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送外卖竟然犯天条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对于重活一回还要继续种地这件事，乌蛮蛮表示接受良好。 毕竟上辈子就是做这个的，只不过曾经是仙鸟，现在是凡人。 要论出身，她也勉强跟权贵沾边，毕竟东方青帝太昊是她远房表哥的顶头上司。 表哥是人面鸟身的木神句芒，作为人家八竿子打得着的远亲，乌蛮蛮是只小小的比翼鸟。 托表哥的福，乌蛮蛮在青帝宫谋了个职位，青帝司农，为天下木神，乌蛮蛮这个员工自然也得司农，俗称种地。 虽然赚得不多，好在事也不多，乌蛮蛮还有闲暇发展了一项副业。 因为爱吃，乌蛮蛮也爱好下厨，同事偶然尝过一回惊为天人，三不五时请她做几个菜，后来下单的人多了，她的私房小厨就做起来了。 别以为天上不加班，小仙女一样要当社畜，也就乌蛮蛮背靠大树好乘凉，闲时还能帮同事带个外卖。 谁知送外卖也能出事呢？ 同事的祖爷爷要过五千岁大寿，在她这预定了一坛佛跳墙，三天三夜才做成，恰好那天她要去仙田送种苗，两边顺路她就顺手带了去。 结果半路上从天而降一颗珠子，绿得发光，绿到心慌，就跟认准了似的直奔她而来。 乌蛮蛮即便长了翅膀都没躲过，没等呼救，那颗珠子就落进她嘴里。 道阻且长，鸟脖子长的坏处就在这儿了，想吐都吐不出来。 珠子还卡在喉咙半道，乌蛮蛮就被天兵天将团团围住，打头那个她还认识，前天才在她这儿买过三菜一汤。 原本是和气的客户，现在是吃人的夜叉，那位大哥就跟没见过她一样，大手一挥，堵嘴带走。 乌蛮蛮从来不知青帝宫审犯人效率这么高，根本没给她辩驳的机会，罪状摆得明明白白，一是玩忽职守，二是私吞龙珠。 玩忽职守这么高大上的词竟然能用在她这种基层小员工身上，兼职送外卖竟然犯了天条！ 还有，那绿油油的玩意是龙珠？！ 她没有私吞啊，明明是那珠子自己发疯！ 可没人听她解释，龙珠怎么会错呢，错的只能是她。 送外卖能有什么罪，要紧的是那颗龙珠。 于是一审即终判，不许上诉，立即执行，乌蛮蛮被判流放亿万里，几百年的仙生戛然而止。 流放倒是没受罪，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这个叫蓝星的地方。 乌蛮蛮出生不过几百年，还没修成人形，到了这个满地是人的地方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嗯，还行，肩颈线条极美，两条腿又细又长，比翼鸟的基因完美保留了下来。 至于长相，乌蛮蛮只见过仙人，仙人就没有丑的，化形的比翼鸟更不会丑。 但不丑又如何，她被流放了呀！ 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判决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因为玩忽职守犯下重罪，必得爱岗敬业才能赎罪。 仙官们甚至连爱岗的范围都给她框死了，重生的身份是什么她就得干什么，还必须做到最好。 而蓝星这位“乌蛮蛮”是个刚刚注册的一百八十线小主播，和关注只有个位数的小破站底层up主。 乌蛮蛮都不知道主播和up主是干什么的，但“一百八十线”和“个位数”听起来就很凄惨。 当仙女的时候主业轻松、副业红火，可如今呢，万丈高楼坑里起，她不止身处业界最底层，竟然还欠了银行2000万抵押贷。 两个乌蛮蛮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父母双亡，可天上的爹妈没坑过她，还给她留了个远房大树好乘凉，这里的爹妈就奇葩了，有钱时送女儿沪市豪宅，做生意亏了本又哄她去签字贷款。 好巧不巧，俩人前不久出意外死了，人没了，债没还，性格绵软的“乌蛮蛮”大学刚毕业，受不了打击一命呜呼，徒留一地鸡毛给流放的仙女洗心革面。 仙女叹气，还能怎么办，照做呗，判决书最后一行白纸黑字写着——如不遵守判决，后果自负。 谢邀，她并不想知道后果如何。 天上有句话，来都来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豁达。 乌蛮蛮花了几天时间理清乱七八糟的遗留问题。 贷款肯定没法免，好在当初签的是先息后本，银行卡里还有一些钱，支应半年利息还是够用的。 而且乌蛮蛮是家里的独苗，长辈在老家给乌蛮蛮留了块地，荒地没有产出，不值什么钱，所以那对昏头父母当初放着没动。 纸醉金迷的沪市对乌蛮蛮毫无吸引力，在仙界呆惯了，她实在不习惯大城市的浑浊空气，至于爱岗敬业，先回老家再说。 火车上，乌蛮蛮把她注册的直播平台翻了一遍。 怎么说呢，仙女无语凝噎，仙女目瞪口呆。 这就是直播？ 人间的花里胡哨她怎么看不懂呢？ 【咚……咚……】 突然，乌蛮蛮脑子里传来巨响，熟悉的暮鼓晨钟，仙山上天天都在敲的那个。 【禁止擦边色忄青、禁止黑心带货、禁止吃播催吐、禁止喧嚣扰民、禁止哗众取宠、禁止……】 这次是判官的声音，四平八稳，就如当初判她流放时一样毫无感情。 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这些所谓的“禁止”一一滑过。 虽然这些“禁止”乌蛮蛮搞不懂也不会做，但是…… 至于吗，别的仙女犯了错，判官也像跟屁虫一样严格要求耳提面命？ 她区区一个基层员工有这么重要？ 还是说沾了那颗龙珠就这么十恶不赦，流放了都不放过她！ 哎，仙女叹气…… 乌蛮蛮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技能，要不还是从老本行干起？ 播什么不是播，种地总归不犯禁吧，她还有一手好厨艺，天上都有市场，没道理凡间没人欣赏。 拿定了主意，她开始闭目养神，也把隔壁座的目光隔绝在外。 乌蛮蛮不知道的是，随着仙界气息融合，她的外表已经不是刚开始她认为的“不丑”，会渐渐变成她化形后该有的样子。 而更特别的是她的气质，越是身处人群，越是耀眼夺目。 第2章 人下来了，魂还在车上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谢卓然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一上车他就注意到了旁边的女生，没别的原因，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根本控制不住，总想看一眼，再看一眼。 谢卓然从坐下到现在，脑子里一直在天人交战。 不好吧，太不礼貌了，没事，偷瞄一眼也没啥，这很冒昧，注意素质，冒昧，素质，冒昧…… 就这么着，他一不小心瞄到了乌蛮蛮的手机屏幕。 一会儿是兔女郎搔首弄姿娇滴滴，下一秒就是面不改色狂炫红油金针菇，一个接一个，几乎集齐了直播界所有糟粕。 妈妈咪呀，小姐姐的爱好未免也太…… 嗯，小姐姐怎么可能是奇葩，一定是手机有问题，有bug，要么就是中毒了。 再一瞧，乌蛮蛮已经闭上了眼，看吧，都给小姐姐气睡了！ 谢卓然猛地摇了摇头，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堂堂复旦高材生，正要踌躇满志拼事业，怎么回家途中突然疯了！ 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怎么就……可是……又双叒叕余光扫了一眼，她真的好好看啊！ 乌蛮蛮曾经是仙女，虽然一遭被贬法力没了九成九，但剩下那一丝丝也足够她耳聪目明五感通灵。 身旁的打量她不是不知道，但没察觉到恶意，也就随他去了。 乌蛮蛮的老家就在江南省，高铁从沪市出发不过一小时就能到。 她提着行李准备下车，却发现隔壁那个男生正好排在她身后。 谢卓然总算找着机会说话了！ 不过分热情，不谄媚，不猥琐，笑容相当得体，他把一辈子的修养都用上了。 “你好，我叫谢卓然……” 顶着乌蛮蛮平静如水的目光，谢卓然强撑着说完后半句：“很高兴认识你。” 救命救命救命，果然还是太唐突了吗，小姐姐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然而…… “你好。” 清泠泠的声音仿佛天降甘霖，把谢卓然从烧红的热碳中救了出来。 “啊，你好你好，那什么，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下车，真巧，真巧！” 谢卓然傻傻地想握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马上收回去开始挠头。 乌蛮蛮莞尔一笑，这里的年轻人真有意思，一秒钟能变三个脸色。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陵水站，请在陵水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随身行李，从右边车门下车。” 人群开始移动，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陵水是个小站，但附近有个乌仙湖国家湿地公园，现在正值暑假，来往的游客让这里远比平日喧嚣。 乌蛮蛮行李不多，谢卓然也拿不准她是假期出游还是家在这里，可什么也不说就只能错过，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那个，天气这么热，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谢卓然生怕被误会，赶忙说道，“我要去乌仙湖度假山庄，正好有车来接。” 乌蛮蛮倒没觉得他唐突，不过是个阳光开朗的少年罢了，热情又有点局促的羞涩。 “谢谢，我去的地方不远，就不麻烦了，再见。”乌蛮蛮笑着与他道别。 白色的衣裙转身翩然，像盛夏一缕清风，驱散了江南暑日的闷热躁动。 谢卓然楞楞地被人群推着往外走，直到…… “卓然，这里！” 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恍惚，一个高大壮实的青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哥，你轻点！”谢卓然终于收回视线，不满地捶了壮汉一下。 谢斐然也跟着往人群中打量了一番，实在没看出什么特别来，顺手接过弟弟的行李，揽着他往停车场走。 “叫你几声都没听见，怎么，人下来了，魂还在车上？” 谢卓然这会儿正怅然呢，一把关上车门，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你说对了，魂还在车上。” “哟，咱家二少爷这是情窦初开了？”谢卓然没把弟弟突如其来的情丝当一回事，“随机偶遇一个路人就能让你失魂落魄？” 一句话就点了炮仗。 “什么叫随机一个路人，你懂什么！” 说完谢卓然扭头看窗外，拒绝交谈，然而，路边一个白色身影让他立时从椅背上弹起。 “停停停停停，快，绕到马路对面停车！” “开什么玩笑，那是马路对面，绕一圈才能调头，车又不会飞！” 谢卓然恨不得拉过方向盘自己开，可惜短短几十米比天堑还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乌蛮蛮打车离开，消失在街角。 惊鸿一瞥，谢斐然只看到一个侧脸和一片裙角，他转过头似笑非笑：“这就是你丢掉的魂？” 谢卓然再一次瘫在椅背上，长叹一声，过一会儿又叹一声。 “行了行了，你跟老爸立下豪言壮志说毕业回来要大展宏图，看看你这懒洋洋的样子，我都怕你把老头子的事业整倒闭了！” 谢卓然送他一记白眼：“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你不肯接手，我至于大好年华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麻烦你给国家5A级景区一点起码的尊重，咱家度假村背靠江南省面积最大的湿地公园，什么深山老林，会不会说话！” “你尊重你上啊！” “咳，我这不是有正经工作么……” 谢卓然又白了他一眼：“是，你有正经工作，拍天拍地拍鸟拍鱼，环游世界到处跑，反正就是不回家！” 谢斐然果断闭嘴，他明明是《国家地理》签约摄影师，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好么！ 他知道弟弟是在开玩笑，但也清楚家里人一直对他不肯继承家业颇有微词，毕竟他大学明明学的经济，结果毕了业突然说要搞摄影，老父亲迫不得已只能锤炼他弟。 好在谢卓然只是嘴上抱怨，对回家接班并不排斥。 “不过说真的，最近度假村投诉有点多，老头子正发愁，你回来估计有得忙了。” “投诉哪方面？”谢卓然今年七月毕业，虽说马上要入职，但还没来得及详细了解。 “我就是偶然听了一耳朵，总不过就那些事儿，吃的喝的服务效率，暑假游客多，投诉多也正常。” 谢斐然说得不以为意，谢卓然却是认真听进去了，大展拳脚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3章 回来就不走了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陵水镇，隐溪村 江南的乡村很美，美得让乌蛮蛮有些熟悉。 隐溪村有个隐字，因为这里星罗棋布的水系，湿地的水汽总在清晨傍晚给这个静谧小村覆上一层柔和面纱。 正如此时此刻夕阳西坠，远处的青山笼罩在橘色的薄雾中，如梦似幻，与记忆中的仙山有一两分相似。 更妙的是隐溪村和湿地公园中间隔着两座小山，不高也不险，但隔绝了大部分游客的喧嚣，让这里的清净得以保存。 然而，乌蛮蛮的中意正是村民们的遗憾。 隔绝了热闹，也隔绝了隐溪村发家致富的机会。 江南水乡穷是不可能穷的，但赚钱谁不喜欢？ 山那边的西源村和余杭村，紧挨着度假山庄，这几年靠着民宿赚得盆满钵满。 隐溪村虽然也开了两家民宿，但交通不如那边便捷，去湿地公园还要绕路，便是暑假旺季也只有小猫两三只。 山那边很多年轻人回乡创业，这边却显得暮气沉沉。 老树下，余阿婆看着远远走来的姑娘，几乎不敢认。 “诶，你是，是蛮蛮吧？哎呀呀，怎么变化这么大了！” 乌蛮蛮不记得这是谁，前身那姑娘好多年没回老家，乡里乡亲的面貌实在模糊。 不过，一个和煦的微笑足以应对。 “阿婆好啊！” 余阿婆放下簸箩起身，拉着乌蛮蛮不住地瞧着，满脸慈祥。 “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姑娘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着，突然想到这姑娘父母刚去世，笑意便敛去几分：“是回来看你二爷爷的？” 乌蛮蛮点头，她确实要去看望乌家二爷爷，乌丙生。 那是她爷爷的堂弟，她爷奶去世后一直帮着照看老宅，既然要搬回来住，肯定得去打声招呼。 “哎，你一个小丫头……”余阿婆也不欲多提这些伤心事，转而问道，“这次回来待多久啊，我记得你今年毕业了吧，工作找好了？” 乌蛮蛮从不怕和老人家打交道，她和几万岁的龟仙人都能坐一处讲古，厨艺也是和青帝宫的退休大师傅学的，跟余阿婆说话格外耐心。 “毕业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余阿婆惊得半晌没言语，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工作怎么办，难不成去镇里找？” 没等乌蛮蛮回话，转角那儿走出来一个老太太，拎着一个水桶，晃悠悠的看着挺沉。 余阿婆一眼就瞧见，忙不迭开口招呼：“林嫂子快来，看看这是谁？” 乌蛮蛮抬眼望去，记忆里的人影逐渐显现，正是二爷爷的妻子林朝云。 林朝云的震惊比余阿婆更甚。 外人许久不见乌蛮蛮，只会感叹女大十八变，但林朝云两个月前才帮忙操办了乌家的葬礼，那会儿乌蛮蛮形容憔悴瘦得不成人形，现在的模样让她几乎不敢认。 “蛮蛮？你这……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和家里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啊！” 想起这堂孙女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家寡人，林朝云一时情切，说着眼眶就红了。 她搂着乌蛮蛮不松手，也顾不得和余阿婆打招呼了，只想带着人赶紧回去。 “走，咱们回家，你二爷爷见了你肯定高兴！” 林朝云牵着人就走，把水桶忘得一干二净，等两人没了踪影余阿婆才注意到脚边那桶鱼，活蹦乱跳的，个顶个的肥。 林朝云一路关心乌蛮蛮的近况，看她除了脸色有些白，不再是当初形销骨立的模样，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只当她从失去双亲的痛苦里走出来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晚饭时，堂屋里的方桌摆的满满当当。 林朝云不住地给乌蛮蛮夹菜，乌丙生虽然沉默寡言，但自从见了她手里的活就没停过，忙着给她收拾屋子，饭后又径直去了乌蛮蛮家老宅，虽然每月都会过去瞧一次，但还得仔细收拾收拾。 乌蛮蛮拦不住，林朝云也不让她跟去。 “蛮蛮啊，你愿意回来住二奶奶很高兴，但是你家老宅那么大，你又是一个人，要不就住这边，我跟你二爷爷也放心。” 林朝云根本不提什么工作不工作，乌家出事那会儿乌蛮蛮有多憔悴她是亲眼见过的，只当小姑娘是回来散心，愿意待多久都行，总好过她一个人在沪市，出了事儿都没人知道。 “没事的，二奶奶，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老宅也不好一直空着，咱们离这么近，就是不住一起也能天天见着。” 林朝云还想再劝，却没想到乌蛮蛮下句话便让她愣在当场。 “家里的地我也准备种起来，到时候忙起来怕吵着您和二爷爷。” 林朝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就想不开回来种地，就算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一个城里长大的小姑娘哪里会种地啊？ 现如今本村的人都不怎么干农活，除了自留地种些平常吃的青菜，大面积春种秋收都好些年不曾见了。 “蛮蛮啊，种地太辛苦了，你根本不知道……” 林朝云握着乌蛮蛮的手，十指柔若无骨，纤细修长，连一个茧子都没有。 这双手跟农活就扯不上一点关系。 她都不知道该从何劝起，说到底只是隔了房的长辈，又摸不准小姑娘是不是受了打击性情大变，不敢十分拧着她来。 乌蛮蛮知道单凭几句话说服不了老人家，总归过段时间就能见分晓。 虽然还不清楚家里的地是什么情况，法力也十不存一，但育种需要的木系能量是比翼鸟的种族天赋，哪怕只剩一丝也足够她用。 “您别担心，我先划一分地试试，就种些菠菜小白菜，一个月后您尝尝就知道了。” 林朝云长叹一声，暗自打定主意，大不了她和老头子多帮衬一些，说不得一两个月就放弃了呢？ “那……就先试试？实在不行也别逞强，咱不受那个苦啊！” 夜晚 乌蛮蛮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看着窗外月光，是这两天难得的安静。 要说她在仙界过得也算自在，但独来独往几百年，总觉得分外疏离。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如今她也成了凡人…… 行吧，也没什么不好。 第4章 主播qwert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第二天，乌蛮蛮跟着乌丙生去老宅和地里转了一圈，这才知道家里留下来的不止一片荒地，还有两座山。 老乌家在隐溪村最西边，是个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旁边不远就是家里的几亩地，再后面就是山，平日里很是清净。 没错，隔着隐溪村和湿地公园那两个山头也是乌家的。 “这两座荒山也没人打理，都荒了好些年了。” 乌蛮蛮诧异，看向背着手的老爷子：“荒山？” 乌丙生比她更诧异：“没种树可不就是荒山？” 好吧，要原谅比翼鸟的无知。 毕竟在天上可没有荒山一说，仙山里不缺天生地长的宝贝，即便只有一株仙草，那也是宝山。 不过这里的荒山野不是光秃秃的土坡，反而植被茂密，可就是太茂密了，杂草也长得快，无论种茶树还是果树，除草都要比别地累。 隐溪村又不穷，年轻人待不住，老一辈也不指望地里的产出过活，久而久之，地成了“荒地”山也成了“荒山”。 乌丙生张了张嘴，想再劝劝，但又不善言辞。 小姑娘啥都不懂，实在不像种地的料啊，哎，老婆子交代的任务完不成咯！ 早上出门前林朝云还嘱咐他多说些辛苦之处，越困难越好，最好让乌蛮蛮把种地的冲动打消了。 可一路走下来，小姑娘没露出一点退缩的意思，甚至看着两座荒山还有些跃跃欲试。 乌蛮蛮确实高兴。 她原以为荒地荒山说的是沙土和石坡，没想到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 作为木属性的仙鸟，这里的气息让她身心舒畅，至于种地，咳，那是她的特长。 在乌蛮蛮的坚持下，第二天她就在老宅安顿了下来。 回来前她特意去过花鸟市场，育种是她的老本行，亲自挑选过后再用木系能量蕴养，单论种子的质量已经是亿里挑一。 她也没有好高骛远，先种些小白菜、菠菜、还有小叶茼蒿什么的，都是一个月左右的速生菜，木能量有没有用很快就能见分晓。 乌家二老一开始还想搭把手，结果几天下来越看越吃惊，乌蛮蛮竟然真的会种地！ 那个水桶，就老宅墙角那个，老沉了，然而“异想天开”“娇生惯养”“不会干活”的堂孙女，提着它就像提个玩意儿。 还有翻地用的锄头，虽说不算特别重，可不会用的人绝对挥不起来，别说犁地了，不伤着自己就是万幸。 再看乌蛮蛮，明明生得是又细又长一直溜，就跟柳枝子似的，多用点力都怕她骨头折了，怎么在田间地头竟然这么利索。 林朝云拽着老伴的袖子，低声嘀咕：“蛮蛮大学是什么专业来着，我记得是学画的？” “是吧，前两年不是还跟一帮同学去那边湿地公园写什么来着，写生？” 林朝云不错眼盯着田里面，乌蛮蛮的动作明明似是而非，怎么说呢，反正她见过的农民没有这样的，但人家确实干得又快又好，没几下子地里已经收拾得规规整整。 除草、松土、播种、浇水，来来去去就像一幅会动的画，说不出的韵味。 隐溪村难得有几件稀罕事儿，乌蛮蛮一回来就给包圆了。 哪怕乌家老宅在村子最里边，也来不住大家凑热闹的心，但凡有空闲的，有事没事就过来看一眼，绕路也要来。 多新鲜呐，大学生回来种地啦！ “这丫头怕不是受了打击想不开，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瞎折腾啥！” “谁知道呢，乌老二家两口子怎么没拦着她，田里的活计那么好干的？镰刀能挥动么，扁担扛得起来么？” “要我说小丫头还不如待城里，好歹是个大学生，长得又标致，没了爹娘就该赶紧找个好人家。” “诶，要不我给我娘家侄儿牵个线，她既然愿意在老家待那不如嫁在附近，现在看着是左性了点儿，嫁了人就好了。” “你倒想得美，人家什么模样，你侄儿啥样，人能看得上？” “怎么瞧不上，我们家小川可是在度假村当主管了，前途无量！” 隐溪村的西洋景还不止这些，过了几天大家又发现，大学生不止种地，还在地头拍片！ 乌蛮蛮没忘记她身上的“罚单”，可直播确实触到了她的盲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弄，索性随便拍吧。 于是…… 飞鱼直播平台一个名叫“主播qwert”的账号开始了注册之后第一场直播。 乌蛮蛮连名字都没改，或者说她就没注意到这件事。 第一次打开飞鱼就是自动登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什么噱头、引流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 她又不准备违法乱纪，而且判官的追加限制多如牛毛，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打开摄像头，然后想拍什么拍什么。 说起来隐溪村风景极好，尤其是清晨，阳光也好似隔着纱帘，柔柔的洒下来，朦胧得很。 直播画面里近处是田地，远处有青山，不见人影，只有薄雾伴着鸟鸣。 新账号没有粉丝，只有偶然的看客，当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来去几十个，终于有一个人留下。 这是什么，大清早直播田园风光？ 不露脸不说话，难不成是白噪音直播间？ 一个考研狗清早起来自习，开小差的时候无意间刷到这里，别说，听着还挺静心。 行吧，就这个了，“主播qwert”，早自习的背景音就是你了！ 考研狗放好手机，埋头再次陷入题海。 其实乌蛮蛮在开播五分钟后就把直播间忘得干净，更不知道镜头里只有风景没有人。 这会儿催过芽的菜苗刚移栽到地里，正该浇水，因为种的不多，用不上大型喷壶，一桶水一个水瓢足矣。 渐渐的，只有微风和鸟叫的直播间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一落一停，再落再停，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似乎还有脚步声，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奋笔疾书的人也不由抬头。 就这样，一道逆着光的高挑身影出现在屏幕里。 看不清脸，她好像只是经过，顺着田垄的方向飘然远去。 第5章 饭菜、筷子和手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说不清到底哪里吸引人，但直播间唯一的观众确实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这一晃就是半个小时。 画面里的人由近及远，弯腰浇水的动作重复了许多次，因为光线的缘故，始终没能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后来又来了位老人，用江南的方言说着什么，随后响起一道山涧清泉般悦耳的声音，清脆，悠扬。 宁静的乡间，沁人心脾的吴侬软语，影影绰绰的身姿，奇妙的结合让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有了不一样的姿色。 直播间里依然只有一位观众，考研狗下意识点开主播头像。 性别女，年龄22，后面一片空白，哦对了，还是个注册时系统随机分配的名字。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但他依然点了关注，然后开始打字。 【主播每天都来吗，氛围不错，自习绝佳背景音。】 孤零零的弹幕飘过，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挂在那里，没有第二个观众和他互动，也没有主播捞他。 屏幕里和屏幕外，好像各唱各的独角戏。 喂喂喂，有人在吗？ 这真的是直播？ 见惯了各种爆炸输出的主播，这种把观众当空气的直播间简直是稀有物种。 考研狗见半天没人应，索性不管了，至少当背景音乐是ok的。 乌蛮蛮忙了半上午准备收工，抬头才看见手机还架在路边，这会儿她终于想起今早开了直播。 罪过罪过，沉浸在种地的快乐里，竟然忘了她如今的“本职工作”。 咦，关注+1？ “考不上就秃头？”好残忍的名字，乌蛮蛮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就希望你考上吧。” 考研狗从书海中茫然抬头，谁在叫他？ 只见一张白皙的脸闪过，然后，直播间一秒变黑。 【主播暂未开播哦～】 没了？这就没了？ 刚刚的人是谁，主播还是路人甲？ 考研狗迅速点开主页找回放，翻了半天才想起来，只有粉丝满一万平台才会开通回放功能。 粉丝栏显示“1”，想必就是他自己，区区一个粉丝也就意味着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是绝唱。 考研狗感觉自己被虚空挠了一下，不轻不重，又忽略不掉。 连名字都是乱码的主播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回，心好痒啊，怎么办？ 另一边，乌蛮蛮倒是感觉不错。 直播也不是很难嘛，她都有粉丝了！ 为了庆祝新事业扬帆起航，她准备中午犒劳一下自己。 中午十二点，考研狗的手机弹出一条通知【您关注的主播qwert开播了！】 正准备吃午饭的人迅速点开直播。 这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么，两小时不到就让他心想事成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镜头很快被固定住，他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这是灶台吗，还是农家那种柴火灶？ 镜头前的竹筐堆满食材，后面是一块不规则的实木案板，一双纤纤玉手紧跟着出镜。 笃笃笃笃…… 碧绿的莴笋变成片再变成丝，刀面一切一抬，牙签粗细的莴笋丝在碗里码成一摞，整整齐齐。 莴笋叶也已经洗过，切成三段在竹篮里沥水。 灶边另起了个小炉子，上面的砂锅用文火煨着，锅盖掀开，蒸腾的水汽似乎带着食物的香气穿透屏幕。 白嫩的马蹄笋，几块猪小排，切成小块咸肉随着浓郁的汤汁翻滚着，葱白的手指灵活地将百叶打成结放进锅里…… 这是腌笃鲜？ 除了《舌尖上的美味》，考研狗发誓，他这辈子没看过第二个让人如此垂涎欲滴的美食记录。 他的注意力就像栓了根绳，随着画面里的手移动。 凉拌莴笋丝最后泼的那勺滚油绝对是精髓，蒜末和小米辣这么一激，滋啦滋啦的声音好像在嘲笑他——我比你的盒饭香！ 还有那捆绿叶子，要不是亲眼看见它们二十分钟前还长在莴笋尖上，他都认不出那玩意是莴笋叶。 明明只用大蒜干辣椒炝了下锅，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脆爽鲜香？！ 对于不爱吃蔬菜的人来说，炒青菜就像炒绿化带，但凡有得选，他绝对不吃，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盘绿叶子勾起食欲。 随着两菜一汤上桌，镜头也跟着换了位置，不需要什么起承转合，《舌尖》变吃播。 一座很平常的农家小院，上了年头的木桌椅，碗碟再普通不过，镜头里的主角只有三个，饭菜、筷子和手。 没有画外音煽动情绪，甚至咀嚼吞咽的动作也在画面外，即便如此，看客也忍不住幻想那锅腌笃鲜到底有多鲜美，莴笋又有多爽脆。 