 鬼法阵 - 真元变 - 笑相随 “鬼道法阵?!”郑风倍是奇怪,问:“哎,我倒是想不明白,何时与鬼道中人有了过节?” “先不说这些,待我破了鬼道之法再说。↖,”郁鹏程说着便伸手隔空画符。 看这鬼道法阵,却非一般之人可以控制,但郁鹏程的符箓之法,恰巧可以克制。 一张金光灵符绘成,于上空充形变大,耀下符箓灵光,将整个店罩住。郁鹏程又绘两张符,分别打在门头左右,一扇光芒之门打开后,郁鹏程等三人迅速进入。 列阳等三人与鬼魅交战难以休手,却见这些鬼物杀而不死、灭了又生,杀之不少、灭而不减,实是难以抵抗多久。 然而,郁鹏程步了进来,立即打出一张灵符,在符箓灵光之下,此处鬼魅全被符咒吸入,而后化作一团火焰焚尽。 列阳等三人这才有了喘气时间,“多亏郁师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郁鹏程不多迟缓道:“我们先退出去再说,布置如此鬼道法阵之人修为之高,我不能保证灵符可以降服。” 几人一听,立马退出门外,不敢多顾盼一眼。 “不知这鬼道中人为何会缠上列师兄呢?”郑风问,心下难免好奇,又问:“殷师弟,你知道不?” 殷阳一愣,而摇摇头,暗藏一丝慌张。 话说,半年之前,殷阳因奉碧琼之命去探“先龙废墟”,便失踪了一个月,而后只身返回“蜀山剑派”,碧琼才知其他弟子均已葬身,殷阳则自称自己身负重伤,逃脱一劫,因为无力立返派中,躲在偏僻之处疗伤一个月方才痊愈。 当然,众人难免对殷阳有所怀疑,但一时没有证据证实,也只能信其所言。 “郑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段阳问,心知他是在怀疑殷师兄,自然不能任其胡乱猜测。 列阳不多言语,抬步而去,凭这多年感情,没有理由怀疑殷阳,也想不清楚这神秘的鬼道中人为何会与自己过意不去。 “我来啦!”就当众人准备离开,则闻一声叫吼,一个胖乎乎的身形斜落而至,由于落身过急,于地前滑一段距离,踉跄好几步险些摔倒,双手握着“摄地”,四处张望,道:“是谁与我们蜀山剑派过不去?出来吃我一棒!” 郑风见此滑稽模样,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吉师兄,你又来晚了,我们正准备回去呢!” “哦?啊……哈哈,就知道你们摆平了,用不着我出手。”吉其瑞要面子道,心下却是无奈,由于身体略胖,行动总是稍慢,几乎每次,滞后而到。 刚刚赶来的丁许不禁失声一笑,无奈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人?列师兄?”杜秀慎重的问。 “鬼道中人!”列阳稍顿,说了一句,而后又继续走去。 “鬼道?”肖婉疑问一声,满头雾水。 “肖师妹,你也来啦!”郑风欢喜道,本想上前,却被拦住。 韩玲多了心眼,借机挡住,道:“既然相安无事,杜师姐、肖师姐,我们回吧!” 丁许忙跟上,转脸朝郑风一笑,摊摊手、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郁鹏程对殷阳有所怀疑,也想得知他到“先龙废墟”发生了何事。自己曾去“先龙废墟”几次,均是毫无发现,那里依然被风沙之墙包裹着。 其实,郁鹏程比任何人都想弄清楚如今的“先龙废墟”状况,毕竟那里是“先龙剑派”,是养我育我之所。 “郁师兄,走吧。”付佑见众人已离去,便道了一声。 郁鹏程点点头,又转脸看一眼身后的院子,这“鬼道法阵”诡异无匹,幸好所布者未全力而施,否则入阵之人只怕是凶多吉少。这是为什么,难道此人只是闹着现?还是想得知什么呢? 在众人走后,黑暗角落出现了一双眼睛,红光诡异,一闪而逝。 *** 越过云岭,在一处凹谷,众人先后而至,围在洞前,斟酌该如何做。 所到的门派,许“黑风门”、“暗绝门”派众最多,其他门派各是来了十余人,除“华天剑派”林一雄一人。 各派领首者相互招呼过,而后探讨决定在洞口处守株待兔,毕竟无人熟知洞中情况,而且白虎乃非凡物,如入虎穴,必然危险万分。 不多久,“蜀山剑派”一行人到来,列阳首先抱拳礼道:“各位,幸会幸会!” “原来是蜀山剑派啊,荣幸荣幸!”说话者是“黑风门”的单河良。 如今,唯有“蜀山剑派”势力最大、实力最强,各派自然而然以其为首,无不与之靠拢,均想借助“蜀山剑派”之势,以免会遭到魔道灭门之灾。 郁鹏程逐个看了一眼,心有疑点,又按不住火,道:“原来当初齐集先龙剑派的各位,全安然健在啊,因为你们觊觎天外真诀,齐聚先龙剑派,而令我派灭亡,现在倒好,竟齐集此地,是贪图白虎之元吗?” 陈度仓脸色一沉,不服道:“此言差矣,当初我等只是想共享天外之学,同心协力除魔诛邪。再说了,若非我等合力抵挡天魔仙君,恐怕你也早已命丧魔掌了!” “你……!”郁鹏程气急无语,心中无比憎恨,他们这些人不但不认错,还反咬一口。 付佑理解郁鹏程的心情,本认为只有自己一人侥幸存活,即问:“各位,那么当时你们是如何活下来的?” “狂龙帮”的段一稍忆片刻,道:“我等确实心有愧疚,不该贸然齐集先龙剑派,中了天魔仙君的诡计。当时,那个爆炸之后,我被震飞出先龙剑派,不省人事。等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侥幸活着,勉强运功稳住伤势,保住了性命。” 几人不由自主忆起当时那个大爆炸,白光覆盖了一切,清醒之后发现身落在“先龙剑派”之外,侥幸存活,待伤势稳住已是数日之后,有心回“先龙剑派”查看,但派的周围刮起了风沙,忌惮之下又打消了念头。 “蓝雀帮”的徐凤嫣身旁男子道:“事实已是,大错已铸,我等各派之间不应该再针对此事下去,应该同气连枝,一致对付魔道才是。” 他名叫高海峰,是徐凤嫣的大师兄,因为徐凤嫣在“先龙剑派”一事中险些丢了命,所以帮主此次派高海峰同行,好与她相互有个照应。 因为有高海峰碍着,“仙扇门”的白留意一直未能与徐凤嫣到一起嘘寒问暖,日夜思念无法相诉。 “四象门”的骆少莫认同道:“没错,魔道无恶不作,不仅仅毁我四象门,就连三寺、**门也被其灭门,圆空、田义伟却未能逃过一劫。若非老夫我因事不在派中,恐怕也将变成一堆枯骨了。” 说着,骆少莫将掉下泪来,当时回到派中,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枯骨,派中上下无一存活,那个场面,想来心头寒悚。 第二百六十六章 鬼世间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列阳拍拍郁鹏程肩头,以表安慰,道:“郁师弟,罪魁祸首乃天魔仙君,放心,有朝一日,我等正道人士定会剿灭魔道,为逝去之士报仇雪恨。” 郁鹏程没有多说什么,暂且搁下此事,心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去查清楚。 付佑打量众人一眼,眉头紧皱,道:“当日,齐聚先龙剑派的三寺五帮六派八门,除去先前被毁灭的门派,以及蜀山剑派,该有一十四个门派在场,那么,如今还有谁下落不明?” 白留意展开扇子轻摇几下,道:“前后算一算,下落不明的有天禅寺的度桑,大佛寺的法照,至于先龙剑派众弟子,未曾发现……哦,除下眼前这位郁少侠。” 付佑不禁黯然,心想十一位师弟必定葬身于“先龙剑派”之中了,至于陈度仓、单河良害吴兴中毒一事,暂且记下这笔账。 白留意又道:“其他下落不明之人,估计在先龙废墟之中,只是先龙剑派周围被风沙包裹,无法去查清楚。” 陈度仓忙接着道:“这肯定是天魔仙君所施,把先龙剑派封闭,也好隐瞒他的弥天罪恶,更是不让我们众派进入查找,没有证据将他的恶行召告天下。” “对对对,当时天魔仙君布置了遮天魔障,定然早有预谋。”单河良连忙附和,一致认定这一切乃天魔仙君所为,“如今,蜀山剑派乃天下最大门派,所以我等必以马首是瞻,同心协力,斩妖除魔!” 但闻一声笑,半空中出现一个斗蓬披身的黑衣人,不见面孔,无法看知真面目。俯视众人一眼,嗤笑道:“真是可笑,蜀山剑派表面正派,但其中弟子作风令人不耻!” 众人抬头望向上空,不明白来者是谁,更不明白为何对“蜀山剑派”有如此成见,只觉此人身上透发着浓厚鬼气,令人不寒而栗。 听说有人侮辱“蜀山剑派”,列阳等人面露怒色,“你到底是谁?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本派以及本派之人?与你无怨无仇,你这鬼道中人是成心找碴儿!毁我蜀山剑派名声,就凭这一点,便可拿你试问!” 郁鹏程等人也认出此人,便是引列阳入鬼道法阵之人,于是提高警惕,静观其变。 “随你如何说,但是你所做之事、自己的罪恶,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人语气中充满不尽的仇恨,恨不得将列阳等人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列阳与殷阳、段阳互视一眼,眼神中流走疑虑,但想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刘文武被逐出派去,手脚筋被挑,一身修为全废,眼前这鬼道中人必定另为其人,只是想不明白来路。 众人听知乃鬼道中人,个个神情不一。 林一雄一脸正气,道:“今日,我等正道相聚于此,面对天魔仙君皆不畏缩,你区区一个鬼道中人,又能在此翻起什么大浪吗?” “不错,既然如此不识好歹,我等正道遇魔除魔、遇邪斩邪,正好就此机会除去你这个鬼道,以免你祸害苍生!”“清远剑派”的清风道人振振道。 一言道出,众人皆醒,纷纷握起仙器法宝,势灭这鬼道之人。 那人不待众人动手,已然运用鬼道之学,黑气顿生,弥漫整个身躯,接着将天地完全笼罩,且鬼诀吟口:“阴冥四荡九幽,炼狱万恶傀儡,跨越界限还生,葬殁人间鬼世。” 顷刻间,一片漆黑,如同夜幕降临,四周鬼气腾腾,仿佛间,此处已不是在人间,而是地狱,一只只不同的厉鬼几乎同时而生,悲泣声、张狂声混成一片,恐怖气息无时无刻不浸入人心。 众人一见如此凶灵之阵,却是没有应对之法,个个看向列阳,怨他得罪了这个鬼道之人。 列阳有口不能争辩,剑握在手,心有悸怕,没有一点把握与之抗衡。 则闻,一声声惨叫,各派弟子已有数人而亡,其中有甚者窒息、有甚者呛得口鼻流血、有甚者身衣着火、有甚者被吸了精元…… 在黑衣人施展鬼道法术之时,郁鹏程已暗中绘画符咒,此刻即成,打了开来,将多半众人护于符阵之中,道:“吊死鬼、水鬼、火鬼、色鬼,不想魂飞魄散者,请速速离开!” 当下便有数只厉鬼碰触到符阵,被打得灰飞烟灭。 众人一见有了安全地,立刻靠拢,腾出地方,让符阵之外的人有空间进入。现在,每个人心理一致,在此只有郁鹏程的符咒可以与之抗衡。 那人一见,眼色一阴,身形化作黑气消失,待出现时已处于符阵边沿,道:“哼,区区符箓之法,又能顶上几时用?” 说罢,一掌拍了下来,掌风卷过一团滚滚黑气,砸向符阵。 郁鹏程不作缓慢,右手瞬间绘成一张金符,左手一拉,金符幻化成一叠,迎向那团黑气,硬将之抵御。 “哼,借**之力?好,我就打散你的**之灵!”那人摸出门道,随即身影四闪,从不同方位袭来,四方上下均是其影,只是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黑色之剑,快捷如影。 “鬼饮”凶剑,不知以多少厉鬼而铸成,不知带着多少冤仇、多少怨气,剑剑散发着凶厉之气,伴随着鬼泣之声。 只见符阵在他的同时攻击下,符箓如被撕碎而散,同时,靠近边沿处,又有数人遭厉鬼附身而亡。 那人仇视一眼列阳,而将目光落在郁鹏程身上,决定先除去这个障碍,再去复仇。杀母之仇,毁自己一生之仇,不得不报! 列阳盯着那柄黑色之剑,又对视上他的仇恨眼神,心头一颤,暗道:不,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是他! 郁鹏程一看对方盯上自己,忙握过“镇佊”剑,抢先出手,心知此人剑法之快,乃用剑高手,便以“先龙剑诀”与之挡上一挡。 二剑相碰,余音未绝,郁鹏程被震得后退几步,稳定身形之后,欲将再出剑,则见那人身影一闪一现,已至咫尺处,黑剑疾快如风,已袭往胸膛。能感觉到,胸口传来撕裂之痛,似如被猛鬼扒开,直取心脏一般。 第二百六十七章 面具人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则闻,“铮”地一声,黑剑被弹了开去,郁鹏程诧异的看着手中“镇佊”剑,自己握剑未及相挡,现在为何挡上了?是自我的本能反应吗?想了想即明白,这一剑并非自己意愿所出,是由另一股力量推动而出,那么出手相助之人是谁?谁又有如此能耐催动他人手中仙器?但在旁人眼中,看到的是郁鹏程自行出剑相挡。︾, 黑衣人一怔,不料自己如此疾速的“鬼饮”,竟然让他连连挡了两次,若想杀之,恐怕要耽误太多时间,更因复仇心切,直言道:“姓郁的,别多管闲事,若是想打,等报完仇,必奉陪到底!” 郁鹏程不紧一愣,他怎么知晓自己的姓氏?就这一愣时间,待看对方已攻至列阳身前。 列阳自然不会任人宰割,于是祭起“焱燚”相迎。 殷阳、段阳互视一眼,不多缓慢也加入了战斗。 刘师弟……这个鬼道中人怎么与刘文武非常相像?郑风心中疑问道,尽管他的声音变细,但这熟悉身影,与刘文武大同小异,任凭腾黑的鬼气,也掩饰不住。 旁人认不出来,郑风却是与其相处多年,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黑衣人的鬼道剑诀了得,应对“焱燚”“幽烁”“炼焰”三柄仙剑,也显得轻松有余,不费太多气力。 虽然列阳等三人将之包围而攻,也无法占据上风。数招之后,由于阴怨之气干扰,列阳等人陡落下风。然而黑衣人速度更快,身影连连三闪,三个剑式一隐一现、即起即落,则闻列阳等三人跌落于地,胸口处留下一道又细又薄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渗透了衣布。 郑风目光未离,见此剑伤,不禁暗道:“与仙影所创的伤口一样,那他手中的剑是不是仙影逆铸而成呢?” 黑衣人于地疾步而前,剑直刺向列阳,复仇的眼神充满蓝芒,犹如恶鬼的眼睛,幽灵的双目。 “好你个鬼道,吃我一棒!”吉其瑞见此情形,“摄地”当先举过头顶,胖乎乎的身形一晃一移,抢先至列阳身前,力若千钧打下。 黑衣人一见有人袭来,忙一个闪身,便至半空中,避开这一棒。 “轰”地一声,地面震出一个圆晕气波,使得尘土飞扬。 吉其瑞定睛一看,黑衣人已于眼前消失,而视线又恰巧落到丁许处,见其微笑着,并朝自己竖大拇指,心中不快的道:“笑什么笑,你也幸灾乐祸!” 另几人则暗自佩服:不曾想过这胖子在危急关头的动作,比谁都灵活快捷,不像每次都跚跚来迟的样子啊! “刘师弟!”郑风一见黑衣人又将于空打往列阳,情急之下叫了一声,随即握起“狂刃”劈过。 黑衣人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本能反应顿了一顿,然而“狂刃”剑气如风而至,当即反应过来,横起“鬼饮”相挡。但“狂刃”剑气来得快如风,只听“吱”地一声斗蓬一分为二。 “刘师弟!刘师兄!……” 一旁的几人异口同声,不敢相信眼前这修为无匹的鬼道之人是刘文武,更是吃惊的莫不过列阳等三人,心下纷乱如麻,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高深莫测的鬼道修为,他为何会变得如此正常?一切都没有理由,思绪乱如麻。 “刘师弟,你怎么身入鬼道?怎么变得如此?”郑风满怀同情,想必他被逐出派后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你看清楚啊,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你不要被鬼道邪术所控,杀害无辜。你看看,他是列阳,是列师兄,不记得了吗?” 郁鹏程自然明白了刚才能道出自己的姓氏,只是不明白一年之余他这陡变,弃正入邪。 “刘师弟,你有什么苦衷或者难越之坎,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我们曾经是同门,没有如此大的过节。”杜秀劝解道。 此时,其他门派之众弄清楚前因后果,纷纷退后,不干涉“蜀山剑派”内部之事,更是忌惮他的鬼道修为,以免一眨眼之间成为手下之魂。 刘文武迟钝片刻,双目蓝芒变成青光,悲痛长叹一声,道:“哼,我变成如今这样,全乃他一手造成,还有丧亲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务必了复此仇此恨!如此大好机会岂容错过?列阳、殷阳、段阳,拿命来吧!” 几人不明白他与列阳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知是劝阻不了他的执念。列阳等三人则是心惊肉跳,不知如何反抗或逃走。 只见他周身爆发出强盛鬼气,将众人包裹,笼罩一切,隔阻了视线。唯有郁鹏程双目符光一闪,望穿一切,一见列阳身临凶险,不顾自身安危挺身相挡,尽管毫无把握降服他。 谁都不知道,郁鹏程与刘文武是同归于尽打法,不死即伤,因为郁鹏程以自身作符,只要刘文武穿体而过,便是讨不了好处。 郁鹏程体内有“往生豆蔻”的天地之灵,所以以身为符,瞬间而成。此刻的他,便是活人符箓。 刘文武一心报仇,无视一切,任凭郁鹏程以身相挡,也握剑直冲而去。 黑气之中,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终则闻“铮”地一声,随后腾腾鬼气消散,众人的视线随之清晰过来,只是上空中,已不是刘文武一个人,另一边多了一个戴着半边面具之人,看似身着平凡,却有着无比狂傲凶煞之气,手中那把黑色之刀,更显得魔力十足。 刚才,也只有郁鹏程看得清清楚楚,是那把黑色之刀救了自己一命,那么,推动自己“镇佊”剑一挡的暗中人应该也是他了。与他互不相识,却连连施救两次,郁鹏程怀抱感激,往后必然造谢报答,只是此人…… “你是谁?!”刘文武厉声的问,也感觉到对手的修为极高。 面具从额前至左脸一半,遮住了面孔却盖不住阳光之气。面具黑而发亮,又添几分冷酷。 面具之人嘴角微微一动,露出浅浅笑意,不紧不慢的道:“我是谁?哼,我就是这些正道之人传言灭了数个门派的狂煞。” “狂煞”二字吐出口,所有正道之人无不惊骇,虽然听说他灭了几个门派,但无人见过他,今日却是一睹面貌,只是戴着面具,不知面具之下隐藏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虎战 - 真元变 - 笑相随 刘文武一声大笑,道:“你乃魔道中人,为何出手救这些卑鄙无耻之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不要再阻止我杀那姓列的!” 狂煞稍缓,不知面具之下是什么神情,道:“你杀姓列的我懒得管,但是那几个人,是我看中者,不许伤之分毫。【,”说话间,已抬手指向郁鹏程等人处。 刘文武眼色一沉,道:“哼,我只取列阳、殷阳、段阳三人首级,旁人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如果姓郁鹏程多管闲事,那休怪我剑下无情!” “没有讨价还价余地,我再说最后一次,那几个是我看中的,不可伤及毫毛!”狂煞语气转硬,不想与之多费口舌。 “喂!你们两个,还有无把我等正道人士放在眼里?如果谈买卖可以到别处去,别妨碍我们!”陈度仓鼓足勇气说道,但见二人视线移来,勇气一泄,不敢与二人对视,心底发毛不已。 众人之中无人敢出此风头,半空中这二人一乃鬼道、一是魔道,谁都不想惹上一身骚,无形之中众门派之人悄然拉开一段距离。如此一来,场地中央只有“蜀山剑派”等人了。 列阳暗骂这些自顾自之人,但又转过心思,这“狂煞”乃魔道众中之重人物,若能结识他,必可摸清魔教老窝,去查知陆晓雪的消息。但依目前形势,这个想法简直可笑之极。 “刘文武,你堕入鬼道,别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不管你与列师兄有什么仇恨,若想杀他,必先过我们这关!”郁鹏程说道,与郑风首先站了出来,心知刘文武到如今地步,是回不了头了。 刘文武嗤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蜀山剑派列大师兄如此无能,竟然要众师弟保护,真是今非昔比啊,混到这番田地,令人贻笑大方!” 列阳面色难堪至极,颜面损尽,这是一种折磨与侮辱,只恨自己不能将刘文武杀之而后快,更后悔当初没有……一切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后悔又有何用? “懒得跟你废话,今日必须为本派清理门户,省得你在世上害人!”郑风气愤之下,握起“狂刃”,准备攻击。 刘文武不屑一顾,当下鬼道之学一运用,黑气弥漫开来。 另一边的狂煞,一见他动手,当然不能任其去杀郑风,即刻魔功修为运转,诡异红芒大盛,身体黑气蒸腾。 二人所发的黑色之气相互混合,使天地更加灰暗。 众门派之人毫无心情观战,胆战心惊,这一魔一鬼的二人打了起来,必然似同魔鬼一般凶残,谁又能保全自己不受伤害、活得性命? 这里变得恐怖至极,犹若人间地狱,令人窒息。 半空中的二人没有运用武器,直接比拼真力,彼此了解,比拼武器难以分出胜负,唯一快捷之法便是以自身修为来比拼。 凶煞之气与阴怨鬼气迫使洞中之物出来,它将吞噬这些不净之气,吞食邪魔歪道者。 “嗷……吼……” 洞口处一阵震动,庞大的身形渐渐出现。 白虎,一身黑白相间之纹,背如双翼,抬步生风,威震山河。 各门各派之人在此形势中,哪还有心取白虎之元,只怕自身难保,均想退避三舍。 一声虎啸,震散了四周的凶煞和阴怨之气,接着四足一曲一蹬,平地跃起,直攻半空中的二人。 此物独具神力,似凶邪克星,所发的威风使当空的二人变得惊慌,冷汗涔涔。但二人在比拼修为之际,谁也不能自行先撤真力,不愿因此而伤,否则必死于白虎口爪之下。就这般相持着,直至白虎凶猛扑了过来。 刘文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因为正目睹白虎扑来,而“狂煞”是其首袭目标,如此一来,白虎捉住“狂煞”之际,自己便毫无顾虑,全身而退了。 “狂煞”任凭身后袭来的压迫感,见刘文武嘴角流露出得意笑容,必知自己成为白虎第一目标,如此下去,自己便葬身虎口了。 郁鹏程心中一直想不明白,这令人痛恨的魔道中人“狂煞”为何出手救自己?是有何企图么?莫非他是……? 眼看白虎扑至咫尺,众人目光交集,各怀所想,但大部分人希望白虎灭了这二人:邪魔者,必诛! 说时迟、那时快,“狂煞”不但没有先撤真力,反而加强真力,同时身影一闪,向上丈余高。 刘文武双眼再次映入的是扑来白牙,不料“狂煞”会突然来这一手,惊慌之下,使自己倒掠,不得不先撤真力。 于此同时,“狂煞”也撤回真力,这一举动更令刘文武不解,但不能多想,忙运功抵御白虎,却让白虎之啸,震飞而出。 刘文武负了伤,顺着倒飞之力,于空化作一团黑气消失,走为上计。 “狂煞”本认为白虎会继续前扑向刘文武,不料他就势抢先逃走,而使白虎直冲而上,扑向自己。 狂煞没有了离开机会,只能与白虎一搏,在这万分危急之下,那柄布满黑气之刀自行送入手中,横挡于身前。 白虎双爪扑在刀刃上,怒吼一声,更加凶猛前逼。 狂煞双手奋力握刀,抵挡着白虎之力,但因白虎之力强大,被推得倒飞而起,且它并不放开,继续向前。 半空中的黑气散尽,又见蔚蓝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众人仰望天空,却不是因为开朗的天空,也不是因为凶煞阴邪之气消失,而是望着白虎推着那面具之人,直往云天,没有停止的意思。 最终,一人一虎,消失于视野,化作一个亮点闪逝。 至此,也无人收回目光,继续凝望着,等待着结果,一切变得无声。 良久,仿佛听至九天龙吟,天空处又出现了亮点,越来越近,进入众人视野,并不是众人所期待那样:白虎叼着面具之人尸体而归。恰恰于刚才那一幕相反,一团黑气推着白虎,黑气如龙,而黑气之中,“狂煞”双手握刀将白虎向地面推回,速度越发加快。 在“狂煞”心中,念想着“龙恸九天”四个字。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愆刀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空坠落之物带来的气流,压迫着下方众人,只闻沉闷巨响,白虎重重摔上地面,砸得尘土飞扬,硬将地面弄得一个大坑。》, “狂煞”则落身一旁,看了一眼白虎之躯,不作缓慢,乘刀离开,因为眼前这些正道之众,个个都想要自己死,为替覆灭的门派报仇。 “别让他逃了!白虎之元……”列阳立刻叫喝道,有心起身去追,但伤口处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楚。 “难道他真的是三弟?”郁鹏程暗自猜测一句,看其身影以及那把刀,不得不怀疑,与郑风互视一眼,即双双追去。 自从一年前,鱼华水、陆晓雪被香缥绫及魔道中人救走,便无音讯,怕只怕他身入魔道。在这一年中,郁鹏程、郑风每每见到貌似之人,总是忍不住上前去认一认,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便是要追去认一认,看看是不是鱼华水,不然难以死心。 众门派之人听得列阳之言,不谋而合,刹那间,皆御起仙剑法宝而起,如同一窝蜂出动。 现在,只余下负伤的三人。 段阳问:“列师兄、殷师兄,刘文武的剑上有阴邪之气,我们恐怕无法驱除于体外,现在……感觉好难受啊,阴邪之气正、正侵蚀着五脏六腑……” 殷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运功抗拒着,心下也另有打算,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秘密去求助一个人。 列阳一脸痛苦之色,至此想不到办法疗伤,又担心刘文武折身而回,那么现在此处只有三人,便是任其宰割了,心间不紧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大叫出声,而令众人去追“白虎之元”。 当想到白虎,列阳看一眼不远处的白虎之躯,道:“它可镇邪,可以打散凶煞之气和阴邪鬼气,那么我们借助它的血气,定可驱除刘文武的鬼气。” “列师兄英明,别无他法,只得如此。”殷阳被一言提醒,觉得这办法可行。 “那好,我们快去取它血气。”段阳连忙道,体内鬼气的侵蚀之苦实是难忍,巴不得有特效解药,瞬间移除这种煎熬。 殷阳、段阳先行吸取了白虎血气,进行运功疗伤。 列阳最后吸取白虎血气,一当吸取之际,顿觉体内气血翻腾,令鬼气加速侵蚀全身,百般难受。但列阳强行支撑着,继续运功吸取,却见虎腹一颗珠状的白色之物顺着吸取之力进入体内,瞬息间将体内鬼气震散,伤口即合。 ****** “狂煞”前飞不远,发觉身后之众如同一窝蜂追来,便加快速度,心想趁早甩掉这些尾巴,以免引人注意,耽误自己更多时间,不能回去照顾她。 他瞧一眼下方繁盛森林,又望一眼前方高耸山头,决定先绕过山头。 众人见“狂煞”加速逃跑,也加强真力,穷追不舍。 郁鹏程望一眼前方山头,与郑风减下速度,待众人纷纷过去之后,二人即斜飞而下,双双落于山麓处的茂密树林里。 “大哥,我们来这干什么?”郑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追击,反而带领自己来此。 郁鹏程一脸沉着,稍顿之后即道:“狂煞绕过前方山头,便会折身改道而回,欲想甩掉众门派之人,必须入林避过众人眼睛,而此处便是他返回的必经之地。刚才在上空,我已观察了附近,唯有山麓周围树木繁盛,是遮身的好屏障。” “原来如此,那如果他不折身而回呢?”郑风点点头,又冒出一个疑问。 郁鹏程没有回答,相信自己不会判断错误,此处树木枝叶遮天翳日,“狂煞”必定以此掩身,甩掉众门派之人,绝对不会一直与众人比速度,不会傻到这般程度。 不久,只见一人御刀从林中穿梭,抬眼见到前方二人,无奈之下停住。 郑风惊喜一笑,佩服道:“大哥,真让你料中了!” 狂煞将刀归入背上鞘中,嘴角露出浅浅一笑,道:“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你们这番穷追不舍,为的是什么?想杀我吗?我觉得你们之中还没有人是我对手!” “哎,魔道之徒,别口出狂言啊!”郑风听不惯的道,忍不住握过“狂刃”,则让郁鹏程按住手臂。郑风不解地看了看他,想问为什么却见他已上前一步,便暂将话咽下。 郁鹏程抱拳道:“方才在白虎洞处,还得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狂煞满不在意,瞥了一眼道:“你正我魔,费尽心思在此阻截我,难不成只是为了道声谢?不过呢,当时我只是见不惯那鬼道中人滥杀性命,所以出手阻止,可不是有意救你,请别误会了,若无旁事,我得先行离开,还请二位让个通路。” 郑风这才明白郁鹏程阻止出手之意,但委实听不惯狂煞的言辞,竟然如此狂妄自大,且话语中夹带折损之意。 “三弟,是不是你?”郁鹏程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尽管他伪装的天衣无缝,但这种感觉无可伪装,这份兄弟情义无可取代,更有那奇异之元以及那把刀作证,他就是杳无音讯的鱼华水。 郑风听此一言,不紧怔住,这才明白郁鹏程的心思,现在想想,也觉得眼前这魔道之人与鱼华水有几分相似。 狂煞稳住心中感觉,不承认与鱼华水有任何关系,故作糊涂道:“你一定是认错了人,我乃魔道中人,又岂会与你正道有瓜葛,何时成了你的三弟?莫非二位身在正道心在魔?想与我这个魔道中人结义金兰不成?” 郁鹏程不将他的挖苦之言放在心上,道:“我不是信口开河,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的奇异真元力,还有你的风火雷刀,我都记得非常清楚,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请说出来,我和二弟定然为你帮你!” 狂煞稍缓,道:“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为魔功修为,此刀乃魔器天愆,根本不是什么风火什么雷刀,我想,你是彻底搞错了。我没有时间再与你们消磨,请让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如果你们想在此拖时间,而让各门各派之人寻到此处,那便是大错特错,那时候不知会有多少性命来祭我的天愆!” 第二百七十章 水之剑 - 真元变 - 笑相随 “哎,我说你……”郑风实在无法忍耐,又欲出手阻拦。, 郁鹏程抬手挡下,道:“既然不肯相认,那请自便。不过,日后相逢,便是刀剑相见了!” 狂煞没有多说什么,往前走去,仅是冷哼一声。 “大哥,他是魔道中人,应该不是三弟,你为何阻止我动手?”郑风不甘心的问。 郁鹏程长吁口气,道:“让他走,就当是我还他个人情罢了。不管他是不是三弟,他的修为都在你我之上,刘文武的鬼道修为你也知道,狂煞的修为可与刘文武相论,甚至比刘文武更强。让他走,也是不想多增伤亡,也算是救一回各门各派之人吧。唉,罢了,我们回去看看列师兄的伤势如何。” 狂煞走出不远,顿觉背后袭来一股杀意,不多想即乘刀而行,心知来者的修为不凡,而此处又不宜动手,所以选择走为上策。 …… 在林中不知穿梭了多久,前方有一条宽而长的渠水,狂煞穿出林子即从水面掠过。 紧随其后,一人影疾速追至。 狂煞心知此人修为无上,迫不得已之下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张真?他也活着?难道也像众门派之人那样被“**神龙石”爆炸之力震飞出先龙剑派,侥幸而活? 在白虎洞处,众门派之人相互对话,身在暗处的“狂煞”听得真真切切,这才明白众人为什么活着,唯一不明白的是“先龙剑派”周围的风沙之墙是因何而成?为什么有人灭了“三寺”及“**门”“四象门”而加害于自己?也曾询问过天魔仙君关于“先龙剑派”的风沙之墙,而天魔仙君对此一概不知,更不是当初施展魔功而导致。那么,这一切变得悬乎了,不知加害自己者是否与“先龙废墟”中人有关,风沙之墙内到底是什么样貌,以及是何势力在酝酿,还待查清楚。 一见狂煞又将离去,张真一声吆喝,道:“魔道狂徒,站住!” 狂煞不多迟缓,乘刀疾飞,担心与之动手而被识破身份,所以,尽量能避则避。 张真见之逃离,二话不说,即运用“无上剑境”,只见水中太极运转,阴阳两仪生成两个光点,在水面向前画去,直至前方远处交汇。接着,水面金光一闪,一柄巨大之剑而成,从水中祭起,而水面留下剑形凹陷,片刻后水流滚动,才将之填满。 巨大水剑形成之快,狂煞望一眼下方,剑尖已至脚下,便又加快了速度。但巨剑运行较快,已跟随着刺来,有心凝聚“剑魂”来抽走其剑之力,又顾虑身份暴露,只得疾速前飞,任凭着背后巨剑袭来,强大压迫之力使他流出大汗。 忽然,一侧划过三道锋芒,将巨大水剑切成四断。 张真不曾想到此处会有人出手助之,稍稍不慎,失去控制之力,巨形水剑化水而落,但张真立刻回神,挥手一运,落下之水未至渠中,又成形四柄大剑,继续袭往“狂煞”。 红色身影一闪而至,挡在狂煞背后,抬手一撒,只见一把尘土于空运转,形成了太极八卦,连连克制了三柄水剑,而第四把水剑穿破太极八卦,击中红色身影。 张真神情疑惑,此人竟有如此道法,以土为盾抵挡,看之非正道之人,必乃魔道中人。 缥绫?!狂煞心情复杂,看知所运五行,心下不禁叫了一声,但见她负伤落去,连忙折身而下,一把抱住她,随即伸手运功向水面一招,一堵水墙掀向张真。 张真本该追至,忙运功掀起另一堵水墙,与之撞上一撞。 只闻“哗”地声响,二堵水墙相撞之后,化作冲天浪头,继而水花四溅,水雾如烟。 待看魔道二人,已不知去向,张真不紧皱起眉头,心下暗思:难道真的不是他?若是的话,刚才必然运用“剑魂”来化解我的无上剑境,嗯……还是他刻意隐瞒,也不愿与郁师兄相认? …… 狂煞直至安全处才落身,看着怀中的女子,心头狂跳,隔着面纱看着朦胧容颜,几经端祥、几番思量,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揭开她的面纱,这一刻,是无比激动,心中并没有昔日的那种欺骗之恨,反倒是无尽思念涌动。 面纱离开脸庞,双目映入容颜。不是激动,不是凄凉,只是变得寂静。 四目相对,怀中依偎,良久之后才有了动静。 她强忍伤痛,道:“哎,你抱我这么久,不觉得累么?我的容颜,把你吓坏了吧?真是对不起啊!” 一阵尴尬,一时无语,貌似的容颜,却留有少女恶梦般的印记,多么希望她右脸上黑色印记可以抹去,还原她的美丽啊! 狂煞吱唔半晌,扶她坐起,道:“谢谢你出手相助,那个……我不是有意……我只是见姑娘容貌与故人相似,所以未经允许才……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听如此道歉,她略显慌张,忙道:“不敢不敢,你是魔君器重之人,能出手助你,倍感荣幸,咳咳……” 狂煞见其伤势发作,连忙运功为她疗伤,边道:“你被无上剑境所创,伤势不轻,我先替你稳定伤势,而后带你回天愆地罪疗养。” “这……”她有所犹豫,“天愆地罪”那可是魔道总坛,一般人未得到允许是不能进入,自己只不过是魔道中无名小妖,哪有大功大德高攀那个魔道众徒仰首之处啊,不过狂煞开口,自然不成问题,便又嗯下拒绝之言,说道:“我叫花零。” 花零……好凄美的名字,嗯不,花香飘零,为什么如此相像?身影、话音,简直与香缥绫是同一个人,若不是她面容印记,说什么也不相信是两个人!狂煞没有想太多,便运用“剑元”,被“无上剑境”所伤,以“剑元”来吸除体内剑气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如今的“剑元”,不如从前那般有着日月光芒,则如一个黑色光球,诡异凶煞,吸噬所有光芒,而胜于一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对错论 - 真元变 - 笑相随 片刻之后,狂煞散去“剑元”,见她气色恢复,问:“魔道分坛分舵数十,不知姑娘……嗯,花零,身为何处?” 花零不多隐瞒道:“我乃都城小妖,刚刚加入魔道都坛,不求名利富贵,只为自保,以免遭到斩妖之士屠害。” 狂煞心有同情,同时又痛恨那些正道之士残害生灵,道:“看你修为,根基牢固,已是化形自若之境,这样吧,你跟随我去天愆地罪,以后为我的助手吧。” 花零按捺住激动心情,忙“嗯”地的回应一声。 这简直就是上苍赐给自己的惊喜,耗费一年时间才修回人形,不知吃了多少“黄婆仙汤”,痊愈之后即加入了魔道在“酆都”建立的分坛,听说众门派相聚于“白虎洞”,便偷偷溜出来,想找寻一年之前、不明白真相而搁下自己离去之人,不料今日真的遇上了,这是一个极大礼物。 日日夜夜的思念,无尽的牵挂,萦绕心魂,今日终于有了解脱,卸却相思之苦。 ------ 林中一处,萱彤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在下还是忍不住问您,为什么不让我开口说话?而且您还加快了步伐?” 慧仁无奈一叹,坐在一旁平石上,自言自语道:“也罢,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见的终究要见。” 萱彤不解地又问:“什么?大师您怕那些门派之人找到我们?我们可没有惹上他们啊!” “女施主,你也到一旁小憩片刻吧。”慧仁说罢即闭目打坐。 萱彤不明白,四下望望,只好站在一旁静候着。 片刻之后,三道人影而至,落在一旁,二男一女。 白脸公子手持玉笛,对于慧仁及萱彤视若无睹,道:“宋大哥,敏函,今日我颇怀雅兴,不妨吹首曲子让你们听听吧。” 不待二人言语,笛声即起。 慧仁未睁开眼,仅是自言自语一声:“阿弥陀佛!” 乐曲玄音,入耳动听,却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奇妙力量。第一有反应者便是萱彤,因为江月山将玄音之力对准着这边。 萱彤头昏脑胀,难以忍受之下双臂一张一抱,碧光一闪,“魔珏”出现,即以声扰声、以音回音抵挡。 此刻东方敏函与宋远鑫顿觉头昏脑胀,疼痛难忍,双手掩耳也不能减轻丝毫痛苦。 “你再不停下,你身旁的二人定然无命!”萱彤边运功边道。 江月山收回玉笛,道:“不知大师为何避我?原本的话,不应该在此处相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仁缓缓睁开眼,不紧不慢的道:“施主紧追贫僧,不止是来吹曲吧?可惜,贫僧不懂乐曲,无福享受啊!” 江月山确定对方修为深厚,竟可以不动声色避过“圣玄音”,原本在“白虎洞”处发现暗藏一旁的二人,并看出其中一位乃魔道之人,心中疑惑之下便想弄个究竟,谁知对方发觉后而逃避,当下决定追去,看看怀有非凡修为者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确定他并非邪魔,却又不解,他为何会与魔道女子一起? 慧仁看他一眼,心明如镜,但未解他的疑惑,则道:“施主的修为可化万物之音为力量,实乃世上罕见者,贫僧打心底佩服。” 江月山闻言暗惊,他何以道出“天外神谱”的要领?而其身旁的魔道女子的魔音修为也是非常了得,她与他又是何关系? “喂,江大哥问你话呢,别老是不答,而一直自言自语!”东方敏函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与魔道之人走得近,必与魔道相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住口!”萱彤怒道,“我与大师同道而行,岂是你想像那样?可以羞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大师!” “敏函,不得无礼!”江月山轻声训道,又看一眼萱彤,心下一对比,暗道:她们俩怎么如此相像? 宋远鑫拉回她,轻声道:“敏函妹子,别多言,看看、看看,人家和你长得挺像的。” 东方敏函无奈道:“宋大哥,你没事不帮江大哥说话,反倒打量人家容颜了!呸,我才不要与魔道之徒搭上半点关系呢!” “阿弥陀佛!”慧仁打断众人思绪,道:“众生平等,何为魔、何为正?恕贫僧眼拙,看不到彼此立场,在贫僧眼中,一视同仁。近我者与我相近,不一定我近者与其相近啊。天下万物,芸芸众生,是非对错亦不可一概而论,实则相对成对错,皆来自于人心啊!” 江月山心有领悟,但心里仍然放不开,道:“大师所言极是,只不过事实铸就对过,悔恨无偿,惩戒罪恶,出于无奈,人心欲壑难填,人心有众千放不下,该偿即偿、该补即补,不制不儆,天下又何能全如大师心之所向?恶念之生,天下之人又何能如大师心之所想?万物各异,天下万物又何能如大师心之所愿?” “阿弥陀佛,天下有众多不该,众多无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啊!”慧仁听他之言,无奈一叹,而后迈步而去。 “大师,等等我!”萱彤叫了一声,连忙跟去。 ****** “天愆地罪”,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乃魔道之根源,黑风吹掠着,风化了这里一切,尽显大荒之貌。迷雾笼罩,将此地屏蔽于天地之间,唯有刻着“天愆地罪”的山洞,经历着万年风霜,不改形貌。 洞中,比起昔日,则是另一番天地,大堂宝座,高高在上,神圣一般存在。处处石铸之物,尽显一番匠心,掩不住繁华之势。 二道人影落至洞门前,稍缓,不声不响进入。 门旁站岗者见是“狂煞”,均是行礼敬称。 花零终于大开眼界,原本想象不出“天愆地罪”是何种模样,今日一见,吃惊不小,此处圣地可不知是多少魔道之人日思梦想之处,而自己却是百里挑一的幸运儿,因为又重新遇到了他。 越过洞砍,竟是另一番天地。一条石路在明媚阳光下向前延伸,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大堂圣殿,宝座之上,那个身形魁梧者正在,见“狂煞”进来,即挥手示意众徒退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 注魂阵 - 真元变 - 笑相随 花零见他叩见天魔仙君,反应过来忙下跪致礼。 天魔仙君看她一眼,即示意免礼,问:“狂煞,她是谁?” “在下在白虎洞处遭到众门派之人追袭,是她出手相助,我才全身而退。她叫花零,是都坛小妖,因为出手助我,而身负重伤,所以,在未经君主同意之下,贸然带她而来。在下恳求君主,允许她往后跟随于我。” 天魔仙君倒是想不明白正道之士何人能与“狂煞”一战,或许这一年之内,正道中又有了强手?还是“狂煞”没有出手反击?稍思即道:“看来白虎之元落入正道之手了,也罢,有之无之不重要。你身边缺一助手,本君正斟酌是否为你安排,既然如此,自当不需本君费心,准了!” “多谢君主!”狂煞致礼而谢道。 花零自然也不愚钝,忙道:“谢君主容留之恩,小妖花零自当尽心尽力,效犬马之劳!” “若无旁事,那在下带她先去安排一下。”狂煞道,心知魔君不怪罪失得“白虎之元”,便是先行退下。 天魔仙君摆摆手回应,不多说话,心下则在思考着什么…… 走出圣殿右拐,顺着弯曲石径经过花园,而后到了一排排房子处,狂煞指了指前方一处小院,道:“花零,你就住在那吧,你自己去打理打理,静心养伤,我先失陪了。” “哎……”花零来不及多问什么,他已转身往另一边走去,双目机灵一动,便悄悄跟了去。 “天愆地罪”之中,被布置得如外界,有天有地、有花有草,万物即有、若梦若幻,堪比九天神宫,令人流连忘返。 向前走着,不久之后则见前方漆黑一片,光亮于此而止,似如一刀切断,这边是白天,那边是黑夜。 见狂煞步入进去,花零也悄悄进入。 石径两旁亮着火盆,如同一盏盏明灯,通往远方。在终点处是一堵石门,狂煞启动墙壁处的石刻机关,石门即应声打开,随后步入进去。 从跨进石门的一刻,他的步伐开始沉重,眼神也渐渐黯然,心中许多期望,一次次成了奢望。曾多少次来看望,曾多少次失望,心已将枯竭,想不出任何办法让她舒醒,任由她躺在这“玄冰室”中,日复一日。 花零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生怕一不小心间被人发觉,沿路摸索半晌,才到达石门处,四处查看一眼,轻声疑道:“玄冰室?”仔细一听,开着的门里传出话声,听知来自狂煞的言语,好奇之下便走了进去,看看他与谁谈天。 在一块如床大小的黑冰之上,躺着一个绝世容颜之人,周围暗红光芒结成法印,是一个玄奥阵法,似如“召魂之法”。 狂煞已摘掉面具,阳光面表依然,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他紧抓着她冰凉的手,不时为她呵气取暖,边自言自语道:“晓雪,你一定要醒过来,若不然,我怎么兑现承诺呢?你放心吧,天魔仙君说过,在这注魂法阵之中,你会安然无恙的醒来,只是时间要久一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早日醒来。无论你要我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五年、十年也不是很久。” 自从一年之前,她被碧琼取走“纯阴之气”以及真元,便一睡不起。他来到“天愆地罪”时,请求天魔仙君相救,而天魔仙君便布设了这个法阵,说有朝一日定要救醒她。一年之中,他时常来看望,尽管一年时光转眼而过,但他则度日如年,每个夜晚总是经历着百般煎熬。 “晓雪妹妹?!”花零一眼见到躺在冰床上之人,不禁讶然出声,同时心怀沉痛。 一听动静,他瞬间戴回面具,转脸一见是她,松了警惕,问:“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去疗伤调养!” 花零没有回答,则道:“你刚刚说这是注魂之阵?” “怎么了?”狂煞见她神色忧虑,倒起奇怪之心,便想问清楚,或许她对这个阵法有所了解,或许她有办法早日救醒“她”。 “万万不可以此阵相救,据我听说,注魂不似召魂,她原本魂魄离窍,现用注魂之法,则是另输真灵为魂,就算救活过来,已是非同原本,真身是她,神、意识却为异人呀!” “胡说!你胡说!”狂煞毫不相信,大声怒吼起来,不敢想象如她所言的后果。 “对不起、主子,在下口无遮拦、信口开合,请责罚!”花零知言语击中他的脆弱之处,忙作礼请罪。 狂煞知有点失控,吁口气,摆摆手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刚才只是冲动而已,别放心上。另外,你往后不可以称我为主,这样吧,你直接唤我狂煞之名吧。” 若称“主子”的话,让天魔仙君知晓,那必有麻烦,在“天愆地罪”之中,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天魔仙君,除其之外,即是地鬼邪娘。 “是!花零往后一定少言少语,做好自己本职。”花零仍是自责不已,心是为他好,但不能与他相驳。 狂煞对于她刚才所说的意见有所思虑,估计她并非信口胡言,因为当初天魔仙君并无办法救陆晓雪,最终犹豫良久才启用“注魂之阵”,且无十分把握还她正常如初。现在回想起天魔仙君当时的神情,另怀心思。 狂煞思虑良久,转念问道:“花零,你有什么办法能救醒她吗?” 花零默默摇摇头,没有作声。 狂煞一叹,如今委实没有良方妙法救回她,若她的“纯阴之气”还在,说不定可以以自身的“纯阳之气”相合,来救回她,现在看来,也只能以“注魂之法”让她醒来,至少不用天天看着她如此躺着,而令自己心伤。 花零稍作思虑,一喜道:“哎,听说蜀山剑派有一个名叫书山秘阁的地方,那里藏着千奇百怪典籍,只是……只是……那个地方,别说魔道之人或是外人,就连他们本派弟子都不允许进入,是蜀山剑派的重地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地之刃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她似乎很了解书山秘阁?狂煞疑思的眼神看着她,心下暗想:书山秘阁真的有救晓雪之法?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是…… 花零见他此番眼神,心下一阵慌张,忙道:“我、我又多说不该说的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听人所言,道听途说而已,并不知其中厉害关系,更不是成心把你往火坑里推。…頂點小說,” 狂煞忍不住一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我可没说一句责怪你的话。这不,你不妨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 这还用说责怪的话吗,你那眼神明明是在怀疑人家!花零暗自吱唔一句,鼓了鼓嘴,道:“我知道的不怎么多,书山秘阁中藏纳着天下全书,且阁中机关重重,进去不易、出来更难,就这些了。” 狂煞稍思片刻,道:“花零,你先回去养好伤,三日之后,随我出去逛逛。” 他这是约我吗?花零心头不禁冒出一个问号,有些惊喜又有点惊慌,但很快间拉回心思,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又不敢多问,迟迟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狂煞静静望着离去的背影,思忖良久,只叹一声:“真像她!”而后看着陆晓雪,眉头一紧,自语道:“晓雪,你放心,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尽毕生之力找到救你之法!你一定要等我,我要娶你为妻,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待他走后,陆晓雪眼角流下泪水,不愿意他去冒险、不愿意他再次受到伤害,可惜自己只剩这点意识,不能起身留下他。 爱他,何时才能见他? 为什么苍天无情,彼此刚刚打破门户成见,决定要在一起时,又要无限期的不能相见? 圣殿。 狂煞不紧不慢走了进来,即问:“不知君主召见属下,所为何事?” 天魔仙君没有回答,则道:“你随我来,去一个地方。” 狂煞心不有解,却未多问,即跟随而去。 二人来到一个椭圆形之洞处停了下来,此洞幽光凝聚,乃一个光芒之门,又似一个黑色无底之洞。 狂煞两下打量一眼,不知他带自己来这干什么,但知此处乃是一个陌生之地,自己是第一次来,而又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刚才只是跟随着天魔仙君沿路径进入一层雾气之中,双眼清晰过来后竟到了此处,莫非这就是魔道的“圣地”? 天魔仙君一挥袖,门中幽光流动,渐渐扩散开来,“随我进去吧!” 跨过幽光之门,来到一块刻着“界尊”的石碑处,天魔仙君说道:“他便是我道主上。” “界尊?一块石碑?”狂煞毫无头绪,他为什么称一块石头为主上?但看此石无时无刻不在吸聚着暗黑之力,便觉得非常怪异。 “觉得奇怪也是正常,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天魔仙君转身往一柄巨大石头之刀处,道:“你的刀已死,常常见你御之飞行,难免会消耗多余力气,今日,本君便助你炼就一柄斩新之刃。” 狂煞一愣,原来自己多耗真力御刀飞行,他早就知晓了,此刀是他当初所毁,难道今日想复活此刀?