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辈子投个猪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长姐认命吧!能葬在叔王墓里是你的福,往后逢年过节的,得多少人给您烧香磕头呢!多美啊!” 司清瑶低头看着跪在面前可怜巴巴的司青儿,说话时挑着浓长细眉傲然笑着,很满意现在这种被自家嫡姐跪求的滋味。 “不,不美!……不要!求了,出去。求你,我……出去……” “出去?” 看着司青儿蠢得连句人话都说不好,司清瑶便笑得更深。 有命到墓里做了叔王正妃又有什么用? 就这副蠢钝丑陋的下贱模样,死后到了阴间,你也得不了叔王的眼! ……叔王。 那是司清瑶从懂事起就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君。 可他却是个短命鬼,被新帝随手一道圣旨,就入了眼前的活葬墓! 而她,等了十几年要做王妃的人,现在只能忍着恶心送司青儿来陪葬,还要活葬墓外替她守四十九天的送葬之礼。 “你啊,想出来就等下辈子吧!下辈子投个猪狗,别赖着做人了!……你不配!” 司清瑶满眼恶毒,说着很不耐烦的挥袖甩手。 砰。 毫无防备的司青儿被甩出去,一头撞上石柱。 殷红的鲜血染红石柱,亦浸染着她青紫发黑难辨其色丑陋的脸。 “大胆!陛下有旨,叔王活葬之礼只为冲喜不可见血腥!你们司家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在此造次!” “侍卫大哥说的是,可……你也看到了,我家长姐她,她生来便是这般莽撞无礼……” ……生来便是莽撞无礼吗? “呵呵。” 司青儿缓缓睁眼,原本灰蒙蒙的眸子里,在这一刻竟闪出阴森的光。 “若本妃生来无礼,先帝爷又怎会特意指了本妃与叔王定亲?你这贱奴难道是在质疑先帝的眼光?” 隐隐冷冷的言语间,司青儿缓缓起身,擦也不擦脸上殷红的血迹,只瞪着一双阴森的眼,望着一步之外的司清瑶。 “你……” “你什么你!” 司青儿挑眉淡笑,随后雍容自傲的掸掸衣袖,曼声道:“本妃面前,可不是谁都有脸称个你我的!” “你……” 司清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方才拽着她衣袖苦苦哀求的蠢东西,怎么一眨眼就会说人话了? “掌嘴!” 司青儿拧眉寒声,见墓外侍卫呆愣不动,索性亲自向前挪了半步。 接着。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瞬间打得司清瑶面颊发红。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司青儿扯出袖中锦帕,慢悠悠的擦手:“不过是司家贱妾生的贱胎,本妃亲自动手打你,还嫌脏了手!” “你!你……” “呵呵。” 司青儿冷笑着丢下锦帕,然后用她染着丹寇鲜红的指甲,轻轻的抚了抚身前磊了八层的封门砖。 “皇叔还没咽气,你们这些奴才,就已怠慢到如此地步了?……邓衍何在?还不来替你家主子爷教训这猖狂贱人!” 司青儿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刹那便已震得阶下众人纷纷侧目。 被点了名的侍卫邓衍,慢半拍的拱手上前,先是规规矩矩的跪了一礼,转瞬便一巴掌甩在司清瑶脸上。 “怎么?叔王没睁眼,他们就不给你吃饱?饿得打个巴掌都打不响?” “司青儿!你,你疯了?竟敢让人打我……啊!” 啪! 啪.啪.啪! 替主守墓的邓衍,早就憋着一肚子怨气,正愁没个地方发泄。 既然他家王妃嫌他连个巴掌都打不响,那他就打几个响的给王妃看看。 至于打完了会是什么结局,主子爷都下了墓,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懒得偷生! 最好来个人给他治罪! 让他也入墓陪葬,那才好呢! 想到这,眼如铜铃的邓衍,愣是连着扇了司清瑶十几个巴掌才停手。 自幼得宠的司清瑶,在家别说是挨打,就是跌一跤都有奴才抢着趴下给她当垫背。 现在却被个蛮奴打得满脸开花?! ……看得司青儿心里那个解气,那个畅快,那个愉悦,那个舒坦呦! “很好。” 司青儿看着地上掉落的几颗大牙,心情很好的点点头:“晚上记得多领一只烧鸡去吃,若是他们吝啬不给,就让他们到墓里来跟本妃算银子!” 邓衍拱手一揖:“谢王妃厚赏!” “司家派来为送嫁的人里,唯此贱胎勉强有资格替本妃守墓,别叫她死了。本妃还要听她的往生咒呢!” 司青儿说着朝墓室外挥挥手,随后便步态雍容的转身,往灯火灿烂的墓室里走去。 听不到司清瑶的哭声,这让她有些遗憾。 不过也没办法。 叔王的活葬礼,是不许有哭声的,否则便会依旨赐白绫。 “都是命!哈,哈哈,哈哈哈……” 司青儿负手仰头,放肆的笑着,大红色的喜袍下,穿着大红绣鞋的小脚缓缓迈过内室石坎,一抬眼,便瞧见大赫赫的青玉石棺。 这么老大的一整块青玉做的棺材,也不知放到现代会价值几何? “狐假虎威的滋味儿真不错,这是谢你的!” 司青儿转了转扎在慕九昱心口的长簪,稍看两眼簪子的颜色,便到一旁的随葬品里,重挑一根差不多的…… 左手拔出变黑的长簪,右手快速刺入新找来的,双手协作,快如闪电。 “解毒的事不急,封口的墓砖才磊了八层,咱们还得在这住四十一天。” “……” 棺材里的慕九昱毫无声息,青紫色的眼皮和漆黑的嘴唇,一动不动。 司青儿探手摸了摸他的脉门,目光微暖,随后搓着指尖嘀咕着:“也不知你家大侄子现在怎么样了,可别临阵脱逃做了孬种,那咱俩可能就得在这住一辈子了!” 她说着转身看向四周,穿越协议上只附赠了神医技能,可没给她不用饮食也能健康无虞的仙人体质。 而且,她现在的这个身体,虽说四肢健全五官不残,但身体里积存多年的毒素若是再不清除,恐怕她活不到替原主报完血海深仇,就已重回地府报道去了。 她可忍不了长簪刺穴的野蛮疼劲儿,得想法子弄一套银针。 ……再屯些蔬果。 就算有随葬入墓的糕饼堆满墙角,但那东西吃多了会腻,而且还上火! “来个能主事的人!” 司青儿再次回到墓室门口,等边上候着的奴才上前回话,便皱眉甩甩手里的单子:“本妃的嫁妆被谁动过了,为什么少了那么多?” “……” 外头候着奴才嘴角一抽,心说,您都下了墓了,还惦记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有意思吗? 第2章 司家怎么样女儿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本妃就是下了墓,也是依着圣旨,坐着八抬大轿嫁进来陪葬的!你们现在就敢贪了本妃的嫁妆,来日是否还要断了叔王的礼祭?……光天化日欺辱皇族?真当慕氏一族的忠仆都死绝了?!” 司青儿端着一副大义凌然,郎朗之声铿锵有力,愣是震得墓外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妄动。 天知道那司家是怎么养女儿的! 前几天刚她送来的时候,蠢的是除了哼哼就是啊,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甚至今儿一早,她还乱喊乱蹦,几次都差点从尚未封闭的墓门里钻出来。 倒是个庶出的女儿百媚千娇,言行举止都跟个画里仙子似的,每次只要墓里那位一作妖,她三言两语便能…… 不,那庶出的已经没用了。 不然怎么被打得脑袋肿成了猪头,据说连牙都掉了好几颗? 站在墓门外头的奴才紧低着头,手指掐着手心想了一会,最后决定,司家的破事,还是交给司家去折腾吧! “有劳王妃稍等,奴才这就去找司家的送嫁奴才来回话!” 奴才说着逃似得一溜烟跑了。 司青儿站在墓里望着外头瓦蓝瓦蓝的天,不急不躁的等着,等的无聊了,便依着门框哼起了前世最爱的古风小曲儿。 大约过来二十来分钟,两个油嘴嘛哈的婆子,被带到了墓室外。 一看她们毫无敬意的那副嘴脸,司青儿便从司大小姐的记忆里,很快找到了跟她们有关的一些鸡毛蒜皮。 “……” 两个婆子见了司青儿便倔哒哒的站着。 不吭声,也不见礼,其中一个,还皱眉瞪眼的咬着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来打司青儿的脸。 这是她们在司大小姐身上惯用的伎俩。 因为在司府对司大小姐下过好几次狠手,所以司大小姐一见着她那个眼神,便会吓得浑身哆嗦不敢说话。 “邓衍。” 司青儿扬声往外喊了一嗓子,等邓衍窜过来拱手,便和颜悦色的道:“这两个贱婢不懂规矩。替本妃教教?” “……” 邓衍诧异抬眼,先是看向墓里温声细语的司青儿,转瞬又地狱恶鬼似得盯上了愣在边上的两个婆子。 几乎就在邓衍的视线盯过去的同时,两个婆子都不由自主的手脚一缩。 最机灵的那个想到自家二小姐的脸,赶紧噗通一声跪了:“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另外一个也是俩腿发颤,膝盖还没着地,嘴里已经开始说着给王妃请安的吉祥话了。 “呵呵。” 司青儿淡淡一笑,也懒得多费口舌,甩甩手里的单子,直接问她们:为何入墓的嫁妆少了很多? “嫁妆……” 两个婆子被邓衍瞪得不敢起身,耷拉着脑袋彼此兑换眼神。 从北境出来的这一路,她们可是把东西看得很紧。 司家给出来的嫁妆,一样不差的都入了墓,怎么可能会少? 但是…… “邓衍,卸了她们满口的牙,省的她们光是咬着嘴,不知道怎么回话!” “是!” 邓衍得了吩咐便动手,沙包大的拳头对准其中一个婆子的嘴便一通乱砸。 边上跪着的婆子来不及躲,脸上被溅了两颗连血带肉的后槽牙。 “我知道,我知道的!王妃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什么都愿意说!” “先说说看!” 婆子躲着边上那没牙的婆子往前爬了爬,扑到封门砖上说了实话。 司府给的嫁妆真的没丢,但她们带出来的嫁妆,其实就是临时凑的不值钱的物件,根本不是司大小姐嫁妆单子上写的那一份。 “呵呵。” 司青儿冷笑,抖着手里的单子问邓衍:“我不太懂你们皇家的规矩,所以……司家现在是犯了什么罪吗?本妃要怎么才能拿到本该属于本妃的嫁妆?” “这个……” 邓衍有些为难。 他就是个侍卫,喊打喊杀的事是他强项,背典法记规矩什么的他不太在行。 “看来你也不懂。那你能帮本妃给这她录供画押吗?除了嫁妆,还要让她把司府对本妃做过的恶事都说出来,如有半分错漏,……月黑风高的闲着也是无聊,赏她点个天灯!” “点天灯?” 凿开脑袋灌灯油,活活将人烧死? 邓衍头皮一麻,不禁抬眼,重新审视面前的王妃娘娘。 不过,只看了一眼,他就赶紧低下头。 倒不是怕直视王妃于理不合,实在是他家王妃娘娘长的……太丑了。 跟残了脸的黑瞎子,被附了人魂似的。 “怎么着?本妃使唤不动你?要皇叔亲自来跟你说吗?” 司青儿淡淡一眼扫向邓衍,不等邓衍反应过来,随手撂下捏了半天的单子:“放心!等本妃的嫁妆都到了,你家皇叔自然会出来谢你!” 撂在墓砖上的单子,被她略有深意的拍了拍。 邓衍随着她暗藏玄机的视线看过去,等所谓的嫁妆单子上的几行字落入眼底,他那带着血丝的眸子,骤然一紧。 “去吧!本妃还等着呢!” “是,……是!” 邓衍拎起地上跪着的婆子走下石阶,将人丢到自家兄弟面前后,才恍然回头,再次看向墓室门口站着的司青儿。 不想,这时的司青儿,也远远的望着他。 与他视线相对时,还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邓衍不禁怀疑,她写的那些或许都是假的! 她是恨司家送她陪葬,所以利用他们对主子爷的忠心报复司家! 但,婆子被掰断第三根手指后…… 听完婆子的供述,邓衍觉得:墓里那位不是利用他们在报复司家,那位是想拉着司家全族来给叔王陪葬! 而且,就算是司家全族都给叔王来陪葬,也未必平息得了墓里那位对司家的恨吧? 要知道,司将军宠妾灭妻,害墓里那位三岁便没了娘。 好不容易在黑心宠妾手里熬到四岁,又因蠢钝丑陋,被丢去后山牛棚。 十几年猪狗不如的野人生活,让原本好好的一个嫡小姐,变得连怎么说人话,怎么吃人饭都忘了。 要不是这回要依旨给叔王陪葬,恐怕她这辈子都别想活着见到牛棚之外的世界。 “司家原是精心栽培了清瑶小姐顶替大小姐的,这事整个司府都知道……” “很好!你们北境司府……呵呵!” 邓衍咬牙切齿的攥着手,咔嚓咔嚓乱响的关节,吓得那婆子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第3章 你讨厌不讨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我们不过是奴才,主子要做什么事,轮不到我们来掺和,你,你要做什么?……王妃娘娘说了,说会放了我的!” “是吗?” 邓衍眯了眯眼,随后抬腿就是一脚…… 月黑风高的万寿山,残风阵阵吹着墓里灯火。 司青儿百无聊赖的蹲在装灯油的大缸底下,一手掐着根串着肉的银簪,一手扇着点在瓷碗里的火苗。 用布条做的灯芯,烧得有些快。 好在陪葬品里多得是这种青色粗布,足够她烤几年的小肉串了。 就是这肉啊! ……还有七只鸡,八只兔子,八头羊,想要赶在变质之前吃完,怕是不行了。 ……它们发臭了怎么办? 活葬墓有规矩,礼祭之物只进不出。 想把臭了的祭品扔出去,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而且就这样的王爵墓,墓砖之下还有三层地砖,想把那些东西填埋销毁,也是痴心妄想。 “要不……” 司青儿扭头看棺材里的慕九昱,转念又放下了把人扎醒帮忙吃肉的想法。 那家伙是个天生的豪横脾性纨绔命,万一醒了看她不顺眼,那她还怎么狐假虎威的仗势复仇? “嗷呜……呜……” 阴风阵阵的墓葬外,回荡着最近似乎有些狂躁的狼嚎。 据她前世积累的科学经验,狼好像是也吃死物的,另外,除了狼,山野里还有很多肉食动物,也都不是特别食。 要是能有些野狗夜猫野耗子之类的来吃肉就好了,说不定吃出感情了,还能留着当宠物呢? “王妃娘娘,属下将供词带……来了。”邓衍站在墓室外往里望了望,最先入眼的是皇帝赐他家主子爷的青玉石棺,然后是墓室后墙下,一个庞大的虎背熊腰的大红身影。 “不看。找稳妥的人,把供词送到御前。若是被人拦了,就说那是本妃送皇帝陛下的回礼!” “……” 邓衍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儿,第一反应是不是墓里那位要烧他家主子爷,定睛再往里看,便瞅见了她家王妃手里晃着的东西。 那是……拿簪子烤肉吃呢? 还真是个不会吃人饭的可怜人,每日依礼放到墓室内的餐食,都是按着叔王喜好精心烹饪的,她却吃这种…… 不对。 邓衍隐隐觉得哪里说不通。 但转念沉思良久,又觉得这没什么说不通的。 离了牛棚的束缚,见识了人间险恶,所以她懂了原本不懂的一些事,会说以前忘了怎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被关进牛棚之前,她都四岁了! “对了。司家归还嫁妆的时候,记得要另外赔给我十二年的柴米油盐,少一分一毫都不行!” 司青儿说着,愤愤然咬了一口簪子上的肉,没有佐料的外焦里嫩,就像是隔靴搔痒,实在无趣。 邓衍闻言点点头,便无声的走了。 也不知有没有领会她言下之意。 但不管对方有没有明白,反正供词到了御前,司家这回是别想好。 新帝登基都要杀鸡儆猴来立威,而北境司氏可不是一般的鸡,就这种手握兵权屁事不干的蠢材,新帝巴不得找个由头拍死他们呢! 偏他们还自以为祖宗辈上是开国元勋,且远离京都坐镇北境,便可随心所欲高枕无忧? “呵呵。” 司青儿用几把随葬宝剑支了个烧烤架,然后把缺了几块肉的鸡,放到上面烘着。 离开前,她仔细检查了烧烤架底下的灯油和火芯,确定她睡醒之前火不会灭,鸡不会焦,这才翻身跳进属于她的那个,铺着大红被褥的木头棺材。 同样都是活葬,人家皇叔就能睡青玉的,她这个陪葬的就只能睡木头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这时节若是睡在青玉棺材里,说不定会冷呢! ……司青儿翻身跳出棺材,从陪嫁箱子里翻出条棉被,盖在了慕九昱身上。 “乖,睡吧,已经过去八天了,快了。” 说完,司青儿再次回到自己的棺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放心大胆的闭上了眼睛。 简单一个美容觉,她就睡到了次日清早。 神清气爽,一身轻松,穿越前在重症监护室里苦熬的那半年,现在仿佛都是梦。 鼻息间,有焦香气味萦绕。 是昨晚烘着的那只鸡,火候正好! “梳洗的清水呢?皇叔要净面梳洗!” 司青儿大摇大摆的走到墓门处,见守墓人正刷着糯米浆要在门砖上加磊一层,便很细心的帮忙托了一把:“您小心些,要把米浆刷均匀了再落砖,不然到了夏天,会有小虫子钻进来的!” 那人被她这话弄得都傻了,怔怔的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了声:“……是。” “清水!外头的奴才聋了吗?皇叔要梳洗!还不赶紧送清水来!” “您消停些吧!都第九天了,才想起来梳洗?晚了吧!” 石阶下,有个尖着嗓子说话的奴才站起身,说完还很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看见这个面生的家伙,司青儿才恍然发觉,外头跪着的人,好像是换了一批? “劳您告诉,守墓的是几天一换啊?” 司青儿很小声的问那垒砖的,见对方偷偷在砖头上伸出一根手指头,便悄声的道了谢。 随后,她挠挠有些杂乱的脑袋,伸手朝石阶下勾勾手指:“你,上来说话。” “王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您的台阶太高,咱可没那个福气往上走。” 趁着那家伙扬声回话,司青儿细看了他的穿着与配饰。 很忙明显,那家伙并不是叔王府里的奴才,甚至也不是宫里出来的,大约是哪家皇亲送来撑面子的。 “好吧!那便等将来皇叔见了你家主子,再说吧!只是,到了那时,你可别哭。” 司青儿说着宛然一笑,搓了搓指尖沾上糯米浆,转身便朝青玉石棺走去:“夫君太高看他了,人家根本不愿意跟咱们说话呢!” 到了青玉棺材边上,她轻手轻脚的收起昨晚给慕九昱盖上的被子,然后煞有介事的弯腰对着里头道:“大声点,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转瞬,她又笑了,对着棺材里娇滴滴的跺脚:“你讨厌不讨厌啊,当心被外人听见!” 第4章 叔王醒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门口那位垒砖的家伙,又傻了。 他哪知,里头欢声笑语的司青儿,被换了个来自另一世界的全能影后的芯子。 眼看司青儿好像是被棺材里的皇叔大人抓了小手,一脸娇憨的想把手拽回来又几次都没成功……他傻了吧唧的拎着封门砖,愣是不知该继续刷糯米浆,还是把之前垒好的那几层封门砖都拆了? “你看,你教我烤的鸡,真的能吃,还很香呢!就是咱们没有盐,也没有你说的那些佐料……唉。真是可惜。你要不要尝一口啊?真不要?那我自己吃了啊!” 司青儿对着棺材笑呵呵的啃鸡腿,仿似里头真有个活人与她相谈甚欢。 她这么一搞可不要紧,墓室外守墓的奴才们,可全都炸了窝。 “叔王醒了!” “之前不是都快死透了?这都九天了,尸身没臭不说,还醒过来了?” “不,不对!没听王妃说,昨晚就教她怎么烤鸡来吃?是昨晚就醒了!” “快,快去给家主子送信!” “对,赶紧的让人回去送消息!” 霎时间,墓外乱做一团。 司青儿捏着鸡腿走到门边看热闹,见封门的那人傻呆呆的站着,便很体贴的笑笑:“您继续做您的。叔王说了,都依着规矩来,别出错。否则……皇帝怪罪下来,咱们可没几个脑袋去顶雷。” 后面半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瞬间就拉进了与那人之间的心理距离。 等那人感恩戴德的躬身点头,她又悄兮兮的道:“好好做你的事,来日叔王痊愈出墓,少不了你的好处。” “哎,知,知道了!” 那人激动的跟什么似的,仿佛过了今儿他就能得着皇叔给的金山银海似的。 皇叔苏醒的消息,很快就让墓外守着的奴才们改换态度不敢怠慢。 司青儿之前想要的清水,也没一会就有人提了两桶送到门外。 都没用司青儿开口,就有侯在门口的人,将水桶拎过半人高的封门砖,轻轻撂在她脚下。 而且,那人还略带歉意的福了一礼。 “多谢了。” 司青儿毫不吝啬的给了那人一个感激的笑,然后左右双手各拎一只,轻飘飘的就去里内室。 “夫君别生气了,外头奴才勤利着呢!” 说着,司青儿拐进了外头看不见的角落。 说是给慕九昱梳洗用的水,全都被她用来洗脸、洗头、泡脚丫子…… 要不是条件有限,她还想洗个澡。 洗漱之后便是更衣,再煞有介事的对镜梳妆。 哪怕原主长得丑,前世做了半辈子影后的司青儿,也不想放弃她睁眼就要很美很优雅的生活习惯。 等到她焕然一新,再次掐着个油乎乎的烤鸡门口透气时,守在墓门两侧的奴才们,愣是半天没敢认人。 这,这还是方才丑得跟个死熊一样,黑不溜秋的叔王大妃? 这,这是哪家村姑溜进去蹭坟了吧?! 顺着那些人震惊的目光,司青儿掸了掸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很是大方的道:“没办法,司家给的嫁妆里只有这种粗布衣裳,本妃也只能先将就着穿了。……司清瑶呢?今儿怎么没来念往生咒?” “叔王都醒了,还用……” “叔王醒了,该有的规矩也要有!皇帝赐旨意,定了七七四十九天活葬之礼,就一定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难道叔王醒了,你们就不用遵旨行事了?~~呵呵!” 司青儿冷冷一笑,方才还和颜悦色的脸色,瞬间便萧肃起来:“叔王都守着规矩不曾出墓,你们这些守墓的奴才,倒是比他还金贵了不成?……破了往日规矩,万一叔王又有什么好歹,你们这些贱奴,赔得起吗?!” 啪嗒! 司青儿手里啃了一大半的烤鸡,硬生生砸在身前的封门砖上。 “这就去把念经的、唱经的、敲木鱼的、转墓祈福的……全都给本妃叫过来干活!谁敢懒怠,便等着御前领赏!” “……” 门外候着的奴才们有些傻眼。 稍有些脑子的,便缩手缩脚的赶紧溜了。 没一会儿,墓室外头就热闹起来。 而往日总要凑到墓室门口来念往生咒的司清瑶,也被两个面生的奴才架了过来。 她昨天挨了十几个耳光,掉了半嘴的牙不说,整个脑袋都肿的变了形。 “呵呵。要不是看你这身衣裳,我简直都不敢认你了,清瑶小姐!” 司清瑶病恹恹的跪在地上,高高肿起的脸颊,将她两眼顶成两条缝,而且缝里的眼珠子,还白眼仁里充了鲜红的血。 这么五颜六色的一个死猪头,竟然还梳着精致的发髻,插着价值不菲的点翠头面? 司青儿看着看着就来了气,想到从前这死猪头吃穿用度,都是司大小姐的生母留在司家的遗产,左手按着封门砖,探身出去右手一捞,便抓走了司清瑶头上最大的那只孔雀衔珠的点翠步摇。 “你……” “呵呵。” 司青儿收手藏到背后,心情很好的朝刚站到门口的一个奴才摆摆手:“这小贱胎又失礼了!你是叔王的近随吧?劳烦你赏她领教一下咱们的规矩。” “是!” 皕伍有些意外的偷看一眼,并没想到刚来守护就得了王妃的吩咐。 摊在地上的司清瑶,被他当麻袋似得扔到石阶下。 “不敬王妃,掌嘴二十!” 皕伍才没邓衍那么实心眼,王妃让打就自己动手? 叔王花钱养着那么多奴才,都留着吃干饭的? 大清早的,司清瑶就又挨了一顿嘴.巴。 等她又被丢回来念往生咒时,原本五颜六色的猪头脑袋,已经肿得看不清眉眼五官。 “舒坦!惬意!爽!司清瑶,你真是你娘送给本妃的好宝宝!只要你每天都能自己出错,让本妃有理由打你一顿,那你这人活在世上,就不算是浪费粮米!……哈,哈哈哈哈!” 司青儿放肆的笑,笑够了擦擦眼角,留给皕伍一句:“三十三遍往生咒!这是司家敬你主子爷的,若是少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她背着手,翩翩然回墓室里找叔王聊天去了。 第5章 毒死陪葬的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说是聊天,其实就是她仗着演技,做戏给外头奴才们看的。 反正活葬之礼有规矩,除了陪葬的人,其他活物包括活人,都不能进来。 而入墓冲喜的叔王,就算是活了,也只能四十九天之后,才能从这个叔王墓里走出去。 冲喜冲喜,不到时间就破了规矩,那冲的喜可就不灵了呀! 胆敢坏了这个规矩的人,那就是跟皇叔过不去! 甚至往严重了说,那就是跟做主赐冲喜活葬之礼的皇帝过不去! “夫君真想听啊?那好吧!” 司青儿对着棺材里嘀咕了一会儿,然后皱眉冷脸的往外喊了声:“大点声!叔王听不见你的往生咒,说是头疼呢!” “……” 棺材里的慕九昱,心里那个恨啊! 恨不能跳起来一巴掌拍死这个呱噪的女人! 可他稍一动气,心窝处便疼得要命。 仿佛,那里扎着一根长钉,抑制着他的血脉和气息。 “才两天,你都会皱眉了?” 司青儿很意外的看着棺材里的慕九昱,下一秒蹬蹬蹬跑到边上拿了个油灯,过来照着慕九昱的脸,使劲的看。 似乎,眼皮上的青紫颜色褪去不少,嘴唇也不像昨天那么黑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是吧?” 司青儿有些胆怯的咽了咽,转而又带着几分讨好,对慕九昱道:“你要是能听见,就一定知道我都为你做了什么吧?你的毒,是我解的,再有十天半个月,你应该就能坐起来跟我说话了呢!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高兴吗?” “……” 慕九昱说不出话,就算是能说,也一定会咆哮着告诉边上这个烦人的女人:老子原本好着呢!老子服用的不死药,到了时间自己会解,用得着你来救? 可他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只能心里暗暗祈祷,边上这该死的蠢女人,千万不要在他身上乱搞。 “你说你多可怜,都入了墓了,还要被人继续毒害。不过这毒用的也真是巧,无色无味缓缓生效。若你该醒的时候没能醒来,你家奴才只会迁怒那个给你假死药的人,却不会发现有人早就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昨天刺进慕九昱心口的长簪,换下来时黑得像是根烧火棍。 “可惜了,这可都是我的陪嫁首饰。咱们说好了,以后你得加倍赔我!别妄想抵赖,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能听见!” “王妃娘娘。” 墓门外,传来个不男不女的召唤声。 司青儿寻声望去,便见一只活着的正经太监,正毕恭毕敬的垂首候在墓外。 “有事?” “杂家听说皇叔大人醒了,便过来看看。不知皇叔大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皇帝陛下?” “这个嘛……” 司青儿像模像样的往慕九昱这边问了两声,然后不无遗憾的朝墓门处走去。 刚到门口,她便搓着手绢很紧张的问:“皇叔像是又睡了,唤了好几声也没醒,若是能去皇帝陛下那边报信,不知能否代问一声,能不能替皇叔请个太医进来?” “……” 门外的太监闻言似乎不太相信,抻着细长的脖子往墓里望了望,然后便昂首阔步的走了。 “叔王真的又……睡了?” 皕伍红着眼,声音都颤颤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跪在地上的司清瑶,似乎也侧耳等着司青儿的回答。 就算是脑袋肿的看不到五官,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心思,还是让司青儿看得一清二楚。 “傻不傻啊你!叔王刚醒,哪里睡得着?不愿意搭理他罢了!” “那叔王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 司青儿垂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搓了搓。 略思片刻后,很小声的问:“澜沁和云微可来过吗?” 皕伍一愣:“水小姐?” “嗯。或者她们丞相府,有什么人来吗?叔王倒是没让我转达什么话,也没问什么,只是昨晚听他梦里呢喃了两位小姐的名字,所以……” 司青儿挂着一脸贤惠悄声说话,仿似她夫君心里惦念着的两个女人,对于她来说,也是很该上心的正经事似的。 皕伍一面偷瞄司青儿的脸色,一面暗暗替自家主子爷惋惜。 这么通情达理的大妃,为什么要长成这种黑瞎子见了都要怕的可怕的脸? 倘若她也能跟水家两位小姐一样,倾国倾城,眉清目秀,那可多好啊! “水府的老太太病了,莫说两位水小姐,就是水丞相,都有好些天没出过门。……好在咱们叔王醒了。” “嗯。” 司青儿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水家不愧是丞相之家,叔王得势的时候,时不时就让两个女儿跟叔王眉来眼去。 现在叔王被下了墓,就推脱说是老太太病了,俩女儿得跟着水丞相一起侍疾。 将来叔王死了,她们还是身心清白,问亲出嫁时也可说从未与叔王有过什么情感瓜葛。 若是叔王侥幸不死,那么她们只要可怜巴巴的来跟叔王哭一哭,依着叔王对她们俩的情分,怕是给了侧妃的名分都要觉得委屈了她们! 蠢啊! 看起来英明神武的慕九昱,你怎么就脑子里装了一堆屎,连水氏姐妹虚情假意的劣质表演都看不穿? 司青儿亦步亦趋的走回内室,百无聊赖间,便看向摞了八层的红漆食盒。 “据说都是按着你的饮食喜好送的餐食,该不会都是燕鲍翅吧?” 馒头,包子,馅饼,水煮白菜,煮豆荚,煮瓜片…… “呵!这就是所谓的豪横?” 司青儿懒懒的盖上食盒的盖子,免得食物气味会招了蚊虫。 但,盖子一角微微发青的颜色…… 那是跟慕九昱身上一样的毒,本该无色无味,却在食盒盖子上留下了青色的痕迹。 慕九昱都进了棺材与死人无异,送餐的人为何还要在事物上下毒? 要知道,这些餐食送来的时候,她可还没说皇叔醒了的话呢! 是为了毒死陪葬的人? 陪葬,陪葬,陪葬的人就是进来送死的,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毒? 难道…… 咯噔。 司青儿心房一震,撂下手里的盖子,便扭头去看墙角堆着的那些随葬糕饼。 果然,都是有毒的! “下毒的人,知道你会醒!该死的,你不是很精明强悍的吗?怎么近身的人里有败类都不知道?” 第6章 啥啥都有毒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 慕九昱本就在想,他之前的病重都是装的,服用假死药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呱噪的女人,会说那些奇怪的话? 现在听她说这些,心头疑虑便又紧了几分。 是北境司府,让她来做局挑拨离间? “你个活死人躺在棺材里倒是清闲的很,本姑娘却被你害惨了!惨了!啥啥都有毒,我这还怎么吃饭怎么喝水!难道要喝西北风熬四十天嘛!你个要死不死的害人精!” 神医技能是很牛掰,可再厉害的神医也是肉身凡胎,没有银针和解药,就是医术再好又有什么用! “等不了了!” 司青儿本想等那个叫邓衍的奴才,能按着她写的单子为她寻摸解药和银针。 现在想到司大小姐在她穿越来之前,就吃了不少有毒的东西,而今又多一重致死之毒,更急吼吼的不想再等。 簪子刺穴再疼,也好过坐等黑白无常来索命! 想到这里,她便冲到陪嫁箱子边上,哗啦啦倒出满匣的首饰,想从里头挑个细一点银簪来用。 可惜,临时乱凑的破烂嫁妆里,纯银的长簪一共就七八根,她想要的那种能用来刺穴的,除去给慕九昱用了的三根,再也就剩了一根还算是能入眼的。 “这怎么办?我要是用了,你就没的用。你要是死了,我必死无疑。可我身上的毒要是拖久了,就算你活了,我也得死啊!” 司青儿烦躁了。 叮叮咣咣的摔着砸着,恨不能拎起棺材里的慕九昱,让他现在就让人送来十套八套能用的银针! “王妃娘娘,餐食来了。” 皕伍在门外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 正没出泄火的司青儿,丢了手里的匣子盖,一步一跺脚的冲了过去。 她到门口时,正巧送餐的奴才,正要将食盒送递进来 一见着那瞄着金色.图样的漆盒,司青儿心底的火就不打一出来。 “哎呀!” 司青儿虚接一把,然后眼看食盒落地。 等盒子里的包子馒头滚落一地,皱眉瞪眼的就朝那送餐的奴才捶了两拳。 “你有病啊!这么重的东西,你也敢往本妃脚下摔!感情叔王睡了,你们就懒得把本妃当人了是吗!” “不不不……” 那奴才捂着被捶了两圈的心窝,颤颤的就跪到了还在念经的司清瑶身旁。 而站在门外紧盯地上包子的皕伍,下一刻抬脚便将那奴才踹下了石阶。 “这就是你们一日一次送给皇叔的餐食?你们司膳房的管事呢!叫他出来!” 皕伍扬声一吼,顿时几个从叔王府里出来的奴才便都上了前。 等他们偷眼瞧了封门砖下滚落的包子馒头,蓦地也都冷了脸。 “我们皇叔的饮食喜好,宫里向来伺候的很好!怎么到了你们这,却拿这些猪狗不吃的东西来唬弄皇叔?” “去叫你们管事的人来!” “哎呦,你们也别火气这么大,万一是皇帝陛下另有旨意给他们呢!你们打了他们的人,可就是冒犯天威了!先等管事的人来,问了再说!” 司青儿站在墓室里和稀泥,穿越前就把圣旨背得滚瓜烂熟的她,且等着看叔王的奴才们打人给她出气呢! 只是乱打了这些混账有什么意思,要打就揪住个大的打,最好打出下毒的黑手……说不定还能找来解药?! 身为王妃的人开了口,且言语中肯很有道理,吼得最凶的皕伍,便拦了其他想要打人的兄弟。 不一会,有人带来了穿着宫奴服制的人到了墓外。 因着此时在场的人里,除了司青儿,便没更大的官,审问宫奴的事,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可怜本妃出嫁前并不知晓皇叔的喜好,每日见你们送了这些东西来,还特意让我端到里间再打开,便以为你们真的都是好心伺候。” 司青儿说着,俯身捡起地上的包子,哗啦哗啦翻在地上的水煮菜根,然后装进食盒。 “本妃虽粗野了些,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倘若这些餐食,是你们依着皇帝陛下的吩咐,才精心做了的,那本妃不介意替打人的侍卫,想你们赔礼。” 门外站成一排的王府侍卫们,听到这话纷纷攥拳,他们家王妃竟然愿意替他们给宫里的阉人赔罪? 这王妃的人品也太好了。 怪不得邓衍宁愿受罚也要亲自去替王妃送口供,换了他们,他们也一样原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但你们若是拿不出依旨办事的证据,那便别怪本妃生性歹毒!我可是司家丢在山野牛棚里长大的人,牛棚边上就是司府私设的乱葬岗,在那里各种酷刑下惨死的人,本妃可都见得多了……就算此处依旨不能见血,本妃也有的是法子让你们不得全尸!” “……” 方才还暗赞他们家王妃人品很好的皕伍,悄悄想起邓衍说的,王妃昨天要赏那婆子点天灯。 就这份毒辣狠绝,怕是他家向来豪横的主子爷,都远比不了啊! 司青儿说完就眯着黑黝黝的眸子,望着站在墓外的宫奴,静等三五秒,没见那人有要说话的意思,便敲了敲手里的食盒,招呼皕伍先伺候那人吃顿饱饭。 地上滚过的包子馒头杂面饼……被皕伍和几个侍卫摁着塞进那宫奴的嘴。 眼看人被噎得翻了白眼,司青儿有很好心的让皕伍给他灌几口野菜汤。 “本妃赏你餐食是好心,怕你早上没吃饱才不能回话。现在你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可以回话了吗?” “……” 宫奴瘫在地上软趴趴的跪着,惨白的脸上挂满恐惧。 那不是被凌霸之后该有的恐惧,毕竟只是被塞了些食物到肚子里,就算是肚子有些撑,到底也不会死。 “放心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妃给你一千两银子做盘缠,再让稳妥的人送你远走高飞!……叔王虽在墓里,但这点事,咱们叔王府里出来的奴才,还是办得到的!” “……” 那奴才下意识抬眼看了司青儿一眼,像是有瞬间的犹豫,但很快便又低下头。 “呵呵。” 司青儿搓搓指尖,看着那人脸上依然惊恐万分的表情,便指着石阶下阳光最好的一块地方,让人把他拖到那里跪着多想一会。 第7章 还不谢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都有点耐心,毕竟宫里出来的人不比咱们心思利落。且等他想好了求死还是求生……你,手腕放这来让本妃玩玩。” 司青儿指着的,是之前踹人踹得很欢畅的皕伍,等他犹豫了一会才乖乖把手腕放到封门砖上,便抽出个帕子往上面一盖,随后右手四指网上一搭。 “换下一个!” 四五个叔王府里出来的侍卫,都过来给她“玩”了一会手腕。 所有人都走了一圈后,司青儿挥挥手,让所有人都推远,然后召唤了中毒最深的皕伍到跟前说话。 她这一系列举动实在奇怪,怪得连跪着念第三十三遍往生咒的司清瑶,都懵懵的念错了字。 “你,以为本妃听不出你的错?滚到太阳底下从头开始!” 司清瑶哀哀起身,摇摇欲坠的走下石阶,然后跪到了宫奴身后的青砖上。 三月的太阳还不算是太热,但一上午水米不打牙,还念了不知多少遍往生咒的她,真是口干舌燥痛不欲生。 此时的她,心里只盼着家里快些收到她的信。 另外,二叔派出去的几个人,也一定要把那份该死的供词夺回来…… “好了,大晌午的,本妃都困了。你们盯着好了司家的贱胎,三十三遍往生咒,错一个字都给本妃重头再来!吃饱了的那个,先回去吧!等本妃睡醒了再来回话也不迟!……别再耽误了守墓奴才们的午饭,叔王知道了要心疼的!” 司青儿磨磨唧唧的打着哈欠,仿似方才吆三喝四威胁人的不是她。 “蠢东西!这时候把人放走,就别想再听到半句实话!就这脑子,活该你在墓里啃搜馒头!” 司清瑶心里暗暗的骂着,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悄悄跟着那个被放走的宫奴,方才还腹诽司青儿愚蠢的心思,骤然就慌了。 噗通。 司清瑶故意沉沉的倒在地上。 免得没人会发现她当场晕厥。 本以为有人跟墓里说她晕了,她就能被送回去……可她想错了。 墓里那位是她的仇人,不是她娘,怎么可能见她晕了倒了的就放她回去歇着? 冰凉一盆脏水,兜头浇了她一身。 来不及哀嚎,嘴里又被塞了块带着泥的石头。 “王妃娘娘吩咐赏你的,还不谢恩!” “……” 司清瑶刚要把石头吐出来,听到这话,便忍着泪又把石头含在嘴里。 也不知沾了什么泥,臭死了。 可她还要跪拜谢恩! 从未有过的屈辱,让司清瑶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可心海间澎湃着的浓浓恨意,又告诉她一定要坚强,要忍耐,要等着,等到她的家人收到信了,到那时,她在司青儿那贱人手里遭的罪,一定加倍还给那个该死的贱人! 她在墓外太阳底下恨得咬牙切齿。 墓室里,躲在角落宽衣解带的司青儿,也同样在盼着司家人赶紧过来,过来让她把司大小姐受过的罪,吃过的亏都百倍奉还! 还有司家那贱妾给司大小姐下的毒,她有胆子让司大小姐变蠢变丑,那她司青儿,就一定要让那贱妾不光变丑变蠢,还要烂了手脚和一身的肉,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美好滋味! 这么一想,她倒是不太盼着邓衍真能把昨日那份供词送到御前了。 若是皇帝小子下手太快,赶在她解恨之前就灭了司氏全族,那她岂不是只能将那些人渣挫骨扬灰? “……唉!” 恨归恨,真要让她一个现代来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下手去做方才想到的那些报复手段,她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还是皇帝小子去灭他们九族吧! 司氏的人都死光了,司大小姐大仇得报,她司青儿也就能自由自在的,过她穿越前向往的美好生活。 噗。 银闪闪的长簪,刺进皮肉,痛得她差点尿裤子。 “该死的春雨!哪个王八犊子造出这种毒的,老娘干.你八辈祖宗!” 十几个大穴刺遍,最后一个穴位在她够不着的后背上。 踅摸了一圈实在没法子,她便将长簪固定在箱子的夹缝里,然后瞅准了用力靠过去后…… 长簪刺入督脉至阳穴的那一刹,司青儿攥在掌心的指甲,便咔嚓一声,就断了。 原地忍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摊开手,甩开整齐断裂的指甲,又吹吹掌心被抠出来的血痕。 “没事没事。忍一忍就……” 噗通。 方才还自我安慰的司青儿,眼前一黑,都没来得及把背上的长簪弄下来,整个人便软趴趴的扑到了地上。 “……” 棺材里,两耳快要烦爆炸的慕九昱,听到了司青儿倒地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心底的烦躁,腾得就烧了起来。 这个愚蠢又嘴碎的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磨磨唧唧编造什么毒不毒的,想要挑拨本王与心腹间的信任,现在又装模作样的试探本王? ……她怎么,气息乱到这地步? 砰。 刺在慕九昱心口的长簪,如离弦之箭般飞出。 撞到墓室穹顶后,又带着风声反刺回来。 引聚毒而漆黑的长簪,闪着阴冷的光,直奔慕九昱眉心…… 噗。 长簪刺在无人的方枕,深入其中。 青玉石棺之外,慕九昱负手而立,深渊般黝黑的眸子里,映着司青儿的古怪姿态。 衣不附体的难看的女人,背上扎着一根发黑的长簪。 而她脸上和身上青紫难看的颜色,似乎缓缓的朝着长簪刺入的地方聚拢? “……司小姐?” 慕九昱皱眉唤了一声,两眼巡视一圈,也没找到司青儿脱下来的衣服,便回手到棺材里拎了他的被子。 “……是先拔出来,还是再等等?” 厚厚的棉被,被慕九昱扯的快要变形。 可他却不敢让手中棉被,随意触碰司青儿的身体。 “王妃。” 墓外,传来皕伍的召唤声。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小子的声音,慕九昱就想到司青儿之前说的,他身边人里有败类。 看到司青儿这副模样之前,光听她的碎碎念,慕九昱是真觉得这个女人不可信。 但此刻看着对方褪.去青紫,变得潮红的面颊,以及背上黑得像是涂了墨一样的长簪…… 慕九昱撂下棉被,绕着司青儿背上的长簪,将她的身子盖好。 然后…… 第8章 慕九昱是什么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 皕伍又唤了一声。 没能等到司青儿的回应,他便以为他家王妃真的是在午睡。 一直到傍晚,在地上趴得身上都印出墙砖印子的司青儿,这才悠悠转醒。 睁眼之前,她好像是看到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钻进了棺材? 再揉揉眼睛,起身到棺材便往里看看,慕九昱还纹丝不动的躺着。 “簪子怎么歪了?已经拔了一日夜的毒,可以撤了。……可惜的我的簪子,这可是我现在为数不多的个人财产。也不知还能不能磨亮。” 从慕九昱身上取了长簪,又体贴的为对方盖上棉被,司青儿这才有功夫看看自己。 重新用两个箱子夹住长簪,哼唧着快速向前挺身…… 试了一次没成功,两次三次还是不行。 听着她哼哼唧唧的跟箱子和长簪较劲,棺材里装睡的慕九昱,差点都要跳起来帮忙了。 好在,第四次时,她终于成功了。 “没想到啊,拔除春雨之毒,顺带还解了司家贱妾下的毒?是不是该赏那个下毒的人……三春天赏人一丈红?有点不合季节……” 对着镜子看自己白皙的肌肤的司青儿,完全不知道棺材里的慕九昱不光是彻底醒了,而且还能迷眼偷看。 她只管心情很好的又找一套衣裙换了,并哼着小曲儿重新梳头,一直等外头的皕伍又轻声呼唤了,这才撂下梳子,出了内室。 “一条大河波浪宽?……我家就在岸上住?” 慕九昱眯眼看着高高的穹顶,怎么都想不出,北境那边只有高山厚土,怎么会有大河的? 还有……猎枪是什么枪? “……你家叔王没白信任你一回。但这事先不要露风,只把实证都抓紧了!” 司青儿不知吩咐了皕伍什么事,向来只听慕九昱一人吩咐的家伙,竟应声之时还有些兴奋? 该死的蠢材! 慕九昱攥拳想砸棺材板,又怕被刚褪了色的司青儿发现,只好忍着掐了一把大.腿。 “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办。” 司青儿仗着面前奴才对她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左思右想的犹豫了好一会,才在皕伍再三恳请下,说了她很想要两套银针的事。 依着圣旨,活葬冲喜是不能用医药的。 可她要是没有银针,她和慕九昱身上的毒,就都得用长簪……自虐啊,太疼了啊! 她本以为,让个奴才去做抗旨的事,对方或许会为难犹豫。 谁知她的话刚说完,对方就抬手示意她别大声。 随后,悄悄凑近些,在她耳边说:“随葬的鹿皮长靴,鞋垫底下!” “……” ……好吧。 你家叔王真牛逼,把银针藏在鞋垫里,也不怕扎了脚。 “叔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服用假死药后,神志都会有些迟钝的……今儿的餐食有什么想吃的,咱家的厨子也在,可以单做了送进去的。” “餐食啊。” 司青儿看向皕伍那张同样也中了春雨之毒的小白脸,略想了想,然后告诉皕伍说:“待会送祭品来的时候,弄些盐巴干辣椒什么的就行。” “啊?” 皕伍愣了一刹,转而想到什么,便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是一定会在饮食上多替叔王上心些。 两人还在嘁嘁喳喳的说着,有人已经带了之前被放走的宫奴,又回了太阳底下跪着。 这人倒是开了窍,不等司青儿让人逼问,他便回手一指,直接把嘴唇开裂了的司清瑶给卖了的底儿掉。 司清瑶高价买通他们司膳的人,说是左右叔王昏着又不吃,而那陪葬的蠢货也是个不懂拿筷子吃人饭的,何必浪费大好的食材? 随便送些果腹之物过去,留下精致食材自己享用,难道不好吗? 司清瑶还说,墓里的蠢货很听话的,只要每次都告诉她不能在人前打开食盒,那蠢货便一定不敢让任何人看到食盒里的东西。 这是出府之前就用鞭子抽出来的乖顺,给她八十个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违背。 宫奴跪在地上,吧啦吧啦的说着司清瑶曾跟他们说过的话,还交出了司清瑶给他们的银票。 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的司清瑶,一见着对方摊出来的银票,顿时脑子里嗡得一声。 她二叔曾说,不该用自家从北境带出来的银票,万一事情败露,那她可就是亲手送了铁证到人家手里了! “看来司家这位贱胎,真是恨透了本妃。来人,给我打……不,给我用鞭子抽!她们在司府怎么抽我的,给我加倍的还回去!” “王妃娘娘息怒,您心里有火咱们明白,但您若对她动了鞭子,万一墓前见了血,皇帝陛下可能要怪罪的。”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老太监,说着便挥挥手想要让人把司清瑶拖走。 “本妃说了要在这里动手了吗?叔王还在里头躺着,你就是求我让这墓前见了血,本妃都要赏你八十个板子以儆效尤!……来人,给我把她拖到百步之外再动手!” 司青儿铁了心的要打司清瑶,不等那老太监再开口,便跑回内室抱了一堆食盒。 “要是这些东西您能咽得下去,那您吃两口洗去,本妃便饶了她也无妨!但您也是宫里行走的老人了,这种脏脏东西是否能做皇叔的餐食,您怕是比谁都清楚的吧!……要不,我把皇叔背过来,您亲自跟他论一论这里的规矩?” 司青儿说完便抱着双臂等那老太监的话,怒冲冲的样子,像是那老太监再敢墨迹,她就真要去背了慕九昱过来吵架似的。 慕九昱是什么人? 满朝皇贵里,没有比他更豪横无礼的人! 若是这事真闹到那位爷面前,莫说是当场抽鞭子,就是亲手一刀给这里填个无头尸,也不是不能啊! 老太监的眸子闪了闪,转而毕恭毕敬的拜了拜,推脱说是他也替叔王和王妃委屈。 并说区区小事,不敢劳动叔王大驾。 又说一定去盯着司膳的人,好好给叔王大人做餐饭。 然后,就抱着袖子躬身走了。 打发走了这个老太监,司青儿便不着痕迹的看了皕伍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先让手下兄弟拖了司清瑶去百步之外抽鞭子,后有加上一句:“别让她死了!” 等有人过来拖走了司清瑶,他便顺着方才老太监离去的方向,步履无声的走了。 第9章 简直就是土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叔王府的侍卫,对鞭刑很拿手。 啪.啪.啪的鞭稍声,震得司青儿心尖尖上一个劲儿的爽。 想当初,司府把司大小姐当狗一样凌辱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家最得宠的掌上明珠,也有被人摁着抽鞭子? “叔王大人,你用惯的奴才还真有眼力见,知道咱们在墓里听不到那贱胎哀嚎求饶,就把鞭子甩的震天响呢!这一局虽说是为掩人耳目才打的她,但我这心里实在是爽的不行,要不就算我再欠你个人情,将来你有什么小事要我办的,我一定尽心尽力给你办!……不过咱可说好,只能是小事哦。我这人生来胆小,办不了大事……” 司青儿蹲在墙角絮絮叨叨,原本摆放得很整齐的随葬品,被她翻得乱七八糟。 等她终于在很多双靴子里,终于摸到了皕伍说的银针,没完没了的墨迹,终于告一段落。 “其实我也想快点把你弄醒,然后好一起聊天解闷,但你说你这个豪横的性子,我怎么敢让你好的那么快呢?咱们还是慢慢来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而且我也不会借你的势力猖狂太久,等皇帝得了口供,赏司氏一个灭九族的罪,我也就用不着再赖在你这儿狐假虎威……” 刷刷刷…… 司青儿嘴里慢悠悠的说着,手上给慕九昱脱衣服的动作却利索飞快。 一直将人脱得只剩一条底.裤,司青儿这才总算是停了。 “……” 慕九昱想要伸手掐死司青儿的心思,也歇了。 “你别皱眉,我也不愿意看你这一身腱子肉!但我答应了要治好你,就一定会治好你的!就像我答应司大小姐为她复仇,就一定会为她送司氏全族去地府一样,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哎呀,我这是说什么呢?” 该死的! 这家伙现在是能听到她的话的! 怎么能顺嘴就说了替司大小姐复仇? 万一这家伙逼问她的身份,问她原本的司大小姐去了哪,那她可要怎么办啊! 司青儿暗暗缩了缩脖子,想到前世剧本上写了,慕九昱怒起来会把仇人砍成无头尸,她就隐隐觉得自己的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唉。要是能换,我真的不想当司大小姐,被人当猪狗一样养在牛棚里长大的人,算什么大小姐。……假如你愿意体谅我的心酸,能不能也像我一样, 别把我当司大小姐,就当那是个蹲在地狱里的鬼,行吗?” 司青儿哀哀怨怨的诉说着,心里却给自己这番话打了个满分。 女人嘛,不愿意面对现实,想要逃避,不是很正常的嘛! 谁心窝里还没藏根软弱的神经了? “将来你做了爹爹,一定要珍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不,不对,你将来娶妻的时候,要是不能娶你最心爱的做正妻,那就干脆杀了不喜欢的正妻腾地方,也不要与她同房生你不喜欢的孽种……不,也不对……哎呀!我还是闭嘴吧!” 说来说去,怎么又在自己往死路上推! 脑子进水了嘛? 司青儿干脆咬着嘴不再吭声,认真为慕九昱施针解毒。 而躺在那里装死人的慕九昱,原本烦不胜烦的那颗心,却反复品味着司青儿的那些蠢话。 究竟要受多少苦,才能在山野牛棚里,当猪狗一样长大? 她不愿做司大小姐,却又要为司大小姐报仇? 对嫡庶一视同仁,不要生不喜欢的孽种,哪怕杀了不爱的正妻腾位置…… 司青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倒刺的锥子,扎的慕九昱满腔愤慨。 ……? 不对吧? 若真是在牛棚里长大的野孩子,她怎么会的医术? 可恶……这个狡诈的女人! “好了。” 司青儿收回最后一针。 给慕九昱穿好衣裳,便对着镜子去扎自己。 看着镜中换了肤色的那张脸,她就满心舒畅。 然而,光想着很快就能恢复容貌不再丑陋的司影后,一点都没想到,此时躺在棺材里的人,已经暗暗的在为她谱写去往地狱的邀请函。 入墓第九日,慕九昱终于闻到了,他从前最爱吃的水晶肘子的香气。 听着边上那人吧唧吧唧的大快朵颐,他暗暗掐着大.腿,恨不能论起棺材板,直接把那可恶的女人拍成肉饼。 但他不能。 他要忍,忍着看这蠢女人后面还有什么花招! “你们这种皇族,简直就是土鳖!油乎乎的肘子有什么好吃的,不知道世上有燕鲍翅吗?不知道大虾螃蟹小蛤蜊?” 一个人吃了整整一个大肘子,司青儿丢下骨头棒子擦擦嘴,大摇大摆的回了墓门那边去消食。 距离天黑还有好些时候,挨了鞭子的司清瑶因身上有血,已被抬回帐子里以药续命。 墓里墓外都太清净,司青儿掐指一算,觉得这狐假虎威的日子,似乎过得有些懒散。 正要拎个司家刁奴出来爽一爽,石阶下便走来了衣着华贵的两个中年男人。 为首的男子,见着司青儿先是一愣。 跟在后头的倒是没看她的脸,但他停步时很有规矩的远了那人半步。 “什么人啊?来吊唁叔王的?” 司青儿懒洋洋的看着愣住的那人,垂在袖子里的手,却已经紧攥成拳。 对方似乎没听懂她的话,被后头那人提醒了一下,这才满目狐疑的上前行礼。 “请叔王与王妃的安,在下是北境司府的掌事。” “原来是掌事大人来了,穿的绫罗绸缎的,差点以为是哪府的王爷呢!有起吧!” 司青儿傲兮兮的甩甩手,然后又问那人,是来吊唁的吗? “不不不,王叔还在,哪有吊唁一说。我们是尊家主子的吩咐,来给王妃您送嫁妆的!当初您走的匆忙,且您生母留下的东西实在有些年头……” “是一样不差全送来了吗?我可是有单子的,差了少了我可不依!” 司青儿尽量让自己变现得外强中干。 就像个空有小脑筋的大傻子,见了浩浩荡荡的奴才们抬着的大箱子,又一箱一箱的看了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就接二连三的开着花。 “王妃有叔王疼爱就是不一样了,连样貌都比从前更美。不知是服了什么药吗?” 第10章 她竟敢骂我是贱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趁着司青儿贪恋金玉宝贝的时候,那人便很是崇拜的问了这么一句。 司青儿闻言,先是捂脸一笑,随后很是娇羞的跺脚:“什么美不美的,这话也是你个贱奴能说的?讨厌死了!” 说着,她就捂着脸跑回内室,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去找男人撑腰去了。 “……” 墓室外问话的人,瞅瞅边上搬抬箱子的奴才,愣是好一会儿才呢喃道:“她,她竟敢骂我是贱奴!” “就是宫里出来的掌事,我们王妃肯亲口称一声贱奴的,也要感恩戴德!怎么着,你是有什么不满?” 从打他们过来,便一直守在边上的皕伍,皱眉冷脸的晃了晃腰间大刀。 恰这时候,有个抬箱子的奴才不小心,竟将沉甸甸的大箱子,撞到了刚垒了九层的封门砖上。 刷在砖石下的糯米浆,尚未凝结。 被那箱子狠狠一撞,顿时便有好几块封门砖,应声掉落。 “大胆!” 皕伍手里的刀,蹭得就出了鞘。 他这边一亮了兵刃,石阶下后者的侍卫奴才的,便都面色一紧。 “去请宫里来的总管!就说是北境司府来的贱奴,撞了封门砖毁了墓门!” “不,不是本官!分明是这蠢材……” “什么东西?司府的掌事,怎么还自称本官?”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蹦跶回来的司青儿,人还没到跟前,嘴里便很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伪装成掌事的司家二爷,此刻真是恨得跺脚。 恨不能拎起一块封门砖,直接砸断司青儿的满口牙! “呦呵,这不是司二爷,王妃娘娘的父亲都没来露面,您这个做叔父的倒是亲自来了?……来送嫁妆的?” 笑呵呵疾步赶来的曲总管,像是完全没听说封门砖被撞掉的事。 凑到跟前上下左右的看着那些大箱子,嘴里没口子的夸司家行事谨慎妥帖。 “哎呦喂!我说王妃娘娘,您怎么能把封门砖抠下来踮脚!这可是要降罪的!” “哎呦喂!我说你这秃驴,你哪只眼看见本妃抠了封门砖的?你又何时见本妃踩了封门砖当踮脚?” 司青儿踩着对方的话音便直怼回去,趁着那太监还没反应过来,探身出去一把扯了那太监的手腕。 大赫赫的一个金刚藤穿金锁的镯子,不等太监挣扎,已经被司青儿抠着接口愣给掰了下来。 “你……” “呵呵呵……” 听到这么个你字,本想反咬一口赖那太监非礼的司青儿,一个没绷住,咧嘴便笑出了声。 “本妃,面前,也是,你个,秃驴,能称个,你啊,我的?” 啪啪啪八个响亮的大嘴巴,抽的那太监当场就懵了。 等那老东西捂着脸哀嚎喊人,她晃晃手里掰来的东西,扯着嗓子便道:“就是宫里来的奴才, 也不能随便扯本妃的衣裳啊!本妃的领子都被你扯开了!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 司庆平看傻了。 他虽比不得司将军常在外头奔走应酬,见多识广,可他自问也绝不是个孤陋寡闻的人啊! 可,眼前这颠三倒四的一幕,竟让他看得连出声替人家太监分辨两句都忘了。 八个嘴.巴抽出去,司青儿心里是爽的不行。 收手回来揉着的时候,还不忘略带欣赏的对皕伍眨眨眼。 方才要不是这小子挡住曲总管的退路,那老东西肯定挨不全八个巴掌。 “还有你。” 司青儿说着就朝司庆平一跺脚:“方才你在底下分明说是掌事,怎么转头砸了墓门,就改说是二爷了!司家虽说是个贱妾掌家,也没有提拔管事当二爷的道理吧?到底司将军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没脸没皮了?” 司青儿扯着脖子使劲的嚷。 一时竟弄得皕伍等人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帮腔。 好在这时又有宫中管事过来,且一句废话都没多问,毕恭毕敬的听了司青儿的解说,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给,便将那太监堵上嘴拖走了。 从这位管事的言行,以及皕伍望那人的眼神,司青儿猜着这人应该是个可靠的。 于是…… “管事大人,求您帮本妃评评理……” 司青儿说着竟就掉了眼泪。 唯唯诺诺的,丝毫不见之前扯着嗓子撒泼的豪放。 而被她再次指控的司庆平,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来,腆着脸沿用方才挨打太监的话,说是司青儿自己抠掉了封门砖,要用封门砖踮脚。 “你当咱们都是瞎了嘛!” 皕伍冷着脸瞪了司庆平一眼,随后上前按住之前抬箱子的奴才,五指一捏,便将那人的肩胛骨捏出一声脆响:“说实话!” 乌烟瘴气的司府,哪有什么忠仆。 肩胛骨刚断,那奴才便趴在地上招认了撞掉封门砖的事实。 “你这是屈打成招!” “倘若他是屈打成招,那你敢不敢自爆身份,再说明此行的目的!” “我……” 司庆平咽了咽,眼珠子一转,便扯出一副窝囊慈父的嘴脸,略为难的道:“二叔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借家奴的身份来看看你。……放心,该给你的嫁妆都给你送来了!你爹爹本也没打算亏了你,你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已经让人收拾嫁妆给你打包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了!” 司青儿哼哼一笑,心里却是暗叫糟糕。 听司庆平说的这些,怕是要送到御前的口供,被他们截了! 而且,他们动作还快得惊人,昨晚刚截了口供,今日来送嫁妆。 要知道,北境到万寿山可不近,快马加鞭的往返一趟都得两天,更何况带着…… 嫁妆? “都是侄女不懂事错怪二叔了!” 司青儿宛然一笑,就好像是脑子里装了胡辣汤,被人三言两语的一忽悠,就真的懵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错不错的!” “山高路远的,这么多东西……没弄丢什么吧?母亲给我留的嫁妆可不少呢!二叔可看紧了吗? 蠢头蠢脑的司青儿,像是根本不懂与人寒暄。 司庆平还在表达慈爱,她却转头把心思放在了大赫赫的嫁妆箱子上。 第11章 本妃相信你的人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细说起来,司青儿还真是有些佩服司家人的脸皮与心机。 舍不得掌上明珠来陪葬,又怕慕九昱活葬之事另有玄机,便在明里让个庶出女儿司清瑶作为司家唯一一个能出面的人来送嫁,暗里又让个司二爷谎称掌事家奴,以护送之名相随。 这样一来,万一活葬的事有了转机,司清瑶便可仗着她代表的是司家,成功赖到慕九昱面前伺机刷脸。 而充作掌事家奴的司庆平,这就是备着万一有什么司清瑶处理不了的意外…… “你既然是本妃二叔,那本妃便信你人品。也正好趁着宫里的、叔王府的、各家各府的人都在,咱们这就按着单子把嫁妆对一对,免得有黑了心肝的人,要诽谤司家欺负叔王病弱,便刻意薄待本妃!” 司青儿说着便掏出厚厚的礼单,她就是要看看,司家一.夜间在这荒山野岭里都凑了什么金银宝贝来充嫁妆。 而且她也不怕司庆平来质疑她手中单子的真伪,因为这单子是她在慕九昱的随葬品里找到的。 除了这份来自司大小姐生母亲笔所书的嫁妆单子,她还找到了司老将军写的填妆单子,以及司家各府旁支的填妆单子。 那时候司家应该是为了表示对这份姻缘的重视,才会锦上添花的在走三书六礼时送出这些礼单做样子。 倘若如今出嫁的那位是司清瑶,这些厚厚的礼单,估计也不会只是虚头巴脑的一堆黄纸。 可现在出嫁的,是她司青儿。 她站在垒了九层的封门砖旁,表情淡淡不露喜怒……旁人的填妆物件她不在乎,司大小姐生母的那份,她必须争。 就算不是为了完成穿越协议上,规定了必须替原主夺财复仇霸道条款。 光凭着一颗审时度势之后,看清处境的刺猬心,原主亡母留在司家的嫁妆,她也争定了! “有劳您做个见证了!” 司青儿单赶着司庆平要开口前,朝皕伍身旁那位总管诚恳一笑,随后扬声道: “叔王府的奴才,过来唱礼!” 唱礼。 一个大声念,一个捧了实物出来见太阳,还要有个敲锣的在边上,跟着他到在场有头脸的人面前走一圈……这可是个大活! 好在活葬冲喜之礼的现场,什么都可能会缺,做礼的人却多得用不完。 司庆平还想挣扎推脱,言语间也真的大言不惭的旨意礼单真伪。 但这些事根本用不着司青儿插嘴,身为忠仆的皕伍,便已经严丝合缝的把司庆平的话全堵了回去。 不出意料,唱礼是没法唱太久的。 一箱箱还带着湿气露水的石头,直接在司庆平面前堆成了可笑的嫁妆堆。 “二叔,这事你要自己扛,还是再想想?” 司青儿站在墓门之内,语气淡然。 这一局,是司家自己送上来的,生剐亦或死裂,都是他们自找的。 墓门外,静悄悄的,唯有春风徐徐。 底下守礼而跪的各府家奴,有些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 而站在一堆碎石边上的司庆平,整个人都懵得像个傻瓜。 他怎么都想不通,从前蠢的连个人都算不上的司青儿,怎么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司清瑶在他耳边说的,司青儿揣着个好狠毒的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只是,好像是明白的有些太晚了啊。 “这,这事儿闹的,都是本官太宠侄女,才会依着清瑶对王妃的姐妹之情,做了这档子糊涂事,不过清瑶也是好心啊!她知道你惦念亡母遗物,可这山高路远的,司府的车马迟迟……”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儿这一遭,你是按着司清瑶的吩咐办的?” 司青儿懒得听司庆平把话说完,便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她简直都被面前这个二傻子给气出笑来了。 难道把屎盆子扣到个小庶女身上,他司庆平就能全身而退? 就司家那股子狠绝之风,今儿这事他若自己扛了,顶多是被司家抛于大狱自生自灭。 好歹吃苦坐牢还有一条命! “这事儿似乎不是我个妇道人家能定夺的了,要不你们先给他录供画押,然后该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吧。叔王虽是醒了,本妃却不想因这些琐事烦他,你们懂的。” 司青儿说着淡淡一笑,从皕伍手里收回礼单后,便转身回了内室。 照道理,这时候的她,不是应该哭闹一番,做做被家人薄待欺辱的样子? 亦或者,对已经被按倒在地的司二爷,怒斥几句发泄发泄? 她却走了! “慕九爷,你家的奴才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不过,这才一个司二爷,有什么意思?” 司青儿一脸恬静的蹲坐在石棺里,边说,边抱着慕九昱的手,在他手指上仔细的扎针。 外头,皕伍他们究竟把司庆平押去哪里,会不会对他刑讯逼供,她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皕伍他们眼里不揉沙子。 且她更盼着,没有司庆平在边上劝诫,那个可爱的脖子上顶着个猪头的司清瑶,很快就又要来给她解闷儿了。 “……就是吧。我现在有点担心你家那个叫邓衍的小子。司家肯定是弄到了他手里那份口供,以他对您的忠心,若是这份口供到了司家手里,是不是说明,他……唉!这可怎么好?九爷,您将来醒了要是生我的气,能不能等我报了大仇再杀我解恨?” 在墓外跟那些陌生人卖惨有什么用,司家存亡又不在那些人是否愿意。 在慕九昱面前卖惨才重要,否则她刚穿越过来还没替自己活一天呢,可能就要被眼前慕九爷砍成无头尸了! 除非,那邓衍在司家手里全身而退,但这希望似乎太渺茫了呀! 细细的银针,戳着慕九昱白皙好看的手指。 有些痒,还好能忍。 等司青儿收完了针,爬出棺材,他才不着痕迹的攥了攥手。 “王妃。” 就在司青儿蹲在墓室角落里,准备在随葬的子孙桶上解决排泄问题时,墓门外,传来了皕伍很是恭敬的召唤声。 “玉璋王府的女眷来探望,想请您出来一见。” 玉璋王? 从小到大都跟咱家慕九爷很不对付的那一位? 他家的女眷来这干嘛?! 第12章 要去给您丢脸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用两匹粗布围出来的简易厕所里,刚坐热乎的大红马桶,很快又被仔细盖好。 简单整理仪容之后,司青儿再次到慕九昱的棺材旁,对他毕恭毕敬的鞠躬。 “九爷,抱歉,要去给您丢脸了。” 说完,司青儿左手一揪裙摆,右手抓起一块随葬的糕饼,步态豪放的便出去见客人了。 她也不想这么粗野,可她得让世人都知道,她司青儿是山野牛棚里长大的,这劣质名声传得越澎湃,才越会有利于她。 “谁,谁来了?带吃的了吗?” 司青儿刚一现身,便直接扑到拦腰高矮的封门砖上。 墓门之外,香气萦绕。 衣着华贵的豫章王妃,站在一众丫鬟奴才之中,愣是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个笑。 “这位就是叔王大妃了吧?都说北境出美女,今日一见,还真是……” “你也好看,俊着呢!嘿嘿!” 司青儿傻笑插嘴,同时还扯了袖子便蹭蹭鼻子底下,根本不存在的鼻涕。 “吃糕饼吗?有很多呢!给!很好吃!” “……” 一身珠翠华服的玉璋王妃,看着她掌心被捏得变了形的点心,莫名的,嗓子眼里有些发痒,差点没当场呕出隔夜饭。 皇族女眷们走场面时,初见对方都要有个礼。 但这个礼…… 玉璋王妃嫁入到皇族快十年了,各种场面都见得多了,唯独没见过今儿这样的。 “王妃还真是热情可爱,这是我们王爷特意让人备了,给叔王滋补身子的天元丹。还有这些,是给王妃赏玩解闷儿的。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还望王妃您莫嫌。” “哎呀,这么多大药丸子呢!那我先替夫君些你们两口子啦!”司青儿都没等皕伍帮忙,自己就扯了匣子把东西收了。 等那份据说是送给她的盒子里,露出好几根成色极好的玉簪时,她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线。 “都是娘们家家的,送我这么多簪花子干啥使的!真太多了,你拿回去几个,戴给你爷们儿看!” 说着,她撂下盒子便从里头抓了一把,又大刺刺的往外头递。 哗啦啦…… 离她最近的婢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好几枝玉簪镯子等物,都掉到了封门砖外的石阶上。 “哎呀!又不是给你死耗子!你躲什么劲儿!” 风和日丽的叔王墓,瞬间响彻她破锣般的嗓音。 站在原地被几个家奴护着的玉璋王妃,心里还没顺过被称作娘们的气,这头便见对方指着她最贴心的婢女乱骂。 皇族重颜面,打骂奴才的事不是没有,但是像司青儿这种,跳着脚骂人是:小娘皮、死贱胎、杂种屄…… 越来越没法往下听了! 饶是出嫁前,也不曾听过一句重话的玉璋王妃,整个人都气得快要炸了。 一个没忍住,颤着嗓子便呵斥了声:“你,住口!” “啊?” 司青儿瞠目结舌,很听话的闭嘴。 像是懵了一刹,才像是做善事反挨了嘴.巴似的,万分委屈的看着玉璋王妃道: “我这不是替你心疼吗!她要是接好了,这些东西怎么会摔在地上。看你是个嘴笨的娇怯样,我才帮你管教管教她这种没眼色的蠢货,你怎么还恼了我了?” 玉璋王妃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身边的丫鬟奴才的,也气得都横眉立目。 场面停顿了十几秒,玉璋王妃身后的一个嬷嬷,终于憋出了一句:“你们北境司府,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吗?” 唰。 司青儿方才还凄凄哀哀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只听她几乎是尖叫着回答那婆子道:“北境司府?你们跟北境司府什么关系?是不是知道司二爷送石头子儿给我当嫁妆的事没做成,就又来找茬欺负我?又想把我弄回后山的牛棚里去过日子吗?……不怕明白告诉你们,我现在可是慕九爷的嫡妻大妃子,你们谁再敢欺负我,我,我,我……你给我等着!” 蹬蹬蹬一阵旋风。 司青儿跑回内室又飞快回来。 不等愣在原地的一堆女人反应过来,描着金色大石榴的子孙桶,溜着一阵臭气便朝着她们飞去。 守在墓门边上的皕伍,都看傻了。 眼看向来娇蛮的玉璋王妃慌得白了脸,他恨不能学个女人,赶紧翻白眼晕死过去得了。 不然,这惨不忍睹的尴尬场面,可要怎么完结? “告诉你们,我不怕你们!别说是你们,就是司府那个妖婆子来了我的都不怕!从前叫你们欺负了,那是我势单力薄没个仪仗!现在我可是王妃!王妃知道嘛!你们尽管来!我谁都不怕!” 眼看玉璋王妃被赶来的宫奴护送离开,司青儿站在墓室里跳着脚的叉腰叫嚣,一直骂到看不到玉璋王妃的影子了,这才趁着擦汗的功夫,偷偷对表情莫名的皕伍,偷偷道:“快去,偷藏两个首饰拿去验毒!” “……” 皕伍埂着脖子咽了咽,差点没被她这巨大反差给噎死。 转顺明白过来,赶紧猴精猴精的假装收拾地面残局,并将两只滚落到角落里的首饰丢进靴筒。 有皕伍等人在外头,脏乱差之类的琐事,用不着墓里的活死人操心。 等皕伍藏好东西寻机溜走,司青儿便甩着袖子蹦回了内室。 “聪明勇敢有力气,我都真的佩服我自己,呼啦圈也没为题……” 司青儿心情好到爆,哼着儿歌悠闲乱转,先翻个新马桶放到简易厕所,然后洗手挽袖做晚餐! 感谢上辈子刚出道就参演了不少乡村题材的苦情剧。 当初那些动不动就说她演技浮夸的导演或者老前辈们,要是看到她今日的精湛演技,怕是各个都要对她竖起大拇指。 “最好每天都有个人来帮我倒马桶,哈哈哈……谁说活葬之礼就是坐等归西?老娘在这活的好着呢!就算你是百媚千娇的皇家媳妇儿,照样得在老娘手里吃瘪吧?不服?不服告御状去呗!实在不行你进来咱练练,打不死你个小鹌鹑……” 司青儿唱够了就又开始自言自语碎碎念。 棺材里的慕九昱,藏在被子里的双拳,攥得快炸了。 第13章 上赶着找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个丑陋的蠢女人啊! 难道嫁到个墓里,给个活死人做了妃,也能让她弄成了不得的嚣张资本? 要知道,那玉璋王妃可还是皇室之中,第一个亮明身份前来探望的人。 人家对个徒有虚名的王妃以礼相待,她却回给一人家一桶“夜来香”! 饶是他慕九昱恨不能亲手拍死玉璋王八百回,也没想过要做这么……这么粗鄙的事! ……可他心里啊,怎么一想到这事儿,就爽的不行不行的呢! “……玉璋王的脑子怕是被门挤了吧!不然怎么刚得了叔王苏醒的消息,就急吼吼让他女人往墓里送这些!欺负人欺负到坟头,不是上赶着找揍?!一桶米田共都是便宜他们……” “……” 慕九昱心头一紧。 ……玉璋王送了什么? 若非定力超群,慕九昱差点都要问出声。 不过他也不觉得急,毕竟棺材外头那位是个碎嘴唠叨鬼。 然而,他本以为对方嘀咕完了,就会继续往下说。 对方却蹦跶着,又去墓门口找皕伍去了。 “盯着司膳那头和咱们府里的人,有没有寻机外逃或者莫名死了的!另外,他们刚听说叔王醒了,就急不可待的送毒入墓,说不定一击不成还会在别的事上下手,明儿就传口风出去,说叔王又昏迷不醒了!……今儿玉璋王妃吃亏的事,也让人借他们府里人的嘴传出去,一字一句都不要遗漏!” “王妃,别的事奴才都懂,但是今日玉璋王妃……她可不是轻易好惹的。” “屎盆子有北境司府背着,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且司二爷的事刚出她们就来,被我个牛棚里长大的蠢货冤枉了,也只能怪她们时运不济。再者,她们自己送了把柄在咱们手里,还怕她好惹不好惹?” 司青儿用简单几句话,打消了皕伍心中的忧虑。 而躺在棺材里屏息偷听的慕九昱,直到这时才倏然惊觉,棺材外头这个看似蠢钝的丑女人,竟然如此深沉心机。 “记得要跟外头的人说,你家王妃就是个野蛮至极的蠢货。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叔王知道我犯糊涂错怪玉璋王妃的事,气得昏迷不醒了!罪责都在本妃,但司府弃本妃与山野不曾管教,才是罪魁祸首,明白?” 司青儿说完,很熟络的朝皕伍眨眨眼,就好像对方是她早就结交半辈子的知己好友。 “是。属下明白。” 皕伍回应司青儿的语气里,装满崇拜之意。 尤其是想到,他家王妃分明举止雍容,眸光晴朗,却愣是撒泼叫嚣装泼妇,他就心里佩服的不行。 “嗯。那我先回去伺候王爷了。你忙你的吧!” 司青儿说着,煞有介事的拎着一大堆生鲜祭品回了内室。 按着她假传的吩咐送来的祭品,不光有鱼有肉,还有油盐酱醋和蔬果。 这才穿越来的第二天啊,司家作死作得很带劲,慕九昱身体恢复的也很平稳。 那些被她蒙骗了的王府家奴,也都对她言听计从。 甚至,她还能在墓室里给自己做了十分顺口的四菜一汤! 嚼着麻辣爽口的水煮鱼,看着被红霞映衬的万寿山,司青儿都想扎醒棺材里的活死人,让他帮忙见证一下:咱这小生活,真是美啊! 四菜一汤,怎能无酒? 左右门外有侍卫,门里又是个活死人,她干脆煮了一壶随葬的好酒! “王爷听话,你身子还虚呢!这个可不是您能喝的。乖啊。早点睡,我守着你呢!不会有人来吵扰你的……乖,听我给你唱个曲儿吧!” 睁眼说瞎话的司青儿,本来是闲着无聊忽悠皕伍玩的。 几口好酒一下毒,竟趴在棺材沿上哼着不着调的曲儿,愣是慢悠悠的先把自己哄睡着了。 棺材里,饿得快要发疯的慕九昱,听着棺材沿上响起鼾声,这才咬着后槽牙缓缓睁眼。 悄悄起身,轻轻伸手,端走装肉的盘子。 他早就闻着这个盘子里的肉馋涎难忍,现在端过来尝一口,还真是他喜欢的那个味儿。 另外三菜一汤,看不起来有些乱的搭配,吃起来倒是很开胃。 太久没正经吃喝的慕九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把个牛棚里长大的泼妇吃剩的东西,给收了底儿了。 嗝。 实在没忍住,慕九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刚吩咐完自家兄弟按王妃吩咐去做事的皕伍,脚指头还没落在墓室门外,便先被这个饱嗝吓出了泪花。 他屏着呼吸悄悄抬眼,当模糊的视线里,出现坐在青玉石棺中的慕九昱的身影,刀割咽喉不掉泪的铁汉,差点哭出了声。 “嘘。” 慕九昱在皕伍看他的同时,也看向墓外的皕伍。 因着听过司青儿说,他身边的奴才里,这小子中毒最深,他便也趁此机会,努力细看了皕伍的脸色。 “爷。您可安好?” 皕伍激动得泪眼婆娑,不敢违令出声,只以口型问安。 “……” 好你个头,快被个牛棚里长大的丑女人烦死了! “王妃的吩咐,我们都尽力照办。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皕伍依然是只以口型与慕九昱对话,因为慕九昱用手势告诉他,不能吵醒睡着的王妃。 多听话的好奴才。 要不是念在自幼的情分,慕九昱好想把这个蠢材直接赏给趴在棺材沿上打呼噜的丑女人当贴身婢女去! 不过,这丫头怎么好想比之前好看了点? 白净的肌肤细嫩无瑕,吹弹可破。 浓淡相宜的长眉,浓密卷翘的睫毛,精致的鼻尖,以及粉.嫩俏皮的双唇…… 唯独就还是有些胖,脸上肉嘟嘟的,一点豆蔻妙龄该有的纤弱都看不见! “王妃的吩咐继续照做。通知穷奇,早起,有雾,” 这就是他沉睡多日之后,给自家奴才的所有吩咐。 简单扼要,不容置疑。 等皕伍擦了擦眼角继续站好,慕九昱便学着司青儿那样,趴在棺材沿上,看起了万寿山外耀眼的夕阳。 一寸一寸缓缓被山野吞噬的霞光,就像是绝色舞姬那轻薄的裙摆,美到让人心驰神醉。 第14章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不要杀我!不要!” 突兀的一声呼喊,打断了慕九昱眼眸中的迷离。 眼看醉醺醺说着梦话的丑女人,就要从棺材沿上掉下去,慕九昱很不耐烦的随手一戳。 给她点了个昏睡穴。 以司青儿这种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的人,想要自行消解慕九昱封住的穴道,没有四五个时辰是很难的。 也就是说,未来四五个时辰里,慕九昱的耳根子,终于算是能消停了! “山野里当野人长大的也能这么肥,真不知你每天都吃些什么!” 慕九昱心里嘀咕着,右手暗戳戳的搭上了司青儿的手腕。 半晌之后,慕九昱才收了手,并再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女人。 她只用簪子银针就能解毒,为什么要把一身旧疾留到现在? 若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以扮作愚蠢丑陋,可若以她的聪慧,难道还逃不出个山野牛棚? 况且,几日之前,她还是猪狗不如的蠢钝之相,为何忽然就又不装了? 难道入墓那日当众揭穿司氏一族,不更利于她心中夺财复仇的事? ……到底是什么机缘,让她做出改变,而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慕九昱心头有一万个疑团无法解开,偏又知道眼前这位是个滚刀肉,但凡这女人不想说的实话,怕是再凶悍的刑具,对她来说都是虚设。 不过,不懂归不懂,左右活葬之礼还有三十来天,他可以慢慢看,慢慢品。 且他也相信,就眼前着女人的行事风格,水落石出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夜幕缓缓笼罩山野。 被点了昏睡穴的醉猫司青儿,抱着棺材沿睡得昏天黑地。 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吓得她几次都在梦里使劲的咬嘴咬舌.头,奈何这梦也不知怎么就总是醒不了! 一会,是穿越前遭遇车祸的瞬间。 一会,是重症监护室里,残喘苦熬的点点滴滴。 后来,便是独居山野牛棚的凄凉,紧接着便又是在司府备受欺凌虐待。 好不容易梦境转换,到了墓里,不知怎么慕九昱就掐着她的脖子,逼问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只下午还被她仔细捧着扎银针的手,铁钳子似得掐着她的咽喉不肯放松。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便听慕九昱恶狠狠的道:“牛棚里长大的野孩子在,怎么可能会医术?别说你是故意装作蠢钝丑陋才能苟且偷生,本王没那么好骗!” “对!掐死她!她胆敢侮辱哀家的孙媳妇,便是拉出去五马分尸,也难消罪孽!” “掐死她!掐死她!她就是个妖女,我们北境司府容不得……” “掐死她!” 呼…… 就在慕九昱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把她往死里掐时,满头冷汗的司青儿终于醒了。 抬眼第一件事,先是看看冰凉的棺材里。 沉睡着的慕九昱眉眼平和,丝毫不似梦中凶悍。 “唉。” 司青儿费劲的支撑起身,回想梦中慕九昱逼问的那些话,她是空有千言万语,怎么说都像是天方夜谭。 但不得不说,这个梦提醒了她。 从打穿越过来,她就把很多事都弄得很想当然,一点没发现这里头藏了个不做解释便很令人费解的窟窿。 难道要说,是山里有个白胡子老头,教她医术教她道理? 老头会教她医术,为何不给她治病解毒? 且这种谎,是个编了一个出来,就要费无数脑细胞去圆。 但若始终拿不出个合理的解释,难保生性多疑且豪横霸道的慕九昱,不会真像梦里那样,亲手将她掐死。 “……唉!” 司青儿洗脸梳头换发型,慢吞吞的研究簪子朱钗,一早上憋了吧屈的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竟没像昨天前天那样没完没了的碎碎念。 这是慕九昱入活葬墓的第十天,因着司膳那边昨天出了事,今儿一早送膳食来的,便被换成了叔王府的旧奴。 三荤三素六个菜,一个汤羹,一盒点心,另外还有切好的果盘,并两壶玫瑰甜酒,一壶不知名的香醇烈酒。 “怎么念往生咒那位今儿没来?皇帝下旨灭司府九族了?” 皕伍被她这话问得有些为难,递上一袋大约是花生瓜子之类的小零嘴后,才勉强道:“清早天不亮,北境司府的人就到了,不光是带了人给她医治,还得知了昨天的事,现在正拉着宫里的管事们说话呢!……要不,您今日便先静静?” “你觉得我该躲着司府的人?呵呵,那可不是本妃的性格!本妃还就等着他们来呢!去,告诉他们,叔王要听往生咒!” “可咱们都放出口风,说叔王气得又昏迷不醒了啊!” “让你去,你就去!就说叔王在梦里说胡话,要听往生咒!她们还敢进到墓里,来问问叔王说没说?” 司青儿抖抖手里的零食袋子,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把瓜子,嘎嘣嘎嘣的就嗑了起来。 皕伍有心再劝,但也想不出别的话,只好认命的依着他家主子爷昨晚的吩咐,再次将王妃的吩咐一一照办。 “我家清瑶向来乖巧懂事,揣着一片姐妹情深的心意才来送嫁的,怎么就挨了打受了刑!这些年,谁不是把她司青儿当祖宗一样敬着供着,好好的嫡女养到豆蔻年华……” “皕伍!本妃让你去请司府的人来给叔王念经,你怎么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贱.货过来?” 哗啦啦一把瓜子壳,迎着晨曦便扬在封门砖下。 正在仔细垒砖的奴才,得了个眼神,抱着工具便缩一边去了。 昨儿司清瑶挨打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证了的,墓室里这位王妃的战斗力,不可小觑啊! “你?” 柳氏本想冲上来便先反咬一口,攀她司青儿一个仗势欺人的罪。 可她刚到墓室门口,便先被站在门里的那个,白胖白胖的女子吓了一蹦。 分明多年之前就中毒发黑变色的皮肤,怎么会白嫩如凝脂? 就像司清瑶说的,她……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哪里还是她们从后山牛棚里,捆回来的那个孽障猪狗?! 第15章 有点新意别这么懒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什么你?本妃面前,也是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可以随意攀可你我的?……叔王府的忠仆何在,还不给本妃教训这不懂规矩的下贱东西!” 同一个由头,打了司清瑶两三顿,现在又要用在人家老娘身上。 皕伍真是不知该夸自家王妃聪明,还是劝她有点新意别这么懒! 但是,不管司青儿懒不懒,柳氏确实就是个名不入谱的妾。 在尊卑分明的大昭朝,除非司氏一族死的只剩她一个,否则她绝没有这个到叔王墓前露脸的资格。 更别提见了王妃非但不跪,还横眉立目的你我相称了。 啪.啪.啪,二十个嘴.巴,这是有据可循的。 等还在安慰女儿的司庆忠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时,被打的疼出眼泪的柳氏,已经在挨第二轮巴掌了。 依旨,活葬冲喜之礼,不可有哭声。 柳氏掉了眼泪挣扎捂脸,司青儿扯着嗓子说她竟然敢哭?! 归根结底,这是叔王的面子! 这让要皕伍想省力气不打她,于公于私可都说不过去啊。 “佳彤!” 司庆忠俯身想去护着柳氏,不知想到什么, 又转头瞪向刚收手的皕伍:“她是我北境司府的人……你,你们怎可打她!” 他倒是有几分机灵,先找个奴才叫嚣! 但司青儿可从没想过自己做的事,要牵连个做忠仆的人来顶锅当炮灰。 “北境司府的人,就能蔑视皇族了?” 她曼然一开口,便引了司庆忠包含怨毒的一个白眼。 司影后很自觉,当即翻了八倍的傲慢,把白眼还了去! 这是原主的亲爹,有血缘的。 但他在原主身上做的孽,早已断绝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亲情。 “怪不得本妃的嫁妆会是石头,原来您心里不是没把本妃当女儿,而是没把皇族当回事啊!呵呵,本妃倒是不知,谁给您贴上的钢铁般的脸皮?是她吗?可她怎么光给您贴,不给二叔,这还真是厚此薄彼。……怪不得二叔遇事一张嘴,就把你那贱胎推出来挡灾!” “……” 司庆忠是个武将,斗嘴皮子不是他的强项。 但他若随便被人一激,就会失了方寸,又如何能在北境司氏混到今日的家主之位。 “青儿,你如今已经是王妃了,从前的扯谎攀诬的恶习,要改!” “青儿?您在跟谁说话?本妃吗?” 司青儿口口耳朵,然后从零食兜子里翻了个花生,咔吧咔吧的扒出两粒往嘴里一丢。 “本妃可不是你的青儿。早在你家清瑶把我推到这个柱子上,撞出一脸血的时候,本妃就死了!要不是菩萨真人,看在叔王的洪福怜悯与我,此刻本妃便是夜夜在你们耳边招魂的厉鬼!” “什么?你说什么?” 司庆忠一生之中听过的谎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像今儿这种鬼话来唬人的,他还真是头回见。 “本妃说,你家的清瑶,是杀本妃的凶手!早晚本妃要亲手了结了那贱胎的狗命!” “……可笑!” “我也觉得挺可笑的。” 司青儿嚼着花生翻零食,只挑颗粒饱.满的花生来剥。 仿佛吃花生才是天一样大的正经事。 “你来的太晚了,司庆平那家伙是个软骨头,几鞭子下去,什么实话都说得一干二净!亏你还有脸带个贱妾来这里露面,怎么着,怕官差去北境捉拿你们太费腿脚,就上赶着来送死了?” “你说什么?” 司庆忠眯眼看向司青儿。 十几年来,每当他心中郁结,夜不能寐,看一看蹲在牛棚里猪狗般偷生的司青儿,他再不好的心情都能瞬间疏解。 若不是柳氏很有先见之明,不肯让他对司青儿下死手,可能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胖丫头,早被他挫骨扬灰。 “你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呢?留着我,看我吃苦受罪,很开心?司庆忠,你这么变.态,你爹知道吗?” “我是你爹!” “爹怎么了?太后娘娘的爹,见了太后也得跪。皇后奶奶的爹,也没比皇帝更尊贵。你这辈子最错的不是留我不死,而是你千算万算不该算错了我的命数!所以,你们送我来陪葬的那一刻,就注定你们全族都要死!……跪下先念三十三遍往生咒,抗旨不尊的话也可以,你告御状去!” 司青儿说着嚣张一笑,挥手扬了一把花生壳,然后就抱着零食袋子进内室吃早饭去了。 把司家人叫来的时候,就是拿往生咒当的幌子。 现在能打的妖婆子已经打了,没理由打的那位畜生爹,既然挑不出错,那就让他先来三十三边往生咒热热身。 司青儿依着青玉石棺悠闲吃喝,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穿越前,在穿越协议里看过的那份穿越剧本。 剧本只交代了她穿越前,所有与她有关的人和事。 没有交代北境司府,可曾与藩王之乱有什么关联。 这也不能怪编剧。 慕九昱对皇位无感,每次遭遇夺权,他都是能躲就躲绝不掺和。 藩王之乱与他的牵扯少之又少,那么作为他名义王妃的司青儿,便与这些事更没什么关系。 可这样一来,想要抓司氏其他罪名,怕就很难了。 至于想用庶女偷梁换柱的事,终归是没能做成。 现在邓衍那份口供被他们夺了,要用在事治他们的罪,大约是失了先机了。 毕竟,这里是尊卑分明的奴隶制社会。 他司庆忠要是责令全府,一夕之间弄出个司青儿住过的院子,再编出抚养爱护司青儿的假象,绝不会是什么难事。 而她身在墓中,要想找个什么人来证明,她确实是在牛棚里长大的野孩子,似乎没太大可能。 再就是她这很明显的,与从前截然不同的言行,和白净无瑕的外貌。 这白胖白胖的一个大姑娘,说是牛棚里长大的野孩子,谁信? “……唉!” 司青儿又叹了叹。 “难道只能从嫁妆上下手了吗?这也不够做足灭九族的罪啊!唉!” 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干脆抛开杂念先看眼前! 然后,她就开始很勤劳的,找了一把刀,咔嚓咔嚓的割布条。 用布条绑在随葬的一根长.枪上,做了个简易版的大拖把。 第16章 一石仨鸟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哗啦啦半桶洗脚水,倒在落了灰尘的雕花地砖。 窟呲窟呲的拖地声,渐渐从内室,传到墓外。 里间半桶洗脚水,外间再半桶,没有下水道消化脏水的难题,迎刃而解。 顺便还清洁地面,整理了环境卫生。 看着拖得像个水池子一样的地面,她又开始整理那些快要变质的生鲜祭品。 昨晚喝酒的时候她想好了,能做肉干的都烘上,不能做肉干的就卤上一锅! 再挑拣些好的,撸串就酒! 天大地大,吃喝最大。 司庆忠再牛逼,他也没胆子进活葬墓。 至于整治他们的法子……司青儿在做事同时静下心来想了想。 其实几个支点连一连,再加点私料重头货,要完成穿越协议上的霸王条款也不是很难。 而且眼下的局势,若是利用得当,说不定还是个可以速战速决的最佳时机。 三十三遍往生咒,对于往日的司清瑶,并不算多大的事,毕竟年轻机灵记忆力在线。 但今日的司庆忠,让他背个兵法什么的,他能三天三夜不眨眼,可这往生咒,可就真的算是为难了他。 柳氏本想替他,可皕伍拉着脸说她没资格。 被她几句话一吵,司庆忠就念错了几个字。 皕伍铁面无私的一瞪眼:圣上亲定的规矩不能破,劳您重头再来! 重来,好不容易到了第十三遍,墓室里的司青儿不知砸了什么东西,弄出哐当一声巨响。 “这也太沉了哇!不就是个取暖的火盆,把个罩笼做得这么沉干嘛啦……” 司青儿在墓室里吭哧吭哧的折腾着,等她黑着个脸跑出来跟皕伍要木炭时,跪在边上再一次从头开始的司庆忠,华丽丽的又念错了。 “你是故意出错的吧?是不是心里憋着坏,诅咒我夫君呢?告诉你,你们一家子畜生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胆敢在叔王冲喜的事上作乱,本妃拼了粉身碎骨,也要揪了你的脑袋去喂蛆!” 她哇呀一嗓子,吼声震天。 隔着才垒了十层的封门砖,吐沫星子喷了司庆忠一脸。 司青儿铁了心的就是要激怒他,就是要他错! 他错的次数越多,跪的时间越长。 这点腹黑小伎俩,在足智多谋的司影后手里,灵活的连点佐餐小调料都算不上。 ……很快,趴在封门砖上听往生咒解闷儿的司青儿,就等来了两大框上好的无烟银炭。 顿时,她那白胖的小脸儿,就笑得眉眼弯弯。 炭火烘出来的肉干,可比灯油烘的好吃多了! 再者,烧完之后剩下的碳灰,还能倒在马桶里,覆盖在便污上,隔绝气味。 一举两得的美事,若是算上不用自己掏钱,那就是一石二仨鸟了吖! 美! 得了银碳后,司青儿几乎整整一上午都蹲在内室切肉忙活。 快到晌午时,熬在一个齐腰粗的青铜大鼎里的六七只鸡,已经开始往墓室外头冒香气。 烘烤在罩笼上的第一批肉干,也刺啦刺啦的冒了油。 “这都快晌午了,你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不知道别人要歇晌吗?” 司青儿攥着个热乎鸡腿凑到墓室门口,趴在拦腰那么高的封门砖上,看垃圾一样暼着外头跪着的司庆忠。 对方竟认真念经没接他的话,看来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比那小庶女精多了。 “烦死了烦死了,磨磨唧唧的没个完!去,让人拿笔墨,让他闭嘴默写三十三篇奉上充数得了,每篇最底下摁个拇指印,也就当他对叔王大人尽了孝心……” 司青儿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很了不得的大事,拍着封门砖悄声问皕伍: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妙招!害你们可怜巴巴的,天天站在这监督他们折磨耳根!我看明儿起咱就这么办,等他写完了一并检查,有错的再叫他重写,怎么也比大家一起磨耳朵来的舒坦!” “……” 皕伍没接话,只私心里想着,真真这么做的话,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这是什么妙招? 缺心眼的招还差不多! 可司青儿明显脑子缺根筋似的笑啊笑,还兴冲冲的一脸得意。 皕伍能想到的这些,颇有小聪明的司庆忠自然也想得到。 不过,他这种老油条,可不会稍占优势就露在脸上,甚至他还吃了大亏似得抗议:“臣下好歹是您生父,王妃不该如此虐待臣下!” “是吗?” 司青儿似乎被他的抗议弄得有些恼火,甩手便将啃了没几口的就提醒往司庆忠头上砸: “什么生父烂父,你说的这种道理,我可不懂!我就知道,叔王的冲喜之礼不可坏规矩。而且要说虐待,倘若依旨让你念经或者默经是虐待,那你不该说是本妃虐待你,毕竟,本妃也是依旨办事的!” 司青儿说完,脑抽筋似的,对石阶下滚落的那只鸡腿一脸心疼。 招手让皕伍将鸡捡回来后,还很小心的说了声:“可别让人知道本妃往外扔东西,这于理不合,搞不好是要降罪的。” “……” 皕伍一噎,心说,你知道这事不对你还干! 但他当着司庆忠的面,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晌午过后,风和日丽的万寿山,飘起了淅沥沥的春雨。 跪了一上午的司庆忠,终于在司青儿躺在棺材里歇晌的时间里,写完了三十三遍往生咒,然后由他最心爱的女人柳氏,搀着去了司清瑶的帐子。 一家三口,俩猪头,一个瘸脚。 要不是怕帐外有人听见哭声,就算司庆忠忍得住,柳氏与司清瑶便先要抱头哭一哭。 “那贱人……” 司清瑶才说了三个字,肿的发紫的嘴,就被柳氏捂住了。 “二爷确实攀诬了清瑶。且他身边的奴才也都是软骨头,八成受不住刑的。忠哥,咱们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依我看,还是……” 柳氏说着,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眼中狠绝,难以掩饰。 司清瑶一见着她老娘的这个眼神,心里顿时就有了底。 多少年了,只要是她老娘要杀谁,那人就别想再吃几口阳间饭。 更何况,现在那该死的贱人,还是个瓮中之鳖? “不行。这里……很难。” 司庆忠说得很隐晦,但顺着他的眼神往外看看,那娘俩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多眼杂不好下手! “忠哥,你渴了吧,喝点水!” 柳氏略有深意的指指水杯,随后嘴角一勾,笑得气定神闲。 帐内静了静,只有暗暗点头的影子,不见有人再开口。 此时此刻,不管是司庆忠还是司清瑶,都认为柳氏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 第17章 别欺负本妃不识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只要司青儿一死,到底是司家苛待嫡女妄图欺君,还是司青儿心如蛇蝎恶毒污蔑,都随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至于嫁妆。 司庆忠早就想好了拿司庆平当垫背,现在对方竟攀诬他的宝贝女儿,他又怎么会对其手下留情? 惹急了,他直接一直诉状送到御前,说是司庆平在送嫁途中做了手脚,难道他司庆平还能从大狱里蹦出来辩驳?? 如此一想,这一家三口的心情便晴朗起来。 司庆忠他们的打算,墓室中的司青儿是一无所知,不过即便是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现在最在意的,是烘在青铜罩笼上的小肉干。 “这也太慢了,日夜不停的烘,也消耗不了多少肉的。不过味道倒是好…” 她嚼着小肉干,啃着鸡翅膀,怀里抱着半壶小酒,时不时的抿一口。 有了醉在棺材沿上睡了一宿的酸麻经验,这回司青儿可学精了。 她把自己的棺材推到了慕九昱棺材边,搂着一堆吃的依自己棺材里吃。 醉就醉,棺材够大够宽敞,搂着美食好酒睡一宿,也是别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一大乐事。 “就我现在这小生活,说出去不知多少人要羡慕死了吧?王爵墓,不要门票随便住。鸡鸭鱼肉随便吃,连餐具都是非金即银……” “……” 边上棺材里有些胃疼的慕九昱,好想坐起来提醒她一下,别忘了你现在是在陪葬! 再说。就这种规制的破墓室,又不是入了皇陵,有什么可嘚瑟的! “我猜你要是醒了,一定会鄙视我。呵呵,没办法,我生来就没见过好东西,从前莫说这雕花地砖和金银器,就是炎夏时牛棚能不漏雨,冬日里能吃几口地瓜糊,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值得开心的美好了。” 司青儿又喝了一口酒,辣得轻轻的咂了咂嘴,接着又道:“我还知道,你一定怀疑,牛棚里当猪狗般长大的野人,怎么会的医术?又怎么突然变了性情与心智?……其实我也好奇,为什么脑袋在石柱上撞了满脸了血,可我非凡没死,还会了很多以前不会的事。你是皇族,肯定见多识广,等你醒了,帮我研究研究行吗?呵呵,我倒不是因为好奇,我是怕哪天我忽然又变回原来那样……” 司青儿嘀嘀咕咕的磨叽着,一口小酒一口肉,没一会就喝的小脸微红,舌根发硬。 但她心智清醒无比,将一个迷茫小妹妹的感觉拿捏得十分精准。 甚至打着酒嗝躺到被窝里时,她还迷迷糊糊的说:“要是司家还没倒,我就又糊涂了,那可怎么办。你会把我赶出去吗?…可不可以赶我去有山洞的地方,我不想再住牛棚了,给我个很小的山洞…” 呼呼呼… 话还没说完,司青儿就趴在被窝里睡着了。 潮红的小脸儿,卷翘的长睫,粉嘟嘟撅着的小嘴…看起来像个超大号肥婴。 “还想要个很小的山洞?……装得下你?” 慕九昱无声而立,再次点了她昏睡穴后,便看向一旁煮在青铜大鼎里的鸡。 竟然比他府里御厨做的还酥烂可口! “叮咚。” 他拉响墙角灯盏下的机关,然后附身从司青儿棺材里取了装鸡肉的纯金大盘,并在盘子里装了两只鸡,一条羊腿,走进暗门之前,回头又抓了一大半小肉干。 “爷。”早已躲在暗室里等候多时的穷奇,一见着慕九昱,便冲上来摸他的手腕。 “怎么样?” 慕九昱等他收了手,才很期待的问。 好几天了,司青儿没事就要在他身上扎几针,而他也确实感觉出身体愈发强健的变化,只是还缺个比较有权威的人来帮他再鉴定一下。 倘若他说,棺材里打呼噜的小胖丫医术上乘,世间罕有,算不算他见识短浅孤陋寡闻? “爷。你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倘若是个没有内力的,怕是现在还处于半昏迷之中。但你从前最头疼的老毛病竟然好了,这……她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穷奇眼底的惊异,慕九昱就知道他不是孤陋寡闻了。 棺材里的小胖丫,你倒还真不是一无是处! “她精着呢!怕本王提前醒了会坏了她的事。至于治了其他旧疾,大约是等着跟本王谈价钱吧!” 穷奇没太懂:“跟叔王您,谈…价钱?” 慕九昱回给对方一个很确定的眼神,要不是还有要紧事要说,他可能就告诉穷奇,棺材里那女人,想跟他讨个山洞! 回来之前,穷奇还很奇怪,他家主子爷为何会打破计划提前醒来? 要知道,面前这位慕九爷,可不是个朝令夕改的随性之人。 以往,但凡是他定下的事,那怕天上下刀子,该怎么做的还是怎么做,绝不更改。 但此刻,他偷眼瞄着慕九昱神色中潜藏着的微不可察的笑意,再想到他进暗门之前,几次看向木棺里的那个眼神……他觉得他好像是懂了。 那种温和中微带几分怜惜的眼神,或许连慕九昱自己都不曾察觉。 “你说你的,我饿了一天了,先垫垫。” 慕九昱说着拧了个鸡腿直接就啃,豪放不羁的举止,伴着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竟然还挺养眼。 次日一早,司庆忠准时出现在墓外,毕恭毕敬的默写经文。 司青儿趴在又高了一层的封门砖上,吧唧吧唧的啃肉干,两眼就跟盯犯人似的盯着司庆忠。 “认真写!别以为我不识字,你就能钻空子!” 司庆忠像是耳朵里塞了棉花,随便她怎么吼,他只管写自己的,从不抬头。 平日不折腾一上午都不能罢休的大事,这回出其不意的,只半个时辰就完活。 像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的司青儿,捧着经文气得直跺脚:“你肯定耍赖了!你是不是夹带了别人替你写的经文来?” “王妃娘娘,您睁大眼睛看看,这里哪一个字不是老夫亲笔?” “我,我…我…” 司青儿气急败坏的翻着手里的经文,左一张右一张的对比,三两下就弄得满地横七竖八。 第18章 活不过三天的蠢东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看!还说你没掺假,这两份不就写的不一样!别以为本妃不识字就好糊弄,你还不赶紧跪下认错!” “王妃娘娘。” 司庆忠忍笑上前,很有耐心的将其中一张纸转了半圈:“这不是老夫写错了!是您拿倒了!” “你…你太狡猾了!你不许走,你给我等着!” 绷着一张尴尬气急的小胖脸的司青儿,说着扭头回了内室,再出来时,怀里抱了几百张白纸。 “你给我摁手印!每一张都摁上!以后每天来了先找我要纸,我看你还能耍花招!” “呵呵。” 司庆忠大方一笑,伸手接了白纸便直接在封门砖上,一张接着一张的摁上指印。 今日的司庆忠早已心有成竹,一心纠缠在这种芝麻小事上的司青儿,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活不过三天的蠢东西。 所以,哪怕司青儿很是霸道的让他一次摁完未来三十几天要用的纸,他也十分配合的都依了她。 用光满满一盒印泥,摁完厚厚两堆白纸,司庆忠淡笑着擦擦手,问:“那咱们明日再见了。王妃娘娘。” 正忙着把白纸往内室搬的司青儿,回头白一眼,愤愤然道:“哼!你别得意!老天爷说了明天下雨,你就等着跪在雨里写经文吧!淋不死你也病死你!” “……” 司庆忠抬头看看天,随后一脸好笑的摇头走了。 “该说不说,司庆忠真是个蠢货!这种人也配当司氏的家主?活该他们姓司的要断子绝孙。…还有脸笑我,等着哭吧!” 回到内室就开始研磨舔笔的司青儿,说完这句之后,愣是静悄悄闷到天黑都没再吭声。 要不是偶尔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慕九昱还以为她真在歇晌。 一连写到大半夜,司青儿除了吃就是写,认真的连觉都不睡。 要不是穷奇在暗中对墓室内用过少许迷魂香,棺材里憋着装昏迷的慕九昱,可真要憋坏了。 “她会写字?” 穷奇好奇的问。 慕九昱点点头,然后很大方的将他随手抽来的那张纸,摆在了穷奇面前。 对方看完,忍俊不禁,等慕九昱啃完手里的鸡翅膀,才很好奇的问:“这事您怎么看?” “成全她!不让她把这些事做完,她怕是漏不出底。” “去北境的人回来了,司府已经给她弄了个还算像样子的院落,还责令下人统一口径。可惜他们治府不严,没几个下人是忠心的。” 慕九昱闻言便笑了。 丢下手里的鸡骨头,换了个肉干撕着边吃边道:“这关头,他司庆忠竟擅离北境到本王这现眼,想来也不是个有脑子的人。从前有人说他鼠目寸光,只是个混迹内宅的好手,还真是没冤了他。” 小肉干太有嚼劲,而且越嚼越香,香的慕九昱都不自觉的开始吧嗒嘴了。 穷奇看的有点馋,奈何主子爷不赏。 “这些年他手里的兵权都被掏得差不多了,也就还剩司老将军生前亲自组建那只伏虎军。等司家归还嫁妆的时候,记得把兵符给本王装来。” 穷奇点点头,说了声,这事不难。 咕噜。 说话间,穷奇咽了咽口水。 声音有些响。 引的慕九昱看向他紧盯小肉干的两只贼眼。 “想吃?” 慕九昱问。 “想吃就吃啊。跟本王装什么大尾巴狼?” “……” 穷奇嘿嘿一笑,伸手抓了一大把肉干。 其实他还给慕九昱准备了餐食,有酒有菜,都是慕九昱从前爱吃的那些。 食盒打开后,慕九昱看了两眼就算是领情,依然还是吃他从墓室里拿出来的被加工过的“祭品”。 没办法,司青儿做的肉干像是加了魔咒,越吃越上瘾。 还有那整只卤炖的鸡,那味道也不知怎么就刁钻的厉害,让人吃了就还想吃。 “让人把她写的这个给御前送一份,皇帝会喜欢的。其他的事,就按昨晚说好的办,不用再来问了。” 暗夜无声,司青儿一夜无梦。 晨起之后,又是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丝毫不知自己中过迷魂香的影后小姐,洗漱以后准备给慕九昱擦脸时,发现对方好像是脸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原本青紫难看的嘴唇,现在恢复正常了不说,还油光水滑的。 然而等她准备捯饬早餐时,数着青铜大鼎里的鸡,翻翻金盆里的肉,怎么算都好像是少了呢。 这一天到晚有人全天候守着的地方,外人不会有胆进来偷肉。 唰。 司青儿凝眸顶上棺材里躺着的慕九昱。 轻手轻脚走过去,再次自己打量了对方的嘴,有抓了双手仔细闻闻…… “哎呀!你棺材里有耗子!” “…” 慕九昱被她抓着手翻看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当然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于是,司青儿看到的慕九昱,依然是昏迷不醒睡的很熟,被她这么震耳欲聋的吓唬,竟然连眉头都不眨。 “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墓室里选了野耗子?……耗子是没法拖走整只卤鸡的吧?” 疑惑归疑惑,到底还有比抓偷鸡贼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天让司庆忠摁了手印的两堆白纸,现在已经是字迹工整的悔过书。 全都搬到门口藏到封门砖底下,她才一脸悠闲的看向今日守在墓室门外的侍卫。 “你回来了?” 看到邓衍的那一瞬,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 “属下没事,也没受伤。您吩咐属下送出去的东西,属下也已经送到了。只是没得着回信,不知会不会让您失望。” “什么?你,你把口供送到了?…我以为你被司二爷截了,难道不是?” 邓衍还从没被人这么崇拜的仰视过,不由得就微微得意:“他截得是个假的。” “你也太机灵了!哈哈,那你能再帮我做个大事吗?不过,这回可能比上回难很多。” 司青儿说这话时,捧着胖嘟嘟的拍帮子一个劲儿的笑,弯弯如月牙般的眼睛里。像是被仙女撒了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邓衍都傻了。 才出去两天半,他家王妃娘娘怎么就变得白嫩嫩粉嘟嘟一脸可爱,而且这么可爱的王妃娘娘,还对他一脸崇拜。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有什么吩咐都照做啊! 第19章 喝了一杯请罪的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其实,就算司影后不对邓衍搞这一套,她想让邓衍或者皕伍去做的事,这俩人也一定会尽心竭力为她做的。 因为,慕九昱亲自吩咐了,不管王妃要做什么,成全她! 不过,当司青儿说,他想让邓衍带几百份悔罪书出去,再以最快的速度张贴到周边城镇,还要送到京城贴得满城可见…… “这事若真办了,北境司氏可就真完了。” “完了就对了。你动作要快,玉章王妃在这吃了大亏,要是赶在他们出手报复之前,让他们看到这个,那就最好不过了。” 邓衍闻言,略沉了半口浊气。 他家王妃娘娘用恭桶砸玉章王妃的事,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在街边茶棚里听人议论了。 而且那些议论,没一个字是夸他家王妃娘娘的。 那些人满嘴牛棚猪狗之类,说他家王妃娘娘野蛮,粗鲁,不懂人语,不知好歹…… 要不是自家兄弟摁住他,说是这些话都是按着王妃的授意,才有人去传,他可能当场拔刀为自家主子娘娘讨说法了。 回来后,他又听说了王妃假意相信司膳房的推脱,面上把恨都撒在司清瑶身上,其实暗中吩咐皕伍他们细查幕后下毒之人,他简直都想立马冲过来给司青儿磕几个响头,好表达他无以言表的敬佩之意。 邓衍想着想着就有些出神,满脑子都转悠着,将来若有机会,一定亲手宰几个司家的人,给他家主子娘娘消解消解心头之恨。 但他一愣就是好半天,眼瞅着石阶下前来跪礼的人越来越多,司青儿只好大着胆子催了声: “邓大哥别发愣了!再拖下去,司庆忠可就来了!” “啊。嗯。好。” 邓衍反应过来后,然后按着司青儿的指引,先假装给墓室里送水送点心,把手臂伸进来,然后蹲在封门砖下头的司青儿,把卷好的纸卷塞进他们袖子……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一共也就三五分钟。 司庆忠捧着个大盒子走来时,夹带私货的侍卫们,早就走的没了影。 因着邓衍得了吩咐要出去办事,门外站着的就又是皕伍。 这小子比邓衍机灵,当司青儿傲兮兮的说,今儿不写了还是继续念经时,他眼底幸灾乐祸的笑就没灭过。 “司大人不愿意?那要不换你的宝贝女儿来吧。她那可爱的脖子上还顶着猪头吗?我猜她该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本妃手也痒了。” 司青儿气人是很有一套的。 从前跟对家流量小花走红毯,她就经常笑嘻嘻的几句话把人家小花弄得情绪崩溃,最后人家笑的比哭还难看,而她这个影后姐姐却云淡风轻的占尽各大版面。 “你妹妹也很想你,她说她知错了,还亲手给你做了点心。还有你柳姨,她说,既然你觉得这些年家里亏待了你,那她做长辈的,便一定有推不开的责任。她亲手给你煮了茶。为父这就给你斟一盏。” 说着,司庆忠还真从他抱来的大盒子里拿出两碟子点心,以及不知沏了什么茶的白瓷小壶。 晶莹剔透的盘子茶壶,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司青儿淡淡的看着司庆忠在那里假模假式的斟茶,心里倒是很想知道,那里头掺的毒药,价值几何? 哗啦啦,一阵茶水滴答。 半杯青黄茶汤,被司庆忠双手奉上。 “从前也是父亲亏了你。如今父亲知错了。请你满饮此杯,宽容父亲与家人们一回吧。往后,父亲会竭尽全力补偿你,不管你要什么,父亲都给你!” 司庆忠诚恳万分,微微发红的眼圈,像是快哭出来了。 当初铁骨铮铮的司大将军,竟被个妾给同化了? 司青儿一笑。 字句清楚的说: “我要你的命。拿来吧。” “青儿。若你想要。父亲可以!” 说着,司庆忠再次将手中茶水往前一递,并躬身俯首道:“喝了这杯请罪的茶。你想要为父怎么死,为父就怎么死。只要你高兴。” “这样啊。” 司青儿终于认真看了看那杯茶,然后,伸出白皙的胖乎乎的小手,把茶杯接了过来,并缓缓将茶送到嘴边。 隔着又多了一层的封门砖,她几乎都听到了司庆忠激动的哐当哐当的心跳声。 “父亲。从前都是女儿不懂事。如今女儿想开了。” 司青儿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说着双手把那半盏茶捧着,递向对面站着的司庆忠:“请父亲喝了这杯茶,原谅女儿蠢钝不孝。父亲喝了这杯茶,要女儿做什么,女儿都愿意。什么牛棚还是狗窝,嫁妆不嫁妆的,女儿都可以抛开,只要父亲喝了这杯,认我做您的女儿。” “……” 眼看就要成了的事,怎么眨眼间就莫名其妙的调转了枪头? 眼看司青儿诚恳且卑微的举着茶,司庆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司大人。我们王妃敬茶给你呢!您这是激动的接不住了?要不要奴才们喂给你?” 凑上来要服侍司庆忠用茶的皕伍,阴森森的笑着,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侍卫,却把脸绷得像腊月里的冰川。 “不,不要。” 司庆忠硬着头皮接了茶,犹犹豫豫的往嘴边挪,快要送到嘴边时,不知怎么想的,眼皮一翻,就直不楞腾的倒了下去。 “还真把内宅女子那套学得很精呢!然而你这一身表姨功,在本妃这里没啥用啊!司大人,如果你能活着遇见个算命的,花几个铜板问一问,怎么人家豆腐都有脑,唯独你没有呢?!” “……” 原地装作的司庆忠,被损的满脸一阵一阵的绿旋风,奈何他只能继续装晕。 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现在若是跳起来辩解反驳,下场只会更难看。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 他就不信,对着石阶下那么多双眼睛,叔王府的奴才们,能真的看着他躺在这里不闻不问。 正想着。就听司青儿慢悠悠的道:“司大人中暑了,去拿凉水来给他降降温。等他缓过来了,记得让他念完那三十三遍往生咒再走。老规矩,你们知道的。” 司青儿说着,从盘子里拿了块点心,很宝贝的把玩细看。 等皕伍泼了司庆忠一脸凉水时,然后很是贴心的掐着他的人中将他“唤醒”时,司青儿便懒洋洋的举着那块点心,像是下一秒就要赐过来…… 第20章 你倒是狠得下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别傻了,这么好的点心,本妃才不会浪费在你这种人渣嘴里?” 司青儿很清楚司家的嘴脸,今天被毒死的若是她,除非谁有天大的脸去求皇帝,派人来给她验尸,否则毒发身亡的她,死了也是白死。 而就算真有人为她验尸替她申冤,司家也可以舌灿莲花颠倒黑白,以他们的脸皮,推脱说她脑子不清楚乱吃了毒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若换做司庆忠毒发身亡死在这,指不定司家那无耻贱妾要如何攀污她。 这么一算,今儿死的不管是司庆忠还是她,都不是好买卖。 “去找只耗子来。” 司青儿美眸轻转,刹那间笑得春暖花开。 可她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却是实打实的把司庆忠气出一肚子内伤。 她笑吟吟慢悠悠的说:“司大人别怕,不就是个谋害皇族女眷的罪,杀头的时候你试试装晕,说不定刽子…也不会心慈手软呢。另外,你现在跪下求我试试也行,反正就我这人品…遇事没理我都要争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呵呵,更何况你又不是个人。” 她温柔甜美的笑颜,伴着莺歌儿般婉转的笑声,那么自信且清傲,就好像世间万事都是她掌中玩物。 有那么一刹,司庆忠仿佛在司青儿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随后暗暗庆幸,那女人早就死了。那曾经让他爱入骨髓又不能拥有的女人,惨死在他脚下,可怜的女人…… 司青儿其实是强装笃定,在跟司庆忠打心理战。 但她却没提及那些摁着司庆忠指印的悔罪书。 此刻这点毒茶毒点心的罪证,就算闹得再难看,没有皇家之人站出来替她撑腰当靠山,做不成她所期待的灭族之罪。 既然这不是可以直逼命门的关口,那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自亮底牌,给司庆忠反应找补的机会。 墓地这种地方,要找个老鼠还真是不难。 喂两块点心再灌几口酒,可怜的小耗子就小腿一蹬归了西。 耗子上场时,被请来做见证的几个宫中管事,这时候都冷漠的垂着眼。 他们很配合的按着司青儿的要求,各自写了所见所闻,并盖上印鉴和指印。 “怎么办呢!” 司青儿翘着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那些摁着鲜红指印的证词,笑得灿烂又美好:“这要是送到御前,你可怎么活呢!难道要说,这些都是你那贱妾带着庶女做的,你事前不知实情?呵呵,不会吧?” “……是!” 突然喊了一声的司庆忠,想都不想的竟然就按着司青儿的话,把罪责都推了出去。 甚至他还跪在地上破口大骂,把他当宝贝宠着的妾室,和他当眼珠子般疼爱的女儿,都骂得狗血淋淋。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他多么的深明大义,多么的刚正耿直。 但他若是以为骂人就能平息此事,那他可就真小看了司影后。 “司大人,你们一家是觉得叔王已病入膏肓,又被皇帝陛下赐了活葬,就必死无疑?所以就敢到这里胡作非为?也不用你们脖子上的猪头好好想想,倘若皇帝真想让叔王死,他可以有一百个法子达到目的,还用如此大费周章?……噢,本妃忘了,猪头有脑,你们没有。对吧?” 司青儿说出了司庆忠想过,但不想承认的心里话。 但他很快又想到柳氏说的:倘若慕九昱没失圣心,那皇帝干这种自损清明的事是为什么呢? 他已经病入膏肓,皇帝心疼他,就赏赐医药给他啊! 送他去墓里躺棺材板,就算四十九天之后才彻底封墓,可这么多天断绝医药,对于一个快病死的人来说,究竟是冲喜还是送死! 不得不说,按着这个思路想想,柳氏的话确实没毛病。 “叔王不会死的。不光不会死,他还一定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然后把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一个一个的全都送去地狱!……哪怕他醒来后看不上本妃,但本妃入了墓就是他的人,你们几次三番的糟践毒害本妃,你觉得他会视而不见?” 收起笑颜的司青儿,目光渐渐冷冽。 凉嗖嗖的语气配合着脸上阴狠狠的神态,很快就把个司庆忠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 那副心惊胆颤的窝囊样,简直都让司青儿开始怀疑,这老家伙到底上没上过战场? 或者,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英明神勇的司老将军的种? 那种鬼见愁的儿孙,怎么就能窝囊到这个地步! ……司青儿误会了。 此刻瑟瑟发抖的司庆忠,怕的不是她,也不是她说的那些话! 让他跪在地上脑门冒汗不敢再抬头的,是司青儿身后,傲然屹立的慕九昱! 一袭大红喜袍,衬着他丝毫不见半分病容清俊的脸,周身散发着天人般尘世难觅的绝傲。 那一双深渊般墨色眼眸,像是望着司庆忠,又像是望着一具尸体,一摊烂泥,亦或者是一堆领他厌恶的臭蛆。 完全不知自己背后站了个老虎的小狐狸,自以为司庆忠已经被她玩弄于股掌。 见他颤颤的跪着不敢吭声,冷冷又道:“司大人,事已至此,你是打算跪在这骂个三天三夜表达歉意?还是做点别的什么事,让本妃消一消心头之恨呢?” “老夫这就去,去将那两个贱人勒死了拖出去曝尸荒野!老夫……” 司庆忠惶恐抬眼,想看看慕九昱的脸色,而此时司青儿身后哪里还有那豪横九霸王的影子。 呼…… 司庆忠嗓子眼里悬着的那颗心,总算稍稍咽下。 他方才真是怕极了。 怕慕九昱随手一刀,让他成了这万寿山里的无头魂。 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给了他几欲爆棚的求生欲。 “老夫这就去!” 说着,他爬起来就往司清瑶所住的帐子冲去,再回来时,脸上脖子上全是血痕,衣襟和裤腿上也全都是泥。 “一个爱了半辈子的女人,一个疼了十几年的骨肉。……你倒是狠得下心。” “不是我狠心,是她们狗胆包天做了错事!她们该死,呵…她们怪不得我,怎么能怪我?” 第21章 五毒聚首的好日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庆忠像是疯了,跪在地上一会想哭,又强忍了,一会想笑,又不敢笑。 他天生薄情自私。 可他却为了柳氏,气死了父亲,杀害了嫡妻,甚至与嫡妻所生的孩子,也丢去山野牛棚自生自灭。 他争家主之位,他拒绝远征,他拆嫡妻嫁妆私产去填补柳氏的库房……任何事都无所谓,只要是能让柳氏高兴的事,他都甘之如饴。 曾经也有幕僚当面笑他,得妾忘本,渐失初心。 今日,以妾为天的他,终于为自己做了件事。 却是杀了他宠爱半生的妾,以及那个像极了妾的女儿。 “可怜,世人都瞎了眼,只骂继母不慈。其实,为父者若真疼儿女,继母哪敢对其子嗣生出丝毫怠慢?……跪远一点,别让你的爪子弄脏我的地砖!” 司青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室。 柳氏和司清瑶竟这样轻飘飘的就死了。 死的让她一点都不解气。 甚至死的让她恶心。 棺材里,沉然昏睡的慕九昱,依然双目紧闭,安逸如初。 司青儿跨进石棺,缩在棺中一角,轻轻掀开锦被后,将他宽大结实的手掌,捧着吹了吹。 “谢谢你让我狐假虎威,虽然你躺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但却帮了我很大很大的忙。或许我不该一直拖着不让你醒。再等等,等我做完了我想做的事,我会让你健健康康的重新站在人前。” 细如发丝的银针,深深浅浅的刺在慕九昱的手上。 微疼,很痒,但是能忍。 “你的手真好看。脚丫子也好看。再坚持扎几天,你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的手脚,就不会再疼了。世人都说你生来就是最得宠的,怎么身上也有这种自幼留下的老病根呢?是不是太想争气给人看,所以苦着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呼呼…… 司青儿每下一针,都哄孩子似的给他吹一吹。 吹的慕九昱不知怎的就心窝里一阵阵发酸。 他以为这时候的司青儿,应该哭一会,就像他认识的其他女人。 就好比…… “王妃。玉璋王。玉璋王来探望您和王爷了。” 不知是谁在外面禀告,结结巴巴的,像是被人吓丢了魂。 “来了。” 司青儿清脆的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放下手中扎成刺猬的大脚丫子。 翻身爬出石棺时,她语气轻松的嘀咕:“来的正好。我就说今天不应该这么寂寞无趣的嘛!” “……” 说的好像她一点都不怕。 可她听到玉璋王三个字时,施针的小胖手分明抖了抖。 “你乖乖等着啊,我去给你报仇!” 司青儿说着不知从随葬的杂物里翻了什么东西,丁玲桄榔一阵乱响之后,她的脚步声就朝着墓门的方向去了。 这个傻女人,除了伶牙俐齿会装疯卖傻,哪里有什么本事跟玉璋王那贼小子对阵! 慕九昱想起身去给司青儿撑个肥腰,奈何努力了两三次,都没成成功。 他手脚上有几个大穴被银针封着,纵使内力深厚,却还是无能为力。 正焦急中,耳边响起一个很夸张的热情招呼声。 “哎呀,玉璋大侄子来了!快,快上茶,摆糕饼!你们这些人怎么当奴才的,活着都是给叔王丢脸的嘛!还不如我个牛棚里长大的知礼数!” “大侄子没带侄媳妇一起来啊?可怜见的,婶子脑子糊涂,那天竟错怪了她!还想着再见了她一定得当面认错的……那天的事都是我不好。叔王后来也骂了我。……爹,快来见过玉璋王。您不是说要替女儿当面向人家王妃认错的嘛,现在人家王妃的男人来了……” 她哇啦哇啦的大嗓门,活脱像个乡下卖鸭的蛮婆。 “正好晌午了,快去张罗酒菜!记得要找司膳局那几个专门给叔王做饭的厨子,好酒好菜快点招呼上啊!” 司青儿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嘴里吵吵把火的说得十分热闹,身子却始终站在距离封门砖四五步的地方,一直没敢往前靠。 玉璋王人高马大贼魁梧,这要是发起狠来给她一拳,她这一身肥油膘可就喂了万寿山上的黑蚂蚁了。 再说慕九昱的手脚上还扎着针呢,方才光顾着心慌没往下取,现在她要是死在这头,那边被封住大穴的慕九爷可就真要在棺材里当小腊肉了。 “不敢劳烦您费心招待。本王今日来,也是替贱内赔罪的。这是她亲手做的点心,您大人有大量,且尝几口,便饶了她吧。” 咣当。 齐腰粗的食盒,砸在墓室内光洁如新的雕花地砖。 半开着的盒盖下,隐约可见两碟形状精致的小点心。 “今儿还真是巧了。怎么都给本妃送好吃的。” 司青儿笑呵呵的走过去,然后抱着食盒后退半步,两腿一叉,就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种很不雅的坐姿,惹的玉璋王眉头一皱,直接转开了脸。 “爹,快过来吃点心。” 司青儿扬声喊着,知道司庆忠还在装聋,便对皕伍眨眨眼。 “本妃错怪了你媳妇,让她受了好大的委屈,她还给我做点心吃。这可真让本妃脸红啊!对了,我爹早上也带了好点心来的,味儿可好了,你也尝一个!” 呲牙傻笑的司青儿,一手掐着一块点心,大咧咧的招呼了几句,见玉璋王站着不动只盯着她看,心里便有了几分底儿。 感情今天是个五毒聚首的好日子,一个两个送点心的,都憋着坏想毒死她。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玉璋王强挤笑脸催了催。 “您也尝尝,这是今天新做的,还有这茶,也是好的。” 司庆忠虚汗淋淋的也催了催他。 “大侄子别客气,你大老远来的,你先吃。吃啊!” 司青儿咧嘴使劲儿笑,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不吃的待客之风。 三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最后到底还是浪迹宫廷的家伙心眼多,提议大家凑一块,边吃边聊。 “我个娘们家家的,哪能上前跟你们爷们儿家同吃同饮,你们俩吃吧!爹,你倒是给人家王爷倒茶呀!” “叔王妃不肯吃本王带来的点心,是存心不肯走原谅了吗?!” 一言不合就翻脸,这也太不符合当代宫廷剧的风格。 好在司影后也不是个吃素的,撂下点心蹭蹭手:“大侄子不肯喝本妃的茶,是存心不把本妃当长辈了?” 第22章 要好好招待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眼看场面要搂不住,司膳局的人终于来了。 当初靠指认司清瑶而甩锅自保的宫奴,此刻耷拉着脑袋,双手端着大赫赫的方盘。 四个宫宴上肯定会特意单独给玉璋王做的大菜,色香味俱全。 曾几何时,宫中一众皇嗣里最得宠的皇子是慕九昱,最得宠的皇孙就是三岁封王的玉璋王了。 就算当家的皇帝已经换了几茬,但每当宫中有宴,他玉璋王爱吃的菜,依然单独另做。 其中一道金汤乳鸽,光是那个汤底就得熬七八个时辰以上…… 这道菜,慕九昱是不吃的。 可这里的司膳局却得了吩咐很快就把一道菜送来了。 这说明什么? 玉璋王扫了司膳局那宫奴一眼,一对虎目再看向司青儿时,已难掩凶光。 “看来你早就等着本王来探望了。” 司青儿嘿嘿一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掰着手里的点心:“你九叔说了,要好好招待你,这菜自然得早些备着。怎么样,司家的点心配不上你,宫中司膳局的酒菜你总能看得上了吧?还不尝尝。”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人在墓室外摆了桌椅,四菜一汤,一壶酒。 这是真要在墓前招待玉璋王用餐? 石阶下跪着的各府奴仆简直都看呆了。 “爹,你方才不是还说,养不教父之过,女儿做的错事都该由你来承担吗?现在忏悔求谅解的机会来了,你倒是跟人家玉璋王说句话啊!” “我…” 很不想靠前的司庆忠,有苦难言。 当今朝廷,如果说墓室里的慕九昱是九霸王,那墓室外的这位玉璋王,便是个霹雳火麒麟。 偏这两位还生来就很不对付,尤其到了这几年皇权不定,这两人更是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而他,无论在北境如何威风,到了人家皇族面前,却卑微的连个提鞋的奴才都比不上。 很多年不出北境,内心之中甚至都把自己看做土皇帝般高不可攀的司庆忠,此刻盯着玉璋王的鞋尖,不知怎么就红了眼圈。 浑浊老泪模糊眼底,他跪了。 抛开所有自尊与体面,三叩九拜,口口声声说着教女无方恳请降罪的话。 玉璋王鞋上镶着的珠子,比他当宝贝送给柳氏的生辰礼物还大三圈。 可他送柳氏的,不过是大大的盒子里只装了孤零零的一个。 人家玉璋王鞋上的珍珠,却是十几个串成个福字,而且珠子下面还绣着金蝙蝠。 “你还真是司庆忠啊?” 玉璋王好笑的蔑了司庆忠两眼。 等他叩头撞得脑门沁出血丝,才凉凉的道:“你的忏悔,本王来之前就知道了。不过,本王不接受。而且你要忏悔最好还是去国公府磕头,毕竟本王昨日已与王妃和离,她要不要原谅你,本王做不得主的。” “……” 司庆忠跪叩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玉璋王时,脸上又是之前几欲癫狂的表情。 “说起来,本王也很佩服你!毕竟这世上懂得自醒的人多,公开悔罪还将悔罪书到处张贴的人只有你一个。来来来,跟本王讲讲,你是如何宠妾灭妻的?你们后山上的乱葬岗,真的堆尸如山,连野狗都养的膘肥体壮?” “悔罪书?” 司庆忠听不懂玉璋王在说什么。 什么宠妾灭妻,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老黄历了。 还有后山的乱葬岗…… “家父哪里写过什么悔罪书!你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偏说假话糊弄长辈,也不怕叔王醒了扇你的嘴?” 司青儿说着拍拍手上的点心渣,拉长了小胖脸,白了玉璋王一眼。 说完之后,她还很体贴的招呼跪在地上的司庆忠,让他先回去歇歇,晚些再过来。 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司庆忠当然求之不得。 可他又狐疑不懂得放慢了起身的动作,有心想再问问玉璋王说的悔罪书。 “本王让你起来了?妄图污蔑本王的虚伪小人……” 想到面前这窝囊家伙,竟敢在悔罪书上直言司青儿泼了他女人一身粪,而且还在悔罪的话语里,明目张胆的求他千万不要像给慕九昱下毒那样,把春雨之毒用到他身上…… 恼羞成怒的玉璋王,冷哼半声,抬腿出拳,大有不杀司庆忠难消其恨之意。 穿越到大昭朝还没到一周,司青儿便亲眼见识了皇家男儿的武功底子。 唯独不太满意的,就是昔日的沙场强将,此时毫无还击之力。 玉璋王拳脚相向,司庆忠接连躲闪。 越看越没意思。 眼看桌椅翻倒,碗盘破碎,司青儿往外凑两步,准备示意皕伍他们按规矩赶人。 墓前斗殴的由头,已经足够赶走玉璋王这个送毒的瘟神。 现在不赶这家伙走,难道等他杀了司庆忠,再来找她的晦气吗? 她现在只要从玉璋王看那些酒菜的眼神,以及暗中对司膳局宫奴的态度里,就已确定他完全清楚是哪个奴才在给慕九昱下毒。 这,也就达到了今日摆酒菜招待对方的最终目的。 但是知情者是不是始作俑者,这个还得等将来,慕九昱出墓回京再去细查。 “别急!本王先了结了他,下一个就是你!还有墓里那个活死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猛然窜到司青儿面前的玉璋王,说话间,回身一脚踹在司庆忠心口,再转回脸时,已是穷凶极恶。 “你以为做局让我杀了司庆忠解恨,就能有命去拿司氏的家财?小贱人,你也不看看你这三两沉的脑袋,扛不扛得住本王的铁拳!” 玉璋王出拳极快。 带着劲风的一拳,直逼司青儿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皕伍等人还刚反应,司青儿已挪步转身,一手顺势抓住玉璋王的手腕,另一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推。 咔嚓。 玉璋王还没看清司青儿的动作,他握拳的右臂,竟就被拽得脱了臼。 而这时的司青儿,拉着他那条脱臼的手臂,整个人用力向下一蹲…… 隔着齐腰高矮的封门砖,玉璋王半截身子被拽得失衡:“你……” “爹!快来救我!爹爹救命!爹!你不看女儿也要看叔王的面,救我……” 第23章 给王妃捣乱扯后腿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爹!啊!救我!…你敢见死不救,信不信叔王扒了你的皮!爹!!” 凄厉的尖叫声,声嘶力竭,泣血带泪。 这个傻女人! 此时喊你那贪生怕死的渣爹有何用! 叔王府的蠢材是都死了吗!还不赶紧…… 不对! 惊觉自家侍卫毫无作为的慕九昱,猛地睁大双眼。 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不知为何皕伍他们都没动静,照道理这些人早该出手救人了的! “爹!求你救救我!啊!爹啊!” 该死! 情急之下,慕九昱冷眉紧皱,准备用蛮力再冲一次被银针封着的穴道。 他要去一脚踢死那厚颜无耻,打女人的小杂碎! “青儿别怕!爹来了!” 司庆忠终于扑了过来。 然而…… “啊!爹!你,你就算要救我,你你也不能掐死他啊!爹!你快放手!你不能掐死他,他可是玉璋王,他是叔王的亲侄子!” 司庆忠懵了。 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哭喊救命的司青儿,竟悠哉扶鬓,邪魅浅笑? 再看半个身子探进墓室的玉璋王…… 短暂失神后,他终于懂了。 他扑上来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何叔王府的侍卫早就围了上来,可他们却只观望,并不动手。 多可笑?! 喊救命的人,才是真正杀了人的人。 而他这个扑上来想救人的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浅笑安然的司青儿拉着右手,被迫去掐断明显已经断气了的玉璋王的脖子。 “好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再想想被你凌霸的嫡妻,想想她被你和那贱妾作践的岁月,还有她临死前的无助与凄凉……” 司青儿缓缓放手,然后满意的看着玉璋王颈间的指痕:“比起她和她女儿在这世上受过的罪,吃过的苦,还有你给她们的绝望和屈辱,你现在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你……” 司庆忠的空张着嘴,竟是无话可说。 “满意吗?是不是觉得还差点意思?建议你再看看这个。” 悔罪书。 当头第一行,宠妾灭妻。 第二行,弃嫡宠庶,妄图欺君。 第三行…… 洋洋洒洒十几条罪状,除了偷换嫁妆,下毒戕害之类,还有卖官、欺民、通敌…… 罪状之末,是许诺。 