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爱情来得太突然 前往三亚的路上到处都是废弃的车子还有自杀的人,广播里还在不断重复着,“请市民不要到动车站以及货车站去,这两个地方已经被丧尸占领,再次重复,还幸存的市民最好呆在家中等待救援。” “废话。”李萌萌骂了一句,呆在家里粮食吃完,没电没水早晚要完蛋,这群人就不能站在智商上限给的有意义的建议? 海南很小,尽管路上到处废墟,但好歹高速没有被破坏,两个小时候就到了三亚,从高速路一个下坡往下走的时候,几只丧尸听见汽车的响声,慢慢的朝这边走来。 这下要完,李萌萌掌心里全部都是汗,脑子乱哄哄的,这些丧尸对人体温度十分敏感,只要是人,躲在哪里都会被发现。 “不要!不要过来。” 一个男人的哀嚎声立刻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原本准备跑向车子的丧尸群开始往男子身边移动,忽的加快速度,如同猎犬一般疯狂的追过去。 “笨蛋!”李萌萌听见哀嚎声,重重捶了一下椅垫,趁着丧尸群无暇顾及她,一踩油门往前冲去。 三亚一边道路都是海,此时海里密密麻麻都是丧尸,海水被污染得十分严重,发出一阵阵恶臭味。 她的父母住在大东海那片区域,开过去还需要半个小时。路上车子不算少,迎面甚至还开来一辆军用吉普,里面的人在大声放着音乐。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延绵的山脚下花正开。” 李萌萌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郁闷的心情算是得到了一点弥补。一路顺利开到大东海。那里都是新开发的片区,房子很新,主要是东北人来买,现在人几乎都走空了。 家中父母住在第二楼,门没有关,隐约还能看见门内的大摆钟,这是父亲50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的。 “爸?妈?” 无人应答,就在她推开大门的时候,一只丧尸疯狂从一旁扑过来,卡主她的脖子就往地上砸。 腥臭的粘液离她就只有一根手指头那么远,丧尸力气极大,拼命往下压着身子,白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李萌萌已经准备放弃,她本来就是来找父母抱团一起死的,能够平安到三亚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死在家里也不错。 “叮咚”墙上的大摆钟慢悠悠的摇晃着,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它慢慢抬起头,脖子和头颅连接处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李萌萌恢复一点力气,微微抬起背脊,反手身后背包里掏出羽毛球牌子,猛地砸向丧尸,直到把丧尸砸得脑浆迸裂,不再动弹。 丧尸死了,她也脱离般的滑到在地上,眼泪慢慢聚集在眼眶,失神的看着丧尸。 看了半响才觉对不对,这丧尸比较高,而且穿的是枚红色的外套,妈妈最讨厌枚红色的外套了,所以这丧尸不是妈妈。 悲哀瞬间消失,身上也有力气,她抓住丧尸的脚拖出门外,又从屋里阳台拿出平常浇花的花洒,利用长柄的地方在对方内脏里搅动一番,随后将腥臭无比的东西往门上抹去,这样就能够掩盖人的味道。 做好这一切他才关上门坐在地上,膝盖一曲嚎啕大哭起来。 哭够了,也饿了,她爬起来拖着疲倦的身躯往房间里走,却钟摆里有一张纸条。 “宝宝,如果你有命回家的话,看到这张纸条后就到厦门你张叔叔家找我们,还有顺便把阳台的兰花浇一下,你妈妈喜欢得紧,却只带走了一株。” 她默默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花洒,哀嚎,这到底是一对什么父母,不带女儿带兰花啊!还让她给兰花浇水啊!信不信她一饿起来连兰花都吃啊! 虽然吐槽,但是父母可能还在某地蹦跶的认知让她开心很多,连带着对照顾那两盆破花也不那么排斥了。 浴室里还有一桶储备水,她用刷牙的杯子勺了一杯,走出阳台门,愣了,无语的看着挂在自家阳台下栏杆外,下半身赤·裸·裸,风吹叽叽蛋蛋凉的丧尸先生。 对方似乎是从上面的楼层掉下来的,半路却被空调外机给勾住了,也不知道这样保持了多久。 她抹了把脸,默默转头给还没死,却枯萎得差不多的兰花浇水。 入夜,四周一点亮光也没有,没有人敢轻易使用火照明,这个世界不仅有丧尸,而且有很多趁火打劫的人,有时候人比丧尸更加可怕,不过隐约还是可以看见对面房子里人头攒动,有丧尸,也有活人。 “救命啊!”一声女人的凄厉尖叫从楼下传来,不少人头悄悄透过窗户看着,想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 李萌萌家就在二楼,她看得清楚,跟在女孩后面的丧尸已经快追上了。 “不要救人,你自己本身就是弱鸡,镇定回去睡觉,不要救人。” “去你的丧尸!” 她狠狠咒骂医生,拿起羽毛球拍就往门外冲去。 那女人一边尖叫一边四处拍门,静谧的夜空中到处都是她的哭喊声。 “喂,冷静。”李萌萌从单元入口跑出去,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你先躲进单元格里。”身后寂寥无声,她疑惑回头,对方早就已经麻利的跑进单元间里面的楼梯里。 丧尸已经近在咫尺,就差来个亲密接触,她一把把左边的羽毛球拍塞进对方嘴里,扬起右手的羽毛球拍朝着对方眼睛戳进去。 钉子卡在眼眶里出不来,丧尸还没死,她咬着牙槽大声喊,“出来帮我一把。” 四周静悄悄的,刚才所救的那个女孩连屁都没放一个,反而随时准备逃跑。 李萌萌咒骂一声,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抱着丧尸,将对方的头砸向旁边的车子。 车窗裂了,钉子从丧尸眼眶里贯穿而过,终于没了声息。 “你出来。”