嘶…… 考研狗不住吸溜着，然而室友突如其来一个巴掌还是让他衣襟上多出一块口水印。 “啧啧，你吃饭就吃饭，流口水是怎么个事儿？” 考研狗胡乱把嘴一抹，白了室友一眼。 “你懂个屁，我是在鉴赏中华美食博大精深！”说着便继续转头盯着手机。 室友这才注意到他在看直播，探头瞄了一眼，没成想乌蛮蛮刚好吃完，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抽了张纸巾，然后…… 【主播暂未开播哦～】 直播间又黑了。 “服了，大写的服，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瞧瞧人家，多美妙的精神状态，再看看我……” 考研狗忿忿戳了下自己的青椒肉丝盖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还是猪饲料，不想活了啊！ 不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创，这么酸的葡萄，当然是大家一起吃才香。 三秒钟后，室友手机响了，“清北落榜群”里多了一条连接，点开一看——主播qwert。 好奇也罢，被迫也罢，反正乌蛮蛮的粉丝又多了五六七八个。 因为不确定木系能量对蓝星的植物有多少用，头几天乌蛮蛮早晚都会去地里转一圈。 乌丙生和林朝云也是，雷打不动每天都来，这一看越发看出不同来。 小白菜一般7-10天才出苗，这还不到一周，嫩绿的叶片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世界展示什么叫茁壮生长。 看稀奇的还不止他们，直播间的观众也算亲眼见证了小可爱们出土发芽的全过程。 第6章 你是我的同类吗？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乌蛮蛮的直播间虽然粉丝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多人，但粘性出奇的高。 考研狗就不说了，每天准时报到，还有他群里的同学，同学再告诉同学，就这样小规模扩散开来。 对于考研考公赶稿自习的人来说，“主播qwert”无疑是个神奇的直播间，奋笔疾书时有了背景音，吃饭时也有了赛博饭搭子，虽然馋死个人，但莫名其妙就是爱看。 而且这里面还藏着不少手控、声控。 虽然乌蛮蛮不和观众交流，只有偶尔和旁人说话会被话筒收录，出镜的也只有侧面、背影和手，但谁让她声音好听呢？ 毕竟曾经是只比翼鸟，乌蛮蛮的声线很独特，发音方式婉转又奇妙，虽然不常说话，但偶尔与人闲聊都像一首柔美的歌。 找遍全网，即便是声音专区也找不到这样像仙音入耳的好嗓子。 没有声卡插件，也没有专业的录音设备，普普通通的手机收音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看的人多了总能找出几个熟悉田间地头的，一两天没注意，三五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些菜也太“肥美”了吧！ 倒不是说刚冒尖儿的菜苗有多胖乎，而是他们没见过仅仅只是幼苗就能让人充满食欲。 什么鲜嫩多汁、清脆爽口、自带回甘这样的词，一个接一个往外面蹦，单凭想象似乎就能品尝到成熟之后有多美味。 虽然乌蛮蛮自顾自忙着，弹幕已经忍不住聊上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菜，还要多久才能吃？】 【吸溜，想吃+1……它们还如此幼小，但我已经想拔下来吃了，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最左边是小白菜，最右边是茼蒿，中间那一溜实在看不出】 【菠菜菠菜菠菜，中间是我最爱的菠菜！】 【主播是什么种地仙人，我从第一天开始看的，我奶奶种的白菜九天才出苗，还没这长得好！】 【没人觉得这菜长得太快了吗，是不是下播之后打了什么秘药搞噱头？】 【就是，一天一个样，正常吗？】 【笑死人了，这一看就是自留地，自家吃的东西谁会打药！】 【不懂别乱说，我家农村的，家里现在还种着地呢，从来没听过什么催生的药】 【有些人搞搞清楚，这是几块钱一斤的菜，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除了防治病虫害的药，多打什么都亏本，吃饱了撑的才打秘药！】 从一开始的小猫两三只，到后来相当热闹的在线“聊天室”，直播间里早已不是当初的冷清模样。 每天清晨开播，大家就跟着镜头一路散步到地头，可以说这一小片菜地就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哪天不来瞅两眼都惦记得慌。 偶尔乌蛮蛮也会往远处走走，看看所谓的“荒山”。 虽然镜头很晃悠，客户体验不提也罢，但难得有这么不吵不闹原生态山林游记，看着满目青翠，听着常伴左右的鸟鸣声，每一个在钢铁森林里活得晕头转向的人，都能体会到全身心的放松。 一晃半个月，地里的菜苗苗从看似肥美，到实打实的肥美，怎叫一个垂涎欲滴！ 尤其白菜长得最快，再过一周就能收，要是喜欢吃嫩口的现在摘也不是不行。 菠菜和茼蒿长得稍慢一些，但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这两种也能比市面上那些早收一个星期天。 别说干过农活的，就是一辈子没下过地的城里人也被这一片绿油油勾住了心神。 【青菜在地里都长这样？】 【不知道啊，反正我在超市里没见过这么美的白菜】 【别说超市，我妈每天大清早去菜市场，专挑那种老乡自家种的买，也没见过这样的】 【啧啧啧，单身久了，看白菜都觉得眉清目秀……】 【主播在吗，主播这菜卖不卖？】 【上链接啊，我都等了十几天了，还没等到三二一上链接……】 【别喊了，主播的眼里只有菜，没有你！】 【主播主播主播，求求了，你看看群众的呼声吧，让我买一颗尝尝味儿也行啊！】 【别想了各位，地里这些估摸着也就百来斤吧，就算要卖也就是拉一趟的事儿，上链接还不够人家折腾的！】 【都是老夫亲眼看着长大菜苗苗，吃不着我心里痒啊！】 说起来乌蛮蛮还真没想起来卖菜这码事，原本就是为了测试木系能量试种的，到时候村里相熟的人家各处送送也就差不多了。 有天她跟林朝云提了一嘴，谁知林朝云立马就笑开了。 “我的乖孙女诶，咱们这各家各户都有自留地，自己种的还吃不完，哪里会要旁人的。” 倒是忘了这茬儿，乌蛮蛮难得脸红一回。 林朝云笑容更盛，也早就替她考虑过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吃不完可以晒成菜干，要是懒得弄就让人拉去镇上，专门有人下来收菜的，乡亲们赚点零花钱。” 菜干倒是不难做，像莴笋、春菜、马兰头，还有茄子黄瓜都能晒成菜干，到时候或炖或炒包饺子都行，会有种干菜特有的清香。 而且直播种地这么久，估计大家也看腻了，正好教大家做菜干，也能换个口味。 粉丝：不是没有别瞎说，谁说我们看腻了！ 盛夏的夜晚又热又闷，天边将将挂着一朵乌云，一会儿浓一会儿淡的。 这段时间一直是晴天，这还是头一次有下雨的迹象。 夜里忽然起了风，细密的雨丝飘进屋檐，凉意惊醒了窗边小憩的乌蛮蛮。 她起身正要关窗，这时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闯入视线。 绿豆大的圆眼睛带着些许怯意，又有些亲近，踟蹰着犹豫着，前进一步退后两步，过一会儿又前进一步…… 这是乌蛮蛮来了人间后第一次遇见同类上门，嗯，上辈子的同类也是同类。 【叽叽叽叽，咕咕，叽叽……】 清脆的叫声恍惚将她带回仙界，都不用专门翻译，说起来这应该算是她的母语。 “晚上好啊，小家伙！” 小麻雀实在搞不明白，明明是个两脚兽，却莫名觉得亲近。 【你是我的同类吗？】 第7章 好短，好可爱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麻雀个子小胆子也小，它已经默默观察了好几天都不敢靠近，刚巧今天下雨，它来躲个雨顺便打声招呼应该没问题吧？ 它的小心思半点也藏不住，乌蛮蛮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是啊，我是你的同类。” 虽然凡间没有比翼鸟，但没关系，她可以当它的同类。 小家伙明显放松了许多，一使劲便蹦上了乌蛮蛮的手心，一边好奇打量，一边叽叽喳喳讲述它这几天的心路历程。 【我早就想来找你玩啦，都怪哥哥死活不同意，我就说没事吧！】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你怎么没有翅膀，那你会飞吗？】 …… 没了戒心的小不点变身话唠，一直讲到乌蛮蛮递水过来它才停。 喝到一半小麻雀忽然想起什么，迫不及待地跟乌蛮蛮分享了一个八卦。 【我跟你说，今天傍晚村子里来了个怪人，就住在村口的民宿，实在太可怕了，我都不敢靠近……】 小麻雀絮絮叨叨，恨不能把方圆几十里的故事都跟新朋友分享。 夜深了，没多久雨也停了，小家伙虽然舍不得新朋友，但再不回去它哥哥肯定会出来找它。 【那我先走啦，改天再找你玩！】 乌蛮蛮挥手跟它道别，关窗时又看了眼天色。这场雨倒是下得奇，这边大雨倾盆，村子另一边地都没怎么湿。 乌蛮蛮也没在意，一场阵雨罢了。 然而，第二天清晨…… 当她看见昨天还迎风招展的小白菜东倒西歪躺了一地，乌蛮蛮下意识抬头看天，是不是流放的惩罚还不够，还要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怎么会呢？ 事实证明木系能量在这里也是有用的，至少净化种子加快生长绝对没问题。 而且经过蕴养的种子远比普通菜种强壮，只要不是遇到不可抗力，想半路夭折都难。 可是哪来的不可抗力，总不会是昨夜那场雨吧？！ 乌蛮蛮直觉不可能，但现实摆在眼前，她精心呵护的菜苗似乎被一场古怪的阵雨打败了。 怎么办，只能抢救了。 握住软趴趴没了骨头的白菜，万幸，还有救。 乌蛮蛮忙着救死扶伤，直播自然没打开。 日常打卡的粉丝傻眼了，习惯了每天关心菜的长势，忽然看不着了就跟咖啡脑袋突然续不上咖啡一样，干啥都提不起劲。 主播你人呢，你不来我怎么办，把我的精神粮食还给我啊！ 乌蛮蛮起身的时候头有些晕。 以前在仙界，族里长辈就说她成长期缺乏能量，有些不足之症，现在到了人间更是没辙。 旁人只当她天生皮肤白，实则是因为能量缺失，她才白的格外“剔透”。 看来以后木能量也要计划着用了，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救几颗青菜都眼冒金星。 乌蛮蛮步履沉重地往回走，五感比往日迟钝了很多，也就没能发现远远的有个人影一直和她同一个方向。 到了家饭她也没吃，躺上床便沉沉睡去。 直到月色降临万籁俱寂，吱呀一声…… 乌蛮蛮卧室的窗户被人轻轻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轻轻跃入屋内。 孟章出神地瞧着面前苍白的睡颜，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伸出手，下意识想要触碰如画般精致的眉眼，他知道指尖下的温度必然冰凉好似仙山上的雪莲。 然而下一秒，他陡然想起乌蛮蛮昏睡至今的原因，触电似地蜷起手指。 明明是想帮忙来着，怎么就搞砸了呢！ 孟章无奈叹气，闭上双眼，片刻后一颗绿色宝珠从他掌心缓缓浮现，带着柔和的光晕落入乌蛮蛮眉间。 如果此时此刻乌蛮蛮醒着，一定能认出这颗熟悉的绿珠子，不正是害她流放的罪魁祸首吗！ 就是因为龙珠碰瓷才让她有口说不清，而龙珠的主人就是帝宫神兽——青龙孟章。 可孟章也想喊冤，他简直倒霉透顶，一辈子没做过几件错事，就那么两三次全应在乌蛮蛮身上了。 他们明明该是青梅竹马，多好的剧情啊，为什么命途如此多舛！ 遥想当年，孟章还是个奶娃娃，一时贪玩受了伤，正好遇见仙山上的乌蛮蛮。 那会儿乌蛮蛮也还小，早早没了父母，虽然有族里长辈照看，终究没那么精心。 比翼鸟一族有种圣果，幼鸟每十年吃一颗直到成年。 那天，乌蛮蛮正要吃鸟生中的第五颗果子，一只小奶龙啪叽一声摔在她面前。 小比翼鸟没爹没妈，别的崽崽都有会飞的仙偶娃娃，她只看过没摸过。 没有就没有吧，乌蛮蛮想着，没有娃娃她一样能长大。 然而，当她不再期待的时候，“仙偶娃娃”忽然从天而降。 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白白软软的脸蛋好像棉花糖，胳膊腿一节一节的，好短，好可爱！ 哎呀，耳朵后面还有绿色亮片诶，闪闪的会发光！ 受伤的龙崽精准击中了乌蛮蛮的心。 既然圣果能提供能量，给小龙崽吃了它的伤就会好吧？ 乌蛮蛮想着她成年还要很久，往后还会有很多颗果子，少一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每一颗果子提供的能量虽少却是幼鸟成长必需，缺一不可。 乌蛮蛮是孤儿，就因为长辈疏于告知，她大方送出去一颗果子，这一天她永远失去了一部分能量，连带着也失去了这一天的记忆。 当然，比翼鸟最后还是长大了，只是比起别人生命力弱了一些。 乌蛮蛮忘了那天的一切，可孟章没忘，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记得那只毛茸茸的幼鸟。 长大后孟章知道了龙珠能养魂，可直到青龙成年龙珠才能离体，这一晃又是几百年。 终于等到成年礼那天，孟章迫不及待让龙珠去找乌蛮蛮，万万没想到啊，没干过这事儿的龙珠竟然业务不熟！ 它也不知道避人耳目，就以最潇洒的姿势飞奔到乌蛮蛮面前，结果么，大家都知道了。 心心念念几百年的小青梅被贬到天边，孟章那叫一个恨啊！ 第8章 撒点小钱钱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乌蛮蛮走了，还是带着没修复的灵魂走的，孟章怎能放心得下。 他撒泼打滚闹得人仰马翻，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为此不惜逼他爹妈再生一个。 大号有事要忙，你们养小号吧。 最后，签了无数不平等条约，答应了种种不合理要求，孟章终于得偿所愿，虽然有些波折吧，也总找到了乌蛮蛮。 到这一步为止尚且算得上顺利，谁知刚到隐溪村，眼尖的孟章就瞧见了乌蛮蛮的菜地。 小青梅的事业怎能袖手旁观？ 虽然在凡间有诸多限制，孟章通身法力只剩施云布雨，范围也只有100平方左右，但一片小小的菜地还是不在话下。 可问题在于青龙作为守护神兽只有武力不会种地啊！ 这不，孟章好心浇水，结果浇大了。 一想到乌蛮蛮昏睡的原因又是自己，孟章简直羞愧得脑袋冒烟。 青梅还没想起我，又把青梅得罪了，咋整？ 孟章头疼得不行，他想留下，想正大光明出现在乌蛮蛮面前，可现在他们俩就是陌生人。 原本在仙界养魂一天就够了，现在在人间，龙珠的效果也要打折扣，至少三个月，少一天都不成。 难不成他这三个月都要偷偷摸摸夜探香闺？ 孟章有些脸红，他倒是很愿意，但万一哪天“治病”的时候乌蛮蛮突然醒了，他就会从陌生人秒变登徒子，他接受不了。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想个法子！ 夜半时分，孟章悄然离去，刚翻身出来，冷不丁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绿豆眼。 小麻雀浑身一僵，从头毛到爪子，全身上下每一颗鸡皮疙瘩都在打哆嗦。 夭寿啦，救命啊，怎么办，现在装死来不来得及？ 它不过是来找新朋友玩，怎么会遇见这个可怕的怪人，他不是住村口吗，怎么会来这里？！ 完蛋了，香香的小姐姐不会被干掉了吧，呜呜呜，它刚交的新朋友啊，这就没了？ 小麻雀并不知道它的畏惧完全来自于龙族的压制，但孟章和乌蛮蛮同属东方青帝一脉，多有相似之处，所以才会又怕又奇怪。 此时的孟章冷早已不似先前在房间里的模样，通身气息冷凝如月华，瞳孔几乎闭合成一条直线，好像无尽深渊吞噬一切。 他抬起手，可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凝成实质的目光将小麻雀定在原地。 “不要告诉她。” 小麻雀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小命要紧啊，它发誓，只要能回家，绝对苟且一个礼拜！ 一夜惊心动魄，只有乌蛮蛮安睡到天亮。 刚睁开眼，乌蛮蛮就察觉到不同。 几百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什么都缺一点，所以即便是0.0001%的改变，都会让她感觉轻松一些。 乌蛮蛮起身走了走，细细体会了一下全身各处，没感觉到哪有问题，倒是五脏六腑像有暖流穿过。 难不成精疲力竭才是养生秘诀？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至少今天是她几百年来最舒服的一天。 拎着水桶到了地头，果然，菜苗恢复了以往的生机，任谁也看不出它们昨天还是断胳膊断腿的凄惨模样。 消失了一整天后，主播qwert又回来了，直播间说开就开，依然毫无征兆。 【失踪人口回归，主播昨天怎么没来？】 【昨天做啥都提不起劲，终于看到我绿油油的小宝贝，我又活过来了！】 【笑死，你是猫么，种的又不是猫薄荷！】 正当大家聊得起劲，一个炫彩的动画特效出现在屏幕上——用户“让我胖十斤”打赏鱼雷X100。 紧跟着就是一条高亮弹幕【主播别走，你每天都来，包你暴富】。 鱼雷可不便宜，一个价值100华币，“让我胖十斤”一送就是一万块，在这么小体量的直播间里绝对是大手笔。 大佬的出现迅速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激情。 【一百多人的直播间竟然也藏龙卧虎？！】 【大佬，缺挂件吗？】 【虽然富贵刺痛了我的眼，但有大佬我就放心了，主播就不至于因为赚不到钱一走了之】 【是我从未设想过的角度，格局！】 【格局+1】 【那我也尽点绵薄之力吧，鱼雷送不起，鱼饼倒可以贡献十个】 一时间鱼饼、鱼干、鱼线各种一两块钱的小道具开始扎堆放烟花。 可就算只有百来个人看直播，键盘侠也是少不了的。 【瞧你们那不值钱的样子，给人家送钱，人家搭理你么……】 【别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新套路吧，学会了学会了，这年头装清高也能挣钱！】 【主播哪是装清高，一万块华币也没能让人露脸说几句，这是真清高，高贵得很呢……】 酸水冒得老高了，隔着屏幕都驱不散那股子异味。 就在这时，熟悉的特效再次出现——用户“让我胖十斤”打赏鱼雷X100。 弹幕只安静了几秒，又以更快的速度刷屏。 【牛，大佬就是牛，你说你的我送我的，老子愿意，管得着么你！】 【精彩，今天可是来着了，几个人整出几千个人的活！】 “让我胖十斤”也没闲着，一连好几条高亮弹幕，压得喷子说不出话来。 “十斤”有钱有闲，碰巧精神压力又很大，有黑子送上门，她可以对喷一天一夜。 压力大不为别的，是因为她的身体。 “十斤”是个进食障碍患者，就因为信了网上的变态减肥教程，硬生生从略微丰满的凹凸有致，减到现在的骨瘦如柴脸色蜡黄，最终搞成了进食障碍。 白富美成了黄富瘦，原来的丰盈美感一去不复返。 她悔不当初，可厌食症哪有那么容易好，很长一段时间她吃什么都想吐，酸甜苦辣咸，任何东西都勾不起她的食欲。 直到十天前的中午她偶然发现乌蛮蛮的直播。 厨师精心烹制的美食她无动于衷，乌蛮蛮简简单单一桌家常菜却让她重新感觉到食物是美味的。 虽然隔着屏幕闻不到也吃不着，但在那个午后的农家小院里，一荤一素一碗汤让她本能地想要尝一尝。 从那以后，乌蛮蛮便多了个忠实观众，昨天毫无征兆的停播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少了一个心静的地方，但“十斤”却有些惶恐。 看着乌蛮蛮在地里收拾菜苗，能让她暂时逃离焦虑抑郁，中午那顿饭能让她重拾对食物的兴趣。 “十斤”发了好几条私信都无人回复，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对乌蛮蛮的爱，只能用最简单朴素的方法，撒点小钱钱。 至于说撒钱刺伤了宵小鼠辈的眼，呵，他们算个屁！ 第9章 青梅竹马重相逢，怎能从卖菜开始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乌蛮蛮对直播间的热闹一无所知，她又一次从镜头前路过，径直走向远处。 既然地里一切都好，她也有了闲暇开始琢磨她的视频号，那边的老树下有一块石墩，正好方便她思考人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乌蛮蛮不会的东西有很多，直播先不提，视频号怎么办，剪辑什么的是不是得学…… 当仙女那会儿都是靠仙术，视频却不能靠意念生成，她动手能力超绝，能拍的素材无数，现在却卡在付诸实践这一步。 哎，科技方便人类，只是没考虑过仙女也会下凡。 一只麻雀落在手机支架上探头探脑，肉肉的，小小的，连灰灰的头毛都比别的麻雀更油亮。 翅膀扇了几下，却没飞，过一会儿又扇了几下，眼见小爪子就要离开横杆了，屁股往后一坐又蹲了回去。 它正在踌躇鸟生大事，落在镜头里就成了憨态可掬。 小家伙终究还是没苟住，它放心不下新朋友，远远地飞来看一眼，怪人的威压实在太吓人了，它始终鼓不起勇气披露他昨夜的“罪行”。 是的，虽然新朋友还好好活着，小麻雀依然认定了孟章夜闯民宅没干好事。 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嗯？好像不对劲…… 天呐，那是谁！ 要死了，又是那个魔头！ 他怎么来了，不会吧不会吧，它还没来得及告密也要被追杀吗？ 对不起，大佬我错了，放过我吧，这次我一定苟到天荒地老，再也不出来碍您的眼！ 屏住呼吸，弹射起飞，小麻雀一秒都不敢多看。 也许是它扑扇翅膀的声音太凌乱，出神的乌蛮蛮终于转过头来，一下就被小家伙慌不择路的样子逗笑了，刚要打招呼，视线中就出现一个颀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镜头里飞过一只雀，又路过一双腿，包裹在笔挺裤装下的大长腿气势十足，怎么说呢，跟乡间地头的气质格格不入。 虽然乌蛮蛮看上去也和通俗意义上的农村生活不搭边，但她与风吹稻香的大自然莫名和谐，现在这个“格格不入”全然是另一种风采。 直播间里隐秘观众群心怀期待，以往只有乡里乡亲偶尔出镜，难得有个“局外人”，说不定就有新故事呢？ 乌蛮蛮有一瞬间愣神，气质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又确实存在，眼前这个男人明显不是一般人。 难道又是一个被贬的仙人？ 乌蛮蛮被自己的奇思妙想逗乐了，小世界那么多，哪那么容易碰见犯事的同僚。 小青梅忽如其来的笑意让孟章想好的开场白碎到拼不起来，他要说什么来着…… “你好……嗯……你的菜……卖……卖吗？” ！！！ 孟章几百年龙生从未有过如此炸裂的时刻！ 青梅竹马重相逢，怎能从卖菜开始？！ 这是何等卧槽！ 乌蛮蛮这下是真的笑了，直不起腰那种，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眼前人。 颀长却不单薄的身体，眼眸中的卓绝藏都藏不住，一个怎么看都卓尔不群的男人，一个眉如远山眼若星河的绝色美男，竟然找她买菜，再配上那张瞬间涨红的脸…… 啧，原来人间这么有趣啊！ 乌蛮蛮笑着起身，指向不远处的菜苗：“你说的是这些？” 孟章的心泪流成河：“对，能卖吗？” 地里这些小可怜前天刚被他摧残过，只当是花钱赎罪了。 对于送上门的买家，乌蛮蛮自无不可：“卖是能卖，但收成还得等几天，而且我这里量也不多，你们……” 虽然镇上有人专门收菜，但她拢共只种了这么一点，值得特意跑一趟？ 孟章压根没想到自己被当成收菜的，只想着怎么把戏唱下去。 “我只要最好的。”孟章把地里的菜好生夸了一番，“这样的品相绝对值得，可惜只有这些，不然有几亩我收几亩。” 一个很不像菜贩子的人扬言包圆了她的菜地，看样子连未来的也要预定。 孟章生怕乌蛮蛮不同意，又道：“这样，我先付定金，你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候采摘运输都有专人负责。” 说着掏出手机就要转账。 乌蛮蛮属实没想到，人间的菜贩子是这么个交易流程？ 怎样搭讪才不会被讨厌，孟章第一次觉得几百年的人生阅历一点用都没有。 他急得要命，又不敢表现出来，明明预想了和青梅重新认识的1000种方式，现实的走向却是1001种。 还好乌蛮蛮并不纠结，想给定金就给吧，反正她的菜肯定没问题。 其实也是因为没把菜钱当回事，在她看来自己种的菜无非就是长得漂亮点、味道好一点、经常吃身体会健康一点，也没什么吧，比仙界的菜差远了。 然而，不甚在意的乌蛮蛮收到了转账信息，神色当即不对了。 “互联汇入孟章8888，交易金额华币活期+10000.00。” 定金一万块离不离谱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孟章？！ 身为原青帝宫基层小仙，乌蛮蛮当然听过神兽青龙的大名，更不会忘了送她离开千里之外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那颗绿油油的破珠子。 即便乌蛮蛮对突如其来的人生转折接受良好，不等于她不生气，任谁无缘无故背了黑锅也会不爽的，如今这份不爽有了载体。 明知道迁怒不对，猛然间看到这个名字还是让乌蛮蛮心绪有了起伏。 所以…… 受上辈子冷空气影响，心情晴转多云，直播因低气压暂停，时长未知。 主播qwert的直播间第n次戛然而止，这一次更难受，大家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嘎一下断了，如鲠在喉、抓心挠肝！ 咱们看着长大的小白菜这就要卖出去了？ 买家是那双大长腿？ 腿美，脸美不美？声音也好听！ 他还要给定金？ 给多少啊，到底给多少，不搞清楚睡不着觉啊！ 粉丝隔着网线吱哇乱叫，这边孟章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嗯？是一万给少了？可是转一百万会不会被认为居心不良…… 乌蛮蛮平静了一会，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别和钱过不去。 一个名字而已，算了，仙女不气，仙女大度。 第10章 潜龙远洋影视制作公司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冷场却是孟章不能接受的。 乌蛮蛮的“判决书”他倒背如流，很知道她现在需要什么，问题是怎样把自己送上门才不会显得像神经病。 想他纵横仙界几百年，除了在小青梅身上折戟好几回，在哪不是威震八方？ 可现实证明曾经做不到的事现在依然难，而且是难上加难。 原来青梅只是不记得竹马，现在还要加上一条——疑似看竹马不顺眼，更何况竹马还是自封的。 孟章从不质疑自己的敏锐，乌蛮蛮确实突然就冷淡了。 “咳，其实我看过你的直播。”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你种的菜确实与众不同，来之前还怕你找好了买家，幸好没有。” 感受到身旁转回来的视线，孟章知道自己赌对了。 乌蛮蛮这下是真有些意外。 直播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新工作，没和弹幕互动是因为她不知道要跟看不见的观众说些什么，但粉丝有多少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面前这位顶着无话可说名字的莫名其妙的买家，其实是她188个粉丝中的一个？ 好神奇的体验！ 突如其来的网友见面让乌蛮蛮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她的人生中，孟章这两个字的戏份未免也太重了吧！ 孟章倒是没说谎，他确实看了直播，顶着不起眼的游客账号在直播间默默潜水好多天。 实话实说可比编故事容易得多，孟章终于找到了可持续性聊天话题。 “乡村田园的题材还有很多潜力可挖，飞鱼的户外直播板块并不突出，如果能坚持做下去一定大有可为。” 孟章偷瞄一眼，发现乌蛮蛮脸上冷意少了一丢丢，暗自握爪，不容易啊！ “不过想要在这个领域深耕，一个人还是太少了，以后粉丝变多，你台前幕后肯定忙不过来。如果有人专门负责拍摄，直播效果也会有显著提升。” 乌蛮蛮若有所思地转过头，这还是她开始“新工作”以来第一次有人和她聊起直播的种种。 其实高科技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束缚而非便利，在仙界大多都是意随心动，仙术的外在表现不过就是动动手指。 如果说田园生活她是神仙，那么直播、包括拍视频她可能属于原始人级别，得从走路开始学。 此时此刻，孟章无比庆幸当初闹着下凡时出了点纰漏，以至于他早来了很多年，比起初来乍到的乌蛮蛮，他甚至称得上人间土著。 孟章相信以乌蛮蛮的能力也许要不了多久什么都能学会，但直播和经营视频账号确实需要团队，所以看我看我看我，有困难找我，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找我！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乌蛮蛮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然而孟章的爪子却捏得更紧了。 是他送上门的姿势不够舒展吗，怎么就谢谢了，听起来像全剧终的意思(ಥʖ̯ಥ)…… 脸皮厚吃个够，龙族皮糙肉厚是出了名的，孟章决定更直白一点。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孟章指了指身后的菜地，继续道。 “我很看好这些菜的销路，如果你愿意扩大种植面积，销售方面我来负责，直播间如果经营得好也能方便宣传，我认识专门的拍摄团队，可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 说着，他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其实这张底下还有很多张，五花八门，方便他以各种方式送货上门。 孟章手下确实有个摄制公司，只不过拍的东西有点与众不同，至于打工人接到老板的新任务会不会目瞪口呆，老板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实话，从这位“孟章”出现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步的展开都在乌蛮蛮意料之外，但总能给他绕回来，似乎又有那么点合理。 