以司氏家主之尊,许诺送还藏匿的嫁妆和亡妻遗产给司青儿,并将司氏一族名下所有私产,尽数散予北境百姓,不留分文与寸田。 除此之外,还有单独写给玉璋王的忏悔。 看起来是言辞诚恳的替司青儿,向玉璋王夫妻致歉求谅解,字里行间却都是在揭发玉璋王夫妻对慕九昱下毒?! 早已心如死灰的司庆忠,看到这里时,抬眼看向司青儿。 似是想说什么,又惨然苦笑着低头继续往下看。 “……以上罪责,本官供认不讳。但,请皇帝陛下念我司氏一族镇守北境劳苦功高,而本官也已诚心悔过,并愿意补偿,莫要太过苛责本官。” 这哪里是请求皇帝从轻发落? 这是求皇帝改斩首为凌迟啊! 再看落款。 不出意外,是他司庆忠的大名。 “……” 司庆忠笑了。 笑司青儿心机无双。 笑自己愚蠢至极。 昨天他还暗暗得意,以为不识字的蠢丫头,到底还是要死在他手上。 今天他才明白,不识字的蠢丫头,不仅能看会写,还能仅凭他写的一叠经文,便能将他的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 回想晨起时,柳氏一脸妩媚的安慰他说,今日之后,世上再无司青儿,她们一家三口还是高枕无忧肆意快活。 呵呵。 谁能想到,才短短几个时辰,那笑语妖娆的柳氏,已是山间野鬼。 而他司庆忠,就算是亲手了结了爱妾与掌上明珠的性命,依然难逃厄运。 “你们都是死人吗!这种事也能干看着,不知道出手挡一挡?” 听到这个声音,冲穴失败的慕九昱,这才松了口气……该死的穷奇,你还知道过来! 他刚一露面,便把皕伍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皕伍他们,真是冤的要死啊。 当时哪里是他们不肯出手,分明是他们家王妃娘娘皱眉眨眼的不许他们靠前。 而且就他家王妃的演技与心机,还有那早在喊人救命之前,就已经把玉璋王弄晕的手段……他们都自叹不如的好不好! 救人。 ……救谁啊? 救玉璋王,给王妃捣乱扯后腿吗? “你骂他们干嘛?事儿是本妃惹的,要骂就来骂我!” 皕伍他们心里正委屈着,就听他们家王妃娘娘跳起来给他们撑腰了。 而且,他们家王妃娘娘还说,今天在场的侍卫都该厚赏?! “在场的全都记名入册,等本妃拿了司府归还的遗产和嫁妆,你们有一个人算一个,都来拿银子!……我得回去看看叔王,你们先忙着啊。” “……” 这是真的要赏他们吗? 那表情,和那比兔子逃的还快的背影,怎么看着好像有点不靠谱呢? 不过…… “咱家王妃做的这是连环计啊!从昨天让司大人抄经的时候,就已经下套了!” “不,我觉得她朝玉璋王妃砸恭桶时,就已经在挖坑!” “早知道还能这样杀人,玉璋小贼哪活的到今日?…你们看清王妃是怎么把他掐死的了吗?” “玉璋王是司庆忠掐死的!” 皕伍拉着脸示意众人不要再议论此事,随后一把拉过穷奇,让他赶紧拿个主意。 慕九昱不在的时候,穷奇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此时这事,早已超出他们能处理的范围,穷奇就是自己不现身,他也得让人把他从旮旯里抠出来做主。 但,当穷奇也问起事情真相时,他犹豫了一刹,才拽穷奇到无人的角落,悄悄的道: “玉璋王确实是死在司庆忠手上。只是,用他的手掐断玉璋王脖子之前,王妃已经先弄晕了玉璋王。你是不知道,咱们王妃出手太快,搞的大伙根本没时间反应。而且她喊成那个调调,脸上却还笑着不许咱们靠前……” “蠢材。” 皕伍的话还没说完,穷奇便已皱眉给了他一拳,并鄙视道:“今日之事,是王妃拼一人之力救了你们的狗头!还腆着脸盼赏钱?先给王妃磕几个头吧!” “啊?” 皕伍认真想了想,没懂。 想问穷奇,人家已经去吩咐兄弟们各自做事了。 第24章 你吃他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皕伍左思右想,都没弄懂穷奇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棺材里,听着司青儿哗啦啦一遍又一遍使劲洗手的慕九昱,心里就更迷茫了。 他猜,玉璋王肯定不是司庆忠掐死的。 可那拼命洗手的胖狐狸,她个没功夫的女人,能弄死自幼练得一身精武的玉璋小杂碎? “太可怕了!吓死宝宝了……呜呜呜……怎么办啊!我怎么会这么狠毒,我也坏了叭……” 唧唧歪歪的哭声,像是都喷出鼻涕了? “我也是没办法的!我以为咱们在墓室里,有圣旨规定了不许人进,那杂碎就不敢对咱们动手的。可他那么狂妄,竟然还要杀了咱们俩……我这属于正当防卫吧?对不对?唉……呜呜呜……” 刚钻进棺材给慕九昱拔针,她就缩在角落里捂着脑瓜又哭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天大的罪。 慕九昱就躺在那里听,听她哭,听她蹭鼻涕,听她叽叽咕咕的自我安慰。 而墓室外,人来人往乱得像个丢了菩萨的庙会。 从宫里拨来主持活葬冲喜之礼的几个内侍总管,被穷奇硬逼着过来主持大局。 没办法,叔王昏迷不醒,墓外守礼跪经的人虽多,却也都是各府派来充场面的奴才。 既然大伙都是奴才,那就只能矮子里头挑大个,找他们这种品级算是最高的出来做主了。 “任何事,没有各位总管大人的吩咐,一律不许擅动!都警醒着!” 穷奇话音刚落,皕伍等人纷纷遵命。 慕九昱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此刻那几个宫里来的大尾巴狼,得是顶着个多么糟心的表情。 不过,如今这局面,只要叔王府的奴才们统一口径不要多事,玉璋王的死,还真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大闹叔王墓的玉璋王,逆旨行凶,司庆忠救女心切下了死手,他们叔王妃都吓哭了啊! ……能不能别哭了。 本来就胖,再哭肿了眼睛,不是更丑了吗? 而且,能不能坚持一下,把扎在他手脚上的银针先取了。 再这么封一会儿,他会不会该治的病没治好,反而给扎出毛病来啊! “王妃,您没事吧?那个……您能过来一下吗?” 穷奇的声音,从墙角那边的暗门里传来。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司青儿扯了个什么东西就朝那边砸。 嘴里还没命的尖叫:“鬼!鬼啊!不要过来啊!” 咣当。 装肉干的小金碗,差点把穷奇的脑袋开了瓢。 “王妃,我不是鬼,我是穷奇……” “穷,穷奇?远君子近小人,专吃有理之人的那个上古凶兽?” 哐当。 本想再砸过去的那个酒壶,掉到了地上。 转瞬,缩在角落里的司青儿身子一窜,便躺到慕九昱身侧,然后手脚并用的使劲一钻。 再扯了慕九昱的胳膊,直接将直挺挺不能自理的慕九昱给举了起来。 “今儿这事,最有理的是慕九昱,你要吃就吃他!……他,他还是个皇族,身上全是腱子肉,比我好吃多了……” 穷奇:“……” 慕九昱:“……” 哆嗦着的司青儿,举着慕九昱使劲的闭着眼。 屏息听了一会,又用力抖了抖被他举着的慕九昱:“他是个活的,你,你吃他吧!” “……” 穷奇看看手里捧着的药膏和跌打酒,无奈的撇撇嘴。 然后把药膏放在门外地砖上,尽量温和的解释说:“我不是吃人的那个穷奇,我是叔王的近身侍卫。不知王妃您有没有受伤,所以想给您送点药膏。先放着了啊。您有需要就尽管使用。外面还有事要盯着,奴才就先退下了。” 说着,穷奇很遗憾的看了一眼被举着的慕九昱,退出暗门,封了机关。 “……” 司青儿犹豫着等了等,好一会,没再听见别的声音,这才颤巍巍的放下慕九昱。 墓室外,正忙着搬抬尸体,清理现场的宫奴和皕伍等人,都被内室闹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随后,皕伍便很上道的嘀咕:“唉,可怜我们王妃,这都吓成什么样了啊!” 吓成什么样? 快吓尿了有没有! 司青儿确定角落里说话的家伙真的走了,这才摁着慕九昱的肚子,慢慢探出半个脑袋往那边张望。 两个小药瓶,和一个不知装什么东西的小盒子,孤零零的摆在地上。 “吓死宝宝了。” 她翻身出了棺材,没管地上的药瓶,反而在那个刚刚分明开启过的墙砖上,上下左右的乱拍。 “有暗门,是不是就能出去?怎么才能打开……” “……” 慕九昱快气死了。 她个没心肝的胆小鬼! 遇着危险就把他个活死人推出去挡灾? 白瞎他方才还在心里怜惜她了! “唉。送药给我干个毛线!有这个闲工夫,都不如给我送点好酒好菜压压惊!” 许是被这一遭弄得分了心,之前的惊悚害怕,倒是轻了几分。 重新回到棺材里,三下五除二的给慕九昱取了银针后,她就抛开俗念开始捯饬晚餐。 麻辣鸡丝,烤羊腿,小肉干,外加三壶好酒! 司青儿本着醉迷糊了省得做噩梦的初心,一口肉三口酒,咕咚咕咚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喝得头晕转向。 等慕九昱终于能活动活动手指,动动脚丫子的时候,缩在边上木头棺材里的司青儿,已经抱着个酒壶在说梦话了。 “不要枪毙我!我要上诉!我是冤枉的啊……呜呜呜……” 胖嘟嘟的小醉猫,缩在棺材里哭得像个泪人。 气她贪生怕死拿自己挡灾的慕九昱,原本还想点了这女人的昏睡穴,再戳她几指头出出气。 站在棺材边上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忍心下手。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是我不自救,就得是皕伍他们出手。可他们是奴才,人家是皇族,哪怕是伤了人家一根手指头,事后都够这帮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的!呜呜呜……我又打不过他的,不夺了先机把他弄晕,那他冲进来把我和慕九昱杀了呢!呜呜……只能是司庆忠,只有司庆忠杀了他,我们才能免了后顾之忧……呜呜……” 第25章 可怜的胖狐狸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抱着酒壶哭得昏天黑地。 脸上的泪,和撒了的酒,混在一起,浸湿大红的绣鸳鸯方枕。 好可怜的胖狐狸啊。 慕九昱往前靠了靠,搓着指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蹲下去:“你是对的。你做得很好。你此举保全了很多人,足够抵偿所有罪责……” 噔。 司青儿的大眼睛,毫无预兆的就瞪得溜圆。 “慕九昱!你是慕九昱!” 湿哒哒带着酒气的两只胖爪子,探过来便扯住了慕九昱的肩。 不等他挣扎躲闪,挂着眼泪鼻涕的胖脑袋,就贴上了他的衣怀。 “别杀我。呜呜……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别砍我的脑袋好不好?呜呜……我不要做无头尸。” 眼泪鼻涕,糊了慕九昱满怀。 本能的,他想推开怀里的醉猫。 但他却忍了?! “乖。不哭。你这么乖,这么好,本王怎么舍得砍你的脑袋?不哭了啊。” 僵硬的大手,轻拍着肉嘟嘟胖乎乎的肩背。 从来都没哄过孩子的慕九昱,在这一刻,就像个奶孩子的小媳妇,愣是把个脏呼呼的醉猫搂在怀里,一边拍着,还一边晃悠着,轻声细语的哄着。 墓室外,刚送走宫奴,准备继续站岗的耳聪目明的皕伍,简直都要听傻了。 墓室里那真是他们家王爷? 不会是被王妃她娘给鬼上身了吧?! “……他死就死吧!都被迷晕了,为什么掐断脖子的时候,眼珠子瞪那么大!呜呜……好可怕啊!他是不是想记住我,变成厉鬼来找我寻仇?是吗?九爷,你说他要是变成厉鬼了……” “不会的。那种小杂碎,现在已经在地狱里下油锅了,爬不出来的!” “那你能叫穷奇别吃我吗?要吃就去吃肉干吧!我做了好多肉干……” 说着说着,司青儿忽然就开始傻笑。 瞪着她迷离的大眼睛,使劲的看着慕九昱的脸,然后笑呵呵的说她有好多小肉干和麻辣鸡丝。 “整只的烤羊都可以给他吃!嘿嘿,只要不吃咱们俩就行!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你烤更好的!乖啊,不馋,都给他!嘿嘿。” 傻笑间,长长的睫毛稍稍一眨,珍珠大的泪滴,便顺着脸颊滑落。 毛茸茸热乎乎的脑袋,湿哒哒的脸,紧贴在慕九昱的胸膛。 那泪滴每掉落一次,慕九昱的心,就跟着颤动一次。 “好,都给他吃。他有烤羊吃,就不吃咱们俩了。你有没有很想吃的东西?你这么乖,想吃什么都管够!” “真哒。” 司青儿醉醺醺的笑得眉眼弯弯,被泪水洗过的眼眸里,像是装了无数的小星星。 一闪一闪的,照亮慕九昱的脑海与心田。 “我想吃大米饭。嘿嘿……大米……” 司青儿终于睡着了。 拽着慕九昱的衣袖,蹭着他的衣襟,不知梦到了什么,笑得恬静安然。 直到今日,慕九昱才真正近距离的看清司青儿的眉目。 她的睫毛那么长,很黑,还翘得弯弯的。 鼻子那么精致。 粉嘟嘟的双唇,小巧又可爱。 还有她浓淡相宜的长眉,以及眉心…… 她的眉心,竟然也有一颗朱砂痣? 之前分明没有的啊! 一直到司青儿睡得放松了拉住他衣袖的手,他才小心翼翼的把司青儿放回棺材里躺好。 有心想给她换个干净枕头,奈何随葬品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于是拽了被子的一角,垫在她脑袋下面。 快到深夜,穷奇才过来见了慕九昱。 “……王妃真是好心机!这事就是说破天,也都是司庆忠救女心切犯了糊涂。到时候争执起来,还悔罪书做铺垫,就说他可能是心里觉得对咱们王妃有亏!”穷奇嚼着小肉干,看向墓室内那个大红棺材的眼神里,露着显而易见的欣赏与崇拜。 慕九昱撕着羊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也没提醒穷奇,那只好心机的胖狐狸,曾吓得四肢发抖,想把拿他挡凶兽! 他不提,穷奇也完全忽略。 这事,就好像是被选择性遗忘了似得。 “玉璋王带来的侍卫被打伤了几个。宫里来人审问时,被我以遵旨办事的由头唬弄过去了。只是……” 穷奇没说后面的话,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慕九昱。 后者心领神会,无奈耸肩:“这事,太后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最近不管是谁来,都说王妃受惊过度不能见人。……她想吃米,挑好的给她送些来尝尝滋味。” “啊。” 穷奇点点头。 转而又烫着了似得抬头:“啊?送什么?” “你少吃点!她今儿没做新的,明早起来发现少了,还以为墓里闹鬼了!” 慕九昱说着就很小气的抢了肉干,然后抱着盘子大碗的挥挥手,示意穷奇可以滚蛋了。 “……” 闹鬼不是很好玩的嘛! 王妃那么聪明,闹了阎王又有什么可怕的! ……! 穷奇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慕九昱被举出棺材献祭的一幕。 好吧! 他们王妃的胆子,也不是很大。 就是这么个胆子不是很大的王妃,竟随手一个兵来将挡,便灭了藩王之乱中蹦跶最欢的玉璋王。 宫里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满朝满宫的谁不知道,太后最疼玉璋王。 要不是现任皇帝捧出了先帝遗旨,令她无力再争,此刻坐在龙椅上的人…… “司庆忠?” 皇帝听完内侍官的禀告,垂眸看向案头摆着的那张悔罪书。 “去告诉太后,朕已判了司庆忠即刻凌迟,问她是否另有懿旨。” 内侍官还没挪步,太后身边的奴才已经到了门外。 太后苏醒后只说了一句:灭了他司氏全族! “回去告诉太后,朕会照办的。” 慕长泽看向传话的奴才,等她退出门去,渐渐走远,才缓缓又道:“既然叔王那边受了惊吓,就送些安神的补品进去。不许在伺候上有所怠慢,否则朕会让你们所有人都进去做陪葬!” 十六七岁的皇帝,言语举止已沉稳从容,不见丝毫少年青涩。 与很多皇帝一样匆忙登基的他,眼下最头疼的就是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和那堆在他父皇生前就很不安分的叔叔。 而这些人之中,蹦跶的最欢,又总被太后护着的,就是三岁封王的玉璋王了。 第26章 金牌育婴嫂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而他最敬重最依赖的皇叔,竟毫无预兆的借了个草包司庆忠的手,把那小子给掐断了脖子?! 他的好皇叔,从前只教他戒急用忍,教他韬光养晦,这回竟雷霆之势为他锄奸! 一时之间,慕长泽感动得都要绷不住脸上千年不变的小表情了。 于是,次日一早天还刚亮。 礼部侍郎亲自来送赏了。 刚起棺材的司青儿,脸还没洗,头发也没梳,想到影视剧里任何人接皇帝赏赐都得跪着,她就更不想出去露脸了。 所以,任凭外面的人喊了六七遍,她只管蘸水梳头,根本不搭腔。 礼部侍郎倒也没见怪。 把东西撩进封门砖内,便是完成了行赏之责。 大约又过了快半注香的时间,司青儿终于穿着不太合身的棉布衣裙,踱步到了墓门边上。 一见着自家王妃娘娘,外头几个侍卫便赶紧见礼。 穿了寻常侍卫服的穷奇,压着皕伍的脚尖,先一步上前道:“见过王妃。奴才方才问了,他说是皇帝只赏赐了东西,没留话。……早膳已经备好了,现在传上来吗?” “……” 皕伍像是听见了很了不得的话。 转着眼珠子使劲打量穷奇的脸。 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宫里太监那一套了? 这躬身作揖,软着嗓子说话,别是梦里发烧,烫坏了脑子吧? “嗯。” 司青儿一心都在地上的箱子匣子上,根本没留意说话的是谁。 且穷奇昨天也只说了那么两句话,她吓得都要抽抽了,哪里会把个凶兽的声音记得那么牢。 就算是声音记得还算结实,也不会把那个声音,跟此刻这个娘娘腔的声音放一块对比啊! 她只想着,御赐的东西,那肯定都是宝贝。 估计随手带回去一件,就够再签七八分穿越协议的了吧? 充斥心田的好奇心,驱使她接二连三的打开箱子、匣子、和箱子里的小盒子。 九连环,鲁班锁,棋谱,安神丹……梦想中的金的玉的闪闪发光的珠宝,一个都没有啊! “皇帝下旨判了司庆忠凌迟,太后加了懿旨,灭司氏全族。” 穷奇又凑过来,像个娘娘腔似得,轻声细语。 “那我的遗产和嫁妆呢?不会黑不提白不提的就归公了吧?大昭现在这么穷了吗?” 司青儿说着,撂下手里选的那个还算好玩的九连环,然后啪嗒啪嗒盖好所有箱子匣子:“感情这些礼物都是拿我自己的钱置换来的!这……这……我饿了,我要吃饭!” 要不是怕当众骂皇帝会被砍头赐毒酒,她都想跳起来撒个大泼好好骂一骂! 这是个什么不要脸的狗皇帝! 好歹杀了玉璋王也是对你有利,你却厚颜无耻的得了好处还贪了你婶儿的财? “你说你养大的那是个什么狗屁大侄子!就这样的人品,竟然还能做皇帝!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司青儿回到内室才敢骂骂咧咧。 一抬眼,瞥见慕九昱沉睡着的好看的脸,顿时腔子里四个心眼都在替慕九昱感到悲哀。 慕九昱是个老来子,老皇帝宠他宠的连上朝都抱着不撒手。 要不是老皇帝走的太早太突然,莫说现在的新任皇帝,就是刚死了没多久的先帝,也坐不上大昭的龙椅。 “你说你多可怜,你爹迟迟不给你封王,八成就是等着让你当太子的吧?唉,你哥继位的时候你太小,这个咱也没招。现在你侄子登基了,人家其余老王爷小王爷的都撂膀子去争一争,你倒好,一声不吭的进了棺材了!” 从皇子到皇叔,就是当不成皇帝,得宠有个屁用! 想到很得宠的慕九昱无缘登基,司青儿便又想到了三岁封王的玉璋王。 那小子跟慕九昱同岁,是同辈皇孙里最受宠的娃。 除了老来子慕九昱之外,他是最得宠的小霸王,可惜了,也没当上皇帝。 难道皇嗣得宠是个魔咒? 司青儿蹲在角落里捯饬糕饼,一会胡思乱想替慕九昱感到人间不值得,一会笑玉璋王自不量力,更多的,是替自己惋惜那些被充公的嫁妆和遗产。 穿越协议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拿回嫁妆并替原主复了仇,她才能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现在嫁妆泡了咸菜汤,那她可能就甩不开现在的这个陪葬王妃的尴尬身份了? “好可惜啊!我连死遁计划都想的那么完美,浪费多少脑细胞!” 被掺了春雨之毒的随葬糕饼,被她碾成碎渣,塞进袖管。 每天到墓门口散心时,她都这样带些碎渣出去。 趁着说话看热闹的,就撒到墓门外头。 反正皕伍他们看见也当没看见,这样再扔几天,就不怕有糕饼变质发臭了。 而且,她也怕墓室里的耗子吃了这些有毒的糕饼,万一死在角落里生出蛆来,那她不得恶心死。 “要是能找到开暗门的机关就好了,不能留在墓室里的脏东西,都可以丢出去。” 司青儿说着朝石棺里望了一眼,犹豫着幻想了一下,要是弄醒慕九昱问机关的位置,对方是先砍掉她的脑袋,还是先打断她的脖子? 反正不会是像梦里那样,温温柔柔百依百顺。 那样的慕九昱,哪里还是慕九昱? 根本就是个梦里串了频道的金牌育婴嫂吧! 噗嗤。 司青儿想到人高马大的慕九昱,穿上育婴嫂的工作服,抱着个奶娃儿哼儿歌,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王妃。早餐来了。” 之前那个娘娘腔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司青儿颠颠的跑过去,没接食盒,只想从食盒里端了碗盘出来。 墓室就那么大,拿进来的东西不能拿出去,再往里拎几个食盒,她都要没地方锻炼身体了。 她本以为,食盒里还是寻常送来的那些肘子馒头。 结果盖子一打开,就看见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晶莹剔透,颗粒完整且饱.满…… “怎么会有大米饭!哎呀!哎呀呀……” 要不是怕笑太大声坏了规矩,她都想抱着饭碗原地转圈笑个花枝乱颤。 “王妃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咱们说。” 司青儿想也不想的道:“那我想吃鱼。有吗?” 第27章 你认识穷奇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有。您想怎么吃?” “呃……” 幸福来的太快,思路有点跟不上了呢。 略想了一会儿,司青儿试探着问:“收拾干净了送来给我就行,我自己做。” “……” 穷奇一愣。 转念想到怀里偷藏的小肉干,便点头答应了。 “那先谢谢你了哈!谢谢了!” 司青儿兴奋的跟捡了三斤沉的大元宝似得,一边对着穷奇点头哈腰的致谢,一边抱着饭碗防止米饭掉落。 那喜笑颜开的小模样,看得穷奇等人又是心酸又是难受。 这从前得是苦成什么样啊! 一碗米饭就能乐得蹦跶起来? 为了还没见着影子的鱼,还对他们点头哈腰的连声道谢。 只是…… 皕伍拉拉眼圈微红的穷奇,悄声问道:“你答应的倒是快。可咱们这连个河沟都没有,最近的城镇也在几十里之外,你上哪给王妃弄鱼?” “……” 穷奇闻言也愣了。 万寿山里什么都多,就是水少。 偶尔有清泉温泉之类的,里头也没有鱼啊。 正为难砸手,出去替司青儿办事的邓衍回来了。 这一天一宿的,他带着人走遍了附近城镇,踏遍了京城闹市,要不是听到玉璋王死于司庆忠之手,而司庆忠也被凌迟处死,他可能现在还在外头奔波。 “知道哪里有河能捕鱼吗?” 穷奇问。 “有。往北十里……” “去吧!王妃要吃鱼。记得多带几个水槽过去,尽量抓了活的回来备着!” 连口新鲜凉水都没来得及喝,风.尘仆仆的邓衍,便又被支出去抓鱼了。 皕伍有些心疼他的傻兄弟,不过傻兄弟去总好过他去。 不然,万一王妃这里又有什么人来作妖,谁能像他这么机灵,能跟王妃配合的严丝合缝? 他这里正揣着一肚子小九九,暗暗得意。 那边吃完米饭舔了碗的司青儿,暗戳戳的凑到门边:“皕伍。你来。” “王妃有什么事要吩咐?” “那个……” 司青儿往边上偷看两眼,确定没人偷听,便很小声的问:“你认识穷奇吗?” “……” 皕伍眨眨眼,大脑飞快运转,然后在穷奇掐了他后腰时,才老实点头。 “你能不能让他来见我一下?” 司青儿想好了,她可以不知道暗门的机关,但她可以求一求穷奇,让他帮忙把墓室里的垃圾杂物带走啊! 只要姿态放得够底,再以慕九昱需要整洁卫生的环境来施压,说不定对方能同意呢! 这样,来不及消化的祭品,吃不下去的鸡骨头羊棒子,也就不用扣在大盆里招蚂蚁了。 她只是想清理垃圾,才要找穷奇见一面,可躲在皕伍身后不露面的穷奇,却不知怎么就有点心虚。 他暗戳戳再一掐皕伍的腰。 揣着小聪明的皕伍,便赶紧很上道的撒了个谎:“穷奇不总在这边伺候,您有什么吩咐,要不奴才试试?” “这个……” 司青儿想了想,然后有些为难的问:“墓室里的垃圾太多了,你能想法子弄走吗?” 除了垃圾,还有恭桶里的不可描述之物。 天底下就一个玉璋王妃,现在还离婚回娘家猫着去了,再要砸恭桶清理环境卫生,也没了合适的人啊! “啊。那奴才知道了。您且等等,奴才问了穷奇,再来回话。” 皕伍说着,转身就走了。 等他拽着穷奇到了无人的角落,这才瞪着一双狐疑万分的眼,逼问穷奇,什么时候在王妃面前刷了脸? “邓衍也没跟王妃说上话,之前她不是也直接喊了邓衍帮她扇人?” “好!那你去吧!我也到了该换班休息的时候了。” 皕伍说着拂袖而去。 那昂首挺胸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吃醋赌气的毛孩子。 “唉!” 穷奇苦笑摇头,心说,就你这脾气,还总抱怨王爷没给你近身随侍的机会。 死心眼的邓衍都比你强八倍! 皕伍一走,墓门外站着的侍卫里,就没了司青儿能叫出名的人了。 穿越前看的剧本里,慕九昱身边最得用的侍卫,她就记住了邓衍和皕伍。 什么穷奇凶兽还是神兽的,她完全没印象。 “王妃。奴才穷奇,见过王妃。” 穷奇终于鼓足勇气站到了司青儿面前。 藏起锋芒的金刀侍卫,愣是看起来活脱就是个娘娘腔。 “你?” 这不是答应送鱼的那个! 昨晚的穷奇……这声音也不对啊! “就你一个叫穷奇的?” “是。” 司青儿懵了。 后来想想,人家慕九昱是皇叔,说不定身边就有那种暗藏着不见外人的奴才,就好像很多小说里提及的神乎其神的暗卫呢! 这么一想,她便很庆幸自己方才只说要清理垃圾,没问皕伍暗门机关之类的话了。 搞不好这些明面上伺候慕九昱的奴才,根本不知道暗门的存在! 私心里想到这些,她再看穷奇的眼神,就差不多跟看皕伍他们一样了。 “听皕伍他们说你是个忠心可用的,所以想找你问问,有没有法子,能把墓室里的垃圾清理出去。不然这里头烂了臭了的,也不利于叔王修养身体。” “好的。” 穷奇点点头,然后就转身要走。 “你回来!” 眼看对方耷拉着脑袋就往边上走,也不说要怎么才能把垃圾偷运出去,司青儿恨恨的喊住他,然后看傻小子似得问:“活葬墓,只进不出的规矩,你知道吗?” “知道。” 穷奇还是只有俩字做回应,除了随声点头,就没了别的了。 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啊! 怪不得剧本上都没你的名字! 司青儿咬咬后槽牙,没耐心问这个蠢奴才准备怎么做,只是朝他招招手,让他去找邓衍或者皕伍来。 还是那俩奴才好用又机灵,这个榆木疙瘩,难当大用! 结果,她还刚说完,榆木疙瘩就回答说,邓衍去抓鱼了,得晚些才来伺候。至于刚换班的皕伍,他现在就让人去喊了来。 “算了算了!” 皕伍也站在外头熬了两天了,好不容易换班休息了,再喊来做事也太辛苦。 “唉。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司青儿懒懒摆手,转身回了内室。 第28章 棺材里的干尸苗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马桶太臭了。 一想到自己跟那些东西共处一室,她就浑身难受。 偏这玩意不想也就不想了,越想还就越闹心。 “要不我也自己扎几针,跟你一样躺着过日子得了。……你总躺着不吃不喝不排泄,不会有事吧?” 以正常科学角度来想,要是他昏迷之前肚子里憋了不可描述之物,那么一直憋四五十天的话…… 常温状态下,鸡鸭野物的尸体,顶多三五天,内脏就开始变质了! 变质的内脏可不是独立包装,它们连着肚皮呢! “哎呀!” 司青儿像是忽然想到了很了不得的大事。 狠狠一拍大.腿,便伸手掀开慕九昱的被子。 掀开衣裳,检查肚皮。 又忍着恶心,爬过去闻闻。 还好,没臭,还香香的。 “不对啊!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他是排泄干净了才进的棺材? 真要是那样,四五十天不吃不喝,那不得变成干尸? “这可不行,这怎么能行!” 说着,司青儿跳一边去倒了半碗水,回来拿了小勺子就往慕九昱嘴里喂:“来来来,喝点水,还三十来天呢,你可别干巴了!……你不是能听见我说话嘛?为什么不喝?喝一点!不是毒药,是水!干净的水!” 无奈。 不管她怎么说,或者捏嘴撬牙,倒进慕九昱嘴里的水,基本都会很快从嘴角流出来。 要不是怕自己变成无头尸,弄得她都想干脆一针扎醒棺材里的干尸苗子。 “王妃。” 正抓耳挠腮很闹心,便听角落里传来很轻微的一声呼唤。 寻声往那边一看。 便见原本完好的墓墙上,开了个一人多高的暗门。 站在门里的那个人……榆木疙瘩?! “不能让外头的人看到奴才在墓里,所以得麻烦您,把要丢出去的东西拿过来。” “啊。好的。你等等啊。” 司青儿手忙脚乱的从石棺里爬出来,先是端了一大盆骨头什么的,然后原地犹豫了一会,才表情尴尬的指指马桶。 “……” 穷奇看着恭桶也是尴尬了一瞬,但他还是很恭敬的点头:“是奴才思虑不周。日后您要换它的时候,尽管吩咐。” 为了缓解尴尬,司青儿扯了个还算智商在线的问题:“那将来出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怀疑?” “就算您和王爷不在这里,也没人敢进来查看您和王爷使用过的东西。” 穷奇说着,一手抱着个大盆,一手拎着个恭桶,就从暗门退了出去。 似乎他出去之后站着根本没碰什么东西,可墙上那块墓砖,就白日闹鬼似得回到了原位。 “好吧。还挺高科技的。” 清理了垃圾,心情美。 哗啦啦拖地擦灰打扫卫生后,脑门上微微有了一层薄汗的司青儿,便开始躲在角落里跳操。 唱跳大咖的扎实功底,用到现在这个肥硕如熊的身体上,还真是暴殄天物。 腰下不去,腿抬不起,最普通的一些健身动作,都得多费十二分的力气。 蹦蹦哒哒坚持到晌午,饿着闷头睡一觉,醒来咕咚咚喝两碗凉水。 有地方清理垃圾,也不用着急炖肉吃肉了。 节食减肥,必须加速加量加把劲! 她就这么一折腾,就是饿了一天没再进食。 天黑前,嚼了几口肉干喝了半壶酒,就念叨着喝酒也能加速脂肪燃烧,然后倒进棺材里睡成猪。 “傻女人,解了毒自然会瘦下来,何必这么苦着自己?” 慕九昱坐在棺材里看着她那熟睡的小胖脸,隐约觉得她眉心的朱砂痣好像没有之前红了呢? 但是胖嘟嘟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倒是更可爱了。 就像…… 像他母后养过的那只胖猫。 胖得像个球,却整天上窜下跳,活泼又聪明,比旁人养的小猫可爱多了。 他每天晚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恭桶。 只是,今日的恭桶太干净了,要是被他用了,那胖狐狸肯定会发现的。 沦为清洁工的穷奇,不得不按着他的吩咐,另外取了干净恭桶来,等他用完了,再带着离开。 今天见面,他家王爷没给他带小肉干。 原因是,王妃两天没做了。 而且看样子,以后好像也不会经常做了。 “之前急着做了吃,是怕放在墓室里烂了发臭。现在不是有你能帮忙清理垃圾了嘛!那还急什么?就不做了呗!……想吃,自己想法子。别指望我个活死人。” “……” 穷奇能说什么。 反正王妃不做吃的,他家王爷也一样没的吃,皇帝不急太监也不急。 “太后知道皇帝赏了东西来,气得砸了茶碗。” “去告诉皇帝,别忘了司庆忠的许诺。该王妃拿回来的东西,一分都不能少。那是咱们王妃应得的!” 咱们王妃。 说的那个溜啊! 搞的好像多恩爱的小夫妻似的。 穷奇点头应声,记了吩咐。 然后汇报了宫里宫外一些琐事,以及皇帝要跟他商量的一些政务之事,确定慕九昱真的不会再拿小肉干给他吃了,然后才带着各种各样的吩咐,退出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枯燥无聊的长夜,没有司青儿自言自语的碎碎念,慕九昱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可要是叫醒那丫头起来聊聊天…… 算了,她很珍惜脖子上那个肉嘟嘟的脑袋,怕是见了面,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聊的看着她,无聊的看着天,无聊的看着看着,就看向墙角大盆里的小肉干。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整只丢在青铜大鼎里卤着的鸡,还是一条条烘在架子上的羊腿,亦或者是这种薄薄的一片片的小肉干,吃起来就是比以往吃过的任何零嘴儿都上瘾。 大红棺材里,司青儿呼呼的睡。 青玉石棺里,慕九昱吧唧吧唧的吃。 快天亮时,门外侍卫开始换班,吃了大半宿的慕九昱,才惊慌失措的看向怀里抱着的大盆。 原本装了大半盆的小肉干,都快见底了! 而棺材里,胖狐狸的小呼噜也开始变调,这是随时要醒了啊! 唰! 趁着棺材里的胖狐狸还没睁眼,一道红影自青玉石棺内闪出。 放好铜盆之后,赶紧拿帕子蘸水擦净嘴上油星,再迅雷不及掩耳的洗净双手! 旋风般重回棺材,刚拉好被角,便听见那边棺材里,传来胖狐狸伸懒腰的声音。 第29章 肥的很精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险! 慕九昱悄悄用脚趾勾了勾被子,差点被抓包的心情,紧张又刺激。 熟悉的琐碎的声音响起,他知道,那是胖狐狸又在换衣裳、穿鞋袜、梳头发…… 每天都是那么几件不合身的棉布衣裙,她还很宝贝似得选着挑着换着穿。 不过,这个胖丫头确实会捯饬,胖的有品位,肥的很精致,尤其那张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脸…… “唉呀妈呀!” 忽然刺破耳膜的一声见了鬼的大叫,刹时吓得慕九昱脚趾头直抽抽。 “我的肉干,哎呀哎呀哎呀呀呀……真闹耗子了呀!” 哗啦啦…… 大铜盆里的小肉干,被一股脑倒进金漆描画的大马桶。 司影后珍惜生命,老鼠吃过的东西可不能再吃,万一得了鼠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总吃那些干巴巴的东西容易上火啊。 反正穷奇答应了餐饮自由,也愿意帮忙清理垃圾,那还烤什么小肉干? 有的是吃不完的好肉,煎炒烹炸烀烙炖……有的是比费功夫烘小肉干来得省事又好吃! 今儿要是能有鱼,那就来个鱼羊一锅鲜! 哎呦我的神,那得有多美! 就是,光有鱼和羊,材料好像太孤单,得让配料丰富点啊! ……直接去要? 司影后觉得,以她的聪明才智和神仙技能,要腆着脸,也应该是别人腆着脸问她还需要些什么,而不是她伸手像别人索取。 “穷奇,你是不是一到阴雨天就头疼啊?”司青儿一脸悠闲的出现在墓门里,就好像她只是闲着无聊出来透透气。 还没换班的穷奇,一看见他家王妃就想起昨晚没吃到小肉干,满心委屈,充斥钢铁直男的心田。 “嗯。睡不着。心烦意乱的。” “你这个毛病,要治愈也不是很难的。我有个方子,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司青儿掏出写好的一张药方,在穷奇面前晃了晃,然后告诉他,待会来收垃圾的时候,顺便给他。 三春天常有阴雨,穷奇正苦于无处寻医,他家王妃就给他开了方子! 想到自家主子爷显摆,说他身上的顽疾都被治的差不多了,穷奇立马就招呼人换班,然后暗戳戳钻进暗门找司青儿拿方子去了。 要是顺便装个嘴馋鼻子尖,问问大铜盆里的小肉干,好心的王妃会不会也大方的赏赐一点? 然鹅,药方是很快就到手了。 再看寻常装肉干的大盆,里头空无一物,干净得锃光发亮。 “麻烦你了哈!我要去炖肉了,你忙吧!今天的羊肉真新鲜,就是这东西太燥热,要是有点萝卜白菜小野蒜什么的就好了……” 司青儿递出要给穷奇的东西和垃圾,就转身去切肉了,嘴里嘀嘀咕咕的,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穷奇能听得到。 “王妃想吃这些啊。不急着用的话,可以让人到找找。” “那多麻烦人,大伙都有自己的事要忙的,哪能为了这点小事费功夫。” 司青儿心里都乐开花了,脸上却还很明事理的体贴关怀。 不出意料,她这一番演技,还真就戳动了穷奇心底的温软。 在他的认知中,做主子的想要什么,哪有奴才敢说辛苦的,更何况还是个这么会体谅奴才的好主子? 再说了,辛苦一点怕什么的,不是还有勤劳的邓衍吗? 那家伙早上送了鱼回来,现在正闲着没啥事干啊。 于是,可怜的邓衍,又被支出去巡山找野蒜头去了。 为保那小子无功而返,穷奇还很有心的先去了司膳那边,跟人家总管要了不少洗净的萝卜白菜回来,让他家尊敬的王妃娘娘先用着。 另外还有些刚泡发还没用的蘑菇木耳,也被他顺手牵羊装了不少。 当穷奇抱着硕大的木桶,问她这个要不要,那个够不够,司青儿点头点的跟捣蒜似得。 所有食材,来者不拒! 只要不是吃了会躺板板的红伞伞,都要! 丰富的食材,会激发厨艺。 斗志昂扬的丁玲桄榔一顿折腾后,巡山的邓衍还没回来,被司青儿当大锅架在炭火上的铜盆,就炖上了满满一锅鱼羊鲜。 反正食材有的多,她就端着慢慢品小碗,专挑好的往嘴里塞。 一不留神,本就套着几层游泳圈的小肚子就给造了个溜圆。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欢快的调调,奇怪的唱词,伴着她蹦跶蹦跶的脚步声,吵的慕九昱一下午没得着清净。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司青儿倒进棺材做呼呼猪,他吃多了肉干发胀难受的肠胃,也终于毫不客气的叫嚣起来。 噗噗。 不得已,慕九昱又点了他家胖狐狸的昏睡穴。 打开暗门跳上藏于门后的恭桶,跟肠子里的肉干做了好一通斗争之后,再回来,依然还是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郎。 洗手,洗脸,整理衣衫,偷看……她眉心的朱砂痣呢? 原来是要有酒才会红,还真是有趣的小东西。 徒自转了转,无聊间本想招呼穷奇来下棋聊天,但那铜盆里的乱糟糟的都是什么东西,下了咒还是怎么滴,怎么就勾着鼻子拽着嘴,很想过去吃两口呢。 锦衣玉食的皇叔大人,又又又一次偷偷吃残羹。 而且还越吃越香,越香越不想撩筷子。 “爷。您少吃点吧。羊肉燥热,会上火的。” “……” 慕九昱的筷子,猛地顿在半空。 寻声抬眼,便见墓门之外,穷奇和皕伍等人正靠在一起,朝他这边观望。 “要不要给您送莲子汤?”穷奇很诚恳的问。 “是啊,能清火润燥,省得羊肉吃多了嘴角起泡。”皕伍很赞同的附和。 “不用。” 谁要喝汤? 喝完了憋尿多难受,你们知道不知道?! 慕九昱被几个糙汉子盯的表情不太好看,又吃了几口才悻悻然放下筷子。 “明天抬几坛西风烈来。” 西风烈,入喉似火,司青儿这么喜欢喝酒,那就让她也尝尝这种一碗下去睡三天的好东西。 最主要的是,这酒香气浓郁还不上头,最适合胖狐狸这种空有酒胆却没什么酒量的小醉猫。 要是她每天晚上都自己喝醉了再睡,那他也就不用点她的昏睡穴。 他怕总是被点穴会伤身,万一胖狐狸被点傻了,那他还上哪吃这些新奇又好吃的野蛮滋味? 第30章 叔王的老相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绝对不是关心胖狐狸的安危或健康,只是那几口野蛮吃食,还算养胃。 慕九昱靠在棺材边对穷奇招招手,示意他带上棋盘过来聊天解闷。 说是解闷,对于外界的一些消息,穷奇还是得一样样的都跟慕九昱细说。 “……玉璋王一死,几位藩王的动作更肆无忌惮了。您还要继续?” 穷奇朝墓室里的石棺扫了一眼,意思明显是问,您还要继续挺尸? 慕九昱提炮吃车,然后朝司青儿的棺材瞥了瞥:“还要再观望几天。” 穷奇点点头,然后无声的咽了咽。 观望什么? 那丫头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给您治病调养,唯一藏着心思期盼的,也就是司家亏欠她的那份嫁妆。 这种单纯小胖丫的心思,还有什么好观望的? 不过…… 看了看慕九昱略带萧肃的神色,他也不禁想到司青儿做局杀人的心机。 “她不会拿到嫁妆有了私产,就一针扎死本王吧?继承本王的遗产,锦衣玉食,花天酒地……” 穷奇觉得,他家王爷这话简直是天方夜谭,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您若是不能活着出墓,那她还有活路?” 两句话的功夫,慕九昱又吃了他一个马。 把棋子收到边上,慕九昱才淡淡的道:“不是有这个暗门?还有你们这些听话又好用的蠢材!” “……” 会吗? 穷奇认真的想了想。 那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子,怎么都不像王爷说的这种人啊! “玉璋王的事,虽说司氏一族都陪了葬,可归根结底,这事还是与她有很大关系。倘若她来日活着走出去,太后就第一个容不下她。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做叔王遗孀,哪有做得宠王妃来得安全?杀王爷不划算的。她不会。” 穷奇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再低头准备挪子,却发现主帅已被逼入穷巷。 “你都想的到,本王想不到吗?蠢材,摆棋再来!” “……” 穷奇终于发现自己上当。 他家王爷学坏了,这种小孩子和女人才会用的烂招,竟然也拿来对付他! “属下倒是好奇,王妃要是知道您每天都在偷吃,会不会多给您扎几针?太豪横的夫君可不好对付,要是扎成傻的蠢的……” 慕九昱闻言一凛,语气也顿时凉了:“敢让她知道,那恭桶就是你的坟!” 好吧。 穷奇抿嘴收声。 这种小孩和女人才会用的烂招,他终归是不太拿手。 两人对坐搏杀,一直到东方破晓,天光方亮,才各自离了暗室,该挺尸的挺尸,该换岗的换岗。 司青儿醒来时,只觉得脑袋有些沉,完全不知道那是连日几次被点昏睡穴的后遗症,只以为夜里没盖好被子着了凉。 日常梳洗更衣之后,早餐时间如期而至。 “该死的老鼠,有糕饼不吃,总来偷我的好菜!” 看着铜盆里少了好些羊肉和萝卜,司青儿暗悔临睡前忘了把铜盆盖起来,倒也没怀疑棺材里的慕九昱。 于是,穷奇来收垃圾的时候,便见她噘嘴皱眉的端了铜盆过来:“墓室里总闹耗子,这个你拿去倒了吧!” “哎!” 穷奇的哈喇子都要收不住了。 那可是大半盆鱼羊一锅鲜啊! 昨晚他几次想尝尝,奈何自家主子爷小气,连汤汁儿都不赏一口。 现在好了,全是他的了。 “你抓药了吗?记得要忌口,鱼虾牛羊之类的都别吃,得清淡饮食。” “啊。” 穷奇心窝一灰,满嘴哈喇子,瞬间溃散。 等他端着大盆到外头,左思右想的还是没舍得扔。 最后,很仗义的拿去便宜了奔波劳苦的邓衍。 重新架到小炉子上加热的半盆残羹,吃得邓衍半天都没抬头。 等他稀里哗啦都吃得差不多了,穷奇才收了铜盆让人拿去洗净,并很敞亮的拍拍邓衍的肩: “记得王爷要的西风烈。待会多抬几坛子过去啊。” “哎!” 邓衍很干脆的答应着,那语气神态,与之前干脆答应司青儿的穷奇,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他吃饱了肉正在抹嘴。 而穷奇啥也没吃着,还得暗戳戳去给司青儿送铜盆。 光亮如新的铜盆,空着端回去怎么都觉得差点意思。 毕竟他们家王妃还给她开方子治病来着。 私心里想着知恩图报,也惦记着王妃有了新的食材,八成还能捯饬出更好吃的东西,穷奇便先溜去了司膳局。 那边的食材可都是精挑细选了送来的,指不定哪样就得了王妃的眼! 他这一去,便晚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而当他抱着一大盆猪肉笋干之类刚往回走,便被邓衍一把拖到角落里。 “太后身边的瑞冬来了,说是带来赏赐给王妃!正等着王妃接赏呢!” 穷奇端盆的手指紧了紧,略思之后,才问:“一定要王妃接了才行?” 邓衍点头,然后又很为难的道:“王妃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又不想搭理。” “那就让她等。耗着好了。问了就说王妃那日受了惊吓。” “不行啊!随行的奴才说,宫里太后撂了话,不能亲手把赏赐送到王妃手上,就让瑞冬入墓陪葬!” “……” 穷奇狠狠的翻了一眼,要不是手里端着的东西太沉,他都想腾出手来捶邓衍一拳。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说! 短暂整理思绪后,穷奇钻进了暗道,准备通过暗门,去找他们王妃商量对策。 瑞冬那女人他可是打过交到,鬼精鬼精的不说,手底下的功夫也在他之上。 最重要的一点,那女人善于用毒,且下毒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这要是她入墓陪葬,王妃的小命怕是难保,而他们家王爷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 “怎么才来,等你问话呢!” 暗门刚打开,司青儿的胖脑袋就直接钻了过来。 要不是穷奇躲的快,怕是那光洁的脑门,要撞上铜盆里的笋干。 “那女人是你家叔王的老相好吗?要不要让她入墓来陪你家叔王?” “啊?” 穷奇以为他家王妃是要问瑞冬的底细。 耳朵里猛地听了这些话,还以为听差了。 “太后身边的人,杀王爷还来不及,哪里会是王爷的相好。您快去领赏,不然那女人要是进来……她会功夫,很厉害那种,还会下毒,是个狠的!” 第31章 口谕啊,整的还真是个事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穷奇这么一说,司青儿便都懂了。 可是懂了不代表能接受。 搓着脚趾头想一想,太后派这么个人到这边来送赏,那准备让她亲自接收的赏赐,该是个什么奶奶样。 可是,要是不去接赏,也是一招死棋。 莫说武功太好的可能会打不过,万一真能打的过,还能把人弄死弄残…… 巴掌大的墓室,各种随葬品都够占地方了,哪有地方再堆个她! “王妃娘娘,您若是醒了,便出来领赏吧!奴婢们还要回去跟太后娘娘复命的!“ 墓室外头,再次传来催促声。 司青儿端了穷奇手里的大盆,努努嘴,示意穷奇先走。 然后把铜盆撂在棺材边上,甩甩袖子便往外走。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也只能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记得替本妃谢过太后,等下辈子,本妃再亲自给太后请安!” 司青儿耷拉着脑袋到门口,说话间一抬头,擦着黑灰脏兮兮的胖脸,差点吓掉了瑞冬手里端着的盒子。 “王妃,您得跪叩之后才能领赏。出嫁前没人教你规矩的吗?” “出嫁前?没有啊。要不,你教教我吧。这里除了你,也没别的女人。再说你是宫里来的,肯定教得比别人好。” 司青儿边说便挠头,就像是发髻里藏了几百只虱子,挠起来咔嚓咔嚓的直响。 多年行走在太后身边的瑞冬,哪怕送人去冷宫,也没见过眼前这种脏乱到这地步的大活人。 那脏呼呼的黑爪子,掏着发髻一直挠,就算忍着不细看,也感觉得到无数看不见的虱子掉了一地。 就这样的人,还要让她亲自教规矩? 她也配?! 瑞冬皱眉忍着恶心,冷脸朝身后一个小太监道:“王妃不懂规矩,还不做个样子给王妃看看。” 那小太监闻言,麻溜的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然后诚惶诚恐的伸出双手…… “怎么做的?你太快了,我都没看清!” 小太监傻了一刹,然后又慢动作来了一遍。 “这位大姐,还是你教我吧。他手脚都硬邦邦的,那个样子不好看,我也学不会。还是你仪态好,跟你学了这一遭,以后不管接谁的赏,人家都会赞您一声教徒有方。” “奴婢得端着太后的赏赐……” “那你先放下呗!” 司青儿说着,拍拍面前垒了十几层的封门砖:“放在这又不会丢。还是你觉得,本妃不配让你亲自教导?教本妃领赏,会让你丢脸吗?” 她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又好像有些威胁,偏那脸上还蠢呆呆的笑着。 一时倒是弄得瑞冬有些分不清,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瑞冬大姑姑,我们王妃是叔王嫡妻,应该不会辱没了您的贤名。要不,就劳烦您教我们王妃一回?” 搭话的是穷奇。 他常年跟着慕九昱宫里宫外的跑,有些场面上该说不该说的话,他也不是不懂里头的弯弯绕。 只是,他不擅长玩那些女人和孩子们才会玩的小伎俩。 毕竟他们家王爷是个豪横的,那眼里不揉沙子的秉性,没人敢把这些心思动到他们身上。 时移世易,今非昔比,叔王要在棺材里挺尸,他也只能勉强窜出来给王妃配合配合。 ……不然怎么办? 看着王妃孤零零的唱独角戏嘛! 那怎么对得起他当宝贝捧回去的药方。 瑞冬很不情愿,但此时周围聚了不少人,不光是有叔王府的奴才,还有皇帝派来主持活葬冲喜之礼的管事,以及紫光寺里负责做礼的主持、各府派来守礼的家奴…… “这是什么话。能有幸教引王妃,是奴婢天大的福气。您可看好了。” 说着, 瑞冬放下手里的盒子,退步对着京城的方向,跪拜起来。 “你得对着这边,不然我怎么看得见你是怎么做的!” “……” 瑞冬忍了,转回来又做一遍。 等她伸手做出接赏的样子时,司青儿很热情的探身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手腕:“辛苦你了,来来来,快起来吧!” 黑乎乎的胖爪子,刚碰到瑞冬的衣袖,就在上面留了难看的印子。 瑞冬咬着牙根忍了,才没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结果,她刚顺着司青儿的拉扯站起身,便见方才好好摆在封门砖上的盒子,歪歪斜斜的就掉了下去。 咵嚓。 刷了红漆的木质盒子,摔得裂了边。 里头两个瓷白小瓶子,顺着裂口滚落,咕噜着就掉下了石阶。 “哎呀,那是太后给我的宝贝!快给我追回来!穷奇!还不快去!” 不等她话音落下,鬼魅似得闪身过去又回来的瑞冬,捧着两个小瓷瓶,似笑非笑的朝司青儿道:“好在东西没坏。王妃娘娘,您接赏吧!” “……” 奶奶个腿啊! 瓶子怎么就没碎! 司青儿恨得牙根痒痒,本想借着拉扯瑞冬的机会砸了盒子,不管里头是什么东西,坏了碎了的,都可以推脱到瑞冬身上。 “好吧。” 司青儿像是很勉强才把瑞冬的样子学了个七七八八,然后两手一摊,就要拿那两个小瓷瓶。 “太后说了,要奴婢亲眼看您服了着安神丹。” “……安神丹?” “是啊。”瑞冬点点头,然后很恭敬的说,太后体谅司青儿受了惊吓,又怕她得了安神丹舍不得吃,才有了要亲眼看着她服下的口谕。 口谕啊,整的还真是个事! 司青儿咽了咽,心里万马奔腾,攥在袖子里的胖手手,都硬了几分。 “这东西怎么吃,不用奴婢教您了吧?” “呵呵。不用。” 司青儿说着,指指两个小瓶子,问瑞冬,是要一口气把两瓶都吃完? 瑞冬摇摇头,然后把其中一瓶往她面前送了送。 “好的。” 司青儿很爽气的就接了瓶子,打开盖子的时候,眼神朝瑞冬手里那个瓶子扫了一眼。 穷奇在边上看的那个着急。 以他对这种肮脏伎俩的了解,瑞冬手里那个瓶子,肯定是正经安神丹。 换一下再吃! 快找借口换一下啊! 可是,他这边急的百爪挠心,那边人家司青儿捏着小瓶一仰头,咕咚咚就咽了个酣畅淋漓?! 第32章 你们别想吓唬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再看瑞冬,那快要抑制不住的阴笑,简直刺眼! “王妃还真是豪爽。要不要喝点水顺顺?” 瑞冬很体贴的问。 “吃这个得喝水的吗?那你等我一会儿啊!” 溜溜一阵小碎步,司青儿跑回内室喝水去了。 瑞冬狭长的眼眸,随着司青儿的身影,也看向墓室之内。 她今日来,一是给司青儿赐药。 二就是看一看慕九昱的死活。 太后的吩咐,可不只是要司青儿一个人死。 棺材里的慕九昱,不论死活,都得拧断脖子! “这水,好苦啊!苦的嗓子火.辣辣的!” 墓室里,司青儿喝了两口水就开始挠脖子。 瑞冬嘴角微勾,心说,那是碎骨断肠的药,苦不苦的,您且自己消受了吧! 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的手,谁知那牛棚里长大的蠢女人,竟是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让她去喝水还真就去了。 只要她再磨蹭一会,到时候死在内室没了声,那她也就可以秉着太后许她陪葬的口谕,进到里头…… “好苦……” 司青儿手里的水碗,砸在地上。 接着,胖墩墩的身子,软趴趴的就倒了下去。 一切正如瑞冬所料! 就在所有人都指着晕倒的司青儿,还没说出什么来,她哎呀一声砸了手里的那个瓷瓶。 “王妃这是怎么了?快,快去看看!” 瑞冬身后的小太监,早在出宫之前就得了吩咐,这时赶紧插嘴:“您说什么胡话呢,这是御赐的活葬墓,除了陪葬的,谁都不能进!” “啊?那,那怎么办,也不能眼看着王妃晕在哪里。万一王妃有个好歹…对了,太后曾说,若不得已,让奴才入墓陪……” 瑞冬说着就在提裙摆,示意后边的小太监,帮她跨过垒的半人多高的封门砖。 “呵呵。” 忽然,一声很娇柔动听的笑,从墓室内传来。 顺着声音往里望去,之前软趴趴倒在地上的司青儿,竟以一种正常人做不到的姿态,一撑不撑的站了起来。 那姿势,就好像有人在她腰上扶了一把,可她身边只有个翻倒的金碗,哪里有人! “你进来啊。小瑞冬,你快来啊!呵呵呵……” 妖娆的笑,娇柔的声音,还有那轻轻招手间,呼之欲出的贵气与雍容。 这哪里还是方才那个,一口气吃了一瓶毒药的蠢女人! “好多年不见了。小瑞冬,来啊,快到本妃身边来。本妃好想你呢!” “……” 墓室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司青儿的眼神,形态,语气,声音,都像是换了个人。 而这个人的举止,分明是个原本与瑞冬十分熟悉的人。 “总是长夜无寐,很难熬的吧?呵呵,小瑞冬,别死撑了,来吧!到本妃身边来!” 司青儿步态雍容的缓缓踱步,端庄而又典雅的招手,可她脸上那个表情…… 言语里虽然娇柔亲切,可她的表情,似笑非笑间,像是压了许多仇恨和怨毒,仿佛瑞冬只要一到她身边,就会被她撕成碎片。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太后还有赏赐给你呢!过来领赏吧!” “姐姐听到了吗?呵呵,她说咱们装神弄鬼呢!看来你夜里不许她睡的小伎俩,她真没往咱们身上多想呢!” 司青儿笑呵呵的朝左手边甩了甩手绢,随后掩面轻笑着又对右边道:“你少来!下回让她胃疼的时候,记得多使两把劲儿,我和姐姐也就不用笑你是个胆小鬼了!” 在她左右两边,根本没人。 可她一会跟左边聊两句,一会又笑着跟右边打趣,走得慢悠悠,说得很热闹,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愣是走了好久都没靠到瑞冬跟前。 而她说起的那些,诸如夜不能寐,时常胃疼,甚至月经不调什么的,竟一样不差,都是瑞冬从不与人提及的隐疾。 “你,你是谁?” “这还用问?呵呵,小瑞冬,你到本妃身边来,让本妃再拉着你的手夸你两句,或许你就能确定本妃究竟是谁了。” 司青儿说着,抬起仿似慵懒无力的手。 黑漆漆很难看的手指,翘着本不该这手能做出的娇贵。 “来呀。进来配我们吧!……来吧……到我们身边来,就不会活得那么累。…跟着那种贱人能有什么出路?到我们这里来,你想要的一切,我们都能给你……来吧?” 司青儿的语调忽高忽低,声音事儿苍老时而年轻,眼神悠悠转转,脸上的笑也是热一阵冷一阵…… 莫说瑞冬,就是穷奇他们,看着这样的司青儿,也忍不住后脊梁有些发凉。 “姐姐,她不肯来呢。……嘿嘿,不怕,本妃替你们去抓她!……你才多少道行,都不能见光,少逞能!……还是我去吧!……不不,我去我去!” 忽然变得有些错乱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的身上,有好几个人的亡魂。 “你们,你们是谁?你们不要过来!青天白日的,你们……” “我们是谁?我们是死不瞑目的冤魂啊!哈哈哈,小瑞冬,本妃从前对你那么好,这才多少年啊,难道你忘了本妃了吗?” 亲热的笑脸,根本没有转换的过程,忽然变成冷冽阴毒:“……跟她废话作甚!还不去把她拉进来!” 转瞬,又忽然变得狡黠:“……拉进来有什么意思,留在阳间慢慢玩嘛!” “就是啊。……她肚子里那个毒瘤,眼看就要火候了,等她自己肠穿肚烂了,再捉了魂魄来玩啊……” 司青儿终于走到了门口。 被墓室外的阳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仿佛就变得僵硬了? 始终伸着的那只手臂,此时直挺挺的指向瑞冬。 而那转身的动作,仿佛是个用木头扎起来的假人,从头到脚都硬邦邦的。 “瑞冬~~小瑞冬!……你活不了多久啦。……你肚子里有个毒瘤。呵呵,你就要肠穿肚烂了。” “不,你瞎说!你们都是吓我的!你们瞎说的!” 瑞冬近乎癫狂的挥手,躲闪,不敢再看司青儿的脸。 “别怕,肠穿肚烂的死,也没比本妃当时多痛苦几分。忍一忍,也就过来了!” “不,我不要!我才没有什么毒瘤,我没有……你们别想吓唬我!来啊!我不怕你们!” “呵呵。” 第33章 小太监都吓尿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笑着,木讷僵硬的转了半步,然后语气冰冷的道:“既然你不怕,那就过来,到本妃身边来……来,你不是最喜欢本妃赏你的礼物了吗?这个给你!” 一直垂着的那只手,忽然直挺挺的扬了起来。 不等瑞冬反应,黑乎乎的一把碳灰,直朝着她脸上撒来。 当她下意识闪身躲开扑面而来的碳灰,却听到身后有人惊呼: “火!她的裙子……怎么会有火!” 瑞冬慢半拍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竟是斑斑点点的火花,在裙子上越来越大。 “熟悉吗?本妃的礼物,你喜欢吗?” “我,我杀了你!” 瑞冬大叫着举手出拳,直击司青儿面门。 而司青儿闪身躲开的同时,穷奇等人也一字排开,直接将墓门挡在身后。 “大胆瑞冬,这是叔王的墓室,不是你这贱奴该撒野的地方!” “没关系。让她来!本王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狗胆,对本王下手!” “……” 方才还硬邦邦的司青儿,忽然傲然屹立在众人之后,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拇指搓着食指的指尖,然后探手扥袖,缓缓的抚了抚根本不存在的发冠! 所有人看到她这个动作,脸上表情都为之一振。 那是谁? 那,那是…… 而攥拳瞪眼的瑞冬,则忽然软了双膝,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要本王亲自动手?”司青儿语气萧肃的道。 “不,不要!” 瑞冬颤颤的跪着,半露在袖子外的拳头,快速的紧了紧。 随后,凌厉身影倏然跃起,电光火石般眨眼之瞬,方才还出拳要打死司青儿的瑞冬,竟就一头撞在司青儿身前的封门砖上。 那是邓衍和皕伍之间的半人宽的缝隙,反应过来的两人,想都不想的一人一刀砍下去。 噗噗…… 热血如注,喷溅开来。 “哈哈哈!” 司青儿昂首狂笑,一脸暴虐。 倏忽,似是一阵风散了她的筋骨,又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她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歪头拐腿的堆瘫下去…… “王妃她……” 皕伍一脸担心,被他瞪着的穷奇,心里也很急。 可他又不能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跳进去看他家王妃有没有事。 再者,方才那毒药…… 想到那毒药,穷奇便暗暗看向墓室内的石棺。 他家主子爷这是打算挺尸到底,不管王妃死活了嘛! “好疼啊。哎呀,我的手都蹭破皮了……” 就在众人纷纷无措之时,瘫成奇怪姿态的司青儿,竟然醒了。 呆呆的、蠢蠢的,一如既往的憨憨的,就撑着雕花地砖坐了起来。 “哎?我不是在里头喝水吗?怎么坐在这……送赏赐的大姐呢?哇呀!哪里来的血?啊?你们不知道活葬冲喜的礼上不能见血嘛!该死的!我的夫君……万一冲撞了他可怎么好!” 说着,方才还吹着掌心的司青儿,跳起身来撒丫子就往内室跑…… “看起来是没什么事?” 邓衍小心翼翼的问。 “王妃娘娘能有什么事!倒是这里,想想怎么交代吧!” 穷奇摁着脑门,闹心的嘴角直抽抽。 她家王妃这是又憋了好戏来自救,确定威胁解除,就回去洗手做饭去了吧! 可他们这里还要收拾个尸体,那几个跟着瑞冬一起来的太监都下尿了,总得有个人出面镇镇场面才行。 太后的亲儿子死了才几天啊,最得力的婢女也在这归了西,这仇算是解不了了! 墓室之外,谁来收拾残局,谁进宫去回话,司青儿懒得多管。 洗脸梳头换了衣裳,再从慕九昱棺材里拿回她随手塞进去的小药丸装好,然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泡笋干切肉。 “几个臭烘烘的小药丸,就像让本小姐翘辫子?……那,不,能,够!本小姐不拿演技给你来个王炸,你还以为自己真是个大半蒜?” 穷奇拿来的那盆猪肉,是上好的猪五花。 司青儿一边嘀嘀咕咕缓解情绪,一边用刀把肉分割切块。 红烧肉炖笋干,那可是前世她时常做好了,带到剧组给小群演们解馋的大宝贝! 哼着小曲儿,闭着眼睛做,都不会失手。 没多大功夫,皕伍他们还在擦封门砖上的血迹,墓室里就飘出了肉香。 原本还有那些奴才在猜测,是不是叔王大妃装神弄鬼吓唬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叔王慕九昱娶的这个陪葬王妃,实在是太有心机太可怕了哇! 然而,闻着馋人的肉香,听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心存疑虑的人们又纷纷相信……这蠢女人,怕是脑子里根本就缺根筋! 要不是有那些亡魂及时现身,她和墓里那位活死人,怕是现在尸身都凉透了! 不过,可那些亡魂究竟是谁呢? 对,是那些,不是那个! 所有人都亲眼看清了,上了叔王大妃身上的,绝对不是一个人! 而且,最后出现那个,还是个王爷! 一时之间,墓室闹鬼的消息,犹如野火燎原,很快传遍整片墓园。 寻常换班后都各自呆在自己帐子里休息的奴才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 对于这些人的各种猜测与探究,叔王府的奴才们,都像是瞎了眼看不见。 就算是有大胆的拦住哪个侍卫,悄悄塞银子打听,也都没像以往那样碰钉子。 “当时我们也都吓得要死啊!……瑞冬肯定是知道那都是谁。” 这侍卫说了等于没说,但那大赫赫的银锭子,却是揣的比谁都快。 墓室里,司青儿还在碎碎念: “你说你一天多享福?就这么躺着啥也不用干!我就可怜了,司家要杀我倒也情有可原,可你们家那些黑心肝的王八犊子老妖怪的,怎么就都有个给人送耗子药的臭毛病呢!” 还没炖到火候的红烧肉,被咬了一口又丢回锅里继续炖。 骂骂咧咧抱怨起来就没完的司青儿,蹭蹭手,翻身跳进棺材,又开始给挺尸的慕九昱扎针。 “别跟我装大尾巴狼!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能听见!这事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等你醒了……不许砍我脑袋知道吗?我为了护着你的小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人不是我杀的,可我又要变声又要假摔,也很费劲的你知道嘛!” 第34章 好酒好菜招呼起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噗嗤噗嗤,一针一针,刺了手指又刺脚。 分明比前几天下手重了很多啊! 很疼又很麻。 没办法,方才几次想出去救人都犹豫了的慕九昱,现在只能咬牙忍着。 不然怎么办? 要是被胖狐狸知道他早就行动自如,那不得鄙视他贪生怕死,埋怨他见死不救? 私心里有些惭愧的慕九昱,完全忽略了司青儿其实很怕他的事实。 愣是忍着让司青儿扎针泄愤,然后又听着她一边拖地一边碎碎念的抱怨。 “王妃您往边上点,奴才们把这些好酒给您放进去。” 正忙着拖地给墓室降温的司青儿,听到这话拎着拖把便让到一旁。 等她看到邓衍用扁担挑着齐腰粗的大酒坛子,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瞬间就迸出无数小星星。 “这么多?哪来的啊?” 邓衍一看到司青儿这甜腻腻又充满崇拜的小眼神,整个人就飘飘的找不着南北西东。 “是奴才们孝敬您的,尽管喝,不够还有!” “真哒!邓衍,你真好!” 司青儿乐得就要傻了! 这么多酒,别说够不够她天天醉生梦死,耍酒疯了! 就是想泡个酒池大澡,也绰绰有余啊! “正好!我今儿炖了好大一锅肉,你们留一坛子在门外,待会咱们一起喝啊!” 说着,司青儿伸头往外找穷奇,招呼他到跟前第一句话,就是:“待会端个大盆来装肉!” “这……” 穷奇有些犹豫。 门口刚死了人,他们就大吃大喝的,似乎不太好啊。 “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本妃不知道谁被鬼上身,也不知道这里又死了谁。你们做奴才的,不想说了实话让本妃再受惊吓,也是无可厚非。” 司青儿悄声说着,又拍拍边上的大酒缸:“就本妃妃这种有头无脑的蠢家伙,有了好酒好菜想跟奴才们把酒言欢,这有什么不对?” “……?” 穷奇顺着这话想了想,还真是很有道理,一点都对啊! 但是,这个肉,还是不能从暗道里端出来站在别人眼前吃。 否则哪个有心人到司膳局,或者叔王府的内厨看两眼……墓室有暗道的秘密,八成就要藏不住了。 穷奇能想到的,司青儿也很快就想到了。 可她今儿就是很想大醉一场,要是不能跟这几个刚结识的大兄弟同吃同饮,那实在是太扫兴了。 “你却叫人照样弄食材和炊具来,再叫个会做菜的兄弟,我教他炖个一样的肉,然后咱们再一起吃!” 就这么执着,就这么任性! 谁让咱是王妃了! 陪葬的王妃也是妃,不服的到棺材里去找慕九昱单挑啊! 司青儿兴致盎然,穷奇他们自然不会扫兴。 很快,石阶下还在偷偷议论闹鬼之事的奴才们,便见墓室门口,怎么多了临时用火盆和吊锅做的灶头? 而且,还真在那做菜了? 再仔细观望一会……不得了! 方才被鬼上身的那位,现在啥事没有了似得,正指挥人切肉、下油、翻炒、加调料…… 没多大功夫,先前闻着不太清晰的香气,顺着春风就飘了过来。 好不容易看着那炖肉的锅,被提着吊到边上的小炉子上,那王妃又开始指挥人炒别的菜了?! 红烧肉炖笋干,葱爆羊肉,麻辣鸡丁,清炒凉瓜。 大荤大燥配麻辣,怕上火的吃凉瓜,看着封门砖上一字排开的四个好菜,司青儿自己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夕阳染红云霞,酒香烧红脸颊。 一帮糙汉子围着司青儿用铜盆和瓷勺做的转盘,争先抢后的转勺子玩。 有人中了连干三碗,想逃却被邓衍抓着不放,硬灌! 有人转到了好肉一碗,顿时跺脚大笑,催着皕伍赶紧给他把碗装满。 司青儿坐在个临时搬过来当凳子的木箱上,一边滋溜滋溜的小口喝酒,一边看着闹哄哄的大兄弟们傻笑。 此时此刻,装神弄鬼吓死人的心情,已经被那些欢声笑语冲得烟消云散。 要是每天都能过得这么畅快,有肉吃,有酒喝,有人陪着笑脸逗趣,还啥啥都不用自己花钱。 其实也挺美。 可惜,这又不是演戏。 活葬冲喜是有日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就一定会划上尾声。 而那时候的她…… 可惜啊! 穷酸抠搜的狗皇帝,竟然吞了她的嫁妆和遗产。 就算司家败落多年,司大小姐生母留下的遗产或嫁妆可能都凑不齐了,可她真的在乎那些钱吗? 她在意的是完成穿越协议上的霸道条款。 她完成任务,好去过她梦想中的舒心小生活啊! 这种耗在皇室玩心机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过。 哪怕棺材里的慕九昱以后会得势,不仅不会砍她脑袋,还会把她宠成高岭之花,可皇室子弟哪有一心人? 穿越协议上的剧本里也写了,人家皇叔大人是有意中人的。 这就意味着,她哪怕是得了慕九昱的宠爱,也要容忍慕九昱心里有别人。 说不定那个别人还来做小老婆,将来再生几个庶子庶女,搞不好还会像那柳氏,撺掇慕九昱送她归西。 ……真是惆怅。 “皇叔大人,你说你们家的皇帝啊,为什么要吞我的嫁妆呢?难道他堂堂九五之尊,就穷到这不要脸的份上了吗?……嗝,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要脸!” 醉醺醺的司青儿,晃晃悠悠的趴在慕九昱的棺材沿上,指着慕九昱的鼻子磨磨唧唧没完的骂啊骂。 浓烈的酒气,吹着慕九昱的脸,熏得他鼻子发痒。 “要是我拿不到嫁妆,就不能去过我自己的小日子了。唉。亏我连死遁的计划都想好了啊!……要不,等咱们出了墓,你就休了我吧。可要是那样,太后什么的会不会第一个就来杀我解恨了……不行,你不能休我。我还没活够。呜呜……怎么办,跟你做夫妻,就挡了你梦中情.人的路,到时候也是没完的扯皮啊!横竖都是我要死、呜呜……狗皇帝,还我嫁妆!” 过来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变成鼾声,水汪汪的醉猫总算是趴窝不动了。 而一直忍着没睁眼的慕九昱,也总算偷眼看了看满脸泪花的胖狐狸。 第35章 那小女孩花儿般的笑颜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伸手摸了摸司青儿的额头,然后把人抱起来塞去棺材里。 被酒熏红的小胖脸,眉心朱砂痣如宝石般鲜艳夺目。 慕九昱搓了搓时常点她昏睡穴的手指,暗暗一笑。 胖狐狸已经醉透了,以西风烈的酒力,大约会让她睡到日上三竿。 “王爷!王爷您醒啦?哈哈来,来喝酒啊!王妃教咱们炒菜炖肉,香的不得了啊!” 已经喝上头的邓衍,晃着酒壶使劲的喊。 穷奇和皕伍合力摁肩捂嘴,都没能控制住这小子的兴奋。 “王爷?” 方才还睡成呼呼猪的司青儿,大叫着就坐了起来。 然后茫然看着周围,最后把模模糊糊的视线,瞪在身边大红色的身影上。 “啊呀!你怎么醒了?” 肥硕的手臂用力一捞。 站在棺材边“来不及”躲的慕九昱,就被她抱着大.腿撞了个满怀。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醒!你得去躺着知道吗?我还想多活几天,你说你醒了万一砍我脑袋……乖啊!躺着睡觉。” 摇摇晃晃的司青儿,扯着慕九昱的裤子站起了身。 小胖手一把一把的攀抓,一路抓到他衣襟又到衣领。 “乖,来跟我过来。听话啊!我们叔王大人是最听话的好宝宝,来,进去,躺着。好了,闭眼睡觉觉吧。睡吧。我给你唱歌,你好好睡。” 墓室门口的醉鬼们,简直都看呆了。 他们家王爷像是傻了? 被王妃拖着就进了棺材了? 还有,王妃那是在干嘛? 坐进王爷的棺材,给王爷唱催眠曲儿去了? 可催眠曲不都是慢悠悠的,怎么王妃她坐在那里越唱越带劲?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 虽然大伙都不知道他们王妃唱的这是什么调,可听着听着,就有人开始敲着酒壶一起附和。 “想起了她的温柔,滚烫了我的胸口……” 再次听到这一句时,慕九昱很听话的乖乖闭紧的双眼,猛地就睁开了。 谁? 想起的谁的温柔? 难道这女人心里有人了? 难道,她方才说的她自己的小日子,就是去找这个人?! 莫名的,慕九昱的脸色就冷了。 “乖宝宝,你怎么又醒了,快睡。快睡吧!” 司青儿伸手便要来捂慕九昱的眼,小胖手还没碰到他的睫毛,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的心上人,是谁?” “我?傻宝宝,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呀。咱俩都成亲了呀!你看,你还穿着喜袍呢!乖,不闹了啊!我最爱你了最喜欢你了,快睡吧……” 吧唧。 一个热乎乎,带着酒气的吻。 就那么响亮的印上了慕九昱的脑门。 “乖。你最可爱,你最帅,我最爱最爱的就是你啦!……我再给你唱个好听的!保准你一觉到天亮,睡得比谁都香。” 贪生怕死的司青儿,就算是醉了,也能感觉出对方视线里的危险。 于是,哄着人家有表白又献吻的,最后还温温柔柔的唱起了月亮代表她的心。 墓门外,一帮还在唱骆驼的老爷们儿,渐渐的都有点唱不下去了。 一个两个的端着菜拎着酒,全都撤到了看不到墓室内情形的角落里。 不撤不行啊,再偷看下去,怕长针眼。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 司青儿音准极佳,唱功超赞。 可惜她这种歌曲,到了慕九昱耳朵里,就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太对味儿。 罢了,将就听吧! 能编出这些来,也实在是为难了她。 耳根子渐渐发胀,慕九昱终于闭上眼睛继续挺尸。 本想自己挺尸了,厚颜无耻唱情爱的那位就会回自己棺材里去睡。 谁知人家唱着唱着脑袋一歪,肉乎乎的身子顺着棺材沿一出溜,整个人就软趴趴的倒在了他身上。 呼噜呼噜的浅鼾,透着酒气,滴着口水。 慕九昱想往边上让让,然后爬出去,身子刚一挪窝,司青儿肥硕的大.腿和手臂,就上下有序的压了下来。 “乖,睡吧。我最爱你了……” “……” 爱就爱吧,用不用总这么挂在嘴上! 世上偷偷爱本王的女人多了,没哪个想你脸皮这么厚的! 就好像人家…… 想到某个人,慕九昱刚睁开的眼眸,便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如此妖娆婀娜,蹉跎了岁月又……” 外头不知谁还扯着脖子在唱那不着调的歌。 听着听着,慕九昱的心就也随着歌声荡了起来。 曾几何时 曾几何时……那时父皇还在,常带他鲜衣怒马,看遍大昭山川。 “想起了她的温柔……” 歌声荡漾,慕九昱的思绪,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夜。 那时候他随父皇微服出游,途经北境时,一时贪玩便在街巷间迷了方向。 好笑的从不曾与人提及的往事,至今回想,依然汗颜。 瞎了眼的人贩子,差点把他卖去花楼做娈童。 最后救他出困境的,却是个笑起来跟朵花儿一样的小女娃。 “别哭,有我在,天塌了都不怕啊……” 那小女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拖着被迷.药软了手脚的慕九昱,愣是把他从个狗洞里塞了出去。 十来岁的慕九昱,没好意思跟父皇说他是被人贩子给抓了,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给救出来的。 但从那以后,那小女孩儿花儿般的笑颜,便深深印刻在他心海,多少年都不曾淡忘。 后来才隐约知道,那女孩是随母探亲的相府庶女,而那女孩再见着他,却万分体贴的装作陌生,丝毫不曾以救命之恩要挟。 “澜沁。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得不娶了别人。 对不起,我被个胖狐狸……强吻了。 不过没关系,我的心,只有你! 就像歌里唱的,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咯噔。 偷偷在心里唱起这不着调的野歌曲时,慕九昱做贼了似得赶紧看向身上趴着的司青儿。 还好,睡得像头小傻猪。 而且,本王在心里唱的,她听不见。 春夜漫漫,星月淡然。 司青儿再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墓室外,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王妃娘娘,宫中送赏的人来了,请您出来接赏……” 第36章 您的嫁妆到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又又又有人来送耗子药了? 这也太勤了吧! 司青儿瘪瘪嘴,揉着醉眼跳出棺材。 本以为穷奇会开了暗门,跟她交个底儿,等了好一会儿,又用手在那里敲了敲,也没见穷奇露面。 “王妃,是您的嫁妆到了,奴才们等您接了赏,好回去复命呢!” “哇!……撒?” 一听到嫁妆二字,司青儿脑子一抽,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盼星星盼月亮的,贪心不要脸的狗皇帝,终究还是把她的嫁妆还回来了? 来不及收拾仪容,司青儿顶着个鸡窝头,趿拉着两只错了边的鞋,就冲到了门口。 使劲揉眼再往外看,便见穷奇等人都笑呵呵的。 “王妃,先去梳洗更衣吧!不急的。” 穷奇说话间,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嗖! 司青儿飞似得就回去梳头换衣裳,三下五除二搞定脑袋上的鸡窝……再回来时,她依然是激动得眼冒金光。 昨儿刚学的接赏规矩,今儿用得行云流水。 等沉甸甸的礼单到了手,她迫不及待的趴在封门砖上就拆了细看。 “有些东西被司府擅自取用了。皇帝有旨,让奴才们从司府寻了其他价值相仿的给您补上。就是您母亲的遗产,变卖司氏田产铺面也没够。”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嫁妆还我就行,遗产不遗产的……嘿嘿,嘿嘿嘿……” 好歹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司影后,现在却笑的像个小蠢蛋。 什么遗产不遗产的,不过是用来加码等人减价的。 当时写会悔罪书的时候,她也没料到司氏一族会死的这么快,竟然连个扯皮的机会都摸着。 聪明伶俐多留一手的小伎俩,倒是让她完成任务的同时,还多了一笔进项! “东西太多,墓室里恐怕装不下。” 穷奇试探着往前凑了凑,看着自家王妃见钱眼开的那个表情,他好怕这话说出来,会被王妃误会。 墓室真的装不下那么多箱子,真的不是他们想拐骗王妃的钱财啊! 您可别再鬼上身啥的吓唬人啊! “这么多,那肯定是放不下的。不过没关系。” 司青儿不是守财奴,只要嫁妆到手就算是完成任务,事后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置,那可就都是她说的算了。 于是,瞬间财大气粗的司影后,拎起那张遗产单子,指着其中一行说:“那天答应要赏你们的。去把名册拿来,大伙算算人头,先把这些银子拿去分了!” “啊。……啊?” 穷奇差点以为他听错了。 再看边上的皕伍,已经跪下去谢恩了?! 那麻溜劲儿,还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啊?! “另外,来送赏的也别空手走,一人拿一个银锭子揣上。现在就开箱拿钱,让本妃也看个热闹!” 轰! 在场听到这话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咽了口吐沫。 送赏来的奴才们,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他们一年的月银才多少,今儿一笔就进了五十两! 而且,他们抬箱子过来,当着王妃的面拿银子,人家王妃竟笑得跟个花儿似得,一点都没后悔! 人来人往,沉甸甸的箱子抬过来,空荡荡的箱子抬下去。 没一会儿,三个快赶上棺材大的青铜包边的大箱子,就空了。 “好了。本妃想看的热闹看完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说着,司青儿招呼送赏的总管,让他把嫁妆箱子抬一个过来,并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给大伙长眼。 总管回头,看向石阶下浩浩荡荡六十多个大箱子。 好吧,拿了王妃的银子,不能不给王妃办事。 于是,他们抬了箱子,把里面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见光。 站在墓室里的司青儿,则趴在封门砖上,双手撑着胖嘟嘟的小脸蛋,一样样的仔细观赏。 每看一样,她都暗戳戳问一句:“这个大约值多少钱?” 价钱特别贵的,她就让人放在封门砖上,说是要细看一会。 这么简单一看,就是整整一上午。 晌午是司青儿做主赏了所有人一顿好酒菜。 等那些领赏的人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司青儿捧着个把.玩好久了的玉如意,塞到那个总管手里。 “我在这无依无靠没人能用,叔王府的奴才们也都各自有职务在身,您看,能不能麻烦您把东西抬走,或是存到信誉好的钱庄,或是照价找个买主帮我换成银票……” “您,您这……” 天价的物件,让他个才见着一回的奴才带走? 那总管一时惊得嘴都不好使了。 “要是为难,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不,不为难。只是……您这些东西一时就要找买主,不太容易。存放的话,如今世道虽好,但也难保商贾里有见财忘义的。” 不得不说,这总管说得还真是掏心窝的大实话。 司青儿也发觉自己有些冲动,便点点头,没再坚持。 要办的事没办成,玉如意就被那总管很坚持的还了回来。 等那一行人走了,侯在边上很久没吭声的穷奇,这才往前挪了半步。 “王妃是怕东西在咱们府里会不安全?” “不,不是啊。” 当然不是觉得你们府里不安全! 只不过,那叔王府是你们叔王的,又不是本小姐的。 要是东西都进了那扇门,除非本小姐能跟叔王和离,否则这几十箱金玉宝贝就是大肉包子打了狗! “我就是怕咱们长久不在家,东西送去了没人能给好好看管。唉。又怕东西放在这里会招了贼,那不是多给你们找麻烦嘛。且容我再想想。” 她说着,摇头晃脑的叹了叹,仿佛很烦心似得抱着个羊脂玉如意回内室去了。 然而,“很烦心的”司青儿进了内室就捂着嘴使劲乱蹦,兴奋得就差没把慕九昱的棺材盖踹碎。 天可怜见,她完成任务了!!! 她就知道,她就是个天才! 穿越协议上的霸道条款,算个粑粑? 有什么难的? 这不是轻轻松松的就搞定了! “九爷,我的皇叔大人!叔王大宝贝儿!你开心吗?哈哈哈,我都替你开心啊!” “……” 慕九昱没觉得他应该有什么好开心的。 就是觉得胃里饿的慌。 昨晚容忍醉猫在自己棺材里睡一宿,现在又憋着在棺材里躺了一天,他饿的前胸都要贴到后背了。 第37章 鸟雀会跪拜吗?奴才们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过,你还得再坚持坚持,等我想法子把嫁妆换成钱,或者找个可靠的地方存起来,然后才能让你起来。不然……诶?皇叔大人,要是我把嫁妆分你一半,你能不能留我一条狗命啊?或者,你六我四,你七我三也行。只要你不杀我,出去之后就放我自由,我把嫁妆全给你也行的!” “……” 慕九昱差点都要跳起来问问,你昨天不是还厚颜无耻说爱本王! 又亲又抱又蹭睡,本王忍都忍了! 你现在却要本王放你自由? “你皱眉做什么?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跟我休妻或者和离,你们皇族丢不起正脸,我明白的!我说的放我自由……算了,还是先不跟你说了。” 现在还困在墓里,说什么都是梦话。 还不如好酒好菜醉一场,好好庆祝一下! 趁着兴致正浓,司青儿蹦跶着朝外头喊了声:“兄弟们,咱今儿还喝不喝?” “喝!” 也不知是谁这么眼疾手快的,就应了一声。 “好嘞!” 司青儿蹦着捶响手里的铜盆,随后便紧锣密鼓的往门口般食材挪火盆。 隔着半人多高了的封门砖,她在里面叮叮咚咚的切菜,皕伍他们在外头照葫芦画瓢。 等食材都准摆好了,大伙才对着一盆盆洗净切好的食材,有些懵圈。 “愣着做什么,往锅里下肉啊!涮羊肉没吃过?” 鸡架子配羊骨,加了各种调味料,炖成好大一锅汤,就是用来涮羊肉的?! 没人吃过这么粗野豪放的东西,且羊肉腥膻,这样吃能行吗? “我可先动筷子了啊!忙乎一天,我都饿瘦了。” 司青儿也不骄矜,当着众人的面,夹起一片羊肉,蘸了碗里调料就往嘴里塞。 吃草长大的羊羔子,就是比饲料喂大的羊崽子香啊! 一口羊肉一口酒,再来几口羊肚笋片萝卜块……美! 看着她吃得眉眼弯弯很是陶醉,邓衍捏着筷子咽了咽,然后有样学样的也来了一口。 噔! 铜陵般的大眼睛,瞬间像个探照灯似得铮铮亮。 半盏茶的功夫都没到,他们那边足足比墓里大四五圈的大锅,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跪在石阶下的各府奴才,狠狠的攥拳捶地。 昨儿大吃大喝的唱了半宿,今儿这不仅没收敛,反而是更上一层楼了啊! 也不怕叔王跳出来打断你们的牙! ……棺材里的叔王大人,一点都不想跳出来打断谁的牙。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等着醉猫快点回来睡觉,好换他尝一尝邓衍说的:“这个味儿绝了!” 究竟有多绝啊? 比红烧肉炖笋干还香吗? 昨晚的好酒好菜他没尝到,今儿这肉,该不会也让他当听众吧? 要不干脆跳起来诈尸得了! 可,那女人…… 忍忍,再观望几天,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心意吧! 醉了就说爱本王,还说本王是好宝宝,又亲又抱。 醒了又翻脸不认人了似得,想要什么狗屁自由! 本王就跟你耗! 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心! 传闻中很豪横霸道的慕九昱,在这一刻就像个幼稚吃醋的小奶娃,愣是忍着饿死活不肯诈尸。 好在他有个很体贴的穷奇。 这小子想着自家主子爷两天一宿没吃饭,一个劲儿的仗着酒胆去司青儿玩命的拼酒。 他一心想着灌醉了王妃换出王爷,省得吃不着喝不着的慕九昱,再饿出个好歹。 无奈,司青儿的酒量就像是个无底洞,一个他再搭上个邓衍,这才勉强在三旬五味之后,把他们豪气万丈的王妃给喝透。 只是,这回醉透了的司青儿,没晃悠回去跟慕九昱碎碎念,而是掐着两根筷子, 把几个大小不一的铜盆木桶什么的敲得那个响! 丁铃当啷咚!咚咚!! 昨晚没唱够的骆驼,又开场了。 不知哪个醉了脑抽筋的家伙, 偷了紫金寺做礼奴才的唢呐,顺着司青儿捶出来的鼓点,就滴滴答答的吹了起来。 原本是异域风.情的一首歌,被他这唢呐一捯饬,倒有了另一番滋味。 不过,唢呐这宝贝儿,司青儿也会啊! 当初就是靠一首《百鸟朝凤》,硬生生踹开了她综艺咖的大门呢! 越醉越会闹腾的司青儿,抢了唢呐便刷新了所有人对她这个牛棚蠢妃的认知。 甚至跪在最远处的不知谁家的奴才,看着跳上封门砖,摇头晃脑吹唢呐的司青儿,不知怎么就觉得身边像是藏了不知多少鸟雀,随时要飞出来冲出去跪拜了。 鸟雀会跪拜吗? 奴才们会! 紫金寺发现丢了唢呐的奴才,跪着听得如痴如醉。 端着酒碗忘了喝的邓衍,跪坐在地上都傻了,哗啦啦半碗酒全撒在裤裆,都没觉得大.腿根发凉。 …… 司青儿是狠狠的咬着唢呐,耍了好大个酒疯,才从封门砖上跳下来的。 棺材里几次想出来把她敲晕的慕九昱,一直听到她又开始给锅子里添水,这才终于忍不住悄悄出手,一块鸡骨头弹出去,直接把个醉猫给打晕了。 众目睽睽之下,慕九昱大摇大摆的跳出棺材,然后抱起地上的醉猫便往回走。 “王,王爷?” 慕九昱回头看了穷奇一眼,淡然悠远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人的眼睛。 “等着。” 唰。 他话音刚落,方才还醉醺醺的糙汉子们,纷纷撂下碗筷酒杯,老老实实的战成一排。 司青儿能让场面瞬间沸腾,那是前世综艺咖的看家本领。 慕九昱一个眼神瞬间冷场,那是与生俱来的尊者本能。 等他撂下醉猫,挑了个顺眼大碗回到门口,本想也在热闹气氛里开心一会儿,却发现自家那些蠢材,一个个都缩得像个鹌鹑。 “王爷,昨儿……” 穷奇拎着酒壶给慕九昱倒了半碗酒,等对方凉飕飕的眼神看过来,才很正经的问:“是您告诉王妃,装些什么人的亡魂,才能吓住那女人的?” 慕九昱还以为穷奇要问他昨晚有没有失.身,脑子里寻着话想怼那不知死活的蠢材,却不想对方问的是这个。 说起来,他昨天只是个听众,司青儿倒地都做了什么, 他根本没看见。 其实昨天瑞冬让司青儿吃安神丹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出来救场。 但司青儿动作太快,且他也想到,太后不会赐那种入口即亡的毒药,而司青儿自己是个神医,他也恢复了内力…… 第38章 刚到手的嫁妆,飞飞飞了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瑞冬让司青儿喝水的时候,他就想了,司青儿回内室喝水的时候,他可以暗中帮司青儿把毒控制住。 谁知人家不仅不需要他帮,还回到墓室便往他被子里塞了一把小药丸。 感情那一瓶子药丸,她一个都没吃,不过是做个样子忽悠瑞冬。 如此机灵的狐狸,还用他救? 躺着听戏吧! 至于司青儿装神弄鬼学得都是谁…… 慕九昱余味不祥的瞥了穷奇一眼:“王妃是装的?” “……?不是。” 穷奇尴尬的咧咧嘴,举杯一仰头,然后就专心涮羊肉去了。 夜风荡漾,慕九昱现身前那热闹非凡的场面,再次凉了个底儿透。 好在,肉很多,酒够喝。 “把她那些嫁妆什么的,送回府里,让人单独造册入库。” “是。” “这事你亲自去办。另外,你回来时,顺道让人去给水小姐……”慕九昱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 穷奇以为是后面半句他没听清,于是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 慕九昱没抬眼,认真的涮着筷子上的肉。 之前司青儿曾说,要是她留下不走,就是当了他梦中情.人的路。 还很怕他的情.人,会像柳氏那样,撺掇他杀妻。 怎么会。 他怎么舍得水澜沁做妾做侧。 这辈子,他都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别的女人跪拜敬茶。 ……司青儿爱他,却又想要自由。 这逻辑,他之前不懂,现在几杯酒一下肚,他忽然觉得自己懂了。 那女人恐怕是跟他一样。 对个爱字,痴惨了吧! 所以,宁愿看着心爱之人飞上枝头,也不愿自私拥有…… “没关系。她可以有更好的归宿,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来成全本王的。” 慕九昱忽然对着汤锅嘀咕了一句。 专心吃肉不敢出声的穷奇等人,反应过来时,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吩咐。 结果望着他等了等,也没等到后话。 “爷,您是有什么事吩咐吗?恕奴才没太听清。” “……” 慕九昱瞪了穷奇一眼,然后就继续吃肉喝酒,没再搭理他。 此刻慕九昱的心里,只有那个醉醺醺给他唱不着调的小情歌的胖醉猫。 想到那女人盼着嫁自己盼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与他成婚,却在为他治病杀敌之后,一心想着退离和成全,他腔子里的那颗心,就忍不住的一阵阵撕扯着疼。 他生来便是最受宠的皇子,就算是父皇早逝,兄长登基后也是待他极好。 被人宠爱和仰望,对他来说,早习以为常。 但来自司青儿那种,醉后炙热大胆,清醒时又极力克制的爱,实在是令他深深的为之感动啊! 从前还总想观察,看那女人到底憋着什么坏。 多可笑。 一个爱他爱惨了的女人,能有什么坏? 不过是想舍身与他共患难,再功成身退纵他高飞。 想着想着,慕九昱就笑了。 笑着笑着,慕九昱又哭了。 就这么哭哭笑笑的吃着喝着,也不说话。 外头挤着的一堆糙汉子,看的都傻了。 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除了眼珠子,哪里都不敢动。 好在慕九昱也没吃喝多久,就拎着个酒壶进内室去了。 这时大家才都送了口气,并齐刷刷的看向穷奇。 只有他知道暗道机关,去盯着听着等吩咐的事,除了他还能指望谁? 穷奇认命,低头吃了两口肉,然后抱着个满满当当的酒壶,身影孤零的走了。 “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穷奇从暗门里探出头,悄声问。 坐在司青儿棺材边喝酒的慕九昱,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蹭过来说:“回去把望仙阁收拾出来,单独在院子里给她弄个小厨房。京中贵女们有的,都给她置办上。再选些模样性情都好的武婢……” 磨磨唧唧的一大堆交代,听得穷奇都快记不住了。 最后他把慕九昱手里的空酒壶换下来时,索性捧着狗胆问了句:“按着公主的规格办,行吧?” “按着皇后的规格,再加三成。本王的大妃,受用的起!” “……” 穷奇没敢再吭声,伺候慕九昱梳洗睡下,便悄咪.咪的退下了。 棺材里熟睡如猪的司青儿,醒来时像个充满电的土拨鼠,满心欢喜且欢愉的梳洗打扫。 她满心计划着将来如何死遁,再怎么过她梦寐以求的小生活,根本不知道棺材里的活死人,已经给她扣上了痴心的帽子。 然,灿烂又美丽的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俩时辰。 当皕伍说,穷奇一早就带着她的嫁妆箱子回府了。 她心里刚建设起来的梦想与未来,瞬间就塌得破碎成渣。 憋着一口气回到内室,恨得捶胸顿足。 恨自己昨晚不该喝得太狠,害得今早连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听见。 可怜她那一箱箱的珠宝啊,就这么成了叔王府的家财。 呜呜哭嚎了好一会儿,盯着两只金鱼大眼泡的司青儿,忽然又捶着棺材板,开始给自己鼓劲儿! ……没了钱有什么可怕的! 咱有的是赚钱的本事,发家致富奔小康,也就是时间问题! 本小姐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才不会就此消沉。 脑子里较了这股子劲儿,她运动减肥的时候,就暗戳戳的咬牙加量加时。 就连得意之后大吃大喝的心思,也被抛于脑后。 “管住嘴,迈开腿,等本妃瘦下来的!本妃厉害着呢!” 昨晚吃肉的时候有多豪爽,今日节食的心思就有多坚决。 水煮青菜配凉水,三餐就都这么解决了。 夜里,慕九昱等不到她醉酒,只好又点了她的昏睡穴。 吃着穷奇送来的餐食,看着原本司青儿用来炖肉的大盆,他心里又开始发酸。 “听说王妃怪怪的,是不是怕奴才们偷盗了她的宝贝?” “不会。” 慕九昱摇摇头,心里却忍不住的猜测,这女人一定是怕自己太肥太丑,怕过些日子他醒了,会看不上她吧? 这个为爱所困的傻女人! 一连三天,司青儿减肥节食尤其认真,且早睡早起三餐定时,十分自律。 她折腾的越辛苦,慕九昱越不想破坏她的痴心与梦想,所以白日继续挺尸,夜里才起来跟穷奇商议些外人不得而知的大小琐事。 而宫里有皇帝压着,所以太后那边一时也没什么动静。 风平浪静的小日子,持续到第四天清晨。 突兀的几声惨叫,吓掉了司青儿手里的梳子。 第39章 也就差那么零点零一秒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慌着腿脚跑到门口,刚要问邓衍出了什么事,便见那小子也捂着肚子一脸冷汗。 “这是怎么了?” 司青儿探身出去挥袖一捞,抓了邓衍的手腕,捏了捏脉。 “是水,水里有毒。” 匆匆赶来的皕伍,也是一脸虚白。 说话间,好几个叔王府的奴才,都摇晃着倒了下去。 石阶下,也有不少归经受礼的奴才抱着肚子翻滚,惨叫声此起彼伏。 “醋!烧开了趁热喝!再看看谁家奴才有泻药……” “能行吗?” 皕伍捂着肚子艰难抬头,看样子已经眼前发黑了。 “哎呀!” 这时候还问有用没用? 司青儿气得跺脚,转身回内室找了做菜用剩下的半坛子醋,哗啦啦倒盆里煮了起来。 可她这点醋,也就够三五个人,再说她也没有泻药。 “有没有能动弹的,赶紧来个人!” 等了好一会,像是刚跟人打了一架的穷奇,满头大汗的到了门外。 “去,让人熬醋,趁热让他们喝。再找泻药来,别怕拉肚子,这是救命的!” 穷奇闻言,跑着就去了司膳那边。 而蜷缩在门外的邓衍,已经连哼都快哼不出来了。 好在盆里的醋很快就热了。 “过来,过来喝!” 皕伍和离墓室最近的几个人,听了动静,也都过来端着碗忍烫往嗓子里咽。 “别怕。奴才们就是拼了死,也会护着王爷与您的安危。不会有事的!” 皕伍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了这么两句话。 不等他话音落下,轰隆隆一阵水声,震着天地和封门砖,席卷而来。 三春天的时节,根本不会有洪灾。 且万寿山里水源不多,这样滔天铺地的大水,愣是冲得众人措手不及。 “坏了,是有人凿开了上头的玉人汤!” 皕伍就喊了这么一声,随后丢下手里的碗,便要硬撑着翻墙进来。 可他右脚还刚迈进来,整个人就虚软软的倒了下去。 下毒的人把时间算得很准,所有人都倒地不起,也是大水扑面进墓的时机。 才一眨眼,封门砖被冲塌,齐胸的水浪,把司青儿拍了个踉跄。 “坏了!” 随着水浪撞上棺材的司青儿,心里猛地一沉。 随后艰难的绕着棺材,伸手一捞…… 慕九昱刚起身准备要捞司青儿,腰上却多了一双手。 随后,他高大威猛的身子,就被水里的胖狐狸给扛了起来。 “噗……还好,还好!别怕,水位不会再高了,不怕啊!有我在天塌了也不怕!再坚持一下!” 整个人站在水里,却抱着两条长腿,把慕九昱举在墙上的司青儿,嘀咕着低头看水。 她站在一个大箱子上,原本到她胸.前的大水,现在涨了几分,也不过是齐腰那么高而已。 方才吓得有些心慌的司青儿,看着渐渐不再凶悍的大水,不禁暗暗庆幸。 她们所在的这个叔王墓,是临时凑的冲喜之墓,并不是那种下沉式的墓葬。 认真来说,其实是开山做墓,论地势她们的墓室还比外头跪经的场地高许多。 “也不知外头那些大兄弟们怎么样了。做侍卫的应该都会水的吧?该死的,谁这么缺德,先给人下毒,再给人放水,这是存心要灭了这里所有人吗?别让老娘抓住他,否则……” 含怨带恨的视线,忽然一晃。 水里那是……一条鱼? 足足有半米多长的一条大鲤鱼,甩着肥大大的尾巴,就想从司青儿身边游.走。 “你给我回来!” 司青儿哇呀一嗓子,震得慕九昱耳根子生疼。 紧接着,慕九昱就感到身子往下一滑。 方才还抱着他双.腿的小胖手,伸出去抓了鱼鳍朝对面墙砖上砸。 可怜的大鱼,一头撞上墙砖,滚下来后就沉了底。 等它被水冲得翻了个身,又飘起来时,抓鱼的胖手才又回了慕九昱腿上。 “没事啊!别怕,有我在呢!……这鱼真肥,鱼头都够炖一锅了。鱼肉可以分开做,一半醋溜,一半做水煮鱼片,吃三天是没问题了!” 也就差那么零点零一秒,慕九昱都要拍拍司青儿的肩,告诉她不用再费劲举着他了。 可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那条胖鱼碎碎念。 傲娇皇叔有些不自在。 伸出去的手,悄悄的就又缩了回来。 既然你有闲工夫稀罕那条鱼,本王何必横插一脚坏了你的心情? 司青儿的判断很准,突如其来的大水也就澎湃了不到十分钟,也就渐渐从墓室里退出去一大半了。 剩下的将将淹到膝盖的一层水,还是因为有杂乱翻倒的封门砖挡着。 穷奇知道她会惦记,也是想给自家主子爷报个平安,于是第一时间凑过来,说是自家奴才们都没事,也已经从抓到的刺客手里拿了解药。 “刺客?你们叔王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做局淹死他也就算了,还准备坑了这么多人给他陪葬!” 司青儿气得叉腰跺脚,湿哒哒袖子还在滴水,晨光一朝,整个人的亮晶晶的。 穷奇没法回答她这话,毕竟那些刺客没来得审问,就都咬舌自尽了。 “算了算了,先不管死了的,赶紧把自家兄弟都安置好。其余的能救就救,到底人家都是来给你家叔王守礼跪经的。” 莫名的,叔王就成穷奇家的了,不再是咱们家的了。 这种忽然转换了的言辞,穷奇没注意,但内室里倔哒哒继续挺尸的慕九昱,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的棺材啊!湿透了!这可怎么睡!” 哭唧唧的声音,伴着抓鱼的动静,一点都不凄凉。 慕九昱躺在司青儿给她擦干的棺材板上,听着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朝他身边的棺材里丢鱼,整个人都恨恨的直咬牙。 这样的时候,难道不该先收拾他的棺材,给他换一身干净衣裳嘛! 可那女人却用他的石棺装鱼。 好不容易熬到有人送了姜汤来,他以为爱他入骨的司青儿,这回应该会想到他了。 谁知人家咕咚咚灌了一大碗姜汤,然后就继续抓鱼去了,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也喝一口驱驱寒。 第40章 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蠢女人! 就是个骗子! 什么最爱本王? 又是亲亲又是抱抱,还说本王是她的好宝宝,都是假的!假的! 亏的本王还把府中最好的院子给了她! 本王在她心里,都不如几条破鱼! 从没受过这种折辱的慕九昱,越想越气,要是司青儿离他近一点,八成都能听到他后槽牙正咬的咯吱乱响。 “王妃,您要的东西来了!” 穷奇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也不知是拿了什么东西来,刚一开口,就招得司青儿急匆匆的跑过去。 “要帮忙吗?” 穷奇问。 司青儿应该是拒绝了,所以还是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回来的。 等慕九昱眯着眼偷偷看去,便见那胖狐狸,抱着个很大的箱子,放到了对面墙角的杂物上。 接着,几个被水淹了的箱子,被她倒空。 反过来重新盖好后,五个箱子并成一排,擦干水渍后,好几床干燥被褥就铺了上去。 随后,胖墩墩的身影就趟着水,朝他这边走来。 他闭眼挺尸,心里抱怨着,那么薄薄的几层被褥放在箱子上,怎么睡都会很咯人的! 但,凉哇哇的两只胖手,毫无预兆的就来解了他的衣裳。 衣襟被掀开,脖子就被搂了起来,然后脑袋被抱住,胳膊被拽出衣袖…… 他家胖狐狸,这,这是要给他换衣裳? 瞬间,慕九昱的脸就红了。 可他满脸红的怒血喷张,司青儿脱完衣裳就开始给他脱裤子的手,也没停半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溜溜的慕九昱,就被扛了起来。 那种被个女人扛在肩上,脑袋朝下的奇葩姿势,简直……有辱斯文! 可他现在要是睁眼说话,只会更尴尬啊。 罢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啊!我是闭着眼的!这种事很丢人的,你要是不傻,应该也不会跟你家梦中情.人说吧?……这毛茸茸的什么玩意儿?……!哎呀!” 闭眼扭头的司青儿,一把拍开手里误抓了的毛茸茸软趴趴,反应过来怕把慕九昱拍疼,便又赶紧用手捂住。 闭着眼做事,就是不太顺手。 方才拍到的分明是圆溜溜毛茸茸软趴趴,此刻捂住的却是硬邦邦直挺挺…… “哎呀!” 司青儿赶紧撤回手,刹那间就吓得小脸煞白。 ……那是人家叔王大人的那啥啊! 万一拍坏了、捂歪了的,不得砍她脑袋一万次……那也赔不起吧! 而且! 他那里直挺挺硬邦邦的,难道…… 聪明伶俐的司青儿,瞬间面红耳赤。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杀我行吗?我刚刚还救了你,对吧?这事咱就当没发生过。将来你娶了梦中情.人或者别的女人,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你还是完整且身心干净的好男人,没有被任何人玷污过……” 她想静下心来给慕九昱穿裤子,可两只胖手已经抖的不行。 好在,费了好大的劲,裤子还是穿上了。 慕九昱掐死司青儿的心都有了。 可听着听着,想杀人泄愤的心,又暗戳戳的软了下来。 胖狐狸是爱他的。 万事都在为他着想。 方才大水扑来的时候,她不是想着自救,而是先想着救他,这还不能证明她的爱意有多浓吗? 扑棱扑棱…… 石棺里的鱼,使劲的翻腾。 慕九昱感受着司青儿为他盖上棉被的温柔,心里已经在惦记,将来回了王府,得在后花园的锦鲤池旁再挖个池子。 司青儿喜欢吃鱼,那就养一池子随便她吃,不光有鱼有虾,还要有她曾说过的,大螃蟹小蛤蜊! “王妃,这是奴才们给您找的,先将就一下吧,出去采买的人很快就能回来。” 这回来送东西的,是一脸菜色的邓衍。 他抱着个大包袱,见司青儿过来,便很关心的道:“您没事吧?有没有吓着?这时节的水很凉,记得喝姜汤。干燥的木柴炭火很快就能来……” “谢谢邓大哥关心,我没事。就是你们叔王好像是冻着了,脸上红的不行。也不知是不是在水里着了凉,你晚些让人另做些姜汤来。” “好。奴才记下了。皕伍说这包袱里有个大帘子,您可以用来挡在内室,这样更衣什么的就不怕吹着凉风了。” “……!” 这死蠢才,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调调说话的! 跟本王的女人这样说话,他当他是谁! 慕九昱咬着牙根皱眉偷听,最后听到邓衍说:“我们王爷就全劳烦王妃费心照顾了,等外头的事忙完了,再来给您磕头,谢您的恩情。” 好吧。 慕九昱的气,消了。 刚刚还想着,夜里先捶死邓衍的心,也歇了。 “行了,你们也都小心些,像今天这样凶险的事,可千万不能再有了。” 司青儿说完便抱着包袱回了内室。 她身上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再不把衣服换下来,感冒发烧怕是难逃。 但是,等她研究新衣裳想穿戴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邓衍抱来的都是锦缎夹棉的好料子。 就这,那小子还说让她先将就着? 转念再一想,在人家眼里,自己可是王妃娘娘。 怎么也得穿戴得跟玉璋王妃那样,才不算是给叔王大人丢脸吧? 有了像样的新衣裳,她就给自己梳了个看起来精致又大方的发型。 前世拍古装大剧时,跟人家发型大师学的手艺,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那个可以在内室门上的大帘子,也被她拉了起来,有这个帘子一挡,倒还真是有了更大的独立空间。 下回健身锻炼不用再躲墙角了! 收拾完自己,她就又开始收拾墓室内的积水和杂物。 刚折腾的差不多,邓衍他们就送了木柴来。 “你先躺着将就一会儿,等我把你棺材烘干了啊!里头的被褥都不能要了,好可惜。背面上的刺绣都是金丝,要不等我有闲工夫了,帮你拆下来?……瞧我这抠抠搜搜的,说出去是不是会给你丢脸啊?毕竟你们皇族也不在意这点金银。” 碎碎念,碎碎念,点了篝火,便开始用盆从石棺里往外装水捞鱼。 第41章 叔王大人也是有脾气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到底是谁要淹死咱们,是太后吗?看来玉璋王的死,真是个大祸,早知道会这样……唉!都是命!都是命啊!” 司青儿有气无力的哀嚎了一会,就继续认命干活去了。 其实,折腾这么一天,她早就饿了。 听着外头奴才们也都还在忙碌,她便也只好先忍忍,等火上烘着的那条鱼熟了再充饥。 青玉石棺掏完水,擦去水渍,再用带火的木柴烘一阵,火上的鱼好了,棺材里的水汽也没了,摸着厚厚的石壁,隐隐还有些暖。 “你先回来睡着吧!箱子上咯的慌!” 说着,慕九昱就连人带被子的,又被扛了起来。 一天里,几次被扛着走,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好在外头也没有哪个瞎眼的奴才敢偷看。 不然,哪怕那人是穷奇,他今晚也会第一个去戳瞎了他! “怎么手脚冰凉,脸颊却红扑扑的,这是要发烧吗?你这嘴里什么都咽不下去,可怎么喂你姜汤啊!” 有那么一瞬间,司青儿想到很多影视剧里,嘴对嘴喂药的情节。 甚至,这个情节她还演过好几回! 可……叔王大人要是被她嘴对嘴,那她的项上人头,还保得住? “谁帮我折一截软乎的柳枝来啊?” 司青儿站在墓室门口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送了带叶子的柳枝过来。 软乎的柳枝,拧一会就可以轻松脱皮。 只要动作够小心,就能得到一根吸管! 然后,慕九昱嘴里,就被塞了个柳枝壳。 紧接着,一股温呼呼的姜汤,就顺着柳枝壳到了他嘴里。 眼看一大口姜汤喂到了慕九昱嘴里,司青儿咬着柳枝壳另一头,喜的就差没喷出笑。 然,叔王大人也是有脾气的。 方才把本王扒光了扛来扛去,乱摸都摸了好几把,现在却拿这种东西往他嘴里塞? 傲娇性子一上来,温热的姜汤,就顺着嘴角往外淌。 “哎呀!” 司青儿眼疾手快的拿帕子去堵。 “你这也不行啊!” 司青儿瞪着安逸挺尸的慕九昱,有心不管他,又怕真的发烧闹出别的病来。 她是有个神医技能,可银针也不是万能的。 真要是发了高热,哪怕穷奇会飞,等他飞个来回拿了药,再找药罐子火炉去煎药,搞不好棺材里的叔王都烧成傻子了! “你要是烧成傻子,八成咱们前脚刚出墓,后脚就得被人搞死!” 司影后一点都不想死,她的好日子还没开始,怎么能让一个可以预防的危机,毁了未来? “我跟你说,这是为了你的健康,可不是我贪恋你的美色!知道吗?” 嫌弃又胆怯的白了慕九昱一眼后,半碗姜汤被她含在嘴里。 准备去喂给慕九昱的时候,她闭眼使劲想了想,然后两手用力抱住了慕九昱的脸…… 一鼓作气势如虎。 喂进去怕他不会咽,她用嘴堵着他的唇防止外溢,然后一手捏住慕九昱的鼻子,一手继续捏着嘴,狠狠一个深呼吸! 呼! 这一吹,她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劲儿。 慕九昱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鼓了起来。 一直吹到自己眼花耳鸣快缺氧,司青儿才一手捂着慕九昱的嘴,把脸转到边上去喘气。 “还好,都咽下去了。熬过今晚,要是不发烧,应该就你没事了……啊呀!” 棺材里的慕九昱,不光是脸颊发红,就连眼皮都好像是红了。 “再来一口!就当是上保险了!” 咕咚咚…… 可怜的叔王慕九昱,被个胖狐狸毁了清白,却没感受到一点私心里幻想的美好。 这个蠢女人啊! ……哪有用嘴喂药还给人吹气的! 把药喂完了,趁机亲一下……两下的,不行吗? 慕九昱心里那个恨啊! 恨司青儿是个傻瓜。 也恨司府不曾好好教养,愣是把她好好一个柔善单纯的女子,弄得如此蠢钝无知不解风情。 更恨自己,早该在大水淹过来的时候就睁眼,那时候出手救了胖狐狸,就说是恰好被水呛醒了,不就没了后面这些破烂事! 而且,若是他在危机时刻英雄救美,那么爱他爱得深入骨髓的胖狐狸,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啊! 他正在棺材里百感交集暗暗咬牙,蓦地就感到还没穿鞋袜的大脚丫子猛然一热。 接着,两只手也被什么热乎乎湿哒哒的东西给包裹就起来。 “也没法子给你泡个热水澡驱寒,先这么将就将就吧。叔王大人,我对你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假如有哪里做的让您不高兴,请您一定不要怪罪。要怪您就怪司庆忠,是他硬把我这种牛棚里长大的蠢货送到您身边的,您是皇叔,吃过的米比我吃过的盐还多,走过的路多过我走过的桥,您……” 司青儿的碎碎念神功又开始了。 以前她一念,慕九昱就心烦,现在不烦了,听着叽里呱啦的碎碎念,比宫奴哼唱的摇篮曲还安神定魂呢。 白日里,身为活死人,慕九昱可以在棺材里安逸挺尸。 可时刻珍惜生命的司影后,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简单吃了一条烤鱼充饥,又给慕九昱手脚换了几次热布巾,确定慕九昱体温正常,她就带着银针去了墓门那边。 坐个小箱子,面前摆个大箱子,就像个走江湖算卦的野大夫,开始招呼叔王府的侍卫们过来诊脉。 “本妃原不懂医术,是前几天在梦里有个老神仙教本妃的。你们信得过本妃,就坐下试试。不想被本妃胡乱下手扎出毛病的…” 不等司青儿的话说完,几个奴才已惶恐跪拜:“奴才们谢王妃医治之恩。” “那先说好,扎坏了不许赖本妃啊。” 其实司青儿那话也就是充个由头随口一说,至于外人信不信的,反正出墓之后她也寻机逃去了天涯海角。 她在门口,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没起身。 叔王府所有侍卫,以及负责餐食琐事的奴才,甚至做杂活的…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竟无一例外全都中了同一种毒。 这种毒不致命,只会让人腹痛难忍,虽然事后很快找到解药,但还是有不少人仍很虚弱。 也就邓衍和皕伍他们几个喝了热醋的,现在恢复了体力,但也他们几个最忙最累,看得司青儿都觉得心疼。 第42章 不如个牛棚里长大的女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无论世界冷清或嘈杂,夕阳不会忘了西下。 就像是水淹过的墓室不会因为里面住了皇叔就不会潮湿,亦或者忍饥挨饿坐到天黑的司青儿,不会因为心善就不会疲惫。 其实穷奇也来劝过,说是等出去配药的奴才回来了,熬药分发下去也就行了,让司青儿不用这么为他们如此劳心劳力。 但司青儿还是坚持坐在箱子上,不厌其烦的为众人诊脉施针。 后来,穷奇在边上站了一会,连续几次听到司青儿对不同的人问出同样的问题后,他才若有所思的不再吭声。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墓室门口,穷奇亲手为司青儿递上一盏热茶: “王妃是对今日之事心有疑虑?” 司青儿接了茶只把茶盏捧着取暖,黝黑中闪着精光的眸子,盯在脚边杂乱的封门砖上。 许久,穷奇以为等不到她的回应了。 她才缓缓开口:“下手的人既然能把毒下进来,为什么不直接来个致死的呢?还有那些看似凶悍的水,明摆着淹不死几个人,难道下手的人大费周章做这些,就为了给大伙洗个凉水澡吗?” 穷奇闻言,沉默不语。 他抓到了下毒的人,可那些人都死了。 他也亲自去了水源那头,但却一无所获。 要不是顺着水来的方向一路追寻,他都想不到,曾经金贵得连皇子皇妃都不能踏足的御用行宫,如今竟然破败得只剩残垣断壁。 破败成那般凄凉的行宫,莫说是塌了一个玉人汤,就是全倒了也不奇怪,可它崩塌的那个时间,若说是天灾,还真是牵强。 “你不会忙了一天什么线索都抓不到,如果愿意相信我,待会可以到里头来说说。” 司青儿说着一口喝干了手里的温茶,随手放下茶盏后,便拖着两条发麻的腿,扶墙回了内室。 她不信穷奇毫无收获,就算下毒的人死了,只要尸身还在面容未毁,哪怕是尸骨都化了水,衣服鞋袜随身之物…翻一翻或许就有线索。 还有水来时,皕伍喊的玉人汤一词,司青儿虽然对墓园外头不熟,但只听这个名字,这就不会是个野池塘吧? 这年月没有推土机挖掘机,更没有龙吸水之类的大器具,难道山上的水怪在作祟? 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她回到内室又吃了一条烤鱼,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穷奇没来。 ……想来也是这样的。 司青儿苦笑摇头,径自梳洗。 她不过是个跟叔王连话都没说过的陪葬王妃,穷奇他们对她这个外人的接受程度已经够可以了,假如一定要人家把什么事都来跟她说,那她恐怕也太把自己当瓣蒜了。 洗洗睡吧! 她的木头棺材被水泡了个底透,现在潮乎乎的,没三五日是烘不透了,她便勉强睡在了慕九昱躺过的几个箱子上。 大赫赫的一排箱子,慕九昱睡在上面,像是个单人床。 她睡在上面,手脚都快要耷拉下去。 ……苦逼啊。 被人糟践的连棺材都睡不上了, 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千头万绪,抵不住周公挂梦。 司青儿躺下没多久,便睡得鼾声微微。 “说吧?” 慕九昱见了穷奇,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两个字。 刚把食盒打开的穷奇,端了两盘菜出来摆好,然后才回答: “下毒的都是生面孔,没捏住活口,现在只查到衣服是驸马服的料子。随身兵器是相府前些年换下来的。玉人汤那里没留下多少痕迹,皇帝的人过去查看了,还没消息。” 穷奇送来的餐食里,多了一壶梨花渡,那是驱寒暖胃的甜酒,可三五杯下了肚,慕九昱还是觉得心冷齿寒。 “真不知该夸她玩了一手好心机,还是笑她优柔寡断。” “是啊。王妃也说,手都伸进来了,怎么还……” “还什么?” 慕九昱斜了穷奇一眼,没好气的道: “被人把手伸这么长,你还觉得不够?本王大约也是瞎了眼,才选了个你在此主事。让你引蛇出洞,就真把脖子伸过去让蛇咬,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材,……都不如个牛棚里长大的小女人!” “……” 无言垂眸的穷奇,默默认下了慕九昱的评价。 “明天给她多送些新鲜食材,哄她开心。……若是问你什么,如实回答,不必隐瞒。” 慕九昱说着又喝了几口酒,觉察出穷奇似乎对他这话很是意外,不禁又在心里暗骂两声蠢材。 胖狐狸爱他入骨,难道还会对他有二心? “传话出去,本王昏迷中溺水受凉,已经发了高热。除了皇帝亲自问你,否则对谁都是这话……另外,那些留在身边溜着玩的眼珠子,现在不挖是留着过年?吃饱了睡不着的时候,你也学学王妃的手段,做事干净利落些,成吗?” 慕九昱这话说的,也太伤人自尊了。 穷奇离开前都忍不住的想,也就是他心胸豁达明事理,今儿这话若换了皕伍,八成当场都得跪下哭一阵! 然而,当他回去把话跟皕伍学了一遍,那家伙领想都不想的点头道:“咱们确实得跟王妃学学,别看王妃出身牛棚,可她临危不乱,心思缜密,遇事总能第一刻就做出最有利的……” “嗯。” 穷奇摆摆手,走了。 王爷和皕伍都吃了他肚子里的虫吗? 怎么就把他所思所想都搜刮得分毫不剩! “奇怪,这鱼连盐巴都没放?怎么一点都不腥呢?” 墓室里,被穷奇诬陷偷吃蛔虫的慕九昱,依着棺材喝着甜酒,偷吃了整整三条烤鱼才在停手。 啊! 一不留神就吃太多了。 ……不过,作为一枚新晋偷吃专家,慕九爷熟门熟路的,就在墓室里做了个被耗子光临的案发现场。 想到胖狐狸又要气得挠头跺脚,慕九昱就不自觉的勾了勾充满狡黠与玩味的嘴角。 临睡前,他迈进棺材又翻身回来,凑到司青儿身旁很是深情的说:“再等等。等本王帮小皇帝把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摁死,就带你回府。望仙阁里给你备了最好的拔步床,衣裳首饰都是最好的。以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想吃,本王上天入地都给你搜刮来!” 第43章 珠圆玉润画中仙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才十几天而已,慕九昱已经认定司青儿对他爱入骨髓。 而他这个二十五岁的老直男,也深深被司青儿的“浓浓爱意”所感动。 就算这丫头唠叨磨叽总是碎碎念,还胖墩墩看起来毫无美感,但他觉得,这都不是司青儿的错。 甚至他私心里还替司青儿委屈。 唠叨磨叽自言自语,那是因为寂寞啊。 胖墩墩毫无美感,那是中毒导致的啊! 而且他很相信,将来有人给司青儿聊天解闷,她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言自语碎碎念。 至于肥胖的外形,那胖狐狸已经解了毒,且每天都躲着人蹦跳着为减肥二字挥汗,要瘦成窈窕仙女,指日可待。 再说,胖狐狸就算现在这般胖得晶莹剔透不也很好? 慕九昱趴在棺材沿上偷看熟睡中的司青儿,发如墨,肤胜雪,那长眉、翘睫,娇俏的鼻子、粉.嫩的嘴、精致的下巴…… 嗯。 窈窕淑女遍地开花,珠圆玉润画中仙,可不是随处可见呢! 莫名其妙的,慕九昱心尖上就多了一抹骄傲。 差一点就想去拉住司青儿揉眼的小胖手,告诉她: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别费劲减肥了! 但…… 司青儿眨着惺忪睡眼看过来时,方才还满眼宠溺的慕九昱,已经躺回去挺尸了。 短短一.夜间,重新做好未来规划的司青儿,起棺材后便一如既往的,洗脸梳头换衣裳,擦灰拖地收垃圾。 满地鱼刺,越弄越往雕花地砖的缝隙里钻。 “……该死的耗子,欺负人都欺负到坟里来了!” 用长.枪和粗布做的简易拖把,被哐当一声咂在墙角。 随后,随葬品里的刀剑武器之类的,就都被翻出来铺在地上。 “不给你们使个大招,真当本妃是病猫?…都给我等着!” 说狠话谁不会? 但要用有限的物件,做个好用的捕鼠器,也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 “王妃,今日的餐食送来了。” 正对着刀剑和碗盘们一筹莫展,邓衍的声音从墓门那边传来。 司青儿撩开帘子探出头,问了句都是什么饭菜。 她本以为昨天刚遭了水灾,今天不会有什么好吃的,听完邓衍的回答,才暗暗惭愧,不该小看了古人的勤劳与智慧。 “多谢啦。你们都吃早饭了吗?” 她接了食盒便笑吟吟的问了邓衍一句。 本也就是随口一问,说完就打算回内室吃饭饭的,转身时余光一闪,不由得又皱眉冷脸的转了回去。 石阶下跪着的那些人,那是见了千年老妖还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露面之前都该好好的,现在却有些跪着趴地上瑟瑟念经,有些干脆双手抱头大喊饶命? “什么情况?” 司青儿一脸懵逼的问。 “没,没什么。” 邓衍像是便秘了似得,耷拉着脑袋,说完就要溜。 哐当。 大赫赫的食盒,被用力撂在奴才们连夜重砌的封门砖上。 “不说实话?信不信本妃现在就一簪子扎死你家叔王?” “……” 邓衍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撞上墓墙。 “王妃……” 邓衍本也不想瞒着司青儿,毕竟穷奇昨晚就转达了慕九昱的吩咐,让他们尽管对司青儿有问必答。 可,可今天这个事,他真不敢说啊。 咔嚓咔嚓… 邓衍寻声回头,便见他们家王妃,正一脸阴沉的在封门砖上磨簪锋。 咕咚。 邓衍暗暗吞了一口吐沫。 勉强抻着脖子才没噎死。 “昨晚开始,就有人议论,到今早,几乎墓园内外都传遍了。他们都说,说,” 咔嚓! 司青儿用簪子刺穿了食盒盖子,然后扫了邓衍一眼,拔出簪子转身要去内室。 “他们说王妃被邪祟上了身。” 邓衍急吼吼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躲着司青儿如刀似剑的注视,眼一闭心一横,又道:“也不知谁,谁把最近发生的事,串成了邪祟妖魔在做乱的混账话,穷奇和皕伍已经在查了……” “呵呵。” 司青儿气笑了。 但笑着笑着,昨晚弄不懂的疑问,现在倒好像是明白了。 这是打不着就使阴招啊?! 八成就宫里那位老寡.妇,憋着给儿子报仇,一计不成,就顺着她鬼上身吓死了瑞冬的藤,想暗做手脚攀上来,摘个以牙还牙的瓜? 不得不说,有钱人还真会玩,为了出口闷气,如此劳民伤财。 “这种事脚指头都想得出始作俑者,有什么好查的?” 就算你有本事把这事查到根上,难道还能拎着自己的脑袋,去宫里找那老寡.妇单挑? “今儿天挺好,呵呵……” 忽然就好像心情很好了的司青儿,也不拎食盒去内室吃。 把食盒里的碗盘端出来摆在封门砖上,吧唧吧唧的一边吃着一边往外看,吃饱喝足就懒洋洋的倚在木箱上晒着太阳,唱小曲儿。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奴才做晚餐……” 司青儿越唱越来劲,只恨没有导演御.用的大喇叭。 倘若有了那玩意,唱完巡山唱忐忑! 唱跳大咖发个狠,吓不死几个,也够吓尿一堆! “王妃。今儿的祭品来了。有新猎的小野猪,嫩着呢。您需要什么配料尽管说……” 小跑着送东西来的穷奇,是被邓衍求来的。 说是再不给王妃打个岔找个顺心的事干干,王妃可能就为了赌气吓人,唱哑了嗓子了。 本以为,送来东西还得再劝劝,或者说些好话哄一哄。 谁知人家司青儿一见着架子上的野猪,顿时就喜笑颜开的蹦了起来。 “这个留在门外别往里头太,晚上咱们在这烤了一起吃!还有什么好肉都找些来!……反正都放风说本妃是邪祟,本妃索性怎么舒坦怎么来。左右那老寡.妇憋着的大招,也不会因为本妃认怂躲着,就对本妃心慈手软。” “啊?” 穷奇一时都没听懂。 转瞬明白过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老寡.妇? 就是他们主子爷,也不敢这么称呼宫里那位。 “愣着做什么?天儿还早,该忙忙你的去。傍晚咱们再酒桌上见。” 说着,司青儿就端着其余祭品去了内室。 唯留穷奇和那头肥嘟嘟的小野猪,风中凌乱。 司青儿进了内室就一天没出来,晚饭前,皕伍还暗戳戳的跟邓衍和穷奇说,王妃是不是躲着哭去了。 结果,当司青儿拖着个箱子出来,招呼他们可以张罗晚宴,皕伍差点望着面前人喷出前天晚上的酒菜。 第44章 吓死内帮龟孙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惨白的脸,粗重的眉,鲜红刺目的脸蛋儿…… 一看门外众人的震惊脸,司青儿的心情就好了十万倍。 连这帮酒肉大兄弟都吓得怂样,外头石阶下跪着的王八犊子们瞧见了,那心情肯定是更竟惊悚啊! 就要这个味儿,吓死内帮龟孙儿! “傻看着作甚?还不来与本妃起灶做羹!” 这两句,似吟似唱,是气正韵满的青衣腔。 反正怎么听,都不是她本人该有的动静。 “王妃,您……”穷奇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话还没说完,便见他们家王妃姿态夸张的一甩袖子。 长长的衣袖,被甩得翻出好几个花儿。 随着花儿翻腾,司青儿眉目稍冷:“本妃有何不妥?” “没,没什么。” 穷奇敢说什么? 心里暗骂那些,乱传谣言的瘪犊子不得好死呗。 好惹不惹,你们惹我们墓里这位主子奶奶? “愣着作甚,还不把猪猪抬来?” 司青儿说着便迈着“曼妙”的步伐,甩着翻飞的袖花,朝门口又凑几步。 石阶下,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跪经,此时偷眼瞧着墓室里的这一帮,还是刚换班过来的。 他们白日里可是听了好些妖邪之类的传闻,此刻正满心好奇,亦或者满脑子都是恐怖幻想。 然,不知谁偷眼瞄完便疾呼起来,随后不少人寻声望去,接着…… 石阶下便乱了一刹。 一刹之后,皕伍便甩着长鞭朝石阶下抽去,嘴里寒凛凛的骂着:“叔王墓前,谁敢作乱!禁声!” “呵呵。” 司青儿看着很快就缩成鹌鹑继续跪经的那些蠢蛋,不禁轻笑出声。 “他们不是就想看邪祟鬼魅嘛!本妃多热心多善良,这么有求必应的王妃,估计满皇室都找不出第二个吧!” “是。” 邓衍等人深深的拜了拜,恨不得跪下来求司青儿,可别这么热心了好么? 为那些瘪犊子们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值得啊! 然,等他们拜完了再起身,眼前便空了。 方才还站在这里笑呵呵的司青儿,忽然就不见了? 正狐疑好奇,司青儿的头,忽然又从封门砖下钻了出来。 ……大白脸恢复正常了。 “来来来,不管那些龟孙儿,咱们乐呵咱们的!” 声音和调调也正常了? 仿佛,方才的那些都是他们的幻想。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保持住啊!哈哈哈哈!可惜啊,本妃精心准备的换装大戏啊,他们在石阶下都看不清,都便宜你们了!” 司青儿调皮的笑着,随后该炒菜炒菜,该热酒热酒,准备工作做好了,便跟前几日一样,带着她的大兄弟们边吃边喝,没事儿还唱两嗓子。 只是,不知为何,她今天罪得特别快,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趴在封门砖上睡着了。 穷奇他们大约是不想吵了自家王妃的清梦,便一个个轻手轻脚的带着酒菜退了下去。 石阶下跪得离墓门最近的几个奴才,原本还好奇,这叔王大妃从前醉了就一个劲儿的闹腾。 今儿怎么喝了几杯就睡成这样? 眼瞅着都睡了快午夜了,动都不动一下。 有人悄悄说,可别是醉死过去了,真要是那样的话,这尸身趴在封门砖上,日日风吹日晒的,还不很快就得臭?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啊~~~” 突然,一个慢慢悠悠,远远近近,清清浅浅的歌声传遍墓园…… 这歌声像是从墓室里传出来的,又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虽说唱词听着唯美,可那调调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正在所有人都渐渐心虚胆寒时,似乎叔王府的侍卫们,也终于发现不妥。 方才拎着酒壶离开的穷奇,送算是带着几个侍卫回来站岗了。 可,他们怎么光站着? 难道他们都聋了吗?! “……多少泪珠儿……春流到夏~~~~啊~~~~啊……” 一曲《枉凝眉》,司青儿唱得全情投入,前世最为骄傲的唱功,此时拿捏得是更上了三层楼。 她唱完一曲便轻轻放下手里的简易扩音器,然后像只四脚蛇似得趴着回了内室。 墓室外,跪在石阶下的奴才们还沉浸在歌声里。 司青儿都换了衣裳筹备下一场演出了,外面的人却还觉得那歌声还在延续,且有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真是好饿啊!” 晃晃悠悠重新出现的身形,打着哈欠双臂乱挥,一如既往的粗鄙。 跪的距离墓室最近的几个人,只眼角余光往墓门里头扫了扫,顿时就吓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那,那是……无头尸! “哎呀!” 墓室里传来突兀刺耳的一声大叫。 石阶下,僵住的几人瞬间被吓得翻了车。 只见墓门里那无头尸,砸手跺脚的叫嚷:“这……这不是我的头吗?怎么忘在这了!” 众目睽睽之下,无头尸捧起一直趴在封门砖上的,叔王大妃的脑袋…… 光是捧着也就算了,那个被捧着的脑袋,还对着墓外吹胡子瞪眼的嚷着:“都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挖出来!” 然后,那双手缓缓把脑袋安放到回去,脑袋左右上下的转了转,又用手揉揉脖子,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诸如:最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得好好补些阳气才行!这些蠢东西,送祭品的时候,怎么就不送几只活鸡活羊给我吸血补阳气…… 噗通。 有胆小的奴才被吓得晕倒在地。 他边上跪着的奴才听到声音也没敢睁眼,只颤巍巍的捂着嘴,有些捂着嘴都控制不住呜咽声的,干脆死死的咬住手指。 活葬冲喜之礼能不能见哭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生怕哭声惊扰了墓室里的活鬼。 司青儿揉着脖子磨叽好一会才回内室。 今天的演出效果,绝无仅有,堪称完美。 拆道具时想着外头那些人,满目惊悚的那个表情, 她得意的都快笑出声了。 “各位龟孙儿,今儿这才不过是开胃菜! 等着本影后的好酒好菜好点心吧!” 带着满怀期待与骄傲,司青儿终于睡在墙边的箱子上进入梦乡。 几乎就在她鼾声刚刚响起的那一瞬,棺材里当了半宿听众的慕九昱,便一脸坏笑的坐了起来。 “各位龟孙儿,本王来给你们加餐啦!” 第45章 胖狐狸真是好精妙的可人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来人!快帮本王把脑袋按上!今晚是怎么了…本王的脑袋怎么总掉…” 别看掉头道具是司青儿做的,慕九昱玩起掉头道具可比司青儿溜到多了。 他身材好,假装掉脑袋的时候,不用担心身体会卡在衣服里。 他嗓门也大,几句话就喊的刚稳了心神定了魂的奴才们面如死灰。 “穷奇!……该死的蠢材又死哪去了!” 萧萧夜风。 灯烛幽幽。 无头慕九昱,捧着歪在手中的脑袋,很费了一番折腾才把脑袋按回原位。 可那脑袋好像怎么都按不住,刚动了动,就唰得一下又掉了。 光是脑袋掉了也就罢了,他慌乱中慢半拍才伸手,差点没接住…… 最近几日,慕九昱总是在半夜才露面,白天就是门口出了瑞冬之类的人,闹出血撒当场的惨案,他都不曾现身。 这早就让很多人感到奇怪。 此刻,他捧着脑袋发脾气…… 稍微脑子灵魂一点的,便都不自觉的想到了市井传闻里的鬼魂邪祟。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人被吓得又尿了裤子。 还有些胆子小的,根本不敢抬头看,颤巍巍跪在原地捂住耳朵,嘴里哆哆嗦嗦的念着:阿弥陀佛…… “蠢奴才,还不如给本王热壶好酒!……该死,怎么又掉了。罢了罢了,今儿就这么将就着喝吧!” 说着,大脑袋被放到了……封门砖上? 被放到封门砖上的脑袋,竟然还能喝酒? 呼…… 一阵邪风吹过。 墓室内外的灯烛火把,忽然就都灭了。 再看封门砖上,方才还在喝酒的脑袋不见了,只有个无头的身影,木讷又僵硬的站在原地。 “呵呵!本王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家主子如愿以偿的!本王,会亲自去抽他的筋,喝他的血!还有你们这些蠢货,本王要把你们一个个的串起来……挖出你们的骨髓……” 无头慕九昱的身形,还在墓室门口屹立。 可他的声音,就像之前那若有若无深深浅浅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墓园。 很多人想跑。 更多人想跑却不敢跑。 隐约间,不知是谁哭出了声。 随后,墓门处忽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主子爷,天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 举着个火把的男子,说话时对着无头慕九昱晃了晃他手里的东西。 原本还口出恶言的慕九昱,尸身明显一抖,忽然就好像是吓着了。 只听他很害怕的连声道: “别,别过来!你,荷包里装了什么?” 举着火把的人没说话,只是又晃晃手里的东西。 片刻间,无头慕九昱就仿佛失了心智似得说:“……是的。天不早了。本王该歇着了。” 孤零零亮在墓室门口的火把,照着那无头尸僵硬木讷的背影。 等举着火把的人转身到边上,点亮其他火把和灯烛,底下众人才发现,那人竟是慕九昱生前总带在身边的近随穷奇。 而他手里掐着的东西,不等外人看清,就已揣回怀里。 那是什么东西,连慕九昱的亡魂都能压得住? 很多人好奇。 可惜没人敢问。 内室之中,慕九昱拆下藏在衣服里的道具,英俊的大脸笑得那个鸡贼。 他之前早就在棺材里听胖狐狸作妖听得手痒脚痒,奈何胖狐狸的戏码得做了全套才有趣,他也只好揣着一颗激动且顽皮的心,乖乖等着属于他的巅峰时刻。 而且,他早就在司青儿躲在内室偷偷演习的时候,看懂了无头尸“摆楞脑袋”的门道。 “无师自通且青出于蓝,连这种把戏都可以玩个得心应手,本王真是皇室之傲!” 拆完了道具放回原位,他贼兮兮的大眼睛,就先看向了墙角,被几个大盆扣住的晚餐。 小半只烤乳猪,还剩下一大半呢! 还有麻辣鸡丝,干炸鸡架,椒盐蘑菇……司青儿光顾着做道具,做了一堆好吃的都没正经吃,此时倒是便宜了他这只“硕鼠”。 “爷,王妃想要一份墓园的图纸,还有万寿山这边通往周边和几个城镇的路线图。” 穷奇说话时,稀罕巴巴的啃着慕九昱丢给他的半个干炸鸡架。 分明没多少肉的一捧骨头架子,怎么啃起来就那么香! “她要这个做什么?”慕九昱问。 