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花谷主 夜,黑沉沉的夜,笼罩着京城。 狂风起,风中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一朵无声无息的白花自高大的红墙外冉冉升起,飘进了大清一等超武公“满洲第一武士”鳌拜府邸,粗略地一瞥,看似随风飘荡,仔细打量,却飘荡得很有规律,虽然狂风阵阵,却没有吹离飘向大堂的方向。 今天鳌拜迎来了一个还算高兴的日子,被刚刚登基不久顺治帝敕封为征讨先锋,随靖远大将军英亲王阿济格进攻西安的大顺农民军,府上前来祝贺的官员络绎不绝。 忙碌一天,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鳌拜一屁股坐在了大堂的宽大椅子上,感觉有些困倦,闭上了双眼,任由摇曳的灯光将大堂上柱头的影子照得动荡不安。 白花穿过了房梁,绕过柱头,突然加速,向摇曳的灯光扑去,“噗”地一声扑灭了灯烛。 “什么人?”灯光的扑灭一下惊动了鳌拜,双眼一睁,当即起身大声喝问道,同时下意识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护着身前,目光炯炯,谨慎地扫视着黑黢黢的大堂,一双耳朵仔细地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然而,在他的四周除了风声,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静听了良久,鳌拜这才大声喊道:“来人!掌灯!” “叽嘎”大门被急忙推开,一对护卫慌忙冲了进来,领队手握火把,慌慌张张地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没有发现什么人,鳌拜将手中的长剑一收,眉头一皱,苦笑道:“本座正在恍惚之时,灯光突然熄灭,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了。看来还是本座虚惊了一场!” 领队手拿火把,走到灯烛边,正要用火把点燃灯烛之时,却是突然一愣,惊奇地叫道:“咦!鳌大人,这是什么?” 鳌拜和那一对护卫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领队的身上,见领队伸手从灯烛上取下了一朵小小的白花,都为之诧异。 领队拿着白花走到了鳌拜的跟前,将手中的白花递上道:“鳌大人,你看!” “嘶……!”接过白花,鳌拜转动着仔细地看,突然眉头一皱,抽了一口凉气,眉头紧锁,口中喃喃地道,“白花谷主……白花谷主……白花谷主……”思索了良久,抬头问那领队道,“哈夫其,你听说过白花谷主吗?” 手拿火把的领队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难道说这朵小小的白花与白花谷主有关?” 没有回答领队哈夫其的问话,鳌拜将手中的白花递给了哈夫其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茫然地望了鳌拜一眼,伸手拿过鳌拜手中的白花,借过手中火把的光线,哈夫其发现白花的花瓣上有一排蝇头小字,上面写着“白花谷主拜访”。 这下,哈夫其明白了鳌拜为什么要那么问,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来,当即单腿一跪,叩头颤声道:“请鳌大人查明真相!我等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进府院啊!” 轻轻扶起跪在跟前的哈夫其,鳌拜眉头紧锁道:“你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鳌大人……”哈夫其嘴巴蠕动了一下,感激地叫道。 “说实话,要是有人进来,根本逃不过我鳌拜这双耳朵,不是吹大话,我鳌拜这双耳朵,就是二十丈开外有一只苍蝇飞过,我都能够听得清楚。没想到这个白花谷主却是好生厉害!大堂的大门关着,进来居然无声无息。要是他想要我鳌拜的命,岂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听了鳌拜这话,知道鳌拜的确没有怪他的意思,哈夫其心中好受了一些,也就大胆地说道:“此言差矣!鳌大人是何许人物?可是我大清满洲第一勇士!我看这‘白花谷主’只不过是一个藏头藏尾的家伙,故弄玄虚而已,没有什么真本事!” 将手中的白花一捏,却感觉到白花中有一根细小的东西刺进肉皮之中,当即感觉到一疼,不由自主地叫道:“哎哟!白花中藏有暗器。” 随即抬手拿开白花,一颗细如牛毛的小针锥在了哈夫其的手掌上,哈夫其顿时大骇,只感觉被小针锥了的地方已经麻木,而且那种麻木之感还在继续扩展。 “有毒!”哈夫其惊叫道,脸如死灰。 “我看看!”鳌拜一把抓起哈夫其的手,仔细地查看手掌上那枚细小的针,不由得眉头一皱,茫然地道,“我也没有见过此毒。”接着急忙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这只手快要失去知觉了!”哈夫其哭丧着脸。 “这么凶险?要解此毒,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这种办法很痛苦!”鳌拜神色凝重地道。 “鳌大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吗?只要能够捡回这条命,不管用什么办法,哈夫其都认了!” “方法就是……将这条胳膊舍了!” 哈夫其迟疑了刹那,面部抽搐了两下,向早已骇得不知所措的护卫们然后令然地道:“来吧!谁来帮我斩下这条胳膊?” “噗!”“噹” 就在护卫们迟疑的时候,鳌拜以极快的手法抽出了宝剑,一剑撩去,然后将宝剑插进了剑鞘,一气呵成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那些护卫都还没有看清楚鳌拜的动作,便发出了斩臂和剑插入宝剑的声音。 哈夫其的断臂一下落在了地上,一股鲜血如同飙剑一般冲出,天女散花似的飘落地上。 一道人影一闪,只听得“噗噗噗”的声音,声音一过,哈夫其的鲜血便止住了,护卫们定眼一看,点穴止血的人正是鳌拜,无不对这位满洲第一勇士投来钦佩的目光。 这时,知趣的几个护卫赶紧上前,接过哈夫其手中的火把,点亮了灯烛,七手八脚地为哈夫其包缠胳膊。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你们都不要对外人讲,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看着为哈夫其包好了胳膊,鳌拜冷然地道,“如果有谁胆敢走漏风声,我这宝剑定不留情!” 第二章:震惊朝野 “喳!”所有的护卫将两衣袖一抹,单腿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们出去,哈夫其留下!”鳌拜冷冷地吩咐道。 除了断臂的哈夫其,其余护卫赶紧退出了房门,走到最后的一人识趣地将大门拉上。 眼看着大门关上,哈夫其强忍着胳膊的疼痛,躬谦地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个白花谷主不是等闲之辈,连我这满洲第一勇士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等你伤好之后,乔装改扮,一定要查清楚这白花谷主的来历!”鳌拜心情沉重地道,“刚刚接受了征讨流寇李自成的任务,这白花谷主就悄然出现在了我府上,使出这般手段来,显然是想阻止我鳌拜的出征。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白花谷主一定与李自成这帮流寇有莫大的渊源,说不定也是流寇。” “大人说得有些道理!在下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白花谷主想错了,以为用这等卑劣的手段就想阻止我大清对流寇的剿灭,殊不知没有了我鳌拜,还有其他人当这个先锋,照样能够担起剿灭流寇的任务!”鳌拜对白花谷主的行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道。 “大人,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你可是我们大清的第一勇士。谁还有能力阻止你?真的没有大人你的勇猛,也就没有现在的大清。”哈其夫强忍着断臂带来的剧痛,恭维道。 “其他话就不要说了!养伤要紧。等你伤好之后,还有交代的重要事情要办。这些天,本官就派一个得力的人保护护理你,再到太医院找一位太医,给你看看。”鳌拜轻轻地拍着哈其夫的左肩头,关心地道。 “谢谢!谢谢大人!”哈其夫很感动,“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鳌拜向哈其夫打了一个手势,“出去之后,顺便将房门带上。” “喳!”哈其夫行礼之后,捡起地上的断臂,夹在腋下,走了出去。 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鳌拜愣愣地望着地上的那一朵白花,良久之后,小心翼翼地捡起了白花,仔细地在灯光下查看了良久,发现白花中有一行小字,小到针鼻子般大小,如果不用内功灌注双目,特定是很难发现。 内力灌注双目之后,只见那行字:只不过是麻药,你却将人手臂斩断。 “可恶!可恶至极!”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一下涌上了心头,鳌拜顿时气冲牛斗,并将手中的白花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举起,愤怒地咆哮道,“‘白花谷主’,鳌拜将你抓住之后,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咆哮的声音从鳌拜的口中蹦出,在大厅回荡,震动得房山瓦片发响。 然而,咆哮之后,那种被戏弄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不得不再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想着自己的英雄事迹,攻克皮岛,松锦会战冲锋陷阵五战五捷,那是何等的英勇,如今却被这般戏弄,这口恶气实难平复,却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只有等待着天亮之后,先派人暗中追查这个“白花谷主”。 这一夜,鳌拜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天刚蒙蒙亮,便吩咐家将出了府邸,追查“白花谷主”去了。 “鳌拜接旨!”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之后,鳌拜还没有缓过劲来,便见宫中传旨太监跨进了府邸大门,大声喧道。 鳌拜知道这传旨太监不但是顺治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摄政王多尔衮身边的红人,叫吴良辅,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太监,当即跪拜接旨。 “臣鳌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流寇李自成余孽‘白花谷主’兴风作浪,扰乱京师,使得皇城内外大臣惶恐不得终日,特下旨鳌拜追查‘白花谷主’,扫清流寇余孽!钦此,谢恩。” “万岁万岁万万岁!”鳌拜举手接过吴良辅手中的圣旨,行叩拜之礼道。 “鳌大人,皇上和摄政王都说你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勇士,将追查‘白花谷主’的事情交给,你一定不会辜负圣上和摄政王的期望。望鳌大人能够尽快追查出这个‘白花谷主’,给皇城一个安宁!” “多谢吴公公!”接过圣旨,鳌拜起身与吴良辅套近,问道,“吴公公,你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大好人!你说说,这个‘白花谷主’是怎么扰乱皇城的?也许鳌拜会从吴公公叙述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破获这个案子。” 吴良辅向四下里看了看,鳌拜自然知道吴良辅的用意,当即将身边所有家丁佣人遣退,等那些人离开之后,鳌拜见再无闲人,便笑嘻嘻地道:“吴公公,还麻烦你说仔细一些!” 见所有的家丁佣人离开了,吴良辅这才轻声对鳌拜道:“鳌大人,你有所不知,昨晚上半夜,突然吹起了一阵怪风,风中带着浓浓的血腥气,还有一朵朵白花飘荡,打灭了皇城内好多娘娘的灯烛,惊动了所有的侍卫,还打灭了索尼和苏克萨哈府邸中的灯烛,就连英亲王阿济格和摄政王多尔衮府中的灯烛也没有幸免。一夜之间,几乎搅动了整个京城。摄政王和英亲王连夜被爷宣进了皇城,商量之后,决定让你挂帅,追查这神秘的‘白花谷主’。” 听到吴良辅这么说,鳌拜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只是自己的府上飘来白花,也不算丢脸! 但随即,脸上凝重了起来,从吴良辅的口中,似乎没有听到追查更多“白花谷主”的一些有用的消息,但鳌拜可以肯定这么一点,能够做到一夜之间弄出那阵怪风和白花而席卷这么多的地方,不可能是一人所为!如果是一人所为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想想当今江湖和近几年出现的可怕人物,鳌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数年前出现的几个人物,第一个就是杨丹心,曾经名震奉天;第二个想到的就是带雨梨花宫宫主柳楚楚;第三人就是管鹰…… 然而,杨丹心在数年之前,帮助过吴三桂镇守三海关,又在数年前神秘失踪,要不是这人的离开,松锦会战也不会以大清的胜利而告终。 第三章:遇袭 “难道说,这个杨丹心又出现了?不!不可能。他是大明的王爷,不可能来帮助流寇。而我们大清又是以帮助大明恢复大明而入关的。吴三桂可以作证!”想到这些,鳌拜缓缓地摇了摇头。 送走吴良辅等一帮太监之后,鳌拜自然就是想该怎么来理“白花谷主”这件事。 想了许久,虽然有顺治皇帝的圣旨,鳌拜还是觉得不能大张旗鼓地全城搜捕查找这个“白花谷主”,只能是暗中查找这个人才是上策,于是进屋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束,乔装改扮,叫上了几个随从,走出了府邸。 但偌大的一个京城,要找到这个神秘的“白花谷主”是何等的困难,站在街上望了望川流不息的人流,突然在鳌拜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专门寻找有“白花”二字的街道、铺子、勾栏和客栈等,便向几个随从吩咐了一番,让那些随从散去,并通知前一批暗访的人员留意。 将随从遣散之后,鳌拜想到要到太医院给哈夫其请一位医官,便向太医院方向走了去。 太医院距离皇城不远,在钦天监之南,礼部正东,有大门三座,均向西。对面是照壁,有黑漆书写“太医院”三个大字的朱色立额。大门前为门有大门三座,均向西。对面是照壁,有黑漆书写“太医院”三字的朱色立额。大门前为门役的住房。左为面向北“土地祠”,右为面向南“听差处”。屋内有大堂五间,俱是医官坐堂之处。这太医院不但为皇帝服务,也为后宫和王府服务。 “呼”转过一个胡同之后,便看见了太医院,鳌拜脚步不停,便要向太医院走去,却突然从胡同飞出一物,带着破风之声,竟然一下打在鳌拜的脸上,还有些隐隐作痛,鳌拜也顺势一抓,将那物抓在了手中。 “谁?”鳌拜喝问道,但转身向胡同方向望去,却见一个灰影一闪,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鳌拜不想在人群中暴露自己的身份,刚刚喝问,便将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伸手一看,原来手中抓住的是一团纸,当即将纸团展开,却见其上写着:可笑第一勇士,也是酒囊饭袋。 “气煞我也!”鳌拜气得将纸团几下扯成了碎片,向空中一抛,“本座就不信,还抓你不到!”当即拔腿向那胡同追去。 