名片质感极佳，上面写着“潜龙远洋影视制作公司”。 这名字和户外田园直播也不能说毫无关系，毕竟还有“影视制作”四个大字，拍摄和剪辑的人总是有的。 青梅的沉默约等于竹马的抓心挠肝，孟章当即开始三省吾身。 我刚刚语气没问题吧，会不会太唐突，如果她拒绝我该怎么办…… 然而命运的主旨就是看所有人笑话，乌蛮蛮的回答无异于晴天霹雳。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看，从“建议”变“好意”，她果然感受到了我的拳拳心意，她心里一定有我！ 孟章很想这么安慰自己。 可他真的好桑心啊，竹马追青梅不应该这么难的啊！ 嘴角挂上矜持的笑，声音平稳得就像不怎么在意。 “行，不急，你慢慢考虑，我最近正好休假，就住在村口的民宿，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找我。” 生怕乌蛮蛮误会，孟章还想再解释一遍。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看过的主播，早就想买你种的菜了，可惜一直联系不上你，在飞鱼发私信你也没回，现在好了，总算是心愿得偿。” 坚强，几百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乌蛮蛮终于露出今天早上最诚心的一个微笑，心怀不轨逃不过比翼鸟的眼睛，这人虽然奇怪了点，但真诚毋庸置疑。 放下些许介怀，乌蛮蛮终于想起来那一万定金……诚意简直多到要溢出来了。 “定金我退你一些吧，几颗青菜不值那么多钱。” 林朝云之前和她说起过，小白菜的收购价每斤1.5-3.5，菠菜稍贵一点，最贵的茼蒿也不过7、8块，她就算翻十倍卖也不到一万，何况还只是定金。 孟章早就想好了理由，根本不慌。 “我这不是想着以后么，你的菜必定抢手，到时候想要的人多了我也算提前排个队。” 他巴不得给一个亿呢，迫不得已从一万起步，龙脸都丢尽了，再少绝对不行！ 孟章厚着脸皮跟乌蛮蛮一起走到她家门口，一路上绞尽脑汁给她的直播大业出谋划策。 早来人间几年还是有好处的，智囊团混不上，先当个有用的朋友总可以吧。 对于今天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孟章勉强满意。 第11章 想得要命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靠在窗前躺椅上，乌蛮蛮难得出了会儿神。 想到孟章……嗯，提起这个名字还是感觉怪怪的……想到他说过的私信，乌蛮蛮第一次打开飞鱼后台，随即看到醒目的+222。 一共188个粉丝，私信222条，话唠这么多吗？ “游客asdfg”应该就是孟章了，发了几条信息求购蔬菜，最后留的联系方式也和今天给的一样。 那个“考不上就秃头”乌蛮蛮也记得，第一个粉丝就是他。这位才是不折不扣真话唠，把私信当树洞了，考研狗的心酸日常乌蛮蛮看得津津有味。 还有一条消息也让乌蛮蛮印象深刻，一封来自进食障碍患者的感谢信，一个叫“让我胖十斤”姑娘竟然写了一千字小作文，对了，她还送了200颗鱼雷。 乌蛮蛮知道礼物就是钱，但她自认为没做什么，钱也没法退，要不送点东西？ 别的病她不会治，但进食障碍这种跟饮食有关的病症她多少能帮一点忙。 乌蛮蛮挑了几条私信回复，特别是“让我胖十斤”，如果她愿意的话，等菜成熟了给她寄些过去，山里还有香菇和笋，做点香菇笋干酱也不错，对了，溪边还有野鸭子，野鸭蛋也不错…… 洋洋洒洒写了一堆，乌蛮蛮完全意识不到，这年头一个主播这样亲力亲为给粉丝回礼回信是什么概念，粉丝大概会激动到哭。 “让我胖十斤”确实在哭，在看到回信的第一秒就开始暴风哭泣。 她不缺钱，也不怎么缺爱，至少家里人一直很耐心地陪她看病求医，但有时候人就是会钻牛角尖，进去了就出不来，反反复复困在原地像只无能为力的困兽。 “十斤”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她妈妈背着她哭，这让她更加自责难过，恨不能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用俗气点的话来说乌蛮蛮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给了她一片无忧无虑的净土，让她没功夫想那些焦虑忧愁，全部心神都被田园风光和山间野趣填满。 偶尔跟着镜头上山逛逛，偶尔路过小溪，宁静又自然，但又不是纯粹的静默，因为她知道直播间那边有人陪着她，虽然不太爱说话，安静却有人在，这种感觉完美填补了她情绪的黑洞。 就像她千万次跪求神明赐予她解脱，而神明终于听见了。 小姐姐表达感动的方式很简单——刷礼物，大刷特刷！ 有些平台没开直播不能送礼，但飞鱼表示来者不拒，只要订阅了该频道，直播间黑屏也能送。 午后微风轻拂正好眠，乌蛮蛮早早放下手机酣然入睡，对直播间里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 而几百米开外的民宿里，一位仁兄正咬牙切齿。 孟章终于和小青梅搭上了话，终于能正大光明出现在她身边了，心情好得不得了，结果没维持多久，直播间有人疯狂刷钱简直是在他伤口撒盐。 他连一万块都给得那么不容易，凭什么这个叫“十斤”的想干嘛干嘛！ 现在他的游客账号暴露了，刷礼物也不方便了，不然一边送钱一边买菜还给人介绍制作团队，那不是妥妥的居心叵测么！ 愤怒的孟章决定折磨打工人。 “贺安，你现在去飞鱼给‘主播qwert’打赏100个邮轮，不对，最贵的礼物是什么来着，送最贵的那个！” 作为孟章的私人助理，贺安听到这种没头没尾的电话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老板，飞鱼最贵的礼物是60级神豪定制专属礼物鲲鹏至尊，价值18万飞鱼币，您要送那个吗？” “就这个，给我送1……”话没说完，孟章忽然顿住。 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砸重金，他们家蛮蛮会不会被吓到，会不会追查，影响她心情怎么办，影响他们培养感情怎么办，万一他哪天说漏嘴，万一…… 只要涉及到乌蛮蛮，孟章的脑子就开始疯狂燃烧，虽然很多都是无用功，但烧过之后还是冷静下来了。 “算了，不用了。对了，你通知一下制作公司，准备一个拍摄团队，主要是直播和视频制作，还有人不用太多，随时待命。” “好的，我现在去办。” 贺安的声音依然沉稳。 老板朝令夕改那就当没听过朝令，老板的任务无厘头，怎么会呢，老板自有他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孟章都会在清晨时分准时出现在地头，甚至比乌蛮蛮还去的早，理由也是现成的，实在喜欢这些菜，好看，爱看。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一个人一直很正常，偶尔犯病就会非常显眼，如果一个人一直不太正常，那么他继续不正常旁人也能接受。 乌蛮蛮不能说完全接受了孟章，毕竟作为买家他太过殷勤，但又全然感觉不到他有恶意，只觉得是个很健谈的人。 比如现在，乌蛮蛮在地里转了一圈正要上山挖笋，答应寄给粉丝的酱该准备起来了。 带上摄像机，顺便拍一拍路上的风景，不出意外的话她在小破站第一个视频就是熬制香菇酱。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她身边多了个助手。 “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拍吧。”孟章笑得人畜无害，“就当提前熟悉一下有助手的感觉，等有了团队你只需要负责构思和出镜，镜头这种事交给我。” “交给你？” 清亮的嗓音让孟章心尖一颤，他当然想说是，想得要命。 这几天孟章点灯熬夜学习怎么构图取景，连剪辑都在学，还忍着不适看了好多直播，真是精准击中他的雷点各有各的难看，但没辙，他得先搞清楚别人是怎么弄的。 谁让乌蛮蛮一直没答应呢，不能把团队光明正大送来，孟章只恨不得撸起袖子自己干。 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两人终于从买菜的和卖菜的变成稍微能聊几句的朋友，孟章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促进感情的机会，比如送上门当免费助手。 都是朋友了，互相帮助没问题吧？大不了我先帮你，以后有机会你再帮我嘛！ 如果乌蛮蛮不同意，孟章就准备这么劝来着。 说不定乌蛮蛮觉得他技术不错对他另眼相看呢，等拍摄团队到了他申请当个摄影助理也算顺理成章。 简直美滋滋，孟章都不敢想他会有多开心！ 第12章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你有没有想过我请不起所谓的‘影视制作公司’？” 世界安静三秒，孟章好像听到冰山碎掉的声音。 他从来没考虑过费用问题…… 老板布置工作下头的人照做就是了，大不了多发奖金年终奖翻倍，多大点事儿！ 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想给的一切暂时还送不出去。 可恶啊，青梅忘了竹马真是全世界最恶毒的剧情！ 孟章表情不变，迅速调整策略。 “虽然叫影视公司，但也不是只能拍大片嘛，也有小型团队接商单，像你这种前期工作量不大的话可以找人拍摄剪辑一肩挑，后期再看情况扩充。” 乌蛮蛮点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找了一个，今年刚毕业，我看过他的作品，挺不错的，哦对了，他还是我粉丝呢！” 孟章脑瓜子嗡嗡的。 他？什么他？哪来的一个他？ 他才刚把坑挖好，自己这颗水灵灵的萝卜还没躺进去，一根不知道哪来的枯枝烂叶竟然把坑占了，这像话吗？！ 其实这几天乌蛮蛮一直在犹豫，最终还是决定不麻烦孟章。 两个人才刚认识，请他帮这么大忙不太好，何况她身负2000万巨债确实请不起。 但孟章的建议很中肯。 既然到了这里，也接了两份“新工作”，乌蛮蛮也没准备敷衍了事。 她想做的、能做的事有很多，但拍摄剪辑并非她的长处，而且后台也要管理，还有以后的视频账号，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说来也巧，那222封私信里竟然有一封求职信。 其实也不算求职信，只不过乌蛮蛮抛出橄榄枝，那边二话不说接住了。 沈南风今年刚毕业，作为一个拆二代，吃穿不愁也不着急工作。 他大学学的视觉设计，又从小爱摄影，一次偶然的机会刷到乌蛮蛮的直播间就被吸引住了。 玩镜头的总是遇到美景就心痒难耐，他试着发私信给主播问地址，原本没指望有回复，谁知遇到了新人主播乌蛮蛮。 她下一次看私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兴许都不会有下一次，但就是这么巧，她刚想找个摄影师，这边就有了一个。 乌蛮蛮回复了隐溪村的地址，而沈南风正好在线，一边有需求一边有兴趣，不过三两句的功夫，乌蛮蛮的第一位员工即将就位。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孟章现在一肚子苦水，而且乌蛮蛮说的是“他”，雄性，公的！ 他还没登堂入室，小青梅就有了贴身助理，天理何在！ 什么，你说摄影师不用贴身？ 不管，就是不爽，就是不服！ 孟章一边在心里把不知名野男人大卸八块，一边稳稳当当举着手机晃都没晃一下。 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网上找的人确定可靠吗，女孩子千万别大意，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 无论怎么看孟章都不像普通人，他说的问问估摸着都是往上查十八代那种，但几天接触下来乌蛮蛮对他委实生不起多少戒备。 人嘛确实是热情了点，但刚刚好维持在不过分的界线。 说要承包她地里的产出，两天后竟然给了她一份详细计划，白纸黑纸那种。 再来就是她的“本职工作”，无论有没有接受对方的帮助，孟章的建议都让她收获良多。 贺安：谢谢夸奖，老板给的太多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乌蛮蛮转过头，见孟章的担心溢于言表，便笑着说道：“没关系，只是初步意向，不合适再看。” “如果不合适，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至少制作公司是专业的，你只用提要求，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能省下不少磨合时间。” 孟章暗戳戳挥着锄头，只想把被撬的墙角再撬回来。 这次乌蛮蛮没有拒绝，人家几次三番施以援手，就算不答应也要客气一些，她几百年的好人缘就是这么来的。 不需要自己掌镜，乌蛮蛮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在仙山里无拘无束的时光。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感受到有助手的好处，不用琢磨取景构图，也不用考虑光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掌镜的人没毛病。 孟章当然没毛病，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他审美绝对在线，而且突击学习效果斐然，贺安找来的“名师”教了他不少，说是什么《舌尖》的摄影团队？ 不重要，有用就行。 很快，乌蛮蛮又感受到了另一个好处，她的临时摄影师力大无穷。 比翼鸟虽不以力量见长，但毕竟是仙女下凡，不然一个城里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在乡间地头如鱼得水，至少普通的成年男子肯定比不上她。 然而孟章一点也不普通。 装满竹笋的竹篓起码几十斤重，孟章单手一提就轻巧上肩，举着手机的右手晃都没晃一下。 山风拂面，也让T恤勾勒出他肌肉的线条，如山峦起伏，流畅又不失力量。 然而乌蛮蛮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孟章恨不能把她的视线上锁，看我看我看我。 “累吗，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乌蛮蛮想了想还是决定关心一下摄影师的体能，万一他在强撑呢，总不好奴役人家。 孟章只差立马变身，一筐竹笋能有多重！ 他巴不得乌蛮蛮现在喊累，然后他就能扛着小青梅漫山遍野飞。 “没事，这点重量算什么，我平日里搬的东西可比这些重得多！” 乌蛮蛮点点头没再说话，她无意打探孟章的工作，总之摄影师不累就好。 她一路走着一路思索要准备哪些食材。 给病人准备的，自然不用太荤腥，山上有笋和蘑菇，还有野生黑木耳，再配上些豆腐干用茶油和豆豉炒香，想想就美味。 两人在山林间穿梭，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画面就在眼前，孟章希望时间能就此定格。 在仙界的时候一直忙着修炼，他早一日成年龙珠就能早一日离体，乌蛮蛮就有早日想起他的可能。 他看不到乌蛮蛮在仙山上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可是现在，虽然在人间，他也觉得无比满足 第13章 霸总追妻火葬场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要尝尝吗，桃金娘，很甜。” 悠扬的声音中断了孟章的回忆。 白皙的手掌上躺着几颗紫黑色的野果，圆圆的就像蜜罐，又像精致小酒杯。 孟章捻起一颗刚要放进嘴里，却被拦住，微凉的手指与他的手腕一触即分，却好似滚水烫了一下他的心。 “果芯有点涩口，去掉再吃。”说着，乌蛮蛮亲手剥开一个，把中间的白色果芯去掉再递给孟章。 孟章只觉得这就是真的酒杯，装着醉死人的美酒，他都忘了尝是什么味道，从平静到微醺只需要一颗桃金娘的距离。 孟章不敢多想，生怕一时激动说错了话。 当初为了下凡他答应了诸多不平等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不能主动暴露身份。 或许是对他的惩罚，或许只是哪位大人物的恶趣味，但无论如何条件摆出来了，哪怕他兴奋得想冲进海里狂游三万米也得死死忍住。 在山里转了两个小时，装满了四个竹筐，孟章背一个提两个健步如飞，要不是乌蛮蛮不愿意，再来一个也不是事儿。 山脚下有条小溪，溪边草木茂盛，夏天常有人来摸螺蛳，偶尔还能捡几颗野鸭蛋。 乌蛮蛮和孟章刚下山，就看见一个略丰满的身影从溪边走来，手里的水桶沉甸甸的，看起来收获颇丰。 “哟，这不是蛮蛮么，这是上山去了？” “嗯，挖了点笋。”乌蛮蛮笑着打了声招呼。 刘桂芬面容和善，如果忽略掉她眼神里的八卦之色，这就是一个热情的乡下妇人。 “蛮蛮，这是你朋友啊？” 中年妇人的眼神越来越亮，倒不是有所图，就是好奇面前的年轻男女。 乌蛮蛮回乡种地已经被议论过一回了，她果真种出来之后又议论了一回，眼看着八卦就要平息，突然来了个年轻男人。 原本以为他是游客，又好像跟乌蛮蛮有关系，具体啥关系还不知道，但这俩人每天凑一块儿是肯定的。 到底是一见钟情后双双隐居乡野洗涤灵魂，还是校园恋人难舍难分一方回老家另一方脑袋发热一定要跟，亦或者是灰姑娘被豪门婆婆棒打鸳鸯但二世祖死活不愿意…… 目前有好几个版本在大婶子小媳妇们间流传，以刘桂芬多年听小说的经验，她觉得应该是第三个。 男方一看就有钱，郎财女貌就是小说标配，而且女方还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妥妥的霸总追妻火葬场！ 只是俩人怎么有说有笑的，霸总这么快就挽回了美人心？中途没点波折？白月光没有回国？ 乌蛮蛮没受过言情小说的洗礼，猜不透刘桂芬在想什么，但她表情太生动了，强烈的求知欲扑面而来，乌蛮蛮下意识退后一步。 孟章眉心微拧。 你是谁我不关心，但让小青梅不舒服就你的不对了。 孟章刚要开口，乌蛮蛮却把他拦了下来，跟人打了声招呼便转身不再理会。 等走出几十米，孟章没忍住问道：“刚刚为什么拦着我？” 乌蛮蛮笑了：“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气息变化那么明显，不是发火就是骂人，没必要，不理她就是了。” 雨过天晴就在这一瞬间，孟章心生狂喜。 青梅能感受我的感受，我就知道，青梅和我心有灵犀！ “蛮蛮，你回来啦！” 再一次被叫住，孟章只当又一个长舌妇，当即皱眉转身，却只见一个白发老妇人和一个穿着卫衣戴着棒球帽的青年站在乌家老宅前。 乌蛮蛮放下竹篓快步上前：“二奶奶，您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前段时间林朝云添了孙子，她便和乌丙生去城里小儿子家探望，在那边住了好些天。 “你堂叔到镇上办事，顺路就把我们老俩口送回来了。” 林朝云笑眯眯应道，又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 “这个小伙子是来找你的，结果村里人给带到我和你二爷爷那去了，是你朋友吧？” “你好，我叫沈南风，主播qwert的新任摄影师，很高兴认识你！” 乌蛮蛮还从来没听人把这个ID念出来过，忍笑道：“我是乌蛮蛮，欢迎你来隐溪村。” 新人主播和菜鸟摄影师的初次见面非常愉快。 沈南风的兴奋溢于言表，冲动之下找了份工作，带着憧憬来到隐溪村，忐忑留在了路上，剩下的全是惊喜。 他喜欢的主播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都说学艺术的重感觉，他现在感觉超级无敌好。 这简直是他幻想中最完美的网友相见！ 他现在灵感迸发，立刻开始工作也没问题！ 林朝云见真是乌蛮蛮的朋友就放心了，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孟章。 好高的个子，好俊的脸，身板一看就很结实，扛这么多东西都脸不红气不喘。 林朝云乐呵呵地招呼：“小伙子你也是蛮蛮的朋友？” 孟章顾不得眼刀扎小人了，赶紧上前和林朝云问好。 虽然这不是乌蛮蛮的亲奶奶，但既然乌蛮蛮态度尊重，他必然统一战线。 “好好，欢迎你们，快进屋坐，奶奶给你们切水果吃。” 林朝云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两个小伙子都不错。 普通朋友也好，男朋友也罢，年轻人嘛，慢慢来。 她上午刚到家就有长舌妇去她那学舌，说什么有男人来找你们家蛮蛮啦，是男朋友吧，怎么怎么啦…… 要她说那些人就是闲的，她都不稀得搭理。 林朝云落在后面，拉着乌蛮蛮的手又像初见时那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后她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些。 “我走这几天唯独放心不下你，现在看着脸色像是红润了些？可见咱们这里山清水秀最适合养身体，你可要听话，该吃吃该喝喝，千万不要学那些小姑娘乱减肥啊！” 乌蛮蛮笑着应是。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这段时间身体有变化。 能量缺失所带来的不止是体温偏低，五脏六腑、经脉气血也会比完全成熟的个体稍微欠一点。 以前别人能飞十万里，她只能飞九万，还总是落在后头，常有人说她不该叫蛮蛮，明明是慢慢。 但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充盈、饱满，就像一个永远装不满的瓶子终于能蓄住水了。 不远处，孟章唇角微扬，深藏功与名。 第14章 该死的豆芽菜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院子里，三人对坐。 一个怡然自得，一个满怀憧憬但莫名凉飕飕，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凉飕飕。 孟章没想到鸠占鹊巢的野男人来得这么快， 呸，什么野男人，下辈子都不会有这种鬼东西，这就是枯枝烂叶朽木树桩子！ 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有经验么，细胳膊细腿吃得了苦么，别到时候脏活累活全是乌蛮蛮干，豆芽菜只需要摆弄摄像机吧？！ 孟章的眼刀不断往对面扎，最好能三刀六洞立刻凉凉。 活靶子沈南风此时此刻只觉得如芒在背泰山压顶，why，大佬咱有仇吗？ 其实沈南风初见孟章时脑子里只有一个词——龙章凤姿，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气势这么足的男人。 但是！大佬的气势能不能别冲着他来，他孩怕啊！ “还好吗，是不是太累了，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乌蛮蛮见沈南风神思不属整个人僵硬得很，想着他是不是长途跋涉没休息好。 沈南风也是服了，大佬的目光竟然完完全全投射在他身上，一点散射都没有，这不，他的新雇主都没感觉到。 乌蛮蛮勾起嘴角莫名想笑，就算刚才没发现，这会儿转过头也看见了。 还以为孟章只是随手给了张名片，没想到他会因为她最终请了别人这么在意。 也是，比起那些专业人士，沈南风怎么看都没有竞争力。 生怕大佬在自己身上盯出个洞，沈南风赶紧应声。 “已经找好了，我先在民宿住两天，看看村里有没有房子出租，没有的话我在民宿长租也没事，三餐不愁还有人收拾屋子，能省不少事。” 作为拆二代，沈南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肯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孟章撇了撇嘴，对这个回答勉强满意，要是豆芽菜敢恬不知耻赖在乌家……哼！ 沈南风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留意着孟章。 大佬难道是乌蛮蛮的家人？ 不会每天都要见吧？ 那样的话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入职，让工作淹没他吧，最好埋得死死的，隔绝大佬的视线。 “这是孟章……是我的朋友。” 乌蛮蛮只犹豫了一秒，还是把两人之间定义为朋友。 “他现在也住在民宿。” 咔嚓…… 是什么碎掉了，哦，是他的心。 乌蛮蛮前半句把沈南风从深渊救起，朋友好啊，后半句又让他重重的摔了回去。 他怀着万分之一的期待颤颤巍巍开口：“是隐溪小院吗？” “对，隐溪小院。” 这次开口的是孟章。 啊，大佬的声音真有磁性，啊，这个尾音婉转像丝绸却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啊，天要亡我！ 村口两家民宿，一个新一个旧，沈南风不缺钱自然选新的，可现在他巴不得自己穷！ 乌蛮蛮准备做几个菜，算是给新员工摆个欢迎宴。 孟章很自然地起身帮忙，说起来这还是他在乌家吃的第一顿饭。 孟章拒不承认是沾了沈南风的光，之前不过是孤男寡女不方便招待，嗯，就是这样。 又是一记眼刀扔过去，该死的豆芽菜！ “小沈啊，快来尝尝这西瓜，村里人自己种的，又沙又甜！” 林朝云不知道院子里的风起云涌，乌蛮蛮要亲自下厨她就帮着招待客人，老人家的关怀让沈南风从西伯利亚瞬移到了赤道几内亚。 厨房 孟章跟是跟进来了，但说要帮忙的人其实只能分清糖和盐。 “那个，我帮你洗菜吧。” 其实孟章很想说你把那个豆芽菜辞了吧，我推荐的更好。 可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说当初年幼的比翼鸟把百分之一的生命给了他，他的回报就是百分之百的爱。 刚成年的青龙理解不了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但没关系，思她所思想她所想，既然是乌蛮蛮请的人，他勉强保证不主动蹂躏他就是了。 磨搓不了人只能狠狠搓萝卜，孟章手里的白萝卜就像被抛过光一样，连皮都不用削了。 “再洗下去萝卜该哭了。” 龙爪一僵，龙爪缩了回去，龙爪主人的脸颊上再次呈现影影绰绰的红。 “咳咳，那什么，我怕洗不干净。” 如果没看见他脸红，只听声音根本听不出一丝羞赧，乌蛮蛮笑着接过可怜的萝卜。 “其实这几天我看了不少潜龙远洋出品的片子，《深海宝藏》《致命捕捞》《鲸鱼的秘密》，你确定我这里需要那么‘专业’的团队？” 乌蛮蛮很有些惊讶，原本想说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叫“潜龙远洋”有点奇怪，结果人家是纪实文学。 孟章还想再嘴硬一次：“专业不好吗，可以一步到位，免得员工跟不上你的发展速度，到时候还要再费神。” 沈·员工·南风：谢谢您的记挂，我一定努力，如果可以请大佬务必忘了我！ “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事情并不复杂，重要的是拍摄风格，沈南风的作品和我想要的效果比较搭。放心吧，如果不行我一定找你帮忙。” 乌蛮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加上最后一句。 也许是孟章天天出现让两人越发熟稔，也许是这个名字让她想起在仙界的日子。 虽然下凡也是拜“孟章”所赐，但无论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熟悉的名字给了她隐秘的归属感，哪怕是反向归属。 不再纠结的孟章终于没继续给沈南风脸色看，可怜的尽量缩减存在感的新人摄影师终于能安心坐下，品尝他在直播间里眼馋很久的饭。 虎皮尖椒酿肉、素三鲜、油爆河虾、粉蒸排骨、萝卜丝鲫鱼汤，都是曾经见过的家常菜，但没有任何一道和他记忆中的味道一样。 无与伦比的美味甚至让他暂时放下了对大佬的敬畏，如果员工餐都长这样，他愿意在这里待一辈子。 那些嫉妒他没有房贷车贷的人其实没有说错，胸无大志的拆二代就是这么没出息。 吃完饭后沈南风暗戳戳地观察孟章的动向，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大佬离开，他就走马上任立刻入职。 一想到要和大佬同路回民宿，沈南风腿肚子都打哆嗦。 算了算了，不如工作。 只可惜事与愿违，孟章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南风傻眼。 那他走？ 走了会不会显得太不积极？ 虽然乌蛮蛮不像难相处的人，这份工作看起来也不怎么正式，但好歹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工作，沈南风还是相当重视的。 第15章 全网第一暴躁直播管理员正式上线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最终还是乌蛮蛮拯救了没尝过世间险恶唯有满腔热情的小可怜。 “待会儿我要做香菇酱，第一期视频就准备拍这个，你要是……” “没问题，我来拍，设备我都带了……” 不等乌蛮蛮说完，沈南风立马应是。 只要别让他跟大佬大眼瞪小眼，干什么都行！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硕大的行李箱，摄像机、专业相机、无人机、gopro、镜头、镜头、镜头…… 都是是他心爱的小宝贝啊！ 乌蛮蛮叹为观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主播有多么不专业，说好的爱岗敬业呢，真是罪过。 埋头拿设备的沈南风再次感觉到危险降临，期期艾艾抬眼偷瞄，妈耶，大佬怎么又在看他！ 孟章当然有理由生气，该死的豆芽菜连一天的临时工也要抢，刚刚就应该用眼神戳死他！ 瑟瑟发抖沈南风突然被塞了一个手机，抬起头，谢天谢地，又是乌蛮蛮拯救了他。 新老板一定是人美心善的仙女！ “你先看看，这是我们上午拍的素材，我再跟你讲一下待会儿的流程……” 乌蛮蛮把人带到堂屋，拿了几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孟章愤然拿出手机，戳戳戳戳。 很快，贺安的回信到了。 大概沈南风自己都不知道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可以写出这么长的作文。 