穷奇摇摇头,吐出一块鸡骨头,才回答说:王妃就是问奴才有没有这个能给她看,问完就说别的了。今日王妃交代的事实在太多也不太重要,奴才没找到开口问这个的机会。 慕九昱闻言点点头,私心里却很骄傲的想:他家胖狐狸的心思,就是真跟面前蠢材交了底,这蠢材八成也听不懂的吧? 想到这,他赶紧嘱咐穷奇说:“她今日的安排很费心思,你们做事时记得多上心,别疏忽出错,害她白费功夫。至于她想要的东西,尽管给她,不用多问。” 慕九昱说完便又开始暗戳戳的想,他的胖狐狸真是好精妙的可人儿。 先不说她的连环计有多奇巧,单说这作妖装鬼计划的初衷和目的,便无一不让他身心感动。 痴情的胖狐狸啊,真是太爱他。 不过,他也没辜负胖狐狸的爱,这不是也出去帮忙烧了一把大火? 想到墓门外吓得魂飞魄散的蠢货们,慕九昱的嘴角便又勾了勾: “……不是很多人盼着本王身首异处嘛,今儿这帮龟孙儿算是开了眼了!也算是没白费他们每日不辞辛苦的,替本王跪经了。” 慕九昱略有余味的笑着,随后又指指堆在棺材边上的简易扩音器说:“这玩意挺好,回去给王妃做个更好的,到时候给她放在后院的戏台子上……”。 “王爷。” 穷奇闻言,有些为难的垂了眼,等慕九昱没好气的丢了句有屁快放,他才犹犹豫豫的道:“您交代奴才这么多,虽说都是为了未来能让王妃高兴。可,您难道就不怕……来日王妃知道您早就醒了,可能会很生气。” 噔! 慕九昱的眼珠子,闪着寒光就刮上穷奇的脸:“你是傻的吗?你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为本王做事,要知道多动脑筋,别什么都等着本王教你!” 第46章 别在肚子里诽谤本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穷奇被慕九昱吼的耳根子有点疼。 他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句善意提醒,怎么就挨了主子爷的骂? 然后,穷奇耷拉着脑袋想了想。 或许主子爷说的没错,忠仆就是要自动自觉地帮主子排忧解难。 当主子爷要是事无巨细什么都要操心,那还要他们这些忠仆作甚! 但,穷奇还是挣扎了一下。 “爷,那您在门口露面的事呢?咱们谁都可以守口如瓶,可外头那些……” “切!” 慕九昱刮了穷奇一眼,继续吃肉,并很不在意的道: “怕那帮龟孙儿说,他们曾在深夜见过本王的鬼魂吗?这种鬼话,王妃不会信的!再说,本王今日亲自上场装神弄鬼,可不完全是替王妃出气,本王………本王是在帮你。早些完成王妃给你的任务,你不也早交差嘛!” “……” 挣扎失败。 慕九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穷奇还能说什么? 也就是盼着他们家鬼精鬼精的王妃,真如他们家王爷所料,坚决不信外头的传言。 否则,王妃要是知道这位爷早就醒了,不仅行动自如偷她吃食,还见死不救听热闹…… 就算府里搞出仙宫黄金屋,以王妃的性情……王妃生了气,后果会很严重的吧? 想到惹恼王妃娘娘的后果,穷奇就隐约替自家主子爷感到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边上本该头皮发麻的那位爷,却意味深长的弹了弹桌子: “王妃的计划实在太精妙了,你说,咱们是不是顺带着让几位老王爷也跟着热闹热闹?” 慕九昱在新帝登基后,很快就得了活葬冲喜的热乎旨意。 外人看着以为他不得新帝待见,其实他装病,又劳民伤财的来装死,不过是对外用了个麻痹之计。 麻痹皇族与朝臣的注意,暗中帮助新帝整治逆臣,并协助皇帝从藩王之乱中顺利夺权。 恰好要巧不巧的,司青儿就在这做了个亡魂鬼魅大闹墓园的把戏,而且这把戏还精妙绝伦! ……这要是不将此闹剧好好利用,简直暴殄天物了啊! 外焦里嫩的烤乳猪,直接撕着吃还真是爽。 慕九昱一边撕肉嚼着,一边眯眼想了想,未来要送给几位皇兄的大礼。 想着想着,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但,面前这蠢材,到底听懂了没! 看着穷奇那黑不溜秋的大脸,慕九昱耐着性子吩咐道:“让底下人多制些荷包,本王那几位皇兄家的好奴才,别漏了!” “您的意思是……锄奸计划要加速?” 看着穷奇很吃惊的表情,慕九昱的真是替自己选奴的眼光感到悲哀:“亏你还能明白本王的意思!” “……可。” 可什么呢? 穷奇耷拉着脑袋想了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脑子,似乎是跟不上王爷的节奏了。 难道是常日钻在墓园里,憋得脑子都笨了? 还是王爷总看着王妃作妖,跟着王妃学坏,不,是学精了? ……确实,就是这样吧! “别在肚子里诽谤本王!王妃懂得守正出奇,你懂么?好好学着吧!你个蠢材!” 穷奇被喷了一鼻子的吐沫星子。 吃鸡骨架的心情都没了。 但他也没把鸡骨架撂下,想着待会出去了找皕伍诉诉苦水,顺便也让那小子解解馋。 可悲啊! 从前都是那小子,带着好东西来求着他,跟他诉苦,等他支招。 现在时移世易,他倒成了拿东西换劝慰的那个怂包。 充实且漫长的夜晚,墓室内外,两重天。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奴才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这才一个扶着一个的换了班。 当着叔王府的侍卫,没人赶在墓室外议论,但是一回到各自歇息的大帐,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甚至有人还想出了趁机暴富的好点子,要高价出让远离墓室的跪经位置。 彼时,墓室中,拿到墓园和万寿山路线图的司青儿,嚼着新做的炸串,喝着自制的果茶,一点都不觉得区区一个跪经位置,从十两炒到一百五十两,是什么稀罕事。 “能把这两份图纸放我这里两天吗?两天,或者一天半,我就还你。” 司青儿以为穷奇站着不走,是等着收回图纸,于是一脸甜腻讨好的跟穷奇打商量。 结果,穷奇很意外的愣了,然后一脸中肯的回答:“这两份图纸,您可以留着。” 说完,这家伙总算是眼一闭,心一横,腆着大脸很尴尬的问:“您要卖嫁妆买田地的事,真的不等以后出去了再办吗?” 他这话一出口,司青儿喝果茶的手就不自觉的顿了顿:“是有什么为难的吗?” 穷奇想说,也不是很为难,就是这种刚成婚就卖嫁妆的事,传出去恐怕会有损王爷的威名啊! 但他当着司青儿的面,又不能这么说。 思来想去,他只好厚着脸皮撒了个谎,说是最近有点忙,分不开人手。 “这样啊。” 司青儿见穷奇说话的时候,眼神儿躲躲闪闪的。 方才还灿烂又美丽的心情,不禁灰暗下来。 难道,那些嫁妆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既然分不开人手去办这些,那就等以后再说吧!不过,要是只从嫁妆箱子里选几个我喜欢的首饰来,应该不会很麻烦吧?府里厨司不是时常会回府的嘛,让他们帮忙带过来行吗?” 司青儿说这话的时候,把态度放得很低很低,仿似站着的穷奇是高高在上的山大王,而她不过是跪在阶下的一枚屁民。 “这个……” 不出所料,穷奇还真的犹豫起来。 他为什么会犹豫? 这还用说嘛! 司青儿脸上噙着笑,心里已经暗暗给穷奇打上了不可信的标签。 至于嫁妆…… “算了,不为难你了。” 她很大度的笑着对穷奇摆摆手,然后抱着图纸什么的,就走出暗室,回了她刚铺好被褥的木头棺材。 整整一天,她都没到墓门那边露面。 不管是来送水的,还是来送餐食或者祭品的,她都没搭理。 一直到夕阳西下,夜幕再次降临。 她这才很满意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对着镜子穿戴打扮。 等正片墓园都被黑夜笼罩时,收高价替人跪在距离墓门最近处的那个奴才,就荣幸且幸运的,欣赏到了司青儿的最新妆容。 大红的嫁衣,在灯火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 白皙的脸庞,朱红的唇,带笑的眉眼…… 那是笑,还是怒? “这祭品,怎么又是些死物!本妃说了,要活的!活的!” 第47章 本妃想问你,活够了没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刚一现身,就用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把气氛搞得阴森森凉嗖嗖。 “都聋了吗?去,给本妃找几只活物来!” 说话间,她又朝门口凑了几步。 灯烛火把的光,照着她惨白的脸,朱红的唇。 再配上仿似在看人,又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呆滞空洞的眼神。 之前寥寥几个不信鬼神的奴才,此时也不由得后脊梁有些冒汗。 “放心,本妃懂规矩,不会让活物入墓,也不会让墓园见血的。去,去吧。” 司青儿说话时露出一个僵硬的笑,笑着笑着,忽然眉头一皱,目光与语气陡然冷冽:“让你去!现在!马上!给本妃去找活物!” 凄厉的撕喊,响彻云霄。 轰! 墓门旁的石柱,毫无预兆的倒了。 “啊!” 随着石柱的倒塌,司青儿捂头抓脸的尖叫起来。 朱红的指甲,硬生生抓破惨白面容。 而那凄厉的声音,仿佛一刹之间老了几十岁:“我要活物!不管是鸡,还是兔子,去给我找!” “有,有活物。王,王王王妃别急,已经有人去拿了……” 跪在地上回话的侍卫,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乱了舌头。 扭头看见有人提着两个笼子过来,顿时连滚带爬的把笼子抢来,然后跪着爬回来将笼子举过头顶。 “王,王妃息怒,您要的东东东西在这呢!” 侍卫结结巴巴的举着两个笼子,左边装着一只纯白野兔,右边装着雄赳赳一只公鸡。 很明显,这两样东西很是得了墓里那位的喜欢。 一时,那凄厉的声音竟都温柔似水:“呵呵。真的有呢!辛苦你们了啊!哎呦我的乖兔兔,来来来,让本妃亲亲……” 一脸温柔的司青儿,毫不怜惜的硬抓着那小兔来亲。 鬼爪般枯白的手,紧掐着兔子的头,然后,她深深的吸了好长的一口气…… 被吸过之后的小兔子,硬邦邦四脚朝天的躺在封门砖上,死了! 而接下来的母鸡,也是被得僵在封门砖上,一动不动,没了生机。 再看司青儿的脸色,方才尖叫时抓破的那张惨白的脸,此时竟已恢复从前的白皙红润! “还有吗?小乖乖,你过来点回话,来,凑近一点……把头抬起来一点……” 司青儿极近妖娆的对那跪着的侍卫招手,说是让那侍卫凑近些抬头说话,可她那暗藏贪婪的眸子…… “王,王妃要问什么?” “本妃想问你啊……” 突然! 两只惨白的手,掐住了那侍卫的脖子。 “本妃想问你,活够了没有!” 说着,司青儿仿佛就要像吸兔子野鸡那样,来吸那侍卫的精气! “王妃。” 就在司青儿的嘴,马上就要贴上那死狗一样的侍卫的嘴时。 穷奇来了。 而石阶下,屏息窥视不敢妄动的众人,也瞬间松了口气。 果然,昨晚劝退慕九昱的穷奇,今早又成功劝退了司青儿。 而几个眼尖的小子,也终于看清了他手里晃动的东西。 那是一个酱紫色的,平平无奇且做工粗糙的荷包! “看!兔,兔子活了!” “鸡也活了!” 就在有人发现鸡和兔子都活了的时候,差点被司青儿吸食阳气的那个侍卫,也在闻了荷包以后很快就醒了。 “求你了,你这荷包,你不是还有的嘛!” 那侍卫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抢了荷包不撒手。 而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出了手,其他几个守在墓室外的侍卫,也都厚颜无耻的凑了过来。 “好啦,强什么抢,想要荷包也可以!拿银子来跟本大爷说话。” “哎!有,有的!多少钱只要您开价……” 侍卫们乱了。 三五成群的围着穷奇买荷包。 片刻之后,原本守在墓外的侍卫竟都跟着穷奇去了帐子那边。 而灯火通明的叔王墓…… “天!” 有人发现墓里那位女恶鬼,竟要翻越封门砖往外跳! 这人刚疾呼起来,顿时被边上的人捂住嘴:“别,别出声!” 出声把她招过来吸食阳气吗?! 噗通。 很沉重的落地声传来。 被捂嘴的家伙吓得身子一颤。 转着眼珠子偷偷瞄向墓门,看清那里的情形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墓门外的,站着一个举着荷包的侍卫。 那噗通一声,应该是被荷包吓退的司青儿,从封门砖上掉回内室时发出来的。 紧接着,好几个腰间挂着荷包的侍卫也都回归岗位。 惶惶不安的众人,总算是望着寂静无声的墓门稍稍宽心。 经过今夜的亲身经历,几乎所有人都深信,只要有带荷包的侍卫在,这慢慢长夜,就不会再有任何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 “这才哪儿到哪儿,呵呵!有本影后在,这片墓园就是这世间最耀眼的舞台。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啊,都等着看吧!” 卸去死人妆的司青儿,对着镜子里明显瘦了一圈的胖脸蛋笑了笑。 回头看向昨晚用过的掉头道具,总觉得这玩意做都做出来了,要是只用一次就扔了,未免也太奢靡浪费。 “其实我还能催眠青蛙和蜥蜴的,可惜这帮古代土鳖没眼福,只能看看野鸡野兔。唉……亏得本小姐曾练得一手好戏法!” 仔细卸妆,重新更衣,司青儿又开始触电抽筋似的,在内室角落里运动起来。 就她这一身肥肉,等自然变瘦的话不知得等几年。 还是自己多运动,加速消耗来的靠谱。 再者,她也是想赶紧跟这身体融合得更好,免得再发生方才那种逃跑不成,反摔了个倒栽葱的尴尬之事。 “一次不成还有下次,没关系。没关系!本小姐才十八,不急!” 不急才怪! 拿到图纸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逃出生天! 这种待在坟里等人来杀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什么精致计划,绝妙安排,不过是撂个手艺套人情,先得了路线图,再寻了机会溜,这才是她心中的第一大事。 至于穷奇他们当圣旨一样在执行的计划… 瞎编的天书而已。 损人,是肯定的。 就算她司青儿想劝自己宽容大度别记仇,可棺材湿了不能睡,被箱子咯得腰疼的仇,她真是忘不了! 至于利己嘛……反正整个计划里,有好几个可以趁机逃脱的机会,对她司青儿当然是万分有利。 第48章 罢了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一蹦哒便是大半个时辰才肯停。 湿哒哒的出了一身汗,那是相当有成就感。 唯独可惜的是,墓室里没办法洗澡。 “知足吧。咱这是在陪葬,又不是来度假的。再说,咱这一天天有酒有肉,有休闲娱乐,还啥啥都不用花钱……” 不花钱吗? 就那些被穷奇吞走的嫁妆和遗产,躺着吃香喝辣,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完吧? 可现在,一辈子吃喝不完的钱钱进了别人的口袋,而她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依然对那骗子深信不疑。 “唉。我这命吖,是真的苦啊!” 在忽然不太美好的心情的作用下,复仇版的捕鼠机关,初见雏形。 正确来说,应该是猎杀机关。 杀杀杀,管你是耗子还是啥。敢偷本影后的餐食,一律先杀之而后快! 丁玲桄榔的折腾完,司青儿打着哈欠躺进棺材。 刚躺好盖了被子,想到最近总是迷迷糊糊做梦,就又爬出来咕咚咕咚连干三碗酒。 “美!专家都说呢,适当饮酒不仅安神助眠,还能促进身体微循环,燃烧脂肪,强心健脾,好处多的不得了呢!” 但是,喝完了酒,她就又开始犹豫,怕自己万一睡太死,而捕鼠机关又斩杀失败……被恼羞成怒的耗子报复可咋办。 就算那些贼东西没命来报复,被机关腰斩时,崩她一被子血呢? 咣当。 她把棺材盖给自己盖上了。 躺在只留一条通气缝隙的棺材里,司青儿再次给自己拉好棉被。 嗯,不错。 这下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但是…… 哐当。 刚盖好的棺材盖,又被打开。 刚要坐起来偷看的慕九昱,赶紧躺回去闭上双眼。 “你也盖上点吧!盖上安全!” 刚刚那三碗酒的迷糊劲儿已经上了头,她晃悠着想把石棺盖子抱起来给慕九昱盖上,结果努力好几次,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成功。 那是整块的青玉,别说是她一个人想抱起来,就是寻常壮汉,不找个力大的帮手,也抬不起来。 “咋整。总不能把你扔这不管了……你说你那坑爹的大侄子,好赏不赏的,非给你赏这么个破玩意干嘛啦……” 本就困倦想睡,又被酒力摧残,几句话的功夫里,司青儿就晕乎乎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可她又不想放任慕九昱暴露在危险之中。 耗子虽小,可报复心极强,万一找不到她,就把不能自理的慕九昱给霍霍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可那青玉的棺材盖实在太沉,墓室里又没有别的东西能盖得住他的大棺材。 片刻之后…… “嘿嘿。还好本小姐聪明伶俐,睡吧!” 哐当。 随着醉醺醺的得意笑声,涂着红漆的木头棺材,再一次的盖上了盖子。 原本好好睡在青玉石棺里,只等胖狐狸睡着就起来嗨的慕九昱,此刻像个没有感情的活死人,被迫跟个醉猫倚在了一起。 这,这算什么睡法! 就算怕他那边没盖子会不安全,那也应该是司青儿进去陪他睡,哪能抗猪一样把他抗到这边挤着! 而且,倚着睡就倚着睡,老老实实的睡就得了! 怎么翻个身就四脚抱! 这是什么睡姿?! 这简直有辱斯文! ……啊!!! 慕九昱都快要气死了。 可他又不敢动。 万一把个醉猫弄醒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 罢了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且等这胖狐狸睡踏实,待她睡踏实,一定要亲手放几只耗子进来,来给他好好玩一玩! 呼呼…… 就在慕九昱暗戳戳的想着,要怎么整治拿他当个竹夫人抱着睡觉的司青儿时。 一身肥肉胖乎乎的醉狐狸,忽然蹭着他的脑袋呓语呢喃: “小哥哥不怕啊,有我在这,天塌了咱也不怕!嘿嘿……我就说我能把你从狗洞里拖出来吧……” 这是…… 就像是寂静荒凉的夜,一道闪电劈过心海。 又像是多年来精心护卫的城池,轰然崩塌。 听着司青儿嘴里带着酒气的梦话,慕九昱整个人都呆住了。 转瞬,似乎是陷入混乱梦境的司青儿,忽然抖着手脚哭喊起来。 “…我要回家……求你们让我回去吧…我不要待在牛棚里,我要回家……” 慌乱的哭喊中,她肥哒哒的胳膊腿,差点勒死呆怔中的慕九昱。 还有身前那鼓囊囊的两团,毫无预兆的就捂住的慕九昱的脸,随着惊恐中乱喊的节奏,硬生生的把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叔王大人给憋得差点没了气。 噗! 慕九昱费劲的从死亡禁锢中挣出头来,结果一抬脸,就撞上司青儿使劲往下拱着的下巴。 “这里好可怕,我要回家……爹爹……让我回家吧……我以后都乖乖听话,我再也不敢乱放人了……爹爹让青儿回家……” ……小哥哥,狗洞,有我在天塌了也不用怕? 电光火石之间,慕九昱心头闪过无数疑团。 而正当所有疑团充斥脑海,久久不散时,还在噩梦中挣扎的司青儿忽然嘀咕了一句:“……我好怕,我要回家……” 无助哭求的司青儿,像是一只会抓心挠肝的鬼魅,她每哭一声,慕九昱心口一阵阵的撕扯着疼。 许久,陷落在噩梦中的司青儿,终于平静下来。 温热的泪,染湿了慕九昱的肩。 可他却恍若不知似得,呆望着身旁熟睡的女人。 隐约间,似乎很多年前就解开了的谜团,在这一刻,忽然有了一个全新的解释?! 可若真是这样。 那么有些人有些事,恐怕就都要从新审视。 可他只要稍稍往这种可能上想一刹,心里就立马有个坚定的声音提醒他: 不可能! 司青儿她四岁便因丑陋蠢钝,被抛于山野了啊! 再者,当时的事发地虽是北境,却远离司府几十里,就算那时司青儿还没被抛弃,她也绝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 这么一想,慕九昱便渐渐沉淀了游离的心神,且儿女情长与恩义之事固然要紧,但他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暗室之中,穷奇一见着慕九昱就赶紧凑过来禀告: “爷,王妃料想的一点都不错,不少龟孙儿都来抢着买荷包。奴才们都压着拖着呢,只等该准备的都备好了……” 第49章 小狐狸,这是要下死手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真是遗憾,不能让本王那些兄弟手足也来看看这场好戏。” 慕九昱说着淡淡一笑,然后换了装扮,带上司青儿做的点头道具,悄悄的在穷奇的掩护下,离开了墓园,并很快在另一队人马的接应下,策马奔向夜幕中的京都。 皇宫大内,安和宫。 太后独居。 披星戴月的慕九昱,轻车熟路翻墙入室,然后学起了司青儿装神弄鬼吓唬人的那一套。 一会狂笑一会哭。 脑袋掉了又按上。 按上没说几句话,又垮叉垮叉往下掉。 再加上皇帝手下的几个侍卫在暗中帮忙,搞得周遭邪风阵阵,似有万千鬼魅哭嚎。 那恢宏磅礴的架势一烘托起来,大约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还沉浸在晚年丧子之痛的新任太后,本就身心交瘁,没坚持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抱着枕头晕在墙角。 “皇叔,你确定就这么装神弄鬼的闹一闹,真能揪出太后手里的那些钉子?” 小皇帝在别人面前都绷着,唯独见了慕九昱,总是不自觉的一副孩子心性,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蹲在墙角整忙着整理东西的慕九昱,闻言笑笑,说了声你就等着看吧! 然后,背起装道具的包袱,就脚步匆匆的要往外走。 “皇叔这就要走?” 慕长泽说着追上来想拉慕九昱,手指还没碰到慕九昱的袖子,便被对方瞪了一眼。 他有些失望的缩回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抬头时,眼眶微红。 “皇叔把最得力的奴才都给了朕,自己在外头千万要多小心。如果有什么事需要长泽支应,尽管让人来说。” “啊!那正好有个事呢!” 慕九昱装作没看到小皇帝红润的眼圈,回头告诉他说,天亮后记得派几个机灵奴才再去一趟北境。 去查她司青儿生平事迹! 最好是把所有与司青儿有关的大事小情,都给他登记造册。 除了这事,慕九昱想编造点什么事让皇帝去做,也是编不出来了。 再者他出来前,忘了给司青儿点穴,所以必须得在天亮前回到他的棺材里才行。 于是,夜探皇宫这一遭,他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至于太后苏醒后会怎么折腾小皇帝和众位太妃,或者会不会打死安和宫中所有值夜宫奴来泄愤……只要她不敢直接对皇帝下死手,慕九昱就不会让她太短命。 而且,当初不肯安分的太后,在玉璋王命丧黄泉那一日起,就已经没有了不安分的资本。 难道怕她气得发了狠,就去杀了小皇帝,让玉璋王的鬼魂来登基? 她不会的。 她是皇室中最得宠的皇长孙的亲娘,以侧室之位抢在嫡妃之前生儿子的人,不可能蠢到稍受刺激就横冲直撞。 面上或崩溃或病弱的折腾人,不过是障眼法吧? 私底下加速她报复叔王墓中司氏余孽的计划,才是她真正回去做的事。 司青儿仅凭一场大水和几句流言蜚语,就猜测太后可能是要拿除妖降魔之类的借口,来替玉璋王报复她这个没被灭九族的司氏余孽。 慕九昱顺着司青儿的猜测和应对,不仅是在装神弄鬼的事上加了码,还另外给几个可能会被太后拉拢的藩王也加了戏。 这一局,他不光要砍了太后那太过膨胀的私心,还要斩断她与玉璋王多年来暗结的党羽。 有司青儿之前,他以为还要再跟太后她们扯皮半年一年的,才能把这事做成。 有司青儿之后,这些从前很令他替皇帝闹心的破烂事儿,竟风雨呼啸似得排着队往死路上扑。 司青儿。 念及这个可爱的名字,慕九昱的心窝就变得热烘烘的。 挥鞭打马的手,都不自觉的有些轻柔。 天亮前,换回挺尸状态的慕九昱,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挺尸状态。 只是,躺在自己棺材里刚闭眼,空瘪荒凉的五脏庙,便很不识相的叫嚣起来。 这一宿光顾着装神弄鬼,竟忘了吃东西补充体力。 他忘了,穷奇竟然也没想起来! 这无脑的蠢材! 空有忠义! 慕九昱这次是真的对穷奇有些失望。 但也没办法怪那小子不贴心。 毕竟是他执意分派了身边最贴心得力的人去护卫皇帝,如穷奇他们几个刚提拔起来的人,即使再不合拍,也只能忍了。 从前他兄长在世时曾说,世上没有哪个奴才天生就能跟主子十分合拍。 倘若真有,那么这个奴才,就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早调教好的。 那时候他还小,对兄长这话并不尽信。 直到后来,他在贴心奴才手里吃了亏,才知道忠心的蠢材,远比贴心的奴才可贵千万倍。 穷奇虽不那么贴心,最近还似乎更蠢了点,但他忠心不二,若多调教培养,未来也是个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正在缩在暗室,埋头从食盒里往外端盘子。 他让厨司按着司青儿教的手艺,特意给慕九昱做的下酒菜,本以为自己这贴心之举,会让他主子爷心生欢喜食指大动。 结果,刚悄悄推开暗门想想请他主子爷来用餐,却见他家主子爷正在掀青铜大鼎上盖着的铜盆。 皇室之中最豪横的爷,又在偷东西吃了。 偷吃王妃的残羹,再嫁祸给耗子了,小孩子都嫌幼稚的把戏,偏这位爷还越玩越上瘾了。 而他们家的王妃娘娘,似乎也终于忍不下去,开始要对“耗子”下死手。 否则铜鼎上方悬挂的刀剑,难道是闲来无事挂着当镜子照的? 就在穷奇略无奈的注视中,慕九昱的手伸进铜鼎…… 随后,突如其来的一道寒光,直直的剁向了他的手腕。 呼。 慕九昱闪身退步。 并甩袖护手,一把抓住凭空而来的短刀。 他以为这就是司青儿做的捕鼠机关,看了看手里短刀,不禁嘴角上扬勾起几丝得意,谁知这时,另外几道寒光,也高矮不一的飞了过来。 这一回,他没有再用手去接。 快速退离原地之后,开始认真看向四周。 “小狐狸,这是要早下死手啊!” 可惜,他不是耗子,而且心思缜密,武功极佳。 把铜鼎中藏着的炸串卤肉之类吃了个精光后,便支使只尝了几根炸串的穷奇,去给他抓只大个的耗子…… 第50章 出逃的机会就在眼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大约就在慕九昱刚躺回棺材的同时,顶着两只肿眼泡的司青儿醒了。 紧接着,刺耳的尖叫声,回荡整个墓室。 随后,就是近乎疯狂的一阵金器乱响。 “该死的耗子,欺负老娘是吧?今儿别让老娘逮着你……” 气急败坏的司青儿,挥舞拖把,哇啦哇啦的嚷嚷。 仿佛这几天一直在演邪祟诈尸戏码,还不如个野耗子来得重要。 已经折腾到这地步,外头不管是自家侍卫还是阶下跪经的各府奴才,肯定都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但就算外头都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绷着一口气在棺材里挺尸的慕九昱,也不敢坐起来提醒。 他只能心里暗暗祈祷,这丁玲桄榔翻找耗子的胖狐狸,可别一气之下放把火,跟个根本不存在的耗子同归于尽。 他悔啊。 直接把死耗子丢在地上,成全了胖狐狸的灭鼠之心不好吗? 为什么要往棺材盖上丢耗子爪,这下好了,胖狐狸像是得了失心疯,演了好几天的戏也不在意了,头不梳脸不洗衣裳都不换了,翻天覆地也要找那只缺了爪的耗子。 “王妃。” 就在慕九昱悔得快要咬碎后槽牙时,穷奇推开了刚关了没多大会儿的暗门。 这蠢材大约是硬憋了个借口过来的,开门后只唤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别的话。 “怎么了?” 司青儿喘着粗气,很没好气的问。 “您要的荷包,备好了。” 穷奇这借口找的不错,直接勾起司青儿的兴趣。 “其他要准备的也备齐了吗?” 司青儿问。 问完都不等穷奇回答,她就嘎嘣溜丢脆的单手一叉腰: “备齐了就干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正好本妃今儿不爽,你现在就按计划去干!天黑前,本妃要看到十成的效果!” 穷奇还是头一回看到司青儿生这么大的气,闻言扭头转身就要走,好在关门之前又想起他还有别的事要说。 “王妃。” 穷奇变戏法似得捧了个手肘长的小布包,示意司青儿收下。 他也不说那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等司青儿犹犹豫豫的过来把小布包拿了,才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句,说是最近大伙都忙,所以没人回叔王府。 “……” 这是什么意思? 司青儿有些不懂的看穷奇,奈何对方似乎是不打算再开口,便只好低头去解布包。 两层粗布里,是个红锦小包。 耐着性子再打开…… 大赫赫的金镯子,亮闪闪的金簪子,还有成对儿的金耳铛,各式各样的金戒指。 最厉害的是,还有纯金打造的,带着手指粗金锁链的富贵长命锁。 长命锁下面,坠着九个纯金的葫芦形的铃铛穗儿。 “呵呵。” 眼放金光的司青儿,笑得像个傻子。 一边笑,一边把东西重新包好,然后使劲往怀里一揣。 墓外的清晨,仍是按部就班。 司青儿简单梳洗之后,便也没事儿人似的,该拖地拖地,该用餐用餐。 她已经好几天没在白日露面,且夜里又神神怪怪的不肯消停,今儿这么一亮相,顿时有人开始暗暗议论。 有人说,她是夜里吸够了阳气,白日才又复了人形。 还有人说,一定是侍卫们都带了驱魔荷包,所以墓里那位牛棚王妃就恢复了神智。 但更多人都在说,他们预定的驱魔荷包都拿到手了,就算墓里两位都不安分,他们也不再惧怕。 朝阳缓缓爬升。 三月的春风,温柔的拂着草木。 几天不露面就好像是又漂亮了不少的司青儿,半个身子扶在封门砖上,手里掐着根自己卤的鸡腿,边啃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她似乎是真的把之前的闹鬼戏码给忘了。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活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游山玩水的翘夫人,或者登高看景的娇小姐,反正不会觉得她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陪葬品。 一根鸡腿,很快被啃的只剩骨头棍儿。 也不知她是吃饱了懒得动,还是趴在这看阶下奴才们跪经真的很有趣,竟甩着骨头棍儿一直没挪窝。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边上站着的皕伍第十五六次的扭头看过来,见她还是没有要回内室的意思,便大着胆子凑过来问:“王妃,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司青儿有些不自然的丢了骨头棍儿,温声回答:“没有。就是想晒晒太阳。” 晒太阳。 皕伍回头看看高挂碧空的骄阳,不太懂自家王妃说的,到底是不是他听到的那个意思。 又过了快半盏茶的功夫。 司青儿皱眉瞪眼的往石阶下哼了一声。 也不知怎么就生了气,倔哒哒的一步一跺脚的回了内室。 “你家那些蠢蛋,都是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玩意儿!早上说荷包都好了,好他奶奶个腿儿!晌午都快过完了,我想要的效果呢!” 她气鼓鼓的踹了地上的棺材盖一脚,不死心的又往外张望一眼,然后怒冲冲的往自己棺材里用力一倒。 随后,鞋也不脱,骑着枕头被子便是一通乱捶。 而就在这时,墓外忽然乱了起来。 哭天抢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司青儿捶被子的手,瞬间就停了。 转而,她跳出棺材便往门口跑。 不出意料,很多人都原地翻滚抽搐,大喊救命! 再看原本守在墓室门外的皕伍等人,这时候都带着其余侍卫们到阶下维持秩序去了。 按着她说给穷奇的计划,此时所有侍卫会故意在墓室守卫上有疏漏,她说这是让阶下的漏网之鱼觉得有机可乘,其实…… “王妃。” 就在司青儿一只脚都跨过封门砖,另一只脚已经离地,正要悄悄往外翻的关键时刻。 墓室之内,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王妃。您要的东西,奴才都带来了。还有您要奴才查的事,奴才这里也有了结果。” “……” 骑在封门砖上很不愿下来的司青儿,暗咬银牙,攥拳捶腿,心肝儿脾肺疼得她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她只要翻出墓室再跑出墓园,然后躲到岔路边的树林里脱了衣裳再包住头,就算有人发现她跑了,她也能装成迷路的厨娘……成功出逃的机会就在眼前。 然,并,卵。 第51章 今儿有火今儿撒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怎么是你?” 司青儿双臂环抱在身前,看向邓衍时的目光里,充斥着十二分的审视。 穿越之前,她是刻意用心记了这个家伙的脾性与喜好的。 他是叔王慕九昱最信任的人,司青儿以为搞定了这小子,那她若有什么推不开的难处,或许还能从这人手里找到一线生机。 然,这小子也就一开始帮她送口供时出了力,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很少再在她这边露面。 哪怕偶尔露个脸,也是低头垂眼,仿佛生来就是个会喘气儿的木头桩子。 “是奴才办事不利,让王妃久等了。” 长着个憨厚耿直脸的邓衍,说着就对着司青儿跪了下去。 那一脸挫败与诚恳,像是办事办出了天大的错。 可是。 司青儿搓着指尖想了想,好像没吩咐这位兄台做过什么事啊? “到底怎么了!说吧!本妃不喜欢绕圈子。” 司青儿说着,煞有介事的往青玉石棺上一靠。 揣在后腰的小布包,咯得肥肉有点疼。 她不露喜怒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心里万马奔腾,恨不能变成个厉鬼,即刻便把这个耽误她逃跑的邓衍撕成碎片。 但她脸上却是风平浪静。 早在制订逃跑计划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屡战屡败的心理准备。 错过这个机会就等下一个,先看看邓衍究竟要闹什么鬼。 “回禀王妃,之前您交代奴才查府中叛徒,还要揪出他们与宫中的关系,现在奴才都查完了。这是供词。还有您要的银针……” 什么叛徒,什么银针? 司青儿忽然愣了。 转瞬才想起,她好像是刚穿越来的那两天,曾写了个单子拍在封门砖上给邓衍看…… 这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 而且还是早就解决完了的破烂事! 这还值得特意钻到坟里来跟她说嘛?! 心头瞬间电闪雷鸣,司青儿原本压得很安稳的脾气,砰的一声,就炸了。 “你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吗?” 邓衍被吼的身子一僵,转而木讷的抬眼:“王,王妃……” “滚出去!” 司青儿一个字都不想听邓衍说,很没耐心的吼了一句后,回头看向棺材里挺尸的慕九昱。 “慕九爷,我的皇叔大人啊!就这种蠢材你也留在身边重用?你怕不是个睁眼瞎吧!” 她怒冲冲的对着慕九昱骂了一句撒怨气,余光里见邓衍还跪着,便凶神恶煞的瞪过去又吼了一声。 为这种无稽理由,害她白白错失一次逃跑的机会,司青儿气得心肝肺都快要炸了。 等邓衍到墙角打开暗门走了,她腔子里的火气依然还在熊熊燃烧。 墓室外,还有不少人在哭天抢地。 想来也是,任凭谁身上忽然爬满蜈蚣小蛇之类的毒虫蛇蚁,怕都得是这反应。 只是不知,宫里那位一心想要她死的老寡妇,得知墓园里出了这事会是什么表情。 有仇人主动把脖子到刀口下的感觉,一定很舒爽的吧? 恨得咬牙切齿的司青儿,愤愤然一脚踹乱邓衍留下的狗屁证词,然后跺脚撸袖子就往门口冲。 今儿有火今儿撒! 就让你们这帮古代土鳖尝一尝,什么叫火山爆发! “怎么乱成这样,吵的本妃睡不着!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司青儿,到门口便是哇哇啦一嗓子。 等皕伍点头哈腰的过来,说是不知哪里来的小蛇和蜈蚣,把很对跪经的奴才都给咬了。 她顿时双手叉腰,使劲一瞪眼: “那你们就在这里干看着?还不去找人来给他们解毒治伤!……把门口给我看好了,敢让一根蜈蚣毒蛇钻进来,小心本妃卸了你的骨头当柴烧!” “……” 皕伍简直都要被面前这个明显变得漂亮了,却又暴虐凶残如虎狼般的的王妃娘娘给吓出尿了。 为什么那么好看的眼睛里,像是藏着融金化铁般的烈焰,炙得他心肝儿直颤? 他几句话的功夫,他原本还算清楚的脑子,竟有些懵懵的,也没时间去猜想自家王妃娘娘怎么就气成这样,只缩着脖子赶紧应声:“哎。哎!奴才遵命。” 皕伍说完,猫着腰就一溜烟跑了。 补了他的缺,过来护在墓门外的,正是刚在墓室里被司青儿吼过的邓衍。 一看到这小子的脸,司青儿心窝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她都开始怀疑,她穿越前看到的那份穿越剧本的真实性了。 亦或者,这小子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故意来捣蛋的? 短暂眨眼的功夫里,司青儿回顾整个作妖出逃计划。 随后万分肯定,她就是做梦都没把要逃的事往外说过一个字,倘若邓衍真是故意来捣乱的,那除非邓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而邓衍此刻的神情,似乎也很受伤,就像是完成天大的任务后,却没有得到该有的认可。 他竟然还在委屈?! 他委屈个尸比啊! 懒得多看这小子,司青儿把视线挪向石阶下还在翻滚的人群。 事先藏在荷包里的休眠小毒物,这时候还真是穷凶极恶。 三春天不冷不热地气还很凉,那些跪经的奴才们很多都穿着夹棉的衣裳,现在被那些可爱的小毒物一钻,真是撒泼打滚都甩不掉。 饿了一冬的小蛇与蜈蚣,此刻是哪里暖和便往哪里钻,感受到危险便把毒牙呲出来咬一番。 惨叫声越发凄厉,这场年,堪比人间炼狱啊! 即使作为始作俑者,且心窝里还燃烧着熊熊怨气,但作为一个现代的芯子,司青儿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不由得头皮发满,后脊梁一阵阵的凉。 好在,一溜烟跑开的皕伍,很快领着几个军医模样的人赶了过来。 泼雄黄酒,撒驱虫粉,又是一通人仰马翻,外头的惨叫声,慢慢的就少了。 只是,墓园这边的人,都是来给慕九昱守活灵的奴才。 墓主人是个不能用医药的活死人,他们这些来跪经守礼的奴才,自然也不可能有那个带府医来伺候的脸。 就算有些奴才私自带些医药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大多也是带些治伤寒或者腹泻的常用药。 “都愣着做什么,药不够分,就毒血都挤出来啊!想活命的就赶紧割开伤口放血!” 第52章 这是个狠女人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站在墓室里扯着嗓门儿叫喊,本就乱的没了主意的奴才们,还真就有人当场脱衣裳割肉。 “你们都去帮忙!人命关天的大事,就是违旨让墓前见了血光,皇帝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快去!” 有了她这话,叔王府的侍卫们,便都开始大刀阔斧的对着那些受伤的奴才们,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 咔嚓嚓,刀刀见血。 偏那些奴才还要道谢。 穷奇看着手下兄弟们脸上的那精彩的表情,不由得回头望向墓门处站着的司青儿。 这是个狠女人啊! 什么阴……妙招都想得出来! 挨刀子还要致谢的场面,实在是养眼又解气。 要不是有封门砖挡着,司青儿都想抽出邓衍腰间的大刀,也到石阶下面去砍一砍了。 可惜啊! 低头看了两眼二十来层的封门砖,司青儿转脸撇向邓衍的后脑勺,暗咬银牙,满心诅咒。 “王妃。外头血腥气太重了,要不王妃到内室去歇着吧?” 偏就是司青儿恨不能用眼神将邓衍千刀万剐之时,那小子要死不死的回头说了句话。 万分诚恳的态度,遇上司青儿来不及撤回的怨恨,饶是比旁人木讷的邓衍,也是神色一僵。 随后,他忽然就对着司青儿跪了下来:“王妃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打罚奴才。切勿憋着,气坏了身子。” “……” 用力甩袖跺脚的司青儿,咬紧牙关,愤愤然转身走了。 她要去看邓衍留下的口供和银针,哪怕那小子送来的是个恐龙蛋,她也一定要挑出个大骨头棒子来,好名正言顺的责罚那小子一场! 内室之中,慕九昱正悄咪.咪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解恨又舒爽的同时,也在猜着宫里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形。 他昨晚去太后宫里作妖,并没躲着太后宫里的奴才,什么闹鬼闹妖的,只要太后随便摁个人来问,便即刻就会知道是他在作怪。 那老寡.妇向来是个慢工出细活的性子,如今死了唯一的儿子和最贴心的大婢,又被他这么一闹,真不知她还能不能绷得住脾气。 反正这事要是换成他慕九昱,怕是根本用不着找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直接提着剑就杀过来了! 他正心里想的热闹,脚步带火的司青儿,便到了他棺材旁。 多日以来的朝夕相处,他已十分熟悉司青儿的气息。 这种怒冲冲的气息,慕九昱不是头一回听到了。 但是他不太明白,怎么到门口吃了根鸡腿再回来,这胖狐狸就生了气,而且一来二去这火气还愈演愈烈? 就连邓衍来送口供和新的银针,她都没能压得住脾气,这是怎么了呢? 是底下人做事不妥帖吗? 不会啊,穷奇他们分明把她的计划执行的很好啊。 那她…… 慕九昱想着想着,心窝里就变得暖烘烘的。 嗯,胖狐狸是在替他生气。 气那些不开眼的各府奴才,守着他的灵,却办着企图要害死他的事。 如胖狐狸这般爱夫如命的女子,可不就是时刻爱夫君所爱,喜夫君所喜,甘苦与共,感同身受。 闭眼挺尸的慕九昱,越想越觉得他家胖狐狸万分可爱,要不是还想憋着给对方个惊喜,他几乎现在就要跳起来好好安慰司青儿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候,坐在棺材边上的司青儿,忽然一拍大.腿。 “这死邓衍搞什么搞,查个下毒的元凶和叛徒,怎么还查到司家和水相府去了!还扯上个名不见经传的驸马府?真是……司家全族都死光了,这时候再扯上下毒的破事,那我还要不要活!该死的,这个可不能让……” 转瞬,那义愤填膺嘟嘟囔囔的声音,停了。 随后,便是纸张被卷起的声音。 再接着,就是纸张燃烧的气味儿,钻进了慕九昱的鼻尖。 邓衍究竟送来了什么消息,会吓得胖狐狸口不择言? 司家与水家,驸马府? 不过烧了供词没关系,找个机会问问邓衍,一切答案便都可知。 司青儿似乎烧完东西就变得情绪低落,走到边上喝了点水又吃了几口什么东西,这才打起精神又出去了。 墓室外,还是有些乱。 原本穷奇已经在吩咐,让受伤的奴才们回去休息,提前换另一班人回来跪经。 但这边的奴才还没走,那边呆在营帐里休息的奴才们,也有好些都被毒蛇蜈蚣给咬了出来。 “还是都到这边来呆着吧!这边宽敞,阳光也好,再说他们人多又都分散着,怕是现有的雄黄酒也不够分!” 穷奇站在墓室门前,指挥底下人办事。 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家伙,很听话的放弃离开,他一本正经的脸上,都快要绷不住了。 这帮龟孙儿,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今儿是遭了现世报吧! 不知道耶不要紧,咱家王妃说了,等你们这帮土鳖到了阎王殿,自然有滚烫的油锅和黑脸的判官等着让你们死得明白! 咱家王妃…… 穷奇像是心有所感,下意识用眼角余光朝墓门处瞥去。 鲜红嫁衣惹眼又夺目,白净无瑕的小脸儿粉雕玉琢,那眉眼那气质……不怕说句以下犯上的话,咱家王妃就是宫里披凤袍的,天上踩莲花的,都比不上万分之一! 穷奇面上绷着萧肃严谨,心里却因他们叔王府里有个司青儿这样的大妃,感到深深的自豪与骄傲。 而作为使人骄傲自豪的那位大妃,现在正站在封门砖边上搓着指尖,悠然看戏。 眼看过来聚在守灵台的人越来越多,司青儿的嘴角也开始渐渐上扬。 侍卫们撒酒撒药挥刀子,腰上晃动的荷包,就像是阎王爷的眼珠子,吓得那些血淋淋的奴才们纷纷躲闪。 很明显,有人已经看出荷包有问题了。 但大多数人都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身上的荷包里就钻出很多蜈蚣小蛇,可其他很多人的荷包却安然无事。 司青儿对此倒是是很能理解,前世她就曾在某编剧朋友圈看过那句经典名言:基本上,恶人遭报应的时候,都不会觉得那是他们应得的份例。 “今儿这事儿太蹊跷,赶紧让人去给宫里送信,请旨求援!” 第53章 出逃计划,再次实战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大义凌然的对门外吩咐着,得知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去送信了,便又开始吩咐人好好查看周围草木,别让那些毒物在周边做了窝。 活葬冲喜的大礼,可不能因为有这些东西就提前结束。 可这大礼不结束,各府跪经的人就不好提前撤离。 她这话吩咐完,顿时就有好些人自告奋勇,带着棍子火把的到处敲打。 他们面上说是原为叔王府分担劳苦,其实都是怕轮到他们跪经的时候,也会遭此大难。 从晌午到黄昏,墓园内外乱成一锅粥。 等夕阳落山,夜幕降临,闹腾了一天的山野,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物资匮乏的墓园,受伤的奴才们没几个人能有对症的解毒药可用,大家都只靠往外挤毒血来排毒。 等白日里泼在地上的雄黄酒的气味被春风刮净,夜风拂面而来时,浓重的血腥气,便笼罩了起来。 偏这日大家伙都忙乱这边,日常该去砍柴伐木的奴才,有心想在石阶下多堆几堆篝火,却只能因为缺少木柴而面带遗憾。 “都是带把的爷们儿汉子,谁还怕黑啊!你们都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着!” 正在啃果子的司青儿,依着封门砖小手一挥,不光是让烧火的奴才退下去,还把劳累了一天的侍卫们,也遣走大半。 用她的话来说,这里乌泱泱的全是人,难道还怕耗子进了墓室来作怪不成? 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侍卫们也没坚持留守,便由着她说啥是啥。 很快,墓室外护卫的人就少了一大半,而原本应该点在石阶下的篝火,也因为没人看管,渐渐暗淡。 司青儿也没继续留在门口吹风。 步履悠闲的回了内室,然后就开始起锅烧油,炸她最爱的小酥肉。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对煮酒也有了研究。 一壶热酒,一碟小酥肉,再守着油锅随时炸几根炸串,空寂的春夜,就这么悠闲在在过了大半。 快到午夜时,穷奇敲了敲暗门,然后开门对她做了个万事俱备的手势。 “你先别走,先把王爷背到暗室里。” 司青儿扶着棺材沿站起身,伸手就想把挺尸的慕九昱抱出来。 “奴才来吧!” 穷奇很会来事儿的凑了过来,得了司青儿的允许后,这才把他家主子爷扛到肩头。 临到暗室边上,穷奇回头看向角落里的碗盘碟子,贴心的提醒司青儿:“您还没吃完吧?要不,把酒菜带着到暗室里来吃?” “不不不。” 司青儿闻言连连摇头摆手,然后护着慕九昱的头,像是怕穷奇进门的时候会磕着慕九昱的脑袋。 等她跟着穷奇进了暗室,并很细心的给慕九昱盖好被子以免着凉,这才拉着一张正经脸说:“你告诉我暗室的机关,我待会自己进来。毕竟今夜这场是重头戏,我得亲眼看着才放心。再说,这种时候若是外头人觉察墓室里没了活人,焉知会不会影响咱们下一步计划。” 她这一席话,是早就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的,避她的重,就穷奇的轻,应该不会让这蠢材听出问题。 果然,全能影后的演技,还是很过关的。 穷奇听了她的话,根本都没往别出想,直接就带着她到内室,把暗室的机关指给她看。 就这样骗到暗室机关的司青儿,当着穷奇的面,把机关试了两回,确定万无一失,便挂着一脸贤惠的去给慕九昱掖被角去了。 那副仿佛生来就是贤妻良母的做派,该说不说,还真是看起来很像回事。 不知道的,怕还要以为她与挺尸的慕九昱情深似海,今生今世都要甘苦与共。 然而等穷奇一走,司青儿就咧着粉嘟嘟的嘴儿,笑得像个吃了红伞伞的大白熊。 撒花转圈美翻翻! 出逃计划,再次实战。 她摸摸腰间揣着的那包纯金的首饰,再看看手里不知何时捧出的墓园路线图,把出逃路线又看了三五遍之后,她就回到内室继续吃她的小酥肉和炸串去了。 谁知道从这里跑出去后是个什么情形,先吃饱! 光是吃饱还不行,能带的食物得尽量多带,还有水,再装点酒! 半盏茶的功夫,吃饱喝足的司青儿,就给自己装了个砂锅大的小包袱。 其实她还想装点纯金的随葬品带上,转念一想,要是带了太多东西,可能行动上就不太便当。 再者,万一又有个程咬金跳出来捣蛋,随身带了食物什么的还好解释,要是带着不相干的随葬品,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虽说留下这么多金的银的真是可惜,可她聪明伶俐的想了想,就又很是豁达的不再在意。 这土鳖横行的老古代,命在,钱就在。 司青儿觉得,她有勤劳的双手和神医技能,就算是一穷二白的下乡村,也不怕混不出个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 转眼又是小半个时辰,午夜的山风,开始夹杂本不该有的杂音。 听着山峦之间,一声紧过一声的狼嚎,即使对此早有准备,司青儿还是忍不住的感到头皮发麻。 怕归怕,该演的大戏还得演。 就在外头不少人都被狼嚎惊醒,一身大红嫁衣的司青儿,蹭得一声便跳上了封门砖。 “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人渣!叔王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助纣为虐,妄想置叔王于死地?” 高声呼喊的司青儿,迎风而立,宽带的衣袖随着动作在风中荡漾。 这看起来微微有些熟悉的妖魔要现身的一幕,看得石阶下众人再次惊呆。 而她呼喊的话语,却一声高似一声,仿佛又被个索命的厉鬼上了身。 “有我皇族幽魂护卫左右,就是你们家的主子亲自来,也没人能伤他慕九昱半分!不信的,尽管来试试!” “嗷呜……” 猛地,一声狼嚎从墓园内响起。 司青儿吓得小腿有些发抖,但还是挂出满身戾气,挥袖大喊:“来吧!替本妃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今夜,就要让这些愚蠢的世人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世间的主宰!……嗷呜!” 第54章 开始求黑白无常来索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像模像样的学了一声狼嚎之后,司青儿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对石阶下傲然一笑。 随后,她昂首挺胸,收袖负手,迎风而立,几欲飞仙。 定定得又听到一声狼嚎之后,她便仿佛是得了满意答复,然后利索的翻身跳下封门砖。 然后站在墓门里,继续看向墓外的山野。 她在等。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什么。 却又没人知道她究竟在等什么。 有奴才吓得起身想跑。 奈何中毒太深又失血过多,挣扎着跑了没几步,就被接踵而至的狼嚎给吓得摊了下去。 “呵呵。” 司青儿在墓门里轻笑出声。 分明清脆动听的笑声,此时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穷奇!穷奇呢!谁看见穷奇了!快,快让他带他的荷包来!”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不等他话音落下,司青儿便从腰间摘了个荷包,随手甩到石阶下。 “你说的荷包,是这个?怎么,本妃送你们的百足虫和无脚龙,还不够让你们知道本妃的厉害?” 石阶下,险些被荷包砸中的奴才赶紧躲闪,并慌乱中抬起一脚,把那荷包踢进奄奄一息的篝火之中。 嘭! 荷包遇火后,竟猛地迸发刺眼的火光。 墓园被这火光照亮的瞬间,暗暗潜伏在四周的狼群,也被眼尖的奴才们发现了行踪。 “狼!好多狼!” “快,快跑!” 就在人群再次骚动的时候,司青儿又一次的傲然出声:“跑?到本妃手里的杂碎还想跑?你们且睁大眼睛看着,到底是你们跑的快,还是本妃赐予你们的獠牙咬的快!” 偏就有不听劝的想拼一把。 可惜,他若是不跑,潜伏观望的狼群,或许还不会这么快就出击。 狼,不能拒绝的来了! 它们是野兽,不受任何人驯化。 在这连绵无边的山野,它们是狩猎之王。 跟着狼群来蹭福利的,还有野狗。 几乎就在几分钟的时间里,整个墓园便又一次的变化成了人间炼狱。 珍惜生命远离野兽,司青儿几乎是狼群刚有动作的那一刻,就已经脚底抹油。 回内室,拎包袱,进暗室,关暗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然而,就在她抱着根火把,想要顺着暗室另一端的暗道逃出生天。 却见本该在外头办事的穷奇带着邓衍,脚步匆匆的迎面走来。 “王妃别怕,是我们!” “啊!我才不怕,我听脚步声像是你来了,就带火把过来迎一迎!外头怎么样了?” 天知道司青儿心里慌成了什么样。 慌乱之中,心窝里又闷着几欲炸裂的恨。 该死的王八犊子烂蠢材! 按计划,你这时候不是该在外面杀人嘛! 带着个榆木疙瘩傻瞪眼到这里来干嘛! 也就是打不过这俩家伙,否则一心出逃的司青儿,都想上手一搏了。 “回禀王妃,外头一切都如您所料,并无意外。方才邓衍见有狼进了墓室,我们怕王妃有危险,就过来看看。” “啊!没事,暗门我关好了,它们进不来的。你们该忙就忙你们的去!” 司青儿说着颠了颠肩头的包袱,略得意的又道:“我带了足够的吃食和清水,一两天不出去也没事的!你们且去忙你们的!” “……” 穷奇被她这话说得一愣,转而还以为是他做事粗心,便尴尬的解释了一句:“是奴才忘了给王妃准备,您这里还缺什么,一会儿奴才给您送来。” “不,什么都不缺,你们快去忙你们的!” 司青儿脸上挂着宽容的笑,心里都恨不得一手一个掐死这两个王八犊子了。 赶紧滚蛋忙你们的破烂事,再墨迹下去,外头的狼可就要跑散了! 到那时候,本影后哪还有胆子抹黑下山! “那好!” 就在司青儿心里万马奔腾,已经开始求黑白无常来收这两个蠢材的命了,对面站着的穷奇终于点头了。 但是,可但是,但可是…… 他把邓衍留下了。 美其名曰,守护。 另有吩咐,杀狼。 万一进了墓室的狼,天亮前还不出去,亦或者有狼从山洞里找到这边,邓衍手里的刀,就是送狼归西的门票。 不得不承认,人家穷奇的安排妥帖又合理。 司青儿愣是憋了半天,都没找到把邓衍支走的理由。 哪怕是等穷奇走了,她把邓衍支去内室杀狼。 就邓衍的身手,除非是狼群围攻,否则他可能两分钟一个来回,就完成了任务。 两分钟,司青儿可能都还没走出暗道。 出逃计划,再次落空。 可恶的穷奇,可恨的邓衍! “要喝酒吗?” 司青儿解下包袱摊在桌上,把里头的炸串肉干小酥肉,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还有整条的羊腿,全须全尾的烧鸡,色香味四俱佳。 邓衍悄悄咽了咽,然后摇摇头。 “不喝酒,那你吃肉吧!这个,给你!” 司青儿忍着脾气拎起那只鸡,毫不吝啬的直接塞到了邓衍手里。 就算心里恨不得这小子立马暴毙,但眼下咱还得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不是。 在自己有能力拍死对方之前,老实巴交才是正道,能交好就别交恶。 大大方方给了邓衍一只鸡后,司青儿就坐在桌边继续吃喝。 她急需酒精的麻醉。 古人有曰:一醉解千愁啊! 还好带的酒够多,也不怕喝得半嘴半醒,弄得借酒消愁愁更愁。 咕咚咚几口干光一壶酒的司青儿,趴下之前只跟邓衍说了一句:“我困了,你看好王爷,别让耗子咬了他啊!” 随后,咣当一声桌子响。 她就烂醉如泥的打上了影后独有的小呼噜。 “王妃。” 邓衍,很小声的唤了司青儿一声。 等了一会,见司青儿没动静,便又大着胆子,往前凑凑:“王妃。您怀里的金疙瘩掉出来了。” …… 司青儿的呼噜平稳如常。 “王妃……” “够啦!叫叫叫,叫魂啊你!” 忽然睁眼坐起的慕九昱,抬腿便给了邓衍一脚。 然后起身拉了拉衣领,就在邓衍那两粒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的注视下,走到司青儿身边,一伸手就把人横抱了起来。 “让开!” 第55章 是他慕九昱一定要作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没好气的晃了邓衍一脚,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熟睡的司青儿放到他方才睡过的被窝,并给司青儿盖好被子。 “爷。” 邓衍看呆了。 他还头回见自家主子爷碰女人。 不只是碰,还抱! “外头好玩吗?” 慕九昱回到桌边,捡起司青儿啃剩下的羊腿,大大方方的咬了一口。 眼看一大口羊肉,被嚼着咽下去。 邓衍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硬。 主子爷真是越来越狠了。 外头,那是狼群在吃人啊! 他竟然还问好不好玩? 还优哉游哉的坐在这里啃羊腿。 而且还是王妃啃剩下的! 他不是最洁癖的嘛? “哑巴了?” 慕九昱没等到邓衍的回答,抬眼瞪了瞪。 见邓衍一瞬步瞬的盯着羊腿,气得顿时拉长了脸,道:“眼皮子浅的蠢东西,见了几口吃食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啪嗒。 又被啃掉一大块肉的羊腿,差点砸到邓衍的鼻梁。 等那家伙抬手接了羊腿,嘴里叼着一大块肉的慕九昱,已经起身朝暗门那边去了。 “本王去看看热闹,你吃饱了就去叫人到门前护卫着点,别叫本王年纪轻轻就在这坟堆里生了蛆!” “……王爷!” 眼看慕九昱的手已经搭上开门的机关,邓衍想都不想的窜过去就把慕九昱的手给拉住了。 “奴才先进去!墓室里有狼。” 说着,邓衍把那根残缺了的羊腿揣进衣怀,又从腰间拔出刀来,这才挡在慕九昱身前打开了暗门。 不得不说,这种被奴才当老天爷来护卫的感觉,真是舒坦。 就算是生来就活在这样的氛围里,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形,慕九昱还是忍不住的想拿下巴尖儿戳戳天。 就像他父皇说的,皇族也分三六九等,不能做皇帝的皇族,要想一辈子都活在光环里,那就得看这个人的福气够不够深。 很明显,他慕九昱的福气,向来都是满杯满溢,除非是他自己想作死,否则没有任何人能真的欺负得了他! “爷。您看了奴才送来的口供了吗?水相和司家乃至驸马府,都参与了下毒之事,甚至咱们府里的叛徒,也都是从公主府那边渗透进来的……” “滚你的蛋!司家人都死绝了,现在查出他们有什么动作还有意义?至于水相,他憋着半辈子要给本王做泰山,怎么可能对本王下毒?就是为了澜沁,他也不会可能这么做的!至于驸马府,胆敢污蔑公主,再有下回,本王割了你脑袋当泡踩!” 莫名就生了大气的慕九昱,推开瞪眼便进了内室,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狼潜伏,便虚晃一脚,把邓衍赶了出去。 “奴才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您……” 邓衍的话没说完,慕九昱已经皱眉关门。 司家,那是胖狐狸的母族,已经被灭了九族的姓氏,再翻他们的余罪有何意义? 难道定了他们司氏的罪,在拎了胖狐狸出来顶罪受罚? 至于水府和驸马府,慕九昱垂眸皱眉,沉默许久,才把一直摁在机关上的大手放下。 墓室外,鬼哭狼嚎,呼声凄厉。 何止人间炼狱。 他黝黑的眼眸,看向紧闭的暗门。 无法像样,那般醉酒酣睡的小丫头,怎们能想得出如此惨绝人寰的锄奸之计。 或许,这不能怪她暴虐,只能恨司氏绝情。 是她自幼生长的环境,炼化了她狠绝利落的性情。 倘若不是她这般的性情,四五岁的小女孩,又怎么能在荒凉山野里独自偷生? 该死的司氏! 可惜,不是他亲手去活剐了狗贼司庆忠。 “别急,等咱们回家了,本王会让你永远活在快活堆里。只要再给本王几天时间。” 慕九昱说着,从墙角随葬品堆里,翻出一把宝剑,直接褪.去剑鞘之后,便拎着剑去了墓室门口。 一直护在门口的几个侍卫,见着他持剑而来,赶紧往两边让,好让他能看到石阶下的情形。 “本王懒得看。给宫里送信的人都走了吗?” 慕九昱问。 侍卫点头,并回答说,送信的已经去了好几波了。 “很好。” 慕九昱随手把剑撂在封门砖上,然后挥手示意邓衍到他跟前。 大家都以为他是有什么吩咐,便都给邓衍让路。 结果,邓衍刚靠过来,慕九昱的手就直接探进了他的衣怀。 “嗯?” 慕九昱摸了个空,顿时拧眉。 “爷,那个……奴才吃了。”邓衍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从没见过自家主子把赏赐别人的东西又要回去。 而且,他认为,当时慕九昱把羊腿丢给他,就是想给他解馋的啊。 邓衍的想法,慕九昱怎会不懂。 可他现在就是想吃几口好吃的,又不想再会内室去取。 本想忍着脾气,把羊腿那回来嚼着解闷,谁知这蠢材…… “你倒是牙尖嘴快!很好!厉害!” 他这哪里是夸人。 简直比罚人还要吓死个人啊! 邓衍几乎想都不想的就要跪了。 好在慕九昱接着又道:“去把盘子里那些给本王取来!” “是!” 邓衍得了这话,风似得就没了影。 大半夜的,墓室之外狼群肆虐惨不忍睹。 叔王府的侍卫们,这时候像是都开了窍,一个个肩并肩的站在墓室外,用血肉之躯给墓室筑造一堵堵铜墙铁壁。 只是,负责在石阶下杀狼驱兽的侍卫,大多是自保为主。 叔王府向来英勇的威名,此时看来,不过尔尔。 好在,狼群终究还是被打退了。 而慕九昱也终于就着冷酒,吃光了邓衍给他端来的炸串和小酥肉。 “去让人抓两只小老鼠。要可爱一点的。” 慕九昱打着饱嗝挥挥手,等外头有人答应了,便带着空盘子回内室去了。 “王爷要老鼠干嘛?” “老鼠就老鼠,还要可爱的?” 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懂,他们家主子爷这又是要作什么妖。 “他慕九昱,一定要作死,那哀家就成全了他!” 安和宫内,被报信的探子吵扰了一宿的太后娘娘,摔了两天内换的第十八套茶具。 除了被吓晕的那一阵,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第56章 祸国殃民的魔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惨白的面色和猩红的双眼,让她多年来保养得益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宫人们无声无息的跪过来收拾地面,温热的茶汤浸着冰冷的青砖,就像是映照着她们原本纯真却渐渐麻木的天性。 “去,去备上轿撵,本宫要亲自去探望叔王大人!他不是要冲喜吗?本妃……” 太后一不留神,错称了一声本妃。 即使当下就咬紧牙关,但那个妃字,还是清清楚楚的从她蹦了出来。 妃! 从前在王府,她是妾。 后来到了皇宫,她是妃。 即使新帝登基尊她为太后,可新帝又不是她的儿子! 这名不正言言不顺的太后,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她本也可以名正言顺的! 只要玉璋皇儿登基为帝,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后娘娘啊。 该死的慕九昱。 该死的司氏女。 “愣着找死?还不去备轿撵!” 太后一脚踹开又要来上茶的婢女,等那婢女重重一跤跌在尚未收净的瓷片上割破了手,她又皱眉冷脸的骂了声:“废物!都是废物!” “太后娘娘,您是什么人,她们又是什么人,犯不上为那些下贱东西动怒的!再者,既然他们已经按捺不住在作死,那您干脆成全他们就是,何必舟车劳顿的亲自过去?” 上前来说话的,是太后身边的王姑姑。 她原是太后的陪嫁丫鬟,前些年因着年老体弱,且心思手脚也不如瑞冬,便不太受太后重用。 如今瑞冬死了,太后实在摸不出能用的心腹,便又把她从外室调了回来。 或许也是自幼便伺候在太后身边的缘故,王姑姑自打回了太后内室贴身伺候,每每说话办事都很让太后顺心。 就好比这回,她上前来劝了劝,便神奇的搀着太后去里头歇息去了。 等太后睡安稳了,她才轻手轻脚的出来,把她和太后商量好的对策,吩咐给外头的奴才。 也不是什么多大多深的对策,只是让人再天亮前,就把万寿山闹妖、叔王墓招灾、王妃早已被邪祟夺了画皮……诸如此类的谣传,传遍整个京都城。 “王姑姑,这事根本用不着咱们亲自去。” 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悄悄贴近王妈妈的耳边,悄声又道:“各府派去跪经守礼的奴才,都是亲眼见证这些事的,而且闹了水灾毒虫和狼灾的时候,死伤的也都是各府奴才,他们叔王府的人可一个带伤见血的都没有啊!各府都憋着气没出撒呢!” 王姑姑听了宫女的话,耷拉着眼皮想了想,然后道:“那咱们就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回来了讲给各宫各院的人去听!太后的意思,全天下都认定那墓里的事妖妃邪王。等到民怨沸腾难以压制,难道皇帝还为此脱了龙袍去维护他那不争气的叔叔?……你向来是个嘴皮子溜的,这事你亲自去办!” 王姑姑是个什么都敢说的,边上的奴才却不是什么都敢听。 除了那个跟她窃窃私语的宫女,其余几人这时候都耷拉着脑袋装聋作哑。 等王姑姑甩甩手回去给太后守夜,她们才一个个的围上来跟那宫女讨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上头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办。你们也不是第一天入宫,刮风下雨的该怎么活,还用我教吗?” 宫女说完便拉个亲信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其余几人,便也都有了各自的主意。 再繁杂不明的夜晚,终究也会迎来朝阳。 京都城大街小巷的议论,传不到万寿山。 坐落再万寿山内的叔王墓,也听不到外头给叔王慕九昱定的新称谓。 早上是邪王和妖妃。 到下午,就俨然已是祸国殃民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而此时的叔王墓,却得了一道崭新的圣旨。 皇帝得知墓园闹狼灾,下旨让受伤的奴才各回各家去养伤。 而负责跪经守礼的人,都被换成了叔王从前带领的那支独行军。 这支军队,叔王病重之时就被玉璋王以护卫禁宫的名义给撬走了,现在玉璋王已经把自己先搞翘辫子了,军队也就被皇帝拎了回来。 有了这支军队的到来,穷奇和邓衍查出来的那些各府眼线,除了死无全尸的,便都断手断脚瞎眼缺舌的被送回他们主子面前。 ……活当然是都活着的,就是后半辈子别想再给任何人传递任何消息。 “这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们?” 穷奇和邓衍的对话,总是这么简单粗暴。 彼此对视一眼后,穷奇回去歇脚,邓衍继续站岗。 “那老小子怎么就跟不知道累似的,都是两天一宿没合眼,他怎么就还跟头牛一样?” 穷奇这话,都得皕伍笑得直摇头,笑够了,他撞撞穷奇的肩,悄声道: “你当主子爷给他取名叫瞪眼儿,是白取的?” “嗯。也是,要不然你怎么是皕伍呢!” 穷奇说完撇下皕伍便回自己帐子里睡觉去了。 皕伍气得跺脚,偏穷奇住的帐子和去往墓室的暗道是相通的,慕九昱入墓之前有吩咐,任何人不得穷奇的允许都不可以擅自进帐。 “就你好!吓哭王妃的恶鬼凶兽,你还了不起了?” 皕伍没好气的对着穷奇的帐子虚晃两脚,然后认命的一溜烟跑着去了厨司那边。 王妃要做庆功宴,他这个在王妃面前最得脸的人,自然得多替王妃跑腿。 指不定哪个事儿办的王妃开了心,那他碗里可能就多分着几块肉呢! 要知道,他们王妃的手艺,那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有幸尝得到的。 皕伍是个做事很会投机取巧的,等她端着一大盆新奇食材送到司青儿面前,不出意外的,就又得了司青儿的夸赞。 司青儿夸他:“你简直就是个神人啊!怎么本妃心里想着要什么,你就能给本妃寻摸来什么呢!这,这腊肉,晚上炒了先给你留一碗!” 皕伍喜的跟得了一盆金元宝似的,咧着个笑呵呵的大嘴,就又去搬木柴了。 等他前脚走了,司青儿后脚便抱着整整一盆食材去了内室。 第57章 庆功宴上欢乐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现在整个墓园内外都是叔王府的人,就算还有漏网之鱼没被拔出,也是成不了气候的小豆丁。 她得了食材直接就在墓室里张罗上灶,一个人忙来忙去团团转,很快便在封门砖上摆了一盘又一盘子的新奇好菜。 那些菜是不是这个朝代该有的,她也不在乎。 反正世人都知道她是个牛棚王妃,被人好奇问起,她就说是自己瞎琢磨的,也照样说得过去。 谁还不是个天生丽质的聪明好宝宝了?! 好菜一盘接着一盘的往上端,好酒也是让人抬了一坛又一坛。 临入座之前,司青儿在墓室里举杯先定了个规矩:“今儿不喝趴了不许走!谁敢临阵退缩,先挥刀自宫,斩了跨下那条腿!” “……” 邓衍是个最实诚的,咽着吐沫就低头看裤裆。 而司青儿敬出来的第一杯酒,也就不偏不倚的,直奔着他面前就来了。 第一杯下肚,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一口好菜没吃着的邓衍,咕咚咚先被灌了个半醉。 灌完邓衍就是穷奇,接下来就是皕伍! 司青儿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很劲儿,愣是开局就先让这仨人一人连干三大碗。 至于其他那些看着脸熟的侍卫们,也都被她一句:“你们随意,我先干三个!” 王妃娘娘都先干了三个,他们这些人怎么好意思太随意。 都照着先锋军邓衍的标准,一人来他个三大碗。 刚刚拉开帷幕的庆功宴,不带任何舒缓前戏,眨眼就蹦入高.潮。 有人又去抢了唢呐来,请君登基似得跪着高举,非要司青儿再演一曲。 正端着酒杯眼神迷离的司青儿,见着唢呐笑得莞尔嫣然,娇怯绵软的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今儿可没那个力气吹它!” 不过,她仿佛也不想看门外的大兄弟失望,说了不吹唢呐,但是提议给大伙儿高歌一曲。 虽说是她早定好了不分尊卑只管高兴的酒局,但大伙奔着高兴使劲儿的宗旨,自然还是得以她司青儿高兴为第一要紧。 她说要唱歌,大伙儿就洗耳恭听。 本以为又是唱沙漠里的骆驼,或者巡山的妖怪,结果,憋着豪情与欢畅的等到司青儿开了口…… “……莫道女儿娇,无瑕有奇巧……耕田放牧打豺狼,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一曲82年的《牧羊曲》,歌声柔美妩媚,唱词晴朗积极,几乎把个娇柔女子面对困境时的坚毅与果敢,倾诉得淋漓尽致。 她面色微红目光慵懒,斜坐在充当板凳的紫檀小箱。 那胖乎乎的蛮腰,软绵绵的倚着充当饭桌的金边红木箱,仿若无力的小胖手,一手轻捏竹筷敲打金碗,一手执杯提在身前,裙摆上滴着几星酒渍,像是随着歌声开出的花儿。 一曲之后,空山寂寂,所有人都沉浸在动听的歌声,望着眼前画面久久失神。 “都醉了吗?本妃唱的这么好,怎么连个叫好的都没有呢!” 司青儿斜坐在那里俏皮一笑,说完便眨着荧光流转的大眼睛,呼得起身坐直,并一脸娇蛮的认真道:“不行!你们听了本妃唱曲儿却不叫好,本妃要罚你们!” 在场她最大,谁敢不认罚。 虽说一口气连灌六大碗是有些撑,谁让他们听了王妃的天籁之音就忘了喝彩呢! “哈哈哈,你们都是好样的!人常说的豪情万丈,就是你们这种爷们儿汉吧!来来来,都别光顾着喝,都吃菜,这是我新研究的麻辣兔丁,真是豪情万丈爷们儿汉,就一人过来舀一碗!” 方才还慵懒迷离的小娇蛮,现在叉腰跺脚的就成了爽朗大妹子。 千变万化的司青儿,憋足了精神的烘气氛。 说着就挥舞她的大炒勺,开始拱着邓衍和另外一个侍卫,比赛吃辣椒。 赌注是赢了的可得一坛子好酒,并一把随葬的青光剑。 其实酒本就是邓衍他们抬过来的,不用做赌,也随便管够。 至于剑,是随葬箱子里一套十几把的普通玩意儿。 但这时候赢了能得着什么彩头并不重要,得了王妃亲口夸一句豪情万丈爷们儿汉,那才是无上光荣。 司青儿做菜用的辣椒,有青红两种,红的还要分新鲜的和晒干的。 此时邓衍面前的大盆里,就是大半盆晒干的红辣椒爆炒的小半盆兔子肉。 两样食材都是热油里炸过的,除了这两种主要的食材,盆里还可以看到大块的蒜头和一粒粒的青麻椒。 有人趁着赌局还没正式开始,偷偷从盆里捏了一小块肉去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用来做赌,这也太奢侈了!跟你们俩说好啊!说好了赌吃辣,你们只管吃辣椒,这肉可得留着!” 早已馋涎欲滴的邓衍,扭头便瞪了那人一眼,粗声大气的嚷了句:“你说的不算!王妃都没说不许吃肉!” 变身豪爽大妹子的司青儿,闻言迷眼一笑,挥勺子敲敲她身边的大鼎说:“邓衍尽管放开了吃,不够本妃这里还有!你们也不用着急,等这一局结束,想吃的尽管来战下一局!” 青铜大鼎里,红艳艳的麻辣兔肉都快要溢出来了。 想到战一局就能撂开腮帮子随便吃,就算输了要喝两坛酒,仿佛也值得啊! 就这么用一鼎麻辣兔肉勾搭着,司青儿就跳上个大木箱子,在墓室里开了赌局做上了庄。 开局之前,就知道邓衍肯定是奔着赢来战的,她便很会挑兴的摸出个随葬的金碗,说是作价五十两,压了他对家必胜。 这是明晃晃的质疑邓衍吃辣的能力啊。 酒劲上头的邓衍,哪里肯服这个输。 而被司青儿压了必胜的侍卫,本就是奔着在自家王妃娘娘面前得脸上场的,此刻被王妃压了必胜,他自然憋了吃奶的力气也要赢。 于是,拼了命一样往嘴里赛辣椒的场面,就如火如荼的点燃了庆功宴的欢腾。 因着上场之前司青儿定了规矩,吃辣过程中,除了喝酒不能碰其他食物饮品,这两人辣的受不了了,就拎着酒坛子往嘴里灌。 那场面,那气势,不管是邓衍,还是他对面的侍卫,都面红耳赤敞着衣襟,酒坛子抡起来大半酒水都撒在身前,再配上凶狠又张扬的挑衅目光,还真是豪情万丈。 第58章 再来个金蝉脱壳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灯火通明的墓室里,司青儿拿着两个铜盆敲打着,嘴里哇呀哇呀的喊着助威的话。 前世综艺大咖,此时像个酒吧里专门暖场的酒水妹。 她那青春洋溢的脸,活力四射气质,就像是山野里的小太阳,照得大帘子后头偷看的慕九昱,忍不住的抿嘴眨眼。 这也太好玩了。 这么好玩的场面,可他只能在棺材里挺尸。 这也太憋屈了。 有心出去跟胖狐狸一起玩,又舍不得放弃他暗中定下的惊喜之局。 思来想去,馋得跺脚,最后也只能盼着司青儿快些醉了,好换他上场去给傻瞪眼摇旗呐喊,敲盆子助威。 第一局,邓衍完胜。 败了的那个侍卫,下来就当着司青儿的面捶了自己两拳,然后愿赌服输的抡了两坛子酒下肚。 接着,又在别人收走金碗时,再抡一坛子,说是给王妃赔罪。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本妃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今儿你输在邓衍手里也不算事儿,那小子生来就是混不吝的滚刀肉,他要憋着赢了宝剑给王爷长脸,你就是撑破肚皮也干不过他的!” 司青儿这话,说得像是在安慰那侍卫,细想了却让那侍卫更憋屈难受。 有心再战一局,奈何第二场已经有人抢了,且后面排着的兄弟们,都憋着劲儿上场。 “又开始啦!来来来,这局我压这边!五十两啊,有没有跟的!” 司青儿又亮出个金碗。 能给慕九昱随葬的金碗,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货。 酒劲儿上头,金碗的诱.惑绝不亚于麻辣兔丁。 就算有个随葬品不能出墓的规矩,可现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这金碗要是得手揣回去,孝敬老娘或者留着传给子孙,那可都是无上荣光。 顿时,就有好几个赶紧搜刮钱袋掏银子,往对面那小子脚底下押注的。 一时之间,场面更是沸腾。 眼见对面堆的银子越来越多,司青儿脸上的笑就越发的灿烂发光。 那可都是不记名没烙印的银子,就是换光墓里的金碗,把那些银子揣进包袱也值得! 赢了那些银子带上跑路,走到哪里都不怕被人认出是叔王墓里的东西。 司青儿卯足了劲儿的敲盆子大喊助威,就等着灌醉这些古代土鳖再揣上银钱,顺利进行她下一遭金蝉脱壳。 她在这边闹得实在是欢畅淋漓,憋在墓室里偷看的慕九昱,眼热心燥,也盼着她赶紧醉透了,好换他上场。 就这么又过了两三局。 侍卫们都醉得大了舌.头,就连最谨慎的穷奇,也端着酒碗错把鼻子当了嘴。 司青儿已经压不住就要逃出生天的兴奋,喊得嗓子都要哑了。 ……慕九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回头在墓室里转了两圈,然后在角落里选了个随葬的坛子掰掉个茬,对准司青儿后脖颈轻轻一弹。 啪叽。 方才还在跳跃的司青儿,应声倒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慕九昱闪身钻出帘子,三两步到跟前便把司青儿抱了起来。 “不许散!等本王来跟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 方才还醉醺醺的人群,瞬间醒了大半。 等慕九昱把司青儿放回棺材里躺好,再回到墓门这边,原本闹哄哄的场面,已经静悄悄落针可闻。 “愣着作甚!该谁上场了!来来来,本王加三只玉壶做头彩!” “真的?” 已经吐了两回渐渐醒了的邓衍,看着他家主子爷拎上来的玉壶就又来了劲…… 满满一鼎的麻辣兔肉,没坚持到天亮前,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成堆的银子散落一地,勉强添补墓室中缺了大半的随葬器具。 从来没这般野蛮胡闹过的慕九昱,一个人就喝了半缸西风烈。 还有被他嚼碎的骨渣,啃剩下的兔子头,无一不在彰显他来自皇族独有的万丈豪情。 眼看天就要亮了。 用冷水给自己提神醒酒的穷奇,顶着湿哒哒的脑袋,上前来劝慕九昱回内室去梳洗。 “……您若是醉透了,待会王妃那可怎么解释?” 一提到王妃。 还在跟皕伍拼酒的慕九昱,瞬间就撂下了酒碗。 “赶紧的,帮本王沐浴更衣!还有,还有这些东西,都给本王好好收拾了,千万不能让王妃发现是本王动过!” 说着,他撩起被酒水浸湿的衣袍,便往内室里跑。 临要掀开帘子往里钻时,忽然扯着袖子闻了闻。 再撩起被酒水浸湿的袍子闻闻,扯了湿哒哒衣襟再闻闻。 怎么,怎么一点酒气都没有? 怪不得喝了大半宿都没醉。 原来那装酒的大缸里,根本就是水! 好个小狐狸,骗人都骗到自家人身上来了。 慕九昱好笑的甩甩袖子,眼珠子转了转,回头去抱起快要空了的大缸,一边往内室走,一边不太顺畅的解释说,那是他最心爱的醉胭脂,可别让外头哪个醉猫给偷了去。 还趴在封门砖上的皕伍,闻言捂嘴偷笑,悄咪声跟边上的人说:“王爷怕是醉透了,咱在外头有的是好酒,犯得上进去偷他的醉胭脂?” 边上那人也是醉眼惺忪,咕咚咚干了碗里的酒底,才接话道:“说是怕王妃知道他偷吃偷喝的,可那坛子被抱回内室,王妃醒了就不会奇怪?” 他这话,不偏不倚的恰好被内室里的慕九昱个听了个正着。 刚被撂下的帘子,唰得又被掀起。 慕九昱皱眉冷脸的朝他和皕伍吩咐道:“你们赶紧都去对了口供,王妃会问的东西,都得是你们这些兔崽子钻进来偷的!谁敢说错了话,让本王露马脚,当心本王拆了你们的骨头当柴火烧!” “……” 皕伍回头瞪了那人一眼。 转而不情不愿的开始收拾面前脏乱的残局。 又穷奇在暗室里伺候梳洗更衣,慕九昱很快又恢复到挺尸时的状态。 只是,看着睡在棺材里面颊微红的司青儿,他之前弹出坛子茬的手指,就忍不住的搓了搓。 小狐狸根本没喝酒! 这要是醒了,不管是发现自己睡在棺材里,还是趴在外面的箱子上,都说不过去啊! “穷奇,你说方才你们跟王妃闹腾的时候,场面那么乱,她会不会一时大意就喝了别人的酒?” 第59章 来来来,尝尝夫君的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会。” 面对慕九昱的疑问,穷奇想都不想的就摇头。 他一直看得很清楚,王妃手里的酒始终都放在墓室里的大箱子上,再说侍卫们用的是海碗,王妃用的是酒杯。 而她再怎么撒欢儿,也还是很有规矩,不会破格来碰侍卫们碗盘。 所以,要说王妃会错喝了侍卫的酒? 这根本不可能! “那你就要让她觉得这是可能的,是真的发生了的。知道吗?” 说话间,手里已经多了个细口酒壶的慕九昱,认真说完之后,就一手捞起司青儿的头,一手把那酒壶怼到了司青儿的嘴里。 “王爷……” 就差那么几分狐疑,穷奇都要怀疑他们家王爷是要谋杀亲妃。 但转念一想慕九昱说的话,便也心中了然。 当时王妃是被打晕了抱回来的,王爷现在给王妃灌酒,这是怕王妃太精明了发现端倪呢。 他很快稳定心神,也想好了司青儿若是怀疑,他和皕伍等人该怎么应对。 一抬眼,便见慕九昱皱着眉头在给司青儿擦嘴。 明显,他那酒是灌不进去。 而他们家王爷似乎是气着了,反手掐着酒壶在往自己嘴里喝呢! “王爷,要帮忙吗?” 穷奇很贴心的问。 做近身侍卫奴才的,当然要时刻为主子排忧解难啊! 但他的热心,却换来慕九昱如刀似剑的一眼。 “滚!” “哎。” 穷奇憋了巴屈的退出去,关上门,走了。 平白咽了一口酒,慕九昱愤愤得朝暗门又瞪了两眼。 转头看看怀里抱着的漂亮脑袋,就面红心跳的又往嘴里喝一大口。 不解风.情的小女人,来来来,尝尝夫君的吻。 软,嫩,香,还有点辣…… 第一次主动吻女人的感觉,奇妙的像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 一口酒喂下去,又是一口,一壶酒喂下去……还想再喂一壶。 “以你的酒量,怎么也得三壶。” 慕九昱暗戳戳的往跟前搬酒坛子,舀半碗酒想再喂,想了想又把碗撂下:“你嘴边怎么都湿了。” 皇室子弟伺候人,就是别出心裁。 给人擦嘴不用帕子,用炙热的唇。 软乎乎,胖嘟嘟,香喷喷的司青儿,亲起来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眼看嘴唇好像都吻红了,脸颊也被嘬出了浅浅红印,慕九昱觉得,还是再喂点酒,不然小狐狸醒的太早,一照镜子可能就会发现唇上和脸上不对劲。 说好了三壶,一壶都没少的全喂到了司青儿嘴里。 最后一口,依依不舍。 再三确定司青儿的嘴角眉梢都用嘴吻干净了,他终于放过了熟睡中的大宝贝儿。 折腾了半宿,他也是累得人困马乏。 重新漱口净面回到棺材里挺尸,不知怎么一抿嘴,就又思念起大宝贝儿唇齿上的甘甜。 怎么办,好像是上瘾了啊。 没关系,自己的大妃,上瘾不上瘾的,都要搂着宠着一辈子的。 ……来日方长。 他暗戳戳的,不知怎么就想到这四个字,莫名脑门脸颊都有些发烫。 三壶酒的威力,远胜于打在后颈处的那个坛子茬。 被封住的穴位渐渐疏解,酒劲又让司青儿一路昏睡到了晌午。 这一上午,她浅鼾沉睡,慕九昱也跟着睡了个好觉。 而远在京城的皇宫大殿上,小皇帝慕长泽的处境,可就没有他们这边这么舒心了。 “皇上!叔王妃被邪祟迷了心智的事,绝非老臣一人胡言!且您也要知道,叔王墓的所在,是您精心选了的风水宝地,怎么可能又是遭水灾又是遭毒患,夜里还会有狼灾,这,这不符合常理啊!” 独站人前的龚太师,说话时整个人都带着遇魔降魔的冷冽,仿佛只要慕长泽一点头,他马上就撩起二尺长的胡子提刀就去叔王墓。 这已经是早朝开始后,第十个还是十一个拿妖魔邪祟说慕九昱夫妻的大臣了。 饶是早已想好托词,且还有国师等人帮腔,刚登基没多久的慕长泽,还是忍不住心底有些发虚。 这样的时候,要是叔王在就好了。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盘旋了一上午。 每当这句话浮现与脑海,便很快又化解于慕九昱曾说的一句:“戒急用忍,莫忘初心!” 于是,他咬紧牙关就是忍着不松口。 最后快要撑不住了,便揉着脑袋说是头疼,脚步匆匆的回了寝殿。 “关门!朕今日谁都不见!胆敢来吵扰朕的清净,都拖出去五马分尸!” 这种从前只觉得昏君才会说的话,在关键时刻还真是管用。 再加上守护在他左右的,都是慕九昱分给他的侍卫,也不用怕真有被谁逼得不要命的奴才敢闯宫。 前朝闹腾半天没得着回应的臣子们,可不是皇帝躲了就放弃报仇雪恨的软柿子。 再者,皇帝不吭声,宫里还有太后! 慕九昱无官无职,夫妻俩都在活葬墓,这要是太后出面来管一管,也不算是后宫乱政! 龚太师这话一出口,顿时有好几人跟着复议。 随后,这些人便回府去接了各自的女眷,然后乌泱泱的聚到太后那边去请安了。 说是请安,大多都是诉苦。 有胆子大的,还比划着跟太后讲解,他们派去跪经的奴才,是怎么断手断脚瞎眼丢舌的被送回来。 “这还是活着回来的,还有尸首不全的,都被随意丢弃在山野……” “好了好了。听得哀家头疼。你们想让哀家怎么办,直说了吧!” 太后确实是头疼的厉害,自从玉璋王和瑞冬先后西去,她的头疼病就越来越厉害了。 龚太师家的诰命夫人,闻言往前挪了半步,恭敬且讨好的道:“太后娘娘。如今咱们皇帝尚未婚配,后宫除了您,还有谁……” 她在自家府邸可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此刻如此恭敬的对着太后说话,心里那个不情愿啊。 但她也没办法,谁让自家男人逼着她来这一遭? 结果,她这个在场除了太后便第一大的女人还没把话说完,独坐上位的太后娘娘,就很没耐心的摆摆手让她闭嘴。 “你别给哀家说这些虚的,有主意的就说来让哀家听听是否可行,都没主意就散了,哀家累了。” 第60章 想哭,没找到合适的调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 龚老夫人多少年都没受过这样的怠慢,哪怕是从前的皇后或者太后在,对她也是和颜悦色。 都是浑水里摸过鱼的千年妖,面上吃亏占便宜的,这算起来都得看实际得着什么料。 她顺着太后的话头往下想了想,再眼角瞥一眼跟她进来伺候的丫鬟,索性攥着十指把心一横: “臣妾愚见,若是说错了,还望太后赎罪!……赐毒酒吧!除了墓里那两位,还有今日在场的奴才,一视同仁。” 她说完便颤巍巍的要跪,像是等着太后责罚。 这份抛砖引玉的架势,拿捏得比年轻时争宠的功夫还要到位。 高座在上的太后,闻言也是心头一跳。 她可没想到这帮老女人会这么快就能进入主题。 但她面上还是挂着迷惘,犹犹豫豫的说:“出师无名的事,哀家如何做得?” “那是压在墓里都能作祟的妖妃,且不说她夜半高歌引了灾祸,就是前去探望的子侄,也无辜丧命了啊。太后,您若再不做主,来日那妖妃若是随着叔王出了墓,焉知要如何祸国殃民!” 龚老夫人这话,很快得了其他夫人们的附和,就连坐在外事隔着帘子不能进来的大臣们,也都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这些往日在朝堂并不十分和睦的朝臣们,此刻竟并肩齐声众志成城,恳请太后为国除害。 一声声的恳请,慷慨激昂,但隐隐还夹着几分逼迫,仿佛太后再不答应,就会有人直跳起来问太后,您的亲儿子都被那妖妃霍霍死了,难道这还不够您下个狠心? “唉。哀家也不懂你们说的这些,但你们一个个说得都很有道理。那便这么办了吧!王姑姑,这事儿你亲自去。记得多带些符纸,各府若有的能人异士愿意帮忙的,也带上几个。” “太后……” 就在王姑姑准备跪下领差事的时候,一个从进门就没怎么说话的中年贵妇,却越过龚老夫人,走到前面开了口。 一见着这个妇人的脸,太后的表情便多少有些不自然:“亲家夫人,有什么话说?” 玉璋王妃的亲娘,是苏国公爷原配正妻,从前她家女儿与玉璋王订婚时,她还私底下还嫌弃玉璋王的嫡庶身份。 她觉得还是找个清流人家的嫡子做女婿省心,奈何玉璋王就是对她家女儿上了心。 太后为了这门婚事,曾屈尊降贵亲自登门…… 而玉璋王后来却休了苏国公家的女儿,就因为她身上被墓里的司氏泼了粪。 “之前您身边的瑞冬去送赏赐,都命丧当场,如今王姑姑去送毒酒,难道还有命回来?她们就算是出师有名,奈何身份低微,压不住人的!” 这老女人一开口,太后就知道她不会憋着什么好。 听完她的意思,当然也有后话跟着。 太后放下揉在额头的手,轻轻的理了理纹丝不乱的袖子,问:“那依着你的意思,是要众位夫人亲自去了?” “众位夫人自然要去,但我们这些俗人,怕是压不住妖邪。” 国公夫人说着,就再次朝太后拜了拜,什么凤命之人福泽深厚之类的奉承,流水似得抛到了太后耳边。 其实,太后也想去啊! 亲眼看到那个害她皇儿惨死的女人命丧黄泉,是她日思夜想最愿意看到的一幕了。 可她最近身子实在虚弱,莫说出宫去皇陵外的叔王墓,就是从前厅回到寝殿,没有王姑姑搀着,她走不回去。 “这种地方,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又是毒蛇蜈蚣又是狼的,还满山抛着冤魂……” 人堆里,不知谁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霎时,国公夫人便冷眉一皱,回头朝那夫人寒声说道:“太后娘娘都没觉得此去艰难,你倒是比太后娘娘还要金贵了?” “就是就是,咱们此去就不是为了自己,菩萨真人不会让咱们此行涉险的!又有太后的凤命压着邪祟,这还有什么可怕的?” 龚老夫人说着,朝苏国公夫人那边凑了凑,然后眼巴巴的看向沉默无言的太后。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那也要硬赶了。 就像来之前她们家男人说的,墓里那位爷十有八九是知道了他们暗中的动作,否则怎么会只有他们这些人的家奴遭灾? 如今人在墓里,若是借了宫里的势力去把人碾死,万事也就尘埃落定。 可若那墓里的活死人真能活着出来,将来等着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不看别人,就看前些天忽然被揪出数条罪状,直接判了个流放千里的玉金王。 多少人都亲眼看见了,捧着圣旨把他们一家拽出王府送上囚车的,正是叔王慕九昱常带在身边的侍卫头头! 之前大家都以为小皇帝被谗言乱心,所以才赐了慕九昱活葬。 现在再细品,说不定那荒唐活葬的把戏,根本就是人家叔侄俩对外用的障眼法吧? 那家伙明里在墓里当活死人,暗地里不知憋着什么大动作。 否则,朝堂上闹成那样,本该很想慕九昱归西的小皇帝,怎么绷着脸一直不松口了呢! 能在世家大族里混到鹤发之年的女人,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之道,不用任何人来掰开揉碎的细说,她们也早就烂熟于心。 此时,不管太后愿不愿意去,她们都得想法子逼着太后亲自去。 哪怕得手之后再费心讨好求饶……说到底,一个连亲儿子都没有的老寡.妇,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何惧。 再说,她要是亲自去赐了慕九昱夫妻毒酒,分明舍不得叔王夫妻归西的小皇帝,会跟她善罢甘休? 到时候自然有她斩不断理还乱的麻烦等着呢! 千人千面,众志成城。 最后,太后就算是头疼,也还是换上正装,被各府最尊贵的夫人们簇拥着,坐上凤撵出了宫。 策马只需一两个时辰的路,因着同行的都是身份金贵的老女人,愣是浩浩荡荡的走了大半日。 晌午的阳光,晒着血迹斑斑的石阶,和酒气尚存的封门砖。 懒洋洋的伸着胳膊腿爬出棺材的司青儿,看着乱糟糟如同遭了贼一样的墓室,想哭,憋了好一会儿,没找到合适的调儿。 第61章 好好来一顿丰盛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说好了把那些大兄弟灌醉,就来个酒香版金蝉脱壳啊。 最后怎么是她先醉了个不省人事? 肠子都要悔青了的司青儿,万分憋屈的抱着个小碗,努力呵气再细闻,又愤愤然喝水漱口。 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明明喝的是十比一的掺水酒,怎么可能就醉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呢! 这不科学。 不符合常理! 直到她看向那个快见底的酒缸。 趴在酒缸里使劲儿闻了闻,她仿佛恍然。 她丝毫不知那酒底儿已经被动了手脚,想当然的以为是兑水的时候没搅匀。 所以纯酒沉在底下,而她刚开始喝的时候都是水,后面慢慢的就越来越浓了。 见多识广的司影后,不禁想起前世很多酒局上,那些被灌醉了扛走的女孩子,不都是上了这个劣质圈套了嘛! 可恨啊! 这回还能恨谁呢? 人家邓衍也没来当道,穷奇也没来碍事,是她自己蠢到了家。 不,是蠢到了坟啊! 气归气,还是得不露喜怒的如常梳洗更衣,再收拾墓里卫生。 从内室往外一点点清扫整理,等一路收拾到外间,看到缺了大半的随葬品,和多了很多很多的银锭子,她精致好看的小下巴差点就瞎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本妃昨晚只拿过金碗,这怎么还少了玉壶?” 早就泡了冷水澡提神的皕伍,听到她问,赶紧凑步上前:“回禀王妃,这是您昨晚拿了跟奴才们对赌的啊!……您还欠了奴才一个玉壶没给就去睡觉了。” “什么玩意儿?” 司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她拿过玉壶跟人对赌? 那些玉壶可比金碗值钱多了,她怎么可能拿了跟外头这些穷侍卫对赌! “王妃可别赖账。您要是跟奴才赖账,那奴才就去告诉欠账的兄弟们,昨晚赊账欠王妃的银子,就不给了!” 皕伍脸上憋屈巴巴,话却比封门砖还硬。 而墓室里惊掉下巴的司青儿,听到还有侍卫欠着她的账,顿时就拎起个玉壶站到了门口。 她甜腻一笑,道:“本妃就是逗你的!瞧你那小气劲儿。” “嘿嘿,那奴才就谢王妃的赏了!” 皕伍说着就双手来捧那玉壶。 但他手指还没碰到玉壶的边,笑得一脸甜腻的司青儿就把玉壶藏到身后去了。 “想要玉壶也不难,让那些欠账的奴才,都把钱给本妃送来!他们什么时候来清账,本妃什么时候给你玉壶!” “王妃……” 皕伍哪里想得到这一遭。 眼看就要骗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没了? 想到连邓衍那个二百五,都能从王爷手里赢了俩碗一壶,他这个输得差点脱裤子的,要是今日骗都骗不到个玉壶回去,那他不是又要输了跟穷奇立的赌约了嘛!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你想吞了本妃的银子再骗本妃的玉壶?……邓衍!邓衍在哪儿呢!本妃有话问你!” 司青儿说着就扬声喊那个榆木疙瘩傻瞪眼。 那小子虽是几个得力侍卫里最木讷的,但他脑子最简单。 心肠不怎么会转弯的人,套话也简单。 昨晚醉了两三轮的邓衍,此刻正趴在营帐外的大树上打盹。 耳朵里嘤嘤绕绕仿佛听到王妃在喊他,无奈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 “王妃,邓衍昨晚醉了好几轮,现在你就是把他塞池子里喂鱼,他都不知道往外爬的。” 皕伍大着胆子往左右看了看,确实没见着邓衍的身影,便咽了咽吐沫,悄悄跟司青儿打商量:“王妃,您借我这玉壶用一用,我天黑前就还你,行吗?” “不行。” 脆声拒绝对方的司青儿,差点就要说,你们这些贼骗子,还跟本妃来说什么借不借的? 要是你跟穷奇一样,拿了东西就贪墨,过后装个一脸为我好,难不成我还轮炒勺跟你单挑? 有嫁妆被坑的前车之鉴,又有脱壳失败的暗恨在心,此刻就算玉壶不是她的家产,她也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决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皕伍也不想输了与穷奇的赌局。 两人就在这里僵持不下,忽见有个火烧尾巴似得的小侍卫,从老远就一窜一窜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来了!还跟着来了好些轿子,全都是各府老夫人出门才会用的规制……” 那小子嘴皮子倒是很溜,稀里哗啦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话说完,然后就绷脸眼巴巴的等吩咐。 司青儿都懵了,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出该对那小子作何吩咐。 照道理,太后不应该这么快就来。 而且,她怎么还亲自来了? 按着司青儿的计划,她在叔王墓作妖并在民间形成劣势舆论,再引得太后对她这边再次出手,最快也得四五天吧? 这都已经是给太后的复仇计划,添油加柴追进度了。 毕竟,前世看到穿越剧本,这老女人的人设可不是那种沾火就着的急性子。 这老女人做事,向来谨慎沉稳,且万事不露颜色。 她最常用的做事手段,不是抽丝剥茧徐徐图之吗? 司青儿满心迷茫间,但嗓子眼里已经开始有那种被灌下毒药的灼热,脖子上也开始有被白绫勒紧的束痛。 该死的,往酒缸里兑水的时候就不能多搅和搅和嘛! 这要是昨晚就跑了,今儿哪里还用面对这一遭! 她不知道慕九昱背着她也去添过柴拱过火,所以跟穷奇商量的对策,自然也不可能有这番预料。 好在,她不曾预料的,是慕九昱早就看好了的。 而穷奇和皕伍他们,也早就对慕九昱悄悄制定的反扑计划烂熟于心。 就在司青儿六神无主,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应对时,皕伍轻声道:“王妃先去里头避一避,等奴才们先去探个究竟!” 皕伍说着扯了扯袖子又拍拍衣襟,随后便带着那个报信的小侍卫,昂首挺胸的朝墓园入口处迎了过去。 于此同时,边上另外一个侍卫,也脚步飞快的说是去找穷奇等人过来。 昨晚还嫌弃这些大兄弟是古代土鳖,现在深深感到土鳖们的忠诚,不禁私心里暗想,若是今日能逃过死劫,明儿一定再给这帮大兄弟好好来一顿丰盛的! 第62章 带老白菜帮子来碍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带着对大兄弟们的崇拜与感激,她小跑着回内室,一头钻进棺材里学慕九昱挺尸。 刚闭眼,又想起外间那满地的银锭子。 那些东西不是随葬品里该有的东西,而叔王墓是坟,又不是许愿池…… “可不能让那些老娘们儿瞧见!” 说着,她蹭得一声坐起身来,急匆匆环顾四周后,便把视线定格在一堆堆的随葬布匹。 司家给她用来随葬的布匹,都是不值钱的老粗布,这时候倒是排上了大用场。 乱糟糟扬了一地,不仅仅盖住满地银锭,也盖住缺了好些随葬堆。 重新再回到内室学慕九昱挺尸,刚喘匀了气,便听外头脚步杂乱。 太后亲临,众奴跪迎。 漫天回响着齐刷刷的问安声。 这是皇室独有的天家气派。 但这待遇,司影后前世也没少领受。 她可是个全能影后,宫女宠妃皇后太后甚至太皇太后,她都扮过好些回呢! “太后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没了男人的老寡.妇!皇帝又不是你亲儿子,愿意搭理你,你算是一根葱,不愿意搭理你,直接丢去行宫养老,到时候你过年都吃不上四个菜!” 司青儿躺在棺材里悄声嘀咕,想着反正又帘子挡着,外头又看不见内室,索性爬出棺材到角落里翻找小零嘴。 聪明伶俐的吃货,哪里会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去跟土鳖大兄弟们分享,她藏在包袱里的肉干,那才是越嚼越香的无上美味。 就这么悄米米的吃着小肉干,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当穷奇在跟太后推脱,说是王爷王妃怕是还没睡醒,她嚼肉的动作,便很不爽朗的停了停。 没睡醒,这算什么推脱之词? 太后大老远的来泄愤,会因为你家主子没睡醒,就放弃此行的目的吗? 她正腹诽着,便听有个老女人,铿锵有力的说:“听说叔王的身子好了很多,夜里还时常能出来与侍卫们同饮,太后知道了也是打心眼里高兴。但又想着叔王大妃年轻,或许再伺候上力不从心,这不嘛,选了宫里最懂规矩知冷热的女孩子,贴身伺候你家王爷起居呢!” 老女人说着,就招呼什么人上前,还要奴才们帮着搬梯子,好让那人从封门砖外爬进来。 太后有什么了不起? 太后是天子之母啊! 皇帝说,除了陪葬的便不能有活人再进叔王墓。 那么太后就赏个陪葬的奴才,进来伺候慕九昱起居。 这不管是说到哪儿,都没人能给她挑出错来。 可…… 司青儿使劲咽下嘴里还没嚼烂的小肉干,扯了袖子擦擦嘴角又蹭蹭手,下一秒触电似得就从棺材里蹦了出来。 “谁在外面吵。不知道王爷昨夜晚睡,现下正补眠吗?” 她说着就撩了帘子往外走,尚未靠近门口,便皱眉冷脸的问穷奇:“大晌午的弄这么多老娘们儿来门外作甚?吵了王爷的清梦,本妃活剐了你!” 站在墓室外的老娘们儿们……太后和众位夫人们,听了这话差点气得当场暴毙。 不等穷奇开口解释,扶着太后的王姑姑,第一个就替自家主子开口了。 “大胆!太后娘娘在此,叔王妃还不上前见礼!” “滚你娘了个粑粑蛋!太后娘娘是天子之母,是神仙菩萨般的尊贵人,怎么可能到这鸟不拉屎的墓园里来!别以为你人头狗面的穿一身缎子戴几朵花儿,就能唬本妃是乡下土鳖没见过世面……” 好多天没演牛棚王妃的戏码,司青儿倒也没怎么生疏。 倒是穷奇他们一个个都看得腿肚子发颤,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他们家王妃娘娘的话。 要说她不尊太后,可她又夸太后是神仙菩萨般的尊贵人, 可要说她尊了太后……那字正腔圆的老娘们儿仨字儿,那可是足够抄家灭九族的话啊! “司氏,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太后娘娘亲自来探望你们叔王!” 苏国公家的夫人一见着司青儿,便像是见着了杀父仇人,扬声上前呵斥了一句后,又回头直接让那带着毒酒的宫人往前站站。 依她的心思,就这种低贱粗野的蠢东西,用得着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赐了毒酒送她归西,一了百了! 与她心思想通的,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太后。 苏国公的女儿,不过是被泼了一身粪水后惨遭休弃,而她的宝贝疙瘩亲儿子,却是死在司家人的手上。 就算是为了泄愤,已经灭了司氏全族,但墓里这个姓司的贱女人,凭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 “去请叔王出来说话。” 太后懒得多跟司青儿来虚的,今日一行,她不仅要司青儿死,多年来总是碍她和玉璋王手脚的慕九昱,也别独想活。 “对不住了,叔王昨儿睡的晚,今日起不来。” 司青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端着酒壶的宫婢,再看撂在封门砖底下的梯子,以及站在梯子边上,穿着宫女衣裳却手脚粗壮的黑脸女人…… 她还是想不通,太后老娘们儿为何今日会如此简单粗暴。 但阎王爷的邀请函都到了面前了,她也没工夫多想这些。 “叔王睡到这时候都起不来,别是被你粗手苯教的女人,给伺候出别的伤病了吧?你们两个,还不进去替哀家看看叔王!” 太后一声令下,黑脸的宫女们就要上梯子。 而站在里头正忙乱想辙的司青儿,一见着那俩女人要进来,想也不想的伸手便推。 “滚开,谁敢饶了叔王清梦!” “大胆!” 王姑姑哇呀一嗓子就凑了过来。 她正愁抓不到司青儿的错处给太后捏,这时候自然不会轻易又让司青儿蒙混。 但她想要来大脸的手还没到跟前,司青儿已经推开两个宫女,并回手先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 “皇帝有旨,叔王墓不许进活物!你们要真是宫里出来的,怎么会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我看你们就是假的!还有后面那些老娘们儿,太后出门要带也是带仙女一样的宫娥跟着侍奉伺候,怎么会带老白菜帮子来碍事儿!” 第63章 快,有人带符咒了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仗着怂胆胡搅蛮缠,趁着推搡抓挠王姑姑和那俩宫女的空挡,探头出去瞄了太后和其余那些老夫人好几眼。 “亏你们一个个还手上带着念珠,却到这里坑绷拐骗!不怕告诉你们,今日就是你们说出花儿来,也别想骗走叔王墓里半个宝贝!……要钱不要脸的老棺材瓤子,再不滚蛋,当心本妃让叔王府的侍卫们砍了你们的脑袋!” 义正言辞,义愤填膺,义……意想不到的是,她这么撒泼蛮横起来,竟一时堵得外面众人都不知该怎么回嘴。 她们可都是豪门贵妇,就算偶尔在私底下骂过人,可司青儿着一口一个老娘们棺材瓤子的,她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再者,她们来得匆忙,也是不想出宫时动静太大让皇帝得了消息,所以都劝太后别用仪仗…… 本想带着太后和毒酒一起来,也就万无一失,谁能想到还会有这一遭。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今日前来的除了太后娘娘, 还有龚太师家的廖老妇人,苏国公家的卫夫人,那边站着的是……” 王姑姑就是挨了打,也坚守职责,一边指着人介绍身份,一边示意捧着毒酒的人再过来些。 其实照着她的意思,还介绍什么身份,数什么罪证,话都不用多说,扯了墓里女人的胳膊先摁着灌一壶下去就得了! 这叔王墓内外,都是他们叔王府的人,就算是将来闹到御前,告她们毒死了谁。 这么多贵眷在呢,他们叔王府的奴才们能说得过谁? 没了主子的叔王府,有没有人能给两个死人出头,都未尝可知,且就算是真有这样不要命的狗奴才又如何? 此刻除了叔王府器,暗夜里再把奴才侍卫的一网打尽,也就得了! 她是心里揣着简单粗暴,就盼着太后赶紧下令。 奈何,太后不见着慕九昱,就是觉得心里不安。 墓室里拉着帘子,她看不好到里头的情况。 慕九昱到底是死是活,在不在里头,会不会有后手等着她? 几乎是看到那个帘子的同时,她就暗悔今日来得有些唐突。 所以,这个赐酒的事,就算是真要做,她也不想由她亲口来说。 就让那粗野蠢货继续闹,最好闹得苏国公家的那个卫夫人开了口,那她再来个顺水推舟,或许…… 在场众人,人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谁不想看慕九昱和司青儿死? 可她们谁又会傻了吧唧的去做那个出头鸟! 一时,除了王姑姑往司青儿面前蹦跶,倒是其他人都三缄其口不吱声。 这些人揣着歹毒又有顾虑,一个人脸上看不出来,多看几个人的脸,司青儿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推着嚷着,司青儿便在心里有个主意。 于是,她发了狠的使劲往王姑姑的胳膊上一推:“我管你们都是谁,赶紧滚蛋!” 呼! 王姑姑用力挥手想甩开。 众目睽睽,方才还很有力气的司青儿,竟就无根落叶似得,被甩出去好远。 最后噗通一声,撞到了墓室里的一个金边木箱。 撞上木箱的司青儿,缓缓倒地,随后便毫无声息,一动不动。 时间像是就此静止。 太后和王姑姑短暂对视,随后又看向屏息皱眉的国公夫人, “该不会是,死了?” 人堆里,不知谁嘀咕了这么一句。 王姑姑听到这话,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听到有人说:“之前不是说,他们夫妻俩早就死了,好些人看见他们掉了脑袋,只有无头的尸身在墓里转悠?” 猛地。 太后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用力收紧。 直到这时,方才还很想用毒酒弄死司青儿的王姑姑,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她们要对付的可不只是愚蠢低贱的司青儿,夜里还蹦跶到太后宫里装神闹鬼的慕九昱,才是她们最大的目标。 想到这一点,王姑姑挥手便让那两个黑脸的武婢翻墙进墓,美其名曰查看司青儿的伤势。 “王姑姑。” 忽然,趴在地上没动静的司青儿,就以一种活人做不到的姿态,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等她慢吞吞的四肢僵硬的转回身,那脸上的表情,差点吓得正要翻墙的武婢尿了裤子。 那不是活人会有的表情。 哪有活人嘴角在笑,眼睛在哭的? 而司青儿接下来说的话,也活生生的吓得王姑姑忘了呼吸。 “一别多年,本妃还真是好想你呢!……话说回来,本妃替你除去瑞冬,你开心吗?这回不用再因为你家小姐重用个小贱人,就在暗地里气得咬牙了吧?” 这语气神态,怎么看都不是方才那个粗野女人能有的! “坏了!快,有人带符咒了吗?” 龚太师家的老夫人,说着就朝身后众人伸手,可大家伙出来的急,从家门出来就进宫,出了宫门直奔叔王墓,谁有功夫去找那玩意。 再说,太后不是凤命吗,应该压得住吧? 这话只是在这些女人的脑子里闪了一刹,便都化作满口荒唐。 什么天子之母,要真是有这一说,那玉璋王还是天子的兄弟,怎么也死在这了? 况且,当今皇帝的亲娘,可不是现在站在前头这位啊! “司氏,你少在这装神弄鬼!”国公夫人说着,回头就去拿装毒酒的酒壶,她不想再等,现在就要看司青儿当场暴毙! 什么鬼神妖怪,不过是障眼做戏,之前装疯卖傻的害了她女儿,现在还想装神弄鬼的哄骗她? 不能够! 国公夫人拎了酒壶就往黑脸的宫女手里塞,而这时,方才还瞪着王姑姑的司青儿,已经把空洞的视线转向她的脸上。 “卫氏。本妃从前也是夸过你眼明心亮,如今本妃解救了你女儿的终身,你却要越过那些黑心肝的女人,来害本妃吗?” 司青儿说着,定定的瞪着国公夫人,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穿越剧本上,跟眼前这些老女人有关的人设背景,随后又抬手指向国公夫人身后的那个女人。 “你不是早就盼着让苏静娴做儿媳,怎么着现在是嫌弃静娴是被休的皇妃,不配做你家那败家子的嫡妻了?” 那女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毫无存在感的一个人,竟被当众戳穿心事。 第64章 逃命才是第一要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墓室里,掐着时间算路程的慕九昱,已经做好随时跳出来英雄救美。 然,猛地听到司青儿说到这些,他方才还蠢蠢欲动的心思,猛地就顿住了。 苏静娴? 连他都不知道的隐秘之事,胖狐狸怎么会知道? “唉!这年头好人不好做啊!还是太后活得明白,终于熬死了压.在上头的正室,也熬死了不解风.情的夫君,一眨眼就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呢!怎么样……从前连宫宴都不能上桌的贱妾,摇身一变,呵呵,就成了太后千岁千千岁了呢!杜家的小程薇,做太后的滋味好吗?你开心吗?” “大胆!竟敢直呼太后名讳!不想活了你!” 王姑姑是自幼伺候太后的人,眼看太后受辱,她再贪生怕死也忍不住要替自家小姐出头。 然而,已经想好退路的司青儿,才不在意是否犯了死罪。 她迎着王姑姑的怒视,故意做出僵硬可怕的笑脸,然后抬手指指王姑姑的小腹:“你还真是忠心啊。这么些年了,也不想想你那里也装过皇嗣,怎么就非得屈尊伺候个杀子仇人?” “你,你说什么?” 肚子里装过皇嗣,这是王姑姑隐在心头一生不曾与任何人提及的痛。 而面前这个活死人,她怎么就知道! 还有。 她说什么? 什么叫伺候杀子仇人? 猛然间乱了心智的王姑姑,转眼就望向边上表情莫名的太后杜程薇。 “你信那妖妃的话?” 太后故作镇定,可她从小到大都没改掉的眼神,还是让王姑姑看了出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别忘了咱们来这是做什么的!” 龚太师家的那位老夫人,再次出言,并一把按住王姑姑的手,示意她切勿急躁。 “廖氏这是还嫌儿子死的不够多吗?怎么着,非要闹得你夫家断子绝孙,你才满意?可要是你夫家断子绝孙,那你将来入了土,可要求水来给你送香火呢?” 司青儿站在原地缓缓的说着,藏在背后的手,却已经扯住了帘子的一角。 但愿地上那些盖着银锭子的布料,能阻一阻黑脸宫女的脚步,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踹倒装灯油的大缸…… 而就在她想好要怎么绕着棺材踹大缸,暗暗规划进开暗门进暗室的逃亡路线,一直隐忍不出声的太后,终于开口了。 “哀家本不信什么妖妃之说,此行也是想着,或许外头对叔王墓有什么误会。看来,都是哀家想错了!” 太后说着,也不吩咐王姑姑,而是朝国公府的卫夫人道:“妖妃当道,不得不除,未免妖邪再要作祟,这墓室怕也不能存留。哀家这么做,卫姐姐没意见吧?” “太后早该如此。” 卫氏等的就是这结局,不管墓里的到底是人是鬼,又为何说得出那些奇怪的话,她都不想管。 此时此刻,她只想看司青儿死! 毒死司氏,在一把火烧得她灰飞烟灭,那才最好!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便当众定了司青儿的死期。 眼看赐毒酒的事又提了起来,且还要烧毁墓室,而始终不曾露面的慕九昱却还是无声无息不现身。 太后猜着,那家伙或许根本就不在这里! 也是,那小子自幼就是活在欢乐堆里,墓园这里缺吃少喝,他哪里待得住。 暂且先除了这个碍事的女人,只要今儿一把大火焚了叔王墓,来日他慕九昱再要进宫作妖……司氏能说她假冒太后,那他慕九昱就是冒充皇族的贱民! 等她这边烧了墓室,回去就拆了叔王府。 到那时,皇帝得了消息要闹腾,拼了同归于尽又如何? 左右玉璋皇儿已死,提前去地下陪他,也比呆在这鸡鸣狗盗的破烂世间来得舒坦! 短暂瞬间,太后已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 一面让人进去捉了司青儿喂毒药,一面就让人搬柴放火。 这关口,再说什么拖延都是枉然,逃命才是第一要紧。 眼看那俩黑脸宫女又要翻墙,司青儿撩起帘子就往内室里跑。 先奔到青玉棺材边上扛起慕九昱,然后冲到角落打开机关,再回身一脚踹向装灯油的大缸。 大缸倒地便碎了好大的口子,满满当当的灯油,顿时在墓室内肆意流淌。 “对不住了!” 司青儿抬腿踢倒暗门边上的灯架子,然后脚步利索的钻进暗室,合上机关。 就在暗门快要关闭的紧咬关头,两个黑脸的宫女也脚步飞快的窜进了内室。 “完了!她们看到了暗门!” 光看动作就知道那俩是练硬功的,再看刚关闭的薄薄的暗门,司青儿顿时心肝发慌小腿肚子发颤。 脸上装得再镇定再吓人又有什么用,谁见了阎王爷招手会不害怕。 “你说你家那些该死的奴才都死哪里去了,这么紧要的关头,谁都不说过来救你!” 司青儿扛着慕九昱顺暗道疯跑。 跑着跑着,看见暗道边上有个勉强能藏人的小旮旯,便心思一动。 “你在这里躲着别出声,我引开后面的人,再出去喊你家穷奇来救你啊!” 司青儿始终记得,慕九昱是能听到声音的。 所以,就算是要撂下对方分道扬镳,她也习惯性的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怕别的,就怕待会要是叔王府的奴才过来搭救,而她又要死不死的没能逃过太后和叔王府奴才的追踪,那她不是还得回来继续当王妃的嘛! 这些天她也细心看了,慕九昱的身体恢复的那是相当不错,就算是日日挺尸不吃不喝,身上的腱子肉也明显比她刚来的时候结实了许多。 说不定哪天这豪横叔王就醒了,到那时她还得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呢! 勉强能藏一个人的小旮旯,装了慕九昱的上身,就露出两只脚。 把两只脚使劲塞进去,就又冒出大赫赫的脑袋瓜。 司青儿手忙脚乱的蹲在那里忙了好久,都没能把慕九昱藏好。 这要是扛着慕九昱继续跑,说不定都离开暗道,进了林子。 “哎!你说你家的那些蠢材怎么还不来!” 有心把人丢下,又怕后面那俩找不到她,就把慕九昱个杀了。 第65章 危急时刻,出来英雄救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烦死了!” 咬牙一跺脚,司青儿又把慕九昱给扛了起来。 狭长的暗道,蜿蜒曲折,没跑多大会儿,司青儿就累得气喘吁吁腿脚发软。 她也不敢停下来听听后面的动静,只管闷头一个劲儿的往外跑。 她这边跑的步履艰难,墓室之外的太后等人,却看着墓室里渐渐汹涌的大火,嘴角微勾。 就算那两个宫女一直没出来,她们也不在意。 只要最该死的人死了就行,谁在意有没有多搭上哪个连名字不知道的奴才。 而守护在墓室左右的邓衍和皕伍,则都焦急的听着墓室里的动静。 他们家王爷说好的,要在危急时刻出来英雄救美的。 怎么里头大火都要蔓出来烧山,还没听到任何动静? 两人默契的猜着,可能是临时换了计划,王爷带王妃去了暗道。 想到这个可能,穷奇朝皕伍眨眨眼,然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他想进暗道去接应,顺便带他们家主子爷,从暗道拐去墓园后的山坳暂时避难。 “你们家王爷究竟在不在里面?” 穷奇还没挪几步,太后就忽然盯上了他。 不等他回答,太后已经虚伪担忧的道:“你带着他们几个进去看看!” 太后说着,便指着穷奇和皕伍等人,让他们到墓室里去。 也不说是进去找到慕九昱就救出来,反正是要他们进去。 “对啊!你们还傻站在外头做什么!叔王还在里面,这,这么大的火,你们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看着这些女人一个两个的嘴脸,穷奇他们这还有什么不懂。 烧死了主子,让奴才进去陪葬。 偏这些老娘们儿,还一脸担忧似得,仿佛火堆里有她们的亲儿子等着搭救。 就像王妃唱的歌儿里那句词:她们都是千年妖,吃人心肝当零嘴儿。 但,穷奇和皕伍又不是傻子。 想要活命,就要进暗室,但若是那样,很可能就要暴露墓室里有暗室的秘密。 伸头也是死,锁头也是死,王妃曾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他们现在该缩不缩的,就缩一回吧! 噗通。 穷奇拽着皕伍,拉着身边的侍卫,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其他侍卫有样学样,也跟着跪了一地。 哭! 王爷入墓第一日,他们怎么扯着嗓门儿给王爷哭灵的, 现在就翻着倍的再哭一场。 反正整个墓园都是王爷的人,这些乌泱泱聚着的老娘们,是能掐死谁,还是能踹死了谁? 而且,王爷办完英雄救美的大事,还有后手等着收拾太后这个老寡.妇,到时候这帮老娘们群龙无首的,谁敢再把他们怎么滴? 穷奇的心思,顺着浓烟就钻进了皕伍的脑子。 两人都不用换眼神,便对对方的想法心知肚明。 一时之间,墓室里头火光熊熊浓烟滚滚,墓室外头哭天抢地震耳欲聋。 太后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侍卫,气得掐着袖子又吩咐好几遍,奈何侍卫们哭得太专注,谁都不搭理她。 而墓室里喷涌而出的浓烟,也越来越呛人。 勉强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便嗓子发烫眼珠子发干,实在是坚持不住。 “太后,这里烟熏火燎的,咱们到下头去吧?” 国公夫人很体贴的上前搀住太后的手,示意她往地势开阔的石阶下挪挪。 “墓室里都烧成这样了,咱们还留在这里干嘛?回去吧?” 龚太师家那位老娘们儿,说着朝太后投去试探的目光。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想,她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保不齐现在小皇帝已经得了消息,派人往这边赶呢! 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不赶紧回家猫着,难道留在这等着找晦气? 可是,太后听了这话还刚要点头,墓园外头,忽然就传来了熟悉的鸣锣开道的声音。 有耳朵好使的夫人,开始缩脖子往后躲。 原因无他,她们女人家家最惹不起的小皇帝,亲自来了。 皇帝慕长泽是骑马来的。 跟在皇帝身边的,还有国师,以及几个胡子花白的老王爷。 不等皇帝到跟前,方才还在这边哭喊的穷奇等人,就一窝蜂的迎了过去。 “皇帝陛下终于来了,求皇帝陛下给咱们叔王做主……” 穷奇都没等皇帝说完免礼二字,便扑在地上开始喊冤。 他说,太后带着人来这里游山玩水,因他们叔王妃不肯出墓来跪拜,就一把大火烧了叔王墓。 “进去放火的两个宫女,一看就是会功夫的,我们王爷重病在身,王妃又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怕是已经……皇帝陛下,您可一定要给我们王爷王妃做主啊!” 皇帝还是头一回见穷奇演戏,这么又哭又喊的糙汉子,还真是让他有些绷不住想笑。 “皇上明鉴。我们王妃谨守规矩,并非无礼之人。坚持在墓中行礼,只是不想破了您亲定的冲喜规矩。谁知太后却因此生了大气,先是要让人毒死王妃,后来就放了火……” 穷奇能演,皕伍也能。 他们俩看多了司青儿演戏,学不到精华也学了不少皮毛。 于是,皇帝的脚步就被拦在原地,而太后听到这边的动静再去对峙,已经是穷奇开始哭第三轮了。 当着个十七八岁的小皇帝的面,跪着的二十啷当岁的糙汉子们,开始和站着的四五六十岁的老女人们蛮缠扯皮。 暗道里,背着个大块头艰难逃命的司青儿,此时已经累得眼冒金星。 而且,暗道之中越来越浓的烟气,实在是太熏人了。 再不找到出口,她可能就要被呛死在黑洞洞的暗道里了。 “怎么办啊?这暗道怎么拐来拐去的没个头啊!” 司青儿急的自言自语,刚张嘴说了几句话,就忍不住的想咳嗽。 被她背着走了好久的慕九昱,迷眼看着眼前的暗道。 这不是往墓园那边走的方向,而是拐错了岔口,在朝着后山那边钻呢。 想好的英雄救美,只是因为几句奇怪的话有些失神,一眨眼就又变成了美女救英雄的尴尬戏码。 他现在就憋着想等司青儿摔一跤,或者不小心把他脑袋撞一下,这样他也好有个正常的理由,醒过来把胖狐狸背上走一会儿。 第66章 我坚持不住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走的太小心了,别说跌一跤或者撞一下,稍微颠簸一下都没有过。 皇族哪有不要面子的。 难道假装被烟呛醒吗? 可司青儿拐了个弯再走几步,这边就空气清新一点烟气都没有了。 没办法,放不下自尊的慕九昱,只好继续挺尸。 并掐着手指盘算时辰,期盼他的皇帝大侄子,这回可一定要给他长脸。 墓园里,小皇帝慕长泽真的很想给他叔儿长脸。 奈何他学富五车,在此时却愣是找不出一句能插嘴的话。 渐渐的,就算他带来国师和皇族耆老,穷奇和皕伍也是能哭会喊,太后娘娘依然占了上风。 他知道,这一局他必须站在胜利这边。 否则跪在地上的穷奇等人,可能就落得个诽谤太后的罪。 他叔叔已经把身边最得力的侍卫都给了他,若是再没了现在这几个,那…… 不,这不是重点! 慕长泽紧攥着背在身后的大手,告诉自己一定要耐心要沉稳,今日这一局一定要扳倒太后,并把在场这一家家的叛臣都定了罪! “噗嗤!” 就在小皇帝艰难震场,恨不得变成野狼呼嚎一番时。 暗道里迷失方向的司青儿,背着沉甸甸的慕九昱,一不留神就进了深不见底的暗河。 她是会水的,潜泳也很拿手,可背上那个大家伙实在太沉了。 而且,她走了这么久,早就体力透支。 勉强把慕九昱的脑袋推出水面,她酸软无力的小腿就开始抽筋。 “不行了,不行……慕九爷,你醒一醒,我坚持不住了,我……” 司青儿在自己沉下去的前一秒,快速拔下头上的簪子,并狠狠戳向慕九昱的人中穴。 然而,她手里的簪子还没扎到慕九昱的脸,就感到自己后脖颈上猛的一疼。 黑暗中,慕九昱一手紧紧攥着司青儿的手腕,另一手揽住那个圆滚滚的可爱的脑袋,便把被他打晕的司青儿给捞了起来。 “司……司大妃……” 忙乱之间,他才忽然发觉。 他跟胖狐狸共处一室这么久了,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他却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深不见底的暗河,水势倒是平稳。 慕九昱扛着晕成软包子的司青儿爬上岸,也没费多少力气。 浑身湿透了的司青儿,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 昏暗中看不清面色如何,只感受到她温热的体香。 “对不住了,害你辛苦这么久。” 慕九昱良心发现似得揉了揉司青儿的头,坐在原地拧了拧两人的衣摆和袖子,这才抱着司青儿往墓园的方向走去。 他是个练家子,司青儿一步一挪走了半天的羊场暗道,在他脚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尽头。 隔着穷奇常住的那个帐子,依稀可以听到那小子扯着脖子扯皮的声音。 而太后的声音,隔得太远听不清,嗡嗡嗡的像是蚊子哼哼。 至于宝贝大侄子慕长泽,似乎就没说过一个字。 这个百无一用的傻小子! 只会读书看兵法有什么用? 连这种小事都震不住场面,将来怎们管得了大昭王朝的万里河山。 恨铁不成钢。 本想出去快刀斩乱麻的慕九昱,站在原地想了想,抱着还在昏迷的司青儿,就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越往前走,烟气越大。 周围也越是热烘烘的,让人从头到脚都忍不住的冒汗。 不过这倒是对于他们两个刚洗了个冷水澡的人很好,驱寒了。 慕九昱越往前走,脚步越快,走着走着,看到之前司青儿想把他藏起来的那个小旮旯,便忍不住的笑弯了俊朗眉眼。 胖狐狸再贪生怕死,还不是舍不得抛下他。 “王爷。” 暗道里,邓衍恭敬一揖。 慕九昱闻言眼皮都没抬,直接很不高兴的道:“还不去前头灭火赶烟!” “哎!”邓衍得了吩咐,麻溜的就跑了。 他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司青儿背着慕九昱从这里走过的时候,他差点就现身相助来着。 可他家主子爷不许啊。 他这么听话的忠仆,哪里能违背主子爷的吩咐。 但他也没白在这里干等,墓室里那两个到处乱砸想找暗道的宫女,就是他冒着被火烧脚丫子的风险,钻出去解决了的。 顺便他还装了好几把小肉干在怀里。 墓室里火烧的那么厉害,他怕小肉干烧坏了。 万一待会王爷或者王妃无聊想吃了,他就可以拿出来献宝。 说不定王爷王妃一高兴,还能赏他一点尝尝。 死心眼的邓衍,倒是一点都没想过要先偷吃两根解解馋。 回到墓室里,大火还在熊熊燃烧。 遍地的灯油,烧着了布匹也烧着了被褥,想要用司青儿用来梳洗的拿点水灭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打开暗门看着大火肆虐的邓衍,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怎么才能走进去灭火又不会被火烧着的法子。 他这么呆愣愣的一等,便等来了抱着司青儿的慕九昱。 “蠢材,去把烧着了的东西丢出去!” 慕九昱边说,便用手在司青儿鼻息下扇风。 坐到桌边之后,很自然的继续抱着司青儿,还一只脚踩在边说的椅子上,防止腿上的司青儿会滑下去。 把烧着了的东西丢出去,说得容易。 邓衍冲进火场原地转了三圈,这才勉强用一根烫手的随葬铁枪,将燃烧着的布匹被褥,都挑起来丢进已经被点燃的木头棺材里。 七七八八装了一会儿,带着火焰的棺材,嗖得一声就从墓室门口飞了出去。 哐当。 一声巨响。 随后摔在墓外石阶下的棺材原地炸裂,火团翻滚,四散开来。 “妈呀!这是诈尸了!” 也不知是谁,哇呀就是一嗓子。 她不这么喊出来,那些做贼心虚的夫人们或许还都能崩得住。 可她这么一喊,有些深信鬼神之说的老女人,可就软了腿脚了。 “看吧!我们王妃的冤魂,她都要化作厉鬼出来讨债了啊!皇帝陛下明鉴,确实是太后娘娘一定要逼死我们王妃,还叫人进去放了火!” 皕伍最是机灵,见着个棺材飞出来,就以为是司青儿又有好戏要上演。 第67章 天真可爱的纯洁女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的那些神神鬼鬼的戏码,皕伍他们看得都上了瘾了。 此刻看到墓里有了动静,下意识便憋着想给王妃助演,然后再看太后她们这帮“老娘们儿”怎么尿裤子。 “哀家何曾让人进去放火!” 太后急了。 不管墓里出来的是棺材还是冤魂,亦或者是侥幸不死的贱人夫妻,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然而,就算是相隔甚远,可墓里好像就有人听到了她的话。 眨眼间,两个带火的尸身被抛了出来,直挺挺的滚落在四分五裂的棺材旁。 虽然尸身上烧着火,可那还没完全烧光的衣裙,以及头上残缺的发髻……明显可见,那是她安和宫内伺候的奴才。 “太后娘娘,这两个人,您如何解释?” 久久找不到话来开口的皇帝,终于吱声了。 太后还想狡辩,说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两个宫女进了墓室。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墓室那边有人寒声道: “你以为烧了墓室,就能毁了本王搜集的罪证?” 接着,一身萧瑟长衫的慕九昱,就活生生的气宇轩昂的站在了墓门之内。 “还有你们这些帮凶,都想着今日让本王归西,明日.你们便都可高枕无忧,继续贪享富贵?” 墓室里的浓烟,并未因为少了火源而减弱。 慕九昱怕昏迷中的司青儿呛久了会伤了嗓子,便懒得再逼小皇帝这块生铁能快速成钢。 他甚至连原本定好的套路都懒得再用,直接喊了还在憋着跟皕伍飙戏的穷奇,去把他这段时间搜罗的罪证,拿出来交到皇帝手上。 另外,始终站在远处装聋作哑坚持站岗的独行军,也被召唤过来,将在场那些老夫人们缉拿起来送交内狱。 好好的一场讨伐复仇的大喜,眨眼就成了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 太后自然是不肯认罪,奈何她这个牙尖嘴利的老妇女,在别人面前再如何舌灿莲花,到了她家豪横小叔子面前,愣是没了半点屁用。 不管她说什么,慕九昱都告诉她:“等着受死吧!” 没有因为所以,没有虽然但是,不管太后怎么作,慕九昱嘴里都只有这么一句话。 终于,等所有贵妇都被困了双手押上各自的轿子,慕九昱嘴里的话才换了。 “太后为了毁灭证据继续作恶,不惜拉拢许多朝中重臣,攀诬本王与王妃是邪王妖妃。而今,此事终于真相大白,皇帝陛下是否还本王与王妃一个清白?另外……众所周知,我家王妃出身牛棚,入墓之前是个连说人话吃人饭都不懂的天真可爱的纯洁女子。这事若不能让那些朝臣来给王妃当面致歉,并合力出资为王妃生平著书立传,那本王将来就提刀去他们府上当面理论!” 慕九昱这话说完,跟着皇帝一起赶来的那些皇族耆老,就都惊得眼珠子溜圆。 传闻中粗野鲁蛮的牛棚王妃,真的被慕九昱认下了? 不会说人话不会吃人饭,这,这竟然是天真可爱的纯洁? 还有,要给牛棚王妃的生平著书立传? 让人专门写一写牛棚王妃怎么吃野草啃树皮吗? 慕九昱的要求,在这些人看来简直就是荒唐胡闹。 但他们也不敢反驳,左右又不是让他们家出钱去写这些,顺水人情的事,他们当然都劝皇帝答应了得了。 但是,他们劝皇帝答应,可边上坚持不肯上轿撵的太后不愿意。 “哀家何曾做过这些!分明是你们在墓里为非作歹,引了灾祸!从前在此跪经的奴才们都是人证!” 太后这段话说的铿锵有力,因为她认定了慕九昱再豪横,也不可能摁住所有曾在场的贱奴,让那些人都帮着他撒谎。 而且,她就不信,今日被捆了的那么多贵眷之中,就没个能自救的。 龚太师和苏国公,难道是靠吃素才在朝堂站稳脚跟吗? “太后。您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那咱们就抛开你戕害皇嗣,和暗害先皇后的事,就先从墓园这边闹水灾的事开始查吧!” 慕九昱说着傲然一笑,随后指着皇帝亲自抱着的那些罪证,寒声道:“从你如何让人给本王下毒,再到你如何放水淹墓,还有那些蜈蚣小蛇,以及肆虐墓园的狼群,光凭这些,您这太后之尊怕就已经保不住了。” “不可能!你少在这里污蔑哀家!就算放水之事是哀家所为,但你说的什么蜈蚣,什么狼群……还有,本宫手里还有你夜入安和宫,装神弄鬼的罪证!” “呵呵。” 面对太后的从不曾在人前显露的凶悍,慕九昱笑得云淡风轻。 他抬手正了正衣领,然后问皇帝身后站着的那些皇族耆老:“各位叔伯可都听清了,她亲口承认了放水淹墓,却又贼心不死想污蔑本王。这事本王可就指着各位叔伯给本王作证了。” 能在皇族里活到耄耋之年,却还依然深受皇恩的老家伙们,谁都不是傻子。 他们要是不懂审时度势,恐怕各自坟头上的草都比树高了。 如今看来,太后已是秋后蚂蚱,如何能与心机阴沉的慕九昱相提并论。 而当今的新帝,又明显与这个慕九昱穿同一条裤子。 “叔王放心,这种不堪为尊的女人,就算叔王大度宽容,皇室里也容不得她苟延残喘。” “对对对!更何况,她还曾戕害皇嗣,甚至暗害先皇后……” 都是皇族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跑。 慕九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些老家伙的秉性一清二楚,之前特意交代他不争气的皇帝大侄子带这些人来,便也是看中了他们身份够高胆子够小。 “皇叔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不如……” 慕九昱还在观望那些老家伙的态度,皇帝却已分神来关心他的起居。 太后还在边上站着哭,轿子里的各府贵眷也等着入狱,待会回京让各府得了消息,少不得还有多少人要入宫扯皮,他却分神想这些破事? 这不争气的小子,从前他爹在世时,对他的那些教导,难道都忘了?! 慕九昱心窝里的火气,蹭得就窜了起来。 第68章 抱着胖猴子睡着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皇帝陛下若真心疼本王,便先替本王洗刷冤屈。