这条胡同很长,鳌拜追了一阵,却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只得扫兴地往回走,刚刚走出几步,却被一个乞丐打扮的人挡在了前面。 “这位壮士,行行好吧!我已经有三天没有吃饭了。行行好吧!”乞丐手拿破碗,央求着鳌拜。 鳌拜一看,这个乞丐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衣着褴褛,脸上花哩鼓西,只是身材显高,看上去很单薄,好像有吹来一股风就会被刮上天的感觉。 拿出一定银两,鳌拜将银两在乞丐面前晃了晃道:“这条胡同人本就不多,刚才你一定看到一个灰衣人从这里经过。只要你说出这个灰衣人的去向,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乞丐两眼盯着鳌拜手中的银子,两眼放光,目光随银两晃动,忍不住“咕嘟”一下吞了一口唾液,头却缓缓摇动,并说道:“没看见!” “真的没看见?”鳌拜盯着小乞丐,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你这人真啰嗦!没有看见就没有看见!难道要让我骗你这定银两不成?”小乞丐尖声地嚷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咦!你这小孩还真有意思!”鳌拜欣赏这小孩的胆量和骨气,“即使是你没有看见,这定银两也是你的了。够你吃上一年半载了!”将银两放在了小乞丐的破碗中。 突然而来的这笔横财,让小乞丐两眼放光,喜形于色,并赶紧谢恩道:“谢谢!谢谢!” “像他这样的大恶人也值得谢么?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在小乞丐向鳌拜谢恩之时,突然从胡同的两边前后的房屋围墙内跃出十几个人来,手中拿着家伙,挡住了鳌拜进退之路,带头的汉子对小乞丐道,“他就是清廷第一勇士鳌拜!” “坏人!”小乞丐将碗里的银两一把抓起,重重地砸在鳌拜的手中,“还你!刽子手。”随即转身跑开了。 鳌拜两眼一愣,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乞丐跑开的速度不但很快,而且步法及其诡异而轻盈,好似一阵旋风,便跑到了围上来的一人身后,这人就是小对乞丐说话之人。 “你没有事吧?以后不要出来乱闯,别让你娘担心!你娘就你一个独苗苗。”那汉子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乞丐的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从这汉子与小乞丐说话的话语中,鳌拜知道他们认识,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当即将手中的银两放进了身上,并拉开了架势警惕地喝问道:“什么人?鳌拜的手上不杀无名之辈!” 这些人都知道,鳌拜这个大清第一勇士的名头可不是虚的,要除掉这个鳌拜,单打独斗,如果没有超强的本领,那是肯定办不到,只有群起而攻之。 “等你到了阴曹地府的时候,再来问我等的姓名吧!上!”汉子手中的剑一挥,喝道。 汉子的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忘命地扑向了鳌拜,手中的家伙雨点般地向鳌拜的身上招呼而来。 这鳌拜不愧是大清的第一勇士,不但力大无穷,而且身手矫健,闪展腾挪一点也不含糊,闪身避过一人的单刀,并一掌劈中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手腕受痛,单刀早已握不住,被鳌拜一下抢了过来,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鳌拜抬肘一扫,扫中了那人的肋骨,顿时将那人扫得飞出了一丈多远。 上动不停,鳌拜手中的单刀随身体一转,一招狂风扫落叶,单刀随身躯转动,力量奇大,顿时将攻击而来的几件兵器一下荡开,并发出密集的“噹噹噹”声响。 第四章:破阵 围攻鳌拜的人见鳌拜如此勇猛,都有些新生胆怯,稍稍迟疑,接着这才不顾一切地向鳌拜涌上。 由于有涌上来的先后,鳌拜瞅准时机,一把将先涌上来的两人抓住,闪到空当,身躯一转,那两人像是鳌拜手中的肉锤一般,被鳌拜挥舞了起来,顿时将后来涌上的人扫荡开去了,跌倒一片。 “结‘四隅玄相阵’!”领头的汉子见势不妙,当即大喝一声。 鳌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阵法,料想很凶险,当即精神高度集中起来,拉开了架势严阵以待,但口中却说道:“本官倒想见识一下你们的什么破阵,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四隅玄相阵是由五人组成的小阵,由四人对称地站定在被攻击人的四个方位,另一人被四人的内功托在空中,一但发动该阵,四个方位的人同时发招,而且招数相同,而攻击的部位分上中下三路,中路两人攻击,上下路各一人攻击,空中由第五人封锁,在攻击的时候四人不断地围着被攻击的人旋转,诡异之极,而且凶猛狠辣,形成一个由内功和刀剑相配合的立体网阵。 汉子一声令下之后,从地上腾起了四人,手中拿着断了的兵器,分东南西北将鳌拜围住,并绕着鳌拜转了起来。 脸色凝重的鳌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四人围住鳌拜旋转之时,突然听得那汉子又一声大喝:“攻击!” 汉子的声音刚刚结束,便见一人脚下一踏,飞身到了鳌拜头顶,居高临下,朝着鳌拜的头顶倒刺而下,招式凌厉,只是此人的兵器已经被鳌拜斩断,发挥不出巨大的作用。 绕着鳌拜旋转的四人,在那一声命令之下,同时从四个方向攻向了鳌拜,招式凌厉,节奏分明。 这时,下命令的汉子吹出了口哨,节奏分明,明显是在用口哨指挥这五人的进攻。 鳌拜也不愧是大清的第一勇士,不但一身横炼的功夫惊人,刀枪不入,而且步法很是灵活,一手提着一个人,照样闪展腾挪,没有丝毫放慢的迹象。 由于鳌拜手中有两同伴,怕伤了同伴,这四隅玄相阵根本发挥不出那巨大的作用来,鳌拜瞅准时机,见那汉子提剑站在一旁,便将手中的两人双双掷向那领头的汉子。 领头的汉子见势不妙,怕伤到两位兄弟,赶紧将手中之剑丢弃,将两人接在了手中,身躯随之一转,转上了两圈,并后退了几步,这才将鳌拜掷过来的力道化解。 汉子身后的小乞丐见状,早已经闪身躲到了胡同的墙根处,卷缩在那里,好奇地盯着这场难得一见的打斗。 但见这一招得势,机会岂能错过,鳌拜当即闪身迅速跟上,窜出了四隅玄相阵,一拳击打在那汉子身上,与此同时,抬腿左右开弓,将两边扑上来的汉子踢飞。 速度快,力道也大,那领头的汉子中了一拳之后,嘴角渗出了血来,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躯,别头向墙根望去,见那小乞丐还卷缩在那里,当即将嘴巴上的血迹一擦,喊道:“狗蛋,快找你娘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风’叔叔,我不走!我要跟着你……!娘说了,你是英雄!”小乞丐倔犟地道。 “你还娘说了,你要听‘风’叔的话!你难道忘了?”汉子焦急地大声道,随后大声地对围攻鳌拜的兄弟命令道,“风紧!” 听到了汉子的命令,手下的弟兄知道很难对付鳌拜,便拿起手中被鳌拜斩断的兵器,扶起几个受伤的兄弟,护住身前,跃上了房,迅速撤退了。 这下,就只剩下那叫“风”的汉子对付鳌拜,“风”望了一眼地上死去的那个汉子,又转身望着那小乞丐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认为你们还走得了么?”鳌拜眉头一掀,恶狠狠地对“风”和小乞丐道。 “走不走的了,不是你这鞑子说了算!别以为你一招占据了上风,我‘风’就怕你了。来来来!我们接着又大战三百回合。”为了拖延时间,让小乞丐撤退,“风”大声提劲道。 这“风”也并非等闲之辈,乃是大明锦衣卫的第一杀手,数年之前,锦衣卫中有四大杀手,分别叫“风、雨、雷、电”,其余三人都死了(见拙作《神箭遗恨》),就剩下“风”。 后来,“风”随杨丹心配合吴三桂镇守三海关,杨丹心悄然离开三海关之后,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见杨丹心迟迟未归,“风”也随之离开了,找了几个月,未见杨丹心的踪影,去了阿含山,发现阿含山已经垮塌了,面目全非,不得已,“风”便另外寻找了去处,再也没有回到锦衣卫了。 数年前,鳌拜也听说过“风”的名号,知道“风”是锦衣卫的头号杀手,却不敢肯定眼前这位“风”是否就是那锦衣卫的杀手,听到对方报出了名号,也是愣了一下。 “慢!阁下可是大明锦衣卫头号杀手‘风’?”见对方拉开了架势,鳌拜当即伸手阻止道。 “锦衣卫的‘风’早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白花谷主身边的护法使者!”“风”冷冷地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官正要找那个白花谷主,没想到你们自动送上门来!”鳌拜喜形于色,欢喜道,“哈夫其,本官就要为你擒拿此人,让你亲自抱断臂之仇!”随后脸色一寒,恶狠狠地问道,“谁是你们的白花谷主?今天你不说出来,休想离开这里!” “大言不惭!你以为刚才胜了一招,就了不得了?”“风”呵斥道。 “称口舌之能有什么用?来来来,刚才人多,胡同又窄,慌乱中没有看清楚阁下的本领。现在只有你我两人,我们来一次公平的决斗!”鳌拜想将“风”留下,他知道自己一但耽搁得太久,那些跟随出来的随从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到时候这“风”插翅难逃,更何况还有巡逻的士兵。 第五章:缠斗 从鳌拜说话的意思中,“风”知道了鳌拜的意图,这次刺杀鳌拜的初衷就是除掉一个劲敌,没想到这鳌拜如此的勇猛,也怪自己亮大失荆州,如果刚才一上来就用四隅玄相阵将鳌拜困住,说不定早已经将鳌拜杀死在了这胡同之内。 这样的机会一闪即逝,以后再要找这样的机会刺杀鳌拜,那可能比登天还难,在“风”的心中,此刻很是懊悔。 但在强敌面前,不可分心,否则就会吃大亏,只可惜进入京城不能带长枪,那些短家伙都是很不容易才带入京城,否则也不至于让鳌拜如此猖獗。 “来就来!谁怕谁呀?”“风”将一边提劲,一边将衣袂捆住,表现出了大将风范,架势一拉,便向鳌拜招手道,“来来来,我们大战三百招!” 鳌拜的横炼功夫惊人,而且力大无穷,架势都没有拉开就直接冲向了“风”,想对“风”来硬的,一双拳头带着一股劲风,朝着“风”的胸膛打来,气势和速度很是惊人。 “风”在数年之前,是锦衣卫的头号杀手,功夫自然是极高,当手掌与鳌拜拳峰接触之时,及时一闪,顿时化去了鳌拜击打而来的力道,并硬生生的改变了鳌拜的拳头击打而来的方向,顿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啵”。 改变方向之后,“风”借势身体一摆,腰间发力,髋部一下靠击在鳌拜的髋部上,发出了“嘭”的声响。 如果是换上另外一个人,“风”这一靠,一定会将这个人撞击斜飞而出,说不定还会受内伤,但此刻“风”靠上去的是大清的第一勇士鳌拜,一身惊人的横炼功夫,双脚落地如生根,身躯只是摇摆了一下,便稳定了身形。 “咦,果然有两下子!”鳌拜虽然身体只摇摆了一下,但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内脏的震动,不由得赞叹道。 说话的同时,鳌拜赶紧以拳变掌,身体一措,借势一转,带着一股罡风,双掌向“风”的腰间斩去。 “风”这一靠,居然没有将鳌拜撞击斜飞出去,也令他感到意外,当即毫不迟疑地向侧一闪,恰恰避开了鳌拜斩来的双掌。 两人电光火石般走了一招,顿时将那小乞丐看傻眼了,回过神来之后,当即拍手称快:“好!‘风’叔这招用了一个‘靠’字诀。” “狗蛋,你怎么还不走?等死吗?”“风”听到小乞丐的欢呼,便赶紧催促小乞丐。 “这么精彩的打斗场面,我不看到结果,我是不走的!”小乞丐倔犟地回答。 听到小乞丐这么说,“风”很是无奈,却也顾不上小乞丐,只得任由小乞丐了,说道:“狗蛋,你要记住,见事不对赶紧撤退!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别让你娘担心哈!” “风”的名号不是随便取的,主要是他的动作极快,步法灵活,好似一阵风而得名,就在这说话间,“风”又鳌拜打斗了十几招,两人都没有落败的迹象。 但“风”的心中却有隐隐的担心,这担心却不是怕输给鳌拜,是担心鳌拜的那些狗腿子就要找上来了,还担心御林军听到这里的打斗声赶上来,弟兄们受伤后还走得不远,更担心狗蛋会落在御林军的手上。 由于有这样的担心,“风”不能全神贯注地对付鳌拜。 可鳌拜就不同了,放手大胆地与“风”打斗,几十招一过,便开始占上风了,拳打脚踢,招招狠辣,只向“风”猛攻,却没有要取“风”性命的意思,出拳出掌出脚都是攻击“风”关节部位。 两人打斗得很是激烈,不时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和灰尘,随着劲风飘飞,胡同两边看热闹的也不时远远喝彩:“好!好!” 在这些看热闹人的喝彩之中,鳌拜与“风”又过了几十招,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两人已经过了上百招了,依然双方都没有败迹。 不过,“风”的担心越来越重了,以至于在他的脸上都呈现出了凝重的神色,出掌出拳也有些不依章法。 鳌拜看见这样的情形,自然心头高兴,信心一振,攻击力道顿时又是加大了不少,招数也再次狠辣了起来。 “大人在那里!好像是在跟人打斗。”正在两人斗得正酣之时,只听得胡同的一边传来了惊喜的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挤出了人群,向“风”和鳌拜两人打斗的方向奔来,“大人别慌!我们来也。” 听到这样的呼声,鳌拜知道是自己的随从,当即加大了攻击“风”的速度,并死死将“风”缠住,不让“风”走脱。 “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再也不敢念战,但就这样想走脱,根本不可能,被鳌拜的一身横炼功夫缠住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反守为攻,当鳌拜开始招架的时候,便是自己走脱的大好时机。 心念急转之后,“风”当即不避不闪,迎着鳌拜的拳头而上,向着鳌拜的胸部一拳轰去。 这种拼命的打法,鳌拜虽然见识过,但却没有见识过一等一的高手使用这样的打法,如果此刻不收手回来格挡,势必会造成两败俱伤,这样的结果是鳌拜不想看到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鳌拜想将“风”抓住,当即心一横,将一身横炼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硬生生地接下“风”的这一拳。 “嘭”两人的铁拳几乎是同时击打在对方的胸膛上,发出了这一沉闷的声音,声音起时,两人都向反方向跌出。 鳌拜跌了一丈多远,而“风”也跌出了一丈多远,并跌到了小乞丐的身边,两人都相互望着,都从嘴角处渗出了血来。 “风”在先前挨了鳌拜一拳,已经带伤了,如今又硬生生接了鳌拜一拳,自然伤势加重了不少,跌在地上之后,单手撑地,艰难地挣扎,想站起身来再次冲向鳌拜,遗憾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鳌拜轻松多了,跌出一丈多远之后,轻松地站了起来,将嘴角上的血迹一擦,一步一步地向“风”走去,并得意地笑道:“‘风’,这下看你怎么逃!还不束手就擒?” 第六章:意料之外 此刻,鳌拜的那些随从已经快要冲到打斗的这个地方了,而“风”内心也很着急,心想,今天怕要是栽倒在这里了,堂堂锦衣卫的第一杀手,要是传出去自己成了俘虏,那将颜面何存?罢了,不如就此了结一生,还会留得个好名声。 有此想法,一种万念俱灰神态涌上了脸上,转头望着小乞丐道:“‘风’叔不能再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听你娘的话。不要让你娘生气!这年头,她将你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风’叔,你想干什么?千万不能做傻事哈!”