孟章当然不会全看，只扫了一眼贺安提炼的大纲，该死的豆芽菜，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纯纯的拆二代，性格热情开朗，兴趣爱好广泛，唯一的缺点是胸无大志，可这根本不算缺点。 不怕富二代花天酒地，就怕富二代壮志凌云，想破产先创业，沈南风的爹妈对他无所事事的人生一直倍感欣慰。 孟章继续戳——【他家里呢？】 贺安——【刚刚查过，沈先生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父母在城中村各有两栋楼收租，母亲喜欢广场舞，父亲爱钓鱼，无其他不良嗜好。】 行！ 可以！ 非！常！好！ 工作被抢怎么办，孟章表示脸皮厚一点总能找到事情干，比如监工。 沈南风开始找光线、架机器、整理布景，孟章就在五米开外的地方盯着他看，也只有乌蛮蛮出现才回把视线挪开。 好在这一次沈南风扛住了，动作很利索，他发现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就能忽略掉大佬的精神攻击。 既然要拍视频，熬酱的准备工作乌蛮蛮便一手包办。 马蹄笋剥皮、焯水、晾晒，光是晒笋干就得好几天，幸好现在是盛夏，不然要耗时更久。 不得不说沈南风在爱好上花的功夫相当值得，至少看架势已经很专业了。 他还弄了多个机位，不仅有手持摄像机，院子上面还飞了架无人机。 虽然一个人顾不了两头，但无人机就让它固定一个角度拍，只当是镜头补充，隔一段时间换换位置就行。 第一次合作需要磨合，拍一段就要停下来看看效果，所以进度并不快。 忙了一下午才收工，乌蛮蛮也是长舒一口气。 拍视频可真不容易，有时候光线不对，有时候画面被遮挡，为了突出细节有些动作要重复好几遍，好在成果还不错，乌蛮蛮是满意的。 沈南风倒是一直很兴奋，年轻人嘛，对待第一份工作总是热情满满。 “回去我再把你上午拍的东西整理一下，先剪个半分钟样片，如果效果ok我就照这个风格继续剪。” 乌蛮蛮点头：“也不用这么急，原材料至少还要三五天才能备好，时间还很多，你先安顿下来，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沈南风刚要回话，他好不容易遗忘的压迫感再次降临。 “我们离得近，来找我就行。” 孟章摆出一个浅浅的笑，轻飘飘的眼神落在沈南风身上。 沈南风：谢谢，不用了，我一定不会有困难。 是夜 沈南风生怕出门遇到“鬼”，老老实实宅在房间里剪视频。 晚上回民宿的路上他被迫和孟章同路，只要孟章一开口，他就觉得脖子凉。 沈南风也不傻，孟章话里话外都是对乌蛮蛮的维护，很明显不放心他这个陌生人。 好在他没有坏心思，不然大佬怕是今夜就能把他咔嚓了。 沈南风不是没见过有钱人，但气场强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得不说小沈同学吃亏就吃亏在来得太晚，不知道其实孟章和乌蛮蛮的关系可能就比他稍近那么一点点。 可谁让孟章有两副面孔呢，在乌蛮蛮面前如沐春风，对着沈南风就只剩下冷酷无情和暴风雨前的宁静。 又过了一天 长得最快的小白菜已经可以摘了，停播了好几天的“主播qwert”也再次开播。 直播间刚有画面弹幕就刷得飞起，粉丝虽然不多，但看他们打字的频率就知道都是真爱。 【终于，主播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么！！！】 【上次关得太突然了，一双长腿路过说要买菜还给了定金，然后呢，你倒是播啊，我做梦都在想那个男人给了多少钱！】 【音控要疯了，为啥这个直播间里主播和路人声音都这么好听啊，没有回放简直是犯罪！】 【别罗嗦了，没发现菜地有变化吗？】 【今天的白菜好像是我认识的样子了，是不是长成了？】 【以我家三代贫农的经验告诉你，是的】 【所以今天的内容是摘菜？】 今天乌蛮蛮就是来摘白菜的。 孟章作为买家自然要来，沈南风要掌镜外加积累素材也带着设备一起跟了过来。 观众明显感觉到今天的直播间比以往更“热闹”，而且他们的宝藏直播间似乎有了管理员？ 原本沈南风以为这也是他的活。 控制摄像头的时候顺便看一下弹幕，该封的封该踢的踢，多顺手的事儿。 而且按照乌蛮蛮以往的风格，主持人也不用说话，腾出十分之一的注意力就足够了。 但是，这个工作根本轮不到他。 准确点说，沈南风被孟章的眼神“胁迫”，扛起摄像机踏上采风的路。 孟章：拍视频是什么很简单的事吗，片头片尾转场不需要素材？现在不抓紧时间多拍一点，要用的时候你准备临时抱佛脚？ 沈南风：可是直播…… 孟章：嗯？ 就这样，全网第一暴躁直播管理员正式上线。 第16章 20？白菜？零售价？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一开始倒是风平浪静，毕竟第一时间赶来的基本都是真爱粉。 过了一会儿键盘侠开始冒头。 刷刷刷，眨眼的功夫禁言公告闪亮登场。 【用户离异带两百个娃被禁言365天】 【用户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被禁言365天】 【用户猛练括约肌夹死负心人被禁言365天】 好狠心的管理员，好癫狂的网友！ “怎么了？” 乌蛮蛮收完一垄朝这边走来。 “没事，刚把几个人禁言了。” 孟章轻描淡写，根本看不出他想顺着网线抽死喷对面。 乌蛮蛮凑近了也只看出天下太平，零星几个黑粉已经被禁言套餐吓退，此时此刻热闹得像狂欢现场。 【哇哦，第一次近距离听主播声音诶，耳朵已怀孕，主播你要对我负责！】 【我怎么觉得这个男声跟上次的大长腿很像？】 【+1】 【你不是一个人】 【感觉有故事！】 【主播主播，你的菜卖出去了吗？】 【既然能卖，我能不能买一点啊，邮费到付，可怜可怜孩纸吧！】 正好看到这条，乌蛮蛮只能默念一声对不起。 “不好意思，所有菜都定出去了，下次我多种一些，送给你们尝尝。” 谁也没想到乌蛮蛮会回答弹幕的提问，他们只想着管理员都有了，说不定诉求会被看到呢，谁知蹲到了正主。 哪怕没有露脸，期待已久的主播突然有了回应，怎能不叫人兴奋。 【有了管理员，是不是以后要正儿八经直播了，有固定时间表吗？】 【以后主播火了我就是十年老粉】 【主播怎么不出镜？】 【谁知道是不是背影杀手，怕是不敢面对镜头吧】！ 任何低劣的爬虫都逃不过神兽的法眼——【用户旺仔小裤头被禁言365天】 【哇哦，霸总是你吗霸总！】 【管家，我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女人！】 【如果你是故意想激怒我的话，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你们要笑死我！！】 【刚想说哪来的小黑子没遭过毒打，管理员大大就出手了，好爽！】 选中、禁言、确定，一套流程不到三秒，乌蛮蛮眼看着孟章出手快如闪电，终于知道所谓的没事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这么熟练？” 乌蛮蛮有些惊讶又有些想笑，孟章好像特别喜欢给她帮忙，之前帮着拍视频，现在又替她当管理。 “没什么，应该的。” 生怕乌蛮蛮多想，孟章还特意指了指前面的菜地，理由都是现成的，而且能用很久。 见孟章似乎有话要说，乌蛮蛮便跟着他走远了几步，这次离开前她和直播间打了声招呼，毕竟她的任务是“做到最好”，要对观众好一些。 “直播间需要专人打理，你也不可能边干活边看弹幕，沈南风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孟章面色沉着，实则内心似火，看我看我看我，现成的好助理，精力旺盛能力强。 “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孟章力求堵死所有拒绝的可能。 “也不用给工资，以后的蔬菜打个九九折就行。” 孟章含泪扣掉1%的收购价，他也不想要的，但不要会显得他居心不良。 乌蛮蛮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了，这位跟神兽同名的孟先生就这么中意她的菜？ 之前陪着上山当苦力，现在又帮她打理直播间，还不要工资，是有多怕她把菜卖给别人？！ 不得不说初见时孟章那句“卖菜吗”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乌蛮蛮至今都绕不开这件事。 等沈南风过足了镜头瘾回来，孟章已经从零时工升任直播管理。 这就多了一个同事？ 他该说什么，大佬不愧是大佬，看看人家这行动力，想干什么干不成？ 虽这么想着，沈南风眼角余光还是在两人之间偷摸扫了一圈。 该不会是朋友间的隐秘play吧？ 大佬全身上下可没有一处像是搞直播的人。 接下来的一周依然忙碌，地里的菜陆续成熟，乌蛮蛮只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交给孟章。 沈南风一直以为大佬买菜是开玩笑，亲眼见到这一幕他直接成了呆呆鸟。 他心里忍不住瞎想，似乎隐秘play的证据又多了一条，比起直播，大佬跟买菜明显更不搭！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来了一辆皮卡，下来两个工人把所有青菜分门别类打包好，那细致的模样跟包孩子没什么两样。 世界越来越魔幻了，这是卖蔬菜还是卖金子…… 然而所有的疑问在当天尝到乌蛮蛮亲手种的白菜、菠菜、茼蒿菜后，烟！消！云！散！ 沈南风从来不知道自己啃白菜都能感动哭，那种独一无二的满足感，让他从舌尖到胃都服服帖帖。 他要为之前质疑大佬道歉！ 泡沫箱和气柱包装算什么，全程冷链不是应该的吗，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该被精心对待，伤了一片叶子都是暴殄天物。 “那个，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等不到吃完饭，沈南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他一边说，一边眼神离不开桌上那三盘菜，渴求中还带着点羞涩。 乌蛮蛮了然笑道：“我给你留了一些，一样两斤，不多，给你家里人尝尝。” 沈南风大喜过望，他知道这批菜量少得可怜，乌蛮蛮自己都没留多少，没想到还给他准备了。 “不少不少，真是太感谢了，多少钱我原价转给你，不能让你吃亏。” “20一斤，6斤一共120。” 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沈南风扭过头，正对上一双莫得感情的眼睛。 乌蛮蛮扑哧一声，伸手拍了孟章一下，笑看着沈南风。 “没事，不用钱，就当是员工福利，以后地里有什么产出你想要就直接说，多了不能保证，寄一点回家肯定没问题。” 沈南风脑子里开心和震惊在打架，但是开心被震惊一拳打懵在原地。 20？白菜？零售价？ 沈南风想问没敢问，说不值吧好像又有点值，说值吧……20一斤真能卖得出去？ 孟章撇撇嘴，没见识的豆芽菜，要是让他知道经乌蛮蛮的手种出来的东西都能延年益寿，怕是下巴要掉在地上。 虽然偶尔吃一次只会觉得神清气爽，但如果真有人能坚持吃一辈子，多活几年根本不是事。 而且20才不是零售价，这是他给的收购价！ 第17章 香菇笋干酱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吃完饭沈南风小心翼翼抱着六斤青菜，发愁上哪去寄快递。 最后还是孟章大发慈悲，让收菜的工人给他一起拉走，再去镇上帮忙寄。 沈南风：谢谢大佬，大佬你真好！ 孟章：啧，可怜，没吃过好东西。 吃饱喝足的沈南风干劲满满。 他不缺钱，背井离乡也不是为了挣工资，隐溪村山清水秀能满足创作欲，现在又满足了口腹之欲，还有比这更好的工作吗？ 没！有！ 又是两天过去，笋干香菇酱的原料终于备齐了。 沈南风是个彻彻底底的厨房小白，也就勉强能分清油盐酱醋的水平。 这几天他亲眼见证了竹笋、香菇从水灵灵变干尸，再重新泡发变得水唧唧…… 一切都处于他的知识盲区，看什么都好奇，他的拍摄兴趣从山水到田园再到农家小院的厨房灶台，过渡得顺滑又自然。 镜头里的乌蛮蛮自有一种洒脱之感，很朴素的原材料在她手里好像重新拥有了生命，不会过分喧嚣，又有满满的生活气。 笋干和香菇全都切丁，不能太小影响口感，还有今早上去村头买的白豆干，也要切成一样的大小。 起锅，烧油。 菜籽油的特殊香气随着蒸腾的热气飘出很远。 呲啦一声，蒜片、小米椒和豆豉一起下锅。 镜头后的沈南风默默开始咽口水，主料还没放就这么香，要老命了啊！ 熬酱是真的要熬，用文火和时间去养，手上要不停搅动，要轻，要慢，半点不能心急。 因为要拍特写，沈南风把镜头推得很近，这一秒他甚至有些羡慕相机，能近距离闻一闻味道，真的把人香迷糊了。 竹笋和香菇虽然都是天生天长，但乌蛮蛮每次进山，只要遇到野菜、野果、野蘑菇这些，都会用木系能量在那一小块地方转一圈，不多，比不上她蕴养种子的用的多。 几次下来，也足够这些食材沾染上一丝，虽然距离包治百病还很远，但总归是有些许效用，口感也会更好。 整整在灶台前忙了一个小时，香菇笋干酱终于要出锅了。 摄影机还在拍，沈南风不能擅离职守，孟章就没这这么多顾忌了，试吃的位子他当仁不让。 乌蛮蛮试过了觉得不错，便盛出一小碗递给离她最近的孟章。 沈南风眼巴巴瞅着，要不是脸皮束缚着他，一定已经口水直下三千尺，不及眼前一碗酱。 然而，此时此地，没有人能理解孟章的激动。 在仙界他没日没夜的修炼，只想早日救青梅于能量不足的困境，明知道乌蛮蛮私房小厨干得风生水起，他却连一次外卖也没点过。 之前乌蛮蛮亲手做的家常菜已经让他很满足了，现在这碗酱也算达成了他的小心愿。 可怜的竹马，迟了几百年终于吃上青梅的私房小厨了！ 孟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这些都是他的！ 拍摄画面一直持续到装完瓶，满满当当的小玻璃罐全都倒扣在桌上，等凉透了也就密封好了。 “OK搞定，待会儿看看要不要补拍，没问题的话我今晚就开始剪片。” 沈南风话刚说完，放下摄影机就窜到灶台边，果然是人美心善的仙女，还记得给他留了一碗！ “这些你都要寄给网友？” 孟章的注意力都在这些瓶瓶罐罐上，据为己有的念头蠢蠢欲动。 “当然不会，手工现做的放不了太久，都给她也吃不完。” 注意到孟章的眼神，乌蛮蛮忍俊不禁：“怎么，这些你也想买？” 卖菜的梗是过不去了，可这真的不能怪她，谁让孟章看酱的眼神跟看菜地是一样的呢？ 就是那种谁抢谁跟他有仇。 谁知孟章直接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乌蛮蛮眼睛都笑弯了：“这些已经有主了，我已经答应粉丝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孟章的“员工福利”还是多加了两瓶。 乌蛮蛮收拾了一大包给“十斤”礼物，也搭了送菜的便车当天空运寄出。 沈南风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拿出了初剪版。 成片风格由乌蛮蛮来把控，她负责提要求，沈南风负责呈现。 小沈同学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花的功夫比学业还多，技术过硬，保质保量。 然而内容搞定了，另一个问题就尤为凸显。 “uid12345678”，和直播间如出一辙的ID，沈南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他很想劝乌蛮蛮改个名字，但又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彰显个性…… 怎么办，要不要提，在线等，急！ ———— 就在乌蛮蛮寄出粉丝礼物的第三天，小红薯上有个帖子火了。 虽然只是在某个特殊的小圈子里火的，但点赞超5000、评论超过1500，怎么也能算中等爆红。 “让我胖十斤”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富婆，在小红薯上原本就有一小群粉丝。 后来她在网上记录自己的减肥过程，别管是不是变态减肥法，会不会损害健康，反正她确实是瘦了。 减肥是女性永恒的话题，卖减肥药的骗子都能天长地久地骗人，这种真人真事一不小心就能火。 “十斤”的粉丝开始蹭蹭往上涨。 富婆的日常只能吸引3、4万粉，骨瘦如柴的富婆日常一下涨粉20多万，在小红薯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网红了。 后来“十斤”病了，更新频率直线下滑，只是偶尔写写怎么跟厌食症斗争，结果粉丝不仅没少，还在缓慢增加。 热心肠的会留言鼓励她，loser也能从她这找到优越感，看吧，有钱又如何，还不是成了病秧子。 还有一群云爹妈对着她指点江山。 什么你该试试老中医，抑郁症不用治都是闲出来的病，不爱吃饭都是没饿过送去阿富汗看她吃不吃…… “十斤”的评论区就是物种多样性的大型观察地。 可就在三天前，她更新了一篇帖子，说收到了喜欢的主播寄来的蔬菜和自己做的酱。 她为此特地录了个开箱视频，然后就是试吃，谁知她竟然吃着吃着就哭了，从轻轻抽噎到号啕大哭，只用了五秒。 第18章 突然火了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我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能找到让我想吃第二口的菜！” 这是“十斤”在视频里的原话。 对普通人来说是玩笑话，可对一个进食障碍患者而言，这意味着她有可能重获光明。 “十斤”真诚地、透彻地、情不自禁地哭了，只想把这两年所有痛苦都用眼泪发泄出去。 有人被她感动，有人说她作戏，一个有热点、有反转、还自带粉丝的视频就这样在小红书出圈了。 各种各样的议论在“十斤”置顶了自己的评论后达到顶端。 她在评论区po出了一个链接，还有一句话——这个女人救了我的命！ 【还说不是演戏，你敢说置顶这条不是引流？我懂，那边是你们签的新人呗？】 【剧本痕迹明显，哭戏不及格】 【什么东西啊就给你吃哭了，几棵青菜几瓶酱，至于么……】 【五年老粉只说一句，十斤从来就没签过什么公司，不接广告不营销，经得起考验的白富美，说有剧本的眼睛没用可以捐了！】 【十斤生病这一年有多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说演戏的良心不会痛吗，能不能对别人有点起码的尊重！】 【就算要喷，起码看过再喷，我猜1楼那个根本没点开链接╮(╯▽╰)╭】 【别吵了，都给我去看，有仙女！！！】 【我滴老天奶，就你们吵架的功夫，我眼睁睁看着那边的粉丝数从个位数长到5000，啊不对，这会儿已经要破7000了！！】 【你们在说什么，是置顶链接吗，老衲去瞧一瞧……】 【（回复上一条）啊啊啊啊老衲回来了，真的有仙女！！！！！】 “十斤”发的链接正是乌蛮蛮在破站的主页。 一个很干净的页面，简介那里也是空白的，只有一个视频发布于3天前，账号叫“蛮蛮”。 乌蛮蛮终于舍弃了注册时随机给的ID，连同飞鱼那边一起都改了。 她发视频的时候顺手把链接发给了“十斤”，告诉她这几瓶酱从原料采摘到最后装瓶都是她亲自动手，就算身体有恙也可以安心吃。 乌蛮蛮本意是想让对方放心，但她着实低估了一个病患感恩的心。 而且就和沈南风那时一样，乌蛮蛮的存在就是网友奔现最完美的大结局，happy ending，永无续集。 乌蛮蛮从未在直播里露过脸，而视频里的她不再有光线遮挡，也不会时时背对镜头。 当看到这样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画面中，“十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该这么美，就该这么好，我喜欢的人就应该是这样！ 然而大多数突然到访的网友都没看过乌蛮蛮直播，没有或这样或那样的预设。 他们只是随着镜头穿过云雾，来到一条山间小路，然后，猝不及防看见仙女在人间。 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他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眼睛看到的一切。 怎么会有人拥有与山林云海完全融合的气质，怎么会有一张脸能出色成这样，怎么会…… 无数疑问吸引着观众的心神，让他们不知不觉陷在这幅自然的画卷里。 噢，天呐！ 采蘑菇的时候竟然有松鼠陪在她身边，到了挖笋的地方又有小鸟落在她肩头…… 下山的路上镜头再次升空，江南水乡的悠然和山脚下的江南村庄，都渐渐地揭开了面纱。 看到视频后半段，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十斤”会把这个视频推给大家。 原来香菇笋干酱就是这么做的，有这么多道工序，竟然整整用了五天！ 镜头语言很完美地呈现了那锅酱的色和香，至于味道嘛…… 为什么世界上没有可以闻味道的手机！ 22′25″。 视频的时长远超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短视频，但几乎没有人中途退出，视频结束还意犹未尽，甚至不少人都下意识点了重放按钮，仔仔细细再欣赏一遍。 点进来时粉丝还不多，等看够了退出去了，就会发现粉丝数量正以一种看不懂的方式迅速上涨。 乌蛮蛮突然红了，以一种病毒似的速度。 颜值即正义，这是古今中外都通行的真理。 尤其对于新媒体而言，颜值就是最顶级的生产力。 虽然乌蛮蛮从来没想过以相貌为卖点，但美女的吸引力是客观存在的，在网络时代又会被无限放大。 而且这还是一个隐居在江南水乡的美女，一个在山间来去自如的美女，有一把好厨艺能让人吃哭的美女…… 一时间有无数头衔落在乌蛮蛮身上。 还有视频选材和画风，简直是网上的清流，观后感只能用如痴如醉来形容。 视频余韵尚未消散，飞鱼某个沉寂了两天的直播间悄然开播了。 可这一次“悄然”只存在了一秒，闻讯赶来的小破站大军迅速占领了直播间，还有小红薯的吃瓜群众，甚至围脖的也有。 两天时间已经足够网友生产切片搬运到各处，小红薯和围脖只是其中影响力最大的两个。 【我的天，丧尸围城了吗，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的宝藏主播红了！！还想藏久一点来着，呜呜呜呜……】 【小破站来的，确定这是仙女的直播间，怎么没有人？】 【红薯宝宝来报道，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直播镜头里人也那么美，我有点不相信……】 【要是真长得美为什么不去当明星，不知道网红和明星有壁？劝你们不要期望太高】 …… 直播间的镜头依然对着那块熟悉的土地，地里已经出了苗，没干过农活的人估计认不出都是些什么。 那批试种的菜还没长成的时候，乌蛮蛮已经把剩下的地都归整过，也陆陆续续种上了。 都是适合七八月份的蔬菜，番茄、黄瓜、茄子、豆角这些都有，今天乌蛮蛮的工作就是给地里这些宝贝搭架子。 也是巧了，除了后来补种的绿叶菜，新种的这些好像都要外力支撑，乌蛮蛮今天的工作量可不小。 这一次乌丙生和林朝云也来了，二老说什么也不让乌蛮蛮自己干，生怕她一个人苦着累着。 第19章 搭架子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二奶奶，那边有镜头在直播，您和二爷爷要是过来会被拍到的，我一个人没问题，都回来这么久了您还不信我吗？” “直播怕什么，二奶奶年轻时也俊俏呢，老了也不差，我不怕上镜。” 林朝云才不管什么直播不直播，她知道乌蛮蛮很能干，但今天的活不轻松，小姑娘家家万一累病了可怎么得了。 乌丙生就更直接了，扛着一捆竹竿就往地里走，都不给人拦他的机会。 两边都怕累着对方，乌蛮蛮拉得住一个，拉不住另一个。 行吧，大不了自己动作快点，早点完事也能早点让老人家回去休息。 乌蛮蛮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要不就打个招呼？ “爱岗敬业”嘛，还是要稍微重视一下。 于是，一个黑色衣裤扎着马尾的高挑身影就这么出现在镜头前。 “早上好啊，欢迎大家，今天要给菜苗架杆，我先去忙啦～” 乌蛮蛮说完就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是没带走任何一份挽留。 直播间里一片狼嚎。 这是何等美颜暴击，又是何等狠心绝情！ 【我无话可说，直播里和视频里长得一模一样！】 【合理吗？长成这样来种地，点开这个直播间之前我都不敢信！】 【视频拍得那么高端，没团队是不可能的，种地说不定就是噱头，直播视频一配合，田园风人设不就立稳了么？】 【有团队怎么了，非得搞得像山顶洞人才叫原生态？拍出来好看不就行了，用得着你在这吹毛求疵！】 【摆拍吧？这又是什么新鲜套路？现在的人想红真是不择手段……】 【你们还有空打字，而我只顾得上舔屏，小姐姐别走，再看我一眼！】 【有没有老粉来说两句，主播以前也这样？不会是粉丝多了开始玩高冷吧……】 【老粉来了，主播以前更高冷，这是我第一次见主播对着镜头说话，你们有福了！】 【见到美女就捧臭脚，现在的滤镜有多离谱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等着吧，也就高冷这几天，等她开始直播带货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诈骗！】 【诈骗你妹，你有啥值得人家骗的，多看你一眼都算受工伤！！】 【网红不就是卖弄风骚的么，现在不卖以后也会卖，不过哥哥就喜欢这个调调！】 【哪来的疯狗，装gps了吗，清楚自己的定位吗？】 【没事，让小黑子们感受一下管理员的铁锤就知道厉害了！】 封禁，封禁，还是封禁，公告刷得比弹幕还快。 新观众忙着和网友对线，然而老粉正在看好戏。 孟章的眼睛在喷火，甚至嘴巴也想喷。 很多表达反对意见的人他都大度放过了，但这坨自称哥哥的不明生物简直该死！ 这里就没有什么筛选程序吗，这种拟人为什么不就地填埋？！ 连封n个孟章越想越气，飞鱼怎么回事，365天根本不够，就没有永久封禁的选项？ 百忙之中孟章给贺安发了条短信——【我要收购飞鱼！！！】 三个感叹号足矣表达孟章的愤怒，贺安get到了，但贺安无能为力。 【飞鱼85%的股份在其总裁名下，没有上市，财务状况良好，收购难度极大。】 应该说几乎不可能，除非动用特殊手段。 贺安只不过选择了一种很委婉的说法，刺激老板这种事永远不在他的工作范畴。 说实在的，即便是贺安这种好奇心泯灭了99%的完美助理，也免不了对乌蛮蛮产生了些许好奇。 以孟章的身份，窝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做一个连合同都没有的直播管理，怎么看都和神话故事差不多。 哦对了，前两天他下班前还收到了一百多斤蔬菜。 老板让他分送给孟家人，当然他也有幸得了一份。 贺安尝过了，确实好吃得超乎寻常，但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属于是神话故事又更新了一章。 弹幕以极快的频率刷新，禁言的公告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封禁力度几乎和顶流直播有一拼，还得是出了大绯闻后首次面对公众的顶流，一言不合小黑屋，力求没有任何污言秽语出现在公屏上。 乌蛮蛮利索地搭好了一排，回头去拿架杆的时候路过镜头，她只看了一眼，孟章的表情好像要吃人。 想了想乌蛮蛮还是横跨一步迈过田埂，绕到镜头后面，捂着嘴轻声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得到回答，因为孟章已经不会说话了。 乌蛮蛮从来没在清醒的时间和他距离这么近过。 他只能在每个“治病”的夜晚偷偷看着她，想靠近又生怕唐突。 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在对方毫无意识的时候亲近，那是自欺欺人。 乌蛮蛮的疑惑写在眼里，她抬头，他低头，视线交错的一瞬，孟章狼狈回头，再看一眼他的心脏就要爆炸。 “没事，直播间一切正常。”不正常的是我。 乌蛮蛮就顺势看了眼屏幕，好像还行？ 那没事了。 乌蛮蛮挥挥手，再次没带走一片云彩。 搭架子这个活并不难。 两边各一根呈三角形在上方交叉，交叉处横着再放一根，连接处再一一绑上，基本属于重复劳动。 比较辛苦的地方在于还要把每一根秧苗用绳子固定在竹竿上。 秧苗不高，所以绑绳子时要么蹲着要么弯腰。 乌蛮蛮倒是不累，但她担心两位老人，乌丙生身体硬朗，可林朝云的腰一直不太好。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果然发现了林朝云在捶腰。 乌蛮蛮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跨过两垄地，扶着林朝云的胳膊就不让她动了。 “二奶奶，您歇一会儿，剩下没多少了，我很快就能干完。” 田埂上竹竿还有好多没弄呢，可林朝云也知道乌蛮蛮是关心她。 “老了，不中用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身体我知道，干不动了我就停下来歇会儿，不会累着的。” 可惜乌蛮蛮铁了心不让她继续忙，扶着她往外走，看似没怎么用力，林朝云却拒绝不了。 第20章 扫地僧型仙女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镜头跟着乌蛮蛮离开又回来。 其实孟章很不想这么做。 太多人盯着乌蛮蛮，虽然隔着网线，他依然非常不爽。 但一想到乌蛮蛮的“任务”，他只能含恨坚守岗位。 虽然掌镜大师傅心不甘情不愿，但粉丝终于不用长时间面对空镜了。 尤其是新来的观众，谈不上死忠，大多都是被颜值吸引。 田园风光是很美，但能多看看美人谁不乐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看的皮囊万里挑一，有趣的灵魂一块钱十斤。 一期视频太少了，还不足以让很多人就此迷上一个有趣的灵魂，即便是乌蛮蛮也一样。 但好看的脸就不同了。 即便因为干活她依然会时不时背对镜头，但直播间里的热度一直稳步上涨。 人都有逆反心理，比如—— 我来看美女，美女为什么不看我，我不信，我不信有主播敢不搭理粉丝爸爸！ 我就在这里等，我看你看不看我！ 呜呜呜呜，她好像真的不想看我！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对，我是！ 这可是工作日的大清早，或许有人刚起床，或者已经奔波在通勤的路上，但依然阻挡不了大家看美女的心。 