这样也好,往后不怕正道之人认识出自己“剑魂”,道:“君主若能将风火雷刀复原,自当是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尽。” “外界传言,你灭了三寺以及**、四象,如今你是众矢之的,为了你行事方便,避去麻烦,必须换一换武器。”天魔仙君上下看一眼巨石之刀,又道:“其实,你的风火雷刀并非乃墓中冤魂所炼化,它原本乃我道尊主的武器,名叫地之刃,即地罪,却因多年之前与正道大战之中而丢失,不料竟有如此强大力量将它插进墓冢之中,而让你所获。” “地之刃?地罪?”狂煞握过“风火雷刀”,疑惑看着,又见巨石之刀上的“风、火、雷”三字,心下有点相信他的所言。 天魔仙君握过“风火雷刀”,左右打量一番,道:“当时大战先龙剑派,我见你所握地罪,便知你与我道有着不解之缘,与尊主有缘。唉,只是可惜地罪尘封多年,没有当初的惊天泣鬼之力了,难怪当时我可以轻而易举将它封死。” 狂煞没多言,心下已听明白,原来“风火雷刀”失去灵性灵力,尽是在“先龙剑派”与他一战中,被他封死,怪不得不可再注入“剑魂”而使之恢复。 天魔仙君手上一用力,则闻一阵脆响,“风火雷刀”竟化成碎片,散落于地。只看得狂煞心疼不已,更不明白他究竟为何。 但闻,“风火雷刀”的碎片光芒一闪,飞入巨石之刀上。 “这才是地罪的真正面目!”天魔仙君大笑道,“有了它,你将如虎添翼,对付那些正道之人,易如反掌,更不用顾虑身份败露。” 只见巨石之上,“风火雷”三种属性同生,巨石开始碎裂,纷纷掉落。 天魔仙君真力一催,碎石之中的光芒之片一块块结合,一柄斩新之刃呈现,稍缓说道:“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形,尊主若知此事,必然大喜不已,只可惜那一场大战让他原身俱灭。喏,你接着试试手。” 狂煞接过“地罪”,爱不释手,满怀激动道:“它比以前更加完美,多谢君主!” “不谢,你能得到地罪,说明你与它有缘,将它重新还给你,也是理所当然。” 狂煞忍不住劲,挥耍两下,不经意间掌田“剑元”而生,凝聚出“剑魂”与之相合,仿如当初那般,它吸纳了“剑魂”。 狂煞反应过来忙松了力,只见“地罪”瞬间碎裂,消失无踪。见状,心下一阵焦急,这样岂不是没有得回“风火雷刀”,反而损毁了它,着急之下手作虎口一凝,消失的碎片又瞬间呈现聚合,“地罪”又恢复如原把握在手中,倍感奇怪之下,又反复几个来回,终于证明此刀非毁而生。 天魔仙君没想到“地罪”到他手中会有如此变化,看来让他的“剑魂”淬炼升级,比起原来的“地罪”更加变化多端,恐怕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将之封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入秘阁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欣喜万分,道:“君主,往后我就叫它天愆,这也是我先前为它取的名字。⊥,” “哦?哈哈哈,也好,天愆、地罪任意,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你想叫它什么便是什么。”天魔仙君嘴上这般说着,心下却在思虑着其它,而后又道:“你随我来。” 狂煞稍顿,便跟他走往另一边。 一侧的石壁之上刻有许多字迹,玄奥非凡。 “你现在把这些字熟记下来,往后必然会有助于你。”天魔仙君说道,心下则怀一丝如意之情。 狂煞不解,但未多问,即开始默念着那些字迹,心下则觉奇怪:万物以元为源,纳万物之源为元,这些难道是天外…… “不要分心,记此字迹务必全神贯注。”天魔仙君看他一眼,即打断他的闲思杂念。 没错,这些字迹就是“天外魔典”,天魔仙君让他记下,也就是让他修炼,也只有他有这资质,有这非常人之能力来修炼,只要炼得此法,那就无需再担心他在某朝某日返身正道,修炼了“天外魔典”便无法为正,因为这是魔道的象征,所以他只有为自己、为界尊效力。 狂煞并没有留意到天魔仙君神色,也猜想不到他的所思所想,只是默默记着石壁上这些字迹。 ****** 小山林中,依旧如初。小院之处,炊烟又起。 在小屋之中,宋远鑫与东方敏函正在烧饭,相互聊得开心。江月山则在铺上闭目养神。 忽然,江月山双目一睁,化影穿出门外,往远处追去。 在小山的悬崖处,江月山落身于一块大石旁,四下察觉,而后道:“引我出来,又为何鬼鬼祟祟不敢现身呢?” 话音一落,前方处一团黑气滚滚而至,消散之后则则一身黑装之人背对着。 江月山看了一眼,道:“有如此魔功修为,不是天魔仙君的话,那便是狂煞了。只是不知,江某隐于小山林结界之中,你是如何知晓确切位置,且神不知、鬼不觉引我而来?” 狂煞一声大笑,转过身来,道:“真是佩服,让你猜中了,我就是狂煞。江湖游侠御笛公子、俗称假女子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江月山不作多想,直接问:“别多说废话,找我来,有什么事?” “爽快!”狂煞赞了一句,道:“既然如此,那就开门见山,听说江大侠万事通、通万事,今日冒昧找你,是想问知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该如何进?” 江月山看不出他面具之下的神色,也猜测不到他打听“书山秘阁”所为何事,一笑道:“太过抬举了,何事通又通何事?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天下之事,江某又何能通晓呢?” 狂煞不作罢休,道:“我,既然找你询问,便不是随意而来,自然是知晓你有这个能力。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才来找你询问捷径,不惊动任何人进入书山秘阁。看来,我是找错对象了,也罢,那只有用我自己的办法进入了。” 江月山心知他这是威胁,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会如此做,便道:“我可以告诉你书山秘阁的捷径之法,但是我跟陌生人做交易,必须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要你诚实回答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鱼兄弟?” 狂煞心下一沉,不知何时何地有破绽,而令他怀疑,当不多作犹豫,毅然道:“不是,我跟本就没听说过姓鱼的是谁,哼,也不止你一个人问过我了。若不想告诉我书山秘阁的捷径之法,又何必浪费时间呢?告辞!” 见他转身要走,江月山忙道:“慢着,既然说告诉你,那便要告诉你,我这儿有书山秘阁之图,你拿去便是。但请你帮个忙,带句话给鱼华水,就说江月山在此等候他,若他弃正从魔,且不回心转意的话,那江某不会念及手足之情。” “谢谢。”狂煞抬手一招,江月山手中的图纸飞至手中,道:“我若遇到他,一定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转告于他,就此别过。” “等等,书山秘阁有三结三关,若不能进入,请别逞强,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阁中有什么,你自己小心应对吧!”江月山眉头微皱,似怀有难言之隐。 狂煞不放心上,道:“三结难不到我,主要是三关,有你这张路线图,我想,进入书山秘阁应该不费太大力气,谢谢!” 江月山望着他消失的身影,轻声自语:“但愿你在书山秘阁中能寻觅到你想要之法去解救她,只可惜我不能去,也不能亲自去救她,鱼兄弟,多保重!”脑海中的记忆,则莫名而来,那还是儿时,在阁中开心的玩耍,那儿有好多人陪着自己学习、传授自己技艺,尤其是阁中三灵的书圣、书仙、书神,给了自己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这时,一旁来了二人,江月山闻声立刻收回神。 宋远鑫哈哈一笑道:“瞧,敏函妹子,我就说主子在这吧,这里是山中最安静的地方。” 东方敏函忙道:“江大哥,你真是的,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快回去吧,别让饭菜凉了。” 江月山点点头,即带前走去。 烧饭的时候,他还在里屋,当转身去里屋时,人就没了,所以做好了饭,二人便寻找他,还好宋远鑫立刻想到这地方,即连忙赶了过来,本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 **** 蜀山剑派下方的“望仙镇”南面的“迓仙楼”中,狂煞与花零坐在二楼的窗口处,点了两碟小菜。 花零寻思良久,有许问题想问,但未找到适合机会,姑且保持着少言少语。此镇是距“蜀山剑派”最近的集镇,镇上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名楼,人称“四仙楼”,分别为“望仙楼”、“迓仙楼”、“会仙楼”、“邀仙楼”。 狂煞看一眼注意力不集中的她,心下猜到她有疑问,便说道:“我们先在此休息,待晚上我再去书山秘阁,省得多惹麻烦。” 花零点头轻“嗯”一声,稍缓道:“那个什么……不是告诉你了吗,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禁地有三结三关,你打算如何进入?” “三结难不到我,至于三关 第二百七十五章 红唇诱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夜晚,阴云遮月,蜀山上的灯光朦胧。£∝,在“凌云殿”后,一道幽蓝色诡异光芒从天而降,越过三层结界,一人落在“书山秘阁”门口。 狂煞不禁迟疑,通过了三结,应该立刻堕入三关之中,为什么会直接到达了秘阁门口?也不知花零跑哪去了,希望她能抓紧到“迓仙楼”,等待我的信号。 狂煞看一眼门楣上古拙的“书山秘阁”四个字,更是觉得其中玄机之多,但不能耽搁太多时间,更不能就此退回,于是抬步进入。 这时,墙角处走出一个红色身影,面露笑容,而后挥手间布置了一个太极八卦之法,隐身离去。 一步迈过门砍,扑鼻而来的是书香,真是沁人心脾,荡人神魂。 狂煞左右瞧瞧,书架满载,又小心翼翼往前方的门走去,按照江月山的路线图上所示,“书山秘阁”是分为里外阁,而这外阁书经必属普通,神妙之法也不会藏于显而易见之处,所以,到内阁中寻找才是。 刚要推门而入时,则闻背后传来话声:“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狂煞心头一震,不料此处竟有如此高深修为之人,若听不到他的话声,还不知有人在。立刻转身一瞧,心下更是疑惑不解,想不到此人是以书香之气凝聚而成,真是了不得。 那青年一身白装,相貌堂堂,手摇白纸扇,文质彬彬的道:“这里有书山书海,不知兄台寻觅何处?” 狂煞稍松口气,道:“自然是去寻所要寻之处。” 青年潇洒一笑,道:“书中皆有,书中皆是,书读破万卷,又何苦另寻他人学识呢?这样吧,不要寻了,我送一所黄金屋给你,留在这吧。” 眨眼之间,一片金光闪闪,一块块金砖垒砌,金梁搭脊,金瓦封顶,顷刻间一所黄金屋呈现于眼前,四檐飞翘,富贵之气满屋,满是金芒,耀眼眩目。这是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的,也只有在梦里见到过。 狂煞看了一眼,没有动摇,没有被这财富所迷,心知这是不义之财,便道:“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不上简单生活,买不来快乐。既然你有如此多宝藏,何不救扶一下贫民百姓?” 青年神情诧异,稍顿作罢,道:“兄台一句话,便知你为人,内在之美,心怀天下百姓,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请便。” “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书圣小名,何足挂齿。”言罢,只见他化作书香之气消散了。 “喂,等一下!书圣,书圣!”狂煞连叫几声,却再也未见他的踪影,只恨自己一语道破他的用心,未来得及询问所寻之法藏于何处。 吁了口气,狂煞不再耽搁时间,推开门进入内阁。 同样,映入眼的是横竖排列的书架,其上书卷满满,目不暇接,多不胜数。一时之间,狂煞不知所措,不知该从何处何卷查阅,此刻心中更是后悔莫及,刚才若能请书圣帮忙指点迷津,说不定要省下大半力气,不过想想又作罢,书圣又岂会轻而易举告诉自己救她之法啊? 狂煞心下一横,即从第一排书架开始翻卷查阅,哪怕半生时间耗费于此,也要查到解救之法,一定要救回她来。 时间流逝,也不知几个时辰,狂煞才查阅了第一排书架上的一小部分书卷,已然是疲惫不堪,看看手上这一卷又不是医救之法,便将书卷放回原处,却不慎之下,手上一软,书卷掉到地上。 狂煞暗叫一声,生怕弄出声音引起注意,但又想到身在秘阁之内,才松了口气。准备弯身捡起书卷,则觉书香之气浓烈扑鼻,紧接着眼前一阵模糊,清晰之后,这里像是换了一个环境,书架依旧四壁排放,只是中央宽敞了很多。 但闻空气中传来女子清脆笑声,狂煞疑惑察看,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疲劳而听错了呢?只觉耳畔传来轻微呼气声,脸庞处传来另外的体温,这才发觉一名青装女子靠在自己肩头,只听她柔声温和:“公子,我好寂寞,能陪陪我吗?我很需要人来陪,我怕孤单……” 狂煞不等她的话说完,忙作一个侧身闪到三步之外,问:“你是谁?竟然如此不拘……”但闻花容,美丽不凡,狂煞打住了训斥之言,反生一丝赞叹:如此面容及身段,确实美丽动人! 狂煞一想在这“书山秘阁”之中并无旁人,那么她是从何而来,难不成又是书圣搞的鬼?忙摇摇头甩开杂念,保持清醒的头脑。 “公子莫急,听我慢慢说。”女子不紧不慢说道,一举一动总是荡人心魂、勾人心魄,“书中如玉红颜,公子不必大惊小怪,若公子肯留下来陪我,你即有天下拥不尽、搂不完的美女,各种各样的美丽容颜、身姿、性子,你想要哪个便是哪个。呵呵呵,公子觉得怎么样?公子对我就一丝不心动?我可以任你使唤、伺候你啊!” 话音动听入耳,狂煞稍稍一分神,顿觉腰间一紧,她已送入怀中,红唇撩人,诱人心扉,纤手玉指轻抚过胸口、至脸庞,令人爱怜的眼神更让他难以推开她。 红唇太近,呼吸困难。 “公子,我好热,来吧,脱下衣服会好受点。”她玉指轻捏,将解他的衣衫,顿觉眼前一花,他的身形已消散不见。 “你如此不贞不节,真不知羞耻!”狂煞站在一旁,训斥道,刚才幸亏及时清醒过来,即迅速离开她的怀抱,不然还真不知会与她做出些什么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之中,怎会有你这般玩弄红尘、不守贞操、不自尊自爱之人?真是替你感到羞愧!” 只见她身形一隐一现,狂煞又觉怀中充实,定睛一看,她又到了自己的怀中。 狂煞一时无语,她这般难缠,想避是避不了了,任她抱了半晌,才冷冷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六章 书中神 - 真元变 - 笑相随 她觉到他没有躲避的意思,这才松开手,道:“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这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有拥不完的各种美丽女人,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不介意你去拥抱谁、喜欢谁、晚上去陪谁,这里一切全属于你。∮,” 说完,玉手一挥,一幕光华退去,此处已不是书架所在,而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瞬息之间,已身入殿中深处的闺房之内。 豪华的摆设,奢华之气满屋,屏风珠帘,红纱帐中,她裸露着肩头,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令人无法自拔。 狂煞实在控制不住心火,恰巧看到一旁桌上有一瓷玉酒壶,大步迈至,举起便饭,心想借酒浇灭心火。但此酒入口无觉无味,像吃了一口空气。 其实也幸亏此酒不如平常,否则的话,岂会浇灭心火,只会将心火越浇越旺。 她见此举动,面露惊讶之色,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还不如那壶酒投上你的兴趣?” 狂煞轻闭着双眼,仔细品尝着这无觉无味之酒,很想尝出个味儿来,却始终不能,情不自禁的道:“美酒伤肝胃,却是不伤心!” 忽闻一个男人的大笑声,“好一句美酒伤肝胃、却是不伤心啊,真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般用情至圣之人。” 狂煞闻声睁开眼,手上已没有酒壶,这里已不是宫殿之中,又回到了书架前,而在一旁,一位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之人正看着自己,且有两名美丽女子左拥右抱,右手上握着一个酒葫芦,不时饮了两口。 狂煞只觉头脑一阵迷糊,仍是开口问:“你又是谁?” “书中自有灵,书中自有仙,书山书海间,来去如去来。” 狂煞心想遇到过“书圣”,又闻其言间,即问道:“莫非你是书中仙?” “人之**,财色难过。人活着,何必将自己弄得如此苦呢,不若像我这般,活得潇洒自在。你看,酒与美人,应有尽有。” 狂煞这才想明白,在外阁时,书圣用“黄金屋”测试自己,方才的美女,定然是书仙弄化来着,道:“人活着,就得对所爱之人负责,对他人负责,这里的酒与美人,与我无缘。我来之意,只是寻求救心爱之人的妙法,别无他想,还望书中仙指点迷津。” “你如此专一专心,那你就到最后面寻寻吧。” 最后面?狂煞疑问一声,转脸时已不见书中仙的踪影,一想之下,这应该是书中仙给自己的指点吧,即直寻往最后一排书架。 此处书架之上,不像前面那些放满了书经典籍,这里的书架,一眼看去,空空如也,没有一本书卷。 狂煞不紧呆在书架前,这就是书中仙的指点?是不是被骗了?但又觉得书中仙的话中有言外之意,又是何用意呢?专一专心,是在告诉自己专注吗? 狂煞伸手摸在书架上,双眼轻闭,用心感受,仿佛有了感觉,书架之上并非空无一物,却摸不清是何典藏、是何经书。 “书中有神灵,神灵书中来,饱读千万卷,亦人亦是神。” 不知何处传来的话声,狂煞轻轻睁开双眼,则见前方摆放着一书桌,其上笔墨纸砚,无形中动作,笔墨在纸上留下字迹、图画。笔走龙蛇,一手好字叫人赞不绝口,笔绘静动之物,山水风景、飞禽走兽,逼真无瑕、栩栩如生。 狂煞不紧被其吸引,聚精会神看着,在书桌前渐渐呈现一人身影,且越来越清晰。 一身白衣,缥缈若仙,不染凡尘。 终于,一位鹤发霜须之人完全出现在面前。 不待狂煞开口,那人捋着胡须道:“天下书中学识、人所不知事,我均已读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敢和我打赌吗?” “怎么个赌法?”狂煞随口的问,但话刚出口,心中便是没底,他自称已知天下学识,这一赌岂不是必输无疑?可是话已说出来,又怎能反悔?也唯有与之一赌。 老人哈哈一笑,道:“爽快,爽快啊!嗯……这么吧,我出三道问题,你回我三道问题。” “那输赢的条件是什么?”狂煞直截了当的问,反正是输赢必赌。 “你想要你想要的,我想要我想要的。” 狂煞见他胸有成竹,心想他必然知晓自己的目的,他熟知天下学识、天下之事,想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古今之事均是了如指掌,所以必须想一个稀奇少有的问题,便道:“论年岁、论学识,您均是高于我许多倍,所以,尊敬长辈,请您先出题吧。” 老人又是一声长笑,捋捋胡须,即道:“与君初相识,犹若故人归。既然要相知相识,便不需先出难题,第一题,我问问你,我是谁?” 狂煞一愣,心想他所出题目必然是难解之疑,没想到他如此豪迈,竟问自己他是谁,本将有丝高兴,但又立刻困惑满头,与他互不相识,又怎知他是谁?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神圣,对了,刚才遇到了书圣、书仙,那么他刚才之言所指书中神灵,莫非他……? 思考过后,狂煞说道:“书中有神灵,神灵书中来,饱读千万卷,亦人亦是神。前辈方才所言,在下冒昧猜测,你应该与书圣、书仙一般,名为书神。” 老人边听边颔首微笑,直到听到答案,大笑一声道:“没错,答对了,老朽正是书山秘阁中的书中神。现在轮到你出第一题了。” “我……”狂煞心知他定然知晓医学典录,必有解救陆晓雪之法,但是,如果现在问他,必是让他回答出来,那么下面两题自己肯定回答不出,结果便是输给他,万一他的条件又像书圣、书仙一样,要自己长留于此,那该如何是好?所以,不能问,就算问知解救之法,自己不能离开此地,岂不是等于白费?那要问他什么好呢? “怎么?难不成你没有难题问我?”书神看他一眼,见他迟迟不开口,问。 狂煞心中真是后悔,所谓“饱读千万卷,亦人亦是神”的含义真是回味无穷,只恨自己未曾读过千卷、万卷啊,嗯……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学过什么、读过什么?别说千卷、万卷,就连百卷、十卷也没有读过的印象啊?我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为什么记忆停留在那从天坠落之际啊? “怎么了?想个问题有这么难吗?”书神见他不断变化的眼神,不解的问。 “没有,没有。”狂煞回过神来,道:“既然前辈问我,你是谁,那在下也只能以身世来问了,请问前辈,我为什么是从天而降、从何处而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得妙法 - 真元变 - 笑相随 书神一怔,倒是没料到他有与常人不同之处,便闭目搜寻记忆中的学识,半晌后睁开眼,长叹一声,道:“老朽自认为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今天遇到你才知,还有一些稀奇少有之事令我无从解答,下面两题也不用再问,你赢了。◇↓,” “什么?你也不知我来自何方何处?”狂煞对于获胜的结果一点激动也没有,反倒是多了分沮丧,自己的身世之迷,难不成将是永远的谜? 书神不多迟疑,心知他所想,即又搜寻古典古籍,而后道:“据古籍记载,传说上天神灵之上有位神尊之龙,名为九天灵龙,法力无边,通古过往,扭转乾坤,能改变过去、现在、未来,你若勤加修炼,有朝一日得道化仙为神,便可去询问九天灵龙,他定然不会令你大失所望。” 狂煞自嘲一笑,道:“我?化仙为神?这怎么可能,我身怀异类之气,更有水、火之身,在全天下人眼中,我是妖魔,我只属于妖魔,又岂敢奢求化仙成神?况且,你所说的只是个传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只想要她活着,与她过平淡的生活,不管门派纷争、不再受折磨。” 书神怜悯他的遭遇,又搜寻典籍之后道:“你夜闯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目的就是为了救心爱之人?她被外人吸去真灵、夺去以身俱来之气而导致长眠不醒,只要以注灵之法可补救她的真灵,唯一难办的就是寻找到与她有雷同之气之人,以此助彼可医。传言混沌之中神奇之气,有纯阴、纯阳,至阴、至阳,邪恶、傲魔,邪灵、狂魔等八气,相生相克,相辅相驳,纯阴生至阴,至阴却胜于纯阴,八气以此类推,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以身俱来的至阴之气者,便可救回你心爱之人,如何寻觅到,只能说看你的缘分,或许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人。八气者,相吸亦相斥。” “真的?真的能救活她?”狂煞大喜不已,激动万分,尽管所言的“至阴之气”者不知身在何处,但有这个希望,便是胜过一切。 “你身怀神龙之元,恰有天外真诀相助,只要你专注,便可将体内异气化为己有,随心所欲,说不定某日,你可飞天成神,弄清自己身世也未尝不可。你年纪轻轻,身怀奇异之气,练就剑魂,且有纯阳之气,修天外之学,真是神奇之人,老朽也是佩服你三分。” 他果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除下我的身世!狂煞暗自赞叹,道: “多谢书神前辈告诉我这些,感激不尽!” “既然你已得到所要寻之法,那就早些离开吧,待你弄清你的身世之后,别忘了告诉老朽一声。” 狂煞欲将跪地一拜,以谢大恩,则闻书神化气而散,与此同时,书架上的书籍一一呈现出来。 狂煞不多停留,即退出“书山秘阁”,已得知解救之法,便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是蜀山剑派的重地,不宜久留。 出了秘阁门口,夜色已变淡,看看天色,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有了解救陆晓雪之法,狂煞暗暗心喜,尽管这个解救之法颇有难度。 狂煞正当要走,则觉周围大有不对劲,观察一眼,心下暗道:莫非遁入了三关之中?不对,江月山所言三结三关应是相扣相接,不可能如此,那么这是……不,江月山没必要骗我,那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花零? 不容多想下去,周围出现尖耸石块,瞬间布满,莫名的玄奥之力也随即生成。 “石林之阵?” 看着地面上的石块布局,狂煞不禁惊出声,自是亲身经历过“石林迷阵”,自然是明白其中厉害之处了,只怕今宵是难以全身而退,心下唯一不解的便是谁泄露自己行踪,出卖了自己。 “魔道狂徒,竟然擅闯我派重地,真是自投罗网!” 一句训斥之声后,火把亮起,蜀山各峰之人均已出现,团团包围住。 从上空望去,众人形成了一个圆,而狂煞则是圆心的那一点。 “没想到我狂煞一人,便可以令蜀山剑派劳师动众,真是没想到我有如此之能。”狂煞冷冷的道,言罢即大笑一声,心知自处窘境,已是不需挣扎,“只是不明白,不知碧琼掌门如何知晓我的行踪,且在此布设了玄奥之阵来困住我?碧琼掌门不吝,便可让我死得瞑目。”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碧琼根本不在场,他为何如此直言与碧琼掌门说话? 听如此之言,从众人身后走出,碧琼本不想现身,意在暗处观看狂煞,不料他已知晓自己的存在,便道:“狂煞,你以为你还有知晓真相的权利吗?你不觉得你的问话是极其愚蠢吗?再说了,对付你这等魔道狂徒,自当是不吝手段。” “碧琼掌门,不必跟他废话,这个杀人魔头,闯入书山秘阁,必是盗我派机密,不可让他再活,本座现在亲手处置了他!”石当山怒不可遏的道。 “且慢。”碧琼不紧不慢的道,“他已被困于石林之阵中,我等又何必急于杀他,只需等候些许时间,他的修为便会被阵中玄奥之力消减殆没,那时候便可以生擒他,比杀了他的用处更大。” 狂煞听出她的意思,是想活捉自己,而后以自己作人质,去进攻魔道,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蜀山剑派易主,现在各位主座以及众弟子,均已认可碧琼为掌门了,真是天下一大听闻,一件大事。真不明白太乂真人那个老道是怎么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 茹心听到话中含有外音,不禁道:“狂煞,有什么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更不用想挑拔众心。” 狂煞心下暗赞,看来几个主座之中,只有茹心最为心细,只可惜自己也没弄清楚太乂真人为何舍弃掌门之位而入关,所以无话可答。 “狂煞,你抢去白虎之元也就算了,今夜竟又闯入我派重地,看来你真是目无一切。掌门师兄只是闭关修行,岂容你妄言断论?”郝天祥忍不住气,道。 狂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白虎之元?哼,那倒要问问你蜀山剑派之人,白虎乃我杀死,却因你蜀山剑派之人怂恿天下之众,令我未得虎元,空手而归。”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困玄阵 - 真元变 - 笑相随 段阳得到列阳示意,便上前一步道:“狂煞,你不要狡辩了,你有能力杀死白虎,那又有谁可以夺取白虎之元呢?” 这时候谁话谁便是怀疑对相,段阳却没有考虑太多,却不知要为此事背上多大重负。 碧琼以及四位主座等人的心思全转在段阳身上,均在怀疑他私吞白虎之元想要干什么,此刻间,一片寂静。 不久,一侧女弟子处挤进来一人,笑着向各位师姐打招呼。 杜秀则问:“丁师弟,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丁许笑容不敛,道:“人有三急,人有三急嘛。大师姐,整个秋水峰只有我一个男人,不太方便啊。” 肖婉、韩玲则是忍不住一笑,对于严格的大师姐,也只有丁许可以做到顺其自然的回答问话,且不乏些许幽默之意。 “唷,这戴面具之人是谁?各峰上下聚焦于此,该不会只是来围观他吧?”丁许讶然的问,一脸茫然,“就凭这几十颗石头,能困住人?” “真是少见多怪!”韩玲瞥他一眼,瞧不起的道。 “韩师姐,别这样,我才不相信这些石头有大力量呢!”丁许着便迈前一步,伸手去试,顿觉力量从手上溃散,修为外泄,幸亏身后有人及时拉了一把,退了回来。 郑风松开抓在他衣肩的手,轻拍两下,道:“丁师弟,好奇心不能太大,这样会害了自己的。” 丁许干笑一声,道:“多谢郑师兄及时出手相救,师弟我谨记教诲!” 郁鹏程没有多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丁许不简单,竟敢以身试阵,他的行为看似漫不经心,意下则是想摸清此阵厉害程度,但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做,再看被困的狂煞,郁鹏程更是不解,他为何又只身闯“书山秘阁”,虽然曾在“云岭”白虎洞,追问过其身份,但如今仍是怀疑他是不是鱼华水。 付佑端详一眼,道:“一看此阵便知蕴藏了玄妙无比能量,幸亏丁师弟距离甚远,否则必受其害啊。” ¥¥¥¥,m.♂.丁许神情尴尬,左右不是,道:“大家别拿我当话茬儿,倒是此阵是如何厉害啊,也好让我死了这好奇之心!” 郑风无奈摇摇头,道:“别看分布开来的石头,这些可都是采取石林峰上之石,每一块的布局与石林迷阵一样,换句话,眼前这一切,就如同石林迷阵,有着玄奥无比的力量,可消散阵中之人的修为,凡是入此阵中,就算有逆天修为,也是无法运用,只能任由阵中法力消散掉平生修为。至今,还没有人可以从中逃脱过,不对不对,之前有一个,他是逃出来了,只可惜修为已废。” “这个我知道,你的是鱼师弟嘛。”丁许呵呵一笑,而又面如苦水,“只可惜他……唉,如今也只能想一想他了。” 付佑看一眼阵中央,道:“这狂煞的修为果真不同凡响,在此阵之中竟如此平定,不作无用挣扎,他似乎知晓此阵的厉害之处。” “知晓此阵?!”郁鹏程与郑风几乎同时惊出声,若非付佑一言,还不曾注意到狂煞的举止,能知晓此阵厉害之处,必然亲身经历过,除下派中主座等人,那只有鱼华水和陆晓雪以及列阳曾误入过。 狂煞平静的坐着,面具遮住了神色,心下却是纷乱如麻,想不出任何办法逃离此阵,只怪自己一时大意,也没想到碧琼会仿出一个“石林迷阵”来,虽不运用真力,但此阵之中依然是消散修为,只怕等不到天明,所有修为殆尽,任人宰割。不仅苦苦一笑,抬眼扫视周围众人,当目光移到郁鹏程、郑风处,稍作停留,不经意间发现丁许手指腰间竹笛。 收回目光后,狂煞无奈摇头一笑,心道:“还是瞒不住他啊,看来他有办法破解这天下最厉害的玄奥之阵了,他似乎对蜀山剑派非常了解,有何渊源呢?就连书山秘阁如此重地,他都有布局地图,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啊?” 狂煞此时才细想前后,只觉得江月山更加神秘,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在策划某个局,隐隐约约觉得,周围有许多人都成了局中棋子,似乎自己也是其中一颗。 另一侧,殷阳神色不定,看一眼阵中央的狂煞,又看一眼身边之众,神色复杂,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若幻则道:“狂煞是魔道重要之人,修为不容窥,但是他不作任何反抗,难不成就这般束手就擒了?这和传言中的狂煞大不一样啊!” 碧琼倒是被一言提醒,无论是谁困于阵法之中,都会拼尽全力想方设法破阵,而狂煞却丝毫不动,莫非他入过此阵,知晓了其中真正厉害之处?“石林迷阵”虽广为传播乃天下第一玄阵,但是无人亲身经历过,不知其中玄机,便会尽力破阵,可是狂煞听知此阵时,就未作半挣扎……不,自他一入此阵,便没有多费一丝力气,他似乎早就识得此乃“石林迷阵”之阵,那么他又是如何识出的呢? 列阳心下也渐渐确认狂煞必亲身经历过此阵,前后想想,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年之前失踪的鱼华水?一思即罢,待他修为耗尽,摘下其面具,便可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之中不乏有人打起呵欠,困乏之意袭上头。再看狂煞,依然平定的坐在中央,与开始没什么两样。 “好困啊,还不如回去睡觉呢!”丁许怨叹一声,又打起哈欠,一副欲睡模样。 “丁师弟,别不争气,让其他峰头的师兄弟看笑话。”杜秀教训道。 丁许忙打起精神,面对这个严格守规的大师姐实是无奈,道:“呵,我只是,睡觉是一种享受,非常享受,尤其对我们秋水峰来,最为重要,因为按时睡觉可以养颜。哪位师姐师妹都想漂亮嘛。” “你还,正经!”杜秀训斥一声,便没有再与他追究,毕竟他的有道理。 郁鹏程观察一眼阵中央,道:“他不多费半气力,在阵中可以多等些许时间,若非明白其中厉害,他又何苦如此坐以待毙呢!” 狂煞自知修为已散去多半,心下不紧埋怨江月山,既然让丁许来送信,又为何迟迟不出手相救呢?难道他是故意多等,是想……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剑客 - 真元变 - 笑相随 ""="('"="">高空落物,速度越发增快,一支短笛直竖而降,风拉过笛孔,传出丝丝笛音。 .在狂煞的耳中,这丝笛音却是一道暗语:天外神谱,以音裂石。 “有异象,大家戒备!” 碧琼发现异动,忙叫了声。 众人随即打起精神,利器握手。 竹笛不偏不倚落在狂煞身前,入地三分,带过之音使地面龟裂。 ===『海贼王漫画www.dongmanwu.org/dmw121/』===。 狂煞拔起竹笛,然而迟疑:若按他的话做,那么便是将自己身份告诉了他,不然,又该如何破阵呢? 以音裂石,即是以音波之力击毁这些阵石,玄阵固然厉害,却是以石为基所布,阵中消散人的真力,却消散不了音波之力,反而声波之力会在阵中波荡扩展,回声四处,一击众毁,那么就无需以天外神谱运用竹笛,只需瞬间将真力移于竹笛之上,以竹笛之音打去便可。 唉,看来他为了弄清我的身份,真是煞费苦心啊! 众人的视线交集于狂煞身上,无人明白他手握竹笛将要干什么,更不明白凭空而降的竹笛乃何人所降。 丁许目不转睛盯着狂煞,不明白他为何迟迟不破阵,心下更是疑问一句:难道公子所料差池? 还是……狂煞目光陡移左右,随即挥动竹笛,顺势抛去,瞬间转移真力于竹笛之中,之后便觉四肢一软,体内空虚许多,想必是运用真力之时,体内修为被玄阵快速消散,只叹此阵玄奥无比。 竹笛击上一侧的阵石,即应声爆毁,笛音也随之传出。 首先震碎了这块阵石,接着笛声在阵石之中四荡开来,碎裂之音不绝于耳,转眼之间,阵石接二连三被摧毁,玄奥之力也荡然无存。 “好一个破阵之法!” 碧琼惊叹一声,连忙下令道:“众弟子听令,速速拦住他,切不可让他逃了!” 没有了玄阵,狂煞自然不会再坐着待擒,当下凭借残存之力,纵身而起,同时双手相握举过头顶,“天愆” 凝合而呈现,一式劈下,气流形成巨大之刃,击向地面。 顿时一声巨响,整个山头椅,尘烟弥漫,则闻一些弟子的哀号声,想是身负重伤了。 待一切平定,除下地面上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已不见狂煞踪影。 刀痕两旁躺着十余名受作弟子,方才是距离太近而被震伤。 “快带负伤弟子回去疗伤!” 郝天祥首先道,看知负伤弟子所受极重内伤,若不抓紧疗伤,轻者即残、重者丧命。 茹心端看地面上的刀痕,道:“狂煞不愧乃魔道高手,破阵之后竟然存有如此强悍之力,只是他手中之刃,似曾听过,细细想来,又不相同。” “你说的是魔器地罪?但我等只是听闻而已,自多年前的大战之后,魔器地罪便消失不见了。” 郝天祥回忆一下据派中记载所说,此器乃一柄黑色之刃,并未特别说明此刃有何形变,例如狂煞的刀,似同碎片凝结而成,“如果真的是地罪,那么不久的将来,定然又将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了。” 石当山两下瞧瞧,双手一拍,唉了一声,道:“我就说嘛,应该杀了他,这下倒好,反而让他跑了!碧琼掌门,你说该怎么办?我等煞费苦心研究出石林之阵,就……就让他一支竹笛破了!” 碧琼眼神一冷,道:“他逃了,但他也讨了好,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这、这……那……” 石当山心下后悔无比,只恨方才未能杀了狂煞,更是埋怨碧琼,又不好直接说,所以心下急得不知说些什么。 茹心轻轻抵了抵他,低声道:“石师兄,少说两句。” ※※※镇外二里地处,古道两旁生长着树木。 却见天空暗了一暗,惊飞了一只乌鸦。 一团黑气降落至地,吹拂起落叶,滚了几滚。 他单膝支地,手捂腹处,一口鲜血吐出来,心知真力耗损将尽,若非如此,也不会落身于此,只是不知花零身在何处,所以必须先到“迓仙楼” 一趟,但实是无力前行,只得坐于原地,进行运功疗伤。 在不远处,先后落下三个身影。 其中一人疑问道:“奇怪了,明明看见落在此处,怎么不见人影呢?” 另一人察看一眼,示意道:“喏,你们快看,在那c不会真的是他吧?” “走,过去看看,若真的是他,那正好,我可以为我四象门上下洗雪冤屈,替无辜亡命者讨回公道,更慰田兄的在天之灵!” 三人均是中旬模样,一身剑客打扮,论其修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狂煞运功疗伤已入关键之际,全神贯注,直至三人走到咫尺,才觉到有人来,但此时不容分心,只得屏住一切杂乱之声。 “果然没错,真的是狂煞!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只听一人忿恨的道。 “骆兄,且慢!” 另外一个声音道,听起来似曾耳熟,“他好像负伤较重,此时正处于疗伤关键,现在趁人之危,是不是有损我们三剑客威名?” 狂煞专注疗伤,但听到对话越觉熟悉,心下也隐隐猜到是谁,只是“三剑客” 之名太为新疏,想必是近日才成立之名吧。 “骆兄,我派上下也无一活口,众弟子死状惨烈,不忍目睹。虽然我与那人只交了一下手,但我看出那人并非魔道之徒,他的修为也如狂煞怪异,不,比狂煞更加怪异,所以我认为,灭了我等数派,另有其人。” “管他是谁,不正即邪,不论狂煞是否为真正凶手,也不可任其活在世上,如此大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说罢,抬手一握,“穿甲锏” 在手,不等另外二人反应,已直刺狂煞胸口。 只闻一声重击之声,穿甲锏被反弹而回。 狂煞因胸口传来痛楚,打散了一切,因此内伤陡增,体内气流一阵乱窜,瞬间往体外爆发开来,一声龙吟之声,将身前的三人震飞出去。 接着,狂煞难以支撑身体,无力坐正,鲜血挂满嘴角。 九天龙吟,声震苍穹。 hp: 第二百八十章 真面目 - 真元变 - 笑相随 片刻之后,三人才有了反应,不知刚才是怎么回事,心有余悸,不过一切仅存于瞬息之间,又打消了心中的顾忌。●⌒, 狂煞不看三人一眼,道:“骆少莫,你四象门被灭,无凭无据嫁罪于我,这笔账还没找你算清楚,今天竟然又趁我疗伤关键之际给我重击,你不愧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伪君子!” “有如此能力,如此行事作风,除下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吗?”骆少莫不甘服,灭门之仇岂容一言半语就可推脱。 “清风道人,那你呢?该不会也认为是我灭了清远剑派吧?”狂煞问的甚是平淡,神色也颇是平静,没有伤痛之色,也没有怒恨之色。但如此平淡的问话,非常平静的神情,却是令这三人心中悸动,不敢再轻举妄动。 清风道人回想片刻,吱唔一声,两下瞧瞧,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则闻狂煞又道:“在下在此尊称三位一声为前辈,但你们二派执意与我有深仇大恨,现在只有林前辈与我不相,那么在下就请林前辈说说看法。” 林一雄没想到一个魔道狂徒能尊称自己为前辈,心下一阵欣慰,但细心一想,觉得大不妥,便道:“狂煞,你别叫我是你的前辈,你乃魔道之人,我又岂敢担当你的前辈?华天剑派虽我一人独立门派,但可与他派齐肩并足,靠的就是公道仁义、公正正义,无凭无据之下,自然不会冤枉谁。不过,你乃最大嫌疑,所以莫怪我等以老欺小,还得委屈你一下,待我等查到证据,再决定你的生死。” 狂煞苦笑一下,如今已不是自己能决定去留了,也只能任由三人逮去,有林一雄这句话,其他人也不会随便来杀掉自己,“华天剑派”的“逍遥剑”配上“潇洒剑诀”,所向披靡,若非林一雄有独特之处,又岂能一人立掌一个派,且天下闻名呢?只是不明白,这三个门派之首怎么走到一起,成立了“三剑客”? 骆少莫极是不同意林一雄如此做法,刚要开口,却听清风道人说道:“我同意林兄的决定,不可滥杀无辜,毕竟事关重大,一切真相还得从狂煞身上查起。” 骆少莫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冷瞥一眼狂煞,仇恨怒火难以熄灭,心下暗道:“好,就算不能亲手杀了你,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子,你还能走么?”林一雄问。 狂煞一叹,道:“若非刚才那一下,我可以行走自如,现在,可能要麻烦前辈了。” “小子,别装蒜了,老夫可不上你的当,你给我起来!”骆少莫怒道,说着一把揪住他的肩头,欲将他提起来,不料只觉手中一沉。 狂煞委实无力,本将离地的屁股又重重坐到地上,接着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压制许久的伤势再次发作,顿觉头晕脑胀,双眼发黑,将尽晕厥,迷迷糊糊之间,仍感觉到骆少莫在拉扯自己的衣肩,然后又觉到肩头上的手松了力,飞了开去,恍惚间看到一个红色身影站在不远处,那是熟悉的记忆和无尽的思念…… 旭日东升,则闻天际降下一道红色影子,映着朝霞而落,留下一道残痕。 一处丘壑,两侧高有十丈,如同悬崖呈险峻之势。下方的红衣丽影,将昏迷之人安置一旁,而后转过身来,面对前方不远处背对着的身影。 “你为什么苦苦相逼?”花零冷冷的道,又察视周围一眼,“哼,此处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狗不撒尿之地,真是难得你有这份心啊!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月山一笑,转过身来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见识见识庐山真面目,姑娘知趣,请不要阻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愿说出的秘密,你又为何强人所难?现在他重任在身,且又是我保护于他,所以怒难从命,还望少侠谅解!若不,过了今朝,少侠自己问他便是。”花零心思敏锐,转念又道:“哼,想不到你为人竟是如此卑鄙,居心叵测!” 江月山不料她陡变脸色,忍了她的气骂,沉着气问:“姑娘又何出此言?” “你告诉他去书山秘阁,却又通风报信给蜀山剑派,让他们在门外设阵!” “竟有此事?”江月山眉头紧皱,“当时告诉他去书山秘阁,我已说明要通过三结三关了。” “结界难不住他,至于三关,我已帮他破了,但他进入秘阁之后准备离开之时,却被困于石林之阵中,若不然,他又怎会如此?现在我是想明白了,当时你想知道他的真面目,又不敢硬取他的面具,所以才想到这一手,让他真力散尽,便可不费丝力看他真容,对不对?” “你能破解变化莫测的三关?”江月山诧异的道,“三关”可谓是变幻莫测之关,其中五属互换互变,极玄无匹,她又是如何破解了呢? 江月山本不知会有人通风报信,但得到消息之后,即命人暗中相救狂煞,当时确实是有私心,将计就计,让相救之人迟些时候出手,是想让狂煞真力耗半之后,自己才有十足把握看清真容,却是没想到他会伤得不省人事。 江月山不作隐瞒,决然道:“就如你所言,那又怎么样?” “你若动他,就如刚才那人下场!”花零怒叱道,一心护主。 江月山稍怔,不知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切已无心关照,现在唯一念头就是想看清楚他的真容,解开心头的迷团和了却心头那非一般的情义,这个念头已控制了他自己,迫使他走向她,去看清她身后之人的面孔。 “你!……你别过来!”花零作招架之势,但心中忌惮他的“圣玄音”,又不敢轻易出手,以免将自己身份也暴露,眼下办法只能怒叱,希望能喝住他的举动。 “你若阻挠,休怪我不客气了!” 花零见他如此坚决,心知无法拦住,道:“他的面容,真的对你那般重要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花零抗拒不了如此压迫气势,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肩头却被一只无力的手搭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回魔界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迷迷糊糊醒来,听着双方对话声,渐渐有了一丝清醒,而见花零步步后退,便勉强撑起身,借她肩头扶着,一见所逼之人是江月山,隐约间明白了事因,更加怀疑是否是他安排了这一切,却是为了自己真正身份,于是,无力的双眼直视着他。 江月山不自主的停止前去的脚步,见这双熟悉眼神中流露着疑惑与不甘,一时之间溃泄了所有,心中执着念头也随之瓦解,更提不起勇气继续相逼。 彼此间就这般直视着,持续着。 “狂煞,你醒了?”花零半晌才反应过来,忙道:“你伤势极重,不可随意走动,快坐下好好休息!” 狂煞本想开口拒绝她,不料体力难支,将大半身子倚靠着她,才勉勉强强保持不倒,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花零任他的身子紧挨着,感受着他的体温,芳心深处则是一阵动荡,这种感觉,以前还没有细细享受,现在却在不是时机的时间品尝着、反复着,耳畔的呼气,更是撩动心扉。最后,只听熟悉的话音传入耳中,打散了所有烦思。 狂煞面无表情,毅然的道:“你想见我的真面目可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呢?今天,我摘下面具便是,但是当我摘下面具,你我往后绝不再见,此生不再相逢!” 江月山听了如此绝决之言,一时无语,心知他已误会自己,彻彻底底被误会,且无言分辩。 花零微微抬头看他一眼,默默摇头不赞同,现在也只有自己理解他,明白他心中的苦衷,却是无力替他分担,因而又心疼他,心疼他如今这般痛苦的处境。 狂煞见他一语不发,便抬起手摸往面具,轻轻一抖,面具离开了脸庞。 江月山回过神,忙转过身去,不愿见到他的真面目,道:“如今,确定你的真面目已无意义,你有你的不愿,我有我的不甘,既然今日不是相见时机,那就待日后再见吧,保重!” 罢,头也不回,御笛而去,仅留下一阵丝丝笛音回荡而来。 望着他离去,m.◆.c£om的身影,阳光面表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华水,你这又是何苦啊?”花零心中暗道一句,但闻他的样貌,心中莫名一喜。 戴回面具,狂煞已至油尽之时,有气无力的道:“花零,这一路可能要麻烦你了,请你把我带回天愆……地罪……” “狂煞,你别睡,醒醒啊!”花零失措的道。他话刚完就倒在她的肩头,是要她背着他走啊,可他这么沉…… 曾经什么时候,是他背着她度过一路凶险,去寻医救她,现在这时候,她要背着他,长途跋涉,去找人救他。可惜不敢运用“五行遁甲术”,心怕在玄遁中与他失散,再也无法找到他,永远失去他。 如果“五行遁甲术”没有这个缺多好啊,就可以带他在很短时间到达目的地,此时她心中不禁有埋怨,师父大人为什么没有完善“五行遁甲术”的缺。 …… 日起日落,风霜雨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时候,走过了多少泥泞,仿佛又到了春暖花开季节。 天愆地罪之中,传出天魔仙君一声气骂:“好个碧琼,胆敢如此伤害他,这笔账定要讨回来!” 花零并未将实话告诉天魔仙君,只是诌了个谎,把一切全推到碧琼身上。 天魔仙君心中本就对碧琼气恨,所以大发雷霆,但为了狂煞,仍是按捺下火气,带狂煞去往“圣地”中疗伤,花零则被孤单的留下。 一连过了七日,期间毫无狂煞的音讯,今日,花零实是等不了,便去了趟“圣地”,结果是失望而归,经过花园中,坐在一块平石上,埋怨道:“好个天魔仙君,把狂煞带去圣地疗伤,也不派人传个信来!”看一眼周围五颜六色的花,尽管美不胜收,但无心欣赏,兀自着急道:“要不是……哼,我就闯入圣地去看看!” “哟!谁这么大胆,敢闯圣地?” 只听一女子声音传来,花零忙收回心思,四下打量,私闯圣地可是大逆之事,连口头上也是不可,当然,除下自己一人外,恐怕没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闯。 “是谁鬼鬼祟祟,暗地里偷听?!” 一声清笑,一道姹紫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偷听?老娘在天愆地罪如同自家,倒是不明白你个妖怎会出现在这儿!” 花零很快间就知道她是谁,只是没想到好久不见了,她为何在今日出现,立忙下跪道:“原来是邪娘,在下花零,口无遮拦,还望邪娘恕罪!方才,在下只是担心狂煞,所以孤自发发牢骚,并无胆子去越圣地一步。” “起来吧。”地鬼邪娘没有追究,心知她是随口而言,上下打量她一眼,道:“不用问也知道你是仙君提拔而来。看得出来,你很在乎狂煞,你喜欢他?” 花零满脸难堪,否认道:“在下只是狂煞的助手,并无其他。” 地鬼邪娘见她否认,也不追问,则道:“刚才你担心狂煞,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我……他……”花零一时间忘了从何起,便了头。 