再者,冲喜之事尚未完结,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刚有起色,万一出去又不好了,岂不是好害得王妃年纪轻轻没了依靠?她生来便受了太多苦,本王怎么忍心啊!” 他前面那句话说得尤其沉重,但后面那几句,明显就是另有暗示。 小皇帝到底年轻,从前也总被关着读书,此刻冷不丁被慕九昱拉了脸子,一时眼睛眨巴眨巴的,真就没太反应过来。 好在后头的老家伙里有识相的,并赶紧上来关切的询问慕九昱,可有什么缺的少的需要填补…… 有这话顺风吹着,慕九昱也不客气,回头指指烟熏火燎中的墓室:“都烧成这样了,本王现在哪里是缺衣少食,本王与王妃都快成了洞中野人啊!可怜王妃年纪轻轻……” “……” 那老王爷被慕九昱说的有些无语,眼角余光偷偷撇着边上几位老哥们儿。 从前豪横傲娇的慕九爷,怎么成了这样? 要不是方才亲眼见了他与太后对峙的萧肃气质,他怕是要以为这家伙是被什么不知名的邪祟上了身。 千尊万贵的慕九爷,私产万贯,举国首富,您卖个什么惨! 腹诽归腹诽,面子人情还是得做,当下便有老王爷说,待会就让人送东西来。 吃的穿的用的,很快都被各位老王爷认领。 终于大伙都没了话,方才已经明白过来的慕长泽,现在发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该送的都有人送了,他要怎么表达他对他叔的关切和敬重! 正头疼心烦,慕九昱实在懒得废话,伸手弹了弹封门砖上的灰,正经道:“可怜王妃长这么大都摸过体面首饰,之前虽说司家给了嫁妆什么的,可那些东西到底陈旧,且又都是见了就伤心的遗物!” “皇叔莫要伤心,待会朕便让人给婶婶多送些时新首饰来!” 慕长泽终于很机灵的接上了话,说完便长长松了口气,回头继续拉着皇帝的架子去驱赶太后上轿撵了。 “爷。您不在身边拘着,皇帝似乎总会绷不住啊!要不,您找个由头提前回京?” 穷奇抱着个半人多高的大水缸凑过来,方才哭得太用力,此刻嗓子有些哑,但他说的都是掏心窝的大实话。 其实慕九昱也为此犹豫过一刹。 但他心里始终觉得,是鹰就要放出去翱翔,总在庇护中安然度日的那不是鹰,那是早晚任人宰割的鸡崽子。 “本王给他的罪证,都是板上钉钉的铁证,倘若这样他都撑不起自己那张大旗……叫兄弟们盯紧了,只要别被人伤了害了的,其他的随他折腾,新官上任三把火,随他烧成什么样吧!” 慕九昱说完便就着穷奇抱来的大缸洗了手,然后一脚踹开面前碍事的封门砖,招呼穷奇等人赶紧进来给他修坟。 暗室里,司青儿还软趴趴的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死心眼的邓衍被吩咐在这里扇风,便一直跟个鼓风机似得不敢偷懒。 等慕九昱吩咐完穷奇他们,再回到暗室里时,司青儿已经被扇得浑身冰凉,整个人都白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 “你是猪吗!” 慕九昱气得抬脚便把还在使劲扇风的邓衍给踹了个踉跄。 “愣着作甚!去让人抬木桶、烧热水、备姜汤!” “是。” 邓衍看都不看裤腿上的鞋印,一溜烟的顺着暗道就跑。 “主子爷,那些司氏给王妃的陪葬,还要留着吗?” 穷奇隔着暗门过来请示,虽说他很想替王妃把那些破烂玩意扔了,但主仆有别,他还是得问问。 正忙着给司青儿搓手暖脸的慕九昱,哪里有功夫多管这些,横一眼过去算是回应,扭头继续给昏迷中的司青儿盖被子揉脸蛋。 “冷……” 司青儿迷迷糊糊的寻着她能感受到的热源,直接往暖和的地方拱。 光是脑袋钻进慕九昱的衣怀还不算,两只手还扒着慕九昱的衣襟,试图把脸贴到他热烘烘的胸膛。 “冷。……抱抱。” 冰凉的脸蛋刚贴上热烘烘的胸膛,冷冷的手脚便八爪鱼似得想要往慕九昱身上攀。 她减肥很成功,可现在还是有些胖。 就算慕九昱身形高大,也经不住她这么闹腾。 有心推开她,又心生怜悯不忍动手。 可若不把她推开摁住……这种被女人钻在怀里用一种奇葩姿态禁锢着的样子,实在是有辱斯文。 “好冷。爹爹,青儿好冷……爹爹,你要把那个小哥哥卖到哪里去……不给他穿棉衣,他会冻死的……” 浑身冰凉的司青儿,像个逮崽的母猴子,手脚使劲的禁锢着慕九昱。 嘴里模模糊糊的嘀咕着,像是在说梦话。 “不会的,不会冻死的,你不是把他拖出去放走了嘛!不会冻死的。” 慕九昱费劲的扒开压.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再次像个金牌育儿嫂似得,抱住司青儿的脑袋开始哄。 不光哄,他还哼哼。 不着调的摇篮曲,听得暗门那边的穷奇等人牙根生疼。 等厨司那边终于有人送来姜汤和热水时,慕九昱已经缩在墙角,抱着怀里的胖猴子哼睡着了。 司青儿落水之后又吹了冷风,不出意外的着了凉。 放下司青儿随便套了个长衫去门口舌战的慕九昱,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这怎么办啊?两个都叫不醒。” 邓衍抱着一大罐子姜汤,追在穷奇后面让他想辙。 可穷奇能有什么办法。 倘若是慕九昱自己发烧昏睡,他可以帮着脱衣服泡热水澡喂姜汤。 可现在慕九昱怀里塞着司青儿。 “王妃一直喊冷,看脸色像是发烧了。” 皕伍大着胆子探身过去,隔着三步的距离把手伸到慕九昱脑门上。 “王爷也发烧了。” 一听这话,邓衍急的眼睛都大了三圈:“这怎么办?” 奈何这里也没个女奴才,就是有,他们家主子爷不许女子碰身子,女奴才怎么把王妃从他怀里抠出来。 “要不……” 皕伍胆子倒是比穷奇大,回头看看已经洗刷干净烘上炭火的墓室,然后拍拍装了热水的浴桶。 第69章 拉好帘子你们都出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先泡进来?”皕伍说。 “怎么泡?”邓衍问。 “泡谁?”穷奇都快愁死了。 被俩兄弟盯住了的皕伍,缩着脖子咽了咽,不太有底气的说:“两个一起!” “……” 邓衍和穷奇差点被这话吓死。 转瞬又觉得,仿佛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于是,三人蹑手蹑脚的到暗室里,先研究了慕九昱和司青儿的体位,然后一人分担一处,抬起慕九昱的同时又用慕九昱的身子抬住司青儿…… 胆大包天的三个人,就这么把两个高烧发热的人,塞进沐桶泡了起来。 但……光是泡在热水里,就不管了吗? 那等水凉了,或者王爷王妃谁一不小心滑入水下,前者加重病情,后者可能丧命。 “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怎么办!” 邓衍很没好气的想捶皕伍。 空睁着俩眼不敢往沐桶里看的皕伍,现在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在这里看着水温倒是不难,难的是万一王妃乱动呛着。 难道这边救了王妃不被水淹,那边等王爷醒了剁手谢罪? 三人蹲在沐桶边上,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好在冥冥之中,注定他们勤劳的爪子福泽深厚,沐桶里的慕九昱竟然醒了。 “去拿姜汤来。” 才一会儿功夫,慕九昱的嗓子竟然都哑了。 这是要重感冒的迹象啊! 邓衍嗖得一声跳起身,赶紧把边上暖着的姜汤舀一碗。 “拉好帘子,你们都出去。” 慕九昱伸手接了姜汤,即使头晕脑胀不太有力气,但还是坚持不让这些糙汉子靠近伺候。 等这仨蠢材听话的拉好帘子出了墓,慕九昱这才挪着酸痛无力的腿脚,尽量让倚在他身上的司青儿能舒服一点。 他从前最不喜的就是姜汤的辛辣。 但此刻看着司青儿烧得艳红如火的胖脸蛋,纵使不喜辛辣,也忍着喝两口,然后抱住怀里的脑袋,一点点的往对方嘴里喂。 “不要。青儿不要喝药。为什么要让青儿做丑八怪,青儿不要……” 也不知司青儿做了什么噩梦,竟挣扎着哭得泪珠子乱蹦。 慕九昱自己也在发烧,眼皮沉重得都要睁不开了,可是司青儿这样哭得像个泪人,又弄得他不得不抱着对方继续哄着。 “王爷,奴才给您和王妃寻了干爽衣服过来。伤寒的药也在熬了,” 穷奇蹲在暗门后头把个装衣服的小篓子推出来,然后忍了忍,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说:“您要是困倦的厉害,还是带王妃出来换了衣裳吧!” 他说完等了等,没听到慕九昱有什么吩咐,这才轻手轻脚的把暗门关上。 其实,慕九昱也知道穷奇说的是对的。 可他没有力气。 要不是舍不得司青儿在梦里哭,他现在好想闭眼睡一会,哪怕就一会。 ……困意渐渐席卷神志。 慕九昱一忍再忍,还是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被他用膝盖顶在身前的司青儿,脑袋倚着他的肩,也是睡得人事不醒。 穷奇在暗室里等,心里又急又怕。 等邓衍带着熬好的伤寒药过来,他才惊觉,里头俩人已经泡了快一个时辰。 “你是猪嘛!” 邓衍抬腿便踹了穷奇一脚,那样子像极了之前踹他的慕九昱。 他都快要气哭了。 踹完穷奇也不管什么礼仪规矩,抱着药罐子便往墓室里冲。 快要到沐桶跟前时,看到司青儿趴在慕九昱肩头,而慕九昱仰着脑袋明显是昏睡着。 他那揪着的心,这才松了松。 “爷,奴才……对不住了!” 嘴里叽咕的说着,水里相依为命的两人,已经被他一手一个给拎了出来。 跟在后头的穷奇见状,赶紧扯了边上备着的棉被,长臂一甩,便先把司青儿的身子给卷了起来。 “你给王爷更衣,我……给王妃喂药。” 邓衍说着,示意穷奇来把慕九昱抱到边上,而他则腾出手,想把棉被里卷着的司青儿抱到一边去喂药。 做忠仆的甘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哪怕为此被砍断双手挖了眼,也是进了为奴的本分! 邓衍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就要去抱司青儿,这时,刚被穷奇弄到边上脱衣服的慕九昱,猛地睁眼:“住手!……我来!” 随后,衣袍还刚脱了一半的人,便脚步虚浮的凑到了司青儿身旁。 “你笨手笨脚的,我来!” 他说着便把卷在被子里的睡梦狐狸给接了过去。 “咕咚咕咚……” 以往喝药总得奴才们哄着劝着才听话的慕九昱,竟换了个脑子似得,抱着药碗便喝了个精光。 “要好生保养自身,才能有本事保护身边人。父皇,您这话从前儿子不懂。而今……” 端着空碗的慕九昱,说着忽然就红了眼圈。 “王爷……” 穷奇躬身在侧,想说点什么劝一劝。 刚开口,便见慕九昱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拿个小炉子来,暖上一壶热茶,伤寒的人就要多喝暖水才好的快些。” 他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司青儿,说完再次摆手,示意穷奇他们出去。 对于他来说,给司青儿喂药,早已轻车熟路。 但生来便是众人团宠的皇室子弟,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伺候别人更衣就寝的一天。 而且,穷奇他们找来的女装,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难搞。 艰难的折腾了一会儿,慕九昱干脆拿了他的换洗衣裳,往司青儿身上套。 胖狐狸穿中衣衬裤,他穿外裤外袍,再盖着被子依在一处,倒也勉强能凑合。 稍一折腾,便日暮黄昏。 吃过药饱饱的睡了一觉的慕九昱,再次睁眼时,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 再看身边,司青儿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了许多,但是摸着脑门,还是觉得有些热。 “穷奇。” 慕九昱轻声往外唤了一声,等穷奇应声到了门边,便让他再去给司青儿熬些去热退烧的汤药来。 原本好好的英雄救美的戏码,却弄成现在这副残局。 若是他早在太后现身为难的时候,就早些站出来替司青儿挡灾,那么可怜的司青儿也不会背着他逃进暗道,最后掉进冰凉的暗河。 现在好了,好好的一个人,愣是烧成这样人事不省。 第70章 我的魔王乖宝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悔不当初的慕九昱,狠狠的掐了自己两把发泄怨愤,然后掀开被子坐起身,准备到小炉子边上倒点热水来喝。 他光顾着心疼司青儿,却忘了自己也是高热不适。 猛地一起身,眼前便忽得黑成一片。 ……司青儿醒来时,只觉得胸闷难喘。 睁眼看着仿似熟悉的墓室,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趴在她心口上的那个大脑袋。 “哎…呀啊…” 她伸手扒拉两下慕九昱的头,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袖,顿时惊得说都不会话了。 这不是慕九昱的衣裳吗? 怎么穿在她身上! 随后,她火烧后腰似得猛然坐起,并万分惊悚的看向周围。 怎么回事? 她是不在暗道里溺水了吗? 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而且,这墓里的东西明显跟以前不同了啊。 难道这是死后魂梦? “王爷,药来了。” 忽然从暗门那边传来的说话声,吓得司青儿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但刹那之后,她便明白过来。 她和慕九昱,应该是得救了。 可,为什么是她穿着慕九昱的衣裳躺在被子里,而脑门发烫的慕九昱,却只穿着一件外袍,趴在她身上? 就那种手脚不协调的奇葩姿势,也不可能是猥亵未遂就昏迷了啊。 “王爷?” 穷奇在那边又唤了一声。 墓室里静悄悄。 方才还瞪着只漂亮的大眼睛到处乱看的司青儿,现在也闭着眼假装挺尸。 怎么办? 看样子慕九昱应该是醒过了。 那他扑到我身上之前,是想干嘛? 下意思的,司青儿偷眼看向身边陈设。 乍然入眼的,可不就是装随葬宝剑的箱子! 是了! 他一定是想去那家伙砍了她的脑袋,只是不知怎么没走到地方,就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想到这里,司青儿又悄悄的伸手捏上慕九昱的手腕。 确定对方应该只是发烧重感冒,这才渐渐放下高悬着的那颗心。 天可怜见,慕九爷可不能死! 不然她…… 对了,太后呢? 那些黑心肝的老娘们儿呢? “王妃。这是王爷让奴才去给您熬的伤寒药。那边小炉子上暖着能喝的水,您和王爷多喝些,也好的快些。” 穷奇把暗门推开一条缝,然后将装药的罐子往墓室里推了推。 他说完并没马上走,而是照常在原地等了等。 他是耳聪目明的练家子,光凭呼吸,便能听出司青儿不仅醒了,而且还动过。 倒是他们家主子爷,怎么好好的又睡得那么沉。 “你先别走。” 穷奇一开口,司青儿便知道她这三脚猫的装睡本事,怕是瞒不住人家穷奇的耳朵。 轻声招呼对方留步之后,她便起身过去,端起地上的汤药闻了闻。 “去拿笔墨,没有的话就去喊个记性好的侍药奴才。王爷的伤寒很重,你们这些常规的汤药,对他来说起效太慢。” 她轻声说完,抱着罐子倒了一碗药出来。 自己一仰头把药喝了个精光,然后另外又倒一碗,准备去喂慕九昱。 刚走几步,她砸砸嘴,奇怪的把药碗往鼻子底下晃了晃。 怎么这个味儿好像有点熟悉,就好像是喝过了似得? 茫然回到靠墙的小床边上,先把慕九昱塞进被窝,然后就小心的给慕九昱喂药。 “王爷,叔王大人,慕九爷,求你听话吧!病了就要好好吃药的吖。来,喝一口啊!就一小口……我的魔王乖宝子,你倒是咽啊!” 眼看小半碗汤药,几乎全顺着嘴角流到了脖子上。 司青儿气得就差没掰开慕九昱的嘴,把装药的瓷碗直接往慕九昱肚子里怼。 “都是爹妈生的好宝宝,凭什么我就活得这么惨!想跑跑不掉也就算了,这种伸头缩头都是死的破事,怎么就总能被我赶上!” 想到万一慕九昱知道她嘴对嘴喂过东西,可能就一刀被她砍成无头尸,司青儿的后脖颈,就嗖嗖的冒凉风。 可要是不喂药呢? 这位九爷的身子看起来硬朗结实,其实幼年累积的病根还刚治愈,再者他也确实大毒刚解没多久,身体底子经不起太凶悍的伤寒。 “天神菩萨阎王爷,但愿我这功过能相抵。” 司青儿认命的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药汤,然后低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喂药似乎比之前顺里很多。 而且,慕九昱这斧凿刀削般好看的嘴,跟自己的唇一接触,莫名的就好像是很熟悉呢? 大半碗汤药,很快就见了底。 擦擦嘴准备给自己换一身衣裳时,司青儿下意识就看着自己脱下来的那套中衣,脑子有些发胀。 这是谁给换的啊! 这是肌肤之亲了吧? 在这个土鳖横行的年代,男女之间有了肌肤之亲,要么以身相许,要么把被人见了碰了的地方砍了。 而她,那可是明媒正娶的叔王妃,这往深了说,就是不贞不洁。 除非,给她换衣裳的是个女人。 “穷……” 她想找穷奇问一问。 转念一想,还是憋着的好。 好奇害死猫。 她还没活够。 “王妃是喊奴才吗?” 也不知穷奇的耳朵怎么就那么好使。 都不等司青儿原地瘫倒装晕厥,他就已经推开暗门,站在那里等吩咐。 “我饿了。有粥吗?”司青儿问。 穷奇闻言,便指指墙角:“有。就在您身后的小火盆上温着呢。” “嗯。知道了。” 司青儿点点头,然后就去喝粥了。 白粥,没菜,连酱油都没一滴。 淡而无味,好在司青儿也不饿。 趁着喝粥的功夫,她悄悄把内室和外间都重新看了一遍。 也不知太后那些老娘们儿怎么就没了动静,她也不敢往外瞎晃,只闲做无聊的翻了翻墙边的箱子。 简单看了一下,慕九昱的随葬品,该在的都在。 她的那些东西一样没剩,全消失无踪。 一起消失的,还有昨晚赢来的那些银锭。 再就是穷奇“孝敬”她的那些纯金首饰,也不知是被塞在哪里,还是连同消失的银锭一起,都进了谁的腰包。 “这些狗仗人势的贼!” 司青儿气得恨不得捏碎手里的粥碗。 她就闹不懂了,她每次搞的出逃计划都是那么巧妙周密。 怎么就一次、两次、没半次能成功! 第71章 贱命苦短,全尸即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难道穿越协议上写的霸王条款,本身就是个坑? 就算是从司家手里夺回嫁妆和遗产,她也只能被绑在慕九昱这里等着做无头妃? 不,不对吧? 莫名的一阵心慌,因着脑海里闪过的几道闪电而越发难忍。 夺来那些财产完全属于她,那才算是完成任务。 可现在,那些财产不是都被穷奇给弄走了嘛! 倏忽,心慌变成悔恨,司青儿气得好想找块豆腐撞一撞! “可怜我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唉!万般皆是命~~” 不过,悲哀归悲哀,再怎么闹心也不代表她真的认命。 她的字典里,一直藏着一句:永远不要为倾撒了的牛奶掉眼泪,因为你再不赶紧擦键盘,可能损失更惨重啊! 当务之急,不是哭天抹泪自怜自艾,得赶紧调整计划。 ……想来也是可气! 他慕九昱,分明好好的一个正常人,为何就有个爱砍人脑袋的臭毛病呢! 而司青儿若想把穷奇弄走的财产弄回来,除了从慕九昱身上找突破口,便疾呼是没了别的可行方案。 她是个困在墓里的活死人,就算外头那些大兄弟都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可穷奇是他们的头头啊。 得罪穷奇的后果,不是她这种好无根基的牛棚王妃能承受的。 可若是想从慕九昱这里找突破口……司青儿搓着怀里呼之欲出的求生欲,憋了巴屈的靠着青玉石棺便蹲了下去。 刚蹲下来,余光瞥见后背正贴着慕九昱的棺材,便赶紧往边上挪挪,又伸手小心的把靠过的地方擦擦。 豪横皇叔慕九昱。 别说人家皇叔大人心里早有梦中白月光,就是没有,也不可能看上她这个牛棚王妃吧。 再说,人家的梦中白月光,那是相爷家的千金,模样性情才艺,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而她,当初为了夺回嫁妆,愣是把出身牛棚、粗野、蛮横的名头,弄得天下皆知。 再说容貌和才艺? 举世闻名的牛棚蠢胖丑,拿什么跟人家自带光环的白月光比? 就这副熊瞎子吃了红伞伞的彪悍外形,人家慕九爷自戳双眼,都不会愿意看她的脸吧? 仿佛……也不是。 她伸手摸摸脸,又捏捏腰。 本想劝自己,现在已经比刚穿越来时的中毒熊瞎子好看很多了。 但水澜沁三个字一入脑海,她刚燃起的几分斗志,便又歇了。 “水……” 她正躲在棺材后头,抓耳挠撒不知如何是好。 那边小床上的慕九昱,迷迷糊糊的嘀咕了起来。 瞧瞧,人家皇叔大人对水小姐情深似海,病成这样都不忘相思! “水……拿水来。” 慕九昱又嘀咕了一句。 终于明白过来的司青儿,嗖得声就窜了起来。 “喝水是吗?别急,这就来!” 她说着便去倒了半碗温水,然后小心捧着送到慕九昱嘴边。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咱虽啥啥都比不过你家梦中白月光,但咱听话乖巧会伺候人! 古代土鳖们伺候人的功夫,哪有她这见多识广的影后花样多? 不说别的,足浴、推拿、油压、松骨…… 这些现代人时常消遣的高中低端常见享受,他们古代土鳖八成见都没见过。 除了这些照葫芦画瓢就很能唬人的绝世技能,她还会……如此一算,那她会的多了去了! 忽然信心倍增的司青儿,瞬间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那喂水时毕恭毕敬,又温柔体贴的小腔调,拿捏得真是优雅贤惠。 多可惜啊! 喂完水给慕九昱擦脸的时候,看着那张很英俊耐看的脸,司青儿真是很替对方可惜。 这么好看当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那种野蛮豪横爱砍人的性子,否则的话,她或许还能忍着脾气,试试跟这皇室土鳖来一场先婚后爱的浪漫情愿。 就算对方心里有个白月光,可她占着先机,霸着近水楼台。 俗话说的好,只要锄头舞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她一个正室嫡妃,聪明伶俐有力气,还怕搞不定那种藏在深闺空有才艺和内宅心机的女土鳖? 然……纵使她斗得过女土鳖,可这种动不动就把人砍成无头尸的男人,她还是发自内心的不敢染指。 就做一只乖巧小丫鬟混混日子得了,肖想做皇叔的女人? 贱命苦短,全尸即安,要什么自行车! 她这在这守着小床胡思乱想,那边举着火把来送东西的人,已经到了墓外。 负责接东西的,是能说会道的皕伍。 一会儿嬉皮笑脸的夸送礼的王爷最贴心,一会儿夸亲自押送的管事御下尽心。 总之,对方是打着小脸儿来,又挂着笑脸走,怀里揣着皕伍悄悄塞的一包银子,留下了几车他们家王爷连夜整理的礼物。 该说不说,那讨好慕九昱最上心的老家伙,还真是送的都是好东西。 皕伍带着人先大致查看一番,然后便悄米米的凑到暗门这边,来跟他们家王妃娘娘卖好。 “王妃,硕老王爷给您和王爷送了几车礼物,奴才把礼单给您拿过来了……” 硕老亲王是谁? 司青儿不认识啊! 给她和慕九昱送礼物? 司青儿反复回忆了穿越剧本上见过的人物,确定真的没有这个人的只言片语,随后便暗暗缩了缩脖子。 “既然你都替王爷收了,那就找个地方妥善保管吧。” “不拿进来吗?王妃。硕老王爷送来的东西,都是紧着您和王爷现在用的。” 皕伍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后试探着问,要不还是抬进来,捡着顺眼的能用就用? 要不是怕主子爷醒了捶断腿,他好想替自己主子爷跟王妃卖个好。 直接告诉王妃娘娘,外面那些东西,都是主子爷亲自给她要来的好东西,除了这些明天肯定还有更好的礼物等着她收呢! 但他不敢啊! 当奴才的可不能在主人的事上多嘴多舌,他们家主子爷生来便是傲娇心性,才不屑于在口头上挑好卖乖呢! 从前就是遍访全城才找到水小姐喜欢的话本,累得五马长戗风尘仆仆,最后也不过是随便吩咐个人,把那话本夹在一堆寻常古籍里一起送去。 第72章 你,你怎么敢打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而如今…… 谁也不知道,主子爷的英雄救美的计划,到底进行的怎么样。 所以,有些该说不说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皕伍私心里揣着许多顾虑,且又被穷奇再三叮嘱不许多嘴,便没敢在司青儿面前多说。 而司青儿此刻也是心窝没底,刚推翻出逃计划准备改头换面做蝼蚁,她的脑子一时还有些蹩不过弯。 “皕大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啊?太后……” 司青儿说着,一脸好奇与讨好的看着皕伍,相等对方给她解疑答惑。 不弄清太后那边的实底,她的蝼蚁计划便可能会有疏漏,这可直接影响她项上人头的保质期啊! 然,皕伍闻言却躬身一揖,耳朵长歪的似得,回答:“你才这就去把礼物都抬进来。” 说完,他脚底抹油的就跑的没了影。 “这是怎么了?” 司青儿很确定,她问的话皕伍听见了。 可他逃什么躲什么,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 连夜送礼的硕老王爷其实也不是很愿意这么折腾家奴。 可现在形势严峻程度,甚至比之前藩王夺嫡时,还要让他坐卧不安。 皇帝和慕九昱,在他们面前都懒得遮掩活葬不过是障眼法的真相了! 他早就说,这叔侄俩唱这一处没憋什么好屁,奈何家里都不肯信。 甚至之前还有人暗戳戳去给短命的玉璋王送过厚礼,也赴过玉金王的酒局,倘若家里人光是这一死一流放的两个倒霉家伙捧过臭脚也就算了。 偏偏他的那个侧妃,不知怎么就得了太后的垂青,最近总是出入内宫,跟那女人走得很近。 “去灭了灯笼关府门,不管谁来问,老夫都是重病卧床!” 愁得胡子掉了一大把的硕老王爷,说着就往软塌上使劲一倒,大有一副今日便要西去的凄凉架势。 硕王府最近太倒霉了,投到玉璋王那边的银子都打了水漂,站到玉金王那边的子嗣也被撸了官职,现在要死不死的,他还摊上太后倒台的这个茬,这难道是老要亡他硕字一脉了嘛! 想到这些,硕老亲王本就沧桑难看的脸,便更苍白了好几分。 边上尽心伺候着他的那个侧妃,一见他这样,更是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噤若寒蝉的硕王侧妃,前几日还刚给宫里的太后娘娘送过绣品。 当时她只是觉得,这个跟她一样从妾室熬出头的女人,真是上辈子积了千万的功德,才能换来这辈子从贱妾到太后的无上荣光。 此时,看着自家老伴儿那副要死不活的怂样,她不禁也悲从中来,只觉得什么名分地位的,都是屁。 “哀家是太后!你们……放我出去!” 太后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有没有积上千万阴德,她只知道自己这辈子的阴德算是消散完了。 回宫途中,她还私心里想着,慕长泽是个死读书的二百五,离了慕九昱和那些墙头草的帮扶,未必敢把她这个当朝太后怎么样。 谁知,刚回到皇宫还没进内宫的门,慕长泽就大手一挥,直接让人把她下了内狱。 不是禁足,不是严审,是直接丢去宫中关押罪奴或贵眷的内狱。 “慕长泽,哀家是当朝太后!你如此折辱与我,你就不怕将来到了地下,没脸见你父皇嘛!” “真让你以太后之尊入土,朕才真的无颜见父皇!……朕的父皇,生前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死后又怎会在意你的死活。至于怕不怕的,你曾做过那么多歹毒之事,要怕的人也该是你才对!” 慕长泽在牢房外站得笔直。 等他带来的宫人,当着他的面,除去太后身上的簮钗首饰,并为她换上囚徒才会穿的粗布衣裙,他始终绷着的嘴角,才稍稍的松缓几分。 “好好想想怎么认罪,若敢漏下一条罪状妄想隐瞒,便等着看你儿子被挫骨扬灰。” “慕长泽!你,他是你的兄弟手足,你怎么敢……你好狠毒的心!” 杀人的人,反而说挖坟的人狠毒? 慕长泽虽是个年轻书呆子,却也不是只会之乎者也的木头人。 他也不跟太后理论究竟谁最狠毒,只看向一边候着的连个宫奴,淡声道:“去,掌嘴八十。” “你,哀家是太后!你,你怎么敢让人打我!” 看着太后虚张声势的惨白的脸,慕长泽笑了。 “不懂是吗?其实朕之前也不懂,你是父皇身边最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甚至你一个月都不去朕的母妃眼前转个圈,可皇叔他为什么坚持说,是你害死的了我的母妃呢?不过朕现在懂了。” 慕长泽脸上的笑,越来越深,那黑黝黝亮闪闪的两粒眸子,紧盯着太后杜程薇的脸。 下一刻,他单手攥拳,对牢房里的杜程薇厉声道:“你用三年的时间毒死朕的母妃,而朕此刻不过让人打你几巴掌,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朕就是要一点点折磨你羞辱你,让你尝尽从前没尝过的苦和痛,再慢慢的死在这黯淡无光的牢狱里。” 杜程薇惊呆。 她是看着慕长泽长大的。 生来仿似就只会读书的慕长泽,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令人胆寒的萧肃之气? 还有他说的,用三年时间毒死他母妃的事,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们叔侄俩,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 啪,啪.啪.啪…… 不等她明白过来,宫奴的巴掌已经砸在脸上。 那张自从做了太后才开始精心保养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有皇帝亲自监刑,宫奴手里的八十个嘴.巴,便结结实实的打到杜程薇满嘴喷血。 “很好。明日此时朕还会来看你的!希望到时候你能拿到你亲自书写的悔罪书。……还是那句话,倘若有一分隐瞒,就等着你儿子被挫骨扬灰。” 慕长泽说完便没再看杜程薇的脸,那种满是涕泪血污的脸,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走出太后这边的独门牢房,他便看到关押其他贵眷的地方。 之前还端着架子的那些老女人,现在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连个扒门喊冤的人都没有。 第73章 她就是谦卑乖顺的蚂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不管是乌烟瘴气的朝堂,还是杀人不见血的内院,这些人从前尊享富贵是应得的礼遇,如今沦为阶下囚的结局,也是顺应天意。 就像慕九昱曾跟他说的:有时候,这世上的是非对错,看似都有礼仪道德在约束,其实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寇? 庆幸,他今日是得胜的一方。 否则这长长的牢狱,或许他想进都没这个资格。 “每人每天掌嘴八十,不许克扣她们的饮食,若有病痛也给她们医治。” 内狱外的天,已经是昏暗无光。 只有宫奴和侍卫们提着的宫灯,照着慕长泽脚下的路。 有太监一见着他出来,便赶紧跪到路旁轻声禀告,说是有好些朝臣递了牌子,想要求见。 “朕今晚谁都不见,让他们有事都等明日早朝再跟朕说。” 小太监得了话,无声退下。 本以为会鸡飞狗跳的夜晚,寂静的落针可闻。 回到自己寝宫之后,慕长泽便抱着一本闲书,斜坐出神。 叔王墓烧成那哥样子,还怎么住人。 还有叔王家的皇婶,她怎么没跟皇叔一起出来见朕? ……还没给婶婶找礼物! 虽说在外人面前把脸绷得很紧,但慕长泽真的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自幼丧母,父王又总是忙得不见人影,所以他整天都被慕九昱带在身边。 教他骑马的是慕九昱,教他蹲马步的是慕九昱,替他背锅受罚的,也是慕九昱。 在他生命中,慕九昱就是他永不崩塌的靠山,也是暗夜里为他指引方向的明灯。 “叔。你不该把这个位子让给我的。你说这是为了完成我母妃的愿望,可您却为此让我父皇和皇爷爷都失望了啊。……值得吗?” 幽幽暗暗的星光,照着巍峨的宫殿,也照着连绵的山峦。 万寿山中叔王墓,此时倒是比皇宫内院热闹的多。 侍卫们正忙着把成箱的东西往墓室里抬。 二十多层的封门砖,明显是重新堆叠过,而且砖石之间并未刷浆粘合。 如果光是砖块堆得有些敷衍,司青儿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过去,可那就跟开了一扇小门似得的缺口,是怎么回事? 正站在小门里头接箱子的邓衍,吭哧吭哧接了放下又接又放,力大无穷,不知疲倦。 有那么一晃神,司青儿都想问问这小子,你怎么还进坟来了! 但转念一想,她昏迷之时,外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她可是一无所知。 这时候跳出来多嘴多舌,似乎不太利于她发展蝼蚁计划。 还是少说多看吧! “王妃,硕老王爷给您和王爷送了好些衣裳被褥,鞋袜之类的也都是成箱拿来的,都给您放到内室去吧?这样也方便您取用。” 邓衍笑呵呵的朝司青儿屈身施礼,亲眼见着自家主子爷把王妃当心肝儿疼,他对司青儿的态度,便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敬重。 而满心都是蝼蚁计划的司青儿,一见着邓衍对她行礼,赶紧往边上让半步。 然后,她很温柔乖顺的点点头:“那就有劳邓大哥了。” “……” 邓大哥? 邓衍眨着一对牛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好在司青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这话除了他,倒是没别人听见。 “奴才可当不得王妃娘娘如此抬举。奴才……” 邓衍眼圈红了。 声音也有些哽咽。 不想让人看到他仿佛娘们儿上身的囧态,便随手抱起身边的一个箱子,抬腿便往内室里走。 大赫赫的箱子,被邓衍随手抱着像是空无一物。 司青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便寻了个小几圈的箱子,准备亲自动手往内室搬。 从此时此刻起,她就是谦卑乖顺的小蚂蚁! 结果,小箱子里也不知装的什么玩意,她咬牙使了好几回的吃奶劲儿,愣是没能抱动。 “王妃当心闪了腰。这种粗活还是奴才们来吧!” 腿脚麻利的邓衍,说着便冲过来抢了箱子双手抱起,然后玩儿似得颠了颠那箱子,说: “这里头应该是首饰和金银锭子,硕老亲王府上虽不富裕,但也不缺好东西,八成都是挑最好的给您送来的!” “硕老亲王人真好。” 司青儿跟在邓衍身后乖巧附和,看起来就跟个无脑甜妹儿似的。 “那种老油条,好不好的都是看人下菜碟罢了。今儿要不是咱们王爷……” 邓衍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断了。 跟在他身后等着听后话的司青儿,抿着嘴耐心跟了他好几步,等他进了内室把箱子放下,这才试探着问:“邓大哥,你方才说王爷怎么了?” “啊?说了吗?” 邓衍是个不会撒谎的,奈何穷奇掐着他肋八扇耳提面命,他也不敢妄自多言。 干巴巴的推脱了一句之后,邓衍就开始装聋作哑。 而司青儿也不敢对他追问的太过明显,问了两回人家不吭声,她就很识相的回内室体验开箱乐趣去了。 谁知道日出和死亡谁先来,没死之前得乐且乐,哪怕这些东西不能真正属于自己,借着整理的由头拿出来玩玩,也比干站着等死强几倍。 据说装着好首饰的箱子里,其实里头也就是各种好看的盒子,装着各种好看的银锭子。 分装的确实很用心,但实际算算的话,充其量也就三五百两银子。 这对于皇族来说,还真不算是什么好玩意儿。 再看那些大赫赫的木头箱子,许多都是陈年料子,看着金贵,其实颜色都已经不那么鲜亮了。 “哎呦,硕老王爷连这些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今日这一遭,还真是让他本就不富裕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了……哈哈哈,也不知他老人家私底下怎么心疼呢!” 恰好进来送木炭等物的皕伍,见了箱子里的东西,便溜到门口跟邓衍嘀咕。 司青儿悄悄的听着,私心里越发好奇,在她昏迷的时间里,慕九昱究竟做了什么? 怎么太后和那些老娘们儿全都走了不说,还有这种落魄老王爷上赶着送东西来? “好冷……父皇……父皇……” “……” 猛地耳边多了个嘶哑的呢喃,蹲在地上翻箱子的司青儿,顿时惊弓之鸟似得窜起来朝小床那边看去。 “王爷冷吗?妾身这就给您拿被子来。” 表现机会又来了,司青儿绕着满地箱子便去给慕九昱盖被子。 前世没少在影视剧里自称妾身,如今乍然用起着自谦又卑贱的称呼,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她闷头冲表现,一口气就把刚送来的绣鸳鸯大锦被,哗哗哗连着盖上三层。 准备再盖第四层的时候,床上那位爷随便一个抬腿,便把身上的被子全都踢了下来。 可想而知,他是压得太难受。 之前还觉得自己很会伺候人的司影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伤寒发热的病人,若是光是盖被子取暖怕是不行。 站在原地稍微动动脑,她扭头就去找邓衍了。 第74章 吧唧啵唧啵啵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她想问问,有没有那种可以塞在被子里用的小暖炉。 然,这三春天的季节里,厚重些的棉袄都很少有人穿,如暖炉之类的东西,邓衍他们还真没准备。 “那,水囊有吗?盖紧了不会漏水的那种!或者竹筒也行!” 司青儿已经尽量发挥想象力了。 只要是能撞上热水,用来取暖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啊! 很快,邓衍就按着她的要求,送了一堆水囊竹筒。 甚至还有细口的瓦罐,和带盖子的瓷瓶。 司青儿满意的笑成一朵花儿,对着邓衍又是夸又是谢。 转头到了小床边……真开始实战了,她脸上那朵花儿,很快就蔫吧了。 “王爷,求您别再踢了好吗?这是最后一床被褥了,您要是再踢,妾身真不知道拿什么来换了!” 半盏茶的功夫,一大桶热水,七八床被褥,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弄得司青儿都快薅光头发便秃子了。 可那位昏睡着的慕九爷,嘴里喊着冷,俩脚丫子确实踹得来劲儿。 不管怎么给他塞上取暖的东西盖上被子,不出三秒他肯定都给你到地上。 “冷!好冷!” 慕九昱踢着踢着就开始皱眉头,原本英俊好看的脸,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的怨气。 “王爷。妾身知道您冷。可妾身能想的法子都想了,您……” 司青儿双手拉着最后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躲着慕九昱的腿脚,想给他盖在身上。 “父皇是要皇儿冻死了,您才心疼吗?……好冷!” 呼…… 刚盖上的被子,猛地又被踢开。 本想揪着被角按在慕九昱肩头的司青儿,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迎头就被抱成了苦逼版墓西哥人肉卷。 “皇嫂也不疼九九了是吗?九九真的要冷死了!九九要抱抱……” “……” 司青儿惊得差点咬舌自尽。 这是什么纯金镶钻的宝贝瓜! 这瓜,怎么就砸她脑袋上了! 这种瓜能随便吃吗? 这建筑就是自带耗子药的夺命瓜啊! 一时,司青儿吓得连喘气都不敢有节奏。 苍天大地,她的蝼蚁的生涯,实在是太难了哇。 “皇嫂最好了……九九长大要给皇嫂造金屋,让皇嫂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皇嫂……” “……” 司青儿听得都快哭了。 她真的很想装聋子,可慕九昱那喷着热乎气儿的嘴,非要凑到她耳朵边来说话,她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慕九昱嘀咕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就是那双强而有力的大爪子,依然搂着被子卷不肯放手。 求生欲充斥全身,司青儿艰难的蛄蛹。 好不容易横着把下半身从被子里蛄蛹出来,眼看上半身也要脱离慕九爷的魔掌…… “不要再想离开我……有我在,你会是世上活得最漂亮的女子……” 炙热的话语,吹着司青儿的耳根。 烫得她浑身汗毛都跟着吓了一跳。 不等她悄悄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慕九昱那热烘烘的脸,就贴上了她的鬓,又磋磨着蹭上她的腮。 “狡猾的胖狐狸……本王的宝……” “……” 眼看那喷着热气的嘴,就要印上自己的唇,司青儿整个人都绷成一座没有感情的石雕。 这是什么情况啊? 光是要抱抱还不满足,这还要办点不可描述的事了? 穿越编剧答应签约之后就烧剧本,绝不偷偷改剧情,现在这怎么慕九爷抛开白月光不惦记,一门心思跟他皇嫂扯上了哩哏儿棱? “不要总想着离开本王。好吗?……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本王的气?不要生气好不好?好不好?” “……好。” 司青儿尽量小声的回答着,不敢睁开却又闭不上的两只大眼睛,悄悄的看着慕九昱的脸。 这完全脱离原剧本的荒唐梗,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只能私心里盼着慕九昱快点睡着,千万别这时候醒过来,然后发现怀里抱着的是她这个牛棚蠢胖丑! ……待会整理整理内室的东西,装武器的箱子必须都压到看不见的角落里。 “不生气就好,以后本王会对你好的!比你对本王还要好千百倍!” 吧唧。 啵唧。 吧唧啵唧…… 慕九昱搂着司青儿的脑袋便亲上了。 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石雕道具人,司青儿不敢躲闪也不敢回应,就这么忍着熬着,活生生的被亲的嘴唇发麻。 春日芬芳遭虎啸,如花美眷想哀嚎。 ……司青儿心底一片悲凉。 人家热锅上的蚂蚁,还能在锅上来回乱爬呢。 她现在,连个蚂蚁都不如,还狗胆包天,制定什么蝼蚁计划? 好死不死的熬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把慕九昱熬睡了。 而她这个同样也身处伤寒之中的石雕道具人,比慕九昱睡的还早几秒。 暗门那头,抱着一罐子伤寒药的穷奇,等的药汤凉透了也没敢妄动。 最后听着里头两人终于消停了,这才咽着吐沫悄悄的抱着药罐子原路返回。 他们家王爷终于要开窍做男人了。 可被他当宝贝搂着的女人,却不是衷情多年的那位。 穷奇抱着罐子在账前一坐,抬眼望着天上皓月,满心窝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喜还是愁。 浑然一宿,无梦好眠。 睡前比慕九昱多喝了一碗伤寒药的司青儿,没等天色大亮,便已神清气爽的坐起身。 该说不说,牛棚里长大的这个身子,还真是结实抗造。 昨晚烧成那样,现在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了。 倒是睡在边上时不时说胡话的慕九昱,显然比昨晚病得更深。 麻利喂药,用酒擦身,再来一遍针灸。 司青儿尽职尽责的忙碌着,其实心里倒是很高兴。 财产得而复失虽然闹心,但神医技能还在线,她的未来便不算糟得太糕。 “其实我也很好奇,梦里那个教我本领的老菩萨,她怎么就不早点教我给自己解毒呢?非要等我到了你身边,她才教我怎么治病呢?好奇怪啊。” 司青儿一边给慕九昱针灸,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 不管这些话能不能让慕九昱听见,反正以后的日子里,她都会时不时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第75章 若朕的母妃还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至于梦里的老菩萨,究竟是什么样的,都教了些什么? 反正别人也不能到她梦里一探究竟,还不是由着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等有机会了,她还要亲手画个菩萨相,挂起来日日敬拜。 这样她会医术和其他技能的事,也就随时都有合情合理的说法。 求生难,难于上青天。 才一宿而已,放弃逃跑计划开始拼蝼蚁的司青儿,筹谋万千。 “王爷您舒服点了吗?妾身先去吃点粥。您要是醒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召唤妾身啊。” “……” 慕九昱其实早就醒了。 一直坚持挺尸,实在是不知道睁眼之后,要怎么面对司青儿。 难道告诉对方,是本王把你从水里抱回来的,快感激本王的救命之恩? 被个女人背着逃命,反过来拿这个跟人家卖好,这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可他若是一点优势都不占的睁开眼,万一这个爱嘀咕的小女人,拿那些为他做过的事来卖人情,专门等着他为此感激涕零…… 暂时挺尸,重新指定英雄救美大计! 于是,司青儿一身医术全喂狗,早中晚三幅汤药喂下肚,人家慕九昱还是沉睡不醒。 他们这里是蝼蚁偷生全天候,宫里独挑大梁的慕长泽,却是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鸡飞狗跳。 他都佩服那帮老臣的战斗力。 那一个个的,实在是太彪悍了。 从早朝开始七嘴八舌的吵啊吵,一直吵到夕阳西下,还没吵出个所以然。 “先不说那些罪证是否可信!且就说皇叔慕九昱,他装病就已经是欺君之罪!这种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焉知是否包藏祸心?皇帝陛下,您可千万擦亮眼睛……” “你确定皇叔他之前是装病?照你的意思,朕是被蒙骗的?朕没把眼睛擦亮,所以受了皇叔的蒙骗,因此冤枉了你们?是吗?” 慕长泽气笑了,说完接了边上太监递上来的茶水,就那么笑吟吟的等着苏国公的后话。 当朝又不是只有他姓苏的一个国公。 就算他联合了龚太师等人一起申辩,但满朝文武不下百人,人人都有殿前直言的权利。 皇帝虽然年轻,嘴皮子也不如他们溜,心机也不如他们深,但朝里能跟他们抗衡对战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再者,慕长泽也不是真的没话能堵这些老贼的嘴。 之所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在龙椅上,听底下百官唇枪舌战,不过是私心里想着,反正捏着能把这些老贼摁死的底牌,就且先这么看一阵儿,好歹学学怎么扯皮。 勤奋好学的慕长泽,坐着龙椅喝着好茶,就这么坐山观虎斗,一看一大天。 等他终于有功夫去内狱减刑,狱卒们已经被太后杜程薇折腾的快崩溃了。 她一会哭,一会笑,上吊,割腕,咬舌,撞墙……几乎是稍微一错眼神,她立马就能搞出个寻死新花招。 “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活了。” 慕长泽负手站在牢房之外,看着杜程薇一昼夜便苍老许多的红肿的脸,他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解恨,反而觉得憋屈。 “想到地下去陪你儿子?” 慕长泽说着,朝身后招招手,直接吩咐人去把玉璋王的尸骨挖出来,然后用席子卷着放到杜程薇的监牢外。 “只要你寻死一次,朕就让人鞭挞你儿子的尸骨百次。倘若你侥幸死了,朕就把你儿子的尸骨,剁碎了,喂野狗!” 原本心如死灰的杜程薇,见了皇帝过来也无动于衷,只目光空洞的缩在角落。 但等后来听到这话,她这才瞬间清醒了似得,扑过来拍打栅栏:“你,……慕长泽!你好狠毒的心!” 看着杜程薇几欲癫狂的模样,慕长泽眼底的冷意呼之欲出:“朕狠心也是你逼的。是你害死朕的母妃,害朕多年无母,暗自悲伤。而今你恶事败露沦为囚徒,就想一死了之,去地下跟你儿子团聚?杜程薇,世上万事若都如此随你心意,那朕这个皇帝,岂不是白做了?” 看着慕长泽那张像极了先皇的冰冷的脸,杜程薇心底那道堤坝,瞬间垮塌。 她之前还以为自己作一作闹一闹,做做痛不欲生的样子,便能唬得小皇帝慕长泽心软,到时候再说说自己曾在他幼年时悉心照顾的往事,哭一哭做出悔改的腔调…… 结果,这从前只会傻读书的小皇帝,根本没给她表演的机会。 “哀家有罪,哀家有罪认罚!千刀万剐也好,五马分尸也罢,如今都是你说的算!但哀家求你……求你不要去动他,他从前骄纵惯了,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地下……皇帝……皇帝你别走……皇帝!” 杜程薇的喊叫声,越来越刺耳。 但慕长泽的脚步却不曾停滞。 “混沌。你说,若是朕的母后还在,她也会为朕……罢了。回宫。” 被亲娘抱着喂的果果,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从不曾体会。 哪怕被亲娘揪着耳朵踢后腰,兄弟们说那滋味儿不是人受的。 可他却连这种据说不该是人受的疼,都只有干羡慕的份。 “混沌,去让人预备些皇叔父爱吃的东西,明早朕……罢了。再有十天皇叔也会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慕长泽迈步出了内狱,便径直回宫,方才莫名称慕九昱为皇叔父的那句话,仿似都是混沌的耳朵出了问题。 要只知道,他从前就是连皇叔二字都不愿意,人前人后都只叔啊叔的喊着。 混沌的惊异,并未引起慕长泽的注意,他默然回了寝殿,然后就捧着一叠庭记细看起来。 那些庭记上的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所写内容,都是朝堂上所有人说过的话语。 “皇叔父曾说,奸臣的心思,往往都是最精悍的。朕今日见识了一回,还真是很想为他们著书造册。” 慕长泽像是在自言自语,混沌便没有接话。 但那结结实实的皇叔父三个字,他确实听得一清二楚。 退朝后的皇宫,总是寂静得像是座空城。 慕长泽登基之前并无妻妾,登基之后也不曾选妃,空荡寂寥的暗夜里,他除了憋着一口气想多学多看,便真是没了其他能做或者愿意做的事了。 但慕九昱这边的情形,却完全不一样。 第76章 王爷还真是慧眼如炬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夜幕刚降临没多久,开始第四次清点礼物的司青儿,悄悄看着小床上的慕九昱。 沉睡着的壮年英男真是养眼,可惜那红润不少的脸上,隐约写着四个大字:定时炸弹。 “王妃,厨司那边给您熬了参茸鸽子汤……” 邓衍拎着好大的一个食盒,满脸关切的从暗门那边往里推。 心说这才两天,他们王妃都瘦了好几圈了啊! 这要是王爷醒了看见,可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多谢邓大哥关心,我熬得住,没事的。只要王爷能好,我就是饿三五日,也没什么的!” 司青儿紧跟求生卖好的小节奏,说着就若柳扶风的揉了揉她光洁好看的脑门,仿似真的是精疲力尽很辛苦。 “照顾王爷确实要紧,但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然……” 邓衍想说,您要是瘦了病了,王爷要心疼的。 可他想到穷奇掐在他肋八扇上的表情,和那疼到钻心的滋味儿,他就老老实实的关门走了。 “王爷还真是慧眼如炬,带在身边的奴才,一个比一个好。他们这是怕妾身熬坏了身子,没人伺候您呢!” 司青儿柔柔弱弱的对着慕九昱那边嘀咕,说完咽着哈喇子打开食盒,把里头的鸽子汤什么的都端出来摆上餐桌。 快要淡出鸟来的嘴,还没尝到鸽子汤的鲜纯,哈喇子就差点从嘴角滴答出来。 天知道她多想吃肉喝汤。 要不是怕崩了蝼蚁人设,她早在晌午就炖一锅好肉,再配几盏好酒…… 罢了,立人设要紧,从此就告别从前那大吃大喝的精彩生活吧。 微烫的鸽子汤上,浮着金黄.色的一层油花。 足见那汤里的鸽子,该是如何肥美。 司青儿拿了个白瓷小碗,挑着油花往里头装了大半碗汤。 “王爷喝点汤暖暖肠胃吧!这参茸鸽子汤最是补气血,哪怕是咽不下去,能在嘴里滋润着,也比没有强。” 浅浅一勺子鸽子汤,荡漾着金黄的油花,被小心翼翼的喂进慕九昱的嘴。 浓郁的香气刚进嘴,慕九昱的味蕾便瞬间被打开。 来不及自控,嗓子里已经先咽了咽。 咕咚。 几乎为不可闻的吞咽声,震着司青儿的耳根,气得慕九昱想咬舌自尽。 完了完了完了啊! 司青儿心里万马奔腾。 这原本昏迷不醒不能吞咽的人,现在都会喝汤了! 这所有迹象都表明,慕九昱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醒来。 “太好了。王爷竟然能喝汤了!来,再喝一点……” 司蝼蚁憋着满心凄凉,极其温柔的又喂一勺。 其实心里恨不能立马去找跟银针,直接把床上的慕九爷扎成个植物人。 可她,她的神医技能里,没有这个选项啊。 “看来梦里的菩萨没骗人,她让妾身给王爷施针治病,王爷的身子就真的好转了……以后王爷可千万要谨慎小心,别再让人把有毒的东西混到您日常饮食里,虽说妾身能在梦里求菩萨开示教导,可最终遭罪的还是王爷您啊……” 一口鸽子汤,一声温柔体贴的劝慰。 司青儿是憋足了马力的卖好,一边想让慕九昱知道她的付出,一边又把她的神医技能再三提及。 她觉得,再豪横的人也应该讲理。 就算不认她治病解毒的恩情,那她被菩萨教导出来的医术,应该也能在慕九昱面前,刷几分好感。 聪明伶俐的司影后,千算万算,算错了慕九昱的心。 刚刚都心软了,想要趁着喝汤干脆睁眼,然后感谢对方的付出,并许诺一辈子对她好的心思,全被她一句句温柔中带着显摆的话语给冲垮了。 此时的慕九昱,甚至忍不住的幻想,就他们家这个能说会演的胖狐狸,若是得了他的一句感激,指不定要怎么翘着尾巴跟他卖弄恩情。 豪横又傲娇的慕九昱,是绝对不愿意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虽说他认定了要宠上司青儿一生一世,但他和司青儿之间的感情,也只能是司青儿感激他盛宠溺爱,而不是他迫于恩情才对她宠爱有加。 这是皇族男儿的尊严。 嘴里缓缓喝着香浓的鸽子汤,慕九昱心里悄悄冒出一句话:还是澜沁好。 水澜沁曾救他于危难,却从不主动提及,甚至无人之时他试探追问,水澜沁也只是欲语还休的温婉一笑。 这就是世家贵族里长大的小姐,到底还是比山野牛棚里长大的…… “王爷胃里长久不沾油星,这汤太浓,怕是喝多了肠胃会承受不起。先漱漱口歇歇啊。” 一小口温水,缓缓喂进慕九昱的嘴,冲淡他唇齿间回荡的浓香。 慕九昱的心思,不知怎么也随着那一口温水,翻天覆地。 水澜沁再好,却永远只是天上月。 不似胖狐狸,她是父皇亲访北境司府,为他甄选的天命之妃。 司青儿半生凄苦,只盼着与他为妃。 心知他属意旁人,又宁愿放弃已经得到的幸福,也要成全他舒心余生。 这份痴情与厚爱,绝不比水澜沁的救命之恩轻半分。 慕九昱在小床上思绪万千的闭目假寐,那边人家司青儿,已经悄么声的躲到墙角吃肉去了。 减肥瘦身再重要,也不能太亏嘴。 况且汤里的浓油都喂了慕九昱,她现在光吃肉不喝汤,应该也不会涨太多热量。 趁着喝汤,她还悄悄的看着墓室里堆叠的箱子们。 经过她一天四次的欣赏,装武器的箱子正如她的期望,都已塞到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假如慕九昱待会醒了要赐她升级无头妃,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趁手的工具。 但是,光这样藏起武器再小心讨好,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想到这里,她就暗戳戳盯上自己穿越之后才开始会扎针的小胖手。 一碗鸽子汤下肚之后,她笑盈盈的去了门口那边看星星。 然后,一会儿关心邓衍的身子,一会儿问询皕伍的旧伤,给这俩人都开了方子叮嘱饮食,又把视线定在了穷奇身上。 她之前为了讨好穷奇,给这小子开过一个方子。 但那之后,她没再刻意关心穷奇的病,穷奇也没主动说过病情是否有变化。 嗯。这人吊眼梢,好捧不好交! 第77章 打水漂还能听个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捧不好交的穷奇,偏偏是侍卫头头。 司青儿身为蝼蚁,不得不对其仰望讨好。 神医技能在他身上没效用,那就另辟蹊径。 于是,司青儿等边上没什么人的时候,悄悄朝着穷奇招手:“穷奇大哥哥,你过来一下。” 一声呼唤,嗲到墙砖都酥了。 差点就吓瘫了穷奇的腿。 等他小心翼翼的凑多门边…… 司青儿仰着甜腻笑脸摊开手,把一个墨玉扳指露出来给穷奇看。 “穷奇大哥哥,这是我从礼物堆里找到的扳指,不知道为什么,礼单上没它的名字。” 示意穷奇接过去后,她就很认真的装缺心眼儿:“穷奇大哥哥,反正这个东西也不在单子上,你先替我揣着,我怕里头东西太多,将来要找的时候太费劲了。” 依着司青儿的意思,她是想漏些财帛做钓饵,慢慢让贪财的穷奇对她放下戒备。 然而,她愿意装傻充愣,穷奇却根本没接到她这话的精髓。 “王妃若是怕找放错地方找不到,您可以把这个放暗室那边的桌子上。以后您想要找它的时候,开了暗门就能看见了。” 穷奇说着,便要把扳指还给司青儿。 不经意间,仿佛墓室里的帘子闪了闪。 他仿似无意的往里头瞥了一眼,随后,他赶紧把快要放到司青儿掌心的扳指捏回来,并假模假式的对着火把仔细看。 “不过,这扳指的颜色……” 司青儿就知道,这小子装得人模狗样,其实私心里就是个贪财好物的钱串子。 眼看他说是不帮忙保管,可就是拿着那个扳指不撒手,司青儿便一脸呆萌的问:“穷奇大哥哥,我也感觉这个像假的。你说它会不会是牛角做的假玉啊?” “牛,牛角?” 穷奇都被他家王妃的想象力给惊着了。 世上哪有有这么浑然通透的牛角啊? 但他若有所思的还真就回答说,八成可能也许真是牛角。 不这么说怎么说,不多扯几句有的没的,怎么能留王妃继续在这里呆着? 要知道,他们家王爷还在如厕,刚用手势吩咐他一定要拖住王妃。 “王妃若是信得着奴才,那奴才就帮王妃好好看看这个扳指。对了,王妃今晚要做什么吃的吗?邓衍让人从外头给您搜罗了好用的锅具小炉,只要您点头,咱们现在就给你送进来。” 穷奇说着,就开始扯其他话题。 人家邓衍劳心费力的让人去找来的锅碗瓢盆,全都被他吹得天花乱坠,最后弄得好像那都是他给司青儿的盛世人情。 而那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墨玉戒指,却被他紧攥在手心,丝毫没有再归还的意思。 “那行,那待会就把东西都拿来吧!王爷好转了许多,我也想亲手为他做些补养膳食。要是能在冲喜之礼结束前,把他身子调养好,那也算是我这个陪葬王妃,没辜负老天赐我们的这段缘呢。” 司蝼蚁面上浅浅淡淡的笑着,仿似早就忘了穷奇手里还攥着个扳指。 墨玉包子打穷奇,不仅有去无回,还换了对方拿些别人搜罗的厨具跟她卖人情。 站在门口对着穷奇千恩万谢好半天,司青儿别看脸上笑得甜美灿烂,其实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憋屈归憋屈,回来到慕九昱床边,还是得任劳任怨给人家掖被角。 丝毫没有发现床上那人起来过的司青儿,简单梳洗之后便缩在小床边的地铺上,暗戳戳的第一百八十次的绞脑汁。 暗门就在边上,想要撒谎说是慕九昱对嫁妆等物的归属有所吩咐,以穷奇那种人的性情,怎么可能不来确认真伪。 所以啊。利用昏睡中的慕九昱来成事,已经是不能想了。 她掰着手指头暗暗算着: 最拿手的医术,人家穷奇看不上。 财帛? 算了,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呢。 那…… 精光闪闪的眼睛,下意识盯了盯小床上的那位爷。 究竟要怎么讨好卖乖,才能借慕九昱的威势,把本属于司大小姐的财产弄回来呢? 司青儿正愣神,门口便传来忙乱的脚步声。 是侍卫们抬着穷奇说的厨具,来给她垒灶了。 叮。 司青儿脑子里一声脆响。 随后,她仰着个甜腻的笑脸儿,就出去帮着干活了。 虽说活葬冲喜的大礼再有十天就要结束,但邓衍他们还是把灶头修得十分用心。 眼看一大一小两眼好灶很快垒好,司青儿顶着一脸温柔可爱的小贤惠,埋头便做了八菜一汤。 荤素搭配,独具色香味。 等她搓着手,看到邓衍那快要把腮帮子怼爆炸,脸上的笑就更深了。 “我是伤寒刚好,吃不下什么,王爷也睡着没醒。这些暖灶的菜你们尽管吃。不够了就说,食材还有很多呢!” “够!尽够了!多谢王妃厚赏。” 邓衍吃得勤勤恳恳,呲牙一笑,差点从嘴里喷出肉丁。 “那行,你们先吃着,我去里头看看王爷。” 司青儿说着就回了内室。 洗手更衣,让身上的油烟味儿不那么浓了,便端起炉子上温着的药汤,一勺一勺的喂给慕九昱。 “王爷,妾身实在也想不出还能为那些大兄弟们做些什么。所以就给他们治治病,做做菜。他们都是对您忠心不二的好人,妾身这样对他们好,就是想他们以后能对王爷您更好。王爷,妾身这么做对不对啊?若是妾身做错了,您就皱皱眉头。” 小床上挺尸的慕九昱,面上纹丝不动,心里万马奔腾。 自从他一个没忍住喝了几口汤,胖狐狸再给他喂药喂水的,就没再用过她那香香软软的小嘴嘴。 皇叔嘴里苦,心里就不满意,至于外头蠢材们大吃大喝,这种事还问他? 要是皱眉能杀人,外头吃的最欢的那个蠢材,早就被他用眉头给夹死了好不好。 半碗苦断肠子的汤药之后,司青儿又给他喂了半碗清水。 絮絮叨叨的一会儿说着梦里菩萨教了她什么本事,一会儿又念叨之前玉璋王或者瑞冬来的时候,是多么凶险。 千篇一律的听了半晌,归根结底,这胖狐狸就是起了挟恩图报的心思。 第78章 有刺客就有刺客,喊什么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等司青儿终于打着哈欠睡进铺在地上的小被窝,慕九昱悄悄睁眼,望着墓室顶棚上的神兽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坐起身。 下床之前,他先点了司青儿的昏睡穴,然后轻轻把人抱到床上。 细心的替司青儿盖好锦被,慕九昱便站在床边,望着司青儿的脸发呆。 这女人好像跟前些天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容貌身材,说话办事的风格,变得更多。 虽说被个女人挟恩卖好的滋味不太好受,但这女人有了挟恩图报的心思,是不是就代表她不想走了? 还是她在为离开做打算,想从这里多得些仪仗,免得将来孤身在外会活不下去? “真不知道是夸你聪明,还是嫌你幼稚。” 慕九昱右手刮了刮司青儿的鼻尖,苦笑两声之后,又摸了摸司青儿的唇。 这精致好看的小嘴儿,藏着令他他贪恋的香甜。 慕九昱在内室磨蹭很久才出来。 这时,门口的夜宴已近尾声。 先前香气撩人的八菜一汤,只剩光亮的碗盘等着收拾。 “吃饱了吗?” 慕九昱面色不详的问。 众人还沉浸在来自夜宴美食的欢畅中,闻言纷纷点头,并七嘴八舌的称赞司青儿的厨艺。 “吃饱了就干活吧!去让人给本王做碗顶饿的炒饭,本王不习惯饿着肚子跟人拼刀子。” “……” 方才还很欢愉的气氛,忽然就冷了 “爷,王妃说伤寒刚好的人不能吃这些。” 邓衍要死不死的接了这么一句。 再一抬头,便感受到慕九昱眼底寒意快要贯穿他的心脾。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一大碗炒饭,两碟子开胃小菜,一大碗鸡汤,被邓衍端到了慕九昱面前。 “穷奇他们呢?” 邓衍摆好吃食,便回头问边上的兄弟。 当那人悄声把慕九昱吩咐的事说了,这小子狠狠跺脚一拍大.腿。 “王爷!这事不能用那个长东……” “闭嘴!” 慕九昱没好气的瞪了邓衍一眼,等对方乖顺闭嘴,便很蔑视的扫一眼墓园外的山峦:“本王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 “……是。奴才知错。” 邓衍认怂低头。 他是真心知错了,从打他跟着慕九昱身边做护卫,便没见过这位爷做事有过闪失。 而他方才那一嗓子,若是换了别的主子,怕是早赏了军棍家法、 “你一直是本王身边最听话的,以前是,现在,还是吗?” 慕九昱吃饱喝足撂下碗筷,见邓衍耷拉着脑袋若有所思,便阴沉沉的问了一句。 邓衍哪里敢说别的,当下单膝跪地,朗声道:“奴才此生,唯王爷之命是从。” “那行。今晚你守夜,让其他人都退下。” 慕九昱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回了内室,本想再到床上去懒一会儿,看到司青儿睡得红润可爱的小脸,想了想便朝墓室中央的青玉石棺走去。 也不知穷奇他们做事怎么就这么慢,害他歪在棺材里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以往他无聊了,都会翻找些司青儿做的零嘴儿来解闷儿,此时再想找点什么打打牙,却是什么好吃的都没翻出来。 可恶的杜程薇! 要不是她来这里作祟,胖狐狸的零食盆,又怎么会空得连跟肉丝都摸不出来! 寂寥的暗夜,没有美食作伴,便格外漫长。 等墓室外隐约传来几声异响,慕九昱早就靠着棺材沿睡着了。 “有刺客!快,快来人!” 呼。 慕九昱一个激灵坐起身,随后眨着还有些迷惘的眼睛,诧异回想。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有刺客? “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攻上来了!” 邓衍的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墓顶是依山而建,恐怕再喊两嗓子就塌了。 “有刺客就有刺客,喊什么喊!没的丢了本王的威名!” 慕九昱不紧不慢的跳出棺材,先到小床边抱了熟睡的司青儿放回地铺,然后便转悠着想找个趁手的武器。 然而,远处的打斗声都要蔓延到墓室门口了,他愣是没翻到装随葬武器的那几个木箱。 难道要扯一匹料子出来耍帅?! “王爷。您先带王妃去暗室!这边交给奴才!王爷……” 叮叮咣咣的刀剑相拼声里,掺杂着邓衍暴躁又急切的呼喊。 虽然听得出那小子似乎被人围困,但慕九昱嗤笑一声,他傻了才会去暗室! 狗屁的刺客,都是依着他的吩咐来演戏的,真敢让他吃了寡不敌众的亏? 借他们八十个狗胆,也没人敢。 至于语气焦急的邓衍,大约是被大东等人公报私仇围着打了吧? 那蠢材挨顿打也是应该,谁让他要死不死的污蔑长东是叛徒? 慕九昱隔着帘子听了听外头的动静,找不到趁手的武器便也没执着,勾着嘴角回床上等着做救美的英雄。 只要今晚把英雄救美的这一局做好,他以后就再也不用辛苦挺尸。 那种饿得放慌,却只能听别人大吃大喝的滋味,憋的难受,却不能起来如厕的辛苦,都特娘的滚蛋吧! 他要做胖狐狸的英雄,要带着她一起吃喝玩乐,共享荣华。 今夜之后,各种美味想吃就吃,香甜的小嘴儿想亲就亲,她是他的如花美眷,他是她的参天靠山。 “……王爷!” 噗得一声闷响,邓衍的呼唤便瞬间停滞。 紧接着,挡在内室的帘子猛然坠落。 “蠢材!” 慕九昱苦笑摇头,一面暗讽邓衍演技太浮夸,并出手戳开司青儿被封着的穴道。 也就这么一个动作而已,破帘而入的两个刺客,已跳过棺材冲到床边。 早有准备的慕九昱,并不打算先出手,而是想等司青儿醒了看清眼前的危机。 然而,他还没躺回枕头上继续挺尸,便有浓浓的血腥气,顺着墓外的夜风,钻进鼻息。 这么浓郁的血腥气,绝不是一星半点皮肉伤能散发出来的。 再凝眸看向床边两人…… “王爷!” 司青儿刚睁眼,看到的便是个黑衣人高举大刀,要往慕九昱脑袋上砍。 寒光凛凛的大刀,带着呼啸风声,速度极快。 第79章 阎王爷的微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穷奇!邓衍!快来……吖!” 电光火石之间,司青儿想也不想的扑了上去。 她用肩头撞向黑衣人的后腰,然后身子顺势扑到慕九昱的身上。 就算是那人的刀子仍会落下,砍到的也会是她的后背,而不是慕九昱的脑袋。 然而就在这时。 “滚!” 芝兰玉树的一个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很明显,这近在咫尺的声音,绝不是从背后传来的。 ……司青儿猛地抬头。 不出意外,被她死死抱住的慕九昱,醒了。 而且,还等着一双好看又冰冷的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杀人。 呼……窟咚。 司青儿吓得手脚一软,整个人顺着床沿就瘫到了地上。 “王爷。” 墓门外,传来邓衍半死不活的呼唤声。 司青儿一听到这个声音,放才被吓到涣散的神志,便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五大三粗的邓衍都被打成弱鸡,怪不得没有侍卫来救驾。 也就一晃神的功夫,床上的慕九昱已经跳起来在跟刺客对打。 一对二。 空拳对利刃,怎么看怎么吃亏! 但……司青儿扭头看向藏着武器箱子的地方,这时候再去搬箱子找武器,似乎是太晚了点。 “该死的蟊贼,围着个病秧子干架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过来让本姑奶奶踢两脚玩玩……” 硬着头皮冲锋陷阵的司青儿,左手举着个青铜烛台,右手攥着胖乎乎的小拳头,绕着内室蹦跶叫嚣。 等那边陷在打斗中的黑衣人,扭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她还瞪眼吐口水,骂人家是光板没毛的小鳖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中一个家伙,还真就甩开慕九昱,朝她这边扑了过来。 “鳖孙,姑奶奶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司青儿其实吓得腿都有点软了,但右手扬过去的一把炭渣,毫不含糊的糊了那人一脸。 “有本事你就追上来,来杀你姑奶奶啊……” 扬炭渣迷人眼,丢烛台砸人头,左右两手攥着的东西都用得鞠躬尽瘁,她抱着脑袋就逃。 依着司青儿的计划,她先引开个刺客,解一解慕九昱的困境。 要是慕九昱一对一也没胜算,那她就打开暗门,带慕九昱躲到暗道里去。 那里头乌漆嘛黑岔路又多,只要跑的快点,再藏的好点,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然而,她私心里的计划再完美,奈何人家慕九昱跟她毫无半分灵犀。 不仅毫无半分灵犀,还敌友不分的迎着她的逃跑路线,想要截住她的去路。 “王爷,王爷饶命……” 也就那么万分之一秒,她看到慕九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的那把刀,已经朝她脖子上砍过来了。 嘎。 仿佛看到阎王爷在微笑的司青儿,眼皮一翻,直接晕了。 “青儿!” 慕九昱单手揽住司青儿的腰,另一手挥出的大刀,稳稳砍在司青儿身后那刺客的脖子上。 “青儿?” 慕九昱丢下手里的刀,抱着司青儿用力的晃了晃。 圆滚可爱的脑袋瓜,被晃得前后乱荡。 仿佛再用力一点,那欣长白皙的脖子,就要玩忽职守,任凭脑袋瓜瓜滚落下来。 “王爷。” 满身血污的邓衍,跌撞着从凑到跟前。 一打眼, 还以为他们家王妃遭了不测,竟急的眼圈都红了:“王爷!是奴才失职,竟害得王妃她……王爷节哀,奴才这就以死谢罪!” 傻了吧唧一根筋的邓衍,说着就要挥刀抹脖子。 要不是慕九昱眼疾手快,他可能就真去阎王爷那里看微笑了。 “她只是吓晕了。” 慕九昱丢下从邓衍手里抢下的大刀,然后哀叹一声,轻轻的把司青儿抱起来放到床上。 说好的英雄救美。 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慕九昱想到司青儿晕厥之前,那满目惊悚的可怜模样,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她脑袋边的枕头上。 算了。 或许等她醒了,就知道他不是要杀她了。 “王爷……这,这是怎么了?” “王爷!哎呀,邓衍怎么也伤成了这样?长东呢?” 穷奇和皕伍终于来了。 只是,这两个抱着酒坛子和野兔进来的家伙,进墓之前就已经有些发傻。 说好的只是虚晃一枪陪王爷演一场。 怎么外头好几个兄弟被打成重伤,而靠在墙边喘气的邓衍,也伤得像个血葫芦? 再就是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中一个不正是长东? 另外一个是谁? 他们家主子爷的计划里,可没第二个进墓行刺的伪刺客啊。 难道是有奸细想趁乱行凶,所以大东护主丧生? “你们俩去哪儿了?” 在给司青儿把脉的慕九昱,连个眼神都没给穷奇和皕伍。 听到两人吞吞吐吐的说,他们一起去张罗贺喜的酒肉了,慕九昱不禁冷笑一声:“本王有吩咐你们做这个吗?” “没有。” 穷奇撂下坛子噗通一声就跪了。 接着便是皕伍,也跪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这两个蠢材还一脸茫然并不知错,慕九昱气的都要笑了:“大东让你们去准备酒肉,你们就去准备酒肉。他方才还想让本王赴死,你们怎么不提刀来跟本王杀一杀?” 穷奇与皕伍听到这话,登时一脸懵逼。 这俩人向来都是侍卫里的人精。 所有随侍的侍卫奴才里,那些人忠心,那些人马虎,他们俩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大东他们是大长公主送到叔王府的,先不说这些人以往对叔王如何忠心耿耿,就是送人的那位大长公主,那也是始终如一的对他们王爷掏心窝的好啊! 可现在,大东却要杀他们家王爷? 这叫他们如何想的明白? “大东早就变了!这下你们俩信了吧!” 邓衍没好气的插了一句,说完捂着左肩的伤口,艰难的往慕九昱跟前挪了挪:“王爷,除了大东,还有皕伍那个表妹,您和奴才几个早在王府就中了毒,都是皕伍的表妹……” “你放屁!” 皕伍炸了。 一听见邓衍又污蔑他表妹是奸细,连慕九昱还在生气都顾不上,跪在那里挥拳便要打邓衍的腿。 结果,他的拳头还没沾着邓衍的裤腿,脑袋就挨了狠狠一脚。 第80章 分明对他惧怕的要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本王真是给你脸了!” 要不是念及这小子是自幼便跟在身边甘苦与共,慕九昱此刻恨不得一刀斩了他! “你不是亲口告诉本王,你那个表妹已经离开王府,去庄子上了?” “是,是去了……” 皕伍没敢擦嘴角的血渍,支撑着重新跪好,便耷拉着脑袋没敢抬眼。 他真的送他表妹去了城外的庄子,可那庄子里风吹日晒的总要下田,而他表妹又身子不好。 所以,后来听说表妹在庄子上病得起不来,他就暗地里把表妹接了回来。 为了这事,他是逼着表妹跟穷奇等人都发了毒誓,坚决不会让主子爷看到她。 “你表妹每个月都说要去上坟,可她每次回来都会心情很好的大肆吃喝,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她是到墓碑底下取毒药和赏钱!每个月五百两的赏钱!” 邓衍没力气跟皕伍吼,说完虚弱的咳了两声,又语重心长的问皕伍:“你所有身家都交给她保管,一双鞋不穿得飞了边都舍不得换,可她……” “不会的。表妹生来怯弱,她怎么有胆子下毒害人。不会的。” “她生来怯弱?皕伍,你怕不是个睁眼瞎。” 邓衍实在懒得多说,且他也真的是失血太多,没力气争执。 盛怒之中的慕九昱,也看出他确实体力不支,便挥挥手,招呼外头刚补过来的几个侍卫,把邓衍抬出去治伤。 “穷奇。你是王爷最信任的人。可你真的对得起王爷的这份信任吗?我要是你,现在就把所有隐瞒都说了!……你也可以不说,等我歇过气儿的,我把你那些烂污眼子破事全抖搂出来!反正我已经伤了筋脉,一个废人而已,不怕再被排挤……” 被人抬着往外走的邓衍,像是个关不上的话匣子,一直都被抬过了封门砖,嘴里还有气无力的絮絮叨叨。 穷奇不怕邓衍揭老底。 但他怕慕九昱信了那小子的话。 以往只要那小子要当面戳他们谁的错,慕九昱都是很不耐烦的直接一巴掌把人拍出去。 可这次,慕九昱竟然一直听着,没让人敲晕他。 “都瞒了什么?……趁着本王现在还愿意听,说吧。” 慕九昱的语气里,透着难得少有的苍凉与疲惫。 那只举在身前大手,时不时搓着手指。 穷奇怕了。 因为他知道,慕九昱每次有这个动作,都说明他正在努力的克制情绪。 “奴才只是替大公主那边隐瞒了些琐事。其实真的没什么,大公主亲自做给您的点心,怕您知道是她做的就不吃,所以……” 穷奇说的是实话,而且他做这事也没刻意瞒着兄弟们。 虽说他是个奴才,但他心里一直盼着他家王爷,能早日明白大长公主的关怀与体贴。 “去吧。即日起,带上对你们忠心不二的好兄弟,都到城外鹤子庄呆着去。本王这里庙小,养不下一身二主的大佛。” 慕九昱说着凉凉一笑,终归是没舍得砍了这两人的脑袋。 穷奇和皕伍从前只是外侍卫,混沌他们去了慕长泽那之后,才逐渐提拔重用。 但这些年来,多少次腥风血雨,也没少了他们的身影。 “还不滚!等本王亲自动手砍了你们的脖子吗!” 骤然一声怒吼,震得小床直颤。 刚醒过来还没敢睁眼的司青儿,吓得身子一缩。 方才以为必死无疑的她,咽着噗咚乱蹦的心茫然睁眼,正好对上了慕九昱那双,鹰一般犀利的眸子。 就那么风驰电掣的一瞬间,司青儿身上所有的神经便都醒了。 “别,别砍我……” 就算她也没弄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但只听着耳根里回荡的那句:本王亲自动手砍脖子,就已经足够让她心惊胆寒的抱着脑袋赶紧躲了。 临时搭的小床本就不大,她蜷缩着身子使劲一咕噜,便窟咚一声摔了下去。 好在减肥时间短,身上肥肉还够,软趴趴的掉在地上再灵巧一滚,她就成功把自己藏到了床底下。 “你……” 慕九昱怎么都想不到,他生来俊朗无双的这张脸,怎么就看起来那么可怕了。 本想伸手去拉司青儿出来,但俯身看向床底,见那胖狐狸蜷缩成团紧闭双眼,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惊恐之中无处遁逃的小兔。 他想要伸出去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 静悄悄的内室,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床底下缩着个司青儿,而慕九昱颓自站在原地叹了叹,终归是没再开口。 “王爷。” 墓门那边,有侍卫要进来收尸。 慕九昱低头看一眼小床,然后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要进来。 随后,他再次俯身,单手拎脚边的尸体,拖着走到另外一具尸体旁,又将那尸体也往外拖。 “王爷。我,我来吧!” 怯生生的一直小胖手,出现在身旁。 慕九昱侧脸看向刚从床底下爬出来的小女人,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才能让对方不那么惧怕,便索性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玉树临风的皇叔大人,一脸萧肃,左右手各拖着一具尸体走在墓中。 这画面,快赶上司青儿前世刷过的恐怖网剧了。 “王爷。这种粗重小事,妾身来做就好。您身子还刚好些,快去歇着吧。” 司青儿硬着头皮又往前凑了凑,这回她没敢抬头,只伸手去拽慕九昱手里拎着的尸体。 “你……” “我是北境司府的司青儿。因着从前与您有婚约,所以三月初二那天,司府就把我送到了这……” 司青儿越说声音越小,小着小着,就没了动静。 她太紧张了,一时竟忘了人家慕九昱其实早就恢复了听觉。 这些天来,她唠里唠叨的说了那么多话,这时候的慕九昱,怎么可能是要问她的身份来历? “王爷,您方才想说什么?” 司青儿怯生生的仰起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谦卑恭敬。 “没什么。” 慕九昱说着,双手一松,便把手里提着的尸体撂了下去。 只看胖狐狸那亮闪闪的眸子一眼,他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表演。 分明对他惧怕得要命,却还绷着一脸恭敬,这算是什么? 他就长得那么骇人? 傲娇心性一上来,便冲淡了慕九昱心底对司青儿的怜惜。 第81章 美女更适合被俯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将尸体丢下之后慕九昱也懒得多说什么,自顾负手朝墓门处走去,并朝外头做了个要洗漱的手势。 此时此刻,他心里真是又颓又悲。 颓的是英雄救美没做成,反而像是成了胖狐狸眼中的恶鬼。 悲的是穷奇等人不争气,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期望。 “王爷,邓衍伤的太重,怕是……” 墓门外躬身说话的人是邓泓,邓衍的师兄。 这是从前与混沌他们一样,能近身伺候在慕九昱身边的人。 只是后来在一次拼杀中伤了心脉,从此不能再动内力,便被留在府里做些供给上的琐事,偶尔也让他教导一下新入府的奴才。 而今穷奇和皕伍都被赶去鹤子庄,能到慕九昱面前说话的,便也就是他了。 “带本王去看看他。” 慕九昱说着,便要翻过封门砖往外跳。 然,脚后跟还没离地,眼前便骤然多了两只小胖手。 “王爷当心。这墙砖没刷泥浆,可别松散了摔着您!” “……” 邓泓一怔,随后赶紧看自家王爷的脸色。 他还是头回到墓门这边来,对于他们家这位名声在外的王妃娘娘,此时倒是刚闻其声未见气人,先见了两只白嫩.嫩的小胖手。 他负伤之前可是近身伺候慕九昱十几年呢。 自然深知自家王爷,有个生来便不喜女子近身的老毛病。 然而此时,那两只小胖手先是拦了他们家王爷的路,下一秒便捧住了他们家王爷的胳膊。 “王爷到里面跟我走,我知道一条能出去的路。您身子刚好,可不能摔着碰着……来,跟妾身到这边来。” 她,她竟然拖着他们家王爷走! 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王爷也随便被拖着走,一声没吭不说,脸上还一点要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 这是大病之后转了性了? 等慕九昱被拖着进了内室没了影,邓泓这才大梦初醒似得揉揉差点掉出来的眼珠子,然后悄无声息的翻身进来,将地上两具尸体丢到外头。 “王爷您看,这里是开暗门的机关。暗门那头是一间暗室,顺着暗室那边的小路往外走,拐几个岔路就能到外头。……您累不累?前头太黑,路也不好走,妾身背着您吧?” 司青儿绞着脑汁讨好卖乖,要不是个字不够高,她都想护在慕九昱身后把他当宝贝搂着走。 然而,司影后千算万算,算漏了她现在面对的并不是个寻常傲娇大帅比。 就这套或许妈宝男很享受的讨好待遇,怎可能罩得住自幼便在皇室摸爬滚打的豪横魔王呢? 相反,她这伺候人把人伺候成高位截瘫一样的热情劲儿,不知不觉的就让慕九昱想起她之前在刺客面前叫嚣时,喊过的那句:病秧子? 几乎就在一瞬间,慕九昱的脸就拉得老长。 “你是嫌本王身子不好?” 冰凉的一句话,仿佛像是不知何处钻来的邪风。 司青儿顺着邪风打了个冷颤,随后毕恭毕敬的躬身低头:“妾身不敢。王爷之辉如天上月,妾身生来卑微,此生只有仰望王爷才可偷生。” 说完这串话,司青儿浑身鸡皮疙瘩哗啦啦往下掉。 但她没有等到慕九昱接话,反而感到对方似乎喘气都比之前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这怎么捧着哄着还搞生气了呢? 一瞬间的百思不得其解解,下一瞬,司青儿便大着胆子又道:“妾身是心疼您大病初愈,方才又与刺客搏斗,不想您再多走夜路劳累了身子。” “呵呵。” 慕九昱意味不祥的冷笑两声,然后负手越过司青儿,径直便往暗道深处走去。 “王……” 司青儿随手摘了个火把赶紧跟上,本想上赶着说一声,王爷慢慢走,妾身给您照着路。 后来一想,她拍马屁的功夫似乎真不太灵光,暂时还是少动嘴多动手来的稳当。 两人在暗道中亦步亦趋,途径一个小岔口时,司青儿不禁往那里多瞄了几眼。 而走在她前面的慕九昱,鬼使神差的,也再往那里看。 他目光回转,看向那个司青儿想把他藏起来的小旮旯时,顺便也看见了司青儿灵动好看的侧面。 原来,换个角度再看,这胖狐狸其实也算得上个少有的美女。 从前有人醉酒胡言,说是男上女下才最美。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话是扯淡,现在觉得……果然,男上女下是真理,美女更适合被俯视。 他光顾着用余光打量司青儿那漂亮的脸。 而司青儿也侧着眸子,望着那藏不住人的小旮旯出神。 两人一个心思乱了就慢了脚步,一个纵使分心也脚步依然。 噗通。 司青儿一脑袋撞上了慕九昱的背。 要不是慕九昱眼疾手快,她举着的火把都要烧了他的后脑勺。 “王爷赎罪!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爷息怒!” 咣咣咣。 手里攥着个火把的慕九昱还没反应过来,求生欲爆棚的司青儿,跪下去便先敬了他三个响头。 “求王爷莫怪妾身愚钝,妾身只是想走近些给王爷照着路!” 结结实实三个响头,磕得司青儿不仅脑门生疼,连眼底都有些发烫。 这还是她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么不留余地的给人磕头。 没办法,保命要紧。 生如蝼蚁的贱民,莫说是撞了皇叔大人的背,就是多看一眼皇叔大人的背影…… “本王很可怕吗?” “不。王爷如皓月当空怎会可怕。是妾卑贱。” 司青儿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说话时还尽量缩着脖子,以免已经不太粗壮的脖子,会引起对方挥刀的欲.望。 “起来。以后不许磕头。” “是。妾谨记王爷吩咐。” 得了吩咐赶紧麻溜起身的司青儿,原地站好后,便手足无措的缩脖子咽吐沫。 忐忑的心啊,窟咚窟咚的乱蹦,满脑子都想着:既然话里有以后二字,那这是暂时不砍头的意思了吧? 那怎么还不走呢? 是不是方才回答的不对吗? 眨眼间,前世见多识广的司青儿,就想到自己方才竟然直接起身,没跟面前的大魔王谢恩! “妾身谢王……爷……您……” 说着就又想跪下的司青儿,双膝刚软了一分要往下出溜,便见慕九昱俯身朝她满是灰尘的裙摆伸手。 完了。 这是不砍脑袋,改了要打断腿吗? 第82章 她现在是皇叔大人名下的女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爷。” 司青儿猛地惊叫出声,然后蹲下身双臂紧紧抱住腿:“求您容妾身将功赎罪!方才那侍卫不是说,邓衍伤得很重快不行了吗?妾能治!不管他伤成什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妾……” 她本想说,只要邓衍还能喘气,她就一定能把邓衍治好。 但慕九昱根本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狭长曲折的暗道里,被拎着衣领抡到肩头的司青儿,小心的喘着气儿。 就算是脑袋朝下的滋味,很不好受。 且肚子被结实的肩头咯着,很不舒服。 她也坚持让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 不放松不行啊! 现在她的两条腿都被慕九昱揽着呢! 除了让浑身的肥肉都放松,她还尽量锁紧菊花。 生怕一不小心被颠出个屁…… 要真是那样,她这沉甸甸的脑袋怕是真不能再呆在脖子上了。 短暂半盏茶的功夫而已,司青儿已经尝到古人曾说的,伴君如伴虎是何等悲催。 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治好他。” 呼得周围多了亮光,两脚也站到了地上,司青儿这才发觉,就在她感叹伴君如伴虎的功夫里,慕九昱已经扛着她到了邓衍所在的帐篷。 “是。妾身一定尽力。” 她缩着脖子没敢抬头,毕恭毕敬施了一礼后,便撸着袖子去看小榻上的邓衍。 “袖子。” “啊?” 听到慕九昱说袖子,司青儿撸袖子的手便猛地停住。 强制收回要去看对方脸色的眼睛,然后乖巧的把刚撸了一半的袖子放下。 好吧。 是她的错。 作为一个来自牛棚的低贱的陪葬王妃,就算是不入不了皇叔大人的眼,但不可否认,她现在是皇叔大人名下的女人。 皇叔的女人,哪里能在别的男人面前撸袖子? 很有自知之明的司青儿,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理好袖子并重新对着慕九昱屈膝施礼后,她这才再一次的朝邓衍走去。 小榻上的邓衍已经陷入昏迷,整个人血淋淋的,半敞的衣襟下,雪白的药布已被鲜血浸透。 光看他那失血过多惨白的脸,以及入目可见的血迹斑斑,司青儿的心窝便有些发酸。 这冷兵器时代的可怜人,奴隶制社会的受害者,好好的一个人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做这种把命耶在裤腰带上的苦差事。 感慨归感慨,治伤保腿的事,她还没忘。 这年月的人,还不太知道缝合伤口。 所以有了外伤,便在伤口上倒许多止血药,再用干净药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但很显然,此刻邓衍的外伤实在太重,光是这样处理肯定是不行。 “去拿干净针线和烈酒。来两个人把他……” 刚要说,来两个人把邓衍的衣服脱了,司青儿的脑子里就浮现出慕九昱挥刀的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啊。 若是脱了邓衍的衣服料理伤口,就算最后保住邓衍的命,先不说能不能抵扣断腿的罪,与外男有肌肤之亲的她,还有命再做皇叔大人的私人物品? 好在,司影后聪明伶俐。 略沉吟后,便问在场有没有拿过针线会缝衣裳的。 一屋子武人,纷纷禁声,最后还是邓泓往前凑了半步,说是勉强会一些。 “会一些就比不会强!待会你……” 司青儿也不背着人,招呼邓泓到身边后,便仔把如何清理伤口再缝合的事,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王爷?” 邓泓从没听说有谁用针线来缝伤口的。 一时迟疑犹豫的,去看慕九昱的脸色。 等慕九昱点了头。 他这才颤着两只大手,去脱邓衍的衣裳。 自幼习武的他,真没少帮人处理伤口。 缺胳膊断腿的场面,也见过不知多少回。 但…… 拆完邓衍身上的衣裤和药布之后,他便在心中默默的说:师弟莫怪,咱们全当是王爷赐一副好尸骨。若是疼了,你就到梦里来打师兄的头。师兄绝不躲的! 这边邓泓开始仔细又毛手毛脚的给邓衍清理伤口,那边司青儿背对他们,并隔着手帕给邓衍诊脉。 来看邓衍之前,司青儿以为邓衍不过就是外伤失血。 如今确定了伤势,又把了脉,她才知道这小子伤的有多重。 快手快脚开了两个方子后,她捧着其中一个方子,有些为难。 “王爷,若要治好邓衍,就得抓紧找人配一副黑玉融筋散。要是三天之内能配成,他断了的筋骨才能痊愈。但是……” “但是什么?” 慕九昱问。 话音未落,在场其他所有人,就连正在跟针线较劲的邓泓,也忍不住把视线朝司青儿脸上转。 司青儿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究竟错在哪里,但这方子都写出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解释。 “得用上好的黑玉和陈年的黑獭髓,这两样东西一个比较贵,另一个又很少见。” “……” 慕九昱还以为她有什么为难。 墨玉贵,市上有价他有钱。 黑獭髓少见,世上有的他都有。 只要能把傻瞪眼治好,抛万金又如何? “让人即刻按方子配药。” 慕九昱说着抽走司青儿手里的那张药方,准备丢给身边侍卫前,忍不住把方子收回来上下细看。 胖狐狸的字,娟秀整齐,就连不慎滴落的墨迹都如此可爱。 说话间,邓泓已经缝合了邓衍左肩的外伤。 因着怕做得不对,便让几个兄弟帮忙用毯子把邓衍罩住,尽量只露出他缝过的伤口,然后问司青儿这样对不对。 等他颤着一颗心,终于得了司青儿的确定,这才重新穿针引线,继续缝合其他伤口。 “走吧。” 慕九昱把药方撂下,示意司青儿跟他出去。 作为私有物品的司蝼蚁,连嗯都没敢嗯,赶紧跟上。 “恭送王爷王妃。” 猛地耳朵后头多了齐刷刷的六个字。 本就走的很小心的司青儿,惊得身子一抖,华丽丽的就崴了脚脖子。 “吖……” 她想要惊呼又赶紧忍住,眼看倒下的位置全是碎石,身边除了个大魔王又没别处可攀抓,索性咬牙一闭眼。 摔就摔吧! 反正一身肥肉养的厚,疼一下而已也不会掉脑袋。 第83章 王妃的医术实在精妙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但是…… 她闭眼等着摔进碎石堆里,歪斜失重的身子却再次腾空离地。 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肩,她那两条可怜的腿,再次被大魔王揽在怀里了。 “让人送些跌打酒来。” 慕九昱朝身后吩咐了一声,然后抻着千年黑铁一样冰凉的脸,扛着司青儿朝墓门处走去。 眼看墓门越来越近,司青儿抽抽着嘴角猜测着,大魔王是要带她翻墙进坟,还是翻墙之前先把她当麻袋一样丢进去啊。 隔着这么高的封门砖被丢进去,她身上的肥肉好像是不够缓解冲击力。 这边她还默默祈祷,紧咬后槽牙警告自己摔断腿也别嚎出来惹了大魔王不悦,那边人家慕九昱抬脚一用力,便把堆积了快三十层的封门砖给踹倒了。 哗啦啦的一阵乱响。 大赫赫的砖石倒了一地。 而踹完封门砖就迈步进门的慕九昱,脚尖一点地,轻飘飘的扛着司青儿窜进了内室。 轻功水上漂,真的,活的,没吊威亚,不是后期科幻,简直惊呆了司影后的后槽牙。 “王爷。” 就在司青儿努力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吹捧大魔王,才不会把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时候。 墓门之外,传来方才答应去配药的那小的呼唤声。 “奴才刚问了府医,别的药咱们府里都有,天亮前就能取来。就是黑玉,这个可能得开你的库房。” 一听这话,司青儿差点原地跪下给慕九昱再磕几个。 神医系统上标注了极其罕见的黑獭髓,他们叔王府都有库存? 这也太豪横了吧? 不过,那侍卫说什么,要申请开库房才能找到墨玉吗? 这东西还用开库房吗,他们这里不就有现成的! 瞬间表现欲爆棚,司青儿没怎么多想就举手:“王爷,之前妾身曾在这两天收的礼物里翻到一个墨玉扳指,要是回府开库房太麻烦,就用它吧。妾身虽不懂金玉之物,但能作为礼物送到您这里的东西,成色怕是不会太差。” 说着,刚被撂下的司青儿,就作势要去墙角箱子里找扳指。 结果身子刚一动,她就忍不住吖呀一声惨叫。 “谁许你乱动的!” 随着一声斥责,抱着脚丫子乱蹦的司青儿,便被拎起来撂到床上。 这种被人当个麻袋,随时扛走随时拎起来撂下的滋味,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偏她为了苟且偷生,即使心里憋屈难受,面上还得忍着,并尽量做出乖顺模样。 “多谢王爷。” “你说的扳指,在哪?” 慕九昱拉着一张脸,似乎是要亲自动手去找扳指。 可被他这么一撂,司青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箱子里哪还有墨玉扳指,那玩意儿不是肉包子打狗,进了穷奇的兜?! “是这个吗?” 没等到回应的慕九昱,指着司青儿方才要翻找的方向又问。 “王爷……” 司青儿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又不是孙悟空,又没有仙女棒,这大半夜的就是现揉面,也整不出墨玉扳指来啊。 “王爷。” 这时候装傻充愣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她只能试着押上掉脑袋的风险,来跟穷奇的胆子赌一赌。 随后,她就把扳指在穷奇那里的事,告诉了慕九昱,并再三解释,那个戒指是她求穷奇帮着赏鉴,后来忘了从穷奇手里要回来。 她之前昏得太死,根本就不知道穷奇和皕伍被赶去庄子的事。 现在揣着谨慎的心思说这些,不过是怕穷奇会一时不爽反口咬她。 “以后,不许让奴才赏鉴本王的东西。” 慕九昱现在听到穷奇的名字就心里搓火,冷脸丢了这么一句后,就朝外头摆摆手,示意那人去找穷奇要扳指。 小床上的司青儿,以为慕九昱的火气是冲她,顿时整个人都卑微好几倍,耷拉着脑袋连声认错。 “除了扳指,还有别的东西被他收着吗?” “……” 听得到这话,还在认错的司青儿,脑子猛的一抽,差点就要提司家赔给她的那些嫁妆遗产。 但,话到嘴边,司青儿又犹豫了。 那些财产不是小数,穷奇就是有天大的狗胆,也不敢擅自做这种私吞之事。 搞不好他这手段就是上行下效呢! 有如此一笔巨资进了叔王府库房,说不定眼前这位大魔王,还会私底下对穷奇竖起大拇指,夸他是敛财小能手。 “没了。” 司青儿觉得还是万事求稳比较妥当,所以坚定的摇头,然后就低着头看自己崴伤了的脚踝,没再说别的。 墓园里的黑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等做完缝补工作的邓泓重新回到门口来回话,东山那边的天色都已经白了。 “小声点,她还刚睡着。” 慕九昱脚步无声的闪身到门口跟邓泓说话,听闻邓衍服药之后像是缓过来了,顿时紧绷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王妃的医术实在精妙,只是……” 邓泓欲言又止,等慕九昱示意他不用顾虑,他这才接着说道:“世人都知道王妃的身世,若是变化太大,怕是要热些不必要的麻烦。” 邓泓这话,倒是说到了慕九昱的心里,但他没见邓泓对司青儿有怀疑或者试探的意思,便淡淡的问:“你倒是没怀疑她的来历?” “大伙都怀疑过,毕竟王妃从样貌到心智,都变得太多。” “那你们现在不怀疑了?” 慕九昱问出这句之后,邓泓就笑了。 他很无奈的告诉慕九昱,大伙不是不怀疑,是放弃怀疑和探究的心思了。 他们奉命查了两趟司青儿的身世与来历,也查了墓园这边有机会凑到墓室门外的兄弟,从肉身上来看,司青儿如假包换,绝不会是个赝品。 “肉身?” 慕九昱还头回从邓泓嘴里听到这个词。 “嗯。” 邓泓苦笑耸肩,然后叹了一声,说:“王妃像是跟谁说过一嘴,她是梦里得了菩萨开示,所以会了很多以前不会的本事,也懂了以前不懂的道理。这话现在已经传遍了,昨晚您带着王妃刚走没多远,就有兄弟偷着朝王妃磕头了……要不是得了菩萨开示,哪有人能配得出那种融筋续骨的方子?” 第84章 敌不动我不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本王这是养了一堆什么东西!” 慕九昱像是在骂人,但他脸上却笑得骄傲无比。 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骄傲的资本,毕竟那个被自家奴才偷着跪叩的女人,是他的。 “邓泓……” 自从混沌他们都去慕长泽身边,慕九昱已经很久没跟谁这么自在的说过话了。 以前倒是跟穷奇没少说话,但有些话,他就算是真有耐心跟穷奇说,那蠢材怕是也难达其意。 但邓泓不同,到底是自幼的交情,他们主仆间往往只一个眼神,便已对彼此心思一清二楚。 “您是苦恼英雄救美未见其效吧?” 邓泓说着就笑了,然后凑到慕九昱耳边,悄声道:“日子还长,王爷不必急于一时。再者,王妃现在把您当天神虎狼一般敬着,这不是也很好吗?对外张牙舞爪很精悍的女子,对您乖顺恭敬时常讨好,这难道不好吗?若换了奴才是您啊,干脆就摆足架子等她讨好,就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玲珑心思……”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坏!” 慕九昱翻了邓泓一眼,然后撇开话题没再说这个事了。 两人在门口聊了许久,邓泓依着吩咐回去张罗琐事,慕九昱才迈着轻松许多的脚步,重新回到内室的青玉石棺里闭目养神。 小床上,已经悄悄醒了的司青儿,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眯成一条缝,看向几步之外的青玉石棺。 她有些后悔,方才不该贪睡不起。 现在好了,大魔王回来补觉,她却憋得快要尿床。 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快要忍不住了,她只好认命的轻手轻脚坐起身来如厕。 那是个用小帘子隔出来的卫生间,动静稍微大一点,整个内室便都是哗啦啦的水声。 控制,控制,再控制,控制的脸都涨红了,总算是悄米米的没吵醒棺材里的大魔王。 蝼蚁的一天,又拉开帷幕。 她没听到邓衍那边的消息,便也不知自己的两条肥腿,算不算是保住了。 还有穷奇拿走的墨玉,但愿那小子的心肠还没黑到根,不然她保住双.腿也保不住脑袋瓜啊。 浮想联翩之中,司青儿又一瘸一拐的回了小床上。 也不是她不想洗漱更衣做餐饭,实在是脚踝疼得厉害,而且她终于明白前世最不屑的那句至理名言:多说多做易出错,少说少错,不做不错,乌龟缩壳百年活。 左右餐食之类都有厨司出力,她不做餐食,慕九昱也饿不着。 躺着,挺尸,敌不动我不动! 她在小床上挺尸观望,慕九昱在棺材里也是一样的心思。 两人就这么一里一外的对着消耗,呼噜一个盹儿,就把时辰耗到了晌午。 京城。 朝堂上的慕长泽也在耗时光。 不同的是,慕九昱是清净之中还能打盹儿,而慕长泽从清早上朝开始,耳根子就没静过半刻。 他昨天下旨撸了龚太师等人的官职,并且所有参与藩王之乱的朝臣,一个不留,全都免职、抄家、发回原籍务农。 历朝历代,朝臣百官,一个萝卜一个坑。 不管龙椅上那个是优柔寡断或者雷厉风行,拔走一批萝卜后,自然都要补一批才行。 今日朝堂上唇枪舌战的根源,便是补缺之事。 其实在这事上,慕九昱早就给了中肯建议。 哪个人补哪个缺,根本不需要他多费神经。 但是,慕长泽觉得吧,他一下子料理了那么多老臣,已经足够彰显他的铁腕之风。 就算新官上任三把火,火烧旺运之后,他还是想做个温和的皇帝。 他本想做个温和帝王,于是,他便想着这些事多少也该跟百官们商榷一下,然后再定。 可他没想到啊。 他料想的君友臣恭,却忽悠一阵邪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哪里是满朝百官,吵起来呱呱呱堂乱响,活像一窝带崽的公鸭。 “罢了。这事先放一放再说,你们吵了一早上也累了,退朝吧!” 慕长泽说着就起身走了,留下一堆堆一团团的朝臣,望着他的背影呆若木鸡。 说实在的,自打先帝病逝,他慕长泽做皇帝的每天心累耳烦,底下做朝臣的这些人,其实过得也不轻松。 甭管忠臣奸臣,各个恪尽职守的每天吵架,吵的京城药铺子里的清咽利喉茶都脱销了。 “今日不去内狱了吗?” 混沌见慕长泽朝寝宫方向走,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过说实话,这些天他天天跟着慕长泽去内狱减刑,那帮老女人挨揍哭嚎的场面,真是腻的一眼都不想看了。 “我想去看看皇叔父,你想法子带我出去好不好?” 此时的慕长泽,垮着脸语气虚得一批,连朕字都不用了。 他撑的好累,哪怕去了会被他叔踢两脚,也比坐在椅子上听鸭子乱叫来得舒坦。 他本以为还要跟混沌多磨一会,结果那小子想都没想多大会儿,便拱手一点头。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取几炳好剑给皇帝陛下过目。叔王若是知道礼物是皇帝陛下亲自挑选,一定会很高兴的。” 混沌说着不着痕迹的朝皇帝眨眨眼,然后就带着皇帝去了御花园的方向。 送赏之行,夹带皇帝,混沌也是胆子快炸裂了,才敢做这样的事。 但他也看出来了,不管是皇帝慕长泽还是他自己,再不去见一见他们皇叔慕九昱,可能就都要憋的喘不出气了。 他们这边策马启程,那边活葬墓里的两人还刚吃饭。 餐桌上,水晶肘子配烧鸡,另外还有鸽子汤、白菜炒肉、麻辣兔子丁。 慕九昱慢条斯理的吃着,时不时瞥一眼对面坐着的司青儿。 她面前的小托盘里,装着白米饭,白菜炒白菜,没有肘子和烧鸡,也没有鸽子汤和麻辣兔子丁。 送餐来的奴才说,府医特意叮嘱的,太油腻辛辣的食物不利于伤口恢复。 饭菜已经端上来有一会儿了,司青儿耷拉着脑袋,默默无声的只吃了两口白米饭。 光是看着那个有气无力的脑袋瓜,慕九昱便仿佛听到胖狐狸心里在嘀咕:搞什么搞啊,我这只是扭伤而已,又没破皮,不想给吃肉就直说,拿什么伤口不伤口的来当借口,有意思嘛! 第85章 这是嗟来之食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该说不说,慕九昱还真是对司青儿有那么几分了解。 这丫头此刻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除此之外,她暗暗劝自己要知足,要学会接受这冰冷的现实。 “想吃肉吗?这个给你。” 忽然,面前响起一个很有磁性的好听的声音。 话音刚落,司青儿的小托盘里,就多了一只烧鸡。 看着那只烧鸡,司青儿不自觉的咽了咽。 她没敢抬头,就算脑子里瞬间幻想着,难道是叔王大人可怜她碗里没肉? 但眼角余光瞥见慕九昱面前的碗盘汤盆,她就赶紧劝自己别痴心妄想了。 人家那是要啃肘子,嫌烧鸡挡在那碍事! 前世开直播都坚决不许粉丝打赏的司影后,方才还在埋怨自己的餐食里没有肉,现在看着面前完完整整的那只烧鸡,却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这是嗟来之食啊。 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人家皇族恩赐的烧鸡,噎死了也得吃!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逆来顺受才是生存之道。 就这么憋了八曲的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司青儿便放下碗筷先毕恭毕敬的谢了慕九昱的赏,然后叉开两只胖爪子,对那只烧鸡下了手。 她勤勤恳恳的埋头吃鸡,完整的一只烧鸡,咬一口,肉质鲜嫩,汁水横流。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终于干完这只鸡,并对着托盘里摆放得十分整齐的鸡骨头松了一口气,慕九昱夹在筷子上的早凉透了的兔肉丁,这才终于进了嘴。 慕九昱自问,他宫里宫外活了二十年,天南地北的也涨了不少见识,可他还真就是头回见着哪个人能一口气吃完一只鸡,而且吃相那么养眼,连摆放骨头的方式也那么好看。 “喝点汤?” 他怕司青儿干巴巴的吃鸡会难受,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然而,沉浸在嗟来之食的情绪中的司青儿,听到这话脑子一抽,机械性的抱过汤盆…… 一只烧鸡之后,又一只鸽子,并一盆汤。 司青儿放下汤勺的之后,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脖子,好像最后一口汤就噎在这下不去。 天可怜见,她快撑死了。 可面前的托盘里,还有半碗白米饭和一盘子白菜炒白菜。 呼~~~~~ 她悄悄的吐了口气,本想试探着缓缓劲儿,好再加油鼓劲儿,把面前的饭菜干了。 可这刚一张嘴,好像就有鸽子汤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要不……” 慕九昱刚一张嘴,这边努力缩着嗓子眼的司青儿,呼得一声就窜了起来。 “王爷饶了妾吧!妾……嗝!妾真的……嗝……妾再吃就要撑死了啊……” 司青儿说着一边使劲捶打胸膛,一边忍着眼泪要跪下磕头。 刚屈膝又想起昨晚慕九昱说了不许磕头,便又换了屈膝行礼的动作,并停在半蹲的姿势继续求饶。 “你……本王……罢了。” 慕九昱彻底被面前这个蠢狐狸给弄得没了招。 他就想不通,这胖狐狸面对玉璋王那种凶悍之辈都稳操胜券,怎么到了他面前就成了眼前这副怂相。 方才还有心问司青儿,要不要出去走走消消食,现在看着她红着眼圈半蹲在那里拘着礼,慕九昱是一时之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既然你吃饱了,那就想干嘛干嘛去吧。” 他尽量语气温和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满心无奈的绕过餐桌,打开暗门去了暗室那边。 或许,他不在这里,胖狐狸才能自在些。 慕九昱前脚一走,司青儿就赶紧起身扶着桌子站好。 她那只崴了的脚还没好,蹲这么一小会儿而已,脚踝上就钻心的疼。 但是,站了一会儿后,她就又开始闹心。 因为她不知道慕九昱说的那句,想干嘛就干嘛,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在这顿饭是混下来了,只要脑袋还在,干什么都行! “王妃。这些可以撤了吗?” 邓泓问。 司青儿从前没见过邓泓,且邓泓举手投足间,隐约像是跟慕九昱有几分相似,她就下意识在邓泓面前尽量绷着。 于是,她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又看看暗门那边,确定慕九昱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便很谦和的对邓泓点点头。 “呦,这鸡和鸽子都是您吃的?看不出来,王爷对还您真好呢。” 邓泓仿若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端着盘子往食盒里放,眼角余光却瞥着司青儿的脸色。 司青儿也感受到了邓泓的试探,于是捏着影后的基本功,便温婉无声的又点点头。 然后她就一瘸一拐的回她小床上躺着去了,闭眼不看邓泓,就墓里当没这个人。 主子是个爱砍脑袋的大魔王,奴才能有什么好的。 贪财的贪财,贪吃的贪吃,就那么个实心眼的,还被砍成伺重伤下不来床,现在小犊子也未必是什么好料。 可怜啊,人家大魔王坐拥忠仆无数,而她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单打独斗,别说出了事都没个帮手,就是心里憋屈都抓不着谁倾诉。 她躺在这腹诽哀嚎,暗道里,坐在之前那条暗河边上发呆的慕九昱,已经撩着冰凉的河水,给自己洗了第七次脸。 他就想不通。 从前他父皇,到他兄长,他们坐拥佳丽三千,身边无数女人。 就算他们寻常根本看都懒得多看那些女人一眼,甚至有时候都记不住那些女人的名字,可那些女人一个个的,依然整日盼着念着,做梦都想得着他们的宠爱。 哪怕只是宫宴上偶然看过去一眼,那些女人都能美的跟吃了仙丹似得。 可他,他就胖狐狸这么一个女人,而且他不需要胖狐狸做什么琴棋书画歌舞精厨来邀宠,他就已经憋着劲儿想要宠着她,做她的靠山,做她的英雄……如此而已,又不是做皇帝,怎么就难的跟登天似得! 嗯? 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 想着想着,慕九昱忽然呵呵一笑。 等他再回到暗室这边,伸手开门的动作,便比之前出来时利索多了。 “底下奴才们说了你们北境司府的一些琐事,王妃,你有些事是不是该跟本王解释解释?” 第86章 说吧,你究竟是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他拉着脸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紧张假寐的司青儿,很有耐心的等了几秒,然后沉声一跺脚,冷冷的道:“司大小姐,你这是在考验本王的耐心吗?” “……” 司青儿身子一抖,仿佛慕九昱跺在地上的那一脚,踩着了她的尾巴。 下一秒,她撑着床板就跳了下来,毕恭毕敬的屈身施礼。 “王爷赎罪,妾身,妾身……您方才问了什么?” 司青儿简直都想一头撞死。 她好歹也是个影后出身,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就总是在这位爷面前乱了方寸。 这还是从前那个她吗? 沙雕文里的傻白甜,也比她有脑子吧! “说吧!你究竟是谁?” “我?妾身是北境司府的司青儿啊!” “是吗?” 慕九昱冷冷一笑,然后负手看着面前那张白皙又漂亮的脸,直接把从前司青儿的样貌举止形容一遍。 “想活命就说实话,否则……” 慕九昱随意伸手从边上拿了个随葬的银壶,单手用力一捏,再随意攥了攥,那壶就瘪成了一团废品。 咕咚。 司青儿咽了咽。 其实慕九昱用不着捏银壶,只要瞪瞪眼,她就怕得腿软了。 “王爷说的确实是妾之前的样貌。但妾后来得了菩萨开示……” 求生欲炸裂的司青儿,尽量简单明了抓重点,跟慕九昱解释她的一应变化,然后又重点提及她的医术和其他技能。 比如写字,比如厨艺,比如夜半吓人的调头道具……反正只要是从前原主不会的,她都说是梦里菩萨教的。 “菩萨?真的有菩萨吗?本王空活了二十岁,却还没见过菩萨真颜。” 慕九昱像是信了。 就是信的不太透。 司青儿想了想,然后聪明伶俐的说:“王爷想看菩萨的模样也不难,只要王爷允准,妾可以画给王爷看。” “好啊。” 慕九昱嘴角一勾,欣然允许。 没一会儿,纸张笔墨都备好了。 司青儿先在一张纸上练了几笔顺顺手,然后就一脸认真的开始画她的菩萨像。 这是她早多少天前就在心里打过腹稿的画像,眉眼、神态、衣着、背景,都按着前世在博物馆里见过的观音来。 时间分分秒秒的溜走,纸上的画像渐现雏形。 慕九昱原本不过是想给司青儿制造一个表现的机会,但他看着看着背在伸手的大手就越攥越紧,当司青儿缓缓勾勒出画中女子的眼睛…… 他黝黑深邃的眼眸,猛地就盯在那里怎么都挪不开。 “王爷。” 墓外,传来邓泓的声音。 他没挪眼,只摆摆手,示意邓泓等等。 又过了一会儿。 司青儿画好了另一只眼。 她画的很慢,很小心,每一笔都斟酌斟酌再斟酌。 包括调色用墨,也是一次次先在边上的废纸上试了又试。 但慕九昱始终不动的就这么无声的看着,举着示意邓泓不要出声的那只手,也定格在原地,一直没有收回。 将近两个时辰,司青儿坐着绘画,慕九昱站着旁观。 等她终于放下笔,并小心翼翼的对着画像双手合十,做出虔诚模样。 站在她身后的慕九昱,以及不知何时多了的一个年轻人,却隔着她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王爷……” 司青儿没想到慕九昱是个对神佛如此虔诚的人,当即吓得赶紧起身。 但她身子还没站直,已经起身了的慕九昱,就一把摁着她的肩,让她从新坐了回去。 “王妃说要画她梦中菩萨给本王看,皇帝觉得她画的可好?” 咔嚓。 司青儿差点咬断她无处安放的舌根。 “婶婶梦中的菩萨?婶婶梦到的竟然是……” “是。” 慕九昱朗声打断慕长泽,挪开摁在司青儿肩头的手,用力一压慕长泽的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帝竟被迫对着司青儿磕了个头。 司青儿真的要吓死了。 她就是画了个观音相,怎么就惹了眼前这一幕? 转瞬,她仿佛明白过来,难道她画的观音像,恰好跟哪个很被着叔侄俩重视的菩萨是一样的? “好了。你画了这么久也累了。歇着吧。” 不等她再思索窥探,慕九昱俯身单臂夹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半夹半扛的撂到了小床上。 随后,人家叔侄俩就顺着暗门进暗室,再关了暗门,就没了动静。 “叔,婶婶她,她怎么会画出我母后的画像。虽然穿着打扮都不一样,可那就是我母后的画像,是吗?” 慕长泽的疑问,同样也在慕九昱心间回荡。 “她说那是她梦里的菩萨。她入墓之前不懂不会的所有一切,都是这位菩萨教她的。……你信吗?” 慕长泽被问愣了。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可他愿意相信。 相信自己母亲死后升仙成了菩萨,这本就是天下所有做儿女的人,最愿意相信的事啊。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信。” 慕九昱说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扭头捶了慕长泽一拳:“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钻本王坟里来作甚?眼看都要娶亲的人了,还想来找本王要糖吃?” 慕长泽就知道来了会挨捶,但他还是不躲不闪的受了那一拳,然后不无凄凉的道:“叔,那些大臣太能吵了,听的我心烦。” “那你为什么让他们吵?” “……嗯?” 慕长泽想了想,想说那不是他让那些大臣吵的,转念一想,似乎又是他给了人家争吵的机会,并一直容忍那些大臣吵个没完。 “有问题就想想解决为题的办法。只要是能解决的问题,就犯不上烦不烦的。……行了,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当心有贼头了你的玉玺!” 几句话的功夫,大老远赶来的慕长泽,就被慕九昱给赶走了。 临行前,这小子犹犹豫豫的朝墓室那边看了看。 他其实还想去跟司青儿聊几句,比如,问问司青儿梦里的那位菩萨,有没有说过跟他有关的只言片语。 哪怕只是偶然提及一次。 “这真的是你梦中的菩萨?不是会是你依着别的画像,做出来蒙骗本王的吧?” 慕长泽刚揣着犹豫离开万寿山,慕九昱就再次回到墓室里,绷着一张英俊的脸,准备炸一炸缩在床上的胖狐狸。 第87章 人间飘着五个字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而就在慕九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司青儿也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对策。 此时,迎着慕九昱凉飕飕的注视,司青儿诚然惶恐,然后指天发誓这真的就是她梦里的菩萨。 “妾入墓之前,一直呆在山野牛棚里度日,哪里见过菩萨画像。不过,若是这副画像不能让相信王爷,妾明日可以再给王爷画一副。” 另外画一副衣着背景完全不一样的观音像,证明自己确实没有撒谎,这应该是足够打消大魔王的疑心了吧! 皇室里的菩萨再多,也不可能她画一个就撞一个,大不了一天一副的画不一样的,总有一天你会信! 而且,画菩萨像很费时间,一天一副画,那就是一天里有两三个时辰是安全的。 若是画得再大点,再细致点,那可以耗上一天甚至好几天的时间呢! “要不,妾现在就另外再画一副给您看吧!” 司青儿说着就想起身。 小狐狸的求生欲昭然若揭。 慕九昱心里憋着想笑,但面上却依然绷得很紧。 他用一根手指戳住司青儿的肩,没让她起身,然后朝门外喊了声:“来人!” 他慕九昱的女人,就算是他想吓唬着逗闷子,也得不等真劳累折腾干粗活。 像这种摆笔墨之类的事,当然是让外面闲着的蠢材们劳筋骨吖。 没一会儿,满桌各色颜料,长长一大排粗细不一的画笔等物,就快而有序的在司青儿床边摆了起来。 所有笔墨等物都摆好,才有两个人送了白纸过来……比青玉石棺还大两圈的一张大纸,差点看呆了司影后的丹凤眼。 这是要她画菩萨吗? 这是让她画天宫吧? “可以开始了。” 慕九昱抱臂挑眉,一副坐等看戏的玩味。 整个墓(画)室陷入沉寂,司青儿茫然看着那张刚好可以把她卷起来包成人肉太妃糖的大纸,缓了好一会儿,才咽着生命之泉,到桌边去那个一根手肘长的毛笔。 “王爷稍安,妾身先熟悉一下笔墨颜色,从前只在梦里跟菩萨学画画,但这么多颜色这么大的纸,妾还真是……” 她说着就用那根并未蘸墨的大笔,在白纸边上凭空比划。 像模像样的从上到下来回划拉一阵后,又放下大笔,去看那些深浅不一的各色颜料。 太难了。 司青儿磨磨蹭蹭的试看颜料,其实脑子里转来转去的都在打腹稿。 虽说她对观音像很熟悉,但一出手就要画个这么大尺寸的画像,对她这种半吊子画工来说,真心可说是个旷世挑战。 许久,各种颜色调出来试了深浅后,她总算是捏着一根小画笔,撩开膀子要开工了。 巨大的纸张面前,司蝼蚁要紧后槽牙调动着前世积攒的艺术细胞。 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不砍脑袋不剁腿,哪怕给她个牙签让她抠坟,或者给她个汤勺让她填海……人间飘着五个字儿:啥都不是事儿! 午后斜阳照着云霞,也透过云霞照进墓室。 新晋微胖界艺术总舵主,时而翘脚,时而半蹲,时而爬上堆得半人多高的大木箱,咬牙一功,就把时间消磨到了半夜。 “王爷,夜里光线不好,这画像能不能明日天亮后再上色?” 满脸脏兮兮像个花猫似得司青儿,说着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餐桌前独饮的慕九昱,等对方若有所思的点头允准,顿时松缓神经准备清洗笔墨。 “来人!” 慕九昱一声吩咐,司青儿想做的琐事杂活,就有人抢过去做了。 ……没了正经事可做,那该做什么? 司蝼蚁偷偷看向餐桌上的碗盘,以及慕九昱手边的酒盏。 燃烧了太多艺术细胞,此时此刻,她饿。 “过来伺候本王用膳。” 慕九昱嘴角一勾,摆足了皇族的架势。 从前他父皇和兄长都这样支使他们的女人, 那时候慕九昱只觉得父兄此举太残忍,还觉得那些得了吩咐便喜笑颜开的女人们是傻子。 但他现在开窍了! 支使女人到身边布菜怎么是残忍,那是给女人献殷勤的机会啊! 要不是被看中的女人,怕是挤破头都没这个资格,这当人是很值得开心的大好事。 自幼便有个不喜女子近身的臭毛病的慕九昱,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应该很有做花中浪蝶的潜质。 只是,他才不屑做什么花丛浪蝶,他只要做胖狐狸的盖世英雄,这就够了。 捏着酒杯等司青儿上前的慕九昱,心里已经在幻想着,司青儿待会会如何软声细语的讨好。 结果,那女人慢吞吞的挪步到了桌子边,刚拿了筷子夹了块笋片要往他碗里放,捏在手里的筷子却啪叽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眼看跟着筷子一起掉落的那个笋片掉进装了汤的小碗,汤水飞溅,弄脏了其余碗盘,也弄脏了慕九昱的袖子。 “王,王爷赎罪……” 司青儿慌忙退步施礼,整个人瑟瑟颤颤,莫说没有丝毫讨巧卖乖的模样,甚至还看起来那么的可怜。 天可怜见,她画了一天又半宿的菩萨像,现在右手酸麻无力不说,整个膀子也沉沉的抬不起来。 就这样,能拿筷子夹起那片笋,也是憋了吃奶的劲儿了。 她诚惶诚恐的半蹲在原地,想到自己画了这么久只为了平安无事到深夜,却又在伺候饮食的小事上掉了链子惹麻烦,不禁满腔回荡凄凉的哀嚎:苍天啊大地,想做个蝼蚁贱民而已,要不要总把人搞得这么惨! “过来坐下。” “啊?” 司青儿本以为自己要受罚或者挨打什么的,却不想对方只是让她坐下。 “张嘴。” 慕九昱说着,夹起一块红烧肉,准备喂到司青儿嘴里。 小狐狸画了一天,手指酸麻拿不了筷子,这还用她布什么菜。 他是顶天立地的真君子,哪里能做这种磋磨内眷的荒唐事。 再者,她手指酸麻不能拿筷子,这不是正好给了他彰显宠爱的机会吗! 所以,他让司青儿坐下,还选了司青儿爱吃的红烧肉来喂。 然而…… 第88章 本王让你张嘴!张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筷子上的红烧肉还没举过去,那边刚落座的司青儿,皱眉闭眼的抬手就要朝那百戏好看的小脸上砸。 “你干嘛?” 慕九昱问。 紧咬牙关准备自扇耳光的司青儿,下意识抬起泪眼:“不是王爷吩咐妾掌嘴……” “本王让你张嘴!张嘴!” 慕九昱简直要被眼前的傻狐狸气死了。 他是痞子恶霸吗? 这种磋磨姬妾来取乐的肮脏事,是他会做的? “坐着不许动!张开嘴!” 慕九昱恼了,沉声一呵之后,便夹着那块肉塞进司青儿嘴里,并气呼呼的又道:“吃!” “……嗯。” 鲜香四溢的红烧肉,肥瘦相宜,入口即化。 可司青儿嘴里吃着肉,心里却恨不能抢个盘子啃几口,直接把自己噎死算了。 她是个人啊,又不是鸭子。 皇族怎么了,皇族罚人就可以这样不把人当人的嘛! 她坐在那里嚼着肉,心里委屈的一批,眼底甚至都渗出了泪花。 可她又不得不劝自己先忍着。 被罚吃肉总好过砍头斩腿,或者自行掌嘴。 皇族豪横那是人家会投胎,谁让咱是出身牛棚,还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陪葬王妃。 “^张嘴!^吃!” 司青儿心里憋屈,慕九昱的心情也不美丽。 但他再生气,也还是体谅司青儿饿着肚子作画的辛苦,所以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吃。 就这样喂着、吃着、憋屈着、气愤着,两个总也凑不到一个频道的家伙,半盏茶的功夫就清空了满桌碗盘。 “饱了吗?” 慕九昱发现没菜可夹,这才恍然从气愤情绪中脱离。 抬眼再看腮帮子圆滚滚的司青儿,以及那明亮眼底星星点点的水花…… 慕九昱手里的筷子啪叽一声就拍在桌上,慌得一批的大手,恨不能直接去傻狐狸的嘴。 “你吃不下了就吐出来,别把自己撑坏了!” “没事。妾……嗝!妾……哇……” 司青儿刚张嘴说话,腔子里便猛地一抽抽。 随后,就是不可抑制的一阵狂吐。 “快,快来人!” 慕九昱吓死了。 一面喊人进来,一面凑上去帮司青儿拍背。 眼看傻狐狸吐得都迸出哭来了,他狠狠的捶着桌板: “你是个傻子吗!明知道吃不下了,干嘛非要勉强呢!” “王……王爷……” 司青儿吐得说不出话,好不容不把气喘匀乎了,才躲着慕九昱的注视哑声道:“妾身卑贱愚钝,连伺候王爷用餐的事都做不好,又怎敢不领王爷的罚。” “……罚?你觉得,本王在罚你?” 慕九昱气笑了。 他怜惜她辛苦,才亲自喂她吃饭。 可她竟然觉得那是惩罚? …… 又一次示好失败,慕九昱愤恨又无奈,伸手抓了桌上酒壶,便转身去了暗室。 到了暗室,临关门前,他看向那副尚未完成的画像,心里忍不住的默默祈祷。 “皇嫂,您既然教她许多,便再费些心思,让她有个正常女人的脑子,好吗?” 慕九昱的失望溢于言表,找到邓泓去了暗河边,便掐着酒壶好对水长叹。 他不说究竟烦什么,邓泓便也不问,陪着他在河边坐了大半个时辰,慕九昱起身走了,他就默默的在后边跟着。 “邓泓,你说本王究竟要怎么做,才会让她不再这样畏惧惶恐?” 邓泓闻言,想也不想的就笑了:“被自己的女人畏惧,难道不好吗?从前只听人厌烦自家女人嚣张跋扈,却从没听说谁嫌弃女人乖顺。” “你就说,本王究竟要怎么做!” 差点被踹一脚的邓泓,灵巧的躲到三步之外,然后笑呵呵的摆摆手:“奴才又没娶妻,哪里知道怎么对付女人?不过要说让一个乖顺的人变得嚣张,八成都是宠着她无所欲为,等她觉得她傲然天地间,能跟太阳肩并肩,或许就成了。” “滚吧!” 慕九昱又晃了一脚。 但他丢过去给邓泓的玉佩,却是喜的邓泓差点跪下喊爷爷。 “明儿起带着邓滨回来伺候,王妃能治好你们老二,说不定你那老毛病,也没什么了不起。” “是!” 邓泓喜上眉梢,抱着玉佩吧唧吧唧的当宝贝媳妇似的亲了好几口。 “没出息!” 慕九昱扫了邓泓一眼,随后勾着嘴角便回去了。 墓室里,清理地面和餐桌的人早就走了。 小床上闭目假寐的司青儿,也明显是梳洗过的清爽样子。 慕九昱轻轻关门门,然后径自洗漱后,便轻手轻脚的钻进棺材。 摇曳烛火照着尚未填色的画像,已勾勒出似喜似嗔的神态,不管是站在墓室还是躺在棺材,都好像是已故的皇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是他的皇嫂,也是他曾发誓要穷极一生去孝敬的女人。 然而,命运总是这么苛待于他,不给他看一眼生母的音容也就罢了,连他想要孝敬皇嫂的机会,也无情的剥夺。 好在,时隔多年的今时,皇嫂出现在了司青儿的梦里。 这是否说明,这世上是有芳魂仙灵的,他的皇嫂从未离开,甚至还借助司青儿的手,为他解毒,帮他锄奸? 这所有一切是否也说明,司青儿生来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否则皇嫂为何不去找水澜沁,而是要费尽心思的,在个不懂说人话不会吃人饭的司青儿身上下功夫呢? 她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将一个出身牛棚的女人,调.教到如今这般聪颖多艺? 而他慕九昱,到底要怎么施恩示好,才能让这个分明聪颖伶俐的傻狐狸,不再畏畏缩缩沉浸于恐惧而无法自拔呢? “宠着她无所欲为,等她觉得她傲然天地间,能跟太阳肩并肩……” 慕九昱细品邓泓这话,越品越觉得这简直是金玉良言。 长夜好过,眨眼天明。 司青儿早起便任劳任怨开始画画,慕九昱则继续坐在边上无声相伴。 或许,在司青儿心里,他现在绝不是陪伴,而是监督。 但他就算是明白也不想走,因为他实在太想看到他皇嫂了。 昨日初见雏形的画作,今日才开始缓缓上色。 几乎细致到一比一精准入画的全身菩萨像,从脚指甲到头发丝,每一寸都要耗费许久才能完成。 第89章 大魔王仗着豪横战无不胜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累了就歇歇。” 眼看要到晌午,慕九昱体贴的提醒了一句,然后招呼外头候着的人,去厨司那边取午餐。 “憋闷了就去门口透透气。” 慕九昱又提醒了一句,然后招呼邓泓进来替司青儿清洗笔墨。 等司青儿温婉无声的缓缓朝门口走去,他就赶紧凑到邓泓身边,悄悄用手势比划着问邓泓,这个女人怎么早起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呢? 结果,昨晚还聪明伶俐的邓泓,现在茫然摇头,给不了任何答案。 “玉佩呢!还来!” 慕九昱得不着回报就翻脸,一点不在意皇族的颜面。 但他不要皇族威仪,邓泓同样也是个臭不要面子的滚刀肉。 面对慕九昱黑漆漆很是不悦的那张脸,他跳着就钻进暗门,然后嬉皮笑脸的摆摆手:“抱歉,那玉佩已经被咱回祖宅,让人打板子供起来了。” 这边邓泓离开,那边邓滨送来了午餐。 为了不引起昨日那种误会,今日慕九昱直接告诉司青儿:坐下一起吃。 说完还特意加上一句:不必拘束。 司青儿温然浅笑,然后乖乖的坐下吃饭。 吃饭就是吃饭,只吃白米饭。 “吃菜。” 慕九昱指指桌上的六菜一汤。 司青儿又是温然一笑,没拒绝也没点头,但还是坚持只吃白饭。 “……你。” 慕九昱有心想问,你又误会什么了吗? 转念一想,便没再吭声。 他想好了,从今日起,司青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拦着。 司青儿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他不勉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司青儿那么聪明的人,早晚能看清他的心意。 饭后,外头有人进来收拾餐桌,司青儿则任劳任怨继续画画。 慕九昱本想一如既往的陪着,然而他还没坐多久,外头就有人来说,硕老亲王带人来探望他了。 有外人进墓园,侍卫们便七手八脚的收拾封门砖。 眼看硕老亲王等人到了门口,本该三十几层的封门砖还刚堆一半。 “罢了罢了,都是自家人,硬装样子给谁看?”慕九昱说着一巴掌拍开还在摆砖头的侍卫,等那小子猫腰跑了,他才打着笑脸朝硕老亲王问好。 虚伪客套的场面话,扯起来兜兜转转没个完。 一开始,司青儿还伸长了耳朵偷听,后来听来听去都是吃饭睡觉之类的琐事,便索性收心继续画画。 “……开什么玩笑,本王的女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随意见的?你要真说这是应当应份的规矩,那你怎么不把你家老王妃带来给本王见见?本王也很想一睹她老人家的芳容。本王也对她老人家很是好奇。本王也听说了她出嫁前后有所不同,你回去把她给本王领来!” 莫名其妙的,门口就吵起来了。 而且听慕九昱的意思,还是来探望慕九昱的哪位王爷,想要见一见她这个牛棚王妃? “本王怎么不敬长辈了?笑话,辈分高就了不起,过年发压岁钱的时候,怎么从没见你们谁抢着跟本王论辈分?” 慕九昱翻脸了。 伶牙俐齿的,还挺有战斗力。 司青儿抱着笔偷听,确定这大魔王仗着豪横战无不胜,便眨了眨她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继续画画。 看吧。 多会一门技能还是有好处的。 这要不是因为她在画菩萨,那位魔王会如此豪横的护着她? “行啦,你们要想见王妃,等本王礼成出墓之后自然有机会一睹真容,今日天也不早了,各位留下礼物回府去吧!慢走,恕本王身在墓中不能远送。” 几句话的功夫,门口再次恢复平静。 慕九昱回来时,左手拎着个大包袱,右手拖着个木箱,随意放在司青儿床边后,便坐下来继续督工。 “天黑前能画完吗?” 看着看着,慕九昱就问了这么一句。 正在选笔调色的司青儿,闻言下意识就要摇头,但余光瞥着慕九昱的侧面,忍了忍,便又无声的点点头。 “你今天为什么不说话?” 这都一天了,难道是昨晚吐得太狠,伤了嗓子? 倘若真是这样,该用药就用药,可别留了病根。 不然以后想唱歌撒欢的时候,可要怎么哭…… 慕九昱心里藏满了关切,看司青儿的目光,便也十分的柔和。 一点没有前几日不经意间流露的那种霸道气魄。 在他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就见司青儿轻轻放下笔,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画像。 拜完,就拿起画笔,继续填色。 ……这是什么意思? 慕九昱看看一整天都没说话的司青儿,又看看尚未完成的画作,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是菩萨不许你说话?” 不出意外,司青儿点头了。 “……为什么不许你说话?是今日不许你说话,还是以后都不许你说话?” 慕九昱很奇怪的看着司青儿,然后又看向画像中他皇嫂的脸,心说,本王昨晚求你让她正常点,也不是让她做哑巴,您干嘛不许她说话? 画像似笑非笑,并未回应他心底的疑问。 “得了,当本王没问,你继续。” 慕九昱说着理了理文丝不乱的衣领,继续正坐看画。 而司青儿,得了吩咐乖顺点头。 脸上绷着不见喜怒,其实她心里都要笑开了花。 故意憋了一天不吭声,还真没有白费功,她终于捏住了这大魔王深信神佛的软肋! 他相信了画中真是菩萨,那么也就等于信了她编造的谎言。 懵逼几天,战战兢兢的司青儿,在这一刻,瞬间就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又画了一会儿,她扭头看外头,然后扭头比划着问慕九昱,太阳下山了,她可以明天再画吗? “可以。” 慕九昱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在他心里,只要不叛国不跳河,司青儿想干啥就干啥,不想干啥就不干啥。 他是一心想宠着司青儿,让她重拾自信,不要总是唯唯诺诺。 但这太过干净利索的回应,却再次让司青儿以为,他就是深信神佛之说。 也正因有这个误会,所以,当慕九昱试探着问:“你总在这里坐着画画也是无聊,要不要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司青儿竟然点头了。 于是,慕九昱亲自开了暗门,提了个小灯,示意司青儿一起走。 司青儿也就步履轻松的,跟着他进了暗门。 第90章 他觉得心意已经表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熟悉的曲折小路,慕九昱提灯走在前面,司青儿抱着胳膊跟在后头。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没一会儿,慕九昱便停下脚步,并很熟络的把小灯挂在边上。 