她气得不行,一把把女孩拉出来,正想口头教育一顿,一声枪响,旁边车窗玻璃应声而裂。 “放开他,不然下一秒子弹就会从你头上穿过。”冰冷的声音响起。 她转头,一愣,“帅哥。” 第2章 你要不要进我家祖坟 后来,江家靠着这一屋子的金丝楠木发了家,也遵循着太太太祖父的遗训,子孙从商可以,但若能出个文豪,是最好不过的。 二公子江楼确实从小不爱风月,不爱从商,只爱笔墨,三岁识字,6岁作诗,8岁成文,谁家都说江家上辈子做了万千好事,这辈子好事全给他们家占去了。 江楼作为神仙,是来体验凡人爱情的,只叹这凡间身子骨像抽嫩芽似得,抽得贼慢,好不容易可以娶亲生子了,他发现没多少个女子可以看对眼的。 并不是无人问津,从他进入娶亲适龄后,媒人已经把江府的门槛踩薄了好几寸,待字闺中的女子也顾不上矜持,偶遇,落水,轮番上阵。 刚开始江楼还觉得新鲜,后历经了几次,发现掉水的姑娘妆容完好,扭伤脚的姑娘隔天健步如飞,便渐渐失去了兴致。 市井上曾经有传言,一次江公子喝醉酒的时候曾经透露出未来的择偶标准。 矜持端庄的女子不要,天上太多,看腻了 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要,因为他自诩其他人笔墨难已难入他眼。 刺绣女红,料理家务拿手的不要,他是娶老婆的,不是要个下人。 舞枪弄剑,喊打喊杀的不要,因为可能有家暴的危险。 世间女子或者端庄,或者娇俏可爱,或冰山美人,可是江楼公子偏偏不爱,一度传出江楼公子有龙阳之好。 当下,江公子躺在凉席上,回味着今夜遇到的女子,回想那人痴痴的眼神像极了嗷嗷待哺的鸡仔,噗嗤一声笑出来。 有趣,真的有趣,果真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很不一样! 次日清晨,江楼公子还是没有忘记昨天的美人儿,他决定出门溜溜,不是有话说,缘分到的话,上趟茅房都能遇到。 他刚一出门,小厮青竹就跑了过来,狗腿道:“公子!南苑那株牡丹开了。” 江楼身体一震,抚掌道:“甚好,我昨日查看的时候,那牡丹花就是要开了的,我这便去。” 青竹双手奉上公子平日用来浇花的小水桶,看着公子提桶而去,嘿嘿笑了笑。 公子平日里除了舞文弄墨,最宝贝的就是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他估摸过了,等公子看完花,吟完诗必然要一个时辰,他还是有很充沛的时间赶走府门口的浪蝶。 当朱红大门缓缓打开时,等了一夜的九婴看到不是心上人,有点沮丧。 “你是哪家的闺秀,整夜不着家的。”青竹带着一干家丁,气势汹汹的。 “我是城西九家的。”九婴如实以告。 青竹把城西那几家大门户的闺秀过滤了一遍,又把小户人家的女子过滤了一遍,发现似乎没有姓九的,再往西面可就是江了。 “得了,不管你哪家的,都赶紧走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见我家公子么?” “对啊。”九婴坦荡荡的,“我想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青竹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这女子莫非是烟花地里的,行为才会那么放浪,更加坚定要把她扫出公子视线之内的决心。 他凑近,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吧,其实我家公子是断袖!” 九婴惊,“能掰直么?” 青竹继续道:“这京城里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去打听打听,我家公子对哪个姑娘看对眼过了?所以劝你还是别想了。” 他话刚落,九婴就哭了,捂着袖子抹泪,“我怎的这么惨啊,好不容易看中一男子,结果是断袖啊,活不下去了啊,我只当得和女人争男人,没想到还得和男人争男人啊。” 哭过之后,九婴心灰意冷的走了,她觉得很伤心,很想回家,很想让娘亲亲亲抱抱和举高高。 她知道凡人都喜欢借酒消愁,于是走进路边小酒馆,要了一壶女儿红,第一口下肚的时候就辣得哭出了声。 旁边人扎堆聊天,从北城张脖子从地里挖出一堆金子到南城穷秀才被狐狸精拐进洞做了现成新娘再到小巷里的春花屁股大好生养,忽的听一声打嗝声。 “你们知道江楼么?” “江楼?江家二公子,知道啊,这不是京城已婚妇女,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么?” 九婴悲从中来,掩面哭泣,“没想到他是个断袖哇!” 江家,看完了花,江楼施施然到了府门口,却未看见昨日的女子,心里有些闷顿,本想沿着小道去诗社,路过酒馆的时候,却看见那女子浑身酒气,抱着一只鸡坐在台阶哭。 路边有人问了,“小姑娘,你为啥哭啊。” 江楼也很好奇,在人群外竖着耳朵听。 “我喜欢的人是断袖哇。” 众人哗然,眼里都是促狭的神色,再对这女子带点同情。 江楼有点气闷,虽然说世上女子千千万,但他对这女人还是有点兴趣的,结果这女人原来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断袖。 忽然的,他又忽的很庆幸对方是个断袖,让这女人死心。 就在这时,九婴抱着鸡跌跌撞撞起身。 江楼好奇,不自觉迈动步伐跟了上去,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便应着。 九婴在前头越哭越大声,耳边总是听到“江公子”之类的话,心里更是哀怨悲伤,心想凡间的爱情果然炙热,只不过才一天,她就出现了幻听。 江楼跟着她出了城,见九婴抱着鸡健步如飞,一边哭一边走,跟到江边,见人低低垂着头,侧脸哭得皱起,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当下更是中意。 这个小娘子要得! 话本里早就有说痴情女子为情郎殉情,他这是当真遇到了。 “九婴姑娘?” “哇。” 九婴哭得更大声,心想这她都要回家了,这幻听怎么还没好啊。 