只见地鬼邪娘不多停留,立刻离去,想必是去“圣地”找天魔仙君了。 花零见她离去,不禁又是一叹,垂头丧气。在这里,找个人话也是奢求,在这里,也只有狂煞可以解掉她的烦恼忧愁。如今,让她一个人孤伶伶的不知何去何从,担心他却又无法见他,这种感觉是非常难熬的痛苦。 她漫无目的前走着,满脑子全是他,没有他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就算失去全世界也不能失去他啊。 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花零心中一直反复着,不经意间走到了白天尽头,跨过这一界限,便是黑暗,她稍稍疑虑,而后继续往前走去。 漫长的等待,就如这漫长黑夜,不知何时何地才是尽头。 终于,来到了“玄冰室”门前,花零启动了机关,应着沉重的摩擦声,石门移了开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通天井 - 真元变 - 笑相随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花零走进室中,心头却莫名产生了紧张,上一回偷跟着狂煞来到这里,没看清楚躺在这里的人,今日便是要好好叙叙了。 黑冰如床,周围升腾着黑气,只是与上回所见不同,四周那暗红色光芒法印已消失不在,此处已不再有“注魂阵”的存在,不知是不是上回告诉了狂煞“注魂法阵”的利害之处,后来被他解除了? 冰床上的人容颜依旧,似同常人熟睡一般。 花零迈着沉重脚步走到旁边,不知何时,双眼中泪珠滚出眼眶,轻声叫道:“晓雪妹妹!” 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则是悲泣不成声,一年多前的那场离别,却成了横竖永别,花零不愿相信这一切,不停叫着,悲痛不已,她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想拉拉她,想拉她起来,可是她不理不睬。 “晓雪妹妹,你别这样躺着好不好?你知道吗,华水他为了你,甘愿堕入魔道,甘愿冒生命危险去寻找救你之法。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他……我知道,这一年以来,他时常来看望你,陪你说话,他为了你而伤痛、而憔悴,你可别辜负了他所做的一切啊!我求求你,你快点醒过来啊……” “你醒过来,华水也不用再为天魔仙君卖命,你们可以远走高飞,不问世事。这是多好的结局啊!” 花零见她额头上有丝冰霜,便想抬手替她抹去,但觉双手与她的手间有一种莫名黏合感,有股无名气息流通。 “晓雪妹妹,你感觉到我了吗?” 花零激动之下,运上真元灵力,往双手间流去,结果直入陆晓雪体内,无名气息不分彼此。 花零没间断,就这般将气息与灵力输入她的体内,分享一刻时,一切又恢复平静,再无任何感觉,双手也失去了原有的黏合性,松了开来。 “晓雪妹妹!”花零叫了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心中猜到,一切均是幻觉,她已躺着一年之多,又岂是区区一些真气灵力可唤醒的,抬手抹去她额上的冰霜,又继续自言自语相诉着。 在这里,也只有与她才不会感到寂寞。 一连又过了几日,没有狂煞的音讯,花零依然来到“玄冰室”,陪着陆晓雪,也习惯了每次与她手心间产生的黏合感,更是不忘就此机huì输入真气灵力,幻想着某一次能唤醒她。 今日,花零再也等不下去,决定潜入“圣地”一看究jìng,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狂煞的状况,为了安全,不让人发现,花零运用了“风隐”,行动如风,不见踪影,整个人呈透明状。 来到“圣地”入口,那扇光芒之门,幽黑诡异,挡住了去路。花零不知这门中会有什么玄机,一时之间不敢轻易进入。正当焦急无奈时,却闻一个紫色身影前来,到了光芒之门处,道:“仙君,这都过了十日,狂煞的伤也应该痊愈了,为了救他,你封了圣地之门,就让我在这苦等十日!” 片刻后,幽黑之门的光芒逐渐旺盛,接着中间一隐一黑,走出了个人来。 天魔仙君叹了口气,道:“若非他的修为消耗过甚,且又身负重伤,我也不会费如此之久时日,不过这小子命硬,捡回了命,只可惜一身修为损耗严重,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复原。” 地鬼邪娘略含醋意道:“看吧,我回来了一声问候也没有,竟满口是狂煞他。我看这小子的心还未定砣,你也不要太过相信他了。” “有陆晓雪这活死人在这,他就不会背叛我道。再说了,我已传授了魔典之法于他,就算他造反,也是改不了什么,永yuǎn都是我魔道的人!” “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但也不能不防啊!” “好了好了,先别说他了。”天魔仙君打住了这个话题,毕竟这一年时间里,狂煞为魔道出生入死,作出了不少贡献,现在又怎么怀疑他呢,“对了,你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有没有什么发现?” 地鬼邪娘轻嗔一声,道:“哼,这才想起我来!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徒费一年之余的时间,通天井的具体位置已找到,在蛮荒之中,我已布置了结界,将它隐藏了。” “这就好了,待我臻至魔典中最高境界的逆天境,我就推翻那些沽名钓誉的正道口口声声自称为正的定理,我要让诸天神灵承认,我魔道才是真正的大道!”天魔仙君说着满意的大笑一声,转念又道:“对了,你我先回圣殿,我估计花零早已坐不住了。” “你说那个小狐妖?”地鬼邪娘反问一句,即点点头,与他同去。 见二人走远,一侧的身形隐隐若现,暗思道:“通天井?莫非是上通九天、下通九幽的密径?” **** 圣殿之中。 一黑一紫身影来到,一眼瞧见正处焦急的花零,天魔仙君坐于大殿之上的座处,道:“花零,你不用着急,狂煞的伤势已无大碍,再过两日便可出关,这些天没有机huì传送消息给你,是因为怕打忧了狂煞的疗伤。你不会怪本君吧?” “在下见过君主、邪娘。”花零一见二人现身于大殿,忙下跪行礼,又道:“多谢君主,费心费力救狂煞,属下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敢有丝毫怨怪。” 天魔仙君大笑一声,道:“快起来吧。若不是你历尽千辛万苦把狂煞带回来,恐怕本君将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了!花零,你做的不错,有你在狂煞身边,本君算是放心了。” “君主言重了,在下所做之事理所应当,还请君主不要挂齿。”花零谦逊道,心思一转,“得知狂煞已经无恙,那在下也就安心了,若无其他事,在下先行告退。” 有了这个好消息,自然是先去告诉陆晓雪,不论她是否能听到,也是特别想说给她听。 花零正当欲走,则让天魔仙君叫住。 “花零,狂煞身负重伤有两个月之久,你是如何保住他的最后一丝气息,他才能昏而不死?” 按照常理,一个身负重伤之人,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任其修为再高,也是难以支撑,而狂煞这数十日以来,最后一丝气息长存,昏而不死,却睡而不醒,必然是有人助之或服用什么神奇药物。这个疑点,比较费解,天魔仙君始zhōng没有想通,所以直言问花零,因为在替狂煞疗伤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三章 魔道者 - 真元变 - 笑相随 花零一脸迷茫,半晌才道:“在下……我也想不明白,当时只担心狂煞伤重,一路走走停停,以免太长时间奔波,对于狂煞的伤势不利。±,在下修为不够,又不会什么御剑术和飞天遁地术,也承载不动他一同飞御,所以才长途跋涉赶回来,不曾想过会用了两个月之久的时间。” “好,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待花零走后,地鬼邪娘一笑,道:“这小狐妖挺是痴情啊,为了救狂煞,甘愿受苦受折磨,她是不是早已与狂煞相识?” 天魔仙君无心考虑其他,道:“邪娘,狂煞昏而不死的原因是因为有另一股气息维持,此气息与混沌之气的纯阴之气相像,却又胜过纯阴之气,此气恰与狂煞体内的纯阳之气相合,所以数十日时间,重伤昏迷的狂煞,不吃不喝,身体机能却如常人一样不衰不减。” “哦?混沌之气又出现了一个?与纯阴之气相似却胜之,莫非是至阴之气?”地鬼邪娘连连疑问,又道:“仙君该不会怀疑花零就是身怀至阴之气者?不不不,如果她有至阴之气,脸上绝不可能有丑陋印记,据说纯阴、至阴二气除下有助修为以外,还有就是让其宿主的容貌变得美丽,是天下女人求之不得的美容养颜之药。” “所以说,我怎么也想不通。” “仙君,狂煞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们,包括这个花零?”地鬼邪娘前后想想,心中仍有怀疑,又道:“你对他坚信不疑,可我总是感觉不对劲,譬如说,此次他重伤垂危,那他为什么擅自闯入蜀山剑派?究竟想干什么?” “这……”天魔仙君语塞,倒是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地鬼邪娘稍作思量,正色道:“狂煞一事非同小可,在界尊苏醒之前,不可再出乱子了。仙君,在蜀山剑派之中,你不是也安插了眼线吗?不妨召他来问问,也好弄清楚狂煞的目的,我们也好有所防备,以免到时候弄个窝里斗,反而让那些正道有了可趁之机。” 天魔仙君点点头,觉得她所言有道理,道:“你的心思比我仔细得多,防一防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也可以证实一下狂煞到底忠心与否。我这便召他前来问问,让笑藏刀去送个信吧。” …… 花零走出“圣殿”之后,心中即忐忑不安,刚才天魔仙君如此问话,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假如他发现狂煞是为寻找解救陆晓雪之法才身负重伤,那么他会不会对狂煞和自己不利?又想到在“圣地”门口听到的一番对话,更是惊怕变了脸色,原来天魔仙君是利用陆晓雪使鱼华水入魔道,他一开始就知道陆晓雪已是活死人,故布“注魂阵”来稳住狂煞的心理,而令其心甘情愿去办事,更是传授“天外魔典”于狂煞,好让天下众人一致相信狂煞乃魔道狂徒,这一切的计谋真是连环相扣、煞费苦心啊! 天魔仙君为什么看上了鱼华水为其助手,不去另择旁人呢?花零思绪乱了,越想越不明白至终的目的,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待狂煞康复之后,让他离开这里,离开这“天愆地罪”之地。 此时,她心中许多苦闷,想找个人诉说,不禁又走往“玄冰室”,那儿有解闷消愁的人。 次日。花零在花园中找了一处隐蔽地方,将一棵棵小花移植,除下黑白色小花留着一圏外,其它颜色的花儿全移栽到一旁。 这个圆可供两三人同时站立,中间另有曲线排列的小花隔成两半,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像是一个太极,其中少了两仪之点罢了。 花零布置完毕后,又在圆中栽上了几棵其它颜色的花,掩饰了此处的法阵。 花零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自喜一笑,道:“大功告成,以备不时之需!” 花零心思一转,便往“圣殿”而去,去问问狂煞明日何时何刻出关,顺便探探天魔仙君有无怀疑狂煞以及自己。 但刚至“圣殿”门侧,则闻走出二人来,带前的笑藏刀,她自然认得,而后面那个则蒙着脸,但看背上之剑,像是正道人士所配,不像魔道之徒的武器。心奇之下,便悄悄跟随,运用“风隐”之术,以防被人发现。 笑藏刀将那人送出“天愆地罪”,相互告别一声,便见那人御剑而去。 但闻剑芒幽蓝,锋刃如电,花零微皱眉头,挺是眼熟的仙剑,却又想不起是谁所用,叫什么名字。 那人消失不久,另一边又来一人,只见他所御的不是剑,也不是刀,不是任何武器,却是一根树枝。 笑藏刀本将回去,抬眼一见来者,即稍作等待,而后与他一同走回“圣殿”。 一旁透明之影动了动,花零困惑的自语一句:“他来这干什么?难道他也入了魔道,为天魔仙君所用?”又望望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头绪更加迷茫,理了半晌也理不清楚,而后转身去往“圣殿”。 笑藏刀将这人领进殿内,然后退了下去。 花零隐身在殿侧远处,不敢离太近,心知对方修为极高,以免被发觉。 只听天魔仙君问道:“你一直守在先龙废墟,至今发现了什么?风沙之墙是何因形成,其中又有何玄机?” 自从得知“先龙废墟”被奇怪的风沙包裹,天魔仙君即开始注意,并确定是乃一股奇怪力量所导致,怪不得当初鱼华水以及众人都认为是自己布置了魔障。 又听那人说道:“回禀君主,在下观察至今才知晓,那奇怪的风沙之墙是因为先龙剑派中布置了一种大凶大恶的符阵,此阵是先龙剑派禁术,可纳天地四方灵、邪、凶、戾等力量,吸收的灵气越多,凶恶之力越大,吸收邪戾之气越多,凶恶之力越强,好像是叫六灵法阵,实则是化灵为凶的大逆符阵,至于是谁所创,就不得而知了。” 天魔仙君一想即明白,当时的“先龙剑派”绝未布有此阵,必定是后来所布,不紧道:“好个长眉老道,气尽之时,竟然布下了此等凶阵,他就不怕天下人得知此事,遭世人唾弃!枉他自居正道,实则比邪道还要邪!” “君主放心,近日发现,风沙之墙的周围落沙增厚,想必怪力消减,等时机成熟,便可进入先龙废墟之中查个清楚!” “哈哈哈,本君到时候便要亲自去一趟,看看长眉老道所布的大凶之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镜像术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夜晚,“玄冰室”中。 花零自言自语许久,将所知的全了一遍,当作是与陆晓雪聊天解闷,最后一叹道:“明日华水将痊愈出关,我得想办法带他离开这里,晓雪妹妹,你放心,有机会的话我会偷偷潜回来看你,我在花园的隐蔽处布置遁甲之术,是出来进去的捷径,无人会发现的。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请你保重啊!” 花零走了之后,躺在“玄冰床”上的陆晓雪,眼角有着泪湿痕迹,不知何时何地流了泪。 她的双眸长闭了一年之久,今夜睁了开来。 凝结了许久的情绪,此时也决堤般涌了开来,冰床的至寒之气冰冻不了她的忧愁,缓解不了她的心痛,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绝望。 这十来天的话语萦绕在脑海,召唤着她醒来。 一旁的“天降”,感应到了久违的主人气息,自行飞至身旁,轻轻震抖着,像是欢喜。片刻之后,“天降”渐渐消停,因为它的主人又重新闭合了双眼。 伤心的泪水从眼角慢慢地滑落,她不情愿醒来,不愿意知晓这一切,不敢相信是自己害了他,令他堕入魔道。心中懊悔不已,悲痛万分,宁愿再次长眠,永不醒来! 次日。 花零去迎接出关的狂煞,他伤势已经痊愈,但失去的修为却无法补回。见他虚弱至极,花零只好搁下心中的想法,以及想的话,先带他回到屋内休息,照此情形,恐怕在短时间内不能恢复体力,只能祈祷上苍,不要让天魔仙君发现破绽,而降罪于他。 “玄冰室”处,一个显得魁梧身影,触碰了机关,使石门打了开来,毫不迟疑直入其中。 他来到玄冰床处,看一眼躺在其上之人,又打量四周,心道:“注魂阵已破,难道他已发现了端倪?” 他疑思片刻,便抬手去把脉,想确定一下,没有“注魂阵”,她的身体有无异样。但手刚接触到她的手腕时,则闻她的手腕处开始分解而消失。 “镜像术?!”见此情形,他一怔之下@※@※@※@※,m.←.c←om,连忙挥舞双臂,注入一股玄力,使她消失的手臂又恢复如愿,暗叹道:“幸亏及时,若不然就消失不见了!” 思量片刻后,开口自语道:“只要有这具身体,这个容貌,就不怕狂煞叛出我道。至于你,倒是有一连串的不解之疑,本君定要查你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还得谢谢你,留下这具身体以及容貌,本君不会让你消失,你的如意算盘不会得逞!” 回到圣殿。 天魔仙君与地鬼邪娘交谈片刻,而后地鬼邪娘即离开“天愆地罪”,想是追查什么去了。 …… 又过了一日。 一处别院中,狂煞强烈要求起身,花零劝阻不住,只得扶着他走出来,陪着他去往“玄冰室”看望陆晓雪。 到了“玄冰室”门前,狂煞停住脚步,稍思即道:“花零,你也进去吧,上一次你偷偷跟我而来,不曾相互介绍,这一次就好好认识认识吧!” 不知何时,已对她放下了戒备,不再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听他如此之言,任谁都明白,冰床上之人是他多么重要之人,在他心中,她只是熟睡,熟睡而已,永远都是! 花零头,轻轻“嗯”了一声,便扶着他走了进去。 冰床上的容颜,比起之前,只是多了一丝悲痛神色,除此之外,一切如初。 狂煞边走近边道:“她是晓雪,我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救她,上次听你注魂阵的利害,随后就被我拆除了。” 花零这十来天几乎都来与她话解闷,自然是知晓这些,但又不能将事实告诉他,所以默不作声,听他述着。 “晓雪,她是花零,是我的搭档,不瞒你,这次幸亏有她,我才能活着来见你。以后啊,你们就是朋友了!” 听他这番话,花零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他并不在乎自己“妖”的身份,也不以上下级的立场,而是当自己为朋友。 心中的温暖,来自于感动。 狂煞坐在冰床边,握着他的手,忽地感觉有些不一样,不如以前那般实在了,环顾周围一眼,莫名间感觉有不对劲之处,却又道不出何处不对劲,心下认为,或许是因为自己大伤初愈、体力未复的缘故吧。但仔细想了想,又安不下心,问:“花零,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主不对劲?” 花零听这一问,暗自一怔,他该不会发现自己来过这里好多次了吧?忙摇头否认,道:“没、没有啊,这里一未变,还有晓雪也一没变,呵呵!” 狂煞听她如此,才稍稍安心。 他对晓雪妹妹的关心真是细微!花零心里暗道一句:如果他对我也能这般那该多好啊! 可是在陆晓雪面前,她的爱,全散了。她不愿与她争夺这份爱,不忍心与她争夺,也不敢……毕竟自己是妖,以前不敢爱他,现在仍然不敢爱他。 “狂煞,你在书山秘阁找到了救晓雪的方法了吗?”过了许久,花零开口问。 狂煞轻轻了头,却是惆怅一叹,道:“书神告诉我,晓雪失去真灵及以身俱来的纯阴之气,故而长眠不醒,如同失魂一般,只要找到与她有雷同之气之人,便可以注灵之法救活她。可是混沌之气,一气一宿主,天下之大,我又该如何去寻找到至阴之气者?” 原本得知陆晓雪有可救之法,但现在想想,寻找“至阴之气”是何等难,何等渺茫。 “至阴之气?!”花零一诧,满脸惊色,心头更是一阵乱跳。 “怎么了?”狂煞见她如此反常的反应,又问:“花零,怎么了?” 花零忙收回心神,笑了笑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听混沌之气,所以感到惊讶,而且全天下只有一个宿主。” “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至阴之气的宿主,一定要救回晓雪!”狂煞坚决的道。 花零不由自主看向陆晓雪,心中一连串疑思,这十多日以来,自己每日都来到她身旁话解闷,也有过几次输入真气灵力给她,期间体内气息与她相通相转,可从未见她有醒过来的迹象啊,还是注灵不足?如果现在告诉他,她有办法救陆晓雪,那么他必定让她全力相救,如此的话,定然无法服他离开这危险之地,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他,必须先想办法和他离开“天愆地罪”,而后再想办法回来救陆晓雪,以免先将陆晓雪救醒,天魔仙君得知实情,那谁也逃不了了。不过,也是奇怪,按道理,昨日那御剑之人应该将实情告诉了天魔仙君,为什么不见天魔仙君有所动作?难道天魔仙君仍想留住狂煞,继续利用他? 第二百八十五章 撕破脸 - 真元变 - 笑相随 “花零,花零?”狂煞见她神思远去,连叫了几声才叫回她,“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什么,没什么!”花零见他认真看着自己,慌张的道。零点看书 狂煞看知她有心事,既然她不想,也就没有多作追问。 “前两日,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狂煞,你想不想知道啊?”花零心翼翼的问,心下估计,十有**他不会相信。 “你。” “在你疗伤出关的前两日,我想去探望你,在圣地门口听到天魔仙君和地鬼邪娘的谈话,原来天魔仙君布置注魂阵,主要目的是敷衍你,为了让你留在魔道为他办事,他早就知道无法救晓雪……这些都是我偷听的,你信与不信,不要怪罪我。” 狂煞听了这些话,已然将拳头捏得作响,但见花零生畏,道:“我早就知道,从我第一天来这,我就知道,只是我自欺欺人,不相信他会这般利用我。” “还有,昨日有一个正道之人前来,我估计多乃蜀山剑派之人,若是,那么他定将你去书山秘阁之事告诉了天魔仙君。”花零满脸凝重的道,“狂煞,如此一来,这里就特别危险了,天魔仙君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得赶紧离开才是,避避这阵风头,恰巧可以借此机会去寻找至阴之气宿主。” “蜀山剑派还有人入了魔道?”狂煞苦苦一笑,倒是猜不到是谁,道:“如你所,那天魔仙君必然知晓我已不相信他,也只能先出去避避,省得彼此撕破了脸,晓雪暂留在此,天魔仙君也不会拿她如何,毕竟他还要靠着晓雪等我回来。花零,你有什么办法离开这吗?务必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当然有!”花零听他认可,高兴万分的道。 狂煞对她感起兴趣,看不透她的一切。 能从天魔仙君和地鬼邪娘处偷听谈话,那可是非常人所能,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离开“天愆地罪”,也是非常人所能办到。那么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狂煞只觉得她藏得很深,很∝∝∝∝,m.☆.com深!就连她右脸上的那块黑色印记,似乎也藏了不为人知、令人难以想像的秘密。 来到花园中,花零当先寻往之前布置好的遁术处,却意外发现周围零落了几片花瓣,心下即知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此遁已有人运用过,因此倍感迷茫,此处较为隐蔽,除自己外,旁人是无法发现遁术以及运用,那又会是谁发现了此处?莫非是地鬼邪娘? 前些日子,她在花园中苦闷,与地鬼邪娘碰上过,但那时候还不曾布遁啊,不是她的话那会是谁?难道是天魔仙君吗? 狂煞见她愣着不动,不解的道:“花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花零收回心思,忙回到他的身旁,搀扶着道:“此处已被人发现,狂煞,我们暂时不能走了,得先回去另想办法才是。” 狂煞眼神凝重,道:“不可以,越是被人发现越应该走,再晚的话就走不了了!” 花零听他如此,明白后果严重,即头,不再顾虑太多,扶着他往前走。 狂煞心中猜测到,天魔仙君知晓了一切,定然有所防范,如花零所,此处离开之路已被人发现,明刚发现不久,若不然,天魔仙君定会加派人手来守着,趁现在尚无人到来,是离开的好机会,再晚一时片刻,天魔仙君必然赶到。 但事与愿违,越是担心之事越会发生,越是心想之事越是不能实现。 二人前走几步,则闻身后传来话声,“真是好雅兴,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倒是在花园中散步来了!” 二人不由得一震,不想天魔仙君来得如此神速。 缓缓转过身,狂煞道:“在屋里闷得紧,所以属下出来透透气。不曾想过,君主也会来花园中走走。” 花零灵机一动,忙作自责道:“在下该死,实是不该带他出来,这就回去,不打扰君主了!” “站住!”天魔仙君喝了一声,脸色渐变,道:“不用躲躲藏藏了,吧,你们是不是想离开天愆地罪?” 花零听此一问,心下直叫“糟了”,果真是天魔仙君发现了遁术,但一想到他发现了遁甲之术,心下更是叫“惨了”,他发现这里布置的是“五行遁甲术”,那他不难猜到她自己以前的身份。 狂煞顿了片刻,沉声反问道:“不知君主,何以见得?” 花零不敢抬起头,心是一直猛跳,只怕天魔仙君出发现了此处布置的是“五行遁甲术”。真是后悔莫及,原本打算在狂煞不知情之下从遁术中离开,自然不会暴露以前的身份,可是现在,她的秘密将被一语道破,在此地,想找个替死鬼或者完美借口都不能。 她每日都来或经过花园,若其中有异样,无需怀疑,任谁也知晓是她所为,何况又无他人来过这里。 “此次你擅自闯入蜀山剑派,意欲何为?” 狂煞暗暗庆幸花零已将有人通风报信之事告诉了自己,心知天魔仙君这一问是试探,便不再隐瞒,道:“我此番闯蜀山剑派是入书山秘阁寻觅医救晓雪之法,更是知晓注魂阵对她来是有害无益。” 天魔仙君听他之言诚恳不虚,又道:“那你不是早就撤了注魂阵吗?你为什么之前就解除了注魂阵?” 狂煞一听即知自己之言有了破绽,先前可是花零告知“注魂阵”的利害关系,此时当然不能实言告诉他,不可以出卖了花零,只得语气变硬,道:“打从我进入天愆地罪时起,我就知道,你是在借晓雪来利用我!” 天魔仙君脸色即变得难看至极,隐隐觉到自己上了当,道:“所以你将计就计,把她留在天愆地罪,保全她的身体?” “不错,如果不是,恐怕我已永远见不到她了。”狂煞毫不畏惧,道:“原本我也认为你可以救活她,但后来发现,注魂阵乃邪魔之阵,不但没有让她好转,而且令她有所侵蚀。若不拆除此阵,只怕到最后她已不是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邪魔之人,成了你的傀儡!我苦苦等了一年之久,你知不知道,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度日如年,是度日如年啊!” “你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留在我魔道,为我办事?” “入了魔道,就没有打算回头,不然我也不会修炼你魔道的天外魔典。”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叛魔君 - 真元变 - 笑相随 花零在一旁听着对话,暗自吁了口气,还好天魔仙君没有提及“五行遁甲术”一事,看来他并未发现,真是太好了!但听到狂煞修炼魔功,不紧又愁上眉梢。零点看书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离开?”天魔仙君不解的问。 狂煞稍稍缓口气,道:“本打算不与你撕破脸,可惜你没给机会,如今已然撕破了脸皮,那我更得应该离开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方法救回晓雪,不论我自己身处何地何境!” 天魔仙君脸色一冷,强硬的道:“狂煞,没有本君的同意,你以为你能走得出去?就凭你残存的修为,恐怕连门口的守卫都应付不了,所以,请你死了这条心!你的所言所行已让本君失去信任,不敢保证你离开之后会不会做出对我不利之举!” 狂煞为救陆晓雪,执着道:“那我非得要走呢?!” “那就莫怪本君没有提醒过你!”天魔仙君倒背着双手道,然而在掌心间生成了一个透明的球状之气,既然他要离开或叛出魔道,那就要毁掉他,绝不姑息! “君主,狂煞,有话好,不必动怒啊!不走就不走嘛,也没什么大不了。”花零灵机一动,开口解围道,心下则另有想法,反正“五行遁甲术”没有被天魔仙君发现,重新找个机会溜走不成问题。 可是狂煞认真起来,不肯服软,与天魔仙君对峙着。 花零左右焦急,现在的狂煞连个常人都不如,天魔仙君随便一出手,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看来你真的不想活了!”天魔仙君耐心已过,惋惜一叹之后,脸色一横,手上运上了力道,掌心的透明球状之气瞬间转变为黑色。下一刻,即是打向狂煞。 然而此时,在彼此中央,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鹅黄身影,遮挡了双方。 她瞥了天魔仙君一眼,而后转过脸看往狂煞,径直走了过来,诧异道:“原来你就是狂煞,令天下正道闻风丧胆的狂煞?不不不,今日一见,却是不如耳闻啊!” “彤儿,快过来⑥≤⑥≤⑥≤⑥≤,m.↗.co⊕m!”天魔仙君一眼认出,她消失一年之多,今日出现在面前,真是难得,不过此时不是父女叙旧之时,所以大声叫她,担心她的安危。 狂煞认出她来,记得在“先龙废墟”处,她跟随着慧仁出现。 “爹爹,他是不是你一直挂在嘴边之人?”萱彤问,心下想确定一下,见天魔仙君不作答,即猜到狂煞的真实身份,“爹,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你给我让开,女孩子家少管闲事!”天魔仙君怒喝道,想让她立刻离狂煞远一。 花零自然也是明白了,她与天魔仙君乃父女关系,当下有了主意。 萱彤不但没有离开,悄然后退两步,距狂煞不到咫尺距离,低声道:“你们想离开,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花零倒是一惊,不料她会反过来帮助狂煞,恰巧自己也是以她为要挟的主意,当即示意狂煞动手。 狂煞反应过来,忙一把扣住她的喉咙,道:“天魔仙君,若不让开,我就取了他的命!” “你!……彤儿!”天魔仙君气得双目圆睁,将狂煞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恨,“狂煞,你若伤她丝毫,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狂煞明白他的话意,莫不是拿晓雪来威胁罢了,便道:“我见不到晓雪,那你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不管是现在或是以后!” “爹爹,快救我!”萱彤忙呼救,不留给天魔仙君思虑时间,“爹爹,你真想见我死吗?那好,我死便是,就当从未有你这个爹爹!” “狂煞,等等!”天魔仙君忙叫止,当然不能让女儿死了,否则的话,心中愧疚更大,更无法向她的娘交代,道:“好,你们走吧!但请你保证她的安全!” 天魔仙君有气无处发泄,只将拳头捏得作响,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任他们离开。 花零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无需从遁术中离开,避免了身份败露,而且在以后,可以通过这个遁术来救陆晓雪,神不知、鬼不觉。 出了“天愆地罪”,狂煞放开萱彤,满怀歉意道:“真是对不住,方才多有得罪。还得谢谢你帮我解难,若不然,我极有可能命丧于你爹爹的掌下。只是如此一来,更是连累了你,你又该如何在你爹爹面前交代呢?” “放心吧,他不会拿我怎么样,大不了我再失踪个一年半载,或者让他再也见不到我!”萱彤道,话中夹杂着许多不满,“我就是要惩罚他,他永远弥补不了对我和娘的愧疚!” “父女之间怎有如此之怨呢,你这又何必?”狂煞难以理解,不明白她与天魔仙君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这是人家的家事,一言半语也不清楚。”花零抢过话道,“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以免天魔仙君跟了过来,看到这个情景,谁也不好过!” “的是,你们赶快走吧,我会想办法拖住爹爹。”萱彤道,心下即有了办法不让爹爹追来。 “那后会有期,保重!”狂煞道别一声,便与花零一同离去。 萱彤暗自一喜,自言自语道:“对了,我得先去别的地方逛几个时辰后再回天愆地罪,到那时,爹爹想追他也追不着了吧!” 罢,碧光一闪,消失了踪影。 花零扶着狂煞一直前行,不敢停下休息片刻,尽管如此,感觉还是离“天愆地罪”很近。 渐渐日落,天色渐晚,二人终于走出了寸草不生的恶劣之境,终于看到了颜色、看到了生机,却是不见炊烟,不见人踪,前方唯一的道观,仿佛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座,只此一家、再无其二。 也不知是谁在这鸟不拉屎且在魔道边境修建了这座道观,是不是脑袋进了水?唯一可取之处只有安静,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狂煞,不如今晚先在那落脚,总比在外露宿的好,我看这老天变幻无常,今晚可能有狂风暴雨。”花零抬头看看天空,刚刚还是夕阳西下之景,此时则是乌云满天,越压越低,稍思又道:“这道观必然很安全,距魔道之近,却无任何踪迹,我估计魔道之人从未发现得了,只是……破了些!” “那好吧,就在这歇一晚,明早再走吧。”狂煞头,走了大半天的路,确实过于疲惫。 第二百八十七章 疯老头 - 真元变 - 笑相随 走近道观,才知破旧得不堪入目,真不知是何年何月建造,但看周围砖瓦零落,墙缝纵横,更不敢想象会不会坍塌。 风吹日晒,岁月变迁的痕迹处处可见,已朽的院门只剩下了左扇,右边那一扇已不知去向,门楣上的字迹早已不复存在。一阵风刮过,不停掉落沙尘。 二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小心翼翼跨过门砍,生怕动静一大,门倒了、墙塌了。 道观不大,几步远便到达正堂。 破旧不堪的木板门,不时传来“吱吱”声,不知是风作怪还是板中蛀虫在行动。 “这个道观真是特别,外院大门缺了一半,正堂之门则紧闭啊!”狂煞不由感叹一句,一想这个道观不知是多少年前建造,便又无奈摇头。 花零同样心情,打量木门一眼,道:“其它地方蛛网层层,落叶遍地,这里倒是挺干净,尤其是这个门,一尘不染啊!” 狂煞伸出手抹了一下,确实没有灰尘,手上轻轻一用力,门“吱呀”一声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后墙上一个极大的“道”字,却以八卦图案打底。 在下方台案上摆有一个褐釉香炉,香灰满满,两支烛台,早已没了火。桌案上又有随便摆放的三大盘水果祭品,看似新鲜,嗅到清香。 “真是奇怪,这香火已经灭了很久,祭品倒是有人供着!没见过有人是这样祭道的!”花零说着忍不住笑出声,不相信的问:“这里该不会真的有人吧?” “说不准……咳咳……”狂煞一句话没说完,已连连咳嗽,身体已扛不住一路不停奔波带来的劳累。 “狂煞……”花零心知他的身体状况,便将他扶往左侧的门。 原来这里是卧室,炕上一张茱萸席已烂了大半,花零忙上前简单打理一下,扶狂煞坐下,而后又跑出门去,捡了些干燥枯枝来,引火暖炕。 此时,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只刮得门窗乱响,更添许多寒意。 “狂煞,我运功替你驱寒。”花零说道。 “一直都是你照顾我,已经非常过意不去,又岂可再让你为我消耗真气呢?”狂煞饱含歉意,怕多连累于她,又道:“花零,你答应我一件事,假如我落在魔道或正道之人的手中,敌不过的话,你一定要先求自保,不可因为我而被牵连了。” 花零心中一暖,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为她着想,而又心头一寒,如今他成众矢之的,又怎可弃他不顾呢?道:“你我是朋友,朋友就得互相帮助。放心吧,你的假如不会成真的!来,我先运功替你驱驱寒,不然凭你的残存修为是耐不住的。” 狂煞不愿他浪费真力,婉言拒绝道:“没关系,这不有炕啊,你把火添旺,可比运功暖和多了。” 花零无奈之下,只得又添些干柴,感觉到饿,便到外面的桌上取了些“祭品”,与狂煞共同分享,今晚也只能以此充饥。 外面天已黑下,且又狂风骤雨,无法去寻找别的食物。 屋里已经黑得看不见,狂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打起瞌睡,花零又去取来烛台,点了起来,心下自乐道:“天无绝人之路,就地取材,呵呵!” 忽闻“吱呀”一声,花零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破门,又被风吹开了!” 都已去关了好几次,可惜门上没有闩,心下决定这一次定要找东西抵牢靠。 落雨随风,打进屋来,花零隐约扑向门,用了好大力气将门关上,在一旁摸到一根似如圆棍之物,顺手抵住门,稍缓口气,即转身回去,刚要进卧室,则闻身后传来一声发颤的惊恐声:“鬼啊!” 花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了一大跳,借着微弱烛光,依稀可见桌案下面踡缩一个黑影。 花零顿生气火,刚才一定是他推门而入,三步并作两步,到桌案处一把揪住他肩头衣服,边道:“敢吓唬本姑娘,你给我出来!”手上沾水,有些湿滑,心知他一定是淋了外面的大雨,身衣湿透。 “鬼、鬼……饶命啊,救命啊!”惊恐的声音依旧,喊个不停。 花零没好气将之拖往屋里,近了烛光才看清楚,老叟一头凌乱的花发,下颚一缕胡须上正凝着水珠滴落,平凡衣着,五六十岁模样,神情恍惚,惊惧之色满脸,似乎神经有问题。 “花零,这老人家是在外面被大雨淋了吧?”狂煞从瞌睡中醒来,“花零,你升堆火,让老人家烘烘身衣吧。咳咳……,老人家身子瘦弱,禁不住寒的。” 花零则满脸不愿,道:“哎,你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还有心思管他?再说了,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出现?看似老百姓,谁知是不是天魔仙君派来着!”转过脸问:“喂,你从哪儿来?来这干什么?是不是魔道之人?” 老叟惊怕的连连后移着身子,半晌点点头,接着又连忙摇头。 “你看,他这里有问题,怎么会是天魔仙君派来的呢?”狂煞指了指自己的头脑说道,看着他发颤,实是于心不忍,“快升堆火,让他暖暖吧!” “你对一个疯子也这般……”花零打住了话,不与争执,拿过火盆升起了火,冷不丁的道:“老家伙,把衣服脱下来……” “花零,不得如此不懂尊敬老人!”狂煞略带训斥的道,一句话刚说完,连连咳嗽起来。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花零不敢让他动气,以免他的身体垮掉,边示意边道:“老伯,脱下衣服晾在火盆边烘干,您靠火盆近点,暖和暖和,啊?” 老叟半晌后理会了意思,脱下外衣,而后伸出手烤火,脸上露出了满意笑容。 花零帮他把外衣的水拧干,撑在火盆边烘着,见狂煞又打起瞌睡,冷冷瞪了老叟一眼,巴不得他立即消失于眼前,省得要自己分心来照顾狂煞。可是这个疯老头一脸如意,并且抬手指了指火盆,又朝花零竖了竖大拇指,直把她气得双眸圆瞪,狠狠地折根枯枝,猛往火盆里一丢,弄得火芯四溅、火焰一消一长,吓的老叟连连后躲。 见此,她才得意一笑。 老叟似乎看明白怎么回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瞥她一眼,而后挪到火盆旁,伸出双手继续烤火,若无其事。 “臭疯子,再不滚远点,看本姑娘不整死你!”花零孤自欢笑,暗骂了一句,凑近火盆,伸出双手烤火,心底却在另谋别的办法,不将这个疯子赶走,势不罢休。早知如此,方才在外面就应该直接将他拖出门去。 但觉双手传来冷意,花零往前挪了一下,将双手靠近火盆,依然感觉不到火盆带来的温暖,心下顿生纳闷:奇怪了,这火盆怎么没了温度? 正当思忖,忽觉双手传来炙热,灼痛瞬间传来,连忙缩回双手,不禁“哎呀”一声。 “怎么了?”狂煞闻声睁开来问。 花零忙“呵呵”一声,道:“没、没什么……” 看着自己烤得发红的双手,花零叫苦不迭,只怪自己把手靠火盆太近,抬眼看向老叟,只见他一脸无辜,双手离火盆要比自己远得多。 老叟发觉到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打了个寒战,搓搓手继续烤着火,且“疯笑”一下。 花零不相信刚才产生错觉,伸出手试了试,心下更加费解:“怪了,刚才这个距离没有丝毫温度,现在怎么有了?是他在整我?这疯老头是真疯还是假傻啊?深藏不露,是何来路?不对不对,我胡思乱想什么,看他这副模样,若是不疯不傻那才叫人怀疑不信呢!刚才一定是我用心想办法时忘了凑火盆过近。” 半个多时辰后,温暖的火盆有着催人眠的功效,不知不觉中,老叟打起瞌睡,再一会,竟然传出呼噜声。 花零想了如此时间,也没想通自己的双手被烤痛的原因,但闻老叟睡着,白了他一眼,更加讨厌他的呼噜声,用手指塞住耳朵,而后机灵一笑,有了整他的办法。 正欲准备,却闻狂煞站在一旁,轻拍老叟肩头,边道:“老伯,困了啊?来,到炕上睡吧。” 老叟迷迷糊糊醒来,听说到炕上睡,顿时来了精神,拍掌叫好,一轱辘到了炕上,倒头便睡,打着惬意的呼噜。 “狂煞,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身体大碍,让他一起,怎么好好休息?”花零极度反对的道。 狂煞摇摇手,道:“没关系,让他一半地方,只是委曲你了!” “哼,我才不会到炕上睡,我、我就在火盆边好了!”花零连忙说道,要自己与那疯子同睡一起,死也不愿意,“你身体虚弱得很,赶快休息吧!” 狂煞抬手示意不用她的搀扶,无奈一叹,让她一个姑娘家守在火盆边休息,实是不忍,但目前却无更好的办法。 花零看着他回到炕上躺下,才收回目光,这个疯子令她生一肚子火,狠狠折了根干枝丢入火盆中,有气无处发泄,只得双肘支膝、双手托腮。 狂煞睡着后,老叟则抬起头来,朝她招招手,道:“这炕暖和,要么你陪他一起睡?” 花零闻声,捡起一根树枝欲扔去,老叟忙倒下头,继续呼噜着。 也不知花零是气红了脸,还是羞红了脸,映着火光颇是动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剑魄魂 - 真元变 - 笑相随 半晌,花零才反应过来,真不知这老家伙是不是装疯卖傻,总之,她快要被气疯了,此时若去揪过他,又恐打扰了狂煞,所以心下暗暗决定,待天明以后,找他把账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开始,要死死盯着这老家伙,以免他对狂煞不利。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火盆中的火焰消去,火炭一隐一闪着,花零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睡,但在迷糊之间,入了梦乡。 片刻之后,老叟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望了一眼花零,又看一眼狂煞,脸上则露出了神秘笑容…… 一道刺目亮光照耀而来,仿如天明曙光,花零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也在瞬间惊醒过来,说要盯住那个老家伙,怎么可以睡着了?抬眼望向狂煞,顿迎夺目亮光,无法看清前方一切,花零抬手遮挡着眼睛,一步步走往炕处,担心的叫着:“狂煞!你没事吧?” 忽地,亮光暗了一暗,花零借机看清楚,原来炕上除下狂煞,已不见那个疯老头,再看亮光,是狂煞双掌之间,形成的光源所发。 此时,他双掌相对,所以亮光发暗。 “狂煞,醒醒啊,发生什么事了?那疯子呢?”花零顾不了打扰他,实是放心不下,所以想叫醒他再说。 狂煞轻“唔”一声,坐起身来,见她满脸焦急,问:“花零,怎么了?” “那、那疯子呢?人呢?” “哦,你说老伯啊……”狂煞这才注意到,炕的另一半上空空如也,愣了片刻,迟疑的道:“老伯?老伯可能、可能是天亮出去了……” 但望望窗外,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只是风雨声已停歇。 “你的手……”花零估计此时顶多也就丑时,接着又指着他的手,弄不清是何缘故。 狂煞这才发觉双掌有异,抬起双手之际,亮光将屋子照耀如昼,令人双目刺痛。 “快、快合上!”花零难以忍受的道,“你的手怎么会这样?莫名其妙射出这么强烈的光芒?你感觉身体如何,有没有不舒适之处?” 狂煞紧紧、合着双手,不让亮光照射出来,不敢相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的双手会发生如此反常现象,以眼神示意:除下这双手,别无异样。 二人顿时沉默,百思不解,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看向炕上的另一半,老叟躺的地方。 花零当先道:“莫非真是那个疯老头搞的鬼?就知道他是装疯卖傻,没安好心!” “等等,刚才我在梦中……”狂煞稍作回忆,又道:“在梦中,我进入了另一个虚境幻地,后来遇到了忘尘前辈之徒,名字叫什么凡一……唉,记不清了。总之,他替我打通了掌田与丹田之间的筋脉,铸我双手掌田剑元,当时我的双掌间生成亮光……” 说着,狂煞看往双手,梦境与现实简直是相通相连,梦中如现实,现实又恍如幻梦,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惊诧,“原来是虚实互化之至高境界,是他趁我睡梦中相助,铸我剑元,成我剑魂,通我掌田与丹田!” 花零紧皱柳眉,真怀疑他是不是梦未醒,仍在说梦,不确定的道:“那你的身体……?” “我现在感觉体力充沛,双掌之间有一股无形之气,很想展现开来!”狂煞说罢已翻开双掌,刹时间,满屋如昼,一切皆被白光笼罩,不能直视,就连花零也仅剩下暗淡影子,周身如同镶了一层金边。 狂煞意念陡转往双手,将光源控制在掌心,似如手托日月。 光芒迸射之间,无形之气聚集而又分散,顷刻时间,一道道剑形白芒之气游走,遍布满屋,乍看,不愧一幅绚丽绝伦之景。 花零震惊之下,伸手触摸着周围的剑形之气,手指一接触,却见它一分为二,继续游走,惊叹道:“如此之多剑魂之气,看似美景非常,却是道道危险啊!” 狂煞施展一番后,将双掌相对相合,掌心间的光源就此而止,满屋剑形之气也随之一一消散,屋中又恢复了原有的昏暗。 接着,狂煞又将双掌一分一翻,光源又现,满屋剑形之气又一一而现。双掌归于丹田,掌心向上,两掌间光源合而为一,光芒大盛,满屋游走的剑形之气似受到引力,不约而同归入光源之中。 只见狂煞双臂一张,双手一震,右手作虎口,“光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就是“剑元”,瞬间拉长成剑,“剑魂”再次呈现,更胜以前多倍。又将左手虎口一张,“剑元”生成而拉长成剑,另一个“剑魂”破无前例的出现。 花零讶然呆立,暗道:“一手剑魂已令人防不胜防,这双手剑魂那可是令众多人挡无可挡啊!他的剑魂之境又臻至另一个境界了!单看天下修剑者,还无人可以同时运用和控制两把仙器法宝,他似乎是第一人,且乃无形之气所凝结的剑魂……哦对,那个疯子……” 狂煞双手一松,剑魂化气消散,道:“我的丹田真元之力残存,已近乎废人,没想到能在此地遇上忘尘前辈之徒,得以相助,铸成了另一半剑元而得剑魄,如此剑魂、剑魄齐备,我身与之成为一体,与无形之气不分彼我,虽不能运用异类之元施展龙恸诀,但有剑魂、剑魄在手,世上已无几人奈我何。只可惜,我连前辈的名字都未能记住,唉!” “原来你一手是剑魂,另一手是剑魄啊!”花零这才明白,并非是双手剑魂,而又欢喜的道:“狂煞,看你现在气色,是不是身体已经恢复了?” 狂煞点点头,道:“掌田已与丹田相通,有剑元相持,就算我丹田俱碎,也无关紧要了。” “这便好,得要谢谢那位疯……老前辈了!”花零心存感激,忙改了不敬之口,称之为老前辈,拍了拍手,信心十足的道:“我这就去把老前辈找来,这点的道观,他又能躲哪去!” “不用了。” “啊?!” “此处是虚境幻地结界,前辈不愿相见,我们自然寻觅不到。待天明,我们就离开这。” “啊?!” 见她堆满疑惑的脸,狂煞轻笑一声,道:“前辈有意助我,所以才在这虚境幻地中现身。此处的一切,真亦假、假亦真,总之真真假假、虚实莫辨,你也不必多想了。哦,对了,你没有好好休息,这样吧,你在这炕上睡,我坐在这守着你,顺便巩固一下剑元。” 花零感到一丝羞涩,睡在这儿让他看着,感觉有些怪怪的,尽管困意来袭,硬着嘴皮道:“没事,我不困乏,在这儿坐一会便是。”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梦之语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心知她困乏至极,但她坚持不睡,又不能强迫她睡下,只好轻应一声,而后自行修炼剑元。 花零心中埋怨:“你不能再多一句嘛,人家不就睡下了,真气人!”心中大是后悔,这暖和的炕,只能坐不能睡,见他已运用“剑元”,便默不作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不多久,她身子倾斜,轻轻靠上他的肩头。 狂煞看一眼,见她这般睡着,无奈摇摇头,轻轻把她放下,想让她舒服的休息一会。不料脖子处一紧,已然被睡梦中的她搂住,若不是反应快,立刻稳住,不定压到她身上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别离开我……”花零低低呓语,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焦虑,无辜的神色更叫人心生怜悯。 狂煞摇头一笑,应了声道:“放心睡吧,我不会离开的!”然后保持不打扰她的动作,将她的双手放下来,不经意间,目光滞留在她的面容:为什么你与她这般相像啊? 微蹙的眉头,薄薄嘴唇,无处不相像,那么右脸上黑色印记…… “……水……”她惊颤一下,轻呼一声。 狂煞本能反应以为她要喝水,但一想她是在梦语,便作罢,继续端祥着她,脑海中却回忆着香缥绫的片片段段,从第一次相遇,到最后的决别,心动与心痛交织一起。 他控制不住念想,是要仔仔细细确认一下,看看她右脸上的黑色印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经过检查,终于确定,这印记并非易容术所得,而是天生就有一般,打娘胎里就有,这是一个丑陋无比的胎记,又不如胎记那般深入,所以乍看,像是后天所留的印记。 狂煞收回目光,确信是自己多想了。 “别……别不要我……珠……”花零又传来梦语,越来越微弱,最后只能听清楚一个字:“……珠……” “猪?”狂煞疑问一声,觉得她的梦语特别好笑,一叹之下,便坐正身子继续运转“剑元”。 不到片刻,觉到大腿处一紧,∵∵∵∵,m.∧.co∨m她的脚伸了过来,狂煞看一眼她的不正睡姿,忍不住一笑,而后将她的脚缓缓移开,又把她扶正,自言自语道:“这样才能睡个好觉啊,真没看出来,你睡觉如此爱动,不老实!” 