小乞丐见“风”的神态不对,说话也像是在交代后事,便急了。 “你也是看见了,‘风’叔想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了机会。鳌拜在这里,跟随鳌拜出来的随从也来了。如今我已经受了伤。”“风”苦笑地道。 “都怪狗蛋倔犟,让‘风’叔受伤了!狗蛋这就带‘风’叔离开这里!不让他们伤害你。更不让他们抓住你!”小乞丐上前扶住“风”道。 小乞丐说的这话,不但让向“风”这边走来的鳌拜觉得是个不可能,就是“风”也觉得这是小孩子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自从几年前与狗蛋他娘认识以来,虽然觉得这个狗蛋很懂事,但“风”从未见过狗蛋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娘的,一个小乞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大话的人我见多了,就没有见过如此说大话的人!小乞丐,你知道你这是在对什么人说大话吗?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们大清的第一勇士鳌拜鳌大人……” …… 就在大多数人都在嘲笑小乞丐的时候,小乞丐居然一下将个子硕大的“风”扛在了肩头上,顿时那些嘲笑之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嘴巴不自然地张大,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神色来。 “风”感觉突然身体一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狗蛋扛在了肩上,自己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那种震惊,不弱于鳌拜的那些随从等人。 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没有让久经沙场的鳌拜感到意外,他什么情况没有见过,就连当即圣上顺治皇帝五岁射狍六岁登基的事情他都见识过,如今观这位小乞丐,至少不比当即圣上小。 鳌拜眉头一皱,神情一下凝重了下来:“原来是一位天生神力的小乞丐,这倒让本官看走了眼!” “小乞丐,你看看,胡同的前前后后都是我们的人,而且个个都是江湖好手,你认为有机会跑得了?”鳌拜的一个随从就是不信邪,虽然发现这小乞丐天生神力,但终究这小乞丐个头太小,量他也再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仍然小瞧道,“而且还有我们大清第一勇士‘鳌’——大人在此!” 这个随从说到鳌大人的‘鳌’字时,特别响亮不说,还故意将声音拖长,以示引以为荣。 “嘁……”小乞丐嗤之以鼻,“难道有我师父厉害?” “你师父是谁?” 听小乞丐如此一说,大家一下感兴趣了,更让鳌拜吃惊的是,这个小乞丐扛着“风”,不但没有吃力的迹象,居然还能够说话,料想小乞丐不是再说大话,当即眉头皱得更紧了,很感兴趣地问道。 “对呀!我们大人问你,你师父是谁?”站在鳌拜最近瘦高个赶紧补充道。 “师父就是师父!你们问这么多干嘛?难道你们也想拜我师父为师吗?”小乞丐没好气地道。 “你小子找死!”瘦高个赶紧怒斥道。 被眼前这小乞丐抢白了一句,鳌拜的脸上顿时有些愠怒,又怕这小乞丐真的有什么绝活,从自己一干人的面前逃脱,那自己这位大清第一勇士的面子可就丢大了,意识到这点之后,决定再拖延一段时间看看,看这小乞丐扛着“风”到底还能够坚持多长,脸色顿时一转,向那瘦高个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笑嘻嘻地道:“我真想认识认识你的师父!” “真的?”小乞丐愣了一下,好奇地盯着鳌拜。 “真的!”鳌拜以为小乞丐上钩了,便郑重地回答道。 “唉……”小乞丐居然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很遗憾似的道,“自从那年与师父见了一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狗蛋,快放‘风’叔下来!你这样扛着我与他们说话,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拖延你的时间,看你扛着我能够抗多久,时间一长,便会吃力,气息也就不能连贯,那时你我都会成为他们的俘虏!”“风”有些急了,也不相信小乞丐还有什么本事将他从众人的围困之下逃走,他不想连累小乞丐,便急道。 “‘风’叔,你当狗蛋是一个傻子吗?他们这点伎俩我还看不出?”小乞丐的回答不但让“风”意外,就连鳌拜也感到十分意外。 既然小乞丐早已经看出鳌拜的意图,却故意上当拖延,又是为何?不但鳌拜和那些随从想不通,就连“风”都想不通。 其实,小乞丐拖延时间,是在想一套高深的步伐,虽然这套步伐他习练了数年,但还是有些过经过脉的地方没有想通,但眼前的情形又不能够让他多想,他也知道自己扛着“风”叔久了必然会吃力,内心也很焦急,却不能让别人看出,故而假装上当的样子。 也就在“风”焦急地催促让小乞丐放他下来的时候,小乞丐突然从“风”的说话中,想通了数年没有想通的道理,那就是“气息连贯”,顿时豁然开朗,也就说出了实话来。 鳌拜等人诧异之后,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不能让其逃跑了,这位“风”对追查“白花谷主”的下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上!活捉小乞丐背上的‘风’。”鳌拜手一挥,当即命令道。 就在鳌拜一声令下之时,小乞丐扛着“风”,身体突然一转,两人顿时化作了一团黑气一般,并带着一股旋风,搅扰得地上的尘土和落叶纷飞,大有飞沙走石之势。 小乞丐有这样的本事,背上的“风”更加大感意外,由于旋转的速度太快,“风”不得不将双眼闭上,期待着接下来的奇迹。 第七章:追击 这阵势,顿时将在场的人看傻了眼,也包括鳌拜。就在这些人傻眼的当场,小乞丐不知道施展出的是什么手段,突然如一阵狂风吹过,从众人之间的狭小缝隙中掠过,将一路阻挡的众人掀得趔趄,功力稍稍差一点的却跌到了胡同的墙根处。 等待大家反映过来之时,已经发现小乞丐扛着“风”到了胡同口。 “咦——!这小乞丐还真不简单啊!高人!高人!”鳌拜诧异之极,并连声称赞道,随后第一个回过神来,命令道,“赫音,你脚程快,通知兵部,赶紧下令关闭城门!实行全城戒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走‘白花谷主’的党羽!其余人,给我追!我就不信这个小乞丐扛着‘风’还能跑多快多远。” “喳!”站在鳌拜身边的那一个瘦高个当即将两袖一抹,单腿跪下,行了一个礼节,随后脚下一踏,身躯反弹而起,跨房掠脊,身躯几晃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众人没有理会掠走的赫音,当鳌拜的命令一下,便一窝蜂似的向小乞丐掠走的方向追去。 这些人虽然只是鳌拜的随从,但脚下的功夫却是不俗,虽然没有赫音那么快的脚程,但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速度自然也是不弱。 “抓住那扛人的小乞丐!活捉者,赏银五两。”为了鼓励大伙的积极性,更为了让前面有机会拦住小乞丐的人流加入进来,阻止小乞丐的奔跑速度,鳌拜当即大声吆喝道。 小乞丐的身形再快,可也抵不过声音的传播速度,听到鳌拜的吆喝,前面有机会阻挡小乞丐的人流中,果然有不少见钱眼开的家伙,当即伸出双臂,盯着向这边飞奔而来的小乞丐,想将小乞丐给挡住。 “闪开!”小乞丐见状,心中急了,当即对前来阻挡的家伙怒喝道,“挡道者与清狗同样可恨!老子要杀了你全家!” 虽然小乞丐怒喝道,但脚下的速度依然不减,步法也随之诡异了起来,身形在挡道者的面前一晃,那些挡道者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见了小乞丐的踪影,却突然出现在了挡道者的身后。 不过,小乞丐的这声怒喝也是起了作用,挡道者也真怕小乞丐杀他们全家,也就只做了个样子,便纷纷躲避。 已经奔跑起势,被好事者这么一阻挡,小乞丐奔跑的速度也是一缓,鳌拜等人追赶上来的距离也一下拉近了不少。 “我是鳌拜,见者不挡,与小乞丐同罪!”鳌拜见那些家伙一阻挡,起到了效果,当即又是大喝道。 许多人都知道鳌拜的厉害,带领的军队与李自成领导的大顺军对阵,大顺军一触即溃,将大顺军打得丢盔卸甲,拼命逃窜。 更要命的是这内城的人绝大多数是旗人,此时听鳌拜如此一喝,有机会挡小乞丐,又怕鳌拜追究责任的家伙,都纷纷伸出胳膊来拦小乞丐,更有甚者,还张臂向小乞丐扑去,想将小乞丐拦腰抱住。 这样一来,小乞丐奔跑的步法虽然奇特,但速度却是明显再次一缓,别头一看,见鳌拜等人由于没有谁阻挡,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已经冲了上来,冲到最前面的鳌拜距此只有已经不到五十步了。 “狗蛋,快放‘风’叔下来!不然,我们两人都跑不掉。你是一个小孩子,他们不会将你怎样。他们要抓的人是我‘风’叔。你对‘风’叔的好,‘风’叔已经记在心中了!如果‘风’叔侥幸逃脱,一定将毕生的绝学都传授给你!”扛在肩上的“风”也为小乞丐担心了起来。 “‘风’叔,你别说话!你一说话,会分我心。狗蛋绝对不会丢下‘风’叔不管的。我母亲也绝不会让狗蛋做个不仁不义的家伙!”小乞丐有些急了,一边加大了步法的诡异程度,一边向“风”招呼道。 听小乞丐这么一说,“风”真的闭上了嘴,他真的知道小乞丐的母亲的为人,虽然没有什么功夫,但却是一个掷地有声的女人,特别是将小乞丐管的很严,让他站着他就不敢躺下。 “怡莲妹子那里,‘风’叔替你解释!”虽然“风”暂时闭嘴了一会儿,但看越来越多的人阻挡,真为小乞丐担心了起来,慌乱地扫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出来。 “‘风’叔,你在狗蛋的心目中,就跟师父一样,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今天怎么也像我妈一样啰里啰嗦了呢?你当我这‘凌波逍遥游’是吃素的吗?”小乞丐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可能不及我师父施展得那么完美,但就这些人?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就是来个千儿八百的,也休想碰到我的身体!” “你施展的是‘凌波逍遥游’?你师父是——?”“风”也感受到了小乞丐施展出的这套步法十分奇特,也好像在哪里见过,听小乞丐这么一说,心中大惊,原以为这套步法随杨丹心和肖晨两人的消失而失传了呢,没想到还有传人,“风”欣慰地问道。 “‘风’叔,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大英雄,还用得着问么?自然一猜就猜出来了。”小乞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风”粉饰了一下。 这句话,一下将“风”的话头给堵死了,就此事“风”也不好再问,已经到嘴的话也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已经冲出重围这么远了,你放我下来好不好?”老是让小乞丐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抬头一看,见鳌拜等人紧紧地追赶不放,“风”担心小乞丐身体吃不消,便着急地道,“我们俩分头跑,让他们不能兼顾。” “在哪里碰面?”小乞丐一边奔跑,一边问“风”道。 听到小乞丐这么一问,“风”顿时松了一口气,想了片刻,便道:“那就在嘉福寺吧!那里庙宇林立,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好!就嘉福寺。虽然距离此地还有几十里路程,但就我们的脚程,也要不了多久。”小乞丐扛着“风”突然避开前面包抄过来不明事理的人,还有惊动的巡捕,一下纵上了附近的屋脊之上,放下“风”道,“‘风’叔,你先走!我将这群鞑子引开。即使是我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他们也不会将我小乞丐这么样。” 第八章:变了 “那就……” “慢!‘风’叔。下去说话!”就在“风”准备向小乞丐告辞拱手之时,小乞丐望见了屋脊之下的院落内有一个木人桩,当即灵机一动,道。 两人跃下了屋脊,落在了这个院落内。 “狗蛋,还有什么事?”“风”急忙问道。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外套!”小乞丐突然说道。 虽然不知道小乞丐借用外套有什么用处,但“风”还是一边脱一边不解地问道:“狗蛋,你拿外套做什么?” “‘风’叔,你别问那么多!时间紧迫,你脱去之后,便赶紧走!我们嘉福寺见。这也是‘白花谷主’的命令!”小乞丐有些迫不及待,并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刻有白花模样的奇怪令牌。 “白花令!?”“风”愣了一下,愕然道,随即将外套迅速脱了下来,扔给了小乞丐,并向小乞丐拱了拱手,随即一跃上了另一房脊,回头望了小乞丐一眼,这一眼既有诧异,也有不忍心的样子。 而此时拿到“风”外套的小乞丐却笑盈盈地拿着外套向“风”挥了挥手,不但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还很轻松,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想了想狗蛋施展的凌波逍遥游,看了看狗蛋那张脸,“风”放下了担心,转脸之间,向前掠出,几个晃动,身影便消失在了远处的房脊下,落在了一处墙根处,见左右无人,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墙根,汇入了人流之中。 见“风”安然离去,小乞丐拿着“风”的外套,四下里望了望,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将“白花令”向怀中一放,便闪到了木人桩前,将“风”的外套几下套在了木人桩上,拔出木人桩,扛在了肩上,再次跃上了房脊,向“风”逃逸的反方向掠出。 “看!在那里!”就在小乞丐扛着木人桩掠出的那一刻,鳌拜手下脚程较快的另一人富察?托鹰也跃上了房脊,发现了小乞丐扛着人在房脊上奔跑,当即对身后刚刚掠上房脊的鳌拜和几个随从指道。 “追!死死盯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鳌拜顺着富察?托鹰手指的方向望去,并大声地命令道,“谁有幸擒得两人,这功劳就是他的!” 就冲着鳌拜最后一句话,如果成了,那该是多大的功劳啊!所有的随从不顾一切地向小乞丐追去。 小乞丐扛着套有“风”外衣的木人桩,故意从那些房脊上掠过,目的就是引鳌拜的这些随从追击,见鳌拜的随从一窝蜂似的向自己追来,当即放慢了步伐,与这些随从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瞅准时机,小乞丐一下跃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落在了墙根处,赶紧脱去外面的乞丐服,露出了一身漂亮的锦缎服饰,身躯一转,一张稚嫩的小花脸瞬间变成了一张中年人的脸庞,与原来的相貌大相庭径,并诡异地笑了一下,拿着那身乞丐服,扛着木人桩在那胡同内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不一会,鳌拜与随从等人追了上来,将扛着木人桩的“小乞丐”拦住,并问道:“小乞丐,你以为换了件好衣服我们就认不出你了吗?” “小乞丐?谁是小乞丐?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良民一个!”“小乞丐”当即将遮住脸的头发一捋,“你们看好了。” 鳌拜和几个随从向“小乞丐”望去,头发捋开处是一张陌生的中年男子脸,当即一下都愣住了,富察?托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小乞丐”肩上扛着的“人”,顿时大失所望。 “木人桩?!怎么会是木人桩?明明看见是小乞丐扛着‘风’。” “小乞丐到哪里去了?啊?”富察?托鹰继而一把抓住“小乞丐”的胸襟喝问道。 “前面那小乞丐将这东西塞给我就跑了……我见这东西还能够当柴烧,衣服虽然不值钱,但也可以烧,就扛在肩上拿在手里哦。”“小乞丐”向前面指了指道。 “是吗?我看你这人的个子与小乞丐无二,只是这张脸……”一个胖胖的随从笑嘻嘻地走到“小乞丐”的跟前,伸手摸了一把“小乞丐”的头发,又拧了一下“小乞丐”的脸,“但愿是你这汉子说的那样!” “果尔吉?杰洵,别和他啰嗦!追!决不能让这两个人跑了。这可是追查‘白花谷主’的唯一线索!”鳌拜阻止了胖子果尔吉?洵对“小乞丐”的戏弄,当即将手一挥,命令道。 几人随之迅速地向前掠去,而鳌拜却多了一个心眼,刚刚向前冲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望着“小乞丐”,问道:“你家在哪里?” “那边猫儿胡同。”“小乞丐”毫不犹豫地胡吹道,他知道这些鞑子才来京城不久,对京城的大街小巷还不是挺熟悉,只要自己回答得干脆,一定不会引起这些鞑子的怀疑。 “来这皇城边干嘛?”鳌拜依旧追问了下去。 “随便逛逛。听说皇城内外闹鬼,我这个人最不相信什么鬼怪,也想过来瞧瞧鬼怪长得什么样。”“小乞丐”将木人桩往地上一放,笑嘻嘻道。 “是吗?”鳌拜将信将疑地望了望眼前这位中年人,良久道,“去去去!什么闹鬼,不就是一个‘白花谷主’作祟。这里没有什么鬼怪。别妨碍我们捉拿朝廷钦犯!”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小乞丐”咕哝了一句,便朝反方向磨磨蹭蹭地走了。 鳌拜望着这个中年人的背影,觉得很像小乞丐,可那张脸分明是一个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喃喃地道:“兴许是看走眼了!” 向前追出了一段距离之后,鳌拜的几个随从并没有发现小乞丐的踪影,并掠上了房,四下里张望,依然没有结果,几个人也就只好原路返回,来到了鳌拜的身边。 “大人,刚才那中年汉子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呢?我们沿着他指的方向追去,没有发现小乞丐的影子,更没有发现受伤的‘风’。”富察?托鹰单腿跪地回道。 第九章:双翼蜂 “这就奇怪了!小乞丐的影子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两个大活人,说没有了就没有了。难道他们会土遁不成?”鳌拜听说之后,纳闷道,见富察?托鹰还单腿跪着,便赶紧扶起道,“不要太拘礼,起来说话!” “谢谢大人!回大人话。那小乞丐也不是没有离开过我们视线。刚才追出胡同口的时候,看见小乞丐扛着‘风’跃上了房脊,转眼不见了,等我们追到之后,跃上房脊,又才发现小乞丐的踪影。是不是问题出在那个时候?”富察?托鹰小心翼翼地提醒着鳌拜。 “托鹰,你立即返回胡同口!去那房脊处仔细观察,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在富察?托鹰的提醒之下,鳌拜当即命令道,望着“小乞丐”即将消失的背影,随后道,“其余人,跟我来!将刚才那中年汉子控制住。本官发现,小乞丐的失踪与那汉子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站住!”“站住!”…… 听到鳌拜这么一说,那些随从除了富察?托鹰跃上了房脊,其余人都朝着“小乞丐”的背影喊,并一窝蜂似的向“小乞丐”追去。 假装没有听见,“小乞丐”转过转过一道拐墙,身影便被墙挡住了,就在此时,小乞丐将肩上扛着的木人桩和手中的乞丐服向墙根处一扔,一边将打散的头发向头上挽起,一边汇入人流之中,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向西直门方向走去。 鳌拜等人急冲冲地追到拐墙处一看,发现在墙根处躺着木人桩,那件熟悉的衣服还依旧套在木人桩上,还有那熟悉的乞丐服。 “哎呀呀!此人如果不是那小乞丐,也是小乞丐一伙的,白白让他给跑了。”鳌拜此时很是后悔刚才没有趁机将此人给抓住,拍着脑袋,摇头叹息道。 “大人也不必懊恼。”胖子随从果尔吉?杰洵走到鳌拜跟前,向鳌拜施礼道。 “此话怎么讲?”一时之间鳌拜被果尔吉?杰洵这话弄糊涂了。 “大人难道忘了我杰勋最擅长的了?”果尔吉?杰洵笑嘻嘻地问着鳌拜道。 “喔!双翼蜂!!”鳌拜想了想,突然指着果尔吉?杰洵恍然大悟地笑道,“追踪!” “属下在刚才摸那中年汉子的头发,拧那汉子的脸时,趁机将无色无味的七绝蜜抹在了那汉子的头发和脸上,即使是他回去之后,用清水洗了,也绝对洗不去双翼蜂对七绝蜜的追逐。更何况那七绝蜜不是清水就能够洗去的东西!”果尔吉?杰洵很是得意地道。 “所以,不管这汉子跑到哪里去,我们只要有双翼蜂带路,这汉子就休想逃出我们的掌控!”鳌拜也是得意地笑道,“杰洵,还是你想得妙!那汉子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吧?哈哈哈……” 笑毕,鳌拜又迫不及待地道:“杰洵,快将双翼蜂拿出来!别让那汉子走远了,拿他多花时间。” “他跑不掉!”果尔吉?杰洵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摸出了一只碧玉瓶,在鳌拜和其他人的面前显摆了一下,“你们看好了。这碧玉瓶内装的就是双翼蜂。” 小心翼翼地拔开有几个针孔的瓶塞,良久之后,大家看见了一只比普通蜜蜂小许多的蜂子,通身漆黑,一双双层薄翼几乎覆盖了蜂子的全身,就只剩下一只乌黑发亮脑袋。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鳌拜在内,都张大了双眼,盯着这只从吧碧玉瓶内爬出来的小家伙,那好奇劲可比看耍把戏更带劲。 “宝贝,慢慢出来,别着急!”果尔吉?杰洵扫了围过来看稀奇的人一眼,脸上露出了一股得意,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双翼蜂身上,像是在宽慰他的孩子一般道,那份喜爱溢于言表。 用指甲轻轻拨动了一下双翼蜂的那双翅膀,又说了几句在场人都听不懂的怪语,只见那双翼蜂翅膀一展,飞了起来,接着从几个人头篷起的空隙中飞向了空中,向大街的人流飞了去。 “就这样飞了?它还会飞过来找你吗?”另一瘦猴般的随从,望着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双翼蜂,有些不信和怀疑。 “瘦猴,你居然敢怀疑我的双翼蜂?这可是跟随我多年的宝贝。我每天都用七绝蜜喂养,不论是谁,只要被我抹上七绝蜜,我这双翼蜂没有找不到的。现在,只需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要不了多久,刚才那汉子就会被它找到,而且会很快飞来向我们报信。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果尔吉?杰洵很自信。 这鳌拜身边有五个随从,江湖上号称五绝阎罗,绝魂阎罗哈夫其,绝飞阎罗赫音,绝刀阎罗托鹰,绝探阎罗杰洵,绝剑阎罗附庸 只因这绝剑阎罗附庸人长得瘦,江湖上反而忘了他的名字,都叫他瘦猴,就是这五绝汇合在了一起,也都叫他瘦猴。 “杰洵,如今这双翼蜂都去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瘦猴摸着自己的下巴,身子习惯性地抖了抖,一把剑斜插在背上,样子很悠闲。 “还是先等托鹰回来之后再说吧。”鳌拜知道几个随从又想赌上几把了,便赶紧出言阻止道。 “报——”鳌拜的话音刚落,便见屋脊上出现了绝刀阎罗托鹰的身影,向一只黑色的大鸟俯冲而来,背上斜插着一口宝刀。 “说曹操曹操到。托鹰,你查到什么线索?”鳌拜满意地笑道。 绝刀阎罗托鹰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兴奋地道:“有点收获。那小乞丐天生神力,人家埋在地上打了几十年的木人桩,却被那小乞丐不费吹灰之力就拔了起来。我去那家院落之时,那主人还吓得傻坐在地上。” “打了几十年木人桩的人,想必功夫也不耐。埋在地上几十年的木人桩,如果没有一股神力,肯定是拔不出来的。这小乞丐是什么来头呢?轻功步法上居然盖过了绝飞阎罗赫音,力量几乎能够与本官并驾齐驱。你们几人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出了这么一个人物,难道还不知道?”鳌拜眉头皱了起来,一股隐隐的担心显露在了他那慢脸大胡子的脸上,“如果这人是闯贼李自成的人,或者是‘白花谷主’的人,那就有些可怕了……” “可能是……是刚刚才出道的吧?这么一个小毛孩……虽然有些本事,也未必是一个震动江湖的人物吧?……”瘦猴额头上有些虚汗,说话居然带着结巴,那样子生怕鳌拜怪罪于他。 “瘦猴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次要不是皇上事先有所暗示,让我担当攻打闯贼李自成的先锋官,我也不会将你们几位召回。身边有一个哈夫其就够了。令本官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横空出世一位‘白花谷主’,不但戏弄了本官,还戏弄了多位王公大臣。哈夫其也为此断了一臂!……”鳌拜轻轻地拍着瘦猴的肩头,苦笑的脸上很是无奈,“就这么一个小乞丐,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不怪你们!” 第十章:主意 听到自己的主子如此一说,大家心中都一下轻松了下来,纷纷连忙点头赞道:“大人说的在理!” “看!双翼蜂回来了。”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 大家立刻抬头,只见双翼蜂飞了回来,落在了杰勋的耳朵边,并在杰勋的耳朵边怪异地爬了几圈,这杰洵立刻懂了双翼蜂带来的消息,对大家道:“西直门!刚才那人去了西直门,脚程快,这会快到西直门了。” “不知道赫音找到兵部的九门提督没有?所有的城门是否关闭?如果这人出了城,要想缉拿他,可就不容易了!”鳌拜担心地自言自语道。 “大人,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我敢保证,不出明天早上,这人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中。”杰洵大话萱萱。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鳌拜惊喜地问道。 “大人,你想想,人在什么时候最没有反抗之力?”杰洵不直接说明,而是反问鳌拜道。 “当然是在睡梦之中。”鳌拜几乎不假思索地道。 “这就对了!我们今晚三更出发,找到刚才那人,然后来个……” “瓮中捉鳖?”瘦猴接过了话,并形象地伸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对!”杰洵当即肯定道,“这人既然是京城里的人,我想也跑不了多远。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人睡觉的地方,你们想想,在深更半夜之时,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人的住处围了起来,这人还能够跑掉吗?” “这就奇了!你怎么知道这人是京城里的人呢?”鳌拜吃惊地望着杰勋。 “大人,你难道忘了我的绰号了吗?我可是绝探阎罗。除了有这双翼蜂之外,还有一双听力远超常人的耳朵。”杰洵提醒着鳌拜。 “……”鳌拜还是不懂杰洵的意思,愣愣地望着杰洵。 “大人,你难道忘了?就在刚才,你怀疑那人,问那人话,那人是怎么回答的?”杰洵提醒着鳌拜道。 “他说……他好像说是‘猫儿胡同’……?”鳌拜想了想也不敢肯定。 “对!他就是说的‘猫儿胡同’。”杰洵肯定地道,“我虽然与他们一道去追寻那小乞丐去了,但也听到了那人的回答。我这绰号叫绝探,具有几种常人没有的能力,一是我的听力;二是我的记忆力;三是我的知识面。这三种能力成就了我这绝探的绰号。据我所知,这京城没有‘猫儿胡同’,只有一个‘帽儿胡同’,是当今太子太保洪承畴大人所居之地。像刚才那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住在‘帽儿胡同’呢?” “你那会怎么不说呢?”鳌拜有些生气,埋怨道。 “我那会也糊涂了。后来想起了,那人却已经走到拐角处,但想到那人也跑不了,也就留在现在说……大人,你不会真的在怪杰勋吧?”杰勋笑嘻嘻地说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你这一糊涂,也是抓住‘白花谷主’的一个转机。别打草惊蛇!我现在有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需要你这位绝探去做。”鳌拜突然灵机一动,对杰洵道。 “请大人吩咐!”杰洵知道这又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当即慎重地道。 “我要你想方设法弄清楚‘白花谷主’的真实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白花谷主’一定是一个新崛起的门派,或者是一个神秘组织的首脑。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这个门派或者组织,与哈夫其一道,将这些亡命之徒捉拿归案!至于这个‘白花谷主’嘛,只要弄清楚是谁,我想他一定跑不掉!”鳌拜神色一肃,吩咐道。 “喳!”杰洵单腿一跪答应道。 “如今,你已经有了头绪,本官就不再插手此事了!”鳌拜说到这里,扫了其余几个随从一眼,“你们几个,全力协助杰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白花谷主’弄清楚。” “喳!”几位随从也随即单腿跪了下来,答应道。 随后,鳌拜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令牌,抓起杰洵的手,将令牌放在了杰勋的手中,一边扶起杰洵,一边吩咐道:“这是本官的令箭,你要拿好。有了这令箭,你可以调动我手下的任何一个兵将!谁要是不服从,你就用你手中的家伙取他性命!” 鳌拜说到这里,向其余几位随从看了一眼道:“你们也起来吧!” “喳!”几位随从一下站了起来,向杰洵道,“杰洵,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只管说来。” “那好!”杰洵神色一肃道,“我需要你们配合,演几场戏!”然后将鳌拜的其余几个随从招呼到了身边,躬身跟他们一阵耳语,这几个随从听得是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 有了一个追查“白花谷主”的头绪,鳌拜自然是落得开心,也不想过多的过问他们这场戏该怎么演,鳌拜是一个聪明人,他非常清楚这几个随从的能力,也好趁机落得个清闲。 杰洵跟鳌拜的其余几个随从耳语了一阵之后,这才立起身来道:“只要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做,这个‘白花谷主’要不了多久,就会大白于天下。‘白花谷主’是谁,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但愿如你所愿!我们这就出发。按照你所说的方法,我们就大张旗鼓地继续追查,做好这虚晃一枪。”绝刀阎罗富察?托鹰向绝探阎罗果尔吉?杰洵道,然后对瘦猴和其余几位随从道,“我们走!” 罗富察?托鹰领着瘦猴绝剑阎罗附庸和其余几位随从,离开了鳌拜和绝探阎罗果尔吉?杰勋,向城西方向追了去。 站在原地,见几人远远地没入到了人流中,鳌拜这才好奇地问杰洵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三十六计中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人,你就等着看这一出好戏吧!”杰洵望着几个同僚没入人流的身影消失后,诡异地笑了笑道,“属下也该做准备了。” “你想与那汉子认识?然后与他套近?让他信任你?然后顺藤摸瓜?”