江楼一愣,又担心她想不开,想去拉,又犹豫,担心男女授受不亲。 九婴泪眼朦胧的看着一见钟情的心上人站在面前,打了个饱嗝,“我要回家了。” 后则心一动,不知该如何挽留,心里偏偏恨她爱上了一个断袖,嘴一快,道:“你愿不愿意入我家祖坟?” 第3章 青楼攻略 九婴骇,“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后者有些急,想着把人带回去就把亲给结了,但是又不晓得如何开口才好,心思一转,又觉得是不是得先派人去女子家里提个亲?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起来有趣的凡人,可不能弄丢了。 “九婴姑娘,你是何方人士?我想先上门拜访才不会觉得唐突。” 话说道这份子上,他觉得对方应该懂,可惜他还是高估。 九婴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却是在听见他问家人情况的时候颤了颤。对方是凡人,说不定会怕得立刻掉头就走,毕竟这年头妖怪很不好混的。 就算不掉头就走,想必对方也不会理一支妖怪,她道:“我家人都......沉大海了!” 江楼震惊,心里万般怜惜,同时更加恨那个断袖,居然先夺走了这个女人的心,不过现在为时还不晚,幸好对方是断袖,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他用最柔和的声音道:“那你愿不愿意回江家?” 九婴愣住,有点纠结,因为对方是断袖啊,虽然是一见钟情,但可恨娘亲生错性别。她小心翼翼问,“你是把我当兄弟?” 江楼想,京城那么多富家子弟,我要不是对你有意,用得着跟了你一路么,不过为了把人拐回家,他还是点头,“是。” “那好吧,我和你回去。”九婴又不哭了,她觉得对方虽然是断袖,但既然还能跟女人接触,说不定还能努努力,争取把人的性向扭过来。 江家,看到公子把人带回来,青竹楞了。 “把紫苑收拾出来给九婴姑娘住。”担心九婴思家,江楼又加了一句,“把她当成家中人来侍奉。” 正巧这时候江丞让下人来喊江楼,他也念女孩子家家肯定要洗漱一番,便先行离开。 “你怎么又来了?”青竹咬牙切齿,现在的女人可真是好本事。 “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当然得先让他喜欢上女人。”九婴跟了一路,越来越笃定江楼就是自己在凡间唯一炙热的爱情。 青竹气啊,又无可奈何,公子把离自己书房最近的紫苑都贡献出去了,他还能怎样? 江丞将江楼叫去是为了几千里之外的桐城县盐价过低事件,在京城,盐这一块归国家管控,往下是皇商,江家就是皇商之一,再往下才是普通的盐贩子。 盐价一般由皇家统一掌控,但万里疆土,盐价总是会有灵活区别,近期传出桐城盐价过低,皇帝已经派人来说过这件事,让江家盯着点。 这事虽然只是个小县城出的,但毕竟被皇帝知道了,江家不得不办,偏偏江家不可一日无主,江丞又是个药罐子,只好让弟弟出马。 “这事三月后才成行,如果你应可,那我就让下人去准备。” “听凭大哥吩咐。” 江楼往书房走,书房后有人人工凿的浴池,也是他每天必去之地,一条硕大的鱼尾在水面晃动了一番,然后深深沉入水底。 九婴是鲛人,十分爱水,在岸上这几天,感觉皮都泡干了,嗅到水汽的味道便乐颠颠的到这水池泡澡,听到江楼的声音后吓得一机灵。 鲛人一旦遇水现行,得半个时辰才能恢复人的样子,幸好这水池故意做出了怪石造型,她潜入水底怪石之后,仰面透着水见着了江楼,然后又见到了二两君。 九婴小声尖叫,声音在水里化成气泡浮出水面,正准备拿皂角的江楼顿了顿,往冒水泡的位置走去。 无处可躲,水婴刷的下从水面冒出上半身,鲛尾藏在石后。 两人大眼瞪小眼,江楼的眼睛慢慢往下移,脸色不太自然。 九婴尖叫,正在门外等公子沐浴完的青竹听里面有女人声,立刻冲进来。 江楼反应快,立刻转身挡住她,后者顺势沉入水里,只露出眼睛。 “出去!”江楼呵斥,在青竹慌忙退去之后也起了身,“刚才唐突。” 人走楼空,九婴给自家哥哥发求救信号,九川一听又怒了,“什么!还没成亲就看过你身子了,我要去戳瞎他的眼睛,让他不能再看,顺便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无处去说。” “哥哥,别怕,他对女人不敢兴趣的。” 珍珠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会,接着就是掀桌子的声音,“居然是个断袖啊啊啊啊啊!” 江楼让所有下人都远离浴池,过了好一会才重新返回,只见浴池周边斑斑水渍,但是人不见了。 青楼,九婴看着坐在女人堆里的老哥,“你说怎么才能让他喜欢女人呢?” 九川吃着旁边歌姬递过来的葡萄,扫了一眼没出息的妹子,“你要是喜欢他,我就把人抓到宫里,让你们成亲不就好了。” 九婴叹气,“哥你脑子是被淤泥堵住了嘛?他是个凡人,我也想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呆在他身边。” 后者嗤笑,“你别真的想陪他一辈子吧。” 九婴羞涩,“凡人一辈子很短,也无不可嘛。” 九川一跃而起,跃跃欲试,“这好办,我现在就送他上西天,这一辈子就完了。” 说完,他就被亲妹子一大耳刮子扫到了墙角。 “我知道了。”九川捂着脸从墙堆里爬出来,“能对女人动心就没问题,青楼女人千千万,他若动心就好办。” 九婴扫了扫坐成一堆的莺莺燕燕,有点怀疑,“这能行?” 九川打了个响指,“包在你哥身上,你只要洗干净准备送上门就行!” 青竹正在大老爷书房前徘徊,刚才浴池那声音,分明就是跟着公子的女人,这第一天跟人,第二天入水,第三天说不定得洞房了。 一小厮跑过来,道:“门外有人叫了一张纸条,说一定要公子亲自过目。” “纸条?”青竹抖开,怒极,“你才王八羔子。” “谁是王八羔子?” “二少。”青竹想用脚踩住纸条,被清冷的视线逼停,只好捡起来递过去。 “王八孙子江楼,滚来青楼。” “谁送来的?” “街尾怡红院里的龟奴。” “公子,估计是哪个马尿喝多了不长眼。” 