他又耐心的多看她一会,确定她不再乱动后,才安心修炼。 不多久。 花零微微睁开眼来,悄悄看着他,心中有许多话语,却压抑着不敢讲,有许多秘密,不能对他。方才睡梦呓语中,对他的关心照顾有所知觉,心中是无比感动,向他表明一切,又怕他知晓事实后,一反常态,毕竟当初的伤害巨大沉痛。 她不敢表明香缥绫的身份,若非当初盗走“先龙剑派”的“龙灵元珠”,也不会发生如此巨变,不会造成他如此的伤害。 她更不愿表明身份,生怕他因此而恨她、不要她。她宁愿如今这般,做个狐妖,时刻追随着她,不求光明正大相爱,但求朝暮相见。 想到这里,她自私一笑,又轻轻闭上双眼,脸上洋溢着笑意,进入梦乡。 窗子外透来亮光,晨曦洒下大地,新的一天开始。 狂煞停止动功,偏过脸看一眼花零是否睡醒,见她依然熟睡,便没有打搅,心想她必定是累坏了,不忍心吵醒,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舍收敛,至此才发现,她的睡相极好看,只是右脸上这个印记……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容颜与香缥绫相似?不知为什么,他心间、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全是曾经被伤害的她。假如眼前之人的右脸上没有这个印记,恍惚之间,眼前熟睡之人就是她,他目不转睛的细细看着…… 花零睁开睡眼,首先映入双眸的便是他专注模样,他为什么会这般盯着自己,且又神思远去?按不住惊慌,连忙坐起,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你这样盯着人家干……干、干什么?我是不是……是不是梦话了,还是……?” 狂煞闻声回神,见她两颊绯红,尴尬的道:“不、没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搅你,若没睡好,你继续睡,我守在这。” 花零稍作回忆,机灵一笑,道:“肯定是我打扰了你修炼剑魄魂,昨夜我睡着了肯定乱动和梦话,影响了你。狂煞,应该道歉的是我啊!” 狂煞摇摇头,不纠这个问题,道:“你再休息休息。” 花零自然已无睡意,倒是好奇心起,问:“我睡觉时是怎么乱动了?告诉我,还有什么梦话了?” 狂煞无奈一笑,反问道:“你真想知道吗?” 花零认真头,等待答案。 狂煞见她如此,站起身走去两步,而后回过头道:“猪。” “猪?”花零满脸不解,梦话起“猪”干什么?但敏感到“珠”,不敢再往下多想。 ### 蓝天广阔,几朵白云漂浮。在天空中,有男女二人各乘一柄气剑飞行。 “狂煞,你准备去何处寻觅至阴之气者?”花零试探问。 尽管她自己身怀“至阴之气”,就是他所要寻找之人,但不能就此白,因为她已运用此气救助过陆晓雪,可惜未见任何迹象,真怀疑“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中解救陆晓雪之法是否真假。 另外,她怀抱私心,如此一来,可与他形影不离,东奔西走,担忧一旦救活陆晓雪,他就会冷落了她,还有就是最重要一,曾闻黄婆所言,运用以身俱来之气去救另一宿主,轻者去了半条命,长眠不醒,重则寿尽气绝。 一年前为了救他,擅用“龙灵元珠”的起死回生之力,而令她失去毕身修为,去了人身,这不,幸亏黄婆所救,几乎饮尽了“黄婆仙汤”,才恢复了人身,只是右脸上留下了瑕疵,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后悔过,因为爱。 狂煞茫无头绪,沉默半晌,才道:“世间有许多可遇而不可求之人或物,我相信,只要有缘必会遇到。” 花零有心想告诉他一切,告诉他已救过陆晓雪,又怕打击他,便闭口不言,心知他铁定接受不了救不活陆晓雪这个结果,更怕他会绝望之下活不下去。 第二百九十章 再相会 - 真元变 - 笑相随 “怎么不话了,花零?” “哦,我是在想该怎么打到这个至阴之气之人。”花零忙转回心思,回答道。 “我相信一定能打到至阴之气,我一定要救活晓雪!”狂煞决然的道,就算千难万险也不能阻止,“大不了我再闯一次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再去问问书神,请他指迷津。” 花零一听如此,忙转开话题,道:“你同时御剑魄和剑魂,可别分心了,我可不想从剑魄上摔下去啊!” “放心吧,我的剑道修为已至化意分念地步,否则也不能同时以气凝聚剑魂和剑魄。” …… 山林中,篱笆院处,一道剑光闪过,落下一人。 “大师兄,你来了!”等待多时的东方敏函一眼认出,打开院门,情不自禁扑进怀里,“人家想大师兄,呜呜……” 郁鹏程见到她,心中是激动万分,一时间乱了思绪,不知言语,只是轻轻抱住她。多少担忧、几多思念,全涌了出来。自从“天仙剑派”雪池底救出她后,委托江月山照顾,至今未能与她相见,但要感谢江月山,是他通知他来此看她。 江月山原本没打算叫郁鹏程来,以防多起事端,但见东方敏函整天闷闷不乐,总是唠叨没有了鱼大哥、又见不着大师兄之类的话语,于心忍之下,才想方设法告知郁鹏程,让其一人前来相会。 片刻之后,郁鹏程才稳定心情,安慰道:“敏函,不哭了,你我重逢,该是值得高兴之事,不哭了啊!” 东方敏函一时间收敛不住,反而哭泣声增大,是高兴的哭,只有哭泣,方觉得更痛快。 郁鹏程让她哭得又乱了心,也触发了双眼擒着泪水,轻轻地安抚着她。 良久,东方敏函哭泣声渐,由喜而悲,怨道:“老天真不公平,让我见着大师兄,却失了鱼大哥!大师兄,你可知道,在我心目中,我一直把鱼大哥当亲哥哥一样,可是……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我该去哪儿找?” 郁≤↑≤↑≤↑≤↑,m.◎.co←m鹏程松开怀抱,沉声道:“敏函,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找我们大家,同样,我们大家也不会放弃寻他的!” 自从一年多前,鱼华水从“遗忘空间”中救出陆晓雪后,却受碧琼等人重创而双双失踪,这一直以来,郁鹏程与郑风就没有停歇过寻找鱼华水,他们自始至终相信鱼华水活着。 “不错,我们不会放弃寻找鱼兄弟的!”不远处传来话声,江月山已站在不远处。 身旁的宋远鑫“哈哈”大笑一声,随着道:“对对对,一定找到鱼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话一出口,即觉得不顺耳,忙自我责怪的道:“呸呸呸,看我这张臭嘴,真不会话,还请郁少侠见谅,宋某乃粗人一个,不会讲细话。鱼兄弟福大命大,时机一到定是会见上的,哈哈哈……!” 郁鹏程心知他是个豪放性子,便道:“哪里哪里,既然大家都与华水以兄弟相称,那就不必客套了,往后我们便是兄弟。另外,还请二位允许在下致谢,多谢江兄照料师妹至今,多谢二位这么多日以来的照顾!” 江月山稍缓道:“既然已是兄弟,就不消客套。郁兄,当初碧琼抓去敏函一事,我几经思虑,碧琼必然知晓敏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前后想想,应该与蜀山剑派脱不了干系,至于敏函有何秘密,或许只有带她到太乂真人处才能知晓。” 郁鹏程稍作回忆,道:“江兄所言不差,当初我派掌门长眉仙去之前嘱托,让我带师妹去找太乂真人,想必用意正如江兄所。可惜阴差阳错未能达成,如今,看来是更不可能的了。” 突然,一道黑气划过上空。 江月山当即察觉到,道:“原来是他来了!”罢,便追随而去。 郁鹏程眉头一紧,不明白江月山所言是谁,当下剑指一划,御剑跟去,留下一句话道:“宋兄,你先照顾她!” “哎,大师兄!”东方敏函叫了声,忙道:“宋大哥,快,我们跟去看看!” 山的悬崖处,这是第二次来。 在那块巨大之石上,站立着一黑一红两个背影,双双眺着远方,却不是赏风景,而是在等待一个人。 片刻后,不远处落身一人。 江月山看了一眼大石之上二人的背景,不敢相信被“石林之阵”消除了修为且重伤垂危的他能在短短数月内恢复正常,心中有些后悔,实不该为弄清他的真实身份而令他经受那番痛苦,甚至险丢性命,只是不知今日他来,是为了报仇还是…… “你来了!”狂煞头也不回的问,虽然心中对他的自私行为有所不满,但现在并不是痛恨他之时。 江月山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含有不快之意,并未感觉到杀气,便沉声道:“不错。不知你让我来所为何事?” “我想问你,可否知晓混沌之气一?”狂煞直截了当的问。 江月山也不多绕弯,回答一句:“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至阴之气宿主者身在何处?” “混沌之气者相生相克、相辅相驳、相医相伤,你寻找至阴之气之人,难不成还是为了救你心爱之人?” 狂煞听些一问,心中“咯噔”一下,身子微微一颤,他是如何知晓此事?当下也不作隐瞒,道:“不错!” 江月山知晓此事最简单不过了,“书山秘阁”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圣、仙、神”可是他的师父,从其口中一问便知。只是狂煞不知道江月山的一切,似乎又被欺骗了一次。 “混沌之气者若相救相医,便是割舍一半之气,去了一半寿运、一半修为,就算你寻找到至阴之气宿主,可曾想过她会割舍半气来相医呢?” “救与不救、医与不医,徒劳或是有功,待找寻到再,你只需告诉我,至阴之气者在何处便是。” 江月山无奈摇摇头,淡然的道:“恕我不知。” 狂煞不多废话,道:“那好,打扰了!” 一见他欲走,江月山忙问:“你该不会又想去闯书山秘阁,找书神询问吧?” “怎么?!”狂煞反问一句,不明白他言下之意。 第二百九十一章 逆天降 - 真元变 - 笑相随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先前你进入书山秘阁,难道没有一并问清楚所想知的答案吗?再说了,自从上回你闯书山秘阁后,蜀山剑派已重重戒备,估计如今连只蚊蝇也出入不能。就算你有幸再次进入,我估计书神的回答也与你上回得知的相差无几。” 狂煞想起当时“书神”之言,只是一句“或许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包含了极是模糊的答案。 听江月山此番言语,狂煞转过身来,问:“你似乎与书神很熟悉?书山秘阁,你也似乎了如指掌?你与蜀山剑派有何渊源?” 江月山任由他一连三问,但自身的秘密当不能讲,于是保持了沉默。 这时,郁鹏程落身一旁,注视着狂煞,道:“三弟!香缥绫?” 狂煞抑制心头情绪,冷淡的道:“在云岭白虎洞时,你已认错我一次,不料今日,你依然把我认错,真是令人好笑!” 郁鹏程则是认真道:“当时你出手救我时起,我便有所知,又顾虑众门派追杀你,所以我与二弟不多阻挠,但今日在此,皆为兄弟朋友,所以三弟你不必再多隐瞒,你的眼神、你的身影是骗不了我的灵箓之眼。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解决,你如此堕入魔道,又能逃避到几时?你以面具遮住面孔,却挡不住你的心神!” “灵箓之眼”是郁鹏程悟出不久的法门,可看到常人看不到之物,可望穿常人望不破的真相,此法门可谓是“先龙剑派”灵符之法的最高境界者方可有能悟得。 花零缓缓转过身来,毫不客气的道:“哎,狂煞乃是我的主子,你们为何死缠不放?在下乃无名小妖,并不是你所说的香什么绫,另外,江少侠江公子已在丘壑处苦苦相逼一次,难不成今日还要再来一次?” 郁鹏程抬眼一看,心想是认错了人,她的衣表与香缥绫相似,却是右脸上的印记说明了所见的真相,见证了事实。 江月山自从见到她时,便有许多疑惑,也是一心认定她就是香缥绫,可她右脸上的红色印记绝非虚假,因此又不敢断定。但她能破解“书山秘阁”处的“三关”,修为绝非小妖所及,那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藏了多少秘密?这令他无法看透。 江月山听出她话中用意,便道:“郁兄,算了,倘若鱼兄弟肯与你我相认,也不会等到今日,相逼无用,或许他心已归魔,不能回头了。” 狂煞心头猛地一沉,同时也心生疑问:我为什么而活,为谁而活?什么是魔,什么又是正,真这般重要吗? “不,我不能让他堕入魔道下去!既然他不承认,我这就打开灵箓之眼!”郁鹏程说着欲将竖指运功。 “不可!”江月山阻止道,心知狂煞不会任由郁鹏程施法,为了避免促成相斗,不得不阻止,却又意味深长的道:“不如就让彼此留下这个疑团,好让心中怀着永不灭的期望。” 郁鹏程明白江月山另有打算,便放qì开启“灵箓之眼”。 “狂煞,你走吧,好自为之!”江月山说道。 “哎,你说这什么话?我家主子何时轮到你来警告了?”花零口不绕人的道,反正现在已是妖的身份发,不必再像以前那样顾虑会被识破。 “花零,我们走。”狂煞说了一句,免得再起口舌之争。 “鱼大哥!”东方敏函远远的叫喊道,与宋远鑫疾步而来,“鱼大哥,是你吗?” 已转身欲走的狂煞闻声稍稍一滞,这耳熟的声音,真是久违了,但此刻不能停留,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鱼华水,即与花零化作黑、红二气离去。 “鱼大哥……”东方敏函愣在当场,他的身影没有变,而他所发的魔气又令她无法相信。 “敏函,回去吧!”郁鹏程走到她的身旁道。 东方敏函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禁哭泣。 看她如此伤心,直教人心都碎了! ***** 冰封的“天仙剑派”的“仙去祭谷”处,一个白衣少女长跪不起,神情满是悲伤,伤痛欲绝。 许久许久,她才稳定心伤,有了个毅然决定,为爱为义,取大舍小。最后,她在墓碑前磕首,因为里面葬着的是“天降”原主人白霁,然而此时,背上的“天降”有了感应,不停震抖着。 她心生奇怪,以前来祭拜时,“天降”没有现在这么大反应,本想运功压制,不料剑鞘自行碎裂,剑也自行飞出,直插碑处,接着便是冰破之声,不知冰冻多少年的墓碑,现在破冰而现。 她大是惊yà,不解为何如此,但闻碑的表面一层字迹消去,已不再是“白霁之墓”字样,其上则出现数行小小字迹:逆转天降而降天,纳天地正气命剑,遇妖斩妖,逢邪灭邪,见魔诛魔。 “倒行天降命剑诀,即成命剑降天诀?”她疑问一声,思忖片刻后,决定继续看下去。 待她看完之后,墓碑如同时光风化、岁月腐蚀,彻底地碎裂了…… 上空降下红、黑二团气体,落地后现身二人。 “狂煞,你说这里能找到救晓雪的线索吗?”花零问。 狂煞神情淡然,心中毫无头绪,道:“天仙剑派是晓雪长大的地方,她又得白霁前辈的真传,所以来仙去祭谷是想找到白霁之墓,看看能否得知有关混沌之气一些线索。” 说罢,二人走近墓处。 “怎么会这样?”狂煞一眼看到墓碑已碎,心中顿生疑惑,“此碑已碎,为什么?” 花零观察一番,道:“狂煞,你发现什么了?这里好像没有白霁的墓啊!” 狂煞心中有数,这已碎之碑正是白霁之墓,曾与陆晓雪来此安葬“六绝”时所见,白霁之墓正是此位置,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碎裂,难不成是碧琼干的好事?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这又是为什么?碎裂之痕之新,刚刚被打碎,到底是谁如此做?发现了什么?还是……? 狂煞忽然感觉到四周暗藏凶险,忙道:“花零,我们走!” “啊?!”花零没反应过来,已让他一把抓住了手,化作红、黑二气而去。 白衣少女从一侧走出,收回剑,即消去所布的剑阵,自言自语道:“是我害了你,是我让你踏入歧途,我一定要把你拉回来!”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半气身 - 真元变 - 笑相随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天空二人,各踩一柄气剑疾速而去。 “狂煞,方才为什么急着走?”花零始zhōng想不明白,问。 狂煞稍缓道:“我感觉到周围被布置了阵法,此人身在暗处,看其阵势,正气极盛,却又怪气玄奥、戾气横生,不走的话,必然吃亏。再说,我与其无怨无仇,故然不必多结此仇。至于此人毁了白霁墓碑,行事怪哉,但又没有机huì问清楚。唉,也罢,我们只能去往别处寻找至阴之气之人。” 他也是说不清楚究jìng,总之刚才感觉到一股非常奇怪的强大之气,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毕生修为尽为那怪异气势压制,是乃生平第一次所遇的气势,比“先龙剑派”的“天地正气诀”所运之气还要强上万倍。 “天仙剑派的墓地,还藏有如此修为之人?只凭气势就让你避开?”花零十分好奇,稍思又道:“哎!这可不像你啊,这么急着走,不想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不想,现在我只想找到解救晓雪的至阴之气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狂煞说道,其实刚才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怪气之人,但气势所迫,无可奈何,可不想再将刚修得的“剑魄魂”就此毁掉,那还该如何去寻找救晓雪之人? “那好吧。”花零道,心中则暗自欢喜,就这样陪着他,天涯海角,此生足矣!但心底又生忧愁,又不能告诉他,她就是他所要寻之人啊,因为她已运用自身之气救过陆晓雪,却未见任何好转迹象,也就是说,无法医治好陆晓雪,若将这结果告诉他,他能承shòu吗?反之,就这般让他去盲目寻找,何时才是终点呢?到最后还是同样的结果,无法医好陆晓雪啊!或许时间能改biàn他,但愿如此吧。 在“天仙剑派”的“仙去祭谷”中,许多块大小不一的碎石悬浮着,形成了一个古老法阵,在法阵中央处,盘坐着白衣少女,头顶上方,浮着一柄长剑,直立指天。 这些石块之色与墓碑之色相同,但看白霁坟处已碎之碑的碎石不知去向,可猜知法阵中的小石块正是已碎之碑之石。 这个法阵形色暗淡,显得陈旧之貌,至今才被触发,估计是有原墓主人白霁所布,至于其中详情,不得而知。 此阵吸纳天地之气充形,愈来愈强,其中核心之物便是那柄长剑:天降。 法阵之中,正气浩然,压迫一切,白衣少女神色却显得从容,熟记阵中法门:容天地之气化逆转正气,纳万物之气换逆转正气…… 直到最后,她功成之时,一个半圆白芒爆发开来,气势磅礴,震荡天地。 她清澈如水的双眸,白芒一闪而逝。曾经绝世容颜,失了温柔,现在显得冷艳许多,绝世依旧。 她握剑指天,天已变色;立剑指地,地在颤抖。 然而,她双膝一软,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冰冷的容颜呈现一丝痛苦之色。 此逆转之法固然强大,却对修liàn者有反噬作用。逆转天地万物之气化正气所用,每臻升一层,戾气便会加强一分,真气就会反噬一次,况且她现在只是个“半气”之躯,更不能化解逆转带来的戾气,不能与反噬之力抗衡。 此时,天空中乘剑飞行的花零,忽觉胸口一闷,不禁吐出一口血来,接着浑身失力,左右摇晃,没了平衡。 幸好狂煞及时注yì到,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紧张的问:“花零,怎么了?” 花零面容失去血色,勉强支撑的道:“不知为什么,我全身没了力气,我想休息一下……” 狂煞俯视一眼,即落身于下方的竹林子中。 不多迟疑,狂煞就地运功助她调息。 由于心思全放在花零身上,狂煞没有察觉到,已被一个人盯上。 花零见他运功,心有顾忌,弱声的道:“狂煞,别……不用,我自己调息一下便是。” “别多说话,你刚才吐血,自行运功效果慢。”狂煞说道。 花零没有机huì拒绝,他已将真气贯入。 她心知自身“至阴之气”与他“纯阳之气”会有相通相融感应,只怕他会有所发觉。若被发现,该如何收场啊?她心里焦急如焚,乱了所有思绪。 而在下一刻,她意外发现,曾经那种相通相融的感觉,并未出现,反而感觉平常。 为什么会如此?她心中已没了答案,也没了头绪。 “花零,你怎么会被一股真气反噬?”狂煞不解的问,“现在你的内伤很严重,幸亏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并未修liàn过什么大逆之法,又怎么会被真气反噬?”花零更是满头雾水。 “莫非是天仙剑派的仙去祭谷……”狂煞猜测道,但又觉得不可能,“那奇怪气势未来临,你我已经离开了,根本波及不到,那这就奇怪了……” 一片竹叶悄然飘落过花零的视线,花零直jue告诉自己有异动,忙道:“狂煞,你快撤去真力,我感觉有危险!” 话音一落,上方竹叶如雪飘零,片刻之间,地面已堆积厚厚一层。 难道又是他?狂煞心底猜测一句,已感觉到凛凛逼人的剑意,慎重的道:“花零,别分心,若我此刻撤回真力,便会令你再次受到真气反噬,所以此刻务必全神贯注,争取在最短时间内逼出你体内这道真气!” 花零无法拒绝,只好摒除杂念,聚精会神,以意念与他配合。 “萧萧”之声传来,似有三片竹叶从远处飞射而来,速度极快。 狂煞觉到背后有“暗器”袭来,却又不能弃她不顾,暗骂此人太卑鄙,在这紧急关头,无法躲避,因而急中生智,她体内这道真气,可用“剑元”吸取,继而转化为剑气去挡背后袭来的“暗器”,如此乃一举两得之法。 当机立断,即凝聚“剑元”,吸出她体内那道反噬之气,化作三股剑形之气射往背后,就声击了三片竹叶。 殊不知三片竹叶之后仍有两片,这出乎狂煞意liào,背后的疼痛告诉了他已被击中。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叶之剑 - 真元变 - 笑相随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两片竹叶打到后背之上,然hòu轻然飘落,这更令狂煞意外,原认为这“暗器”会扎入肉中或是穿体而过,不料,丝毫未伤,后背处仅是传来忽冷忽热的疼痛感。 体内的反噬之气被取出,花零瞬间好转,二人迅速起身,闪避开又射来的五片竹叶,一连五声破竹之声,五片竹叶深深插入竹子中。 狂煞即刻明白刚才的“暗器”乃竹叶,是以剑意之境控制,冷然的道:“既然来了,又何不现身?却以竹叶化暗器,趁人之危,好不卑鄙!” “就是啊,卑鄙小人,快快出来,本姑娘决不绕你!”花零大骂道。 这一举一动,狂煞看在眼里,在心间,不经意又将她看作香缥绫,尤其是这得理不绕人的口气。 “想不到你又得白刃不入、水火不侵之躯,看来你是吃过如何树上的如何仙果了,你的奇遇还真不少!”随着话声,一根三尺来长的树枝直插地面,其上端有一个分杈,乍看像极“丫”字。看似普通的树枝,入地时则掀起一波劲风,卷得竹叶滚滚,而后一个青绿色身影轻飘而下,立于此树枝上端,却以竹叶制成的面具遮住了真容。 狂煞闻言稍忆,曾去东海“蓬莱仙岛”寻找“地灵犀”时,无意中食过一个巨大果子,也在那时变成了冰火且不畏水火之身,现在也懒得再想什么“如何仙果”,直言的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不需要戴着面具!说吧,你此番又是为何追我,且出手伤我?” “就是就是,卑鄙无耻之徒!”花零开口便骂,一肚气没处发,一眼看到那根树枝,顿觉眼熟,像是在哪见到过…… “说的也是,在你面前也遮掩不了。”那人抬手缓缓摘下面具,顺势丢下,面具如同失去连接之力,分散成竹叶飘零而下,“张某痛恨邪魔,曾立誓斩妖除魔,维护正道,这便是我想杀你的主要原因。对付邪魔歪道,不谈荣辱,高尚或下三手段。狂煞,如今你是天xià公敌,正道追杀你,魔道也在追杀你,你已成众矢之的,无处可逃!” 狂煞大笑一声,笑普天xià这些可笑之人,道:“天xià之大,有我容身之处何其多,任我随便角落,也够你们那些沽名钓誉、不分是非之人寻找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或终身也说不定。那些人以为诛灭我,可以扬名立万,哼,我看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再看今朝,能追到我者,屈指可数,你张真乃其中第一个!” 张真冷哼一声,说道:“只要看清庐山真面目,天xià便无你容身之地!” “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狂煞口气转硬,自然不会露出真面目,否则将会连累兄弟和朋友,这一点他早就想到过,至于在江月山、郁鹏程等人面前不表明真实身份,是因为现在身份不妥,又觉无颜面对他们,更怕连累他们,所以在任何人面前绝对不能暴露鱼华水的身份,如今也只有天魔仙君及笑藏刀知晓,但他们不会公布天xià或是泄露半点,天魔仙君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何况又与正道势不两立,且与碧琼之间存在莫大仇恨。 花零记了起来,上前道:“原来你就是张真,口口声声说除魔卫道,你为何又与天魔仙君勾结?别找借口,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到天愆地罪向天魔仙君汇报先龙废墟一事!” 张真陡然脸色大变,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此事,如何亲眼所见,当不作争辩,道:“既然你知晓了,那就更不能留你们!” 狂煞不及多想,但闻他启动“无上剑境”,忙拉回花零,倒掠数丈开外。 张真知自与魔道一事败露,顿时便想杀人灭口,若走露风声,那他自己也将成为众矢之的。当下,以气催起那树枝,左手为阴、右手化阳,地面出现特大的太极光芒,汇天地木灵之气。则闻,竹叶在瞬息之间轻浮而起,往他那树枝处聚集,渐而成剑形。 竹叶越聚越多,剑形越增越大。 “花零,你先走,他的无上剑境强悍无比,我不能分心照顾你。”狂煞注视着那竹叶形成的巨剑,说道:“到竹林外等我,快!” 花零心中有一万个不愿yì离开,能与他共患难、同生死,这区区“无上剑境”又何足为惧?刚想开口拒绝,心底又突生想法,即点头回应,转身一跃而去。 狂煞见她如此爽快答应,觉着奇怪,她不是应该拒绝不成之后才不情愿离开吗,今天怎么点头即应? 此刻容不得多想,那巨型的“竹叶之剑”已成,吞噬而来,所过之处,巨竹成末。 巨剑周围的竹叶,每一片都如小形之剑,如刃锋利,波及数丈。 狂煞不多缓慢,轻身而起,握过“地罪”就势挥出,只见无数碎片飞射而出,击碎巨剑周围一些竹叶,随后碎片返回,在狂煞手中结合,应着碰撞之声,“地罪”成形,“风火雷”锋芒毕露。 狂煞挥起“地罪”魔刀,出现一个巨大刀形之影,直迎上“竹叶之剑”。 双方一触之际,无形气波爆发,周围巨竹受到强劲之力,向四面八方倾斜开来。但看刀剑之处,“竹叶之剑”上出现了一个极大缺口,竹叶纷纷下落,看似颓势下去了。 张真冷哼一声,道:“狂煞,别徒劳挣扎了,凭你的残存修为,是顶不了几时的,此刻摆手就擒,可留你一条小命!” “简直是痴人说梦,要我投降,决不可能!”狂煞用尽全身力气硬撑着,为了不败露真实身份,不可运用“剑元”,要不然的话,“剑元”一出,便可毁了他的“无上剑境”,又岂容他在此猖狂!“你休想得知我的身份,公布天xià!” 张真不多废话,手中树枝运转,幻化太极,光芒大盛,只见地面上的竹叶徐徐而起,填充了巨剑缺口,且渐jiàn吞噬了“地罪”之刃。 像是被毁的竹叶巨剑,此时扭转了颓势,又强大起来。 狂风大起,天地暗了下来。 在狂煞身后,地面生成一个漩涡之风,由小增大,瞬间形成了一柱旋风,卷起尘叶,向这边移了过来。 狂煞被巨剑之力压迫,苦于无法收手退身,但觉背后出现如柱飓风,更是叫苦不迭,如此情形,腹背受敌,看来不能全身而退,只是不明白身后超强风柱乃何人所为。 这时,红色身影出现,一把拉住狂煞,急切道:“快走!” 狂煞一见是花零返身回来,冒此大险来拉住自己,即生担忧,但觉因她的到来,“竹叶巨剑”压迫之力小了些许,就此机huì,陡然用力斥开压迫之力,与她迅速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竹叶巨剑与飓风柱相撞一起,瞬间一片混乱,一切被漫天遍地的竹叶覆盖。 竹叶聚成的巨剑,经不住风柱卷袭之力,渐jiàn失去控制,分散成无数片竹叶,如同被超强引力吸了过去,随风旋转,狂舞如柱。 张真竭力抵抗如此强风,受到无形劲力倒滑出数丈之远,才勉强稳定身形。 不久之后,风柱失去运转之力而消散,消散速度之快,只留下满天竹叶飘零。 张真目睹此情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呆许久,诧愕自语:“居然破了我无上剑境的木之剑?先前挡了我的水之剑,今日又破了我的叶之剑,先天五行术果然非同凡响!” 竹林外。 狂煞略含责备的道:“花零,你为什么折身而回,你知不知道刚才是多么危险!” “人家不放心你嘛,所以……所以才回去了。”花零满脸委屈的道,忙又转开话题,“狂煞,如今正魔两道都在追杀我们,下一步,我们该往哪儿走?是不是应该换个身份了?” 狂煞稍思,道:“或许吧。” “那我们就打扮成普通百姓模yàng,普通百姓最不会让人注yì的。”花零灵机一动,提出建议,又心生一个疑问,道:“张真为什么追查你的身份?还有那么多人都问你,你入魔道之前是一个什么身份?” “张真这个人,一心为先龙剑派,他出手杀我,其实不然,目的是逼我露出破绽,好证实我的身份,他有许多秘密,肯定不是单纯替天魔仙君办事,他定然知晓先龙废墟的风沙之墙内一些不为人知之事。”狂煞揣测道,但没有回答她的后一句问话。 花零心中清楚的很,多问一句他的身份,是不想让他对她起疑心,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在她心中,永yuǎn是起初认识的那个鱼华水。 “下一步,我们去不周山,曾闻此山有神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如果能遇上烛龙,就有希望得知至阴之气者身在何方。” “不周山?……也好也好!”花零自知衔烛之龙知晓一切,想到自身的“至阴之气”已与他的“纯阳之气”失联失通,所以又安下心来。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她心下决定要弄清楚,这不,去“不周山”问神龙便知。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又聚废墟除邪物 - 真元变 - 笑相随 秋风萧瑟,吹落黄叶,送来荒凉之色,带来了寂寥之意。{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天底下又发生了一桩桩骇人听闻之事。 “蜀山剑派”中以酷刑处决死段阳一事,惨不忍睹,众弟子无不心惊肉跳,据传言是因段阳私吞“白虎之元”,碧琼严刑逼死了他,最后却一无所获。 而狂煞失去踪迹之后,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女,手握天刃神兵,诛邪魔、灭鬼怪,除暴安良,一切过错者,以斩之。真是人见人畏,避之不及。 她修为如神,行事极端,这令天下各门各派无不闻风丧胆,称之为“极雪”。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位助手,同样是冷艳铁血,冰颜冻人,其名为“冰女”。此外,还有一只蓝色的小蝴蝶跟随着。 这二女所到之处,必见血腥,不谈官事民事,不问大事小事,统统操办了。然而之后,周遭百里,一切风平浪静,有过之人尽数被严惩,漏网者则不敢再抛头露面。 古道上,衣着普通的男女二人,快马疾驰,行至偏僻处,二人踏上一柄黑色之刃飞御而去。 他们在“不周山”的“盘龙柱”前,得与“衔烛之龙”的“龙灵”相见,问知了找寻“至阴之气”者的方法,这段时间里,二人东奔西走,寻过东水孤屿,觅过荒漠苗疆,找遍南山老林,查及北方宫城,至今仍然没有找到。 如今传出消息,碧琼号召天下各门各派齐聚“先龙废墟”,势必破开“风沙之墙”,将其中邪物一网打尽。 “先龙废墟”中邪气鼎盛,早已渗透“风沙之墙”,已有不少人士命丧于邪物之手,各门各派同仇敌忾,一呼即应,即以“蜀山剑派”马首是瞻,纷纷云集而来。 “咦,狂煞,你的刀……”花零无意中看到脚下之刀上裂缝错综交叉,好生奇怪的道,“今天我才看清它是这副惨状。” 狂煞一笑,道:“它乃魔道之器,名为地罪,听天魔仙君说,是魔道尊主界尊所持的兵刃,它是由碎片组成,所以你看到上面有无数裂痕。起初,我与缥绫在泗水墓陵中遇到它,阴差阳错之下,被我的剑魂激活,我曾为它取名为风火雷刀。” “缥绫?是谁啊?也是你的意中人?”花零机灵的问,套他的话。 狂煞回想起与香缥绫的种种画面,怀有不尽的思念,当想到她偷盗了“龙灵元珠”一事之时,对她的恨油然而生,一时间乱了心绪。 “狂煞,怎么了?”花零见他默不作声,疑问道。 狂煞回过神,长叹一声,道:“自从那次在蜀山剑派一战之后,晓雪长眠不醒,缥绫不知去向。我也曾四处寻找她,可始终无音讯。唉,或许她刻意不想见我,怪我恨她偷盗龙灵元珠吧,算了,不去想她了。” 花零不好再追问下去,不过能得知他在乎她,心中是非常高兴,更有一种想表明的冲动,不愿见他如此忧愁,但是不能,怕他得知真相以后,会恨她、不要她。 许久,花零才道:“我们寻了千山万水,你也没有感应到至阴之气之人,现在,我们往哪寻找?” “听说天下各门各派齐聚先龙剑派废墟,我们去看看,在那里应该能遇到蓝雀帮的徐凤嫣。”狂煞说道,原本想去“蓝雀帮”登门造访,现在有此消息,直接去“先龙剑派”处,便省去了种种麻烦。 “你去那干什么,又找她干什么?”花零不解的问。 “当初先龙剑派,三寺五帮六派八门齐聚,觊觎天外真诀,反而中了奸人之计,促成了正魔大战,先龙剑派也因此而破灭,别说天下各门各派对废墟之中的秘密好奇,我也是有诸多不解之疑,所以这一次必须去看一看,弄清楚心中的疑团。另外,曾见她以超强灵力运用雀翎召唤出蓝雀神鸟,其修为阴柔如水,去找她,便想弄知她是不是我所要寻觅的至阴之气之人。” “哦?还有人能召唤出神鸟?嗯,你这么说,那必须去一睹风采!”花零喜喜一笑,心下自是清楚,那徐凤嫣并不是“至阴之气”宿主,对于各大门派相聚,定有不少热闹可看,自当是要观赏观赏。 *** “先龙剑派”依旧被风沙之墙包裹着,只是从中渗透出逼人邪灵之气,使人不敢靠得太近。 原本周围的参天大树,如今却成枯木腐朽,像是被某种方法或某种能力抽空了所有养份导致而成。 方圆十里之内,花草早已枯萎,大显一片荒凉。 在十里之外,可见众门派幡号飘飘,朝着“先龙废墟”逼近,由于每往前一步,邪气增强一分,所以众人士运功护住气脉,以防邪气入脉侵身。 但众人前行二里时,邪气退却,众人即放松下来。 “看到没有?我等正道一聚,正气旺盛,这邪气怕了我们,竟然退了一干二净!”开口说话的是“暗绝门”陈度仓,“邪不能胜正、邪不能胜正啊,大家齐心合力,今日一定把先龙废墟中的邪物一网打尽,以免再祸害天下苍生!” “黑风门”的单河良看不惯的道:“陈掌门有如此宏愿,那请在前面带路。” 陈度仓表情一滞,心生忌惮,在前带路岂不是当作“挡箭牌”?这只身犯险之事才不会做,心眼一转,礼让道:“单掌门不服,你先请!” “有本事你当先!” 二人正欲吵起,眼角余光见到一个白色身影从身边走了过去,双双即打住冷嘲热讽之言。 碧琼头也未回,不紧不慢的道:“趁邪气退却,我等速速赶到废墟之处,以免邪气再生,寸步难移。若是单掌门和陈掌门有所畏惧或是忌惮的话,不如趁早回去,没有人会强迫你们一定要去!” “去,去,当然去!”陈度仓、单河良忙笑着道,领着门下弟子加快脚步跟上。 “先龙剑派”中有“天外真诀”,二人说什么也不会就此退回,而且这又是个大好机会,如果众门派合力冲破“风沙之墙”,那么得“天外真诀”便是事半功倍。再者,此时此刻真离开的话,无需多想,依碧琼性子定然不会让他们俩好走,所以已行至此,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邪气所困 - 真元变 - 笑相随 “我们多留意这二人,以防对我等不利,暗绝门和黑风门虽然居立正道,但行事卑鄙,尤其是用毒,令人难以防范。”列阳稍停脚步,提醒众师弟师妹。 若焕则不以为然的道:“区区小毒,何足为惧?他们若有不良居心,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殷阳看不惯她如此强横态度,且心有不满,欲出言驳斥,却被列阳制止,若焕乃碧琼心腹,众所周知,所以不宜与之产生过节,以免回到“蜀山剑派”挨受报复,日子不好过。 据说,段阳一事,若焕是没少插手。 列阳冷冷盯着她前去的背影,暗道:“这仇先记着,你们害死了段阳,我迟早会向你们讨回公道!” 列、殷、段三师兄弟关系之铁,胜如亲兄弟一般,段阳被囚期间,列、殷二人是想尽办法,可惜在碧琼的强威之下,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兄弟被折磨至死,心中的仇、心中的恨,无以言表。 郑风心思一动,就此话题有了用心,忙凑到肖婉身旁,道:“肖师妹,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哎哎哎,郑师兄,你少来了,又有了心眼儿和我肖师姐套近乎!”韩玲不等旁人开口,首先挡住了郑风这“死缠功”,“丁师弟,拦下他!” “是!”丁许立即应了声,便挡住了郑风,一脸无辜,实是无奈摇摇头,表示没办法,并非自己所愿。 郑风不耐烦推开他,“去去去,丁师弟你真不够义气,让你帮我搞关系,结果就是这样了?!”无奈之下,回到郁鹏程身旁,怨叹连连。 郁鹏程轻拍拍他肩头,道:“二弟,收收心思,如今众派再聚先龙,必然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我知道了,走吧。”郑风原认为他能安慰自己几句,结果却是……当即无心情听他多说,便催促着走,因为肖婉已经走远。 郁鹏程见此,只好又将下面的话咽下,此番前来,势必弄清楚“先龙废墟”之中的不解之迷,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关心,在这他成长的地方,为何会有邪物?其中蹊跷,令他无从思虑。另外,就是众门之众再度相聚,必将促成一次前所未有的乱斗,人心之贪,在场多数人是为了曾经想得到却又没有得到的“天外真诀”而来。 原本安祥太平的“先龙剑派”,因众门派相聚而破灭,如今众门派再聚,不知又会将“先龙废墟”弄成什么样貌,将会消失于天地间吗?那其中的邪恶势力,众门派能否应付得了? 众人来到了“先龙废墟”的风沙之墙之前,不多犹豫,各派高手合力设下结界防护罩,以防邪气突生而不能防。 郁鹏程打量一眼周围,不紧皱起眉头,眼前的变化,令他更加迷茫。 前门广场两侧,曾日夜骤长的树木已是参天,现在却枯朽,原本无色的风墙,现在也变成了黑色。 突然,邪气风发,遮天蔽日的黑气包围了前门广场,将众门派之人吞噬,一切变得如同黑夜降临,恐怖至极。 有些经不住骤变的弟子,惶恐跳出保护罩欲逃生,则是未跑多远,身影倒下,萎缩下去,最终成了一堆枯骨。有甚者御剑而起,在前飞期间,身体如同风化,血肉成粉,最后只剩下剑应声落地。 “所有人不要惊慌,切不可离开结界!”碧琼说道,心知此刻周围已被邪气封死,只要跳出防护罩,必为邪气侵体而蚀。 众人稳住阵脚,一些已至防护罩边沿的人退了回来,这外面,邪气有毒啊! “那碧琼掌门可否另有他法破开风沙之墙呢?我等总不能呆在护罩之中求自保吧?”高海峰直言的道,一旁的徐凤嫣不料他如此口快,未能拦下话。 碧琼听到带有质问之意之言,脸色一沉,道:“这位少侠面生,不知乃三寺五帮六派八门之中哪一?” 徐凤嫣上前致礼道歉,“碧琼掌门,在下等人乃五帮之蓝雀,方才大师兄无心之言,还望碧琼掌门莫挂心上。” 高海峰不甘示弱,欲将开口,则被徐凤嫣阻止。她对碧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正面相驳是讨不了好处。 “本门还以为是哪里窜出来的小子,原来是蓝雀帮,倒真不明白,贵帮蓝帮主不来,几次三番派你等前来,不知是何意思?”碧琼自然没打算给好脸色,每每遇上重要事,一些帮派之主总是不现身,派些后辈前来,这是不给面子啊! “哎,碧琼掌门,少安毋躁!”白留意见状,忙走了过来,道:“在下代表仙扇门,家父近来身体不适,每况愈下,特地叮嘱在下向碧琼掌门致歉。” 徐凤嫣目光与之相对,得到眼色示意,立刻反应过来,道:“碧琼掌门,家母闭关之中,帮内大小事务均由在下打理,所以遇此等重要大事,在下等人义不容辞,一切听从碧琼掌门指示。” 碧琼留意到众人目光交织于此,也不好再多作什么,便罢不究,稍顿片刻,冷哼一声道:“当初三寺五帮六派八门力量雄厚,而今相聚的,只余我等六个门派。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是进不去风沙之墙,更是无法抵抗这凶恶邪气。” 听了这话,众人才知,原来她也是没有办法,在毫无把握之下就号召各派前来,不紧怀有被欺骗的感觉,但众人此时又苦于无法,不能与碧琼相悖而行,来了容易,想走就难了,现在也只能随机应变。 陈度仓问:“那碧琼掌门,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在这苦等也不是个办法。”单河良忙接上话,道:“这里邪气遍布,已将我等困于此,进退两难。老夫认为,应该想办法速决,在此多呆一刻,便多添一分危险,现在邪气死死包围,其中邪物最易出现,大家都提十分警惕,以防万一!” “单掌门,你说完了没有?”碧琼不紧不慢,冷然的问,特别厌烦他的所言。 单河良即知自己话语过多,干干一笑,道:“说……说完了。” 陈度仓则在内心嘲笑他:多嘴多舌,小心祸从口出! “狂龙帮”的段一瞥了一眼,轻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绿和尚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还有人想要说什么吗?”碧琼扫了一眼,见众人微微低头,接着道:“既然无人有异议,那就听本门再多说一句,我等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只要耐心等即可。相聚先龙废墟一事,早已传遍天下,自然,人会越集越多,正气也会愈来愈盛,到时候各位只要齐心协力,合成一个谐元阵,定然可冲破邪气,打开风沙之墙。好了,各自养精蓄锐吧,哦对了,各派关照好自己的弟子中,不可擅自走出护盾,否则的话,后果你们也都看到了。” 众人自知,在护盾之外,邪气至极,凡是踏出护盾,必如方才那几个惊慌逃跑的弟子。当然了,修为深厚者,可运功护体,避去邪气侵蚀之毒。 郁鹏程左右瞧一眼,走至一旁空地,盘坐下来,心中有许多不解,却又毫无头绪理清楚,因此△万△书△吧,w◎ww.wa¢□m显得一脸愁怅。片刻之后,他有了想法,是要以“灵箓之眼”来试试,看看能否望穿“风沙之墙”,看看废墟之中到底有什么。 扫一眼周围之众,见众人各自调息,无人注意这里,他便悄悄运功打开了“灵箓之眼”。他双眼一闭,则闻一缕金光划过眼皮,随即金芒相聚,在眼皮上汇集成金色之瞳,两道淡然金芒射向“风沙之墙”,费了些许时间,视线之芒望穿了风沙,透过层层如雾的邪气,直射往“先龙殿”处。 不久,他满脸惊愕,忍不住自言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啊,三寺……?” 目光正好直睹了那张变得阴邪发绿的脸,郁鹏程惊然之下,收了“灵箓之眼”,不等多作思虑,则闻“风沙之墙”中传来话声:“阿弥陀佛!” 闻言,众人皆惊跳而起,透过黑漆漆的邪气所见,风沙之墙处一隐一现的人影晃动了下,一个和尚走了出来,周身绿芒蒸腾,诡异无比,就连身上披着的袈裟已然不是鲜血之色,而是绿色,整个面孔、整双手也成绿色,可谓是无处不绿,怪异至极。 众人均被这个绿色身影怔呆,因为从未见过绿和尚,此乃生平第一次所见。 半晌,不知谁先反应过来,问:“什么人?是邪是妖,报上名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绿和尚缓步前走,边道:“不知道在诸位眼中,何是邪?又何是妖?立场不同,相对角度不同,又岂可以妖邪相称?也岂可以妖邪不相称呢?反之,你等又岂不是异类?!世本无物,何来妖邪啊!” “站住,休得再往前一步!”眼见绿和尚径直走近护盾,众人纷纷握起武器,心知来者不善。 不等众人制止,绿和尚双手一抬,硬生生将护盾撕出一个缺口,携带着一波邪气而入。 只见一波绿芒涌现,六名弟子毫无招架之力,被震飞出护盾,惨叫声相连,六人身体于空向地面摔去,尚未着落地面,已被邪气侵蚀化尽,只余下残骸掉落地面,顺力滚了几滚,碎骨四散。 众人反应过来,立忙运功将护盾缺口补合,挡住了邪气进入。 护盾之内,正气浑厚,硬将满身邪气的绿和尚压制,众人皆已握利器在手,直指着这个邪和尚。 “说,你到底是何妖孽?”若焕怒斥道,“哼,不自量力,入我正气护盾之内,自寻死路!” “阿弥陀佛!”绿和尚周身的邪芒欲暗淡,听此一言,陡然间邪光大盛,将周围一切映成青绿色,他双掌相合于胸前,口中念出了法咒。 “怎么会这样?”郁鹏程看一眼他,又望望“先龙废墟”,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半点头绪来解释方才用“灵箓之眼”所看到的一切,直认为是遁入了幻梦之中,但眼前这一切又让他清醒过来,忙运功护身,因为这法咒已起效,距离那和尚较近的一干弟子已经如同疯了一样,哀号狂叫,失去理智冲往护盾之外,结果便是一命呜乎了。 护盾外的邪气侵蚀力之强,眨眼之间,若干弟子被侵蚀化为尘埃,只余一具具残骨。 和尚开了杀戒,兴奋不已,狠笑一声,道:“自居斩妖除魔的正道,为了一己私利,行事不择手段,今日,贫僧就将你们一并超度了吧!” “你到底是哪寺之人?”碧琼不禁开口问,端详到现在,仍未看出他来自哪个寺,但必属三寺之中,因为除了三寺之外,就没听闻过还有高深佛法修为的佛寺。 这和尚由于邪气裹身,形色巨变,无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是……”郁鹏程一句话未说完,已被一波邪异之力打断,在众人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知晓和尚是谁,方才的“灵箓之眼”已看穿一切。 绿和尚法咒又起,比刚才更强十倍,众人无法抗拒,只得合力将护盾收敛一半,如此便将和尚置于护盾之外,不紧又有十多名弟子命丧于邪气之中。 “这邪和尚修为怪异,再不想办法,我等不死于他手,也要葬身于邪气之中。”段一说道。 如此下去,不出一时半刻,众人必将死于此地,但此情形,毫无应对之法。 “段帮主,你这不是废话吗?有办法的话,我等还用这般硬撑着?”单河良焦急的道,不敢大意之下,又加强了一分功力,生怕护盾一破,要了他自己的老命。 众人之力合于护盾,与法咒相抗着,但那绿和尚不胜其烦,当下盘坐于地,口中不停吟唱,佛法运转之下,只见绿光如电,汇聚于他身上,接着绿色光柱直冲上空,瞬间降下一尊绿色大佛,将其托于左掌中。 大佛之大,那和尚在巨掌间犹如一只绿蝇。 众人见此情景,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可那和尚毫无半点怜悯,已然运功,只见大佛开始动作,右掌一翻,从上而下,拍了下来。原本让邪气笼罩的天色,此时因巨大佛掌盖来,更显得漆黑无比,好像天踏了下来似的。 如此至邪至恶的佛法之力,确与佛教相悖逆,众人也在瞬间明白,此和尚修行乃邪佛。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佛光普照灭邪佛 - 真元变 - 笑相随 众人皆不明白这和尚是如何修来的“邪佛”修为,碧琼心下依稀猜到,此和尚修为乃“异修”,也就是异类修为,真元力变异,此修为常人是无法做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修炼了“先龙剑派”从九颗“龙灵元珠”中参悟得到的“天外真诀”,只有此诀方可修炼异类真元。 但在此时,众人无法多想什么,大佛的巨掌已盖至了头顶。 “所有人,合力为一,设谐元阵!”碧琼紧急的道。 若不抵抗,在场所有人必被这一巨掌拍得粉身碎骨,就算不死,护罩一破的话,也会让邪气侵蚀而亡。 面对此番邪佛之力,唯有合力谐元之下,才可与之抗上一抗。 众派之众自知形势危急,也知后果不堪设想,自当是竭尽所能,合力为一。 众人谐元合力,若想达到谐元,必在一个条件下方可促成,即是神意共通、内息互通,而此刻情势所迫,众人求生**一致,自然而然达成了谐元阵。 只见众人谐元达成,合力相聚之下,于空爆发出数丈光芒,一幕太极光环横空出世,于是黑暗中有了光芒,周围之物隐隐能见。 太极光环与压下来的巨佛掌相触,足有地动山摇之势。或因绿和尚修为高深,或因众人的谐元力不够融合,片刻之后,太极光环的光芒收敛,转为颓废之势,而巨佛掌则寸寸逼近。 众人奋力抵抗着,直到无形巨力盖顶而下,双足立处,龟裂开无数裂缝。 修为略低者,已经口吐鲜血,失去抗拒之力,跌倒在地,想是活不长久了。 按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在场之众无疑是难逃一劫,这巨佛掌力犹如亿万之力压顶,只要众人失去支撑力,便会挨这巨佛掌力拍成肉饼。 此时,护盾裂开,邪气入侵往众人身体。 如此劣势之际,众人已放弃生还希望,用尽最后力气相抗着。 眼看惨不忍睹的结局即将到来,则闻万丈光芒照射,穿破恓恓黑暗,莫名之力硬生生将巨佛掌扳了开去。 鲜红的袈裟,在光芒中迎风起舞。 一个老僧出现在众人前头,悲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却不弃屠刀,害了如此之多性命,真是有愧于我佛。愿我智慧光,普照十方刹,消除三垢冥,明济众厄难,善哉善哉!” 那绿和尚毫无理智,咆哮道:“我佛慈悲,可天下苍生又何为我佛慈悲?你若普度众生成佛,我便以杀生成佛!” “佛光注照,灾去福临,九曜保长生,运限和平。”老僧说了一句,即佛法运转,一尊金灿灿大佛坐落而下,“你已无药可救,不能回头是岸,贫僧也只好替我佛行善,清理门户了!” 双方一是邪佛,一为正佛,不能后退半步,已然交战一起。 众人看着二位佛门之人斗法,目瞪口呆,只闻一声巨响震得是地面摇摇颤颤,仿佛一场大灾难来临一般。 众人不知绿和尚是谁,此时也看不清这老僧是谁,但在这气势之中,无机会多想什么,纷纷运功护体,挡住继续入体的邪气。 老僧与绿和尚佛法运转,只见两尊巨佛相斗不休,大佛巨掌每每相碰,即引发了一阵地动山摇之势。多少回合之后,却是不分胜负。 “阿弥陀佛,佛光无量,普照十方世界。”老僧自言自语一句,而后口中吟唱,紧接着,金色巨佛天顶处,如同一轮明日,光芒四射开来。 因此,弥天邪气分散,又见天日。 绿和尚无法抵挡这光芒,周身邪气消减,那尊绿色巨佛也失去了原型,渐而消散。 在这非凡佛光照映下,身沾邪气之众也瞬间回复了大量真力,即增强功力驱除体内邪气,算是挽回了性命。 众人之中,唯有郁鹏程未受到邪气影响,他见郑风一脸发黑,首先运功画了灵符助其驱除邪气。 郑风在瞬间驱散了体内邪气,道:“多谢大哥,你的灵符很管用,哎对了,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挨了邪气侵身,大哥怎么……?” 