不寻常的流量高峰自然引起了飞鱼的注意。 户外直播一直不是个很热门的板块，只有少数几个钓鱼佬和赶海主播数据还不错，剩下的诸如房车旅行、露营、探险……不提也罢。 田园风更是不必说，慢节奏直播在这个快餐时代几乎没有竞争力。 缺乏互动，没有爽感，勾不起观众的消费意愿，而对平台来说赚不到钱的都是鸡肋。 现在，在一天中最冷门的时间点，一个最冷门的板块，又是其中最无人问津的乡村田园风，平地乍起一波流量，还持续升温，这简直不可思议。 值班的运营小哥以为系统出bug了，刷新好几遍，可热度还在加，粉丝还在涨。 而且弹幕互动的频率也太高了，这是早晨七点的飞鱼？ 是哪家新签的主播吗，培养力度大得吓人！ 小哥完全没想过乌蛮蛮是个素人，这年头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主播想红是真的难。 一看后台资料，傻眼了，真是一个注册没多久的纯素人！ 赶紧记上，好苗子必须往上报。 户外版块都凉成冰窟窿了，碰上一个是一个，万一能红呢，他的kpi就有着救了。 ……………………… 这是一个相当忙碌的早上。 乌蛮蛮赶在9点前搭完了所有支架，主要是怕拦不住林朝云，后面手速都快出了残影。 如果问直播间里观众有多少人种过地，可能80%都没种过，甚至很多人连看别人种地的经历都没有过。 可这天早晨，有不少人从起床开始看，走路看，地铁上继续看，一路举着手机到公司，正好九点打卡上刑。 好像今天的上刑之路都没那么难熬了呢！ 说不准今天过后有不少人敢拍着胸口“我会搭豆角架子啦”，就算手还不会，眼睛肯定学会了。 乌蛮蛮拍了拍手上的灰，原地伸了下懒腰，一直重复起立蹲下的动作还真有点累。 扎起来的头发散落了几丝，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润，她就这样素面朝天地走到田埂边，对着镜头挥手。 “今天先这样啦，过几天等枝干爬上去我再带你们过来看，我先走了，再见了大家！” 很洒脱的结束语，新粉愣在原地，老粉暴风哭泣。 终于不再是突然熄火式下播了么，莫名感动怎么回事，我被cpu了？´༎ຶД༎ຶ` 乌蛮蛮拍了拍手上的土，一瓶水便递了过来，还是拧开了瓶盖的。 孟章点了几下手机，示意乌蛮蛮看上面的内容。 “千寻科技？” 乌蛮蛮接过来一看，发信时间早上7:27。 再往下划拉又出来几个，大咖传媒、红人文化……内容也大同小异，我司看好你，和我司签约吧。 这些人24小时不下班的吗？ 除了那个7:27的，红人文化发私信的时间甚至是半夜12点半！ 秉承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流放准则，乌蛮蛮还真去了解过mcn是什么，了解的结果就是敬谢不敏。 或许是乌蛮蛮打开的方式不对，网上随便一搜，整页都是大小主播和mcn机的奇葩纠纷。 有在品牌方和主播中间两头吸血的，有各种严苛规定让主播拿不到钱的，还有闹掰了账号拿不回来滥用肖像权的…… 反正第一印象很不好。 当然了，不满意的时候吐槽的欲望远比赚钱时的分享欲强。 一边是闷声发大财，一边是受苦受难迫切让网友审判，那肯定是负面消息传得更快更吸引眼球。 乌蛮蛮都明白，但没办法，负面印象率先占领了高地。 长翅膀的生物最受不得束缚，她也不甚在意mcn机构所谓的包装和推广。 她的任务没有期限，自然也不用那么着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乌蛮蛮一半很佛系，另一半又很自信。 就像当初，她很洒脱地接受了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缺失的能量，但也很自然地相信，她无论如何都能活下去。 人生嘛，就是不断做合并同类项。 佛系的乌蛮蛮不是很想被合并，自信的乌蛮蛮只会觉得自己就是锚点。 就比如她发的第一期视频，播放量已经突破了100万。 同类项这不是来了吗！ ………… 这几天沈南风一直沉浸在狂喜中，每天刷新后台八百遍，就为了多看几眼每秒都在变的粉丝数和播放量。 这可是他亲身参与的第一个大项目，这数据就跟做梦一样，不，他的梦从来有这么美过！ 见沈南风神情恍惚，乌蛮蛮不得不出声提醒：“别忘了明早要进山。” “啊，噢，嗯……对对，进山，咱们明天进山……” 看样子语言系统还在混乱中。 沈南风晕晕乎乎往外走，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那个……你怎么不激动？” 乌蛮蛮无奈又想笑：“还行吧。” 其实她还是挺激动的，没想到这里的同类项来得这么快。 但她脸上看不出来啊，依然很平静的样子。 沈南风无语凝噎，又在心里给乌蛮蛮加了层光环—— 扫地僧型仙女！ 第21章 板栗都不认识？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明显凉爽了很多，尤其在山里，呼吸间都是清凉又润湿的青草气。 山路有些湿滑，但对乌蛮蛮没有太大影响，只是苦了沈南风。 他个子不高人又瘦，身上背着相机，手上还拿着gopro，时不时再踩两个坑，速度慢得像蜗牛。 好在乌蛮蛮这次进山是来找地皮菜的，也快不起来。 地皮菜又叫地木耳，形状扁平，呈橄榄色，长得很像潦草版的黑木耳。 它们大多贴着地面，树林里、路边上、或者石头上，反正打眼一看哪哪都是，再看一眼90%都不是。 潮湿的土壤才适合地皮菜生长，所以趁着雨停乌蛮蛮就进山了。 原本乌蛮蛮也不认识这个。 她能分辨地上长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但这里和仙界物产不同，有些东西她也不知道名字，尤其是野菜。 前些天乌蛮蛮偶然遇到刘婶，就是爱看霸总小说那位，她正好采了一篮子地皮菜，见到乌蛮蛮就顺手给她抓了一把。 不为别的，这位八卦爱好者仍然没放弃探寻“外来人口”的爱情故事，人还挺客气，听故事之前知道先付费。 乌蛮蛮哭笑不得。 故事肯定是没有的，但刘婶除了八卦一点，人倒是热情，没听着八卦也没心疼菜，还拉着她说了一通地皮菜该怎么吃。 乌蛮蛮回家试了试，其貌不扬的小东西居然味道很不错。 都没怎么费力思考，第二个视频就这么来了。 乌蛮蛮一路走一路低头看，幸亏她眼神不错，不然这些快和地面融为一体的东西还真不好找。 路边只零星长了些，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才发现山石边长了一大片。 乌蛮蛮哪怕蹲在路边，满手黑乎乎的，依然不缺少从容自如。 对比之下沈南风就是大写的狼狈了。 更让他难过的是镜头之外还有一个同样从容不迫的孟章！ 大佬还没闲着，就在拍不到的地方挖野菜。 大佬他在挖野菜！！！ 说实话沈南风很好奇孟章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辈子他只见过全职收租的能这么悠闲，比如他亲爱的爸妈。 大佬难道不是私人飞机到处飞，一天八百个会，就算休假也睡不踏实，手机一响大事就来，然后司机五分钟后出现在门口，载着大佬奔向更忙碌的未来…… 啪嗒，一颗冰凉的露珠落下。 沈南风猛地晃了晃脑袋。 不能再开小差了，他还等着见证乌蛮蛮成为千万大V火遍全网呢，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什么的，达咩！ 因为是同步收音，也没人说话，只有清浅的脚步声和小动物路过的声音。 乌蛮蛮的竹篮越来越满，人也从近处慢慢挪到了十米开外的大树边。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身影从树枝上一晃而过，又顺着树干一溜小跑下来，然后大剌剌地停在乌蛮蛮跟前。 是松鼠诶！ 蓬松的毛发，更蓬松的大尾巴，嘴巴也鼓鼓囊囊，手里还抱着……嗯……那是啥东西来着？ 沈南风实在没看出来那个圆圆的小小的东西是什么，应该是坚果吧，毕竟松鼠爱吃。 浑然天成的野趣让沈南风很是激动，立马对焦，这都是难得的素材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小松鼠爪子一松，不知名坚果滚了两圈落在乌蛮蛮跟前。 它吱吱叫了两声，然后便顺着原路返回，可刚跑几步突然又停住了。 沈南风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大病，竟然能从一只松鼠的背影里看出犹豫来。 接下来就是更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小松鼠蹦蹦跳跳回到乌蛮蛮跟前，小手在圆鼓鼓的脸上推呀推，又是一颗不知名坚果落在地上。 原本两边对称的松鼠脸，现在只剩一边还圆润着。 这这这…… 他没眼花吧，小松鼠千里迢迢送吃的，还从自己的口粮里分了一块。 这是什么人间童话！ 所以扫地僧的光环还不太够，人间德鲁伊也是buff之一？ 沈南风唯恐破坏这样美妙的画面，呼吸都不敢大声，继续拍，使劲拍！ 身为当事人，乌蛮蛮就放松得多了。 她认识眼前的小不点。 自从有一次进山给它喂了点水，之后的每一次它都不远不近跟着，偶尔调皮的时候会跳进她掌心玩一会儿，但送吃的还是头一回。 乌蛮蛮捡起地上那两颗板栗，虽然其中一颗亮晶晶还带着水光，但她完全不介意，这可是小不点的心意。 “谢谢你。” 她伸出手指轻撸了一下松鼠的小脑袋，油光水滑，一看就把自己养得很好。 小松鼠又吱吱了两声，虽然听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乌蛮蛮却笑了，它说有福就要同享。 一大一小又嘀咕了一阵，于是乌蛮蛮不止收获了两颗见面礼，还知道了板栗树的位置。 小松鼠：请客吃饭，就得让人满载而归。 “咱们现在去哪？” 沈南风继续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他现在脑子有点晕，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有人见过松鼠带路吗，他今天就见到了！ 孟章眼睛微眯，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你今天要是摔废了，明天摄影师就换人。” 小沈同学五官瞬间凝固。 大佬你是不是想篡位很久了，你嗦！ 气势逼人又金贵非凡的大佬到底为啥看他不顺眼啊！ 可惜他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偷瞄一眼大佬的肱二头肌，大概一拳能打死他八个。 又是十多分钟的“跋山涉水”，沈南风终于不再一米六一米七、一米六一米七…… 他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灰绿色“海胆”。 沈南风吓了一跳：“嚯，这啥呀这是！” 凉凉的视线再一次从他头顶落下。 “板栗都不认识？” 沈南风很想狡辩，可惜一抬头发现差了快20厘米，瞬间什么气势都没了。 他弯腰捡起一个正要扒拉，细密的尖刺却没放过他。 嘶地一声抽回手，“海胆”掉在地上，也摔出了里面棕色的果实。 板栗竟然长这样！ 没办法，五谷不分的富二代不知道板栗外头还有层壳。 第22章 地皮菜饺子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啊，神奇的大自然，板栗竟然长树上……” 已经沦为苦力二号的摄影师仰天长叹。 乌蛮蛮噗嗤一笑：“不然呢？” 沈南风脱下手套蹭了下额头上的汗，颇有些羞赧：“我以为跟花生一样长在地里。” 苦力一号的声音悠悠传来：“你知道花生是地里长出来的？” 要不是孟章声音太平静，脸色也分毫未变，沈南风说什么都要告到中央！ 大佬歧视拆二代，怎么不能算种族歧视？！ 愤愤不平但苦水继续往肚子里咽的沈南风继续跟“海胆”斗智斗勇。 地上板栗有很多，乌蛮蛮只带了一个竹筐，三个人动手没一会儿就装满了。 正当沈南风苦苦思考怎么才能搬下山去，孟章单手一提毫不费力就背到了背上。 沈南风：一拳打死八个他不会说少了吧？ 孟章虽然没有西装革履，全身也没有名牌logo，但沈南风很确定，大佬身上不算手表也至少六位数，可人家全不在乎。 甚至于之前的苦力活大多都是孟章干的，沈南风因为过于笨手笨脚只能沦为苦力二号。 乌蛮蛮似乎也习惯了孟章一言不合就“动手”，自他出现，她都没机会展示隐溪村女壮士的风姿了。 ———— 原本进山只是为了地皮菜，但有了板栗这个意外之喜，第三期的主题也有了着落。 地皮菜虽然美味，但贴着地长就免不了泥沙。 先把地皮菜倒进清水里，得先泡上十来分钟才能进行下一道漂洗工序。 第一次洗只能去除表面的草屑和砂石，再来是藏在细小缝隙里的灰尘，至少得重复三四次才能洗干净。 而且地皮菜质地柔软，不能搓得太用力，不然洗完就变成一锅地皮菜汤，捞都捞不起来。 之后镜头就从院子切换到厨房。 今天乌蛮蛮准备包饺子。 地皮菜、鸡蛋、粉丝，放点韭菜提个味儿，再拌上蚝油和一点猪油，香喷喷的三鲜馅儿就做好了。 乌蛮蛮手腕翻飞，看似随意地捏了几下，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就出现在她手中。 她的动作并不算快，至少不像那些身经百战的白案大师傅那么快，但经她手的饺子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竹篦上排了好几列，也没见她刻意规整，饺子们就立得端端正正，连朝向都一样。 沈南风作为一个地道的羊城人，平常不太吃饺子，更不用说地菜馅儿饺子。 可他拍了两小时，也盯着看了两个小时，硬生生给自己看饿了。 这回地皮菜摘得多，乌蛮蛮还留了一部分晾在外面，这东西晒干了能保存很久，无论是炒鸡蛋还是凉拌都不错。 最后一个饺子包完，桌上已经满满当当摆了三个竹篦，每个竹篦直径半米，一眼望去特别壮观。 “你吃几个？” 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让沈南风卡壳了。 不常吃饺子的人就这点不好，心里没个数，根本不知道几个能饱。 十五六个，还是二十五六个？ 就像煮面条，觉得还差一点就是正好，觉得正好那必然是煮多了。 沈南风决定保守一点：“十五个？” “够吗？” “嗯，够了。” 饺子馅塞得满满当当，十五个应该够了，沈南风越想越觉得没问题。 乌蛮蛮又问孟章，他倒是不纠结，直接说了三十。 沈南风：他这么细狗难道就是因为吃不下三十个饺子？ 煮饺子总会有种特殊的香气，和其他所有面食都不一样，至少乌蛮蛮是这么觉得的。 看着袅袅升起的水汽，乌蛮蛮恍惚想起在仙界的时候…… 有一次她接了个外卖订单正好是五十个八珍饺子，她准备下班回家就开工。 路上忽然想起缺了一味调料，叫龙灵草。 一种没什么用但闻起来像龙肉的草。 没人知道龙肉什么味，毕竟他们那儿真的有龙，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兽，但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传的。 就因为沾个龙字，这种除了噱头一无是处的草卖得特别贵，产量又很少，乌蛮蛮一时也没地方买。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她不理解。 无奈之下乌蛮蛮只能想别的办法，嗯，她准备顺手牵羊。 确实很顺手，因为青帝宫后花园里就有。 在别的地方它是名贵香料，在青帝宫里就是野草，根本没有人摘。 乌蛮蛮迅速揪了一把，然后头也不回逃离“犯罪现场”。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罪，宫里的野草罢了，就算被人看到也无所谓。 但乌蛮蛮没做过这么苟且的事，所以偷感格外重，现在想起来倒也挺好笑。 咕嘟，咕嘟…… 漏勺在锅里稍微拨动了几下。 素馅的饺子很容易熟，都不用点水，什么时候飘起来什么时候捞就行。 “想要什么蘸料，蒜末还是龙灵草？” 沈南风一头雾水：“啊？啥玩意？” 又是他没听过的东西，怎么感觉来了隐溪村就跟文盲一样(｡́︿̀｡)…… 乌蛮蛮这才意识到说串了频道，笑道：“没什么，就想问你蘸料里要不要蒜末香菜这些？” 然而熟悉的名词让孟章立马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乌蛮蛮，表情有那么点纠结。 龙灵草？ 他泡澡的灵泉边长了好多，或者说这玩意就是龙族洗澡水的伴生物。 小青梅想要那个？ 可他现在回不去啊，怎么办！ 要不今晚开始拿洗澡水浇地试试，也不知道人间能不能长出来，哎…… 乌蛮蛮不知道孟章的“误会”，端饺子的时候见他面色奇怪，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就给他倒了杯热水。 “唔……好次，太好次了！” 沈南风咽下去一个马上又塞了一个，赶着两个饺子的间隙终于把夸奖说了出来。 很快他的碗就见了底，后知后觉的沈南风这才不好意思地抬头。 “我好像还能吃十个……” 乌蛮蛮忍着笑就要起身，就知道十五个肯定不够。 这时，一道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落到沈南风身上。 他打了个激灵，赶紧把乌蛮蛮按回椅子上。 “我自己来，自己来，别的我不行，煮饺子还是可以的。” 第23章 焦糖红茶栗子酱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一顿饭彻底改变了沈南风对饺子的认知。 吃饱喝足后他在八仙椅上葛优瘫，但眼神一直没离开那边的竹篦。 钱包又开始痒痒了，他想全买下来不知道行不行。 孝顺孩子又想起了自家爹妈。 上次寄回去的东西让他妈妈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说着“好孩子长大了”，一边嘱咐他有多少弄多少，然后一言不合就打钱。 儿子你太瘦了，多吃点好的——转账。 你那里冬天肯定特别冷吧，要不要买貂——转账。 可是我亲爱的老母亲，这是我的员工福利啊，上哪去弄很多！ 沈南风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天边。 诶，最近怎么老瞎想，不会真的被粉丝数和播放量刺激疯了吧？ 再一次狠狠唾弃自己没出息。 可鼻尖还萦绕着地皮菜的香味，怎么办，好想要。 乌蛮蛮和孟章却没有吃完就躺倒的习惯，养生嘛，一向是神仙最爱。 雨后天气也不算热，乌蛮蛮准备去地里看看。 没有灯泡在，孟章只觉得神清气爽。 “mcn那边你有什么想法吗？” 孟章已经暗暗计划好了，如果乌蛮蛮真要签约，他就马上收购一家。 乌蛮蛮莞尔，就猜到孟章会问这个。 这人都能连夜把所有联系她的mcn整理成册，如果不闻不问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没什么想法，其实我不太想签约。”她对所谓的网红孵化公司没什么好感。 孟章连问也不问直接点头：“不想签就不签，自己舒服最重要。” 乌蛮蛮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那小册子不是白做了？” “那有什么，这些东西是帮你做决定的，不是绑架你做决定，所以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孟章相当洒脱，他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 就像他为了早日成年能不眠不休修炼几百年，为了小青梅能不顾一切追来人间。 又比如现在，无论乌蛮蛮需要什么，都用最快的速度办妥一切，用不上就当作是未雨绸缪。 贺安：完成老板一切合理/不合理要求是我的职责所在，我爱工作，工作让我快乐。 “慢慢看吧，反正也不急，对了，沈南风说可以把视频同步到外网，我准备试试。” 乌蛮蛮没把那些“求贤若渴”的mcn放在心上。 倒是孟章突然又有了新思路。 同步到外网需要翻译吧，要是乌蛮蛮不想自己弄，他完全可以提供贴心服务嘛！ 乌蛮蛮身为纯正的中华神仙，《山海经》才是她的户籍，外语确实不太会。 但以前为了经营私房小厨，方便和各路客户交流，她可是自学了不少小语种。 没道理和神马、神龟能交流，小小英语却搞不定。 乌蛮蛮没体会到孟章的“良苦用心”，主要是她就没想到，孟章又想兜售服务。 两人从地里逛了一圈回去，惬意的午后放空时间也到了。 沈南风正兀自发呆，躺椅突然被敲了一下，立马从神游天外中惊醒。 大佬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而透过背影就看见乌蛮蛮正准备开始收拾板栗。 沈南风一个激灵迅速爬起来，工作工作，争取一天拍完两期，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精雕细琢。 事业腾飞就在眼前，他现在干劲十足。 给新鲜板栗去壳不是什么轻省活计。 有些人会用脚踩，压着在地上摩擦几遍刺壳就会裂开，还有用板砖、石块砸的，技术好的用刀劈也行。 不过乌蛮蛮捡的时候特意挑过，挑的都是轻微脱水的棕色外壳，稍微敲几下裂口就很明显。 山上的野栗子个头大小不一，长得非常野性，但味道着实不错。 乌蛮蛮刚才顺手吃了一个生的，又脆又甜，嚼到后面还有一丝丝回味。 满满一大筐毛栗子剥出来只剩三分之一，也就十来斤的样子。 乌蛮蛮琢磨了一下，准备一部分做栗子酱，剩下的直接蒸着吃。 很多人爱吃烤栗子，乌蛮蛮却喜欢蒸的，又粉又绵，也不像烤的那么烟熏火燎。 蒸栗子倒是不急，在阴凉通风的地方吹上两天，甜度和粉感还能再提升一个档次。 她现在要做的是焦糖栗子酱。 一把白糖加上少许清水，小火熬到糖液变成焦糖色，趁着冒泡的时候倒一杯奶油进去，离火搅拌的时候再加一小撮盐，香浓的焦糖奶油酱就做好了。 先不说板栗如何香甜，光是这锅焦糖酱就勾得人馋虫上头。 整间屋子都充斥着沁人心脾的浓香，焦糖和奶油的融合就像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原本就霸道的香气更上层楼。 乌蛮蛮剥好栗子仁正要上锅煮，视线不经意扫过橱柜上一个小瓷罐，那是林朝云给她的茶叶。 江南省虽不以红茶闻名，但镇上有个茶厂专门产一种叫渚红的红茶，虽然不如正山小种和金骏眉出名，但在省内还是颇受欢迎。 家中晚辈给乌家二老的端午节礼里正好有一罐渚红，老人家觉浅不怎么喝，便整罐给乌蛮蛮送来了。 渚红最大的特点就是汤色很鲜艳，味道比一般的红茶更厚重，乌蛮蛮尝过了，直接喝她其实不太喜欢，但用来调味就不一样了。 看了眼黄澄澄的板栗仁，乌蛮蛮忽然多了点灵感。 要不煮板栗的时候加点红茶？ 稍微在心里品了品，口味不冲突，乌蛮蛮决定加一点试试。 找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包了大概两勺的量，先拿热水迅速冲一遍，就放进锅里和板栗一起煮。 渚红不愧是渚红，汤色很快就成了红艳艳的茶汤，虽然颜色深但一点也不晦暗，柔和的板栗香气被茶香裹挟着，随着雾气在半空中蒸腾。 这样的搭配怎么可能不美味！ 沈南风这样想着，只觉得胃里消化的速度都变快了不少，要不怎么又开始馋了呢？ 又过了二十分钟，板栗熟了，茶汤也只剩下浅浅一层。 乌蛮蛮将板栗仁连着茶汤一起细细碾碎、过筛，还特意留了一些颗粒大的增加口感。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怎么会有人在灶前忙活也能美得像一幅画呢？！ 沈南风拍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第24章 付费上班第一人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来隐溪村之前他以为自己是“主播qwert”的路人粉，等真正和乌蛮蛮熟悉之后，他迅速进化乌蛮蛮的铁杆死忠粉。 什么见光死，什么近距离接触就祛魅……通通没有。 这样的人不红简直天理难容！ 沈南风边想边流口水。 本来就很香了，但是，黄油、栗子泥和焦糖酱一起熬煮，搅动间那跃然而出的浓、香、甜，还是让他的味觉开始渴望。 从一筐扎手的“海胆”，到颜色很像太妃糖的香甜栗子酱，美食的诞生真的很神奇。 和上次的香菇笋干酱一样，又是几个玻璃瓶排排坐。 沈南风忍不住想着，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员工福利…… “放心，员工福利一直有。” 乌蛮蛮的笑声让沈南风愣在当场，简直想现打个地洞钻进去。 他竟然说出来了？丢死人！ 但说都说了，索性脸皮也不在乎了，沈南风顶着对面戏谑的目光，毅然开口。 “我妈妈很喜欢我上次寄回去的东西，千叮万嘱我多买一点，所以……姐……” 乌蛮蛮只比沈南风大两个月，但这声“姐姐”叫得，简直不要更坦荡，连孟章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啧…… “所以……我能不能花钱多买几瓶，你千万别说不要钱，我妈要是知道我连吃带拿肯定要敲我的。” 沈南风恨不得自己眼睛再大一点，眼尾更垂一点，狗狗眼啥样他啥样。 顺着沈南风手指的方向，乌蛮蛮这才知道为什么沈南风会这么不好意思。 他竟然连地皮菜饺子也不想放过！ 乌蛮蛮中午包得多，就冻了一些在冰箱里，所以这位大兄弟是想连冻饺子一起寄回家去？ 乌蛮蛮哭笑不得，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真的有这么好吃！ 沈南风表示自从来到隐溪村，他仿佛打开了美食新天地一样。 也是乌蛮蛮当局者迷。 她用的几乎全是木能量蕴养过的食材，手艺也是仙界各路食客认证过的好手艺。 她自己吃惯了不觉得，但换做沈南风这个完完全全的土著，这可全都是吃一次就忘不了的人间美味啊！ 沈南风行动力十足，乌蛮蛮一点头他就张罗着寄快递。 这次没有顺风车了，但根本难不倒他。 他直接在顺丰下单寄冷链物流。 收件距离太远要加钱？没问题。 超过首重要加钱？没问题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下连乌蛮蛮也觉得叹为观止。 看他的样子估计以后寄冷链是常有的事，每天三位数的民宿，再加上大几百的快递费，付费上班第一人啊！ 也许美食真的是生产力，沈南风回去肝了一整天，光速把视频做出来了。 第二期vlog依然没有预告，就在第一条视频发布的十天后悄然上线了。 不得不说互联网的流量爆炸都是指数级，从一个没粉丝的新人号到首页推荐的大主播，只需要短短十天。 第二期上线的时候“蛮蛮”在小破站的粉丝数已经突破了100万，上线刚一分钟，就有6000多人同时在线观看。 互联网从不缺美女，但全天然无滤镜、不施粉黛也敢对着脸拍的美女真的不多。 何况美女还不做作，能干得就像仙女下凡田螺姑娘。 而且地皮菜有很多人没听过没见过，看了视频才知道原来长得像苔藓一样的东西竟然能吃。 一个很小众的野菜突然有了热度，连去菜市场问地皮菜的人都多了起来。 【有些人是上帝精心雕琢好几年才投放人间，咱们这些牛马……算了不说了，破防了……】 【我从现在开始敲木鱼，下辈子能不能长这样！！(T_T)】 【呜呜呜，姐姐好美，想和姐姐贴贴！】 【起开，拿号去，现在有123万粉丝在排了，你是第1230001】 【消息过时了亲，125万了！】 【你们都在舔颜，而我，深夜加班狗在舔菜，谁能告诉我地皮菜到底什么味儿，好馋啊！】 【地皮菜其实是种菌，就当它是另类黑木耳吧，没什么难以接受的怪味，如果买得到可以尝一尝，挺好吃的！】 【我不想买，就想吃现成的，就想吃小姐姐亲手做的！】 【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夜爆红的人不少，关健得看后续的流量接不接得住。 很显然乌蛮蛮接住了。 虽然她自认为没做什么，但就是这么巧，这些视频精准击中了当代网友的梦。 比如当牛马的实在太痛苦，时不时就想撂挑子不干归隐山林。 比如吃外卖吃得想吐，奈何手艺不太行，如果在狂饮地沟油的时候有一桌赛博家常菜陪伴，不失为一种自欺欺人的幸福。 又比如大多数人都无法拥有美好的肉体，只能拼命兜售灵魂，当你发现世界上有人两者皆有，她就像一个做梦的模板，多看看说不定能梦到下辈子这就是我自己。 每一个网红背后都少不了资本的角力，乌蛮蛮虽然是素人一个，但mcn机构已经开启了抢人大战。 如果一开始还只是试探性接触，看到“蛮蛮”第二期视频上线依然火爆，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年收入几个亿的头部流量谁不想要，别人家的台柱子挖不走，自己培养一个总可以吧。 遍地撒网，重点捞鱼，很明显乌蛮蛮这条幼鱼有成鲸的资质，那还等什么，等人跑了眼睁睁看着对家发达？ 用尽一切办法联系到号主本人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 之前给乌蛮蛮发过私信的大咖传媒就是业内出了名的牛皮糖。 大咖之所以叫大咖，因为它的创始人是初代短视频顶流，“同事领导在天堂”。 因为上班过于苦逼，他三天两头上网发段子吐槽，而吐槽对象就是他的同事和领导。 从搞笑视频起家，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成了某平台头部网红，天堂哥便毫不犹豫跟月薪三千的工作说拜拜。 再后来天堂哥不满足于仅在台前风骚，还想在幕后起舞，于是拉投资开公司，终于跻身资本的一员。 这样的人生堪称励志典范，一个没学历没背景还其貌不扬的普通人短短几年成了亿万富翁，足以写进商学院案例被业界反复研究。 第25章 利害关系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标杆的作用是巨大的。 凭借天堂哥的吸引力，无数底层创作者向他靠拢，又恰好遇上了短视频起飞的风口，大咖传媒很快就成为了业内知名mcn。 签人、砸资源，红了继续捧，没红就换下一个。 等着出名的人那么多，野火烧不尽，春风不吹也会生。 也许是红得太轻松，创业前几年捧人也容易，天堂哥的草根本性就不太藏得住了。 草根出身不是不好，但做事只凭一股子莽劲就太粗糙了。 一开始他们发给乌蛮蛮的还是普通邀约，后来又连续发了几封，措辞越来越热切。 这些都还算正常。 乌蛮蛮发第二期视频的时候顺手给各家mcn回了信，虽然是婉拒，但在播放量和粉丝量又一次暴涨的映衬下，就显得格外狠心。 这下大咖传媒的人坐不住了。 联系人立马从普通员工变成主管，乌蛮蛮不理，又升级为经理，依然不理，最后合作邀约就交到了天堂哥手里。 乌蛮蛮的手机最近有点烫。 作为网络信息泄漏的直接受害者，她手机电池的消耗速度都比往常快了1%。 这让闲云野鹤的乌蛮蛮相当不适应。 沈南风笑称这是走红的代价，而她只想马上换手机。 可没等她换号，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是‘蛮蛮’小姐吗，我是‘同事领导在天堂’。” 