第4章 妹控 青竹给小厮使了眼色,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丢过去,“没你的事了。” 小厮应了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兜,布兜里都是些散乱碎银,一颗圆滚滚的珍珠也在其中。 “等等。”江楼截住他的去路,拿过珍珠,他记得九婴脖子上也挂了一颗,虽然比这颗好看饱满。 小厮一看不对劲,赶紧说这是那龟奴送信的时候给的,说是让带话的金主给的,谁能把话送到,谁就拿珍珠。 江楼拿着珍珠,大步流星往外走,青竹忙跟上,“公子你要去哪里啊。” 江楼停下,“你莫跟去,给我办件事。” 青楼,九婴频频往窗外看,“他能来吗?” “放心吧,如果他不来,那证明这个人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以后和他生活铁定无趣。” “那如果他来呢?” “青楼都来,以后肯定是浪子。” 九婴无语,攀着窗台往下看。 九川硬生生从这背影里看出了一点委屈,心里顿时就开始发酸,他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啊。同时生出点后悔,他就是故意写了那样的内容,正常人看了应该都不会来吧,那江楼也是活该,谁叫他敢勾引妹妹。 街尾传来一阵骚动,九婴兴奋极了,“他来了。” 还真来了?九川拍拍手,“准备。” 从帷幔后走出十几个只穿着薄纱的女子,笑嘻嘻的站成一团。 青楼门口,老鸨揉着眼睛快步走出来,面对京城最风流倜傥公子的初次来访,她很激动,“江公子啊,久仰大名,可是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呢。” “新来的姑娘在哪里?”江楼扫了一圈,问。 他心里急啊,九婴一定是被看了身子,所以一时想不开跑来了青楼,就应该早点和她说清楚,这一世他绝对要定她的。 “新来的姑娘,在柴房啊。”老鸨话音刚落,领子就被揪起。 “速带我去。”江楼气急,脚下生风,第一次有了希望恢复仙力。 楼上,九婴久等人不来,拉过龟奴,一听跑去柴房了,气得跺脚。去柴房做啥啊,生米做早饭吃吗,赶紧上楼恢复男性雄风啊。 九川眼见老妹欲哭,丢给龟奴一珍珠,“把人带上楼,这是给你的。” 龟奴屁颠颠的去了,到柴房一看,江楼公子正在发怒,“这就是你们新来的姑娘?” 老鸨莫名其妙,“对啊,还热乎着。” “公子,您要找的人在楼上。”龟奴一开口,江楼冷冷瞪了老鸨一眼,起身上楼。 在楼梯间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他一把踹开门,愣了。 “江公子好。” 一排女子一字排开,身上穿着透明的薄纱,而九婴躲在柱子后。 只听脚步声,她也紧张,不知看了那么多身体后,能不能治好心上人的龙阳之好。 黑色的靴子印入眼帘,她抬头,迎上了眼睛快要喷火的江楼。 江楼一把把人手腕扣住拉到旁边的屋子,给了看热闹的人警告的视线,这才关上门,把正要开口的人堵在两臂之间,吻了上去。 “砰!”对面墙壁传来巨响。 被这声巨响打扰,江楼往后站定,看着面颊绯红的女人。 “要不要和我成亲?” “啊?” “好像不说明白你就不懂”江楼叹气,没想过会在烟花之地求爱。“我想让你做我娘子。” 他看得出来九婴也有意,所以直接省去了所有步骤,当然可以的话他也想慢慢来,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再慢的话娘子就要被教坏了。 本以为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没想九婴一把推开他,仓皇往门外跑。 “等一会儿。” 九川正咬牙切齿的贴着墙壁偷听,这丫的凡人,根本就配不上妹妹,居然还偷偷强吻,他好恨啊,好想一脚把人踹上天。 “哥。”九婴跑进来,“怎么办,他说要娶我。” “剁了他。”九川举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哥!”九婴在房里团团转。 “你冷静点,说不定他是贪图你美貌,玩过就丢。”九川说完仔细的看了一眼妹妹,很快接口,“算了,这点应该不可能。” “你说我们生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好,家里种竹子还是种牡丹好,他还有一个哥哥。”九婴兴奋。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吧,你不是说他只喜欢男人?” 九婴愣住,这个问题显然差点忘记了。 江楼正坐在屋内喝茶,一道身影跑进来关门,直接了当,“你不喜欢男人了嘛?” 他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强装淡定,“谁告诉我喜欢男人。” 九婴凑近,仔仔细细的打量,“有很多人,他们说你喜欢男人。” 江楼忽的一把把人抱在腿上,伸手抓住她的手往裆下一凑,有些坏心眼道:“喜欢男人的人,这里是不会有反应的。” “砰!”隔壁又是一声巨响。 江楼有些不满,不注意之间,九婴从他身下溜走,撒腿就往门外跑。 “.........” “哥哥!” “我听到了。”九川在磨牙,很想把对方咬碎。 “哥哥,他说他不喜欢男人哩。” 九川没好气看他,“男人的话能信,母猪也能上树了。” 说完惊觉自己也是男人,又改口,“哥哥的话可以信,哥哥的话你要听。” “可是我想做她娘子。”九婴绞着手指。 后者叹气,架不住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他这样也太突然了,除了这次,他有没有和你表明心迹过?” 九婴想了想,“好像没有,只有一次他问我愿不愿意进他家祖坟。” “咋的,九家是没坟还是没地了,上赶着要进他家坟啊,我不许你和她在一起,你和我回家!” “哥哥。”九婴开始哭。 “别哭了。”九川又心疼又气,嚎了一嗓子,“得了,改天让他们提好聘礼上我们家来提亲。” “可能不行啊。”