直到这时,一边走一边悄悄揉胳膊的司青儿才发现,说是让她出去透透气的慕九昱,根本没带她出去,而是把她带到了她之前曾失足掉落的那条暗河边。 “大约从明日起,陆续有外人来探望咱们。如果你愿意看热闹,就尽管看热闹解闷儿。不想搭理那些无聊的人,就在内室做你想做的事。寻常若是想吃什么,想用什么,不好意思跟本王说,就跟门口的奴才们说。还有衣裳首饰什么的,箱子里有你喜欢,尽管拿了用。若是没有你想要的,就跟奴才们说,他们虽都是武人,心思或许粗苯,但是你说明白想要什么,他们一定能给你找来……” 慕九昱站在小灯后头轻声说着,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并清楚表达心意。 甜瓜大的小灯上,闪着拇指大的烛火,金闪闪的光芒,照着司青儿精致好看的脸。 等他说完轻声问: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 然后温然似笑的司青儿,就乖顺的轻轻点头,并欠身行礼,表达谢意。 见她没有害怕,还面色挺正常,慕九昱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然后保持语气,又道:“以后有本王在的地方,你就什么都不用怕。本王永远都会护着你。明白了吗?” 司青儿再次点头,行礼。 “本王不在的时候,会有最忠心的奴才守护在你身边,遇到任何麻烦任何危险,都有他们挡着,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明白吗?” 司青儿依然点头,行礼。 她要守着之前瞎编的禁语令,所以不能说话。 除了点头和行礼,也只能是点头和行礼。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慕九昱把心里想说的就都说完了。 真是太顺利了。 要不是觉得这个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好,他真想一鼓作气,把怀里那个镯子摸出来给司青儿戴上。 不过,他觉得心意已经表明,家传的镯子就不用着急戴,等将来回府重新办婚宴时,当众再给司青儿戴,才更能彰显他对司青儿的重视。 “冷不冷?想回去就指指灯。想再待会就待会。” 他温声说完,便想解了自己的外袍给司青儿披着。 然而司青儿却指指小灯,然后难得的微笑着,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天! 这女人终于会笑了。 而且,她笑起来真的好美好好看。 “好。那咱们回去。” 瞬间也开心起来的慕九昱,伸手摘灯,然后继续走在前面,替司青儿照路。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墓室,然后司青儿按着慕九昱的吩咐,独自在内室梳洗更衣就寝。 司青儿睡下了,慕九昱便进来梳洗更衣钻棺材。 难得的和谐,可喜可贺。 只是,睡在小床上安心入梦的司青儿,可一点都不觉得慕九昱方才是在对她表白。 她聪明伶俐的认为,慕九昱这是敬畏她梦里的菩萨,所以才对她网开一面。 而且,她还隐隐觉得,只要有菩萨给她仗腰杆子,她脖子上的这个脑袋,应该是能保得住了。 一次愉快的鸡同鸭讲结束后,司蝼蚁仿佛看到她的贱民人生开始变得好过了起来。 次日一早,她依然是不言不语继续作画。 本想磨蹭到出墓那日再画完的菩萨像,现在看来也没必要硬拖着了。 午餐之前,她就勾上最后一笔,然后回头告诉慕九昱:“王爷,妾身已经把画像画好了。这就是妾身梦中的菩萨。” “辛苦了。” 慕九昱温和的一笑,然后伸手想摸摸画像,快要碰到的时候,又把手缩回去了。 “……你觉得用什么颜色来装裱比较好?用紫檀色好不好?” 慕九昱对着画像出神,喃喃的问了一句,然后才扭头看司青儿。 已经不怕掉脑袋的司青儿,一见着自己能有被征求意见的资格,哪里会说不好的话。 当然是赶紧和颜悦色的诚恳点头:“好啊好啊。妾也觉得紫檀色很好。” “是吗?那就用紫檀色。” 慕九昱像是忽然间心情好了很多,说完伸手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就地量尺寸定颜色材质,要把那副一人高的画像装裱起来。 很快,邓泓亲自带着邓滨翻墙进了内室,一个手脚麻利的收拾笔墨,一个则小心翼翼的量着画像的尺寸。 看着他们主仆都对画像很是恭敬的样子,司青儿暗戳戳的想,或许她可以试试借着菩萨的光,把那些被吞了的财产要回来。 而就在这时,慕九昱语气亲切的道:“王妃送本王如此大礼,本王真不知要回赠王妃什么才能表达谢意。不如,王妃自己说吧!想要什么都行,本王绝没有不答应的!” “真的?” 司青儿激动得眼睛里都要迸出小花花了! 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怎能顾左右而言他? 结果,当她兴冲冲的说,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从前司氏给她的嫁妆和财产。 人家慕九昱想都不想的就摇头摆手的道:“这算什么谢礼?换一个别的吧!” “……” 司青儿闻言,脸上甜腻的笑颜差点就垮了。 除了这个,那还要什么? 要一个永远不看脑袋的保证? 这种保证,就算慕九昱愿意给,司青儿现在也不敢说了。 都是混过社会的场面人,司青儿一看慕九昱方才那个表情就懂了。 这位爷敬畏菩萨是真心的,贪财好物肯定也是真心的。 所以,她那些财产算是连菩萨出面都没用,人家慕九昱根本不打算还了。 “妾身不过是随便说着玩的,王爷可别当真。妾是王爷的人,莫说为王爷做画,就是为王爷肝脑涂地,也是应当应份的事。” 司青儿说着,对着慕九昱翩翩然侧了一礼,然后就很“识相”的帮着收拾笔墨去了。 正在涮笔的邓泓,见他家主子爷竟然就这么欣欣然的接受了王妃的谦让,一点都不打算再开口。 腔子里那颗快急死了的太监心,顿时就揣不住了。 第91章 被实名举报的软柿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邓泓揣着一颗金闪闪的太监忠仆心,上赶着往慕九昱这边打了个笑脸,然后不无讨好的道:“从前王妃爱做吃食又喜欢喝酒,如今王爷醒了,倒是把王妃给拘着不让吃喝了。王爷若真心想对王妃表达谢意,便允许王妃随意吃喝惬意玩乐吧!对了,王妃还喜欢押宝对赌,王爷不是有一套上好的白玉骰子嘛,送给王妃解闷儿玩呗!” 他说这话,一来是想帮自家主子爷讨了王妃的好,二来也是真心想让司青儿过得自在些。 可他这些话一进了司青儿的耳朵,可就一个字追着两个字的全都变了味儿。 ……狗奴才欺负她没文化,听不懂弦外音呐? 这不就是明晃晃举报她贪吃贪玩还好赌嘛! 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说她输了随葬品的事了? 想到这,司青儿暗暗扫了邓泓一眼。 腔子里仿佛有个聪明伶俐的小仙女儿,正叉腰跺脚的吆喝:说就说,本妃不怕你! 本妃是有菩萨撑腰的人,从前任何事,都是菩萨让本妃这么做的! 反正菩萨画像就在这儿,谁不信的就去问菩萨。 至于菩萨会不会回答你,那就得看你有没有本妃与菩萨之间的这份佛缘。 小仙女儿吆喝的便是司影后的心声,她之前惧怕慕九昱,那是因为武艺上打不过,身份上压不住,守正出奇又怕抵不过人家与生俱来的皇室豪横。 但邓泓这种家伙,哪配与慕九昱同日而语? 再者,时移世易,前日她是司蝼蚁,今日她已有菩萨撑腰。 就是春天的白杨树上能长出红柿子,她司影后也绝不会是连邓泓这种奴才的实名举报都搞不定的软柿子。 于是,迎着邓泓的话头,司青儿便仰着甜兮兮的笑脸对慕九昱道:“说起来,妾身确实跟菩萨学了些新奇吃食,前些天在墓室里都试着做了,味道真心不错的,王爷想尝尝吗?” 一听这话,慕九昱的眼睛腾得一声就亮了。 尝尝? 好些天吃不着炸串和小肉干,都快馋死了好吗! “说好了谢你,怎么又成了给本王尝鲜。不过也好,本王就尝尝王妃的手艺。” “那妾下午就做几样!” 司青儿笑语嫣然的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这是演技。 乖巧面具下,司清瑶早就气得肝儿颤,恨不得卷起桌上笔墨做个炸药包,崩死那个妄想挑拨是非的狗侍卫。 说好要显一显菩萨教导的好厨艺,午饭后,司青儿便铆足了劲的切、洗、配。 叮叮咚咚的切菜声,响彻墓室。 过水过油之类的准备工作,也很快弄得墓室里平添许多烟火气息。 慕九昱依着棺材,旁观着司青儿转来转去的忙乎,不知怎么的就感到心窝好暖。 “王爷,妾要起锅炒辣椒,您若是嫌烟气熏的慌,便到外头转转。” “没事。” 慕九昱摆摆手,没挪步。 他才不想走。 他正幻想着,未来要带司青儿去哪个庄园体验农夫生活,去那个宅邸过一过另类贵族的日子,甚至几十年后,他们要去哪个山头养老…… 走什么走。 油烟熏人,他更要陪着才对。 不然怎么能算是同甘共苦,举案齐眉? “那妾可就真要开始喽?” 司青儿晃一晃手里的大勺子,心说本姑娘可给你活路了,是你自己不肯要! 那就别怪本姑娘勺子底下不饶人! 暗戳戳燃起报复心的司青儿,牙一咬,心一横,好大一勺子红辣椒下了油锅翻红浪,接着就是一大勺的青麻椒入锅凑热闹。 “咳……咳咳……” 金尊玉贵的慕九爷,生来连厨司的大门都不走,哪里知道做菜会有这个味儿。 才几个呼吸,他便被呛得涕泪齐流。 翻墙逃走的时候,差点连脚上趿拉着的鞋子都甩丢了。 “王爷呛着了吧?快来人,拿些清水给王爷!” 司青儿挥着勺子一脸关切。 不等慕九昱从剧烈的咳嗽里缓过气儿,她已回到锅灶边继续她的下一步骤。 她虽然憋了巴屈的当了好几天蝼蚁,但她又不是真的蠢笨,成功呛哭大魔王,也不能耽误正经菜的出品,否则人家肯定会怀疑麻辣呛人的初心。 所以,浓烈的呛人气味之后,馋人的肉香,便萦绕开来。 她做的是水煮牛肉,光是这一个大菜,就用了七八种配菜在铜盆里垫着底,她不信就没有一样能入得了慕九昱的眼。 虽说有瞎编的梦里菩萨,抓住了大魔王的心,但她还是希望双管齐下,再用美食抓住大魔王的胃。 快而有序的做好水煮牛肉,下一个是辣子鸡丁。 接着是脱离麻辣重口味的糖醋咕噜肉。 “王爷,朝里几个大臣来看您了。” 司青儿做到第四个菜时,墓园外便来了一行人马。 看着那些颜色一致,而花样不同的锦缎衣袍,司青儿手里的炒勺,便不由得放了放。 “你忙你的。……邓泓,去告诉他们,礼物留下人滚蛋!” 慕九昱说着,毫不避讳的翻墙回了墓室,说着还伸手捏了一小块辣子鸡,放在鼻子底下贪婪的嗅着。 就是这个味儿,他都要想死了啊! 厨司那边也不是没照葫芦画瓢给他做这个,可那些瘪茄子做出来的菜,怎么都不如司青儿做的有滋味儿。 “让我们看看,就看一眼!” “啊呀你这小子好生无礼,我们都是能当你爷爷的人了……” “王爷不见就不见,我们看看王妃在做什么菜。哎,看一眼又看不坏!” 闹哄哄的一群人,推着邓泓便朝墓室门口凑。 司青儿还是头回见到这阵仗,一时有些踌躇,不知是躲是留。 发觉司青儿若有所思,慕九昱也是犹豫了一下,转而便伸手接了她的大炒勺:“就这么扒拉就行是吧?行了,你进去坐一会儿,我来应付那帮老东西。” “王爷您……行吗?” 司青儿倒不是怕慕九昱把菜炒坏了。 她只是…… 那个炒菜的锅,虽然是邓衍精心挑选了送来的,可几次爆炒之后,那锅就裂了个边。 菜炒坏了可以重新炒,锅子要是炸了,万一大魔王挨了烫,会不会迁怒她? 第92章 不要误判大魔王的试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思来想去,司青儿觉得还是别冒这份险了。 外头来的大臣们真跟她找茬,她还能仗着菩萨跟大魔王求庇护,但要是大魔王挥刀来砍,她怕她脖子不够硬。 然而,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犹犹豫豫的说了句:王爷……行吗? 仗剑走天涯都没人敢说不行的人,炒个菜却要自认不行? 这简直是挑战皇族的尊严啊。 “本王手里就没有不行的事!你进去呆着!” 慕九昱说着,便挥了挥手中大炒勺,那稳稳当当站在厨灶前的架势,就像是刽子手站在铡刀前,隐约都能看见他怀里揣着随时递出的地狱邀请函。 生死关头,司青儿只能任命的脚底抹油。 撩了帘子进内室时,她回头看一眼被炒的叮当直响的小铁锅,心里已经在思索:大魔王炒炸锅之后,她该怎么推脱罪责。 这边司青儿刚撂下帘子躲好,那边几个老臣已经隔着邓泓到了门外。 邓泓抢先一步开口,“王爷。他们仗着身上是官服,便跟奴才倚老卖老耍无赖!” 说完,他还没好气的指着墓室让老臣看:“都说了,王妃不愿见外人,且王爷没工夫见客,你们怎么就不肯信!现在看好了吗?信了吗?可以走了吗!” “可……” 为首的白胡子,抻着脖子往锅里望了望。 慕九昱挥着勺子,像模像样的翻炒着:“对不住。本王这里撩不开手,各位心意本王领了,都请回吧!” 他说话时只用左手随意朝外头晃晃,连个眼神都没往外瞟。 “王爷什么时候也会下厨了?” “君子远庖厨!叔王,您怎么能做这种事!” “是啊!难道叔王府的厨司都死绝了,连个能伺候您饮食的人都没了嘛!” 几个老家伙,眼里馋着锅里的肉,嘴里却说着道貌岸然的虚词。 一个赛着一个的演着士大夫才有的忠肝义胆,仿佛下一秒就恨不得翻墙撸袖子,替慕九昱来上灶掌勺。 “下厨怎么了?大昭律法哪一条写了不许本王下厨了?再说,本王喜欢!本王愿意!本王就爱这一手,跟你们有半个铜钱的狗屁关系!” 眼看锅底有几片肉好像是糊了,慕九昱脾气一上来,手底下的力气就没收住。 咵嚓! 锅,炸了。 半锅肉片蘑菇片的一半掉进炉灶,一半则随着炸裂的铁锅,飞溅得尸横遍地。 “该死!” 慕九昱闪身躲开飞溅的油星,攥在勺子把上的大手,一时捏得关节咔嚓咔嚓乱响。 墓门外,一帮白胡子老臣也是吓得乱蹦。 前呼后拥的躲了躲,便赶紧猴精猴精的做礼告辞。 “好好的吵炸了本王的锅,想走就要走嘛?当本王这里是天桥菜市口了吗?都给本王回来!” 慕九昱愤愤然一嗓子,那几个老家伙便颤着下巴颌子赶紧转回来。 只是,他们也很冤枉。 这锅分明是慕九昱自己炒炸了的,怎么就说是他们吵的。 “这肉,这锅,您们自己说说吧!怎么赔!” “……” 所有人都被问愣了。 是啊,这肉,这锅,这怎么赔? 是几个人凑份子赔钱,还是赶紧出去采买了送来? 然而,这念头只是在某位老臣脑海里闪了一刹,便立马烟消云散。 眼前的是谁? 慕九昱! 皇室之中最豪横也最富有的那位爷! 为了经商敛财,连亲王封号都不肯要的人,跟他照价赔肉赔锅,那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 短暂纠结不到半秒,便有人毕恭毕敬的掏出银票双手奉上。 一个两个上行下效,很快,访客们无妄伤财后逃之夭夭,慕九昱则撂下炒勺细数银票。 帘子后头的司蝼蚁,简直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皇族敛财的情节,她上辈子没少在影视剧或者历史书里开过眼,但如眼前慕九昱这样的敛财之道,她还真是前世今生头回得见。 而且,那些老臣子们也太有钱了哇,随手摸出一张就是几百几千的银票,难道这大昭朝的CPI都这么高了? 叔王府的奴才们做事向来稳妥,这边的铁锅刚怼炸,那边就有人扛着个新的铁锅来替换。 “王爷没烫着吧?是妾身不好,不该让王爷做这种事的!您到边上歇歇,这里的事交给妾身就好了……” 亲眼见证了大魔王的蛮横,司青儿哪里还敢继续缩在帘子后头躲清闲,眼看新锅已经码放整齐,她就很识相的凑上来想继续开工。 先接了大炒勺,再看看灶上新锅,确定是用猪油开了油膜,她就熟稔的开始要做下一道下酒菜了。 “抱歉弄坏了锅和菜,这个你收着吧。” 一大勺子菜油还没下锅,厚厚一叠银票便到了眼前。 要不是司影后前世没少见世面,此刻怕是一勺子菜油都要倒地上了。 但她也就原地激动三秒,随后就咬着舌根提醒自己,谨慎,小心,不要误判大魔王的试探。 “妾身卑贱,哪里能替王爷保管钱财,这银票还是……妾身这就帮王爷把它们放装银子的木箱里。” 说着,她直接把装着一勺子菜油的炒勺插进油罐,然后双手接了银票,哒哒哒跑回内室把银票塞进装银子的木箱,然后回来抽出炒勺舀一勺油,滑油入锅开始炒菜。 一整套动作流畅无比,就好像在她眼里,金钱不过是白纸,远不如要下锅的菜油来得重要。 慕九昱空着双手站在原地,眼看司青儿把那勺菜油滑进锅里,随后一把葱花几粒蒜瓣的开始炒菜,忽然萌生一种冲动……好想立马捧出所有身家,一分不留全送到她锅里! 然后郑重且诚恳的告诉她:你不仅可以替本王保管钱财,还可以随便炒随便花…… 但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蹦了蹦,便被他轻轻按下了。 急什么。 等来日重做婚宴时,再当众把这话说给她听,把里子面子全给她。 简单快捷的一道爆炒牛肉,为大红大绿的餐桌增添新彩。 下一道开始,便是葱烧海参、油焖大虾、松鼠鳜鱼…… 司青儿搅着脑汁,把前世拿手的各地美食,都捡精妙的来炫厨艺。 第93章 一盏烈酒开了个歪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根本没有考虑这些菜搭配在一起,会不会太简单粗暴失了主次。 且她也不知道慕九昱曾夜半偷吃她的残羹剩饭,所以她自认为上不了台面的炸串烤肉之类,便聪明伶俐的一样没往菜单上亮。 准备工作做得足,就算自己添柴管火自己掌勺,七菜一汤也很快就摆满一桌。 “菩萨曾教妾身很多菜,今儿给王爷做的这些,是妾身觉得做得还算是不错的几个。王爷先尝着试试,有哪个觉得喜欢了,便告诉妾身。” 司青儿屈膝对着慕九昱施礼,恭敬且卑微的说完之后,便理理袖子,准备上前给慕九昱布菜。 细长银块拿在手,她下意识看满桌色香味俱全。 如此琳琅满目的菜肴,有麻辣,有糖醋,有咸香……总有一样能抓住大魔王的味蕾了吧? 然,并,卵。 她的筷子从松鼠鳜鱼上开始挪,一路挪到最后出锅的改良版文思豆腐汤。 大魔王的眼神,始终就没露出一丝想吃的欲.望。 “或许王爷有什么想吃的吗?您说出来,妾身或许可以一试?” “不必了,这些就很好,都是本王自幼便喜欢的。” 慕九昱的声音有些哽咽。 说着伸手拉住司青儿的衣袖,示意她坐下。 “本王自幼淘气贪玩,时常错过宴席,这些过来时辰便缺了味儿的好菜,每每等本王到了席面上,也都差不多凉透了。后来皇嫂拿我没办法,又不想我遗憾,就总在有宴时叮嘱厨司,单独为我留一席……” 慕九昱说着说着,便连尊称都弃而不用,可见其确实是说的了伤心处。 可他这些话听到了司青儿的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吃了生锈的螺丝钉一样的别扭。 当着自己的女人,聊自己的畸恋情.妇? 司青儿心窝里的小人憋了吃奶的劲儿咆哮:大魔王先生,您这也太不把牛棚王妃放在眼里了哇! 但心里有小人咆哮,她脸上还是尽量做出通情达理的贴心模样。 大魔王被面前酒菜勾起了倾诉欲,那她就洗耳恭听,做个最善于倾听的解语花。 但她只是听,不接话。 毕竟这种畸形的恋爱很敏.感,万一那句话接得不对,惹了大魔王恼羞成怒,那可能菩萨现身也保不住她项上人头了。 “那时候,就连父皇都有些埋怨皇嫂对我太过宠溺,可他们又有谁知道,我每次晚了宴席,都是宫里拿起子人渣败类在作祟。直到后来我大了,父皇准我出宫建府……” 出宫之后,因着皇嫂眷顾,慕九昱的生活也从不曾因为孤零一人,而显得寂寞无聊。 甚至他出宫后,仗着没了宫规的约束,渐渐就把皇嫂的内宅当了自己家,十日里有八日都赖在那里不挪窝。 “后来皇嫂就病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就连御医也找不出病因,所以只能日夜都用参汤吊命……青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掐死了玉璋王,还曾给玉璋王妃身上泼粪,我简直都想跳起来给你鼓掌!” “啊?” 忽然被点名的解语花,迎着这句夸讲差点咬着腮帮子。 听来听去,她一直到这个时候也没明白,那个跟慕九昱明目张胆授受不清的皇嫂,究竟是谁? 而这个女人,又跟玉璋王夫妻有什么关系? “王爷,妾身当时做的那些事,其实现在回忆起来,都像是做梦似得。还有那个叫瑞冬的大姐,她来了之后,妾身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妾身都不太记得。好在这些事没给王爷闯祸,否则妾身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过失。” 司青儿说到一半便起身要给慕九昱施礼,但慕九昱攥在她衣袖的手稍稍用力,便又把她拉了回来。 大魔王的心境平和宁静,听了她这白日鬼话,也没觉得逻辑不明。 反而,还一脸体贴的安慰她说:“什么过失不过失的,你做的一切都是替本王解忧,本王岂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 慕九昱说着还亲自给司青儿斟了一盏好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初次约见的老网友,端着肢体陌生,揣着的确实满肚子的熟稔。 大魔王都自降身价来劝酒了,司青儿哪里还敢端着架子装腔调。 也不管今儿这酒是浅是烈,她捧了酒尊便来了个抛砖引玉的先干为敬。 极其纯烈的粮食酒,入口没尝出是不是绵柔,广告里说的一线吼,她倒是切身体会到那时何等滋味儿了。 只这么一杯。 就一杯。 谨小慎微的解语花,就迷迷糊糊的上了头。 等慕九昱单手捏着酒尊,在那里念叨着:“皇嫂……皇嫂……” 解语花小姐脑子一抽,便一手拍着慕九昱的肩膀头,一手在他鼻子上一晃一晃的,大着舌.头安慰说:“听妾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啊!你想她就放在心里想,要说就借诗歌曲乐来诉说,可别总这么光天化日的什么都外说!……来来来,我教你个歌,下回你想她了你就唱!” 说着,司青儿晃悠着到边上凑了四个盘子两个大盆,外加一个大木桶。 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被她用手里的炒勺乓乓一敲,竟就成了各有其音的有趣乐器。 丁铃当啷咚咚咚…… 综艺咖的基本功,原地爆了个大炸。 偏这种像是要震耳欲聋,又像是随时要穿透心脏的乐律,还被她连敲带唱弄得十分带劲儿。 带的是个什么劲儿,慕九昱也说不清。 反正就是好过所有叽叽歪歪唱思念的歌舞,让他有种想要撕裂衣襟,跟着节奏也吼一吼的冲动。 就因为一盏烈酒开了个歪头,司青儿就带着肢体不太协调的慕九昱,在墓室里闹腾到了后半夜。 站在门口美其名曰守卫,其实明目张胆偷瞄的邓泓等人,也被硬拉着灌了好些酒,散场收拾餐桌的时候,还点头跺脚跟要抽筋似得唱着刚学会的不知调的嘶吼。 内室里,醉得连床都看重影的司青儿,连着爬了两次才让脑袋枕着她的小枕头。 嘴里哼哼唧唧的,说是这里条件简陋,等她将来有了机会,就给慕九昱来个升级版的吹拉弹唱。 第94章 近水楼台的梦想,无声破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好好,等咱们回府了,本王给你搜罗天底下最全乎的曲乐班子!” 慕九昱也上头了。 一只脚耷拉在棺材外头,一抽一抽的晃悠。 难得的欢愉,松缓了司青儿长久紧绷的神经。 次日酒醒,一面对着镜子净面梳头,一面偷看棺材里还在呼噜的慕九昱,她破天荒的浅笑如花开,一身轻松。 原来,这位爷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伺候。 说不定以后…… “王爷,您快来看,是谁来看望您了!” 墓门外,报晓的雄鸡还没下山,勤快的邓滨倒是来传话了。 之前慕九昱吩咐过他,说是所有前来探望的人,除非带了圣旨有话说,否则全部都收礼赶人,一个不见。 以此推论,此时能被邓滨这么喜笑颜开的来打招呼的,应该不会是个小人物。 司青儿赶紧放下簪子,轻手轻脚的凑到棺材边,想要招呼慕九昱起来洗漱见客。 结果,不等她伸到棺材里的小手摸着慕九昱的衣袖,便听外头传来个很温柔的声音。 “别,可别惊扰王爷休息。是我们不好,不该来的太早。若是因此饶了王爷清梦,便是我们姐妹的罪过了。” 女人? 外面竟然来了女人? 而且,听那意思,还不是一个。 司青儿下意识抬眼往外看。 早起时神清气爽的眼眸,刚触及外头的姹紫嫣红,便感觉她伸到墓里的小手,被撞了一下。 再回头看过来,便见慕九昱睡眼惺忪,明显有几分起床气。 “大清早的喊什么喊!” 司青儿收回手来,没敢揉她被撞疼的手腕,便赶紧温声细语的解释: “王爷赎罪,妾身也是听邓滨说……” 这时,外面的温柔声音,又传进来了。 “王爷息怒。是我们姐妹来得不巧,王爷若是生气,那我们先在这给王爷赔罪吧!” 很是温柔得体的一句话,听着就像是影视剧里的大女主凭空现身。 司青儿寻着说话的声音朝门口看去,入目便见姹紫嫣红几个女孩子,浓淡相宜的站了两排。 前头的两个,一个素蓝一个浅红,满头珠翠,华丽中不失优雅。 后头的四个,两个浅紫两个鹅黄,头上戴着一样的簪花,应该是丫鬟。 “澜沁?” 慕九昱忽然语气惊异的坐直身子。 听到这个名字,司青儿望向门口的视线,嗖的一下就收紧了。 就在一分钟之前,她还暗暗幻想,说不定以后她能仗着菩萨撑腰,再借综艺咖的优势,或许努力加油使使劲,就在这个近水楼台,先得了魔王月。 然,她这个想法刚诞生,老天爷就把大魔王的梦中情人送上门 而且这么一送,还是直接送来两个。 白月光加红玫瑰,这不是分分钟碾压她这个妄想做个解语花的蝼蚁吗? 短短不到六十秒,近水楼台的梦想,无声破灭。 “澜沁,云微,这山高路远的,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快,快来人伺候两位小姐落座用茶。” 慕九昱说着就跳出棺材想往外冲,快要到外间时,才想起他尚未梳洗更衣,便赶紧转回来找水洗脸。 短暂哀嚎三四秒的司青儿,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 识相并体贴的,快手快脚的,帮着慕九昱洗脸换衣裳,然后目送他出去跟两位情人对坐叙旧。 活生生的正宫王妃,呆在内室收拾残局,整理大魔王换下来的脏衣服。 活生生的俩小三,呆在墓室门口,柔声细语的借着关怀问候送秋波。 苍天,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司青儿擦着沾满酒渍的棺材沿,想到自己的近水楼台还刚奠基,人家白月光就穿破云霄照了上来,她都恨不得一巴掌拍碎眼前的青玉石棺。 “你们来的这么早,一定都还没用早餐吧?先让奴才们那些新鲜糕点吃着,待会尝尝王妃的手艺。她做的松鼠鳜鱼堪称一绝,澜沁一定会喜欢。还有云微最爱吃的油焖大虾,王妃做得绝对比宫里御厨的手艺还要好呢!” 慕九昱极其热情的,就开始招待两位水小姐。 本来还想让奴才们拆了封门砖,好让两位小姐到里面坐着说话,后来邓泓提醒了一句,说是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有损两位小姐的清誉。 他这才略有遗憾的,放弃了这个神奇的想法。 喜欢人家,就要让人家到你坟里来聊天? 司青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有本事你让那俩都跟你睡一个棺材啊!看看你这大赫赫的青玉石棺,能不能装得下你们三个棺材瓤! 她在这里没好气的腹诽,外面的慕九昱,已经在招呼她出去见客了。 之前还说,想看热闹就去看,不想看那些无聊的人,就可以呆在内室不用出去的话,在这一刻仿佛都是狗屁了? 司青儿真是很不情愿,但她到底还是得披着蝼蚁外皮。 于是,司青儿放下手里的抹布,很不情愿的顶着个梳了一半的发髻,去了门口。 “王妃安好,我们姐妹给王妃请安了。” 打头的小姐一开口,边上的小姐以及身后的丫鬟,便一起朝着司青儿行礼。 这可是人家慕九爷心尖尖上的金贵人,司青儿哪里敢受她们的礼。 赶紧诚惶诚恐的躲了,并回礼问候。 “用不着见外,都坐,都坐吧!” 慕九昱笑呵呵的站在门边,招呼了外头两位小姐落座,扭头瞧见司青儿的头发还半散着,便让她先回内室梳洗更衣,然后再出来说话。 “可怜见的,王妃孤身一人在这里,也没个贴心的丫鬟伺候。要不,让我们家暮雨进去伺候梳头吧?” 开口说话的女子,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子正宫嫡出的做派,看人的眼神也是落落大方自带雍容。 司青儿穿越前也是着重看过水家小姐的人设,心里猜着这个应该是个嫡出,便温然笑着道:“多谢水大小姐关心,这些琐事本妃还应付得来,就不麻烦……” “暮雨是自幼伺候在你身边的人,哪能让她入墓来伺候王妃。再者王妃做事勤利,不是骄矜懒散的人,这些梳洗之类的小事,她自己便都可以做得很好的。” 第95章 狗粮撒的这么噎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说着便又催司青儿去梳头,等司青儿笑盈盈的转身去了内室,他就继续关心水府那位据说重病不起的老太君。 人家那边聊得风生水起,司青儿在内室对着镜子噘嘴咬牙。 她是个牛棚王妃的出身,确实卑微。 她做事亲力亲为什么都会,也什么都做得挺好,可她难道就不配有个人伺候了嘛! 要知道,她露脸见人的时候,再卑微也要被人尊称一句王妃呢! 司蝼蚁刚得了点阳光,还没来得及灿烂,这就直接被两个情敌的现身,给捶进了泥沼无力翻身。 这怎么能不让她恨得咬碎银牙? 可她又不能炸毛,就是真咬碎了银牙也只能忍着恶心往肚里吞。 她在内室里,气呼呼的梳头换衣裳,刚快手快脚的把自己捯饬的有几分人样。 那边便听水澜沁在说,她们这次来,一是探望慕九昱,二是想着司青儿孤身一人未免无聊,要在这里陪伴解闷,一直到慕九昱出墓回府。 这说的好听是陪司青儿,其实不就是拿她的名头遮掩私情? 果然,慕九昱听了这话只假模假式的沉吟片刻,随后便赶紧应了,还装腔作势的说,正好让司青儿跟她们姐妹俩多亲近,闲来无事还可学些女孩子间的玩耍来解闷儿。 亲近,解闷儿。 认命出来做早餐的司青儿,反复在肚子里嚼着这两个词儿,只觉得十分讽刺。 然而有些时候,那些挖了你墙角的人,可能还惦记着拆你的房梁。 司青儿已经尽量谦和的出来打了照面,便生火做早餐,偏外面坐着的女人揣着一肚子秋波还不肯安分,竟聊着聊着就开始往她的发髻式样上扯闲篇儿。 说来也是踩了不知哪个山头的狗尾巴草,司青儿分明是随意弄了个简单省事的发髻,要死不死的就据说是跟水澜沁在家常用的发髻,有了狗屁的异曲同工之妙。 “水小姐说笑了,我这都是闲着无聊自己瞎折腾着玩的,可不敢跟水小姐的精致心思相提并论。” 司青儿说着,不无讨好的往门外一笑,端着两碗阳春面送到封门砖上,示意边上的奴才帮忙先送到两位水小姐面前。 她是憋着脾气做热情,想着那是客人,自然要先紧着。 结果两碗面条还刚撂下,手腕上带着一串珊瑚珠子的水澜沁,就赶紧双手捧着小碗,把面送到了慕九昱面前。 还温柔到碧波荡漾的对慕九昱说:“王爷身子刚好些,可不能饿着。” 这是明晃晃的拿司青儿的面,寄了她的情。 结果,司青儿在这还忍着脾气没太在意,身边坐着的慕九昱,也来了个借面送关心。 他推着那碗面,非要让水澜沁先吃。 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他皮糙肉厚饿一会儿也不打紧,倒是水澜沁大老远的踩着露水前来探望,若是劳顿辛苦再饿了肠胃,万一激起老毛病可怎么好? 这是又关心又体贴,还隐隐担忧并开始心疼。 见过撒狗粮的,没见过把狗粮撒的这么噎人的。 偏司青儿这边还劝自己装聋作哑当个睁眼瞎得了,那边慕九昱却十分大方的又在送人情。 而且这人情,比借面寄情还噎人,竟是在说司青儿能治好他的病,就一定能治水家姐妹的病,正好要在这里陪伴解闷儿,待会就顺便把个脉…… 有那么一瞬间,司青儿真就要气炸了肺。 但她很快就又发自内心的打着笑脸,一点都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值得生气。 她的初心,难道不是要回财产,去浪迹天涯海角过自己的舒心小日子吗? 大魔王要是心有所属,而她若能凭借医术拉拢两位心尖盛宠,那不是对她的出逃计划只有好处没坏处? 女人别都为难女人,大家各取所需合作共赢,不是更能彰显各自的心智成熟程度? 想到这,司青儿递上开胃小菜的时候,就诚恳且关切的问了问水家小姐的病症。 听起来像是胎里带的疑难杂症,但只是这么说说,还没把脉确诊,她便也不敢妄自托大的许诺什么。 面对她的善意和关心,两位水小姐也是说不尽的感激和赞赏,说着说着,便好奇她师从何处。 要说师从何处,就只能往菩萨上扯。 慕九昱虽是深信不疑,但这两个女人会不会信,或者会不会口蜜腹剑了来拆台,司青儿一时倒真有些捏不准。 “说起这个,都要感谢……” “要说王妃的医术,那你们就先该谢本王。” 慕九昱忽然插嘴截住了司青儿的话,而且说着还仿若无意的暼了司青儿一眼。 随后,他便大言不惭的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硬说司青儿入墓之后所有技能和转变,都是他细心教导的功劳。 至于为什么教得会司青儿精良医术,而他自己却技术平平,他倒是一点没觉得脸红,还直接搬了句古人曰过的话出来搪塞。 而司青儿前世混迹各大历史剧,看遍多少古言小说,愣是没听懂他那些话出自何处。 心里奔着与两位美女合作共赢,司青儿便明里暗里都尽量捧着对方,就算是四菜一汤一面一点心的做早餐伺候,也甘之如饴不知疲倦。 渐渐的,三女一男之间的对话,便越发的和谐畅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早八百年就是知己好友。 早餐之后又是早茶,随后水小姐说是会做精巧点心,司青儿就捧着宠着的说是想学。 她们女人家聊起来越发亲近,慕九昱自然乐得成全,当下便让人去准备一应食材器皿,而且是墓里墓外备上两套。 精巧点心,说得热闹非凡,做起来不过是猪油揉面叠几层,弄成荷花模样下锅炸。 这种糕点也就是看着漂亮,其实吃起来头一口觉得香酥,第二口便都觉得腻歪。 但司青儿心里不喜,脸却上不露。 很耐心谦和的向两位小姐讨教,并演技纯属的假装做错了程序,好让对方的作品能够出彩。 迎着三四月份的温暖阳光,她们仨嘻嘻哈哈的隔着封门砖研究点心,慕九昱便找了个箱子当座椅,靠在边上瞧热闹。 不知不觉,便是晌午,没有现代化工具的助力,荷花酥做得很是费劲,午餐便只好让厨司那边费心张罗。 “王爷。外头来了个女人,说是要求见王妃的。” 第96章 我是你嫡亲的大姑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欢声笑语中,邓泓悄悄靠到门口,表情不明的朝司青儿瞄了一眼。 他这一眼中所包含的深意,像是狐疑又像是审视,更多的,似乎是冷淡与疏离。 “找本妃的?什么人啊?” 司青儿只用眼角余光,便已捕捉了邓泓眼神中的意味,于是仰着笑脸直接问。 问完也没等邓泓回话,便接着又道: “本妃在这世上除了认识你们,再也就是司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怎么还会有别的活人来找我?” 或许是她说得太过简单粗暴,一时不管是邓泓还是两位水小姐,都抿嘴无言不知该怎么接话。 好在慕九昱生来豪横,见司青儿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便直接摆摆手,告诉邓衍去墓园外闭门谢客。 “王爷,这个客,咱们拒不了。……人家带着御赐金牌来的!” 邓泓说着,又意味深长的朝司青儿看了一眼。 他这一眼,真是看得司青儿无比窝火。 她老老实实在坟里呆着,又没邀请别人带着什么御赐金牌来求见! 再者,这个狗奴才光说是有人求见,却不肯说究竟是谁。 这算是什么意思? 短暂几个眼神的功夫,司青儿就掐着手指头把司大小姐生前接触过的,以及她穿越后接触的人,都仔仔细细的清算了一遍。 司大小姐是个痴蠢的人,记忆里虽然很好,可她那除了牛马就是野菜的记忆里,活人真是寥寥无几。 且那些活人,现在也基本都被送去了地狱。 而她接触过的人…… 这倒是一时猜不出,是被玉璋王休了的前玉璋王妃来了,还是太后身边的哪位送毒酒的? 时至今日,司青儿也没弄清楚那天太后带着一堆老女人来索命的事,究竟是怎么完结的。 此刻要死不死的想到那俩黑脸的宫女,和装毒酒的瓷瓶,她就感到自己脖颈子,和肠胃都火烧火燎的疼。 “拿着御赐金牌来求见王妃?还不肯自报家门?这还真是有趣了。” 慕九昱的世界里,虽不是非黑即白,但也忍耐限度不高。 既然对方掐着一定要见面的金牌来求见,那见面之前肯不肯自报家门,在他手里掂量掂量的话,也就是个不敢烫手的生红薯。 煮了还是埋了,看心情。 没一会儿,邓泓引了求见的人到门口。 水家两位小姐,在婢女团围之中往石阶下躲了躲,但还是不无好奇的隔着人悄悄往这边看着。 外人都如此好奇,更何况正主。 司青儿不等那人到跟前自报家门,就已经单手叉腰,另一手捏着个面团,不太友好的问:“你谁啊?找本妃有什么事?” 来者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披着宽大的斗篷,罩着头,被司青儿吼了也不恼,还大大方方的先顺着奴才们的引荐,先给慕九昱行礼。 “老身是北境司府的故人,今日来,只是想找王妃商量些琐碎家事。” 这人说话神伸叨叨,但又好像稳操胜券。 司青儿见状眼珠子一横,扬声便又吼了一串:“先说说你姓什么,叫为什么, 嫁在哪里,夫婿何人!本妃忙着呢,没空搭理不知名的闲人。” “这……我……” 不出所料,这人犹豫迟疑。 啪叽。 司青儿手里的面团就摔到了封门砖上,双手叉腰,明眸一瞪:“哎呦!连自己的姓名来处都不敢说吗?怎么着,你是没爹娘的野人,还是戴罪潜逃的人犯?” 想来就是,敢说跟她商量家事,那八成就是北境司府的人。 而司氏一族都因玉璋王的死,被灭了九族,她这个来商量家事的,又怎么自亮身份? “本妃的家人都因重罪被处死了,怕是没活着会喘气的能来与本妃聊什么家事。而王爷这边的亲戚……若你觉得身份金贵不能明说,那我这个低贱的人可以退下,您自己跟王爷细说便是。” 司青儿说着就作势要往内室走。 短短几句话,她话里的意思,便显而易见的逼着对方对身份姓名之事无处再避。 “王妃留步,王妃切勿心急,且听老身细说。司氏虽被灭族抄家,但老身却不在其中……” 来者缓缓道明身份,也捧出手中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并也收了帽兜,露出了一张中年妇女的脸。 一直磨叽了很久,她才说了名字:司秀珍。 “不认识。” 司青儿使劲的回忆了司大小姐记忆中的司家满门,真的没找到这个女人的存在。 对方似乎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于是宽容一笑后就又把斗篷穿好,仿似身娇体弱很是怕风。 司青儿对这个女人穿斗篷的样子很反感,看着就跟西方动画片里的巫婆似的。 且她穿越前在编剧给她的剧本里,看到司秀珍这人的时候,也是一样不太喜欢。 因为,这女是司庆忠的大姐,因着反对司庆忠临时换了正妻,改娶司大小姐的亲娘,便做了不少恶心人的手脚…… 那时候司老将军还活着,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便狠心将她赶出家门,从此不认这个女儿。 这女人早在司青儿出生之前就离了司家,灭族抄家的时候没把她算在里头,倒也正常。 但她一个被家族除名的人,手里的御赐金牌上,那大赫赫的一个司字,倒是让司青儿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正揣着狐疑想要问询,慕九昱开口了。 “你那是御赐的金牌?本王怎么不记得皇帝给谁颁过金牌,别不是拿个假的来吓唬我们这些活死人的?” 他说着,便很有兴趣的搓着手指等司秀珍回答。 那端得十分张扬的高端霸气里,每一个毛孔都露着鄙夷。 仿似再说:就算你有金牌,但本王同样可以把你拍进泥里,哪怕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似得碾死你,也没什么了不起。 “青儿。我是你嫡亲的大姑姑。虽说多年来姑姑不曾回去探望,但你小时候,你有好几个冬天,你都是在姑姑身边过的啊。你都忘了吗?” “不记得了。” 司青儿很诚恳的摇摇头,然后不太友好的直接摔了脸子:“王爷问你金牌的来历呢,你为何顾左右而言他?还有,你来找本妃究竟是什么事,要说就快说,本妃今儿有贵客要接待,没工夫搭理你这种不相干的闲人。” 第97章 绑上一身的窜天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可不敢在大魔王身边弄出太傲慢的腔调,但她前世参加模仿类综艺秀的时候,凭着模仿华贵妃拿过年度冠军。 就那种随便眼神一扫,再来一句贱人就是矫情的调调,司青儿现在是翻着倍的往司秀珍身上丢。 三言两句间,司秀珍一忍再忍的就绷不住了。 “我是你姑姑,怎么是闲人?” 而就这时,边上那位魔王看不下去了。 “来人。把这个再逃人犯摁了送府衙!”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慕九昱还真是懒得多墨迹。 你不肯说金牌的来历,又厚着脸皮非要在这里认亲戚,那就让你知道王妃的亲戚该是个什么待遇。 摁了捆上。 送府衙,等砍头。 有人收尸一起砍。 没人收尸就草席一卷,乱葬岗走了您嘞! 做皇族的要是不懂得简单粗暴,那还不一天天被些个厚颜无耻的虚伪小人消磨死了? 只是一句话的事,邓泓和邓滨就真的对司秀珍下了手。 眼看都要拿绳子当场捆绑了,她才扯着嗓子赶紧喊,她有免死金牌,太宗皇帝亲自赐予司老将军的免罪金牌,货真价实。 太宗皇帝,便是慕九昱的亲爹。 他亲爹曾给他岳丈家的老祖父免罪金牌,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甚至多年来浪迹宫内与朝堂,这个金牌也从不曾被任何人提及。 “王爷不信可以自己看!这块金牌,确实是太宗皇帝亲自赐予家父的!” 司秀珍说着便奋力挣扎,非要亲手把牌子递到慕九昱的手上。 这种来路不明的人,邓泓哪里肯让她靠近慕九昱,但主仆俩稍一对视,邓泓要去阻拦的手,就转回来暗暗扯住了邓滨的衣袖。 眼看司秀珍成功把金牌送到了慕九昱面前,司青儿瞥着这主仆仨人的眼神,便猜到了他们憋着什么坏。 于是…… “你算什么狗臭东西,也配让王爷拿你碰过的东西!闪开!” 哇呀一嗓子后,司青儿抢先过去接了金牌,然后回身舀了一瓢热水,先给那牌子来了个高温杀菌。 浇水之后,又用抹布擦两边,擦完垫着个手绢,金牌终于到了慕九昱的手里。 沉甸甸的金牌,看着不到巴掌大,其实沉甸甸的没有一斤也得八两。 若是按着市价换算一下,一斤黄金怎么也能换十斤白银。 拆了斤数换成两,那可真不是个小数字。 可御赐的金牌,可不是按着分量算价值的。 偷偷搓着衣袖看金牌,又悄悄用余光看司秀珍,司青儿仿佛看到一个活着会喘气的冤大头,即将迎来独属于她的哭都找不到调的悲凉结局。 “嗯,看起来不像是假的。王妃收着吧!这是本王的父皇赐予你祖父的,现在这个东西能落到你的手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啪叽一个大金饼。 就落在了司青儿的手心。 墓门外的司秀珍,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伸着脖子就说那是她的牌子,怎么看一眼就成了司青儿的。 这回,用不着慕九昱开口,司青儿就很识相的赶紧上场开腔:“可笑,这是我司氏的金牌,怎么能被外人保管?” 她说着往慕九昱身边一凑,趁着司秀珍在那里扬声理论,赶紧趴在慕九昱耳边悄声说:“待会妾身就把这个牌子放您的银箱里。” “……” 慕九昱听了这话先是一愣。 转瞬明白了司青儿的意思,顿时气得都不知是恼还是笑。 他是憋着给司青儿撑腰,可这女人,却以为他是看上了司秀珍手里的金牌? 这傻狐狸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好了好了,嚷什么嚷!叔王墓前不可喧哗,再不收声,仔细你的牙!” 邓泓冷脸上前维持秩序,眼见司秀珍还要再说,索性搬出皇帝圣旨,告诉她叔王墓有规矩,除非叔王礼成出墓,否则不论是人是物,一律只进不出。 而且,司秀珍已经是名不入谱的野人,确实没有资格保管司氏的祖传之物。 而她若是非要说自己有这个资格,那么她就得先去就近的府衙蹲个大狱。 司氏的免死金牌,保不保名不入谱的野人? 名不入谱的野人,有没有资格保管司氏祖传之物? 这看似是个死循环,其实都不用去府衙,司青儿一张嘴,就能噎得她找不着北。 “司青儿!你不能这样对我!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雪堆里做野鬼,哪里有命活到今日耀武扬威!司氏那些黑心肝的人将你当猪狗,可我却是那个对你雪中送炭的人啊!……你,你让他们放开我!” 司秀珍就算是被邓泓拧断了胳膊,也没放弃叫嚣,而且字里行间,越说越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可司青儿怎么回忆,都没能在司大小姐的记忆力,找到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任何信息。 “司青儿,你刚被赶出来那几年,你都是在哪里过冬的,你难道忘了!那时我也身在困顿,可我还是忍着白眼和打骂,将你带到身边啊!司青儿……” 司秀珍的叫嚣,渐渐变成了哀嚎。 嚎着嚎着,她就开始乞求司青儿不要忘恩负义,好歹自己吃肉的时候,给她喝一口汤。 喝一口汤? 司青儿简直都要被她这话给逗笑了。 就大魔王这种连一个铁锅半锅菜,都能薅别人几千两白银的豪横脾性,她竟然想借着狗屁的拐弯亲情打秋风? 再给她吃八十斤狗胆,再绑上一身的窜天猴,她今儿也只能是个肉包子打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命! “青儿,你小时候几次被卖,都是姑姑把你偷带回来的啊……” 被卖? 司青儿下意识努力回想,倒是很快便眼明心亮。 要是司秀珍不提这一茬,司青儿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把她和司大小姐记忆里的某个人想到一起。 而那时候的司秀珍,破衣烂衫又灰头土脸,就是个乡间人贩子堆里最不招待见那种专干粗活的。 “真是搞笑,原来总在冬日接了人去将养,春日时再将人卖了的好阿娘,就是你啊!怎么着,卖了人再把人偷回来留着明年再卖一趟,反而还能算是对人有恩的了?” 第98章 冬日莱西镇,大力女恩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气笑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崇拜司老将军,一声戎马战功赫赫,家里却生得出如此一窝奇葩。 儿子儿子都是二货窝囊废,女儿女儿又脑回路如此清奇,一个两个都像是脑子里装了烂浆糊。 “你小时候,每到冬日就会被她接去住?” 许久没吭声的慕九昱,忽然打破墓里沉寂,问了一句。 司青儿闻言也没犹豫,直接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又自嘲一笑,并伸手摸摸她此刻白皙好看的脸蛋:“连着有两三年吧!接去了喂我吃解药,让我恢复原来容貌,送回牛棚时又把毒药喂足。要不是如此折腾好几年,我后来不至于变成那种黑瞎子见了都要逃的骇人模样。” 说就说,连出身牛棚的事都天下皆知,幼年曾被到处贩卖,又有什么可瞒的? 大魔王因此更嫌弃了才最好。 要是被大魔王嫌弃到根了,那她主动让出王妃的宝座,不就更顺了大魔王的心? 此时的司秀珍,浑身沾满地上的杂尘,早不见刚来时的干净利索。 确定她的牌子不可能再拿回了,便哭嚎一阵,改了话题。 其实她今日来,想跟司青儿索要的并不多。 只是想让司青儿把司府归还给她的财产,分一部分出来供她养老。 在她的论调中,虽说她是被司老将军赶出家门,但她终究是嫡出女儿,司老将军的遗产,本就应该有她一份。 而且她对司青儿有恩,于情于理,司青儿都没有拒绝她这卑微要求的理由。 “若是你认为祖父的遗产里本应有你的份额,当初祖父亡故时,你怎么不去司府索要?如今却来为难我这个困在墓中的活死人,您觉得您这事儿在理吗?” 司青儿没把话说得太绝,但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说笑起来玩个真心大冒险,司氏的产业,她做梦也想要呢! 可惜那都是人家大魔王的囊中之物了,她摸都摸不着,又有什么资格分配给其他人? “青儿。咱们不提亲缘,不提恩情,只看姑姑千里迢迢来这里看你,你就可怜可怜姑姑,哪怕赏姑姑几亩良田,让姑姑有个容身之地……” 慕九昱从小跟着父皇四处走动,后来又跟着他兄长进进出出,从皇室到朝臣,各种精致的无赖,他见得多了,可今日这种连自圆其说的都说不明白的女无赖,他还真是破天荒的头回开眼。 “说说,你当初将她带去哪里,又都卖到哪里,若敢有一句不实,就跟那侍卫的腰刀说话。” 慕九昱话音未落,邓泓已拔出腰刀,明晃晃的刀身闪着寒光。 “是。说。民妇这就说!我们住的地方,在城外三四十里的莱西小镇。至于每次卖到哪里……都是北境周边的一些小户人家,有些是买了做童养媳,有些是买了做丫头,这种人家没什么权势,家门也不严,所以事后要把青儿找回来也容易……” “哦。你们住的是莱西镇。好了,本王知道了。” 慕九昱温和的笑着,说着还亲自倒了一杯茶,像是要递给司秀珍。 “本王初见王妃,只觉得她力大无穷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嗯。” 司秀珍想也不想的点点头,然后毫不夸张的说:“青儿从小就很有力气,五六岁的时候,就能抱着六十来斤的米袋子去厨……” “是啊。” 慕九昱呵呵一笑。 手里那杯茶,猛地泼了司秀珍一脸。 随后,他脸上温和的笑,骤然冰冷。 不等司秀珍明白过来,站在她身后的邓泓,已经按着慕九昱的吩咐,直接将一巴掌拍在她脑后,并拎着她的衣领,直接拖死狗似得把她拖了下去。 城外三四十里,莱西镇。 五六岁的女孩子,能抱得动六十斤的米袋。 “呵呵。” 慕九昱目送邓泓远离视野,缓缓收回的视线,仿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被丫鬟们围着的水澜沁。 “王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都要吓死人了。” 只是一眼望过去而已,恰好与他视线相遇的水澜沁,便推开身前的丫鬟,温柔轻笑着走上石阶。 浅红衣裙下,莲步款款。 那踩在石阶上的脚步,像是踩着洁白的云端。 “今儿这事你们见了也当是没见吧!若是传扬出去,多少有损王妃的名誉。” 慕九昱温和的说了一句,然后吩咐人撤了做点心的杂物,准备摆午餐。 等水澜沁说,她们当然不会去外面乱说,并又关心司青儿,安慰她不要为这种人伤心,慕九昱起身朝司青儿抬抬手,示意她跟着去内室说话。 “王爷,今日之事都是那刁妇欺人太甚,实在不是王妃的错。您……” 水澜沁说着不无担忧的看了司青儿一眼。 等慕九昱温声回答说:“放心。” 她那挂着担忧的脸上,忽然就飞了一片红霞:“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 猝不及防又被怼了一嘴狗粮。 司青儿都闹不懂,此时此景,她水澜沁怎么就能又本事把气氛弄得纷纷红红? 就差出来个旁白,给她们念一念: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这是说情话的时候嘛! 内室之中,靠墙摆放的画像,似笑非笑。 宜喜宜嗔的嘴角,仿佛含着千言万语,只是不能与人诉说。 “你曾在梦里喊着一个小哥哥,听起来像是你救了一个被人掳走的小男孩。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啊?” 方才那猝不及防的狗粮还没消化,猛地听到这话,司青儿那挂着职业性微笑的脸,瞬间就垮了。 这什么意思,难道梦里喊了一句小哥哥,也有罪?? 再者,依着大魔王的脾性,现在这时候不是该虚伪的推一推金牌的归属,然后得了金牌再假送人情,帮忙碾死外头那个女无赖? “本王曾有个过命交情的兄弟。他幼年跟随家人去北境游玩赏雪,不慎被人掳到了莱西镇。他说他差点就要被卖去娈童院,好在有个小女孩将他从狗洞里拖了出去,这才逃过大难!这些年,他一直想找到当年的女孩,说是甘愿奉上万金做谢。” 第99章 好东西要懂得分享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顺着司青儿的神色,脸不红眼不眨的就编了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而且他还说,若是司青儿救下的真是他那个朋友,那他愿意去替司青儿讨要谢礼。 “你试着画一下,画出来我看看是不是他!若真的是他,你能的万金谢礼,本王也能得了天大的人情,这天大的好事只有好处没坏处,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慕九昱转着花样的劝司青儿,而且他不光把应该归给司青儿的好处说得明明白白,还另外说这个事对他也有好处。 就这么掰开了揉碎了劝了好久,口干舌燥的都要词穷了,呆呆坐着的司青儿,终于点头了。 但她还有个要求。 就是,她不要那人给的任何回报,只要司府给她的嫁妆和财产就行。 “你怎么又说这些傻话!你名下的东西,本就该是你的啊。是不是底下奴才说错话,让你误会了什么?这样,你要是不放心,那本王给你写个承诺,这样你总信了吧!” 说着,急于看到被救小哥哥真容的慕九昱,翻出笔墨便刷刷刷写了个承诺书。 除了许诺司青儿所有私产永远归属她个人名下,他们在活葬墓里得到的所有礼物和赏赐,包括刚从司秀珍带来大家品牌,也都算是她的财产。 写完之后,慕九昱还特意在文末按了指印。 “这下你可信了本王了吗?可以画那小哥哥了嘛!” “可,可以啊……” 司青儿惊呆了。 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不过,司影后到底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想到世上还有慕九昱急着讨好的人,顿时猜想着,若是她能得了那人的青睐,以后脚底抹油的时候,会不会就更顺利些? 想到这里,本着不赚也不会亏的基本盘算,司青儿跳起来翻出之前剩下的白纸,直接摁在箱子上就要开始作画。 “先吃饭。外头人多吵闹,我让人给你端进来吃。你吃了饭再画就行。” 慕九昱的语气,已经不是温和了。 简直是温柔啊! 就他这个态度,司青儿哪里还吃得下什么饭菜,恨不能立马把双手变成彩色喷墨打印机啊! 于是,她乖巧的答应着,什么司秀珍不秀珍的,懒得碾不碾了,先紧着画像来使劲。 其实慕九昱也看出她此刻憋着心劲儿蠢蠢欲动,但面上还是绷着,并在出去陪客之前,特意交代道:“这事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免得横生事端。” “好的。妾身记住了。” 司青儿乖巧的笑着,目送慕九昱出了内室,顿时手脚并用的开始研磨作画。 十来岁的小男孩,缩在柴房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以及钻出狗洞后眼眸晶亮的风神采,都被她用简笔线条,勾勒得格外传神。 除了很快画出四五张大头画像,她还特意画了一副小男孩站在雪地里跟道别时的全身像。 厚底棉靴,锦袍束腰,腰带上一面挂着菱形玉佩,另一面是个绣着虎头的荷包,然后是半发育的胸膛…… 最后这一副,她咬着嘴从下往上慢慢的画着,一直画完小少年头上微乱的发髻和发髻上的玉簪,这才万分欢喜的放下毛笔。 “艺多不压身啊!早知道绘画这么重要,我就该多学几年……” “画完了?” 猛地边上多了个人影。 吓得司青儿看画的手一抖,差点就把那小少年的脑袋撕掉了。 “好了。这些都给我吧!你怎么没吃饭。想吃什么?本王这就吩咐人给你做来!” 慕九昱嘴里说得极快,手上折叠画纸的动作更快。 眼看几张画哗啦啦都被他折起来贴身揣着,司青儿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发僵,好像是有什么事反应不过来。 但伸手摸摸衣襟,慕九昱亲笔写下的许诺书,新鲜热乎,揣得妥妥当当。 不怕不怕,完成穿越协议上的霸道条款啦! 至于画上那人的恩情,能得着回报是更好,得不着也犯不着为此多添烦恼。 乐观豁达的司影后,眼看慕九昱带着画像走进暗室,她忽然就觉得今日的心情格外美丽。 美丽到很想吃炸串喝小酒,最好吃喝之前,先把该死的臭不要脸的司秀珍拉过来揍一揍。 然而,当她脚步轻快的到了门口。 原本应该在这里坐着喝茶的情敌们不见了,想要打一顿解闷的司秀珍也不见了。 扭头一问邓泓,才知道人家水小姐吃了午餐,带丫鬟们去张罗夜里歇息的帐子去了。 而司秀珍,据说是慕九昱看她不爽,所以送交官府查办了。 “查办?查她什么啊?她是个名不入谱的,灭九族的罪跟她没关系啊。” 司青儿原地抠着封门砖小声嘀咕,却不想边上的邓泓倒是把她的话听得很是真切。 “王妃忘了,她私藏太宗皇帝赐予司氏的金牌。光是这一宗,就够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吗?” 司青儿对邓泓没好感,见他上赶着凑上来插嘴,便拉着脸又嘀咕了一句:“现在金牌不是没在她手里嘛!到时候严刑拷打的时候,她只要她已经悔改,还特意不辞辛苦的来交还金牌呢?” 她说完就探身往外头看了看,感觉两位水小姐一时半会回不来,而慕九昱带着画像走了,肯定也得耽搁些时辰再露面。 于是,馋得她肠子发慌的炸串,便紧锣密鼓的接连下锅。 她本想趁着坟里没外人,自己做点好吃的解解馋。 结果这边炸串刚下锅,那边慕九昱就步履轻快的凑了过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怎么就做这么少,多做点让本王也尝尝行吗?……我得了一坛子好酒,待会一起喝?” “……” 司青儿咽着吐沫没敢摇头,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拒绝大魔王吧! 就这样,先出锅的炸串,都先献给大魔王吃着玩,后出锅的那些…… 她忙了半天切肉串串,刚做好两盆炸串,人家据说是去张罗帐篷的水小姐们,就带着丫鬟们又回来了。 刚上幼儿园托班的时候,老师就说了,好东西要懂得分享。 现在贵为动不动就有人对着行礼问候的王妃娘娘,当然在待客之道上不能小气。 第100章 这么虚头假面的一个女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可怜她个连午饭都没吃一口的正宫大妃,活活忙了快两个时辰,才在晚饭开始之前,尝到了她亲手张罗的炸串的滋味儿。 然,是不是吃剩的她不计较,但炸串冷了就真的不怎么好吃了。 “王妃累了这么久,真是太辛苦了,怎么不多吃点?我方才尝着这个很好,特意给王妃留了呢!”| 水澜沁说着,便把一个小盘子往司青儿面前推了推。 盘子里,单独烤出来的三串菜卷,死不瞑目的摊着。 炸串冷了不好吃,烤串冷了也是一个球味儿啊。 司青儿礼貌一笑,然后昧着良心告诉对方:我中午吃太饱了,现在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别是忙久了倒了胃口吧!我们带了自家做的酸梅子,王妃姐姐尝几个吧?” 不得不说,水澜沁还真是很会关心人。 一会儿给留串,一会儿给酸梅,弄得司青儿想拒绝都不太忍心。 分明饿得难受却没可口的东西吃,还要再吃几个酸梅折磨肠胃? 罢了。 谁让人家是大魔王心尖尖上的人儿呢! 若是拒绝狠了,别再伤了人家的心。 勉为其难,司青儿伸手便要去接装酸梅子的小碗。 忽然,她耳边多了个低沉有磁性的动听男声, “厨司特意给你做了鸽子汤,你若是现在吃了这个,待会满嘴酸溜溜的,还怎么喝汤?” 话音未落,那炸串和酸梅子,便都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好看大手给接走了。 “你们女孩子家家的吃多了不消化,这些啊,还是便宜本王的好!” 慕九昱说着就拿起一串菜卷往嘴里咬,尝到冷了的菜卷是什么滋味后,面上也不露颜色,只自顾热情的硬是分了水家两姐妹一人一串。 美其名曰:有福同享。 一个跟正室嫡妻同处一坟的人,当着正室嫡妻的面,跟外头野狐狸有福同享。 司青儿真是开了眼。 本来还想感激他及时解围,此刻只觉得若是真的感激他,那她可能就是个睁眼瞎。 “方才不是说手疼吗?要用晚餐了,你回去歇着吧,待会本王会把食盒给你拎到里头去的。” 慕九昱说着便和善的摆摆手,给了司青儿一个简短的眼神后,就又赶紧去陪着人家水澜沁聊晚霞去了。 走就走,眼不见为净! 司青儿哼哈了两句,便扭头去内室。 本来就憋屈闹心想打人,刚撂下帘子想隔绝内外,便见吊着个膀子的邓衍,从暗门那头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邓滨,邓滨抱着个比司青儿的肥腰还粗三圈的食盒。 两人进来也不多话,轻手轻脚的把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摆好,然后就一前一后的又从暗门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 司青儿看看桌上碗盘,又看看暗门和帘子那头。 这是给她吃的,还是备着她和慕九昱的两人份? 正狐疑不懂不敢妄动,门外传来邓泓给慕九昱和水澜沁她们上菜的声音。 “王爷,要不还是让王妃出来一起用餐吧?” 水澜沁的声音里,柔情似水。 娇娇怯怯,仿似受宠若惊,又像是不敢得罪了谁,更像是通情达理很会做人。 她这话一出口,慕九昱便淡淡的婉拒,并拿司青儿可能不习惯在人前用餐为借口。 这一问一答的,像是都在体贴司青儿,可那面上十分体贴司青儿的水小姐们,到底不也没提醒慕九昱给司青儿送餐饭? 茶香软婊的腥味儿,弥漫群山。 果然,英雄难过婊婊关啊。 司青儿做在餐桌边上撇撇嘴,抓起筷子便先扎一颗肉丸,开始她难得的清净晚餐! 司青儿独自在内室对着六菜一汤暗暗使劲,门口餐桌边,与水澜沁对坐浅酌的慕九昱,却神色淡淡,满心感慨。 从前他总觉得与水澜沁投缘,在他眼里,世上任何女子都不配与水澜沁相提并论。 她容貌出众,心性谦和,很会体谅旁人。 若论才情,更是一等一的出挑。 可今日,当他重新审视这个曾经叹为知己的女人,才发现对方展现给他的所有一切,竟都是那么拙劣的表演。 这么虚头假面的一个女人,他从前怎么就愣是没看清呢! 在这一刻,慕九昱竟像是醉酒千年,忽然梦醒的迷糊罗汉。 回想着多年来因着一个水澜沁,便对水家迁就与维护…… 多可笑,他慕九昱竟一直就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挑梁小丑。 多年的清高与孤傲,在这一刻崩塌得支离破碎。 满心苦笑自嘲的同时,他不禁又想起,之前邓衍还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可他每次都赏邓衍大鞋底子或者军棍。 也不知他只认为的英明神武,在邓衍那小子眼里,究竟是个什么糊涂模样。 “王爷,您怎么不开心?可别为了司家的贱妇生气,为那种人,不值得的。” 水澜沁看出慕九昱不开心,便举杯劝慰,很是温柔体贴的笑脸儿,不知怎么,就让慕九昱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那女人的事,不要再提。” 慕九昱表情淡淡的也举杯抿了一口,然后一脸关心的问水澜沁:“看你脸色不太好,一会儿让王妃帮你把脉看看。” “哎呀,王爷都看出澜沁脸色不好了?特意多敷了粉的,怎么王爷还能看得出来……” 水澜沁说着就又是一阵娇羞,端得是扭捏又做作。 就这副上不了台面的举止,偏慕九昱从前还很觉得她纯真可爱。 往事不堪回首,慕九昱仰头便干了一杯,就当是跟过去的荒唐作别。 “光顾着跟你们说话,竟忘了给王妃送些餐饭。你们先坐,本王去去就来。” 说着,慕九昱端了一盘子红烧肉,又拿了一碗白米饭,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内室。 跟那种矫情虚伪的女人坐在一处用餐,实在太倒胃口。 还是个胖狐狸一起吃饭有食欲。 踢着帘子进内室,打眼便见司青儿正很认真的低头剥虾。 “饿了吧?” 慕九昱说着就放下盘子坐到了司青儿身边,熟门熟路的从食盒盖子底下抽出一双银块,便抱着他端进来的白饭,望向司青儿手里的虾仁。 第101章 这么痴情的傻老爷们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爷您……” 司青儿本想问他,您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但抬眼一看对方的架势和眼神,便乖巧认命的把虾仁送到了慕九昱的碗里。 “司秀珍的事你不用再想,等本王查清楚她的来龙去脉,会送她去司家后山的乱葬岗做个无头鬼的。” 司青儿闻言,递虾仁的手便为之一顿。 “查她?” 一个脑子里有包的奇葩女无赖,有什么好查的? 反正金牌都到手了,打一顿赶走,或者砍了脑袋,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倘若她从前便有金牌在手,就不会安心做个指着偷孩子卖孩子来糊口的贱民。且他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凑上来,或许,她来找你索要钱财只是表象,内里还有其他隐情。……本王已经做了好些年的愚蠢小丑,总不能吃八百堑却不长一智啊。” 慕九昱说完才发觉,他怎么跟胖狐狸说了这些? 但说了也就说了,左右胖狐狸又不是外人。 他没抬介意多说了什么,司青儿却差点被他说的这些话给噎死。 如他这般豪横的主,还自称愚蠢小丑? 他要是愚蠢小丑,那世上的可就没精明人了好哇! 至于司秀珍,司青儿顺着慕九昱的思路往下想了想,清亮明亮的眸子,便也不着痕迹的紧了几分。 “王爷英明神武,妾身实在是想不了这么多的。王爷还要吃虾仁吗?” 司青儿谦和恭敬的打着笑脸,其实心里恨恨的,好想一盘子敲晕面前这张英俊的脸,然后翻墙出墓,从此亡命天涯。 这种憋屈王妃谁愿意来做谁来做,她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多当了。 这一天天的。 墓里守着个爱砍头的大魔王。 墓外动不动就有人来赐毒酒送毒药。 搞不好还有红茶绿茶各种婊。 ……这哪里是当王妃该过的日子? 这就是二百五写的狗血妄想文,都没有这么瞎胡搞的叭! “你也不要太担心,有本王在,天塌了你都不用怕。” “嗯。妾身知道的。王爷英明神武,妾什么都不怕。” 司青儿说着,又给慕九昱的碗里送了个虾仁,等慕九昱夹了虾仁细品,她就重新拿一只虾,继续剥壳。 简单用盐水白灼的大虾,入口自有一股甜香。 慕九昱吃着虾仁,看着司青儿的侧面,不禁好笑的想着,同样都是虚头假面,怎么胖狐狸这个小脸儿,就总是让人看着心尖发暖呢。 而且她演技也好,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哪怕是叉腰跺脚的演泼妇,也别又一番娇蛮风韵。 “青儿。” “啊?” “你待会帮澜沁和云微把个脉,好不好啊?” “好啊。” 慕九昱问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司青儿的脸。 而司青儿明知道被盯着,就是认真剥虾不肯抬头。 “其实她们俩的病都很多年了,宫里的太医,咱们叔王府的府医,都给她们看过的。待会你看出什么也不要太直白,顺着她们说就好。只把内里的实情悄悄告诉我就行。以往的太医府医什么的,也都是这样做的。她们是女孩子,脸皮薄……我这么说,你懂的吧?” “嗯。懂的。” 司青儿心窝里万马奔腾,脸上还是风平浪静,剥完虾仁放进慕九昱的碗里,便继续又要剥下一个。 “你的手还要把脉呢!这种事,还是本王来做吧!” 慕九昱说着抢了大虾过去剥,干净利索的剥好虾仁放到司青儿碗里,并温和的笑着让她快吃。 原汁原味的鲜虾,吃在司青儿的嘴里,除了酸苦什么味儿都吃不出来。 可叹,可悲,可真悲催。 这么豪横又痴情的傻老爷们儿,怎么就看上门外那个茶香婊呢! 人前豪横霸道的皇叔大人,为了讨那女人的欢心,竟然都自降身份给她剥虾了。 她倒不是吃醋,她就是叹命运不公。 叹到慕九昱给她剥完了大半盘的虾,然后就又叹着出去义诊。 手指按到水澜沁手腕上之前,司青儿还很好奇,慕九昱为什么会特意交代她那样一番话。 等她确定水澜沁根本没病,且身体底子很好,几乎连伤寒都很少沾染后,便打心眼里更羡慕人家茶香软婊技术高。 看完水澜沁,便是水云微,这位水相府的嫡出小姐,倒是实打实的真有病。 面上顺着两位小姐的话,有病的说是从来都没病,那她也就说人家身强体健,面上说自己旧病缠身的,她就附和说确实脉象虚浮。 等到慕九昱带着她回内室找笔墨开方子时,她就很乖顺的,把实话全都说了。 “澜沁小姐身子很好,应该是自幼便有人为她悉心调养着。倒是云微大小姐,她的病要是再不治,怕是将来做母亲的时候就要驾鹤西去了。” “真的?” “真的啊。” 司青儿心说,从前那些太医府医的不是都跟你说了嘛。 难道我司蝼蚁有那个狗胆,敢挑战你们古代神医联盟的一致说辞? “那你准备怎么给她们开药?……要本王帮你把她们以前用的药方拿来看看吗??” “不用。” 司青儿耷拉这眼皮摆摆手,自顾研磨,写了两个方子便出去了。 水澜沁的药方,是个精致调养方,好人吃不坏,坏人吃不好,就是药材比较烧钱。 水云微的方子,也是个调养方,活人吃不死,死人吃了还是死人,寻常古方而已,走到哪都挑不出毛病。 俩女人拿了方子先夸司青儿字好,然后又赞她医术精妙,说着说着,便各自都给司青儿送上了一只镯子,不说是诊金,只说是给她戴着玩。 这种一看就是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其实也没什么可看。 哪怕再不把她这个牛棚王妃放在眼里,终究也得看慕九昱的面子和身价。 司青儿也没客气,一手一个的接了便往怀里揣,揣完抱歉的两手一摊,说是墓里的东西不能往外拿,只能等将来出去了再找好东西回赠。 又聊一会儿,天就黑透了。 司青儿不想打扰人家大魔王花前月下诉衷肠,便打了个不太显眼的哈欠,然后微带抱歉的道…… 第102章 很多低级玩耍她都不太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哎呦,墓里的灯烛怕是要添油了。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 说完,她就起身回了内室。 然后梳洗更衣,钻被窝睡觉。 至于外头男男女女聊到何时,会不会等她,她根本就不去考虑。 都是场面人,看破不说破,她拿灯油当借口,不过是想着给彼此都留几分薄面。 免得她说得太明白了,再让茶香软婊下不来台。 太过通情达理的正妃娘娘,宽容大方的就把男人留给了外头的小三野狐狸。 结果,人家小三野狐狸根本不领情,还在赏月品茶的时候,故作疲累的嘀咕:“王妃怎么去了好久也不来,别是把咱们忘在这里了吧?” “小妹别乱说。王妃今日身心俱疲,还要在这里应付咱们两个不速之客,方才便已困倦极了,此时趁着咱们赏月,便去歇歇,也是应该的。” 水云微很少说话,但每次说话,都妥帖大度,倒是从来不会让外人挑出什么错。 只是,以往她每次说这些,慕九昱都觉得替水澜沁委屈。 这种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被嫡出姐姐跟着管着的日子,哪里是水澜沁这种女孩子应该面对的呢? 但今日听了水云微这话,他倒是觉得极其顺耳了。 “姐姐说的是。不过,你说王妃会不会是不想咱们赏月吟诗时,她听不懂也插不上嘴,嫌独坐无聊,所以就不露面了?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的,咱们与她一见如故,怎么会故意让她在王爷面前下不来台呢。” 她这不长不短的一席话,说得真是有点技术含量。 连水云微都微微皱眉之后,没想到该怎么驳她。 而恰好在起来喝水的司青儿,则更是对她这臭不要脸的小心机,嗤之以鼻。 会赏月,会吟诗,很了不起吗? 司影后确实对她们这老古代的很多低级玩耍都不太会,但她前世所学所见的高端玩耍,随便抖一抖也够甩她们这种古代土鳖八条街了。 不过,她才不会为了争一口没意义的闲气,就去门口卖艺。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早点睡个美容觉。 茶香软婊要怎么作妖尽管作。 反正日后做妃还是做妾都是她们的事,跟她这个早晚脚底抹油的人没半毛钱关系。 司青儿悄悄的往外翻了个白眼,便放下水杯准备回被窝里找周公。 结果,水杯刚放到桌子上,外面便传来慕九昱的声音:“青儿。你填好灯油了吗?澜沁和云微还等你一起赏月呢!” 光是出声召唤也就算了, 大魔王还亲自到内室来请她。 “出去随便坐一会儿就好,总不能让客人久等。走吧走吧……” 套个外衣的机会都没给司青儿留,慕九昱随手扯一件他穿过的袍子就把司青儿给装了进去。 慕九昱高大魁梧,衣服自然也是宽大许多的。 好在司青儿身量也不输他多少,被随意装进个大袍里,虽说下摆有些拖地,但这么一来,她整个人却看起来另有一番清朗韵味。 “真被澜沁猜对了!本王要不进去拽她,她真就自己偷偷睡了!” 慕九昱推着司青儿往外走,路过门帘时,还半开玩笑的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打正宫给小的长脸? 司青儿咽了咽,没敢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痛快。 忍。 明天就画个忍者神龟贴脑门上! 她这里憋了一肚子的不情愿,却不知外面那两位小姐,此时已经掐着袖子,快要把上面绣的花儿都抠漏了。 多少年来,慕九昱不喜女子近身的老毛病,一直是她们想跨越却不敢妄动的一道鸿沟。 哪怕是最得慕九昱青睐的水澜沁,顶多顶多,也就是有幸与慕九昱邻桌用餐。 是邻桌,不是同桌。 慕九昱的身边不能有女人,三步之内,不管是奴才还是亲朋,只要是个女人就都不行。 而且他洁癖。 莫说碰他的东西,哪怕是谁无意间碰到他的衣角,他都立刻马上要去更衣。 然而此刻,他不仅让司青儿穿他的衣服,还那么亲昵的推着她,与她打闹? 这就是宫里最得宠的小公主,也没得不着如此优待啊。 “王妃姐姐是厌烦了我们嘛!怎么留我们在这里黑夜里坐着苦等,自己却洗漱更衣准备睡了?” 水澜沁说着便红了眼圈,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这时候的水云微,也没怎么劝,反而拍着水澜沁的背,轻声安慰说:“王妃才从山里出来,哪里懂得这么许多,你要是连这些都要计较,那不是辜负了王妃亲自为咱们做的餐饭的心意?” 这姐妹俩, 一个挑刺,一个揭疤,配合的还真是够到位的。 司青儿听得那个来气,忍不住心中默念:忍者神龟忍乌龟,忍者神龟忍乌龟…… “澜沁又在小心眼了,云微也不好好管教,怎么还纵容着她,反而挑剔我家青儿的出身来了!你们俩啊,该罚!赶紧来人,给她们笔墨,本王要罚她们作画!哈哈哈……” 慕九昱笑得没心没肺,推着司清瑶到桌边坐下,顺手就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你从前在山里怕是没见过这些,今儿就让你开开眼, 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闺阁女子的才情。澜沁的芍药画的极好,云微擅长鸟兽山水。这姐妹俩的画,可不是寻常人想看就能看的。” 慕九昱说着,便满目欣赏的等着两位水小姐现场作画。 他对外是打个巴掌又给俩甜枣,对内是憋着一股子挑拨离间,就想逼着胖狐狸炸毛,好炫一下梦里学的绝世才艺,好好打一打那两个伪劣才女的厚颜大脸。 确实,他这一席话,说得两位水小姐先是委屈难受,接着便表现欲爆棚。 而心里默念忍乌龟的司青儿,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暗恨慕九昱非要当着她的面,来捧那俩臭不要脸的茶香软婊。 古人作画,要将就排场和意境。 水澜沁提笔犹豫,落笔缓慢,两朵并蒂芍药,愣是画了快半个时辰。 水云微也没比她好到拿去,一副浅水鱼虾,寥寥几笔而已,画得砚台里的墨都要干透了。 第103章 我用的棍子不带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两幅画被捧着送到眼前时,喝了两盏茶,吃了三盘子小点心的司青儿,已经依着慕九昱的胳膊快睡着了。 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脸蛋儿,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要不是还想欺负水家小姐泄愤,慕九昱真不舍得把司青儿叫醒。 “青儿。你看,她们画的好不好?” 慕九昱很显摆的推醒司青儿,亲切的唤她为青儿,听得水澜沁咽了一肚子酸水。 “这就是芍药啊?真好看?这个是鱼和虾,画的也很好。你们……” 司青儿想说,你们困不困啊,回去睡觉了好不好? 但她的话没说完, 慕九昱便兴奋的一拍桌子,插嘴道:“当然,我们当然也想看你作画!快来人,给王妃摆笔墨!” “真的吗?王妃姐姐也想画画吗?可以的,澜沁虽不才,倒是可以指点一二的。” “左右也是长夜无聊,王妃若也想学画,那咱们便一起指点着,或许真能画出想要的东西来呢!” 一男两女,说着话就跟唱三人转似得,连个推脱的机会都不给司青儿留,直接就把笔墨都摆了上来。 这是一个两个都憋着让她出糗呢?! “……” 被司青儿默念了半宿的那只乌龟,炸了。 画就画。 谁怕谁? 随手抓了一支笔,乓乓乓用力蘸墨,蘸完想都不想一秒的,她就玩儿似得来了一通挥毫泼墨。 唰唰唰,一鼓作气势如虎。 水澜沁刚捧起的茶还没吹凉,坤云幽谷牡丹图,完美呈现。 你们姐俩不是一个会山水鸟兽,一个会花花朵朵? 姐给你们来个综合版。 盛放的牡丹,显眼夺目。 山水云雾间,飞鸟、客船、钓鱼瓮、鱼虾、若隐若现。 即使这么多样东西聚在一副画里,也没有让人觉得繁杂或者主次不分。 反而所有背景衬托下,那朵独傲群芳的牡丹,更倾国倾城。 “王妃从前学过画画?” 慕九昱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完也不给司青儿回话的机会,便自顾又道:“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自己无聊了,就用小棍子在沙土里乱画?” “是啊。” 司青儿迎着慕九昱的浮夸演技,憋着一口怨气回答到:“就是我用的棍子不带毛。没你们这些小棍子精致。” “小棍子?” 水澜沁的声音都颤抖了。 那是笔! 连笔都不知道的人,竟然随便画两下,就…… “真是看不出来,王妃竟还是个绘画奇才呢。不过,这么好的画,也该有个好词来配。澜沁,你在诗词最用功,要不这个就你来试试?” “题词?王妃的画,咱们怎么配呢,姐姐快别瞎说……” 这两姐妹又在表演。 连十八线小网红都比不上的破烂演技,简直尴尬得司青儿满腔喷火,活活的叔可忍婶不能忍了。 反正已经做了个画来压人,再来个恶心人的词也没什么不好。 大魔王就是生气又能如何,本小姐救过你铁哥们的命! 司青儿又不傻,她白天看慕九昱神伸叨叨那熊样就知道,这俩女人可远不如那个大恩来得重要。 “题词吗?王爷,这个我会!我真的会!” 说着,司青儿就好像是个急于表现的傻姑娘,抓了一只笔就在她的牡丹图上写了两行字。 “哎呀,这么好的画,可别乱……” 正在冥思苦想的水澜沁,一见着司青儿提笔就往画上写的架势,急忙凑过来想要阻拦。 结果,当她看清画上风骨飘逸的字,以及那两句词,她脸上骄傲多年的才女面具,砰得就裂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看着那画,那词,那字,再缓缓抬眼,看向司青儿不知何时沾了墨迹的却依然好看的脸,水澜沁的双手都忍不住的颤.抖。 这个女人,这个出身牛棚,据说刚入墓时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的蠢东西,竟然能写会画还会题词! “真看不出来,青儿还会题词?这两句词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 慕九昱竟然没生气,还很是欣赏的看着她? 这瞬间便让司青儿的心窝里升起暖洋洋的小骄傲,但也瞬间让她再一次的人间清醒。 这是干嘛呢! 压人家心尖白月光干嘛? 难道要挖白月光墙角,讨大魔王欢心? 即将到手的自由不要啦? 想留下来做未来的无头王妃,陪着大魔王没事应付一下送毒酒毒药的仇人? 快别傻了好不好啊。 “这个啊,这个……好像是有一回王爷喝醉了嘀咕过的,我刚刚想不出别的,就索性把这两句写上了。” “原来这词是王爷的。” 水云微听了司青儿这话,瞬间抓住了重点,然后笑语盈盈的又道:“那你以前在山里,跟谁学的字?是白日里那个姑姑教的吗?” 深深浅浅的探究里,藏着昏昏暗暗的坑。 司青儿很想装傻,顺着对方的试探,就恍恍惚惚的随便应两句得了。。 但她刚要开口,便听慕九昱十分嘚瑟的说:“青儿的字,当然是本王教的。要不是本王手把手的悉心教导,她别说是写字,拿筷子都不太会的。” 这话让他说的,都快要憋死司青儿心里刚抓来默念的那只乌龟! ……你厉害!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不去跟太阳肩并肩! 司青儿面上浅笑嫣然的认了慕九昱的话,私心里那个恨啊。 都恨不得一笔戳死面前这个,动不动就在情.人面前充大个的厚脸皮。 “王爷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觉了。两位小姐累了一天也会去睡吧!还有六七天才能走呢,也不急着把话都在今日说完了啊。要不你们再聊聊,我先去睡。” 司青儿这回一鼓作气没犹豫,机关枪似的把话说完,话音没落,人已经进了被窝。 还有六七天,六七天就能出墓了! 这几天夹紧尾巴做人,千万不能再随心所欲瞎搞乱搞。 人家大魔王的心尖盛宠要炫才艺,咱就让人家炫。 两位茶香软婊要挖墙脚,咱把房子一并送给她! 何必对着呛人,惹了人家不开心,憋着给咱们找不痛快。 第104章 王爷您别是逗奴才的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通过短短一天的了解,司青儿差不多也品出水家姐妹的心性。 这两姐妹,一阴一阳看似相生相克,其实内里都一样,都不是那种能容人的心性。 估计在家也不是很受宠的那一类,所以无时无刻不憋着劲儿冒光,却又不太敢把腔调做得那么足。 装腔作势,婊里婊气。 也不知是编剧脑子里有泡,还是大魔王眼瞎,怎么就对这样的玩意儿一往情深。 简单一个睡前报告之后,司青儿就埋头闭眼,睡不着也像个死猪似得挺尸。 而边上慢悠悠洗漱的慕九昱,一会偷眼看看司青儿,一会儿偷眼看看靠墙摆放的画像,憋笑憋得差点把蹭牙的粗盐都给喷出来了。 什么是天纵奇缘。 他和司青儿就是啊。 再者,司青儿也真是可爱透了,面上诚惶诚恐的谦和待人,装好一手的人畜无害,然私心里一点亏都不吃。 “唯有牡丹真国色……” 慕九昱想到水澜沁看到这句词时,那个震惊又羞愧的表情,整个人都笑得一颤一颤的。 慕九昱笑够了,便对着画像正色一拜。 拜过之后,便默然站在画像前,陷入沉思。 闪烁的灯烛,照着他挺拔且清俊的背影,将他不太清晰的影子,映衬得散碎重叠。 司青儿缩在被子里,偷眼看着烛光中的慕九昱,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此刻的他,仿佛与之前坐在门口跟水家小姐叙旧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在水小姐面前,他是温和的暖洋洋的,而此时的他,虽看不见眉目神色,但周身散发的都是清冷。 看着看着,司青儿便暗暗觉得,慕九昱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一个人。 剧本上说他生来荒蛮又豪横,不喜女子近身,洁癖。 可他荒蛮豪横吗? 好像没有啊。 至于不喜女子近身,洁癖? 同吃同住这么久,还真没看到他有这个毛病。 若是抛开剧本上的人设,单独细品,司青儿倒是觉得,慕九昱分明就是个贪财又痴情的傻小子。 至于传闻说他豪横什么的,八成是他仗着投胎技术好,所以时常会流露一抹天生的不自觉的傲气? 司青儿盯着慕九昱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便揪着被子自顾睡了。 而站在画像前久久无言的慕九昱,则在司青儿熟睡之后,便顺着暗门去了找了邓衍。 从前这小子跟他说的许多话,他都没上过心。 而今一桩桩一件件的破烂事接连发生,那些他不曾上心的事,也不得不仔细的拎过来捋一捋了。 暗道另一头的帐子,原先是穷奇在住。 此时,慕九昱推门而出,看到的却是暗淡灯光中,吊着膀子的邓衍。 “邓衍。” “王爷。水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回京去了,说是有重要的不能跟外男乱说的东西忘了带。要跟着看看吗?” 傻瞪眼就是傻瞪眼,见着慕九昱都不知道先察言观色,直接就急吼吼的指着门缝让慕九昱看。 这要是从前,他那逛着横肉的后臀尖,定是要挨两脚。 “你亲自去。” “是。” 邓衍想都不想的就要往外钻,脚后跟都要到门外了,忽然扭头看慕九昱。 “王爷,您别是逗奴才的吧?” 这小子,总算还没蠢到根。 慕九昱无奈又好笑的摆摆手:“去吧。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记得小心些。” 本想来找邓衍问话,谁知刚见面,便把人支使出去盯梢。 慕九昱原地站了几秒,犹豫着是出去找邓泓聊一会儿,还是回去钻棺材。 然而,当他转身抬手,想要推门回墓室,账外却响起悠悠然一抹琴音。 “青青山峦,漫漫星,星有浅辉亮微微。落花随水,水暗去,去到海角催君归……” 还算动听的歌声,伴着琴音。 只听几句,慕九昱便笑了。 这姐妹俩,真是连一点点讨好卖乖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天不亮就来这里装腔作势,熬到深夜,却还卯足了劲儿的贡献才艺。 看起来胖狐狸那副牡丹图,是真给她们俩惊着了。 然而,就她们俩这弹唱表演…… 水澜沁会唱不会弹,水云微会弹不会唱,所以两人各取所长。 可胖狐狸不光回弹会唱,还很会跳呢! 不过他是不会叫醒司青儿,来跟这两个蠢女人的熬夜打擂的。 且就让她们弹着唱着,全当为胖狐狸助眠了。 私心里憋着泄愤,慕九昱转身回去便随便翻了个随葬的玉佩,也不用什么东西包着装着,直接丢给邓泓。 “你在这听着,等那边唱完了再送去。说是本王听得心醉,特将此佩相赠。” “啊?” 邓泓看看玉佩又看看慕九昱,眨了眨他那茫然无知的眼睛,才小心翼翼的问:“那边两位小姐,您就给一个玉佩,奴才去了怎么说啊?” “你是猪吗?本王不是说了嘛!……本王听得心醉,特将此佩相赠!” 慕九昱说完便回内室钻棺材睡觉去了。 至于水小姐们唱到何时,得了玉佩后又怎么分配,他懒才懒得管。 他总是说邓泓很坏,其实邓泓再坏还不是跟他学的。 只是邓泓今日有些想不通,他家主子爷怎么还把坏心眼使到两位水小姐身上了。 揣着玉佩在外头听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水小姐那边终于没动静了。 邓泓迈着有些发虚的脚步,凑到了她们账外。 原话照搬,说完交了东西在门外丫鬟手里,看着丫鬟进去回话,他转身就走。 等身后有丫鬟远远追来,他闪身就进了邓滨的帐子。 里头的邓滨,正在换衣裳准备去墓门口替他的班。 见他好好的竟提前回来,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结果邓泓只挥挥手,仿似很烦似得嘟囔着:“别问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困。” 邓泓说完倒头就睡,任凭邓滨踹他脚后跟好几脚,也没再吭声。 他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自幼的兄弟情,默契自然比旁人足。 穿好衣服回到墓室门口站岗时,见有个水家的丫鬟等在那里。 便眨着茫然的眼睛,不管对方问什么,他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他没别的话回复,那丫鬟便不走。 就这么孤男寡女的站到天亮,眼瞅着邓泓要来换他了,他仿若无聊的吹了个口哨,然后抱着腰间大刀就缩到墙角补觉去了。 第105章 哪来的猫头鹰,乱叫半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又过了快两个时辰,墓园内外的侍卫奴才们便都一如既往的忙了起来。 邓滨赶在送清水的奴才到了跟前,便丢下一句要去如厕,然后就大摇大摆的消失在那丫鬟的注视之中。 内室小床上,司青儿已经醒了好几回了。 以往这个时辰,她应该是洗漱之后等着吃饭,然今日也不知大魔王是犯了什么病。 愣是一次又一次的,不许她起床。 “再睡一会儿。别起来吵了本王的梦。” 每次她要起身,慕九昱都是给她这样一句话。 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梦,值得他这么赖着不起。 又熬了快一个时辰,慕九昱这才懒懒起身。 司青儿以为,这下她应该能起来洗脸梳头打扮打扮了吧? 结果人家大魔王一把抢了她的梳子,笑呵呵的就来了一句:“留着让澜沁给你梳吧!她梳的挺好的。” “……” 你的心尖盛宠,当然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司青儿没敢往回抢梳子,随便洗漱之后换了套素净衣裳,就出去等饭。 此时墓室之外,艳阳高照,春华满园。 两位水小姐,已经坐在石阶下的小椅子上晒太阳了。 也不知是不是司青儿的错觉,亦或者两位千金小姐真有择席的毛病,竟看着她们一个个的都眼底发黑,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王妃姐姐起啦?昨晚睡得可好吗?” 水澜沁一见着司青儿,提着裙摆便朝她这边走来。 那一身绫罗环佩,衬着白里透红的妆容,还真是很有一番女儿娇媚。 只是,那浓浓的两个黑眼圈,也真是难以遮掩。 司青儿顺着对方的状态和话头想了想,便很体贴的回答说:“不知哪里来的猫头鹰,乱叫了大半宿,吵得本妃实在没怎么睡。你们那边也听见了吧?是不是也没睡好?” “……是,是吗?” 水澜沁脸上僵了一刹,随后又很快打起笑脸儿,关切的问她除了猫头鹰的叫声,是否还听到了别的声音。 “别的?” 司青儿昨晚躺下没一会就睡了,猫头鹰的叫声都是瞎编的,又哪里听得到别的声音。 她在这正想着怎么回答才妥帖,那边慕九昱已经穿戴整齐,拿着个梳子从后头凑了过来。 “瞧你这个毛躁性子,头发都忘了梳就出来见人家水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没好好教导你。……快来,本王给你把脑袋上的鸡窝收拾收拾!” “……” 分明是他不许梳头,现在反口一咬,就说颠倒黑白了? 司青儿暗地里又抓了只乌龟来念,面上却抱着演技给大魔王陪演。 不就是演个傻头傻脑的蠢女人嘛! 她会! 前世五颜六色的娱乐圈,她都能如鱼得水,而今不过是捧着大魔王做戏,再哄着茶香软婊炫才艺,算事儿吗? 洒洒水,莫门提,小k死而已! “说起来啊,还是在山里牛棚住得舒坦,头发乱了随便找个树杈别上就好了!到了王爷身边,就不行了,一天到晚总要揪着头发梳成这样那样的,累死了。……哎呀,水小姐的头发梳的真好!好妹妹,你能不能教教我吖?” 演技派上场,几句话就直入主题。 自嘲之后捧对方,再给对方一个表演的机会,这种烂梗,司影后前世早就玩腻歪了。 再看古代土鳖水澜沁,听了这几句话的那副熊样。 ……要不是有层层叠叠的裙摆压着,那金灿灿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土鳖中的土鳖,也就值得费这种两毛钱演技,多一分用到她身上,都是暴殄天物! 眼看水澜沁压着骄傲还在演娇羞,司青儿便想再说句价值一毛五的廉价台词,继续为她烘托一下心灵手巧的闺阁技能。 结果就在这时候,大魔王却抢先开口了。 “我看就你这么笨的,一时半会是教不好了。索性省省力气,让澜沁先帮你把脑袋弄整齐吧!” 慕九昱说着,伸手拍拍司青儿其实不怎么乱的脑袋,伸手递了梳子给水澜沁时,似乎温柔又似乎淡然的说了声:“有劳了。” “能给王妃姐姐梳头,是我三生之福,哪里敢当王爷一句有劳的话。” 水澜沁姣怯怯的接了梳子,温温柔柔的一低头,半边脸就已经红得发烫。 论演技,这女人真是烂得掉渣,但这动不动就能真让脸蛋儿红起来的专业技能,倒很有几分技术含量。 隔着高高的封门砖,水澜沁轻轻柔柔的给司青儿梳头。 一边梳,还一边给司青儿讲解。 这个髻那个鬟,说了一堆,不懂得怕真以为她在教司青儿。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个名称和大致模样,具体怎么能把那些发型弄出来,她是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司青儿也不是真的要学,像模像样的配合了一会儿,等对方说已经给她梳好了,她再对着镜子夸赞几句,今儿这一场梳头的戏码,也就可以手工喊卡了。 大赫赫的铜镜,照着她越来越好看的小脸蛋,眉清目秀,容光焕发。 再换个角度看看头发…… 原本她是真的想了好多话,准备用来夸水澜沁的。 可这脑袋上梳着的丫鬟头,一边簪着一朵大绢花,不管怎么看,她都憋不出半个好来。 “澜沁手艺真是好,梳了这么半天,竟都没觉得头皮疼。不像王爷,每次梳头都要把人家头发扯掉一大把!” 司青儿好想就这么说一句,气死不识抬举的水澜沁。 可她一想到她那已经触手可及的未来,便硬生生把话忍了,然后腆着一脸的傻气,把肚子里早就备好的赞美之词,毫不吝啬的都倒了出来。 “行啦行啦!你要夸她也不用把以往本王夸你的话都搬出来。今天就把话都用完了,明日还好意思再说一遍??” 慕九昱笑得极其温和,说完指指已经摆好的早餐,便让司青儿坐他身边一起吃。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大魔王这是无时无刻不憋着劲儿的表现魅力啊。 可他就算是想要表现自己善于夸人,也不用说那些夸人的话,都是他用来夸司青儿的哇? 第106章 大魔王这是脑子有包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要知道,她夸水澜沁的那那些话,女孩子间彼此用着是听起来亲昵,但若是男女之间…… 若是一男人夸女人才貌双绝、秀外慧中什么的,好像听起来就不那么干净纯洁了。 司青儿不敢拆大魔王的台,只能一边往餐桌上靠,一边偷偷在内心感慨:大魔王的情商啊,稀碎稀碎滴啊! 餐桌上,或许是因有外客,所以碗盏盘碟都比平时多。 而众多碗盏之间,一个纯金的球形炖盅,很快就引起了司青儿的注意。 “没见过这个吧?这个可是很多世家贵族,都用来宠女人的养颜圣品。尝尝。” 慕九昱说着稀罕巴巴的亲手打开金盅,并地上白净的小勺子,满眼期待等司青儿吃。 “你这是……” 司青儿看不懂了。 大魔王这是脑子有包吗? 要显摆财富也不能这样搞啊! “怎么了?” 慕九昱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着舀一勺自己吃了,再砸砸嘴:“很好吃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又舀一勺出来,直接递到了司青儿嘴边。 这可是他吃过的勺子。 司青儿犹豫着没敢张嘴,眼角余光瞥着门外坐着的姐妹俩,心窝里慌得一批。 这姐俩本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倘若被她们误会了什么,再搞出不必要的羡慕嫉妒恨,那她合作共赢的打算,可就真要打水漂了。 “吃啊。本王喂你吃,为什么不吃?” 大魔王又在催。 看着眼前的那个小勺子,司青儿都恨不得拎着大魔王的耳朵,将他拖进内室好好洗洗他的直男癌。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炫富,这本无可厚非,可你炫富也要有个炫富的技巧,怎么能…… “吃啊。” 慕九昱面上温和的笑着,放在桌子底下的大脚丫子,却结结实实的踩上了司青儿的鞋。 而他噙着笑的眼眸里,仿佛随时就要窜出阎王爷的邀请函。 贪生怕死的司蝼蚁,乖乖张嘴,吃了那勺子牛乳炖燕窝。 得罪茶香软婊,顶多是坏了合作共赢的打算,得罪了大魔王,那可就有掉脑袋的风险啊。 再者…… 司青儿机械性的张嘴闭嘴,被慕九昱为了三五勺燕窝,心里也想明白了之前没看透的很重要的一点。 就水家这两位的心性,哪怕她真有机会把合作共赢的打算说出来,对方怕是也不会信,说不定还要关键时刻踩她一脚。 “真好吃。这个是什么吖?是树上果果做的吗?” 忽然像是换了个芯子的司青儿,说着便朝慕九昱迷眼甜笑。 笑得春意盎然还不算完,她还伸手捧了金炖盅,稀罕巴巴的问:“这个小碗也好看,这是金的吗?这么好的东西,王爷为什么不给两位妹妹也用一用吖。” 司青儿看似是很识相的在帮慕九昱炫富。 甜腻得人畜无害的笑脸儿,简直都要把同样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慕九昱给齁出内伤。 他就知道,他的乖狐狸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傻青儿,依照大昭律法,只有皇族可用金器。不过您吃的燕窝她们也有的。” “是吗?” 司青儿顺着慕九昱的话,便大大方方看向水澜沁的餐桌。 “两位妹妹也有的吃就好。不然本妃一人独享这人间极品,还真是心中有愧呢!” 装傻充愣第一名,司影后稀罕巴巴的看完别人的餐桌,扭头又看看自己这边,没头没脑的就来了来一句:“为什么王爷给两位妹妹吃面,却给本妃吃水煮肉包子吖?还有这个炸小鸟,两位妹妹也没有。” 演个纯情又可爱的,生怕怠慢新朋友的小傻妞,又是两毛钱演技就搞定。 而且她这里挂着呆萌暗自炫耀气人,那边慕九昱扯着直男大旗,就来给她助攻了。 都不等司青儿把话说完,慕九昱就一脸宠溺的推推桌上的小碗,温声道:“傻青儿,这不是水煮包子,这是鲜虾馄饨。还有这个,这个叫椒盐鹌鹑。什么炸小鸟,你要吓死澜沁嘛!” 慕九昱说着就仿似无奈的揉了揉司青儿的头,然后忽然发现似得,瞪着两眼问:“你傻了吗?怎么给自己梳了个丫鬟头!” “什么丫鬟头?王爷不懂别瞎说,澜沁妹妹说了,这个叫双丫髻,双丫髻!” 没错,就是双丫髻。 司青儿理直气壮的拉长了脸,像是慕九昱质疑水澜沁给她梳的头发很不满。 但,双丫髻就是丫鬟头。 她可以仗着出身牛棚,所以装出一副天生不不懂行情的模样,但慕九昱…… 她就不信,慕九昱真能痴情到眼瞎的地步。 “澜沁妹妹说了,这个发髻最配我了,王爷觉得不好看?” 司青儿说着就美滋滋的坐在那里,一副你要是不夸我美,那你就等我哭给你看的娇蛮。 然,她心里倒是好奇,大魔王要怎么替他的心尖盛宠来圆这个坑。 “王爷赎罪,是澜沁一时糊涂,只想着什么样的脸型配什么样的发髻,竟忘了王妃身份不同,哪里能跟咱们似的随意梳什么发髻来玩都行的。” 不等慕九昱吭声,水澜沁便起身赔礼。 跟着她一同起身的水云微,赶着水澜沁把话说完时,也帮着来了一句:“王妃当时也想不出要什么发髻才好,所以澜沁才一心想着怎么好看怎么来,没想到我们光顾着姐姐妹妹的打扮玩耍,却忘了王妃的身份了。王爷,这事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思虑不周,您要罚就罚我吧。” “不不不,都是澜沁的错,王爷您若生气就罚澜沁……咳咳咳……” 真是姐妹情深的完美画面。 要不是她们言语之中,愣是憋着一股蛮劲,非要把司青儿往泥里踩,司青儿怕都要忍着脾气给她们求情了。 “王爷别怪两位妹妹了。要怪就怪妾身模样生的不好,偏偏就跟个丫鬟头很相配。” 司青儿说着很难过似得,抬手拆了头上的簮钗,然后脚步飞快的就去了内室。 她说她去重新梳个规矩的发型,不让慕九昱看着生气。 然后就撂下帘子,冲到了擦得锃光瓦亮的镜子前。 第107章 谁家俩土鳖也就是个渣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梳头是吗? 昨天本妃能用带毛的小棍子给你们开眼,今儿本妃就再用带花的小棍子给你们长长见识! 前世长期浪迹各大历史剧古装剧剧组的司影后,也是跟着各位大牌造型师们学过不少手艺的。 偶尔遇上群演太多,造型师姐姐们忙不过来,她这个影后也没少干屈尊降贵给人梳头的活。 她出来进去,一共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再现身时,便踩着慕九昱的惊讶,以及两位水小姐的震惊,脚步轻盈的回到的餐桌。 她现身之后也不吭声,到桌子边上先是给慕九昱福了一礼,然后就盯着餐桌上的小碗问:“我去了这么久,燕窝都凉了吧?哎呀,真是该吃完了再去梳头的!” “没,没凉。凉了就让人再给你做。” 慕九昱两眼盯在司青儿的头发上,像是别在鬓边的花簪勾住了他的魂。 而同样也看得目瞪口呆的姐妹俩,一直等到司青儿都捧着纯金炖盅吃燕窝了,也没想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这高贵雍容又大气的发髻,莫说是她们,就是她们的亲奶奶,怕也轻易不敢挑战。 可她司青儿,一个牛棚出身的下贱女人,怎么就敢随随便便顶了这个发髻就出来见人! 而且,她分明年岁还小,怎么就梳了这个发髻也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沉闷,反而还好像她天生就配得起这样寻常女子配不上的:牡丹头。 “王爷瞪着妾身做什么?哎呀,该不会妾身这个发髻也不行?” 司青儿说着撂下手里的东西就要拆头发,手指碰到头上的花簪,便犹豫着问:“大清早的光梳头玩了,王爷行行好,允妾身吃饱了再去,好不好吖?” “这个很好。以后就这么梳。” “真哒。” 司青儿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抱起纯金炖盅继续小口吃燕窝,顺便还有些抱歉的告诉水澜沁:“妹妹快别想着方才的事啦!王爷向来宽厚,怎么舍得罚你们。快吃东西,你身子不好,吃了冷的别再胃疼。” 她是自顾热情,邀请完水家姐妹吃早餐,又招呼慕九昱吃鲜虾馄饨。 仿佛一点都看不见别人的心思和脸色。 “哎呀,这个馄饨真好吃,里面的虾仁好大的吖!澜沁快来,尝尝我的这个……真的很好吃。” 将热情进行到底。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大家就都不尴尬。 至于私心里谁恶心谁难受的,反正不会是她。 此时此刻,司青儿也想通了。 什么忍者神龟忍乌龟,这乌龟谁愿意忍的谁去忍,她反正是不想再忍了。 论演技,耍心机,水家那俩土鳖也就是个渣。 就算她会万里挑一的马失前蹄,贪财胜过贪色的大魔王,怕是也要在砍她脑袋泄愤之前先想一想,还要不要那个铁哥们报答的救命之恩。 退一万步说,哪怕大魔王真气狠了连这都不顾,那她还有菩萨做靠山。 而且她又不傻,共处一坟这么些天,大魔王的忍耐限度,她多少也能掂量几分。 “澜沁快来,尝一口啊,快来……” 她舀着一勺子鲜虾馄饨往外送,送到一半又用嘴抿一口勺子里的汤,像是生怕汤水滴下来会弄脏衣裳。 水澜沁坐在那边刚要起身,眼睁睁看着她抿了勺子一口,半起半坐的那个姿势,就刹那间停在了原地。 这是要她吃她抿过的吗? 就她那山野牛棚里吃草根的嘴,被她抿过的东西还能吃? 不知怎么的,水澜沁就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偏这时候,坐在墓里的慕九昱,却忽然起身拽住了司青儿的袖子。 “你消停些吧!她们两个都是要吃药的人,哪里能吃河鲜之类的东西!好好的馄饨,你看你弄得……” 呲溜。 方才还在勺子上汁水横流的鲜虾馄饨,毫无预兆的就进了慕九昱的嘴。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 快得司青儿举着个空勺子,愣是好一会儿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魔王是疯了嘛! 剧本上说他有洁癖,难道都是忽悠她玩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快吃!” 她还在这边发懵,那边人家慕九昱已经回到原位继续吃早饭去了。 ……司青儿缩着手脚坐过去消停吃馄饨,吃完馄饨又吃了两颗慕九昱给她剥的鹌鹑蛋。 等到早餐结束,茶话会开始,她懵懵的那个脑子,还停留在慕九昱张嘴咬她勺子的那一刹。 唇红齿白的傻老爷们儿啊! 你就是不忍心茶香软婊吃我抿过的脏东西,你也不能亲自上阵来救场啊! 要知道,你这么一搞,那两位心胸比鸡崽子还小的女人,哪里承受的了。 司青儿料想的不错,此时此刻的水澜沁,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忍了。 “王妃姐姐,你从前住在山里,一定见过很多我们没见过的花儿。我这里想绣个漂亮的荷包装玉佩,思来想去都不知道用什么花色才好,不如您帮我想一个好看的花样吧。” 水澜沁说着,便翘着好看的兰花指,让司青儿看她拎着的玉佩。 说是她想的那些花儿,都好像是配不上慕九昱昨晚送她的这玉佩。 这话一出口,她脸上就忽然又是一阵娇羞,转而像是做错事似得,赶紧偷看慕九昱的脸色。 这是赤果果的在炫耀啊。 炫耀慕九昱半夜给她送玉佩? 司青儿眼角瞄了慕九昱一眼,倒是佩服这人半夜不睡觉,还去给人送玉佩呢! 但是,这个玉佩…… 不就是墓里一个大匣子里装了一堆的那种?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纹样啊。 “这玉佩真好看,要是装荷包里藏着,岂不是埋没了?要我说啊,就打个好看的络子戴着才好。再配上珍珠和金穗子,应该就能跟云微妹妹戴的差不多一样好看了。” 司青儿装腔作势的只当听不水澜沁想勾起的酸味儿,转了话头就开始夸水云微的穿戴去了。 女人家的这些话题,说起来就没个完,而且她也是看的出来,水云微虽说是来陪水澜沁的,但她同样无时无刻不想着在慕九昱面前露脸。 既然水澜沁想挑裂她的醋缸,那她也不介意挑这姐妹俩的塑料亲情。 第108章 本王保证不踢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并不知道这个玉佩曾害得这姐妹俩一宿没安稳,随便几句话丢出去,便很意外的瞥见水云微淡然许久的脸上,忽然就多了一抹光彩。 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了。 而坐在一旁的慕九昱,仿似听到她夸赞水云微的品味好,便也对此很好奇。 说着说着,就跟她一起惊叹水云微在首饰搭配上的奇巧心思。 面上和乐一团的愉快气氛,背地里暗潮汹涌。 司青儿应对之中游刃有余,慕九昱偶尔火上浇油。 渐渐就又聊到晌午,厨司那边送来午餐时,吊着膀子的邓衍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晃了晃脑袋,然后坐在司青儿身边的慕九昱,便扯了句更衣的借口,让司青儿先招待两位水小姐用餐。 “王爷先去,我们等着您就好。” 半个上午都处于话题中心的水云微,雍容大气的起身欠了一礼,说完还不无关心的安慰水澜沁,说是稍微等等再用餐,免得在皇叔面前失了礼数。 皇叔。 她都搬出慕九昱的尊贵身份了,水澜沁还能说什么? 姐妹俩说着就又开始各自表演,直看得司青儿暗暗为她们的塑料亲情戳赞加好评。 “王爷,暮雨没回相爷府,她回京之后就直接进宫去了。” 风.尘仆仆的邓衍,一见着慕九昱便急急的上前说话。 他昨晚一路跟着暮雨到了宫门外,眼见暮雨从宫里出来,又跟着一路回了墓园。 “你没跟进去打听?” “接她进宫的不是御前的人,也不是后宫的人,奴才不敢妄动。”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慕九昱说着亲手给邓衍倒了半杯温茶,见那小子牛饮似得瞬间便把半杯茶吞下肚,就又倒了满满一杯递过去。 顺便,他又推推桌上的点心,示意邓衍饿了先垫垫肚子。 “王爷,奴才有话要说。只是,您听了可别……您先坐好了。” 这是又要拆谁的面具了。 慕九昱想到以往这小子没少因为说实话挨踢,便自嘲一笑:“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本王保证不踢你。” “王爷。” 邓衍还是有些犹豫,喝干杯中茶,又噎了个点心,最后使劲咽了一口气,这才大着胆子道:“奴才看见先帝了。他坐着水相的马车,去了京郊别院。本该被流放的玉金王也在那里。” “什么?你,你说什么?” “奴才怕看错了,才擅自跟了过去。王爷,先帝真的还活着。而且……” “而且什么?你说下去!” 邓衍也知道,他说的这些实在是太离谱,可他就是因为这些事实在太离谱,所以才不敢说得太草率。 “前些天来过这里的亲贵大臣,也都在那里。硕老亲王还被先帝身边的人给打了出来。” “你亲眼看见的?”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不是个说话前会审时度势看脸色的,他都想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好好想想再开口。 “王爷,奴才确实是亲眼所见。别院外头护卫的很紧,奴才不敢妄动,所以才在稻草堆里趴了一上午……”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这事不许对第三人提及。” 慕九昱挥挥手,示意邓衍可以走了。 而他自己,却坐在灯下,一动不动。 先帝怎么会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现身,不露面,反而藏身水相的别院中。 还有那些亲贵大臣们,他们在先帝那里…… “王爷,您再不来用餐,澜沁真要饿得胃疼了。” 司青儿蹦跶着进来找慕九昱吃饭,结果墓室里转了半圈没见着人,便小心翼翼的往暗室这边问了句:“王爷?您在里头吗?” “我在。你进来。” 慕九昱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像是刚爬了一趟长城又要去翻泰山。 “王爷。” 司青儿缩着手脚往里凑了凑,好奇的看着慕九昱的脸,但是没擅自开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人家是皇叔,就算是真有烦心事,也轮不到她个牛棚王妃来…… “我不喜欢外面两个女人,以往对她们另眼相待,也是……罢了不说以前,我只想告诉你,对她们俩,面上有多好就多好,尽量不要让她们知道我心里其实不在意她们。但是内里,你想怎么欺负她们来解闷儿,我都无所谓的。” “啊?” 司青儿觉得她好像是幻听了。 刚要抬手抠耳朵,便见可能是第二重人格要爆发的大魔王,忽然起身了。 “还有五天咱们就要出墓了。青儿,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出去,你替我稳住外面两个,一定不要让她们知道我不在。我会把邓衍留下来给你,他是我身边最忠心的人,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会对你言听计从。倘若我有事不能再回来,他会带你离开。”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好的,就跟要交代遗言似得? “走吧。本王陪你吃午餐去。不管未来疾风骤雨,还是一马平川,先吃饱了这顿。” 慕九昱说着牵强一笑,随后起身朝司青儿伸出右手。 看着那宽厚且好看的大手,司青儿多少有些迷茫。 但对方的意思她还是懂的。 于是,便将自己软乎乎的小手递过去。 怎么就要牵着她的手一起出去? 而且还牵得这么温柔,这么……舒服。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慕九昱一现身,就又是噙着温和的笑,牵着司青儿的走到餐桌边,抬眼看看外面的席面又看看里面,随后把脸贴在司青儿耳边,小声说:“外面那桌上的酒菜,都是澜沁和云微素来喜欢的,看看人家的品味,再看看你……以后多跟着人家学着点。” “王爷说的是。妾身记住了。那我以后多跟两位妹妹学,你就不要老是嫌弃我出身牛棚了好不好。” 娇羞又俏皮的说完这句,司青儿就顺着慕九昱的指引坐了下来。 每吃一个菜,她都假装很认真的模仿水家两位小姐的仪态,妥妥的东施效颦,正好填补方才她和慕九昱在人家两姐妹心窝上扎出来的大窟窿。 第109章 王爷打人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长不短的午餐,慕九昱用了大半的时间夸两个水小姐。 餐后,还特意交代带人上前收拾餐桌的邓滨:水澜沁喜欢在花茶里放几颗冰糖,而水云微则喜欢八分烫的绿茶。 这是温柔又贴心,二十四孝好男人都没他这么会疼女人。 因着有这些疼爱做铺垫,所以当他起身离桌,说是困倦了想要去内室歇一会儿,那俩茶香软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位妹妹累不累,要不要也回去歇歇?” 司青儿起身站在封门砖边上,说话时侧着身子,眼角一个劲儿的往内室里瞄。 这哪里是想让人家姐妹回去歇着,分明是想支走了人家,她好去里头献殷勤啊。 这么显而易见的心思,水云微愿意装大度来成全,水澜沁却没这么好的心情。 她早就受够了司青儿故作纯情的可恶模样,只要想到慕九昱当着她的面,对这个牛棚出身的女人温柔亲昵,她就恨不得亲手拧掉司青儿的脑袋。 “不累不累,咱们方才说到哪儿了?对了,王妃说您只到了这里才吃过包子和馄饨?那您吃过饺子吗?” 水澜沁这话题找的是真不错。 作为牛棚王妃,司青儿对外所用的合理人设,当然是除了树皮草根野果子,根本没见过别的好吃的。 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呆在门口跟两个茶香软婊学包饺子。 切肉、剁馅儿、和面、擀面皮……她一样样的慢慢学,时不时炫个演技,装出一副土鳖没见识的蠢样,哄得那两位小姐还以为自己多牛掰,下巴颏一直扬得老高。 到晚饭时,煮好了饺子左等右等,一直也没见着慕九昱现身。 一直处于因骄傲而亢奋的情绪中的两姐妹,这才眨着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时不时就往内室张望。 “怎么等还不来啊,饺子都要冷了……” 司青儿说着,脚步健壮的回了内室。 慕九昱真的不在。 一句话都没留,就这么不知道去了哪里。 “真是气死我了!云微妹妹,你说咱俩这忙了半天都是为了谁,王爷竟说他只想吃澜沁包的饺子。” 回到门口,演了好一通的愤恨加委屈,然后抱着一大碗饺子回内室,就又回到门口继续陪着两位茶香软婊钻研美食。 小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蘸着香醋,其实吃起来就是一般般。 但那姐妹俩飙着演技,就好像这玩意是太上老君的不死仙丹,那她便也很没见识的跟着一起暴殄天物。 好不容易熬着到了入夜,水澜沁开始惦记久久不肯露面的慕九昱。 “我还是去看看吧。这就是妇人坐月子,也没有他这么一声不吭的啊!|” 司青儿说着,就又跑回内室。 对着空棺材说了些话,诸如:您怎么一直睡觉不起来??再困也别冷落了客人。澜沁妹妹一直惦记着您呢。 棺材里根本没人,她就是絮叨一宿去,外头也听不到一句回应。 可若是总不让外头听见里面的动静,那她还怎么完成大魔王临行前交代的任务? 一时没别的法子,司青儿撸起袖子,抬手便在胳膊上拍一巴掌。 “哎呀。王爷您,您打我做什么!呜呜呜……你想睡觉就睡觉好了,我又不是故意去吵你的……” 仿佛真的挨了大嘴.巴似得,司青儿捂着半边脸便往外哭嚎。 一路跑到封门砖边上,她停步一跺脚,扯着三分胡搅外加七分蛮缠,便朝人家水小姐嚷了起来。 “我说我不进去,你们非要让我进去,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不好伺候的心性,这好了,我挨了打,你们高兴了吧!” 委屈,懊悔,生气,司青儿趴在封门砖上就呜呜呜的哭个没完。 一直哭得邓衍都寻声跑过来,她也没再抬头搭理任何人。 “王爷怎么了,王爷也不能不讲理!是你心心念念的人让我进去看你的,又不是我非要进去吵你休息,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伸手就打!……你们谁都别理我!谁再墨迹一个字,我掐死谁!” 司青儿哭喊着,猛地抬头瞪人,猩红带泪的眼睛,配着半边红红的脸颊,愣是吓得水澜沁晃着双手半天没敢吭气儿。 “王爷他,他打你了?” “是啊!就是你,非要磨叽磨叽的惦念他,要不然我也不会傻不拉几的进去讨打!现在你高兴了吧!……呜呜呜,云微妹妹,我真的好委屈……” 忽然的。 司青儿像是听到内室里有什么声音,转而捂着嘴便不敢再出声了。 门外,水云微和水澜沁,见她这样涕泪横流,却忽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禁都咬着嘴往门帘里头看去。 奈何,厚重的门帘纹丝不动,看不到内室的动静,也听不到里头有什么声音。 “王妃,您快别哭了。咱们王爷素来有这个不喜吵闹的脾气,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今儿是您进去吵了王爷休息,所以才只是打一巴掌而已。以往若是哪个奴才吵了王爷,此刻怕是项上人头都不在了。” 呆在边上看了半天哭戏的邓衍,终于找到几句合适的话来给司青儿助演。 很小声的说完之后,他还哄孩子似得从话里摸出个小布包,告诉司青儿说,再哭下去说不定王爷更要发怒,不如坐下吃点肉干缓缓心神。 “王爷昨晚没睡好,所以脾气大,其实平常时候王爷不这样的。” 邓衍说着还好像是特意跟两位水小姐解释。 不过,他也没在门口多留,见司青儿拿了布包坐下吃肉干,便悄悄的又退下了。 于是,寂寥无声的黑夜,两位水小姐撑着不走,说是想陪着受委屈了的司青儿。 而司青儿也是坐着嚼肉干,一副很不想回内室睡觉的样子。 各怀鬼胎的女人们,隔门对坐,彼此消磨。 熬着熬着,便真把山里的猫头鹰给熬得现了身。 呜…… 呜…… 远远近近的猫头鹰叫声,在深夜的墓园里,格外渗人。 “姐姐,天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不,你们别走。你们走了,我就只能可怜巴巴的自己在这里坐着了。你们都是菩萨心肠的人,别丢下我一个人……” 被她这么一说,白日里很得了一番夸赞的水云微,便拉着水澜沁又坐下了。 她们仨在这里听着猫头鹰唱歌,渗得汗毛林立。 皇宫之中,一身太监打扮的慕九昱,正攥着慕长泽刚翻出来的先帝遗旨,两条浓眉皱成好大的疙瘩。 第110章 那他就带着司青儿离族经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圣旨确实是先帝的笔迹。 这么说来,他是真心想让慕长泽继承皇位的。 “皇叔,要不咱们去别院走一趟。若是父皇真的还在,那咱们就请他回来。倘若是个假的,不管是谁把他弄出来的,直接一网打尽。” “长泽,你觉得咱们从前做过领你父皇不喜的事吗?” 慕九昱抬眸望向慕长泽,等慕长泽想也不想的重重点头,然后又问:“倘若哪一天他回来,要你让出皇位,你愿意吗?” “愿意啊!我本来就不想做这个皇帝的,要不是父皇留了遗旨,我……皇叔,你说我父皇会回来吗?” 慕长泽那青涩的脸,单纯的眼神,就像是清澈见底的一汪山泉。 水之情则无鱼,人至纯则无欲。 即便多年来曾被水家的女儿蒙骗唬弄,但慕九昱怀疑世上任何人,也不会怀疑面前这个,出了娘胎便一直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大侄子。 曾经他觉得,他对慕长泽的感情,就像是兄长对于他。 然而经过今夜,回顾许多从前不曾看清真相的往事,再翻看水相等人呈上的奏折,以及混沌他们打探回来的一应消息……兄长对他的信任和期待,似乎已不再是他所认为的那么单纯。 “长泽,你我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皇恩。倘若有一天,所有一切都被收回,你我也要记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现在是皇帝,就该竭尽所能承担责任。至于你父皇,在他主动现身之前,不要在祭扫之事上有所懒怠。” “皇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长泽纯净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盯在慕九昱的脸上。 他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未经雕琢的璞玉。 而慕九昱透过他的身影,看向灯火辉煌的金銮殿,仿佛那盘旋各处的金龙,都冒着浑噩凶光。 “长泽,没有谁能一直在人生的道路上为你遮风挡雨,有些你看不懂的事,要自己去琢磨,想做又怕做不好的事,也要自己去努力尝试。你穿上龙袍的那一刻起,就该长大了。” 慕九昱收回望在远处的视线,伸手按了按慕长泽的肩。 言语凝重的说完后,就像是从前对待他兄长似得,退步,躬身,跪叩。 “天不早了,皇帝早些歇息。” “皇叔……你怎么走了?皇叔,那京郊别院还去不去?皇叔……” 慕长泽想要出来追慕九昱,然而迈出大殿的右脚还没落地,便见已经走远的慕九昱,回身朝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混沌等人挥挥手。 “皇帝陛下,叔王方才留了话,说是您身边伺候的人,还是沿用先皇留给您的那些才好。另外,叔王还说了句:同样都是吃一样的米长大,为什么只有他蠢到掉渣。” “蠢?” 慕长泽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老奴,满眼茫然。 “爷。您这是怎么了?爷……您这是带着奴才们去哪儿啊?” 混沌身上还穿着宫中侍卫的衣裳,尽量跟上慕九昱的脚步,并时不时回头看看其他兄弟。 而慕九昱,则像个被鬼追的怂货似得,一路飞奔到了宫墙下,才舔着嘴问:“你身上有铜板吗?” 等混沌从身后兄弟手里接了一把铜板递过来,他翘着手指选了两圈,然后选了个看起来最干净漂亮的。 蹦! 铜板被弹上高空,然后翻转着落下。 慕九昱转身闭眼,攥着手道: “正面,咱们就去别院当面谢罪等处置,背面,咱们就回万寿山,继续做咱们的活死人。” “可,王爷……” 混沌尴尬的往边上让了让,然后压着嗓子道:“铜钱掉砖缝里了。” “……” 慕九昱蹭得回头,顺着混沌的指引看向地面。 ……他方才没说,假如硬币立住,那他就带着司青儿离族经商。 “走。” 慕九昱说着一挥手,随后,做皇叔的率先翻墙,身后跟了一串大内侍卫。 等最后一个饺子也从宫墙内蹦出来,慕九昱拉了混沌到角落,躲着风声吩咐到:“你去找穷奇,就说本王最后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假如他愿意暂时背负偷盗王妃私产的罪责,并替王妃将所有私产都藏到连本王都找不到的地方,那本王出墓回府时,就允他回府继续当差。至于皕伍,让他带那个该死的表妹去投奔大公主,本王这里没有闲饭给他吃。” 混沌一边点头,一边轻声说着:明白,属下明白。 然而等慕九昱把话说完,准备要走,他就有一脸迷茫的问:“那别院那边呢?” 慕九昱闻言,挺直腰背才回头,只不过一墙之隔的转变,他就已经脑抽筋似得一脸茫然的问混沌:“别院?什么别院?本王名下有别院吗?……天不早了,再不回去王妃要想我的。” 同一片夜空下,司青儿下终于被两位水小姐丢在了墓室门口。 其实也不能怨人家水小姐不讲义气。 原本水云微还想再陪她一会儿的,但是水澜沁一会咳嗽一会儿打喷嚏,像是眼看就要染了伤寒似得,她只能留下个略带歉意的表情,然后半搀半拖的把水澜沁带走了。 不带走留着咳咳咳的吵扰叔王休息吗? 司青儿看着那姐妹俩被丫鬟们簇拥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明白水云微的思路。 要是任凭水澜沁再继续矫情表演,不管是招了慕九昱怜惜,还是惹了慕九昱暴怒,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天亮前,去给水澜沁送一壶热姜汤,就说是王爷早起听说他夜熬得伤风了,特意让人给她做的。” 司青儿掐着一肚子坏水给水家小姐下套,再三叮嘱邓衍,一定要在天亮前把将姜汤送到,然后就打着哈欠回坟睡觉去了。 苦熬半宿,她早就困了。 然而,难得自由自在的梳洗更衣,又哼着小曲儿把水澜沁包的饺子倒进马桶,她却钻在被窝里怎么都睡不着。 大魔王不在,坟里空空的,搞得她心里也慌慌的。 他去哪儿了? 会不会是知道有仇家要来杀他,所以提前开溜了? 第111章 珍惜生命远离皇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大魔王自顾逃命,只留她这个冤大头,在这里卖力表演?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啊,大魔王临走前,才会说那么多奇怪的话。 还把个脑子不好使的邓衍,留给她。 什么忠诚不忠诚的,那个吊着膀子的榆木疙瘩,应该是没什么使用价值了,才被丢下的吧! 司蝼蚁贪生怕死,日常忐忑。 思来想去,她便抱着被子钻进了暗室。 大魔王都脚底抹油了,她还在墓室里带着作甚? 万一仇家来了,把刀横在她脖子上逼问大魔王的下落,那她可要死的多冤啊。 其实,要不是实在困得头疼,她都想要不趁着现在也脚底抹油得了。 “先睡,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简单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司蝼蚁就睡到了次日天大亮。 两位水小姐都要在太阳底下晒缺水了,她才终于顶着乱糟糟的脑袋,从帘子后头钻出来。 “抱歉啊,王爷后半夜醒了,一会要喝茶,一会儿要吃宵夜,天亮前才又睡的。我本想闭眼睛歇歇就出来的,谁知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她说着眼望四周,先是谨慎的看向门外守护的侍卫,随后又看向远处那些列队巡卫的侍卫,最后才真的挂起一脸抱歉,去看两位水小姐的脸。 昨晚走时像是得了重感冒的水澜沁,此时面色红润有光泽,说起话来温柔得像是三月春风抚慰大地。 一碗热姜汤,功效堪比玉净瓶中的杨枝甘露。 但与她一同晒太阳的水云微,那脸色就又跟昨天早上一样,硬绷着一丝笑。 那模样,就跟斗输了的公鸡,被主人家赶出头等鸡窝,却还要强装坚强似得。 这姐俩见了司青儿现身,便都面上客套,暗地里一个劲儿的往内室瞧。 尤其水澜沁,那不自觉的伸长脖子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新婚不久的小媳妇,憋着相思等夫君呢! 该说不说,虽然司青儿一点都不在意慕九昱跟谁有私情,但这水澜沁当着她的面做这种腔调,她还真是恶心的咽不下去。 “哎呀!看见云微妹妹我才想起来,早上王爷临睡前, 让我吩咐奴才给云微妹妹做一盅参茸养神汤来着,瞧我这个脑子,我怎么给忘了!” 司青儿说着,便扬声招呼外面伺候着的人,赶紧去告诉厨司炖汤。 等水云微很大气宽容的安慰她,她又耷拉着脑袋悄声嘀咕: “王爷特意说的,这荒山野岭的,澜沁胆子小,还染了风寒,搞不好夜里睡不着了,就又要折腾云微妹妹端茶递水的照顾着呢。可怜云微妹妹,自幼就是个操心照料的脾气,只知疼惜旁人,却总忽略自身……” 她这些嘀咕说得声音不大,但在场众人都能听清。 晨起之前就得了热乎姜汤的水澜沁,怎么也想不到,她这肠子里的辛辣暖意还没散呢,那边司青儿就兜头给她脑袋上浇了一桶冷水来。 谁又要折腾,她才是私底下总被压着端茶递水的那个好不好! 什么叫只知疼惜旁人,却总忽略自身? 她水云微疼惜重视的,只有她自己! 不出意外的,水澜沁就炸了。 只是她炸毛炸得很有技巧,要哭不哭,说话声音也不大,但那楚楚可怜的委屈憋闷,却是演得出神入化。 “王爷冤枉人,谁折腾长姐端茶递水了。给我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没了嫡庶规矩的……” 一看水澜沁这个做派,就知道她绝对是个在家不受宠的娃。 毕竟,人家受宠的孩子,是绝不屑于搞这副腔调的。 这样的时候,嫡庶之间的区别,便很显而易见了。 水云微大大方方的递上帕子,然后抚着水澜沁的后背,轻声安抚。 说是王爷或许是从前在哪里听错了什么,才会误会这些琐事。 等王爷待会起来了,她会亲自跟王爷解释,什么庶妹折腾嫡姐伺候递茶的事,都是从不曾有的荒唐事。 “云微妹妹真不愧是做姐姐的,嗯,王爷说云微妹妹的那个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嗯……” 司青儿单手戳着脑袋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才在那姐俩的注视中,缓缓的吐出八个字:“克勤克俭,克逮克容。” “好像是这几个字,王爷说这是很夸人的话呢!” 司青儿说完也不管那姐俩都是什么表情,自顾打开食盒往桌子上摆饭菜,然后馋馋的头也不抬的招呼那姐俩快吃饭。 她坐下来便头也不抬的卖力干饭。 管她水澜沁怎么崩溃怎么哭,她此刻只想吃饱喝足找机会逃跑。 “妹妹快别哭了吧!咱们来之前,父亲可是特意交代过,活葬墓前不能有哭声,违旨可是要砍头的。” “姐姐,究竟是谁在王爷面前乱说……” 水家姐妹还在表演。 要不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司青儿都对她们提不起本分好感,此时此刻的司青儿,真想劝她们珍惜生命远离皇族。 争胜王爷不王爷的宠不宠,人生在世,什么都不如脖子上的脑袋重要啊。 然,跟她们这种挂着痴心藏妄想的人多费口舌,还不如多吃两个小笼包来得实际。 最起码小笼包吃了能长力气,而着姐俩,跟她们掏心掏肺说实话,不光没好处,还可能被猜忌。 唰唰唰一盘子小笼包见了底,司青儿推开盘子拽面碗,心里正在盘算内室有那些东西是能划拉带走的。 她的逃亡大计,从前总是失败。 但那都是从前。 现在,她不仅已经完成穿越协议上的霸道任务,另外还得了许多金玉等物可以傍身。 虽说现在她要脚底抹油,就不能把所有财产都带走,但她可以随便挑些可以带的。 就好比那个一斤来沉的金牌。 那玩意融了,剪碎,再换成白银。 完全够她到远离京城与北境的偏远小镇,置办一套很好很好的家业了。 心里想着逃亡大计,她吃饭的时候就尤其专注。 专注得外头两姐妹眼神打架,她都没看上第一波热闹。 等她看到第二波的时候,人家姐俩都已经调整好心态,很快又和睦如初了。 而且人家不仅自家战队团结一致,还对她这个外来物种,也包容接纳,而且还开始有了巴结讨好的意思。 第112章 硕老亲王急的鼻子都要歪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女人家的弯弯绕,不过就是那么些道道。 面上是帮你刷墙,其实是挖你家墙角。 嘴上说是给你当妹妹,其实心里想着盼着做踹你入泥沼,然后她好鸠占鹊巢。 就这些玩意儿,司青儿前世就看得透透的,也演得腻腻的。 就算是孤身一人对付俩茶香软婊,她也游刃有余。 叔王墓前莺声燕语的,看起来依然是往日和谐。 而昨晚带着一串侍卫翻出宫墙的慕九昱,此时却坐在硕老亲王家的餐桌前,对着一桌子老头老太太食不下咽。 “本王不纳妾,王妃也不缺使唤丫头,本王昨晚真是一时失足,所以才……” “王爷,老夫也不是卖孩子出去换荣华的人。可你,你要顽皮尽管找老夫来顽,为何要去闯静仪的卧房?!” 从来不敢对任何人说半句重话的硕老亲王,左边脸上还带着十分显眼的掌印。 说话时,缺了好几颗牙的嘴,时不时的不能自控的往外漏风。 “王爷,老身知道您府里不缺姬妾丫头,咱们也不提昨晚您破瓦而入的往事,老身……” 硕老亲王身边坐着的那位侧妃,说着颤巍巍的就起身跪下了。 不光是扯着慕九昱的裤腿硬要他受了跪拜,而且还趴着凑过来,一手抱住慕九昱的腿,一手在头上脖子上好一通乱抓。 “老身愿用所有私产,换您身边一个虚位。您把静仪带走吧!” 慕九昱:“……”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硕字一脉撑到今日,已是强弩之末。可静仪这孩子,她姓苏不姓慕,是客居府上的外戚。我老头子终其一生儿女无数,然今日回头看看,所有在世的骨血,却只有她一个了……” 硕老亲王说着竟陪着他的爱妾一起跪下哭嚎起来,满脸涕泪配着那漏风的牙缝,和肿胀的半边脸,还真是触目心酸。 “那本王也不能纳妾。充其量……让她给王妃当个义妹,将来挑个顺眼的秀才什么的嫁出去。不过你们不能指望本王和王妃会给她多少嫁妆。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别老说什么半截身子入土不入土的,好像世上就你们最可怜,本王这还住着坟包睡棺材呢,本王跟谁哭了!” 慕九昱终究没能狠下心拒绝。 一来,昨晚确实是他摸错了硕老亲王的房间,误闯了苏静仪的闺房,还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子给吓晕了。 二来,他昨晚才知道硕老亲王不光是在别院挨了打,这几天他的儿孙们接连惨死,虽说面上看着都是意外,但一下子这么多意外都降在他们硕王府…… 原本,慕九昱昨晚是想偷偷过来探望一下。 探望的同时,也想着,已经断子绝孙没了香火的老长辈,说不定一时散了心神,就把很多皇室之中不能说的秘密,都说给他听了呢。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得着想听的秘密不说,还莫名其妙的沾上个女孩子。 慕九昱挣扎着就要往外走,路过门边一个跪着哭泣的小女孩时,抽抽着嘴角便招呼她跟着。 “王爷留步。” 慕九昱脚步一僵,下意识警惕回头:“作甚?” “青天白日的,王爷带着许多人从我这府里出去,是怕朝中言官没活干嘛?老夫是断了香火不怕死的,可您好歹也顾及一下……” 硕老亲王往房梁上指了指,老泪纵横的脸上,写满无奈。 被他这么一搞,慕九昱想要我行我素的心思,便不太情愿的收了收。 不过…… “本王出来闲逛的事,皇帝早就知道的。言官要怎么参本王,随便他参,反正本王无官无职的,不怕他们。本王身边这几个随行的侍卫,还是昨晚本王亲自去宫里招呼出来陪着玩的呢!” 慕九昱说话的腔调,与依旨下葬之前如出一辙。 皇室滚刀肉,就这么豪横,就这么霸道,谁敢说半个不服? “王爷。” 硕老亲王急的鼻子都要歪了。 小皇帝生来就是面前这位滚刀肉的小跟班,这是满朝文武无人不知的事实。 可小皇帝终究是小皇帝,先帝真死了他是真龙天子,先帝还活着,他就只能是个傀儡摆设。 就好像之前,满朝文武都劝皇帝给慕九昱活葬冲喜…… 那是谁在暗中吩咐支配,难道还非要挑明? “王爷,您已经是做皇叔的人了,早在您府邸挂起叔王匾额那一日,您就该长大了啊。莫说您身为皇族,有您应该承担的责任,就算是平民之家,如您这般年纪的人,也不该是现在这般荒唐举止了。” “什么?” 慕九昱活了二十来岁,真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说。 就算是他兄长还在的时候,他再荒唐淘气,也没听过这么重的话。 他墨色的眸子腾得就犀利起来,看着硕老亲王的那张凄凉又搞笑的脸,真是很想踹两脚上去,让那老家伙知道他的厉害。 