鳌拜一下明白了杰洵的意图,“我可要提醒你,他可是见过你这张肥腻腻的脸。不要弄巧成拙!” “大人请放心!属下会改变一些形象,我敢断定,就那匆忙的一眼,也不会让他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杰洵对自己的这套计划很有信心,回答的话也自然信心满满。 第十一章:抉择 小乞丐知道,自己的这一乞丐身份已经不能再用了,刚才又以一个中年汉子的面貌出现在了鳌拜和他的那些随从面前,这一形象也被那些人看见过,要想彻底摆脱那些人的纠缠,只好再次施展他的绝学变脸。 汇入人流之后,小乞丐当即变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有十六七岁,很悠闲地随着人流走向了城西。 他与“风”约好在城西的嘉福寺见面,如今成功地将鳌拜那些人甩脱了,正是赶往嘉福寺的好时机。 可来到西直门时,偏偏遇到了城门关闭,看那些鞑子兵急冲冲地关闭城门样子,就知道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不过小乞丐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些守门的官兵自然是得到了九门提督的命令,城内发生了重大事情,需要关闭城门。 既然西直门已经关闭,要想出内城,那只好翻越高大城墙了,虽然这对小乞丐来说,那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不想那样做,那样会惊动大批鞑子兵,而且会暴露自己,左思右想之后,小乞丐决定了下来,就留在内城,看这些鞑子究竟想干什么。 决定下来之后,小乞丐返身向内城走了去,虽然此时还不到响午,但知道这内城住的都是些有来头的人物,巡捕马上就会全城搜捕,清除隐患,所以城门会关闭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会关闭到第二天,要想出城,必须要有出城的令牌。 在这段关闭的时间内,小乞丐必须要找一个睡觉的地方,走向内城,其目的自然是寻找一处可以安然入睡的地方了。 虽然小乞丐变了一张年轻人的脸,还有这身华服,但如果碰到巡捕问起了,还是感觉回答上没有什么信心,毕竟来这京城的时间不长,虽然这京城人员复杂,口音各异,但这内城却是不准汉人入住,即使是一般的汉人官员也不例外,白天除了极少数官员、富商是汉人之外,绝大多数是鞑子旗人,时间一长必然发现,好在前几年随“风”在边关呆过,会一些旗人的语言。 见事不对,赶紧撤退。小乞丐信奉这一句话,一边向内城深处走,一边思考着该到哪里去比较安全。 “呜呜呜……”这时,一只奇怪的蜂子老是在小乞丐头上几尺高的地方飞,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令小乞丐心烦,想伸手去抓,却是抓不到,必然要起跳才行。 问题来了,起跳虽然不高,但必然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也会引起巡捕的注意,到时候巡捕过来问起,那就麻烦了,此时应该忍。 想到这些,小乞丐只好对头上的蜂子不理不睬,只顾装作悠闲的样子,向内城深处走。 但那怪蜂子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如影随形地跟着小乞丐,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够感受到那“呜呜呜……”的翅膀震动声音。 这怪蜂子自然就是绝探阎罗果尔吉?杰洵放出的双翼蜂,由于小乞丐的头发和脸被绝探阎罗果尔吉?杰洵抹了七绝蜜,自然逃不过双翼蜂的追逐,当然这些手脚小乞丐自然不知道,也没有警觉出来这里面的玄机,只当是这怪蜂子讨厌。 如今要躲避追捕,最好的办法是找一处让巡捕不能去,鳌拜那些随从不能料想到的地方,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够睡上一觉。 可是这样的地方会在哪里呢?小乞丐曾经随大顺军进入过紫禁城,还对紫禁城进行了焚烧,对里面比较了解,那里是京城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是当今顺治皇帝居住的地方,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小乞丐知道这句话的含义,走在稀稀拉拉的人流中,脑子里便想到这个问题。 同时,他也担心“风”和他的那些同伴是否已经安全撤出内城,如果没有撤出,后果肯定很严重。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见内城行走的人谈论这方面的话题,这说明“风”他们很安全。 如果“风”在嘉福寺没有等到与他见面,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这是小乞丐最担心的问题。 但“白花谷主”暗中所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听,也不敢违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违抗过,这也是“白花谷主”最为感到欣慰的地方。 在内城走动,要逃避巡捕的怀疑,一是要懂得旗人的满语;再就是要尽快地找到落脚点,这落脚点自然有客栈和饭店,现在快到响午了,当然应该选择饭店。 内城的饭店都很有档次,绝大多数是满足旗人的需要,但旗人善于骑射,很喜欢烧烤,为了躲避巡捕的追问,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处最高档的饭店了。 此刻的小乞丐是身穿绸缎的年轻公子哥,自然早已经擦去了脸上的那些脏东西,距离西直门最近的是一家旗人富商开的饭店,叫长白山野趣,极富盛名。 小乞丐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这家饭店,当他踏进这家饭店之时,便感受到了旗人的那种粗犷豪迈。 饭店很大,但装饰却带着浓浓的山野气息,每一个单间都别具一格,单间内无不散发出烤肉的油烟和气味,别具一格的烧烤味和酒味充斥着整个饭店,让人食欲大开。 而且饭店内声音吵杂,虽然有说汉语的,但说满语的最多,当然也有蒙语和藏语。 “你好!想吃点什么?”小乞丐刚刚踏进长白山野趣,便有酒保上前用满语招呼。 小乞丐怕自己说错话而引起别人的注意,便指了自己的嘴巴,同时“啊啊啊……”地装哑巴比划着说话,然后指了指房间,指了指菜肴。 那酒保明白了,眼前这位穿着绸缎的公子哥是一个哑巴,一个人要了一间房间,却点了一只烤全羊,还要了一罐烈酒,于是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小乞丐,自然认为小乞丐很富有,便将小乞丐带到了一个大房间内。 这房间虽然大,但那些假山石头以及一些粗犷的家具这么一摆放,却占据了大多数的空间,可奇怪的是这些摆放却丝毫没有臃肿和多余,很是协调,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真是匠心独运。 第十二章:被捕 坐下之后不久,酒保便招呼着两个伙计,抬进了一只热喷喷的烤全羊,放在了特制的烤炉上,烤全羊上除了散发着热气之外,还散发着浓浓香。 将烤全羊放在烤炉之后,酒保伸出手掌,小乞丐自然知道酒保这是在要钱,当即大方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定银子,放在了酒保的手掌之上,并说道:“不用找!” 酒保两眼顿时一亮,顿时笑嘻嘻地道:“客官,你吃好!吃开心!” 望着酒保那样子,小乞丐有种少有的得意。 也有些饿了,小乞丐转眼望着烤全羊,不经意间吞了一口唾沫,见酒保和伙计出去拉上房门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抓住了羊腿,将其扭了下来。 “呜呜呜……”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拿着羊腿,刚刚咀嚼了几下,感受到那独特的烤香之时,那只讨厌的怪蜂又从花窗飞了进来,在小乞丐的头顶上方飞舞。 “奶奶的,真扫兴!”拿着的羊腿向那怪蜂打去,却被那怪蜂迅速避开,小乞丐只好骂骂咧咧。 但也有效果,那怪蜂避开之后,从花窗飞了出去,迅速很快,刹那之间便没有了踪影。 蜂子飞走之后,小乞丐食欲大增,三下五除二地将手中的羊腿给吞食了下去,肚子垫底之后,这才放缓了吃肉的速度。 “快!快!不要放过每一个人的询问。一定要抓住‘白花谷主’的死党!”就在小乞丐刚刚伸手抓住另一只羊腿之时,外面传来巡捕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之后,小乞丐停止了对羊腿的扭断,将手缩了回拉,眉头一皱,思考了一会,这才再一次伸手扭断了羊腿,拿在了手中。 “咚咚咚……” 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几个巡捕走了进来,将小乞丐围住,手中的刀也架在了小乞丐的脖子上。 小乞丐装作傻眼的样子,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啊?我吃饭也犯罪了吗?”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巡捕房!我们有事需要你配合。”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是从此人的口中传出。 抬眼望去,小乞丐一下就认出来了,此人就是跟随在鳌拜身边的那瘦猴,背后还插着那一把剑,那剑柄上刻着的狼很是醒目。 但小乞丐自信自己的变脸能力,没有什么人能够认出自己就是那小乞丐,现在担心的就是要是巡捕问起来,姓甚名谁,住在哪里,钱从哪里来,都干些什么营生,该怎么回答呢? 头脑迅速地转了好几个弯,小乞丐这才站起身来,胸有成竹地问道:“好!我跟你们走就是。但——我得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呢?” “我们怀疑,你跟‘白花谷主’有莫大的渊源。‘白花谷主’是朝廷的钦犯,所以,你得跟我们去说清楚!”瘦猴瞄了小乞丐一眼,得意地道,“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大人,少给他啰嗦!直接抓走算了。”捕头不耐烦地道,“我们大清的几十种刑具,我就不信谁的骨头硬得过?” “走就走!我连‘白花谷主’是号什么人都不知道,哪有什么渊源?”小乞丐站起身来,朗声地道。 “说这些有个屁用?到巡捕房之后,你再说吧!”捕头依旧冒火地道,“听你说旗语都不地道,料想你也不是旗人,就凭这一点,你也犯了大清律法。你难道不知道这内城不准汉人来吗?” 小乞丐心中一惊,没有料到这一点,如今听这捕头如此一说,小乞丐还不得不考虑该怎么离开的问题了,但这饭店虽说是有这么大,如果动起手来,有可能伤及无辜,所以这里并不是动手的地方,还是等走出了饭店,到了大街上再说。 打定主意之后,昂首阔步地向屋外走去,有两个巡捕想上前抓住小乞丐的胳膊,将其押走,被小乞丐理直气壮地甩开,并大声道:“不需要你们押,我自己会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你们给我扣个什么罪名!” “是不是‘白花谷主’的同党,不是你说了算!等到了巡捕房,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瘦猴诡异地说道,“不过,你这人的骨气到让人钦佩。” 巡捕带着小乞丐走出“长白山野趣”,捕头便大声地吆喝了起来:“你们看啊,我们现在抓到一个‘白花谷主’的同党,这是我们今天的收获。现在我们就要将这个名朝廷钦犯带至巡捕房,让他招供!” 这捕头吆喝之后,不但没有让这几个捕快带走,而且还继续吆喝,而那瘦猴却不断地扫看过来看热闹的人,一个让瘦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那人身体有些胖,身背一把宝刀。 “这是在游街示众吗?”小乞丐也扫了一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咕哝道。 “对!这就是在游街示众。我们要让这些看热闹的都明白,与我们大清朝廷着对人的下场!”瘦猴听到了小乞丐的咕哝,便故意大声地道。 “各位看热闹的叔叔大婶大爷老爷们,你们来评评理!所谓拿奸拿双捉贼捉赃。我乃是外城张大人的外甥,进城来只不过是为了会一会张大人,就在这‘长白山野趣’等他,没存想到被这些巡捕诬蔑。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这‘长白山野趣’吃饭,没有惹谁,没有骂谁,这些捕快很不讲理,闯进饭店,不由分说,硬要栽赃。说我是‘白花谷主’的同党,我连‘白花谷主’是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小乞丐因为变了一张年轻人的脸,料想这些人不知道他是谁,便大胆地向看热闹的人大声地说道。 张大人?谁是张大人?没有人知道。小乞丐料想这一席话一定能够麻痹这几个巡捕,再伺机寻找离开这些巡捕的机会,他不想施展绝活,让眼前这瘦猴真的认出他来,此时他真的好想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两句话,将眼前的局势搞乱。 “说得好!”正在小乞丐期盼之时,有一个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第十三章:救人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说话之人,只见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体形偏胖的汉子,背上背着一把刀,样子很威风。正是瘦猴刚才扫看中目光停留的汉子。小乞丐特别打量了这位出来为他出头的人,发现这汉子的发际边缘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疤痕,这道疤痕已经牢牢地印在了小乞丐的脑海中。 “你是什么人?胆敢管朝廷的事情。”捕头走向了那汉子,喝问道。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所谓‘大路不平旁人铲’,如今听这位公子刚才的话,明显是你们这些巡捕乱抓人。”汉子朗声地道。 “你想怎么样?”捕头喝问道。 “要你们放人!”汉子态度刚硬,声音也很刚硬。 “听你这汉子如此说,好像你是一位转打抱不平的侠士?不知道你背上的家伙是不是也跟你嘴巴这么硬?”瘦猴将背上的剑拔了出来,“唰唰唰”地耍了几剑,剑指和剑尖都指向了汉子,厉声喝道,“小子,报上你的名,亮出你的刀!老子手中的剑不杀无名之辈!” “老子生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称鬼刀的杨杰,就是我!”汉子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大声地道。 “鬼刀杨杰?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向当当人物。”瘦猴嘲笑地道,“你们听说过吗?哈哈哈……鬼刀杨杰,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没有!”“什么鬼刀杨杰?”“我看你是刀下之鬼杨杰吧?” 几个巡捕也跟着嘲笑了起来。 “是不是小人物,不是称口舌之能就定了。而是要看这个……”汉子边说边抽出背上的刀,“呼呼呼”地砍出几刀,拉出了架势道,“来来来,竹竿,你我两人斗一斗,看是你的剑厉害或是我的刀厉害?” “看剑!”瘦猴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当即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剑指鬼刀杨杰。 “投石问路!来得好!”鬼刀杨杰大声赞道,“你这虚招想糊弄我杨杰?休想!看我狂风追魂。”说话间,鬼刀杨杰已然攻出了好几招,直把瘦猴逼得瘦猴向后退了好几步。 “鬼刀,你休要猖狂!”