九婴小心翼翼道:“我和他说家人都沉入海底了。” “......” 当九婴再推开大门的时候,一双手立刻把人抓进房间。 江楼压着门,一手扣住她,眼睛有神,“不会再放你走了,愿不愿意和我成亲,一句话。” 九婴想了想,“我得找一个世都在一起的人。” 后者额头与她相抵,声线就柔了几分,“很凑巧,我也是。” 第5章 宠妻狂魔没商量 她脸红红的,在灼热的视线下轻轻点头。 “砰!”墙壁裂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风流才子江楼从青楼带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片刻之间已经传遍了京城,听到此消息的大家闺秀们无一步捶足顿胸。 消息自然传到了江家当家江丞耳里,他气得把最喜欢的紫砂壶摔碎了,怒喝,“把家传鞭子拿来,今天我绝对不会让那女人进江家的门!” 一条婴儿手臂粗的藤鞭摆上了厅堂,江丞正襟危坐,半响后忍不住叫来小厮,“人应该也到了,怎么还没来?” 小厮回,“有人看见二少带着少夫人去翡翠楼吃饭了,还说是手牵手吃的,听说是到饭点了,二少担心姑娘家饿。” 江丞拍桌,“谁让你称呼那女人为少夫人的?” 小厮嗫声应了,不敢再说,赶紧一溜烟的跑掉。 江丞坐下,喝了口茶喘了口气,心想,吃就吃吧,那个女人不吃小弟也是要吃的。 过了片刻,人还是没到,他又忍不住了,又把小厮叫来,“总该到了吧。” 小厮回答,“本来是该回了,但经过胭脂铺的时候,那女人人只是往铺里扫了一眼,二少就带人去挑选了,这不还没出来呢。” 江丞的脾气已经快磨没了,摆摆手让小厮出去,他这弟弟从小对女人的事根本就不感兴趣。在成年礼那天,他就送了个清白女人进去,结果早上又被送出来,来往几次之后他也就死心了。 要不是兄弟两个促膝长谈了一次,他知道弟弟还是喜欢女子的,只是有些挑剔,不然他都以为江家真的出了一个龙阳。 操心啊,操稀碎的心啊! 又过了片刻,江丞已经开始在剥橘子吃,小厮跑进来,“大老爷,二少带着那女人回来了!” 江丞急忙把橘瓣吞下,咳了两声润润喉,把橘子皮扫到地上,用脚踢进桌子边角,坐直身体,板着脸等人。 人.....还是没到。 小厮是个机灵的,“我再去看看。” 片刻,小厮回话,“二少把冷池整个送给那女人了,让我先来和大少打声招呼,说等下就来请安。” 冷池都送了?江丞楞,半响无力道:“知道了,让他们收拾停当后再来吧。” 在外面传闻江家大少要把江二少打残到江家大少不仅把二少打残而且还要把两人浸猪笼到江大少把二少打残了吐了一公升的血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传闻后,江家最重要的人物都到齐了。 江丞很严肃的审视面前的女人,虽然行为不检,不过眼睛有神,倒是没有狐媚之气。 “大哥。”九婴脆生生的喊着。 江丞拍案而起,“谁是你大哥!” 九婴有点奇怪,看向江楼,“难道你们不是亲生的么?不然为何我叫他大哥,他不应?” 早已经见识到娘子异于常人的思考方式,江楼很淡然,“他那是高兴的。” “江楼!”江丞又拍桌,额头青筋暴起。 江楼上前,叹气,“哥,我早就和你说过今生只找自己喜欢的女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难道你要棒打鸳鸯,看着我孤独终老才满意?” 这话说得严重,江丞倒吸了口气,“可她是青楼女子。” “那些都是谣传,九婴是清白人家,家人不幸离她而去,她本身一看就是大家风范。” 这么闭着眼睛吹牛真的可以吗?一旁的青竹深吸了口气,默默想。 “那好,我问你,女红庖厨会不会。” “不太行。” “《列女传》《女诫》、《内训》、《女论语》看过没” “未曾看过。” “琴棋书画总有一样吧。” “没有。” 江城不可置信的看着弟弟,后者微笑,“甚好。” 他不解,这只是一个能够移动的人形饭袋吧,“好在哪里?” 江楼微笑,“只要是她便好。” 江家二少成亲的消息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饱之后的谈资,有人说江家少夫人是妖精,所以才会这么短的时间搞定二少。 也有人说那是因为江家少夫人人美过花,传言她往那里一站,开得最娇艳的花都羞愧的凋谢,男人看一眼就得动心! 还有人说,这江家少夫人就是江家的仇人,处心积虑的就想着夺江家的财产,说不定明天江家就家破人亡,所有家产被人席卷一空! 江家门口张灯结彩的 青竹心不甘情不愿的指挥下人布置庭院,本来他可以跟在公子身边的,可是偏偏他只是嘀咕了一句少夫人配不上的话,就被分配到这里干活了。 “小竹子”厨房拿着今夜菜单,“是不是给错了,怎么今晚都是鱼?” “没给错。”青竹哀怨道:“你就照着煮吧,什么鱼都可以。” 厨子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对少夫人不满意,不过这种事不能来儿戏吧。” 青竹气得跳脚,“这话我能不知道,真的是鱼宴!因为少夫人爱吃鱼!” 夜幕降临,大厅人山人海,流水席从街头摆到街尾,用来放贺礼的空屋子堆得满满的,临时又再开了一间空房。 与前厅热闹非凡的情况比起来,内院虽然也张灯结彩,但安静了许多,六个婢女站在紫苑门外提着红灯笼守着,直到房内传来一声尖叫。 “没事没事,我自己穿就可以了,你们出去吧。”九婴身上捂着锦被。 四名婢女,一人拿着喜服,一人拿着凤冠,还有两人准备为她盥洗。 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听还是不该听,最后还是鱼贯而出。 九婴等人走后才抖开被子,看着鲛尾唉声叹气,鲛人只要双脚碰水就会幻化出鱼尾,可是总不能不洗澡吧,没水她会死的啊。 “哥。”她小声对着脖颈上的项圈发问。 项圈没有回音,而前厅的热闹已经传到后厅来了。 “少夫人。” “啊?啥事?” 青竹站在门外,“婢女来报,你把人都赶走了,是不是他们照顾得不好?” “不是。”九婴在屋子里团团转,“我不习惯被人服侍。” “那好吧,有事您支会一声。”