可,当他愤恨难当攥起双拳,却在硕老亲王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之前看慕长泽时的焦急与无奈。 “王爷。天亮了,梦就该醒。您早不再是什么最受宠的皇子,也不是最得圣恩的亲王,您睁眼看看,现在的大昭王朝,坐龙椅的是您的子侄,而您的府邸也早就挂上了叔王的匾额。……九九,你小时候就让出去了的东西,在你小时候就已经不可能再属于你,你就不该总巴望着,不愿远离。这人啊,到了该认命的时候,就该认命的。” 慕九昱仿佛从对方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一时哭笑不得的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本王何曾……” 话到一半。 他脸上表情猛地一僵。 转而,他俯身摁住硕老亲王的肩。 “您这话从何说起?” 什么叫巴望着不愿远离? 什么叫该认命就得认命? 他什么时候巴望什么东西不肯远离了? 至于认命,他自幼便很认命,何曾对任何事有过妄想? 然,硕老亲王只是满目荒凉的望着他,沾着鼻涕的唇齿,终究是没再出声。 咔嚓。 慕九昱攥在身后的大手,猛地捏出了一声脆响。 第113章 对得起她视我如命的痴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他墨色的眸子转向一旁,而按在硕老亲王肩头的手,则缓缓的挪开。 “王爷,您多年来总是嘲笑我们老王爷是墙头草是怂包,可您却不知……” 忽然扑过来护住硕老亲王的老侧妃,仰着一脸的老泪,说话间已紧紧抱住硕老亲王的头。 “慕九昱!你可知,若非我们这位墙头草老怂包,为了证明您绝无窥觊皇权之心,甘愿冒死去与先帝……” “住口!” 被紧紧护住的硕老亲王,猛地暴怒一吼打断了侧妃的话。 随后,他反手一把掐住他疼爱半生的侧妃,寒声道:“就因着你这个锁不住的嘴,本王的儿孙都死绝了!而今你还不长记性,是不是非要逼着本王亲手掐死了你!好好好,本王成全你!本王这就掐死了你再自尽!咱们一起去地下陪孩子们去!” 硕老亲王嘴里说得狠绝无比,可是掐在老侧妃脖子上的手,终究是舍不得用力。 而越是这样,被反掐着脖子的老侧妃,便越是懒得再维持她的淑惠温柔。 “死就死!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放着自家百子千孙你不顾,却总要为了个别人家的荒唐东西去得罪先帝!现在好了,断子绝孙了没了香火,你倒要把罪责都怨到老身头上?好吧好吧,你掐死我,被你掐死总好过被那荒唐东西砍了头!” “你……你闭嘴!” 这对恩爱半生的老夫妻,一辈子都没红过脸,这时候忽然掐架斗狠,却已都是力不从心。 硕老亲王没两句话就气得面色发紫手发抖,老侧妃喊着骂着就哑了嗓子,两人就那么在地上你掐着我,我扯着你,分不清谁的眼泪蹭在谁的身上,也不知道翻滚时彼此垫在对方身下的手,究竟是怕对方摔得不够狠,还是心疼对方老骨头架子经不住折腾。 “够了。都起来吃饭吧。” 慕九昱用手指敲了敲餐桌,声音略显疲惫,但语气无奈中并无怒意,还很温和。 等边上候着的人,见他没再说别的,便赶紧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上前把纠缠在一起的老两口拆开来搀到餐桌旁坐下。 “这么多年了,这些时常在本王耳边盘旋的流言蜚语,本王从来都只当传话之人眼瞎心暗,所以从不曾真心理会。本王确信,兄长是知道本王的心意的,而且他分明对本王很好,比父皇在世时,还要关切宠溺。” 慕九昱说着,垂眸甩手,旁拉了把椅子,却扶着椅背没坐。 恍然间,某些躲在迷雾后的东西,豁然清晰。 他想起当年,单手扶着龙椅的兄长。 兄长小声问他:昱儿,你要不要坐上来玩一玩。 当他哭着说,他不要玩,他要父皇活过来时,兄长说的是什么? “……你不愿做的事,兄长可以替你做。但你今日不肯坐下来,往后便都不能了。懂吗?” 那时候,他不懂兄长为何说这种奇怪的话,而现在他终于懂了。 “呵呵……” 慕九昱忽然笑了。 凉凉的笑过之后,他回首看向硕老亲王。 “……您的恩情,本王会回报在静仪身上。但你们若是敢在本王走后,做出自戕的事来坑害本王,那便等着在阴曹地府拼凑静仪的尸身。” 慕九昱说着便转身踹开房门,扬声喊了混沌过来。 他先是吩咐他把缩在门口的静仪带上,然后叫混沌留人守护在硕老亲王身边,除非皇帝下旨赐硕老亲王死罪,否则这个老东西就必须好好活着。 “还有四天,四天之后本王出墓,到那时本王要看到硕老亲王和老侧妃一同赴宴。” 慕九昱说完便快步出门。 接着,昨晚被他留在硕王府花园里的侍卫们,得了哨令纷纷现身。 依然是大内侍卫的服制,招摇列队,走在他潇洒不羁的身影后。 出了硕王府,再走不远,便是他的叔王府。 当初他父皇实在过于疼爱他,也是存了将他立储的心思,所以迟迟不曾为他赐王爵定尊号。 于是,他的府邸,便是满城皆知的无名皇子府。 后来父皇病逝,他兄长在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继位称帝,却也迟迟不为他赐王爵尊号。 因此,他的府邸,便又成了众所周知的无名亲王府。 再后来,便是慕长泽捧着遗照登基为帝。 新一轮帝王更替,便也要有新一轮赏赐与提名。 也是这一轮赏赐和提名,让他从不曾挂过匾额的府邸,摇身一变,被挂了个叔王府的金字匾额。 因着这个不伦不类的金字匾额,坊间有人议论,说他是为了经营私产,所以甘愿放弃亲王之尊的。 所以皇帝碍于皇族颜面,才给他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匾额遮羞。 其实…… 慕九昱望着王府的方向苦笑摇头。 他怎么就不想要自己的爵位与封号。 可他不想开口索取。 “混沌,你叫人把本王在京城之外的私产,都过到王妃名下,一律充作她个人私产。要找稳妥的人去办,所有文契都要有当地府衙的红印。” “王爷?” 混沌不太确定的看着慕九昱,实在是搞不懂,他们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昨晚刚出宫,就让穷奇藏起王妃的私产,现在却又让人把他的私产过到王妃名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要留些后手给她。不然怎么对得起她视我如命的痴心?” “谁?” 混沌下意识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便明白了慕九昱说得是司青儿。 可,宠爱妻子就好吃好喝哄着好了,用得着把钱财家产,都送到人家手里做私产吗? 再者,这怎么就到了要转移财产给王妃留后手的地步了? 直男看不懂恋爱脑,正如混沌看不懂慕九昱。 拐出王府大街,先一步出去筹办马匹的人,便快而有序的牵着马迎了上来。 总是缩成小小一团的苏静仪,颤巍巍的扯着马鞍跳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窜上马背。 混沌过去一问,才知道她从前莫说是骑马,就是马车都没坐过几回。 混沌问话时,慕九昱借着看天色,用余光去看了一眼苏静仪。 第114章 进来陪王爷睡棺材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可怜巴巴的小姑娘,紧紧低着脑袋不敢看人,说话就跟蚊子哼哼似得,像个树杈上掉下来的鹌鹑。 “之前让穷奇给王妃物色的武婢呢?叫出来两个先给她用。” 慕九昱丢给混沌一句话,便再没看苏静仪。 他可是有洁癖的人,之前在硕王府,忍着没把老侧妃一脚踹飞,那是他顾念年老且又是长辈。 但他能忍老侧妃,不代表他能忍苏静仪。 答应了要照顾这个小姑娘,那就让专门伺候女人的武婢上手,他和他手底下的爷们儿们,才没耐心对这种小东西多费心思。 简单几句吩咐,他就翻身上马,然后朝着万寿山的方向驰骋而去。 茫然驻足在原地的苏静仪,差点以为她刚被带出王府就被抛弃了。 好在有个好心的侍卫留下没走,还安慰她说,待会会有婢女来带她骑马。 “侍卫大叔,王爷他……咱们要骑马去哪里啊?” 苏静仪怯生生的望着身边的侍卫,眼神中透着一种,仿佛深陷泥沼的人忽然有了救命稻草的光芒。 侍卫被她这种眼神吓了一跳,转头拍拍身边的马鞍,才将心神镇定下来。 “去万寿山,叔王墓。那里没房子,除了王爷王妃住墓里,其他人侍卫和守灵人都住帐子,所以你暂时别戴太多东西……” “你说什么?……叔王墓?守灵?” 嘎。 好心的侍卫还没把话说完,鹌鹑般的苏静仪眼皮一翻,直挺挺的就倒了。 “王妃姐姐,您看我绣得这个花儿好看吗?应该配得上这块玉佩了吧?王爷的眼光就是好,你看着玉佩上的纹饰,真是端庄又大方……” 万寿山中,叔王墓前,司青儿憋了一上午都没找到开溜的机会。 此刻正装腔作势的,跟两个茶香软婊学绣花。 作为前世的全能影后,多才多艺的司青儿,还真对绣花这个事不太来电。 此刻,看着水澜沁又开始掐着那块该死的玉佩作威作福,她忍了忍,最后没忍住,就笑着说了声:“你等一下啊。” 然后,她就回内室去翻箱子了。 再出现时,她抱了个小匣子,咣当一声撂在胸口高的封门砖上。 “我说怎么就觉得你这个玉佩很眼熟,你看看这个……王爷那天让我穿起来当风铃玩的玉片片,跟你手里的一样一样的呢!” 小匣子掀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匣子玉佩。 大小,纹样,都跟水澜沁没事就显摆的那个一模一样。 “也不知王爷从哪里弄了这么多玉佩,澜沁妹妹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倒是真不舍得拿它们做风铃玩了。……就怕总拖着不做,王爷哪天想起来又要打我。” 司青儿自顾嘀咕,伸手扒拉着匣子里的玉佩,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似根本就看不懂水澜沁脸上的尴尬。 做风铃,其实很简单。 找个金盘子,让榆木疙瘩傻邓衍出手,帮她在盘子中央和四周都打上眼。 再用水澜沁提供的丝线,把玉佩串起来挂到金盘上……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别致又好看的玉风铃,就被司青儿挂到了墓室门梁上。 “应该把丝线换成金银搓成的那种细线,这样好看还不容易断。丝线太软了,万一断了就要摔坏我的玉片片的。” 司青儿说是怕丝线断了会摔坏玉佩,可她伸手扒拉风铃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 哗啦啦,叮叮咚咚的响声,听起来还算悦耳。 但要是能选,司青儿还是觉得卖了玉佩换成钱,再去买些不值钱的贝壳什么的做风铃,会更有趣味。 “王妃姐姐真是个妙人,竟然随便串一串,就能做出这么好看的风铃来。不过,您用的这个盘子,这不是皇家祭祀时用来摆贡品的麒麟盘吗?以前好像是在哪里看多,这种麒麟盘,除天子与亲王,其他皇族是不能用的。您用这盘子做风铃,恐怕是不妥吧?” 水澜沁憋着一脸假关切,说完便回头问她的丫鬟:“你从前不是在宫里当过差,这个麒麟盘是不是不能随便挪用的?” 那丫鬟被问得一愣,转而赶紧躬身点头。 麒麟盘? 司青儿看看着主仆俩,又抬头看看被邓衍扎了好几个窟窿的金盘子。 盘子上确实有麒麟神兽的纹样,但……假如这个真的是个了不得的物件,邓衍应该会提醒她的吧? “邓衍,你认得这个盘子吗?这是水小姐说的麒麟盘吗?” “是。” 邓衍仿佛早就等着被点名,压着司青儿的话音,便点头确定了。 不过,他点头之后又道:“王爷说了,这个盘子好看,旁的盘子配不上王爷给您选的玉佩。王妃是忘了吗?” 司青儿:“……” 傻瞪眼学会撒谎了。 脸不红眼不眨的,就编瞎话! “你们可真是胡闹,就算是王爷选了这个盘子,你们也该拦着才是。不然要是有心之人把这事传扬出去,不是又要有言官参奏王爷了吗?” 水澜沁还没看够司青儿慌张的表情,眼见这事就此翻篇,她伸手便去摘风铃上的玉佩。 “赶紧摘了吧!省得一时贪玩便惹了不该有的是非,倒给王爷找麻烦!王妃姐姐都从山里出来几十天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天家威严吗?也不应该啊,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就该在全族被灭的时候,明白什么是天威不可冒犯了啊。” “你说谁没脑子?” 眼看几个玉佩被水澜沁扯了攥在手里,司青儿脸上挂得颜色合法的笑脸,砰的一声就裂了。 “本妃没脑子,你有?你这么有脑子怎么还坐在外头吹凉风,进来陪王爷睡棺材啊!” 左右都是要跑的人了,跟这种闺阁千金,能忍就忍,忍不下去就撕。 相爷家的女儿又如何,将来就算她有命做了叔王大妃,也未必有她司蝼蚁命长。 “松手。这是王爷送我做风铃玩的,我愿意挂什么盘子是我的事,那怕我给王爷惹了灭九族的罪,也牵连不到你个外姓人!” 司青儿说着左手用力一扯水澜沁的袖子,右手毫不客气的直接就从对方手心里往外抠玉佩。 第115章 小婊婊你快回家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她一边抠还一边瞪,赤果果的表达她此时的心意:姑奶奶就这么蛮横,就这么粗野,您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滚。 “你,你放手!你弄疼我了!王妃姐姐……你放手好不好……” 水澜沁死死攥着那几个玉佩就不给,眸子里的凶狠显露无疑,嘴里却说得好像是她受了委屈挨了打。 她越是搞这一套,司青儿就越来气,一时星眸圆瞪,下手更狠: “放手?你抢了本妃的玉佩还让本妃放手?你们水相府出来的小庶女,就是这么没皮没脸的吗?怪不得人家都说小娘养的贱胎都不是个物呢!……再不松手?信不信本妃一巴掌呼死你!松手!” 司青儿是面上穷凶极恶,手底下连拧带掐,就这么表里如一的发泄怨愤。 只几下子掐过去,水澜沁原本装腔作势的哭喊,便实打实的真切起来: “王爷……王爷您醒一醒啊!王妃姐姐她……哎呀好疼啊……王妃姐姐别打我……” 水澜沁原地演起了窦娥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妈是大明湖畔夏雨荷。 噗嗤噗嗤…… 司青儿光掐手臂不过瘾,借着推搡的架势,就往水澜沁腋窝底下拧。 那里都是嫩肉,痛感比手臂更灵敏。 哗啦啦的。 水澜沁的眼泪不要钱似得往外喷,一声声呼唤真是法子真心的凄惨: “啊!好疼啊!姐姐饶了我吧!王爷!我是好心提醒王妃姐姐的……” “闭嘴!不知道活葬墓前不能有哭声?” 司青儿狠狠朝水澜沁吼了一嗓子,趁着水澜沁疼得松手,便抢了玉佩并十分麻利的收好风铃和小匣子。 “王妃姐姐息怒吧。澜沁年幼不懂事。王妃看在云微的面子上,就别跟她计较了好不好。……澜沁,还不跟王妃姐姐道歉,否则王妃姐姐生了气,真给你治了墓前哭嚎的罪可要如何是好。” 水云微看戏看够了才出来当和事佬,三言两语说得好听,其实是踩完了水澜沁,又想压司青儿。 这女人太自负,她以为她坐山观虎斗之后,就能坐收渔翁之利,想跟司青儿来一招黄雀在后。 却不曾想,撕裂蝼蚁外壳的司影后,三言两语就把她从云端看台给踹进了混战泥沼。 “云微妹妹说错了,本妃可没那个本事给谁治罪。不过本妃倒是好奇,你既然很疼你家这个庶出的小妹妹,为什么又暗地里跟王爷诉苦,说她那么多不是?做姐姐的,知道妹妹有错,责令她改了不就好了,犯得上跟妹妹的心上人说那么多吗?” 挑拨离间嘛,谁不会啊? 反正这些天暗地里也没少给这俩姐妹挑事,现在当面再挑两句,也没什么值得客气的。 司青儿说完便倔哒哒的直视水云微,理直气壮,仿佛她说的真的都是真的。 这可是早上就有铺垫的谎,现在当面挑这俩姐妹开撕,她也不怕那由头会站不住。 然而,面对她的无中生有,水云微还想侥幸挣扎。 “王妃姐姐说得这是哪里的事。我整日都与澜沁在一处,什么时候跟王爷说了澜沁妹妹的不是了!” “你没来?你真当本妃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嘛?要不是你暗夜里偷偷的来,拉着王爷唧唧歪歪说这个那个的,王爷也不会连着两天都睡得黑白颠倒,到现在还陷在烦累中不愿见人!” 司青儿说着便横着脖子直瞪着她,完全一副给人扣完屎盆子还要嫌人脖子不够硬的蛮横。 谁能想到,相府深闺中长大的嫡长女,自幼学了好一手的尔诈我虞,可面对眼前牛棚王妃耍的无稽套路,竟全都成了无用之功。 也正因为司青儿硬撑出来的这份理直气壮,原本不怎么相信的水澜沁,扭头便把阴冷视线定格到了水云微的脸上。 “怪不得王爷这几日躲着不肯见我,原来都是你!你这虚伪贱人……” 水澜沁怒了。 婊里婊气的人发起火,那凌厉骇人的模样,还真不是一般小网红能演得出来的。 而她这一句虚伪贱人,则直接扎爆了水云微还想解释的耐心。 “你敢骂我是贱人?你个庶出的贱种……”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眼看这两姐妹就要打起来了,司青儿抱着怀里的匣子便想溜。 但她左脚还刚往后挪半步,眼看就要挨打的水澜沁,噗通一声就给水云微跪下了。 “长姐打死我吧!” 方才还撸袖子仿佛要杀人的水澜沁,忽然就认怂了。 只见她跪在地上绷着一脸的悲痛,然后仰头看人时,眼眶里就蓄满了泪花。 这是年度大戏要开场了吗? 司青儿悄悄迈出去的那只脚,悄悄的又收了回来。 要逃也不差这一会儿,先看看茶香小婊这是要玩哪一套。 “多少年了,澜沁对长姐恭敬体贴,除了王爷相赠之物不忍交于长姐把.玩,其余澜沁所有的,只要长姐想要,澜沁就是偷,也会给长姐偷来……” 水澜沁真是太狡猾了。 一招以退为进,看似是在求饶,其实是在控诉。 司青儿悄悄收回来的那只脚,悄悄的又往后挪,她就算是再想看戏,眼前这戏她也不能再看了。 否则,一会儿事情闹得不好收场,这两姐妹一定会找慕九昱出来主持公道。 若到那时,她再找什么借口来遮掩慕九昱不在墓中的事实? “王妃姐姐,求您看在澜沁这几天尽心陪伴的份上,替澜沁请王爷出来吧!不管王爷是夜里无眠才在白日懒起,亦或真是厌烦了澜沁才不愿现身,都求您帮澜沁去传句话。” “你,你让本妃帮你传什么?” 司青儿心里拜佛似得念叨着,小婊婊你赶紧回家吧! 本妃这就去替你跟王爷道个别,咱们撒有哪啦再见不需要握手。 然而,最不想听的话,还是从水澜沁的嘴里说了出来。 她不是要道别,而是想要当着慕九昱的面,跟水云微对质。 方才还跪着求水云微打死她,现在说着说着就要当着大魔王的面,跟水云微对质。 不得不说,这个小庶女的心思,还真是很有种别样的精妙啊。 司青儿抱着小匣子咽了咽,其实她真挺想看水澜沁会怎么往下演的。 可惜,她交不出慕九昱。 而且,现在要是慕九昱真的回来了,恐怕这姐俩三两句话一叽喳,跪在地上求全尸的,可能就是她司蝼蚁了哇。 第116章 见识到了大魔王的精湛演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便去请一请吧!这么闹下去也没意思,孰是孰非都让王爷来定夺。” 水云微也加入了请慕九昱现身的行列,这姐俩方才要对掐,现在倒是统一的够快的。 咕噜。 司青儿很没志气的咽了咽,随后干巴巴的抱着小匣子说:“行吧。你们俩等着。” 她说着便一步一挪的往内室退着,私心里已经暗暗幻想,待会她顺着暗道逃出墓园,从此亡命天涯,而水家姐妹守在门口僵持不走,恰好就遇到来慕九昱的仇家来开杀戒,随后两个女人惨遭毒手…… 就这样吧! 就这样就很好啦。 “你们等着啊。本妃这就去叫醒王爷,只是王爷向来洁癖,八成得洗漱更衣之后才能现身……” “不用等了。本王来了。” 忽地,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很好听的声音,就从内室门帘底下传了出来。 随后,一只白皙好看的大手,掀起门帘。 接着,一张英气逼人的好看的脸,就从帘子后头完美呈现。 “究竟是什么事,吵死了!” 慕九昱说着大步流星凑到门前,一打眼先是看司青儿明显心虚的漂亮脸蛋,随后便把意味不明的视线挪到了水家姐妹那边。 “王爷,求王爷为澜沁做主!” “王爷,云微冤枉,请您明辨!” “停。” 眼看姐妹俩争抢着往封门砖上扑,慕九昱抬手制止,然后扭头看向司青儿:“王妃来说,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其实……” 司青儿慌得一批。 就算之前慕九昱离开前,亲口说了不喜欢这俩茶香软婊。 可她实在不敢确定,大魔王知道她无中生有,挑拨离间…… 啊!她该不会今天就要升级无头妃了吧? 早知道会是这样,昨晚就不该贪睡,若是那时候趁夜溜走,现在她应该都爬出万寿山了。 私心里暗暗哀嚎又悔恨的司青儿,对着慕九昱那分不清喜怒的大脸,一时憋得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水家两姐妹一见她这样,便你争我抢的纷纷使劲往前凑,就等着慕九昱允她们开口。 “罢了。你说。” 慕九昱抬手一指,站在边上装石雕的邓衍,便被点了个正着。 “是。” 邓衍面无表情,上前两步,然后像个毫无感情的叙述机器似得,把墓室门口发生的破烂事都说了个遍。 “就为了这?你们就把青儿吓得连刚做的风铃都扯坏了?” 慕九昱像是听不懂人话的老傻子。 说着就从司青儿怀里,拽了那个被扎了好些窟窿的麒麟盘。 只见她一边稀罕巴巴的说,这是他翻了好久才选好的盘子。 一边招呼司青儿,待会把风铃复原给他看。 “王爷,风铃不是王妃扯坏的,是澜沁小姐。” 邓衍木着一张大黑脸,说着还仿似很替自家王妃冤屈似得,硬邦邦的说: “王妃怕澜沁小姐乱扯会弄坏了玉佩,所以才拉着澜沁小姐的袖子讨要玉佩,但是澜沁小姐不肯放手,还污蔑王妃打她。”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污蔑王妃了?而且,我,我扯下玉佩也是好心……” 水澜沁实在憋不住不得不开口,且她开口一出声,眼眶里的泪珠子,就不要钱似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以弱凌强,颠倒黑白,向来是她的强项。 再者,她不信慕九昱真能睡得那么死,会听不见她那些凄凉捂住的哭喊声。 她哭诉时偷眼打量慕九昱,见他从头到脚都穿戴整齐,根本不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眼窝里的泪珠子,便掉得更顺畅几分。 “王爷,王妃姐姐不听劝告也就罢了,还对我又掐又拧,王爷,澜沁确实是卑微庶出,可澜沁……澜沁真的是一心为王爷……咳咳咳……” 水澜沁端着一副被错杀了亲娘一般的冤屈,哭着哭着便单手抚胸,开始喘不上气了。 “青儿。你澜沁妹妹确实是好心,但你不用怕成这样,不就是麒麟盘,这东西在外人眼里算个物件,在咱们手里也就是个小玩意儿罢了。再说这里又没外人,哪里会有什么言官才参奏本王?……她身子弱经不起闹腾,你去给她开点舒缓的药。” 慕九昱说着,还伸手在司青儿后脑勺上揉了揉,像是很心疼她受了惊吓,也哄着她不要跟水澜沁计较。 还有他看司青儿的那个眼神,温柔的都能沁出水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却不痛不痒的就这么完结了? 水云微还等着慕九昱给她做主,澄清她根本没来暗夜相会说坏话的事。 可慕九昱却安抚完司青儿,就扭头朝门外说了句:“青儿是个藏不住话的直脾气,往后本王会好好约束她的。快都别哭了,本王最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的。” 他温和的说着话,一双看不透究竟是什么情绪的眸子,一会望着水澜沁脸颊上的泪珠子,一会儿又与水云微对视,说完好像是看着水云微淡淡的略有深意的安抚一笑,又好像是隐晦的给了水澜沁一个不无关切的暧.昧眼神。 司青儿缩着手脚偷瞄,在这一刻,她清楚的见识到了大魔王的精湛演技。 等大魔王转过脸来,再次让她去给水澜沁诊脉开药时,她简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没敢转身,只自顾保持着之前抱着匣子的姿势,横着挪到了水澜沁面前。 “有劳王妃姐姐了。方才都是澜沁不好,王妃姐姐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澜沁的气啊。” 不出意外,小婊婊又开始在大魔王面前扮柔弱。 司青儿现在心烦意乱,也没心情多事,简单点点头,装了个把脉的样子,然后就缩着很怕被砍的脖子,钻回内室开药方去了。 “行了,本王去指点王妃开方。你们俩都该好好调养调养,待会让人把煎药的小炉子搬过来就放在门口,省得药熬好了端很远,到了跟前都凉透了……” 慕九昱叽叽咕咕的说着,起身也朝内室走去。 他走到门帘边上,深深呼吸再用力一呼,然后才一脸郑重的抬手把那厚厚的帘子掀开。 第117章 您放心,妾身都懂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内室,宽大的方桌边上,司青儿正一脸认真的摆纸。 白纸边上的石砚上,一直苍白瘦弱的小手,正捏着漆黑的墨条,轻轻研磨。 “那个,你听我解释。” 慕九昱试探着而往司青儿身边挪了挪,悄悄观察司青儿的脸色。 他原本是想让武婢带着苏静仪,先到守灵奴才那边去躲几天的。 可他在武婢怀里见着苏静仪的时候,才发现着丫头天生就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弱到稍微一点点情绪激动,可能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硕老亲王和老侧妃,拿身家性命求本王,一定要本王替他们保住唯一的骨血。你说,那么一把年纪的人跪着抱本王的腿,哭天抹泪的,本王哪里忍心拒绝?” 慕九昱抢了墨条,亲自给司青儿研磨,试探着先解释了一会儿,等司青儿开好一张药方准备换纸,便放下墨条,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司青儿的衣袖。 “青儿,她怪可怜的,还有病,硕老亲王的儿孙全都死绝了,老两口现在就剩下这么个外孙女……” 慕九昱竟然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 司青儿听得耳根子有些发麻,但一想到她在这里跟俩情敌费脑子,而人家大魔王钻出去沾花惹草还不算,竟然还把个小妖精给带坟里来,她方才还珍惜生命的那个神经,莫名就就开始憋的慌。 “嗯。王爷说的都对。您放心,妾身都懂的。” 她说着伸手把衣袖从慕九昱手指里抠出来,然后端庄又大气的推推桌上的药方。 “这个方子,先吃七天。以后多晒太阳多吃肉。” 穿越前押上所有珠宝才换来的神医技,可能真不白来啊! 这种娘胎里带的弱症,她竟然都能治。 可惜,这么彪悍的医术,治谁不好? 偏是治这种外面来的野狐狸! 司青儿心里劝着自己认命别拧巴,面上端的好一副正宫之风。 等慕九昱好奇的拿着药方细看,她便忍着厌烦问:“澜沁妹妹的调养药方好开,但是云微,她身上的毒是继续就当不知道,还是给她加点药把毒解了?” 要依着她,反正都有新欢了,虽说看起来病怏怏的,而且年岁也小的可怜,但有了新欢就该抛弃就爱啊,不然不是浪费了他豪横皇叔的一世威名? 但她还是得征求人家大魔王的意见。 “随便开点不值钱的补药也就行了,本王又不是开慈善馆子的,供她们吃住就够了,难道还替他们水家管烂事?……静仪,还不谢你姐姐。有她这个绝世神医做你姐姐,你这辈子算是掏上宝了!” 慕九昱是直男,但不是傻子,外头那俩是什么货色,他现在可明白着呢。 要不是暂时留着那俩有用,估计现在的墓室门口,都已经清扫干净看不到一点垃圾,也闻不到一丝蛇精腥气。 只是,他心里有再多话,此时当着小静仪的面,也不好说太多。 “静仪多谢姐姐……” 就在慕九昱思绪翻飞的时候,豆芽鹌鹑苏静仪,已经凑到司青儿面前,准备跪下磕头认姐姐了。 结果,就在苏静仪的膝盖马上就要落到地砖上时,司青儿伸手一捞,便把那丫头给捞了起来。 “你严重贫血,跪下去再起来,可要头晕的!” 苏静仪被司青儿捞得一愣,转而懵懵的抬眼看向司青儿:“姐姐……” 她是自幼寄人篱下,看人脸色长大的,可她此刻却不太懂司青儿的表情。 这是嫌弃她,不愿收她做妹妹? 还是太过关切体贴,所以不忍让她跪拜? “你饿了吧?那边盆子里有零食,想吃什么就拿了吃。外面有客人要招待,你在里头好好呆着,尽量别出声,不然外头那俩听见了,怕是不太好解释。” 司青儿知道,她没权利拒绝这个野狐狸小妹妹。 而且,同样都是活在大魔王威势之下,她只看苏静仪两眼,便打心眼里心疼这个病怏怏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不仅仅打娘胎里就带了弱症,她还高度贫血,钙铁锌硒维生素ABCD啥啥都缺…… 最让人揪心的是,她还有严重的抑郁症。 可就是这么病得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臭不要脸的大魔王,竟然也对人家下得去手! “王妃姐姐让你吃,你就去吃,不过也不要过于拘谨,觉得饿了就别再吃了,免得肠胃负担不了,反而要难受。” 慕九昱想到了那天司青儿吃撑后,捂着脖子狂吐的样子。 就她这胖乎乎精壮的人,吐起来都像是要断气似得。 苏静仪个豆芽小鹌鹑……怕是那不及常人胳膊粗的小脖子,吐几下就甩断了吧? 生来不喜女子近身的慕九昱,对于照顾女人的经验,也就是最近这一阵跟司青儿相处后积累的那么一点点。 交代完苏静仪这些,他就不知道还要再交代点别的什么了。 但是他想不到的,司青儿可都想全乎了。 墓室虽小,五脏俱全,要在这里的多住个小鹌鹑,其实没什么难的。 吃,可以从外面端进来吃。 穿,人家背着包袱进来的, 肯定带了换洗衣裳。 除了吃穿,那就是住。 墓室里一个小床,一个青玉棺材,现在问什么都是尴尬,到晚上宽衣解带要睡觉了,自然就知道大魔王会怎么安排了。 人渣啊,总不会当着她,就搂着小鹌鹑钻棺材吧? “我去给澜沁妹妹送药方。” 司青儿不敢再往下想,抱着药方逃似得就往帘子外头去了。 结果一到门口,入目所见的,就是水澜沁病怏怏的趴在封门砖上,虚弱喘气的矫情模样。 而最近两天刚跟她培养出几分默契的水云微,也应该是因为她的无中生有,见了她出来,便挪开视线看别处去了。 “唉。” 司青儿凄凄哀哀的叹了叹。 如果还能有机会见那个穿越编剧,她真想跪在编剧脚下好好的问一问:“您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全部身价都付给你,你都给我一堆啥?!” “有劳王妃姐姐了。若不是王爷……澜沁还吃什么药,死了才干净。” 第118章 给这丫头开一副避子汤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水澜沁要哭不哭的惺惺作态。 她嘴里说得情话绵绵,看向司青儿的眼眸里,却全是显而易见的挑衅。 是的,全是挑衅。 可惜了,她此时的精湛演技,这种低级女配才有的戏码,在司青儿眼里,连个渣渣都算不上。 新鲜热乎的药方,被轻飘飘拍在封门砖。 连五分钱演技都懒得用,司青儿直接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这话叫你说的,若被不知实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本妃给你开的是安胎药呢。” 不服来撕啊! 正面刚啊!谁怕谁? 你当你还是大魔王的心尖盛宠? 别傻了。 人家坟里都有新欢了! 司青儿说完便招呼邓衍上前交代煎药细节,一点开口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水澜沁留。 而那女人也确实不敢在邓衍面前多生是非,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榆木疙瘩,是个没有感情的死心眼。 “行了,既然小炉子都置办过来了,你们自己看着煎药吧!本妃累了,进去陪王爷睡一会儿去了啊。” 司青儿说着转身就走,多一眼都懒得看那俩自作多情的蠢货。 与其对着这俩蠢货扯皮,还不如回内室……呃。 内室有大魔王,还有苏静仪,真是坟里坟外都不让清净。 实在不行,她去暗室呆着总行了吧! 暗室里待不住,那她……趁着大魔王霸凌小鹌鹑,她是不是可以悄悄来个走为上计? 聪明伶俐的司蝼蚁,踩着幻想便进了内室。 结果,她以为的霸凌场面,却根本就不存在。 “姐姐,您是要歇息吗?静仪伺候您……” “不用伺候,你坐着吧。” 司青儿说着环顾内室,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青玉石棺里的大被窝。 外头俩婊婊为了争宠都要挤破头了,他这个人渣大魔王,竟然有闲心钻棺材里补觉?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呼噜都打求来了,这是累成什么样了啊? 眼看慕九昱酣睡如猪,司青儿下意识就去看苏静仪。 要不要给这丫头开一副避子汤啊。 这么小的女孩子,还没发育好,万一不幸中招…… “你困不困,要不,你也睡一会吧?” 司青儿不敢幻想苏静仪的凄凉未来,本着人道主义上前问了一声,见她摇头说是不困,便犹豫着憋了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姐姐。王爷答应外祖收留我时,说让我给姐姐做义妹,还说将来会给我找个清白书生做夫婿。可……” “可什么?” 司青儿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一面暗骂慕九昱人渣畜生吃了不认,一面期待苏静仪根本没被慕九昱染指。 结果,她就脑子嗡嗡的听见苏静仪说:“姐姐既然愿意认下静仪做妹妹,静仪就想大大方方的住到门外陪着姐姐。这样也是为姐姐与姐夫的名誉考虑,而且,也……” 苏静仪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生如浮萍,自幼便过着寄居的生活。 之前外祖逼着求着慕九昱收她做妾室,她也不是没动心。 但她后来见识了慕九昱的坚决,如今又见到了司青儿的真容,以及慕九昱看司青儿时的那个眼神……她彻底死心了。 “而且我光明正大住到门外,也不会在未来择婿时,被人质疑清白。外祖说过,姐姐与姐夫都是品行端正的人,所以妹妹理当谨小慎微,不在任何事上给姐姐姐夫丢脸。” 她说着,便试探着伸手拉了拉司青儿的衣袖,没做那种娇弱可怜的样子,而是眨着一双大眼睛,等着司青儿同意。 她外祖母说过,只有做贱妾的,庶出不得脸的,才会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娇怯模样。 外祖母虽是个不曾扶正的侧妃,但她父亲是苏氏嫡长子,她母亲是父亲的正室原配,谁都不能否认她正室嫡出的身份,所以她也必须要时刻端庄大方。 而且,她也从司青儿看她的眼神里,知道这位姐姐怕是误会了什么,要是现在不赶紧把误会解开,她怕会影响姐姐与王爷之间的情分。 还有就是,她知道司青儿怜惜她。 这种怜惜,不是虚伪表演,而是心思纯善之人才会有的宽容与慈悲。 她现在简单明了的表明身份和心意,也相信说明心意之后,不管是姐姐还是王爷,都能在接纳她的同时,对她能多几分了解。 看似单纯的小静仪,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明哲保身。 一时倒是让私心里还在为她忐忑的司青儿,砸吧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在,暗门那头,很快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接着,邓泓很小声的隔门说道:“王爷,您交代的事都备好了,要让静仪小姐现在就出来吗?” 于此同时,墓门那边也传来邓滨的声音,似乎要挪水家姐妹刚摆上的小炉子,准备在那块空地搭建帐子。 “抱歉了,奴才们要给王妃的义妹搭帐子,两位小姐不如先到边上避避?” 邓滨已经把话说得很客气了,要是依着他自身的脾气,估计直接就说:您两位再不让开,磕着碰着可别怨咱们生来只有两只眼。 似乎门外的声音有些大了,棺材里的慕九昱,皱眉起身往门外瞪了两眼。 随后,就见他转头同时表情变幻,很是温和的跟司青儿说:“让静仪先跟着邓泓出去,待会该怎么做怎么说,自会有人教她的。” 连着不知多久没睡觉的慕九昱,说完便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然后钻回被窝翻了个身,又睡了。 大魔王都发话了,司青儿自然是赶紧照吩咐办事。 她麻溜的打开暗门送苏静仪出去,递上苏静仪落下的包袱时,又在抓了好几把自己做的肉干,用帕子包着一并塞到苏静仪怀里。 “门外风大,没事就在帐子里带着别出来。还有就是,外头那俩小姐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带着的丫鬟更不是好鸟,你住在门口跟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要学着谨慎小心。另外……” 司青儿拉着苏静仪的手,真是很不放心这个豆芽菜一般的小丫头,独自住到门外。 “你的身子经不起太大的喜怒,所以要学着给自己宽心,万事都要往好处想。而且,只要四天,四天后姐就能出去陪你了……” 第119章 操心好大姐已完美上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话越说,怎么就越好像是牢狱中的老大姐,放不下独守家门的小妹妹了。 “你先去,有事只管喊姐姐,别怕她们!有姐在,天塌了你都不用怕!” 司青儿怕她说太多,会吓着眼前的豆芽菜,于是做出一副很能鼓舞气势的腔调,推着苏静仪便把人送到了邓泓身边。 “拎个灯吧,暗道里乌漆嘛黑的,别吓着她。你护着她点,别撞着磕着。”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操心好大姐已完美上线。 邓泓被叮嘱的连连点头,然后就十分听话的一手拎着个小灯,一手悬在苏静仪肩头,既护着她又不碰着她,比护卫宫中小公主还尽心竭力。 没一会儿,两人的背影便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暗道拐角。 司青儿原地站着缓了缓,然后转回头往青玉石棺里瞄了两眼。 那家伙睡得很沉,若是她现在悄无声息的顺着暗道溜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王妃姐姐还有义妹呢?从前怎么不曾听说?她们北境还真是民风彪悍,不知这义妹从前是住的马厩还是鸡舍?且你说她要来就来吧,还标新立异住到这门口来……” “邓衍!” 司青儿一听水澜沁拿腔拿调的挑衅,顿时一身热血沸腾起来。 她扬声往外吆喝了一声,随后快步便往门口冲。 这贱人不是第一次嘲讽她出身牛棚了,现在光是嘲讽她还不够,还要想扯上豆芽菜一起当泡踩? 屁! 有司影后在,她,不,能,够! “本妃一眼不盯着,你们就大意,怎么不清理地上垃圾就支帐子了?快去弄些清水过来洗刷一下!刷好了再用热炭把地上滚一边,好好杀一杀那些见不得光的蛇虫鼠蚁!” “是。” 邓衍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得了吩咐立马就让人去拎清水拿热炭,刚支了一半的帐子,也哗啦啦的扯到一边。 这么随意一折腾,原本只是稍微让开一点地方的水家姐妹,便在扫灰洒水滚热炭的过程里,不知不觉的又往边上退了两三米远。 之前司青儿没露面时,叽叽歪歪乱说什么牛棚鸡舍之类的水澜沁,现在抿着一张嘴,只目光阴冷的是不是瞥向墓园外。 她在想什么,司青儿不用猜,也一清二楚。 但苏静仪现身之前,她还是憋着不想太早撂明豆芽菜的金贵身份。 而且,她也想好了。 只要水家姐妹敢在苏静仪面前露出半分不敬,她就扯出苏静仪的皇族身份,好好来个借题发挥。 是的。 皇族。 就算看起来病弱如鹌鹑,也不是硕老亲王的亲孙女,但外孙女也是血亲,身上一半皇族血液,又是在硕老亲王身边长大,谁敢说她不是皇族后裔? 私心里憋了个大坏,司青儿指挥人支帐子铺被褥的腔调,便一个劲儿的往嚣张跋扈上靠。 “本妃的妹妹,用不起上好缎子还是怎么的,去找更好的来换上!……你那端的是什么破玩意,本妃的妹妹要用的茶具,能用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换最好的来!换金的,本妃的妹妹也算得上是皇族,茶具都给我换成纯金的来!” “什……咳……咳咳…” 水澜沁寻着司青儿说话的调调转回视线,刚张嘴要说话,便狠狠的呛了一口吐沫。 一时,她捂着嗓子咳得眼泪都出来的,但另外那只捏着手绢的手,依然指着司青儿的方向不停的抖。 她好想大声质问:王妃的妹妹就能算是皇族,那皇后的妹妹,岂不是还要算半个国母? 可她呛得太狠,要不是有贴心的婢女过来,连拍带抚的又给她喂了几口温水,她可能都憋着腔子里愤慨,直接归西见阎王去了。 “妹妹做什么一惊一乍的,炉子上的药已经好了,趁热喝了吧。” 水云微表情淡淡的招呼水澜沁坐好喝药,自己也捧着她的那碗补药,小口小口的抿着。 这是王爷亲自指点王妃给她开的药,虽然抿在嘴里很苦,但咽下去的时候真的很暖。 而方才差点就要跳起来反驳的水澜沁,在看到她眼神中似有若无的嘲讽后,便也收心喝汤药,就等着传说中的义妹现身。 只要那个义妹,敢端了专供皇族使用的金器来喝茶。 那她就再次化身苦心规劝的好妹妹。 哪怕是跟司青儿吵翻了天,撕破了脸,她也要让慕九昱知道,牛棚出身的女人再漂亮,不过是个胸无点墨上不得台面的蠢东西。 而她水澜沁,才是怀揣一颗痴心,时时刻刻都在为他操心的知音人。 而且,她可是有恩于慕九昱,只要揪住这个粗野牛棚王妃的错,让慕九昱有理由休她下堂,那她绝对是下一任叔王大妃的不二人选。 哪怕是水云微也厚着脸皮往上凑。 哪怕是整个水府都拿嫡庶尊卑来压人。 到时候,只要她拿救命之恩,往慕九昱怀里一哭……天上星再远再高,只要她水澜沁想要,慕九昱都会想法子摘下来,再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 很苦很苦的补药,被当成甜羹,小口小口的喝。 又过了大约半注香的功夫。 眼看忙而有序的侍卫们,已经按着司青儿的荒唐要求,把一个精美又华丽的帐子弄好了。 墓园外头,也终于传来了一阵整齐且轻快的脚步声。 寻声望去,便是前后足足八个高挑婢女,领着一顶酱色小轿,从远处走来。 快要到石阶下,小轿停了、 随后,便见一只白皙显瘦的小手,搭上婢女的手腕。 接着,簪着两只素玉发钗的白净女孩,娇娇柔柔又端庄大方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那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不高,还很消瘦,可那气度与仪态,绝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能有的。 甚至,那女孩行走在层叠石阶上时,款款而行间,肩不晃,发不荡,袖子纹风不动,就连腰间挂着的几个玉佩香包,都不曾攒出半分响声。 这是连水云微都自愧不如的贵女之仪,没有七八年的勤学苦练,绝亮不出这份功底。 可这女孩儿,竟然是墓里那个牛棚王妃的义妹?! 霎时间,水澜沁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水云微,又顺着水云微的视线,看向墓室门口的司青儿。 第120章 姐姐分明就是天上谪仙下凡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墓室门口,不知何时换了首饰衣衫的司青儿,此时又是梳着寻常女子不敢尝试的牡丹头。 乌黑蓬松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唯有正室嫡妻才可使用的,镶嵌着大颗红宝石的丹凤步摇。 步摇细细长长的穗子荡在鬓边,衬着雪白的肤色和耳朵上光彩流离的红宝石耳坠,差点闪瞎了水澜沁的眼。 最气人的是,如此高调又贵气的妆扮,怎么就能跟司青儿那张略带几丝婴儿肥的漂亮的脸,相辅相成完美映衬呢! 仿似,她司青儿天生就是金玉奇珍堆里的仙子,所有价值连城的珠宝,在她身边也不过是星星点点的陪衬罢了。 “姐姐,可算是见着姐姐了。” 苏静仪单手提着裙摆,莲步款款走上石阶。 那始终规规矩矩坠在腰间的几个玉佩,一直到她快步凑到封门砖边上,跟里面的司青儿手拉手,也不曾乱过摆放的顺序。 唯有那玉佩和香包下面的穗子,在她停步之时稍微荡了一刹,仿佛提醒还在偷看的姐妹俩,该醒醒了。 “那日外祖一回家,就说是给我认了个姐姐,还说姐姐是个天仙般的妙人。我就盼着盼着,盼着能快点亲眼来看一眼。如今真的见着姐姐了,哎呀,原来外祖他老人家真会骗人,姐姐哪里是天仙般的妙人,姐姐分明就是天上谪仙下凡的啊!” 苏静仪说话时落落大方的笑着,那端的十分得体的笑,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谄媚,反而有种她说什么便真的是什么的纯真。 行不露足,笑不露齿,改头换面的豆芽菜刚一现身,就让司青儿大开眼界。 不过赞赏豆芽菜的同时,她暗暗在私心里想了想。 她若是亮出前世在形体和古仪上基本功,应该不会比豆芽菜刚才表现差。 嗯,这么一想,她赞美苏静仪时就没太珍惜口舌,那是卯足了劲儿的什么好词都往外说。 “……山高路远的,妹妹累坏了吧?知道你要来,姐姐便亲手为你煮了甜奶茶备着呢,你尝尝看可还喜欢?” 吹捧够了,司青儿就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捧出个金盏。 “看,姐姐特意找了一套花色很好的茶具,咱们俩用的杯子,都是雕牡丹镶红宝石的。好看吧?” 香浓的奶茶,荡漾在沉甸甸的金盏。 等在场众人都应该看清金盏有多漂亮,她这才再次热情的招呼苏静仪快尝尝。 香浓且又甜丝丝的奶茶,刚一入了苏静仪的口,便让这个禁欲系小丫头眸子一亮。 “好喝吧?这个不仅好喝,还对你身子好,以后姐姐常做给你喝,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 苏静仪笑得很甜。 谁能想到,昨晚她还陷在困顿之中不知何去何从,慕九昱闯进她闺房之前,她外祖母甚至哭着问她,若是连夜送她去远离京城的某个庙宇…… 然而,在她刚下定决心去跟青灯古佛作伴时,慕九昱却就闯了进来。 随后的一切过程,跌宕离奇,像是做梦。 而梦着梦着,她就有了眼前这个貌如谪仙,疼她爱她,为她做甜奶茶的姐姐。 “姐姐,你对我真好。” 苏静仪红了眼圈,噙着深深的笑,努力不让泪花模糊视线。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你姐姐对你当然好,好到不顾皇家规仪,连这种专供皇族使用的金盏,都敢擅自拿出来给你使用呢!” 水澜沁说着右手提着裙摆,起身朝这边走来。 她努力的绷着肩背,迈步时尽量放缓步伐,踱不过寸,努不高声,她小时候也是学过的。 只是,小时候学过,也只是学过,身为庶出的她,最上心的还是其他更有价值的才艺。 所以,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做出贵女仪态,她身上那繁复的环佩,却另外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澜沁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妃不顾皇家规仪?难道本妃的妹妹,还不能用这金盏喝奶茶了?” 司青儿懒得多看水澜沁演的东施效颦,她只盼着这个小婊婊赶紧来撕一场。 “王妃姐姐若有这个做奶茶的功夫,还是多学学规矩的好,不然这一次次的……” 除了戳司青儿的出身来恶心人,水澜沁还会别的吗? 司青儿懒得往下听,直接凉声道:“你先别给本妃扯别的,本妃就问你,本妃的妹妹,凭什么不能用金盏喝奶茶?皇家规矩是你定的?” “皇家规矩不是澜沁定的,但您的妹妹确实不能用这个金盏!王妃姐姐不要总是这样瞪人,要不是实在不忍王妃姐姐乱了规矩拖累王爷,澜沁也不想总是这样给姐姐你扫兴的!” “呵呵,那本妃还得谢谢你了?” 司青儿朝水澜沁冷笑一暼,随后拉着苏静仪的手,自顾朝她亲热的道:“咱们不理她。咱们喝咱们的。你看,除了奶茶,姐姐还给你煮了一碗鲜肉小馄饨呢!先吃着垫垫,晚上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啊。” 仿似就要跟水澜沁对着干。 司青儿说着就端出来个金碗。 金灿灿的小碗里,七八个白里透红的小馄饨沉在汤水下,而飘在汤水上的碧绿色的葱花,就像是戴在她手指上的那枚翡翠戒指,可堪称点睛之笔。 送上金碗,又递上金勺,轻轻搅了搅,然后舀一颗小馄饨,直接喂到苏静仪嘴边。 “不烫了,妹妹快尝尝。” “姐姐。” 苏静仪没吃勺子里的小馄饨,抬眼望向司青儿,然后朱唇轻启: “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朝司青儿微微一笑,左手接了那个装馄饨的金碗,右手顺势拿过了那个装了馄饨的金汤匙。 馋了虾仁的鲜肉小馄饨,入口独有一股鲜香。 苏静仪是随着外祖母常年茹素静心的孩子,方才喝了甜奶茶,此刻又吃了小馄饨,一时竟有种活在九霄般,不知身处云里还是雾里的奇妙感觉。 “姐姐。你也吃。” 她说着,便颤着小手,想喂司青儿也吃一颗。 那强压激动的小表情,弄得司青儿不知怎么就心尖发酸,像是终于从旷工堆里找回自家孩子的老母亲,恨不得把苏静仪揪到坟里来使劲抱一会儿。 第121章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妹妹,你快吃你的,姐姐自己也有呢。” 司青儿说着从身后端出自己那一碗小馄饨,一边用金汤匙搅动着,一边很是宠溺的对苏静仪说:“你身子弱,就要多吃些顺口的东西才好。放心,以后有姐姐在,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你啊。” 她这嘴里说着话,手上还一个劲儿的显摆,明里暗里都像是在挑衅水澜沁的耐心。 而她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澜沁小婊婊就真的憋不住了。 “王妃姐姐!” 水澜沁扬声一嗓子,顺势往前凑了三步。 什么行不露足努不高声,她管不了了。 这时候不喊出来让王爷抓司青儿蔑视皇族规矩的现行,难道还等她拉这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野狐狸,一起霸占叔王府的极天富贵去? 想到这,她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 “您怎么就如此不听劝!您宠爱义妹也要适可而止,难道一定得牵连王爷因你获罪,你才知道什么是天家威仪吗?” 要不是苏静仪身边站着的婢女总是挡着隔着,害她靠不到跟前,她都想抢了金碗砸一砸。 最好砸得震天响,这样总是躲在墓里不见人的王爷…… 想到慕九昱总是躲着不见她,她就愤愤然回头瞪向又在装聋作哑的水云微。 要不是她暗地里使坏,王爷怎么会总躲着不愿见她。 最可气的是,王爷白日里躲着不见她,夜里却时常听水云微叽叽喳喳。 这一个两个的,不是仗着婚约耍无赖,就是借着嫡庶暗度陈仓,没一个好东西。 “姐姐向来是最懂规矩的,怎么现在眼看王妃姐姐有错,也不来指正。难道又要等着夜里无人时,再跟王爷告黑状吗?” “呵呵。” 憋着想撕人的司青儿,愣是被这个端着狙击大枪却非要赖在机关连队的女人给蠢笑了。 这样的时候,若换做是她,就抢了金碗往地上砸,惊扰了王爷出来问询,就好好告一状,然后矫情骄矜的借机表痴心啊。 “该说的话,你都说尽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你也不用总这样跟王妃针锋相对,王妃做一切事,一定都有王爷指点教导,哪里轮得到咱们操心。” 水云微说着淡淡一笑,起身朝苏静仪走来时,身边跟着的婢女,已经捧了个小荷包,毕恭毕敬的先朝苏静仪身边的婢女递。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能拿来给这位妹妹把.玩的,这是我自幼佩戴的小玉坠,勉强算是个玩意儿,妹妹可别嫌弃。” 水云微很得体的指了指婢女送来的小荷包,然后趁机又往前凑了半步,问: “总觉得妹妹很眼熟,不知咱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见过吗?我记性不好,不太想得起来。不知姐姐您是……” 苏静仪确实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水家的大小姐。 她自从住进硕王府,就没再出过王府的大门, 就是见过哪家的贵女,怕也是硕王府难得一两年才筹备一次的宴席上,远远的看过一眼? 她抱着小碗,等水云微自报家门,并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两个明显表里不一的小姐。 然而,送了礼物刚上前的水云微还没开口,边上一脸阴阳怪气的水澜沁,便又腆着脸插嘴: “姐姐真是会说笑,咱们是相爷府里的小姐,她们是北境荒山里的出身,您怎么会见过她呢?要套近乎也不是这么套的。” “原来是相爷府里的小姐。那咱们还真有可能见过。” 苏静仪不太喜欢水澜沁说话的这个调调,且方才司青儿跟她的对话便不是很客气,所以她说话的态度,便也效仿了司青儿的语气。 “嗯,你们相爷府每次来赴宴,光是嫡出的大房二房三房,就会带出来好几位嫡小姐。再有旁支的几房,也会乌泱泱的带一堆适龄女孩子一起来。有一回,仿佛是公主还是谁说的,你们家每次都带很多女孩子出来,就是盼着能跟皇族做亲家,可惜你们水家内宅里的风气很不好,寻常世家大族择妻,都不会选你们相府的女儿,更何况皇族……啊呀,我不该说这些的。姐姐,我累了,我进去歇一会儿。” 苏静仪丢下个炸弹就钻回碉堡躲清净,连一点反驳或者还击的机会,都不给水家小姐留。 偏她身边的婢女们又都身材高挑,脚底下也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得,水澜沁和水云微一起往前挤,想要拦住苏静仪的脚步跟她理论,竟然都没能摸着苏静仪的边。 “哎呀,站着说了半天,我也累了。你们俩在这先聊着,我进去歇歇。王爷也是,大白天的老睡啊睡的,搞的人家也困的厉害。” 她说着,就眼望着水家两位小婊婊假装打哈欠,等那俩土鳖朝她看过来,她就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似得,很大声的噗嗤一笑。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你们,爱咋咋地! 她笑着转身,笑着回内室,笑着看到坐在棺材里嚼肉干的慕九昱,然后嘴里那欢脱动听的笑声,嘎巴一声,就停了。 “想笑就笑,憋着干嘛?难得开心,晚上多做几个好菜,就当是给静仪接风。那姐妹俩一个会弹一个会唱,正好拉出来给咱们助兴。” “王爷说,让那俩姐妹,弹唱,助……兴?” 司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您这也太渣了哇,有了新欢就如此作践旧爱啊? 但她转念一想,晚上真能好酒好菜的,看那俩姐妹吹拉弹唱,挺好啊。 大魔王渣不渣的,憋屈受气的又不是她,那她何乐而不为? 于是,简单在内室里歇了歇,她就拿着一张长长的食材清单,让邓衍去跟厨司要东西。 要到东西她也懒得多跟那俩茶香软婊多解释,自顾一通切配过水过油,然后就指挥邓衍给她在门口另外拉一道帘子。 她不想让水家姐妹看到她是如何做菜的。 另外,她也是怕做菜的辛辣气味,会呛着帐子里的静仪。 不过,她仿佛是小看了苏静仪的适应能力。 刚起锅烧油做完头一道大菜,苏静仪就隔着帘子问她:“姐姐,我一个人好闷的,我想陪你。” 第122章 大魔王温柔起来还真是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于是,借口说是给苏静仪挡气味的帘子,就只是挡住了坐在一起生闷气的两个水小姐。 “你身子不好,辛辣的东西要少吃。所以就不给你用大盘子装了啊。不过你还算是好的,多少还能尝尝,不像水家两位小姐,她们不仅身子虚,而且还在吃补药,咱们吃的这些她们都不能吃。……没办法,谁让人家生来就是金贵人呢。” 司青儿像是生怕炒菜声太大,她说的话苏静仪听不见,所以就扯着脖子喊。 坐在帘子那头的两位水小姐,简直气得都要拍案而起了。 可她们还得忍着,等着,等慕九昱出来给她们撑腰。 万寿山的晚霞,总是那么好看。 而迎着晚霞出来用餐的慕九昱,仿佛睡了一会儿精神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连眼眸里的光芒,都比之前多了很多。 “王爷快来尝尝,这是特意为您做的麻辣兔丁。还有这个,您最爱吃的水煮牛肉。今儿虽说是给静仪接风,但也给您多做了不少好吃的。” 司青儿热情的用一双公筷,给慕九昱布菜,说着又亲手给他倒了一杯好酒。 她仰着红润漂亮的小脸儿,不无讨好的望着慕九昱: “王爷能爱屋及乌,纵容妾身宠爱义妹,实在是妾身与义妹的福气。义妹年幼不能饮酒,这一杯,妾身敬您。” 说着,她捏起自己面前那杯酒,双手捧着往慕九昱的杯子上叮咚一碰。 白玉般的小手,捏着纯金打造的精巧酒杯,再将酒杯送到朱唇边上……仰头尽饮。 好看的眉目,因酒力而微颦。 再睁眼时,那清亮的眸子里,仿佛沁了万千星辰。 慕九昱嘴里的酒还没咽,就已经醉了。 醉在他心爱的胖狐狸的眼眸里。 “姐姐好美啊。跟天上下来的谪仙似得。” 苏静仪捧着一小碗宫保鸡丁,稀罕巴巴的吃着,眼里却全是司青儿。 那小样儿,就像饿了三天的小松鼠,忽然掉进了榛子堆,幸福又萌欢儿。 “小妹妹,你还见过天上谪仙呢?在哪里见着的?” 水云微吃着厨司送来的清淡美食,说话时挂了一脸亲切,就等着反驳这个烦人小义妹的虚伪吹捧。 然而,她等了一会儿,并没等到苏静仪的回答。 抬眼往那边看去,便见苏静仪抱着小碗认真吃着碗里的宫保鸡丁,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 “小妹妹,我家姐姐问你话呢。你家大人没教你,被人问话要及时回答吗?” 水澜沁其实不想给水云微帮腔,但她放在桌子底下的脚,连着被踩了三四回,疼得她不得不开口。 这一回,苏静仪终于有反应了。 只是,她放下金碗和金汤匙,才坐好身子朝这边看过来。 “你家姐姐问了什么?是问我吗?抱歉,我在家规矩惯了,吃东西的时候不太说话,所以也没太听姐姐们在聊什么。” 水澜沁:“……” 这是在说她们姐俩没规矩吗? 墓室里,正在撸串的司青儿,眨巴眨巴她那装着漫天星辰的好看的眼,然后就起身装了一盘子刚出锅的小酥肉,让邓衍放到苏静仪桌上。 这丫头战斗力杠杠的,必须奖励一下! “水小姐是有什么话要问吗?不问的话,我可以继续吃东西了吗?对了。……姐夫,有个事我忘了问您呢。那位姐姐说,我不能用金器,还说姐姐让我用金器,就是坏了皇家规仪。为什么呢?是我总也不出门,所以咱们皇族的规矩改过了吗?” 正一口酒配着一口肉的慕九昱,莫名就被点了名。 而且打断他用餐心情的,还是这个刚捡回来的豆芽小鹌鹑。 “她可能是记错了。” 慕九昱说完,就低头继续撸串喝酒。 连日的郁闷心情,憋得他浑身不舒服,所以他准备先来个半饱垫垫底,然后就拉外头那几个傻缺好好撒个欢。 今儿他一定要好好闹腾一番,爽一爽,誓要把万寿山里的豺狼耗子都震出尿来! 还有就是…… 看着水家两个小贱人,想到水家人满为患的别院,慕九昱就觉得腔子里烧得厉害。 “义妹桌上的饭菜都合口吗?若有别的想吃的,就跟奴才们说,别把自己当外人。” 他说着又扭头看向司青儿,撂下筷子伸手给司青儿理了理发髻上的流苏,温柔的说:“这里条件简陋,比不得府里,也就只能这样委屈你妹妹了。好在再没几天咱们就回去了。” 该说不说,大魔王温柔起来还真是……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个贪财又豪横的人渣,司青儿可能都要被他英俊又多情的表象给骗了心了。 眼尾再瞥向门外,那俩茶香软婊的表情还真是精彩。 “有王爷这话,妾身和妹妹,便没什么可委屈的。不过……” 司青儿趁着大魔王装贤夫,便也扯了虚伪演良妻: “妹妹她到底能不能用金器啊?澜沁说我给妹妹用金器,会给王爷您惹麻烦,搞的我怕怕的。可你说咱们从今往后都要跟妹妹在一起的,难道吃饭喝茶的,还要另外给妹妹换碗盏吗?这也太麻烦了。” 这话让她说的,是看似替丈夫考虑,其实还不是藏着私心? 还有那看起来温柔又娇怯的做派,那是做给谁看呢! 还不等司青儿的话音落下,那边水澜沁就掐着个小辫子,婊里婊气的道: “规矩就是规矩,王妃姐姐连这种细枝末节都嫌麻烦,那日后回了叔王府,还怎么替王爷掌家理事?你是嫁到皇族做正妻的,又不是嫁了山野村夫种庄稼,该担负的责任就要担负,必须要懂得的规矩就要时刻铭记于心!否则,王妃姐姐也不配迈进叔王府的大门入正厅了呀。” 好一通义正言辞。 水澜沁朗声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自己都想赞自己一声:言出法随,公而忘私!王爷您看好了,到底谁才该是正室嫡妻之不二人选。 然而,就在她很为自己的言辞感到骄傲时,脸上却猛地一凉。 热辣的酒气,瞬间熏疼了她的眼。 第123章 从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等她抬手擦眼,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耳朵里已经响起司青儿那傲慢又蛮横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呱噪?本妃配不配迈入往叔王府的正门,是你有资格置喙的?” 出其不意的,司青儿就翻了脸。 光是泼了水澜沁一脸的酒还不算,她还扯裙摆撸袖子,隔着封门砖便往人家水澜沁身上丢菜叶子。 “你若是还想要你的脸,就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本妃配不上王爷,你配的上?!你配的上怎么当初不自请入墓来给王爷陪葬?啊,王爷昏迷不醒的时候你躲了,现在王爷眼看着身子好了,你就又钻出来聊骚? 都说你们家长姐懒得管你,就你这样两面三刀不知自量的蠢货,我要是你长姐,我还为了成全你的痴心妄想,陪你出来丢人现眼?我早一巴掌拍你进粪坑,看你还怎么口蜜腹剑乱充大半蒜! 来人,给云微妹妹单独分席做到这边来,省得碍于亲情,总被这种下三滥的货色拉低了品格!” 司青儿巧嘴叭叭的像是刚上了堂的机关枪,极快又极清楚的一串话,愣是说得水澜沁毫无回击之力。 “王爷,王爷怎么能眼看着王妃姐姐这么说澜沁……” 好几次插话回击都没成功,水澜沁便挂着满头的菜叶子往封门砖上扑。 她扑过来便是断了肠子似得一通哭诉,哭得昏天黑地,忘乎所以。 “青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澜沁。她虽言语有失,但也都是好心。赶紧的,给人家赔罪。” 水澜沁光顾着哭,也没抬头看。 听到慕九昱这么说,顿时哭得更凄凉可怜。 “对不住了,抱歉啊。” 司青儿道歉了。 但是语气很不情愿。 “姐姐将澜沁当奴才似得打骂,便只给澜沁轻飘飘一句对不住吗?” “那你还要怎么样?要本妃跪下来求你原谅啊?” 司青儿瓦声瓦气的回了嘴,说完吧唧一声丢了手里的骨头棒子,并吐出一块小骨渣,然后她就坐回慕九昱身边,继续啃下一根羊排骨去了。 顺着她白嫩好看的手,水澜沁看到了同样啃肉啃得很陶醉的慕九昱。 “你怎么不蘸着这个干料吃?是不是嫌它太辣?试试这个,这个干料不辣,还特别香。” “好啊。你妹妹那里也有这个吗?我看云微桌上好像没有,给她分一点尝尝。……去哄哄澜沁吧,她是个简单纯净的女孩子,你方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那行吧。王爷说什么都对,我都听王爷的。” 很小声的一阵交谈后,司青儿就端着个盘子撞上烤羊排和干料,让邓衍送道水云微的餐桌上。 而她自己,则先是擦擦手,接着擦擦嘴,擦完才扭头来看水澜沁。 “方才都是我不对,妹妹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要不,你到我两巴掌出出气吧。澜沁妹妹?……你想什么呢?” 水澜沁傻了。 她在这里哭的肠子都要断了,慕九昱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一门心思的啃羊排? 而且,他和颜悦色的跟司青儿说了那么一堆,最后才想起她水澜沁。 最气人的是,慕九昱让司青儿重新认错的时候,那眼神,那语气,那分明是在哄着司青儿。 “澜沁妹妹,你该不会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吧?不愿意原谅我了?那……那我给你跪下吧!云微妹妹你替我做个见证,我在这跪下给澜沁妹妹认错了啊。” 司青儿说着,撩起裙摆就要往地上跪。 只想装隐形人,却总是被点名的水云微,当着慕九昱的面,哪敢真的让司青儿给她们家的小庶女下跪认错。 “王妃姐姐快别这样!” 她说着赶紧起身上前,费劲的隔着封门砖去搀住司青儿,然后皱眉看向还在发愣的水澜沁: “妹妹在家刁钻霸道也就罢了,怎么到了王爷面前,还敢无理搅三分!你今儿若是真敢让王妃姐姐跪下认错,不用回家禀告父亲,我现在就亲手打断你的腿!” 从来说话都是雍容和婉的水云微,猛地这么拉下脸来,还真是颇有一副古装大女主的腔调。 而被她偷偷踩了好几脚的水澜沁,整个人看起来懵懵的,就像是被过路的小鬼拿了魂。 水云微责备她,她也不反驳,水云微让她赶紧给司青儿认错,她竟一捞裙摆就跪下了。 当她咣当一脑袋撞上墓门外的地砖,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睛,才猛地闪出活人该有的光来。 “都是澜沁不好,还请王爷王妃宽容澜沁这一回。” 水澜沁毕恭毕敬的又叩拜两回,得了慕九昱和司青儿连声劝慰,这才耷拉着脑袋,回到餐桌边的座位上。 她输了,输得很不服气。 可她不懂,为什么之前还对她一往情深的慕九昱,怎么就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这种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得她直到现在才都接受不来。 “好了好了,这些可以安心吃饭了吧?快尝尝这个,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这是司青儿轻快的笑声。 她方才还泼妇一样,现在就笑语盈盈。 直到这一刻,水澜沁才发现她从前还真是太小看了司青儿。 水澜沁藏着恶毒暗暗抬头。 本以为司青儿是在跟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义妹说笑,谁知,被笑望着的那个人,却是已经换了餐桌的水云微。 而且就在她抬眼看过去的刹那,司青儿搂着水云微的脖子,贴在她耳边很亲密的说了句悄悄话,说完还笑着略有深意的眨眨眼。 接着,她就看见水云微的脸红了。 “好了,都坐下吃饭吧!邓衍,去找几个会弹琴唱曲儿的人来,本王想听《登云燕》” 慕九昱依然还在啃肉,仿似随意的朝外头吩咐了一声,但视线扫过水澜沁的时候,还是不着痕迹的顿了顿。 只是万分之一秒的停顿,他就收回视线,招呼司青儿一起喝酒。 而司青儿也赶紧很听话的坐回去,先给慕九昱斟酒,再给自己满杯,然后笑呵呵的端着酒杯跟慕九昱碰杯。 水澜沁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俩对饮,当慕九昱仰头饮酒,浓眉紧皱…… “王爷,您想听《登云燕》何必去找旁人,澜沁唱与王爷听,可好?” 第124章 相府小姐当了歌姬乐妓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水澜沁说着娇娇柔柔的站起身来,仿似瞬间回血的小妖精,眨着一双暗藏秋波的眼睛,便朝慕九昱福了一礼。 “好啊。” 慕九昱迎着水澜沁的恳求,便赶紧同意,仿似很怕司青儿会不许似得。 而且他这边同意了水澜沁唱歌,那边就赶紧告诉司青儿,水澜沁很会唱歌,他走遍大昭天南地北,就没见过比水澜沁唱得更好的人。 “是吗?” 司青儿暗暗给慕九昱的演技点了个赞。 然后,她很不服输的就看向刚挪了餐桌的水云微。 “之前王爷说云微妹妹琴艺极佳,既然澜沁要唱歌,那就让云微弹琴伴奏吧?也让我这个牛棚里出来的人开开眼,到底什么是琴,又是怎么弹出曲儿的?” 她说着,便朝水云微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那模样,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她和水云微早就在暗地里结了盟了? 其实,水云微哪里跟司青儿结过盟,她不仅没有跟司青儿结盟,现在还恨这个做尽挑拨勾当的司青儿恨得牙根痒痒。 可她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要放过以琴抒情的机会,让水澜沁那个贱人独占鳌头吗? 方才慕九昱的神色,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慕九昱今日看起来是处处维护司青儿,可他分明是违心的。 也就是说,慕九昱是碍于什么事,所以才给司青儿撑腰,其实他心里还是念着水澜沁的。 ……也念着她水云微。 水云微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今日的慕九昱实在太反常,她便不得不往想到今日出现在叔王墓前的小姑娘。 打这个小姑娘一露面,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此时再把小姑娘出先之后每一句话都回想推敲,便更确定,这个小姑娘,一定就是慕九昱突然转变的根源。 邓衍得了吩咐很快张罗了乐器和桌椅,一心也想在慕九昱面前刷好感的水云微,来不及多想其他,便赶紧配着水澜沁的歌声,静心抚琴。 “妹妹别光吃小酥肉,也尝尝这个。她们弹唱的我都不太懂,就让王爷自己听去,咱们该吃吃咱们的。” 司青儿像是根本不懂尊重人,这边弹唱得多美好,她只管招呼她的义妹,一起对着碗盘里的菜肴使劲。 被她悉心照顾的苏静仪,倒是很懂规矩,一直浅笑浅尝,时不时还做一做陶醉的表情,算是捧场。 但她是否捧场,水家姐妹根本不在意。 她们的目标是慕九昱,只要慕九昱听得陶醉,便是她们没白费忍饥挨饿中竭力彰显的一身才艺。 渐渐得,水云微的琴声似乎压了水澜沁的歌喉,后来水澜沁的歌喉又强过了水云微的琴音。 一曲之后,两人不相上下,而慕九昱则意犹未尽的点着头,试探着问:“再来一曲可好?”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两位茶香软婊哪里会拒绝。 于是,一曲作罢又是一曲。 “王爷,你别光是听啊,喝酒啊。是不是跟妾身对饮觉得不爽,要不让邓衍他们来陪着您?妾身也是闷久了有些手痒,咱们赌一局!” 司青儿很烦人的就吆喝起来,说完也不管慕九昱是否同意,便招呼邓衍他们过来凑热闹。 “也好也好。来来来,咱们转勺子做局,输赢还是老规矩!” 慕九昱竟然勉为其难的就顺了司青儿的意。 等邓衍他们大着胆子凑上去,碗盏酒坛子,就堆上封门砖,把水家姐妹的视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哈哈,快喝快喝,愿赌服输,你勺子把对着这坛子酒,就得给本妃把他喝完!” “哎呀王爷真是好手气!竟然把本妃的金簪子给赢了去!” “小妹快来也转一把,你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司青儿卖力暖场,吆五喝六的,没一会儿就把拘谨的众人都拉进欢脱的气氛。 可他们闹腾得跟鸭棚要爆炸似得,人家水家姐妹却还在饿着肚子弹唱。 “王爷说澜沁唱歌唱的好,其实我还是觉得云微的琴艺更胜一筹。这一局咱们不转勺子,咱们就赌她们俩……” 就在水家姐妹想要趁乱歇歇的时候,司青儿要死不死的就把话头扯到了她们身上。 而最可气的是,慕九昱竟然还同意了。 他伸手便拍了刚赢来的两支金簪一个金碗,说押定了水澜沁的歌声会比水云微的琴艺更动听。 司青儿不肯服软,扭头到墓室里翻了一只暖玉如意并两个雕花大银壶,说是水云微的琴音绝对能让她赢了慕九昱的金簪金碗。 两人像是忽然就针锋相对起来,而凑在边上的人也不规劝,反而也掏着钱袋子,纷纷下注。 这算是什么? 拿她们相府小姐当了歌姬乐妓? 水澜沁攥着手强忍屈辱,只恨她没有皇家婚约可以仪仗,不然她怎么会被个牛棚出身的贱人当玩物一样嘲讽鄙夷。 心里揣着不忿,她不自觉的就唱错了一句。 偏这一句还被苏静仪给听了个真真切切。 “姐夫输了。” 苏静仪浅淡又公正的,敲了敲面前的铜盆。 然后等赢了的收好赌资,便轻轻又敲一下铜盆:“下一局开始。” 水澜沁愣了。 扭头看水云微,本以为能在对方那里得到什么暗示,结果就见对方已经垂眸抚琴。 弹琴不过是动动手指,只要静心不生杂念,基本就不会出错。 水云微才不在意司青儿分到她桌上的金簪,她只在乎慕九昱看向她时,眼底呼之欲出的欣赏与赞许。 接下来一连四首,水云微赢了三首。 输了的那一首,还是她在慕九昱看向她时,故意心有灵犀的让了水澜沁一局。 欺负水家姐妹当玩物,确实很有趣。 但是这种把戏玩久了,就让邓衍他们不太能提起兴趣。 尤其是眼看水云微故意放水,他们下注的时候,就更觉得没劲了。 “好了,饶了她们俩吧。来来来,咱们换个新玩意儿!” 司青儿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她回头看一眼慕九昱,又看看忍着哈欠的苏静仪,哗啦啦收了她赢来的金玉银锭,便一股脑的推到苏静仪那边。 “瞧你困的,去帐子里歇息吧。这些都给你,算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 她说着便招呼始终陪在苏静仪身边的婢女,让她们带苏静仪去帐子里歇息。 其实也知道,外面闹哄哄的,苏静仪回了帐子也未必睡得着。 但她还是得让苏静仪进帐子里去,她怕受不得大喜怒的小豆芽,看不了下来要搞的大事情。 第125章 要不云微就装晕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苏静仪一走,外面所有人便都像是松了口气。 就连墓室里微醺的慕九昱,也说话声音大了几分。 而终于不用在卖艺的水家姐俩,刚要坐下来喝口温茶暖暖空虚的肠胃,墓室里兴风作浪的司青儿,便推着慕九昱要他邀请姐妹俩一起来掺和她要做的赌局。 “好吧好吧,本王怕了你了!” 慕九昱被推得脑袋直晃,最后烦不胜烦似得,值得勉强朝水家姐妹招招手,让她们赶紧过来一起玩。 “来吗来吗,子都曰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司青儿在边上打着笑脸帮腔,摆足了一副很想跟人家姐妹俩和好如初的欢快姿态。 其实她什么姿态,人家姐俩根本不在乎。 就在慕九昱出言邀请的时候,人家就放下茶杯往这边来了。 “好,那我要说规矩了啊!你们可都听好了,待会儿谁都不许赖。” 司青儿等那姐俩到了跟前,便轻轻一敲铜盆。当所有人都静下来看着她,她便笑眯眯的说:“咱们玩和真心话大冒险。都给本妃先发誓,输了却说假话的,天打雷劈不得全尸。” 慕九昱:“……” 水家姐妹:“……” 所有人:“……” “但是赢了的,可以要输了的回答你一个问题。假如他不肯回答,那他就必须为你做一件事。” “好。” 慕九昱咣当一声撂下手里的酒尊,抬手指天便先发了个天打雷劈不得全尸的大毒誓。 全场最大的人都率先打样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资格推脱。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指天发誓,然后就开始这个新奇又刺激的赌局。 “这回咱们不转勺子,咱们抽筷子!最短的是输,最长的是赢。” 简单粗暴的游戏,众人懵逼状态下开始进行。 第一局,邓滨拿到最长的,而邓衍要死不死的拿了短的。 “你要选他很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来问,这样他不愿意回答了,你就可以让他给你做件事。一口气喝一缸酒也是个事,直接给你一百两银子,也是个事,懂了吗?” 司青儿坏兮兮的在边上怂恿,她这个话一出来,众人便都脸色一僵。 这哪里是玩游戏,这是脑袋别裤腰上了哇? 万一哪个不要脸的,让他们当场喝一缸酒,或者当场交出全部私产…… “不过,你也不能太过分,要是提那种很不合理的要求,那咱们这些做裁判的,可万万不能依着你!” 司青儿说着对众人安抚眨眼,然后一敲铜盆,让邓滨可以提问了。 经常上赌场的人都谨记一个不成文的行规:千刀万剐不赢第一把。 所以,邓滨想了想,便比较友好的问邓衍:“你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吗?” “没有。” “这算什么?邓滨你这是明显在放水啊!” 人群里,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嚷了起来,随后其他人便也跟着掺和,非要邓滨换个问题才行。 司青儿说了,除了输赢两人,其余人都是裁判,每一局算不管过关,都得大伙说得算。 所以邓滨被逼着没了法子,只好硬挠着后脑勺,憋出一句:“你亲过女人的嘴吗?” 腾得。 所有人都静下来等着邓衍回答。 该说不说,这真是他们早就好奇的一个事了。 众目睽睽之下,邓衍木着一张脸,沉声回答:“没有。” “哈哈哈哈……” “你个怂货!” 大老爷们儿们的乐趣,便也就是这么糟心了。 司青儿苦笑摇头,然后敲着铜盆,开始第二局。 每人一根筷子,各自抽走。 长短两人,竟直接就是水家姐妹。 水澜沁的筷子长,所以水云微便等着她发问。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对姐妹抽着了长短,大伙顿时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那……姐姐真在夜里偷偷来跟王爷说过话吗?” 水澜沁娇怯羞涩的问了一句,然后就捂着脸,仿佛她也不想这么问,都是别人在逼她。 三分钱演技,拙劣无比。 水云微早在看到水澜沁开口前,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偏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会把这种话,当着这么多人问出来。 “澜沁妹妹还真是坏,知道云微方才发了毒誓,便拿这种问题为难人。这让人家云微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回答嘛!要我说,云微你放弃吧。” 司青儿玩着手里的铜盆充好人,说完又凑到慕九昱耳边说悄悄话似得问:“你说云微要是放弃,澜沁会让她做个什么事呢?” “……” 慕九昱只是瞥了司青儿一眼,并未说话。 但只是这么一眼,水云微便知道,她现在骑虎难下。 司青儿说她曾暗夜前来,这个事是慕九昱当着她们默认了的。 她说实话,就是得罪慕九昱,说假话就是不得好死。 可她若是放弃回答……水澜沁连这种问题都能当众问出,还有什么恶心人的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要不云微就装晕吧!” 司青儿忽然一拍大.腿,很聪明似得,给了水云微一个最诚恳的建议。 可她都这么说了,水云微刚放松一身力气想翻白眼的动作,便只能悄悄的又收回来。 “都是我不好,怎么问了这种问题出来,要不我换一个吧?你们……同意吗?” 水澜沁像是很抱歉又很害怕,怯生生问了问,便缩着手脚跟水云微说:“姐姐要不放弃了吧。” “我是来过。” 水云微说着淡然一笑,大大方方的看着水澜沁说:“我确实来过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王妃姐姐让人给我送参茸补身汤,所以我来谢王妃姐姐的关怀。恰好就遇上王爷也在门前赏月,所以就一起坐了一会儿。” 天打雷劈不得全尸的毒誓,还新鲜热乎,水云微就顶着找死的脑袋,大言不惭的撒了个大谎。 在场众人,一半人深知她是在扯谎,一半人暗暗等着下一轮快点开始。 但水澜沁却在这时候,悄悄的,又很明显的,红了眼眶。 “来来来,下一局开始了啊,下一局!” 司青儿可没耐心看小婊婊演苦情戏,她敲着铜盆,就把众人的注意力都给拉走了。 第126章 水澜沁没有放过机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接下来两局,都是侍卫们自相残杀。 有问对方可曾梦遗的,有问对方可有偷看过女人洗澡的,反正没什么正经,但是确实是很逗趣。 转眼又是一局,巧不巧的,水家姐妹又中了。 只是,这回问话的是水云微。 “嗯……妹妹可曾有什么事欺瞒王爷吗?” 水云微笑的光明磊落,一副做姐姐的绝对不会像妹妹那么刁钻无礼的宽容。 然而,她这个问题是踩着水澜沁的尾巴,逼着她同归于尽。 对,同归于尽。 她方才是碍于情势,不得不违心说谎,现在也想逼着水澜沁也天打雷劈不得全尸。 “我,我确实欺瞒过王爷。” 出其不意的,水澜沁竟然羞答答的承认她曾欺瞒慕九昱。 这下可把所有人的兴致都拉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这小婊婊挂了一脸娇羞:“不止一次,我身子不适时,都没敢跟王爷说实话。” “……” 司青儿差点被她这话给噎住。 再看慕九昱,大魔王面上温和不见喜怒,可捏着酒杯的手指,却关节发白暗暗用力。 这反应,仿佛是有什么故事啊? “下一局。” 慕九昱淡淡提醒司青儿敲盆。 其实,司青儿弄得筷子是有记号的。 因着她这个做局的人不参加,所以整理筷子的事,就都在她手上。 慕九昱就坐在她身边,早就把门道看了个底掉。 于是,慕九昱抬手先抓了最长的拿一根,然后趁机就把最短的筷子,给挪到了水澜沁的面前。 这是要有大事故啊。 司青儿没想到她要搞的大事件还没进入正规,这边大魔王就先坐不住要加速了? “那年冬天,帮本王逃离窘境的女孩子,真的是你吗?” 慕九昱玩着手里的那根筷子,问话时脸上温和得像是初夏时节的朝阳。 而刚发现自己拿了根短筷子的水澜沁,听到这个问题时,原本不太有光彩的眼眸,瞬间就亮了。 她缓缓抬眼,看向慕九昱那春回大地一般的温润笑意,心窝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慕九昱心里是在意她的,慕九昱已经开始要给她拉身价了! 世人凡俗只知道传唱陈腔滥调,吹捧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却不知美女救英雄,照样也能成就绝世姻缘。 短暂一瞬,水澜沁再看慕九昱的眼神,便凭空多了好几重的绚烂色彩。 “王爷,怎的又提这事。” 水澜沁羞答答的低下头,仿似真的不愿多说,但她只是低头一刹,就又抬起深藏秋波的眸子,水汪汪的盯上慕九昱的脸: “澜沁从不曾有挟恩求报的心,王爷也不要总是把什么救命之恩放在嘴上。澜沁,只要王爷平安顺遂,也就安心了的……” “哇?你们从前还有这么一段呢?” 司青儿脑子一抽,就没管住嘴。 但她这个话也没太引起关注,毕竟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当事两人的脸上来回的瞅。 “下一局。” 慕九昱的注意力也不曾被司青儿搅乱,他随手丢了那根长筷子给司青儿,等水澜沁手里的筷子也交回来,便催着开局。 又是一番筷子乱响,人群里有人嘀咕:我要那根长的,我要那根长的…… 结果,最长的那根筷子,再一次的又被慕九昱抽着了。 而短的那根,要巧不巧的,又是水澜沁。 “还记得你当初是从什么地方将本王救出去的吗?” “这个……” 水澜沁眨了眨她那始终带着粉红色羞臊的眼,心里感动于慕九昱为了给她抬身价,竟然这种事也让她往外说,但嘴里已经不太好意思的很小声回答:“咱们说好不提那个狗洞的。” 狗洞! 一听到这两个字,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家英明神武的慕九爷,竟然还钻过狗洞? 而且还是被这个娇娇怯怯的水小姐,拖着从狗洞里出来,才脱离窘境? 同样满腔震惊的,还有司青儿。 她还真是佩服古人的建造习惯,为什么固若金汤的大宅,甚至皇宫,都会有这种让人暗自逃生的狗洞呢? 也就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中,慕九昱又问:“那时候本王很重的吧?你也拖得动?” “当时只想救王爷出去,也不知是哪里来了蛮力。大约……是天上神佛不忍看王爷受困,所以才让澜沁生了神力吧。” 水澜沁是越说脸越红,就好像她不是拖慕九昱钻狗洞,而是舍身取义的滚床单来着。 “你自幼体弱总是深居简出,而本王那时长久跟在父皇身边,咱们应该是没见过的,你为何偏要费力救本王?你那时认得本王?” 多少年了,关于北境相救的事,水澜沁从不曾正面回答过。 而慕九昱选了这个时候追问,也是知道此时此刻的水澜沁,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挟恩机会。 正如他所料,水澜沁没有放过机会。 她捏着那根筷子站在灯下,脸上全是纯真与娇羞,但嘴里说的却都是寻常女子羞于出口的言词。 “王爷不曾见过澜沁,但澜沁却早已将王爷音容铭记于心……当时澜沁私心里只想着,若是拼得澜沁一条贱命,只要王爷能逃离苦海,便什么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很确定,当时被你拖出狗洞的那个少年,便是本王,对吗?” 慕九昱的声音,极其温柔。 被他定定凝望的水澜沁,简直都要醉倒在这温柔的声音里。 然而,当她重重点头,说她当然是确定那个少年就是慕九昱,所以才会冒险相救。 慕九昱手里的筷子,却啪嗒一声就丢进了司青儿面前的铜盆。 “下一局。” “撒?” 司青儿还在细品水澜沁所说的细枝末节。 猛地盆里多了根筷子,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话说,你挑着我们发毒誓,为何你自己不上场?” 慕九昱说着便抢了铜盆,并随手就把铜盆递给了眼珠子滴溜乱转的邓泓。 邓泓得了盆子便哗啦啦搅动筷子,弄乱筷子顺序后,左手将所有筷子抓了一抖。 他手势极快,快得司青儿都没看清那两根有记号的筷子转到了哪边。 第127章 这是个玩游戏不要命的主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新的一局,司青儿被迫上场。 披上救命恩人的七彩外衣的水澜沁,端得是好一副的斗志昂扬。 众所周知,慕九昱没几天就要出墓回京了。 他选在这个时候亮出二人之间的救命之恩的过往,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一门心思的在为她们的未来做铺垫啊。 就算司青儿有御赐婚约在售,那又如何,放眼京城各宅各府,空有高位却不得宠的正室嫡妻还少吗? 水澜沁越想越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再一想,北境司府被灭了九族,无依无靠的司青儿若是不慎失了慕九昱的欢心,未来的日子怕是连一条流浪狗都不如吧? 而慕九昱前脚刚捧了她水澜沁当众得我脸,后脚便逼着司青儿上场,还能是为了什么? 一时之间,水澜沁看筷子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了。 当司青儿真的拿到那根短筷子的时候,她简直都要兴奋的跳起来。 可惜,她兴奋的太早,那根长筷子,并没落到她的手上。 错失一次让司青儿当众出糗的机会,水澜沁恨得暗暗咬牙。 而人群中,茫然捏着一根长筷子的邓衍,确实憋的满脸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鸡骨头噎了嗓子,就要翻白眼翘辫子去了 。 “王妃……“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问什么,愣头愣脑的想了想,然后就要死不死的问了句:“王妃亲过王爷的嘴吗?” 轰…… 所有人瞬间看向邓衍。 就连帐篷边上守卫的几个武婢,都私心里暗暗替这小子感到脖子发烫:这是个玩游戏不要命的主啊。 “没有。本妃是正经人,怎么会对王爷做那种事。本妃与王爷虽共处一室,但我们身心清白。” 猛地,司青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就像是沉静夜空有人放了个二踢脚。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眼珠子乱转,却不敢抬眼往那边偷看。 “开始下一局啊。” 司青儿没事儿人似得,催着邓泓。 她确实是个没事的人,因为方才大伙发毒誓的时候,她作为主持人,根本没发誓。 又是一局,她有了上一局被坑的经历,这一局便故意整理衣领袖口,专门等到最后一个才去拿筷子。 事实证明,她的谨慎还是有用的。 但她不能再做主持人,之前心里憋的那个大坏,仿佛就要流产了啊。 然而,就在这时,就听慕九昱那好听的声音,舒朗又清晰的道: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本王让澜沁将这句词送到你手上时你,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裙子?” “什么?” 手里掐着一根短筷子的水云微,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着,她那滚烫的视线,唰得便朝同样一脸惊撼的水澜沁灼去。 姐妹俩的视线,短兵相接。 场面一时静的吓人。 “怎么,你是忘了?” 慕九昱舒朗一笑,转而无奈摇头:“本王还以为你会永远记着那一日,看来都是本王……罢了。左右本王都替你记着呢。” 方才还是深情款款,仿佛今夜就要舍身报恩的人,此时竟又对着水云微大献殷勤。 大魔王的滥情指数,还真是强到爆表。 司青儿看戏看的那叫一个来劲。 结果,她还开心不到三秒,慕九昱就捏着根长筷子问她:“青儿,本王昏迷之时,喊云微的次数多,还是澜沁的次数多?” “……” 司青儿蓦地一愣。 天地良心,您老人家昏迷不醒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放过啊。 再说,您要跟哪个女人演痴情,您也没提前跟本影后置喙…… “云微啊。您总是嘀嘀咕咕的喊着云微的名字,还说些奇怪的话,比如:你让她别难过,别伤心,还说她心里的苦,你都知道……” 司青儿说完便故作小心的看向水澜沁,那种我是被逼才说实话,你可别怪我的眼神,拿捏得连她自己都想给自己点个赞了。 也正是她这个眼神,才让原本还想着司青儿一定会公报私仇乱她方寸的水澜沁,却猛地就一颗心坠入深渊。 她下意识抬眼再去看慕九昱,却见方才还春回大地般温润的慕九爷,正单手揉着司青儿的后脑勺: “谢谢你告诉我。好了,这个游戏不好玩,咱们还是换个热闹的花样吧!” 慕九昱对待司青儿是那么的亲昵又温柔。 水澜沁已经蒙了,水云微还在反复念着慕九昱说的那句诗词,而司青儿,她此时此刻满腔都是马蹄声。 滥情王八死人渣,那边哄着俩茶香软婊,这边又来招惹她,真以为她是个睁眼瞎吗? 但她还是一脸享受的忍了,全能影后能屈能伸,等将来咱离了这位人渣的魔爪,自有放流快活的好生活! 再说,她现在不过是被滥情王八死人渣揉了后脑勺,那边泪汪汪的水澜沁,可是被掐碎了痴心,眼看都要活不成了。 有个比自己更惨的人来做对比,司青儿反倒忍了慕九昱揉后脑勺之后,又抬手去给慕九昱理了理衣领。 就算只是个动作,一句话都没说,但她那眼神,那表情,绝不是亲昵二字就可以形容。 光是帮忙整理衣领,也不算什么。 司青儿还大大方方的学起了水澜沁美目含情的样子,大大方方的仰头看向慕九昱的眼,大大方方的笑语嫣然:“妾身愚钝,不懂太精致的玩耍,不如今晚就让两位妹妹好好陪王爷乐一乐吧?!” 她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个贤惠正室,在举荐家中姬妾讨夫君欢心。 这明里看着是她自谦之中又不失大方宽容,暗里确实实打实的恶心那俩茶香软婊。 管你们是对王爷有救命之恩,还是被王爷送过寄情诗句,有本妃这个正宫在,你们只能是受人安排的妾室。 这一波演技,司青儿是连五分钱的力气都没用,全程端得真情流露。 那种几乎溢出嘴角的得意,生怕水家姐妹会看不出来啊。 胖狐狸,又在欺负人。 慕九昱私心里暗暗想笑,面上却好一副浪蝶之风。 像是被司青儿这么含情脉脉的一望,他的心思就都被这个女人给勾走了似得,连看都忘了看墙外那俩痴心人。 “本王还真是好久没撒欢儿了,傻瞪眼儿,去给本王哗啦些带响的物件儿来!” 第128章 相府千金暗夜掐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邓衍得了吩咐,赶紧转身要去张罗。 但他也就是一转身,就把慕九昱交代的任务给完成了。 主子爷要做酒局,哪里还用临时现找什么乐器,墓园里但凡带响的乐器什么的,早有贪曲儿的奴才悄悄备下了。 原本还以为水家姐妹唧唧歪歪没完没了,要害大伙儿听不着王妃那震撼人心的豪放大曲儿,如今慕九昱这话一出口,他顿时就把身后藏着的大包袱给拎了过来。 除了唢呐,还有些快板,小鼓,二胡,琵琶,马头琴…… “上回谁哼哼的骆驼什么玩意儿的,来来来,会唱的给本王唱一个,唱得本王高兴,这个就拿去!” 被慕九昱拍出来的,是一对吉祥如意大元宝。 要不是知道墓里随葬的金银都有印记,带出去也很难找到可靠的铺子换成流通货币,司青儿都想上场拼一拼了。 她有她的顾虑,邓衍等人却不管这些,他们就算是没彩头,也早就想扯着嗓子吼一吼了。 眨眼间,墓园里就闹腾起来。 会唱歌的为了金元宝折磨嗓子,不会唱歌的为了撒欢折磨肠胃。 慕九昱听着会唱的唱歌,拉着不会唱歌的喝酒,两壶好酒下了肚,就丢给司青儿一根唢呐,问她想不想玩儿一会儿。 这时候的司青儿,正假装喝酒,偷看那边水家两姐妹用眼神干架。 猛地怀里多了个大喇叭,她连个能拿出来抒发此时情怀又应景的曲儿都想不出来。 “抱歉,妾身今儿不卖艺,这玩意您还是找别人跟你耍吧!” 她说着便把唢呐丢回去,然后半醉不醉的朝水云微招招手:“云微妹妹过来喝酒!” 水云微才没心情陪她个搅屎棍子喝酒。 迎着司青儿醉醺醺的召唤,她起身便朝慕九昱面前走来。 夜深了,她累了,要带妹妹回去睡了,请司青儿和慕九昱恕罪。 眼看这姐俩都要打起来了,司青儿哪里肯放她们走。 无奈,慕九昱点了头,她也只能默默的砸砸嘴,遗憾于错过一场年度大戏。 “这里太吵了,静仪可能也睡不好,你陪她去那边帐子里睡。去吧。” 慕九昱说着,便朝人家苏静仪带来的婢女做了个手势。 随后那婢女一翻身就进了墓室,左手拎了个灯,右手拎了个食盒,问司青儿:“那边帐子里暖着酒,王妃要带些吃的吗?” 眼瞅着苏静仪的丫鬟,被慕九昱用得这么随意,司青儿都有些看不懂了。 但她装食盒的俩手,却一点都不含糊。 除了她自己爱吃的东西,另外还装了些苏静仪应该会喜欢的,大赫赫的食盒塞得盖不上盖子,她才无奈的说是不用再带别的了。 她们这边装好了吃食,苏静仪帐子里也有了动静。 然而并不是提着灯的婢女搀着苏静仪出来,而是一前一后两个婢女抬着个铺了软垫的椅子,直接把包在被子里的苏静仪给抬了出来。 隔着灯光,司青儿没太看清苏静仪的脸,只是觉得那脸色白的像是有些过分。 等她顺着暗道走到从前穷奇住了又轮到邓衍住,现在又弄得全是软垫罗帐的大帐子里时,她才终于看清。 才多大的功夫,晚饭时还神采奕奕的小丫头,现在竟然孱弱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 司青儿赶紧上前去给苏静仪诊脉。 结果……竟然是累着了。 就是坐着吃吃喝喝,稍微熬了个夜而已,就累着了。 这还真是个豆芽小鹌鹑。 “得了,你也别等明早了,这就让人去煎药,什么时候煎好了你就什么时候喝。不然啊,你这小身板怕是熬不到将来嫁秀才了!” 司青儿絮絮叨叨的说着就招呼边上的婢女忙了起来。 等这边她们刚把苏静仪塞进被窝,那边水家姐妹住的帐子里,就传来了乱糟糟的哭喊声。 司青儿揣着一颗八卦之心,屏息细听,随后便很有经验的挑眉撇嘴: “真打起来了!可惜了,不能亲眼去看看。” 相府千金暗夜掐架,不知道是先薅头发还是先抠眼珠子? 这可是她埋了多少天的伏笔,又乘了慕九昱的功劳,才好不容易盼来的年度大戏啊! “王妃可以去看看的。” 不知何时站在账外的邓泓,说着将手里一个包袱递给看门的婢女,然后悄声朝帐子里道:“这是王爷给王妃准备的衣裳。方便您乔装过去看戏的。” 他说完便转头不知跟外面的婢女交代了什么,随后婢女抱着包袱进来,抖出里面的衣裳,就要给司青儿更换。 惊喜,绝对是天大的惊喜,大魔王竟然还有这副好心肠! 司青儿脸上是瞬间就开出了花儿,都不等人家婢女帮忙,就已经欢快的宽衣解带。 “不用不用,换衣裳而已,我自己来!再说了,换个衣裳而已,哪好劳烦义妹的人。” 她急归急,对待苏静仪的婢女,还是很礼貌的。 结果,她手里的外衣还没撂下,就听那婢女轻声道: “王妃误会了,我们原是王爷为您选的奴才,因着苏小姐孤身前来又身子孱弱,所以才提前将奴婢们从府中召唤过来的。” 锦鸢说着,便招呼其余武婢一起给司青儿磕头认主子。 随后,她一面很是恭敬的伺候司青儿换衣裳,一面告诉司青儿: “奴婢的名字,是太宗皇帝在世时,亲口赐下的,所以……除了奴婢的名字不能动,其余姐妹们的名字,您都可以随意换成自己喜欢的。” 锦鸢说着淡然一笑,然后就端着个镜子,让司青儿照。 镜子里的司青儿,一身侍卫打扮,虽说身形过于珠圆玉润,但那张漂亮的小脸儿,却比女子打扮时更耐看了。 耳畔,断断续续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唱歌似得哭嚎。 什么给婢女起名,还是看着炉子给苏静仪煎药,亦或者镜中的人如何美丽,都不能勾起司青儿的兴趣。 她要去看戏! 她经营这套挑拨大戏可不是一天半天,要是这时候不让她看看水家姐妹怎么打架斗殴,她可能夜里睡觉都闭不上眼啊! 第130章 昨晚不是停战了吗?怎么又上吊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从小到大,除了我娘,还没人这样搂着我睡过。姐姐身上的香气,也跟母亲的香气很像呢。” “啊,是吗?我睡觉不老实,没压疼你吧?饿不饿,要喝水吗?那个,我先去解决一下啊,你你你你……” 司青儿说着就溜进了用帘子挡出来的卫生间,哗啦啦解决了发胀的膀胱,然后才回来陪着苏静仪一起洗漱更衣。 还有三天,慕九昱活葬冲喜的大礼就要结束了。 隔着厚厚的门帘,隐约可以听到侍卫们在议论,清早又赶走了几波前来探望的大臣。 想来这豪横皇叔的格局就是与众不同,别人怕是就等着这时候作威作福,可他却大手一挥,直接来了个闭坟谢客。 这是省了司青儿做跟着去场面功夫了,可也间接的将司青儿幻想的趁乱遁逃计划,给掐死在摇篮里了啊。 没有外来访客牵绊大魔王和侍卫们的注意力,水家两位小婊婊明显也干不成撺掇慕九昱休妻的事,那她…… 司青儿揣着私心,悄悄从镜子里看向身旁的苏静仪。 要不要等治好了这小丫头的弱症再走? 毕竟,她不管什么时候离开都能海阔天空,可这个发育迟缓的豆芽小鹌鹑,要是没有她的医治,可能真会活不到嫁秀才的那一天啊。 “王妃娘娘,奴婢说个趣事儿给您解闷儿吧?” 锦鸢正在给苏静仪梳头,见司青儿仿似很无聊的东张西望,便很体贴的给她说了个稀罕事。 “昨晚澜沁小姐上吊了。要不是王爷亲自出手打断了白绫,她现在可能都被横着运回水府去了。” “啥?” 咔嚓一声。 司青儿手里的梳子,就被掐断了个齿儿。 “昨晚不是停战了吗?怎么又上吊了?王爷怎么会去救她?现在怎么样了?” 司青儿一下子问的有点多,好在锦鸢脑子不笨,倒是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的事都讲了一遍。 原来,她们走后没多久,水云微的婢女就哭着去墓室那边,说是找要司青儿求救。 当时慕九昱还在跟侍卫们喝酒,说是更深露重不想吵扰司青儿歇息,便丢下酒壶亲自去了水家姐妹的帐子。 去断案。 当时跟着去的人,都鉴证了慕九昱的断案能力。 要说断案能力,就得先说案情本身。 简单讲解,便是水澜沁的买通了水云微的婢女,给水云微的补药里下毒药。 水云微身边另一个婢女发现端倪,便当场抓了对方现行。 结果吵来吵去,那下药的婢女,非要攀诬司青儿,说是司青儿嫉妒水澜沁对王爷有救命之恩,所以才故意做了这个一石二鸟的局。 据说当时的场面甚是精彩,水云微为了替司青儿辩白,自降身价长跪不起。 而水澜沁喊冤喊的嗓子哑的跟老鸹似得,要不是边上总有人拦着,她可能都要撞死在慕九昱的腿上。 还有玩命攀诬司青儿的那个婢女,竟然还拿出两根金簪子,非说是司青儿给她的奖赏。 “……王爷一生气,一脚踹断了那贱婢的脖子。但王爷顾念多年来与水相之间的情分,当场下了严令,说是谁敢把这事往外乱说,就亲手砍断谁的脖子。云微小姐当时也说,这种事是家丑,且她又与澜沁小姐都在外头,就说这个事还是等回京之后,让家中父母做主。谁王爷刚走,知澜沁小姐就上吊了,说是要以死明志。” 这还真是个曲折离奇的好故事啊。 司青儿听得意犹未尽,仿似被攀诬的那个不是她似得,一个劲的问东问西,恨不能把所有细节都问个遍。 最后,当她听说,水澜沁被救下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舌.头都耷拉的老长,丑的让人不敢直视,她才终于很满意的重新拿起梳子,然后哼着不知调却很好听的小曲儿,亲手给自己梳了个比牡丹头更贵气的新发型。 “我猜着,王爷也是懒得跟水相扯皮,不然哪有那个闲心出手救人。” 苏静仪闲聊似得说了一句,然后就乖乖坐着等锦鸢给她梳头。 慢悠悠的梳头换衣裙,换完又一人吃了一碗牛乳炖燕窝,外面有婢女说,水家小姐已经到门前坐着喝茶了,司青儿这才招呼锦鸢带苏静仪回门口的帐子里养精神。 苏静仪跟着锦鸢从外面走,司青儿自己从暗道里往墓室那边去,说好一起到门口去看水澜沁的脖子根,但是…… 司青儿走到暗道里那个通往暗河边的岔路,脚底下就有些犹豫了。 她看过好几张路线图,从这个岔路出去再拐几个弯,她就可以走出坟茔做个自由人。 “想什么呢?” 暗道那一头,传来低沉好听的男中音。 司青儿眸光一闪,转而已经眉目含笑:“没什么,就是一时想不起该走哪边了。” 或许,从现在开始提一提自己是路痴,将来若是逃跑失败,是不是就多了个借口。 司青儿藏着私心寻声而去,一路小跑着奔到了慕九昱身边。 “听说昨晚水家两位妹妹闹了起来,没气着王爷吧?……澜沁妹妹可还好吗?” “呵呵。” 慕九昱一看司青儿揣着精明装懵懂,他就很想揉乱她的脑袋。 “王爷笑什么?” 司青儿伸手理了理鬓边的簪子,时刻防着大魔王又要弄乱她精心打造的漂亮发髻。 “还有三天,咱们就要回府了。能帮本王一个小忙吗?” “啊?” 这话叫您说的,本妃的脑袋都别在您刀锋底下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给你干的? 司青儿赶紧毕恭毕敬的点头,连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老套台词,都拎出来亮给慕九昱听了。 “其实没这么难,就是别对水家的贱人太客气,最好让她们随时都想哭。能做到吗?” 司青儿点点头, “……能吧。” 真要是随意给她发挥空间,她不仅可以让水家姐妹随时想哭,她还能让那俩小婊婊哭得很有节奏。 只是,慕九昱为什么忽然会有这种变.态要求? “真要是闹着又要见本王,尽管拿出你王妃的款儿来压着。或者就说本王有很多账本要看,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去吧,用不着忍着让着,就当拿这两个女人练练手了。” 第131章 世上哪有吊死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练手? 练什么手? 还不都是借口! 让自己名义上的女人,去欺负欺骗过自己的旧情.人,然后自己在边上暗自偷笑,时不时再演个身不由己之类的假深情…… 苍天,您睁眼看一看,这还是穿越剧本上动辄砍人的大魔王? 司青儿都不知道是该感谢编剧给慕九昱换了人设,还是该抱怨编剧最初就不该给慕九昱搞那种人神共愤狗都厌弃的霸道脾性。 司影后肠子里的碎碎念,慕九昱自然是听不到的。 他会来跟司青儿说这些,一来是喜欢看胖狐狸口蜜腹剑的欺负人。 看她暗藏窃喜的小眼神,和成功使坏后的小骄傲,简直比他亲手砍掉别人脑袋的瞬间,还要飒爽千万倍。 或许,胖狐狸前世就是属猫的,抓了猎物总要玩够了,才开杀戒? 二来,他这两天实在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事关生死荣辱的大事。 慕九昱负手淡笑,忍着想揉司青儿后脑勺的冲动。 等到那个揉起很好玩的脑袋钻出暗门去了墓室,他才收起脸上的笑,颓自拉了把椅子,在空静无风的暗室里坐了下来。 还有三天,他就要回京了。 三天。 手边方桌,一盏青铜烛台,三指粗的白蜡,已经燃了大半。 斑驳的烛泪,倾撒在烛台上,将呲牙瞪眼的神兽掩在麾下。 “兄长。九九不想死,也不想逃,咱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 暗道里没有风,白蜡上的火光,红得发烫。 又坐了一会儿,仿似外面传来司青儿的笑声,他这才苦笑起身,并随手便打掉了白蜡上的火苗。 在他的地盘,只有他和他的女人才可以肆意荒唐,这种无风乱蹦的火苗,没有他的允许,便不配亮在他眼前发光发亮。 “……快别瞎说,世上哪有什么吊死鬼,没有的,没有的啊。” 封门砖边上,司青儿捧着个小金碗,正在吃早饭。 跟她一样捧着金碗的苏静仪,就像是个专业捧哏的相声演员,每当她要抖包袱,那丫头竟然都能稳稳接住。 三两句话的功夫,撑着没脸见人的大脸,依然来墓室这边吃早饭的水澜沁,便绷不住脸,红了眼圈。 她脖子上有两道暗红色的勒痕,一条是环绕脖子,一条曲折向上,不管哪一条,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看。 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不好看, 她哭得通红的眼睛,也拉低了她的颜值。 “唉,你年纪小,见识少,所以不知道什么叫活久见。再说了,要不是吊死鬼上身,澜沁妹妹好好的怎么会做那种糊涂事去?” 司青儿说着便朝要哭不哭的水澜沁望去,见那小婊婊又要拿腔拿调,索性扯了对方的遮羞布: “总不能是她自觉愧对本妃和云微妹妹,所以才想一死了之?” “什么?” 水澜沁没想到司青儿会这么说,一时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连就原本楚楚可怜的窦娥腔都惊裂了。 “姐姐说什么?澜沁姐姐为什么见了姐姐和云微姐姐要有愧?” 苏静仪很会看脸色,也很会接话茬。 她的这个贴心捧哏的技术,真是值得司青儿再次亲手为她煮一锅香浓奶茶。 于是,司青儿一边起锅熬糖,一边跟苏静仪解释水澜沁为何愧疚。 除了将锦鸢给她讲的那些都说了个遍,她还扯着一脸坦然,仿似很痛心的说:“要不王爷怎么睡到这时还不起,都是气的。气你澜沁姐姐被猪油蒙了心,也气你云微姐姐过渡宽容。可你说这种事,是咱们外人能置喙的吗?孰是孰非的,还不得是人家爹娘去管教?” 红糖炒茶叶,慢火翻啊翻。 等红糖化成糖水,再起了绵密小泡泡,浓浓的纯牛乳,就可以下锅了。 司青儿做奶茶是很拿手的,凭嘴气人的功夫,更是妙不可言。 “……所以我就劝王爷,她们没进咱们家的门,就还是别人家的女儿,犯不上这么生气的。再说咱们王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皇族之家,莫说选姬妾,就算挑奴才,都得是品行端正的才行……瞧我这个嘴,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奶茶好了,喝茶!” 那边的水澜沁都快咬舌自尽了,她才不说了。 这要不是明知她针对的只是水澜沁,边上淡然装聋哑人的水云微,可能都要跳起来与她理论理论了。 但水云微没跳起来,还坐着云淡风轻的喝茶看风景。 热乎乎的甜奶茶,装在纯金的碗盏之中,每一口下去,光是呼之欲出的优越感,便足够让司青儿笑得格外满足。 她昨天曾对苏静仪说,以后天天给她煮奶茶。 当时苏静仪还以为是场面客套,此时端着新出锅的奶茶,幸福的两眼都眯成了弯弯的毛茸茸的小缝缝。 同样感到幸福的,还有棺材里养神的慕九昱。 司青儿要扮演贤妻,自然少不了他的奶茶。 昨天只听苏静仪说这个有多好喝,他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现在终于尝到了她们说的甜,究竟是什么甜,真是幸福的好想把装奶茶的金樽也舔一舔。 什么皇族的颜面,在美食面前,都是云烟! “青儿这奶茶做得真是妙,本王要做些什么给青儿,才能配得上青儿的奶茶呢?不如……咱们把祭祀用的牛羊都烤了吃,怎么样?” 慕九昱坐在棺材里往外嚷嚷,听声音哪里是夜里操劳没睡好,根本是懒得见人才在里头躲清闲。 且,他这个做坟主都发话了,陪葬的敢拒绝? 只要不砍头不剁手脚,莫说是烤了祭祀用的牛羊,他慕九昱就是要放火烧山,司青儿都赶紧递上火把。 应着大魔王的吩咐,司青儿便招呼奴才们张罗起来。 等锦鸢等人代替侍卫给她送了需要调配的烧烤料时,她眼角飞快的扫向水家两位小婊婊,然后坦坦荡荡的朝水云微道: “云微妹妹,过来一起玩啊。” 玩什么呢? 反正不是切肉洗菜拌调料。 司青儿只是招呼水云微一起玩,时不时再给苏静仪碗里填些好吃的零食。 对于病恹恹红着眼圈的水澜沁,她则很明显的对其视而不见。 而且她看水澜沁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那眼神,仿佛在说…… 第132章 好戏得现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完了,等着回家之后被爹娘打断腿吧! 在我亲爱的云微妹妹面前,你连个提鞋的贱婢都不如。 “哎呀,云微妹妹的刀工真是好。” “……怪不得王爷总是暗地里夸你!” “云微妹妹……” 司青儿欢快的忙碌着,时不时的吹捧水云微几句,然后把她嫌脏嫌累不愿意弄的东西,都推到了水云微的桌子上。 除了面上吹捧,司青儿还聪明伶俐的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最新款的逃亡计划。 从墓园这边逃跑,等着她的是荒山野岭和各种猛兽。 不管能不能成功,最后结局可能都是吃力不讨好。 但要是从叔王府往外逃,那她的自由之路肯定就宽敞的多了。 眼前慕九昱明显是不会对水家姐妹下死手,而且还忍着恶心保持面上的和谐。 那她为何不趁机借个台阶? 拉拢水云微,跟她结盟! 等顺利回京之后,用这个女人做个局…… 到那时候,苏静仪的病也好差不多了,她怀里的银票应该也保护少了,溜出王府远走他乡! 这个计划,怎么算都觉得性价比很高啊。 心里揣了新计划,眼里就有了新希望,有豁然开朗的心境,就有明媚如盛夏花海般甜美的笑。 整整一个上午,司青儿就拉着水云微一个劲儿的聊。 聊着聊着,她就凑到水云微耳边悄悄说:“你跟我说实话,之前暗夜里来跟王爷说话的,究竟是你,还是澜沁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我只是听了声音像是你,随口问了王爷,他又总是默不作声的,像是默认又像是懒得理我……” 要跟水云微结盟,她就必须消除水云微对她的戒备。 而所有戒备的根源,便是她无中生有的这个弥天大谎。 如今水家姐俩已是死敌,她在这事上继续无中生有浑水摸鱼,反倒比之前故意扯谎,更让人觉得很有几分说服力。 水云微听了这话,倒是反应不太大。 她甚至都没有正面回应司青儿。 但她暗暗暼向水澜沁的眼神,已足够证明,她上套了。 演技,司影后真的有! 头脑,司蝼蚁也不缺! 晌午之前,墓园便飘起肉香。 迟迟不现身的慕九昱,终于露面。 “王妃和云微都在忙,你却躲在一边清闲的很啊!” 刚露面第一句话,慕九昱便没给水澜沁好脸。 “王爷……” 见到大魔王的一瞬间,司青儿忽然想起她在暗道里答应大魔王,要让这两姐妹随时随地想哭来着。 可她……不仅没让人家哭,还跟人家做了好姐妹。 “妾身怕澜沁妹妹恼羞成怒,万一再错了心思,伤了云微,所以就把云微妹妹叫到跟前来了。您看,云微妹妹特意给您做的蘸料,妾身尝着,可比咱们之前吃的好许多呢!” 司青儿说着便举起一碗蘸料,悄悄跟慕九昱眨眼,仿佛暗示对方:别急别急,好戏都在后头呢! 嗯,好戏得现编,当然不能急。 这边暂时稳住了慕九昱,司青儿低头割肉的时候,脑子里就飞快的转啊转。 一个劲的想着,要怎么不得罪水云微,还要让水云微和水澜沁都哭起来给慕九昱解气。 思来想去,她最后咬牙一跺脚,捧着个金碗朝水云微道:“说起来,你也别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小气。王爷跟我说,你昨晚甘愿长跪也要替我伸冤,我真是打心眼里感动。可……你终究也只不过是替我伸冤而已。” 她说着,仿似很失望似得,将手里的金碗,送到苏静仪的手里,等水云微追过来等她后话,她才用装满愤恨的眼神,望向单独坐在边上的水澜沁。 “在你心里,永远是自家姐妹要紧,不然她纵容贱婢攀诬于我,你怎么……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话都说了一大半了,就差直接说让人家打妹妹大耳瓜子给她看了,可她又说算了算了。 “姐姐别伤心。虽说澜沁姐姐确实错得离谱,可云微姐姐怎么都是澜沁姐姐的亲姐姐,一家子姐妹荣辱与共,她要是当着您的面打了澜沁姐姐的嘴,这对她自己面上也不好看。再者您也看在与云微姐姐很是投缘的份上,就谅解云微姐姐这一回吧。” 苏静仪捧着小金碗吃点心,嘴皮子溜的不行不行的。 这一堆姐姐姐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那个相声班子里的小学员,正在背贯口。 话说道这份上,水云微哪里还品不出其中滋味。 按理,她早上也不是没想过,要当着司青儿的面,摁着水澜沁当面认错。 但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司青儿,就算是恨透了水澜沁,巴不得她吃苦头,也实在不愿在折辱水澜沁的同时,再以水家嫡女的身份,在司青儿这个牛棚王妃面前求谅解。 再者,慕九昱也没提这茬,她就以为司青儿不懂。 谁知,人家不光很懂,还为特意等慕九昱现身了才把话挑明。 她本就想到,司青儿忽然对她热情拉拢,一定没憋好事。 现在看来,她在不愿意,也还是得在这个牛棚王妃面前低个头了。 “王妃姐姐。” 水云微揣着精明便握住了司青儿的手,一声呼唤之后,悲痛之意掺着泪,顺着眼眶就往外流。 “姐姐真心待云微,云微也不怕跟姐姐说句掏心窝的话。不是我这个做嫡姐的不愿意管教庶妹,实在是……昨晚的事,她至今也不肯认罪啊。” “什么?” 一听这话,莫说司青儿,就是佯装吃肉实则等着看戏的慕九昱,也坐不住了。 水云微的演技,绝对能甩水澜沁八条街。 她哭着自责着,就跪下来给司青儿说,她不敢太逼着水澜沁,她怕水澜沁狠起来又要上吊抹脖子的,到时候跟家里父母没法交代。 “就算是昨晚的事,有王爷亲自审出真相,可她就是有胆子颠倒黑白,你们也看到她脖子上的两道血痕,其中一道血痕,就是她自己另外做出来,准备回家之后,向父母攀诬,要告我欺凌她呢!” 水云微妥妥一副受害者腔调,哭得悲切无助又痛心。 第133章 司青儿就像个极品脑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既然她还是不肯知错,那你还带着她到本妃这里来?天神菩萨,快,你们都过来护着点,她连搞自己都能下死手,疯狗都没她这么狠啊!这万一趁着没人注意,再伤了本妃的小妹妹,那可要叫本妃如何是好!” 司青儿很上道的踩着水云微的话头,就开始给自己加戏。 然后,顺着水云微编造的情节,就开始逼着水云微拿出做嫡姐的款。 “……该教育庶出小贱胎,就别太容忍这庶出小杂碎吖。这妾室生的贱胎,生来自带劣根,现在不好好管教,怎么行?现在是暗地里下毒的事都做得,焉知哪日不攥着刀子给你三刀六个洞,不惩戒一下让这小杂碎知错,这小杂碎还不得……” 她倒是没直憨憨的像乡村剧里的赵四儿似的,直接喊水云微:打她! 但她字句不离惩戒和管教,也是没离开想看水澜沁挨打的心思。 她在这挑唆,苏静仪就在边上溜缝。 慕九昱和邓泓两人,则一个板着脸冷眼旁观,一个时不时跟边上兄弟嘀咕着,制造舆论。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变得很不友善。 一直憋着不吭声的水澜沁,终于在司青儿又一声小杂碎回荡耳畔时,她就不想再忍了。 “好了。长姐快别在那里装什么宽容涵养了吧。从小到大,你打在我脸上的巴掌还少吗?王妃想看,那你就打啊,不差你这一回!” 出其不意的,水澜沁就跳起来讨打了。 这还真是很合司青儿的心意。 毕竟她说了那么多,旁人听着都是她心有不忿,所以挑拨水云微替她出气,但水澜沁这个当事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只要水云微一分钟不来打她,司青儿嘴里的小贱胎小杂碎之类的话,就一定会没完没了的一直骂到天黑。 她有错在先,却不认错,这本就是她不对。 她可以忍受任何打骂责罚,但是当着慕九昱的面,被个牛棚出身的女人如此谩骂,她忍不下去。 而且,她从小就听亲娘说过,男人都是自大狂,遇事并非只看对错,还习惯总是下意识偏护最弱势最吃亏的那一方。 做错什么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在这个事里脱身,并超越对错本身,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姐姐尽管打吧!您若总是装涵养不愿动手,那澜沁就自己来!” 说着,水澜沁抬手便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打去。 啪啪! “是澜沁的奴才做错了事,澜沁自然有罪!” 啪啪 “王爷顾念旧情,不曾责罚……” 啪啪 “……澜沁感激王爷维护之心,却不愿伤了王爷与王妃的夫妻之情。” 啪啪 “是澜沁有错,澜沁不能约束奴才……” 她就那么很用力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并一字一句的说。 一开始,司青儿看着还觉得很过瘾,但看着看着,她就品出这女人的手段了。 偷眼看边上的慕九昱,果然,那家伙表情不善。 这绷得紧紧的眉眼,明显是暗地里心疼,又不拉不下脸啊。 “好了好了。快别打了。” 人家大魔王都心疼了,司蝼蚁当然是赶紧打圆场。 这边朝水澜沁挥手喊停,那边招呼锦鸢,让她赶紧去拉住水澜沁。 然后,她还急切的跺脚,吩咐邓衍去找些澜沁能用的药膏子来。 “……快点快点的啊!好好的一张脸,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好。” 司青儿就像个极品脑残,方才逼着水云微训诫小贱胎,几句话的功夫又调转枪头,心疼小贱胎会不会把脸打坏。 她拉着一杆慈悲大旗,对人家水澜沁嘘寒问暖。 可水澜沁一点都不想领情。 司青儿说的这些话,她一句都不想听。 她是想用苦肉计融化慕九昱的心,又不是真要跟司青儿认错。 “王妃姐姐,你别拦着我,你就让我……王爷。澜沁真的是冤枉的,这么多年了,难道您一点不懂澜沁的心吗?咳咳咳……呃……” 噗通一声。 水澜沁当场加了个昏迷倒地的苦情戏。 “澜沁妹妹!你们还干看着做什么,还不把她抬回帐子里去!锦鸢,你亲自带着军医过去给她诊治,不管多贵的药,一定要把澜沁治好啊。” 司青儿扯着一脸的慈悲心肠吆五喝六。 明知道水澜沁就是在给大魔王演苦情戏,可她就是一丝丝插嘴的机会都没给慕九昱留。 等锦鸢等人七手八脚的把水澜沁抬走,她才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子,回头跟慕九昱说:“太吓人了,澜沁她怎么对自己都这么下得去手啊?” “嗯。” 慕九昱根本没心情多听司青儿的碎碎念,他从水澜沁自抽耳光时,就一直眯眼看着几十步以外,悄悄朝他打着手势的混沌。 等混沌的手势结束,他径直起身,尽量让语气温和从容: “咱们快要回府了,这几日本王要处理些王府奴才们不好决断的琐事,你没事就在这边跟两位妹妹玩耍,尽量不要到内室来吵扰。” 他淡声说完,起身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内室去了。 弄得司青儿更怀疑,这家伙难道真心疼了? 不应该啊。 然而此时的墓室之中,慕九昱捧着邓泓送上来的几封密信, 面色逐渐铁青。 昨晚他在墓中饮酒高歌瞎胡闹的事,清早就在朝堂被言官捅破。 扣押司秀珍隐瞒不报,强夺司秀珍手中金牌的事,也被夸大渲染。 除了这些,还有当初玉璋王的死因,瑞冬的死因,太后与太师府国公府之间结党的真相……所有与他沾边的破烂事,都被说成是他在为逼供谋反做铺垫。 “王爷,现在咱们已经是众矢之的,就连王妃也被质疑,说她根本就是……” “很好。终于有动作了。” 慕九昱打断邓泓的话,将手里的密信丢进炭盆。 单薄的纸张,在炭火中蜷曲燃烧化为灰烬。 他望着炭盆陷入沉思,邓泓便站在边上没再吭声。 许久,慕九昱扭头看向墓门那边,邓泓才试探着问:“皇帝急得跟您讨主意,奴才怎么回复?” “你去准备些东西,一会儿让王妃拿进来。” 第134章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做枯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说着,便把他想要的东西,一样样的告诉邓泓。 “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去替本王准备这些,也可以选择即刻回京,去跟你背后真正的主人说出实情。去吧。” 慕九昱说完,便走出暗室,翻身进了他那冰凉的青玉石棺。 暗室之中,邓泓满目震惊。 许久之后,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墓室门口,司青儿还跟个知心大姐似的,在拉着水云微说话。 那些被慕九昱以往的烤肉,被她做主分发给墓园中的侍卫和奴才们解馋,但鲜嫩好消化的部分,则被简单加工后放到了苏静仪面前。 知心大姐面面俱到,场面难得的祥和又欢愉。 当邓泓捧着两个巨大的木盒,说是要她带进墓室给慕九昱。 她还依依不舍的跟水云微说:你等着别走哈,待会仔细说说,怎么用红蓝双色绣出好看的花儿…… 她想当然的以为,送了东西就能回来继续尬聊,结果放下东西还没转身,就被大魔王给扣留了。 白纸,金纸,皇卷,红墨,蓝墨,木头印章…… 等慕九昱捧出厚厚一叠书信,让她照着誊写模仿,她简直整个人都要原地炸开。 “王爷……” “不想留在墓里当死人,便尽力把本王让你写的东西写好。你当初怎么仿造司庆忠笔迹,现在就怎么模仿本王让你模仿的笔迹。” 慕九昱并未做出任何解释,说完便指着桌上的白纸,让她开始动笔。 天地神佛,当个陪葬王妃要这么难吗? 竟然要写这种一旦被发现,就要掉脑袋的……假圣旨? 司青儿缩着脖子看着慕九昱摆好的笔墨,脑子里嗡嗡的,全是马蹄声。 “你可以不写。” “啊。” 司青儿呆呆的抬眼,看向慕九昱。 还以为这是大魔王的试探,结果就听他淡淡的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做枯骨,那就别写。” “……” 司青儿咬着嘴伸手去拿笔,私心里恨透了穷奇和皕伍,一定是他们走漏风声,让大魔王知道她会仿造笔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免死诏书,世袭罔替……名下私产,不得以任何理由查抄罚没……府中亲眷,唯慕九昱一人可治其罪……” 什么是豪横霸道? 大昭王朝,慕九昱! 司青儿像个印刷机器,一遍一遍的写着,直到慕九昱点头说可以了,能写到皇卷上了,她后脊梁都湿透了。 又半注香的时间过去,新鲜热乎的霸道伪圣旨,腾空出世。 “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今日的事。你去玩吧。” 慕九昱仿似也看出她人在坟中心在外,所以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而慕九昱手里那个大赫赫的木头印章,也已经千刀万剐之后,终于尝到了红泥的滋味。 “王爷……” 司青儿其实想问,你想要从遗照中获得的这些,完全可以让你亲爱的大侄子小皇帝给你啊。 可他看看慕九昱低头割印章的架势,再看看慕九昱手里银光闪闪的小刀,到了嘴边的话,便成了:那我出去做些暖胃的吃食,一会儿就给您送进来。 “好。你也别太辛苦。累了就回来歇着。” 慕九昱竟然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那明显是萧肃中硬憋出来的笑,简直比阎王爷打喷嚏还吓人。 印刷工具人赶紧感恩戴德的点头哈腰,转身逃出内室时,后脊梁上刚干了一会儿的汗渍,又湿了一大片。 “姐姐去了好久也不来,静仪都困了。” 还没到门口,水云微的声音,便温温柔柔的传到耳边。 这时候的司青儿,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虚伪客气,勉强笑笑说了几句,就快手快脚的起锅烧油做晚饭了。 很快,她亲手做的几个小菜,并着厨司送来的餐食,以及水云微做的点心,就端上餐桌。 用餐之前,司青儿很体贴的先端了一份,到内室来给慕九昱。 结果墓室里空无一人,就连她之前用过的笔墨等物,连同慕九昱用小刀割下的木头碎屑,也全都不知踪影。 “不会吧?” 大魔王这是带着她伪造的先帝遗旨,遁坟私逃了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撂下手里的东西便去开暗门,从暗室进暗道,一路小跑…… 当她喘着慌张的虚气,奔到昨晚她住过的帐子。 昨晚还姹紫嫣红的罗帐锦被,此刻已恢复从前的简洁。 坐在帐子里擦剑的邓衍,一见着司青儿开门出来,吓得差点割伤了手指。 “王妃,您,您怎么来了?” “啊。我没事,我就是……王爷呢?” 司青儿心里忐忑的厉害,也懒得跟榆木疙瘩兜圈子。 榆木疙瘩像是被问得有些茫然,搓着手指想了想才回答说:“王爷没出来过啊。又去暗河边钓鱼抓虾去了吧?周边几十里,只有里边那暗河里的河虾最大,外头想找都找不到……” “钓鱼?捉虾?” 司青儿想要的答案,才不是这些啊。 可她也知道,傻瞪眼不会撒谎,他说慕九昱没出来过,那慕九昱就一定没从这里往外走。 那他,难道是从暗道去后山了? 想到这里,司青儿觉得慕九昱一定是从后山跑了。 无情的人渣,要走也不带上她也就罢了,竟然连忠心的奴才都不带着。 要知道,出墓当日若是没有慕九昱现身,她这个随葬的,以及在场所有守灵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在这墓园里当活死人了。 “王妃,这是我们兄弟借个凑出来给您的玩着解闷的。您的医治之恩,奴才们无以为报,来时做牛做马……”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回去了。” 司青儿看都没看邓衍抱过来给她的箱子里都装了什么,火急火燎的摆摆手,就转身又往暗道里冲。 倘若慕九昱撒丫子逃了,那她还在这里当个粑粑的妃? 趁着没人发现,赶紧也脚底抹油了吧! 她脚步匆匆的往回走,快到岔路时,想了想,就又往墓室那边跑。 先回去拿些值钱的东西带上,还有肉干和水囊,有顺手的兵器,也拿一件。 第135章 玩耍起来不要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去哪儿了。” 慕九昱的声音,猛地从黑暗中传来。 窟咚。 司青儿一个踉跄,结结实实的做了个大腚堆儿。 “没事吧?快起来。” 慕九昱疾步上前, 单手搀住司青儿的胳膊,将她拉起来后又好奇的问:“黑漆漆的,你怎么不带个火把?” “我,我……王爷身上怎么湿漉漉的?” 顺着司青儿的视线,慕九昱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和裤腿。 随后,他语气无奈的道:“看到本王的狼狈,就别再把鲜虾馄饨让给静仪吃了好吗?本王抓它们上来很辛苦的。” “你,你……抓虾?” 不是揣着伪造的遗旨独自遁逃吗? 司青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低头看向水桶里荡漾的鱼虾,整个人都懵懵的。 堂堂皇叔,钓鱼还算是陶冶情操,可他竟然下河抓虾? “以前我吃的鱼虾,都是你抓的?” “是啊。” 慕九昱有些小得意。 虽说刚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即将迎来地动山摇的风雨,他宠溺司青儿的心,却依然炙热。 “等咱们回府了,不光是鱼虾,你想吃的东西,本王都能让你随便吃。你一直想吃的大螃蟹,已经让人去养着了,八.九月的时候,正好赏菊品蟹,你说咱们到时候配什么酒才好呢?” “是啊。真的吗?好啊。酒啊?王爷觉得什么好,就配什么吧。” 司青儿的脑子好像是不会转了。 结结巴巴的说完,便按着慕九昱的吩咐,回墓门那边吃晚饭。 色香味俱全的晚餐,食不知味。 大魔王是脑子坏了吗? 好好呆着太无聊,所以去暗河边钓鱼捉虾? 难道古代土鳖都这么豪横,玩耍起来命都不要,深不见底的暗河想钻就钻,就为了那里的河虾比别处的大? 可他,他不要命的抓虾玩耍,自己却一口都没吃。 “以后别再把鲜虾馄饨让给静仪……” 慕九昱的话语,时不时在司青儿脑袋里回荡。 不要让给静仪,水家姐妹也没有,这么说来,大魔王抓的河虾都是给她一个人吃的? 想着想着,司青儿撂下碗筷,便凝神静气给自己诊脉。 该不会是给她下了什么无色无味的奇毒吧? 结果按着脉门好一会儿,她也没察觉出有何不妥。 “姐姐,你怎么了?” 苏静仪好奇的看着司青儿,很不懂她为什么进了内室再出来,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 “这才三四十天,王妃姐姐是急着想得个喜脉吗?” 一边单独坐在小桌边上的水云微,说着噗嗤一笑。 转而,她有赶紧双手合十,笑着跟司青儿求饶,说是她一时嘴快,忘了忌讳。 “你可别逗了,我和王爷连嘴都没亲过,哪里会有孩子?再说,王爷就是想跟女人生孩子,也不会是跟我啊。” 司青儿在看到水云微假笑的那一刹,战斗力就瞬间回归。 既然大魔王没逃,她也没中毒,那她最新制定的大隐于市的计划,就暂时不用修改。 眼看今日的天都要黑了,熬过今晚再过了明日,后天,就是她出坟的大日子了。 到那时……哼哼。 “云微,这都一天了,光知道你抓到了下毒的婢女,怎么没见你吃解药啊?你不是中毒很久了吗,难道不用多吃几遍解药来解你体内沉积的毒素?” 司青儿眨着脑残一样的大眼睛,说着就招手想让水云微过来,像是很想给水云微诊脉。 结果人家水云微根本不上套,还很笃定的道:“多谢王妃姐姐关怀,不过昨晚那婢女下的毒,我并未服用。所以也不用吃解药。” 论演技,司影后谁都不服。 抛开演技揭露真相,她更是随手一扯,就能扔出个黑锅。 “可你不是中毒很久了吗?啊……你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吧?怪不得呢!” 她说着,就捂着嘴往边上靠,像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不想跟水云微说似的,单独拉了封门砖外的苏静仪到边上悄声道: “我早就看出她中了毒,可每次我给她们配药开方,都是水澜沁抢先拿了她们俩的药方。之前她们还在门前熬药来着,那时候我还好奇,为什么云微的药都是澜沁的婢女看着,原来啊……那小庶女肯定是把解毒的药藏起来了。” “这么说,澜沁姐姐早就对云微姐姐下手了。可云微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罪澜沁姐姐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呢?姐姐,别人家的事咱们也不懂,还是少说吧。别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倒过来还惹了一身臊。” 苏静仪很小声的劝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水云微一眼赶紧收视线,像是很怕对方跳起来打她似得。 专业捧哏选手,就是跟野路子的搭档不一样。 有了苏静仪溜缝撬边,司青儿就借坡下驴,说着就仿似很谨慎似的换了个话题,对水云微中毒的事闭口不谈。 而她越是这样故弄玄虚,水云微就越是装出一副淡然,仿佛她根本不信司青儿口中的中毒之说。 捧哏的再有技巧,观众不买账,也是无聊。 眼看今儿应该是没什么风浪,也是想早点放水云微回去跟水澜沁掐架,司青儿哈欠摆摆手,宣布茶话会结束。 “姐姐,那我……” 苏静仪想问,今晚还去大帐子里睡吗?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锦鸢便很好心的提醒,王妃像是困极了,还是别留她继续说话了。 言下之意,人家有人家的安排,您还是客随主便的好。 “嗯。你说的是呢。” 苏静仪乖巧的点点头。 月黑风高,精致可爱的小帐篷里,挂满各种新奇饰物。 可苏静仪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在这陌生的地方闭上眼睛。 耳畔,偶尔像是有风声,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她怀念昨晚被司青儿搂在怀里的温暖,惦念司青儿身上,跟她亡母极其相似的体香。 “静仪小姐睡不着吗?别怕,奴婢在这里守着您呢。” 锦鸢说着便蹲坐到苏静仪床榻边上,恭敬又体贴的,一面为她掖好被角,一面为她哼唱市井常见的摇篮曲。 “是王妃姐姐让你来陪我的吗?” “是啊。” 锦鸢温柔的替苏静仪理了理耳边碎发,除了承认她是司青儿指派过来陪伴苏静仪的,还说…… 第136章 慕九昱七手八脚的搂着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锦鸢告诉苏静仪,说是司青儿担心她睡不好,已经让人给她炖上安神助眠的甜汤了。 然而,根本没时间跟锦鸢多吩咐什么的司青儿,此时正蹲在慕九昱的棺材边,左手一个金汤匙,右手一枚金簪子。 “如果勺子把和金簪子的脑袋都对着暗门,就走!” 心里默念第三遍后,她抿嘴一抬手,就把金汤匙和金簪子同时丢到半空。 叮当两声脆响。 金汤匙和金簪子都掉进了慕九昱的大棺材。 司青儿不死心的跳起来看,结果那俩玩意儿就跟一定要跟她作对似得,都把应该对着暗门的那头,整齐的对向慕九昱的枕头。 “要死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心!” 这已经是第五遍了。 一局定输赢,三局两胜,五局…… 俩物件一局都没顺过她的心,她也没脸再来第六七八.九遍了。 “算了。算了!” 司蝼蚁再次认命。 快速梳洗更衣之后,就老老实实钻回被窝,然后对着慕九昱的空棺材发呆。 这么晚了,大魔王绝不可能去抓虾。 那他去哪儿了? 他现在可是掐着个比当皇帝还飒爽的遗旨……不对,有那么牛掰的遗旨在手,他傻了才会逃吧? 他不是逃了。 他肯定是做一件可能会被抄家灭族砍脑袋的大事去了! 所以他才会需要那样一份遗旨。 