郁鹏程摇摇头,也不知为什么邪气入不了体,道:“二弟已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啊,肖师妹……”郑风一眼望到肖婉在费力驱除体内邪气,忙大步流星过去,运功相助。 郁鹏程无奈摇摇头,轻叹一声,即二指挥动,运功画了数张灵符。金光绘成的灵符,在郁鹏程运功催动下,飞往众人,相助众人驱除体内的邪气。 此时,那绿和尚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瘫倒在地,一身绿色之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恢复了原本,度桑凭借最后一口气息说道:“我佛修行至高者可得智慧之目,佛法无量,佛光普照……这么久以来,我倍受煎熬,今日,终得解脱……” 说罢,已原地坐化了。 老僧沉吟一声,即颂经为之超度。 度桑身体化作金灿灿的粉末,随风而逝。 “来也空、去也空,万世即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僧悲叹道。 郁鹏程思忖片刻,走上前道:“原来他是天禅寺的度桑,没想到他至今还活着,只是遁入迷途,修成邪佛。大师慈悲为怀,救了我等广众,实不知该如何相谢啊!” 这时,众人恢复,纷纷致礼言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仁转过脸来,道:“此乃我佛门之事,各位施主不需言谢,为天下人行方便,故方便天下人。” 则闻一个鹅黄身影出现在慧仁身旁,接上话就道:“不用谢、不用谢,大师修行登峰造极,为所遇所见之人行方便,所以也方便了未遇未见之人。大师,我说的没错吧?” 慧仁不作回答,只是道了声“阿弥陀佛”,表面上是叹息,心下却欣喜,不料她一路追随至今,领悟了许多,难能可贵啊! 慧仁又看一眼郁鹏程,心下道:“他不受邪气、病疾不入,原来是因为体内有一道神奇灵气,想来是食了往生豆蔻,已保长生。往生豆蔻,佛得佛有缘,道得道有缘,善哉善哉。”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先斩罪恶再杀过错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地奇花结神奇之果,往生豆蔻,足为神奇!修道者食之化灵气而保长生,佛家者食之化舍利而成不灭。?n??e?n?`or?g 慧仁知晓此物大益,也曾寻觅过此物,实属无缘遇之。方才以“佛光普照”散尽邪气时已发觉郁鹏程身体无异状且体内根生一团灵气,细细一想,非食“往生豆蔻”不可了。 碧琼至今未服过任何人,今天打以底佩服此僧的佛法修为,心计一转道:“大师修为了得,而今此处废墟之中酝酿邪势之物,若能得大师联手,定然可以将其中邪秽一网打尽,以免再祸害苍生。恳请大师援手啊!” 众人一听,即齐声附和道:“恳请大师援手!恳请大师援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各位施主,佛道路不同,贫僧只能于我佛家的孽障伏法,不可干涉道家之事而生事端,还望各位施主谅解。至此,邪秽之气已除,各位施主安然,该是贫僧离开之时了。”慧仁表明意思便将离开。 “大师,请留步!”碧琼忙道,“大师以慈悲为怀,如今先龙废墟之中邪物众多,若不能除净,天下必将生灵涂炭,难不成大师就任由此祸根深种,有朝一日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吗?” “请大师援手!”众人又异口同声的恳求。 慧仁见这些人如此强留,无奈口颂佛号,实是无心插手道家之事。 “喂!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凡事不可强求,大师已经为你们除了邪佛,清了邪气,怎么还可以得寸进尺?”萱彤看不惯道,慧仁有口难言,她自是无需顾虑太多,一心替他辩解。 若焕冷瞥一眼,道:“好你个魔教妖女,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萱彤方要开口反讥,则让慧仁阻止,摇头示意不要多言。 “阿弥陀佛!”慧仁一叹,道:“舍小仁顾大仁,弃小爱为大爱,贫僧眼中,世上并无正魔,只有善恶,贵在人心。” 这时,周围又涌来了一波人,想必是没有邪气的阻碍,纷纷赶了过来。 在风沙之墙前,落下两个美丽身影,以面纱遮住了美丽容颜。单以一身白衣如雪,看得出尘不凡,另一身着浅蓝如冰之衣,令人无形之中感受到冰冻的感觉。 众人目光落在二女身上,一切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也认出了二女,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动作,画面定格一般。 谁都意识到,“极雪冰女”出现在此,必有腥风血雨一场,不知谁会有莫大幸运,能逃过今朝一劫。 终于,一只蓝色小蝴蝶打破了这静止的画面,它翩翩起舞,旋了一周,最后落在了极雪的发髻处,乍看像发簪一样。 在众人身后的巨大枯树处,衣着普通的男女,默默看着,男子脸上神情变化着:疑惑,惊诧! 慧仁见众人注意力集中于前方,即悄然退去,萱彤左右瞧瞧,便跟随着。 慧仁走出众人圈,欲离开之际,察觉到枯树后的男女二人,稍作思忖,即走到不远的一根枯木处坐了下来。 萱彤不知所然,刚想开口,慧仁则抬手制止,而后闭目念经。萱彤不多想他为何欲走则留,便坐到一旁闭目聆听他颂经。 极雪盯着“风沙之墙”,她已回忆良久了。半晌后转过身来,扫一眼众人,顿觉众人处乌烟瘴气,过错比比皆是。她的目光在碧琼处稍稍停留,而后才移了开,最后又盯上了风沙之墙,此刻已不再回忆,是以思虑着什么。 碧琼被这冰冷如刺的目光看得心寒阵阵,从未有过的感觉,却怎么也抑制不了。只觉得这目光熟悉的可怕,可怕的无法猜想。 郁鹏程突地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道:“璇玑?当初碎了的璇玑环呢?”他在中央处四下寻找,除了地面那道深如沟壑的痕迹外,再也找不到“璇玑”石环的残跡。 极雪闻声略略一惊,因此也醒悟,自己所思虑的不同之处正是如此,当下心道:“好,今日就先斩罪恶,再杀过错!” 众人一见她瞬间拔出手中那柄神奇之剑,不由自主一颤,不知她将要惩处谁,只觉得天地之间正气浩荡。 剑起剑落间,无形的剑刃之芒劈往“风沙之墙”,触墙之际,分化成无数刃芒,伴随着“萧萧”之声,围绕着“风沙之墙”乱切,刃芒分化之快,残留的痕迹如网,顺着“风沙之墙”移去,直到一周之后,刃芒又化作一道正气,归入剑上。 众人识不出她握的是何方神兵,因为其上被一层气体包裹着,只能朦胧看知是剑的模样。 忽闻,一阵强风夹着沙土向四面八方卷过,,众人纷纷以袖遮面,待风沙过后,“先龙废墟”的真面目呈现在眼前,只是又有一层黑气笼罩着,而在正门处,黑气不侵,留着三丈之大洞口。 众人见此,放松下来,因“先龙废墟”之中有梦寐以求的无上真诀,皆被吸引,被贪念所驱使,顾不上“极雪冰女”二人,即如开闸之水,一涌而入。 极雪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冰女欲上前问候,则被她制止,那蓝色的小蝴蝶围绕着她飞舞,散出幽蓝如芒之气沁入她的身体。 枯树处的男女二人,女子着实忍耐不住,吐出一鲜血来,男子见状连忙扶她坐于一旁,运功为其疗伤。 只见他双手如日月,吸纳着她体内莫名而生的反蚀之气。 慧仁两下看了一眼,心明如镜,仅是轻叹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片刻之后,极雪微微一动,似压制住了体内异样,冷然的道:“在这生有限时间里,斩尽罪恶,除绝过错!走,轮到你我出手了!” 冰女的语气同样冰冷,道:“这些贪得无厌之辈枉为正道,不论我们时间还剩下多少,今日就终结了这里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终结这里的一切!” 枯树处的男女二人,女子体内突生的反蚀之气已被化解,男子散去了真元之力,一眼望见正去的二女,忍不住叫了一声:“晓雪?她……?!” 女子听了他这无意间之语,神色渐转,满脸堆积着疑问。顿了半晌,二人跟随而去,是想一看究竟。 第二百九十九章 命归 - 真元变 - 笑相随 萱彤起身望了两眼,终是开口道:“大师,所有人都进入了先龙废墟,您为什么不入啊?” 慧仁摇头一叹,道:“里面是非太多啊,无非是杀戮如乱麻,去与不去,还不是如此?那些人的执念,不是贫僧能化解的,一切对错皆如空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间一切平等,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啊。” 萱彤点点头,又坐了回去,“我知大师之意,我随大师之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仁微露笑意点点头,道:“那好吧,女施主就留在这听贫僧讲一段经吧。” 萱彤满脸激动,大师这是答应了自己的所求,偷偷跟随了这么久,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啊! 慧仁即开始讲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众人进入“先龙废墟”,眼前的残垣断壁令人想起当初情景,历历在目,却是不堪回首,尤其是郁鹏程,心中之痛无人可体会。 远处,则被迷雾笼罩着,最高最大的“先龙殿”,此时也只可见到朦胧的影子。 心怀目的的派众,早已不听指唤,哄然而去,只为争着去寻找当初见到却又没有记得的“天外真诀”。 碧琼一见众人哄乱,厉声喝道:“都给本门站住!” 但不见有人回头,碧琼自知此时所言已成徒劳,忙又道:“陈掌门、单掌门,还不快下令叫住你门下之众?就许你们二派起哄最凶!” “碧琼掌门放心,本掌门立即追回门徒!”陈度仓说道,急忙追去。 “慢着!本掌门也去追回派众!”单河良不甘落后,即追随而去。 那些人进入迷雾,便失去了踪影。 若焕气火的道:“居然不听使唤!师父,我去杀了他们!” 碧琼忙阻止,道:“不可,先龙废墟之中,邪物如云,万万不能贸然行事。罢了,不去管他们。从现在开始,各派小心行事,步步为营,以免误入迷雾遇上邪物,有去无回!” 碧琼心知肚明,陈、单二人觊觎“天外真诀”,所以趁机而去,但此地周围透发着凶险,不可随意前去,只怕陈、单等人凶多吉少了。 “郁师兄,你原本乃先龙剑派弟子,对此环境极为熟悉,不若你带路,领着我们大家到先龙殿。”列阳心思一转,说道。 郁鹏程望了一眼前方迷雾,迟疑不决,不知这一去是好是坏。 “郁师侄,就由你带领大家吧,找到邪物根源,将之毁灭,方可保天下太平,苍生安然。”碧琼接着说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郁鹏程无言推脱,只得默应,在前带路。 如今,众人对于“先龙剑派”的环境已是记忆朦胧,再加上那场巨大爆炸的摧毁,整个“先龙剑派”面目全非,不见当初的建筑,只闻处处断壁残垣,现在又被迷雾笼罩,众人一踏入废墟时,顿觉如同堕入迷境,寸步难行,还好有郁鹏程在此,他比任何人对“先龙剑派”都熟悉,尽管此处已是废墟,他也能知晓当初各处是何建筑。 众人吁口气,有熟悉环境之人领路,降低了不少风险,否则的话,迷失在这邪雾之中,遇上了邪物就难以招架,只有挨宰的份了。 郁鹏程很想弄清楚心中久存的疑团,便没有多想什么,不过心中已无把握,在这迷雾之中,在这残垣断壁之中,仿如进入迷境,不能一步直到“先龙殿”。御剑?那是更不可行的了。 众人随着郁鹏程在废墟中迂回穿梭,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略显宽广处。 不知何时,众人之中又多了一些新面孔。 “这里应该是习剑广场,前方不远处就是先龙殿了。”郁鹏程停住脚步道,又指了指前方高大建筑的影子。因为迷雾所隔,无法看清样貌,又不想在众人面前曝光“灵箓之眼”,所以只能如此。 忽闻四周传来惨叫声,众派弟子惊慌失措,手中已握不紧利器。 一见众弟子乱了方寸,碧琼忙道:“切莫惊慌,冷静!” 众弟子难以稳定,已乱成一团。 各派领导者也纷纷安抚各自门众,但周围的惨叫声刺耳吓人,众弟子一时间无法控制住惊恐,已有一些经不住惊吓,逃离而去,却是进入迷雾,不见了踪影。 突地,一道剑芒划过众人上空,带过凛凛之风,剑芒于前方迷雾中剧增,犹如沧海浩瀚,像数丈高墙,不见有多长,向前方掀了开去,排山倒海一般。 迷雾被此剑芒所逼退数十丈,一切景物清晰映入眼眸。 在众人眼前,一堆堆瓦砾沙土如同一座座坟墓一样,撕裂着胆小者的心。 四处躺着几十尸体,血腥气味正浓,刚丧命不久,见其衣着,乃是“暗绝门”与“黑风门”弟子,也正是刚才起哄先入迷雾中的一干弟子。 “救我……救……” 不远处传来凄惨的求救声,众人尚未分辨出声音何处,乃是何人,只见土堆后飞出一具尸体,重重跌落在众人面前,鲜血溅了一地。 众人心惊肉跳之下,看到残躯的面孔,原来是陈度仓,只是此时,他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把双目睁得圆瞪瞪,死不瞑目。 高海峰上前验了一番,道:“陈掌门身躯断处,如同利刃切削,难道是刚才那道剑芒所致?” 此时,“极雪冰女”二人落身于一旁,众人一见,纷纷握起利器直指,但闻二女冰冷刺骨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风,轻拂着二女的蒙面纱,却吹不散冰冷冻人的气势。 “我们出手助你们,到头来竟然怀疑我们,真是活腻了!”冰女的冰冷话声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徐凤嫣忙道:“二位女侠莫急,不是师兄刻意怀疑你们,陈掌门以及这几十条人命,说来非小事,大家也是想弄清楚其中的蹊跷。” 极雪不但没有分辩,反而说道:“暗绝门炼毒害人,死有余辜!” 众人心底无不生恨,又忌惮二女的逆天修为,彻底泄了气。 忽闻,一侧疾奔来一人,边叫喊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说着便御起炉形法宝,疯狂欲逃,谁知他刚至半空,则让一个巨型勾刺穿透了背心。 第三百章 巨形蜈蚣蝎 - 真元变 - 笑相随 那黑漆漆的勾刺缩回,他即重重掉了下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已然一命呜呼!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单河良,更不及多想,两个庞然大物出现,强势压迫着这里的所有人。,:。 有些人一眼识出,且记忆犹新,这巨型蝎子与蜈蚣,不是第一次所见,此二味毒物巨怪正是单河良与陈度仓所豢养的“疾风天龙”和“摄神蝎”,再想想二人,真是害人害己,到最后死于自己的毒物之手,自始至终无人能想通,二毒为何能死而复生,当初可是被诛杀了啊! “冰姐,你去解决那蜈蚣,我来收拾这只臭蝎子!”极雪冷然了一句,即握剑走往巨蝎,悠哉游哉样子,根本不把巨怪当回事。 冰‘女’不作慢,只身冲往巨蜈蚣,带过之风,落地成霜,触物即冻。 段一满怀正义,见极雪孤军‘欲’战,即道:“极雪姑娘,当初这二味巨毒怪物已被斩除,不知今日又为何复活,为了天下苍生,段某愿意相助!” 他当初与众大战此二味毒物巨怪,可是奋勇直前,今日自然不甘退后,手握“九截神龙鞭”,大义凛然。 极雪闻言稍作停留,道:“不必了,人多手杂。” 段一见此态度,愣在当场。 众人之中不免有些人暗自嘲笑:想与极雪冰‘女’套近乎,哼哼,碰了一鼻子灰! “段帮主,如此仗义,令人佩服,不像一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极雪又多一句,而后继续走往巨蝎子。 听了此言,众人之中有些人耳红面赤,当场哑然。 见二‘女’与巨怪相斗,多数人不谋而合,坐享其成,只要她们除去二怪,便可轻而易举越过障碍,抵达“先龙殿”再寻“天外真诀”,若二‘女’不敌,也可趁早逃离现场。 则闻一声沉闷巨响,众人眼前一阵霜白,待霜雾消去,巨型蜈蚣已成冰雕,冰‘女’正不紧不慢走了回来。 “好强的灵力!”碧琼暗惊一声,如此修为,堪比自己的“冰封万里”啊。 冰‘女’走着走着,打个响指,一阵碎裂之声,蜈蚣冰雕化成碎块塌了下来。 冰‘女’蓦然驻足,感觉到不对之处,转身收回功力,冰块在瞬间化尽,蜈蚣的碎体则化气而散,在中央处,现出一个人来。 冰‘女’二话不,上前一把揪住,带到众人面前。 “吴师弟?!”付佑首先叫出声,不敢相信他还活着,不能相信这一切。 众人一时间不明白吴兴为何会在此现身,回忆当初,联想至此,有人依稀明白过来,他定然修炼了“天外真诀”而得奇异之元:“疾风天龙”。 此刻,吴兴已奄奄一息,真元已彻底被冰‘女’打碎,没法再活了! “大……大师兄……杀了我……快杀了我……”吴兴一把抓住付佑的手臂,乞求的眼神中流‘露’着万分痛苦,这么久以来,夜夜饱受折磨,后悔修炼了那神秘之功法,又庆幸修炼了那神秘功法,不然当初中毒之后就已身亡,不能再见付佑一眼。 “吴师弟,究竟怎么回事?,快!”付佑‘激’动的吼道,一切的来龙去脉,如堕五里雾中。 “天外……真……真诀不……不……”吴兴一句话未完整,一口气上不来,已然命殁。 “原来他是练就了天外真诀,怪不得身怀异类之元蜈蚣!”众人之中一人道出声,继而传出纷纷议论声,只可惜吴兴已死,没法问清楚“天外真诀”的真法。 “我要杀了你,替吴师弟报仇!”付佑似失去理智,握过“灭邪”,仇视着冰‘女’。 郁鹏程、郑风忙上前制止住他,“付师弟,冷静,冷静!” 冰‘女’冷瞥一眼,不多辩解,冷冰冰的道:“哼,就凭你这能耐?若想报仇,先把修为提上来再!” 付佑崩溃一般,坐倒在地,经过郁鹏程等人安抚,片刻后稳住,即抱起吴兴身体,一步一步而去。 众人明白他的心情,便没有阻挠,任他回去。 忽地觉得,一侧正气浩‘荡’,众人的目光皆移了去。 “如此浩大的正气!”碧琼又是暗惊一句,此等正气之力,远胜过自己的“擎天剑”。 巨蝎受到此番强大正气的压迫,变得疯狂起来,巨型之躯整个扑往极雪。 “不要!”郁鹏程不禁叫出声,但一切已晚,极雪之剑凝聚了浩然正气,化作巨大锋芒,从巨蝎身体竖劈而过。 巨蝎被这一剑一分为二,化作黑气蒸腾。 郁鹏程回想起当初,吴兴与陈胜各中了蜈蚣、蝎子剧毒,方才的蜈蚣是吴兴所炼化,那么这蝎子大有可能乃陈胜炼化。不及多想,首先冲上前去,心中不停喊着:“陈师弟!” 未等郁鹏程走进咫尺,只见一人起身逃窜,郁鹏程心中更加坚信此人就是陈胜,连忙追随而去,必然一‘弄’究竟。 极雪扫一眼数十如坟的沙土瓦砾之堆,毫不犹豫一剑横扫,‘荡’平了所有。 恍惚间,传来了万千悲鸣哀号,怨怒连片。 前方的雾散了开去,“先龙殿”映入众人眼瞳,曾经毁坏的痕迹已不是明显,其上那双环样形的石器古物却完好如初的存在,无轴自转。 璇玑不是已毁坏了吗?现如今为何会完好无损呢? 众人不免同生这个疑问,疑‘惑’不解,更不解这“先龙废墟”之中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难以想象的邪物! 众人朝着“先龙殿”方向走去,个个提高警惕,在一侧的瓦砾中,一根枯枝头上,一只金‘色’螳螂无声无息的存在着…… 看着众人一拥而去,冰‘女’冷冷望着,道:“雪妹,这些所谓正道人士,就是如此贪图,这里多半人都有难以绕恕之罪!雪妹,你看接下来……”忽地发觉有所不对,转身一看,忙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极雪,“雪妹,怎么了?你的病又犯了?” 极雪坐于地,摇摇头道:“没什么,都已经习惯了,放心吧,调息一下就会恢复的,况且还有蝶助我呢。”罢,即运功调息,蓝‘色’的蝴蝶围绕着她飞舞,散发着一**幽蓝‘色’的灵力相助。 片刻之后,极雪脸‘色’好转。 不久,衣着普通的男‘女’二人行至此处,‘女’子实是忍受不住,陡地跌倒在地。 第三百零一章 天外真诀重现 - 真元变 - 笑相随 “花零,怎么了?”男子担心的问,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回事?你体内怎么又生了一股反噬之力?” “狂煞,别管我了,我能坚持住,你这般运用剑元替我疗伤,极容易暴露了身份。火?然?文??w?w?w?.?” “别想那么多了。”男子说着即运用“剑元”吸取她体内莫名而生的反噬之气。 身旁的瓦砾枯枝头上,那只金色螳螂挥动两下如刀的前爪。 “先龙殿”处。 众人围了大半圈,目光齐聚殿顶处,正有六道不同颜色的光芒从殿顶照映出来。 碧琼打量一眼,道:“那里必定是邪气之源头,是孕育邪物之巢,各位集中精力,一并去捣毁它,彻底灭了所有邪物!” 正当众人准备时,璇玑之上光芒一闪,加速运转起来,洒下点点金光,幻化成字。 “天外真诀?真的是天外真诀,天外真诀重现了!”有些人认识出来,不禁开口叫出声。 众派弟子目光齐集于璇玑的字迹,毕竟“天外真诀”这四个字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个个忍不住记着那些字迹,更有一些聪慧之人已暗自练起第一层“连通”。 碧琼一见如此,真是傻了眼,暗恨这些字迹出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可好,没有人再听使唤,也明白了众派之众是希图“天外真诀”才会相聚于此,此刻见了真诀,谁也走不动了路。 “不能练!大家不要练!”白留意忙叫止,但众弟子无人听劝。 当初呈现的“天外真诀”已随璇玑而毁,如今璇玑神奇般复原,必与邪恶之力有关,眼前这“天外真诀”无故出现,定有蹊跷。 目前,也只有各派首要人物沉住气,没有轻易练习。 徐凤嫣趁乱之余往一旁靠近一步,“白师兄,你看出其中另藏玄机?” 白留意一见心爱之人问话,兴奋不已,咽下嘴边的爱慕思念之语,道:“嫣儿,这天外真诀已毁,现在又莫名其妙而生,必与这璇玑有着密切联系。当初的真诀,是靠龙灵元珠与**神龙石相补相合才呈现,现在眼前的真诀,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扰乱众派阵脚,居心叵测!嫣儿,万万不可轻易修炼,否则必是百害而无一益,此地一切事物已遭受邪恶之力淬炼,被邪气所蘸,小心为邪力所侵,为心魔所控。”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徐凤嫣说完又悄然移回原处。 “师妹!”高海峰四下察看,这才发现她又回到身边,忙道:“师妹,你刚去哪儿了?” “没有,我看各派弟子不听劝阻……”徐凤嫣找个借口,忙道:“师兄,眼前这天外真诀不可沾染,千万不可修炼,否则必痴癫失控,入邪成魔。” “师妹放心,这些旁门左道、来路不明之法,我才懒得去理会。”高海峰语气坚决的道,目光则离不开那些字迹。 “哈哈哈……”一声大笑,即传来话声,“天下各门各派,见了天外真诀也想练为己有,真是贪欲甚强,可笑至极!” 在“璇玑”台处,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人。 “什么人?”列阳闻声望去,由于璇玑散发之气所隔,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 “我先龙剑派一向顺应天意,降妖除魔,却因为你们这些贪得无厌之辈,让我派毁于一旦,这个不共戴天之仇还没有报,不料今日,你等又齐聚我派废墟,借着除恶灭邪之名,实来贪图天外真诀之法,真是有违正道,不配称为正道!今日,你等齐聚,这是天意,张某人已经成全各位之愿,将天外真诀呈现于眼前,接下来,便是张某人替我先龙剑派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若焕眼色一阴,道:“不自量力!我等众派,个个修为精湛,岂容你在此猖狂?凭你一人,能翻起什么浪!” 忽闻一声发狂大叫,继而连成一片,凡是修炼“天外真诀”者皆已进入癫狂之境,失去理智,抱着头就地打滚着,好不痛苦! 也因如此,一些尚在修炼之人立刻散去功力,惊骇的脸色泛白,再借十个胆也不敢继续修炼下去。 一幕光华呈现,一个庞大的太极光景出现在璇玑台处,紧接着,周围的沙土瓦砾如同失重一般,被太极光芒吸引去。 “无上剑境!”段一惊出声,忙叫道:“大家快出手抵抗!” 当时张真启用“无上剑境”对抗天魔仙君时,多半人是有目共睹,那气势、那无上巨剑,可谓是排山倒海,万夫莫敌。 转瞬之间,沙石瓦砾相合成一柄巨大之剑,带着磅礴之势,居高临下,向众人压了下去。 众人合成之力与巨剑相撞,罡风四散,硬生生又将周围的残垣断壁摧毁,夷为平地。 “一群愚不可及的家伙,无上剑境只有剑元可破,岂是你等合力可抵!”张真不屑一顾的道,即又增强了无上之力,势必压得众人筋脉寸断,废去生平修为。 正当此刻,一道白芒飞过,直入巨剑之中,不容任何人反应,白 芒从中迸射,相映之下,可见巨剑之上纵横交错的裂痕,裂痕急剧增大,形成裂缝,接着白芒爆发,应着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剑失去原形,化作沙石瓦砾如同冰雹一样坠落。 张真满脸惊骇之声,不料今日有人会以如此强横修为击垮“无上剑境”,史无前例。首先想到的便是鱼华水的“剑元”,但闻众人前头轻身飘落的白衣女子,似仙女下凡尘,不紧疑惑了,不过在顷刻间记了起来,道:“原来是冰女极雪!真是没想到,你一向以惩处罪恶,今朝却包庇罪恶之众!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住口!”冰女冷言喝叱,道:“我等从不包庇过错罪恶之人,阻止你,就是因为你也和这些人一样,罪不可恕!” 众人一听此言,个个脸色骤变,一时之间弄不清楚二女意图,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 张真倒是奇怪,稍缓问:“我?我岂可与这帮贪得之众相提并论?若非因为他们这些贪图天外真诀之众,先龙剑派也不会毁灭,更不会中了奸人之计,害了那么多无辜性命。无论如何,你们二人不该阻止我复仇,你们应该去查出此案的罪魁祸首才是!” 第三百零三章 化元易转 - 真元变 - 笑相随 抵挡了所有袭来的冰刺,极雪在原地丝毫未动的站着,却是发现碧琼已不知去向,正当疑惑之际,则觉背后传来诡怪之力,即刻明白身后有人偷袭,但出手阻止或闪避已是晚矣。?.ranen` 这道劲力已入体,只觉得全身气血翻腾,朝着这股力量流去。 “任凭你有神仙般的修为,被本门逮着了,必死无疑!”碧琼狠狠说道,更是毫不留情吸纳着她真元以及周身之气。 “雪妹!”冰女见此,紧张叫了一声,欲出手攻向碧琼。 “别过来!”极雪忙道,心知她出手攻击无济于事,只会堕入共同境地,无法自拔。 碧琼眉头微皱,不知她怎么还有多余气力说话,按道理说,挨了“化元易转”者,毫无气力、不能自主才是啊。 江月山敏锐的目光观察着这一切,一笑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万万没想到碧琼掌门身怀天外真诀与天外魔典两道功法,江某更是好奇,碧琼掌门得天外真诀不难想象到,而这天外魔典乃是魔道功法,不知碧琼掌门是如何修来着?记忆中,唯有天魔仙君拥有吸元魔功啊!” 一听说“吸元魔功”,众人惊愕不定,议论纷纷,距离碧琼较近者,不禁退避丈外,心存忌惮。 江月山稍缓,又故意说道:“哦对了,除此之外,碧琼掌门好像还身怀传言中的混沌之气,其中的纯阴之气,想必也是运用此等魔功从自己的得意弟子陆晓雪身上吸纳而来吧!” “你到底是谁?!”碧琼百思不得其解,此人知道的太多了,背后定另有身世。 极雪听了他此番之言,不由自主一震,仿佛又记起一些被忘记之事,当下功法运转,引天地正气入体。 她体内真力及灵力原如一池秋水慢慢枯竭,现在似突降万千春水,瞬间填满池,且四溢流淌。 碧琼顿时觉得她体内真力灵气充盈,更是往自己这边奔流而来,惊骇之下停止“化元易转”功法,却被无形之气死死吸引,不能抽回手,她体内之气仍然源源不断狂冲而来。 碧琼脸色大变,照此下去,自身丹元必被撑爆,可是又无法排斥开来,更是一头雾水,按“天外魔典”之法,可以吸尽极雪的元气,源断元灭,但是极雪的一身神奇无比修为,源源不尽,不是“化元易转”能吸尽,此刻竟然不用“化元易转”吸取,极雪体内之气则直冲而来。 碧琼满额大汗,已经觉得体内承受不住入侵之气,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反噬之力,实属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运用“化元易转”,将入侵而来的气力转化而回。 但因彼此之力互冲,无形中发出沉闷声响,只见碧琼不可抗拒巨大的反斥之力,身上冰片破如粉末分散,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连连撞穿三堵墙,于空留下斑斓血花。 冰女就机飞身而过,势必捉住碧琼,越过三堵墙才发现,瓦砾处除下一滩鲜血外,已不见碧琼踪影,忙折身而回到极雪身旁,道:“雪妹,让她逃了,是否去追?” 极雪扫视众人一眼,而后道:“暂且罢了,现在就来处决这些过错之人吧!” 地鬼邪娘见碧琼逃走,朝张真看一眼,即飞身而去。 张真不多停留也离开,不再追责众人。 “不好了,大师兄,不好!” 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叫喊声,众人回过头,原来是“蜀山剑派”的弟子。 “李师弟,发生什么事了?”列阳上前一步问。 李信上气不接下气,道:“有、有鬼道……众多鬼道修为之人攻入我派,四峰快要顶不住了,师伯、师叔命令我前来报信,让各位师兄师姐速速回派。还好我、我……找到你们了……” 列阳见他气虚力脱,忙一把扶住他,“李师弟,你负伤了?”发现他胸前黑气升腾,一把拉开他的衣襟,胸口处一个黑色爪印,其上黑气正在蔓延。 列阳毫不多想,运功相救,将黑气逼出他的体外,黑色爪印也随之消去。 “列师兄,李师弟他……?”郑风开口欲问。 列阳即道:“幸好发现及时,再迟半刻,鬼气侵入心脉,就回天乏术了。现在我派遭到入侵,各位师弟师妹们,随我回派,铲除鬼道者!” “慢着!”极雪喝道,“在没有得到无罪释放之前,谁都不可以离开,否则的话,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众人不得不驻足,对于极雪的修为是众所周知,犹如神的修为实是无人可挡啊,所以众人之中无人胆敢与其相对,待看她要惩处谁。 但蜀山剑派一行人焦急不安,眼下派中告急,不容多耽搁丝毫时间。 列阳握过“焱燚”,低声道:“你们先走,我来拖住她!” 郑风忙上前阻止,绝对不可以与她来硬的,否则凭她神一样修为,举手投足间便可斩尽所有人,若想全身而去,只有说服她,即道:“极雪姑娘,不是我等不愿意留下,只是现在我派遭到鬼道之人偷袭,情势十万火急,刻不容缓,要不这样吧,你让我等暂先回去救派,若是我派之中有人身负不可饶恕之罪,你随时随地可以来到我蜀山剑派点罪,落实之后凭由你处置。你看怎么样?” 极雪稍思,觉得此话也不无道理,再者也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蜀山剑派破灭,否则自己便是有罪了,即道:“也好,蜀山剑派弟子可以暂先离开,其余派众,一个也不许走!” “那多谢极雪姑娘了!”郑风致谢一句,忙示意各位师兄妹,即刻离去。 “蜀山剑派可以走,我们为什么要留下?”众人之中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不服气道。 “本姑娘说不可以便是不可以,请你在表达异议之前报上名来!”极雪冷然的说道。 “我胡一彪,闯荡江湖……”他的话正说着,只见一道刃芒映喉而过,接着整个人倒了下去,喉咙里还在传出未表达完的字语,只是已经听不清楚。 “胡一彪,五年前骗走邻家孩童,卖予山贼,此罪不可赦免,让他活到今天,已是上苍眷顾了他!”冰女说明情况道,似乎已将此人查得彻彻底底,毫无秘密,“此类人不除,必然还会伤害更多孩童,伤害更多人家!” 第三百零四章 点罪 - 真元变 - 笑相随 众人见此,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再走,心惊胆战,都不知道这个名叫胡一彪的是怎么死的!其中更有一些人不寒而栗,不由自主的发颤,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避过此劫,往后必定好好做人,助人为乐。 “黄一光,混迹江湖数载,现在身于狂龙帮,本性仍未改!十年前便落了采花贼之名,好色成性,至今已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或是大家闺秀毁在他手里,此罪不能放过,斩之!”极雪冷冷的说道。 冰女身如鬼魅,瞬间从人群中揪出一个三十多岁模样之人,以晶莹剔透的冰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段一满脸困惑,道:“二位姑娘,黄一光乃我帮子弟,他何时有此色胆?” 黄一光发颤的道:“帮主,救我,救我……” “请两位姑娘明察,切不可错杀无辜啊!”段一说道,黄一光平时老实本份,怎么也看不出他是好色之徒啊。 “本姑娘绝不会斩无辜之人,黄一光加入狂龙帮,仅是以狂龙帮为盾,罩其不齿行为,表面上忠厚老实,背地里却是十恶不赦的淫、贼!”极雪说罢即示意冰女,只听一声惨叫,血溅当场,黄一光的性命就此结束了。 段一无法阻止这一切,但回想起那一桩桩的少女、妇女被污被杀案,心中暗生怀疑,莫非那销声匿迹的采花贼以及近年来的见首不见尾的色徒真是他?! 接着,极雪又一连串点出十几人来,说明罪状,一一斩之。 众人见她所点之人均是罪大恶极,已经被她斩杀,心想可以走了,但她一句话,又让众人丧了胆、泄了气。 “罪恶之人已斩,接下来就来谈谈过错者!”极雪扫视一眼,又道:“华良,背着妻子偷情、赌博,对妻儿不闻不问,此等大错必须惩戒,废之!” 冰女闻言即欲动手,白留意则先一步动手,废了华良的修为,道:“多谢二位女侠指出我仙扇门出了此类不顾妻儿、不忠不义之辈,白某废其修为,以儆效尤,往后让他好生归家,弥补所欠妻儿之爱!” “你这是……!”冰女脸色一冷,欲将动手则让极雪拦了,明知他这处罚过轻,是属包庇,则道:“白留意,仙扇门白长天之子,本无什么过错之处,但是今天犯了包庇护短之过,既然如此,那么华良之过的惩罚就有你来承担!” 白留意心知她出手废华良,绝非废掉修为简单,故抢先出手,废其修为,以保华良性命周全,倒是没想到心思让她看穿,更是惹祸上身。 白留意眼见一道白芒划过,当下手中“百宝扇”一摇一掀,挡下了大半劲力,仍有一部分之力穿过胸前,鲜血溢出口来。 极雪见其出手抵御,二话不说,疾速挥动手中之剑,加强了力道打来。 白留意已被重创,一时间回复不了气力,又见锋芒映过,心知是难逃此劫,但在视线中映入了一幕蓝色如水之芒,一声清脆雀鸣,一只蓝色巨鸟挡住了这道剑芒,双双消失。 徐凤嫣挡在白留意身前,身体微微一震,单膝支地,嘴角处挂有血丝,未能完全抵御极雪的剑芒,受其重创。 “师妹!”高海峰紧张叫了一句,但见极雪以剑直指,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嫣儿,你快走,不然她真的会杀了你的!”白留意焦急无奈,“方才,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包庇,我接受一切惩罚,但是你、你不能卷进来啊!” “留意,别这样说,看到你受难,我岂会无动于衷,我替你分担一些,总好过于你自己承受!”徐凤嫣表明意思,断不让开。 “你让开,否则休怪我雪妹剑下无情!”冰女说道。 “我若让开,你们必然会把他打残打废,恕我不能!”徐凤嫣毅然不让。 “师妹,别犯傻,他不值得你……”高海峰着急的道,但话未说完,已被打断。 “住口!想活命的话就不要明知故犯!”冰女冷冷的道。 极雪顿了一顿道:“你们相爱,却因父母所阻,今日就成全你们二人,生未能同床,死就同穴吧!” 剑芒大盛,照映着二人微露笑意的面孔,照映着众人惊骇的神情,照映着周围一切,照映着一道灰暗的人影疾速而过。 剑芒,随即暗淡了下来。 众人怔呆当场,这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毫无过人之处,他是怎么抵御了极雪的剑芒? “想要活命的,立马离开此处!”他背对着众人道。 众人一见有人作盾,哪还敢多迟疑片刻,纷纷离开,谁也不愿留下来,等着极雪问罪,管它什么真诀还是什么无上功法,眼下性命才是最重要,极雪行事极端,且修为如神,无人可敌。 众人逃出“先龙废墟”之后,则闻废墟深处传来一声声巨响,想必是那男子与极雪交上了手,有些人只叹不能目睹精彩一幕,有些人庆幸自己安全离开了废墟,也有些人叹惜那男人不自量力,怕是要命归极雪剑芒之下…… “狂煞,你小心啊,她的修为神奇无比,不要逞强!”少女跑了出来,担心的叫道。 冰女看了一眼,抬手挡住她,不允再上前半步。 “花零,你别过来,此地危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男子嘱了一句,又与极雪大战一起。 一刀一剑,相互间斗得不可开交,好像有数百年的深仇大恨,不拼出个结局不会罢休,瞬息之间,刀光剑影,已然分不清战局中彼此。 极雪借助天地间之正气,攻势变得勇往直前,狂煞的“地罪”虽然是魔道至高法宝,但灵力不及,节节败退。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花零见此,按捺不住冲上前,担心狂煞的安危。 冰女当然不愿意了,即运转真力,凭空凝结了一堵冰墙,挡住花零去路。 但闻花零身影伴随着一幕太极八卦光景,穿冰墙而过。 这一点令冰女惊然不已,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身怀五行之术这奇门修为,实不能阻挡。 狂煞迫于无奈,连连闪避袭来的剑芒。而极雪则猛攻不休,见狂煞躲避,趁势运转神奇修为,纳天地正气入剑,蓄势一击。 第三百零五章 双伤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见此,脸色大变,她这是要直取自己的性命啊,这种气势压迫得气血翻腾,这感觉似曾相识,在那“仙去祭谷”莫不过是她? 此刻不容多想,狂煞只得运转生平修为,以奇元之力注入刀中,蓄势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击。 “不要打了!住手啊!”花零叫道,顾不及自身安危,只身越进双方阵势中央,希望能阻止二人,就此住手,以保狂煞性命。 二人相对的视线,突然被红色身影所隔阻,双方不禁一怔,不知她是怎么避开阵势中的刀光剑影,轻而易举来到了中央。 花零一入中央处,顿觉无形之气直贯周身,无法阻止,终是一口鲜血吐出。 “花零!”狂煞紧张叫道,忙撤去阵势,疾速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她。 “你快走啊,不然我们都得死!”花零用力推他,却没有力气推开他。 “走得一起走,死便一起死。”狂煞无所畏惧的道,怎么也不愿因她救自己而舍弃她。 极雪蓄势未停,不知怎么,身体微微一震,遮面轻纱随风飘走,接着吐出一口鲜血,终是无力支撑,蓄力自行消散。 “雪妹!”冰女见状,忙上前扶她坐下,不解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身负重伤了?” 狂煞闻言看去,那久违的容颜,原本在脑海深处,此刻瞬间涌现,情不自禁的道:“晓雪!” “什么?”花零不确定他的轻语,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花零,我先替你疗伤,驱除体内的反噬之力!”狂煞说罢即运用“剑元”,而心中直认为这一切不可能,必定是认错了人,但是她怎么会身负得伤了?与花零几乎同时负伤?这一点不得不让他怀疑,花零之伤是乃莫名之力反噬,那么极雪的伤呢? 狂煞一如既往运用“剑元”吸取花零体内的反噬之力,花零即恢复过来,不过说来也奇怪,极雪也随即好转,恢复了过来。 “雪妹,怎么样了?”冰女问道。 极雪站起身,瞥了狂煞一眼,道:“我们走!” 说罢,二女即疾速而去。 最后这个眼神,更令狂煞陷入迷雾之中,她的眼神、她的容颜,甚至是一举一动,怎与陆晓雪极其相似,叛若一人?可陆晓雪长眠不醒,躺在“天愆地罪”啊,与天魔仙君翻脸,就是为了寻找解救她的“至阴之气”,可是极雪容貌……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一模一样之人?娈生姐妹?但是事实证明了一切的不可能,否定了所有猜想。 花零看着他那挚情眼神,轻声的道:“她和晓雪妹妹很像很像,简直如同一个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说你我,假如那些人在,也同样认为极雪就是晓雪妹妹。狂煞,这样吧,找个机会,我们潜回天愆地罪,看看晓雪妹妹是否还在玄冰室之中,了却心中的疑惑。” 狂煞没有表态,则道:“花零,我已替你除去了体内反噬之力,你先在此自行疗伤,我去找我大哥郁鹏程,此地邪气极重,他孤身一人,难保有意外,你在此等我。” “好,听你的!”花零笑着点头答应。 狂煞即往“先龙殿”后方而去,不敢再多浪费片刻时间。 但在花零身后的不远处,存在的金色螳螂,黑气蒸腾,似乎将要蜕变。 “先龙殿”后,荒凉之意甚浓,每往前一步,就感觉到脚下更软一分。 狂煞随着越陷越深的脚印,往前寻找,直到“虚境幻地”处,透过灰蒙蒙的烟霾,依稀看见几个人影。 原本青砖铺成的路面,如今软如豆腐,一步一个脚印。刻着“虚境”的石碑,不知何时少了一个角,“虚”字几近分辨不出了。 狂煞打量周围一眼,前后想想,感觉邪气邪力的核心之位便在“虚境幻地”之中,于是又逼近几步,藏身于一旁的枯树处,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对话,这久违的话音更令他想见见久违的面孔。 一片枯叶飘过眼前,未着地时已化为齑粉,狂煞更加坚信邪势之源就在其中,只是不敢相信这邪力如此强横,尽将一切吸去养分和质地,变得如同风化一般,比风化更加严重,周围一切仅存的只是形体,一触即散,化为尘土。 “只要你愿意,为师便将毕生修为传授于你,供你不死不灭,永生永世。” “师父,师伯,师叔,我先龙剑派一向顺应天意,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怎可有争霸天下的执念?师父,弟子还是原来的弟子,师父您还是原来的师父吗?” “放肆!”只听长风长老怒喝一声,道:“鹏程,你已经变了,不再听从为师了!” 郁鹏程立忙下跪于地,道:“弟子不敢!弟子永远铭记师父教诲!” “各位师弟,切不可操之过急,必先有时间让鹏程接受这事实。”长眉不紧不慢的道,已没有当初的仙风道骨之气,却多添了邪然的神色,“鹏程,你起来吧,你会接受这一切的,我派自建派以来,代代遵循祖师龙先行的规定,顺应天意,降妖伏魔,可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你看看,只为遵循这些法则,我派破灭,如今我等已看得通透,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郁鹏程明白他们的意思,这是要逆天而行,可是在尊长面前,又不可驳斥,只得默默应允。 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如此,当初遵循顺应天意的法则,到头来却落得破灭下场,如今机遇降临,须搏上一搏,方可重建“先龙剑派”,夺天下一席立足之地。 长眉微微点点头,同时与另四人眼神会意一下后道:“鹏程,只要你听从我等,便可重建我先龙剑派,届时,唯有你可掌管我派啊。” “掌门,弟子无德无能,岂可担此重任?”郁鹏程有丝心慌,但知各位尊长是为他好,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他们还如当初那样,器重他、信任他,犹如亲生儿子一般。 长眉一笑,道:“你不消过谦,你的资质、为人等各方面,皆在我等眼里,下一任掌门非你莫属,也只有你可将我派发扬光大。鹏程,这本草木论你保管好,这是我等这些年的所参所悟,合我五人心血而得。” 第三百零六章 草木论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依稀记得,多年前就略有耳闻,五位尊长合创“草木论”,可惜没有参透其中奥秘,修为停滞不前,如今将此物交托,想必五人已参透了其中奥秘。 郁鹏程双手接过陈旧发黄的书本,道:“掌门,这草木论蕴无上修为法则,弟子定然妥善保管。” “鹏程,你怎么回事?凭你的悟性能不知我们用意吗?”德申耐不住气道,“将草木论传于你,便是让你修习参悟,岂是让你藏于柜中任其陈旧下去?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长眉抬手制止,道:“鹏程,天地万物,相辅相成,或相反相成,生灵相依,苍生相偎,莫不过动植二物。此二物间,动物寿命限短,唯有植物寿长,树木有甚者生长千年万年,可谓之长生,而芳草一岁一枯荣,春风一吹又生,可视为不死啊。这草木论,就是让所修者扬长补短,与草木同生。===『傲世九重天漫画http://www.bengouu.com/bg82/』===。” 郁鹏程算是听明白了要旨,道:“如此说来,即是令人转化草木精华为己用,吸食万物养分为己用!” “不错,草木论正是此宗旨。”长风满意点头说道,“有鹏程这番悟性与资质,在不久的将来,我派定然东山再起。” 郁鹏程想想觉得可怕,不敢相信,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动植物之间乃相辅同生,怎么会相通同生?这有违天理定律,绝对不可能打乱了自然法则。” 长眉接着道:“人或其它动物,与植物间有着直接联系,也有着间接联系,草木论是开辟了人与植物间的捷径,把间接化为直接。你想一想,人之所食,蔬菜瓜果,皆乃植物所生,人食之补充体能,而草木论便是直接吸取其精华。人之所食,所得才有多少?草木论就不一样了,吸取之精华,是无与伦比的。敻古至今,有多少人为寻长生,炼丹炼药,尝尽万种方法,无一成功,如今我等窥破天机,以草木精华修长生不死,你得传草木论,就如同得到长生不死之法门啊!只要拥有草木精华,改善身体肌能,又何愁人生苦短呢?” 郁鹏程忽地想起一事,问道:“我派周围草木,尤其是前门处的参天巨树,如今无故枯死,失了养分,这就是草木论中的修为所致吗?” 五人面露得意笑容,居原说道:“我等便是以草木论之法门将众多草木精华供于一处,使其茁壮成长,然后再以草木论之法门取其精华,供于自身修炼长生,不死不灭。” “不,不对,当初天魔仙君攻入我派,五位尊长耗尽修为替鱼华水重铸真元,当晚已经自作结界仙逝了……不,不,这里都不是真的,我得回蜀山剑派……”郁鹏程头脑有了一丝清醒,觉到大有不对劲,便想趁早离开,不敢听从眼前这五人荒谬之言。 “鹏程!”望远身形一隐一现,挡在他面前,同时弹指瞬间,一点绿色光芒射入他的眉心。 轻松控制住郁鹏程,五人互视一眼,即运用功法,想替郁鹏程注入草木精华。 “住手!”只闻一声叫喝,人影伴随话声而来,“邪道之辈,休得迷惑他!” 狂煞在外面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觉得所谓的“草木论”是大失伦道的邪术,眼见郁鹏程遭了五人手段,便是按捺不住冲了进来。 五人满脸堆积迟疑,区区数丈之远,却未能察觉到此人,心知此人修为非同寻常,竟在这邪气邪力控制之境中不露丝毫破绽。 只闻狂煞化作黑影,眨眼之间已冲到跟前,带过之风形成黑龙之影,生生将五人逼退,所过之处景物,这才化作尘埃纷纷飘落。 龙吟声未落,黑影已带郁鹏程消失于眼前,五人反应过来,已是追之不及。 长眉抬手示意另四人,道:“不必追了,此人修为另类,该是练就了天外真诀,各位师弟还记得当初吗?天意人,乃天意安排之人。” “你是说他……?!”四人异口同声惊然道。 …… 先龙殿南侧。一团黑气落地,出现两个人来。 狂煞原本想带郁鹏程到殿前,但他恢复心智,硬挣脱开来,迫使与其落身。 “既然你执意停下来,那就自行离开吧,此处暂时安全,邪恶之灵不会追过来。”狂煞头也不回说道,继而迈步前去,不想多与他说话,怕他又追问身份。 “你出手救我,我非常感激,我知道你就是鱼华水。”郁鹏程稳住心中激动,他不愿承认,也不想强行让他承认,毕竟方才是他救了自己,道:“三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会入了魔道?” 狂煞双目中流露一丝伤痛,道:“什么正道魔道,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又何能分得清楚?所谓的正道,人心却莫测难料!” “那魔道呢?难不成魔道的所作所为皆正确?”郁鹏程反问道。 狂煞刚想反驳,则闻“先龙殿”前传来打斗声,一想到花零,再也不敢多费丝毫时间,立忙而去。 郁鹏程也听到了打斗之声,当下跟随去。 花零本在疗伤,忽觉背后异动,当即停止疗伤,以“五行遁甲”移形换位,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如同夹刀的巨爪,直入那处地面。 花零一见乃是巨型金螳螂,不容多想,连连躲避巨爪的猛烈攻击。但因伤势尚未痊愈,花零不免越来越吃力,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即找准机会,运用“先天五行术”,与它斗上一斗。 巨螳螂毫不迟钝,挥起如刀之爪横切而来。 花零觉到危险的压迫,因伤势影响,未能将“先天五行术”运用出,眼见巨爪切至,心知必死无疑,心底不禁泛起了哀伤,心中时时系着的人,却是再也见不到了。但闻眼角处出现许多亮闪闪的碎片之物,心下不禁一喜。 一把巨刀竖立在侧,应声挡住了横切的巨爪。 狂煞出现在她的身旁,“花零,你还好吧,没伤着吧?” “狂煞!”花零一把抱住他,欣喜泪零,“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此刻,又闻另一边传来巨响,正是郁鹏程以“先龙剑诀”挡住了另一巨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待到安全时候说啊!” 第三百零七章 剑流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手上一用力,将花零推到三丈开外,握过“地罪”巨刃,抢到郁鹏程前头去斗巨螳螂。 此间二人心中生有同一想法:不知这金螳螂乃何人所修炼?若能降服,便可解开种种疑题。 郁鹏程不甘退让,握剑逼近,道:“你快带着那负伤的姑娘离开,这个孽障交由我来处置!” 狂煞冷哼一声,道:“该离开之人是你!”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你就是鱼华水。”