接头暗号一样的对话让乌蛮蛮浅浅沉默了一下。 在本名和网名之间，天堂哥选择了网名。 因为他叫刘壮实。 这个名字太不网红了，即便加上大咖传媒创始人这个抬头也不符合大多数mcn的气质。 至少天堂哥是这么认为的。 普通网友当然知道短视频一哥的名号，可惜接电话的不是普通人。 沙雕ID如果不出名，那就只剩沙雕，乌蛮蛮没有笑完全是因为她笑点高，还有对陌生人基本的尊重。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关注到你在破站和飞鱼的账号，经过评估你非常符合我们大咖传媒的网红孵化标准。” “我们能为你提供最专业的服务、最全面的渠道推广，我们合作的品牌方也是业内最全的。” “颤音直播的头部网红前五十里我们占了十个。” “而且你的形象很不错，如果想往娱乐圈发展我们也有渠道。” “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万事好商量。” 天堂哥一口气讲了很多，内容充满诱惑，饼画得又大又圆。 然而…… “谢谢，不用了，我不准备和mcn签约。” 既然婉拒没用，那就直接一点。 天堂哥听了差点心梗。 大咖传媒去年的营收突破了200亿，绝对的行业top3，他在粉丝心里就是绝对的神，生意场上也多的是人笑脸相迎。 如果有什么合作是下面员工搞不定的，只要他出马，就算谈不成也不至于被拒得这么直白。 乌蛮蛮崛起得很突然，但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天堂哥能亲自打电话，自觉已经给了极大的重视。 想红就要靠资本，而大咖传媒就是业内最大的资本之一。 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世界上真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他下意识就想给新人上上课，谁知乌蛮蛮说完就挂。 气死了，天堂哥很久没受过别人的气了。 他当即找来了经理，面色难看得不行。 “你确定那个‘蛮蛮’没跟任何人签约？不会有人捷足先登了吧，千寻还是红人？” 经理本来是确定的，察言观色之下又难免犹豫。 “今天之前肯定没有……”留意到老板要发飙的样子，他一秒改口，“我立刻去查一下。” 天堂哥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茶杯里的水都溅出去好几滴。 “必须给我盯死了，绝对不能让别人抢在前面，继续和她保持联系，必要的时候多讲讲里头的利害关系。” 经理脸有点僵。 怎么保持联系啊，信息不回，电话估计也不会接了，这种客户简直跟老板一样难搞。 还有，这个利害关系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利已经讲过很多遍了，难道要讲害？ 俗话说将熊熊一窝，如果将不熊…… “背靠大树好乘凉，和我们签约才能获取最大的曝光量，单打独斗容易被流量狙击……” 沈南风读到一半就卡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这个谁谁谁……莫不是在威胁？” 虽然话讲得不是特别直白，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沈南风觉得自己阅读理解没问题。 大咖传媒如此粘人，老板都拒绝了，员工还在努力，就是努力的方式过于可笑了。 “威胁”的信息自然是那位经理发的。 为了贯彻老板的指示，他着重给乌蛮蛮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 如果沈南风继续念下去，会发现后面还有更加生动的举例威胁。 比如颤音某个一夜爆火的网红，为什么后来一直不上不下。 一个精心挑选出来，能最大限度对标乌蛮蛮的范例，美女、美食、没签约大咖且最后选了别家。 集现有标签和防截胡预警一起，妄图用事实证明大咖才是唯一且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种贴身盯防威胁式追求只带来一个结果。 乌蛮蛮换号了，网上申请太慢等不了，她直接去镇上。 …… 孟章右手开车左手撑着车窗，墨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利落的下颌线形成一个完美夹角。 光看皮相，就像一个引诱美女小红帽的型男狼外婆。 事实上也是。 “其实，我的业务还能拓展一下。” 孟章看了眼副驾上的身影，语气带着90%的随意和10%的迫切（实则相反）。 乌蛮蛮正看着窗外发呆，思考第四期视频要拍什么，听了这话眉眼弯成一道很好看的弧。 “就这么喜欢当助理？” 孟章猝不及防，差点破功。 “我这不是休假吗？正好没事能帮点忙也好。” 乌蛮蛮转过头看着他，笑得更灿烂了。 “所以才不能再麻烦你啊，等你休假结束了我不是得重新找一个？” 当头一盆凉水浇下来，胸口正中一把剑。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说休假，直接说想定居不是更好？ 孟章，心碎，卒。 第26章 美女还记得他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乌蛮蛮并不是说笑，她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虽然孟章号称是她的直播助理，但乌蛮蛮从来没觉得他会长久待在隐溪村。 所以找助理的事要提上日程。 乌蛮蛮很庆幸当初卡里还有几十万存款，除了能支应一段时间银行利息，还不至于让她为琐事发愁。 不知道哪个好，就选最贵的。 换了手机换了号，至于那个未读短信66、未接来电33的旧电话，她是再也不想打开了。 孟章把车停在路边，眼神直直落在前面乌蛮蛮的背影上。 想转正怎么这么难？ 自从升任直播间管理，他还以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结果乌蛮蛮已经开始考虑没有他该怎么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考虑不周啊！ 如果可以，他只想立刻签一份终身合同，可这该死的条条框框又不允许他暴露身份。 孟章闭眼叹气，再睁开眼时呼吸直接停滞一秒。 那边那个又是谁？ 编制没混上又随时可能失业，孟章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更不用说那还是一个“居心叵测”“笑里藏刀”“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像斯文败类”的小白脸。 小白脸还在笑，他竟然敢对着小青梅笑？！ 乌蛮蛮被叫住时还很诧异，她在陵水镇一个人都不认识，谁会叫她？ 转身看去，一个眼熟的年轻人三两步从路边跑过来，跑得太急，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好巧啊，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我是谢卓然！” 谢卓然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乌蛮蛮，上次火车站一别他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 乌蛮蛮笑着点头：“记得，我们在火车上见过的。” 谢卓然更高兴了，老天保佑，美女还记得他。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难得在这里遇见熟人。” 谢卓然眼神忐忑，生怕听到她拒绝。 “我叫乌蛮蛮。” 然后…… 忽然一阵风吹过，一堵墙出现在谢卓然面前。 “蛮蛮，事情办完了吗？” 亲近的称呼让乌蛮蛮不禁抬头。 好熟悉的姿态，就像沈南风刚来那天一样。 孟章好像对任何忽然出现的陌生男性都报以同样的戒备，就像……保安？ 乌蛮蛮嘴角的弧度又弯了弯。 孟章的出现伴随着巨大的压迫感，谢卓然稳住心神，礼貌问道。 “乌小姐，这是你朋友吗？” 说着便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谢卓然。” 孟章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这才伸出了矜贵的龙手。 “孟章。” 掌心交错间谢卓然只觉得握着一块陨石黑铁，对方明明没用力，但他却突然之间力气全无，手麻没有知觉。 松开手之后又没有任何痕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再看对面孟章的脸，依然冷峻没有表情。 谢卓然的后背突然起了层毛毛汗。 一时间他也不敢继续问了，虽然一万个想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但…… 他的忐忑孟章才不关心。 在青龙大人眼里，这些都配不上当他的敌人，但赶走一个是一个。 谢卓然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第二次遇见才知道乌蛮蛮的名字，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 根本没多少思考时间，只能捡起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理由，他鼓起勇气开口邀请。 “我在乌仙湖度假山庄工作，马上就是9月份候鸟迁徙季了，正是一年中观赏候鸟的好时候，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玩，到时候联系我，我给你当向导。” 话音刚落，一直面无表情的孟章脸色变了，目光灼灼，像要吃人。 谢卓然实在不敢顶着这样的眼神问乌蛮蛮要联系方式，只能留张名片给她。 诶，他的名片呢？ 谢卓然一摸口袋才想起今天穿的休闲装。 “乌小姐你稍等片刻，我去拿张名片给你，稍等啊，稍等！” 谢卓然飞快跑到路边，从车里翻出一张名片，然后气喘吁吁跑回来。 【乌仙湖度假山庄，行政部，谢卓然，电话188XXXXXXXX……】 这是乌蛮蛮收到的第二张名片。 第一张名片的主人显然对这种东施效颦的行径颇为愤慨，可青梅当前，他什么都不能做。 见乌蛮蛮接过名片，谢卓然长舒一口气。 终于了了一桩心事，他也不再纠结于那个存在感爆棚的男人，找回了一点有为青年的架势，微笑致意，挥手告别。 回到车里，乌蛮蛮随手把名片放进背包。 孟章见状感觉到一丝心安，但小白脸还是要按死在萌芽里。 “你想去看候鸟？” 孟章以己度人，如果有人邀请他去动物园看龙，哪怕秉承着不是很多的同胞爱，他应该也是会去的。 可惜这世上只有恐龙架子，孟章是没办法体会去动物园自己看自己的乐趣了。 乌蛮蛮没点头也没摇头。 要是候鸟路过的时候想跟她聊聊天，她当然愿意，但特意去看，说实话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以后再说吧，也不一定。”乌蛮蛮随意答道。 孟章心满意足，小白脸果然不重要！ 一路上风驰电掣（的反义词），孟章只想时间再慢一点，没有电灯泡的二人世界简直不要太美妙。 当村口那条路出现，他都想踩一脚刹车只当油门坏了。 可惜不敢。 再怎么磨磨蹭蹭车也开进了村，不过这一次上天好像听到了青龙大人的怨念，送了他一个耽误时间的好机会。 “诶，那边的老人家是不是走路不方便？” 孟章百年难得一遇的善心大发。 只要跟小青梅在一起，做什么都行，扶老爷爷过马路也行。 即便孟章不说，乌蛮蛮也是要下车的。 那边的老人家明显不良于行，还拖着一大捆竹子，走得十分艰难。 “余爷爷，您怎么一个人？” 乌蛮蛮直接上前扶住了余永年的手臂。 高挑纤细的女孩子一双胳膊却是稳稳当当，她刚扶上，余永年便感觉身子轻了半边。 很快另一边也松快了。 孟章一手搀着老人，一手提起那捆竹子。 竹子并不是刚砍下来那种，每一根都被砸扁，而且湿漉漉的好像泡过水，一路走一路淌水，可想而知有多重。 第27章 比种地还苦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村子里的人乌蛮蛮自然不是全认识，但几户特殊的人家林朝云和她闲聊时曾提起过，其中就有余永年。 余永年年轻时在镇上的造纸坊工作，后来出了事故伤了一条腿。 单位上倒是没有撒手不管，给了工伤赔付，但家里的顶梁柱伤了，日子肯定不好过。 余永年的妻子二十年前的就过世了，好在他还有儿子，娶妻后又添了个孙女，叫余风眠。 林朝云提起余家总是格外伤怀，因为余风眠和乌蛮蛮同病相怜。 余永年的儿子儿媳两年前意外过世，余永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夕之间就病倒了。 余风眠是个孝顺孩子，父母没了，她只剩余永年一个亲人，便毅然决然辞职回家，陪着爷爷在隐溪村住下。 村里人都夸余风眠有孝心，唯独余永年欣慰难过又生气。 孙女明明有着大好前途，不该陪他一个糟老头子在乡下浪费光阴。 可他怎么说都没用，余风眠就是铁了心哪也不去。 余永年是个很倔强的老头子，虽然腿脚不便，平时也很少麻烦村里人什么。 他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余风眠回来了更是如此。 这会儿乌蛮蛮和孟章过来帮忙，他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孟章是完全不在意，乌蛮蛮听过他家的故事，也不会因为他的固执而生气。 余永年虽然倔，但也明事理，不至于因为年轻人逆了他的意思就冷言以对。 两人搀着他回家，还帮忙把竹子也搬了回来，不常待客的老人家还有些手足无措。 还好这时候余风眠回来了。 “爷爷，我把药取回来啦……哎呀，怎么你弄竹子了，咱们不是说好不要再弄这些吗，上次你扭到腰养了一个月才好的！” 只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个爽利的姑娘，一见面果不其然。 利落的短发配上小麦色皮肤，虽然五官并不十分出挑，但整个看起来就英姿飒爽。 急促的脚步穿过前院，很快来到堂屋，见家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余风眠也只怔愣片刻便大方和两人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余风眠，你是乌蛮蛮吧，我知道你！” 余风眠站得不远不近，眼神特别亮，说话时一直带着笑，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你好，我是乌蛮蛮，这是孟章。” 见她回来乌蛮蛮也放心了，打过招呼就准备走。 余永年赶忙把两人帮忙的事情说了，热情的余风眠说什么也要留两人吃饭。 见推脱不过乌蛮蛮也就答应了。 孟章好奇，乌蛮蛮看起来平易近人温暖又和煦，但那只是看起来。 她拒绝那些mcn机构和闻风而动的商家可从来没有心软过。 正想着，就见乌蛮蛮去水池边，拿起一截莲藕帮忙洗。 余风眠在村子里也没什么朋友，难得遇见一个同龄人，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老人家听劝呢？”余风眠边说边叹气，“我爷爷死活放不下他那些竹子，怎么说都不听。” “是要做竹纸吗，我看那些竹子都用水泡过。” 余风眠诧异抬头，本来就圆的眼睛现在更大了：“你也知道竹纸？” 乌蛮蛮点头说道：“听我二奶奶提起过，她说你爷爷年轻时在纸坊工作，是做竹纸的一把好手。” 余风眠又是开心又是无奈：“是啊，爷爷曾经是竹纸行家，后来腿不行了就很少做了。” 说着，她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后来我回来了，我爷爷非说不能拖累我，明明身体不好还……他总说他不会别的，只能靠手艺赚钱。” 余风眠又扬起一抹笑，真心实意地道谢。 “真的很谢谢你们，要不是遇上你们，万一爷爷摔跤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应该的，既然见到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哎，我也知道，爷爷放不下这门手艺。以前有我爸，现在我爸不在了，我要学他又不肯，说女孩子干这个太辛苦了，也赚不到钱。” 乌蛮蛮拿定心思，起身看着余风眠。 “你爷爷愿意收徒吗？” 余风眠只当乌蛮蛮是闲聊，不以为意：“愿意倒是愿意，但没人学啊，又苦又累又变不了现，根本没人来。” 待察觉到乌蛮蛮坚持的目光，她的表情越来越夸张：“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乌蛮蛮莞尔一笑递了条手巾过去，免得余风眠把满手的水全滴在身上。 “我确实想跟余爷爷学，然后把造纸的过程拍下来放到网上，看的人多了说不定就有人想学呢？我会把视频收益的80%分给你爷爷。” 余风眠这下是真没心思干活了，三下五除二把手擦干净，把乌蛮蛮拉到一边。 “你认真的？我一点也不夸张，这个活是真的苦，比种地还苦！” 很显然余风眠也是听过八卦的，知道乌蛮蛮“沉迷”种地。 她想学手艺还能说是继承家业，乌蛮蛮没事受这个罪干嘛呀，不会真的是沉迷吃苦吧？！ 乌蛮蛮被她的欲言又止逗笑，说起来她确实不怕“吃苦”，因为这些事对她来说一点也不苦。 “你放心，我认真考虑过的，也会量力而行。” 余风眠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劝，只能轻叹一声。 “行吧，只要你能说服我爷爷。说实话，要是你朋友想学，我爷爷说不定答应得更快些。” 余风眠指了指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的孟章。 要是不考虑身份地位，这种肌肉结实有力的双开门猛男才是天选手艺人。 不过这种事纯属做梦，余风眠也只敢偷偷和乌蛮蛮开玩笑说一句。 当着孟章的面她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的，开玩笑也不行。 余风眠一开始完全没想到乌蛮蛮是颇具影响力的大网红。 她每天忙着写文投稿，时不时再接点翻译活，她还有爷爷要照顾，什么直播啊视频啊，基本没时间看。 所以当余家祖孙俩看到乌蛮蛮在破站的视频时，余永年还好，余风眠一时手滑没拿住筷子。 “这就是你说的‘看的人多了就……’？” 也没人告诉她这个“多”有这么多啊！ 一条212万，一条123万，这个播放量是认真的吗？ 第28章 本不该如此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这下都不用乌蛮蛮开口，余风眠当仁不让成了说服余永年的主力军。 老人家不想拖累孙女，也忧心手艺断了传承，乌蛮蛮的出现可谓一站式解决了余永年的问题。 可什么视频什么传播渠道，实在不在老人家的理解范围，更不觉得这样就能有徒弟。 可当乌蛮蛮问余风眠愿不愿意来她这里兼职的时候，余永年踟蹰的脸色立马就亮堂了。 老人的沧桑又急切，捏筷子的指尖都发白了：“闺女，你说的是真的？是什么兼职啊？” 孙女就是余永年的心病。 虽然余风眠一直说自己有稿费有收入，但在老一辈人眼里，没有实打实的上班下班，工作就不稳当。 余永年不上网，也不知道所谓的视频能带来什么，手艺也许能传下去，也许不能，这些他都看开了，唯独只有余风眠，孙女过得好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乌蛮蛮握住老爷子颤抖的手，笑容温和。 “您别急，我没有骗您，我听风眠说她是自由撰稿人，工作时间灵活，就想着请她来帮我。” 这也是乌蛮蛮临时起意，以前都不知道余风眠是做文字工作的。 然而余永年并没有打消顾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还能问些什么，都是他从未触及过的领域。 乌蛮蛮也不急着解释，转而看向余风眠。 这是个善良又细心的姑娘。 看家里的陈设布置就知道她把爷爷照顾得很好，能写稿，还兼职翻译，简直完美符合乌蛮蛮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不必离开隐溪村。 余风眠心动了。 她没法不心动，能多挣一份钱还可以就近照顾爷爷，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我能问个问题吗？如果我爷爷有事，我能不能请假？”这是余风眠唯一的要求。 “当然，有正当理由就能请假。”乌蛮蛮没有迟疑，依然笑着，“你要是忙得过来，继续撰稿翻译也没问题。” 乌蛮蛮也曾是有副业的人，怎么会介意旁人做兼职？ 这话却让余风眠不好意思了：“我肯定先忙本职工作，不会因为别的耽误正事。” 乌蛮蛮欣喜：“所以你答应了？” 余风眠爽快点头：“我答应，只是……” 她又看了看余永年，万一爷爷这里说不通，这份工作还能成吗？ 余永年一直沉默着，直到看到孙女兴致勃勃的高兴模样，终于做了决定。 “我同意教你，不过做竹纸费时费力，不是三两日就能成的，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余永年站起身，虽然他腿脚不便，虽然走得很慢，却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他扶着门框，默默看着院子里那一捆竹子：“找徒弟的事你们也不必在意，这些不该让你们小孩子家家背在身上。” 说是不在意，声音却带着说不出的沉寂。 余风眠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 临走前，余风眠带乌蛮蛮参观了一间带锁的屋子，里面竹纸一刀一刀摞在那儿，有些看着还算鲜亮，有些已经泛黄。 但只要保存得当，竹纸放得越久，纸质越是细腻。 “这些都是我爷爷的宝贝。”余风眠指尖掠过一屋纸堆，“以前的我也不理解，现在倒是觉得这些东西有种特别的美。” “外边还有个单独的灶，是以前爷爷拿来蒸竹麻的，从来没用它干过别的，到现在还经常刷洗，一点锈迹都看不到，还有那边那个石臼……” 娓娓道来的故事就是一个手艺人的一生，这里有他一辈子的热爱与坚持，还有落幕时的无奈。 他仍然希望在这个不那么需要他的时代里，还能找到属于他的一点点价值。 乌蛮蛮手里的竹纸纤维纵横交错却不杂乱，她轻抚着，似乎感觉到了别具一格的生命力。 其实乌蛮蛮不太理解，在仙界传承越久的东西越是宝贝，明明该被珍重对待的传统技艺，在这里却无人问津。 它们历经艰辛穿过漫漫长河走到今天，已经成了步履蹒跚的垂暮老人。 可是本不该如此。 这样的珍宝应该在过去、现在、未来，一直闪耀。 …… 有了专门的助理，乌蛮蛮总算能把琐事移交出去。 之前虽然有孟章，她却没法心安理得把乱七八糟的事全扔给他。 现在手机换了，杂事也有人管了，乌蛮蛮也感受到久违的轻松。 对此，沈南风深感佩服。 出去一趟不仅想好了下一期的内容，还带回来一个助理，这效率无敌了。 “那我们明天开始拍吗？我还从来没见过手工造纸呢，竹纸和普通的纸有什么不同，是宣纸的一种吗？” 沈南风的十万个为什么，顺利消灭了余风眠初来乍到的陌生感。 这些东西都是她从从小听到大的，给沈南风这种小白讲一堂《竹纸的前世今生》完全没问题。 虽说新内容有了构思，但竹纸制作最快也要两个多月，这还不包括选材的时间。 竹纸要用嫩竹子，隐溪村只有山上的野竹林，嫩竹不是时时都有，算下来怕是三个月都拍不完。 乌蛮蛮靠在院外的老树下，目送天上的云来来去去。 哎，更新什么呢？ 乌蛮蛮盯着一朵变来变去的云正出神，只见它从一个冬瓜慢慢变长，越来越长，一头还微微翘起，看起来像支毛笔。 行吧，就你了！ 思维一跑远就停不下来，只一会儿功夫，乌蛮蛮的拍摄计划就从竹纸扩散到笔墨纸砚。 她决定拍一个文房四宝系列。 现在想想她当初还是太天真了，以为直播和视频就是随便拍拍种地和日常，哪里知道偶然的灵光一闪，摊子就铺了这么大。 对了，她是不是好几天没直播了？ 【您关注的主播蛮蛮开播了！】 一时兴起打开始直播，阔别已久的第一视角又回来了。 再次体验这种身临其境的晃悠，已经变成稀有动物的老粉都想哭了。 这感觉怎么说呢，老朋友再相见，执手相看泪眼。 “大家好啊，好久不见！” 一只白得晃眼的手在镜头前晃了晃。 “带大家去看看我的茄子和豆角。” “上次教你们搭架子都学会了吗？今天有空，带大家去看看菜苗怎么样了，没固定好的可能需要重新再绑一遍。” 乌蛮蛮步履轻松，扫了眼弹幕只见满屏的问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第29章 蛮老师小课堂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没问题，主播怎么能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太蠢了，没学会搭架子！】 【现在才悟到主播是想教会我，我有罪！】 【上次没好好听讲，这次一定注意，小本子已准备好了，老师请开讲！】 见有人回应，乌蛮蛮自然满足大家的愿望。 于是，在飞鱼的实时热度飙升榜上，一个神奇的直播间占据了榜首—— 一个优美动听的女声，正在给粉丝讲解蔬菜的特性。 “豆角在花后10-15天成熟，番茄需要通过摘心来控制植株生长……” 这种东西都有人看？ 不好意思，不仅有人看，还有人哐哐打赏！ 更妙的是很多mcn机构也混在其中，不约而同地砸钱发高亮弹幕。 【我仿佛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打起来打起来！】 【主播怕是还没有签约吧，啧啧，mcn抢人的画面谁见过？！】 【老师牛逼，轻轻松松给人钓成翘嘴！】 【没看错吧，那是大咖传媒的号？天堂哥也来竞标了？】 【又不一定是本人，而且数据这么好的新人谁不想要，天堂哥亲自下场也不奇怪吧！】 乌蛮蛮瞧见熟悉的字眼，仿佛看到了脏东西。 她自认是个情绪阈值很高的人，一般不会生气，但大咖不一般。 联系她的mcn不是没有缠人的，但大多是把好处掰开揉碎了说。 甚至有人被拒后依然坚持示好，还主动帮她分析流量的维持和转化，主打一个无私奉献只求签约。 只有大咖传媒，先居高临下画大饼，饼卖不出去就威逼利诱，而且持续轰炸到如今。 【用户大咖传媒被禁言365天】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直播界还有人公开和大咖叫板？！ 好看，爱看，请加大力度！ 托了脏东西的福，乌蛮蛮的直播间被激动的围观群众顶到了总榜第一。 【好家伙，又是一个有生之年系列，让我合个影先！】 【大咖传媒又怎么样，看不顺眼照样封！】 【人家官号过来送钱，你给人家关小黑屋，太不会做人了……】 【劝某些人别到处发疯，你们是没有家吗，主播在自己的地盘爱干嘛干嘛！】 【也不是一家过来刷，怎么没封别人只封了大咖，这里是飞鱼，不是颤音，某些粉丝少在这摆大哥的谱！】 就这一会儿功夫，两边粉丝就掐起来了。 飞鱼不是天堂哥的主战场，免不了节节败退，但一场骂战下来，弹幕已经是一片狼籍。 乌烟瘴气的直播间让乌蛮蛮脸色很不好看。 如果说直播有哪里她不喜欢，无疑就是这里随时随地都能吵架。 镜头一转，乌蛮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舔屏大军刚要振臂高呼，就见识了什么叫仙女冷脸。 “可以不发言，发言请注意措辞，如果一定要抒发负面情绪，这里不欢迎你。” 语气不疾不徐，声调也不比平时高，可是短短一句话就让弹幕安静了好几秒才重新冒头。 【瑟瑟发抖！】 【我以为小姐姐是不会发脾气的人，发脾气也不吓人，是我太天真了！】 【虽然但是，生气也好美，骂人更美，好想被小姐姐怒骂一天一夜◉‿◉】 【我小脑上的裹脚布一下就松开了，还可以这样吗？】 【麻麻，有变态啊！！】 【亲，这里不是无人区，注意素质！】 【是不是只要吵起来主播就会露脸骂人，那我现在有点不希望喷子滚了……】 【疯了疯了，你们真是疯了，主播看看我啊，这里还是有不少正常人的！】 见弹幕恢复正常，乌蛮蛮又把镜头转了回去，继续之前的种地小课堂。 “这次我种的是旱黄瓜，你们看，只要管理得好，基本可以做到一片叶子一个果……” 经过一番“整顿”，出口成脏的基本没有了，但键盘侠依然蠢蠢欲动。 不就是不能骂人么，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舌战群雄！ 可惜没等他们尽情发挥，就被乌蛮蛮暴力碾压。 “既然这么多人不认真听，那就下课吧。” 【主播暂未开播哦～】 乌蛮蛮倒不是真有多生气，主要是没法像孟章那么八爪鱼，她关小黑屋的速度确实没有人家快。 黑漆漆的屏幕就像一口大锅扣在键盘侠脸上，当然也算不得黑锅，乌蛮蛮确实是懒得跟他们废话才走的。 那些没关私信的键盘侠有福了，粉丝们群起而攻之把他们的后台全塞爆了。 …… “蛮蛮，有人找！” 隔着老远就听见余风眠的声音，乌蛮蛮朝她挥了下手：“知道了，马上来。” 乌家门口，一个穿着衬衣的年轻人站在余风眠身边，一见到乌蛮蛮马上扬起笑脸迎了上来。 “乌小姐您好，我是飞鱼直播户外板块主管田英杰。” 田英杰姿态放得很低，握手之后还特意致歉：“实在不好意思，这次冒昧前来打扰您了！” 乌蛮蛮回了个笑，这个人的来意她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签约推广那些事。 也幸亏田英杰代表的是平台不是mcn，如果是另一个大咖传媒，他就算鞠躬180度也没用。 余风眠见乌蛮蛮没有赶人的意思，就把人请进院子。 谁知，这个田英杰坐下来第一件事还是道歉。 “乌小姐，还是想跟您说声对不起，因为联系不到您，我们只能从后台调了您的地址，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冒失！” 确实很冒失，但一见面就道歉三连，至少态度还不错。 田英杰这次带着重任过来，说实话相当忐忑。 “蛮蛮”这个账号已经在飞鱼内部出名了，毕竟从公司成立到现在，这还是第一个连系统消息都不搭理的。 私信能关，系统消息可关不掉，但无论是怎么大写加粗重点提醒，发出去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应。 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众多mcn疯狂抢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如果合作敲定了也就罢了，但据他们所知，直到目前为止乌蛮蛮还没有跟任何一方签约。 