想到这,司青儿忽得一下坐起身。 对,他有牛掰遗旨在手,做任何作死的勾当都不存在后顾之忧。 皇族之中明争暗斗,即使司青儿前世演过不少古装大剧,对此并不陌生。 但戏里很多情节都是经过人为拼凑,再费心调整过的。 所以,那些看起来狗血跌宕的故事,到最后总能有合情合理的结局。 可是,纸上谈兵到底还是跟身在其中是不一样的。 且就算纸上谈兵也有效用,……她穿越之前,就没打算长期在慕九昱身边逗留,所以那些看了会脑仁疼的复杂背景,她都是跳着看的。 “唉。” 司青儿叹息着重新躺好。 后脑勺刚碰着枕头,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慕九昱揉在那里时的温柔。 死人渣要不是个滥情王八蛋的话,其实也真挺讨人喜欢的。 这要是外面那俩姓水的,吃了大魔王亲自下河去抓的河虾,估计的得乐得跟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吧。 想到河虾,就想到鲜虾小馄饨,想到鲜虾小馄饨,就想到……慕九昱吃她勺子时的好看的大嘴。 唇红齿白啊,就那一嘴两瓣唇,亲起来还挺舒服的。 还有那一身的腱子肉,抱着厚实又温暖。 身高比例也好,她可以在他怀里小鸟依人,也能与他并肩不失彼此气韵。 想着想着,司青儿就睡着了。 梦里,慕九昱七手八脚的搂着她,跟个金牌育儿嫂似得,安抚着她不知为何会惊恐的心,轻轻为她擦拭不知何时掉落的泪。 “……臣弟这是做梦吗?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皇兄站在臣弟面前?” 暗道尽头的大帐里,一身家常衣衫的慕九昱,正单膝跪倒在慕九潇面前。 两个时辰之前,他把司青儿写的假遗旨,交给邓泓,让他亲手送到小皇帝手上。 一个时辰之前,小皇帝拿着那份遗旨,让礼部官员鉴别真伪,随后便抄录入册,并要礼部张罗宣旨事宜。 半注香之前,邓泓告诉慕九昱,先帝轻车简从,乔装而来…… “你故意做那么一份假遗旨,不就是想逼朕来见你吗?怎么,才四十几天而已,就把耐心都耗尽了,连出墓回京都等不了了?” 未着龙袍的慕九潇,头发花白,眼神犀利,像是一只独行多年的孤狼,敏锐多疑又威风凛凛。 跪在他身前,慕九昱感受到了一如既往的威压,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人的的确确就是他视如严父的兄长,可他已经没办法再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严父的慈悲。 “假遗旨?兄长说什么假遗旨,臣弟不知。” “你不知?难道不是你让邓泓送到长泽手里的?难道不是你让长泽即刻就去找礼部鉴别真伪,再赶紧宣旨?” “那是假的吗?” 慕九昱没抬眼也没抬头,淡淡的回问了一句,然后就苦笑着道:“那不是兄长答应臣弟的吗?那遗旨上的每一句,都是兄长亲口对臣弟许下的诺言,怎么就是假的。” “所以你承认,你伪造遗旨,对吗?” 面对慕九潇的质问,慕九昱终于抬起头。 但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起身,然后拉开大帐边上的一块紫檀色的帘子。 帘子后头,是司青儿画的菩萨像。 梳着牡丹头的先皇后,眸光如水,似喜似悲。 慕九潇在看清画像的瞬间,便愣在当场,转而怒气冲冲的瞪向慕九昱:“怎么,你是要替她复仇吗?” “复仇?兄长这话臣弟不懂。臣弟只是偶然做了这副画像,知道兄长要来,特意搬出来想请兄长赏鉴。怎么兄长会觉得臣弟是要复仇?” 慕九昱将司青儿装傻充愣的一套,学得青出于蓝。 说完知道慕九潇会岔开话题妄想遮掩,便紧接着又问:“其实我还有父皇的画像,兄长要不要看?……不过,兄长见了皇嫂都气急败坏,见了父皇,怕是更要恼羞成怒吧?” “你说什么?” 慕九潇沉声皱眉。 却不想,他从前总能吓住慕九昱的这副风雨欲来的气势,竟让慕九昱不惧反笑。 而且,迎着他犀利的眼眸,慕九昱还挺直腰背,朝他面前又靠了两步。 前所未有的威压,让慕九潇有些诧异。 昏暗灯光下,他仿佛从面前这个最小的弟弟身上,看到了他父皇年轻时的影子。 可这怎么可能。 “九九,兄长以为咱们再见时,还能跟从前一样的。可惜物是人非,你终究也不再是从前的你了。” 慕九潇说着像是很疲惫似得,踱步到一边的坐下。 其实他是怕了。 他竟然也会怕。 慕九昱再次重新审视面前人,随后舒朗笑道:“兄长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倘若真能再回到从前,兄长还会做那些事吗?” 第137章 那臣弟这就自请出族好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什么意思?” 熟悉的气势再次袭来,慕九昱却淡淡一笑。 他伸手端了桌上的茶,捧着递到慕九潇面前,语气坦然:“臣弟没什么意思,只是与兄长叙旧。” “叙旧?特意伪造一份遗旨,就是为了跟朕叙旧?” 皇帝笑了,笑的杀机四伏。 “兄长今日会不会来,其实都不是臣弟能左右的。而那份遗旨,也不过是臣弟用来提醒兄长,无论您来不来,臣弟为臣之心,永不更改。” 慕九昱一脸郑重把话说完,结果就看到慕九潇一脸鄙夷的轻笑出声。 慕九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角扫着慕九昱的衣摆,冷声道:“为臣之心,永不更改?呵呵,你这话,也就用来哄你皇嫂的吧!” “兄长觉得臣弟不甘为臣,所以就想让臣弟死在这不伦不类的叔王墓,连皇族陵寝都不能入。是吗?” “你敢攀诬朕?” “臣弟不敢攀诬您。臣弟只是很了解您。” 方桌之上,琥珀色的蜡烛,才燃烧了不到一寸。 晶莹温润的烛泪,点点滴滴。 慕九昱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下茶碗的时候,轻轻抿一滴烛泪在指尖摩挲,然后又把搓干的烛泪摁在桌面。 此刻的他,轻松如常,半点没有一丝惧怕或者忐忑。 “好了,不要再胡闹了。你从小就是和荒唐性子,弄得朕一见了你,就总是忍不住想逗你。” 慕九潇又笑了。 之前的威压与冷冽散去,他仿佛又是从前那个慈悲又严苛的兄长。 “兄长想拿这些陈腔滥调来吓唬九九,也不看看今日的九九可还是从前的傻小子?” 慕九昱也笑了。 笑得英俊舒朗。 刚放下没多久的茶,被他从新端起,浅浅的抿了一口之后,他便很随意似得问: “兄长今日来,不只是来逗臣弟玩儿的吧?” “嗯。确实是有正经事。” 慕九潇看了看桌上的茶,没有要喝的意思。 “听说你身子可算是好了,兄长很为你高兴。想来父皇在天有灵,也愿意看到你活蹦乱跳的给他多添几个孙子。” “嗯……所以呢?” 慕九昱像是很喜欢手里那杯茶,抿了一口,说完又抿一口,舍不得放下。 他越是抱着茶碗不撒手,慕九潇就越是不肯碰桌上的茶。 可笑的无声较量,从谈话开始,便一直持续到深夜。 慕九潇拿足了长兄为父的架势,逐渐与慕九昱说着关怀鼓励的话,一直说到桌上的蜡烛短了好大一截,这才终于亮明正题。 “休了司青儿,娶水家嫡女。让你的儿孙,世代为臣,辅佐帝王。” 慕九潇语重心长的说完,便把手伸进衣怀。 本想一如既往的,在慕九昱妥协之后,给他一件奇珍异宝做补偿。 结果…… 慕九昱却想也不想的笑着拒绝: “休了司青儿?她是父皇亲自选给我的正室嫡妻,怎么能说休就休?至于儿孙,怕是我这种荒唐心性的人,也养不出将相之才,别到时候辅佐不成,反而祸国。” 慕九潇伸进衣襟的手,猛地顿住,眸中诧异溢于言表:“那你是不肯了?” “青儿很好,臣弟要与她长相厮守到白头,怎能休她另娶。” “倘若,朕一定要你休了她呢?” 短暂的和谐,再次被冷冽替代。 一直温和带笑的慕九昱,也冷笑之后收起温和。 “兄长一定要臣弟休了司青儿,是恨她入墓陪葬非但不死,却还阴差阳错的,治好了臣弟身上的春雨之毒吗?” 看着眼前忽然变得坚定不愿妥协的小弟,慕九潇缓缓收回伸进衣襟的手:“不!朕是有实证,可以证明她根本不是司家嫡女!父皇为你定下的那个嫡女,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里有无奈也有疲惫,像是很替慕九昱不值,可惜演的虽很用心,演技却连司青儿一半都不如。 从前二十年,慕九潇就是用这种演技,一直哄骗了慕九昱对他唯命是从。 而今再看他这张虚伪的老脸,慕九昱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就算她是个假的,既然她顶了司氏嫡女的姻缘到了臣弟身边,还对臣弟有救命之恩,那么臣弟就愿意与她将错就错。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兄长管着天下日理万机,为何一定要多管臣弟的内宅琐事?倘若您觉得臣弟钟情的女子不配入皇族,那臣弟这就自请出族好了。” 慕九昱说着放下茶碗双膝跪地,一字一顿的道: “臣弟慕九昱,愿自请出族,从此放弃王爵之尊,只做个平民。” “你……你不要逼朕!” “是兄长在逼九九。” 慕九昱跪着仰头,虽是跪在人前,却端得好一副不卑不亢的清高与孤傲。 哪怕皇帝说:你若不肯休司青儿,不肯另娶水云微,那便不要怪朕狠心。你们一起到地府去做夫妻! “兄长若要九九死,九九不敢偷生。只是,司青儿何罪只有?只因她出身不好,又医术太好?还是因为她的父亲,掐死了您最疼爱的儿子?或者是因为她的出现,破坏了您的计划?” 慕九昱说着便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够了,就径自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然后招呼门外的混沌等人道:“即日起,你们所有人都去给本王护卫王妃司青儿,任何人想要赏她一根汗毛,都砍了脑袋再说话。” “九九!” 慕九潇怒了。 有生以来,哪怕是他们父皇在世时,也不曾有人敢如此与他公然对抗。 可慕九昱却迎着他的怒视就笑了。 “兄长当初心慈手软,如今还是优柔寡断。” 他边说边笑,即使笑里的苦涩让他哽咽,他也还是没能停下那舒朗的笑声。 “兄长,您既然有胆子毒害父皇,就该连同臣弟一起扼杀。您既然想让臣弟活在捧杀之中变成个荒唐废物,那就不该贪恋世人的称赞,一次次为臣弟便寻名师。您一开始就错了,后来更是错的离谱。好在皇嫂在天有灵,她不忍臣弟死在您幡然醒悟后的扼杀中,所以借了司青儿的手,借了臣弟的毒,暖了臣弟的心。” 第138章 去杀了司青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荒唐!你简直荒唐可笑!朕何曾毒害父皇!” “你若不曾毒害父皇,那么皇嫂又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以为她偶然知道了真相,所以被你用同样的手段毒害了吗?” 慕九昱已经不愿意再跟面前的兄长扯皮,他这几日连续作妖想要招惹慕九潇露面,就是想在回府之前,把从前二十年都没弄明白的事,当面跟慕九潇说个清楚。 “兄长做事确实心思缜密,您看似疼爱我这个小弟,却帮我做足了一切能败坏我名声的恶事。 您教导我,也防着我,每当我身边有贴心又忠心的奴才,您都要想方设法将人弄走。 而我身边长期伺候的,有哪一个不是另外在您手上交一份手札,再从您手上领一份月银? 为了防着我,您甚至连亲生的儿子都舍得出来。长泽不就是因此被养成了个只会读书的傀儡? 您防着我,胜券在握。却又怕我有一天会觉醒,所以您为了给子孙铺路,不惜以假死来引我出手。 可您千算万算没算到,入墓陪着的傻女人竟然会医术。 所以您又急了……” “住口!” 慕九潇的怒吼声,震得桌上烛火为之轻颤。 慕九昱却不打算停下控诉。 他仰着头,冷冷望着面前残忍又陌生的兄长,回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双手捧着送到慕九潇的面前。 “兄长原本是想,我一定会从长泽手上夺了皇权,对吗?所以您抛开最赋予厚望的儿子不立,却给长泽留了一道传位诏书。您甚至连将来,如何从我手里夺回皇权的事都谋划好了,对吗?” 慕九昱捧着匕首递在慕九潇面前,左手拇指轻轻一弹,便将匕首从镶着宝石的鞘中弹出。 “其实您何必大费周章。杀了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不费事的。” “九九。” 慕九潇看着那把闪光琳琳的匕首,放在膝盖地上的手,只是动了动,便又放了回去。 “九九。” 他再次抬眼看向慕九昱,苍老的眼眸里,不知何时有了猩红的血丝。 “你引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是吗?你想让我知道,你知道所有一切。然后想让我杀了你?所以,你让奴才转移司青儿的私产,还把你名下私产都转到她的名下,你是做足了要赴死的准备?” “是。” 迎着慕九潇猩红的眸子,慕九昱干净利索的点点头。 然后,他丢开宝石鞘子,再次将那匕首往慕九潇面前送: “事已至此,九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若九九赴死,能让兄长就此安心,那死了也好。 只是,九九想求兄长饶了青儿。 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此时此刻,她可能还在梦里跟她自以为的情敌勾心斗角。 她是无辜的,她生来便是要做我慕九昱的妻子,即使不曾谋面,也已视我如珍宝,不该什么福都没享,就跟着这个倒霉的灾星一起赴死啊。 兄长,兄长饶了她,可以吗?” “你……” 慕九潇看着匕首,沉思,不语。 猩红的双眼中,仿佛装着沧海桑田。 烛泪,一滴,一滴,缓缓滑落。 慕九昱静静的捧着匕首,等着他兄长开口。 “去杀了司青儿,你送到长泽手里的遗旨,会如常颁布,并永世护你和你的儿孙富贵荣华。” “不。” 慕九昱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依然保持捧着匕首的动作,等着慕九潇再开口。 “不要回答的这么快。朕给你半个时辰,现在就带着这个匕首回你墓室里去。杀了司青儿,还是回来在朕面前自尽,等你回来时,再告诉朕答案。” 慕九潇说完便很是疲惫的歪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眸,推了推慕九昱的手。 “去吧。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考虑。” 他疲惫的又催了一遍。 见慕九昱还是不走,便腾得坐起来,寒声道:“朕让你去!去见你那愚蠢的女人最后一面!半个时辰之后,朕要你亲口告诉朕,你杀他还是杀自己!去!” 慕九潇的声音,几近癫狂。 “陛下?” 大帐之外,不知谁试探着往里问了一声。 这一声问询,像是点在热油里的红炭,激起慕九潇强压许久的震怒。 “滚!” 他挥手打落桌上茶盏。 青瓷茶盏落地崩裂,冰凉的茶水,溅了一地。 “现在就去!去见那可笑的女人最后一面!” “好。” 慕九昱掸掸衣摆上的茶渍,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深夜的暗道里,他脚步沉重。 望向漆黑前路的眸子里,全是慕九潇那强压震怒的脸。 “我们是一母同胞,没什么说不开的。可你究竟要我怎么咽下你毒害父皇与皇嫂的仇与恨。你衣襟里又揣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儿,是鸡蛋大的明珠,还是砗磲雕刻的战车,兄长,难道您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 可笑。 一切都可笑至极。 慕九昱越走越快,隐怒之中几次攥拳,临到暗室之中,看见那张摆着一盏青铜灯盏的方桌时,挥拳便将方桌捶得原地迸裂。 轰。 方桌崩裂的声音,从暗室内传到墓室中。 正穿着一身寝衣,在墓室门口被水澜沁胡搅蛮缠的司青儿,还以为是要地震了。 “王爷!王爷您要给澜沁做主啊!王妃姐姐她要打死澜沁……” 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才还阴阳怪气的水澜沁,忽然就哭着朝墓室里喊冤呼救。 司青儿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单手护着苏静仪的锦鸢,左脚上前右臂一挥,抬手就给水澜沁脸上扇了一巴掌。 “深更半夜墓前吵扰,你是不想活了嘛!” “你,你个贱婢,竟也敢打我!……王爷,王爷再不出来给澜沁做主,澜沁怕是活不到明日了啊……王爷……” 一切发生太快,司青儿还没从地震里回过神,便眼看挨了打的水澜沁,捂着脸往封门砖上扑。 她看似是要用脑袋往封门砖上撞,其实是想往司青儿脸上挠,平日看起来娇柔病怏的娇.小姐,这是明晃晃的要跟司青儿动手了。 偏她腔调做得足,嘴里喊冤也喊的跟刚死了亲娘似的。 第139章 这种拿生命在作死的女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好的美容觉,梦里的人渣温柔又体贴,偏就让这么个要死不死的茶香软婊给哭喊的连个影都想不起来。 此刻再看水澜沁伸着爪子往自己脸上挠,司青儿左手挡开想要上前维护的侍卫,右手呼得一把捞住水澜沁的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 水澜沁的胳膊肘,被颠在硬邦邦的封门砖。 不等她张嘴喊疼,司青儿挥出去制止侍卫的左手,已经直挺挺的砸在她细嫩的脸颊。 啪! 响亮的一个耳光,打得司青儿手心发麻。 再看被打的水澜沁,那白嫩.嫩的脸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你不是攀诬本妃打你嘛!不是说本妃要打死你嘛!那好,本妃就随了你的心愿!” 啪……啪啪…… 司青儿摁着水澜沁的手腕不给她抽离的机会,左手连着一把又一把的狠狠往水澜沁的脸上抽。 她也懒得猜测墓室里是什么动静。 反正就算是慕九昱真的来了,她也不怕。 水澜沁自己作死,要夜袭水云微,还被人家抓了先行。 且在场不光有她们水家的奴才做见证,几个听到响动过去查看的王府侍卫,也是亲眼瞧见水澜沁拿着小刀追着水云微要行凶。 这种拿生命在作死的女人,打了就打了,打了也是白打。 慕九昱就是再滥情,也不会傻到在这种缺心眼的女人身上浪费感情。 再说了,皇叔大人英俊潇洒富有万金,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非要跟这么个撒谎撂屁有没脑子的搅和吗? 打! 让你吵了奶奶的好梦! 今儿不把你打出尿来,都算你粑粑命大! “王爷……啊……王爷救命吧……” 水澜沁撕心裂肺的嚎叫,几次想用另一只手阻挡司青儿的巴掌,却几次都没能成功。 她虽是个庶出,但也自幼被娇养着,这种亲自动手干架的事,她是真的没经验。 “王爷……啊啊啊……” “别打了。” 忽然,司青儿身后出现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在场所有看得正来劲的人,都瞬间被这个声音吓得一震。 扇巴掌扇得忘乎所以的司青儿,闻声也是后脖梗一抽抽。 但她挥到半空的那只手,还是狠狠的砸到水澜沁的脸上,然后才松手退步。 对,松手之后赶紧退步,防止小婊婊的爪子会挠到衣袖。 影后虽是闪闪发光的影后,但亲自下场掐架的经验,绝不比寻常街痞少多少。 就这么聪明伶俐有力气,她都佩服她自己。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咳咳……您再不来,王妃姐姐她……” 水澜沁捂着脸呜呜哭诉,半死不活的那副腔调,看的司青儿好想翻墙出去踹她几脚。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如此动怒。……手不疼的吗?” 迎着水澜沁的哭诉声,慕九昱一把捞起司青儿的左手。 宝贝似得放在嘴边吹了吹。 然后直接将他袖中那把小刀,塞到司青儿的手心。 “以后被人惹恼了别动手,直接用它,三刀六个洞,爽快又省力。” “啊?” 司青儿都被突然现身的大魔王给整傻了。 低头看看手心的小刀,又抬头看看眉头紧皱的慕九昱,心说:您老这是唱哪出啊? 同样一脸懵逼被惊呆的,还有哭诉委屈的水澜沁。 她原以为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她是最惨的那个,慕九昱就一定会偏帮她这一头。 而今,她逼着司青儿凶相毕露,自己也伤得半边脸火烧火燎的疼到麻木。 可慕九昱,那个从前满心都装着她一个人的慕九昱,竟然心疼司青儿的手,还为她轻轻的吹着,还给她一把小刀……三刀六个洞,那是让司青儿杀了她? 嘎! 来不及确认自己猜测是否正确,水澜沁来了个先倒为快。 “姐夫可算是醒了,您要是再不出来,姐姐都要被这个水小姐气死了。” 一直被丫鬟们护在后头的苏静仪,终于在水澜沁“晕倒”之后,找到机会往前凑了凑。 她说着便示意锦鸢等人把撞死的水澜沁拖走,然后依着另一个丫鬟的胳膊,便开始帮司青儿解释方才为何会对水澜沁施暴。 不,不是施暴,是训诫。 “她们姐妹俩,说是跟姐姐投缘才来陪伴,可这一天两天的看下来,她们哪里是来陪伴,简直就是来给姐姐添堵……” 苏静仪自幼借居硕王府,内宅之中的纷杂她从不参与,但不参与不代表她不懂。 而且她不仅懂,还学得很精。 就水澜沁这样的三脚猫,除非是一对一武力单挑,否则落下风的还指不定是谁。 本来就站着理才动手的司青儿,被她三两句说得非但不让人觉得凶狠,反而跟个因恨铁不成钢而痛心疾首的慈悲大姐姐有一拼。 然而,她有理有据的话还没说多少,慕九昱便拉着司青儿进内室去了。 要不是看慕九昱拉着司青儿的大手,一点都不粗鲁,还很温柔,苏静仪都想学水澜沁,扯着脖子在门外喊话了。 “对不住,你要是心疼了,就打我两巴掌出气吧。” 司青儿刚进内室就赶紧装鹌鹑。 以她对慕九昱的了解,他这种钢铁大直男肯定很吃这一套,否则水家两姐妹又是怎么在他身边猖狂这么久的? “下次不要自己动手,打坏了指甲会很疼的。” 慕九昱说着,从司青儿手里掏走小刀,顺势再把那小手往怀里一带…… 梦里七手八脚的拥抱,活生生的就上演了?! 而且,光是搂过去抱着还不算,他还一手搂着司青儿的腰,一手就来捏司青儿的下巴颌。 紧接着,那唇红齿白,一嘴两瓣唇,直挺挺的就印了下来。 这是闹了什么妖,怎么青天白日的就…… 好吧,大半夜的算什么青天白日。 再者,大魔王的嘴,也真的很好亲。 整个人都贴在慕九昱怀里,任凭对方搂着吻着都没躲闪的司青儿,在慕九昱吻上来的那一瞬,便很乖巧的闭上眼睛。 虽说私心里还在猜想,这小子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是不是出去沾花惹草受了搓着,但她渐渐开始迎合的唇齿,却越来越炽热。 长长的一吻,深刻又温存。 等慕九昱终于将她放开,并带着她走到桌边坐下,她还意犹未尽的沉浸着。 第140章 为什么就是没杀慕九昱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的私产都在穷奇那里,他虽然有时候不太听话,但是在钱财的事上,向来是个干净的。我在京城之外有不少私产,最近刚过户到你名下,到了能去清查的时候,混沌会亲自带你去。” 慕九昱坐在司青儿身边,单手握着司青儿的左手,说话时轻轻搓着她微微发红的掌心。 他不想用生死别离的话来惊了司青儿的心,等司青儿很奇怪的望过来,他故作轻松的眨眨眼:“别怕,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是混沌还是邓衍,或者邓滨他们,只要他们有一口气,就一定会誓死守护你的安危。” “那你呢?” 司青儿总觉得此时的慕九昱怕是脑子坏了。 什么就穷奇在钱财上很干净了,什么就把京城之外的私产都过户给她了,还有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怎么就誓死守护她? 难道…… “我有点很重要的事要做。有可能要跟你分开一段日子。你要好好的等着我,要好好吃饭,想穿什么就穿,想买什么就买,不用心疼银子。” “分开??” 司青儿莫名感到后脊梁一阵阵冷热交替。 分明该觉得高兴,可她不知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只是可能。假如该走的时候我没回来,你就烧了菩萨的画像,然后让人带你从暗道离开。以后不管对谁,都不要再提及梦里的菩萨,也不要再画她的画像。如果有人找到你,除了长泽亲自露面跟你说话,否则谁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啊?” 司青儿觉得自己白活了前世今生两辈子,九年制义务教育让她认识很多字,可为什么慕九昱说的这些,她一句都听不懂了? “过来。” 慕九昱拉拉她的手,示意她靠近些。 司青儿懵懵的挪了挪,本想问问,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怎么还扯到菩萨画像上去了。 结果她还没张嘴问话,整个人就被拎着转了个圈。 大魔王,竟然直接把她拎到他腿上坐着?! 这种奶妈抱孩子的姿势,为什么还好像是很和谐? “有件事,我一直憋着没跟你说。就是你的医术,你所学所用,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你不会缺银子花,用不着拿医术换财帛。以后除非逼不得已,便不要再给任何人开那种世上绝无的药方。至于慈悲心,世上很多人都不是看起来那么可怜,与其为了救人露出你神医之术,还不如收起慈悲去吃喝玩乐……我说的,你懂吗?” “呃。王爷怕我的医术,会给我招来麻烦?” 司青儿仿似是明白了慕九昱的话,但她还是不懂,大魔王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有心追问,问问慕九昱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真刀真枪上战场,她可能是不行,但要是出谋划策什么的,她应该能帮上忙吧? 但她扭头抬脸要张嘴,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就撞到了她的唇。 方才那一吻,她是小鸟依人。 现在……整个人都被抱成个球,慌张无措的她连手都没地方藏。 越吻越热,越热越吻。 大魔王的吻一开始很青涩。 司青儿在青涩中持续被动。 后来,不知是哪次换气时她抱着慕九昱的脑袋转了转头,还是慕九昱抱着她的脑袋没喘过气,这两个揣着一肚子干柴的家伙,就越发在炙吻中焦灼起来。 天旋地转,四肢无力,如痴如醉…… 司青儿觉得她好像是被大魔王的美色给迷晕了头,竟然被这种人渣王八蛋给整堕.落了。 可她就是舍不得推开,舍不得放手。 如果可以,就这么一直吻下去吧,地老天荒,别停。 什么小婊婊,什么私产公产,都土豆搬家滚它的球蛋! “水相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家伙,他的女儿作死出丑,留着他自己去头疼。至于训诫,适可而止就好。还有两天,有静仪陪着你对应,应该不会太难。我也会努力,努力陪你一起回家去。等着我的好消息,等着我……” 耳畔回荡慕九昱的叮咛,司青儿迷迷糊糊的就缩在被窝里睡着了。 她是什么时候被抱上了床,有是怎么盖的被子,慕九昱什么时候走的,她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她好像是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好像是亲着亲着就很想……把这个人渣扒光。 司青儿半梦半醒间还在笑。 笑得羞羞的,还有点坏坏的。 而顺着暗道回到慕九潇面前的大魔王,却是攥着手里的小刀,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依然宁愿自己死?难道你半辈子攒下的家当,朕许诺你的一切,你都不要了?” 慕九潇的脸色,比慕九昱离开前还要难看。 那猩红的眼,像是随时都要滴出血。 看上去狰狞,又可怕。 “既然朕给你半个时辰,让你想,你却想不明白。那就跪在这里继续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慕九潇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怒冲冲说完,又语重心长的道:“只是个女人,才在你身边不过四十几天的女人,难道比不过咱们的兄弟情吗?兄长真的是为你好,九九,你为何就是不懂。” “兄长真的是为我好吗?兄长,你能回答九九一个问题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一直防着我,却又不杀我?你能对父皇下手,能对皇嫂下手,为何就独独留着我?而此时此刻,刀就在你手边,帐外就站着你的人,不管是亲自动手,还是一声令下,九九都难逃厄运,您为何一定要在这里跟九九为难?” “杀你?” 慕九潇被问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对生父可以下手,对发妻也不曾手软,为什么就是没杀慕九昱呢? 其实,他早就杀过了。 多少年前在北境,他做局让慕九昱迷路,还害得慕九昱落入了坊间人贩子的手里。 那是他第一次对慕九昱下手。 可慕九昱却油皮都没破一块的,安然又悠闲的回到了他们父皇身边。 而回来后的慕九昱,不仅没把遇险的事告诉父皇,还在与他汇合后,亲手送他一把小刀。 慕九昱说,那把小刀,是他偶然在刀剑铺子里相中,怎么看都觉得跟兄长很配,所以才特意买了送给兄长。 第141章 您杀了我吧!亲手杀了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后来他也不是没对慕九昱下过手。 可他也不知错再哪里,总之,每次慕九昱都能不着痕迹的全身而退。 唯有那么一次,是长泽的生母撞翻了毒酒…… 若非如此,他好好的为何要对那个,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惠的女人下毒手。 要知道,那女人很得皇族亲眷们的爱戴,也很会哄慕九昱。 就是因为有这个女人的存在,他才会稳稳掐着兄友弟恭的贤名,被满朝文武和万千黎民们称颂啊。 但是那次之后,他就没再对慕九昱下过手了。 因为那个蠢女人临死前曾掐着他的手腕,字字泣血的发了毒誓,倘若他慕九潇,再对慕九昱或者其他兄弟子侄下毒手,她就会化作厉鬼…… 那个女人,那个端庄娴雅的女人,说要化作厉鬼,回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还要让他的儿孙永远站在御阶之下,永世不得称帝做君王。 那个女人太了解他了。 知道他心狠手辣,也知道他惧怕神佛鬼魅。 可他真的没有再下手吗? 连慕九昱都知道。 玉璋王和太后,之所以对慕九昱下手,其实就是在他暗中筹谋的大局之中,一步步做了他的棋子。 “兄长,您杀了我吧!亲手杀了我。” 慕九昱又在催他下手。 可他…… 那个女人的画像,就在边上似笑非笑的望着。 仿佛下一秒,仿佛只要他的手敢去碰那把小刀。 那个女人就会立马飞出画像,来咬他的咽喉,来吸他的血,吃他的肉。 “九九。只要你休了墓里那个愚蠢的女人,兄长让你永远做这个世上最富贵逍遥的亲王,你的儿子,你的子孙后代,都可以永远承袭你的爵位与皇恩。” “那兄长告诉九九一个休妻的理由,一个可以忤逆父皇的理由,一个可以背信弃义的理由,一个能说服九九也说服天下所有人,也能说服墓室里那个愚蠢的女人的理由。” 慕九昱郎声开口,整个人在慕九潇面前跪得笔直。 其实他也真的很想不通。 兄长既然对他很不放心,甚至不惜愚弄朝臣百姓,做这种假死之后引他夺权的局,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直接杀了他,不过是一句话,一抬手的事。 从前二十年里,他每日在慕九潇面前。 他喝的茶,吃的点心,用过的器皿,从不曾防备。 就用毒害父皇或者皇嫂的手段,也送他归西,一点都不难。 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反而绕路过河,费时费力,劳民伤财? “兄长为何不说话?您一会让九九去休妻,一会儿让九九去杀妻,其实你要的都是司青儿死,是吗?可是为什么呢?她不过就是个牛棚里长大的可怜女人罢了。” “她不配入皇室。” 这是慕九潇唯一能做出的回答。 除了这句,没有其他解释。 难道要他说:她是亡国公主的女儿,兄长怕你与她联盟? 难道要他说:兄长不敢杀你,又怕你哪天反过来杀我和我的儿孙,所以就要斩断你身边所有可见或者不可见的仪仗,让你永远做个依附皇室的寄生虫?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慕九昱,你那个牛棚王妃,一定是个妖魔化身,不然她怎么会在瑞冬面前,说出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她若不是妖魔化身,为何入墓之时丑陋愚蠢,此时却完全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她是妖魔化身,所以才能解了春雨的毒,才能短短几天时间就会说人话,会办人事,会从司氏那种肮脏杂碎手里,讨回司氏亏欠嫡女的财产? “要么休了她,要么杀了她。自己选。” 慕九潇疲惫单手撑着额头,闭上猩红的双眼,不想再看慕九昱那英俊中越来越像他父皇的面容。 桌上灯烛,无声的燃烧。 慕九昱跪在原地,不肯接受杀妻自保的建议,也不肯在慕九潇开口前,先一步持刀自刎。 他还没等到慕九潇饶恕司青儿的承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生命。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慕九潇愿意承诺…… 慕九潇对生父与发妻都能毒害,连亲生儿子都能当傀儡摆布,这种人的承诺,他不会信。 耗着,熬着,彼此煎熬着。 渐渐东方破晓,天色大亮。 账外,有侍卫交接换岗。 账内一老一少两兄弟,坐着个疲惫不堪,跪着个英朗清俊。 而墓室之中的司青儿,则是在一阵很好听的鸟鸣声中悠悠醒来。 “吖,一大早就听见莺歌儿叫,怕是要有大好事要发生了呢。姐姐,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很早就穿戴整齐的苏静仪,守着炭盆,捧着一小碗甜羹,见着司青儿出来,顿时笑得一脸幸福。 才几天而已,原本弱不禁风的豆芽小鹌鹑,就已经面色红润有光泽。 说起话来,也比刚来的时候欢快且中气十足。 邓衍他们怎么见证接筋续骨的神奇,场面如何令人震撼,司青儿完全没概念。 但看到苏静仪的变化,她才不由得暗暗赞叹:高价换来的神医技能,真不是白来的啊! “瞧你这气色!看来女孩子就要多吃肉多晒太阳才最好,还有各种甜汤甜奶茶,没事就多喝几口,都会身子很好的呢!” 司青儿笑呵呵的凑到门前,先端了锦鸢地上的甜羹喝了两口,然后就开始给苏静仪洗脑。 什么神医技能,她可没有。 她不过是多给苏静仪吃了肉喝了汤,这个弱不经风的小丫头,就春风吹大地似得,变得朝气蓬勃有力气了。 “姐姐说的是呢!等咱们回京了,就到王府大街外头开个奶茶铺子,说不定还能让京城百姓都跟着强身健体了呢!哎哎呀,那可是好大的阴德。姐姐也让我入股好不好?” 苏静仪说着就很认真的开始算本钱,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司青儿说了半天,都是在吹捧她的奶茶,很想用这个奶茶某财帛?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财迷。既然你很喜欢,那咱们就开,多开几家,哪里热闹往哪开。” “好啊!姐姐说话算话,别到时候姐夫不许,你就怂了。” 苏静仪说完忽然抬头看了司青儿一眼,见她还是笑呵呵的喝甜羹,一点都没因为这句话生气,这才舔着嘴继续算本钱人工铺子租金…… 第142章 见过奇葩,没见过这么大颗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姐俩怎么没露面?平日不是很早的吗?夜里闹了下毒上吊的都没迟到过,今儿是怎么了?” 顺着司青儿的问询,锦鸢便笑着回话,说是昨晚水澜沁回去后就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到现在连床都下不来。 而水云微,天亮前接到了外面传递进来的家书,后来就一直呆在帐子里,据说是在梳妆。 “一个都要病死了,一个还在梳妆?她们水家的女人还真是奇怪。” 见过奇葩,没见过这么大颗的。 司青儿咂嘴眨眼的惊叹了一会儿,便让锦鸢带个稳妥的丫鬟,亲自去水澜沁那边伺候着。 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盯着。 不管她们水家姐妹怎么掐架干仗,下毒生病都可以,但是不能死在这。 锦鸢得了吩咐,回头招呼了一个丫鬟便脚步匆匆的走了。 她们俩的身影还没拐出司青儿的视线,骤然一个姹紫嫣红的端庄身影,就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要不是天天看着那张脸, 早就熟稔的不行,司青儿还以为又是哪家的小姐,来她们家大魔王这里来刷脸了。 “哎呀,云微妹妹今儿好美,快快快让本妃看看你这裙子。哎呦的滴乖,首饰头面也好看……” 司青儿扯着一脸的头发长见识短,就拉着水云微没口子的夸。 夸得连一边的专业捧哏选手,愣是找不着机会插话。 “今日家中来信,说是祖母身子已经好全了,还说已经在筹备给姐姐接风的大宴,云微心里高兴,就穿了身好看的颜色出来。姐姐若是瞧着喜欢,等咱们回去了,云微给姐姐也订制一套可好?” 水云微不仅穿着更贵气雍容,整个人的态度和语气,也像是拔地而起,长高了好些。 难道这是因为水澜沁快病死了? 她不应该是这么个眼皮子浅的蠢蛋啊。 司青儿猜不透水云微的心思,便笑呵呵的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聊。 尬聊尬聊,我不说我尴尬,大家就聊得下去嘛。 转眼就是晌午,跟着锦鸢去“照顾”水澜沁的丫鬟回来了一趟,跟司青儿禀告,说是水澜沁吃了药也没好转。 “要不要写信告诉你家里人?咱们这里穷山恶水的,医药也是艰难,让你家里人赶紧来,把她接回去医治吧?” 司青儿私心里想说,你赶紧跟着你老妹儿回家吧! 不然她在这里病死了,大家伙都麻烦。 而且她要是先一步回家,指不定要怎么跟你父母攀诬你呢! 结果…… 青天白日的,就见水云微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姐姐不用担心,澜沁那是老毛病发作了,吃两天药就没事的。再说,我们姐妹是遵从父母之命,来九爷这边来陪伴姐姐的,怎么好先一步就回去了?” 九爷? 谁啊? 司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慢半拍的才惊觉,人家水云微说的九爷,是昨晚跟她亲嘴的那个臭渣男。 可,好好的说话,昨天还称大魔王是王爷,今儿怎么就成了九爷了? 司青儿想了想,便装出没听出异样似得,笑呵呵的说:“澜沁这是老毛病啊?那本妃就放心了。” 她随时笑呵呵没心没肺的说这话,但是本妃二字不经意的还是说得有些重的。 如果水云微那句九爷是无心失言,也就罢了,倘若是真的有其他意思,那么对方听了这个本妃二字,怕是会觉得有些刺耳。 果不其然啊。 水云微的眼神,顺着司青儿那句本妃,就不着痕迹的闪了闪。 明天就要出墓回京,今儿还有什么大事? 想到昨晚慕九昱的异常,再看今日的水云微,司青儿一时有些踌躇。 她想看看水家给水云微的信。 要是让邓衍去偷……这种事要是穷奇或者皕伍,八成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邓衍是个榆木疙瘩。 倒是还有个邓滨也是个机灵的,可一大早就没见着人啊。 她在这正犯愁,那边“伺候”水澜沁的锦鸢,就空着两只手,回来跟她回报情况了。 前一个丫鬟刚回去,她又来了。 难道屋漏又遇上连夜雨,该不会是水澜沁死翘翘了? 司青儿眉头一个劲的跳,总觉得锦鸢会给她带来个坏消息。 结果这人回来之后只说水澜沁还是老样子,然后就开始在苏静仪帐子外面的小炉子上填炭烧水。 “就知道我不在这,就没人能想起来给王妃沏茶,你们这些懒丫头啊,等咱们回去了的,看王府的管家嬷嬷怎么管教你们去!” 炉子上本来就坐着一壶水,她给炉子里填了几块炭,就直接拎了水沏茶。 三盏颜色清澈的龙井,第一盏,自然是先送到司青儿手边。 “王妃别不好意思支使奴婢们做事。” 锦鸢说着把茶盏又往前推了推,幽暗的眸子,对司青儿转了转,随后就转身去给水云微送茶水去了。 四四方方一个纸包,在锦鸢推茶盏的时候,飞到了司青儿脚下。 隔着高高的封门砖,倒是不怕被外面的人看见。 从前只觉得穷奇和皕伍是机灵鬼,谁知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锦鸢,才是最会讨主子欢心的。 这是猜到她会对水家的书信好奇,便偷来给她看了? 司青儿看着地上的纸包,毫不掩饰的嘿嘿一笑,俯身捡起纸包塞进袖子,再起身时撒谎说是鞋子踢脏了要换一双,就蹦跶着回内室去了。 她的坟包她做主,想换鞋就换鞋,谁还能跳进来拉着? “……休妻之事万无一失,我儿只等回京便可风光大嫁……” 短短的一截字条,没有提头,也没有落款,字迹崭新。 这不是偷的家书,应该是特意把最重要的几句抄录给她看的。 好个锦鸢,还真是聪明伶俐。 好个水相,还真是…… 休妻之事万无一失?? 这是慕九昱一定会休了她的意思吧? 该死的人渣王八蛋,怪不得昨晚搂搂抱抱的亲嘴占便宜,这是怕休妻之后捞不着亲嘴的机会了吗? 不过……他说的私产什么都,难道就是休妻的补偿吗? 哇了个塞啰塞! 真不愧是豪横皇叔,这还真TM豪横的让人五体投地了哇。 第143章 他是你九爷,那我就是你九奶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姐姐,厨司那边把午餐送来了,您要出来了吗?” 墓门外,传来水云微的呼唤声。 从前,这种事都是水澜沁才敢做。 没想到,自持矜贵的水云微,也能拉下她那虚装的雍容。 “来了来了。” 司青儿丢下纸条便往外走,脚上的鞋根本就没换,也懒得换。 一到门口,便见水云微像个当家主母似得,指挥奴才们摆放碗盘,还支使苏静仪那边的丫鬟干活。 好笑哇。 就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可那也得是翻身之后才能唱的好哇啦? 虽然你爹说休妻之事万无一失,让你等着回京之后风光大嫁,可现在妻还没休,你也没嫁呢嘛! 锃光瓦亮的眼珠子是喘气儿的? 没看见本妃这个原配嫡妻,还名正言顺站在这儿嘛! 腾得一股邪火,就烧得司青儿后脑勺冒烟。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厨司那边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明知道本妃不爱吃这些,怎么还把这些玩意往前头送!” 司青儿抬手就把大赫赫的水晶肘子往外推,丝毫不买“”的大面。 除了水晶肘子,还有松鼠鳜鱼什么的,也都被她推到一边。 几个摆饭菜的奴才回头看一眼未来新任当家主母水云微,便认命的按着司青儿的要求,重新把那些不着待见的东西收回食盒。 “姐姐这是做什么吖!这些都是九爷爱吃的菜,您不喜便不碰好了,也不用都撤了吧?” “你说什么?” 司青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之前还矫情装样子的人,现在真要强行占咖位了吗? 这还没当上正妃呢,就要一飞冲天,跟太阳公公肩并肩? “你说的九爷,是谁啊?今儿又要来客人吗?” 司青儿装出一脸懵懂,问完有不在意的道:“你是饿迷糊了吧?叔王墓要来客人,也是跟你们这些外人坐一起,怎么能进来跟本妃同桌用餐呢?” “姐姐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客人啊?” 水云微被问了个大红脸,但她终究没正面回答司青儿的问题。 “没有客人,那你说的九爷是谁?” 司青儿咬准了装糊涂,就是不往慕九昱身上提。 问了一遍,水云微含笑不语。 那她就问第二遍,第三遍。 最后实在等不到答案,就一脸紧张的,让锦鸢去摸水云微的脑门。 “可怜的云微,别是被澜沁拐出毛病了,都说胡话了?” “姐姐。” 水云微心里忍不住的骂司青儿是个二百五,但是脸上还是笑的如沐春风: “九爷,就是王爷啊。” “啥?” 司青儿的嗓门,忽然就拔高好几倍。 “你喊他九爷?你说真的吗?你管我们家王爷,叫九爷??” 水云微被她这个大嗓门弄得耳根子有点痛,想要伸手揉一揉,但还是忍住了。 结果,司青儿再喊起来的时候,差点震得她脑仁都裂了。 “我的傻妹子,你喊他做九爷,为何还要认我做姐姐!” 艳阳高照的清晨里,哐当巴掌捶在奴才们还没来得及抱走的食盒上。 大赫赫的食盒瞬间裂了纹,震得正要骄矜解释的水云微脚底下一错步,差点就咬了腮帮子。 “他是你九爷,那我就是你九奶奶!” 翻脸堪比翻书一样快,司青儿叉腰跺脚怒目圆瞪:“你们相爷府的家教就是这么厚颜无耻的吗?你可别告诉本妃,你在家跟你祖母也是勾肩搭背论姐妹儿的!怎么着,你家除了祖宗只有爷,你爹还得管你叫二姨?” “……” 水云微一个弯没转过来,整个人就愣在原地。 而边上嚼着一口炸鹌鹑还没往下咽的苏静仪,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噗得一口肉渣,就全喷到了水云微的脑袋上。 苏静仪真是无意之举,但也实在是解气,可这还远远不够,所以她急急忙忙的招呼锦鸢道: “哎呀!抱歉抱歉啊,锦鸢快去,去帮孙小姐擦擦……” “谁?谁是孙……孙小姐?” 锦鸢掏了手绢已经想去帮水云微擦肉渣了,猛地听到这话,却又停了下来。 “还能是谁,当然是小云微啊。” 苏静仪一本正经的看着锦鸢,然后掰着她细嫩的小手,一二三四的数着指头道:“她管我姐夫叫九爷,那就管我姐姐叫奶奶吖,我是姐姐的义妹,那也就是她的老长辈,我称她孙小姐不对吗?应该没错啊。” “没确实是错了。” 已经让自家婢女帮忙收拾过仪容的水云微,压着苏静仪的话茬,便冷冷的插嘴。 等苏静仪故作诧异的看过来,她便很傲慢的朝苏静仪扫了一眼: “前些天听你和九爷说话,似乎也是皇族出身。不过,放眼全京城,咱们也想不出何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怎么着,你家还真是血统沾的少,所以连个正经的教养嬷嬷都请不起吗?……如你这般的人物也堪自称皇族。小丫头,你敢不敢大声跟咱们说一句,宫中年节大宴时,你的座次究竟是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啊?” 傲慢至极的鄙夷,在水云微眼底尽显无遗。 这些天来,她不是没好奇过苏静仪的出身,但所有人都对她的身份三缄其口,她也不好问太多。 但她也不止一次细数从前见过的,和间接知道的一些皇族女孩儿。 上到公主下到乡君,名叫静仪的,不管是姓慕还是姓什么,她还真是连听都没听过。 八成是个羞于自报家门的远亲,仗着零星血缘打秋风吧? 就这样的连个人物都算不上的东西,不过是个即将被休的牛棚王妃的义妹,有什么了不得的的,得罪也就得罪了。 水云微早在看完家书那一刻,就冲了一腔的心高气傲。 谁料想,这边不知死活的两个女人,却三两句就把她气得攥拳跺脚。 从前什么都能忍,那是因为她想要的还没得到,而现在,此时此刻,她连一分一秒都懒得再忍。 “你哪怕不是正经皇族,哪怕只是市井民女,也该知道尊称男子一声爷,是很寻常的事。什么爷爷奶奶,你不觉得可笑吗?” 第144章 皇族又不是当街收恭桶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她的张狂,已经无以复加。 苏静仪到底只有十三四岁,且她也确实只是硕亲王的外孙女,曾经在硕王府,她也是被人用皇族外戚不伦不类的话奚落过。 一时旧日感伤席卷心头,她面上神色便显得不太好看了。 捧哏队员暂时离线。 然,逗哏选手却战斗力爆棚。 “尊称男子一声爷?我好像是懂了!” 司青儿抢着话头便扬声开口,随后不太确定的招呼榆木疙瘩傻邓衍,并朝他支不愣头的问了一句:“邓衍你说实话,是不是妓勾栏瓦舍里的那些女人,就都是这样……爷~~~进来玩儿啊~~~” 勾栏瓦舍,那是低等娼妓的地盘。 邓衍被问得脑子嗡嗡响,偏又被司青儿顾盼生辉的姿态里,一口吐沫呛进了肺。 “咳咳咳……王,王妃……咳咳咳……” 知道这家伙是个榆木疙瘩,没想到他蠢的这么不通气。 司青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没用的东西,瞧你这点见识,还不如云微呢!”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水云微从未想过,她对慕九昱的自认亲昵的尊称,到了司青儿的嘴里,竟被糟践成这样。 什么勾栏瓦舍,什么见识,这是骂她是娼妇? “我是骂他没见识啊。怎么了?不行吗?……不过,你怎么还唤我做姐姐,难道你说的爷,真的就是勾栏娼妇说的那种意思吗?” 夹枪带棒而已,司影后,会! 方才只是隐约骂人是妓是娼妇,现在挑明了,不耻下问。 水云微自幼没少打嘴仗,心窝里的火气一上来,皱眉冷脸的便回击: “姐姐究竟是在山野牛棚长大的,还是在市井杂院里混饭,怎么随便开口,便污人清誉?……难道是你姑姑卖你卖得太勤,让你得了许多咱们豪门贵族长不着的见识?” “我姐姐就算是牛棚里长大的,如今也是皇叔大人的正室嫡妻。水家小姐质疑我姐姐污人清誉之前,最好先注意自己的言辞,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衅皇族尊荣,可不是你个小小相府嫡女能承担得了的。” 忽然上线的捧哏队员,端的一副正义凛然。 小小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眼神犀利,字字雪亮,铿锵有力,掷地金声。 苏静仪端得好一副皇族威严,司青儿顿时也拿出堪比皇后的庄重, “妹妹说的是。大清早的好好说着话,本妃怎么就污了谁的清誉了。别管是牛棚长大的还是天宫里长大的,是个人就得讲理。” 她说着冷眸一扫,便朝水云微道:“你这就去,去随便抓个脑子里没有屎的正经人打听打听,是不是没有喊人家夫君做爷爷,却扭头喊爷爷的嫡妻叫姐姐的道理!本妃这话要是有错,那你就去告御状,让皇帝来断一断是非黑白吧!倘若皇帝说本妃这话确实不对,那天打五雷轰的,本妃也认!” “……” 水云微简直都要被个胡搅蛮缠的牛棚王妃给气死了。 可她偏又像是被堵进了穷巷,竟是一时语塞,想不出该如何回击。 “你是相爷府的大小姐,又不是勾栏瓦舍献艺卖身的,你唤王爷做九爷爷,就得唤本妃九奶奶,说到天上,也是这么个礼!不服你就去告御状,去吧去吧去吧!” 司青儿跺脚叉腰的就是一通吼。 那架势,摆明了就是再说: 姑奶奶就这么蛮横霸道。 受得了您受,受不了您滚。 有本事现在就让大魔王当众休妻。 本小姐还懒得在这坟里做人了呢! “姐姐别生气,什么爷爷奶奶的,不过是闲聊笑话罢了。皇族又不是当街收恭桶的,什么垃圾都能做干亲?再者,这事咱们也没听姐夫提过,说不定八字还没一撇呢!” 苏静仪学坏了。 才几天功夫,她不光是学坏了,还学得满嘴刁钻。 偏那眉眼弯弯的笑脸儿,看起来好超萌超可爱。 “你说的也是,我可能是饿傻了,才会在这种没边儿的事上瞎认真。来来来,吃饭吃饭,再不吃都凉了。” 吵架干仗分胜负,最气人的不是技不如人,而是你这边还在生气,人家那边已经张灯结彩乐呵的像个没事的人。 司青儿现在就是一脸欢乐的吃着喝着,时不时逗趣讲个笑话,完全就当水云微是桌椅板凳花瓶空气。 她们俩在这边嘻嘻哈哈,水云微在边上强忍气愤与尴尬。 可她又偏不想走。 她想留在这里等着看,看慕九昱一纸休书让司青儿下堂。 到那时,她就要看看这低贱又张狂的女人,会怎么呼喊求饶。 还有那个作威作福的伪皇族,没了当王妃的姐姐,看她还怎么摆皇族的款! 私心里有盼头,水云微便拉着脸坐下不走。 之前厨司送来的餐食都还没动,她就坐在那边慢悠悠的吃,就算是冷了凉了没什么滋味,她也吃得甘甜畅快。 “世上女子万千,你何必只为她与朕犯拧!若你嫌水氏嫡女不好,满朝亲贵大臣家的女儿,随你挑!别再耗了,去休了她,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朕给你更好的!” 枯坐一日夜,慕九潇的声音已经嘶哑。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肯松口。 他要慕九昱休妻,又不是坚持让慕九昱杀了司青儿,这很难吗? 可慕九昱就是非要跟他抗衡。 “兄长说得道理臣弟不是不懂,但是世上女子万万千,臣弟只想要司青儿一人便足矣。臣弟喜欢她,她更喜欢臣弟,我们是天作之合,兄长为何一点要拆散?兄长,你让我出族吧!我明日就带她离开,去深山去塞北去您永远看不见的地方……” “慕九昱!你是皇族!你说这种话,难道不觉得愧对父皇与烈祖的期许!” “可正是父皇把这个女人选给我的!父母之命,不可违逆,难道不是天理?兄长富有万里,坐拥河山,多少家国大事等着您去承担,为何偏要在臣弟这里跟个小女子过不去!您给臣弟一个理由!” 又是车轱辘话。 这个话题转来转去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到天黑,桌上的灯烛换了又换,慕九潇还是对此回避不答。 第145章 荒唐蛮横的人,如今也……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转眼又是半宿,任凭慕九潇如何威逼利诱,慕九昱就是跪在原地不肯妥协。 两人虽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但年岁相差许多。 当账外再次有人进来跟换灯烛,慕九潇才恍然发觉,僵持这么久了,他早已疲惫不堪,甚至坐在椅子上睡了好几回,而跪在身前的慕九昱,却依然眼眸清亮,神采俊朗。 “九九,你究竟想要什么?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老了,可你还年轻,你是想耗到我死,再从我的儿孙手里夺回皇位是吗?可你看看现在的皇帝,他是长泽,是你自幼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最亲近的人,难道你舍得杀他,舍得看他在九泉伤心?” “夺回?” 慕九昱听到这个词,便觉得十分可笑。 他虽然不知道慕九潇为何一定要他休了司青儿,但他对慕九潇霸占皇权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 “父皇在时,便已将兄长当储君教养。当初父皇临终遗言,也曾言明,要兄长继承大统。而今兄长在位十余年,长泽也已登基称帝。兄长却忽然问我,是不是还想夺回皇权?兄长,您这话实在另九九费解。” 慕九昱说着便难掩苦涩的笑了两声,接着又道:“虽然我不懂,父皇为何明知是你下毒谋害,却依然选你登基,但父皇既然这么交代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九九向来谨遵父皇之命,他定了给兄长的东西,就是兄长的,不管是皇权还是箭矢,九九从不窥觊。正因九九向来谨遵父皇之命,所以他定了给九九的,九九便是死,也要守护到底。” 跟胖狐狸在一处待久了,从前遇事总是荒唐蛮横的人,如今也会玩策略乱撒谎了。 根本不存在的父皇遗命,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 而且那眼神,那语气,就好像这个事在他心里早八百年就已经是想当然,根本不存在第二种解释。 可……慕九潇分明记得很清楚,他们父皇临终前,明明是写过遗诏,甚至连慕九昱登基要穿的龙袍,都亲自指派人去提前置办。 “兄长,究竟要九九怎么做,您才能对九九安心?一定要九九死吗?” 放下没多久的小刀,又被捧起来。 迎着慕九潇暗藏狐疑的眼神,慕九昱捧着小刀重重叩首: “兄长赐死臣弟吧!就用朝臣们上奏的那些罪状,赐死臣弟,您就再无后顾之忧。只是,您可以杀臣弟,但请一定饶恕青儿。她是无辜的,您放她走好吗?” “是谁告诉你,父皇选朕继承皇位的?” “……” 匍匐在地上,借着恳请来歇气儿的慕九昱,闻言缓缓的跪直身体。 随后尽量简单扼要的扯了个谎:“皇嫂说的啊。父皇病重之后,大家就都不许我去吵扰,也就皇嫂疼我,每次都会从父皇那里带些消息或玩物给我,好让我缓解对父皇的思念之心。” “她?” 慕九潇转头看向一旁的画像。 看到画中人宜喜宜嗔的眉眼,不禁回想起很多年前,他几次三番在夺权之争中陷入困顿,都是这个看似温柔却心胸高远的女子,为他开解,为他出谋…… 是真的吗? 当初她哭着用性命多担保,说九九绝无夺位之心,难道就因为她早已在暗中替他洗刷了九九的记忆? 所以,当他当着满朝文武,问慕九昱要不要坐到龙椅上时,慕九昱会想都不想的拒绝? 可若事情真是这样,为什么那个女人从未提及此时,而从前的慕九昱,也不曾将这事说给他听? “你在扯谎哄骗朕,是吗?你觉得朕老眼昏花,连真话假话都分不出来?” “臣弟说什么您都不信,那就不要再说了吧!” 慕九昱的腿,已经跪的没了知觉。 他不想再耗了,再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不管是鱼死网破还是顺利回府,他都不想再等了。 “兄长杀了臣弟,便什么都不用再烦!但请兄长想一想,臣弟若真有不臣之心,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害死您,还是害死长泽,或者让长泽让出皇位,对于臣弟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臣弟没有那么做,甚至得知您死而复生之前,臣弟还在帮长泽勤政立威。” 慕九昱说着便将那把小刀,直接塞到了慕九潇的手里。 他宽大有力的手,紧紧攥着慕九潇的手,丝毫不给慕九潇抽离的机会。 并迫使慕九潇将那寒光凛凛的刀锋,停在他咽喉。 “兄长动手吧!为什么要犹豫?您不肯相信臣弟,也不肯杀臣弟,难道就一辈子这样纠结下去?当断则断,不要给自己留任何后顾之忧,杀了臣弟!” “九九……” 看着慕九昱的疯狂,慕九潇被迫攥着小刀的手,越发没有力气。 “您要么杀了臣弟,要么成全臣弟。臣弟要的不多,只是想和青儿厮守到老。从前您能舍了一身雪,去给臣弟捉麻雀,如今便也一样疼臣弟,把让臣弟做个风花雪月的懒散闲人,好吗?” “你啊!” 慕九潇感到自己的手被放松了几分,便赶紧丢下小刀。 即使刀锋在慕九昱咽喉处,只是咫尺之距,可他依然不敢下手。 哪怕心里不停的喊着,是他是他逼朕杀他的! 可…… “罢了。你回去吧。” “兄长?” “你回去吧!带上你的女人,回你的叔王府。往后,该给你的富贵与恩宠,还会给你。但你……算了。朕没什么想说的了,你走吧。” 慕九潇从没像现在这么累。 除了身体快要支撑不住,心神也是精疲力竭。 他瘫坐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猩红的双眼,单手对慕九昱晃了晃手指,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既然兄长愿意成全臣弟,那便再赏臣弟一道恩旨。请允准臣弟此生不入朝堂,允许臣弟的儿孙,不用像其他皇族子嗣那样为国效力。可以吗?” 慕九昱朗声说完,再次对着慕九潇深深一拜。 他知道,这些话其实就是慕九潇想说却没说的部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他干脆自己把话挑明。 只是,慕九潇到底会不会答应,会不会把这个话放在明面上颁布出来,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第146章 信不信本妃抽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从头至尾,他想要的,也不是慕九潇答应什么或者不答应什么。 他想要的…… 慕九昱缓缓起身,跪了这么久,他的双.腿早已麻木。 但他没有露出不适的样子,反而看起来还很轻松愉悦。 他站好之后,先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咕咚咚一口饮尽,接着又喝一杯。 等桌上那壶早已凉透的冷茶,被他尽数喝完,他才略有遗憾的道:“兄长坐了这么久,也该口渴了。臣弟为兄长重新沏一壶新茶吧。” “你走吧。这些事不用你做。” 他不肯喝慕九昱的茶。 紧闭着双眼,甚至不愿多看慕九昱一眼。 “兄长有没有想过,其实这里有暗道能去皇陵。” 慕九昱没走,反而捡起那把雪亮的小刀,语气淡然的说: “兄长此次前来,只带了,四个侍卫,而九九这里,却内外百余人,都是精兵。” 蓦地。 慕九潇睁开双眼。 他很诧异的看向慕九昱,并也看到了慕九昱手中把.玩的小刀。 “你要做什么?”他问。 “臣弟若想做什么,早就可以做了。杀了你,再将你的尸体从暗道运至皇陵。这样一来,杀父之仇,便可了结。至于你毒害皇嫂的事,你们是夫妻,将来永生永世睡在同一个棺材里,自有大把时间解可以释。” “你……” 慕九潇这才发觉他轻敌了。 确实也是,他从一开始,其实就没抬把慕九昱放在心上。 他从不信任这个小弟弟,整日当防着仇敌一样的防备,真心里却从未在意他是否会真的动手。 “可兄长来此之前就已经料定,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否则您又怎么会轻车简从来此见我。你我二人,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黑夜,多少时辰过去,这把小刀一直就捧在我手里,兄长却从未惧怕过。因为兄长知道,即使给我一把刀,我也只会用来削果子,从来都不会想到用它伤您分毫。” 慕九昱说着就笑了。 然后随手一抛,将那小刀甩到桌上。 明晃晃的刀锋,深入桌案。 慕九昱脸上的笑意,却阴寒冷冽:“兄长老了,眼睛也不好了,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会看错。平白在此与臣弟消磨两日夜,嘴上说着恩典宽容,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狐疑。却不知自己深心里,根本就对自己狐疑的事,嗤之以鼻。兄长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他说完,便扭头看向账外。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大亮。 只是这边的帐子围得很厚,所以就算是艳阳高照,只要不掀起门帘,帐子里便依然昏暗如夜。 “天都亮了。” 慕九昱冷冷的笑着,快步到门口后,右手扯住厚厚的门帘,然后扭头看向还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慕九潇。 “您看这边。” 呼。 厚厚的门帘,在慕九潇看过来的瞬间,被猛然扯开。 明亮到刺眼的阳光,刹那间照亮椅子上恍然抬眼的慕九潇。 也正是这一刹那,慕九潇猩红的双眼,在这一刻竟真的滴出了血来。 守护在外面的两个侍卫,见此情景,赶紧冲进来将慕九潇护着。 “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慕九潇被两个侍卫呼唤许久,才木讷的扭头:“什么?怎么了?朕,朕的眼睛……九九……朕的眼睛……” “抱歉,您说什么,本王听不太见。今儿是本王出墓回府的日子,就不在这与您闲聊了,先走一步了啊。” 慕九昱走了。 嘴角勾着冷笑,拳头攥得很紧,衣襟里装解药的小瓶子,每走一步都在那里颠动一下。 可他全当那个瓶子不存在,也对身后苍老且慌张的呼唤,置若罔闻。 “长泽,你的爹爹,毒害了我的爹爹,也毒害了你的亲娘,这个仇,留给你吧。我生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糊涂蛋,以后也只会是个娇生惯养的糊涂蛋,太大的事,我看不懂分不清,既然你已经做了皇帝,那么所有该头疼的事,都你来扛着吧。” 慕九昱顺着暗道走向墓室,临到那个他时常拐过去钓鱼的岔口,他冷冽的眉眼,忽得暖了。 青儿,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我没有杀了他替父皇报仇,但我熏瞎了他的眼睛,一个没有眼睛的先帝,这辈子大约只能在那些从前被他当傀儡摆布的,儿孙们的“孝敬”里,虚度光阴了。 或许我太心慈手软,或许我太恶毒狡诈,或许我一开始看错了他…… 都无所谓。 此时此刻,我心无悔。 哪怕是将来见了父皇和皇嫂,我也可以光明磊落的告诉他们:对!就是我干的。他毒害了父皇,毒害了皇嫂,做尽天理难容的恶事,而我只是毒瞎了他的双眼。我认! 慕九昱越走越快,快到暗门边上时,他回头看向大帐的方向。 倘若他慕九潇没有一个名叫长泽的儿子。 倘若他不是顾及慕长泽。 此刻被毒瞎双眼的那个人,已经被横着抬进暗道,直接送去皇陵。 “本妃都不急,你们急什么??说了王爷还在歇息,谁再吵一句,就来跟本妃的鞭子说话!” 暗门那头,嚣张的胖狐狸,又不知在跟谁吵架。 听那个架势,似乎已经吵了有一会儿了。 还动了鞭子? 慕九昱抬手推门,嘴角一丝玩味浅笑,让他一扫之前的冷郁。 “你喊什么喊?再喊一句,信不信本妃抽你!” 啪。 响亮的鞭稍声,真的从外面传进来。 不过没有听到有人惨叫,应该是没敢真往对方身上抽。 之前抽水澜沁耳光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现在她这是……心虚? “好了。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回来洗漱更衣,别误了回府的时辰。” 慕九昱在墓室里扬声召唤,然后身后扯掉挡住内室的大帘子。 很明媚的阳光,从门口照进来,也照在慕九昱微微发红的眼睛。 “哎呀。王爷的眼睛好红,这是怎么了啊??” 水云微眼尖的望着慕九昱,一脸急切。 要不是封门砖砌得太高,她爬不过来,大约此时已经冲到慕九昱面前帮忙揉眼睛去了。 第147章 她不太懂刺绣,可她懂臭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爷为何眼睛好红,还不是你们日夜不停的在这里吵闹,害得王爷睡不好!” 司青儿没好气的朝门外晃了晃鞭子,然后蹦跶着就朝慕九昱身边跑。 “王爷快到这边来坐下,让妾身给您看看眼睛。” 体贴温柔又殷勤的小手,说着就拉上了慕九昱的衣角。 顺利将人带到门外看不到的角落后,她赶紧把之前锦鸢弹给她的字条,拿给慕九昱看。 “这是锦鸢从水府送给水云微的家书上抄来的。你看。” “这种垃圾不必当真。快梳洗吧!前几天给你定制了一套裙子,四十几个绣娘日夜赶工……” “不是。你听我说啊。” 司青儿才不想穿什么很好看的裙子,她现在只想把握自己的未来。 兴冲冲的慕九昱,被她死拽着不放。 想到这个丫头一人呆在墓室里撑了两三天,或许真有什么事要说,他便也忍了急躁,先坐下听司青儿要说什么。 结果这一听,他差点没气死。 “我跟你说,咱们这是守正出奇,声东击西,欲盖弥彰! 你先把休书写给我,我配合你先假装一起回府。 等咱们到了京城,我就找个机会悄悄溜走,这样他们就是想在接风宴上逼着你休妻,你也可以直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啊!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 ……你放心,什么私产不私产的,我一毛钱都不要你的。你都留着将来给新媳妇花。 至于我的嫁妆什么的,咱们好歹夫妻一场,我在你这白吃白喝的占尽便宜,也不能让你太吃亏,嫁妆什么的打包卖给你,作价十万两就行,我看你箱子里正好有十万两银票……” 司青儿越说越来劲。 别人离婚两败俱伤,她这婚离得互惠互利,直完美道家了,有木有! 然而,她还坐在那里滔滔不绝,人家大魔王已经起身到边上洗脸去了。 他逃去一边,司青儿就追上来:“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嗯。听着呢。” 慕九昱一边擦脸一边点头,其实根本脑子里一直在想,待会给司青儿配哪个簪子哪双鞋。 他慕九昱的女人,不出去便不出去,一旦出去到人前露脸,那就得是天下第一最美最贵气。 “对了,你不用怕休书会不好写。我昨天打了水云微一顿,现在她脖子上脸上还有伤呢!你就骂我是悍妇……” “你又打人了?”’ 慕九昱终于从司青儿的话里捉到一句终点关心的事,丢下手里的趴帕子,便抓了司青儿的手翻看。 这个蠢蛋胖狐狸,打人总是用巴掌,好好的指甲才养了四十来天,万一打断了,还怎么涂丹寇。 看来以后得给她做几套护甲。 对,还要镶上最亮眼的宝石,再磨得尖尖利利,一巴掌扇出去,漂亮好看还省力,还能把别人从耳朵眼到嘴丫子,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去! “王爷,我的手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赶紧把休书写了……” 司青儿满心沉浸在她的离婚事业,一点都没发现慕九昱现在根本没说过同意休妻。 “王爷。您订的东西到了,要给您抬进来吗?” 门外,响起混沌的声音。 慕九昱挥手拉住司青儿的袖子,扯着她一路走向墓室门口。 “让开。” 隔着高高的封门砖,慕九昱朝外头说了一声。 然后又抬肘将司青儿往怀里一夹,另一手扣住司青儿的后脑勺,让她整张脸都趴在他怀里。 窟咚。 随意一脚踹出去,高高的封门砖,便倒在脚下。 等砖石与沉灰落定,慕九昱朝邓泓道: “箱子不用抬进来,就在这打开让王妃挑吧。” 邓泓得了吩咐,便指挥侍卫丫鬟们把箱子过来,并直接就在门口的砖堆上,一个接一个的打开。 姹紫嫣红,唯有待嫁小姑娘,和做妾室们的女人才会追捧。 嫡妻正室的穿戴,尤其新婚,那便得是描丹带凤穿正红。 据说四十几个绣娘日夜赶工才做出来的裙子,便也是鲜红夺目的正红颜色。 只一打眼看到整套衣裙的一角,司青儿便被那裙子上的绣样深深吸引。 她不太懂刺绣,可她懂臭美。 前世演各种古装剧,年代剧,每个朝代最好看的裙子她都穿过,可眼前这种…… 方才还在为离婚事业而努力的司影后,此时已完全迷失在华服美饰之中,无法自拔。 “喜欢吗?让锦鸢伺候你换上吧。还有这些,选你喜欢的,让她帮你戴上。” 顺着慕九昱的手指,司青儿就看到了一盒一盒的珠宝首饰。 有成套的,有单支的,无一不是前世难得一见的奇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样的配红色好看,还有这个……” 司青儿眨着贪婪的大眼睛,伸手就选了一大堆首饰。 等锦鸢一个人抱不过来,她才恍然:“太多了,你放下,我重新选。” “不如,选这套。” 慕九昱说着,从锦鸢话里抽出一个盒子,并将盒子里的首饰指给司青儿看:“这是本王能找到的最贵的宝石了,就戴它吧!” 大红色的衣裙,配亮闪闪的红宝石? 司青儿有些犹豫,怕自己压不住这么嚣张的妆扮。 “姐姐怕颜色不出挑,就鬓边点缀这个凤头钗,再用上牡丹花钿!” “啊??” 那不就更嚣张了? 司青儿有些犹豫不决。 可她也很贪恋那套红宝石首饰,因为……眼光真好,竟然一眼就相中了全场最贵的一套呢! “王爷。您终于能回京了。王爷……” 所有人都沉浸在珠宝华服的耀眼夺目之中,猝不及防的,伤痕累累的茶香软婊,就哭唧唧病怏怏的想上前插播苦情戏。 她要是不出声,慕九昱真还没想起来要看她究竟被打成什么样。 结果她这么一插播刷脸,就差点弄得慕九昱笑得岔了气。 这还是从前的水家大小姐? 这是某山某庙某只掉进炭炉烫没了毛的野山猫吧! 不知是不是故意弄成这样来卖惨,反正触目便见她眼眶漆黑,像是挨了拳头。 鼻梁青紫,应该是被用力拍过。 脸颊上有被挠过的血痕,跟他刚刚在内室幻想的一样,真的是从耳朵眼一路挠到嘴丫边。 还有,脖子上有明显的延伸到衣领里头的鞭挞痕迹,耳边的头发还少了一片…… 第148章 还以为您要跟王妃拜堂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看到这样明显被暴虐过的水云微,慕九昱下意识就看向一旁的司青儿。 他记得他亲口叮嘱过这个胖狐狸,不要对水家女儿下手太狠。 可她…… 不过这也挺好的。 他慕九昱的女人就该这样睚眦必报,否则还怎么配得上他豪横的威名? “王爷。求您一定要为澜沁做主。王妃姐姐她联合长姐一起诬蔑澜沁,还做局让害澜沁……” 一个被打成烧毛野山猫的来卖惨还不够,红肿着半边脸的水澜沁,也戴着个遮脸帕子,想要往慕九昱跟前挤。 为了选衣裳首饰才踹倒的封门砖,现在倒是成全了她们刷脸卖惨。 可惜,茶婊有心,叔王无意。 且慕九昱就算是从不曾对司青儿的靠近有反感,但除了司青儿,其他任何女人往他身边凑,他都忍不住的腔子里一阵阵恶心。 而就在他皱眉攥拳,想要让人来清场的时候。 方才还在美饰华服中迷失自己的司青儿,醒了。 “这里空气不好,骚哄哄的好熏人。……王爷,今日是咱们回府的日子,锦鸢和静仪能进来帮我换衣裳梳头的吧?” 司青儿心说,我这可是给你制造机会呢! 你要是个上道的,就赶紧借机炒作啊! 先在你未来媳妇面前装一装心疼的样子,再表一表你的痴心,然后一纸休书拍给我,咱们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成全。 短短几句话而已,司青儿为了让慕九昱看懂她的暗示,差点连眼珠子都眨掉了。 她回了内室也磨磨蹭蹭的没换裙子没梳头,因为她在等着慕九昱。 慕九昱冲进来骂她悍妇,然后气愤之中休了她,再当众一脸霸道豪横的让她滚蛋。 然后就把红裙子给小婊婊穿,首饰给小婊婊戴…… 从此,婊婊配人渣,她孤身远走,浪迹天涯! 很聪明伶俐吧? 别看她是个演戏的,但要真撩开膀子做编剧,也一定是把好手。 不看别的,就看她这个离婚切入点,选的多好啊,没有更好的了! 一分多钟的时间,司青儿浮想联翩。 结果人家慕九昱紧跟着她的脚步进了内室,一进来就温声催促道:“快点换了好上车,再晚就要误了宴席了。” “王爷……澜沁究竟有什么错,您为何对澜沁如此狠心……” “王爷难道忘了您曾赠与云微的诗词吗?您懂云微的心,明白云微的情……” 墓室外,两个茶香软婊,比赛似得倾诉衷肠。 可慕九昱就好像是选择性耳聋,愣是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俩小婊婊。 “王爷,妾身这两天拧着劲儿的作妖欺负她们,就是再给您制造休妻的机会,您就算是不在意妾身的良苦用心,也要感念她们屡战屡败的痴心,您就赶紧的……” “先梳妆。” 慕九昱懒得在外人面前跟司青儿的多说,挥挥手示意锦鸢过来帮忙,然后就重新回到门口那边,选他相穿的衣裳鞋袜去了。 皇叔大人的衣帽间,那是除了华贵只有华贵。 且他本身就生的玉树临风,独有一种贵气风.流,所以随便穿什么颜色,都不会让人觉得浮夸。 可他,选来选去,就选了个司青儿一样的大红衣裳。 守在边上帮忙的邓泓,一见他朝那套大红衣裳伸手,脑子一抽,便脱口道:“王爷,您这样一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跟王妃拜堂……” “那不是很好吗?” 还就怕别人看不出他要跟司青儿拜堂呢! 当初司青儿嫁进墓室时,他还昏迷不醒,现在给人家补一场难道不应该吗? 若不是司氏一族全军覆没,他还想骑着高头大马,重亲带着花轿去接司青儿风光大嫁一回呢! “王爷……呜呜呜……您难道就看都不愿意看澜沁一眼了吗?那年冬天,澜沁在宫宴上弄脏了裙摆,是您……” 他在这里幻想怎么给司青儿体面又风光的接风宴,可水家的姐俩,还在边上不依不饶的哭诉。 为什么胖狐狸的碎碎念就很中听,这俩女人磨磨唧唧,就让人听着心烦。 “把她们弄走。” 慕九昱看都懒得看那两个女人,随便跟邓泓做了个手势,就抱着衣裳回内室去了。 而就在此时,包括水相在内的一行高官老臣,恰好就迈上石阶看向墓门。 他们是昨日下朝之后,就乘车往万寿山这边赶。 夜里在墓园外的林子里,很有闲趣的体验了一把夜宿山野,算是提前庆祝喜事,踏春游玩。 结果,今日一早就开始等,等到如今日上三竿,早定好的喜讯,却迟迟不曾出现。 而现在他们终于不能再等了,因为宫里的宣旨官来了,路过他们小帐篷时,说了陛下要他们过来一起听旨。 几人从昨晚就一直在做春秋大梦,幻想着水相的女儿嫁入叔王府,他们配合水相一起掏净慕九昱的家财。 等他们想要的东西搜刮干净,便送那个狂妄又自大的蠢货去阴曹地府做游魂。 起先,也不是没人质疑水相的算盘,因为他们素来知道慕九昱是个片叶不沾身的习性。 他厌恶女子近身,发起疯来就算是宫宴,也直接挥刀砍人家小丫鬟的头。 可水相却对此毫不在意,他说,他家的女儿早就抓住了慕九昱的心,只是碍于不愿自降身份,才一直拖着慕九昱的。 “只要慕九昱休妻,愿意以正室嫡妻之位相许,我家的女儿当然不会让我失望!” 水相这话,犹然在耳。 可眼前他们看到的却是,水家两个女儿鼻青脸肿哭得跟死了亲娘似的,而人家慕九昱,根本连半个眼珠子都没往她们身上看。 “云,云微?” 在看到自家女儿的那一刻,水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茫然无措的唤了一声,随后便赶在女儿扑过来前,很不耐烦的挥挥手:“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回去!” “爹……爹爹……” 水云微还刚要往水相这边扑,结果自以为终于有了靠山的幻想,却硬生生被呵斥得烟消云散。 “哈哈,青儿穿这套裙子,实在是明艳动人、娇俏可爱!快,给她把头发梳好,对,就用那个金凤,本王的大妃就得用最好的钗环……” 第149章 来上坟的,还是挖坟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的声音,逆着春风,钻出墓室。 水相等人茫然望去,便见满地残砖的墓门里,晃着多日不见的嚣张身影。 “圣旨到!皇叔父慕九昱,皇婶母司青儿,请门前接旨。” 赫然一个公鸭嗓。 打断了墓室内的欢声,也打乱了墓外茫然的窥探。 好不容易才把脑袋弄好的司青儿,是迷迷糊糊被慕九昱牵着手出来接圣旨的。 她上一世演戏的时候,有接旨的经验,所以到了门前就像下跪。 结果人家宣旨官赶紧上前将她拦住,并很恭敬的道:“皇帝陛下亲口吩咐的,皇叔父与皇婶母不用跪。” “啊?皇……婶母?” 司青儿忽然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在她所学的历史常识里,被皇帝称一个叔叔婶婶,可以是正常按着辈分的尊称,也可以是做了什么大事之后赏给这人的无上荣光。 可要是沾上父母二字,那这里头的学问可就大了。 当初的清宫大戏里,皇叔父摄政王,不就因为个父字,为难人家小皇帝好一阵?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司青儿愣神的空挡里,整个墓园里的侍卫奴才,包括跟着司青儿从墓室里出来的苏静仪等人,都已经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等这些人喊完了万岁万岁万万岁,公鸭嗓太监,便展开手中皇卷,开始像模像样的宣旨了。 “奉天承运……叔王之爵世袭罔替,免死之诏永世不撤,名下私产永不得以任何名目借口罚没充公,府中亲眷唯有叔王本人可以治罪……” 司青儿耷拉着脑袋做出恭敬姿态静听圣旨,结果听着听着,她耷拉着的脑袋,就抬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狗屁圣旨。 这不就是她写的那个假遗旨! 只不过是稍微改动了几个词,也不知是不是宣旨太监太紧张,就给念错了呢! “另赏皇叔父与皇婶母……” 许多许多听不懂的赏赐,这倒真不是司青儿写的。 然而,当宣旨官读到,皇帝竟然赐给她们一场婚宴时,她望着圣旨的大眼睛,唰得就朝慕九昱脸上看了过去。 什么情况,水相还是不是相爷了? 怎么他给水云微的信上说,慕九昱休妻另娶,可圣旨却给她和慕九昱重办婚宴? 难道水相脑子怀了,连自家女儿都骗? 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家书,那封信根本就是慕九昱弄出来逗那小婊婊玩的? “……皇婶母义妹苏静仪,孝贤端惠……承袭硕亲王爵,封硕公主,赐公主府。” 磨磨唧唧的圣旨,竟然还单独提及了苏静仪。 且跳过父母祖籍,直接让她继承外祖的爵位? 豆芽小鹌鹑,这就成了公主了? 要不是慕九昱攥着她的手,示意不要东张西望,她都想回头给苏静仪投去一个鼓励的目光。 瞧你多厉害,这就当公主了,以后可要好好照着你姐姐我啊! 心里憋着这句话,司青儿再听圣旨就没那么专心了。 等宣旨官换了一道皇卷继续宣读,她的心已经飞去了苏静仪的公主府,幻想着以后就仗着厨艺和医术,赖上这个公主小妹妹。 她觉得,只要她脸皮厚一点,再厚一点点,然后聪明点、勤快点、照顾公主小妹时多用心一点,哪怕吃香喝辣混不到,不愁吃穿应该没太大问题。 “冤枉,臣等属实冤枉啊!” “不,不是这样的,皇叔大人,您一定要替微臣在皇帝面前说,微臣没有……” “住手!本官是三朝元老,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本官!” 忽然就好几个陌生人开始求饶。 司青儿的美好幻想被打断,于是很奇怪的寻声望去。 那些老家伙,穿着看似统一又不太一样的衣服,应该是工作服……朝服吧。 老家伙的年纪都不小了,被侍卫们拖在地上拽着走,走到边上就开始脱他们工作服,拿手指粗的麻绳往身上捆。 看起来还挺惨的。 不过,这是怎么了呢?? 这些人闲着没事来这里干嘛? 来上坟的,还是挖坟的? 而且来就来,怎么话都没根坟主说一句,就被弄成这样了? 根本没仔细听圣旨的司青儿,一时脑子里懵懵的,她扭头看慕九昱,想从慕九昱脸上找到答案。 “走,咱们回家。” “那……他们……水家两位妹妹……” “妹什么妹,那种骚臭跳蚤,不配做你妹妹。” “……也是。” 司青儿偷眼看看宣旨的太监,人家是代表皇帝来传话的,总不能当着这时候跟大魔王提离婚。 再等等,水家姐妹倒了不能用,回府还有大把机会可以找。 不是还有御赐的婚宴嘛。宴席是最乱最能让大魔王分心的吧? 他不肯离婚没关系,咱可以脚底抹油。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带照片的身份证,也没有全国联网的人脸识别系统,只要逃出大魔王的追踪范围,自由自在的好日子,也就立等可取了喂。 想到这,司青儿便挂起一脸幸福,捏足了王妃该有的风貌,跟着慕九昱走出墓室,上了马车。 华丽宽敞的大马车,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正中摆着小桌,边上还有装点心零嘴的食盒,角落里还有靠枕软垫,真要是只有她和慕九昱两人坐在里面,还真心显得有些空旷。 “别怕,今日之后,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慕九昱温和的笑着,伸手揽住司青儿的肩,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还舒服点。 结果,他伸出去的大手还刚搭上司青儿的肩,司青儿就飞快的转过身,并双手抱住他的胳膊: “王爷坐了这么久,一定是累了,妾身给王爷捏捏肩。” 说着,她就蹭过来,像模像样的给慕九昱捏肩捶背。 捏着捏着,她就试探着问:“还是先把休书写了吧?或者你懒得动笔,我写,我写完了你摁个印儿就行。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东西的,但你没有名正言顺的休书在手,想要另娶的话可能就会有点麻烦……” “傻女人!” 慕九昱就知道,狐狸太殷勤,一定憋着什么坏。 第150章 这可能是她的断头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他都没给水家姐妹好脸色,她竟然还这么自卑自艾没安全感吗? “青儿,你是父皇选给我的正室嫡妻,这辈子除了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咱们分开。知道了吗?” 慕九昱很温柔的说完,就反手将还想给她捶腿的胖狐狸揽在了怀里。 之前胖乎乎的小狐狸,每天吃肉喝酒过得那么惬意,怎么抱起来好像是少了很多肉? 难道才两三天而已,就被水家两个女人给气瘦了? “混沌。” 慕九昱说着伸手撩起边上的车帘,朝外面唤了一声。 等骑马跟着的混沌靠过来,便表情玩味的道:“让水家那俩去给硕公主牵马。” “是。” 混沌连个理由都不问,扭头走了。 “王爷,您这是……” “她们的爹爹挑拨先帝打了硕老亲王,只是让她们去给静仪牵马,还是便宜了。” 慕九昱怕他提及司青儿被气瘦了,这傻女人会以为他不喜女子太瘦,所以就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 结果他这话刚一出口,那小傻蛋,就眨巴眨巴的看着他说: “从万寿山到京城,快马也要走很久的,你让她们牵马?那要是让水相知道了……” 根本没认真听圣旨的司青儿,根本就不知道水相现在已是阶下之囚。 一想到那老家伙都能挑拨先帝打了硕老亲王,这时就狠狠的替刚当上公主的豆芽小鹌鹑捏一把冷汗。 只是一个眼神,慕九昱便猜出她言下之意,于是好笑的回答:“只是牵马,又不是拉车,水相要是心疼女儿,那就……” 慕九昱说着又撩起车帘,召唤混沌过来后,便吩咐道:“让水家那老家伙挑个心疼的女儿背着走。不过,该牵马还是得牵马,误了公主回去赴宴,小心本王削了他的狗头。” “……” 司青儿看着混沌一脸轻松的扭头又走了,腔子里震撼的心肝肾都要爆炸了。 她原以为编剧八成是改了人设,豪横皇叔改成了滥情又绝情的渣男王八蛋。 然而此时亲耳听到这家伙,随随便便就要削了水相爷的脑袋,她忽然就开始为自己脖子上那个可爱的脑袋发愁。 难道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对啊。 他不接离婚的话茬,却说只有死亡可以将他们分开。 难道,皇叔大人嫌离婚丢人,所以…… “王爷您累不累,起早就乘车赶路,您都没吃早饭呢,吃几口点心?” 眨眼一瞬间,司蝼蚁再次上线。 端茶递水,伺候吃喝,捏肩捶腿,极尽谄媚。 慕九昱被伺候的像个不能自理的巨婴,有心劝司青儿歇一会儿吧,却又很怕那句话没说好,又让傻狐狸误会。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鸟语花香的万寿山。 因着皇帝赐了皇叔父该有的仪仗,所以他们的行程,便更是缓慢起来。 说是要回京赴宴,其实宴席是在次日午后。 等慕九昱被体贴又温柔的司青儿喂了第二盒点心时,马车外传来了邓泓的声音。 “王爷,可以下车用餐了。” 马车停在一片临湖的桃林外。 早已再次等候的厨司奴才们,正快而有序的摆放餐食。 “姐姐。” 不知何时换上崭新衣裙的苏静仪,不等司青儿看清周围的景色,便迈着欢快的脚步扑了过来。 她虽然是扑向司青儿这边,但却很有规矩的躲开了慕九昱。 “姐姐。咱们终于能自由自在的说话了。” “是啊。以后再也不用隔着墙吃饭了,走,咱们去看看厨司做了什么好吃的。” 司蝼蚁在抓住苏静仪的一瞬间,便像是溺水的小猫抱住了救命的大树。 也不管这个小公主还有没有能力护住她脖子上的那个脑袋,先把人笼络住再说。 结果,她们俩欢快的脚步还没走多远,很有眼力见的邓泓,就一脸恭敬的过来说: “王妃,您的席位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便是坐着慕九昱的餐桌。 桌上显而易见的,只有两副碗筷。 “姐姐快去跟姐夫用餐,快去吧!” 苏静仪很识相,也很有自知之明。 司蝼蚁能有什么办法,大魔王淫威太盛,豆芽小鹌鹑就是敢挑战,她也不敢真让小豆芽拿鸡蛋去碰石头。 不过没关系,机会都是人找的,只要脑袋没搬家,她早晚能给自己抓着退路。 于是,职业性温柔假笑,再次挂起。 司青儿端着正室大妃该有的腔调,便坐到慕九昱身边,斟酒布菜。 腔调是叔王大妃的,做的却实打实的小丫鬟的事。 唯一不同的,或许也就是丫鬟们伺候用餐得站着的。 “这些鱼虾都是湖里新捞的,你尝尝。” 慕九昱说着,便伸手要去给司青儿剥虾壳。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事,司蝼蚁怎么能让大魔王来做。 她眼疾手快嘴更快的说了句:放着我来。 然后就抓起盘子里最大的一只河虾剥成个虾仁,然后毕恭毕敬的放在慕九昱的碗里。 “青儿……” 慕九昱好想问一问,这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错。 可他抬眼撞上司青儿的视线,看到对方眼底潜藏的恐惧,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这个女人太自卑了。 看来最近分心太甚,疏忽了对她的宠爱啊。 “尝尝吧。这是特意吩咐人给你弄的。” 慕九昱夹起碗中虾仁,笑呵呵的送到司青儿的嘴边。 说完就眼神一送一送的,示意司青儿张嘴。 “吃吧。河虾冷了会腥气。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好的。” 慕九昱见司青儿愣着不吃,就又温和的劝了劝。 他的注意力都在司青儿脸上。 而司青儿的注意力全在他筷子上。 两人一个幻想被筷子戳死的惨状,一个一本正经宠溺喂食,完全不知道边上其他人的眼珠子,都是怎么来来回回在他们俩的脸上乱转。 而这些或许惊异或许吃惊的注视里,只能蹲在硕公主的马车旁啃大饼的水氏三人,则恨意膨胀,暗藏凶狠。 清早新捞的河虾,肉质鲜嫩,入口极鲜。 司青儿嚼着嘴里的虾仁,看着慕九昱好看的大手剥着粉红色的虾壳,深深怀疑,这可能是她的断头饭。 “别胡思乱想了。” 第151章 算了,忍一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把新剥好的虾仁,直接喂到司青儿嘴里。 然后抓起另外一只河虾,语气很是温柔的说: “不管外人胡说些什么,你永远都是父皇亲自为我挑选的正室嫡妻。有父皇的赐婚,有皇嫂的成全,谁都不能拆散咱们的姻缘。” 又一颗虾仁,喂到司青儿的嘴里,慕九昱擦擦手,夹了好大一块鱼肉,给司青儿挑刺。 一边挑着细细的鱼刺,他还一边很诚恳的告诉司青儿: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旁人嘲讽你鄙视你的时候,其实都是因为她们嫉妒你。她们嫉妒你有绝世容颜,嫉妒你气度华贵,嫉妒你医术超群,嫉妒你才艺超然,嫉妒你……那些人憋足了劲儿来跟你比,都比不过你随便眨眼一低头的瞬间。青儿,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我慕九昱能娶到你,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 “王爷。” 司青儿听得有些发懵,眼看周围奴才们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她很小心的用膝盖蹭了蹭慕九昱的腿,悄声道:“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吗?” “……” 什么事需要你配合? 慕九昱都不知道是该夸这个胖狐狸是蠢蛋,还是骂她太聪明伶俐。 但转念一想,他就抱蔓摘瓜,很认真的悄声道: “皇帝赐了咱们一场婚宴,所以,咱俩得尽量看起来恩爱些。你这么聪明,这里头的道理你一定都懂,对吧?” “啊。懂。我懂。” 懂不懂的重要吗? 重要的是,只要你别让我吃断头饭啊。 司青儿说完便偷偷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然后就换了一脸的深情款款。 全能影后的演技,横跨古今,无人能及。 “王爷别总是让妾身一个人吃,您也尝尝这个……肘子。” 大魔王爱吃的水晶肘子,被她戳出最肥瘦相宜的一块,然后巧笑嫣然的,就直接喂了上去。 火候很到位的肘子,入口即化。 慕九昱的肠子,却五味杂陈,闹不清到底是悲喜交加,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这样温柔体贴的胖狐狸,多可爱啊。 可她是演的,演的! “青儿。” 慕九昱咽下那块不知滋味的肘子肉,有心想要告诉司青儿,不用太为难自己,不要委屈演戏,在我慕九昱身边,你永远可以自在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可他也知道,倘若这话一出口,面前这个自卑的傻狐狸,肯定又要往休妻的事上去使劲。 为什么呢,他长跪几日夜,就算是以死抗衡,都不愿意与她分离。 可她却总是想要离开他,难道就因为出身卑微,所以自惭形秽? “王爷唤妾身,是有什么吩咐吗?” 恍惚愣神之间,便见司青儿笑语盈盈的仰着脸。 想不出究竟要怎么让司青儿抛开自卑,活得潇洒自在,慕九昱便也只能暂时先把眼前的戏配合下去。 说不定演着演着,胖狐狸就开窍了。 于是,他端起手边的酒,轻轻在司青儿面前的酒杯上碰了碰:“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喝几口庆祝一下。” “啊!好啊。妾身敬王爷,祝王爷吉祥如意,万事大吉。” 一时想不出别的好词,就把过年的词先借来用用。 仰头滋溜一大口,杯子里的酒,就被喝了个精光。 每次只要司青儿一喝酒,她眉心就都会有一颗红艳艳的朱砂痣。 当那红痣渐渐显现出来,慕九昱无助的心思,便腾得窜出个妙计。 “那本王就祝王妃多福多寿,四季平安!” 慕九昱说着就又给司青儿添了一杯。 两杯三杯四五杯……临场硬憋的吉祥话,说到第二遍寿比南山时,谨小慎微装幸福甜妻的司青儿,也华丽丽的喝醉了。 因着是在各种吉祥话里喝醉的,所以慕九昱说的要装幸福夫妻的指示,她就一直铭记于心,还越来越演的越来越走心。 “王爷不是喜欢歌舞吗?此处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不如妾身为王爷歌舞一曲……” 醉梦熏熏的司青儿,说着便起身走到桌案旁的空地。 一曲前世以此夺得某综艺年度总冠军的《古韵醉吉祥》,载歌载舞间,愣是发挥得比前世还要好几个百分点。 青山绿水,红袖荡漾,裙摆飞扬。 司青儿逐渐投入词曲之中,每一次转身,每一个回眸,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迷人心弦。 纵使见惯各种奇佳歌舞,慕九昱仍看得如痴如醉。 而就在这样神仙画卷一般的痴醉之中,他冷不防一瞥眼,便见许多侍卫奴才的,也都看得一脸痴迷。 “好了,该上车了。” 话音未落,方才还坐在餐桌旁的慕九昱,飞身便去把还在旋转的司青儿给抱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就像是前世烂大街的心动视角。 醉眼迷离的司青儿,不知怎么就对着面前那张英俊的脸,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句:“哇~你真的帅,好好看啊。” “……本王哪有你好看。” 忽悠一个转身,接着又一个大跳,周遭景色换成了罗曼,司青儿就被慕九昱抱到了车里。 “王爷夸奖,妾不敢领受。只是……” 司青儿就是醉成软猫,也没忘了幸福夫妻的戏码。 她说着撑着上身往慕九昱面前一凑,喷着满口的酒气,便像是要咬慕九昱的鼻子。 “妾虽卑微,却爱王爷如命,今生有幸与王爷做夫妻,是妾三生之幸。” “你……” 她太美了。 醉眼惺忪,夺魄勾魂。 “唔……” 没心思再听醉猫说醉话,深深一吻,直接印上那朱红的双唇。 醉了的司青儿很软,抱起来像是稍一用力,就能将她塞进自己的胸腔里。 偏那唇齿又柔中带韧,总能在快要被吃干毛净时,席卷反扑。 也不知马车是什么时候又开始晃晃悠悠的行驶起来,慕九昱拥着司青儿吻得忘乎所以,不知天地。 而被他拥吻得同样忘情的司青儿,则在混乱迷醉中,不太确定的想着:要是能以美色勾住大魔王的心,或许也能暂时保住脑袋吧? 什么贞洁不贞洁的,命都要没了,亲亲抱抱的……算了,忍一忍,就当被鬼压了呗。 第152章 你们叔王娶的是个妖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想到这些,陷落在拥吻中应是被动的司蝼蚁,渐渐开始不着痕迹的绝地反击。 别看影后前世没谈恋爱,但要是一对一单挑吻技,她可有大把观摩中得来的技巧可以发挥呢。 单身影后看过的小簧片,不光有真人版,动画版、3D版什么的,也没少往家里屯! 感谢编剧立人设,大魔王还是青涩童子身。 就这刚开发的原始天性,在司影后的强大攻势下,确实只能是个土鳖。 渐循渐进间,司青儿开始掌握主攻权。 也不知她是怎么反扑夺权,反正混沌无意间从晃动的车帘外看进来时,便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跳下来。 他们家王妃,竟然趴在王爷身上…… 两人一脸痴醉,嘴对嘴的搂着……睡着了?睡着了! 要不是方才给他们俩喝的酒,是亲自检查过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这俩人下药了?? 而且下的还可能是假药。 然,下药当然不是被下药,醉可是真的醉了。 司青儿醒来后,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坐在边上看她梳头上妆的慕九昱,也一脸迷茫的暗暗回想。 不是躺着哄醉猫睡觉来着,怎么哄着哄着的,还把自己也哄睡了?? 抬手撩开车帘往外看,山峦已远,民居连连。 这是已经快要到京城了? “王爷,前面有百姓拦路,不许咱们从这里进城。” “百姓?” 慕九昱恰好撩着车帘的手,直接将车帘掀起来,并寻着外面的声音,便朝不远处的一座木桥上望去。 乌泱泱的好些百姓,蒸包子似得挤在桥头,有些百姓手里还抱着不知什么东西,只是隔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 堂堂皇叔父大人,竟然被百姓拦着不许过桥? 这是公然挑衅大魔王的脾气吗? ……可别闹出什么人间惨剧啊。 司青儿有些忐忑的从镜子里偷看身后的慕九昱,想了想,便放下镜子轻声道:“要不先让人问问缘由。大好的日子,别为些不必要的人触霉头。” “去给每人发十两银子,就当是本王的买路钱了。” 慕九昱随意往外摆摆手,然后就撂下帘子,示意司青儿继续梳妆,不用管外面的闲事。 他对世人的认知: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世上就没有用钱搞不定的人和事,倘若真搞不定,那要不就是钱不够多,要不就是对方想要的比钱重。 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误会苦衷,用银子买个先礼后兵,真要是碰上茬子,富有万金的叔王大人,也绝不是个吃素的。 慕九昱的行事风格,早不是什么出奇的壮举。 当买路银子从每人十两涨到每人三十两,马背上好言相劝的混沌,便唰得一声亮出宝剑,直接斩断了面前男子的腰带。 “叔王大人要过桥不是不行,但那妖妃不许从这桥上过!” “对!谁都能过去,就那个妖妃不行!” “大老爷您醒醒吧,你们叔王娶的是个妖妃,难道你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只是一剑下去斩断了根腰带,百姓们不许过桥的真相,就被硬生生的斩了出来。 桥头忽然变得人声鼎沸。 即使相隔有些距离,但坐在车里梳妆的司青儿,还是听到了那些人的呼声。 “妖妃?她们是在说我吗?” “……” 慕九昱皱得紧紧的,单手一摆,示意司青儿不用害怕,随后便起身要往车外去。 “王爷。” 眼看慕九昱要下车,司青儿放下手里的凤头钗,追着他的脚步便也跟了下去。 虽说她此时也是艰难的夹缝求生,可外面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啊。 什么妖妃不妖妃的,那都是她做出来的假戏,要是这些百姓因此丢了性命,那她岂不是损了几十辈子都还不完的阴德。 这辈子已经很倒霉了,万一将来要为了还阴德变得更惨……会穿越重生的奇葩年代,死亡早已不是终结啊。 “姐姐怎么下车了,外面危险,还是快回去吧!” 她们刚下车,便撞上了脚步匆匆的苏静仪。 或许是太担心司青儿,这丫头连仪态都不顾了,提着裙子便冲过来想把司青儿搀回马车。 “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珍惜阴德的司青儿,反手推开苏静仪,示意锦鸢上前将苏静仪护着,然后就脚步飞快的去追慕九昱。 她跑到慕九昱身边时,恰好撞上百姓们在跟慕九昱解释。 妖妃当道,不得不除! 妖妃回京,祸国殃民。 妖妃…… 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许司青儿从这里过去。 “你们哪只眼看到我们王妃是妖妃?谁看见了,谁有证据?拿出来啊!” 邓衍已经跟这些百姓吵的嗓子快要哑了。 脸红脖子粗的凶悍模样,竟然连百姓阵营里的小孩都没唬住。 这年月的小孩儿都如此骁勇了吗? 司青儿暗暗打量在场百姓,随后朝那边还在咆哮的邓衍摆摆手道:“他们是拿钱来碍事的,哪里会跟你讲道理。就算你证明本妃是九天玄女,只要他们的任务没完成,就一定不会让咱们过去。” 司青儿说着,大着胆子拽拽慕九昱的衣袖,示意他到边上说话后,一面忍着后脖颈发凉,一面毕恭毕敬的劝: “你想想现在还有能力蹦跶的对手里,有谁最有可能办这个事?假如咱们硬闯,会不会被套上个祸害百姓的罪名?” 司青儿想引导慕九昱思考,幕后黑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沾上祸害百姓的名头啊! 顺着司青儿的思路,慕九昱还真的想了想。 不过,什么祸害百姓之类的,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在他的认知里,用钱搞不定的人,都是憋着来要命的。 人家都憋着要他的命了,他祸害对方都是轻的,先一步砍掉对方的脑袋,那才是最正经的生存之道。 虽然这是他兄长在一次次捧杀之中给他留下的劣根,但他就算是知道这是被捧杀哄骗后养成的陋习,也从没想过要改了简单粗暴,学一学其他人那种口蜜腹剑。 两人的思路不在一条线,慕九昱顺着司青儿的话想了想,便回首告诉混沌:“去把水老贼拎过来!” 第153章 澜沁的脑袋,被砍掉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此时的水相,哪里还有相爷的样子。 早在墓园里就被脱了官服和官靴,袜子也在出山途中磨漏了底,此时说他是水相,连人群里水家的奴才都不敢相信。 可他确实就是啊。 被混沌驱赶到人前,逼着他指出人群中的水府奴才,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把这些人带去一边录供画押。记得也要让相爷大人也签一份。这可都是实证,回去送到皇帝面前做回礼,皇帝一定很喜欢。” 慕九昱萧萧瑟瑟的瞥了水相两眼。 回身想带司青儿上车时,眼角余光瞥见树后一角衣带,原本想要牵司青儿的手,就转到司青儿身后,悄无声息的折了一截树枝。 “爱妃不必为这些愚民的话生气。他们都是被人买通利用的,倘若你是妖妃,那水家的杂碎贱种,怕是只能是阴沟洞里见不得光的臭蛆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大也不小。 树后那衣角随着他的话语抖了抖,而他暗藏玩味的嘴角,也随之轻轻的勾了勾。 只需要十几步,就能上车。 慕九昱带着司青儿往回走,快要到马车边上了,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丛野花,让护卫在马车边上的人去摘。 “都去都去,去把附近好看的花儿都摘回来。这世间,唯有本王的爱妃才配得上如此好看的花儿,本王要用这些花给王妃做卧榻!” 宠溺又高调的做派,浮夸得连司青儿都快听不下去了。 可她又不能不陪着大魔王一起表演。 所以,当车边的侍卫都去慕九昱所指的方向采.花,她就一脸娇羞的跟慕九昱表演幸福小甜妻。 “贱人!凭你也配……” 哇呀一声怒吼,从几步之外的大树后传来。 接着,一支金灿灿的长簪,便朝着司青儿的胸口袭来。 还在装幸福小甜妻的司青儿,此时满心都是受宠王妃的自我催眠,她哪知道还会有这场面。 危急时刻也管不了那么多,甚至都没看攥着簪子冲来的人是谁,她抬脚便往对方的胳膊肘上飞踹。 这是跆拳道黑带选手的防身自觉,以她的段位,其他招数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然而,她刚把穿着镶珍珠的绣鞋踢出去,身边的大魔王就忽然拎着她飞了起来。 猝然一阵天旋地转,重新双脚站在地面时,再一睁眼…… 邓衍正挡在她面前擦剑。 隔着邓衍高大魁梧的背影,只隐约看见前头有一地的血,以及一个很熟悉的人躺在地上。 熟悉的裙子,熟悉的衣襟,熟悉的……那胸口上怎么会有一截树枝深入其中? 再顺着胸口往上看,熟悉的尸体竟然没有头? 光秃秃的脖子,还在喷血,顺着地上肆意满眼的血迹,她颤巍巍的视线终于在大约十几步之外,看到那里滚落着一个……长发凌乱的脑袋。 “澜沁她……王……我的……妈……天……你……” 司青儿的眼睛,来来回回的看尸体、头颅、邓衍、慕九昱。 嘴里结结巴巴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慕九昱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将她抱起来塞进马车。 “脑袋……砍……掉了?掉了?呕……” 也不知是太紧张太害怕,还是车里憋闷的厉害,司青儿捂着嘴不能自控的开始干呕。 从前在片场见过的惨烈死状,再这一刻竟都像是笑话。 真正的尸体和喷涌而出的鲜血,以及滚落到草丛边的头颅,才是真正的怵目惊心。 “别怕,没事的,没事啊。是她要袭击你,是她该死,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怕,不怕……” 慕九昱见司青儿像是吓坏了,赶紧慌着手脚凑过来安抚。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司青儿的肩,司青儿就烫着了似得赶紧躲。 躲又躲不好,脑袋撞上车窗,哐当一声闷响。 弄得慕九昱赶紧伸手来护着,心疼的恨不能把砍人的邓衍揪过来,痛打八十大板。 “疼不疼啊,过来我给你看看?” 慕九昱试探着问,他怕再靠前些又要吓着司青儿,可心里实在是很怕刚刚那一声闷响,会把司青儿的脑袋撞出什么毛病来。 “没,没事。” 司青儿捂着头没敢露出太痛苦的表情,强迫自己冷静之后,便尽量放松神经,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回她原来的位子,并很抱歉的解释说,她刚刚是被地上的尸身吓坏了,不是故意躲着慕九昱的关怀的。 开玩笑! 在大魔王面前,露出恐惧惊悚的表情? 那不是逼着人家大魔王有理由对她下手? 哪有恶魔愿意被人说成是恶魔的。 哪有坏蛋愿意承认自己是坏蛋的。 大魔王要跟她扮演幸福夫妻,那她就是吓出尿,也得是皇室第一幸福小甜妻的模样。 没有第二选择。 “头上疼不疼,过来让本王帮你看看?” “好。” 司青儿很乖巧的往慕九昱身边凑了凑,等慕九昱伸手在她撞痛的地方轻轻的揉着吹着,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幸福,只觉得后脖子一阵阵的冷热交替。 “王爷。” 司青儿忍了一会儿,估摸着大魔王应该差不多没耐心了,就很识相的把脑袋缩回来。 然后,她搅着腰间的穗子,略有些为难的问:“待会真会有一场婚宴吗?会有很多人赴宴吗?您……妾身没有成婚的经验,很怕待会做不好,会给您丢脸……” “怕什么,就你这副绝世容颜,到了婚宴上什么都不用做,就仙女儿似得往那一站,就足够让所有人不敢眨眼了。” 慕九昱宠溺的拉住司青儿的手,将她搅动的穗子抠出来,再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去: “其实做本王的女人很容易。除了不能提休妻或者合离,其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若放火,本王就去添柴,你若要杀人,本王给你递刀,你要桃花树上开芍药,本王也一定都给你办到。” “……” 司青儿小心的保持呼吸。 一动不动的脑袋,眼珠子悄悄在马车四周偷看。 这年月又没有跟踪偷拍,车里也没外人,大魔王这是表演给谁看? 第154章 百万疯鹿四处狂奔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难道车外有人偷听? 可外面都是他的心腹守护着,就这么个马车,要是藏个偷拍机器或许可以,但要是藏个偷听偷看的人,绝对不可能啊。 再说了,就大魔王的豪横性情,要是身边奴才里还有潜藏的眼线,三刀六个洞可能有点麻烦,但一刀来个身首异处,那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她眼珠子悄悄的乱转,确定这里不会有人偷听偷看,便假借慕九昱搓揉她手心的机会,轻轻把指尖摁在了慕九昱的手腕。 早上这个家伙回来的时候,眼睛里就红的不太正常。 后来没一会儿眼睛就神奇的不红了,可这个脑子……该不会是夜里出去野,让人下药把脑子毒坏了吧? ……她小心的摸着慕九昱的手腕,想从脉象里看出端倪。 揽着她还在表心意的慕九昱,已经想说以后带她去哪里游山哪里玩水,忽然感觉手腕上多了几根手指,这才无奈的咽下所有衷肠。 他在这里抱着痴心跟人表白,人家却觉得他八成是病了。 司青儿。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明白,你爱本王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你配得上本王,也等得起叔王大妃的称号! “如果你怕给本王丢人,那就好好端出叔王大妃该有的款儿来。本王喜欢嚣张跋扈的女人,你胆小的话,可以不给本王惹事,但若是有人惹到你头上,必须给本王当场打回去。别人伤你一根汗毛,你掰断她一条手臂,这才配得起本王对你的期许。记住了吗?” “啊。记,记住了。” 司青儿跟听天书似得把慕九昱的交代听完,悄悄收回手指时,心里谜团更大了好几圈。 这人没病没中毒,为什么说起胡话来还这么乖张又荒唐? “真的记住了?” 慕九昱好笑的看着身边缩着的傻狐狸,好想揉揉她的后脑勺,让她把记住的话都重复一遍。 结果,就在他强忍揉乱傻狐狸发髻的时间里,司青儿竟然真的把他方才说过的那些话,一句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这个傻狐狸,到底是聪明绝顶,还是笨得出奇?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话她记住就好。 哪怕只是为了演戏,她能张扬起来不受委屈,那他也不担心家族里有些不开眼的蠢货,会惹了他边上这个傻狐狸暗伤自怜。 慕九昱是掏心窝子的相对司青儿好。 司青儿却小心翼翼的喘着气,忍不住猜想慕九昱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要不是受了太强大的刺激,他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吖。 跟个出身牛棚的野蛮女人说,我就喜欢嚣张跋扈的人,你给我嚣张起来? 但凡是个正常人,现在都赶紧找个懂规矩的老宫女过来,教一教牛棚王妃该怎么走路怎么说话,就是不照着那天的苏静仪,最起码也得照着水家那俩女人的腔调来吧? 还说什么,别人动你半根汗毛,你给我拧断她一条胳膊? 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您老人家指不定…… 慢着。 司青儿忽然想到慕九昱的豪横人设。 转而垂眼认真想一想,他这些吩咐,好像还真是延续一贯作风,并没有哪里不合理的。 豪横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忍气吞声当鹌鹑,觉得那样很丢脸,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或许就是淑女千金看烦了,所以才真的喜欢个跋扈豪放的性情呢! “王爷。要是真有人跟妾身过不去,拿妾身的出身来嗤笑,妾身可以还嘴吗?” 司青儿试探着问了慕九昱一句,难得看向慕九昱的那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慕九昱的眸子,仿佛要透过那里,直接看透慕九昱的深心。 “可以。你不仅可以还嘴,你还可以给她掌嘴。不过你别亲自动手,随便指使个奴才去就行。一来奴才的力气大,打的更狠。二来亲自打人会手疼,万一伤了指甲闪着腰什么的,本王会很心疼的。” 迎着司青儿的注视,慕九昱说得坦坦荡荡。 诚恳无比的眼神,清澈无比,丝毫看不出暗藏了任何陷阱大坑。 “万一是个惹不起的呢?”司青儿问。 迎着胖狐狸一瞬不瞬的注视,慕九昱认真回答: “嗯……要打皇帝的话,得关起门来悄悄打。除了当众打皇帝,在这世上没有你惹不起的人。” “真的?” 司青儿试探着凑近一些。 慕九昱仰着头,没有躲闪,反而也往前凑凑:“真的。” “……” 两人面对面的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的呼吸,吹着对方的唇齿,这个距离,真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让人不自觉脸红心跳,像是腔子里有百万疯鹿四处狂奔。 眼看那唇红齿白的嘴,好像还要往前靠。 满腔疯鹿快要从头顶蹦出来的司青儿,猛地坐回原位。 面颊滚烫,呼吸错乱,耳朵里嗡嗡的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跑了五千米长跑。 她就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珠子不敢乱动,又很想偷看边上慕九昱的脸。 为什么,那个人渣王八蛋,好像是要跟她动真格的? 可她…… 好吧。 早上梳头换衣裳的时候,她亲眼在镜子里看过今天的自己。 确实娇俏可爱,可以说是绝色绝美的胖大妃,比水家那俩好看不知多少倍。 可…… 司青儿悄悄的咽了咽。 然后攥紧藏在袖子里的小手,就开始自我催眠。 淡定! 别中了大魔王的试探! 他就是长得好看,好看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他个人渣王八蛋的事实本相。 他对你动心又如何,水澜沁还是他钟情多年的白月光呢,刚刚身首异处的时候,他可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人家一眼! 这男人太危险,别人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他是移情之后直接丢你去做无头尸,连你当人的机会都不给啊! “想什么呢?”慕九昱问。 空气瞬间凝滞。 司青儿僵硬的挤出笑,然后扭着硬邦邦的脖子,转过去看着慕九昱,回答说:“我在想,到了婚宴上,我要先迈哪只脚。” “呵呵。” 慕九昱笑了。 实在是忍不住,就用手揉乱了司青儿那可爱的小脑袋。 他家这个胖狐狸,到底把那万般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啊! 第155章 她的小腿肚子有点发软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呆坐在原地,脑子飞快的转着。 当耳边忽然传来一句:“想什么呢?” 她吓得连喘气都忘了,仿佛周遭空气都瞬间凝滞。 好不容易眨巴眨巴大眼睛唤回被吓飞的神魂,她才僵硬的挤出笑,然后扭着硬邦邦的脖子转过去回答:“我在想,到了婚宴上,我要先迈哪只脚。” “呵呵。” 慕九昱笑了。 实在是忍不住,就用手揉乱了司青儿那可爱的小脑袋。 他家这个胖狐狸,到底把那万般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啊! 莫名其妙的,方才还冒着粉红色小泡泡的暧昧气氛,就变得冷冷清清。 几次表白都以失败告终的慕九昱,苦笑着,灰心丧气的闭目假寐。 司青儿则像个石雕,坐在边上动也不敢动,直到确定慕九昱真的睡着了,这才蹭到边上将乱糟糟的脑袋重新梳好。 车内长久的寂静,一直持续了快两个时辰。 “王爷。” 混沌在外面很小声的召唤了一声,等了等,又稍微提高声音,又唤了一声:“王爷?” “有话就说!” 慕九昱没睁眼,语气有些不耐烦。 车外的混沌似乎是有些为难,但还是赶紧回答:“咱们进城了。” 慕九昱终于睁眼,先看向铜镜边上不敢妄动的司青儿,然后朝外面道:“再有拦路的,就去找京兆府尹。” “不是。” 混沌的声音很小,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奈又焦急。 “怎么了?” 慕九昱坐起身,撩开车帘,不太友好的看向外面忽然跟个大姑娘一样扭捏的混沌。 “咦……” 车帘撩开的瞬间,混沌闭眼回避。 他本以为车帘里头,又是不能直视的场景。 结果,等慕九昱很不友好的又问了一句怎么了,当他抽抽着嘴角,借余光快速往车里偷瞄……腔子里高高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敢放下了。 既然主子爷和王妃都穿戴得很整齐,那他也就没什么好扭捏的了。 “回禀王爷,皇帝带来文武百官,迎接您和王妃呢。” 混沌终于恢复原本的画风。 方才他看到前头乌泱泱的迎接阵仗,心里还真是很替皇帝和百官的面子感到忧伤。 万一他们家主子爷正迷恋闺房之乐,万一中途被打断就一定会发脾气,万一脾气一上来扫了小皇帝的面子…… 好在他们家王爷现在穿戴整齐,王妃也妆容精致,就这样风姿绰约的一对璧人,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正幻想着,待会自家主子爷携眷现身,前头恭候着的百官朝臣,该是如何对他们家王爷王妃交口称赞。 结果,就听他们家主子爷悠悠的道:“去跟皇帝说一声,本王还要带王妃回府认门。让他也回宫该干嘛干嘛去吧!” “啊?” 混沌闻言一怔,差点勒死胯.下坐骑。 同样震惊的,还有边上装石雕,不敢妄动的司青儿。 “王爷,皇帝亲自带着百官在外相迎,咱们避而不见,怕是……不太好吧?” 她原本是只想装石雕,不想刷任何存在感的,可一打眼看到混沌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想想率领百官前来迎接的小皇帝,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劝了一句。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鹌鹑似得偷眼打量慕九昱的脸色,好怕对方下一秒就雷霆震怒,以一个多管闲事的罪名,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嗯。” 幻想中的凶神恶煞,此刻正迟疑回头,仿似在很认真的考虑司青儿的建议? 接着,就听他语气温和的,试探着道:“那就去见见?” “妾身都听王爷的。” 司青儿小心翼翼的回答完,整个人就又缩成鹌鹑。 那谨慎又精明的小模样,弄得慕九昱心窝里一阵阵的酸痒。 “那就听王妃的,去见见。” 慕九昱说着回头朝混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前头安排了。 只是随意摆摆手的瞬间,那只是往外看了一眼便收回的视线,分明藏着一丝狡黠。 混沌:“……” 他们家王爷还真是……越来越会宠女人了。 司青儿:“……” 竖起的汗毛瞬间瘫软,庆幸着,总算是躲过了阎王爷的邀请函。 “恭迎皇叔父大人携眷回京。皇叔父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婶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带领朝臣们,齐刷刷的喊口号。 喊了三遍之后,皇帝独自上前,单膝跪地,很是庄重的说了声:“恭迎皇叔父与皇婶母回京。能看到皇叔父与皇婶母回来,朕心甚慰。” 这可是皇帝。 正大光明的,当着围观百姓和文武百官,单膝跪在那里…… 这可不是前世的拍摄现场,这些人不是说完台词就能领盒饭的群演…… 方才还劝慕九昱下车的司青儿,忽然感到她的小腿肚子有点发软。 “别怕。” 耳边,响起低沉又有磁性的好听的声音。 她有些发凉的指尖,也被一只宽厚且温暖的大手握住。 溘然一股强大的能量,顺着对方的掌心,缓缓把她缺失的电量补满。 她悄悄的咽下忐忑,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咱们携手并肩走过去,让那些土鳖们看看,本王的大妃,貌若天仙,气度非凡。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噗嗤。 本该很正经的场面,司青儿却被男人一本正经的扯皮逗得憋不住笑。 转而她打起精神,挺直肩背,昂起充满骄傲的下巴尖儿,轻声道:“好。让那些土鳖好好看看。” “皇叔父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婶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臣和百姓们还在喊口号。 司青儿挽着慕九昱的手,跟着前面带路的小皇帝的脚步,拿出前世所学的最庄重得体的雍容步态,一步步走在铺着红毯和花瓣的街道。 他们从朝臣和百姓面前缓缓的走过,没有流转视线,更不曾驻足停留,就像是傲然于人间的谪仙,不沾尘俗。 百步之后,小皇帝转身俯首,示意慕九昱和司青儿随他上轿撵。 在他身后,是金色的雕龙刻云的华贵大撵,只是随便一打眼,司青儿便清楚知道,那是天子才可使用的龙撵。 第156章 青儿,咱们到家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没动,司青儿便也停在那里。 许久,皇帝哽咽开口:“皇叔父于朕,是比亲父子还要恩重的存在,请皇叔父携皇婶母上轿撵。” “不。” 慕九昱淡淡的一笑。 随后转头看向身旁气定神闲的小女人。 视线相遇的一刹,小女人对他会心一笑。 这一笑,像是蔓延花海的春风,瞬间将他眼底笑意激荡来开。 原本轻轻握着的手,在这一刻缓缓收紧,慕九昱提气凝眸重新看向皇帝,并语气郑重的道:“叔叔还是喜欢走在你身后。只是,从前唯有叔叔一人做你后盾,但以后,咱们多了你婶母作伴。” 慕九昱说完,感受到掌心里那只僵硬的小手像是温软许多,便转头看过去。 两人视线再次相遇,入目又是心有灵犀的一笑。 浅笑间,司青儿对慕九昱眨眨眼,悄声说了句:“你这样正经说话的样子,真好看。” “哈哈哈……” 终于在心仪女子嘴里听到一句称赞,慕九昱笑得心花怒放。 ……鬼使神差没管住嘴的司青儿,差点就他豪放的笑声里,悔到猝死,直接享年。 皇帝的龙撵,走的很慢。 笑够了的慕九昱,挂着一脸的风和日丽,带着司青儿缓缓的走在龙撵之后。 每路过他从前喜欢的去处,便轻声介绍着。 或者遇到他名下的私产,便也认真的告知。 不远不近的一段路之后,他们拐进了建筑风格极其宏伟的王府大街。 顾名思义,这条街上的府邸,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王侯将相才会居住的地方。 “前面是硕亲王府。你认了她们家的外孙女做义妹,跟他们便是拐弯的亲戚,待会他们可能会单独出来……” 慕九昱的话还没说完,硕亲王府门前的张灯结彩的棚子里,就走出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仿佛猜到司青儿会有些无措,慕九昱先一步走到司青儿身前,然后一把搀住想要屈膝的硕老王爷: “本王不耐烦太客套繁复的礼节。王妃也疲累的厉害。咱们今儿先简单认识一下,明儿婚宴上,再让王妃给你们敬茶。记得明日要带公主过来给王妃做伴娘,现在她可不是客居王府的小豆芽了。” 慕九昱说着,又对边上忍泪的老侧妃道:“您也是一把年纪了,今儿回去好好歇着,明儿有的事热闹场面等您帮忙支撑呢!” “好,好好好……” 硕老亲王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多日不见,他嘴里掉了的大牙倒是补齐了,没像之前那样一张嘴就漏风。 就是整个人的状态,明显的苍老了很多很多。 司青儿听慕九昱说过,硕老亲王的子嗣儿孙接连横死,现在唯一还在世上的骨血,便是刚得了公主之位的苏静仪了。 而她刚被慕九昱带着往前走了没多远,便听到后头传来苏静仪与两位老人的亲热寒暄。 今日是迎接皇叔父夫妻回京,所以作为新生代小公主的苏静仪,便只是顺道回家。 不过等她回到硕亲王府之后,自有早就安排好的礼官,带她去受公主册封之礼,并送她回公主府认门。 精心医治到今日的豆芽小鹌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司青儿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但她还是得克制很想回头看一眼的冲动。 因为,前头不知谁家的府邸,也设了个跟硕亲王家差不多的棚子。 “前面是大长公主的府邸,以后闲了在带你去认门。前头迎出来的是她们家的不孝子,不用理会,咱们走咱们的就好。” 慕九昱说着,抬眼朝那边刚要热情迎接的人扫了一眼,随后朝边上的混沌努努嘴。 混沌越过人群,不知跟前面的人说了什么,看似很想扑上来迎接的几个人,便灰溜溜的退下了。 再往前,又是几家设棚的府邸,慕九昱当解闷儿似得说着那些府邸的名号,但自始至终,没受任何一家的迎接之礼。 等前面的龙撵,终于停在一个铺满金丝红毯的庞大府邸门前,慕九昱浅浅淡淡的眼底,终于露出满意的笑。 “青儿,咱们到家了。” “家?” 司青儿看着面前高高的门楼。 这比横店的明清宫苑差了什么? 这要是现代旅游团来参观,收个每人一百八的团购价,八成也是狠狠的让利惠民了吧? 可慕九昱竟然说,这是她的家?! “走吧。” 慕九昱捏捏司青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忘了迈步。 而这时的皇帝已经走下龙撵,并在前面的石阶上等着他们。 不管内心是震撼,还是贪恋,司青儿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步步走上铺着金丝红毯的石阶,迈进高高的刷着红漆的铁门槛。 那么老高的门槛,竟然是铁的! 她悄悄的咽了咽,没敢计算这个时代的铁资源与造价,因为,面前乌泱泱跪着的奴才,又在喊口号了。 “皇帝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不然你在这里,奴才们总有顾虑,你婶母也得绷着神,都怪累的。” 慕九昱在遣退众奴之后,回头朝一脸激动的慕长泽挥挥手。 那一副重婶轻侄的做派,差一点就伤了慕长泽的心。 好在,他及时说了声:“明日早点来。” “好。那叔父与婶母好生歇息,朕明日再来。” 慕长泽依依不舍的,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当最后一个金刀侍卫走出府门,司青儿挺拔的腰背,微不可闻的就软了软。 绷了这么久,该说不说的,她还确实是有点累啊。 “已经在自己家了,随意些就好。走,先去看你的梧桐苑。” “梧桐,苑?” 司青儿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就想到前世刷网文时看到的某些书院学堂。 结果,那竟然是她住的院……苑? 看着眼前的碧瓦朱甍,司青儿暗暗咽着吐沫,很不敢想象,她要住的地方,该不会也是这种看起来跟庙宇一样的大房子吧? 真要是那样的大房子,她会不会时刻不自觉的想念经啊?会不会连睡觉,都想找个蒲团跪着睡? 也可能是很小的一个院子,里面围着个很小的茅草屋,毕竟,梧桐,也就是个树的名字罢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院子里有颗梧桐树,所以就以树定名? 第157章 被皇豪包养的美好错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私心里强行压制着不太确定的浮想联翩,她就被慕九昱带上了一个四人合力抬着的敞篷挂蚊帐的大轿? ……纺织业还不太丰富的年代,这种又薄又轻的青纱,说成是蚊帐实在是很不应该。 “这边是府兵们日常操练的地方,那边是养门客的地方,还有那边……” 慕九昱像个很敬职敬业的导游,指着这边那边给司青儿介绍着。 司青儿就顺着他的指引,看这边看那边。 看来看去,她忽然发现,这个堪比皇宫的叔王府,竟然到处都是穿暮色衣裳的男奴男侍卫,一个女丫鬟都没有。 稳稳的大轿缓缓的走,快半个小时,才跨过一道内外颜色不一样的大门,然后…… 相比之前的庄严肃穆,眼前景象忽然就——姹紫嫣红开遍,亭台楼阁不绝于眼。 飞檐翘角上莺歌叽喳,小桥流水围绕奇石假山,入目所见,无一不是典雅别致。 “这是咱们王府的后院,以后全是你的地盘。” 慕九昱也对自家内宅很是满意,毕竟这可是他耗时多年一点点改出来的。 且回府之前,他也不止一次吩咐过穷奇等人,一定要把这里弄得神仙见了都要忍不住偷偷艳羡。 绕过画舫,走回廊穿过荷塘,轿子一路往前。 又过了一个很漂亮的百花园,慕九昱说起的梧桐苑,终于就在眼前。 古代土鳖居住的府邸里,竟然还有三层高的小楼!!! 还没进院门,司青儿就被眼前的小楼,妥妥的惊呆了。 她不是没被叔王府的富贵震撼,她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如此结构奇特的二层以上的完美建筑。 “我可以先到上面去看看吗?” 司青儿指着楼上最大最高的那个窗户问。 早就知道他的小楼会很得司青儿的青睐,慕九昱当然乐得随她心愿, 院子里的花草奇珍,屋子里的精致陈设,司青儿都没太上心。 她拉着慕九昱的手,一步一步地踩着楼梯往上走,走到她想看的那扇窗户之后,拉开窗帘,放眼窗外…… “喜欢吗?” 慕九昱在她边上,稀罕巴巴的问。 要知道,这可是连他本人都不太舍得居住的院子。 现在,他把他最喜欢的院子给了最心爱的女人。 “喜欢。” 司青儿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她转回头,认真的看着慕九昱: “我以后真的可以住在这里?” “是啊。” 慕九昱都被问笑了。 感情他介绍半天,说了半天,又带着她看了半天,她却还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给她住的? “看这边。” 慕九昱熟络的带着司青儿转身,然后打开房间里的各种柜子、箱子、匣子、抽屉…… “这些是早就给你备好了的,就等着你来让它们到游历人间呢!” 美衣华服,珠宝首饰,金玉玩物…… “都是给我的?” 司青儿的嗓子好像是有点痒,所以开口的声音跟猫挠了似得。 按理说,她前世也不是个穷鬼,可现在,看到慕九昱只给她的一切一切,她忽然有种即将被皇豪包养的美好错觉。 “当然都是给你的,难道本王要戴着这个照镜子玩??” 慕九昱好笑的从妆台上捏起一只步摇,比划着说完又轻轻放回原位。 “除了这些,王府库房里还有很多首饰,你都可以拿出来戴。等过几天清闲下来了,本王亲自去把穷奇逮回来,到那时你的那些嫁妆私产,也就跟着穷奇一起回来了。不过……” 慕九昱说着,面色微微的变了变。 在他拉长的尾音里,司青儿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就说嘛,她哪里有这么好命,能被个皇家土豪无条件包养。 “不过什么,王爷但说无妨。” 她强装大气的问。 迎着她多少有些心虚的目光,慕九昱有些遗憾的说:“内宅的库房需要扩建,有些暂时放不下的箱子,可能要先在你这找个空闲的屋子存一阵。” “啊。就,就这事啊。” 司青儿心说,你这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还用得着拖那么长的尾音吊老娘胃口? 你有没有公德心,老娘在这连当街卖艺的心里建设都打好地基了,竟然就是跟老娘说个暂时存放箱子的破事。 “累不累?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带你去看别的地方。我还让人给你弄了个戏台子,以后闲着没事了,就让府里的班子给你唱曲儿。” 慕九昱笑着再次拉起司青儿的手,带着她朝餐厅走去。 其实方才他就是故意逗司青儿的。 就是要这样将她那颗总是紧绷的心,经常的高高举起,再慢慢的放下。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个谨小慎微的自卑小狐狸,就能敞开心扉,放开手脚,徜徉在他精心为她打造的完美宅邸。 他相信,只要他用尽一切心思来宠爱身边的小女人,总有那么一天,他家精灵可爱的胖狐狸,会成为世上最傲不可攀的女人。 餐厅里,锦鸢等人已经在盛汤端菜。 一见着他们俩携手而来,众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见礼。 “锦鸢留下,其余的都出去。” 虽然牵着司青儿的手很温柔,但除了她之外的其余女子,慕九昱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见就烦。 之所以留下锦鸢,不过是用餐时不能没人伺候。 而司青儿居住的院子,他也不想有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进来。 哪怕是断了根的太监,除非是挖了眼抬进来,脚丫子不沾梧桐苑的地面……那也不能进! 回府第一顿,菜式都是按着皇帝与皇后在宫中第一顿晚餐来预备的。 很可口,也很精致,且慕九昱坐下就说了,自己吃自己的,吃完再聊,所以这一顿吃得司青儿异常满足。 晚饭后,就又是一番观看赏玩,直到日落,慕九昱才依依不舍的送司青儿回了梧桐苑。 “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好。” 司青儿站在院门里,笑语盈盈的点头,然后就很有妇德的站在原地,想目送慕九昱离开。 第158章 你,你这是在替谁说话!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慕九昱说。 司青儿哪里敢在金主面前张狂,赶紧很温柔的婉拒道:“王爷先上轿,妾看着王爷上轿。” “你先进去。” “你先上轿。” 两人,一个深情款款,一个温柔娇怯,莫名其妙的在原地谦让半天。 最后还是邓泓实在忍不住,就凑到慕九昱身边说:“王爷,您就顺了王妃的心意先上轿吧!王妃也累了一天,早些沐浴休息,明儿才更光彩照人。” 果然还是自幼在身边的开档兄弟,两句话就把慕九昱劝上了轿撵。 只是,上轿之后,他又孩子似得,舍不得吩咐奴才们起轿。 就那么转着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院门里,同样温柔深情的司青儿。 