郁鹏程轻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追问,你我不肯说破,那就做心里的兄弟,我们共同对抗此物!” 狂煞没有多说些什么,已然运用“地罪”攻去。 螳臂如刀,坚硬如钢,刀光剑影打在上面,应声震散。却见螳螂双臂挥舞,不容二人喘息机会,双爪并用,迅速而凶猛袭往二人。 二人忙各自以刀剑相挡,但闻“铮铮”两声碰击声响,巨大劲力将二人重重摔了出去。 郁鹏程落地之时,单膝跪地,以剑支撑,嘴角挂了血丝,所处地面已深陷成坑,龟裂之痕不计其数。 狂煞落地之后,双足于地平滑丈余,留下了深深两条沟痕。 “狂煞!”花零紧张的叫了一声,暗地里已双手作阴阳,以防危急之时运用“五行之术”来挡一挡,而又灵机一动,道:“狂煞,剑魄魂!剑魄魂应该可以诛此怪物!” 狂煞闻言即双手托起,双手各凝一团耀眼白光球物,犹如明月璀璨,艳阳夺目,当双手互合之际,光芒大盛,笼罩一切,却见剑影迸射开来,继而归位。 郁鹏程自行运功稳住伤势,面露惊诧,所谓“剑魄魂”又是从何所得?此刻已看不见狂煞,但能感觉到他在白芒之中,无处不在,依如“剑魂”一样,气无处不在、剑无处不生。 则闻剑影聚集,形成剑流,似如一条巨大白纱,又仿佛银河从九天流入。 巨螳螂疯狂地挥舞如刀巨爪,狠狠地撕着剑流,势若将这束缚周身之物撕个片碎。但这如纱如河带状之物任撕不破、任扯不坏,它更加疯狂咆哮了,时尔张开翅膀飞起,时尔在地打滚,终是败倒在剑流之下,不再猖狂。 周身的黑气蒸腾,它的体型也随之愈发变小,终是变成了原有大小。 三人怔了一怔,心头闪过一丝失望,不曾想到此物非人所炼化。 狂煞手握“剑魂”,一剑刺死,心中莫名生恨,不知为什么,恨它险些伤了花零性命。 郁鹏程有心阻止却是不及,道:“你怎么杀死了它?我们应该检查检查,看能否查出蛛丝马迹。” 狂煞淡淡的说道:“它只不过是螳螂受邪灵之力炼化而产生异变,不杀了它,它还会蜕变,说不准会残害多少无辜。” 郁鹏程一时无语,只有默默认可他的意见。 “花零,我们走。”狂煞说罢即带花零而去,不管郁鹏程。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郁鹏程拦之不及,问。 只闻空中传来一句话:“蜀山剑派,此刻正遭鬼道之徒侵入,你不打算去看一看么?” 郁鹏程顿觉事态严重,心想他这意思是要往蜀山剑派,当下真力一催,御剑而去。 先龙废墟,十里之外,众门派走出邪气之界,“狂龙帮”的段一心存大义,呼吁众门派同去支援“蜀山剑派”,众门派自当是以“蜀山剑派”马首是瞻,今朝“蜀山剑派”有难,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不谋而合,纷纷驾驭法宝赶往“蜀山剑派”,以助一臂之力。 除下“仙扇门”和“蓝雀帮”外,因为其主白留意与蓝凤嫣身负重伤。二派之众在林中一处驻足,白留意与蓝凤嫣挨了极雪的剑芒重创,伤势极重,而派众之中更无人有逆天修为助之疗伤,双方只好就地休息。 “师妹,你怎么样了?”高海峰情急的问,情不自禁抓住她的手,心疼不已。 “你走开啊!”蓝凤嫣甩开他的手,心有气愤,道:“胆小之辈,枉为我帮弟子,你不光丢了娘的脸,更是丢了姑妈的脸!” “师妹!表妹,当时情形你也看到了,极雪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翻脸不认人,我自当是不吃眼前亏啊。”高海峰解释道,面带委曲,但见她不领情,怒声指责道:“白留意,都怪你,若不是你包庇护短,我表妹岂会受这么重的伤?请你以后离我表妹远点,我与表妹青梅竹马,你趁早断了非分之想!” 白留意不服道:“我与嫣儿两情相悦,岂容旁人插足?再说了,感情事又岂容你勉强?” “哼,舅妈若同意你们在一起,早就同意了,连我舅妈那一关都过不了,你还想娶我表妹?真是白日做梦!舅妈最恨的就是你白家,尤其是你父亲白长天!” “高海峰,你住口!”蓝凤嫣喝道,由于一时动气,触发伤势,一口鲜血吐出。 至于蓝夫人为何反对这门亲事,与白长天之间有何过节怨仇,无人知晓,高海峰也只不过是偶然之间听得蓝夫人有意无意提过一句。 “嫣儿!”白留意心急叫道,也触发了伤势,吐出一口鲜血来。 “表妹!”高海峰见此,怒火冲冠,举掌便向白留意,“我杀了你!” “高海峰,你这个无耻之徒,你若动他,我恨你一辈子!”蓝凤嫣撑着一口气道。 “我宁愿让你恨我一辈子,也不会害你一辈子!白留意,拿命来!”高海峰提起强劲之力,一掌拍往白留意,势要直取其性命。 白留意重伤难治,毫无还手之力,看了一眼蓝凤嫣,面带笑意闭上双眼,心知这一掌下来,自己是无命再活。 众弟子连忙起身护驾,却是来不及也挡不住。 蓝凤嫣更加心如刀绞,无法阻止,心痛的几尽晕厥。 掌力如风,卷着尘叶,高海峰心中极恨,全在这一掌上,却不知何时,白留意面前降下一个黑影,缓缓举掌相迎。 “啵!”凭空一声鸣,双掌一对合,道道剑影飞射,高海峰受力反弹,倒摔丈余开外,身上更有几处剑伤。 第三百零八章 孰是至阴宿主 - 真元变 - 笑相随 那人话不多言,瞬间移至蓝凤嫣身旁,扶住即将倒下去的她,抬手点了她身五处要穴,便运功为她疗伤。 高海峰爬起身,火气不消反增,双掌齐举,拍往那人后背,却见眼前一红,顿觉胸口处传来剧痛,再次倒跌出去。 “果真是卑鄙小人,除了乘人之危,还会背后偷袭!”花零拍拍双手,道:“打你这种败类,真是弄脏了本姑娘的手!” 高海峰一脸懵,擦去嘴角处的血痕,问:“你们是什么人?我蓝雀帮私事,岂容你等外人插手?” “怎么?不服吗?”花零挑挑细眉,不多看一眼,道:“行啊,那再来过啊!” “你!”高海峰气得无语,心知对方二人修为深厚,再逞强的话,只会更吃亏。 狂煞运功为蓝凤嫣疗伤,同时运转体内那股“纯阳之气”,眼神不禁流露一丝疑惑,因“纯阳之气”毫无变化,没有当初那般惺惺相吸的感觉,所以疑惑她是不是自己要寻找的“至阴之气”之人。 片刻之后,蓝凤嫣伤势稳定,渐渐恢复,只觉得他体内之气似如灵丹纱药,加速疗痊自己体内所受“剑芒”之创。 “你……你是狂煞?”蓝凤嫣弱弱的吐了声。 狂煞没有作答,则道:“你不要分心,心无杂念,气走丹田,与我真气互通,我会替你逼出剑芒残留的反噬之气。” 蓝凤嫣默应,即运用真气至丹田,行任督二脉,与狂煞真气相通,顿觉反噬之气涌往体外。在狂煞的真力促使牵引之下,反噬之气犹如剑芒一样,飞往一侧的大树,只闻大树拦腰斩断,应声倒地。 狂煞感觉到她体内之息细绵柔长,却与自我的“纯阳之气”有着丝丝相吸相补,但没有那种强烈的互通互应作用,没有那种交融难分的感应。他有一丝失望,她体内气息纯属她自身至阴至柔修为所至,并非“混沌之气”所宿。 狂煞见她已无大碍,忙又到白留意身旁,运用“纯阳之气”催出剑芒反噬之气。狂煞有所发现,心疑问重重,为什么极雪的剑芒反噬之气呈至阴状,非得“纯阳之气”相逼相斥、相牵相引,方可驱出?莫非极雪是“至阴之气”宿主,体内有着可以拯救陆晓雪的“至阳之气”?那“不周山”的龙灵不是在开玩笑吧?若真是如此戏弄人,想得到行事极端的她帮助,恐怕难加难吧! 刚才,白留意见他出现,心下即生担心,但闻他出手打伤了高海峰救了自己,心下又生不解,一时之间弄不明白这个人人畏之的魔道狂徒意欲何为,但是见他出手相助蓝凤嫣以及自己,直到此时才放下心头大石,稳定了伤势,即起身道:“狂煞,谢谢你如此大仁大义,不顾正魔之间门第,相救我和嫣儿。今日,我是知晓了你的为人,并非如天下人所言,倒是恰恰相反,相天下正派,更是有胜之而无不及。” 狂煞冷冷大笑,笑得众人心头发毛,只听道:“为什么你们眼,将正魔看得如此重要?在你们眼,凡是魔道之人该诛吗?做错了什么啊?那你们这些正道,为什么极雪能点出那么多罪状呢?人之执念,其实是可笑的东西吧!” 高海峰眼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下则暗暗发誓:“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让狂煞死无葬身之地!” ………… “凌云剑派”。 遥遥望去,东南西北四峰烽烟缭绕,可见战争激烈,正邪火拼,各不相让。逼近再看,四峰之,黑色战旗招展,除下众多黑色衣着兵将,却不见凌云弟子。哦不,各峰弟子皆在“凌云峰”,看其不泛受伤弟子,看来是四峰弟子败退,退无可退,而让众鬼道者逼了“凌云峰”。此为“凌云剑派”心,也是核心之地,周围有着强大的护罩之界,令鬼道之众一时间不得度入。 目前,碧琼已下落不明,整个“凌云剑派”只能以四峰主座为首,在此岌岌可危之势,四峰主座也只能相互商讨定夺防守策略。 “凌云殿”。 “鬼道众徒猖獗,具有不坏之躯,四峰被占,仅余凌云峰,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身着绿袍的成义担忧道,满面愁容难消。 淡紫袍的郝天祥道:“只要这些败类敢越凌云一步,我是折了命,也不教邪秽度……咳咳咳……” “师兄,你别激动。”茹心仙姑忙拍他后背,助他顺气,道:“方才经过激烈之战,我等均已元气大伤,鬼徒再举一波进攻,恐怕是难以抵挡。碧琼掌门下落不明,我派士气败退,算天下同道闻风而至,唯恐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石当山金袍一摆,道:“如今我派掌门失去音讯,等于群龙无首,眼下该是另选掌门,担此重任,重振旗鼓,收回众弟子溃散之心,必当是势不可挡!” 茹心仙姑知其用意,忙顺着话道:“各位师兄,不若如此,我等去将太乂师兄释回,让他来主持大局。” “这……这怎么可以?”石当山满脸不愿,忙又掩饰过去,“目前鬼道之徒已将我凌云峰包围得水泄不通,又该如何去往落霞峰的禁牢?” 这倒是实话,“凌云峰”四周已被层层鬼气包裹,连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一丝希望破灭,众人眉头又皱紧几分,忧愁难消。 “如果碧琼掌门能与我等里应外合,必能杀鬼道措手不及!”郝天祥说道,不甘心又含责备之意道:“来来来,你们倒是说说,去先龙废墟诛邪,邪未诛,却是让鬼道趁虚而入我凌云剑派!” “列阳,郑风,你们几个,倒是把事情详细经过说说。”石当山接着说道。 方才列阳等人返回派来,正逢鬼道大肆进攻,当时四峰主座询问,只是粗略回应,此时机会到来,四主座同想知晓其的来龙去脉。 “这……”列阳留意一眼身旁的若焕,吱唔不语。 郑风见他难言,便道:“我说,碧琼掌门携众同道赴先龙废墟之,却现天外真诀,众门派因而大乱,不曾想到冰女极雪二人出现,重伤碧琼掌门,随后便不见碧琼掌门踪迹了。” 四主座闻言吃惊不小,“冰女极雪”是何许人也?竟能伤了碧琼? //18/18743/l 第三百零九章 万符之阵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郑风不想太多,接着说出事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碧琼掌门身怀天外真诀与天外魔典两门功法,众人有目共睹,更听江湖游侠玉笛公子江月山指出,她还身怀混沌之气的纯阴之气,是从陆晓雪身上吸取而来。另外,极雪似乎对她怀有莫大仇恨,更以极端手段斩杀罪恶与过错之人,若非狂煞出现阻隔,恐怕我等也不会速返派来。” 若焕听不下去,反驳道:“胡说!无凭无据,道听途说,全是一些居心不良之人造谣。我师父携众同道前往先龙废墟,意在诛邪,却遭一帮乌合之众阻挠,意外负伤。等她伤愈,必然归来。” 郑风忍无可忍,继而又道:“那地鬼邪娘之言也是假的吗?当初天下众门派,三寺五帮六派八门齐聚先龙剑派,便是有卑鄙之人幕后操纵,这个主使者必然与碧琼掌门脱不了干系,偏偏在地鬼邪娘刚要说出之时,碧琼掌门却是出手打乱了。” “地鬼邪娘只不过说出个天字,此话教人怎么可定?所言的天字,莫不过是天魔仙君罢了!” “地鬼邪娘乃魔道副主,她的所言怎么会是天魔仙君?我认为是天仙剑派更贴切。再者,当年圣玄门一案……” “够了!”石当山大声喝止,道:“让你们讲个来龙去脉,不是叫你们在此口舌之争,眼下鬼道之众气势咄咄逼人,还是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吧!” 此时,一名侦察弟子前来汇报:“禀主座,凌云峰下有一人正与鬼道之众大打出手,看其行径是要登凌去峰来。” 众人均露疑色,不知何人单枪匹马闯来,着实令人钦佩,不惧鬼道。 众人即走出“凌云殿”,遥望下方,在那遥远之处,一袭人影伴随着淡淡金光,如同一支穿云箭,势不可挡,冲破层层围堵的鬼道众徒。 符箓灵光过处,便有数声哀号,邪恶怨灵禁不住打击,生生被符箓焚烧,化作如火绿烟而泯灭。 “太好了,原来是大哥……是郁鹏程来了!”郑风端详片刻,高兴说道。 “如此甚好!”风长老颔首而笑,不忘喝两口酒葫芦里的酒,“符箓乃邪秽克星,鬼道之众遇上了他,可是运气不佳啊!哈哈哈……” 万众瞩目之下,郁鹏程伴随着符箓灵光,突破重重险阻,登上了“凌云峰”。 “好!好样的,鹏程!”郝天祥忍着伤痛赞道,毕竟见到有弟子能克制鬼道,高兴远胜过于伤痛。 “各位主座,弟子来迟,还请责罚!”郁鹏程首先道,怎么也没想到“凌云剑派”会如此速度就沦陷。 石当山忙道:“你能赶至,一路伏邪诛魔,应有功,何有罪?看吧,我派只有我金日峰人才济济,关键时刻也只有我峰弟子可以力挽狂澜。” 听了此言,另三峰主座及弟子脸露愧色,但此刻又不好与其争论什么,任由自卖自夸。 列阳眼色一沉,此时觉得,自己已逊于郁鹏程,心有不甘,却又不能起议,道:“郁师弟,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殷阳接上道:“是啊,郁师兄可以单枪匹马闯进来,定然有办法对付众鬼道了。” 郁鹏程自然听出话语中含有不服的味道,更把自己往前推,只得抱拳道:“各位主座,师兄妹,我立即布置万符,以防鬼道觅机攻入凌云,至于如何消灭鬼道,还得从长计议。” 说罢,郁鹏程飞身而起,于“凌云殿”上空,手作二指画出一张光色交错的灵符,以真力相催,灵符一生二、二生四,成倍增多,转眼之间,已将整个凌云峰封住,如同围了一张网,似筑了铜墙铁壁。 “风回峰”处,鬼道之首。 一身红黑色着装,头戴面罩,仅露出一双发着红芒的眼睛,令人无形生畏,道:“一个人直闯凌云,真是胆大妄为!我鬼道众徒万千,区区几张符箓也想挡我大势,传我命令,怨灵三千,兵分三路,拿下凌云峰,活捉列阳!” 一旁两副手即应声而去,想是去率领鬼兵鬼将攻打去了。 遥遥望去,三路鬼兵似三条黑带,从左中右直往“凌云峰”。却见“凌云峰”周遭各色光芒大起,符箓张罗如网,毫不留情击打,嘶叫声连成一片…… 不久功夫,鬼道之首接到侥幸逃回的两名鬼徒报告,则是双目怒光一闪,手上动作极快,只看见拔剑收剑的动作,两名鬼徒已应着惨叫声消失。 鬼首难平愤怒,道:“没用的东西,留着何用!” “王,那些怨灵来自天地阴邪之处,九幽黄泉,本不见日光,今儿却在您的庇护之下有了自由出入,但相比黑夜中,力量还是削弱不少。”身旁的一名无面鬼徒阴阳怪气说道。看其衣着打扮,该是鬼首之下,众徒之上。 “鬼士的意思是……?” “不妨到夜幕降临之时,我等再进攻,就算攻不下凌云,也可耗去大半符箓灵光,届时再一举拿下凌云,也未尝不可。” “又要多等半日?” “王,不急,我等自当不能闲着,扰乱对方也是胜的关键,在下这就去安排。” …… “凌云殿”,众人商讨对策,毕竟方才一波攻击,气势凶猛,符箓之力已耗去大半,若是鬼道众徒大肆进攻,郁鹏程的“万符”必然撑不了多久。当然也有人提议,让郁鹏程再布置“万符”,可是郁鹏程布置一道“万符”已耗八成之力,再想布置第二道“万符”,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非有“天仙剑派”的“凝神静气回精诀”相助,眼下“天仙剑派”弟子只有若焕,可惜她没有极高天赋修得此诀,而碧琼杳无音讯,更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练得“凝神静气回精诀”弟子陆晓雪,则是给碧琼亲手毁去。 “万符”这个希望破灭,众人苦无方计,唯有希望天下正道能速度赶至。 忽闻,外面传来叫嚣:“垂死之辈,快快出来受死吧!” 众人一听,纷纷走出殿外。直以为鬼道已攻破了“万符”,闯上“凌云殿”来。走出门一看,在“万符”之外,一个黑衣、鬼气蒸腾者平步前方,单看其面孔,英俊秀气,书生人才。凭其衣着,可看出他就是方才的鬼士。 第三百十章 大战分三道 - 真元变 - 笑相随 茹心难遏气火,道:“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邪秽之物,休得猖狂!” 原本挚情的双目,瞬间生着赤红之芒,整个面孔变得凶狠无,鬼士不可一世的道:“都快步入黄泉了,还大言不惭!本士不想多耽搁你们留遗言的时间,眼下唯一一条活路,是交出列阳,凌云众生方可免得一死,否则的话,一个也活不了,哼!” 说罢,即化作一道暗红之影,似如一颗陨星,朝“风回峰”落去。 众人一头雾水,目光全交织于列阳身。 石当山见此,忍不住的怒问:“列阳,到底怎么回事?说,你是不是与此帮秽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有什么过节?” 列阳见几位尊长盯着,忙下跪于地,道:“弟子不知,弟子身为凌云剑派大弟子,行事始终正派得当,从不敢与此等邪教众徒搭半点关系,弟子见此等妖邪只恨除之而后快!弟子更是不解,鬼道邪徒怎会找弟子?”稍作回忆,“难道是……” “是什么?快说!”石当山怒火难遏的诘问。 众人也是不敢相信,无从理解,鬼道攻凌云,竟是为了列阳? “师父,师叔,可曾记得云岭一事?”列阳说道,“当晚发生之事,众师弟师妹皆可为证。” 杜秀跪于他的一侧,道:“师父,师伯师叔,请息怒,弟子等人有目共睹,当晚确有鬼道之人下了套,将我等引入邪阵,若非郁师兄及时赶到,恐怕弟子等人已经……” 郁鹏程无奈之下只得开口道:“不错,确有此事,另外在白虎洞处,那鬼道狂徒更是无视天下众同道,只身而来,大肆刺杀列师兄,终是让一个人救下天下同道之众。” “郁师侄,尽管把话透彻说。”茹心道,看得出郁鹏程眉宇间微皱,必有顾虑之言。 郁鹏程看了列阳一眼,见他神色平淡,便道:“那鬼道之徒正是逐出凌云剑派的弟子刘武,而救我等以及天下同道之人是魔道的狂煞。” “这个孽徒,胆敢入了鬼道!”成义气急败坏道,“真、真是……当初该处诀了他,也不会让他一错再错,大错特错!” 另三主座也是大惊不已,不明白刘武怎么入了鬼道。 “师父恕罪!”郑风始终对刘武有兄弟之谊,忙下跪道:“师父,此事一直没有多言,都怪弟子多忧,如今也不可再作隐瞒,当日的刘武,鬼气极重,不知他修炼了什么鬼道邪术,修为敌众。此鬼道,并非是他加入,按照当日情形来推断,应该是他所创,他该是今日率领众邪攻入我派的鬼道之王。” “罢了罢了,我派今日毁于此,气愤难消,真是万万没想到,我派会溃于我等之手,有愧于列祖列宗啊!”郝天祥悲叹道。 “算拼到最后一口气,我吉其瑞也不会任由邪魔歪道宰割,大不了同归于尽!”吉其瑞愤愤的道。别看他平日里幽默,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变得沉着稳重,不惜命。 石当山面色极为难看,心下也知道各位是如何想法,只恨列阳,在这个关键时间犯了差错,碍了争选掌门,怒道:“好你个列阳,真令为师失望!你可知晓,众鬼道之徒冲你而来,更是因此毁了我派,那么你成了罪魁祸首,成了千古罪人!列阳,打入仙渊北冥禁地,永不得踏出半步!” 众人一听,脸色骤变,“北冥禁地”乃是派只许进不许出之地,至阴至寒,只有犯下滔天罪恶,才会被打入此地,自生自灭。开派以来,罪不可恕又被打入“北冥”之人屈指可数。 列阳听得如此惨忍惩罚,心有不甘,但想到与刘武之间的仇怨及他的鬼道修为,心下便泄了气,道:“弟子无怨言,愿受一切惩罚。” “师兄,眼下不是惩处之时,切不可意气用事,待一切过后,另行定夺吧。”茹心看得出各有想法,倒是猜不透意欲何为,“眼下多一人多一分量,况且凌云峰外全是鬼道众徒,不可鲁莽行事。” 此刻危危形势,众人皆知,算可以离开“凌云峰”,只怕也到不了“仙渊北冥”,更何况列阳是鬼道所要捉捕之人。 “那好,列阳,你倒是说说,你与刘武之间到底有何仇怨?他非要不惜一切大代价来抓你?”石当山算是道出心真心话。 “师兄,先别说了,大家回殿从长计议。”茹心说道。 ……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映红半边天。半空的凌云九峰泊于其。 “凌云殿”,众人一筹莫展,绞尽脑汁也未能商讨出良方妙计,鬼道已派人叫嚣了最后一次,不交出列阳,子时过后即要发起总攻。 夜幕渐渐降临,殿众人愁眉不展,开眼难眠,真不知这一战过后,明日太阳是何样貌。 不知又过了多久,列阳道:“师父,师叔,弟子不能再畏头畏尾,你们将我交出去便是,鬼道所要之人是我啊!我不能承担这千古之罪,只要我死,他们一定不会再占我派。” “不妥!”茹心反对道,“鬼道邪秽,毫无信赖,把你交出,他们仍然不会放过我派。再说,我派乃正道之首,此举传出去,还怎么立信于天下?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亥时即过,请师父师叔三思。”列阳自持己见的道,没有得到任何人同意。 众人走出殿外,准备迎战。 郝天祥决然道:“众弟子打起精神,只要鬼道之徒攻凌云,我等便叫他们能来不能归!” “是!”众弟子是异口同声,士气未减。 眼下所剩这些各峰弟子,修为不弱,不到两百名,士气却远胜数倍。 时光如梭如流水,一天一月甚至一年,都感觉飞快过去,但今夜这半柱香的时间,却如百年岁月一般,有点缓慢。 香焚尽,灰已落,子时已至。 众弟子均手握武器或是法宝,做好大战准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却未见鬼道动静。 子时去半,依旧风平浪静,这一点教人匪夷所思,但“凌云峰”众人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此刻,越是没有动静,众人越是觉得危险压迫,透不过气。 这样,一柱香,两柱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东天破晓,旭日冉冉而升,“凌云峰”的众人没有等来鬼道进攻,却是看了一个美丽的日出。 众人心忐忑不安,不曾想到让鬼道骗了,接下来更不能有丝毫懈怠,怕是鬼道用了计,耗了己方精力之后再攻啊。 “看来鬼道施诈,大家先回殿,再行定夺。”郝天祥说道,考虑到众人一夜未眠,又道:“众弟子原地待命,闭目养神。”回到殿,各位即坐,“大家一夜开眼,精力有所损耗,先闭目养神,准备随时随地迎战鬼道狂徒。” 日升三竿,毫无任何动静,此时急匆匆奔来一名弟子,禀道:“主座,弟子有新情报。” 众人一听,立刻打起精神,直怀疑可是鬼道众徒发起了进攻? “快说快说。”成义连忙道。 “鬼道邪徒已退出秋水峰、紫朝峰和金日峰,目前全集于东北风回峰。据弟子所探,南面金日峰已驻入天下众同道,幡号飘然,东面紫朝峰黑气依旧升腾,其竖立着魔道旗帜,而西面秋水峰之没有见到众多人士,仅仅一男一女歼灭了鬼道驻守徒众。” “竟然有这等事?”郝天祥诧异,不敢相信,难怪鬼道迟迟不攻,原来是出了乱子,破了方阵。 “弟子已经查实,千真万确。” 得此消息,四峰主座算是松了口气。 “一夜之间,局势逆转,我等却毫然不知,真是惭愧啊!”郝天祥叹息道,这后知后觉实是误了战机,若不然可以联合众同道,一举歼灭了鬼道。 石当山直拍大腿,道:“机会啊,错过了好时机啊!” 茹心思虑后道:“现在也是说金日峰是最安全的,紫朝峰必然是魔道所占,至于秋水峰一男一女,是善是恶,还待查清楚。凭此二人之力,竟能斩尽鬼道驻守之众,委实难得,看来此二人修为非浅,最好能笼络过来,与众并肩对抗鬼道,保全了我剑派,可应允其二人的任何条件也无妨。” “弟子愿去一探!”郑风毫不迟疑的道。 杜秀接着道:“弟子也愿前去探察,秋水峰乃本脉系,弟子又熟知角角落落,自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查到此二人的底细。” 四峰主座互视一眼,点头应允,众弟子,相对而言,唯有杜秀是最佳人选,另三峰弟子至今未踏“秋水峰”两次。 “这样吧,杜秀和丁许同去,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茹心安排道,论修为,丁许自当不在话下,再者,如今他又是“秋水峰”唯一男弟子。 众人虽不明白茹心为何安排丁许,但知她有她的道理,便罢没有追问,只希望二人早些时候查清楚那一男一女的来历。 //18/18743/l 第三百十一章 思念人 - 真元变 - 笑相随 今朝的“凌云派”,大势趋向衰退,九峰之上共分正、魔、鬼三道,如此形势极为不利,怕只怕魔道与鬼道联手,攻下凌云,再战天下其他正道门派,那么终将天下大乱、世道变迁,生灵涂炭,一切不可转圜。番茄小□说▽网☆sw.com 今日的“秋水峰”,被淡淡雾气笼罩着,却是有教人赞叹朦胧之美。 只见二道人影落往“秋水峰”,由于雾气所盖,倒是看不清楚具体落在何处。 清幽筑,出现了二人身影,二人步伐轻巧,在门口处驻足,不贸然打扰筑中之人,礼仪至上,杜秀道:“秋水峰门下大第子杜秀,得知高人击退鬼道邪徒,前来拜访,还请侠士现身一见。” 过了片刻,不见有任何回应,二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刻意不见? “杜师姐,来都来了,也不必多礼多拘,我们直接进去一见便是,再说了,此乃秋水峰,你我更是此系弟子,是主不是客嘛。”说罢,丁许带前进去。 “哎……”杜秀未及叫住,只好随后进去。 筑中依然如初,绿水映荷花,水阁路桥通。 二人边寻边问,筑中除下寂静,更无其他人语声。 杜秀纳闷万分,道:“清幽筑是本峰主领之地,二位侠士不在此处,又能在何处?” 丁许稍作思忖,道:“师姐,大侠定然不喜高位,清幽筑是本峰主地,高处不胜寒嘛,人家可能一步都没踏入清幽筑中。走,跟我走,他肯定在那里!” 杜秀半信半疑,不知丁许有何见得,便罢跟随而去。 第子宿舍区,几排房子错落有序排着,令人不禁又想起当初的时候。 丁许与杜秀并没有每间房子去找,丁许则是带着杜秀来到一所房子后面,躲在一旁树后,盯着那扇窗。 这个情景,仿佛再一次呈现,不过只有丁许心中清楚。 不久,窗子被打开,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在窗处逗留片刻,又去观看屋中其它摆设。不到半柱香,他又逗留于窗处。 他这是在干什么?房中每一处,每一物,甚至每一角落,他都没有放过,睹物思人! “狂煞他……?!”杜秀不禁轻声惊语,隔着淡淡雾气,她依能一眼认出。 丁许忙“嘘”,示意不要出声,却还是未能逃过对方的耳朵。 “什么人?”只闻窗处传来话声,那人影已于窗中消失。 “杜师姐,快闪!”丁许心知他定是追了过来,忙不迭拉着杜秀逃跑。 辗转几个弯,已离“秋水峰”山门不远,二人更是加紧脚步,只要踏过门庭界,即可御剑而去。丁许心中只怨茹心主座,前不久在秋水峰上设了御剑禁制,若不然早就御剑而去了。 门庭一侧,一位身着红裳的倩影,悠然自得坐在一块假石上,听到二人脚步声,转过脸来,无奈摇摇头,略显等的不耐烦。 二人不得不停住脚步,犯于进退两难地步。 花零起身走上前,边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秋水峰的大弟子和小弟子,跑的真慢,本姑娘都等好一会儿了!” 这话把二人听得耳畔热乎乎的,尤其是“大弟子和小弟子”,丁许本想大声反驳,但抬眼一见,不紧道:“你是香缥绫?好久不见啊!” 杜秀同样认为,义愤填膺,直言不讳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女贼,盗了先龙剑派的龙灵元珠,而间接造成先龙剑派破灭,现在想来,也不足为怪了,魔道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若是郁师兄碰上你,便可亲手替先龙剑派的师兄弟们报仇!” 花零脸色一冷,道:“首先,本姑娘不是什么香缥绫,也不认识谁是香缥绫。其次,本姑娘名叫花零,常伴狂煞左右,身在魔道,却不与魔道同流合污。第三,本姑娘早已遇见郁鹏程,他可是未问半句,想必他一眼识得本姑娘并非那个什么香缥绫。最后一点,请你们弄清楚自身处境,再询问多余之事,不然会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喏,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二人这才注意到她右脸上有着一个红色胎记样物,但她酷似香缥绫。二人半信半疑,但闻她话说完,也知道那个人已至。 只听身后传来话声:“你们不用怀疑了,她叫花零。说吧,二位擅入秋水峰,所为何事啊?” 什么叫擅入?此话听起来特别别扭!杜秀道:“擅入?谈不上吧!我乃秋水峰一系弟子,身为凌云剑派,想来便来,倒是你们二人,非本派系弟子,而上了秋水峰,这可又是擅入或是擅闯呢?” 狂煞不多与之口舌之争,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回去吧,转告四位主座,我不与鬼道邪徒一窝,也不与魔道一路,秋水峰有我,他人休想夺走。” 二人听了此话,心里一暖,互视一眼,丁许开口请求道:“我知道,二位有心,在此先谢二位夺回秋水峰,凌云剑派之众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二位能就此机会降妖除魔,替天行道,凌云剑派正缺乏像二位这样的人才。只要二位出手相凌云剑派化险为夷,一切好谈!” 狂煞明白拉拢之意,想起当初的种种,便特别反感,甚至痛恶,毫不客气的道:“什么都好说?行啊,我要掌门之位呢!”见二人顿时哑然,“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请抓紧时间离开,恕不远送!” 二人听此言意,万般无奈,只好准备离开。 “等一下!”花零叫住道。 丁许暗自一喜,终于有机会说出未说之话,心思一转道:“不知花姑娘还有何事?” 一听这个称呼,花零心中极不是滋味,自己感情专一不二,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吗?即道:“什么花不花姑娘的,请叫我花零!” 丁许忙陪个笑,道:“哦是是,那花零姑娘还有何事吩咐?一切照办!” “吩咐嘛倒是不敢!”花零又问:“你们凌云剑派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今朝怎么会到处求人?哦也是,碧琼掌门失踪了,嗯,那你们可以去把太乂真人请回来啊,你们凌云剑派不是还有那个什么天地正气之阵的撒手锏吗?五峰五主就位,八方正气凝聚,不就可以降妖除魔,一网打尽了?” 狂煞知晓“凌云剑派”的“石林迷阵”厉害,倒未听说还有其它什么厉害法阵,但听花零如此之言,似真不像假,更不知她怎么知晓这么多。 杜秀自当略听师父说过正气之阵,合八峰之力、九峰共鸣,威力无穷,但启动此阵,反噬之力也是强横,至今没有见过此大阵开启过。 丁许在来“秋水峰”之前就得一个人的消息,想方设法将太乂真人的处境告于狂煞,此刻有机会,自然言无不尽了,道:“花零姑娘有所不知,太乂掌门退位碧琼之后,就闭关于西南的落霞峰了,四峰主座又不可离开凌云峰,众弟子又无人去过落霞峰,所以请不来太乂掌门,大阵无法启用。” “那……”花零还想说些什么,则让狂煞打断:“花零,我们回去。” “啊?……哦!”花零便罢不说,立马到他身边,“走吧,我只是想给他们提个醒而已。” “多事!”狂煞轻斥一声,即缓步而去。 花零强颜欢笑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抱着他的右臂膀,同他走去。他这恰似温柔的喝斥,在她听来是带有无比关心,当然毫不客气近他、随他。 狂煞对她的性子、态度,早已习惯,任由她这般“缠着”、“黏着”,仿佛间,她就是香缥绫,他渐渐的喜欢上了这“错爱”的感觉。 “秋水峰”的小湖畔,碧水清彻,波光粼粼。 狂煞独立湖中小亭,眼神中流露着无比忧愁与不尽的思念。回忆片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晶石之物,这是当初香缥绫所炼化的传音石。 他轻轻地一触,传音石亮了起来,太极图案转动后,呈现出“金木水火土”字样。他想试试,首先联络起香缥绫,只见晶石上的“金木水火土”五字转动,太极图案却毫无反应,自然是没有联系上。迟疑了一会,他又试着联络陆晓雪的那块传音石,一看有了反应,他心头大喜,而又莫名一怔,可惜对方切断了连线。 这是为什么?谁动了她的传音石?莫非天魔仙君拿去了?那为什么不接受联络,而且切断了?再者,就算传音石落入他人之手,不通其中秘法,根本无法打开啊,他有点迷茫了! “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呀!”花零出现在他的身旁,惊喜的道,“狂煞,这是什么法宝吗?给我看看,挺好玩似的!” 狂煞没有多说什么,任其拿去传音石,而他眺望远方,心思远去。 花零拿过传音石左瞧右看,爱不释手,边道:“这块晶石,内蕴通灵,世上罕见,应属东海水晶石,后天经人炼化,施加了秘法,可供灵力相通,应该不止这一块。狂煞,这是谁给你的?这石头可以千里传音,彼此互视,犹如身在眼前一般。” 狂煞没有回答,则道:“花零,走吧!” “去哪?!”花零一脸好奇。 “落霞峰。” “哦。”花零应道,仍不死心的问:“这传音石是香缥绫给你的?哎,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 第三百一十二章 缚仙索 - 真元变 - 笑相随 傍晚时分,霞光披满西边. “落霞峰”上的平地处,出现了男女二人,左右打量一眼,走往前面一人高且椭圆形的白兰光芒处,中央却显幽黑,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是为一个结界WwW..lā “此峰的结界合天然而成,幸好你有办法跨越,换作其他外人,边都靠不上。”花零赞道。 狂煞心中自是赞叹此结界的玄妙,若非曾经有缘修得“跨越之法”,只怕是白来一趟了。 在那光芒之门两侧平壁上刻有四句话:“霓霞余昼夜,似无亦是有。子午不相见,朝暮长依偎。” 花零看了一眼,理解其内外意思,却故作糊涂的道:“你看,这谁写的情话,好痴情、好多情啊!犹其这两句,子午不相见,朝暮长依偎,真教人羡慕!” 狂煞说道:“此话点明落霞峰的玄妙,唯有在朝霞和晚霞时分方能见到此峰,其它时刻,此峰是不现于世间。不见早晚霞,不见落霞峰,它是隐于天地间,春秋季节此峰才是经常映霞光而现。” “哦,原来如此。”花零点点头,未作多想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曾经听说此峰无名,也是常现于世的,若不然也不会有凌云九峰之谈,后来数十年间,此峰就变得若有若无了,而且周围生成了玄妙无比的结界法门。如今,凌云剑派上下,能上得了此峰的除五座等人,恐怕打不到其他人。凌云九峰是以五行而成,,待到九峰运转之时,将突破不守定律,直升三十三天之上。” 狂煞悄悄看了她一眼,并不是在意她的津津有味讲述,而是在想她为什么知晓这么多?看她那俊俏的左脸,他已不知多少次想,确定她就是香缥绫,但那右脸上的胎记样物否定了一切。 “咦,狂煞,你说这凌云九峰是不是够神奇的?石林峰上有玄阵,仙渊有北冥禁地,落霞峰又隐无形,紫朝峰如火,秋水峰运水,风回峰暗藏强电,金日峰在天,不知润泽峰有什么特别之处,什么时候去瞧瞧啊?” “那里全是沼泽瘴气,遍地毒物,始终无人迹,有命去却是没命回,乃不归之地。”狂煞淡淡说道,以打消她的好奇心,“别再多问,我们先进去,明日朝霞之时方可离开此峰,早出晚归是落霞峰的规则。” 花零心中还有很多问题,倒是让他的话堵住,自言自语道:“早出晚归?朝霞时分离开,晚霞之际进入?”一见他带前走去,连忙跟了上去。 一脚踏进光门,顿觉眼前一黑,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如堕万丈深渊。 狂煞见她如同一片花瓣飘零而落,一把抓紧她的手,由于过度紧急,触发体内混沌之气的“纯阳之气”,只觉相互之间相牵相绕,这种纠缠不休的感觉似曾遇到过…… 良久,狂煞才醒过来,映着微微烛火,可看清周围陈列着黑色石器皿。这里像是一间石屋,且有人居住,各个摆设皆以黑色为主,只是不解,自身被绳索捆绑着,背部时刻传来阴凉感觉,想来是石柱。 真力一摧,狂煞心想可以挣脱绳索,不料未成功,反觉得绳索收紧了许多,勒得肌肤隐隐作痛。 在疼痛之中,花零醒了过来,忍不住道:“好痛啊!这是哪儿?” “花零,是你吗?”狂煞左右瞧瞧,余光可见背侧巨大石柱,却不见她,“你在哪儿,花零?” “我也不知道,我此时只知道绳索勒得透不过气来,我要弄断它!”花零说着便用力,结果可想而知,绳索更紧几分。 狂煞也感觉到绳索收紧,即知她被绑在石柱背后,忙道:“你别弄绳索,如此下去会越发吃紧,这不是普通绳索。” 花零闻言一看这黑漆漆的绳索,发觉其中暗藏着流走的丝丝红芒,吃惊不小,道:“缚仙索?这不是魔道失踪的法宝吗?怎么捆到我们身上了?” “你说什么?缚仙索?花零,你可否说详细点?” “此法宝,当年是魔道的萱三娘之物,当年发生了大变故,萱三娘从此杳无音讯,算起来,至今大约二十年了吧。” 狂煞不明白萱三娘是何人,但知她必是此法宝主人,也是捆住自己的主谋,更为费解的是,花零如何知晓魔道中有此人?问道:“你是怎么知晓?二十年前,你不过三两岁的样子。” “我……呵呵,自然是听人传言,那时候魔道出了大事,据说是萱三娘背着天魔仙君爱上了一个正道人士,天魔仙君得知之后,却未及捉住她,从那以后,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无人见过她。哎呀,狂煞,这缚仙索……难不成她就在落霞峰,就在这里?” 未等再多言,另一个声音响起:“小丫头,算你有几分见识,我这都快被世人遗忘的老婆子,居然还有人记得!”话到一半,一位衣着普通的老妇从狂煞眼前经过,乍看她满头鹤发,像是百岁,仔细一看她的容颜,只不过四五十岁样子。 “你真的是萱三娘?”只听传来花零的问话。 老妇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小丫头的话,只说对一半,你要知道,传言不可信!说吧,你们乃是何人?为什么擅入此地?” 叫我小丫头?哼,我是小丫头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还不知在哪呢!花零暗气一句,不作隐瞒道:“在下名叫花零,他叫狂煞,天魔仙君手下,来此是想寻觅太乂真人。” 萱三娘听了此话,流露一丝冰冷神色,道:“哦?原来你们是他派过来的!说吧,居心何在?” 谁也不知萱三娘心里到底想什么,狂煞前后结合花零所言,知她与天魔仙君之间定有难解之结,即道:“前辈,您可能有所误会,在下拜入魔道,实是有难言之隐。如今,在下捉在您的手中,毫无任何条件令您释放,但是有一点,在下虽为魔道,已与天魔仙君撕破了脸皮,身在魔道却不为魔道。今日冒犯贵地,其实是为了太乂真人而来,前辈有所不知,两日前鬼道邪徒攻上凌云,而现任掌门碧琼失踪,凌云派中群龙无首,四峰主座无法启动大阵,唯有请太乂真人归来,降妖除魔,如今的凌云剑派,风回峰为鬼道所侵,紫朝峰为魔道所占,天下正道驻于金日峰,局面趋向四分五裂之势,若是太乂真人再不归来,后果是可想而知。”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xuan1(长按三秒复制)!!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黑白半峰 - 真元变 - 笑相随 萱三娘沉了片刻,道:“此事又与我何干?不过,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投身于魔道?” “说来话长,在下本是先龙剑派弟子,晓雪是天仙剑派弟子,后来因派破灭,投身凌云剑派,再后来更是有种种原因,晓雪被碧琼剥夺了所宿气元,魂魄分离,命在旦夕,无奈之下只有求助天魔仙君启用注魂阵相救,所开的条件就是投其麾下,为其做事。” “你为了她抛开门户之见、自我尊严,想来你是非常爱她吧!那注魂阵救上她了?”萱三娘对门户之见的爱情感同身受,而又多看花零两眼,有些话想说又没有说出口来。 “我自当爱她,可惜上苍不怜有情之人,从那以后,她没有醒过来,但是我不会放弃任何希望,我一定要找到救她之法。” 花零不知不觉间,泪湿双颊,不知为什么,眼泪不从本意的流淌。 萱三娘注意到泪痕,也看出些许端倪,轻叹一声后道:“无情不似多情苦啊,小子,你要知道这一点,一再追求曾经的真挚爱情,可曾想过,现在的眼前也会出现真诚之爱?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如你这般一味追求过去的爱情,实则是遥不可及的事,当你停下脚步时才会发现,真正的爱情其实就在身边,可是,往往等到停下脚步时,一切又已经晚矣。” “前辈……”花零听出她打抱不平的话意,着实感动,又不敢太多言辞,生怕自己这份爱的秘密被他知晓。 狂煞一时没有领会她的言外之意,作罢不究,道:“前辈,那你可否告知太乂真人身在何处,事态严重,不容耽搁啊!” 花零心思一转,道:“前辈,若是有机会,在下一定帮你引见一下萱彤公主。”话音一落,顿觉周身一松,“缚仙索”已消失不见。 萱三娘听到“萱彤”二字,身体微微一震,控制不住解开了“缚仙索”,声音发颤问:“你见过她?” “见过几回,她已是俊美的大小姐,好得很。”花零理解这母女之情,约二十年的分隔,今朝得到消息,任谁也做不到自若无事。 萱三娘很快平息了情绪,不愿再提及,担忧会给女儿带来大麻烦,说道:“你们要找太乂,必须走出我这黑半峰,到了白半峰即可找到。这么多年来,我只远远与其说过话,就连近日以来,他身在落霞峰,却选择与我相对的白半峰,终未与我见上一面,也不……在梦里,日日夜夜都见着了。你们答应我,一定把他带过来,我有很多话和他说。”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出了多少情愫,几多思念,原本的天伦之乐,却因门户之别无福消受,曾经的美好,恨还剩多少?朝朝暮暮期盼,日日夜夜失落,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到来,依然不肯来相会,终夜唯梦,所以她无比痛恨门户之第,害得一家人不能团聚。 花零猜得到她必与太乂真人之间有着纷扰牵绊,就冲着这一世真情,点头答应:“前辈放心,花零一定尽力而为,把太乂真人请来与你一见!” 萱三娘感激之情溢满脸庞,道:“你出门顺着石间小路往东走,小路尽头处设有分隔结界,跨过结界之后,同样顺着石间小路走至石屋,他就在那里。” “在下不解,冒昧一问,前辈为何不亲自去一见?”狂煞琢磨不透,不知她是何心思。 “我又何尝不愿?只是此结界玄妙非常,我千方百计闯了百次,未能成功。既然你们二人可以破了落霞峰结界,那么这里的结界自当是挡不住你们。” 狂煞不再多说什么,致礼别过,与花零走出门,按照萱三娘的指引,沿着石间小路而去。 走到尽头,此处已无前去道路,花零伸手触摸,面前如同存在无形之墙,阻隔了一切,“狂煞,这里应该就是结界了,我们跨越过去吧!” “等一下。”狂煞注意到结界发出的微光中,隐现着太极之形及符箓法咒,一眼识出,道:“分离隔界?此处怎么会有先龙剑派的分离隔界符咒?” “什么?先龙剑派的结界符咒?”花零也是吃了一惊,诧然不敢相信,道:“莫非这里是太乂真人所设?他为什么这么做?又是从何得到先龙剑派符法?难道他刻意不见萱三娘?” 一连数问,狂煞被问得茫无头绪,则道:“我记得解开此结界之法,阴阳为锁、两仪为匙,顺则合、逆则分。” 花零即刻明白,双手作出剑指,隔空指向两仪,真力一摧,上方平空而生一黑一白两束光芒射入两仪,但闻太极逆转之后,打开了一扇门。 当二人进入之后,太极顺转,门即关闭,一切恢复如原。 一块大石旁,萱三娘远远看着,自嘲一笑,道:“苦琢这么长时间,未寻到玄机何在,他们仅仅举手投足间,就打开了。唉,在这里呆久了,人也越发变得愚蠢了吗?” “白半峰”像白天一样,一切事物与“黑半峰”一样,只是以那结界为中心界线,相反而存,如此昼夜分开,一半为极昼,一半为永夜,一般人真是无法适应这环境。 顺着大石间的小路,二人寻往了石屋处。来时未能看清“黑半峰”景物,现在在“白半峰”上看景也是一样,除下颜色外,此处一切以白色为主,石刻石雕,无一例外,就连脚下小路,也是白滑卵石铺垫而成,尤其是那石屋,因白而亮,引人注目。 二人抵达石屋门前,花零不多等即道:“在下花零,特地前来拜见真人!” 片刻之后,石门后才传来话声:“真人已非真人,汝等如何至即如何归吧!” 花零听到拒绝之言,又想大声说些什么,狂煞阻断了她,让她呆到身后,真力一运,即道:“魔道狂煞在此,不知太乂真人是颓废了,还是畏惧于我?石门内外,不到咫尺,又何能拒人千里之外?!” 声波强劲,震得四处石碎满地,而石屋的石门,在话声之中已呈现无数裂痕。 第三百十四章 相见又不能见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的用意很明显,以语相逼,若他不出现,便可就机破门而入。不料话音方落,则闻石门应声而碎,从中划出一道白影,径直而来。 二人一见,连忙移身闪避开来,那白影停留在不远处。 太乂心知二人非泛泛之辈,令二人闯入倒不如先出,道:“能进得了落霞峰者,必然非平凡之人。魔道的狂煞,修为不凡,逼老道现身一见,却自戴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啊!” 狂煞听出话中之意,淡然回驳道:“戴着面具,自然不愿让那些不愿相见之人相见,并非不戴面具却又不见那些不见或是想见之人,面具之下没有虚伪,可是真面目之中掩饰了太多太多,真人何不如我,戴上面具,去见那些不见或是想见之人呢?如此,至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人,起码真诚过!” 太乂真人神情一黯,转了话题,道:“你变了,人变了,心似乎还没有变,这一点还是教人欣慰。” “心若变了,那么这个人已经进入了疯狂地步,活着已失去人生目标,没有了意义。”狂煞稍忆,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芒,又道:“而我的心,没有变的原因是因为时刻记着仇、怀着恨,救不回心爱,那就灭了干系之人。” “你想报仇,尽管动手便是,老道愿以此身,抹去你心中的仇与恨,释开你心中的执念。” “执念?执念本身也是执念,谈何释开?这个仇,我必然会报,但不是现在。” “那你来落霞峰所为何事?”太乂露出不解之色问,他此时不是寻仇报怨,那是为了什么?或许当初,确实错在自己,不该主张“阴阳双修”之法,阴差阳错之下害了一对有情人。对于此事,太乂自知自己是始作俑者,他若报仇雪恨,当是任由处置,愿以身相报,来换取他的本心,以免再跋涉歧途,毕竟他用“天意人”命格,不能任其助纣为虐。 狂煞即道:“碧琼负伤失踪,而今鬼道邪徒攻上凌云,占了风回峰,魔道也伺机占了紫朝峰,天下正道人士驻守金日峰,凌云剑派余众被困凌云峰,若是真人不去主持大局,只怕凌云剑派将彻底覆灭。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大致情况,至于详情,还烦请真人去询问凌云剑派之众。” 花零接着道:“句句事实,绝无半点虚言,真人不回,凌云剑派之中无人可以启动正气大阵,不能捩转局势,后果是可想而知。” 太乂闻言神色复杂,不料凌云剑派会遭如此大难,更为不解的是,正气大阵乃是派中绝秘,年纪轻轻的她从何知晓?一叹作罢,纵身而上,落在前方又高又大的耸立石柱之端,盘膝而坐,道:“此处陋乏,你们各自歇息吧!” 花零又道:“真人,还有一件事,黑半峰的萱三娘前辈重托,务必请您前去一会。”见太乂不再作声,她急得直跺脚。 狂煞心知太乂刻意不回话,无奈一叹,与花零坐到一旁平石上。 此地灵气充沛,回复气力极佳,不过也有着令人松懈之力。 太乂无声无语,但心中是纷扰繁多,该来的总归要来,或许这一次可将前尘之事昭然天下,告别所有烦扰,犯下的罪,终究是要承担啊! 黑半峰无昼,白半峰无夜,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霞光映入上空。 “花零,快醒醒!”狂煞醒来看向那高大耸石之端,已不见太乂身影。 花零闻声醒来,走至他的身旁,道:“什么?太乂真人不见了?可恶,堂堂一派之长,行事竟如此有始无终,把我们爽在这里了!” 想必太乂真人已离开“落霞峰”,去拯救整个派了,只是对于萱三娘的承诺,暂不得兑现了。 “也罢,我们不能失信于人,先去黑半峰找萱三娘,说明情况,以免令她误会我们食言。”狂煞稍虑道,即与花零往“黑半峰”。 没走几步,一道黑影落在一侧大石之上,正是萱三娘,她不是无法打开结界吗?怎么会到了“白半峰”? 不容二人多想,道:“看来他始终没有想再与我相见,你们走吧,我不会怪你们,还得谢谢你们。” 语气中含有丝丝悲伤,狂煞也是于心不忍,道:“前辈,您放心,既然承诺于您,当是不会食言,在下出去之后,定寻机会,把太乂真人请回来与您一见。不论您与他之间有何纠葛,承诺了便是承诺,在下一定不负所托!” 萱三娘没有再多讲什么,转过身去,摆了摆手。 花零体会到她的心情,那种想见又不能相见的心情,更胜于相见却不敢相识。心知她与太乂之间有着世人不知的惊天秘密,但不明白她与太乂扮演着什么角色。 狂煞不多说什么,即刻运用“跨越之法”,只见上方出现一个圆形绿环,绿光照射下来,二人踏入光柱之中,消失不见。 萱三娘心中有许多挣扎,许多不甘不愿,更有许多不解之惑。就在“跨越之法”即将撤销,绿芒渐而收敛之时,她忍不住情绪,一飞而起,直往上方的绿环之中。 ……… 今日的凌云剑派之上,真正打响了一场乱战。首先,鬼道按捺不住直取“凌云峰”,天下正道当是不能袖手旁观,毕竟均以“凌云剑派”马首是瞻,凌云剑派若灭,天下正道即垮,天下大乱,但是魔道从中挡住了众正道人士支援“凌云峰”。魔道自然是想让鬼道与凌云剑派斗个两败俱伤,而后坐收渔翁之利,岂容这些正道人士破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狂煞与花零遥遥观战,碍于陆晓雪还在“天愆地罪”的“玄冰室”中,不好当众去惹天魔仙君,只得暂到“秋水峰”,保一方平静。 鬼道与魔道并不知太乂真人归回,尽为一己之欲,弄成一场混战,更是无谁知晓,“凌云剑派”正气之阵一启,各峰上的邪魔歪道将统统诛杀。这也是花零建议狂煞回到“秋水峰”的原因。 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容 - 真元变 - 笑相随 花零紧跟着他,边问:“狂煞,等太乂真人主持大局之后,他会回去与萱三娘一见吗?” “等这一切结束之后再说吧,承诺了便要守信,你我都不想落人口舌。”狂煞一脸平静的道,内心中苦思不解:太乂为什么对萱三娘避而不见? 走近寝室区的那所房子,二人则觉一股寒气之劲而来,忙后退一步,眼前之地丈余方圆已凝结成霜。 花零俏颜一怒,道:“哪个阴险小人,暗中偷袭,好生卑鄙!有本事出来,与本姑娘会上一会!” 一道蓝色身影一晃而至,轻纱遮颜,挡在二人面前,冰冷冷的道:“你们不该来此,请速速离开!” 