捕头见状,当即大喝一声,命令捕快道,“上!给我将这鬼刀拿下。” 几个捕快听到命令之后,将手中的家伙从架在小乞丐脖子上撤了下来,将小乞丐凉在了一边,同时向鬼刀扑了去。 那鬼刀杨杰真是不错,手中的宝刀舞动得几乎风雨不透,脚下的步法走动得恰如其分,刚好与刀配合,协调一致,顿时全身好像被裹进了刀光之中,一看就是用刀高手。 别说是变成公子哥的小乞丐一下看入了神,就连那些围观的人也喝彩了起来:“好刀法!” 虽然鬼刀杨杰的刀法凌厉凶悍,但却无异于伤人,每每遇到对手的攻击,只是刀光将对手缠住,然后利用刀背将其击出圈外,小乞丐就欣赏他这一点,看了良久,从心中认定了这个鬼刀杨杰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便萌生出了与之结识的念头。 恰到此时,鬼刀杨杰一阵凌厉凶悍的强攻,将攻来想缠住他的几名巡捕打退,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步法,一下来到了小乞丐的身边,一把抓住小乞丐的手,轻声喝道:“跟我走!” 鬼刀杨杰轻喝的同时,也不管小乞丐愿不愿意,拉着小乞丐就跑。 人家救人是好心,小乞丐自然也领了鬼刀杨杰的情,跟在了鬼刀杨杰的身后,随鬼刀杨杰奔跑,但却没有施展他那绝学凌波逍遥游。 围观的人群见鬼刀杨杰如此凶悍,见跑到了跟前,也纷纷闪开,顿时让出了一条路来。 拉着小乞丐的手,迅速跑出了围观的圈外,脚下不停,继续向前奔跑,小乞丐有些跟不上了,力不从心地道:“大侠,你慢点好吗?我有些跟不上了。” “不能慢!你就坚持一会吧!你知道刚才捉你的那瘦猴是谁吗?”鬼刀杨杰一边奔跑一边跟小乞丐说道,“那人就是鳌拜身边的五大随从之一——绝剑阎罗瘦猴附庸。” “五大随从?”小乞丐茫然地问道。 “五大随从你都不知道啊?就是江湖上称之为五绝阎罗,绝魂阎罗哈夫其,绝飞阎罗赫音,绝刀阎罗托鹰,绝探阎罗杰洵,绝剑阎罗附庸。” 两人一边在大街上奔跑,一边说话,而身后不远,瘦猴和几个巡捕在身后紧追不舍。 “抓住!抓住前面奔跑的两人。”瘦猴和几个巡捕一边紧追,一边高喊道。 回头一看,见巡捕紧追不舍,鬼刀杨杰有些紧张了,便对变成公子哥的小乞丐道:“这里是京城的内城,这样横冲直闯不是一个办法!弄得不好,一会就惊动了内城的侍卫,那就麻烦了。我将这些讨厌的巡捕引开,你自己想办法逃命吧!” “恩人,你说得对。不知道这一分开,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我该怎么感谢恩人啊?”小乞丐有些不舍了,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只要你记住我鬼刀杨杰就好了!”鬼刀杨杰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说道,“我鬼刀杨杰从不需要人感谢。”说罢放开了牵着小乞丐的手,“不过,我有一些事情不明。” “恩人请讲!”变成公子哥的小乞丐也显得豁达了起来。 “你姓甚名谁?他们为什么说你是‘白花谷主’的同党?这‘白花谷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鬼刀杨杰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白花谷主’这一号人物。”问到这里,转头一看,巡捕已经快要追上来了,便又说道,“算了!仓促之间。说这些耽误时间,我们下次见面再聊这些事情吧。” “有时间,你到西城外的嘉福寺找我吧……”小乞丐刚刚说出了联系的地点,便见巡捕追了上来,“巡捕来了!恩人再见。” 变了脸的小乞丐说完,向鬼刀杨杰挥了挥手,便向大街侧面的小胡同奔去,速度之快,大异于刚才,几乎是一闪而没。 鬼刀杨杰看见这样的速度,顿时惊得呆了一下,喃喃地道:“这……这好像是那小乞丐……?” 第十四章:何太医 变成公子哥的小乞丐施展出凌波逍遥游,以极快的速度沿着那条胡同奔跑,与人擦肩而过之时,几乎是一道光影一闪不见。 也不知道跑了几个胡同,来到了一处,抬眼一看,只见前面是一处照壁,朱色立额上三个黑漆大字“太医院”。 “怎么到了太医院了?”小乞丐眉头一皱,喃喃地道,站在距离太医院不远的地方向太医院望去,却见一位官员陪着一位挎着药箱的太医走了出来,小乞丐仔细地打量了那太医和官员一番,将这两人的相貌记在了心头,一直看见这两人消失在了胡同的拐角,这才将目光收回。 “凭着师父给我留下的秘籍,什么病还能难到我?何不装扮着这位太医,躲进太医院,等到明天内城城门开启之后,再出城?”小乞丐这时准备改变自己进紫禁城的打算,心中寻思道。 当他向天安门方向望去之时,只见有两位公公簇拥着一位公公急冲冲地走着,向太医院这边走来,知道这几位公公一定有事,小乞丐灵机一动,改变了刚才的这打算,身躯一转,变成了刚才那太医的模样,赶紧向那几位公公迎去。 “几位公公可是到太医院找太医的?”变成太医模样的小乞丐走到那公公跟前问道。 “何太医,你怎么在这里?”中间被簇拥的公公一下被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医问懵了,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我见你们走出天安门,向这边急冲冲走来,知道皇城内一定有事,便出来问你一问。”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解释道。 “既然你在这里,我们就不再进太医院了。快!跟我们走一趟。摄政王王妃因为受到了‘白花谷主’昨晚的惊吓,刚才拿那白花,又中了毒,这会已经昏迷不醒!时间紧迫,快去救摄政王王妃!”由于时间紧迫,这位公公一把拉着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的手,说道。 “快!带路!”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赶紧说道。 刚走几步,中间这位公公突然回过神来,推着小乞丐道:“不成不成!救人不拿药箱肯定不成!” “你们听说过针灸吗?”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明白眼前这位公公的意思,当即问道。 “何太医,你会针灸?在我的记忆中,你只会岐黄之术啊!”中间那位公公停下手来,望着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道。 “我会针灸术,但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过。如今要救睿亲王妃,也只好露上一手了。”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说得很无奈的样子。 “你真的会?何太医,你可要想好了,人命关天不说,那可是睿亲王妃,救不好或者耽误救治,那是要杀头的!开不得玩笑。”公公有些担心道。 “公公,你再啰嗦,耽误了病情,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慎重其事地道。 “可你也要拿银针啊!”公公焦虑地道,“你身上有吗?” “身上没有其他的,这银针嘛,当然少不了。”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笑道,随后将外衣解开,露出了一个针袋,里面果然插有许多长短不一的银针。 这下这公公顿时放心了下来,还不等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扣上布纽扣,边一把拉住了“何太医”的手,当即向天安门奔去。 奔到了金水桥前,公公这才放开“何太医”的手,从身上摸出金牌,走到拦住去路的侍卫面前,将手中的金牌放在了侍卫的手中,解释道:“皇上喧太医去为睿亲王妃治病。” “吴公公,你就领着何太医进去吧!”侍卫看了看手中的金牌,让开了路,这才同意了下来。 从这位侍卫的口中才得知,眼前这位就是皇帝和摄政王身边的红人吴良辅,心下震惊。 “快!进去。别再耽误时间了。”吴良辅也怕耽误了救治,怕睿亲王怪罪下来,也就催促“何太医”道。 在小乞丐的心中,进入了紫禁城之后一定是安全了,殊不知接下来却遇到了不少麻烦。 在过金水桥的时候,与金水桥另一桥的一个戴着顶戴花翎的侍卫反向而行,那侍卫走得很匆忙,只向吴公公等人匆忙地点了一下头,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就径直朝太医院方向赶去。 “这不是睿亲王身边的张侍卫吗?他匆匆忙忙的向干什么呢?”走在“何太医”身边的太监咕哝道。 “何太医”眼光是何等的厉害,只匆匆一瞥,便看清楚了那张侍卫的面相,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相貌凶悍,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勇士。 随吴公公等人过了金水桥,穿过天安门之后,“何太医”在吴公公的带领下,并未过午门进入紫禁城,而是直接右拐,也不管车水马龙般的官员,径直向摄政睿亲王王府走了去,这摄政睿亲王王府坐落在皇城东苑,也称小南城,占地面积也是不小。 小乞丐虽然随李自成进过紫禁城,但却对睿亲王府坐落之地不是很熟悉,故而一边走,一边看,表现出了一股强烈的好奇。 “何太医,你以前不是经常到睿亲王府来给睿亲王的几位王妃看病吗?今天怎么一下对这里感兴趣了呢?”吴良辅公公身边的一位太监转头见“何太医”东瞧瞧西看看,眉头一皱,很感兴趣地问道。 “我是在看……看一只怪蜂子……”“何太医”被问,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怪蜂子?我怎么就没有看见呢?”那太监向天空中,向头顶上看了看,问道。 “哪里有什么怪蜂子?”吴公公也被两人的说话吸引了,转过身来问道。 “那——那——”“何太医”被问之时,本想忽悠这几位公公,却突然看到了那飞在一丈之高怪蜂子,便指着那怪蜂子向几位太监道。 几位公公顺着“何太医”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了一只怪蜂子,望了片刻,吴良辅公公突然想到喧“何太医”来睿亲王府的目的,当即斥责道:“一只怪蜂子有什么看头?耽误了王妃的病情,你们就等着砍头吧!” “何太医,吴公公斥责得是,王妃还等着你去看病呢!”站在“何太医”身边的太监赶紧附和道。 第十五章:初显身手 在几位公公的催促下,“何太医”跟随几位公公跨进了睿亲王府,由于王妃的病情沉重,睿亲王特地吩咐,只要太医一到,不必拘礼,直接将其请到王妃居住的宝善堂内。 “何太医到!”看到“何太医”的身影,早有侍卫大声喧喊道。 随几位公公几步走进了宝善堂,“何太医”双眼一扫,便看清楚这宝善堂的大概。 这屋虽然大,但被漂亮的丝帘、家具和名画这么一点缀,再加上那宽大的九重檐子大床一摆放,更有满屋的女眷和女佣,也就不显得那么宽大了。 而且,在那宽大的丝帘遮挡下,只能看见大床、躺在床上的王妃,以及几个贴身丫鬟的身影。 睿亲王多尔衮就坐在距离床边不远的花梨木大椅上,手支撑着头,双眉紧锁,望着隐隐约约的王妃身影。 听到了脚步声,睿亲王多尔衮这才转过头来,望向了“何太医”,这时一下愣住了,脸上顿时呈现出了愠怒的神色,良久之后才问道:“何太医,你没有背药箱,怎么救治病人?” 听到睿亲王这么一说,屋里的女眷和丫鬟们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王爷,‘何太医’说,他时间紧,没有时间拿药箱,他说用针灸。”见事不对,吴良辅公公赶紧解释道。 “何太医”还是第一次见到睿亲王多尔衮这位传奇人物,第一眼就被多尔衮的气质所折服。 虽然这多尔衮已经有三十多岁,但却显得那么的干练,双眼好似能够看透人的心思一般炯炯有神,再配上他那白净而又轮廓分明的脸,还有那胡子,有种成熟而少见的男子英雄气。 “何太医,你难道没有见过本王吗?”见“何太医”两眼落在了他的脸上,多尔衮眉头一皱,问道。 “王爷,我是见你消瘦了,才这般心疼地看,王妃的病虽然看似凶险,却并无大碍。你是大清的顶梁柱,身体不能累垮了!”“何太医”的关心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是吗?”听了“何太医”这关切的话,多尔衮有些感动,习惯地问道,“我就说嘛,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看着本王。原来是……还是先医治王妃的病吧!你刚才说王妃的病并无大碍,有了你这句话,本王也就放心了。你快给王妃医治吧!” 大凡给王妃皇妃等女眷医治,太医在诊断切脉的时候,都只能够用悬丝诊脉,隔帘望气色等绝技,而望闻问切是诊断病情的最基本手段。王妃的身体不能裸露,还要隔着丝帘诊治,银针针灸穴位必须准确无误,这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多尔衮发话之后,双眼望着“何太医”,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何太医”身上,都期待着看“何太医”如何施针。 “能否将王妃扶起,站在丝帘的后面?”“何太医”望着多尔衮,征求着多尔衮的意见。 多尔衮的正妃搏尔济吉特氏虽然是蒙古族人,但与多尔衮相濡以沫,感情深厚,多尔衮不想正妃在人前显露,不过“何太医”这个提议也并不过分,只要隔着丝帘就行,多尔衮也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人,当即对服侍正妃的几个丫鬟道:“你们去将娘娘扶起,站在丝帘后面,太医好施针!” 睿亲王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几个服侍王妃的丫鬟轻轻掀开了丝帘,走到了大床边,将穿着锦缎的王妃搏尔济吉特氏扶了起来,站在了丝帘的后面。 “可以施针了!”多尔衮望了一眼丝帘后面的王妃,见王妃向自己微微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便转脸对“何太医”道。 走到丝帘外面,望了一眼丝帘后面的王妃,“何太医”接着胸有成竹地盯着丝帘后面的王妃,在丝帘外面来回地走动,脚步突然一顿,伸手从身上的针袋中抓出了一把长短不一的银针,拿在了手中。 看见“何太医”手中拿着的一把银针,不只是多尔衮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汗,生怕“何太医”拿捏不准,下手有偏移,不但治不好王妃的病,还有可能危及王妃的性命。 “等等!”“何太医”将拿着银针的手缓缓地抬到了胸前,正要发射银针之时,被高度紧张的多尔衮叫住了,随即问道,“何太医,有把握吗?以前没见你用过银针啊!” “睿亲王是担心微臣的针灸技术?睿亲王的担心我理解!”“何太医”放下了抬起准备施针的右手,想了片刻道,“这样吧,为了消除睿亲王的担心,那就麻烦睿亲王给微臣准备一把筷子吧……” 听到“何太医”如此一说,睿亲王的那份担心顿时放了下来,当即命令佣人前去取了一把筷子来,交到了“何太医”的手上。 不知道这“何太医”怎么使用这些筷子给王妃治病?在场的佣人和几位太监都好奇地望着“何太医”,心中无不这样想着,就是睿亲王多尔衮,也都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之心。 “吴公公,你们如果有事,就离开吧!”瞟了一眼大太监吴良辅,见吴良辅满脸的紧张神情,目光便从“何太医”的身上转到了吴良辅的脸上道。 “皇上说了,要奴才守在这里,看见王妃有了好转之后,才去回话。”吴良辅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并知趣地道,“要不,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也好!本王怕人多,打扰了‘何太医’的施救。”多尔衮知道这吴公公在小皇帝身边的分量,也不好直接命令,便解释道。 “王爷放宽心!何太医敢这样来,一定有过人之处。如果王爷有什么吩咐,奴才们就在外面,随时听从王爷的差遣!”吴良辅知趣地道,随后带着几位太监退出了房间。 “何太医”没有理会多尔衮和吴公公的说话,也没有理会几位公公是怎么退出房间的,将双眼轻闭了一会,突然睁开,双眼顿时反射出一种坚毅的目光,将筷子交到了左手,然后又从左手拿起一支筷子,望着丝帘背后的王妃,退后了几步,手一抖,那支筷子脱手而出。 