无论是不满意条件，还是乌蛮蛮单纯地不想跟任何机构合作，对飞鱼来说都是机会。 要知道在几个头部直播平台里，飞鱼是最年轻的，根基也最浅。 如果能和乌蛮蛮签下独家合作，又没有所谓“中介”横插一脚，说不定飞鱼就能拥有一个具有代表性的顶级门面。 第30章 底线可以低一点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想法非常好，无奈另一方心冷得像石头。 飞鱼当机立断直接派人过来，只要能见到面，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不过没等田英杰摆出ppt开始一段激情演说，乌蛮蛮先开口了。 “我不喜欢受约束，所以每个月100多个小时那些就不用说了，‘有效直播时长’也不接受，不pk，不打榜，不带货，不可以指定内容直播……” “暂时先这些吧，一时也想不起那么多。” 乌蛮蛮语气和缓，唇角带笑，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余风眠原本坐在一边扮演微笑的蒙拉丽莎，现在蒙拉丽莎活了，眼珠子越瞪越大。 霸总，这才是真霸总！ 比起乌蛮蛮，她写的那些男主角就像县城开厂的！ 什么锦衣华服，什么飞机游艇，都比不过轻飘飘的一句“暂时先这样吧，一时想不起那么多”！ 怪不得她只能赚点窝囊费，还是情绪拿捏不到位啊！ 田英杰显然也有点愣，他想过会很困难，但没想到乌蛮蛮见面就开大。 好在他业务能力还是过硬的，再惊讶都不能写在脸上。 “我特别理解您的顾虑，mcn那边确实限制比较多。 而且大多数主播都是这些变现方式，可能跟您希望的发展方向有所冲突。 也能理解，在一个行业呆久了确实会缺乏一些想象力。 合作嘛，肯定是相互认同最重要。” 余风眠几乎要给田英杰鼓掌了，能把贬低对手说得如此艺术，啧，语言的魅力。 乌蛮蛮点点头。 她对于合作方的要求不多，她需要尽可能多的创作自由和运营自由，但相对应的她也愿意让渡相当一部分利益，比如直播收益分成。 只不过之前的那些牛鬼蛇神连她的基础需求都没够到，也就没人知道她愿意让出多少。 田英杰也考虑怎么说才能继续谈下去。 领导给这次谈判留了相当充足的余量，但好像仍然赶不上乌蛮蛮的条件跨度。 最基本的一条——直播时长。 要是一个月只播一小时，他们找谁哭去？ 不用找谁了，他现在就想哭。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坦率一点，很明显乌蛮蛮更喜欢直来直往。 “乌小姐，不如您先听一下我们平台能做到什么，后续的咱们再聊？” “好。” 田英杰长舒一口气，终于有机会拿出精心准备的计划书。 乌蛮蛮听得认真，偶尔问上几句。 不得不说田英杰口才很不错，至少从他的话里能感觉到飞鱼的诚意。 田英杰口中的飞鱼绝对是个有梦想的平台，起步虽然晚，但他们的目标是业内第一。 户外板块热度低，那就总裁亲自抓，他们下半年的重点投放目标就是户外直播，只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正巧这时候乌蛮蛮横空出世，可想而知飞鱼有多激动，不然也不会追人追到隐溪村。 “其实我对平台没什么要求，有没有资源扶持也没那么看重，就算什么都没有，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乌蛮蛮越说田英杰心里的雨越大，姐姐，你咋能无欲无求呢！ “对了，可能需要多几个管理，弹幕太乱了。” 好了，这下暴雨变洪灾。 田英杰都想跪了，您莫不是在逗我？ “我知道您可能需要更自由的创作环境，但合作才能双赢嘛，我看您的团队也不大，这么大流量的直播间，一两个人管理是很辛苦的，这些我们都能帮您解决，免除您一切后顾之忧。” 飞鱼需要一块够大够响的招牌，而乌蛮蛮完美符合他们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纯新人，与各方都没有利益牵扯，如果能拿到独家合作，就能放心把人捧起来。 当天晚上，田英杰跟老板汇报工作。 电话那边是他上司的上司，韩睿，也是飞鱼的执行总裁。 “见到人了吗？” “见到了，下午在乌小姐家里谈了一个小时，据我个人判断她对飞鱼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田英杰之前跟大老板基本没接触，他的级别也够不上给韩睿汇报工作。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今天的谈话并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但硬着头皮也要上啊，这是公司重点关注的项目，不然这个电话也不会是韩睿来接。 “韩总，乌小姐的诉求很明确，她需要最大限度的自由，她也不追求推广资源，对走红也没有特别大的渴求……” 田英杰感觉快说不下去了，人家没有需求，他也没能创造需求，等于说他们给出的待遇无从匹配。 气氛很好，然后呢，没了，田英杰感觉自己要是老板听了也会生气的。 可韩睿没生气，甚至还轻轻笑了一下。 “你看了她今晚发的新视频吗？” 田英杰满头问号，但打工人的敏锐让他迅速打开电脑。 小破站果然更新了乌蛮蛮最新一期视频。 “上线不到一小时，已经上了主页推送，实时热度排名第一，她的流量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大。” 田英杰听懂了，这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签了。 “可是乌小姐那边……” 田英杰心里苦，乌蛮蛮的“非分之想”他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他又不是大老板，说大话是要担责的。 如果乌蛮蛮只是拉扯，他能代表公司弹性浮动一下，但一上来就是零元购…… “完全不限制不可能，但底线可以低一点，我说了，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韩睿的声音四平八稳，可田英杰越听越虚。 还能怎么低，一个月一小时？ 来之前也没人跟他说下限可以这么低啊！ “签字费你提了吗？” 田英杰立马应道：“说的500万，按计划的最高限说的。” 现在早已不是直播元年那会儿动辄千万签字费的时候了，各个平台主播多如牛毛，没有哪家公司还靠签字费来博噱头。 其实一开始他们商定的签字费是300万，奈何乌蛮蛮蹿红的速度太快，来之前飞鱼才把签字费涨了200万。 但今天早上，乌蛮蛮随手封禁大咖传媒就让直播热度登顶。 晚上新视频上线更是不得了，某宝上各种栗子酱的搜索量直线上升。 一些鸡贼商家已经挂上了“蛮蛮同款”的标识，想赶在被举报之前先捞一笔。 第31章 韩睿到访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那我明天……” 韩睿打断了他的话：“明天我去一趟吧，谈好了直接签。” 田英杰一听这话全身都轻松了。 老板直接上场，他这个排头兵压力不用那么大了。 “对了，如果乌小姐明天继续直播，你让后台多上几个超管，24小时待命，客户有需求咱们自然尽力满足。” 田英杰连连应是。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说实话，要不是韩睿在他心里的形象一直高山仰止，他脑子里舔狗的形象可能要按不下去了。 也没办法，谁知道一个新人主播能这么牛气呢？ 不过…… 老板和乌蛮蛮，舔狗和仙女，咦，不能再想了，再想要被雷劈了！ —————————— 乌仙湖度假山庄 月色渐浓，茶舍里渐渐没了客人。 和缓的背景音乐轻轻响起，远处的乌仙湖氤氲在朦胧的月色中，时而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 韩睿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来，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乌仙湖，身临其境后才越发觉得，无论是直播还是视频，乌蛮蛮抓住了这片山水的精髓。 而自然之美是说不完的。 这条赛道还是一片蓝海，韩睿的直觉告诉他，不签下乌蛮蛮他一定会后悔。 哒哒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绊住了韩睿的思绪。 “韩哥，还没休息呢？” 谢卓然探头打量了一圈，整个茶室只剩韩睿一个客人。 “嗯，你也没下班？”韩睿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卓然点点头，拉开凳子整个人陷进软绵绵的靠枕里，脸上全是疲惫。 “刚忙完，这段时间为了你们的互联网峰会天天加班，现在总算能缓口气了。” 谢卓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注意到茶几上笔记本还亮着，手机也开着。 “这么晚还在工作，峰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韩睿想也没想便说道：“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哪有不忙的？” 他伸手刚要关掉手机，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 谢卓然发现自己最近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刚偶遇乌蛮蛮没几天，竟然又见面了，虽然这次是在别人的手机上。 “怎么了？”韩睿诧异抬头。 他跟谢卓然的哥哥是大学同学，跟谢卓然虽然没太多交集，但也认识好几年了。 在他印象里这位谢家二公子并不是一个冒失的人。 谢卓然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讪笑着说道：“不好意思，突然看见朋友的脸，一时有些震惊。” 嘴里说着抱歉，眼神却亮得很。 这下轮到韩睿吃惊了。 “乌小姐是你朋友？” 谢卓然没说话，他现在有点云里雾里的。 刚刚匆忙一瞥也没看清是什么，这会儿脑子里堆满了各种猜测。 她是演员吗，还是偶然出现在别人的视频里？ 那样的样貌气质当演员也不奇怪，可是娱乐圈没这个人呀？ 难不成是艺名出道？ “卓然？”韩睿又喊了一声。 谢卓然终于反应过来：“嗯，算……认识吧。” 刚刚脱口而出说是朋友，现在真被人问到了，他又不好意思认下。 突然他又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韩睿：“韩哥也认识乌小姐？” “她是飞鱼的主播。” 谢卓然惊呆了，没想到答案是这个。 更让他意外的是，韩睿明天要见乌蛮蛮。 ————————— 第二天 虽然听说过附近有个隐溪村，谢卓然却从来没来过。 他借着“认识“的名头跟韩睿一起，心里不知是忐忑还是兴奋。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弄清楚“蛮蛮”这两个字的影响力，甚至还找到了刚成立的粉丝后援会。 他犹豫再三还是申请加入，结果被调查问卷拦在门外。 谢卓然不信邪，连夜把所有视频和直播回放都看了一遍，终于过了“铁粉”线。 他也分不清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十几岁追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冲动过。 一行人开车过来，田英杰已经在乌家门前的路口等了一会儿了。 田英杰在前面汇报工作，谢卓然放慢脚步跟在十步开外。 马上就要见到乌蛮蛮了，第三次见面该说些什么呢？ 越是靠近越是忐忑，谢卓然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冲动跟过来。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已经没法后悔了，因为路的另一边，乌蛮蛮正朝他们走来。 乌蛮蛮刚去了趟余家，跟余永年商量好了拍摄时间，吃完午饭她还得进山一趟，找找造纸要用的嫩竹子。 要不是事先约好，她今天都不会空出待客的时间。 韩睿按下心里的赞叹，上前两步，微微颔首。 “乌小姐您好，我是飞鱼执行总裁韩睿，幸会！” 乌蛮蛮浅笑着伸出右手：“您好，我是乌蛮蛮。” 然后又看向谢卓然：“谢先生，又见面了。” 谢卓然有些许赧然，今天是他就是个添头，有点心虚。 不过这两个月在山庄工作，好歹把脸皮锻炼出来了。 “是啊，又见面了，我也没想到咱们居然住这么近！” 乌蛮蛮嘴角微微上扬，抬手示意道：“大家进屋说吧。” 外表看着不起眼的农家院子，内里却别有洞天。 乌蛮蛮回来之后就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还移栽了两株中华木绣球。 虽然现在不是开花的时节，但错落有致的草木依然让这里自成一派景色。 其实韩睿能亲自来已经代表了飞鱼的决心。 和乌蛮蛮当面聊过之后，他也更加确信，一定要促成双方合作。 虽然飞鱼是直播平台，但韩睿让人深入分析过，为什么乌蛮蛮的视频一上线就能脱引而出。 网红的引流固然重要，但被吸引过来的网友超过85%都留存下来，而且粘性极高，这才是乌蛮蛮的本事。 透过直播数据，还有田英杰的描述，韩睿对乌蛮蛮是有一定预估的。 比如该怎么谈，是逐字逐句扣细节，还是先抑后扬，又或者等她漫天要价然后他来坐地还钱…… 但现在韩睿觉得，不必拘泥于这些俗套。 乌蛮蛮只要愿意签字就行，哪怕她的要求再如何不可思议。 第32章 你有扩大生产的计划吗？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我们不设置有效时长的约束，但一个月直播总直播时长不得低于20个小时，五年合约，签字费1000万……” 这是韩睿给出的最终条件。 田英杰一直默默扮演助理的角色，虽然早有预期，但老板能退到这种程度依然让他震惊万分。 20个小时的总时长跟没有也差不多了，而且1000万，这就翻倍了？！ 乌蛮蛮也没想到韩睿真能答应。 她本来都准备就这样播下去，毕竟她也不需要额外的推广资源，除非飞鱼短视到不签约就封号。 虽然不了解别的平台如何运作，但乌蛮蛮完全能够想象，这种条件几乎是退无可退了。 终于等到乌蛮蛮点头，韩睿心里的石头总算能放下了。 “那等合同出来咱们再过一下详细条款。” 田英杰听了立刻起身：“我现在去通知法务部。” 公事谈完了，谢卓然也能进场了，天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心焦。 从稍稍后悔，到非常后悔，要是韩睿再搞不定，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霉运了。 “韩哥！” 看到韩睿的脸就像看到救星。 “刚想出来找你，等久了吧？” 谢卓然立马笑道：“不久不久，正事重要嘛！” 看韩睿的表情估计是谈成了，他总算卸下了心理包袱，这会儿蠢蠢欲动又开始占上风。 还不等他开口，韩睿已经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乌小姐不介意的话，我能去参观一下你的菜地吗？” 乌蛮蛮诧异抬头，见两个人都面露期待，便笑着点头。 好歹收了人家1000万，她的债务一下少了一半，当回导游也是应该的嘛。 韩睿是真好奇，毕竟乌蛮蛮还没出圈的时候，直播种地都有人守着天天看。 她爆红的引线也是来自于进食障碍患者的推荐。 这么有光环的菜地韩睿也想一睹风采。 谢卓然更不必说，他昨晚加的粉丝群就是“让我胖十斤”建的，群主的救赎之菜怎么也得亲眼瞧瞧。 韩睿和谢卓然都是公子哥出身，自然不会种地，也判断不出菜长得好不好。 但一路走过来，也看到了不少人家的自留地，再对比最后看到的这一大片，哪怕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要说一句乌蛮蛮的菜格外美丽。 蔬菜长得好，田里那一排排竹架子也齐得像士兵列队。 不知是不是错觉，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这里旺盛的生命力。 韩睿终于明白，直播镜头体现不出这里的万分之一。 那个小红薯账号也并非夸大其词。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韩睿和谢卓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想法。 “乌小姐，您的菜卖吗？” 乌蛮蛮哭笑不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看起来不会买菜的人找她买菜。 “不好意思，都已经订出去了。” 一次来晚，终生来晚，第二批菜孟章也定了，还为此转了10万定金。 依然给多了，理由是还要预定第三批。 好在无蛮蛮不是狠心的人。 还是那句话，看在1000万的份上，她还能请他们吃一顿家常便饭。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也带来了两人的好心情。 乌蛮蛮的手艺在网上那么火，韩睿和谢卓然就算从小锦衣玉食，也难说完全不好奇。 再说买菜行不通，现在有机会尝一尝，哪有不愿意的。 回到乌家之后，韩睿也见到了沈南风和余风眠。 他不敢置信道：“你们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就能在网上弄出那么大动静？ 资本家雷达自动触发，韩睿第一反应就是挖墙脚，这么强的能力不去飞鱼可惜了啊。 乌蛮蛮莞尔一笑：“还有个编外人士，不过他今天不在。” 韩睿以为是助理之类的，但即便再加一个人还是小团队。 虽然业内造星早有公式，能不能大红依然看命，无疑乌蛮蛮就是难得一见的天降紫薇星。 谢卓然真心实意地夸奖：“那也很厉害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敢想象！” 像他和韩睿这种，要么在自家公司接班，要么拿着家里的投资自己创业，都不算真正的白手起家。 乌蛮蛮虽然目前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红人，但几乎没借助外力，谢卓然突然感觉被同龄人鞭策了。 中午这餐依然是家常便饭，这也是两位客人强烈要求的。 他们馋的就是地里那些菜，鸡鸭鱼肉都无所谓。 乌蛮蛮自然不会假客套，手边有什么食材就用什么食材，更不会为了待客弄一桌山珍海味。 韩睿是什么体会暂且不说，谢卓然是却是吃得目瞪口呆。 尽管他已经提高了预期，但这种味道还是太超过了吧？！ 作为度假山庄的未来继承人，谢卓然也有差不多的职业病，看见什么好的都想往自家划拉。 韩睿想要人才，谢卓然想要的是食材。 度假山庄就跟五星级酒店一样，里面不止一个餐厅，中餐、西餐、自助都是最基本的，有些还会配备特色餐厅。 他们家的特色餐厅走的是高端路线，但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很一般。 对谢卓然的爸爸来说，也就是度假山庄大老板，这就是他的心病。 老谢刚过五十岁生日，自觉还是拼搏的好时候。 他眼馋“某荣记”的江湖地位许久，一心想让自家餐厅超脱于度假山庄，成为省内有名的高档食肆。 要知道乌仙湖地理位置极好，就在姑苏市和余姚市中间，距离两边都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这两个地方有钱人多，老饕也多，舍得在吃上花钱。 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如果山庄的食肆能在他们心中占据一席之地，那才是老谢心中该有的模样。 谢卓然虽然是老板儿子，也得从基层做起，谈不上为他爸分忧，食肆那边更插不上手。 但现在不一样了，谢卓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最优解。 “乌小姐，冒昧问一句，你有扩大生产的计划吗？” 谢卓然等不及什么徐徐图之了。 就因为他太“徐徐”，硬是等到第三次见面才和乌蛮蛮坐下来吃一顿饭，这还是沾了韩睿的光。 这些食材的好吃程度应该还没有广泛流传，谁知道过几天又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他现在只想给昨天的自己磕个头，死皮赖脸跟来还真是来着了！ 第33章 说吧，菜是哪来的？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默默当陪客的沈南风和余风眠对视一眼。 人在家中坐生意送上门，还一上午送两家，这是什么神仙运道。 余风眠：莫不是财神转世？ 沈南风：大佬，你家没了！ 沈南风似乎被孟章虐出了革命友谊，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大佬天天都在，唯独这两天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不，马上来了两个英姿不凡的汉子。 一个送钱，一个送生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沈南风已经认定了孟章对乌蛮蛮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虽然他也奇怪大佬为什么不摆明车马大胆追爱，但转念一想，说不定人就喜欢这种默默为你付出的朦胧美呢？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乌家小院的二号苦力，沈南风的心还是向着一号大哥的。 送钱那个还不好说，近在眼前的小青菜已经迎来了一个竞争对手。 乌蛮蛮没有马上回答谢卓然的问题。 她种地是为了直播，当然也是她的爱好，但扩大生产就不一样了。 种什么，扩多少，如果超出爱好的范围，那就本末倒置了。 再说了，她的菜已经有了买家，即便看在定金的份上，乌蛮蛮也不会擅自答应别人。 “你的问题我暂时没法答复，但目前所有的产出都有了买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 谢卓然显然不想就这样错过。 “乌小姐，我家就有餐厅，我对食物的挑剔程度至少超过99%的人，绝对是人神共愤那种，我敢说你这些菜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对手。” 谢卓然的形容把一桌人都逗笑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品味，因为我的菜确实不错，但扩大生产的事我需要考虑，没办法很快给你答复。” 对于夸奖，乌蛮蛮接受得十分坦然，种地可是她多年的主业，哪怕换了个地方依然经得起考验。 谢卓然心里那个急呀，他也想学韩睿用钱砸出个光明未来，但人家愿不愿意收还两说。 他甚至觉得乌蛮蛮对钱就不是那么热衷，一时半会儿更想不出打动她的法子了。 然而有一点谢卓然没猜对，乌蛮蛮不是不热衷，而是暂时不缺了。 要是没有韩睿那一千万，视频和直播也完全挣不到钱，说不定她会同意。 可惜了，谢卓然晚了好多步，啥也没赶上。 “乌小姐，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收购价钱绝对好说，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尽管提。” 谢卓然豁出去了，虽然他一个没实权的接班人说话不一定算数，但他相信只要他老爸尝过这些菜，一定会同意他的决定。 一直吃瓜看戏的沈南风，决定让这位小少爷体验一下他当初的震惊。 “蛮蛮姐，当初孟哥买小白菜好像是20一斤？” 乌蛮蛮好笑地瞥了沈南风一眼，这是怕她卖不出去帮忙抬价吗？ 价倒是不用抬，就算要卖，也不可能给任何人低于20的成交价。 谢卓然虽然没买过菜，但身为半个业内人士，菜价还是知道，20一斤的小白菜，还是一手成交价，他确实是没听过。 白菜20，那别的呢？ 谢卓然突然觉得自己干了件不知悲喜的事，回去跟他爸汇报不会挨打吧，20的进价得卖多少才合适？ 不过小谢还是低估了老谢的野心。 当天晚上谢卓然带着蹭来的青菜回到家。 怎么说呢，买菜人家不卖，但当礼物送人乌蛮蛮又很大方。 谢妈妈当时就夸上了。 “你怎么想起来买菜了，懂事了儿子！哎哟，可真水灵，你在哪买的，我怎么没遇见过？” “妈，你今晚不用弄别的，就把这几个青菜做了，要么清炒要么煮汤，务必让我爸尝到原汁原味，拜托了！” 谢妈妈回头瞪了他一眼：“咋地，对你爸不满意啊，逼他吃素？” 谢卓然双手合十满脸堆笑：“妈，我求你了，这可是大事，事关我爸的宏图大业，你今天要是给力，以后你就是王朝的基石，霸业的肱骨！” “呸，我本来就是王朝的基石，我看你是要翻天！” 谢妈妈嘴上说着，但手里的活不慢。 既然谢卓然特意交代了，菜肯定要好好炒，但没肉也不行，还是炖个排骨吧，一桌都是绿的实在不像样。 晚饭的时候谢卓然都没顾上吃，一双眼死死盯着他爸，硬生生把老谢夹菜的手看停了。 “吃啊，爸你快吃啊！”谢卓然急得不行，只差抓着老谢的手塞进他嘴里。 谢妈妈嗔了儿子一眼，转头说道。 “你别理他，这小子回来就不正常，提了一兜青菜非让我全做了，你尝尝到底是什么仙根灵草，值得他费这么大劲。” 老谢默不作声，夹了面前的一盘蒜蓉苋菜。 谢卓然的眼睛追着他的筷子尖一直到嘴里，然后盯着他咀嚼、吞咽，目光灼灼满脸期待。 “如何？” “不错。” 老谢又夹了一筷子，便再也不用人提醒，顺着一圈吃下来，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至于那盘红烧排骨，没能分得一丝关注。 “说吧，菜是哪来的？” 老谢这回开口就带了点领导谈话的意味了。 很明显谢卓然有了想法，还提供了解决办法，他也想听听小儿子会怎么说。 然而谢卓然一开口就把他噎到了。 “这么好吃的小白菜20一斤不过分吧？还有这个苋菜30，芥蓝40，怎么样，是不是物超所值？” 其实谢卓然也不知道后两种具体卖多少，先往高了说，给老谢打个预防针。 老谢自认贵价的青菜没少吃，但人家贵也是菜牌上贵，68一盘的腐皮青菜绝对不可能用20一斤的鸡毛菜。 老谢没说话，谢妈妈先受不了了：“没事干拿你爹开涮？别告诉我你是拿这么多钱买的！” 谢妈妈虽然富了很久，却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该花钱的时候不手软，但浪费钱绝对不行。 “妈，你先尝一尝再说！而且做饭不偷吃，你这厨子不行啊！” 谢妈妈狠狠拍了儿子一下：“你妈做饭用不着偷吃，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第34章 你回来了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一吃一个不吱声，谢卓然很满意面前的场景。 “卖家你认识？” 老谢想不出别的理由谢卓然能费这么大劲。 谢卓然这下老实了，主要是他只会挖坑，暂时没能力埋。 “咳，认识倒是认识……” 谢卓然悄悄打量老谢的神色。 “我就是偶然有机会吃到这些菜，想着咱们的餐厅兴许能用上，所以……” “所以带回来让我尝？” “嗯……” “价格呢？”老谢很有些意动，但是……“不准开玩笑糊弄！” “咳咳……我没糊弄，那小白菜就是20一斤，其他的还不清楚，怎么着也不能比白菜便宜吧……” 老谢深吸一口气，按下打人的冲动。 他不是嫌菜贵，贵有贵的卖法，但是谢卓然这种管杀不管埋的作风不能姑息。 “不知道你说什么，价格不知道，量呢，能不能稳定供应，物流好不好解决？” 越听谢卓然头越低，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量虽然不清楚，但可以谈，至于稳定供应，呃……量谈妥了应该就没问题，卖家挺靠谱的，物流最好解决，就在隔壁隐溪村！” 行，还算有个有用信息。 “我怎么不知道隐溪村能种出这种菜来？” 度假山庄日常用的蔬菜很多都产自附近村镇，老谢对附近的情况一清二楚。 说到这儿谢卓然就不困了，当即掏出手机，给老谢播放网友剪辑的种地视频。 他报出乌蛮蛮的名字老谢也不认识，说不定还要质疑人家的年纪，还不如直接有图有真相。 “不是我不想买，是人家现有的产出已经有人定下了，如果咱们想要，只能让她扩大生产面积，我问了，但人家还没松口。” 老谢直接抓重点：“现在的买家是谁？” “一个叫孟章的男人，我见过一次，但不熟……” 何止不熟！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他就开始回忆那天在镇上偶遇的细节，孟章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但很明显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或者还有点不待见他？ 总之，难搞！ 谢卓然不知道，孟章还可以更不待见他。 离开两天的孟章终于回了隐溪村，一回来就得到线报，有人要挖他墙角。 孟章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沈南风。 沈南风还有点别扭，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看着大佬匆匆离去的身影，沈南风暗自握拳，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爱情！ ———————————— 孟章刚刚抬起手，院门就打开了。 乌蛮蛮看到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笑。 “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孟章有一瞬间的悸动。 他很希望是他期待的那个意思，不过，不是也没关系，时间还长。 “我要去余家一趟，你……” “我陪你一起。” “我听说你要和飞鱼签约了？” “嗯，明天他们带合同过来，如果没问题应该就签了。” 孟章着急问道：“律师找了吗？” 乌蛮蛮点头：“在网上找了家律所。” 这下孟章更不放心了，他欲言又止，小心忖度着怎么说才不会惹乌蛮蛮生气。 “网上找的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了解你的需求，合同这种事还是小心为好。” 乌蛮蛮抿嘴轻笑：“你不会还有一家律师事务所要介绍给我吧？” 