花零一眼识出此人,毫不相让的道:“真没想到,冰女竟是如此阴险毒辣之人!你让我离开便要离开吗?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怕你不成?再说了,此处乃是我们先来,要离开之人恐怕是你吧!” “再往前一步,休怪不客气!” “谁怕谁啊!”花零说着便要上前。 “花零!”狂煞阻止道,“冰女侠,切莫冲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冰女毫不顾虑,道:“此间屋子,雪妹居住了,你们另寻他处。” 花零一百个不愿意,道:“此房子,在昨日,我与狂煞已经住下了,你们怎么可以鸠占鹊巢?今天,不管说什么,也决不拱手相让!” “你!”冰女一气之下,便欲动手。 “冰姐,罢了!”这时,极雪走了出来,道:“既然这所房屋有人先行住了,我们就重新寻一间吧。” 狂煞不知她们为什么来了“秋水峰”,但极雪与陆晓雪相似的容貌,令他难以心甘,很想找机会摸摸二人的底细,道:“花零,这房子我们不住了,另寻别处吧。” 花零不同意,道:“不行,这是晓雪妹妹在秋水峰居住的房子,至今一直空着,别的房子都有人长住,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住入那些女弟子的房间?想来想去,只有这一间空房最为适合。” 极雪见二人意见不合,则道:“二位别争了,若是不吝啬,就将这房子容我们一半便可。” 花零一怔,这冷若冰霜的她怎么会这般热心客气了? 狂煞正如下怀,再者说不准“凌云剑派”何时会启动“正气大阵”,近段时间只有呆在此处最安全,即道:“没问题,用幔相隔,一分为二即可。” 待二人带前走去,冰女有所顾虑的道:“雪妹,如此真的可行吗?万一你的病……” “如今三道交战,斩罪恶、除过错一事只能先放一放,等一切平静之后,再去找那些人算账。”极雪打断了话道,“狂煞本心在善,不会与我们不利,只是那花零……” “要么除了她先?” “不,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先龙废墟之中,看出她的修为绝非平凡,恐怕不在我和狂煞之下,我只是担心她的来意,但愿她不会害了狂煞。说来也是奇怪,我与她之间总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感应,至此也不能查出她的身世,更是没有罪恶或是过错可查,你我无法审判裁决。”极雪轻叹一声,作罢道:“算了,她只是嘴上功夫,我们不与她争执便是。走,回屋。” 冰女想想也是,何必又去无故找碴儿,再者,花零的修为已是亲自领教过,不在自己之下。 不久,房间已整顿完毕,以幔分为里外间,安顿下三女,狂煞便去寻找食物,此处他是唯一的男人,自当是多担当些事务。 方桌处,三女分坐三面,过了片刻,花零两下瞧一眼,问:“你们之前是何身世?来秋水峰所为何事?” 极雪、冰女互对一眼,不料她先声夺人,此问题也正是她们俩心中对她之疑。 三女各自心中清楚,彼此均有第二身份,只是猜测不透对方罢了,但极雪、冰女已失去之前记忆,记不得以前是谁。 极雪淡然的道:“之前是什么身世,已经不记得了。到秋水峰来,自当是斩罪恶、除过错。” 花零不作罢,又道:“此处无旁人,二位也不用遮掩容颜,再说之前在先龙废墟已一睹极雪女侠芳容。你与晓雪妹妹叛若一人,但我知道你绝非是她。你的修为登峰造极,说吧,师出何人?” “这……”极雪摘了面纱,露出美丽容颜,满脸茫然,记忆在那“仙去祭谷”处断了线,怎么也想不起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冰女索性取了面纱,不悦道:“哎,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我们还没有调查你的身世,反倒是先查起我们来了!” 花零一见她的容貌,暗自震惊,她的脸颊旁长着数块冰状鳞片,她这是得了什么稀罕之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想即罢,道:“就你我等人而言,先来为主,后到是客,自当是我先问你们身世了。” “反正我们记不得之前之事,信与不信,随便你。我一睁开眼见到雪妹,是她救活了我,后来便与雪妹游走天下,斩罪除错。那你呢,你有那般高深莫测的修为,你又是谁?” 此时,门被推开,狂煞端来了几个冷菜和馒头,边道:“厨房里恰巧有些吃的,这顿将就一下,大家也饿得慌了。下顿我再好好弄几个菜。” “好啊好啊,那下顿我要尝尝你的厨艺了。”花零帮忙接过菜摆到桌上。 狂煞忙完即坐下,这才注意对面的冰女容貌:若冰?怎么可能,天仙七绝中的五位不是已经丧命于雪池边了,且与陆晓雪亲手安葬了她们吗?想来一定是认错了人!又看一眼叛若陆晓雪的极雪,酷似香缥绫的花零,他有些乱了,越理越乱。 “狂煞,你怎么盯着我们三人发呆?这可不像你啊!”花零提醒道。 狂煞即知失态,干干一笑,道:“不好意思,来来来,吃饭吧!” 极雪忍俊不禁,遮齿一笑。原本冷若冰霜的容颜,却让这一笑得以释放,就像冰雪中的雪莲花,冷艳而美丽。 冰女两下瞧一眼,道:“狂煞,我们都摘了面纱,以真面目相待,你总不能一直戴着面具吧?” 狂煞无奈摇头一笑,就知道她们不会放过自己,想想也罢,举手摘下了面具。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有客而来 - 真元变 - 笑相随 这一刹那,仿佛时间凝结,三女的目光全集于他那阳光帅气的面表,那双深情润光的眼神,鱼华水那久违的面孔,此时此刻曝于三女眼眸,但是除了花零,另二女已识不到他是谁。 往日如幻梦,相见不相识。 狂煞两下看一眼,心头一跳,不知为何,三女呆滞,难不成认识曾经的我?忙作轻“咳”,以示提醒。 冰女最先反应过来,不像另外二人那般投入,连忙抵了抵极雪。三女反应回来,个个耳红面赤,低头吃饭,不声不语。 狂煞心下更是不能相信否定的答案,暗自决定去“天愆地罪”看望陆晓雪,顺便确认一下心中的疑团。说实话,这么久时日过去了,心中的思念源源如流不止。 门前小亭,一男三女坐在,相互间谈聊甚欢,时尔笑出声,看来之前的芥蒂已除。 当然,四人关心着“凌云剑派”的战事,有心施以援手,又不可贸然行事,唯一忧虑即是不知“凌云剑派”何时开启“正气大阵”。 此阵一启,所袭之处将是寸草不生,蚊虫蝼蚁、飞禽走兽无一幸免,更别提人了。总之一句话,万物生命随之即逝。 如此强大的杀伤力,花零自是首尾道个清楚,劝阻了狂煞、极雪,待到此阵过后再说。 “有客而来,必有要事。”狂煞说道,边戴上了面具。 极雪稍后感觉到,与冰女掩上面纱。 狂煞的“天外神谱”又精进一层,远在“秋水峰”外的风吹草动已能感知。此乃江月山所传的秘法,以万物之音识万物,只要任何之物有动作,即会发出惟妙震波,依靠此波动来辨识,这是此法的基本要领,但源头仍来自万物之气与力,这与“天外真诀”“天外魔典”两门功法有同根同源之相。 片时之后,来客到来。 郁鹏程于杜秀、丁许汇报中得知拿下“秋水峰”之人是狂煞,心中激动万分,而今太乂真人回归“凌云殿”,便寻了机会前来。 狂煞瞥了一眼,没有起身,抿了一口茶水,道:“你来做什么?凌云剑派已与鬼道、魔道之众大战,你不应该去对敌吗?” 郁鹏程不料他的态度依然如初,使人不易近乎,稍缓即道:“今朝烽火连天,战烟四起,所幸凌云剑派在太乂掌门的主持下,抵御了魔道和鬼道的进攻,此时一切平静下来,郁某得空前来,只是想知会一声,莫入魔道和鬼道范畴,在一个时辰之后,凌云剑派将开启正气大阵,目标锁定于风回峰和紫朝峰。凌云之众皆知,你夺下秋水峰,斩尽鬼道邪徒,有功无过,太乂掌门与四峰主座商量,不能让你贸然误入了大阵目标,以保周全。” 狂煞并未表现出领情意思,道:“我等四人并未打算离开此峰,也不想惹麻烦上身,凌云剑派是多虑了。不过,还得谢谢你前来通信!” 话虽如此讲,但三人心下清楚,若非花零事先劝阻,恐怕早已身入敌人中央。不为正,不为魔,只为正义,只为天下苍生。 “不料冰女极雪二位女侠也大驾凌云剑派,不胜荣幸之至。”郁鹏程不把他的冷言冷语放心上,而放在心上的则是冰女极雪,不知她们这两位神奇女侠为何而来?依照先前贯例,此二女必然是惩处罪恶、惩罚过错者而来,看样子,“凌云剑派”之中也将有人在不久的将来要付出相应代价了。 此间,四人自当站在同一条船上,冰女冷然一笑,道:“郁大侠此言差矣,我等到来,带来的或许不是荣幸,更有可能的是噩梦、是索命!” 郁鹏程面不改色,当知二女来意,却是不明白与狂煞走在一起,又道:“滔天罪恶,不改过错,得到二位相应惩处,是理所应当,换作公正无私之人,同样不会任由不法之人逍遥法外。” 极雪冷视一眼,不作客气直言不讳道:“好了,郁大侠回去请转告太乂,待此事过后,无论你们凌云剑派胜败如何,我们二人也会到凌云殿上点罪问宗,决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关系亲戚而心慈手软,违背了一如既往的准则。” 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冰女极雪斩杀罪恶过错,从未手软过,做法极端,天下各门各派,甚至到了平民百姓,均有抗议其手段太过残忍,丝毫不给罪人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但这些抗议到了二女这里一略无效。 天下之众,只有人看到她们极端一面,却未看到中正一面,因为所杀之人罪大恶极,毫无怜悯之处,反过来再想想那些受害之人,那种无力表现,悲痛欲绝,若不处置这些罪人,于心何安? 郁鹏程心知二女说一不二,看来“凌云剑派”处于多事之秋,原本是来送信,但知二女之意,心下不紧有点失落感,未能得其助力,反而更多一事,此时也不好再多停留,道:“那各位自保重!” “不送!”狂煞依然冷不丁的道,在这二女面前,自然不能与郁鹏程之间有过界谈论,门道不同,不可惹错上身,谁知二女届时会不会点罪而来!但是,打心底佩服她们,所作所为,令人敬畏,已成了罪恶过错的克星,不过,如此甚好,天下间就应该多几个像她们这样之人,弹劾罪刑,管束不法之人,当然,需有一身神奇修为方可行仁义、取公正。 待人走后,极雪冷然的道:“狂煞,你也不用装了,我知晓你与他之间有非常关系,我不会因此来弹劾你的过错。你是我的朋友,也是可敬的对手,所以你在我这完全例外。” 听到此话,四人均是回忆起在“先龙废墟”的那一战,从那以后,相互之间便产生莫名的敬意。 “你这话是说对我开后门了?”狂煞出乎意料,没想到在她心目中已有了此等地位,也正如自己想法,同样视她。 “也不完全是,总而言之,我没有查到你犯过什么大错大罪,也没办法查到你幽冥谷之前经历以及身世。”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通天能解身世迷 - 真元变 - 笑相随 狂煞诧异不止,这才知她早已摸清了底细,说起身世,始终是一个迷,自己又何尝不想知道?如今连她这查寻高手都查不到,看来这身世并非人间能寻啊!自嘲一笑道:“想来我真的是异类,身世成迷。” 花零不忍见他难过,道:“狂煞,等救回晓雪之后,我们便去通天井,去问上苍之神,定可查明身世!” 天神一说,人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虚无缥缈,不值得相信,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冰女不紧一笑,含有嘲笑之意,道:“通天井?那可是传说大荒之中的密径,上通九天、下至九幽,但在远古之时,开天辟地之后,此径已消失不见,至今未听人说起通天井迹象,我觉得你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管你什么事啊?多嘴多舌!”花零冷叱道,骂她言辞打击人心,“天下间可遇不可求之事物何其多,有缘自会遇上。本姑娘知晓通天井,自然也能寻觅到它的所在,只是时间而已!” “哦?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通天井,那么我甘拜下风,钦佩你!”冰女疑问一句,退让三分,不与她争执,毕竟“通天井”这密径之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看她信誓旦旦,想必她定是知晓一二,所以不能继续与她斗嘴,该是寻求合作的机会,说不准医治极雪的怪疾之法就在其中。 极雪的怪病,曾寻找天下各地神医诊治,终是无人可医,并称之怪病为“半气身”,也就是说她与常人少了一半气息,是为半生半死状态。若非身边的蓝小蝶日夜采集百花之精、千草之粹、日月之华及花草树木之灵,来维持续命,恐怕早已倒下。 “洪泽湖畔”的徐一生说,“往生豆蔻”可以补全她所需之气,可世上已没有第二株,除此之外,便是找到同气之人,以命换命,又或者说找到食下“往生豆蔻”之人,但这怪疾古今罕觏,医治之法也是极其困难。 为了医此怪疾,冰女是没少花工夫查阅天下藏书,从一本古籍之中得知“通天井”,此密径除了上连九天、下通九幽之外,还有一个密岔径,便是不同路径有不同秘法,解疑难杂症,助修为突进,只有人想不到的难题,没有密径中不存在的破解奇法。同时,冰女也怀有一颗小私心,就是自己脸上的“冰鳞”之症。 在那神奇密径、离奇空间,藏着玄奥之法,任谁都无法割去其欲,必入其中寻求所需。 花零猜到她心里所想,若有她们二人相助,去“通天井”该是少了不少麻烦,道:“没关系,届时定然告知通天井所在,那时候再佩服我也不迟。” “那我就拭目以待,恭候佳音了!”冰女即道,心下暗暗欢喜。 这边二人谈聊之时,那边狂煞与极雪四目相对,狂煞道:“你与晓雪判若一人,敢问极雪姑娘身世如何?可与天仙剑派有渊源?是否有孪生姐妹?” 极雪稍作回忆,道:“我的身世和你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查不到。” 花零、冰女一听二人说话,双双转过脸来,面露惊奇之色,冰女把脸一冷道:“哎哎哎,只有我们去查他人身世来历,没有反过来的,绝对不可有例外!” 花零则是不服气的道:“怎么?我家狂煞询问一下有何不可?谁叫极雪长相与我的晓雪妹子十分相像,再说了,只是询问一下,哪像你,把所有人底细摸个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言重了!”冰女同样不甘相让,又想起一事,道:“难不成我家雪妹与你的晓雪妹子样貌相仿,也有罪过?容貌乃父母所给,后天所成,以此理由来打听我们底细,你们不觉得是个笑话吗?另外还有一点,不说倒是忘了,你的身世也极其难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到!” “那就劳驾了!”花零依然不弱的道,却是暗自欢笑,笑她不自量力,任她去查,也是查不到详细结果。不说自己的身世也罢,说起身世来路,她自己都快记不得,那已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狂煞无奈一叹,道:“花零,少说两句。对于不知者来说,每个人来历皆是个迷,各有各的秘密,不说也罢,但不能因为一两句话就口舌之争。” 极雪轻声一笑,道:“冰姐,你们俩是不是前世有过节?真像两个冤家聚首。” “你们……?”花零、冰女异口同声,但闻彼此同声,立刻又打住了话,真不知为什么,狂煞和极雪怎么就一唱一和了。 狂煞扫一眼,感觉到她们之间暗藏醋意,抬头望一眼太阳,道:“快晌午了,我去厨房做些饭菜。” 极雪也随着起身,道:“不如,我也去帮个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确实无聊。” 另二女也连忙起身,道:“我也无聊!” 狂煞一时无语,愣了一愣才道:“你们都留下,我一个人即可。” 冰女则不应,道:“不行,说什么也得去厨房,万一你在饭菜里下药呢?” “你都吃过一顿了,还怕什么?”花零反问道。 “那好吧……”狂煞见她们一直斗嘴,也是不放心,以防话语过激大打出手,但话刚出口,即又后悔,都去了厨房,不知这顿饭还能否做个安稳,能否吃得到…… 大约半个时辰后,桌上摆上了饭菜,狂煞这才松口气,她们二人仅仅争执了菜的做法,没有发生严重后果,但见二人面容,强忍一笑。 极雪也是忍俊不禁。 冰女笑话道:“看看你脸上,抹的黑灰,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女侠,花脸女侠!” “哼,没有香粉胭脂着妆,你也犯不着用面粉来敷吧!”花零反讥道。 说罢,二人各自起身而去,想必是去洗脸了。 “哎……”狂煞想叫住二人,又打住了话,朝极雪摇头一笑,只得等她们二人洗净了再吃饭。 傍晚,霞光又现,凌云九峰出现在广众眼前,八道不同色彩的光芒与凌云峰相连接,形成九峰相连之势,看来众正道人士以及凌云剑派之众难敌魔道与鬼道疯狂进攻,太乂真人已开启了“正气大阵”。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同现反噬之力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大阵初启,便觉气势雄浑,正气浩荡,各峰似乎受到无比重力而沉了一沉。 凌云殿处,太乂等五人各占五行之位,中央处呈现着太极光芒,不停旋转着,吸纳着周围八峰供给的力量。 狂煞孤自一人打探情况,遥遥一见“凌云殿”上各色光芒汇聚,想是大阵已开启,连忙折身而回,此等自然力量无穷大,不知爆发开来会有何结果,所以先回“秋水峰”,布阵预防。 刚到亭处,即见三女坐倒在地,神色难看,是脱了力气,无需多想,定是大阵影响,不多迟疑,立刻运功布下一幕光罩,将三人罩入其中。 “你们怎么会这样?大阵会吸走你们真灵之力?” 花零强忍着道:“我们也不知道,无法抗拒这种力量,未能及时防范,才着了道。” “不对……”狂煞把住她的脉,不解道:“花零,你体内生了反噬之力,并非大阵作用啊。”又看看极雪,身旁正有一只蓝色小蝴蝶围绕着,以灵助之,不紧疑惑:南海蝴蝶怎么跟随了她?再看冰女,脸上青筋暴起,极是恐怖,当下即道:“我助你们稳住气息,大家以掌相接,相辅相助。” 言罢,四人相围成圈,掌掌相对。 狂煞这才知三人的体内存在着同样反噬之力,即刻运用了掌田“剑元”,吸纳着三人体内反噬之力。 期间,体内之气互通,相缠相绕,狂煞发现三人修为均是深不可测,乃是人所不能及的境界,不知为什么会有反噬之力入体。 狂煞暗思道:“花零隐藏了自身修为,体内五灵之力相生相炼,当今世上无人做到这一点,除下香缥绫身怀五行之术,别无他人啊,那花零的修为从何而来,莫非当年的天竹道宗也授受过她功法?极雪修为以万物之气为根,化为正气所用,修为如神,举世无双,当今天下绝无敌手敌手。冰女的修为以水灵化冰元,单属性而成双修双炼,世上难得,无人可拟。倒是这股反噬之力,害了她们三人,为什么三人体内同时出现反噬之力呢?” 气息相通,狂煞能感觉到三女的修为,同样,三女也能感觉到他的修为,均是相同的感想:“他体内修为不同于常人,是为异类之气,丹元却是分裂而碎成九处,每处均存在一种力量,此等怪事闻所未闻,丹元一碎,即是废人,他为何能例外,且将碎元化分独立境地,一炼九元?此处,这掌间之元又为何与之互不干涉?一人身怀十丹十元,这怎么可能?真不愧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关于修炼,法门是万变不离其宗,但修炼因人异而不同,与人体质天赋、奇遇机会不同而不同,至于狂煞奇异之元,一丹分九种,这也是阴差阳错而促成。 然而此时,却因体内的混沌之气驱使,狂煞与花零、极雪三人之间发生了惟妙惟肖的感觉,是心动?是爱是缠绵?一切似曾经历过,只是狂煞不能确定,无从得到答案。 冰女能感觉到三人之间另有一种联系,已将自己隔离在外,为了驱除体内反噬之力,又不可分心去追究。 约一柱香时间,顿觉地动山摇,想来是“正气之阵”爆发开来,九峰共震,气势磅礴,仿佛这悬浮上空的凌云九峰将要坠入地狱,凡是身在境内之人,均是不能稳住,恐惧万分,最先惊慌的便是鬼道与魔道众徒,早已乱了阵脚,更有甚者已弃旗丢鼓,落荒而逃,逃之不及者,已然被正气吞噬,仅留下惨叫声,再也找不着任何残留。 好在太乂真人事先知会众正道人士,掐准时机退避开来,没有太大损伤,再则,正气之阵又是针对鬼道与魔道之众,所以对其杀伤力极大,是为毁灭性的一击,极其残忍。 若非迫不得已之下,太乂真人也不会启用此阵,毕竟此阵破坏力过甚,且反噬之力也极强,启阵者是要付出无比大代价。 所谓物极必反,一切如此,运用正气大阵也是一样,阵中的反噬之力非常可怕,无法避免。 狂煞以“剑元”吸纳着三女体内的反噬之气,片刻后,冰女恢复如原,另二女体内反噬之气似乎无穷无尽,不停生成。 狂煞心下已明白,冰女所受的反噬之力是外体而入,可能是想替极雪疗伤不成反而被牵累。花零的体内并无反噬之源,反噬之力却莫名而生。最为可疑的只有极雪,她本是以正气所修,必然受“正气大阵”影响,所以狂煞将“剑元”之力转往她,并通过互通之气检查她的体内气脉。 果真不假,极雪体内之气百脉通达,共存顺逆二气,互相悖行,力量相当。她的丹元,是走捷径而成,顺至极而逆,这反噬之力的源头正是她的丹元。 狂煞迫于无奈,为了救她们,只得将“剑元”催到她的丹腹处,吸纳根源。此做法铤而走险,因为不知“剑元”能否容纳下这强劲的反噬之气,若是容纳不了,“剑元”一碎,三人便可当场毙命,若不冒险相救,那么她们二人抗拒不了反噬之气,亦是活不长久。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实是做不到,再则眼前的二人与曾经的她们有相似相像之处,稍不留神,真的就把她们看作了香缥绫与陆晓雪,也当看到她,才减少一点点反刍的思念。 “剑元”一触反噬之源,顿觉逆行之气倒灌而来,狂煞即知不对劲,连忙双掌齐用,稳定剑元,但不过片时,剑元受反噬之气灌注,愈发骤增。 只见狂煞双掌掌心裂开血口,实是压制不了,冰女见状,立刻拆开护盾阵法,狂煞就机右手动作往身后,掌田剑元,飞射出无数气剑。 “剑元”乃凝气成剑,此间剑元被反噬之气倒灌过盈,不得不释放“剑魄魂”来减轻剑元负载之力。 此般持续着,直至“正气大阵”停止之时,狂煞方觉反噬之气停止,却是身受排斥,被震飞而出。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百一十九章 各有情意 - 真元变 - 笑相随 冰女惊色未定,忙上前封住他的五大要穴,护住心脉。 狂煞硬撑着身子,直到二人无事,才松了口气,这精神一放松,便是双眼发黑,头晕目眩,晕厥了去。 “狂煞!”二女稳定了体内气息,双双扑到身边,可是狂煞已经不省人事。 屋内,温馨气氛已不在,显得冷漠,那个男人倒下了,挨了极重内伤,三女在一旁静候着,该想的法子都想了,可惜未见他醒来,担忧之色溢满三女的面表。 花零看一眼极雪,即起身走出门去。 极雪领会到她的眼神之意,即随之而去。 冰女见二人出去,没有多想什么,正寻找机会,此刻恰好,便坐到狂煞身旁,暗藏心伤,道:“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常常出现一个男人,虽然我的记忆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当你摘下面具那一刻,我即逐渐清醒,原来我记忆之中的人是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我和你比试武艺,败了北,但我很是高兴,可能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可是后来知道,你心中另有别人,我却又莫名其妙的恨你,总是对你冷言冷语,在你面前不服输,其实这样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对我重视,另眼相看,说到底就是想让你爱上我,还有……” 说到此处不紧一滞,明明还有很多事,则又想不起来,冰女一笑作罢,道:“看来如今,我的愿望仍然无法实现,我看得出来,她们俩都很在乎你。唉,什么也不管了,你一定要醒过来啊,华水!” 屋外场地,二女一前一后而至。 秋风萧瑟,三三两两落叶摇曳飘下,无形之气凝布,是寂寥?是冷漠?是火气! “你到底是谁?”花零冷然的问。 极雪沉默不语,压根儿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花零脸色渐渐转怒,道:“你体内为何会有反噬之气?为什么你我之间会同伤同痛?” 极雪表示无语,无从回答。 “你可知道,他是为了救我和你才会危在旦夕,而害他的主谋却是你!若非是你,就不会发生这般的结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知道吗?哼,一向以斩除罪恶、惩戒过错为己任的你们,该如何处置你们自己?” 极雪无言以对,默不作声。 “既然如此,此时此刻,我就为他报仇!”花零说罢,怒与恨大发,左手作阴、右手为阳,身前凝结了一幕太极八卦光芒图案,真灵一催,整个图案瞬间燃烧着熊熊烈火。 好久没有施展的“五行之术”,比以前更加精湛,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会用来打她。 极雪早已感觉到凶险降临,本能反应退避开来,则闻方才所立之处,于地拔起一道火柱,直冲云天,烈焰火柱焚烧着,久久不能熄灭。 好强的灵力!极雪暗道一句,已剑握手中,再不出手还击的话,真要死于她的手中。于是,“降天剑”挥舞,剑芒而现,自然也没有多留情的意思。 花零双手阴阳相合,太极八卦之芒横于身前,真力一运,太极八卦即飞速运转。 无人可挡的剑芒,一触即失,太极八卦光芒也随之分解。 “住手!”冰女听到异响,即知不对,忙走出门来,一见双方大打出手,不作犹豫,出手加入,“欺负我雪妹,先问问我再说!” “座主门生,沆瀣一气!就算你们联手,我也不怕你们!”花零边避边道。 三人想法共通,便是近身进攻,只有如此,才可压制住彼此出大招。 尽管如此,以一对二,相互间没有胜负之分,花零借助“五行遁甲术”移身换位,借力打力,借招拆招。冰女极雪二人反应敏捷,变招接招,攻守兼备。但双方谁也占不了上风,也不落下风。 虽说是近身搏斗,拳脚上的劲力还是强大非常,以三人为中心的丈余范畴,照样留下痕迹。 良久之后,门处走一个男人,他费了不小力气才撑出门,失力之下倚靠一旁,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费尽气力道:“住手!……咳咳……” 他放心不下花零,尤其是与冰女之间,像死对头一样,一言不合意,即引发打架,果不其然,三人在此大打出手,闹的动静把他吵醒了。 一闻话声,三人立刻休止,一见狂煞有气无力的靠在门侧,连忙上前扶住他,个个神色焦虑。 “你们……真叫人不省心……”狂煞强撑着道,“我睡了多久了?” 三女各怀悔意,实不该吵醒了他。 “半日,狂煞,你身负重伤,快回屋休息!”花零关心的道。 “不,不能再等了,正气之阵已休,想必魔道和鬼道已退,我得先行疗伤。”狂煞另有心事的道。 “我们助你!”冰女毫不迟疑的道,唯有如此,他方可稳定伤势。 三人达成共识,暂不问他将去做何事,就地运功助其疗伤。 一个时辰后。狂煞伤势得以稳住,气色也好转不少,花零与极雪体内之气与之互助互补,从而加快复原效果,但没有痊愈。 狂煞不作缓慢,起身即道:“如今魔道和鬼道挨正气之阵重创,我得出去一趟,你们三人留下来。” 花零一万个不愿意,道:“你的伤尚未痊愈,独自一人,我不能安心,我陪着你,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我与她们合不来,你走后就不怕她们欺负我?” “哎哎哎,到底谁欺负谁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冰女反驳道,但想到他的伤势,实是不能放心,只有让花零跟随着他才行,心思一转又道:“狂煞,你去干什么,我和雪妹自然不多阻拦,但是有一点,你得分清楚,我和雪妹自有主张,轮不到听你来安排。另外,魔道与鬼道之众必然四处逃窜,此时天下正道定然四处追查击杀,我和雪妹当不能留在此处,也要去查探一下外面的情况。” “随你们吧。”狂煞淡然的道,既然如此,也不必让花零一人留下,“花零,我们走。” 花零喜不自胜,连忙回应,并不感激冰女的言辞,则是有意无意的道:“这就对了,狂煞真好,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刁嘴!”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冰女气急无奈,“雪妹,你看她……太让人讨厌了,恬不知耻!” “罢了。”极雪表现的无所谓,可心下却一酸。 宅男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三百二十章 一波又起 - 真元变 - 笑相随 凌云山下的密林,树木葳蕤,尽管秋天到来,依然不减少绿叶。 傍晚的时分,林中雾气生腾,使一切变得模糊不清,朦胧的美,更添神秘感。 人影移动,带过之风使雾气跟随流动,雾气残留的破洞将要复合,突地又被另一阵疾风打破。 前方的两个人影停了下来,则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后方的二道人影追至,缓步走近。 “你还是来了!”笑藏刀笑容不敛,道:“狂煞,你我兄弟一场,该不是想趁人之危吧?” “笑大哥言重了,你们修为深厚,我又能奈何于你们?”狂煞淡淡的说道。 “凌云剑派正气之阵厉害了得,我们身受正气之力所噬,有深厚的修为,此时已经废矣,这一点你自然清楚不过,否则你也不会如此穷追不舍啊。” 狂煞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依然抬步往前走。 天魔仙君心猜他不会就此放过,即转过身来,道:“你身负重伤,尚未痊愈,真的有把握胜得了我?狂妄自大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有能力当是要狂一狂,并非狂妄自大,是有把握、有自信。”狂煞停住脚步说道,心下暗惊,不料他的魔功修为境界难以估测,竟然早已察觉到身怀重伤,难道他已臻至“逆天境”?不可能,顶多也就是“通天境”,若不然他也不会败倒在“正气大阵”之下。 花零看出狂煞有所顾忌,机灵的道:“你们为什么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啊,一见面就要争斗?这可不是解决事情的好办法,不如动口不动手!” 天魔仙君也是心有忌惮,身受正气所创,若真动起手来,自然讨不了好,但不甘示弱,出言威胁道:“陆晓雪还在玄冰室中,你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 狂煞心中正想问,不料他已先开口道来,得知陆晓雪在“玄冰室”中,便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不能承认这个软肋,语气渐转强硬,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去做破坏一具尸体的事吗?在我心中,已然认定她不在了,人死万事皆空,我见一个躯壳又有何用?”接着转过身又道:“花零,我们走,追错了人,耽搁了时间,希望还能来得及追上鬼道狂徒!” “嗯,决不能让他逃了!”花零领会意思,即应和道。 望着消失于雾气中的二人身影,天魔仙君苦笑一声,道:“变了,时间长了人就变了,痴情变薄情,天大的笑话!” “人非草木,多情变花心。”笑藏刀一叹,问:“仙君,那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他的内伤是自内而创,必然有反噬之力所创,凭他的异修为,除下正气之阵创得了他,别无他物,看来,正气之阵固然厉害,反噬也极其相当,接下来就地疗伤,重返凌云剑派,我倒是要看看太乂如何克服反噬之力!” 不远处的花草,已凝结了露珠,静静滑落。 晨风轻拂,朝露剔透,不知像谁的泪,让风儿抹去了。 “秋水峰”另一处的茅草屋中,一个女人安静坐在桌旁,窗中的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脸庞,轻抚着发丝,轻拭着不知何时挂下的两行泪。 怨恨而悲痛,一夜人未眠。 无法把心放下,她再也坐不定,起身走出门去,再也不愿这样活着,不能承受这般结果。 寝室区那所房子,极雪、冰女走出门口,狂煞、花零随后。 “冰、雪二位女侠,你们这又是何去?”花零问,魔道、鬼道之徒已于昨晚清剿了,余之逃匿,今日再去捕捉,已是难上加难。 冰女笑了一声,轻挑柳眉道:“难得见到你有这般好态度,我可以理解这是在关心我们吗?” “如何理解那是你的事!”花零冷瞥一眼道。 一见二人又将口舌战,极雪说道:“狂煞,如果想知道某些事的真相,不妨到凌云峰一聚。”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狂煞这才知晓,她们这是要去“凌云峰”上点罪,而今众正道人士齐集“凌云峰”,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狂煞一时想不起何事与自己有关,当下决定前去一看。 “狂煞,天下众道云集,你我前去,恐怕会惹麻烦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花零担忧道,“况且,你的伤还未痊愈。” “没关系,既然可以得知某些事情的真相,又何顾不为?有极雪冰女在场,没有人会把心思放在你我身上,走吧!”狂煞言罢,即带前走去。 花零无奈一笑,只得跟随而去。 今日的“凌云峰”,可算是热闹非常,殿前偌大的广场,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各门各派之人相互打招呼之余,比较起功绩来,争论诛灭魔道与鬼道之徒数额。 殿前只见“凌云剑派”一干弟子,不见太乂等人。而在殿的后堂,各峰主座正在合力助太乂真人疗伤,单看太乂真人的脸色,亦知负伤不轻。 良久,四人撤去真力,脸色均是难看至极,更是无比担心太乂真人。 郝天祥神色凝重,道:“掌门师兄的伤势严重,若非凭借一身深厚修为抵挡大阵的反噬之力,恐怕……” 茹心心疼的双眼泛出泪光,道:“师兄一身修为受损,就连复元诀也无济于事,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让他孤自启用正气大阵。若是我等四人共同出手,也可分担不少反噬之力啊!” 启阵之前,太乂便决定独自一人去开启大阵,心中清楚大阵带来的反噬之力后果,若让四人与自己共同启阵,那么必然全受反噬之力所创,所以太乂宁愿一人承担,也不多牵入一个。 石当山怒声骂道:“若非魔道和鬼道邪徒,我等又岂会如此?说到底,事因牵系列阳一人,如此逆徒,必将严惩不贷!” 太乂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来,面色大显憔悴,道:“不消怨谁,事已至此,你们还是先安顿天下众道人士,我这老骨头算是扛不住了,必须闭关消减体力的反噬气力。另外,我已非凌云剑派掌门,你们别再把掌门二字挂在嘴边,虽说碧琼掌门失去音讯,但承诺于人,当是不可悔改,只能等她主掌凌云剑派。”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服 - 真元变 - 笑相随 石当山满肚子不服气,道:“师弟,千不该万不该把掌门之位转让于她,如此只会害了凌云剑派。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或是受她要挟啊?” 其实,众人心中都怀有疑问,只是不好多问,太乂如此决断,必然有他的道理,绝非轻率之举。 太乂当知各位心中之疑,却是无法开口说明前因后果,此做法已是将一切厉害关系缩至最小化,一叹道:“错已经是错了,一切就顺应天意吧!” 石当山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成奇义抢先说道:“师兄,你伤势极重,不宜分散精神,你先自行调息,我们这就去书山秘阁中查阅典籍,寻找解救之法。” 物极必反,正气之阵原本乃正灵之力,但运至极限,便生成了反噬之力,一切事物皆有相反一面,想要破解反噬之力,也只能到秘阁中寻求奇方妙法。 未等四人动身,殿外则传来喧哗,只闻一个女声传来:“今日够热闹啊,多日未归,天下各门各派人士齐集凌云剑派,真是千载难得一遇啊!” 太乂闻声即稍松一口气,道:“说她她就来了,算是稳妥了。” “她回来了?”四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步往殿外。 殿门前,从天而降一位女人身影,正是碧琼。 众弟子一见,立忙行恭迎之礼。 自“先龙废墟”被重伤逃去,她得以一个名唤“江山神月”的神秘之人所救,这乃第二次相遇,已与其达成协议,替其办一件事。 天下众道见碧琼突然出现,各人是心有所思,同时又心生忌惮,在“先龙废墟”之时,她身怀“天外真诀”与“天外魔典”两路功法,威力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就凭魔功修为,众人已是认定她与魔道勾结,更是另“先龙剑派”破灭的始作俑者,她的所作所为难以服众。 “狂龙帮”的段一为人正直正义,首先说道:“碧琼,你的所为,天下众道是有目共睹,自从你在先龙废墟弃众逃去,我等已不承认你是凌云剑派掌门。况且,太乂真人已回到派中,若非他启动正气阵,魔道与鬼道早已肆虐天下众道,更不可能还有眼前这机会,由你在此放言!” 接着,众道人士一言共鸣,一呼百应,纷纷指责大骂,一时间,人声鼎沸,对碧琼怀有满腔痛恨。 “住口!”碧琼厉声叱喝,镇压众人声音,道:“三寺五帮、六派八门,破的破、灭的灭,如今只余凌云、华天、仙扇、狂龙、蓝雀等帮派,其他皆乃乌合之众,此处是我凌云剑派,请各位弄清立场,本派之事还轮不到外人来判,通天大道又岂是尔等所能阻止!” “无极山庄”的庄主卓超不服气,辩道:“不论是乌合之众还是名门大派,只要行侠仗义、持正灭邪,解天下百姓之忧、除苍生之难,便值得人敬佩。孰是孰非,广众心中自有数目!” “卓庄主所言极是,林某当是佩服!”“华天剑派”的林一雄赞道。 一旁的清风道人与骆少莫自当应和,想起己派不明不白被人灭去,皆是心酸痛恨,如今思想,碧琼也是怀疑对象之一。 “你们莫要不识时务,敬酒不吃吃罚酒!”碧琼语气渐硬,必要时该杀鸡儆猴。 闻言,只见众人身边各色锋芒一闪,已然纷纷握起仙器法宝,只要碧琼一动,便是群起而攻之。 郁鹏程心中的灭派之仇不亚于任何人,若有证据找出罪魁祸首,自当必报,而在心中,早已开始怀疑碧琼,仿佛这一切均是她一手安排。 “各位,少安毋躁!” 四峰主座走出殿门口,一见情势,郝天祥忙叫止,四人又朝碧琼作个礼,双方才把火气缓了一缓。 “碧琼掌门安然归来,实属凌云剑派之幸,天下众道定有所误会,碧琼掌门且莫往心里去!”郝天祥说道。 天下众道没有一人服气,只听一人叫嚷:“天下众正道均以凌云剑派马首是瞻,太乂真人心怀天下,唯有真人主掌凌云剑派,天下正道之士心悦诚服,若是换碧琼来主掌天下首派,实不能心服口服,俯首称臣,天下正道也绝对不会认可一个与魔道勾结之人来作领头羊。” 众人挥手赞成,齐声呼喊着“太乂真人,天下太乂!” 四峰主座见此,无法制止众口,为难无语。 碧琼心知结果如是,便道:“好,既然你们都认太乂真人为首,那么他的意见,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那就请出太乂真人,当作天下之众重新宣布一回!” “这……”郝天祥不知答应与否,太乂伤势极重,此刻何能令他到来?若是不请他来,此事可能无法平息。 茹心与成奇义同样担忧太乂伤势较重,不宜出来主持大局。 石当山则另有心思,很想就此机会废去碧琼的掌门之位,那么以后的话,太乂因伤无能主掌凌云剑派,四峰主座之中,只有自己与郝天祥竞争掌门了,可算是省了不少事,道:“诸位,少安毋躁。师弟太乂真人启阵诛魔灭邪,重伤在身,不宜现身,请大家谅解!” “既然如此,就等于凌云剑派还是太乂掌门在位,请叛逆者碧琼离开!”众人一声说道,万声呼应,丝毫不留任何情面给碧琼。 碧琼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咽,太乂真人不出来应对的话,那么所有计划全部泡汤,满盘皆输。 这时,殿中走出一个晃荡身影,给人弱不经风的感觉。 太乂真人听到殿外喧嚣声,强行稳定伤势,坚持走了出来。 众人吵乱之声随即消停,一切变得格外安静,没有想到太乂为了天下众生,竟然落得如此惨淡,教人同情,令人共愤,一切都是邪魔歪道惹的。 碧琼见到他的到来,暗松口气,有意似无意的指向众人,道:“太乂真人,你就把退位让贤之事重申一次吧,不然这些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太乂看了一眼她所指方向,人群之中的少女正被若焕所挟持。 第三百二十二章 谁动弄死谁 - 真元变 - 笑相随 总算是明白了,碧琼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原来若焕留在“凌云剑派”通风报信了。 太乂无意间发现众人之中又多了几张熟悉与陌生的面孔,最后又发现远处的黑衣女人,心下则是一阵麻乱,但此时不能多顾虑,心无设防。 碧琼见他神情复杂,道:“怎么了,太乂?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 太乂收回纷乱心思,重点放在那被挟持的少女身上,道:“承诺便是承诺,当然不可悔改,希望你也履行誓言,一诺千金!” “那是当然,本门可不想毁了通天大道的理想。” 太乂真人面向广众,道:“诸位,碧琼掌门所言无半点虚假,我太乂无德无能,暂将掌门之位相让于碧琼,待我痊愈之后,重新主掌。能得天下正道支持,感激不尽,太乂有生之年,决不会愧对天下正道。” 见此,众正道人士连声叹息,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甘。 却闻人群中传出一个冰冷的笑声,随后传出话来:“想不到天下正道之首的太乂真人,是如此不济,更是草率,轻易就将掌门之位让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未等众人顾盼,人群中走出二女。 众人一见,心头一寒,个个退让出通道,暗自回想着过去,是否犯过什么错事。 极雪神情自若,道:“今日前来,各位心知肚明所为何事。天下正道,还有该来的与不该来的都来了,如此大好时机,点罪问宗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听此一言,神色更加不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说大罪大错没有,但小非小错总是会有。 太乂等人神色一暗,郁鹏程从“秋水峰”回来之后已将极雪之言如实上报,也听说冰女极雪的惩处罪恶过错之人的手段无比狠,真是万万没想到二女此时前来点罪问宗,太乂不禁暗怀感叹:“凌云剑派处于多事之秋啊,一波波的事接连不断!”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思全集中于二女身上,无法再顾及旁事。 “又是这两个碍事的死丫头!”碧琼暗骂一句,气恨无比,道:“此处乃凌云剑派,岂可允许你为所欲为?众弟子听令,格杀勿论!” 冰女冷冷笑一声,轻挑眉头,根本不把碧琼放在眼里,语气如铁道:“谁动一下试试?谁若妄动,我便弄死谁!” “等一等!”茹心开口阻止众弟子,又佩服道:“冰女极雪的事迹,天下之众皆已耳闻目睹,家喻户晓。惩恶扬善的行为,深得百姓爱戴,举擘称赞。倘或修仙炼道的人中多出几位如二位女侠这般英雄侠士,世间便又少了许多不法之人,百姓安居乐业,世道欣欣向荣,如此景气甚好啊!” 这话一说,倒是有人不爱听,暗骂这老尼姑是不是疯了,讨好冰女极雪也不用这般吧,如果世上再出来几个“冰女极雪”,那天底下还能剩下多少好人?人无完人啊! 极雪冷看一眼广众,强言道:“今日来到凌云剑派点罪,当是以凌云剑派为先,若是某些人想先得自己罪状,尽管站上前来,若不想的话,大可先到一侧歇息去!” 众人士闻言,纷纷退后三步,谁都不愿意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二女的修为,天下之众皆知,尤其是极雪的神修为,无人可敌,就算在场之人出手齐攻,也不可抵挡她的剑芒,至此更是流传出敬畏之语:“剑芒一见,命悬一线!一现剑芒,必有命亡!” 碧琼也是心有忌惮,极雪的修为不可攻破,只得先把气恨放下,移步一旁,等待时机。 太乂打心底佩服极雪,单从她所带的气场来说,毫无半点不纯不净之气,修得如此一身正气修为,难能可贵,只是不知她将点何人之罪啊? 郝天祥见碧琼都畏之三分,上前一步道:“冰、雪二位女侠前来凌云剑派点罪,想必本派之中定有大罪大恶之人,如此甚好,可替本派消除祸害,以免我等蒙在鼓里,任其逍遥法外。” 列阳的脸色极差,心底下则在盘算着什么。 茹心即道:“二位女侠前来点罪问宗,胸有成竹,想必对所犯罪恶者已是证据确凿,敢问二位女侠将点何人?” 冰女冷冷一笑,笑声冰冷无比,令人闻之打个寒颤,“思来想去,只有两个人罪不可恕,第一个便是列阳!” “什么?怎么又与列阳脱不了干系?”成奇义惊然一语,不敢相信,今日的列阳会成为所有事的源头。 石当山老脸更是挂不住,气得想吐血,本来引起鬼道侵入凌云剑派一事还未了结,不曾想到冰女极雪又前来问罪,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列阳脸色铁青,又想到行事从未留下什么破绽,便抑制心间的惶恐,道:“罪与错,得有证据,空口无凭,这是诬陷!你们莫要凭借自己无人可匹的本领,肆虐人命,剥夺了他人生死的权利!” 冰女伸出左手小指轻轻挠了挠耳孔,表示此话极其刺耳,反驳道:“斩杀大罪大恶之人,处罚大过大错之人,自然已查得清楚,绝对不会栽脏嫁祸于人,我们是决定了那些人的生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又剥夺了多少无辜者的生死权利?曾经你犯下的罪行,心里头还不清楚?” “那好,你们二人倒是说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有了什么错?”列阳语气渐硬。 “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从头到尾说一遍,多留你一时半刻也无妨!”冰女冷然的道,“首先,你为了一己情欲,与刘文武设计鱼华水,将其赶出凌云剑派,其次,你怕罪行暴露,便将刘文武杀之灭口,并且残杀了他的老母亲。大罪大错,不仁不义,你都占上了,你还敢说你不知?” 列阳当然不会承认,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空口无凭,信口雌黄,谁人能信?” 郝天祥开口道:“不错,二位女侠欲想定罪,光靠言辞还不够,至少拿出些证据来,否则实是不能叫人心服口服啊。” 众人也纷纷应言,表示赞同。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相 - 真元变 - 笑相随 冰女心思一转,道:“当然,证据就在我手里,正是凶手的遗物。” 列阳心底发虚,心思全在回想当时遗落了什么。 冰女看出他心思所向,当不能留机会让他把记忆理清楚,即问:“列阳,就如我所言的两点,你认不认罪?” “我不认!”列阳当即回应,毫不多想。 “我有物证,而且还能找到人证,你也不认罪吗?” “我不认!” “你认罪的话,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列阳听她所言人证物证,心头紊乱如麻,神色与语气已经出卖了他自己,但知话被套出,列阳脸色大变,“你们阴我!” “你亲口承认,好过一切物证人证,不是吗?”冰女鼓了两下掌,得意一笑。 四峰主座看往列阳,面露诧异之色,想不到堂堂一派大弟子、未来掌门候选人竟然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来,真是天理难容。 太乂真人更是不敢相信,极其后悔当初“阴阳双修”一事,实乃助长了过错。 天下众道一阵讶然,议论纷纷。 而在人群中头戴斗笠的那个男人,心在滴血,伤痛欲绝,原来罪魁祸首是列阳,所有一切的不该皆是他所促成,没有他的一己私欲,何以如今地步,何以令她一睡不醒? 身旁的红衣姑娘轻声安抚着他,怕他控制不了情绪。 忽然,一道白芒映过众人眼瞳,极雪已一剑斩出。 列阳不甘任其宰割,当下真力一催,周身所发之气如火燃烧,“焱燚”已握手中,接着连人带剑迎向疾斩而来的剑芒,带过的热浪,使众人周身温度陡然提升,汗水真冒。 火焰在空气中燃烧,看不到列阳身影。 火焰吞噬了剑芒,剑芒带过之劲使火焰势头倒倾,随后又恢复过来。 顷刻之间,火焰进攻之势不可前越,似受到巨大之力相斥,瞬间又倒退而去。 列阳的身形现于眼前,周身之火仍然后退丈余远才消却,只是他已无法稳定身形,跪倒于地,鲜血脱口而出,此时一道火光直插身边,“焱燚”失去力量。丹田处传来剧烈痛楚,只觉丹元已与自我失去了联系,似将脱离身体。 “住手!”石当山按捺不住,膝下弟子被人重创,作为师父岂可袖手旁观,岂不让人笑话,道:“本座弟子,该由本座来处置,你毁了他的丹元,已经够了!” 极雪没想到一剑要不了他的命,可见其根基深厚,费尽一身修为抵消了剑芒大半威力,仅是丹元被毁,道:“杀人偿命,难道这一点你也不知道吗?” “极雪,各派有各派的派规,他当是由凌云剑派来处罚才是,你只需点其罪状即可,为何非得亲自手仞?惩恶扬善,也不许要如此极端吧?”碧琼看不下去道,毕竟将来在“通天大道”上,列阳可是一名响当当的助手,尽管已成废人,将来也有用得着的地方,“既然已经惩罚了,那你们就来点罪第二个吧!” 冰女冷哼一声,道:“第二个?可惜他已经死了,被人所害。你不说话倒好,现在开口了,那就来点点你的罪行吧!” 碧琼心下一直猜测第二个是谁,本以为二女会点罪太乂真人,不料自己惹麻烦上身了,即道:“那请吧,洗耳恭听!” “第二个便是段阳,段阳是被你所害,你一心贪得白虎之元,认为段阳私吞了虎元,却是严刑迫害死段阳,最后你也没有从段阳身上得到虎元。”冰女言之清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今日暂且点你此罪,你必须受一受剑芒的滋味!” 四峰主座均是知晓此事,却是不知段阳是枉死,现在听得真相,各个心底生痛,面色悲戚。 极雪二话不说,即将挥剑,在“先龙废墟”之中让她逃脱,这一次绝对不能。 “二位女侠,且慢!”太乂真人得到碧琼眼色示意,连忙叫止,道:“二位女侠,段阳一案,就由我派亲自处理,还望二位女侠看在老道的份上,容过几日。” 众人神情各异,百思不解,太乂为何要替她求情? “太乂身为众正道之首,我们敬重你的为人,但我们一向以有罪必处的原则办事,不能违背。不是不卖你面子,只是碧琼心思歹毒,重罪数宗,难以绕恕!”冰女说道。 碧琼心下另打如意算盘,便想借天下正道之手来除去二女,同时废去太乂掌门一位,长笑一声道:“正道之首?你们二人,只为点问旁人之罪,为什么不当众点问太乂之罪?可曾知晓,二十年前,他做过什么?” 