第十六章:眼花缭乱 见“何太医”施展手段了,多尔衮和几位佣人丫鬟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并紧盯着从“何太医”手中脱手飞出的筷子。 筷子飞出之后,并非直飞王妃,而是很自然地绕过丝帘,飞到了王妃身边的靠床一侧,筷子头一下戳中了王妃的大椎,并随之弹起,绕回落在了“何太医”的手中。 看到“何太医”的这一手神技,睿亲王多尔衮那颗悬起的心一下落了地,顿时对这位“何太医”刮目相看了,那些佣人和丫鬟也被“何太医”的这手神技所叹服。 整个屋子顿时鸦雀无声,大多数人都在猜想“何太医”这下又该施展什么手段,唯有睿亲王多尔衮关心着王妃的情形,透过丝帘,发现王妃抬起了头来,似乎精神状态有了些好转。 看到了希望,睿亲王多尔衮转眼望着“何太医”,并伸出了大拇指,夸赞“何太医”的这手神技。 要为王妃解毒,还要为王妃驱除心理的阴影,不是这一下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何太医”瞥了一眼多尔衮的神情,他知道像多尔衮这样的风云人物不会就这样信服,还必须施展更为让人叹服的手段来。 “何太医”现在没有其他退路,只有向前冲,将王妃治好,可治好治好又该何去何从呢?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他面前是这样想的。 这一次,“何太医”从左手再次分出一支筷子,连同刚才返回的那一支,也就是一双筷子了,这一双筷子可比一支筷子的运用难多了,但对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来说,这都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右手拿起筷子之后,脸色比刚才又凝重了不少,如今他要做的是,该怎么让王妃吐出毒血来,该怎么让王妃重震心智。 又在丝帘外面走动了起来,要是没有这道丝帘,那该是多么容易驾驭手中的筷子啊?这些该死的臭规矩,真的很害人!但就是这道丝帘,才让他显示出不同凡响的手段,直来直去谁不会啊?能够让筷子转弯,又让筷子回到手中那才能够让人敬佩。 意识到这点,“何太医”凝重的脸上多了一份自信和得意,走动的步子再次缓慢了下来,脚下突然一顿,手中的一双筷子脱手而出,筷子不快不慢地绕穿而过丝帘的那道缝隙,再次飞到王妃的后背上,点中了王妃背上的两道腧穴,又神奇般地回到了“何太医”的手中。 这多尔衮是何等的聪明?又是一位武功卓绝的大家,一下就看出了这“何太医”施展出的手法就是传说中的“驭剑之术”,只不过是将筷子当成剑使,将筷子当成银针,看来这位“何太医”不但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者,还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手,一定要想方设法留在身边为我所用。 多尔衮心机深沉,看清楚了之后,虽然脸上有轻微的变化,但却让人不可捉摸,依旧还是刚才的那种表情,盯着“何太医”,这一次,不管是“何太医”有什么背景,他都要派人查过清楚,不能让这个高手屈居于太医院。 内行看门道,外行就是看热闹。一双筷子的飞出返回,让屋里的所有人都看得自然地张开了嘴,一双双眼睛随着筷子转动,几乎忽略了是在为王妃治病,还以为在耍杂技呢! 这筷子打穴也是很讲究的,如果筷子打重了,就会伤人,如果轻了就不能发挥出作用来,好在这王妃身躯不是很虚弱,只需要用泄法,打穴才起作用,如果用补法,那就必须用银针了,只有用银针刺穴,并滞留,才能够起到补气的作用。 一双筷子飞回手中之后,这一次“何太医”不是只增加一支筷子,而且直接增加到五支筷子,拿在了手上,身躯一转,五支筷子从不同的方向绕穿而过丝帘,并从几个方向击打在王妃的穴道上。 这次击打的穴位除了手阙阴心包经上的天泉、天池和曲泽之外,还击打了手少阴心经上的极全、青灵和少海,足少阴肾经的俞府、灵墟,以及足阳明胃经上的人迎、气舍和关门……等诸多穴位。 多尔衮看得两眼大睁,脸上呈现出了好久不见的笑容,并微微地点头,佩服的表情表露无遗。 那些女眷和丫鬟佣人这下个个看得惊呆了,感觉这五支筷子就像是五条游龙一般,不断地在王妃身体的四周穿梭,已经让她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 在那五支筷子击打王妃身体上的穴道之时,“何太医”手中剩下的筷子此时也脱手而出,全都绕穿而过丝帘空隙,加入到了击打王妃穴位的队伍中。 “好手段!”这一次,多尔衮再也忍不住了,叫出了声来。 在场的所有女眷和女佣被多尔衮的这叫声惊醒了过来,也纷纷跟着赞道:“精彩!”“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治病!”“感觉就像是在耍杂技!” “回!”“何太医”双手不断地在丝帘外舞动,手指也不断地轻弹,到得多尔衮叫出声来的时候,舞动的身躯和手臂戛然而止,同时口中轻喝道。 随着这“回”字一出口,那些击打王妃穴位的筷子,好似很听话的宝贝一般,陆陆续续地离开王妃身体的四周,排起了队,并绕穿而过丝帘,“夸夸夸”地回到了“何太医”的手中。 “噗——”“何太医”刚刚收回筷子,王妃便从口中喷出了毒血来,头也抬了起来,双眼缓缓睁开,那惨白中带着黝黑的脸上,出现了红晕,精神也好了起来。 不过,王妃喷吐出来的毒血飞溅在了丝帘之上,带着浓浓的腥臭气息,弥漫在了屋里。 多尔衮见状,赶紧掀开丝帘,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向王妃迎了上去,并柔声地问道:“爱妃,这下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丫鬟赶紧用手卷给王妃擦去嘴角上的血迹,王妃搏尔济吉特氏见睿亲王冲了进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脸上呈现出了迷人的微笑,对多尔衮道,“多谢王爷的关心!妾身的病是这位太医给救治的,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王爷,你得替妾身好好谢谢这位何太医。” 第十七章:危机逼近 “请爱妃放心!”多尔衮转眼望了丝帘这边的“何太医”,向搏尔济吉特氏点了点头并欣慰地道,“我大清有这等人才,就是我大清的福分!本王一定会重用这样的人才,绝不会让这样的人才埋没!” “有王爷的这句话,臣妾也就放心了!重用那应该是少不了的,眼下更应该谢谢人家,你一年的俸禄是几万两之巨,你看……?” “叫管家进来!”睿亲王多尔衮二话没说,直接向一个丫鬟吩咐道,“顺便叫吴公公也进来!” 那丫鬟不敢逗留,立刻掀开了丝帘,走了出来,向“何太医”施了一礼,表示了敬佩,之后便开门走出了宝善堂。 吴良辅和几位太监站在宝善堂外,焦急地等待着,并来回地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见到丫鬟走了出来,吴良辅便急忙迎了上去,并问丫鬟道:“怎么样?王妃的身体可……” “请吴公公放心!王妃的身体已经安然无恙了。王爷说,公公可以去向皇上报喜了!多谢皇上的挂念!”丫鬟说过之后,转身离开了宝善堂,去请管家去了。 “好了!这就好了!这何太医真是有本事。我们走!”吴良辅放心了下来,对几位跟随而来的太监道。 吴公公说完,带着几位太监走出了睿亲王府,直向午门走去,这一路上下,碰到了好多的官员,都是去睿亲王府看望王妃,实际上是去送礼。 “吴公公,你怎么来睿亲王府了呢?你不是回皇帝身边了吗?”吴良辅被迎面走来的侍卫亲热地打招呼,诧异地问道。 “哟!是张侍卫啊!你这是打哪里回来啊?那会见你匆匆忙忙过金水桥。”吴良辅也顺便问道。 “我是奉了睿亲王的命令,去太医院请太医,为王妃娘娘看病,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太医们都被几个王爷和几个重臣请走了。就连最年轻的何太医,听说也被洪承畴大人请了去。我这会要急着回去向睿亲王禀报。”张侍卫连忙向吴良辅解释道。 “何太医被洪承畴请了去?不会吧?”吴良辅吃了一惊,想了想自己请到的“何太医”,便笑道,“张侍卫,你说错了!何太医被我们请到了睿亲王府。我们是奉皇上的命。在去太医院的路上,请到了何太医。” “这太医院传话小斯是怎么搞的?我去请何太医的时候,他说何太医去了洪承畴那里,还是洪承畴亲自来太医院请的。”张侍卫一边想象当时那小斯说的话,一边说道。 “是吗?怎么可能?一定是那小斯搞错了!何太医被我们请到了睿亲王府,这会已经将王妃救了,我们这会就是进紫禁城去禀告皇上,皇上还在紫禁城等我们的消息呢!”吴公公有些不信张侍卫的话。 “太医院怎么会搞错呢?”张侍卫觉得有些蹊跷,眉头一皱问道,“吴公公,你以前听说过太医院搞错的例子吗?” 吴良辅想了想,以前的确没有出现过搞错的情形,便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感觉问题有些严重了,想了一会,对张侍卫道:“这样吧,你快到帽儿胡同去,看洪承畴家中是否有何太医!如果有,便赶紧将那何太医带到睿亲王府来。如果没有,你再回来回话!我们再返回睿亲王府,将这位给王妃治病的何太医稳住。你看怎么样?” “这办法不错!我马上去。”张侍卫当即赞同,并转身向太医院方向走了去。 见张侍卫离开了,吴良辅也带着几位公公转身向睿亲王府走了去,这睿亲王府跟紫禁城一样,戒备森严,一路两旁都有侍卫把守,更有不少拜会睿亲王的官员,见吴良辅等几位公公返回,都有些诧异,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跨进了睿亲王府。 “吴公公到!”刚刚踏进睿亲王府,便有侍卫通报。 虽然睿亲王多尔衮还在宝善堂,但侍卫的通报声音很大,让多尔衮听得是清清楚楚,不由得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个吴公公这么快就给皇上通报了?” 吴良辅走进大厅,将一位侍卫招到了身边,轻轻地给那侍卫耳语了一阵,侍卫神色顿时慌张了起来,赶紧向宝善堂走了去。 那侍卫穿过走廊,来到了宝善堂外,轻轻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多尔衮回答的声音,这才推开房门,目不斜视地走向多尔衮,并在多尔衮身边耳语了一阵,多尔衮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目光向坐在客座上喝茶的“何太医”望了去。 而此时“何太医”也看着他们说话,发现多尔衮的脸色有了变化,心中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咯噔”了一下,觉得有事发生。 恰在这时,那个到管家那里去拿银票的侍卫也回来了,将银票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多尔衮的手中。 “何太医”装作没有看见,只顾品茶,而心中却在想该怎么离开这里,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这偌大一个内城,随便走一家人,躲过一夜,等到明天城门一开,不就可以出城去了吗?偏偏想进什么紫禁城,想什么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可要是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岂不是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危险吗?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眼下这道难关该怎么过啊? 先为自己压压惊再说,呷上了一口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何太医”心虚了。 突然一道灵光一闪,“何太医”心中有了一个办法,起身念叨:“人有三急,今天水喝多了,想去一下茅房!不知道睿亲王府的茅房在哪里啊?” 睿亲王多尔衮向那拿着银票进来的侍卫耳语了几句,便又向那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走到“何太医”身边,客气地道:“何太医,你是要上茅房吗?请跟我来!” 总算有了转机!“何太医”暗自庆幸,起身随那侍卫走出了宝善堂,穿过了好几道走廊,来到了最偏僻的地方,高大的围墙边果然有一处房舍,看上去造型还很别致。 “这就是茅房了。你自己去!”侍卫将“何太医”带到了那房舍跟前,对“何太医”道。 第十八章:想方设法 向那侍卫点头道谢了一下,“何太医”便走进了茅房。睿亲王府的建造果然不同凡响,就是这茅房也建造得很别致,不但像其他房舍那样装饰得很奢华,而且茅房内不但没有一丝臭气,反而还点了檀香,香气飘荡。 “何太医”进这茅房,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走进茅房之后,便选择了一个蹲位,透过花窗,望了一眼外面的那侍卫,见那侍卫不但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是一双眼睛盯着茅房,不得已,“何太医”只好蹲下,脑子里就在寻思着该怎样离开。 久蹲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此刻的“何太医”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 恰在这时,有人走进了茅房,“何太医”探头一看,是一个太监,这个太监他熟悉,就是跟在吴良辅身边的一位小太监,看年龄顶多十几岁,跟何太医的实际年龄相仿,只是那会没有与这小太监打招呼而已。 有希望了!“何太医”精神为之一震,便伸手向那太监打招呼手势。 那太监见是“何太医”,他跟随在吴良辅身边,自然听到那张侍卫与吴良辅的谈话,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何太医”是不是真的何太医,但他起码知道了“何太医”有问题了,见“何太医”伸手向他招手,便心生畏惧:“你……你……”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何太医’啊!”看见小太监这般神态,“何太医”有些纳闷,并感到奇怪。 “张……张侍卫说,何太医已经被洪承畴大人请了去,你……”小太监依旧有些畏惧,吞吞吐吐地道。 “何太医”这下明白了,自己变成“何太医”已经穿帮,如今要面临自己被捉拿的危险,这样说来,多尔衮已经知道自己是假“何太医”了,难怪这侍卫就一直在外面守着,原来是在防止“何太医”逃跑!该怎么办才好呢? 想了片刻,“何太医”灵机一动,有了主意,随即叹道:“唉……” “你……你为啥叹气?”小太监好奇,却仍旧有些畏惧。 “何太医”又叹气道,“你有所不知,我却是不是太医院的真‘何太医’,我与何太医是孪生兄弟,他注重岐黄之术,而我却注重针灸。这次有机会施展我的针灸绝学,也不枉来京城一趟。” 听“何太医”这么一说,小太监算是明白了,明白了过来,也就不再恐惧,便对“何太医”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出去,去跟吴公公说一下,说明缘由……” “那就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何太医”对那小太监夸奖道。 想到了这个办法之后,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心头一下踏实了,在他的心目中,即使是与何太医当面对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了,更何况救了睿亲王多尔衮的正妃,多多少少也会给一点面子,即使是被抓了起来,最多落得个冒名顶替的罪名,关上几天也就没事了。 “公公请!”“何太医”向那小太监客气地道。那意思是让公公走前面,他在后面跟着,这是对公公的尊重。 那小太监没有撒尿就出去了,明显是到茅房来看“何太医”在不在,这应该就是受吴良辅公公的指使,“何太医”站起了身来,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走出了茅房。 “小海子公公,你不在皇上身边服侍,今天怎么有空来睿亲王府了?”那侍卫见太监安然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何太医”,当即客气地招呼着前面的小太监。 “皇上要我跟吴公公一起出来请太医为王妃娘娘治病,我就出来了。”那太监道。 就这一声招呼,“何太医”记住了这小太监的名字。侍卫招呼了小太监之后,便又向“何太医”点了点头,见“何太医”走到了跟前,也就跟在了“何太医”的后面,回到了宝善堂。 那小太监回到吴良辅的身边之后,向吴良辅耳语了一阵,吴良辅的脸上明显有了惊讶的神色,便又赶紧招来刚才去跟多尔衮报信的侍卫,便将小太监跟他说的话向那侍卫耳语了一阵,那侍卫急冲冲地进了宝善堂,又跟多尔衮耳语。 “知道了!”多尔衮听了侍卫的耳语,不动声色,就只淡淡地说了这一句话。并向那侍卫打了个手势,那侍卫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宝善堂。 “你们要好好服侍娘娘!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多尔衮站起身来,向几个丫鬟和佣人道,随后转身望着随那侍卫走进来的“何太医”,对“何太医”道,“何太医,随我来!” 跟在多尔衮身后,走出宝善堂,穿过廊道,来到了二门后面的大厅,这是多尔衮的会客厅,也是多尔衮处理军机大事的地方,此时会客厅内坐着很多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来看望王妃送礼的,看见多尔衮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何太医”,便纷纷起立问候。 多尔衮没有理会这些官员,而是走到了吴良辅公公的跟前,跟吴公公道:“吴公公,你回去跟皇上说,王妃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请皇上放心!另外就说,叔父摄政王这几天正忙着着手攻打南明和闯贼的事宜。” “那……刚才奴才派人跟王爷说的那件事……你怎么处理?需不需要向皇上禀报?”吴公公望了一眼“何太医”,又小心翼翼地问多尔衮道。 “这等小事,何须让皇上知道?皇上只有六岁多,要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处理,也不太明白。知道吗?”多尔衮轻轻拍着吴良辅的肩膀道,“刚才你说的那小事,本王自会处理!你就回到皇上身边去吧!就说叔父摄政王多谢皇上对王妃的挂念。” “喳!”吴良辅向多尔衮施礼之后,领着几个太监离开了睿亲王府,回到了紫禁城内。 见吴良辅离开之后,多尔衮向前来看望的官员微微点头,以示有事,请稍待片刻之意,便领着“何太医”进了偏厅的一间密室内,并亲手为“何太医”倒上了一杯茶水。 这样的礼遇,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还是头一回,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这多尔衮要怎么对付他呢? 第十九章:大出意外 “请坐!多尔衮该怎么称呼阁下呢?”将手中的茶水一边往茶几上放置,一边问“何太医”道。 “在下是‘何太医’的孪生哥哥,家里穷,不好养,从小爹娘就把我送给别人寄养,长到五六岁之后,隔壁的何大婶说我是他哥哥家的孩子,不信萧,姓何。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我的真实姓名叫‘何太吉’,现在叫萧大生……这些,我这个太医弟弟是不知道的。”“何太医”早已经想好一套说辞,便把这套自己在心中编排好的说辞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 “萧先生,本王一看你就是一位极其聪明的人,本王的名声你也是听说过吧?本王是叔父摄政王多尔衮,掌管着大清的朝政,我们大清刚刚入关,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像你这般有能力的人。本王最重视有能力有影响的能人,像洪承畴……”多尔衮将茶水轻轻地推到“何太医”的身边,“‘何太医’,本王就叫你何太医好了,只因为你与何太医长得太像了,本王确实无法分辨。请喝茶!” “谢谢王爷!”“何太医”端起了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水,抬头望着多尔衮,“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 “我想将你留在身边,做我的客卿,你意下如何?”多尔衮诚心诚意地邀请道。 “这……”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意外,当即沉默了,低头思考着。 多尔衮见“何太医”有些犹豫,便又道:“你可以暂时不用回答我,等你想好决定之后再说!我知道,你应该征求你父母的意见,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多尔衮说到这里,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令牌道:“这是进出内城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你可以自由出入于京城,包括这内城。我这睿亲王府你可以随便走动,但不能进入紫禁城……” 这真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心中惊喜不已,但却没有表露在脸上。 “谢谢王爷赏识!谢谢王爷考虑得如此周到。我母亲知道后,一定会为我高兴。”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赶紧说道,并伸手接过了多尔衮手中的令牌,放进了怀里,摸了摸,心中想到,这下可好了,可以自由进出内城。 “来人啊!”看到“何太医”如此高兴,多尔衮想给“何太医”更大的诱惑,便对房门外喊道。 “叽嘎”房门打开了,走进了一位侍卫,这位侍卫“何太医”熟悉,那就是领他去茅房的那一位。 “王爷,换奴才来有什么吩咐?”侍卫向多尔衮恭恭敬敬地道。 “贝印,吩咐下去!以后,拿本王令牌的这位‘何太医’可以自由进出睿亲王府。也向张侍卫说一下!免得弄出误会。”多尔衮神色严肃地道,“叫管家安排一下,腾出一间房屋来,给何太医住。快要入冬了,晚上冷,多加一床被子,别把‘何太医’冷倒了,‘何太医’是本王重要的客人!” 听到这样的礼遇,不但眼前这叫贝印的侍卫大吃一惊,就连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位大清叔父摄政王还这么有人情味,难怪会有这么多人追随。 “喳”侍卫贝印单腿一跪,施礼道,起身走出了房间。 “何太医,你就自个请便,在王府内走走,看看。外面还有很多的官员等候着,本王得去处理政事。”多尔衮客气地道,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何太医”呷上了一口茶,也跟在多尔衮身后走了出去。 走到大厅,厅内的官员都将目光投到了“何太医”的身上,有些认识何太医,有些不认识,但投过来的目光无不带着惊讶和羡慕。 有了可以自由进出京城,自由进出睿亲王府的这道令牌,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身心顿时轻松了下来,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 客气地向投过来目光的官员点头示好之后,便走出了大厅,自由地在睿亲王府转,四处看了看。 这睿亲王府很大,地势高而开阔,建造华丽,房子也分布得得体,整体协调,几乎可以与紫禁城媲美。 虽然“何太医”有了这道令牌,但他毕竟是假的何太医,这多尔衮会用人会识人会打仗也是出了名的,今日亲身体验了一番,果然如传说中那样,难怪在多尔衮的手下谋士众多猛将如云,闯王败给多尔衮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今这多尔衮给自己这么大的自由度,不仅仅是自己的针灸术独步武林,也可能看出了其他,这得小心了…… 这个睿亲王到底是看中自己哪点了呢?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走走看看的时候,始终在心中猜测多尔衮的心思,但也猜不透。 当走到前面的广场时,发现那个发际上有一道伤疤的张侍卫,正领着真正的何太医向这边走来,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心中顿时吃了一惊,为了避免与真何太医碰面,当即向后退到了廊道的拐角处,心中暗自着急了起来:“糟糕!这真的何太医来了。碰面之后,不再次穿帮才怪!” “是走是留?是走是留?”“何太医”在那廊道的转角处来回思考着,心中下不了这个决断,并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刚才跟多尔衮所说的话,好歹考虑到会和何太医碰面的情形,才这么编造,“等会碰面,就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这何太医的孪生哥哥。让这个何太医也产生迷茫!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走一步看一步……这睿亲王会不会说话不算数,收回给我的令牌呢?……” “何太医,你在这里干嘛呢?”“何太医”正在着急地思考问题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声音还有些甜美,“我们公主满府找你,你却在这里?!” “你们公主找我?你们公主是谁啊?”“何太医”茫然地问着丫鬟。 “你连我们公主是谁都不知道?蒙我吧?当然是东娥公主啊!我们王爷的掌上明珠。”丫鬟虽然感到奇怪,但也很自豪。 “哦——,原来是东娥公主啊!你怎么不早说呢?”随后“何太医”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不知道东娥公主找微臣什么事啊?” 第二十章:东娥公主 “公主想见识一下你耍筷子的绝技!”丫鬟得意地道,随后边说边打量着“何太医”,“几个丫鬟绘声绘色地讲了你给正妃娘娘治病的过程,东娥公主对你的绝技很向往,只是她没有亲眼见到,故而叫琴儿我来找你!太医,你长得这般帅气,又有这等本事,今年贵庚啊?” “我……”“何太医”被丫鬟这么当面夸赞,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今年……你看我多大了?” 这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本想告诉她自己的实际年龄,但突然想起,自己是变了脸的,这张脸并非是自己的本来面目,这才反问丫鬟琴儿。 “我也说不上来!”丫鬟琴儿望着“何太医”道,“太医是王府的常客了,给几个王妃都看过病,以前都没有施展过这样的手段,这次让我们这些丫鬟也大开了眼界。” “好吧,我答应你!”“何太医”想着真正的何太医已经到了府上,好歹自己先编造了一番谎言,骗过了睿亲王多尔衮,而且自己变的这张与何太医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充分的说服力,如果谁说与何太医不是孪生兄弟都说不过去,更为有利的是,只要到了东莪公主的身边,如果谁要是胆敢来加害,就把东莪公主当人质,没有人不顾忌的,这样打算之后,便答应了琴儿丫头,“带路!” “请跟我来!”琴儿高兴地说道,说完,转身向廊道的另一头走去。 “何太医”跟在了身后,由于早有贝印侍卫的通知,知道这“何太医”可以自由出入于这睿亲王府,也就没有人出声阻拦。 走出廊道,穿过一道栽有花草树木的土山,来到了福春堂,跨进院门之后,便见几个丫鬟在围绕着一个头上梳着两把头,插着漂亮首饰,脚下穿着花盆底鞋,身上穿着旗人公主服的小女孩在玩耍,一看与丫鬟打扮不同,只是背对着“何太医”,“何太医”料想这就是多尔衮的掌上明珠东娥公主了,便低下头来,等待接见。 “公主,琴儿将何太医请到!”这时琴儿上前向东娥公主施礼禀报道。 听到琴儿禀报,“何太医”当即走上前去,低眼准备给东娥公主施礼。 这时,东娥公主转过了身来,“何太医”抬眼一看,这个东娥公主真是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一张白嫩乖巧的脸蛋上有一双漂亮的大眼,泪光点点,丝丝哀愁,再配上旗人这特有的二把头发饰、漂亮的嫩绿色锦缎旗袍和脚上那特制的花盆底鞋,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生出怜惜喜爱之心,虽然看年龄最多五岁左右。 有所不知,这东娥公主是多尔衮的继妃淑媛妃所生,这淑媛妃是朝鲜国的公主,长得非常漂亮,东娥公主生下来就像她母亲,她的母亲来自于朝鲜,朝鲜在中国的东方,由于多尔衮和淑媛妃是政治联姻,多尔衮便联想到了中国古代的西施,以及美丽的传说嫦娥奔月,于是给女儿取名“东娥”,并说道“古有西施,今有东娥。”可想而知,东娥有多美丽,小小年纪就有大清第一美女的称号了。 “何太医免礼!”公主很懂事,早已经学会了朝廷的礼节,此刻一见“何太医”准备行礼,立刻出言阻止道。 “谢谢公主!”“何太医”叩谢道。 “听丫鬟们说,‘何太医’耍筷子为额娘驱毒治病的过程很精彩,本宫睡着了,无缘见识,特请太医再演示一翻,不知道太医可愿意?”东娥公主带着征求意见的口吻说道。 “何太医”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东娥公主竟然这么懂事,说起话来不亚于一个大人,而且完全没有一点骄横跋扈的公主气,心中顿时对这位东娥公主产生了好感,想到自己真实的年龄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只不过自己施展了一门师父传的绝学——变脸玄功,才有如此高大的身材。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只有五六岁大小的东娥呢?听丫鬟们在她面前吹嘘“何太医”的手段,自然好奇了,后悔自己这一觉睡得长了,错过了观看“何太医”治病的手段。 “能够为公主表演,这也是“何某人”的莫大荣幸!”“何太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很来劲,随即笑道,“就这筷子表演,‘何某人’共有三十六种表演手法,今儿个都让公主见识见识!” “好!好!”丫鬟们一听,高兴了起来,而东娥公主却是说道:“多谢‘何太医’给面子!” 看见东娥公主如此知道尊重人,“何太医”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毕竟这个变成“何太医”的小乞丐也只比东娥公主大六七岁而已,爱玩是小娃儿的天性,有人捧场,自然乐得个开心,当即朗声地道:“拿筷子来!” “给!”另一个丫鬟从身后拿了一把筷子,足足有十来双,向“何太医”呈上。 接过丫鬟手中的筷子,“何太医”看了看,心中突发奇想,说道:“要玩,我今儿个就让你们玩得高兴!玩得尽兴!光是我一个人表演还不够,需要你们来共同参与。” “这个建议好!”琴儿当即赞同道。 “好!”“好!”另外几个丫鬟也高兴地道,并将目光投向了东娥公主,想看看东娥公主的意思。 “她们说好,就好吧!不知道太医要我们怎么参与呢?”还是东娥公主识大体,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参与,那双迷人的眼睛也好像会说话,望着“何太医”道。 “我现在就先给你们表演第一招,这一招就叫‘游龙穿过美人桩’。” 哪有什么美人桩,这自然是“何太医”自己杜撰的招式,不过眼前这些丫鬟还要东娥公主,也是对这名字好奇了起来,听说是美人,自然联系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一两个丫鬟还有些羞答答的,将手中手卷遮住了自己的那半张脸。 “在这表演之前,还需要你们的配合和参与。你们将凳子拿来,围成一个圆圈,公主是圆心,你们就是圆的周长。”“何太医”有些兴奋了,来劲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