被说中了孟章也不藏了，又掏出一张名片。 还是熟悉的名字，只不过后缀换了一个——潜龙远洋律师事务所。 这一次乌蛮蛮没再质疑，“潜龙远洋”和直播经纪约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至少她对孟章的信任肯定远超网上找的某某律师。 “那我一会儿打电话联系。” “不用那么麻烦，我让律师今晚就来，有什么要交代的你直接跟他沟通就是了。” 孟章哪会让乌蛮蛮受累，大手一挥包揽所有琐事。 “签约的时候我陪你去吧，不然你形单影只的怕飞鱼不重视。” 飞鱼：我已经不能更重视了。 孟章毫不客气地泼脏水，要不是飞鱼收购不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韩睿还不知明天将会面对一颗巨大的绊脚石，其吹毛求疵的程度只能用登峰造极来形容。 两天没见到小青梅孟章根本舍不得走。 先陪着乌蛮蛮去了趟余家，把拍摄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回来之后又化身帮厨。 现在的孟章早已不是当初菜都不会洗的孟章了，他切的土豆丝堪比刨丝器，乌蛮蛮基本只需要负责炒菜，其他一切工作孟章都能包办。 沈南风和余风眠再一次面面相觑。 “我们俩是不是些微有点废物。” “别带我，我会做饭。” “会你怎么不去？” 余风眠怒目而视，沈南风缩缩脖子。 他也搞不懂，明明他也算老员工吧，怎么就混到食物链最底端了？ 乌蛮蛮是老大，孟章又惹不起，而余风眠…… 自从沈南风亲眼目睹这姑娘劈柴砍竹子样样精通，他的细胳膊细腿就再也舞不起来。 第二天 韩睿带着法务准时到访，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团队第四人。 就是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乌蛮蛮所说的“编外人员”一定是开玩笑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要交给双方律师了 韩睿带来的合同已经再三检查过，全都是昨天商议过的内容，没夹带半点私货，而且昨晚上发过电子版，照理说应该过得很快。 但他眼睁睁看着自家的法务从信心满满到目光凝重，再到眉心的川字越来越深。 韩睿忍不住怀疑，飞鱼的法务是不是不太行。 孟章带来的律师自不必说，绝对是相关领域的顶级人才。 老板的吩咐是标点符号也要抠，那他自然不会打折扣，不仅标点符号，就是空格多了一个都不行。 韩睿以为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硬生生磨了三个钟头。 而那位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男人，满脸都是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在寒暄和沉默之间，韩睿选择和乌蛮蛮聊天。 孟章咬牙切齿，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35章 少女进山砍竹为哪般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乌小姐下次直播时间定好了吗？毕竟是签约后第一次开播，飞鱼的宣传力度会非常大。” 如果换了其他人，韩睿会说首播最好郑重一点，声势大一点，最好能在全网锣鼓喧天。 但乌蛮蛮明显不是这个风格，韩睿看中的也是这种全网独一份的与众不同。 所以无论乌蛮蛮想怎么做，飞鱼都会全力配合。 “那就明天？” 韩睿嘴角动了动，很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相信乌蛮蛮的选择。 “那就明天，不过最好还是把大致内容跟我们后台沟通一下，不然宣传和超管怕是开足马力也追不上你的思路。” 乌蛮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明天准备进山砍竹子。” 余永年已经把要用的工具整理好了，村里有个早先留下的土作坊，就在余家后面，也清理了出来，造纸用的嫩竹子乌蛮蛮也找到了一大片。 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韩睿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乌蛮蛮每一个想法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行吧，美女砍竹子，这噱头足够了。 孟章凝神静气，终于忍到合同签完，结果韩睿又说要合影方便公司宣传。 孟章更气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小青梅一张合照都没有！ 送走了韩睿一行人，乌蛮蛮想起有人要买菜的事儿。 “你还记得之前见过的谢卓然吗？” 孟章当然记得。 沈南风已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天吃饭的时候谢卓然有多震惊。 也就是死活买不着，不然他能把能摘的菜一次性都买光。 “产量就这么多，想买直接让来找我就是了。” 孟章巴不得谢卓然来找他，反正不要缠着乌蛮蛮。 “他建议我扩大生产。”乌蛮蛮笑道。 孟章嗤笑一声：“说得容易，他下地种吗！” 乌蛮蛮倒是没觉得容不容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产量可以是无限的，只要她能蕴养足够多的种子。 但地从哪来，人手又从哪来？ 她亲自照看的菜苗自然是最好的，但交给别人不是不行，无非是口感和效用上稍差一些，肯定比市面上普通的农产品好得多。 “无论如何你别累着就行。” ——————————— 飞鱼的用户头天晚上就收到系统推送，说飞鱼的签约主播“蛮蛮”即将开播。 还不止如此，飞鱼在小红薯和围脖上也投放了大量广告，海报上最显眼的地方写着几个大字——独家签约。 飞鱼的大手笔就像深水炸弹，激起全网议论不止。 大咖传媒被关小黑屋的新闻刚下去没多久，网友还在热议事件双方会不会出面回应，结果飞鱼杀出重围，签下了最近的当红炸子鸡主播。 【我搜了一下，好像没有任何一家mcn出来认领，飞鱼的用户简介还是一片空白，连工作邮箱都没留……】 【所以小姐姐历尽千帆仍然选择孤身闯天涯？】 【够快的啊，上次直播我亲眼目睹了抢人大战，转头飞鱼就把人签了。】 【不签mcn也好，直接跟平台对接，省了不少麻烦事。】 【也不能全看缺点吧，不然mcn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说你们也太操心了，人家有粉丝有流量，到哪都有话语权，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争，而且还争不着！】 【话说她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飞鱼一姐了吧？】 【飞鱼还是太年轻了缺底蕴，把筹码押在一个不知名新人身上是不是赌得太大了点？】 【好家伙，人确实是新人，但跟不知名不沾边吧！】 【睁开眼看看世界吧，遗老遗少们，这半个月她在小破站搜索榜就没跌出过前五十，发视频那天必定霸榜24小时，还要怎么样？】 飞鱼的宣传只能用盛大两个字来形容，突出一个钱多烫手。 几个主要社媒app都是开屏首页大海报，内页更不用说，飞鱼的官号地毯式宣传，全然一副昭告天下的态势。 关注度拉到最满，期待有之，当然也有人愤恨不已如鲠在喉。 刘壮实，哦不，要叫天堂哥，此时此刻就在办公室里加班骂人。 他本来都要走出大门了，秘书急匆匆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这下可好，没走的人都不用走了，尤其是签约部。 签约经理束手低头，犹如暴风雨中的缩头王八。 天堂哥怒喷了二十分钟，终于停下来缓了口气。 “她明天几点播？” “说是早上8点。” 天堂哥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姑娘就是头铁，签约首秀敢选这种阴间时间，飞鱼就这水平？也不怕投资打水漂！” 能力压平台的主播不是没有，但随着监管越来越规范，越是头部主播越是如履薄冰，大多数在和平台的对话中占不到多少便宜，即便天堂哥自己也是一样。 要说嫉妒还不至于，但总归心里不爽。 而且乌蛮蛮直接和平台合作，他们想分一杯羹都没可能了。 生意人，赚不到钱才是最气的，尤其是自以为有很大希望，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天给我盯死了，还有，你联系一下颤音，我就不信他们能眼睁睁看着飞鱼起来无动于衷。” 无论是被动吸引，还是主动关注，亦或是咬牙切齿探查敌情，第二天直播间还黑着屏就已经很热闹了。 周六上午八点无疑是个睡懒觉的好时候，但无数人提前定好了闹钟，就等着主角闪亮登场。 许多老粉丝还担心乌蛮蛮签约后会不会改变风格，要是也变成对着补光灯口若悬河pk打榜上链接那样的，他们一定会哀嚎痛失所爱。 还好，画面刚一出现大家就放心了。 依然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安静，还有那个娴淡风雅身影。 “早上好啊，今天带大家砍竹子！” 一句话惊起一片“？”。 韩睿说的没错，美女砍竹子确实有噱头，而且飞鱼的宣传部门还悄悄发了很多软广，标题一律出自UC震惊部。 【惊！美少女力大无穷，一人干倒整片竹林！】 【惊爆！少女进山砍竹为哪般，是人性的扭曲还是……】 第36章 朱鹮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为什么砍竹子？造纸啊，你们知道竹纸吗，是这边的传统工艺，我也是刚学。” 观众们惊觉乌蛮蛮竟然开始看弹幕了，迅速低头戳键盘。 【不愧是你啊蛮老师，每次都有新惊喜！】 【上次搭豆角架还没学会，这就开始砍竹子了吗？呜呜呜，大学毕业好几年了没想到还要学习！】 【主播开辟新赛道了？以后不种地了？】 “新赛道？也不算吧，只不过这几天都在忙竹纸的事，就顺手开播了。” 乌蛮蛮自己拿着手机，所以前置摄像头几乎一直对着脸。 无论是老粉丝还是新来的，都在承受近距离美颜暴击。 【我和主播仿佛有生殖隔离，我们就不是一个物种！】 【快，再凑近一点，我要和美女脸贴脸！】 【主播，想当你的狗，在哪里报名？】 这时超管飘了一条高亮留言【请各位网友注意发言规范，禁止传播氵㸒秽、色忄青等不良信息】 飞鱼为今天的首秀安排了五个超管，还有一个随时待命，以后乌蛮蛮直播都是这个配置。 网友直呼长见识了。 【这是我见过超管出警最快的一次。】 【我懂了，从今天起，这个直播间的下限就是“想当你的狗”，更变态的网友还请收敛一下神通！】 更绝的是，超管还给这条弹幕点了个赞。 这下所有人都崩不住了，弹幕全是【哈哈哈哈哈】。 乌蛮蛮笑了笑，也没理网友的插科打诨，继续今天的竹纸小课堂。 偶尔遇到了什么不常见的植物和野果，也会停下来说上两句。 还别说，一座不知名的荒山，看起来也不甚出奇的景色，在乌蛮蛮的画外音里变得格外动人。 一路走到了竹林，也到了网友们见证奇迹的地方。 只见乌蛮蛮拿了一把像是劈柴刀的东西，挥手劈了四五下，一根嫩竹子便应声落地。 “大家砍的时候要注意姿势，不然很容易弄伤自己，要找这种嫩竹子才好下刀，太老的不建议大家尝试。” 即便这时候，竹纸小课堂也没停。 每砍两三根，乌蛮蛮就会招呼镜头过来，讲解一些知识点。 【此时此刻我才敢信，她是真的想教会我！】 【我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种温柔细致的老师，我至于数学不及格吗？！】 【呸，你是馋老师的学识么，明明是馋老师的身子！】 “哦对了，这个季节的笋很好吃，大家挖的时候要注意，选这种刚冒尖的，长高就老了。” 【我是不会挖笋吗，我是无笋可挖！】 【我等鸽子笼住户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整片荒山！】 【这是妥妥的大户人家啊，有田有地有山头，简直是神仙生活！】 【农村这样的还挺多的吧，山上没产出的话就不值钱，我老家的荒山都没人管。】 【看看人家的闲情逸致，造纸挖笋，再看看我，考研考公考不上还秃头！】 【闭嘴，大四狗听不得这些！】 吵吵闹闹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砍完竹子，乌蛮蛮还顺手摘了些野菜。 从竹子、竹笋，到马齿苋、荠菜，今天的知识点多得有些溢出来了。 “今天的直播差不多就到这儿了，造纸的全过程会在以后的视频里呈现……” “呀，那是什么？” 余风眠的声音突然响起，乌蛮蛮循声望去。 只见几米开外的大树底下有只奄奄一息的鸟，即便以乌蛮蛮的眼力，它身上的起伏也非常轻微，很明显，它现在命悬一线。 直播间里的网友也被突如其来的停顿叫住了心神，而且沈南风也下意识地把镜头移到余风眠的方向。 乌蛮蛮上前几步才认清，重伤的小家伙竟然是只朱鹮。 这时余风眠也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捂住嘴小声惊呼。 “呀，这是朱鹮吧，应该是从附近湿地公园飞过来的，怎么伤这么重啊，这可怎么办？” 因为靠近乌仙湖湿地公园，村民们也见过不少国一国二，林业局还会专门派宣传分队下乡宣传，就是避免村民们误抓误伤珍惜动物。 尤其像朱鹮这种，经过40多年才从最初的7只繁衍到7000只的珍稀种群，更是重中之重。 然而眼前这只余风眠都差点没认出来，无它，实在是太凄惨了！ 全身毛没剩几根，翅膀还带着血，尤其是右脚，有一小块简直血肉模糊。 周围的草上也沾着血迹，看得出它剧烈挣扎过，只不过越来越没力气，现在明显挣扎不动了。 乌蛮蛮回身站在镜头前，把身后的景象挡得严严实实。 “感谢观看，下次直播见。” 听到这话，沈南风也机灵地关掉镜头。 确定黑屏之后才蹑手蹑脚跟过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乌蛮蛮蹲下身，指尖轻抚朱鹮的额头，一丝木系能量缓缓进入它的身体，不足以痊愈，但至少保住了它的命。 “奇怪了，它怎么没脚环？”余风眠疑惑不解。 沈南风压低了嗓音问道：“这是啥呀？” 他刚刚要掌镜站得远，没听到余风眠的话。 “朱鹮。”余风眠也低声回答，后又觉得不对，瞪他一眼，“你这么小声干啥，搞得像特务接头。” 沈南风憨笑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吓着它么，刚刚蛮蛮姐光速下播，搞得我也紧张了。” 余风眠没再接话，看着地上的朱鹮发愁：“这咋办啊，咱们带回去？不然查一查湿地公园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接。” 乌蛮蛮轻轻把受伤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这只朱鹮几乎是在生死线上徘徊，如果她不救，不可能等到什么湿地公园来人。 何况她也不确定他们的救治水平如何。 “蛮蛮姐，你还会兽医？” 沈南风脑洞大嘴又快，一问出这话乌蛮蛮都笑了。 “算是吧。” 兽医她是不会，但有办法能救就行。 回家之后，乌蛮蛮迅速拿出了医药箱，木能量能调理内伤，但外商还是要包扎一下。 全部弄好后，这只可怜的朱鹮几乎看不出原样了，伤的地方太多，包了纱布就像个鸟形木乃伊。 （朱鹮战损版） 第37章 我犯法了吗？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小家伙这会还有些晕乎，话也说不太清，只是断断续续地呜咽。 “哥哥……欺……欺负，妈妈不要……不要……” 它看上去不过三四个月，与众不同的是，它的脑袋并不像同类那样是满满的艳红色，额头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灰色胎记。 乌蛮蛮了然，这是被族群排斥了，根源应该就是这块灰色胎记。 对于不想要的孩子，鸟妈妈会十分狠心地把它们扔出巢穴，也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从湿地公园飞到隐溪村后山。 以它的伤势来看，应该还遇上了某种野生动物，生生把它脚环给拽掉了。 乌蛮蛮并不知道，她今天的直播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这次的下播有些突然，但以往乌蛮蛮也是如此，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余风眠那声惊呼虽然没有后文，但野外嘛，说不定是很罕见的植物，又或是什么小动物之类的。 顶多有人开玩笑抱怨，说什么主播看到好东西舍不得跟大家分享之类的。 最开始席卷流量的是粉丝做的直播切片，主题是美少女壮士砍竹子，配文【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带了美女tag本就容易脱颖而出，何况是自带流量的乌蛮蛮。 而且乌蛮蛮砍竹子如切菜，又轻松又写意，绝妙的反差感又引来了更多流量。 现在的网友都是火眼晶晶，就算一开始没人注意，看的人多了，总会有人发现出不一样来。 当天中午上传的切片，当晚就起了风波。 虽然受伤的朱鹮大半被隐藏在枯枝和野草当中，乌蛮蛮也很快挡住了镜头，但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有人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放大n倍的直播画面虽然没那么清晰，但已经有网友下了断言，这就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朱鹮。 这下好了，直接从娱乐板块干到了社会新闻板块。 【所以突然下播就是因为这个？】 【那只鸟怎么躺着不动，不会死了吧？】 【真是朱鹮吗？这不是小事吧，是不是要联系林业局？】 【这位美女是谁，后续呢，没后续吗？】 【估计报警了吧，要真是国一，肯定要第一时间报警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背着镜头会干啥……】 【就是，说不定虐待国一取乐呢，那小鸟看起来也是活不成的样子，玩死了谁能怪到她头上。】 社会新闻的评论只能用千奇百怪来形容，说什么的都有。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总有热心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报警电话有人打，林业局的热线也有人打，一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这其中也少不了别家直播平台的推波助澜。 蛋糕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口，我被迫少吃一口。 最近一年飞鱼越发有大杀四方的态势，现在又签了个大有潜力的新人，谁不眼红？ 捧红一个人很难，但弄塌一个流量却很容易。 越是大ID受的限制越多，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引来群网批斗。 乌蛮蛮是不是虐待了国一并不重要，把风向朝这方面引就是了。 那只朱鹮死了比活着更好，这样乌蛮蛮有嘴也说不清。 隐溪村 乌蛮蛮安顿好小朱鹮后也很快睡了过去。 今天消耗的能量远比上次救白菜多，但最近她的身体好了不少，不至于昏睡，但总归比往日更疲惫。 睡着的乌蛮蛮并不知道孟章又给她送了份大礼。 这段时间孟章特别忙，今天人是回来了，但一整天都在打电话开会。 直到深夜的“理疗”时间，他才知道乌蛮蛮屋里多了一个十分浑身是伤的小不点。 看乌蛮蛮的呼吸稍显沉重，就知道她动用了大量能力。 哎，这种事就该交给他嘛！ 睡梦间小朱鹮突然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一阵汹涌的能量涌入…… 好爽，够了，多了，晕了！ 孟章满意地收回手，走到床前，开始新一次的治疗。 第二天清晨。 早起的村民发现今天特别热闹，三辆非常惹眼的车接连开进村里，直奔村尾的乌家老宅。 打头的是110，后面的是林业局和乌仙湖湿地公园。 小地方一年也难见几次警察，林业局的倒是见过，但今年的动物保护宣讲会已经开过了，怎么这会儿又来？ 大家看戏之余还带了点紧张，没办法，都是普通百姓，看见警灯闪烁总会有些惴惴不安。 “咋了这是，乌家丫头这是犯事了？” “不会吧，那丫头长得跟仙女似的，人也和气，她能犯什么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在外头做了啥坏事才躲来乡下？我说她一个大学生怎么无缘无故回来种地！” “你们也太能猜了，人家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又没有躲躲藏藏不见人，哪家逃犯是这样的？” …… 车在前头开，一群人小跑着跟在后面，生怕去得迟了错过热闹。 警笛的声音自然也吵醒了乌蛮蛮。 当她打开院门，就看见外头站了一群制服，更远处也围得满满当当。 “乌蛮蛮女士，有桩关于野生动物保护的案子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开口的是110的人，说话倒是挺和气。 昨晚上报警电话响了八百回，不然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事他们会先打电话核实。 乌蛮蛮了然点头：“各位进来说吧。” 待一行人进门后，乌蛮蛮也不管外头的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直接把门关上。 也不等制服们继续盘问，乌蛮蛮直接说明了昨天的经过。 “我确实遇见了一只受伤的朱鹮，伤得很重，脚扣也遗失了，我只能先把它带回来包扎伤口。” 听到这里，最激动的是湿地公园的人。 一个瘦高个眼镜男激动得站了起来。 “朱鹮怎么样了，救活了吗？我说小姑娘啊，不管怎么说都该先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啊，这不是随便包一下就行的，弄不好是要犯法的！” 他旁边的年轻人也跟着附和：“是啊，鸟在哪儿，快带我们去看看！” 乌蛮蛮脸色冷了下来。 “这只朱鹮在我遇到的地方至少挣扎了一整夜，那时候怎么没见你们？” 说着，乌蛮蛮转向110和林业局的人。 “我犯法了吗？” 第38章 昏迷不醒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林业局有个年纪稍大的老同志笑着打圆场。 “一般情况肯定不涉及犯法的问题，这两位可能是太心急了。” 之前他们在来的路上就互相问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朱鹮应该就是从湿地公园飞走的。 朱鹮毕竟不是动物园的圈养鸟，偶然有一两只飞远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也是后来小朱鹮的脚扣掉了，定位一直没动过，最后信号直接消失了，他们才发现问题。 这时，一个帽子叔叔开口问道：“乌小姐，那只朱鹮现在还在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乌蛮蛮没说话，直接进屋把朱鹮连同它的小窝一起拎了出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竹篮，里面垫了一件棉质的旧衣服，朱鹮似乎还在睡，这么动都没醒。 乌蛮蛮有些诧异，小家伙这么能睡吗？ 内伤已经调理过，外伤也都处理了，昨晚睡前也吃饱喝足了，这会儿被这么多人围观，早就该惊醒了吧？ 其他人都没上手，就湿地公园那两个急匆匆围过来，还拿了一堆小型仪器仔细检查着。 瘦高眼镜男手上动作不停，嘴也念个不停。 “小姑娘你就不该瞎弄，你看这鸟呼吸这么微弱，明显是耽误了治疗啊！” 林业局的人关心问道：“怎么了，是状况不好吗？” 眼镜男没说话，其实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说实话，单看外伤处置非常完美，他也用手持X机照过了，骨骼内脏似乎也还好。 这个责任谁来背？ 如果有现成的人选，他们肯定不会往自己身上背。 “暂时还看不出，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但现在它昏迷不醒就是大问题，说不定……” 不等眼镜男说完，乌蛮蛮伸手轻轻一拨，似乎没怎么用力，他整个人就往右踉跄了一大步。 “你！” 乌蛮蛮根本不搭理他，直接抱起小朱鹮查看具体情况，竟然发现它的血流异常的快，尤其是大脑区域格外活跃。 她当即用木能量帮它从头到脚梳理了一遍，怕效果不够，又多来了一遍。 不过一分钟功夫，小朱鹮就迷蒙地张开双眼。 一看到乌蛮蛮，它立刻就哭了。 呜呜呜，妈妈呀，它被欺负了啊！ 昨晚有个魔鬼给它来了一套醍醐灌顶，它以为它要羽化登仙，再也醒不过来了啊！ 可惜，刚醒过来，小家伙的语言功能还处于紊乱状态，乌蛮蛮只能听见哭声，而其他人听到的就是异常刺耳的鸟叫。 眼镜男一个箭步上来抢过朱鹮，好像乌蛮蛮是什么残害国一的恶人。 “警察同志，还有林业局的同志，我们要先带它回去详细检查，这里还请你们多费心，要是结果不好……” 乌蛮蛮再一次打断了他：“结果不好只管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 乌蛮蛮鲜少当面给人难看，但这个胆小怕事看起来也不专业的所谓“专家”，实在不在她客气的范畴。 林业局和警察局的工作人员这会儿都松了一口气。 这事儿说来也不大，只要国一没事，一切都好说。 乌蛮蛮明显不是那些伤害贩卖保护动物的罪犯，顶多是没有按流程第一时间上报。 现在证明是乌龙一场，可谓是皆大欢喜。 “乌小姐，隐溪村靠近湿地，时常能遇见这些野生动物，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无论能不能救您都第一时间上报，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林业局的中年人笑着开口。 他正好是负责《野生动物保护法》的宣传工作，常在基层工作，说起话来明显中听得多。 对于讲道理的人，乌蛮蛮自然换上和气的姿态。 要是没有今天这一出，等朱鹮养好了伤，肯定也是要放归的。 然而这边没说几句，那边想带鸟回去的几个人遇到了麻烦。 小朱鹮虽然包得像粽子，但它前后被乌蛮蛮和孟章“调理”了好几遍，内里已经是个钢筋铁骨超人鸟了。 三个月大的朱鹮原本只是懵懂的普通小鸟，现在又是木能量又是龙灵力，硬生生给它的智商从15拔高到150，甚至…… “啊啊啊啊，放开本大爷，尔等凡人不要碰我，给老子松绑，看本大爷不扇死你们这些该死的蠢东西！” “呜呜呜呜，妈妈你不要我吗，你别不要我啊，回去了我就活不成了啊！！” 弱智小菜鸡变身暴躁鸟大爷，还附加了戏精属性，这是过度“灌溉”的后遗症，然而此时此刻无人得知。 朱鹮的语言系统尚未恢复，它的叫唤连乌蛮蛮都听不懂。 而自认对朱鹮的习性十分了解的湿地工作人员，只想堵住自己耳朵。 世界上还有叫声这么难听的朱鹮？ 看来回去还得查查它的嗓子。 事实证明是虚惊一场，几位制服同志也准备告辞离去，这时林朝云来了，她万分焦急地问道。 “蛮蛮啊，怎么了这是，警察同志，我这孙女一个人在村子里住着，万万不可能惹事啊，你们是搞错了吧？！” 林朝云早上没出门，还是邻居去通知她才知道警车开进了村，一听是奔着乌蛮蛮去的，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赶了过来。 乌蛮蛮扶着老太太，安抚道：“没事了，二奶奶，不过是误会一场，已经说清楚了，您别着急。” “是啊，老人家，已经没事了，我们这就要走了。” 林朝云将信将疑，但提起的心也算落了一半：“真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 一群制服来得快散得也快，倒是累得林朝云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乌蛮蛮见她眼圈红红的，便握着老太太的手安慰道。 “您怎么还哭了，就像您说的，我就在村子里住着，能有什么事？” 林朝云听了直叹气，一时悲从中来，眼眶更红了。 乌蛮蛮微愣，这是出事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蛮蛮，你没事吧？” “蛮蛮姐，警察怎么来了，是因为昨天那只朱鹮吗？” 余风眠和沈南风一前一后冲进来，跑得满头大汗。 “已经解决了，没事，一点误会。” 余风眠不放心地拉着乌蛮蛮看了又看：“确定没事了，如果有什么你别不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沈南风一边大喘气一边点头：“是啊，一起想办法。” “真没事了，你俩先歇会儿，跑这么急做什么” 说着乌蛮蛮便起身给两人倒水。 一旁的林朝云叹了口气，嘴角牵起一抹笑苦涩的笑。 “蛮蛮，既然没事，二奶奶就先回去了。” 林朝云看着乌蛮蛮，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一切。 她一路看着这个堂孙女在隐溪村扎根，一步一步规划自己的未来，即便没有父母帮衬，依然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第39章 最后一章 （结局） - 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 - 黑醋汁 后来湿地公园的野生动物被乌蛮蛮吸引，经常出现在她的镜头里，野生动物研究院的人看中乌蛮蛮的能力，聘请她做顾问。 她拍摄的一系列非遗传承视频也引起了国家媒体的重视。 外国动物保护NGO选中乌蛮蛮合作拍摄国内保护动物，借机非法进行地质测量，乌蛮蛮联合孟章举报，国家表彰。 孟章追寻青梅而来，付出的代价就是保卫华夏，身为青龙他在全海域寻找中华宝藏，在近海打捞外国潜艇，拒止军舰。 ……… 两人一个宣传国家文化，一个保家卫国，在人间自在逍遥。《真千金下乡，直播种地带飞祖国！》第39章 最后一章 （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