青竹喊了声,往外走了几步,又刺溜一声往回跑,趴在窗台上往里偷看,完全没察觉身后一道阴影。 第6章 壮士抢婚吗 九婴穿着喜服,撩开下摆扑腾着鱼尾,一道影子扛着重物从窗外跳进来,目光落在她扑腾的鱼尾上,只是一愣,很快又恢复冰冷的样子。 “偷看之人最为无耻。”男人将背上的青竹放下,握着剑正准备出门。 “壮士慢走!”九婴扑上去,后者用剑指着她,面如冷霜。 “你看到我的样子了吧?”九婴露出半截尾巴,小心翼翼的防着,“你.....不会对一只鱼出手的对吧。” “与我无关。”男人转身就想走,夜行服在快被小手碰到的时候忽的抽走。 九婴心想好不容易来个不怕的,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于是巨大的鲛尾朝那男人打去,男人目光一冷,刀出鞘,很显然准备应战。 鲛尾到半空中又缩回来,呈螺旋状盘旋在地上,尾巴很不甘心的啪啪打着地板。 九婴不是怕打不过他,是怕打死他,不管人力量多大,都打不赢妖仙的。 “你来江府是有事吧,要不要做个交易?你帮我,我帮你。” “蛇自古就是奸险狡诈,我不做。” “去你的蛇,我是鲛人!”九婴稍微显形,面孔幻化出本体的样子。 鲛人虽然不是龙一类的异兽,但现形也足够震撼,那张冰冷的脸有一瞬间的诧异,很快又恢复棺材脸。 “你要我怎么帮你?” 九婴甩着尾巴,“我需要半个时辰来恢复人形,但我很快就要成亲了,你能不能帮个忙把我掳走,当然我自己可以回来。” 男人想了想,“好。” 九婴爬上他的背,尾巴藏在喜服内,男人点开青竹的睡穴。 青竹只觉脖颈痛得很,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打晕自己的男人掳走了新娘子。 “有人抢新娘啊!” 江楼在前厅喜气洋洋的和众人寒暄,青竹带着众多小厮婢女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把东西撞得东倒西歪。 “少夫人被人抢走了。” 现场一片哗然,江家为大户,又是皇商身份,此次来道喜的人不少。 刚从塞外回来的镇远大将军一掌把桌子拍裂,起身,“莫急,皇土之下还这么嚣张,我定将弟媳给抢回来!” 说罢一挥手往外跑,脚底一点蹭上几尺高,后面跟着他的侍从效仿,几条人影刷刷的在屋顶上飞。 除了将军,在座的还有一些江湖人士,有的虽然和江家没有交清,但今天听闻江家有喜宴,就过来喝杯喜酒,当下也纷纷表示愿意把新娘子追出来,这一出去就是十几条人影。 “荒谬!来人啊,所有人就算是搜,也要把人给追回来!”江丞气得不行,他是最重家里门面的,出了这种大事,气得他直喘气,一旁的江夫人赶紧帮他顺其。 前厅乱糟糟的,江楼把青竹叫到一旁,细细询问发生了什么,听完后眉头皱起。 当初,九婴亲口说她喜欢一个断袖,难道今夜来的,是那断袖? 他回了书房,让青竹守在门外不准人进屋,将门窗关紧,以针挑破食指,鲜红的血滴入茶水里,水波往四周震荡开,接着清澈的水面翻滚着,隐约可见人形。 这是他的神使,在天庭上一直服侍着他,直到他下凡历劫。 虽然他贵为神君,但由于是正经从凡人肚子里而出的肉身,所以本身无法使任何法力,否则他早就追过去了。 “我娘子被人掳走,此时如何?” 神使很快道:“西南方向,无恙。” 江楼挥袖,杯子内又只剩普通的茶水,他望向西南方,眉头微蹙。 九婴趴在男人背上,“你太慢了,我变成鲛人的时候能够一跃八千里呢。” 驮着她飞的人不语,不过脚下速度加快。 “好无聊,我们来聊聊天,你知道我是要嫁给江楼的吗?” “知道。” “那你不奇怪我是鲛人居然嫁给他?” “不会。” “我送你一颗很大的珍珠答谢吧。” “不必。” “你能不能说超过三个字?” “............” 一阵沉默,忽的男人开口,“有人追来了。” 远远的,确实能够看到很多条人影在各个房顶上飞跃,追得快的,已经能够看到来人腰间佩戴的剑。 九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下面有个破庙。男人会意,往破庙而去。 躲进破庙里,不一会房顶就有踩踏之声,过了一会,踩踏之声也没了。 九婴拉开喜服,尾巴已经全部消失,她起身走了两步,“今天晚上谢谢,我准备回去成亲了,你要我帮你什么?” “暂时不用。” 她一愣,眼睛笑成月牙,丢给他一颗珍珠,“以后有什么危险可以通过这颗珍珠叫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男人接住珍珠,看着她的背影,过一会才把珍珠重新塞回怀里。 九婴回到已经乱成一团的江家,看到新娘又重新回来了,众人议论纷纷。 “九儿。”江楼从人群里走出来,拉着人上下看了,见果真安然无恙才放心。 “乱了,都乱了!新娘没有带喜帕就被人看光了,这可怎么的好。”喜娘拍大腿。 “没关系,我不介意。”九婴很耿直。 江楼也加上一句。“我觉得也不错。” 江丞把不满吞进肚子里,今天是大喜日子,他只求能平平安安把这亲结了。 他给喜娘使眼神,后者会意,“刚好赶上吉时,要不然就开始吧,现在刚刚好。” 九婴低头让婢女给自己盖上喜帕,听到周围熙熙攘攘的,然后司仪道:“一拜天地。” 两人靠得很近,一起弯腰的时候手背互相碰了碰,她感觉小手指被人轻轻拉着勾了勾,虽然很快就放开,不过她的心还是扑腾漏掉了一拍。 忽然间,一声嘹亮的哭声,众人往人群外看去,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犷的青年男子与一对夫妇站着,三人嚎哭,特别是那个青年男子,哭得十分伤心,几乎喘不上气。 九婴一听哭声就认出了自家爹娘和亲哥,心里也酸酸的,爹娘都一两百年没上过岸了,这次一定是为了自己。 “二拜高堂。” 两人又朝着坐在上位的江丞拜了拜,起身的时候九婴靠近,压低声音,“能不能让我对着天拜一拜?” 第7章 初体验之都是愣头青 江楼只道她是为了送父母,便拉着她的手转身,九婴顺着爹娘的地方深深一拜,身旁衣料摩挲,江楼也跟着照做。 “夫妻对拜。” 九婴很紧张,下意识想要伸手捂住心脏,手刚伸出来才觉得不对,要缩回去的时候却被拉住。 江楼把连接两人的喜带抽过来,改为牵着她的手拜了这最后一拜。 