茹心一听此言,满心不悦,道:“师兄又有何罪,碧琼掌门,你怎么可以胡言乱语?胡诌言词?” 众人也觉得碧琼是被逼急了,开始疯狗乱咬人! 太乂真人面色陡然变得难堪至极,不料碧琼会来这一手,所担心之事还是要发生,只怕今日不得安然了。 “带上来!”碧琼一声令下,若焕挟持着那少女来到一旁。 “小师妹!”郁鹏程惊色不定,不知东方敏函怎么落到她手里,控制不住情绪,“镇佊剑”已握在手中,道:“快放开她!” 众人中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心间大震,凭江月山的修为,碧琼何能捉走东方敏函?碧琼又为何挟东方敏函以令太乂真人,其中有何缘故? 二女自然明白碧琼这一手之狠,一石二鸟之计运用真好,足可令二女及太乂不可自拔,冰女则道:“挟持一个无辜之人,亏你曾是一派之长,当着众多人士面前,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叫人笑掉大牙。现在,你这所作所为,必须更加一条罪责!” 碧琼阴冷的道:“哼,她生来确实无辜,但她出生就是个过错,她便是名扬天下、举足轻重的正道人士与魔道之女所生的孽种!” 众人闻此一言,顿时一片哗然,单凭只言片语无法相信,不过看碧琼的言行举止间,有足够证据证实,不像是编诌的谎言。 第三百二十四章 滴血辨 - 真元变 - 笑相随 郁鹏程则道:“胡说八道!碧琼,你妖言惑众,小师妹乃是长眉掌门所收留的农家弟子,打小在先龙剑派长大,如今先龙剑派破灭,长眉等五位尊长早已仙逝,你为什么还要玷污他们的名声?”&1t;/p> 碧琼冷“哼”一声,道:“农家弟子?你有证据证明吗?再者,本门所指之人并非长眉那个老道!”&1t;/p> 郁鹏程一时无言以对,原来是误会了,那么她所指之人又是谁呢?刚才她所言太乂之罪,难不成太乂他……?&1t;/p> 太乂真人长声叹息,事已至此,避无可避,看了一眼东方敏函,视线又转往人群中的那位黑衣女人,饱含歉意的眼神流露着无奈。&1t;/p> 那黑衣女人一脸惘然,看着太乂难看的神情,又望向东方敏函,依稀之间,有一点点明白。&1t;/p> 于此同时,众人目光移到太乂真人身上,均是怀疑他与东方敏函的关系。&1t;/p> 话已说到这份上,碧琼自然也无可讳言,毫不多瞒道:“没错,这个名扬天下、举足轻重之人就是太乂真人!”&1t;/p> 此言一出,就如晴空霹雳,在场之人滞了片刻才回过神。&1t;/p> 茹心的心头一阵剧痛,不相信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1t;/p> 这么多年的信任,这一生的感情,仿佛被这一句话撕个片碎,尽管心中不相信、不愿相信,但那刺心的疼痛,难以压抑。自始至终的坚信堡垒,将似被摧毁。&1t;/p> 郁鹏程很想一把抢过东方敏函,但找不到机会下手,道:“不管你想做什么,她是无辜的,你快放开她!你到底对她使了什么手段,控制住了她?”&1t;/p> “只是暂时封了她的耳目,听不到、看不见,没有意识罢了。”碧琼抬高嗓门说道,“太乂啊太乂,当年的丑事真是隐瞒的好啊!自从那次与先龙剑派会武时,现了她的存在,我就觉得跷蹊,也让我费了好大工夫才查清楚此事。二十余年前,你与魔道之女萱三娘一见便生情愫,后来被天魔仙君现,迫于无奈之下,你带那魔女私奔,损耗了一半修为将落霞峰隐于天地间,却是为了藏情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年你竟然与她有了孽种!太乂,本门将此事公告出来,算是给你一个弄瓦之喜的惊喜啊!”&1t;/p> “不可能!”茹心一腔挚情持续了多少年,如今丝毫不信太乂会爱上魔道女子,道:“师兄一向为正,与魔道势不两立,你今日谗语谰言,只是想逼他让出掌门之位给你,凭你的只言片语,就能达到无耻的目的吗?简直是白日做梦!”&1t;/p> 碧琼无心理会她,则道:“太乂,你倒说说看,有无此事?”&1t;/p> 太乂一声叹息,无从开口,二十多年前,登位掌门之前,出山历练时,偶遇一段感情,但在当时,并不知晓对方身份,以致于犯下了不可悔改的过错。&1t;/p> 突然,一道黑影从众人中穿出,漆黑的绳索如鞭似蛇,附有灵性般打向碧琼。她已经明白,原来那少女是自己失去音讯多年的女儿,而见太乂被逼得无路可退,她不能按捺,不计后果的出手了。&1t;/p> 碧琼一觉有人袭来,连忙侧身闪避,则闻一声痛叫,绳索绕过东方敏函打在若焕的身上,同时绳索受力曲卷,拴住东方敏函,欲将其牵引而回。&1t;/p> 碧琼反应过来,手中白芒一现,“擎天剑”已在手中,一剑隔阻,使绳索失力,就机一剑搭到东方敏函脖子处,惊诧的道:“缚仙索?!”看一眼重伤在地的若焕,又转往那黑衣女人,道:“销声匿迹二十余载的魔道公主萱三娘,救女心切,现身而来,真是给人一个天大的惊喜!”&1t;/p> 太乂神色有丝慌乱,担心之事还是生了。&1t;/p> 在人群中的另一处,一个身着紫衣的女人惊动一下,却又挂了一丝邪笑。离她不远的身着黑衣披风的男人,神情复杂,口中喃喃唤着:“三儿!”&1t;/p> 天下正道之众听说是萱三娘,个个怔了一怔,那“缚仙索”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的“夺命三索”令人闻风丧胆。&1t;/p> 碧琼之言原本无凭无据,可萱三娘救女心切现身,恰恰证实了碧琼之言。&1t;/p> 此时此刻,伤的最深之人却是茹心,心间对太乂的坚持、坚信、坚守,一溃而散,不可收拾,本就伤了元气的她,心火难遏,一口血吐出。&1t;/p> “师父!”杜秀、肖婉、韩玲及丁许忙上前扶住她。&1t;/p> “你们快带茹心师妹回殿内疗伤。”郝天祥忙道。&1t;/p> 四人立刻回应,扶着茹心而去。&1t;/p> “太乂,萱三娘都挺身而出了,承认了事实,你还要再继续隐瞒下去吗?”碧琼步步相逼,不留丝毫余地。&1t;/p> “你快放了她,别伤了她!”萱三娘担心无比,语气也渐软。&1t;/p> 冰女冷冷一笑,道:“碧琼,我是看出来了,你千方百计逼迫太乂真人就范,光靠一个少女怎么能够?她与萱三娘倒是几分神似,容颜也有几分相像,就算是母女吧,但是我没看出来她与太乂真人相貌略同之处啊?凡事都讲究证据,这样吧,我这里呢,有一块滴血辨,俗称验血石,在场的应该有不少人认识,现在就当着天下众道人士的面,来一场滴血认亲吧。”&1t;/p> 此石乃世上稀奇少有之物,有辨识至亲血液的神奇能力,凡有些见识者,均知此石的妙处,而此石是数百年前一位道高者所练就的法宝。&1t;/p>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碧琼问。&1t;/p> “你多虑了!”冰女拿出一块洁白玉石,道:“有时候,人心多疑,会造成严重后果。这呢,仅仅是块验血石,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至亲之血滴上,它会使两者血液相融,变成纯正红色,若不是至亲之人的话,血液便会自行滑落。怎么样?我的提议,你感兴趣吗?”&1t;/p> 碧琼大笑一声,道:“有何不可?现在就来!”&1t;/p> “好!”冰女掌力一运,“验血石”悬浮起来。&1t;/p> 碧琼成竹在胸,毫不犹豫,指力带过,从东方敏函手掌间吸取一滴血,就势一个弹指,血液落在“验血石”上,道:“太乂,该你了!或者说,你亲口承认,便不消多此一举!”&1t;/p> &1t;/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三百二十五章 苦心养了他之女 - 真元变 - 笑相随 “哎,不管真假,验了再说!”冰女道,心下有些数目,也有丝疑问,既然来“凌云剑派”点罪,自当是从身份最高者及重点人物查询,在一个名号为“灵通先生”的秘录中有残缺记载:“当年魔女与一个神秘正道人士私通,育女一双,被魔君发现之后,二人已不知去向,遗留一女。二女生父是谁,不得而知。” 冰女之所以要验血,即想弄清心中的疑惑,再者,若太乂开口承认,便无法逃避罪责,唯有验血之举,方有一半希望免去责难。 萱三娘也曾听太乂提起过,将女儿寄托于“先龙剑派”长眉,心中清楚东方敏函是自己的女儿,但不能确定太乂就是她的生父,因为当年阴差阳错的那一夜,已然无法弄清楚是谁所生,心间担心太乂而慌乱,求道:“都是我的错,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女儿吧。一切与任何人无关,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太乂见她无助的模样,心头不忍,当下手作弹指一挥,一滴血落在“验血石”上,而后缓缓闭上眼,等待天下众道人士的痛责。 二滴血液在“验血石”上扩散,除留下血迹外,未见融合之状,这一点令众人倍感意外。 冰女笑话道:“碧琼,你确定你查清楚了吗?看来你的计谋不能得逞了!” 碧琼难以置信,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道:“不可能!冰女,若非你的验血石有问题,便是你在其上动了手脚!” “我等二人斩杀罪恶、惩处过错,从不包庇谁、袒护谁,验血结果众人是有目共睹,岂是你耍无赖就能改变?真是可笑,我等只是站在公正立场来行事,犯不着坏了规矩而让人耻笑!” 太乂睁开眼,脸色发绿,想不到费了千万周折,养育的却是天魔仙君之女,自己所做的一切则是被欺骗了二十余载?为了这个女儿,用心良苦,结果却是养了他人之女,这悲情伤痛无法形容,情何以堪? 萱三娘看到他那可悲神色,语无伦次的道:“不、不,对不起,不知道……我不是故意……对不起……” “既然小师妹与太乂掌门无关系,那么请你把她还给我!”郁鹏程急切的道。 “急什么?”碧琼心机一转,道:“她是萱三娘的女儿,如此甚好,机会来了,今天可要看看太乂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太乂真人不得不开口道:“碧琼,她对于我来说,乃是无辜之人,你何不放了她?有罪难躲,有错难掩,你也不必煞费周章,揪我罪与错,好借二位女侠之手来除掉我。之前已将掌门之位相让于你,是你没有把握好,这也怨不得我。” 碧琼被点破心思,而太乂口气渐硬,骂道:“太乂,你果真卑鄙,得知她非你所生,就一反常态,你们真的不怕我杀了她?”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于人群中穿过,径直袭往碧琼,来势凶猛,带过之风已掀翻了数人。 碧琼一见,忙出掌相迎。 二掌未接触,发出一声巨响,使众人身形摇晃。二掌之间气力往复不止,可见二人修为处于伯仲之间。 “天魔仙君!”众人中有人一眼认出,惊叫出声。 闻言,众人纷纷握起仙器法宝,作出防范。 “有我极雪在此,谁敢妄动?”极雪强言喝问,当是不能任由打成一团。 众人又顾忌极雪,一个个收回武器。 天魔仙君眼角一亮,虽说她以轻纱遮面,但那双眼神改变不了,又记起“玄冰室”中的“镜像术”,基本上确定了她的身份,只是不知何时,她的修为变得如此强大,天下传言果真不假,她的修为已至无人可敌之境。 “太乂,你的账等会再算!”天魔仙君看一眼多年未见的萱三娘,心中对太乂的仇恨无可解除,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抢走自己心爱女人的正道人士竟然是他! 萱三娘心情复杂,心中的解释与道歉之言乱成一团,但有一点是最清晰,道:“快救我的女儿!” 碧琼心中本有数目,再加上所查到的线索,更加确定,道:“原来她也是你的女儿?” “明知故问,还不快放了她!”天魔仙君怒道,真是后悔当初与碧琼做交易,若非她习得“天外魔典”,此时也不会耗费如此力气,且拿不下她。 二人掌间气流相互转换着,碧琼眼色一阴,所发之气陡然变得霜白,天魔仙君一觉掌上传来刺骨之痛,忙奋力搏开相转之力,即运用魔功逼出寒气,身周降下一阵霜雾,嘴角处多了血迹,可见是挨了碧琼的道。 碧琼因同时运用“化元易转”及体内“寒冰异气”,导致气息紊乱,脸色一阵苍白,伤及了元气。 天魔仙君一声大笑,道:“碧琼,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早就给我布了局,诱我去攻先龙剑派,以此换我天外魔典之学,更以派弟子相助先龙剑派觅得龙灵元珠,得天外真诀之学,故意放邪娘离开,让邪娘顶替你自毁天仙剑派之罪,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啊!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大案,定然也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众人听到此言,大惊失色,尤其是郁鹏程、付佑、骆少莫及清风道人,门派被灭之仇,不共戴天,但对天魔仙君的片面之辞,与碧琼的修为,均处于半信半疑之状。 突然一阵震动,则闻“凌云殿”上空射入八道奇光,观其方向,正乃周围八峰,上空的太极之形将要形成之际,光芒又弱了下去。 “谁启动了正气大阵?”郝天祥惊然一语,一想即知,吩咐道:“郑风,你快去查探一下,顺便去看一下你的茹心师伯如何了,吉其瑞你也一同去。” 郑风、吉其瑞得令,首先往殿内而去。 虽说大阵未成,但短短时间,正气汇聚之猛,极雪无法抗拒之下,坐倒于地,顾不及太多,忙运功稳定体内生成的反噬之气,蓝色蝴蝶也围绕着她供给灵力。 太乂一眼看出端倪,她体内的反噬之气与“正气大阵”如出一辙,原来她修正气身,登峰造极却反受其害,她的体内犹如“正气大阵”一样,是如何做到的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龙恸九重天 - 真元变 - 笑相随 “哟,真没看出来,人人敬畏的雪女侠也会负伤啊!”碧琼倍感意外,更因发现了这个破绽而沾沾自喜。 冰女一见情况不对,早已护在身旁,布下了一层冰盾把极雪护在中央。心想只有狂煞能缓解此等反噬之力,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一会才发现他,可不知为什么,花零似乎也挨了重创,他正在较远处的古拙大鼎处为她疗伤。 就在此时,天魔仙君强行运功,体内魔功之力生成,借助“逐引幡”,于上空布下了“遮天魔境”,隔绝了正气。 “天魔仙君,你这是做什么?”太乂真人问,一见魔气笼罩了“凌云峰”,不知所措。 天魔仙君狂声一笑,道:“在我的遮天魔境中,我便是一切的主宰,没有几人能奈何得了我!” “逐引幡”于空飞旋,魔气一波波扩散开来,顷刻之间,遮天蔽日。 碧琼脸色微变,暗自思虑应付之法。 突现一道紫色如魅身影,从碧琼身后袭来,边传出话声:“让老娘背了这么久黑锅,该是时候清算一下帐目了!” 碧琼一觉劲力,轻身而起。 地鬼邪娘的身法百变莫测,在不同方位出现,攻速之快,令人目不能及。 碧琼心知自身伤了元气,在“遮天魔境”中讨不了好,为求自保,一掌拍飞挟持的东方敏函,专心应付地鬼邪娘的攻击。 东方敏函的身体伴随着血花在风中飘落,像失去力的叶子,直教人心疼。 “小师妹!”郁鹏程撕心裂肺叫了声,心痛之下已忘了下步该做什么。 另一个人影,在“遮天魔境”中也是来去自如,只见一闪而至,于空接住了东方敏函。 怀中的温暖使她醒了过来,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她露出甜美亲切的笑容,道:“鱼大哥,我知道是你,你给我这种感觉,就像亲哥哥一样的呵护,我真的舍不得离开……” 话未说完,她经不住重伤之痛,含着笑闭上了双眸。 狂煞心痛万分,抹去她嘴角血痕,送到郁鹏程怀中,而后面向上空,心中的悲恸难以形容。 如今碧琼的修为自当高深,地鬼邪娘数十招术未能压制,就机回避到天魔仙君身旁。 碧琼俯视下方一眼,不禁一怔,只见狂煞周身黑气蒸腾,双目赤红,是要成魔之兆啊! 有几人担心叫唤着,可他已听不到,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碧琼身上。 在心中,早已视她为亲妹妹,这种失去亲人之痛,已让他抑制不住仇恨,悲痛到了极点,心间显现着“龙恸九天”四字,在丹田境中,第九个丹元之中黑气风发,瞬间遍布了周身,一声龙吟,似从九天之上传来。 他的身影,已消失于众人眼前,却见黑色之气化成黑色巨龙,于地盘旋而起,直向空中的碧琼,攻势凶猛无比,毫不留情。 碧琼从未感受过他的奇元之力会如此爆发,比起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但她不甘任其宰割,运用“化元易转”,化作一道霜白之影,朝黑色巨龙冲去。 黑龙之力强悍无匹,轻而易举吞噬了白影,直冲上空,硬将天魔仙君的“遮天魔境”撕出个破洞,直腾云天。 碧琼落地之后,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体内气血翻腾,使脸色刷白,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出。 狂煞落回地面,步向碧琼,所带强横气势,已然压倒一切。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望着。 碧琼虽败却不服,道:“狂煞,本门不服,你是从何处得到龙元?” 狂煞脑海仅是闪现过坠天之后,在“幽冥谷”中被强行吞食光球一幕,不作回答则道:“你以为我是和你玩邪的?” 若焕一见形势不对,“幻月”一握,直指碧琼道:“真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作为你的弟子,真是此生瞎了眼!” “废话少说,碧琼拿命来!”狂煞右手虎口一张一握,“天愆”现形,就势一刀劈下。 只闻一声刀剑相碰撞的沉洪巨响,延音不绝于耳,震荡之力滚滚展开,掀飞了地面砖石。 碧琼迫于无奈,只得奋力用“擎天剑”挡了一挡,趁此混乱之中,逃之夭夭。 她的怀中掉落了一卷皮纸,随风滚到列阳身边,他见无人注意,将皮纸攥入手中,而后悄悄收入怀中。他已猜到八九不离十,心下激动不已,有了它,终于不用再承受体内白虎异元的折磨了。 “把女儿给我!”萱三娘“缚仙索”一甩,将东方敏函从郁鹏程怀中牵走,随即运功替她疗伤。 天魔仙君见此,心疼不已,而又气火顿生,仇视太乂一眼。 狂煞赤红双目扫视众人,不见碧琼,视线则落到冰女身边,身形一晃,瞬息间移至。 “狂煞,你怎么了?快醒一醒!”冰女见他恐怖的赤红双目,不禁一颤,更是担心他失去理智,变成狂魔。 “狂煞!”花零刚稳住了伤势,一见此形,忙来到一旁,心惊不已。 不知为什么,见到花零,狂煞双目红芒渐而消去,看向冰盾中的极雪,二话不说,挥手一掀,冰盾离地而起,立刻盘坐于地,运用“剑元”。 冰女就机出手,寒冰灵力打在冰看之上,爆开一团霜花,冰盾充形变大,落地之后,恰将四人罩入其中,免去外界打扰。 冰盾如帐篷,却是坚固不可摧。 花零抬手一抹冰壁,掌心暗藏一丝灵力,打开了一个小小窗口,望向外面。 众人只能见到冰盾中模糊不清的四条人影,因寒气所迫,不敢越近一步。 “万万没想到,当年抢走三儿的人是你!”天魔仙君捏得拳头“咯咯”作响,怒吼道:“太乂,拿命来!” 说着,举掌拍向太乂,掌劲魔力十足,这么多年来的痛恨、夺妻之仇,统统积蓄于这一掌,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郝天祥、石当山及成奇义,元气未复,无力阻止,更别说遭受正气反噬的太乂了。 则闻一道人影划过眼前,对接了天魔仙君这一掌,更见灵符破碎的光芒。 郁鹏程被震得倒移丈远,周身麻痹,不听使唤,若非布置了灵符护身,恐怕命已不在。稳了稳气息,道:“天魔仙君,此乃凌云剑派,岂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折仙针 - 真元变 - 笑相随 天魔仙君见天下众正道人士纷纷握起仙器法宝,即道:“那好,诸位都认为我天魔仙君有错在先,今日就当作天下众人的面,请太乂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看看到底属我之错,还是他之过!夺我之妻,掳我之女,这就是你们所尊崇的正道之首!” “天魔仙君,休得猖狂!”郝天祥喝道,“凭你一面之辞,就想嫁罪于我派掌门人?真是居心不良!” “真是笑话,我天魔仙君还没有到那诬赖好人的地步!”天魔仙君苦笑一声,道:“眼前这一切已经够明显了,我又何必胡诌谎言来敷衍广众耳目呢?太乂,若不想今日血流成河的话,你就如实交待吧!” “你这是威胁?”石当山气火憋得老脸通红,若非大伤元气,定要与其大战三百回合。 太乂阻止了话语,对着郝天祥说道:“师弟,我派戒律,你是最清楚不过了。私通魔道之女、擅自抚养魔道子女、抢夺人妻、庇护魔道之人,数罪共罚,该用何刑种?” “正魔相通乃是大忌,破坏他人天伦之乐也乃大忌,依掌门师兄所言之罪,当用本派第一主刑,折仙十八针之刑,废去仙骨仙脉。” “那好,你现在就去请折仙针来。” “师兄,你这是……”郝天祥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当作天下同道之面,自我处罚,可是挨了“折仙针”之后,整个人就等于废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从没想到堂堂“凌云剑派”掌门,会干出此等苟且之事,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竟然挖了天魔仙君的墙脚。 石当山见众人骂声不断,一气之下道:“好,你不去我去!”说罢甩袖而去。 众人中一位鹤发霜须、气色不凡的老者,表示不服,道:“五灵派的周某人有话要说,天魔仙君你所言那少女是你女儿,有何证据?当年,周某走访先龙剑派时,长眉就收有一女,如今看来,此女正是,她本是先龙剑派弟子,与你简直是瓜皮搭李树,挨不上关系,你这一着乱认亲的目的,令人可想而知啊!” “那好,此处正有销匿多年的滴血辨,来看看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天魔仙君手一抬,地上那块“验血石”浮了起来,弹动食指之间,一滴鲜血落了上去。 众人视线随着移动,全交集于“验血石”上。只见这滴血在“验血石”上扩散,与其上残留的二道血迹相合,并未发生变化。 正当众人将开口质疑之时,“验血石”突然发出赤红光芒,整个变成了血红色,貌如血玉一般。 五灵派的周领先捋须大笑,道:“滴血辨不愧是滴血变啊,至亲难辨滴血辨,滴血一变亲人见,滴血不变亲不连,至亲难变滴血变。真是令人始料未及,此女果真是天魔仙君之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卓超叹道。 关于“无极山庄”“五灵派”这两个地方,众人是鲜有耳闻,或许是方兴起的门派和山庄,但凭二位人物年纪及修为,却又不像,尤其是这个一身仙气的周领先,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似乎对“滴血辨”非常了解,如同囊中之物,日夜相伴,而这“滴血辨”乃冰女所携之物,按此说来,他与冰女极雪之间应该有些关系。 “太乂,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所欠的债,是不是该还了?”天魔仙君愤恨的道,原本多么美好的日子,却因他的介入,弄得如今一家人四分五下,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天伦之乐何在?转身面对众人又道:“天下正道皆在于此,拭问,我魔道何时有错在先?何故挑起事端?何以人人得而诛之?敢问,堂堂正道之首,却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该不该当诛?再问,是不是正道之首可以犯错,而不允许我道纠正?难道这就是天底下的公理吗?” 郁鹏程毅然决然的道:“魔就是魔,正就是正,何能相提并论?天魔仙君,你毁我先龙剑派,难道也要让天下众道赞同你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吗?” “若非我为寻妻女,便不会受人挑唆,中了奸计,而这始作俑者就是太乂,不是他的话,何以有今天?”天魔仙君怒指着道,心下更恨碧琼,当时相告先龙剑派必藏了他的妻女,一时冲动,才上了当,没想到碧琼意在“天外真诀”,同时又想毁之,好留她一人独得。 太乂真人无言以对,长叹一声道:“所有错,均由我一人承担,不过,我派有我派规,我得先受派刑。” “随便你,我就多等你片刻!”天魔仙君怒火难遏的道,说什么也要讨回这个债。 由于此处已在“遮天魔境”之中,众正道人士也不敢轻易出手,只得静观其变。 片刻后,石当山来到,手捧一个六形银匣,道:“刑器已经请来,师弟,为了本派千百年来的名声,你想清楚了吗?” 太乂不多思虑,抬手一挥,六形银匣飘浮而起,道:“我有愧于天下,有愧于列祖列宗,犯下此等弥天大罪,务必领罚,给天下同道一个交代!” 银匣开启,其上的块块状状移动着,变为方形之貌,四角及中央各出现一个针孔,则闻银芒飞射,像针又像莣、似钉又似矛,因细而短,肉眼无法分辨个确切。 五道银芒扎入太乂的双肩双膝及中腹,很快间,五处衣物已出现殷红血迹。 “师兄,不可再动刑了!”郝天祥劝阻道,依太乂目前身体状况,能挨得住五枚“折仙针”已属难得,若再继续下去,性命堪忧啊! 石当山则说道:“师弟,折仙针一旦开启,无法中止,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说话间,银匣已重组成斜三点,又是三道银芒而出,飞入太乂身体。 太乂面露痛苦之色,嘴角溢出鲜血,摇晃着身形,凭仅存的残力支撑着。 银匣幻化成七星式,七道银芒先后而出。 太乂心知难抵这七针,闭上双眼,抛开一切,纵使命归于此,也不能坏了派规。 第三百二十八章 至亲之血 - 真元变 - 笑相随 但闻黑色绳索游走如圈,挡上这七枚“折仙针”。 萱三娘稳住东方敏函伤势,立刻出手相阻,但七道银芒过后,她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却是依然挡在太乂身前。 “三儿,你不要命了?”天魔仙君见状,连忙扑到她的身旁,想一把拉过她,不料被她一把推开。 萱三娘气色明显变化许多,强掩着痛楚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让他承担过错,实是不该,所以剩下的折仙针,就由我来受吧!” 太乂心疼不已,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萱三娘生气道:“东方太一,难道你忘记了承诺,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点点滴滴了吗?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无论是何艰难险阻,此心不变,此生不悔。” “不,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要你在我眼前受苦,我又何以心安?” “三儿,快回来,别犯傻了!”天魔仙君焦急的道。 萱三娘脸色一冷,恨道:“阿君,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我之间从未有过婚约,更未拜堂成亲,何为你妻?若非当年你趁我之危,何来你的女儿?我对你只有恨,没有爱!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银匣变化着,眼看成形,将发出最后三枚“折仙针”,则闻一个人影一闪而至,黑刃一挥,应声打在银匣之上。银匣受到巨力所击,直飞向前方那个古拙大鼎,沉闷一声响,深入鼎壁之上,变动了几下之后,才安静下去,想来是毁了。 石当山见此,怒瞪双眼,道:“狂煞,你竟敢毁了本派法器!” 狂煞满不在乎,淡淡的道:“怎么?要我赔你不?” “你……”石当山气的说不出话来。 狂煞助极雪消除反噬之气,但闻危急关头,即出手阻挡,因欠萱三娘一个承诺,所以不能眼看着她舍命。只是出手重了一点,把它摧毁了。 冰盾破开,三女随即站到他的身旁,单凭所带的气势,已然压倒一切,更别说石当山了。 “狂煞,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天魔仙君说道,“还有冰女极雪,是非对错,待此事了结,请你们再行点罪问宗。” 狂煞心忌陆晓雪还躺在“天愆地罪”的“玄冰室”中,即道:“外人难断家务事,我自当不好相阻,但我还得相劝,希望你们适可而止,莫要太过强求。凡事皆如此,人人皆如此,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冰女表示不服,道:“天魔仙君,我等行事自有主张,轮不到任何人来指示,但是今日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我与雪妹便稍待片刻,任你了却此事。不过有一点,你们要清楚,在我们二人面前点破过错,是没有饶恕的可能了。” 众人听此一言,自知后果的严重,在专门惩处过错罪恶之人面前论是非,确实是自我曝光了秘密,自寻死路。 此时,郑风来到,神色悲伤,道:“掌门,茹心师伯她……” “有什么话快快说来。”成奇义心知大事不妙,催促道。 “师伯她开启大阵,因力量不支,备受正气反噬,此刻已奄奄一息,所以请……” “师姐!”成奇义按捺不住,早已大步流星而去。 “师妹她……!”石当山紧随其后,已无心顾虑此处。 郝天祥心中悲痛万分,却不敢离开,放心不下此时的太乂。而太乂则是强忍悲痛,心痛与伤痛搅和在一起,令他倍受煎熬、痛苦折磨。 “我杀了你!”东方敏函伤势稳定,一眼见到不远处的若焕,随手拔出“迓月剑”,只记得挨她们绑架,其中的详细经过却没有半点印象。 若焕忙握过“幻月剑”相峙,在此处,她是孤军一人,毫无主动权,若非自知碧琼会独自逃走,趁机用计的话,恐怕小命已殁,眼下一切行事,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萱三娘疑惑不解,迓月与幻月乃太乂所有,幻月为何会在碧琼之徒手里? “小师妹,别冲动!”郁鹏程一把拉回了她,伤势未愈,不可动武,问:“若焕,你是怎么捉走了她?” 若焕表示不知,道:“是碧琼捉来,我只是听从她的安排,其中详情,我也是不知者。” 狂煞见东方敏函没有大碍,算是安下心来,但是弄不明白碧琼如何得知江月山所居,且罗走了东方敏函,凿实令人匪夷所思。 “女儿,过来,到爹这边来。”天魔仙君关切的唤道,别看他平日对人一脸霸气,但对自己亲人,却非常和蔼可亲。 东方敏函根本不知情,吓得躲到郁鹏程身后。 “天魔仙君,你也太心急了吧,你如此唐突,谁能接受得了?想为她好,只能往后慢慢适应。”花零说道,意在让天魔仙君多容时日,不带她回“天愆地罪”去。 天魔仙君暂时作罢,转过念头道:“那好,太乂,你已挨过派中法刑,现在可以和我清算这笔账了吧?” 太乂仅仅深长一叹,道:“我无话可说。” “那就拿命来!”天魔仙君说着已举掌拍来,掌风强劲,令人有窒息感觉。 一道黄影落在中央,边劝道:“爹,住手!别增添杀戮了,救人一命,胜过……” 她的话未说完,天魔仙君未及收住掌力,已然打在她身上,震惊道:“彤儿,怎么是你?” 萱彤一口血吐出,跌倒在地,道:“佛家说,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为了消弭你的罪戾,我四处求经拜佛,希望能以佛法引导你,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血落在地面的“滴血辨”上,顿时赤红之芒大盛。 “三儿,看到没有?两个女儿都在,你跟我回家吧!”天魔仙君运功稳住她的伤势,又恳求萱三娘。 萱三娘满脸苦楚,从未想到,当年犯下的错事,要在今朝来偿还。 冰女抬手一召,“验血石”回到手中,道:“我不想偏袒谁,就事论事,滴血辨的特点就是所验之血为至亲之血,那么至亲的血液就被它吸收,不会连连验证两次。方才,这上面所残留的血迹,是太乂真人之血,所以说……”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乱 - 真元变 - 笑相随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萱三娘打断了话,如果此时证明她与太乂之间真有女儿,那便是证实了太乂一系列的过错,所以她不能再证实下去,刚才一次算是侥幸避过,这次可是铁一般事实,“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无关,都是我不好,不珍贞节、不守妇道,你们二人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天魔仙君面色灰暗,萱彤乃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怎么会成为太乂的女儿了呢? 冰女说道:“我等一向以公正角度看待,是非对错当不能混淆惩办,是谁的错就该由谁承担,不可代替,否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永远断不了结果。” “阿姗,你这又是何苦呢?”太乂不忍心的道,更担心她承受不了如此巨大变故,心下也知道她此番揽下所有责任,是为了自己,“阿姗,你怎么不懂得惜命啊?人生在世短暂,顶多百年,只不过三万六千余日,你揽下事端,孤自承受,我又将置于何地啊?错乃我所犯,一切由我来承受,你不可牵扯进来,还有,你的两个女儿都在,这么年来,你不是也在一直期盼有朝一日团聚吗?今日,夙愿得偿,不可就此放弃了。” 萱三娘自始至终都是为他考虑,现在要她独活,决不答应,道:“没有你,何以为团聚?东方太一,你能不能放下这里的一切,放下身份,自私一点,我们走啊,远离这是非之地,去过平淡生活。” 太乂何尝不愿与她隐居,只是“凌云剑派”是多少代人传承,此番心血怎可毁在自己手里?无可奈何的道:“阿姗,一些事情曝于耳目,便是无法回头了。” “三儿,跟我回去吧,这里的人心险恶,不适合我们。”天魔仙君想争取她的同意,挽回她。 “当初选择离开,就没有打算回去。”萱三娘决然的道,没有丝毫悔改的余地。 “仙君,她已经变了,她不再是当年的小师妹了。”地鬼邪娘冷瞥一眼,又道:“她宁愿叛出我道,也不肯回去,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又何必苦苦哀求呢?” 回想当年,师兄妹三人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快乐,多么美好啊! 冰女冷视一眼,道:“你们都争着揽下所有过错,若无证据证明谁是谁非,那就只能这样,你们共同接受惩罚吧,争来争去多伤和气。不过,你们要相信这一点,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极雪一言不发,心知冰女意在弄清前因后果,以免误判,错怪无辜。 萱三娘心中自当了然,明白孰轻孰重,自从离开“落霞峰”这几日,听到最多的谈论便是冰女极雪事迹,惩处罪恶过错之人是辣手重,眼前太乂已伤痕累累,定然挨不了极雪的剑芒,还有就是他乃天下正道之首,绝对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否则天下众派又将乱成何样,所以她暗自抉择,愿意孤自承担所有过错和罪责。 太乂见她这般神情,猜到她想做什么,即道:“姗儿,不可一意孤行,要惜命,懂吗?” 萱三娘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道:“当年,我为练就玄阴真气,独居寂寞崖之上,一个偶然机会,邂逅了东方太一,而我对他则是一见倾心,害怕他离我而去,便用尽办法将他留下来,并以誓相约。” 天魔仙君万分不解,也不相信,道:“我每隔一日,便会去寂寞崖上看望你,从未发觉还有他人。三儿,你为了他诌谎话,是想自己承担所有责任?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太乂心下也有此疑问,当初也并未发现另有外人,但此刻一想,即明白一半。 萱三娘癫笑一声,放开一切、抛开所有的道:“没错,一三五七九与你相见,二四六八十与他相会。我有意不让此事败露,当是做得天衣无缝,你又安能发觉?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一年时光,他历练之期已至,终究还是要离我而去,迫于门派有别,不能携我而归,万般无奈之下,彼此之间便燃烛焚香,天地立誓,私定终身,那一夜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却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我因失去处子之身,犯了玄阴之气大忌,走火入魔,而你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那关头出现,当时我神智不清,更因玄阴之气使然,失身于你,所以我对你是万般痛恨。后来,我发现有了身孕,更是悔恨无比,本想自刎了事,又想到无辜孩子,便决定活下来。我不想让你知晓这一切,即逼迫你许下诺言,不得擅自踏上寂寞崖半步。” 天魔仙君心中悲喜难分,原来一心爱着的人,却是爱着别人,深长一叹道:“可是我并没有实现承诺,每每念你、想你的时候,都会在寂寞崖远远看着你,如此偷偷看了一年之久,终是发现那个正道之人来了。我知晓来龙去脉,忍无可忍之下,决定诛杀,但是迟来半步,只剩了彤儿,那是因为你们仓惶逃跑遗留下来的。” “没错,当时我抱着小女儿,发现众人前来围剿,顾不及太多,便与他一同逃走。这一走,销声匿迹二十余载,恍若一梦。” “原来她们俩是同母异父的孪生姐妹,此事世间罕觏,稀奇少有啊!”冰女感叹一声,又道:“更是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你们各自抚养了对方的女儿,真是天意弄人啊,不过还算是很公平。” 太乂真人与天魔仙君互视一眼,纠结万分,难以相信,可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谁都觉得,这些关系有点乱。 萱三娘缓了缓道:“二位女侠,事已清楚明了,一切罪过就由我来承受吧。” “前辈,爱一个人没有错,你又何必硬要承担无谓的过错?”狂煞开口道,“世间情无限,不能因门户之见,让天下有情人劳燕分飞,你们说对吧?” 花零立即应道:“我举双手赞同,门户之见实则是害人的东西!人嘛,本就不该拘泥于此,食古不化。” 第三百三十章 正魔人鬼恋 - 真元变 - 笑相随 “谢谢你们。”萱三娘感激的道,“狂煞,我此时此刻,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能洗脱东方太一的罪名,保全性命,稳定人心,以免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狂煞当知事情后果严重,若太乂真人仙逝,天下众派定会趁机动乱,重新争夺正道首席之位,所以太乂不能命殁,即点头答应,道:“放心,我知晓轻重。” 萱三娘露出满意笑容,暗自逆转筋脉,只见其身上爆出七处血花,血洒当场,正是那七枚“折仙针”所打之处。 “姗儿!三儿!” “娘!娘!” “你为什么如此?你不是挡下了那七枚折仙针了吗?”太乂扶着她坐倒于地,心痛无比。 “缚仙索虽柔韧,挡上了折仙针,但留不住它,终是打入我身体,只是打偏了穴位筋脉。我逆转筋脉,把它逼出来,不想挨它折磨,也算是一件幸事了。”萱三娘强忍痛楚道,更是想以身相试出解救“折仙针”之法,好让太乂化解自身的“折仙针”。 天魔仙君呆滞住,没有上前去,因为她爱着的人是太乂,而他自己是自作多情。 萱彤、东方敏函得知娘亲,一时间无法接受,而此时更是乱了思绪,只知轻喊着“娘”。 “姗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太乂不禁老泪纵横,悲痛无言以表,只恨世间门户之见,“是我的错,不该让你来受啊!” “我已经替你受下了所有罪责,我心不悔,谁叫我爱上了你呢。”萱三娘强挤出笑容,费尽气力道:“不能因为我,毁了你的大业,唯有如此,你方可稳定天下不乱。其实啊,人至年迈,先走者是讨巧,反倒是留下来的人,要承受孤苦……煎熬和寂寞啊……” 话音由高到低,由强到弱,人已气绝,撒手人寰了。 太乂只是紧紧抱着她,悲痛至极,潸然泪下,万般无助,只恨没有回天之术来救她。 天魔仙君心如刀绞,强忍着悲痛,深爱这么多年的人啊,今日却是终止之时,心间那番苦与痛,该向谁诉?怨恨的仰望上苍,暴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世间不公之事,为什么要我来领教?” 萱彤、东方敏函悲泣着,刚刚见着面的娘亲,一转眼又失去,永远失去了,可惜还未好好团聚,说上几句家常话…… “看看看看,好好一个人就这样被逼死了,多么可惜啊!”周领先走出人群,惋惜一叹。 众正道人士虽无人多说什么,但心里是极度反对正魔之间存在一星半点关系,尽管萱三娘以命独揽罪过,众人还是无法释怀心中芥蒂,均是缄默不言,站在正道立场。 周领先实是忍无可忍,便想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邪魔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况且是大罪大过之人,死不足惜!”人群中传出一句话来,众人四下打量,不知出自谁人之口。 天魔仙君本就怒火中烧,打探人群,却未能分辨出是何人所言,若不然定要揪过来,将其碎尸万段。 不光天魔仙君未能觉察到说话之人何在,就连“神修为”的极雪也不能确定是谁,可见此人修为极至。 周领先四处打量一眼,心下已有数目,原来此言是乃千里传音所致,将声波传送至人群,与众人之声波共鸣,又凝结声波之律发出声调,从而形成了这句话,真是用心良苦,或许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之人并非碧琼,而是此人。 此等本领,挑拨离间最为好使,较为庆幸的是,此人没有将声疲集中于一处或是某个人身上,否则后果是可想而知,被冤枉之人都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冰女扫视一眼众人,冷冷的道:“是谁发表的高见啊?不妨走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众人你一眼、我一眼,你推我让,猜忌之声混成一片。 “你们啊,门户之见太过看重,若非如此,也不会促成这个结局。”周领先不理会众人眼光,自顾自的说道:“像老夫这般,曾经的感情会让你们更难以接受,老夫年轻的时候爱上的可是鬼婆娘啊,你们说说,比起正魔之恋,我这人鬼之恋是不是不幸多了?” 众人一阵哗然,替他的不幸而心存同情,又为他的来路感到迷茫,不知是善是恶。 花零暗自一笑,原本模糊的记忆,此刻在脑海一闪而现,莫非他就是几百年前的那个侠士,与鬼城的黄婆爱得死去活来?灵机一动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您老有不幸事呢?反过来想想啊,人鬼殊途,你都能与鬼婆娘有不解之缘,该是莫大荣幸,一般人还真是没有这福分呢,连阴阳都不能相隔你们!佩服啊,特别钦佩!” “别把重点放在老夫身上,老夫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周领先认不出她来,但从话语中听出,她必然知晓鬼城一些事,得找个机会私底下与她谈谈,不知那黄脸婆这么多年来可好,接着又道:“诸位别误会啊,老夫主要想说的是,抛下门户之见,大爱无疆,小爱无限,世间感情事不必有界限,免得苦了有情人啊!” “老人家此言差矣,我倒是听不惯了!我呢?我又该置于何地?”天魔仙君忍着悲痛道,对他所言大是不满,气火难掩,“门不当、户不对,终是悲剧收场。倘若三儿她在我身边,肯定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老人家为太乂说话,口口声声说放下门户之见,实则并未放下门户之见,结果只是徒增伤悲!” “哦?你的意思是怨老夫没有替你说话咯?老夫只是就事论事,反过来,若是你处于太乂立场,老夫自然也会为你说句公道话。” “公道?公道又在哪儿?人人打着魔道得而诛之口号,何人又肯为我道无辜者申冤洗白?倒是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干着令人不齿之事,你说说,所谓的公道真的公道吗?” “公道自在人心,没有因又何来果?” “原来你这老家伙与他们蛇鼠一窝!”天魔仙君顿时火冒三丈,提起魔功,举掌拍去。虽说他与碧琼一战中受了伤,但此掌劲不弱,浑厚有力。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自居正道人士,虚伪无耻。怒火爆发之下,当是手下不留情。 第三百三十一章 普度 - 真元变 - 笑相随 周领先自若不惊,仅是微微一笑。 众人均未想到天魔仙君因气火而突然出手,有心阻拦却已不及,担心一把年纪的周领先。 天魔仙君强悍的掌力打在周领先胸口,整个手掌沉陷其中,继而感觉到,掌力落空,所接触的如同空气一般。 接下来的一幕,令众人出乎意料,只见周领先身形大变,渐渐失去了原形,随着掌风而消散,就如一团白烟,消尽不留丝毫痕迹,无影无踪。 天魔仙君惊诧不已,这才知他的修为深不可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天”境界? “天魔仙君,你自始至终认为天下对你不公,就凭你如此做法,何以得到公道?若非老人家修为高深莫测,岂不是已经命丧于你掌下?”狂煞痛斥道,对他的行为极其愤懑,“公道是自我所作所为博来的,不是你这般强横夺得的!” 天魔仙君嘲笑一声,忿忿道:“本君就是看不惯那些假仁假义之人!狂煞,你的观念严重有误,如果有公道,他们何以撵你走凌云剑派?难道你为了那些不公平之事而忍气吞声?这可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与不公平,那是因为相互参照的事物不同才有公平与不公平之说,另外你要知道这一点,我这是忍让,并非懦弱,更不能像你这般蛮横!”狂煞驳斥道,“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吧!” “总有一天,你的观点会改过来,天下之人的观念也会改过来,当天下以正道人人得而诛之时,你才会发现,本君是对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人群中走出一位僧人,气质不凡,袈裟光彩,手捻碧绿佛珠,缓缓道:“世间本无对错,各位施主何必又执着于对错啊?一切实乃空无,如梦幻泡影。” 众人中有不少人认出他来,在“先龙废墟”时,他的佛法显尽神通,即如活佛降世,无人不服。 “走了一个说客,又来一个说客,真是没完没了!”天魔仙君仰天大笑,笑这些人观念迂腐,道:“大师之言,我等执念,那大师执着于无对错,又何尝不是一种执念?若世上真如大师所言,无对无过,那世间为何仍有好坏之分?为何还有对错善恶一说?” 慧仁心如明镜,知他是不可能领会到万物至始的意境,无奈一叹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世间万物,有形无形,皆有根有源,何能归虚无?大师之念,必受经纶影响,误解了一切。与其自圆其说,倒不如放开胸怀,来坦然面对一切是非对错。” 众人听此一言,有些人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慧仁再叹一声,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施主执念之深,不能回头,与我佛无缘,更是枉费了萱施主的一番苦心啊。” 看着他无奈神色,萱彤哽咽道:“大师……” “罢了罢了,一切随缘,一切不可强求。”慧仁心中有些失望,得知萱彤跟随求教之心,早已暗暗答应相助,希望能点化天魔仙君,不料今日一见,与印象相差甚远,顽不可化,“贫僧无德无能,还望萱施主莫要怨怪啊。” 萱彤眼含泪花,道:“爹,你放下吧,自古以来,唯魔者恶,这个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不可改变,你何必执着于不可能改变之事?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切枉然啊。” 天魔仙君听此一言,脸色大变,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是怎么了?一向没有任何反对之言,今日如何会变得如此忤逆不孝,心头不紧顿生怨恨,道:“大师乃佛门中人,本不该涉及凡尘俗事,今日所作所为却令人意想不到,你瞧瞧,你把我的女儿教导成什么样了?与其说普度众生,我看是误人子弟!” 慧仁面暗无光,实是无法化解他心中之结,道:“施主执念颇深,已无法度,好自为之吧。” 天魔仙君心恨管闲事之人,继而又道:“大师乃空门中人,怀抱万物皆空,敢问大师至此一生,满腔无对无过观念,你自己就真的没有犯过错吗?” 慧仁轻轻摇头,道:“贫僧视人世无错对,贫僧一生当是无错对,更没有众施主这般,将对与错分得如此清楚。” 天魔仙君因恨而不善罢干休,道:“大师这话说的正是,冰女极雪二位女侠可是将对与错分得格外清楚,因为如此,世上惹错犯罪之人大大减少,如若二位女侠也像大师这样糊涂,那又何能服众呢?大师言之世上无对错,实则也是一个过错!” “天魔仙君,你与大师理论也就罢了,怎么又将我等二人扯了进来?”冰女冷然的道,知他没安好心。 慧仁稍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有时候糊涂未尝不是件好事,难得糊涂可避免不必要的烦恼。若是较真不下,只会替自己增添烦忧愁苦啊!” “你们都有自我原则,本君就是想看看,你们该如何坚持自我原则?理念?度我?”天魔仙君道。 “天魔仙君,你的思想严重有问题!”狂煞不禁说道,“各有各的理念,人生目标,岂可如你所想,混淆相论?若是任你所言,世间岂不是乱成一团?一切文明,将是毁于一旦了?” 慧仁迫于无奈,道:“我佛慈悲,众施主皆因自我行为而相互怪罪,不若就将你们认为的一切过错由贫僧来承担吧,我佛愿以慈悲来化解众生仇怨,还以原本,化干戈为玉帛。” 狂煞不认可道:“大师,这又是何苦?你大可不用理会天魔仙君的谬论。” “既然大师爱管闲事,那么本君就得罪了!”天魔仙君不容旁人多辩,即刻运起“吸元魔功”,打向慧仁,是要试其修为到底如何,同时也另有想法,若能吸纳他的深厚修为为己用,便有可能臻至“逆天境”,同时也可就此灭了他,解解心头之气。 慧仁稳身未动,仅是口颂一声“阿弥陀佛”,任由他的魔功袭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