喜房内,九婴坐在喜床上等着,外边一阵西索,接着是鲛母一声呼唤,“我儿。” 他将喜帕掀开,“爹,娘,哥哥。” 鲛母含泪点头,“刚开始我本以为你只是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真的带回了一个姑爷。” 鲛父,也是老泪纵横,“女儿啊,虽然说凡人一辈子眨眼就过了,可毕竟还有些时日呢,你要好好的,不喜欢了就回家。” 九川道:“二老别哭了,这好歹是妹妹的大喜日子。”说罢却哭得比其他两人还大声,他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啊,就这么被一只猪给啃了。 “二少。” 远远的听见婢女的声音,房间里的哭声哑然停止,鲛人夫妇拉着不情不愿的儿子,默默朝着女儿挥手,跑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九婴赶紧坐好,视线里出现一双金线红靴。 即便视线被一抹红截断,她也能够感受到那分注意。 烛光摇曳,江楼细细端详着床上人的姿态,温柔的叫她的名字,以食指代替喜杆,挑开喜帕。 两张在烛光里映衬得柔和的面颊对视。 站在一旁的丫鬟递上交杯酒,江楼接了,往自己杯子又倒了些,让另外一个杯子只留浅浅的一抹,这才递了过去。 喝完交杯酒,丫鬟们偷笑着出去了,他坐下九婴旁,笑了,“你紧张吗?” 九婴本来就紧张万分,听这话以为是调笑,故作不在意的,“不紧张。” “哦?”江楼拉住他的手压在胸膛的位置,“我紧张得这里直跳。” 那跳声如擂鼓似的,九婴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又听旁边的人温柔的呼她“娘子”,她这傲娇的性子,脱口而出,“不许叫我娘子。” 一出声她就想咬掉舌头,这什么和什么,都成亲了这称呼也是自然而然的。 江楼似乎毫不在意,也有足够耐心,“说来我确实了解你不多,你家里的人都如何唤你?” 后者一扭头,不说话,直到手心被轻微点了点,她才道:“我娘叫我心肝,我爹叫我宝贝,我哥叫我兔崽子。” 江楼噗嗤一声笑出声,见身旁人愠怒,便收敛了笑容,“那我以后叫你小九?” 过了一会儿,九婴才轻轻点头。 “小九,过来给为夫更衣。” 江楼起身,张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九婴有点手抖,解袍子的时候反而越解越紧,手指也有点抖,被炙热的手掌握住,她吓得一机灵。 江楼也紧张,但发现面前之人动作生涩,神情比他紧张万分,便不紧张了,还起了逗弄的心,这下看也差不多了,便拉着人滚向床。 “我帮娘子更衣?” “不用不用,这个我自己可以的。” 九婴脸烧,自己麻溜的把衣服除了,只剩下里衣,脱完后自己松了口气,一扭头另外一人还衣冠楚楚,正在托面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恩,也是。” 江楼又笑了,自己解开袍子的带子,这是连里衣都脱了,只留下中裤。 “我过去还是你过来?”他打趣站在原地不肯动弹的人。 “我.....我过去!” 江楼真的不动了,端坐着等着,也不催,让在一旁懊恼的人慢慢来。 九婴真的有点恼,怎么自己老是争口舌之快呢? 靠近的时候,她看到有明显变化的裆部,心里有点发怂,一转身就被已经察觉的江楼捉到床上,膝盖被对方膝盖压着,而软噗噗的胸上盖着一只手。 两人呼吸都有点重,她动了动,江楼闷哼一声,那玩意又长大了不少,她便不敢动了。 江楼三下五除二的将人除干净,虚压在她身上,又恐压伤她了,索性抱着人调换了个位置。 九婴本就紧张,这下她在上,上半身被一览无遗的,不经意侧头见两人交叠的影子被烛火映在门上,赶紧撇过头。 两人的呼吸都在加重,江楼细细在她腰肢流连。 九婴不肯认输,也伸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后者享受着呢,却又假装皱眉,表现出很不耐的样子,催得九婴得意,更是积极。 前戏积极,到正戏了,九婴软软的躺在锦被中,先是难耐而不安,然后有点疑惑,最后出声,“进去了?” 她那时候在青楼,可是听那些姐姐们说起,第一次很痛的啊,特别是如果男子雄伟的话,第一次是更痛的。 江楼的二两君她瞄过,应该是属于让人第一次痛得喊爹喊娘的才对。 江楼不语,手抚摸身下人的腰肢的动作不变,额头汗水却一层层冒了出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他......找不到正确的入口。 心中懊恼,明明昨夜还找了几本话本来看,明明胸有成竹,结果现在陷入尴尬境地。 九婴贴心道:“要不.....先歇歇?” 江楼被这话弄得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气,双手撑在她头两边,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九婴疼哭了。 她一哭,江楼虽然忍得难受,还是停了,可是见她哭,又起了想小小欺负一下的心理,便不轻不重的来了一下。 九婴疼过之后,逐渐有得趣的感,但哭好像哭上瘾了,还真的停不下来。 她这一样,江楼这是真的不忍心再动,按服务道:“好好,我这就出来,不哭了好不好?” “不好。”九婴一听双腿夹住他的腰,面颊带泪,就是不让他抽身离开。 她这一下简直把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江楼给拨撩疯了,索性狠下心来长驱直入,直到听见甜腻的声音,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两人都是初试云雨,得趣后的九婴在此事上十分配合,你来我往十分和谐,第一次竟做到窗外发白。 第8章 婚后离家出走 九婴懒懒的不愿意动,但一听江楼要抱她去洗澡,便不顾疼痛跳了起来,裹着被子不让抱。 “乖,不洗干净你会不舒服。” “我不。” 她索性下床,看人往东边来就往西边跑,往西边来就往东边跑。 江楼起初还柔声劝着,见她不配合,故意脸色一沉,招手,“小九,过来。” 九婴心里一震,扭头,“就不!” 话刚说完,泪就簌簌的往下掉,哭的样子,让江楼都觉得刚才太凶,刚才的态度已经是极限,他只好无奈道:“好好好,那我们不洗了好不好。” “我自己去。”九婴小小声。 难道还害羞?明明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吧,江楼失笑,把人抱到冷池放下,拍拍她的头,“别哭了,已经是作为人妇,再哭下去要被笑话的。?” 九婴哼哼两声,“你不许偷看。” 等江楼走了,她还跑到门口缝隙往外看了一会,确定无人才离开。 下水池,毛孔在热乎乎的水里仿佛都张开了,一条带着鳞片的长长尾巴在水面扫过。 她趴在石阶上,想起刚才温存的一幕,吃吃的笑着,摆动着尾巴,又觉得有些忧愁。 鲛人法力到一定境界,确实可以遇水而不化形,爹娘和哥哥都可以,偏偏她从出生丹心就有先天不足,法力比一般鲛人差了很多,到现在也没办法做到遇水不化形。 听说夫妻两人共浴很得趣的,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次日,九婴是被江楼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把这里当成家里,以为是侍女帮自己穿衣服,直到光滑的袖子从臂膀套进去。 她眨眨眼,对上带笑帮她穿衣的江楼,哧溜一声站起来,手臂还挂着袖子,心里直懊恼,想着是不是应该帮夫君穿衣服才对吧。 “醒了?”江楼一边心里惊叹娘子脸部表情居然可以那么丰富,一边示意她抬手继续帮着穿衣,帮着穿好这才去穿自己的。 九婴楞了一会儿,心想穿也穿了,又恢复懒懒的神色,打了个哈欠。 “哥哥为人刚正,也有点刻板,所以很看重礼仪,你尚且忍忍,等敬完茶之后再回来补觉。” “可以吗?”九婴小心问,她知道凡间很讨厌懒媳妇的。 江楼刮了她鼻尖一下,牵着她往外走,“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 两人到的时候,江丞早就在了,明明昨夜盘点生意已经几乎天明,但这个做事永远遵循礼数的男人还是一早起来等弟媳敬茶。 敬茶之后,九婴跑回去补觉,江楼把青竹叫来,问:“城中公子新贵里有龙阳之好的有哪几家?” 青竹楞,有些结巴,“少...公子啊,你昨天成亲。” 他心里惊,就算对少夫人再怎么不满,这成亲第一天就开始转性向,这未免太快。 江楼扫了他一眼,“我知道。” 后者立刻摇头,“没事,我这就去打听。” 江楼拿着桌上纸扇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忽的将扇柄合上,“-啪”的一声按在桌上。 他是要追求一心一意一双人的,毕竟难得下凡一次,那些所谓情敌,肯定是要清清,即便断袖又如何。 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到桐城去查近期盐价暴跌的事情,他有想过将九婴放在江家,以免舟车劳顿,但首先得解决那个在暗地里的情敌。 一想起新婚那个掳走九婴的人,他的脸就黑了几分。 两天后,青竹将城里能够叫得上名的公子新贵名单送到江楼手上,“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大部分?”江楼不满意这种说法。 青竹心想,公子您成亲前京城谣传最广的有龙阳之好的人是您啊! 隔天,这些收到江府公子邀请的,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们齐聚一堂。 在京城,龙阳之风与风月齐头,一度风靡,看上江楼的公子并不在少数,再者就从文采来说,赴江公子的约,与之讨论诗词也足够有吸引力。 酒室内,江楼扫过黑压压的人群,一眼就确定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那天他曾经看过一眼掳走九婴的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体格,这屋里任何一人都不符合。 他敷衍的交代几句,借故而走,吩咐青竹再去找,他有预感,那个死断袖一定还在京城。 刚进门,管家就急匆匆的来了,“二少,夫人在花园。” 江楼不解,“娘子在花园便在花园,和我说做什?多找几个丫鬟贴身伺候着。” 管家抹掉头上的汗,道:“二少您还是自己去看一下吧。” 花园里。 九婴对着这一排枯萎的花愁眉苦脸,她已经从管家的话里或多或少的听出来了,江楼很宝贝花园这些花。 看到江楼匆匆从小径一端走来,她紧张站起,双手缴着裙摆。 江楼站定,见九婴小媳妇模样站着,心里觉得好笑,昨天不肯同他一起沐浴的倔强表情他可是还记得呢。 不过这花世间少有,有几株还是他亲自到别处拿回来的,确实有点可惜啊。 他板着脸问丫鬟,“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看着点夫人?” “不是他们,是我,我想着给他们浇浇水。” “浇水没错,你浇了多少?” 九婴举了三根手指,在对方的注视下,又加了一只,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我错了。” 牡丹花一天浇四次水,不死才怪啊。 “你和我来。” 青竹幸灾乐祸的看着九婴,这些可都是二少的心肝宝贝,刚进门没几天就闯下大祸,说不定二少还会休了她,然后再娶一个大家闺秀。 书房,江楼招手,“过来。” 九婴前进一步,不动。 他又道:“再过来一点。” 后者又再进一步,又不动了。 叹气,走过去把人带到身边,让人坐在大腿上,“知道错了?” 九婴恹恹的点头。 “那作为弥补,我说什么你要老实告诉我。” 九婴有些迟疑,还是点头。 江楼盯着她,一字一句的,“为什么不肯和我一同沐浴。” 刚开始他还以为九婴是害羞,但最近这些天他算是看出来了,与其说是害羞,倒不如说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