这黏黏糊糊,缱缱绻绻的架势啊,搞的邓泓都想问一问自家主子爷:您要不别等明儿,今儿就住下得了哇。 “我走了。你早点睡。” 慕九昱终于还是走了。 他要回去好好沐浴休息,明天要以最好的状态,带司青儿到人前露脸。 而那个令他一秒都不想分离的胖狐狸,也只有在没有他的威压时,才能真正的舒心惬意的好好歇息。 过了今晚,过了婚宴,他们就是正经夫妻了。 到那时…… “呵呵……” 慕九昱坐在轿撵上傻笑,冷不防边上跳出来个人影,差点害他被口水呛死。 “爷,该送到宫里的人已经送去了,只是……” 邓滨说着咽了咽吐沫,然后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慕九昱说:“皇帝没把人接近内宫,直接送水家那个别院里去了。据说是要让金玉王照料那位养老。” “胡闹!” 慕九昱皱眉一拍轿撵上的软垫。 等抬轿撵的奴才们停步,原本坐在轿撵上傻笑的慕九昱,已经飞身越墙,朝着出府的方向去了。 慕九昱离开之后,便出府往城外的水家别院策马狂奔。 司青儿关起院门后,就钻进她的卧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花瓣浴。 天知道她这些天多想痛痛快快洗个澡,要不是暗河里的水太凉,她可能早溜过去野浴了。 “王妃试试这个鹅油皂,外面新进贡的东西,比咱们大昭制皂坊制的好很多呢!” 作为近身大婢是锦鸢,真的很贴心。 可司青儿一想到自己身上养了几十天的老泥,就不怎么想让锦鸢在边上。 “奴婢们能伺候在您身边,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王妃别不好意思使唤我们。再者,您现在觉得不好意思,待会难道还自己倒水,自己收拾残局?您若实在心里过不去……等奴婢伺候完您沐浴梳洗,您就让人把奴婢毒成个哑巴,这样您是不是就放心些?” 锦鸢笑呵呵的在边上赖着,别看她见着慕九昱,那是时时刻刻眼观鼻鼻关心,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伺候在司青儿身边时,她可远比在任何人面前都放松多了。 司青儿是个慈悲且又明事理的人,就算不是叔王大妃,哪怕只是个市井富户家的小姐,只要有机会,锦鸢也照样愿意长久的在她身边做奴婢。 她先是赖了一会儿不肯走,后来就开始大着胆子给司青儿洗头发,等确定司青儿不会太抗拒,她就端着花瓣澡巾什么的,一本正经的像从前在宫里学得那样,伺候司青儿沐浴梳洗。 不得不说,她从宫里学来的伺候公主皇后的那一套,用到了司青儿身上,还真是很令司青儿舒坦。 换了第三遍洗澡水水之后,司青儿终于感到自己从头到脚无比轻松。 等穿好衣裳做到妆台边,由着丫鬟婢女们帮忙擦干头发,再用妆台上瓶瓶罐罐里的花露凝脂什么的擦了脸和身子,她觉得,就是皇宫里的正经宠妃,八成也就被伺候到这样的了。 然而,她实在是太小看皇族贵妇的富贵惬意了。 “王妃再喝一口吧?” 锦鸢端着个白玉小碗,想让司青儿再喝一口燕窝粥。 而蹲在她小榻边上的婢女们,则轻轻的该捏肩捏肩该捶腿捶腿……司青儿吃燕窝粥是锦鸢端着喂的,除了张嘴,她哪里都不用动。 梧桐苑里一片祥和,堪比仙境。 城外水家别院里,瞎了眼的慕九潇,正怒吼着朝他就最不喜欢的儿子发脾气。 “朕是你的生父!没有朕,哪来的你!没心肝的小畜生,朕生你养你,你却要把朕丢在这种鬼地方,而你,你竟然去跪迎那个坟堆里爬出来……” “父皇骂够了就歇歇,待会您最爱的妾室就要来陪着您了,好歹留些力气叙旧!” 慕长泽站着听了很久,要不是看到慕九昱踹门进来,他可能还想再听一会儿。 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他的父亲了,不一次把所有该听的都听完,他怕会给他的父亲留遗憾。 “谁?谁这么无礼,竟敢在朕面前踹门!” “好了。都消停些不行吗?” 慕九昱没好气的扫了房内众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慕长泽身上,便很不高兴的问:“把人放在宫里不行吗?送到这来干嘛?” 听到慕九昱的声音,慕长泽还没张嘴,那边瞎了眼的慕九潇,便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慕九昱!你,你还有脸来!你快把解药给朕!” 实在是很难听的嘶吼声,弄得慕九昱最后一点耐心都没了:“解药你是不用想了。不过哑药多的是,想吃你就继续喊!” 慕九潇闻言,没有识相闭嘴,反而吼的更凶:“你!慕九昱,朕是你兄长!没有朕多年维护,你早不知被哪个没心肝的家伙掐死了……” “够了。” 原本听什么话都无动于衷的慕长泽,忽然就大声朝慕九潇喊了起来。 喊得慕九潇诧异闭嘴时,他阔步上前,冷冷的道:“父亲说是对叔叔有多好,可您当初对叔叔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你的亲弟弟吗?你要是真的维护他,那他一次次中毒,一次次遇险,难道都是我那些死鬼叔伯们,从地下爬出来干的?” “你,你这是在替谁说话!朕是你的亲爹,你却要帮着个外人撕你亲爹的脸吗?” 第159章 老子比你看的远!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潇为尊半生,自以为掌控一切。 他从未想到慕九昱会真敢对他下手,然而他却被慕九昱毒瞎了双眼。 他从不觉得自家这个傀儡书呆子,会有自己的脑子,然而他深藏多年的秘密,却被这书呆子当着慕九昱的面该揭露出来。 他几欲疯狂的谩骂慕长泽,骂他是无君无父的畜生孽障,也骂慕九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父亲骂长泽是畜生孽障,那么您自己又是什么?还是说,长泽根本不是您亲生的子嗣?” 慕长泽继位一来,没少在朝臣面前受夹板气,但几经挫折之后,他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脾气。 面对慕九潇的无情与冷酷,他紧绷着的脸上,挂着比对方更决绝的表情。 “父亲若真是长泽的生父,怎会多年来只把长泽当成捆绑叔叔的工具?父亲若真是长泽的生父,又为何十余年从不曾多看长泽一眼半眼?” “我五岁时,在冬猎围场里高热难退,是叔叔冒着风雪,连夜将长泽带回府中精心医治。七岁不慎坠马摔断了手臂,是叔叔殚精竭虑日夜守护。八岁时出水痘,九岁时得了疟疾,十岁……多少年了,不论我遇到任何事,父亲,您管过一回吗?” 慕长泽深藏心底的委屈与愤恨,在这一刻燃成怒火。 他怒瞪的眼眸里,窜着脸慕九昱都不曾见过的寒光。 “我十三岁时,与其他兄弟们一起陪您下江南。然而刚到江南没几日,我便被人下了毒,差点死在您指定的破烂驿馆。……是叔叔背着我四处求药,最后付出白银九十万两并三座宅邸,才为长泽求得解药。后来的三个月里,长泽卧床不起,都是叔叔废寝忘食悉心照料。后来返京途中,叔叔不幸染了风寒,我们只是想找您多要一个帮着煎药的奴才,您给了吗?……对了,您那时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叔侄俩如何顿困的吧?你忙着给你的宝贝玉璋采购珍宝庆生辰呢!” “长泽……你说的这些……” 慕九潇从未从慕长泽的嘴里听到过这些,在他印象当众,不管是慕长泽还是慕九昱,应该都在他的羽翼下活得自在逍遥才是。 “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懒得知道与我有关的任何事。否则,玉璋崴了脚,你能三天不上朝。贪吃甜瓜伤了胃,你能亲自为他熬粥。就连他心爱的歌姬病了,你都能分配御医过去诊治!甚至看似同样不太不得宠的玉金,也能在咳嗽两声之后,就得了您赏赐的伤寒药。可我呢,哪怕我一只脚迈进了棺材里,你都懒得看一眼吧。所以,我身边的奴才去向您求救,您非但不见不理,还嫌他呱噪,让人打断了他的腿!” 慕长泽越说越气,越气越是停不下来。 慕九潇原本还想解释,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慕长泽没有冤枉他。 “在你心里,只有玉璋一个孩儿吧?所以你永远都只为玉璋做打算!你让我继位称帝,是盼着叔叔与我争夺皇位,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将叔叔除之而后快。您心里只有玉璋一个孩儿,才会连我被叔叔杀害之后的悼词,都替玉璋写好了!可你,你在做这一切计划的时候,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就是猎户家的狗,也没有……” “好了。” 慕九昱不想再听了。 他伸手拍在慕长泽肩头,又用力捏紧。 强迫慕长泽禁声冷静后,便带着他离开了慕九潇所在的房间。 “你若不想把他留在宫里,那就送他去行宫。这里不行。” “好。” 慕长泽想都不想的就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就抬眼问慕九昱:“我想把他和杜氏还有玉金他们,放在一处监管。行吗?” 按着慕九昱的心思,他这个想法当然是不太行的。 但…… “长泽,我知道你对家人下不了死手,但你真要还他们阖家团圆的话,要先想好后果。” “嗯。我知道的。天不早了,叔叔先回去吧。” 慕长泽仿似真的听得懂似得,说着就送慕九昱。 其实慕九昱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明天还要当新郎,没有时间再在这里瞎墨迹。 可是…… “还是把混沌他们放你身边吧。你这用的都是什么人啊?” 慕九昱看看院子内外站着的侍卫,想到他之前为了引慕九潇现身,就把混沌等人都从慕长泽身边撤走,其实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后怕的。 万一哪个环节有了纰漏,或者慕九潇不按计划出牌,那他撤走混沌等人,就等于是亲手把慕长泽的脖子,送到了刀口上。 然而,他想留下混沌等人的建议,被慕长泽婉拒了。 慕长泽说,他已经在宫里另外拉拢了一批能用的人,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也都查过,都是干净的。 嗯。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这是好事。 至于会不会掉坑里,会不会摔掉大门牙……成长,哪有不疼的。 慕九昱点点头,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翻身上马。 “进城之后你们先去宫里守着,那小子太嫩,便让他掉了太大的坑。凡事多长几个心眼。也别让他知道你们在暗中护着。” 慕九昱说着,丢给混沌一个小巧的牌子。 等混沌接了牌子,他不太高兴的砸砸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子比你看的远!” 他说完也没等混沌再开口,就径自策马,先一步进城了。 明天早起还要接胖狐狸拜天地,他再不回去沐浴更衣,可就睡不到个完整的觉了。 京城的夜晚,没有宵禁。 虽然王府大街不似寻常街道那么热闹,但灯火与人气,到底还是比万寿山里的叔王墓要丰富多了。 司青儿本以为终于能独自安枕,就肯定能美美的睡个好觉。 可她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华丽繁复的拔步床,实在太舒坦了,舒坦的她舍不得闭眼。 还有床边那些小格子小抽屉里,装的各种精致好玩的小物件,每一样都让她爱不释手,勾得她总想再翻翻看看。 最惊喜的是,她在脚踏下面的盒子里,发现了满满当当的一盒子金元宝。 据锦鸢说……那是用来镇床的?! 第160章 嗯,不生就不生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除了没见过的这些金玉宝贝,她还翻出了从前她从嫁妆箱子里拿进墓室去玩的那个白玉如意。 装如意的匣子边上,还有好几匣银子,以及一小包纯金的首饰。 听锦鸢说,那是好些天以前,穷奇让人送进来的。 说是打扫墓室时实在没地方放,又觉得王妃想起来会找,就干脆先送到这里来了。 打扫墓室。 司青儿想,那应该是墓室着火之后的那一次大扫除吧? 当时她还以为穷奇借机敛财,原来人家根本没有私藏,而是有一样算一样,早就给她送到这里来了。 “锦鸢,你说……” 司青儿想问,慕九昱会包养她多久啊? 这些东西,她将来离开的时候,能带走吗? 可是,当她看到坐在脚踏上笑呵呵望着她的锦鸢,想到这个贴心的女孩子也是人家慕九昱的人,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王妃还是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王爷要心疼的。再说,您明日可是新娘子呢,也该精神饱满的去见宾客才好啊。” “嗯。你说的是。帮我吹了灯,你也回去睡吧。” 道理谁都懂,但司青儿不喜欢这样被人看着睡觉。 她会觉得自己是个被监视的对象。 而且,万一翻身的时候想放屁,那不是有损她叔王大妃的威名? 几经劝告之后,锦鸢终于走了。 空空的卧室里,只剩下司青儿一个人。 就算是睡不着,她也还是抱着怀里的玉如意,摩挲着枕边的金元宝,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金玉在怀,长夜无梦。 次日天刚亮,她便已神清气爽的梳妆更衣。 婚宴上要穿的衣裙,比昨日穿的那套还要好。 再配上似乎比昨日那套还要华贵的珠宝首饰,天宫之中的神仙妃子,大约也就是镜中美人一般模样。 丫鬟婢女们忙着为她梳妆打扮,锦鸢则体贴的送上一碗燕窝粥,又吃了两三个精致美味的小点心后,楼下就传来了慕九昱那强健有力的脚步声。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虽然没有喜娘在屋里说吉祥话,但是婢女们的嘴,也都没闲着。 “好。待会都去管家那边领赏。” 慕九昱难得给了丫鬟婢女们好脸色,然后牵起司青儿的手,便要带她下楼。 “王爷,吃了这个再走。” 锦鸢变戏法似得端出来一碗指甲盖大小的饺子,嘴里说是让慕九昱吃了再走,小碗却是递到了司青儿面前。 “好啊。” 慕九昱笑呵呵的看着碗里的饺子,然后拿起碗里的小勺舀了两个小饺子,亲手喂到了司青儿嘴边。 “这是给王爷吃的……唔……” 司青儿刚说话,就被装饺子的小勺塞了个满嘴。 等她后知后觉的去嚼那饺子,却发现黏糊糊腥了吧唧,根本就是生的。 “王爷。” 她挎着脸看慕九昱,不敢说那饺子没熟。 锦鸢伺候她时是很尽心尽力的,万一大魔王知道饺子没熟,别再把锦鸢砍成无头尸啊。 “怎么啦?” 慕九昱憋着笑,一本正经的问。 “没事。” 司青儿忍了忍,眼角瞥着边上笑呵呵的锦鸢,咬牙一闭眼,就把那俩生饺子咽下去了。 “哎呀!别别……青儿!那是生的,生的!”慕九昱急的都想用手去抠司青儿的嘴。 可司青儿咬紧牙关努力吞咽,还一个劲儿的摇头摆手:“不,不生,不生。” 锦鸢急了:“生的!王妃那真的是生的!” “不不不,不生不生。” “……” 场面忽然尴尬。 锦鸢不知何时已经跪下了。 等慕九昱试探着也吃了一个饺子,确定那饺子真的是生的…… “嗯,不生就不生吧。走,咱们去前头赴宴!” 慕九昱说话时,朝地上跪着的锦鸢瞥了一眼,眼神之中有无奈,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锦鸢见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就起身,在后头帮着司青儿提裙摆。 三人两前一后的下楼。 快要到院门口时,苏静仪已经在院外等着了。 一见着她,方才转悠在生死边缘,凭势力给自己攒了阴德的司青儿,就瞬间活泼起来。 “公主来了,怎么站在外面……”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姐姐,您这是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嘛!” 苏静仪故意噘嘴,转而噗嗤一笑,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夸司青儿好看。 有了她活跃气氛,方才的尴尬,总算是稍稍缓解。 慕九昱乐得看司青儿开心,便也由着她带苏静仪走在一起。 “王爷真不嫌弃我外祖母只是侧妃之身吗?要不,再选个宗室里的长辈,帮着待客吧?” 路过内院花厅时,苏静仪试探着问了慕九昱一句。 她这话是来叔王府之前,就被两位老人反复交代了的,本以为慕九昱听了这话会认真考虑,结果却听慕九昱道:“宗室里其他长辈跟本王有什么关系。你外祖母很好,告诉她别太劳累,待会本王还要亲自给她敬茶呢!” 慕九昱说着就搓搓掌心里的小手,轻声跟小手的主人说:“硕老亲王为了替本王说话,折损了儿孙香火,还被打掉了好几颗老牙,以后他老人家嚼不动的,咱们得替他老人家磨碎了才行。” “嗯。我听王爷的。” 司青儿哪有别的话,在她此时信念中,只要金主不弃养,不砍脑袋,给个老人家磨吃食算什么,当亲爷爷伺候晚年都行啊! 司青儿乖巧的笑着,笑得眉眼弯弯,甜美又可爱。 再往前走,就要出了内宅到外院了。 拐出屏斓之前,苏静仪拉住司青儿,并配合着锦鸢一起,为她把金丝绣金凤又镶嵌了珠宝的大大的红盖头给盖了起来。 “规矩有点多,可能会有点累,今日辛苦辛苦,过了今天就没有人再敢指挥咱们进门先迈哪只脚了。” 慕九昱递给司青儿一个红绸子扎的花球,然后自己抓着另一头的花球,停顿了一会儿,问:“准备好了吗??” 古风婚宴上的女猪脚,司影后在前世演过好几回,现在倒是不至于怯场。 尤其想到,盖着那么华贵的大盖头,穿着价值连城的锦绣嫁衣,而且,她现在也远不是当初刚入墓时的蠢胖丑……还要准备什么,现在就想冲进宴会大厅,亮瞎那些古代土鳖的狗眼! 第161章 往后余生,要请她多照顾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私心里是很想炸场的,但面上还是得绷着一身好矜持,在自家金主面前仪态婀娜的轻轻点头。 “好嘞!” 慕九昱很满意司青儿的闺秀雍容,开口间得意昂头,挥袖挡开门边要去开门的奴才,亲手将那扇紧闭的大门用力推开。 门外,骤然间鼓乐齐鸣,喜气欢腾,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刚迈步过了门槛,司青儿身边就多了个年老的女人声音,一会儿提醒她抬右脚跨过马鞍,一回儿让她保持平衡跨过火盆,好不容易过了一道涂成大红色的门槛,又让她走几步鞠躬,走几步下蹲……总之就是墨迹很久,差点腿肚子都转筋了,才终于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环节。 脑袋上顶着个大盖头,司青儿也看不清外头是个什么样,只能感受着手里的花球的带动,尽量跟上慕九昱跪叩的节奏。 本以为拜了天地就送入洞房,然后就能自己消停的待一会儿,结果…… 大魔王的聘礼单子念了半注香的时间,听边上不知谁议论,据说是皇帝娶亲也没这么豪横。。 而聘礼单子念完,就又开始念她的嫁妆单子。 又有人议论说,她的嫁妆远超皇后出嫁的规制了,这是僭越之罪啊。 结果,嫁妆单子刚念完,就念起了填妆的单子,名单里赫然有着皇帝慕长泽的真名实姓…… “这是聘礼单子,这是嫁妆单子,这是填妆礼单,这是本王在所有私产名录,这是王府库房的钥匙,这是……本王所有一切,而今都是王妃的私产了,往后余生,还要请王妃娘娘多照顾本王几分。” 莫名其妙的,手里就被塞了好些东西,最后甚至都要双臂抱着才勉强抱得住。 而慕九昱朗声所说的那些话,更是听得司青儿云里雾里。 什么叫他所以有一切,都是她的私产了? 什么就往后余生,要请她多照顾几分?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啊? “天呐!我的亲姐姐,您现在可是当世首富!我是在做梦吗?光是自己做了公主就够吓人了,可现在,当世第一大富婆,她竟然是我姐姐!” 苏静仪很小声的碎碎念,纵使向来最懂规矩,该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可现在这种被人听了会取笑的震撼之语,她到底还是没忍住。 而迷茫中的司青儿,听了这些嘀咕,心里的疑惑分担没有减轻,反而更甚。 后来一想,或许大魔王就是当众演这么一处博名声的吧? 或者是怕仇家夺财害命,所以当众转移财产,这样就等于告诉那些妄想夺财的坏人: 本王的财产都给了王妃了,你们要找就去找她吧! 对的,一定就是这样吧? 不然呢? 可是,她心里像是笃定大魔王此举一定别有用心,心里却又想起当日在墓室,慕九昱曾说过的一些话。 那些像是交代后事的话语,司青儿记忆犹新。 当时的大魔王情真意切,完全不是扯谎哄人的样子。 忽然,司青儿想到一种完全不应该的可能,整个人都变得紧张又激动,就连腔子里那颗本应淡定坦然的心,也强烈的悸动。 脑子里,像是有个兴奋到尖锐的声音在欢呼:大魔王这是跟你动真格的啦!他看上你了,他在用全部身家讨你欢心啊…… “挑盖头,落头红,好个玉凤配金龙……” 耳边忽然多了一阵贺喜声。 不等司青儿从杂乱的思绪里醒过神来,眼前盖头被猛然挑起,接着,便是大魔王那张英朗好看的脸,那黝黑又明亮的眸子,在她眼前闪闪发光。 “天呐,这是叔王大妃?” “不,不是说,司家嫡女是个……” “这也哪里是什么黑熊转世,这简直是神仙妃子” “我就说传言太玄奇不真,否则皇叔大人怎么会舍出全副身价相娶!” 耳边全是嗡嗡嗡的议论声,而司青儿现在脑子里只转悠着一句:你个披着好看画皮的人渣,到底是不是跟我来真的? “从前世人都夸本王富可敌国,本王从不尽信。而今本王有你为妻,本王才真的富贵极天。青儿可知,世上百般好,除你之外,均是尘埃。世上万般姹紫花开都是云烟,唯你,嫣然一笑可倾城。而我慕九昱,何德何能,如你这般美好的女子,竟是我慕九昱之妻……” 慕九昱深情款款的说了长长的一段话,那眉目中毫不遮掩的激动与爱意,烫得司青儿脑浆子一阵阵发懵。 “王爷,您,您这是说真的吗?……咱们现在是在演给别人看,对吗?” 赶在当众对饮交杯酒的功夫里,司青儿悄悄问了慕九昱一句。 她也不想问这种话来扫兴,可她现在若是不问清楚,真怕自己会把假戏当了真啊。 “不是演给任何人看,所有一切都是真的。青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慕九昱的正室嫡妃。从今往后,我和我所有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笑我陪你笑,你不笑我哄你笑……”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眼看慕九昱又要说个没完,司青儿赶紧收回与他勾在一起的手臂,并将贴在他嘴边的耳朵收回来。 只是问一句真伪而已,用得着说这么多吗? 欲盖弥彰! 根本就是怕她演不好幸福小甜妻,所以在给她洗脑! 聪明伶俐的司青儿,瞬间清醒。 当耳畔传来礼官的声音,宣布宾客落座入席,新郎新娘开始敬酒认亲,司青儿便再次端起最得体的幸福甜妃的仪态,跟上了慕九昱执壶敬酒的步伐。 走在前面的慕九昱,笑得风和日丽。 走在后面的司青儿,端得仪态万千。 走下礼台的那一刻,司青儿感受到在场宾客们再次从惊艳到惊呆的注视,她本就拿捏得十分到位的仪态,便有了更强悍的气场。 原本,司青儿以为最先被敬酒的,不是地位最高的皇帝,就一定是辈分最大的宗族耆老。 结果,得了在场第一盏喜酒的,却是给了大清早就入府帮忙的硕老亲王和老侧妃。 老两口也没想到会有这份殊荣,一时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第162章 横皇叔的宠妻之术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老侧妃更是攥着酒杯,絮叨着满口说不完的吉祥话。 ……着听着,忽然,司青儿就听到一句早生贵子。 啪嗒。 司青儿脑子一抽,就想到了她硬咽下去的那俩生饺子。 原来,那饺子,那黏糊糊腥了吧唧的饺子,本,来,就,应,该,是,生,的! “姐姐,愣什么呢?姐姐……” 作为伴娘跟在边上的苏静仪,眼见慕九昱已经去了皇帝独坐的那一桌,赶紧戳戳司青儿的胳膊,示意她快点跟上。 “其实也真是好奇怪啊。怎么跟咱们在墓园里见着的司大小姐不一样了呢?当日咱见着的那位,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那可都跟眼前这位差的远了……” 司青儿刚靠到慕九昱身旁,耳畔便传几声窃窃私语。 这妇人的话刚说完,便是好几个妇人悄声附和,甚至有人说了句:“当初那个跟个黑瞎子转世似的,就是扒了皮换个头,也弄不成现在这……” “羡慕本王有天仙一样的大妃,你就大声点说出来,别在角落里叽叽喳喳,没得还让其他宾客以为本王的婚宴上有老鼠。” 说好有人质疑身份,可以当场还嘴,可这司青儿本人还没开口,边上那位新郎官却毫无预兆的就炸了。 只见他收起面上的风和日丽,英俊晴朗的眸子刹那间冷冽起来:“另外,本王的喜帖是掉阴沟里了?否则叔王府的婚宴,怎么会邀请你这般不人不狗,隔着三尺都能闻着酸臭的烂东西!” 慕九昱的这番话,就像凭空炸响的一个二踢脚,瞬间崩断了在场所有宾客的交谈声。 而慕九昱光是这般羞辱对方犹嫌不够,竟凛着一张阴寒的脸,又道:“本王顾念你们夫家的颜面,也不愿与你们这种东西多为难。你们几个现在站过来给我家王妃磕三个头,喊三遍王妃娘娘仙福永享,本王勉强可留你们继续在这里坐着喘气。请吧。” “……” 整个宴厅寂静一片,宾客们噤若寒蝉。 司青儿更是咬紧牙关,嘴里含着半口吐沫不敢咽,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呛死。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她是装贤惠大度,劝慕九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夫唱妇随,附和大魔王的霸道豪横,都有可能给她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嘴,垂下眼,静观其变,明哲保身。 “别为这种烂污东西的话伤心。” 司青儿垂眸无言,慕九昱想当然的以为,他的小仙女又被人该搞伤心了。 所以,他一面忍着想砍掉那几个贱人的头颅来泄愤的冲动。 一面又好言好语的劝慰司青儿: “本王说过,任何对你露出嘲讽鄙夷的人,其实都是羡慕你的容貌,嫉妒你的身材,恨你嫁了她们日思夜想却求之不得的男人。如果你为了她们的几个臭屁,就暗自伤心,那还不如打起精神,用你最好的一面,去践踏她们的心,震碎她们的眼,让她们只要一想到世上有你的存在,就自惭形秽!” 光是嘴上安慰劝说还不算,他还一手揽住司青儿的肩,一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的宝石穗子,那眼神,那举止,简直温柔的让人不敢直视。 豪横皇叔的宠妻之术,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而之前议论司青儿的几个妇人…… 她们不是不想给司青儿磕头认错,可是她们不敢出声打断慕九昱的宠妻氛围啊。 “几位夫人方才不是很会说的嘛,现在这是哑巴了?还是你们觉得,叔王妃不配受你们的跪拜?” 司青儿可以装哑巴,但苏静仪却战斗力满血。 眼见那几个女人犹犹豫豫不跪,她冷笑着便把手里的半壶甜酒,倒在她们身前的雕花地砖。 “跪吧。我姐姐脾气好,虽然你们在她的婚宴上当着她的面议论她,但她也不会少了你的喜糖。但你们要是再磨蹭,可就别怪我手里的瓷器不结实。……新任国公夫人,要是当众跪了瓷器茬子,不知是先遮住脸还是先护着腿呢?那场面,应该也很好看。” 苏静仪脸上拘着一丝浅笑,声音不大。 她这边话音未落,那边独坐一桌正准备站起来拉偏架,主持叔道的慕长泽,却收回了要起身的动作。 “再磨蹭,可就真要耽搁王爷王妃用餐了,皇帝还等着给王爷王妃斟酒,你们……不跪就滚,少在这里像一堆蛤蟆似得,膈应人。” 硕亲王家的老侧妃,不知何时站到了苏静仪的身后。 她的声音虽然苍老,却有着许多年迈老妇难有的底气。 “亲家侧妃这是说得什么话,这是叔王大人的婚宴,又不是你家的底盘。一个刚得了势的小公主出言不逊也就罢了,你算什么身份什么人,也配在我家儿女面前耀武扬威??” 猛地人群里又多了个声音,司青儿本想寻声张望,刚要抬头,便感到慕九昱揽在她腰间的手似乎紧了紧。 “有老侧妃替咱们扯皮,那咱们就尽管等着受跪拜吧!想来硕老亲王也是乐于看到老侧妃吐气扬眉的。” 说着,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慕九昱,竟就带着司青儿溜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豪横皇叔变性了?别人当众骂你老婆是黑瞎子转世,你不砍多方的脑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留个老太太去扯皮,自己落座喝酒去了? ……看来这人渣还真是只那她司青儿当个道具人,否则以他的豪横,哪里会如此情谊放过那几个烂嘴丫子的老娘们儿! 司青儿暗恨自己竟还有刹那恍惚,险些就把假戏当了真情。 但她终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身为蝼蚁道具人的她,很听话的就跟着慕九昱落座去了。 她们落座的这一桌,大大的八仙桌上,只有小皇帝慕长泽一个人。 两人刚坐下来,慕长泽就一脸欢喜的亲自为他们斟酒,又连着敬了他们三杯。 除了敬酒,还有各种吉祥话,此时的皇帝不像是皇帝,倒像是天桥上说书唱戏讨赏钱的二小子。 第163章 给皇帝大侄子发红包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好好,多谢皇帝!” 慕九昱笑着从怀里摸出个红封递给慕长泽。 司青儿见状,便有样学样的,赶紧把她身上带着的那一份也双手送上。 这扯不扯? 别人结婚都是收礼收到手软,可她这……竟然还有在婚礼上给皇帝大侄子发红包的一天。 这要是回到现代,她能凭着这一个事,就够她跟粉丝们吹嘘一整年了。 “王妃娘娘仙福永享。” “……娘娘仙福永享。” “……仙福永享。” 司青儿思绪乱飞的时候,分明比方才那一桌多了几个的豪门贵妇们,就跪过来喊口号了。 而方才还留在老侧妃身边助攻的苏静仪,也送了一脸和蔼的老侧妃坐回原位,此刻已拎着另一壶甜酒,过来继续做伴娘。 “硕公主坐下一起用餐,都是一家子亲戚,不用拘谨。” 慕九昱大约是感念这小丫头替司青儿出头,竟破天荒的,邀请她同桌用餐。 这可是普天之下,除了司青儿之外,唯一一个能跟慕九昱坐一桌的女子。 而且桌上除了慕九昱,还有尚未成婚的小皇帝,慕长泽。 苏静仪这一坐,堪称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多原本并不把硕老亲王和老侧妃当回事的聪明人,霎时便更对这两位老人刮目相看。 司青儿也感觉到苏静仪这一坐,八成会坐出什么事。 趁着慕九昱喂她吃虾仁的时候,偷眼往桌上其余两人的脸上扫了扫,结果就见慕长泽望着苏静仪笑成个傻子,而苏静仪面红耳赤,低着头用指甲抠勺子把。 “趁热多吃几口。待会会有人过来敬酒,一人一句话的耽搁,恐怕能那筷子的时候,菜也要凉透了……” 慕九昱没功夫管别人谁笑成傻子谁抠勺子,他只关心他的胖狐狸。 而他这掏心窝的宠爱,在司青儿耳朵里,却完全就是提示加警示的意思。 警示她别光顾着看热闹,该演的幸福甜妻还是得演下去! 于是,慕九昱的话音还没落,司青儿就再次挂起精致面具,巧笑嫣然。 “王爷别总顾着妾身,您自己也吃啊,瞧这鱼不错,您尝尝……” 司青儿夹起一块鱼脸肉,很是亲昵且熟络的喂到慕九昱嘴边,看着慕九昱将鱼脸肉吃了,脸上的甜笑就又浓了八个度。 不就是演嘛,在场百余人,她若算老二,谁敢称第一?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俩彼此投喂太带感,慕九昱身边的小皇帝,忽然就有样学样的,夹起一块肉送到了苏静仪的面前。 彼时的司青儿,正在给慕九昱挑鱼刺。 眼瞅着两根筷子夹着一块肉从眼前飘过,她眼睛顺着肉看向苏静仪的嘴,手里的筷子吱嘎一声,就戳倒了餐盘边上的酒杯。 倾倒了的酒杯,撒了好大一片的甜酒,好在慕九昱眼疾手快,赶紧用帕子盖上去,才没让酒渍滴撒下来弄湿她的裙摆。 而她们俩这样一闹,喂肉的慕长泽,不敢张嘴所以端着小碗接肉的苏静仪,就一下子又成了瞩目焦点。 场面忽然停滞,寂静三秒之后,又恢复正常。 司青儿很淡定的低头继续挑鱼刺,慕九昱继续给司青儿剥虾,两人默契的谁也没再抬眼,那一副耳聋眼瞎般不闻闲事的模样,简直就是妇唱夫随神同步。 “王爷,吃鱼。” “王妃,吃虾仁。” 新婚燕尔甜蜜夫妻,只刷自己的存在感。 彼此投喂了一会儿,开始有宾客过来敬酒,这个王,那个公的,络绎不绝。 因着有皇帝在座,且司青儿身后的砖地上,还跪着一排身份不低的长舌妇,一时上前敬酒的宾客就笑的有些僵硬。 要是不听到他们嘴里的吉祥话,只看看他们上来喝一杯就告退的阵仗,司青儿都恍惚有种错觉,仿佛这好像是在殡仪馆,大伙轮流上来瞻仰仪容呢。 这想法一冒出来,司青儿坐在那里就浑身难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好在在场有资格上前敬酒的人也不多,又坚持让人瞻仰了一会儿,便有礼官出来宣布,可以去外厅听戏看表演了。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长泽的孝心。” 慕九昱很体贴的率先起身,然后单手伸在司青儿面前。 大魔王这是刷恩爱上瘾了,竟然要跟她当众手拉手? 要知道,在这封建老古代,就算是夫妻同行,女子若不得邀请也不能与男子并肩。 如她们这般手拉手,简直就像是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一样了啊。 司蝼蚁看着慕九昱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温婉一笑,然后轻轻交出自己的手。 她也不想这么厚颜无耻,可她就是个蝼蚁道具人,她能又什么办法。 拒绝吗? 边上那一排跪着念叨仙福永享的贵妇,可都还没敢起身呢。 求生欲充斥脑海心田,司青儿步态雍容的走在慕九昱身侧,走向她从未见识过的大场面。 “怎么还有耍猴的??” 站在八角观景台的二楼,听着楼下热闹欢腾,司青儿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不够用了。 只是,这样把唱戏的和耍猴的放一起,叮叮咣咣的铜锣声,伴着咿咿呀呀的戏曲,未免也太不尊重戏台上…… 罢了。 这是人家皇叔大人的婚宴,人家想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咱就是个道具人,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 “瞧,静仪要上场投壶了,这丫头从前不声不响的,怎么这两天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边上朝北方向的大窗边上,硕老亲王拉着老侧妃,指着外头的台子让老侧妃看。 因着苏静仪是凭空出现在大众视线内的新贵公主,所以老两口的话还没说完,便引了好几个宾客都凑过去观战。 “静仪要投壶?” 上楼之后就左顾右盼找不不找魂的慕长泽,闻言便往硕老亲王边上凑。 慕九昱见状无奈摇头,拉着司青儿的手摆弄她新涂了丹寇的指甲,嘀嘀咕咕的:“孩子大了,要留不住喽。还好已经进宫去了,不然这要是在王府里成婚,本王还得另外给他出一份老婆本。” “王爷的意思是,皇帝真对静仪动了情了?照这么说,我以后是不是还能给皇帝当……” “……当什么?” 即使司青儿把后半句话咬在嘴里没说,但慕九昱的目光,已明显有些不善。 第164章 肥妻旺宅利风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当主婚人啊。待会我去问问老侧妃,她都是怎么帮咱们招待女客的,省得到时候我临阵磨枪……” 司蝼蚁甜腻一笑。 求生欲使她聪明伶俐。 “咱们去看那些小姑娘们斗才艺吧!说不定你还能结交几个谈得来的,将来静仪没空过来,你也有个闲聊解闷儿的人。” 慕九昱嘴上说的很热闹,其实心里暗暗后悔,方才问话时似乎眼神很不温柔。 于是,作为补偿,他就想带司青儿去看那种女孩子们最喜欢的才艺表演。 当家金主发话了,陪葬来的道具小家雀儿能有胆子拒绝吗? 甭管人家是给她找谈得来的万般解闷儿,还是憋着给自己扩充内宅,她不都得像个无脑小甜妻似得,跟着过去捧场? 于是,朝正东方向开着的大窗里,很快就多了两个大红色的身影。 下面有眼尖的奴才发现这两位端坐在窗内,赶紧就戳着自家小姐的咯吱窝,悄悄示意。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楼下好几个千金小姐的状态,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也就是那几个千金小姐忽然有了变化的同时,司蝼蚁的脑子,也瞬间聪明伶俐的转了好几个圈。 “瞧,那个小妹妹长的真好看啊。” 司青儿一脸单纯的指着楼下人群,一指头戳下去,就让慕九昱瞧见好几个自命不凡的庸脂俗粉。 “好看么?就她们这样的,全加一块儿捏成个球,都不及王妃万分之一。” 慕九昱是憋足了想夸司青儿的。 结果这话飘进司青儿耳朵里,就明晃晃的让司青儿觉得,金主在嫌弃她膘肥体壮啊! “其实,王爷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娶妻当娶肥,肥妻旺宅利风水。当然,王爷若是不喜妾身肥腻,便瞧瞧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姐,妾身看那小姐容貌出挑,身姿窈窕,不如待会选了她的画为头名,日后王爷闲了烦闷了,妾身便邀请她……” “邓泓。” 司青儿的话还没说完,慕九昱的脸忽然就冷了。 凉生打断了司青儿的话后,直接告诉邓泓,去把那个穿正红衣裙的赶走。 光是赶走这一个还不算,还要记下姓名来处,日后不管是她还是她家里的姐妹,一律不许出现在叔王府的宾客单子上。。 “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胡思乱想,这世上总有万千谪仙可供本王任意拣选,本王眼里也只有你一人。……这些矫情女人不好看,咱们还是去看静仪投壶吧!” 慕九昱说着,便搂着司青儿的腰,胳膊肘稍微一使劲,就直接把司青儿夹着拎离了座椅。 道具人叔王妃,就这么刚在一众闺秀小姐头上露了个脸,连个簪子都没赏,就走了。 暗暗想要博头彩的几个小姐见状,气得牙根都痒痒了。 等王府的奴才忽然过来,驱赶她们其中的一个穿正红的小姐时,她们更是愤愤不平,认定了叔王妃小气刻薄,非但没有容人之量,甚至还自私善妒。 莫名就成了好些人的眼中钉,司青儿毫不知情,知情也是无能为力。 她就是个道具人,她能有什么办法? “静仪输了?” 耳边,传来慕九昱的嘀咕,司青儿赶紧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 热闹人群之中,苏静仪淡然负手,仿佛根本不把输赢放在眼里。 可上场迎战,就是要分胜负的,就算是心态再好,输了还是输了。 “静仪是故意输的。我们玩过这个,她闭着眼睛都能拿全胜。” 司青儿可以确定,苏静仪现在就是故意在输,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她现在也不是故意给苏静仪拆台泄密,实在是窗边众人都比苏静仪本人更在意输赢结局啊。 还有就是边上那个,只在窗边露出半个脑袋的皇帝,那眼神里的焦急,都快把窗框烫坏了啊。 “你们玩这个了?什么时候玩的,本王怎么不知道?那你学会了吗?喜欢玩吗?” 慕九昱的关注点,永远只在司青儿身上,一听说她们竟然玩过投壶,就接连问了好几句。 不过他问完自己也想到了答案。 还能是什么时候,大约就是他在慕九潇面前跪着的那两天呗。 至于学没学会,喜不喜欢,光看胖狐狸那亮晶晶的小眼神,这还有别的答案吗? “今儿人多热闹,要不要下去一起玩?” 慕九昱说着又用胳膊肘夹了夹司青儿的腰,仿佛只要司青儿点头,他立马就要带她飞下去似得。 人多热闹的时候,谁不想玩个畅快淋漓? 可……今儿这场面,谁都能欢畅忘我的去玩耍,唯独她司青儿不行。 哪有新娘子在自己喜宴上嗨翻天的,说出去不要叫人笑死了嘛。 “妾身喜欢看别人玩。” 司青儿说着,就从身后小太监抱着的盒子里,选了个苏静仪应该会喜欢的镯子,然后叫了锦鸢过来。 锦鸢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懂,捧着镯子便到楼下,告诉投壶的小姐们,叔王妃加了镯子给她们做彩头。 听到这话,正摩拳擦掌的小姐们都转过身来朝司青儿这边施礼做谢。 而人群中的苏静仪,则趁着所以有人都在朝这边施礼的功夫,转个身就绕着围栏从台子上溜了下来。 她是个不爱带侍女的性子,所以一个人来去自如,等施礼的人都回过神继续比试时,才发现方才还在这里的硕公主,竟然溜了。 “不就是玩着凑热闹的,你也不用太让着别人的啊。该争的彩头也争一争,哪怕到手的彩头不喜欢,不是还可以拿来送我玩嘛。” 司青儿看着尾随锦鸢上楼的苏静仪,笑呵呵的上前打趣,想要帮她缓一缓尴尬的气氛。 结果,她这话还刚说完,那边垂头丧气的苏静仪,就用手背蹭蹭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怎么了?” 司青儿好奇的看着苏静仪这奇怪的动作。 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硬是要她把手伸开。 果不其然,白嫩的小手上,拇指和食指都有好几个红红的针眼。 “胆子不小啊,敢在今儿这样的日子里,欺负人呢!走……” 第165章 让她自在些,不要拘束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热血上头,拉着苏静仪的手,就想去帮她捉排头。 结果刚说了个走,她迈出半步的脚丫子,就又顿住了。 这是人家皇叔大人的婚宴啊,而她是皇叔大人的道具王妃啊,就这么下场去闹事,恐怕是不好吧? 求生欲与热血搅动膨胀,司青儿眼珠子转溜两圈想了想,然后大着胆子问:“王爷,静仪说她一个人下场参战太孤单,想让妾身陪她一起玩……妾身就去玩一局,一局就回来,行吗?” “去吧。” “多谢王爷,那妾身玩一局就回来。” 司青儿得了允准,扯着苏静仪便往楼下撂,生怕下一秒慕九昱会反悔。 其实慕九昱怎么会反悔? 慕九昱巴不得他的胖狐狸能玩得开心! 这么大的场面,这么热闹的席,从哇呀呀听得人心烦的戏班子,到一桌桌铺着笔墨的书画场地,亦或者敲锣打鼓的耍猴卖艺……都是他和慕长泽猜着司青儿的喜好,硬是给她凑到一起的。 皇家宴席,破天荒弄成京西天桥,普天之下也就她司青儿的夫家,会为了宠她这个正室嫡妃开先例。 慕九昱是多么期盼司青儿肆意玩耍,司青儿一点都不知道。 她扯着苏静仪到了一楼,便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知道。” 苏静仪重重点头,然后反手拉住司青儿的袖子,将她带到更隐蔽的转角: “姐姐,我看见水云微了。” “谁?” 司青儿心说,那女人不是跟着他那个相爷老爹去大狱里了吗? “她逃狱了?”司青儿问。 苏静仪闻言倒是一愣,随后无奈道:“你昨天真的没仔细听旨啊?水相抄家入狱,但那女人未受殃及啊。” “那你的手,是她弄的??” 倘若水云微能混进喜宴,还能在苏静仪投壶时做手脚,那是不是说明,叔王府的侍卫奴才都是瞎子? 而她这个水家茶婊的眼中钉,会不会下一秒就…… “姐姐别太高看了她,想在叔王府的宴席上做手脚,她水云微还真没那份道行。” 苏静仪像是猜到司青儿在想什么,说着往投壶的台子上努嘴,让司青儿看清真正敢对她下手的是谁,然后又一脸斗志昂扬的问: “今儿这日子,姐姐就是要戳破太阳烤红薯,姐夫也没有不愿意的。且那水大小姐又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抽的,要不……去揍那贱人一顿,如何?” “啊??” 司青儿都听呆了。 心说你个豆芽小鹌鹑,真是当了公主膨胀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但转念一想,苏静仪年纪虽小但城府不浅,若不是有十拿九稳的底气,也不会来跟她说这个话。 “揍就揍,咱俩一个王妃一个公主,揍她个私闯王府的罪臣之女,算起来还是咱们自降身份了呢!” 司青儿说着就坏坏一笑…… 姐俩在角落里嘁嘁喳喳又说了几句,转身再出来说要上场参战时,各自手指头上就都多了好几个镶嵌宝石的大戒指。 偷听好一会儿墙角的慕九昱,在她们俩上场之前,就重新站在了二楼那扇大窗户里。 迷眼看着她俩那招摇到有些过分的小手,真是不知该夸这俩傻丫头聪明,还是拎着她们的耳朵,教一教她们怎么欺负仇人才最解恨。 “皇叔父快看,婶母随手就是全壶。方才赢了静仪的那位,看着像是都要哭了…………” 慕长泽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一见他们家的婶母大人要得胜,顿时喜的后槽牙都要呲出来了。 这就是亲儿子,也很少会有的骄傲啊,全在这个小子身上显露无疑。 慕九昱也懒得打消小皇帝的兴致,跟邻桌两位耆老喝了两杯之后,才在一阵欢呼声里,再次回到窗边观战。 其实他也想看司青儿大杀四方的样子,可他怕有他观战,会影响司青儿发挥啊。 好在现在第一场已经落停,方才锦鸢拿下去的那个镯子,已经被司青儿攥着了。 “瞧啊,这个镯子正配你的肤色,来,姐姐给你戴上。” 迎着无数瞩目,司青儿拉着苏静仪的手,亲亲热热的给她戴镯子。 后者也不推辞,笑得那叫一个花开富贵。 说话间又是一场比试要开始了,苏静仪摸着腕间的镯子: “……真可惜啊,水小姐不在这里,不然她要是看姐姐随便出手就能拿全胜,估计两粒眼珠子都要吓得掉到地上呢!” “快别瞎说,她那俩眼珠子真掉地上,那不是把我们叔王府的地毯弄脏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几句话的功夫,就走出人群,径直进了边上摆了桌椅茶点的凉棚。 凉棚里的奴才们见是公主和王妃进来,自然都体贴伺候,坐在边上几桌闲聊的女眷们,也都凑上来说话。 这样的场面,奉承讨好,自然是少不了的。 苏静仪从前虽不怎么跟着外祖母见外客,但在这种场合却不怯场。 而司青儿则更是如鱼得水,几句话就逗得大伙都轻松带笑。 祥和欢快中,坐得最远的那一桌,便显得有些特别。 那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没过来说话,也没往这边看,只是低着头喝茶。 “那边是哪家的妹妹,怎么不过来说话?” 司青儿仿若无意的往那边看了看,然后回头跟锦鸢递了个小荷包:“去把这个送过去,就说是本妃送她的见面里,让她自在些,不要拘束。” 不大不小的荷包,到了锦鸢手心时,恰好掉出里面的玉坠。 上好的青玉坠子上,雕着好看的牡丹,倒是让围在边上的女眷们开了眼界。 “这么好的玉佩,姐姐不赏我们这些陪着您说话的,倒是给了她?” 苏静仪撒娇似得挽住司青儿的手,说着又眨眼告诉锦鸢,说是一定要让那位小姐亲自来谢了司青儿的赏才行。 其实这也不是为难人,任谁在喜宴上得了新娘的礼物,都理所应当该来亲自感谢才是。 只是,她们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坐着的小姐,就逃似得想要起身往外走。 第166章 你们这种货色就的打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哎,怎么还走了呢!” 司青儿像是不把礼物送过去,就不圆满似得,说着起身抢了锦鸢手里的荷包,另一手提着裙摆,便要去追。 她起身的动作太快,快得边上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那边去了,并很诧异的说了声:“怎么是你?” 这边的女眷们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被司青儿指着的一个丫鬟。 丫鬟低着头,脸上厚厚的脂粉,却掩盖不住脸上脖子上的青紫颜色。 “你怎么没跟你爹爹一起下大狱?还是……你们相爷府这是卖女儿了?好好的大小姐,卖给人家做丫鬟了?” 司青儿一脸纯真,声音却着实不小。 瞬间引起很多人注视之后,伸手便想摸水云微的脸: “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脖子上也有伤?是不是新主人家打的?哎呀呀,看着就可怜呢!锦鸢……” 司青儿自说自话的叽喳没完。 扬声召唤了锦鸢,便要她跟那个躲着不肯抬头的小姐谈价钱,说是要买了水云微好好照顾,省得落在彪悍主人手里,整日要受无妄摧残。 众目睽睽,司青儿一点没给水云微解释的机会。 眼看那不知名的小姐,都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愣是毫不留情的将人家的袖子一扯,凉生逼问道: “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就算云微是个破了家的卖身到你身边的贱奴,你也不能是这样打她啊!打也算了,你还带她到我们叔王府里来露脸,你这是招摇给谁看的!” “……不,不是我带她进来的,不是啊。” 那小姐一时涨红了脸,怯怯弱弱的说着就双膝一软,跪了: “王妃明鉴,我根本不认识她,是她在我入府时硬跟着不走的。” “……你不认识她?水相爷家的大小姐,水云微!你竟然不认识,那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到我们叔王府的宴席上的!” 能来叔王府赴宴的宾客,自然不会只有京中常露脸的这些人啊。 所以,这个快要吓死的小姐是谁,重要吗?? 重要的是,水相爷家的大小姐,怎么会扮成丫鬟混进了叔王府啊。 一时,场面就有些奇妙起来。 而一直低着头推脱说是司青儿认错人的水云微,也终于在许多熟悉的女眷的指指点点中,攥着手抬起了头。 “云微不请自来确实有错,但云微不曾做任何不该做的事,也不曾说不该说的话,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您如今已是叔王大妃,难道还非要对云微赶尽杀绝,连云微再看王爷最后一眼的机会,都不能给吗?” 水云微说着便红了眼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边上原本与司青儿相谈甚欢的女眷里,不由得也多了几个面露凄色的。 仿佛,真的是司青儿这个正室大妃,容不得水云微这种对慕九昱爱慕到极尽卑微的女人存在。 “看王爷最后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诅咒我姐夫,还是想在我姐姐的婚宴上寻死啊?天啊,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恶毒,难道就因为我姐夫不愿意搭理你,你就一定要做这种事?” 苏静仪说着,便上前两步。 侧身隔在水云微和司青儿中间后,又朗声劝司青儿道: “……姐姐,当初姐夫说了不喜她们,要请她们离开墓园,可你还总是觉得这样会伤了她们的颜面,总是替她们说和。您现在您可看清了吗?她们这种女人啊,心思且坏着呢,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的!” 遇贱当面撕,遇婊硬碰硬,苏静仪看似柔弱,却毫不怯弱。 而她一大串肺腑之言还没说完,锦鸢等人便都挡到了她和司青儿身前。 “当初你们隔着墓门骂我姐姐不配为妃,你爹还找了许多无知乡民,以讹传讹,妄想阻止我姐姐回京,而你家那个庶妹,还差点刺杀我姐姐!现在,你又混到婚宴上来,你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来人,搜她的身,可别是揣着她们水家管用的肮脏毒药进来的……” “静仪,算了。” 司青儿等苏静仪把该撕的面具全撕光了,才像是很有顾虑似得,拉了拉苏静仪的袖子。 “算了?什么就算了?从前姐姐听了她们姐妹多少恶语,受了她们多少气,就因着她们有个做相爷的爹,连姐夫想要替您出头,您都不肯。现在她可没有做相爷的爹了,不过是个丧家犬,姐姐还怕她做什么?要我说啊!从前她如何羞辱姐姐,今儿都还回来!” 个子小小的苏静仪,说着跳起来就甩了水云微一巴掌。 伴着铿锵有力的话音,响亮的把掌声,连台子上投壶的人都给惊着了。 “别,别……” 司青儿也没想到,苏静仪真敢这么果决的出手大人。 看着弱不经风的小体格子,真要是打起来,怕是人家水云微一巴掌就能把她扇出二里地啊。。 眼看水云微被打了个踉跄,她右手拦住还要再打的苏静仪,左手顺势就拦在水云微身前。 “妹妹快别动手。她现在已经是丧家犬,日后也就是个沿街乞讨与狗争食的,咱们犯不上跟她计较太多。……哎呀,好疼!” 瞬间皱眉苦脸的司青儿,惊呼之后捂着方才拦在水云微身前的手臂便怒斥道: “死杂碎,我好心劝着公主不要为难你,你怎么还不知好歹!” “我,你,我根本没碰你!” 水云微是冤枉的。 她挨了一巴掌还刚站好,方才不过是往前挪了半步想插嘴,而且还根本没插上嘴啊! 手指头都没动一下,怎么就让司青儿的胳膊疼了? “你的意思是,本妃冤枉你?……看来公主小妹说的对,你们这种货色就的打,打掉你的满口牙,你才知道什么是人间正道!” 啪.啪.啪啪…… 司青儿的巴掌,可比苏静仪强悍多了。 此时这一场,是她们俩把前因后果都看遍了才出的手,就算是当场真把人头里打出狗脑,她们也站着理守着法。 反正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今儿这水云微,打了也是白打! 第167章 姐夫待姐姐真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手心手背来回抽,镶嵌各种宝石的几个大戒指,几下就划破了水云微本就带伤的脸。 血淋淋的场面,吓得几个小女孩不敢抬头,司青儿却感受到一股子前世今生都没感受过的飒爽。 “王妃。今儿是喜宴,还是……” 边上不知是谁家的女眷劝了一句。 司青儿抬眼看了看,见对方确实是为她担忧的表情,这才甩着指头上的大戒指说:“也对。还好您提醒。” 她说着,便松开揪在水云微衣领上的手,然后从锦鸢手里接了手绢,先撸下指头上的戒指,再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擦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被她丢开的水云微,就是个桌椅板凳,连看都不值得她再看一眼。 其实她也确实不用担心,有锦鸢这个武婢在边上,就算水云微有胆子反抗,也摸不着她的边。 最好她真敢再靠前,到时候就让锦鸢再捶她一顿,那丫头是个练家子,保准更能给她解气。 “这是怎么了?” 毫无预兆,身后骤然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司青儿擦手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后快速与苏静仪相视。 “姐夫可算是来了,您看啊,水家大小姐扮作丫鬟混进来了,方才还对姐姐言语无状……” “王爷可算是来了,您看啊,云微妹妹扮作丫鬟混进来了,方才还对公主言语无状……” “……” 这姐妹俩,不该是结义姐妹,该是一卵双胎才对。 慕九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到底是忍了,没有拆穿她们言语里的漏洞。 “王爷……王爷可算是来了,您若再不来,云微怕是此生再难见王爷最后一面……” 然,他光想着替两个打人的姐妹俩遮掩,却忘了人家挨打的人,也不是哑巴。 司青儿也没想到,她都下手这么狠了,那水云微还敢当着她的面唱苦情戏。 该说不说的,这女人现在满脸开花的凄惨模样,再加上那强忍哭声的哽咽倾诉,还真是楚楚可怜。 “王爷,妾身打了云微确实不对,可也是她先对妾身动手的。再者,她诅咒王爷在先,妾身也是……” 人嘴两张皮,水家茶婊会唱苦情戏,司青儿的演技也不是白练的。 说来就来的泪花,充盈眼底,司青儿的哭戏绝美又动人,瞬间就把水家那位满脸开花的水云微,给压了下去。 不就是装可怜扮委屈,影后登场踢馆,水家那位还真就算不上个角儿了。 “你就动手打她了?用哪只手打的?” 慕九昱只冷着让人分不出喜怒的脸。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纷纷都替司青儿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但凡是京中稍有些头脸的人家,有几个不知道叔王大人与水家女儿交好的细枝末节。 虽说传闻中的主角是那个庶出的,可多少年来眼前这位嫡出的也是时常能在叔王大人面前露脸的。 如今虽说水家倒了,但叔王大人向来重情义…… 就在许多人深深浅浅的打量里,慕九昱等不到司青儿的回应,便探身伸手,一把将她带着零星血迹的右手拉住。 “……”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猛地提起。 距离司青儿最近的小姐,吓得悄悄闭眼,生怕会有传闻中的血腥场面。 “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自己动手,不要自己动手。府里养着这么多奴才,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才养了个把月的指甲,打断了还怎么染丹寇?再说,就她这样的货色,你打她最什么,直接让奴才们撅了她手脚丢出去不就好了嘛?……锦鸢,王府少了你的餐饭还是少了你的月例银子,以后再敢让人脏了王妃的手,自己割了项上人头来请罪!” 慕九昱的语气里透着难掩的嗔则,但这些话,终究还是心疼司青儿的啊。 闭眼的那个小姐谨慎睁眼,结果就看到司青儿羞红了小脸,在那里像个受气小媳妇似得点头: “妾身方才一时情急,就忘了王爷的吩咐。妾身知道错了,王爷您别生妾身的气了,好吗?” “姐夫待姐姐真好。” 苏静仪在边上很会捧哏的凑了一句。 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慕九昱对司青儿的宠溺。 在场众人再次陷入迷茫。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那边被丫鬟婢女们挡着的水云微还在哭诉,这边的新婚小两口,却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 甚至,慕九昱还很体贴的用帕子蘸着茶水,帮司青儿擦指甲缝里沾染的血迹。 “……你的手养的这么白嫩好看,自然是用来画画,玩珠宝……看,都打红了,很疼的吧?以后长记性啊。” 豪横皇叔,变身金牌育婴嫂? 这离奇一幕,直看得在场女眷们,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朕明天让人给你送养肤雨露膏。” 倏忽一个很微小的说话声,在苏静仪耳边响起。 她烫着了似得回过头,就见慕长泽板着脸,像是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可他身边没带侍卫也没带小太监,这在场就他和慕九昱两个男人,而慕九昱正哄着司青儿…… “咱们府里也有养肤雨露膏,明天让人给你搬几箱去擦着玩。” 慕九昱像是很怕司青儿会羡慕旁人似得,说着就一手攥着司青儿的手,一手揽着司青儿的腰,径直带着她走出凉棚。 皇叔夫妻做起了恩爱典范,慕长泽不敢有样学样,但他敢出言邀请,邀请之后就扳着脸跟上慕九昱的脚步。 四人无声而去,而茶棚外去往府外的小路上,满脸开花的水云微,却抱着路旁的一颗枣树,哭得肝肠寸断。 “水小姐一定要惹了奴才们动粗是吗?那也就不要怪奴才们手脚粗苯了。” 锦鸢说的倒是客气,挥手示意身后奴才们上前时,眼神冷的都要沁出冰来了。 当初在墓园,这女人怎么对司青儿夹枪带棒轻蔑鄙视的,她看的可比苏静仪清楚的多得多。 现在司青儿亲手打的这个女人满脸开花,她一点都不觉得司青儿粗野彪悍,反而还想再替司青儿踹两脚泄愤。 然而,她可没工夫在这个落架野鸡身上多耽误功夫。 吩咐府中奴才将水云微丢去城外山野后,她便拍拍裙摆上的浮灰,转身回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第168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锦鸢脚步匆匆回了二楼,刚到司青儿身后站好,便被一旁的苏静仪拽住了衣袖。 “锦鸢,你刚刚又听话又懂事的,真不知该怎么谢你,这些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 锦鸢低头一看,苏静仪给她的竟是一把大戒指。 “是啊是啊,还有我这里的,都给你玩。” 一把还没看清,猛地又多了一把。 大赫赫镶着宝石的戒指,虽说不是特别值钱的精贵物件,可这么两把算一算,也抵得过她一年的月银了。 “方才当着许多人,也不好跟王爷多说。不过你放心,方才你家王妃已经帮你在王爷面前澄清了,你们王爷也夸你听话呢!” 苏静仪说着和婉一笑,然后又指指司青儿,悄声道:“她怕你会因此受罚,紧张的不得了。” 两人正说着,邓泓带着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上了二楼。 而方才还坐在那里朝锦鸢眨眼安慰的司青儿,则不等小姑娘靠前,就已经像个体贴大姐姐似得,招呼人给那个小姑娘张罗席位了。 “听府里奴才们说,你因着身边多了个不认识的婢女,便吓得一直没敢入正席?” “真是可怜,今儿这事是我们王府照顾不周,害你大老远的来此赴宴,却连口正经席面都没吃上……” 司青儿之前便见这个小姑娘穿着打扮不太富贵,如今见对方像是吓得连路都快不会走了,更是打心眼里同情对方。 再者方才喊人过来之前,慕九昱亲口说了,这姑娘是个远亲家的孤女。 家门凋零。 她孤身待嫁,度日艰难。 像今日这种入京赴宴的事,若不是慕九昱念及血缘亲情才不吝邀请,她恐怕连京城的大门朝哪开,都不忘干净了。 综上所述,这姑娘不认得水云微。 被缠上了也畏畏缩缩不敢求助,倒也说的过去。 最重要的是,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从入府前被水云微跟上,一直到方才水云微被识破,她没跟叔王府中宾客任何奴才说过话。 她就连原本带在身边的丫鬟,也被她找了借口支出叔王府了。 慕九昱说,这个小姑娘,怕是以为水云微会在喜宴上作恶,所以报了以死相抗的心思了。 顺着慕九昱的说法往下想想,司青儿简直都想跟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抱头痛哭一下了。 同时天涯可怜人啊。 “先喝几口热茶暖暖肠胃,再吃些糕点什么的,垫垫肠胃。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别太拘谨。” 司青儿说着,就让锦鸢把她面前那盘子肉干送过去,要不是慕九昱拦着说不和规矩,她都想坐过去陪着那小姑娘,省得那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坐着发抖了。 “姐姐快来看,底下送了书画上来,等着咱们评定呢!” 相比司青儿的同情心大泛滥,自幼看惯人情冷暖的苏静仪,就显得脑子正常多了。 她指着奴才们抱上来一一摊开的字画,招呼了司青儿又招呼在场其他女眷,说是要一起评定三甲。 而一心都在照顾小可怜的司青儿,顺着小可怜的家境状况,便想到京城人际复杂,若是一不小心选了不该选的做了头名,那她脑袋底下二寸半的脖子,可能就不太结实了吧? 想到这,她就没起身,而是跟慕九昱商量:“这种事妾身实在不太懂,要不让人把书画遮去名签,然后一字排开挂到窗外,让到楼下让宾客们投票选三甲?” “好啊。” 慕九昱想也不想就很赞同的点了头。 只要是他们家胖狐狸的建议,别说是这种很精明稳妥的,就是彪悍霸道的让他杀人放火,只要胖狐狸高兴,他没有不肯的。 于是,原本该是位高权重的皇族们评定等级的字画,很快就被挂到窗外,由在场宾客投票选拔。 苏静仪和老侧妃爱凑热闹,便相互搀扶着下楼去看。 而被召唤了几次都没起身的司青儿,则是一面留在慕九昱身边装幸福甜妃,一面体贴细致的照顾着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半盏茶的功夫。 慕九昱被她喂了一小碗葡萄,小可怜吃了半桌席面。 而楼下看热闹的苏静仪,也带着一种神奇到不可描述的表情,重新回了她身边坐好。 “这么快就选好了?谁家儿女到了头甲啊?我是不是应该让锦鸢另外送个彩头下去?” 司青儿是正经问苏静仪的,毕竟这丫头很懂规矩,像这种场面上的琐事,问她应该比问锦鸢更温度哦。 结果,本应稳妥的苏静仪,竟好一会儿都没吱声。 “怎么了?”司青儿问。 被她盯着问询的苏静仪,大约是强忍了什么话,才变得表情那么奇怪。 眼看司青儿又要催,便温声回答道:“选是选好了,不过这个头彩,你应该是不用加了。” “是谁得了头彩啊?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邓泓的吆喝声: “抱歉了各位,你们选出来的头甲,是底下奴才不小心,把王妃画了解闷儿的闲做掺进去了。这一局不算啊,否则传出去,还当我们王妃小气,不愿各位公子小姐拿了我们王府的彩头呢!……来来来,这幅画我们就收回去了啊,各位重新投票吧!” “……?” 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司青儿茫然看向楼下,又转头看慕九昱。 什么不小心搀了她的画进去,她的画是在叔王墓里画的,怎么可能会随便出现在这,又恰好被搀到那些字画里! “本王就是想让那些土鳖长长见识。” 慕九昱毫不在意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起身到窗边,挥手就往楼下撒了一大把金豆子。 “这是王妃补偿你们的!” 哗啦啦的金豆子砸向地面,楼下宾客什么心情,司青儿不太清楚,她反正是被慕九昱的荒唐豪横给震着了。 这是显摆完自己女人的才艺还不算完,得再显摆一下自身有多富有,才能配得上宾客们说的郎才女貌? “姐姐别心疼,姐夫这是替姐姐压嘲讽那些乌眼鸡呢!她们不是憋着要用才艺,好在姐夫这露脸吗?就要让她们羡慕嫉妒又自愧不如!” 第169章 让我一生一世守护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这话说的……确实就是这么个理儿。” 司青儿感受到苏静仪的体贴,便送上会心一笑。 转头再看已经坐回来喝茶的慕九昱,心里便不自觉的想,或许大魔王是生怕娶了牛棚王妃会掉价,所以非要拎一拎牛棚王妃的过人之处,好堵一堵外人敢想不敢说的鄙夷吧? 想来也该是这样,人家皇叔大人是什么人,她司青儿又是什么人? 就算没被丢去山野牛棚,凭他们北境司府的门楣,她嫁到叔王府里做正妃子也是属实高攀了啊。 “王爷,今日人多热闹,不如妾在这里为王爷歌舞一曲?” 大魔王嫌她低贱丢脸,那她还坐着装傻? 赶紧支棱起来啊,起来给人家大魔王争光啊! 除了歌舞,待会再抓几个病秧子刷一下医术! 刷完医术要是有时间,那就再借两首唐诗…… 简单几十秒,她就想好了怎么给慕九昱脸上贴金。 结果,她兴冲冲的燃烧斗志,人家慕九昱却摇摇头: “楼下那些俗物哪配观赏王妃的歌舞。” 也不知慕九昱这话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还是她们的对话恰好撞上了早备好的节目。 二楼这边话音刚落,楼下唱戏的台子上,忽然就传来了大老爷们儿唱骆驼的声音。 一首沙漠里的骆驼,节奏鲜明又词曲豪放,简直听得一众宾客不敢眨眼。 而唱完沙漠里的骆驼,戴着面具的几个侍卫,又唱起了司青儿只在喝醉时尝过一回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接二连三四五首现代歌曲,邓衍等人唱得欢畅淋漓,宾客们听得新奇震撼。 等慕九昱再次走到窗户边上,朝戏台子那边丢钱袋子时,就听清维持秩序的邓泓在喊: “台上唱曲儿的是咱们咱们府里的侍卫,各位想要买他们回家唱曲儿的,尽管死了心吧!” “谁想买本王的侍卫去唱曲儿的,站出来让本王看看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哈哈,侍卫不能卖给!这些枣子拿去玩儿吧!” 皇叔大人一出手,大把大把的金枣子便下雨似得往楼下掉。 方才抢金豆子的人还没缓过神,再看满地的金枣子,哇哇大喊着皇叔大人千千岁或各种新婚贺词,便把场面弄得又闹腾了起来。 “各位,该入席了。” 欢腾的场面,因着礼官一声入席,再次告一段落。 走在慕九昱身边,司青儿心里是五味杂陈。 这大魔王到底是有多富有啊,那样纯金的实心的枣子,哗啦啦的往外扔,眼皮都不眨一下? 可惜做她是做道具新娘的,不能下去捡…… 之前的宴席,是在正厅。 此时的晚宴,却是在户外。 司青儿认定自己是个道具人,慕九昱领着她往哪里走,她就跟着往哪里去。 等到终于坐到篝火边上的一个大桌子边上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怎么火上烤着她爱吃的肉,桌上也摆着她爱吃的菜? 就连配菜用的冷盆,也是她稀罕巴巴做了一次就没舍得再做的凉皮? 另外,她手边的大酒尊边上的方尊里装的是什么? 飘着双色芋圆的奶茶吗? “喜欢吗?之前的宴席,是给宾客们吃的。现在的宴席,是正是迎接你做我叔王府的女主人。从今往后,你喜欢什么,就尽管做什么。你不喜欢什么,就尽管不做什么,你就是这叔王府里最大的主子,连我慕九昱,你说往东去捞鱼,我绝不往西去抓鸡。什么都是你说的算。” 慕九昱说着,还生怕司青儿听不清似得,哗啦啦抖开一份红绢,让司青儿看上面的字迹。 “本王的所有誓言,都写在这上面了。今生今世,我慕九昱只娶妻不纳妾,一辈子只与你司青儿厮守到白头。” “慕九昱,你疯了!” 不知哪个宗族耆老吼了一嗓子,但很快就被年轻一辈的公子们的喝彩声,压得没了动静。 “青儿,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你我的姻缘,是天作之合,咱们一起做这世间的神仙眷侣,一起过数不尽的幸福生活,好吗?” “啊。是吗?真的……哎呀……你……” 眼睁睁的,慕九昱就当着众人和司青儿的面,单膝跪在了司青儿的脚边。 光是吓得司青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还算,他竟然还伸手擦了擦司青儿鞋子上的珍珠: “只要你点头,我慕九昱哪怕是一辈子为你提鞋,也甘之如饴。青儿,做我的妻子,跟我白头偕老,好吗?” 傍晚的红霞,映着万里碧蓝。 燃烧的篝火,照着尚未暗淡的天色,也照着慕九昱炯炯有神的眸子。 司青儿整个人都像是石化了似得。 腔子里窟咚库窟咚的有个疯鹿在撞。 耳边嗡嗡的响着,还伴着不知多少人的喊声:“答应他啊!快答应他啊!” “青儿。只要你点头,未来花开似海是你,四季如歌也是你,我慕九昱,愿一生一世做你避风的港湾,做你赏花时的清风,望月时的温暖。春天我陪你钓鱼,夏天我陪你看花,秋天咱们一起摘果子,冬天一起堆雪人,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要这是上有的,你想要,我便……青儿,嫁我为妻,让我一生一世守护你……” 慕九昱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双手抱住司青儿的脚,整个人都快要贴到了她的腿上。 “你不嫌我是个牛棚里出来的蠢胖丑?” 胖狐狸终于开口,慕九昱更是激动的恨不得抠出心来捧给她看: “你是天上来的谪仙,能与你共度百年,是我慕九昱八百辈子攒不来的洪福。” “那你以后要是看上别的女人了……” 司青儿想趁着大魔王热血上头,让他给自己一个能保留全尸自由退场的保证。 结果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慕九昱就抱着她的腿,仰头发誓:“青儿,今生今世,我慕九昱眼里心里只有你,倘若他日我会变心,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别说这样的话。” 司青儿脑子里的粉红色小泡泡,在慕九昱发誓的那一刹,便噼里啪啦的全碎了。 第170章 自欺欺人醉一回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她在犹豫什么,在幻想什么? 不过是皇叔婚宴上的道具人,难道还妄想自己有选择权? 当众拒绝皇叔,让他刚刷起来的自尊毁于一旦,两寸半的脖子想跟脑袋分家了吧? “妾何德何能,竟得王爷如此看重。料想硬是天神菩萨怜悯,才让妾身能入王爷的门。往后余生,妾……” 司青儿说着就努力回忆前世听过的肉麻台词,本想借一句山无棱天地和……结果慕九昱的大手,就覆盖了她想要发誓的嘴。 “不,本王什么都不要你做,本王只要你幸福快乐。” “王爷……” 这样的时候,还说什么誓言,小鸟依人靠过去啊! 司影后从艺多年也不是白玩的,幸福小鸟怎么伊人,难道还要别人扯着衣领来教嘛! 如此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粉红色气氛,一定要维持好。 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跳戏,还要等人家大魔王来提醒了。 难道咱做陪葬道具人的,还真光长肉不长脑,万事都要等金主大人辛苦打前阵? 想到这些,司青儿就又开始往反方向洗刷她刚“清醒”的脑子:今儿就当大魔王演的都是真的! 演员发挥最强悍的演技,便是全身心入戏! 今儿她全情投入,陪大魔王演好这场婚宴大戏,日后…… 不,这么好的气氛想什么日后! “王爷,妾敬一杯,愿你我喝了这杯,便此生和睦,永不分离。” “……王爷,这奶茶做得真不错,您也尝一口。” “王爷,王爷快看天上飞的是什么鸟,如此两情缱绻的鸟,是不是预示着你我的未来,也能如此相亲相爱?” “王爷,妾身想吃虾仁,您给妾身剥一个好吗?……哇,王爷真好,那妾身喂王爷吃鱼……” 真真假假的幸福小甜妻,在这一刻暴涨一万点红心能量。 捧着哄着又撒娇卖萌,也不管旁人看了作何感想,反正她使劲浑身解数。 “王,王爷,您这是带妾身去哪儿啊……” 只是几杯酒下肚,司青儿便喝了个半醉。 当慕九昱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过一扇拱门,让她看到门内张灯结彩的繁华美景,她眼里半真半假的痴醉,便瞬间醉了七八分。 “这是本王送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 慕九昱说着,拿起墙边挂着的一个火把,朝着正南方向比划了几下。 砰…… 砰砰砰…… 这土鳖横行的神奇年代,竟然还有烟花! 漫天星辰,映着绚烂花火。 晚风拂面,花香迷人。 不知何时,司青儿已经被慕九昱揽在怀中。 她的后背,贴着慕九昱强健的胸膛,耳畔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竟听到来自慕九昱胸腔里的咚咚心跳声。 “青儿。你看那边!” 顺着慕九昱的手指,司青儿看到了用鲜花布置出来的月华亭。 等慕九昱抱着她跳上月华亭那洒满花瓣的高顶,眼前的景象,竟又换了一重。 “青儿。你看那里!” 巴掌大的琉璃灯,挂满花园,从她们所在的角度望过去,那些琉璃灯竟隐约在黑夜里刻画出司青儿的侧影。 而当司青儿刚看清自己的侧影,琉璃灯就猛地动了起来。 一会儿是双蝶飞舞,一会儿是鸳鸯戏水…… “喜欢吗?” 慕九昱揽着司青儿,在她耳边悄声的问。 他微烫的气息,吹在司青儿有些发烫的耳畔。 身上淡淡萦绕的龙涎香,熏得司青儿忍不住的骨头发软。 此情此景,好想抱上身旁的人渣亲一会儿啊! 就算他是个人渣,就算他做这一切都是假戏,可她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像这样梦幻又美好的婚宴,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哪怕明知一切都是假的。 就是想自欺欺人醉一回。 “王爷。” 司青儿咽着吐沫转回头,想看一眼她很想亲一口的那个嘴。 结果,她滚烫的视线还刚要望到慕九昱的唇角,坐在她身边的慕九昱,却忽然眸光锁紧…… “贱人!拿命来!” 很陌生的女子声音,凭空而来。 等司青儿寻声望去时,眼前只有一抹银光,下一秒便要刺入她的心口。 “青儿当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司青儿刚弄清楚状况要躲,整个人便被慕九昱挡到了身后。 砰! 隔着慕九昱魁梧的身躯,司青儿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一声脆响,随后便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青儿,吓到了吗?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慕九昱很紧张的回过身来,双手上上下下的摸着司青儿,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你没事!” “……” 司青儿整个都傻了。 愣愣的被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用手去摸慕九昱的衣裳:“王爷,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你没被伤着吧?” “我没事。放心,我没事。” 慕九昱紧紧抱着惊慌之中的司青儿不撒手,听到底下有侍卫将刺客摁住,便索性将司青儿横着抱起:“走,咱们回去。” 他说着便脚下用力,踢着铺满花瓣的琉璃瓦,直接抱着司青儿飞过了水面。 几个起落之后,便将司青儿抱进了满眼都是大红颜色,燃着无数龙凤拉住的豪华房间。 “青儿,咱们喝一杯合卺酒吧。” “好。” 司青儿惊魂未定,顺从的接了据说是合卺酒的金樽。 满满一樽的甜酒,慕九昱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她也是一滴不剩的喝干压惊。 捏着手里的酒尊,她脑子里还是方才惊悚的画面。 阎王爷的邀请函,从未如此清晰可见。 现在别说是慕九昱让她和合卺酒,就是给她一碗耗子药…… “青儿。你醉了吗?” 慕九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司青儿想睁眼,想回应,奈何眼皮重得厉害。 “王,王爷……方才那小可怜是要杀我?她为什么要杀我?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杀我?” 司青儿靠在慕九昱的怀里没睁眼,没说自己醉没醉,眼泪却是瞬间浸湿脸颊。 “我心疼她,怜惜她,一个下午都照顾她陪着她,可她却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第171章 主动的还特来劲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眨眼之间,胖狐狸就成了小白兔? 慕九昱低头看看怀里依偎着的女人,随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放心,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王爷说真的吗?那,那你除了保护我,能不能再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要砍我的脑袋啊?” “傻青儿,本王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砍你的脑袋,这话是谁跟你瞎说的,告诉本王她是谁,本王这就让人去将她碎尸万段!” 慕九昱想当然的以为,司青儿总是把这个砍脑袋的事记在心上,不是来叔王墓之前被人吓唬多了留了阴影,再就是入墓之后听哪家不开眼的死奴才议论过。 如此温馨可爱的场景…… 他为司青儿做的梦幻婚礼,堪称绝世之宴。 帮司青儿在一众皇族权贵眼前刷的亮点,也足够闪瞎无数人的狗眼。 还有美景之下英雄救美的惊心场面,再到这满眼大红处处精致的婚房…… 除了早起出门前那两个饺子算是失败,其他他为司青儿准备的一切,无一不是按着他之前的计划完美进行。 这样的时候,提什么砍头不砍头的! “青儿,你放心,我慕九昱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舍得让你遇险……” “王爷……” 司青儿虽然醉了,但求生之欲尚存。 当慕九昱又一次开始刷宠爱值,她脑子里的甜妻戏码就又很敬业的卷土而来。 幸福小鸟,温柔伊人。 她本就醉得发软,此时再卸下力气往慕九昱身上依偎,之前半真半假,现在怎么都不像是演戏了。 “青儿。我的青儿……” 漫长的,一整天的劳累,为得就是今夜良宵。 而今气氛正好,软香在怀,还有什么值得等待? 等到迷迷糊糊的司青儿,发现自己被抱上了床,再迷迷糊糊的惊觉有一只大手在帮她拆首饰解衣裳……晚了,什么都晚了。 理智在嘶吼,告诉她该逃该躲该拒绝。 然而她自己也知道,她现在已找不出拒绝的借口,更寻不到逃离的机会。 红烛璀璨,罗帐如雾。 当最后一根发钗被取下,如瀑般的长发笼在肩头挡了肚兜。 当慕九昱温暖且健壮的胸膛里,传出同样强烈的心跳声。 司青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干脆,放任自己的美丽幻想,就全当今日一切都是真的。 慕九昱的宠爱与表白都是真的,她对慕九昱的贪恋与幻想,也都是真的。 ……倘若今日一切,真的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洞房花烛,金风玉露。 司青儿哭了,又在温存美梦里笑。 笑着笑着,又在半梦半醒中,泪湿了枕巾。 次日清早。 当她在一阵开门声中向来,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哪都疼时。 精神抖擞的慕九昱,已经捧着一块带血的喜帕,亲手放到了门外不知哪里来的一个白发老嬷嬷的手里。 “早饭不用摆在外面,王妃昨晚……疲累的厉害,送到这边来吧!” 慕九昱温声对门外的老嬷嬷吩咐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关门。 不等他转身回来,司青儿赶紧闭上双眼,并保持呼吸,尽量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老天爷,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昨晚那个不是梦吗? 那她,她就这么被大魔王给吃干抹净了? 天啊~~喂! 她前世今生,守了几十年的处子之身啊! 怎么就让这么个…… 好吧。 论身材样貌,慕九昱没比前世任何一届影帝差吧? 论家世背景,他更是远超前世任何豪门二三代啊! 而且她们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陪葬时她坐了花轿,回王府后她拜了天地,皇室玉蝶上清楚记录了她司青儿的大名! 正经夫妻滚床单。 她个一清二白的道具人,什么事都没操心,白吃白喝美衣华服,这有什么好哀嚎的? 明明是赚大了哇,这要是还腆着脸哀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矫情! 可,这事若要论理,那确实是她占了便宜。 可要是从感情上来说,她就是被个千年土鳖烂人渣给睡了啊! 啊啊啊…… 难道就为了几口吃的,几条裙子几个簪,她就献身了吗? 不不不,也不能这么说啊,难道昨晚那事发生的时候,自己没迎合? 后来情到深处,她好像是也主动过! 不是好像,而是主动的还特来劲…… 思来想去,乱七八糟。 司青儿的脑子,从没像今日这般混乱过。 她鄙视自己醉酒献身。 又觉得自己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可以睡的男人,一不是偷的,二也是喜欢的类型,三也不是没对人家偷偷动心,四人家为了睡她也确实大费周章,五人家甚至还救了她的命,六……奶奶个腿儿啊! 爱就爱了! 睡就睡了! 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非要想那么多干嘛! “王爷。怎么醒了也不喊臣妾伺候您更衣呢~~” 司王妃睁开双眼,眸子里沁满秋波。 既然已经是事实婚姻,且大魔王的宠妻戏码还在继续,那她便也顺应天意吧! 几乎就在一瞬间,她便全情投入甜妻戏码,并私心里想着,或许应该努力努力,试着把假戏变成事实。 听到她柔声问询,慕九昱也是难掩惊喜。 他是真的好怕胖狐狸一觉醒来,便全然不似昨晚的痴醉迷离。 “醒啦?饿不饿,先起来梳洗,很快就有早饭了。” 他说着便亲自为司青儿拿了今日要穿的衣裳,想要帮忙更衣。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事,司青儿哪好意思让慕九昱动手。 可私心里既然想刷恩爱值,她便克制了想要拒绝的想法,欲拒还迎的坐起身来…… “王爷。妾身好累啊,好想再睡一会儿。” 仿若无骨的双臂带着女儿家独有的体香,软绵绵的环绕慕九昱的腰间。 娇柔的小脸儿,顺势贴上慕九昱的胸膛:“王爷~~~” 光是贴上去发嗲也就算了,她小脸儿还在那蹭了蹭。 雨后飞鸿似得一阵暖流,麻酥酥的就粉红了慕九昱的眼眸。 “……好。” 颤颤的一声回应,慕九昱手里厚厚一叠衣裙,掉在床榻旁。 第172章 只是想撒个娇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健硕的身躯只一闪而已,便再一次揽着软棉的女子,钻回了被窝。 ……司青儿只是想撒个娇。 就是撒个娇。 可…… 大魔王搂着她拉好被子,热乎乎的手脚,就又活跃了起来。 昨晚醉眼迷离中上演的戏码,青天白日的又要重来? 司青儿吓得脸都白了。 想要婉拒,又怕破坏气氛。 不拒绝的话…… 大魔王的眼睛里,闪着七彩的光,热乎乎的气息吹着司青儿的耳畔:“怕什么, 这是咱们自己家。” 司青儿没吭声,心说:自己家不自己家的,这大白天的……羞死个人了。 然理智很古板,身体却又暗暗喜欢。 当旖旎气息再次弥漫,司青儿忙里偷闲的想着,待会是不是该偷几句唐诗再做个画,日后挂在床头,好加深慕九昱的宠爱戏码? 用哪一句好呢??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不不不,这个好像是太露骨。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也不行,这个有僭越嫌疑。 那用哪一句呢? 短暂失神,一个没留心,某人就在她颈间很忘情的嘬了一口。 毫无防备的司青儿,在酸麻微痛之中猛地回过神,但也转瞬便在大魔王的强悍攻势下,软了心智,乱了呼吸。 青天白日,两人又是好一番折腾。 司青儿累得香汗淋漓。 也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 总之再醒来时,四肢绵软的连下床都没了力气。 相比她的疲累,人家大魔王却越发的精神抖擞。 这人渣,该不会是练了什么邪术,在她这里采阴补阳吧? 私心里恨得咬牙,但她面上却依然娇羞甜腻。 撒着娇让大魔王将她抱进浴桶,又由着大魔王帮忙洗了头发换了衣裳,她才终于在新婚次日的午后,吃上了加入叔王府后的第一顿饱饭。 鸽子汤,小笼包,虾饺,肉米粥……很像是下午茶的早餐,渐渐暖了司青儿空瘪的肠胃,也让她白皙的面颊泛起红光。 “今日本该有晚辈们来请安的。已经推到夜宴上去了。你还困吗?不困的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慕九昱坐在那里看着司青儿吃吃喝喝,满眼噙着粉红色的宠爱。 其实司青儿也觉得她该正经跟慕九昱聊聊,至于最终达成哪一种协议,以她的心思与聪明,应该不会落得太凄凉的结局。 毕竟,这都有了另一层亲密关系,大魔王怎么也会看在她很……的情面上,对她多宽容几分吧? “妾身不困。王爷有什么话想说?妾都听王爷的。” 司青儿迷眼一笑,甜美又乖巧。 “嗯。或许你听了会有些烦闷,不过我觉得这些事你应该知道。” 慕九昱温然一笑,很喜欢司青儿此时的美好。 只是,想到自己要说的那些事,他心窝里便隐隐又对司青儿有些愧疚。 好好的女孩子,生来便被定了与他携手白头的终身。 而他,偏又生在这般繁杂昏暗的家族。 虽说他早想好了要倾尽所有的来宠爱司青儿,可若他能选,倒是宁愿生在百姓家,哪怕辛苦疲累,只要司青儿能轻松快活,那也就是幸福美满了。 然而幻想终归不是现实。 今时今日,既然司青儿已是她枕边妻,那他无论如何,也都要在今日先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一来,是想让司青儿在日后的生活里,眼明心亮。 二来,也是不想再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会给他们之间的感情,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就好像司青儿总是自卑,就觉得配不上他,这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误解。 还有司青儿常常会害怕他,会时刻谨慎小心,生怕他一时不爽便砍了她的脑袋。 天知道。 他慕九昱向来重情重义。 如司青儿这般拿生命在爱护他,将他慕九昱视若神明一样珍重着,他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哪里会跟她动刀,更别提砍她的脑袋! “青儿。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重病入墓的事,原本就是个局。而这个局的初衷……” 慕九昱决定先从入墓之始说起,前因后果,局中涉及的权贵与朝臣,他也事无巨细一一解释。 说完这些,便不得不提及先帝。 对于这个竟然也做假死之举的兄长,即使说起来会心寒,慕九昱也还是毫无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跟司青儿说得一清二楚。 再就是些日后难免会起波澜的皇室纠葛,各府繁杂,他能说的基本都说了。 慕九昱很有条理的耐心讲述,司青儿坐在边上一声不响的认真听着。 偶尔会听到哪一府有叔嫂那啥的隐秘,或者翁婿相争的八卦,她便咬着舌尖,尽量不让慕九昱觉得她听这些听得上瘾。 皇族生活,离皇权越近的人,过得越跌宕,这一点是司青儿早在穿越前就已经看透的道理。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慕九昱身边久留的原因之一。 那时候编剧还试探着问过,要是大魔王对别人豪横,但是对她只宠不横呢? 会选择留下来跟大魔王共度余生吗? 当时她可是想都不想的就摇头了。 而现在,听着慕九昱说完这家说那家,从前如何斗智斗勇,以后有哪些可能还会蠢蠢欲动…… 起床前想要试着留下来做个幸福甜妻的心思,一丝接着一丝的就开始动摇了。 也不能怪司青儿意志不坚。 爷孙父子手足,人人处处,明枪暗箭,慕氏皇族的生活实在不是人过的。 更何况慕九昱说了半天,感情整个朝堂与皇族里,除硕老亲王不会害他,慕长泽会全心全意信任他,其他就没一个是能坦然相处的?! 就连硕老亲王身边的老侧妃,慕九昱也隐晦提醒司青儿,敬重即可,不要深交。 “人啊,拥有的越多,贪念越重。我不是质疑老侧妃的人品,相反,我理解她在利益面前……” “王爷。您说的这些,妾身都懂。在她老人家心里,静仪的未来胜于一切。而你与她,之前原不过是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的远亲,所以要是她在某些事上有自己的选择,你并不觉得她不对。是吗?” 第173章 应该叫大富贵才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看人通透,看事豁达,这一点倒是很出乎司青儿的预料。 这样的一个男人,倘若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该有多好。 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留下来。 然而,听完慕九昱讲的那些故事,再听了他对于往后余生的美好且空泛的计划,即使她能成为那些计划里的女主角,她也不想留下来过这种,血雨腥风中享奢华的忐忑生活。 不坚定的意志,源自于不够爱。 前世倾尽所有财产换来的穿越之旅,用尽一切珍藏珠宝换来的神医技能,可不是这么消遣浪费的。 “王爷渴不渴,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司蝼蚁浅笑嫣然,送上茶盅后,便捏了一块点心小口品着。 倘若可以选,与其跟在个豪横魔王身边行走与刀刃,她还是更愿意远离富贵荣华,去搏一搏乡间或小镇上的悠闲。 不知不觉,慕九昱的婚后陈情,就把午后混到了日暮。 等外面传来一个老嬷嬷的声音,说是夜宴已经备好了,各府宾客也已入席,他才终于松开司青儿的手,让她梳妆更衣。 “妾身先替王爷更衣吧?” 司青儿以为,慕九昱这是要自己先过去,便很体贴的想上前帮忙。 结果她还刚要撑着起身,便又被慕九昱给摁回了椅子上。 “你哪有力气做这些,先梳妆,我去帮你选裙子。” “……” 司青儿刚坐回椅子上,就被慕九昱连人带椅子一起搬到妆台前,当她姣怯怯的从镜子里看向身后的慕九昱,对方已经若无其事的翻看衣柜去了。 豪横皇叔,竟还很有居家好男人的潜质。 可惜,镜花水月啊。 司青儿短暂感慨,便认真梳妆。 乌黑浓密的长发,梳成端庄大气的妇人发髻,再配上做工比材料还贵三成的精致首饰,皇婶儿的贵气,宛若天成。 “你坐着,我帮你换。” 她这边妆面刚弄好,边上静候着的慕九昱,便很狗腿的帮她解衣带,换裙衫。 用料求精图奢的裙衫刚上身,蹲在地上帮忙理裙摆的慕九昱,便仰着头露出一阵痴迷傻笑。 “皇嫂要是看到你这美若仙子的俏模样,八成会笑我。……你最近有梦见她吗?” “……谁?” 司青儿正很惬意的欣赏着来自大魔王的仰视,猛地一听这话,倒是有些茫然。 等她终于知道,原来她画的菩萨像,竟然就是慕长泽的娘,也就是慕九昱几次在梦里呼唤撒娇的皇嫂,她刚描了胭脂的小脸,都刹那间白了三个色儿。 那是她仿照前世见过的观音像画的画像,竟巧不巧的,撞了这么个大人物。 “皇嫂走的时候,长泽还在襁褓。而今,我已娶妻,长泽也是大人了,皇嫂应该是很高兴的吧?她在梦里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没说什么。” 司青儿一时想不出什么,便玄玄乎乎的说,梦里的菩萨只是对着她微笑,给了她两朵很好看的花,但没跟她说过话。 “两朵好看的花?是什么花?” “妾身也不知那是什么花,就是很好看就是了。其实梦的也不真切。” 谎话就该精简着说,光说菩萨笑而不语不行吗? 非要说什么花儿呢! 司青儿恨恨的掐了自己一把,转而抓心挠肝的想着,该拿什么花来圆谎才好。 “两朵花……两朵好看的花……” 慕九昱像是魔怔了,手里摆弄着司青儿的裙摆,眼眸却盯着一旁的地砖。 好在,门外又传来那老嬷嬷的声音。 司青儿借机戳戳慕九昱的肩,柔声道:“都开席了,咱们再不去,怕就失礼了。” “好。” 慕九昱抬头一笑,随后又是男友力爆棚似得,端着司青儿坐的椅子,直接把她往门口搬。 “王爷……” 虽说被大魔王宠爱的滋味很飒爽,可这要是真被连人带椅子的搬到宴席上,她还真是怕自己会给皇婶儿二字抹黑啊。 好在,她娇羞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慕九昱已经招呼锦鸢,让她们把小撵抬过来接司青儿。 感情,自家宅院里做宴席,当家主母还得坐着小轿撵去露脸?! 再看锦鸢等人抬过来的据说是小撵的东西,司青儿简直都不知如何形容皇叔大人的豪横奢华。 或许是怕纯金打造的轿撵没人抬得动,所以那轿撵整体框架都是木头的。 但那角角落落镶嵌的贝壳和宝石,纯金挂件,银配件,黄铜包裹的木楞边……就连上面盖子上,都缀了无数闪闪发光的宝石。 “这仿照西王母所乘轿撵为你打造的,时间赶的有点紧,所以结构有些粗糙。先将就用,以后再给你弄个更好的!” 慕九昱亲自把她抱上轿撵,又为她撂下挡风防尘的纱账,这话说的好像弄个价值万金的轿撵,不过是去村头买个大西瓜。 太富贵了。 大魔王不该叫大魔王,应该叫大富贵才对。 司青儿坐在舒适到让她很想再睡一觉的华贵轿撵,都不知道该矫情自谦推脱一下才好,还是端庄微笑就行,最后含情脉脉的对慕九昱羞涩一笑。 然而她这无奈之举,看在慕九昱眼里,却真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要不是怕轿撵上的小女人会害羞,他都想跳上去搂住那个好看的脑袋亲两口。 “走吧。孩子们都要等急了。” 慕九昱温和一笑,随后转身上了邓衍和邓滨抬着的小撵。 两架小撵一前一后的出了正院。 兜转好几个弯,这才到了外院的宴席。 设宴的院子很大,之前入府时慕九昱说过,是用来样门客的地方。 门客,这个词汇对司青儿来说有些陌生。 私心里猜了猜,或许就是用来养一些有才学的奇人异士? 小撵穿过长长的回廊,横跨大半个院落,最后停在了一个正中之处只摆了一桌酒席的高亭。 豪横皇叔就是牛气,自家府邸设夜宴,却把自己的席面摆在亭子里,其余宾客都坐在院子里。 而慕九昱带着司青儿现身高亭后的态度,也是极其清傲,眼角眉梢都只有一个意思:本王身份高贵,亲自露脸就是大恩典。 第174章 谁要给你生儿子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用给他们笑脸儿,不然对着东边笑了没对西边笑,搞不好多心的人就又编排出来一堆离奇故事来。你别看他们的脸,就当他们都是铺在地上的土豆。” “撒?” 司青儿本以为慕九昱会指点一下,哪些人需要拉拢,那些人需要防范,结果一院子百余人,到了他嘴里,竟都是铺在地上的土豆?? “从前就因为本王对个光屁.股小娃笑了一下,后来就有人编排了一整年,一会儿说那小娃儿是本王私生子,一会儿又说本王看中小娃儿的筋骨,要抓了炼丹……” “好,妾身都听王爷的。” 司青儿打断慕九昱的话,赶紧也绷了一脸的庄重。 倒不是她很明白慕九昱的叮嘱,而是她怕慕九昱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先笑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亲戚孩子,竟然得了个笑脸就能搞出这么多故事。 不过,说起孩子…… 司青儿绷着脸往院子里扫了一眼: “王爷。那些都是您说的晚辈,孩子们?” 司青儿怕被人看见自己抽搐的嘴角,说话时特意用帕子掩了半个脸。 天地良心,那些头发花白的妇人,满脸大胡子的爷们儿,是孩子? 早就知道司青儿见了自家的某些场面会不适应,慕九昱尽量温和的解释:“辈分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今儿就当是提前享受儿孙福了,往后咱们自己有了儿孙……” “咱们?” 司青儿原本还在幻想,若是那边坐着的大胡子过来磕头管她叫婶婶,她该用什么表情招呼大侄子起身。 结果,就听到他们家的大富贵先生,已经在幻想儿子孙子孙子的孙子…… 什么儿子,谁给你生儿子,就你们这样的人家,谁要给你生儿子啊! “王爷,咱们开席吧。时候不早了,再晚一会儿,别再把‘孩子们’都饿坏了。” 司青儿不想跟慕九昱讨论儿子不儿子的话题,低头玩她戒指上的花纹,等着吃晚饭了。 皇族认亲宴,哪里是一句开席就有饭吃的。 晚辈要先来给长辈磕头请安。 长辈要静受跪拜,然后给晚辈见面礼。 乌泱泱一院子的宾客,侄子侄女大外甥的,另外再有数不清的孙子孙女大外孙,等那个大胡子爷们儿真跪过来磕头喊奶奶,司青儿都已经懒得震惊了。 云嬷嬷的托盘里摆了什么,她就拿了送对方什么,末了来句长辈们该说的应景的吉祥话,也就算是完成一个任务了。 不知道来磕头的人累不累,反正她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坐着送礼物,都觉得手要抬不起来了。 “委屈你了。” 慕九昱笑着,伸手在桌子底下给她揉了揉腿。 像是知道司青儿很累也不会好意思说,他就自己无奈的笑着嘀咕:“我也不想这样的。这只是认亲宴而已,还算是好的,我最烦的是过年……” “王爷若是觉得烦,以后妾身能替您做的,您便只管让妾身来做吧。” 司青儿很乖巧的献上一脸贤惠,心里已经在盘算,要怎么弄两贴避子汤来喝喝,出府的大门究竟在哪边,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顺利的混出王府去? 这烦累又可能会短命的皇婶儿,谁愿意来做谁来做,反正她司青儿,是一天都不想当了。 前有慕九昱说的那些皇族黑暗做由头,后有这种年纪轻轻被人喊奶奶的凄凉遭遇,再想到以后逢年过节,都要拿无数金银给这些名字都记不住的儿孙当红包,她就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对翅膀,赶紧飞出叔王府的大门。 “之前咱们在墓里吃过几回这个锅子,我觉得很好,厨司也学得很精,所以今日就又做了……” 慕九昱可不知道司青儿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现在就是盼着赶紧把司青儿喂饱,然后宴席结束后,他们就能赶紧再回那红彤彤的婚房。 好吃的火锅,丰富的食材,暂时让司青儿放松了心神。 尽量保持仪态,并吃得心满意足后,司青儿又配慕九昱一起与民同乐,坐着看了一会儿听不懂的戏。 三场叽叽哇哇的戏曲之后,便按着规矩,接受众毫无血缘的儿孙们的告别,然后就又坐着西王母的轿撵,回了昨晚住过的那间婚房。 “都这个时辰了,礼单留着明儿看,先睡吧!” 慕九昱进屋就开始换衣裳准备沐浴,司青儿跟在他身后,像个体贴小娇.妻似得,为他宽衣解带兑热水。 是啊。 天黑了。 该睡了。 可……梳洗更衣后缩在被窝里的司青儿,一想到满脸胡茬的大老爷们对她喊奶奶,她就很不想让慕九昱碰她的边了。 她还年轻,她还要出去浪,这要是有了孩子,那她不就真要被困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出不去了? “王爷。妾身实在是疲累的紧,要不……” “没关系的,你只管躺着。” 热乎乎的气氛,卷土而来。 这种碰不着就很想拒绝,碰上了就很想动一动的双人互动游戏,哪容得了谁真躺着不动的。 “爷,明天我能回梧桐苑去住吗?” 忙归忙,累归累,就算喘气都乱了节奏,司青儿的脑子依然挂着对自由的追求。 前世她可是见网友们说了,想要求得男人的承诺,此时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果然,她卖力的几番迎合后,慕九昱就很陶醉的回答说:“好。明天,去梧桐苑住。” “……” 怎么才能告诉慕九昱,她只想自己去梧桐苑? 然,此情此景,容不得这种话的出现。 否则,那也太扫兴了。 香汗淋漓,司青儿忍了嘴边的话,没说。 到底生怕扫了大富贵的兴致,还是她自己的,已经懒得多想了。 夜,经不起太剧烈的消磨。 仿佛只闭眼睡了不到半刻,窗外的阳光,便照到了床角。 “今日我要见些外臣,已经让人去找静仪来陪你玩了。” 啵唧一个吻,印上司青儿尚未淡去潮红的脸颊。 “记得要想我。” 精神抖擞的大富贵,说着便起身去外间梳洗,留了瘫软到不能自理的司青儿,继续在被窝里补眠。 第175章 这事唯有你知我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狗东西,绝对练了采阴补阳的邪功!” 听着外间哗啦啦的水声,司青儿恨恨咬牙,没胆子跟慕九昱泄愤,便恶狠狠的抠对方的枕头。 不然还能怎么办? 整个人都被人家折腾成这样,难道跳起来去砍他的脑袋? 莫说她没这个本事,就是有……这么好用的大富贵,真要是砍了,她还真心有些舍不得。 好,用。 没想到心窝里会对慕九昱冒出这么个评语。 噗嗤一个笑,暖了司青儿的眼。 最近两天里,她满脑子都是反反复复的思绪。 一会厌烦对方厌烦得,恨不得遁地而去。 一会儿又巴望着,死家伙洗澡更衣之后怎么也不回来看一眼,抱一抱再出门不行吗! 等慕九昱脚步轻微的小心推门,又很仔细的悄悄关门,她腔子里有个声音一个劲儿的咆哮:进来抱一抱亲一亲再走会很辛苦你吗?这时候知道珍惜体力了,一宿宿的征战耕耘,怎么就没累死你! “姐姐,你想什么呢?姐姐,该你了!” 金灿灿的阳光下,静仪第十八次的催司青儿该她落子。 而动不动就发愣走神的司青儿,后知后觉的捏着手里的棋子,却怎么看都想不起方才那一子究竟落在了哪里。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是啊。……好妹妹,你能帮我个忙吗?” 司青儿丢下棋子,顺便把棋盘退去一边。 趁着锦鸢收拾棋盘的功夫,便挽着苏静仪,朝亭外的游廊走去。 “我想要几样东西,可你也知道,我在这王府里孤零零的一个人,根本没有能信任的人……” 照道理,苏静仪也是慕九昱给她带回来的,要论忠心与信任,可能锦鸢或者邓衍什么的,绝对比苏静仪更可靠。 但不管是锦鸢还是邓衍,奴才就是奴才,吃了哪个主子的饭,终究还是尽着哪个主子的忠。 但苏静仪不一样,她是个自由人,且也是个高门待嫁女。 司青儿觉得,只要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方或许真的愿意帮她。 就算是不能不敢不愿意,同为女子的苏静仪,应该也不会把这个事告诉慕九昱。 “姐姐,你真要这么做吗?这要是被姐夫知道了,那可不是小事。再者,成婚之后快些旦育子嗣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 “你当我不想嘛??” 司青儿知道,她那些想要逃跑的话,绝对不能跟苏静仪说。 所以她的理由,便是她和慕九昱都曾生病中毒,如果这么快就怀上孩子,她怕孩子会有胎里带出来的弱症。 “我想等身子养好了,再给你姐夫生孩子。好妹妹,你愿意帮我吗?除了你,我也没别人能求了,倘若你不愿意,那我只能等将来有孕之后再想法子……可若那样的话,我,我这心……” 司影后的演技,那是想哭都不用打报告,眼泪说来就来。 十三四岁的苏静仪,到底还是小家雀,哪里玩得过司影后这样的老家贼。 眼看司青儿的眼泪滑落脸颊,她赶紧捏着手帕过来擦:“好了,好了,姐姐快别哭,我帮你就是了。” “真的?” 司青儿破涕而笑,转而有攥住苏静仪的手:“那你千万要小心,可别让你姐夫知道了。” “嗯。姐姐放心。这事唯有你知我知,旁人就是打死我,我都不说的。” 事不宜迟,苏静仪这头刚答应了帮忙,转脸就叫了锦鸢送她出府,还绷着个正经脸,说是有个重要礼物忘了带,要回家去取回来。 完全没想到公主小妹的办事如此利索,司青儿一时喜的差点把手里掐着的花儿都捏碎了。 有了这位公主小妹的神助攻,司青儿忽然就发自内心的轻松起来。 享受奢华生活的时候,也变得真心实意的贪恋不舍。 傍晚,她拿苏静仪带来的汤药给锦鸢,说那是用来助眠的补药。 并且谨慎起见,她还亲自到耳房陪着锦鸢一起煎药,美其名曰想跟她聊聊天。 等终于喝了第一碗避子汤,夜里玩起某些馋人又上瘾的双人游戏,她便越发聪明伶俐起来。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相亲相爱。 慕九昱想尽一切办法宠爱她哄她开心,而她则是绞尽脑汁撒娇勾魂。 她迷恋好用的大富贵,更贪恋叔王府的奢靡,却又一心一意的想要逃离。 看似矛盾纠结又复杂的想法,越是这样,司青儿越是觉得她是世间第一清醒人。 她时刻揣着好些银票的习惯,从出墓第一天,就一直暗暗保持着。 那是她为自己藏的傍身钱,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能混出王府的机会呢,当然要时刻准备着。 然而清醒着清醒着,成婚第五日的早晨,刚要去花园里溜达,便见从前没什么人的一处空园子里,竟多了好些妙龄丫鬟。 她难得冷淡的眸子,便闪了闪:“这些女孩子还都挺漂亮,是云嬷嬷新买的?” “老奴哪有这么好的眼光,这都是各府送给王爷的歌姬美妾。” 云嬷嬷笑的有些古怪,偷偷打量了司青儿的脸色,才接着又道:“王爷宽厚,不想这些女孩子被送回去后,落得凄凉的下场,就干脆都放到一处关着。王爷说,一来她们都有才艺,能给王妃解闷儿。二来关这里养着,也不会损了她们的清白。等将来王妃为她们寻了良人,或者她们自己有愿意去的去处,都是为儿孙积德的大善事呢!” “这样啊。” 司青儿冰凉的眸子,总算是暖了。 不过话虽如此,她到底还是没往园子里多看。 这些女人来叔王府之前,可都是奔着要爬慕九昱的床来的。 就算慕九昱发誓不会纳妾,可她怎么知道那个烂人渣…… 可别哪个女人比她还会作妖,到时候再把她搞成下一个身首异处的水澜沁。 “原来你真的在这。” 猛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她寻声回头,便见一身显眼颜色的慕九昱,正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 瞧吧,还不是偷偷来这里看美人了。 司青儿心窝里酸了酸,打起精神挤笑脸道:“真巧啊,王爷也在。” 第177章 大长公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想什么呢?” 慕九昱细心又体贴的,轻轻攥了攥司青儿的小手。 “静仪还住在老亲王这边,待会咱们要不要顺路过去看看?” “嗯,也好。” 这种小事,慕九昱并不在意。 且他也是真心盼着司青儿能在京中有个能来往的去处,否则就算自家宅院里再好玩,日子就了她也难免要烦闷的。 夫妻俩各有所思,相互搀扶着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相比叔王府的奢华贵气,大公主拖家带口居住的公主府,看起来就明显朴素了好几个等级。 “王爷好些年没来咱们公主府了,公主方才得了消息,喜的连眼睛都睁开了呢……” 走在边上带路的大驸马,笑起来就像个缺了胡子的老野猫。 就算是姿态放得极低,态度也压得很好,可不知怎么就是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种跟外男客套的事,轮不到司青儿费脑子。 且之前回京时,慕九昱对公主府的态度就很冷淡,此时就算是慕九昱一脸高冷,司青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 小舅子看不上姐夫,在任何年代都是无解的难题. 她个连自由身都混不到的道具人,哪有那个闲心充圣母大善人。 “嫡亲的晚辈们过来见个礼,其余那些杂碎都滚远些,本王待会还要探望硕老亲王,没功夫瞎耽误功夫。” 刚到大长公主居住的院子,慕九昱便冷着脸赶走了好些想要拜见的公子小姐。 待到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上前喊了声舅舅,他本就皱得很紧的眉头,便拧的更厉害了。 “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尽孝?另外那两个孽障呢!” 妇人年岁要比慕九昱大许多,此时却卑躬屈膝恨不得跪下回话。 唯唯诺诺的说了两个弟弟都去任职当差了,然后便结结巴巴的邀请慕九昱和司青儿进内室。 “母亲听说舅舅要来,高兴的不得了。只是她最近几年实在孱弱,方才努力了几次,终究还是难以起身……” “她本就孱弱难动,你怎么还任由她折腾?府里的太医都是谁,最近伺候大长公主的又是谁?三日内用过的药方子拿来……” 慕九昱的态度生硬的让人听着都硌牙。 不过这也没委屈那个领路的妇人,毕竟她好好一个做晚辈的女子,放着司青儿那边她不搀,反而一个劲的在慕九昱身边凑,这不摆明了就是没把司青儿这个舅母放在眼里。 最近慕九昱可是把司青儿当神仙一样宠着的,头回带司青儿出来串门子,就遇上这种不把司青儿放在眼里的人,慕九昱自然没有好态度去对待。 更何况,他还有个厌烦女子靠近的脾性。 妇人得了吩咐,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坚持把他们夫妻俩送进内室,然后走到一架挂着烟青色纱账的床榻前,轻声呼唤床上睡着的老人。 “母亲,舅舅来看您了。您睁眼看看,舅舅真的来了。” “嗯。嗯嗯。” 老人像是很激动,不过是嗯了两声而已,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颤.抖起来。 “舅舅莫怪,母亲她最近都很少睁眼看人了,太医们为此……” “去把府里的太医都叫来,还有最近用过的药方也一并带来。本王说话不喜重复,若你耳朵有问题,就去叫你老爹亲自过来!” 慕九昱冷冷的扫了那妇人一眼,说完皱眉看向身后,确定方才还阿谀奉承的驸马爷真的没跟着进来,周身散发的寒意便更浓郁起来。 司青儿从打进了公主府就没开过口,此时看着慕九昱似乎要难掩怒意,下意识便用手轻轻拍了拍慕九昱的手背。 “先看看大长公主。” 她说着,露出一个体贴且又坚定的微笑。 仿佛这一笑里,有世人难懂的神奇魔法,慕九昱僵硬的面容,倏忽便和缓了几分。 “九九。你,你带了媳,媳妇来吗?来,过来。” 床榻上,苍老的声音低沉又缓慢。 司青儿扭头看向费劲伸手的老人,又看看不知何时眼底微红的慕九昱,再次温声开口:“过去坐着吧。” “好。” 慕九昱的声音有些沙哑。 迈步往床榻边走了两步,随后又忽然想起来似得,将司青儿推到了身前。 “长姐,九九带了父皇为九九选的大妃来见你。”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慕九昱眼眶里竟聚满了泪。 而床榻上缓缓睁眼的老人,也是豆大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砸在枕巾。 “嗯,嗯嗯。好。过来些,让长姐看,看看你的大妃。” 大长公主颤颤的伸手,想要拉拉慕九昱的手。 深陷回忆激动的不能自已的慕九昱,见状赶紧快走半步。 当他宽厚的大手,握住大长公主的微微发颤的手指,眼眶里的泪终于滑落下来:“长姐,你,过的好吗?” 近在咫尺却多年不曾谋面的姐弟二人,一时都哽咽难言。 这场面,看的司青儿都不由自主的心窝阵阵发酸。 恰这时,刚出去没一会儿的妇人,小跑着又回了内室。 眼见慕九昱要顺势坐到大长公主的床榻上,赶紧搬了个椅子,并绕着司青儿将那椅子送到慕九昱身边。 “床榻上气味不好,舅舅坐这里吧。” “让你去找的太医呢?方子呢?” 慕九昱看都没看妇人一眼,连带她搬过来的椅子,也视而不见。 妇人响亮的马屁愣是拍在了马蹄上,脸上一时有些尴尬:“已经让人去找了,估计这会子已经……” “行了,滚出去吧!” 慕九昱没好气的扫了那妇人的裙摆一眼,根本看都不看那妇人的脸。 他太豪横了。 在别人家里吼别人滚,吼完还不忘提醒:“滚出去跪着,不得你舅母吩咐,不许再开口说话!” “啊?” 妇人愣愣的看向慕九昱。 大约是没明白慕九昱为何会对她如此不喜,她拢着袖子就想跪…… 然,慕九昱的忍耐已经压到了极限。 隔着一两步的距离,司青儿甚至都感受到了平扑面而来的浓郁煞气。 “雪寒小姐还是先出去吧!我们王爷今儿是特意带王妃来见大长公主的,您就是要对我们王妃表孝心,也还是该等王爷王妃与你们大长公主说完了体己话……” 第178章 众生皆苦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云嬷嬷大约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话没说完,两只很有力气的大手,就已经搀上了那妇人的胳膊。 看似是劝说,其实就是先道明了对方的错处,再强行架着将人拖走。 白发苍苍的老嬷嬷,竟愣是没让个三十来岁的硬朗妇人有丝毫挣扎的机会。 名叫雪寒的妇人一被丢出房门,慕九昱身上的煞气便退散不少。 等司青儿收回视线再看床榻,便诧异的发现,床上的大长公主,竟睁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仿佛有下人嚼舌根,说你的大妃是被调了包的。咳咳……别信那些傻话。她分明与她母亲有一样的容貌,看她的眼睛,简直就像是又看见了她母亲在世时的样子……咳咳……” 大长公主才说了几句话,便咳得停不下来。 司青儿见状赶紧上前为她抚背顺气,等她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才试探着问:“长姐您见过我母亲?” “何止是见过。曾经,我们一起宴饮,一起游园看花儿。她出嫁前,我们还时常会通书信。可惜啊。唉……” 像是想到了很伤感的往事,大长公主的情绪,忽然就沉痛起来。 其实对于原主的母亲的人设,司青儿也是多少知道些的。 其他需要为原主母亲做的事,也早已在司氏一族被灭族的时候,就已经画上句号,所以此时也没必要让个病弱的老人,为了给她讲过去的往事,而心绪浮动。 “青儿也会些医术,若长姐不嫌,便让青儿给长姐看看吧?” 司青儿说着,很体贴的理了理大长公主鬓边的碎发,就像是前世扮演孝顺儿媳妇似得,对床上的大长公主满眼慈悲孝敬。 面对司青儿的温柔,大长公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也没觉得突兀。 她只安稳的躺着,任凭司青儿为她整理发丝,然后似笑非笑的道:“听说你出嫁前吃了很多苦。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苦,秉性却还跟你母亲一样?傻丫头,你可知众生皆苦,即便你有千般本领万般家财,又能救得了几个?” 大长公主说完,便从慕九昱手里抽出手来。 闭上眼把头转去一边时,还凉凉的笑了两声。 看她并未收进被子里的手,像是没有拒绝司青儿为她诊治,但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青儿俯身诊脉,垂眸静气的分辨脉象,脑子里却翻来覆去的品味着大长公主说的那两句话。 尤其最后那句,众生皆苦,救不救的……那是在说她,还是说原主的母亲呢? 一时捉摸不透这话的深意,司青儿便也没再继续在这段话上费心思。 仔细分辨了大长公主的脉象后,倒是眉头皱得连慕九昱都看出不对了。 “怎么裙摆上沾了好些灰,王爷陪妾身去换一身干净的吧。” 司青儿说着,略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原以为慕九昱会很有灵犀的顺着她的话起身,结果对方非但不接她的话茬,反而还大刺刺的拍拍膝盖,道: “长姐糊涂了大半辈子也没活明白,现在都这样了,何必再对她遮掩粉饰?你看出什么便直说了吧。说实话。” “……” 说实话? 怎么说? 说你家老大姐被人下了药,而且这药还下了二十好几年? “长姐的身子吗?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按着方子吃半年,长姐会好起来的。” 司青儿避重就轻,说完便扭头招呼云嬷嬷,想叫她找公主府的奴才要笔墨。 而恰在这时,据说是太医的两个中年男子,一前一后的跟着那个司青儿看着就不舒服的驸马爷,小跑着进了外间。 公主府的规矩真是怪,那个名叫雪寒的妇人,出来进去都小跑,而驸马爷和太医,竟然也是这样。 “听说王爷要看药方??” 驸马爷的脸上,还是之前那个谄媚的表情。 两三张字迹规整的药方,随着说话的功夫,也已经递到了慕九昱的面前。 看到药方的一刹,司青儿的眉心跳了跳。 就这种明显刚写出来的药方,一看就是唬弄人的东西。 而亲手拿着糊弄人的假药方的人,竟然是驸马爷! 难道说,床榻上的金枝玉叶大长公主,竟是被自己的驸马毒害了二十几年? 想到这里,司青儿下意识抬眼去看慕九昱。 之前慕九昱提到大长公主的时候,几次因深陷往事而悲伤到不能自已。 他重情重义,对曾经关怀照顾多自己的人,是那么的珍惜看中。 可他又实在厌烦驸马,更厌烦公主府里所有庶出子嗣,且每每他想替大长公主出头撒气,大长公主都会竭尽全力的维护驸马或者府中姬妾…… 慕九昱爱重大长公主,也气大长公主,所以后来干脆就选择性眼瞎,对大长公主和公主府的一应琐事,都视而不见。 但他后来见识了司青儿的医术,那颗多年不曾再想过大长公主的心,便又活泛了起来。 其实慕九昱对大长公主的这份心意,看着像是有些复杂,其实司青儿完全都能理解。 只是,此时她看着驸马爷拿出来的两张药方,再想到当朝大长公主的公主府里,竟然还有那么多庶出子嗣敢在皇族眼前晃悠…… 电光火石之间,司青儿这才真正明白慕九昱为何会因一时赌气,而多年不愿探望床榻上的大长公主。 “去让人收拾收拾,本王要接大长公主去叔王府小住。” 慕九昱说着便推开驸马爷举着的药方,冷冷道:“这种临时拼出来应景的东西,你自己留着看吧!” 大魔王的气势,瞬间压得驸马与太医们不敢抬头。 而云嬷嬷也已经往外招呼着,想要让日常伺候大长公主的奴才进来收拾。 房间里,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冰冷。 驸马大约是想回绝的, 但低着头眼珠子转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像样的话来。 “九九。” 就在这时,一直扭头对着墙,连驸马和太医进来都没睁眼的大长公主,忽然开了口。 第179章 王爷猜到了是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寻声望去,便见大长公主还是原本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睁开。 “府里太医的药很好,就不劳你们小两口多费心了。你们难得来一次,留下吃个便饭,再尝尝长姐这里的肘子吧。” “长姐……” 慕九昱已经在吩咐人,去把来时乘坐的马车腾出来给大长公主用。 猛地听到大长公主这些话,一时竟呆呆的看向床榻,连指着外头的那只手,都僵在原地忘了收回。 “倘若你们公主府的太医真的很好,那长姐的身子为何一天不如一天?分明调养半年就能痊愈,难道长姐就不想……” 慕九昱的语气不太好,但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此时已经是强压了脾气在说话了。 司青儿的视线,从慕九昱强行隐忍的脸上,又看向大长公主。 就见始终扭着头不肯睁眼的大长公主,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语气淡然的道: “长姐的身子,长姐自己知道。这些年,你姐夫对长姐照顾的很好,雪寒也一直对长姐尽心尽力。你若真的心疼长姐,往后便对你姐夫和雪寒那孩子和善些。长姐不求你多为他们谋取什么,只要你别总对他们冷着一张脸,便算是……” “长姐!” 慕九昱指向门外的那只手,猛地砸向桌案。 刚摆了茶点的桌案应声崩裂,温热的茶水随着掉落的茶具,撒了一地。 那肆意横流的茶,杂乱的瓷器碎片,以及滚落的点心,彼此沾染又各有定处,像极了此时的婉拒善意的大长公主,与空有一腔热诚却依然有心无力的慕九昱。 其实司青儿明白,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选择,没有人会完全依照另一个人的想法去生活。 此时大长公主的心意,她虽不清楚内在实情,但她隐隐可以感到,其实大长公主并不是个糊涂的心性。 否则,她又怎么会说出众生皆苦的话来? “王爷,天色不早了,咱们还要去硕亲王府的。” 司青儿挽住慕九昱的手臂,轻轻的摇了摇。 大长公主心意坚决,而慕九昱终究多年不曾与大长公主来往,如今日这般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便要将人带走,对于大长公主和公主府来说,都是太突兀的做法。 “王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试探着又晃了晃慕九昱的手臂,勾在慕九昱手腕上的小手,暗暗挠了挠。 感受到她似乎另有深意,慕九昱收回凝视大长公主的视线,转头朝司青儿看去。 只是这么一眼而已,司青儿眼底的劝慰与暗示,便像是秋日里早升的太阳,瞬间驱散慕九昱心头笼罩的雾霾。 短暂对视之后,慕九昱的情绪,便已淡定许多。 他挥袖掸了掸衣襟,英朗帅气的脸上已重新挂起他与生俱来的威重气质: “本王确实很怀念长姐这里的肘子,可惜今日确实没工夫在这里多待。不如就让长姐身边的嬷嬷跟我们回去吧!想来她做的肘子,也还是当年的滋味。” 慕九昱便俯身探手,在司青儿膝下一捞,直接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打破长姐的东西,是九九不对,明日会让人选好的赔给长姐。告辞了!” 说着,慕九昱大步流星的出了内室。 司青儿就像个不能自理的巨婴,任由慕九昱抱着出了房门。 从她现在这个角度看慕九昱,真的是帅到酷毙了的王炸视角。 这个男人重情重义,虽说偶尔会因冲动而过激,但本心与秉性却都是极好了。 真是可惜,倘若他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该有多好。 说不定他这样的家伙,在民间反而自有另一番逍遥富贵,若是这样,那她就一辈子仗着狐媚功夫赖着他,那日子肯定舒坦幸福又惬意啊! 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司青儿浮想联翩。 “日后本王再来,你不许再在本王与王妃面前露脸,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人晒一晒你那不为人知的出身!” 猛地,慕九昱的声音想起,顺着他凉飕飕的视线,司青儿便看到了跪在角落里的雪寒。 这三十来岁的女人,仿佛很受不了这种跪在院中的折辱,面上的神色悲愤交加又强忍着敢让慕九昱瞧见。 而当慕九昱说完最后那句话时,她惨白的脸忽然就抬了起来。 不知她是想解释什么,还是想申诉什么,然而慕九昱说话时并未停步,所以当那女人想说话的时候,已经只有目送慕九昱出院门的份儿了。 院外的碧空,蔚蓝明亮。 慕九昱好看的侧面与明亮的蔚蓝交相辉映,这个男人还真是任何情绪都好看,也不知爹妈怎么生的,能把他生得这么有型。 “王爷。” 司青儿柔柔的唤了慕九昱一声,然后像个好奇宝宝似得问:“你怕是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踏进公主府的大门,又何必用那种话吓唬那个叫雪寒的女人?” 仿佛永远没办法对司青儿冷脸,慕九昱只瞥一眼过来,眼底便暖了一片:“本王可不是吓唬她的,本王是提醒她,不要以为哄住长姐就瞒得住天下。这世上能扯下她遮羞布的人,可多着呢!” “王爷之前曾说,她是长姐身边最贴心尽孝的人,那她侍奉长姐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不知长姐其实……” “其实什么?” 慕九昱还不曾得知大长公主的病症,问了司青儿这一句后,瞥了一眼前头引路的奴才,便低声告诉司青儿,有话等到了自家马车上再说。 两人很快便出了公主府,司青儿本以为慕九昱把她抱到门外放到车上也就醒了。 结果人家豪横起来都没个底线的,竟然抬腿直接上车,抱着她就钻进了车棚。 “长姐病的很重?静仪那样要死不死的,你也只用了几服药而已,长姐却要半年,难道她……” “王爷猜到了是吗?” 司青儿在慕九昱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然后把脸贴着慕九昱的心口,听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才尽量简洁的把大长公主的病症说了一遍。 第180章 皇叔大人退下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病,其实不重。 重的是心。 除此之外,也就是最棘手的,是大长公主有毒瘾,长达二十多年的服毒历程,就算是司青儿有神医技能在手,可要给如此年岁的老人解毒,那也不是说起来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 人到暮年,身体机能都在蜕化,而早就被毒品侵蚀损伤的脏器,能不能经受住戒毒过程中的一些连锁反应…… “除非一日十二个时辰近身关注,否则戒毒治病一事,就等于是亲手推长姐去鬼门关了。且长姐若本心抗拒不肯配合,咱们照顾的再体贴细致,终究也是徒劳。王爷,这事需得从长计议。” 司青儿也不知慕九昱懂不懂她说的戒毒一词。 所以她说完便又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几句。 “原来,长姐竟一直都没能摆脱这种东西。驸马爷真是好手段,呵呵,好手段!” “……” 听慕九昱的意思,司青儿便知道自己不用再解释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更何况是他们看起来富贵荣华享用不尽的繁杂帝王家。 司青儿乖巧的依在慕九昱怀里坐着,等慕九昱不再苦笑叹息,才仰起头轻声问他: “王爷,……那咱们还去硕亲王府吗?” 私心里,司青儿是想着出都出来了,既然公主府里没机会溜,说不定硕亲王府里能有机会呢。 ……就算不能从硕亲王府溜之大吉,好歹多转几个地方,最起码熟悉一下周边路线,说不定能给日后开溜做铺垫呢。 但她又想陪着慕九昱回家,回去一起审问那个大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 一想到豪横皇叔也有那种无奈中透着心伤的眼神,司青儿就感觉自己心窝里酸了吧唧的。 司蝼蚁,日常纠结。 想去硕亲王府, 又想紧着慕九昱的心思,一时倒是对眼下的行程没了主张。 慕九昱要回府审老嬷嬷,她就跟着一起回府。 愿意强颜欢笑带她去硕亲王府散心,那她就去硕亲王府玩一会儿也行。 她把行程决定权交给了慕九昱,可慕九昱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事,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似得。 马车还在缓缓的行驶,司青儿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再问一遍,倏然一个欢天喜地的声音,便从车窗外钻了进来。 “姐姐,姐姐怎么过来也不早些说,我这里也好叫人好生准备着!姐夫也一起来了吗?外祖这几天总念叨姐夫呢,正好家里刚得了一坛子好酒,眼瞅着就是午膳了正好姐夫也尝尝!” 司青儿寻声撩起车帘,便见苏静仪像个瞧见大萝卜的小兔兔,蹦跶着就朝马车边上迎了过来。 “静仪啊。真是抱歉,我和你姐夫临时有点小事,今儿得先回去。” 莫名其妙的就决定不去硕亲王府了? 司青儿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惊着了,结果话还刚说完,肩头忽然多了一只宽厚的大手。 她声音一顿,扭头想瞪一眼不该在人前过渡亲密的慕九昱,结果就听慕九昱朝车外温声道:“静仪若是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回去吧?府里新来了好些歌舞姬,正好一起陪你姐姐一起解闷儿。” “真哒!那我可真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啦。” 苏静仪说着就回头招呼身后的奴才去备轿,仿佛知道司青儿会在要不要邀请她上车的事上犹豫,还回头很体贴的说:“既然姐夫有事,那姐姐姐夫先走一步,我在后头很快就到的。” 说是很快,确实很快,司青儿下车的时候,苏静仪的轿子已经在叔王府门口等着了。 “你竟然比我们还快?” “哈哈,我让轿夫跑着来的。不然怎么办,外祖母做了云片糕,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吖。” 苏静仪像是个暖洋洋的小太阳,嘴里说着亲热的话,手里递出一盒暖呼呼的云片糕,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像是洒满了清澈透亮水晶。 有她的出现,司青儿心头的阴郁竟一股脑的散了个干干净净。 扭头再看边上同行的慕九昱,果然也是嘴角挂着几丝暖意。 “你们直接去逍遥园吧。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司去张罗,静仪应该是知道不少有趣的歌舞,想看什么就让人吩咐下去。白来的歌舞伶人,放着不用也得给她们吃饭,不用太怜惜……” 慕九昱难得磨磨唧唧的说话,虽说才跟他相识不过两个月而已,司青儿倒是已经摸清了他的这个脾气。 大富贵先生,只有在心里藏着很重要的事要去做的时候,才会对她磨磨唧唧。 从前在墓室里那几回,她就已经品出这滋味了。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这些小事。难道在自己家里,我还能饿着不成?至于那些白来的伶人,想要留在本妃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不拿出点看家本事,那是不成的!要是有谁敢偷懒,就把她嫁给掏粪的奴才去!” 嘴里撒娇,脸上卖萌,攥在对方手心里的小手手,还偷偷挠着对方的掌心。 司青儿眨着灵动且暗藏秋波的眼睛,几句话就把慕九昱弄得藏不住笑意。 等她把手从慕九昱掌心抽出来时,慕九昱看的眼神都明显在发烫了。 “好啦!本妃要去逍遥快活了,皇叔大人退下吧。” 仰着骄傲且精致的小下巴,司青儿头回明目张胆的在人前放肆。 远近各奴才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 而掌心还在痒痒的慕九昱,却满眼都是司青儿的笑颜,自己也笑得像个得了一筐麦芽糖的二傻子。 “边上那个傻公主!走了走了!现在还不逃,等你姐夫反应过来,拿鞋底子抽你姐姐的后脑勺吗?赶紧的,跟上快跑啊!” 银铃般的笑声里,俏皮可爱的司青儿,已经朝着内院的方向跑了好远。 等苏静仪反应过来要去追她时,一直笑呵呵的慕九昱,却很小声的说了句:“好好陪她玩,今日府里不太平,天黑前不要离开逍遥园。” “知道了。” 苏静仪借着抬手抚鬓的功夫,朝慕九昱应了一声,随后变脸似得重新挂起欢声笑语,蹦跶着便追着司青儿的脚步去了内院。 第181章 她怎么会在这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公主快来,快来!” 司青儿光顾着跑,并未发觉慕九昱与苏静仪说过什么。 此时的她,只想将欢声笑语回荡到慕九昱耳畔…… 可爱的大富贵先生,愿意在自身面对烦忧时,主动给她邀请玩伴,让她独自去寻.欢,这份宠爱之情她领悟的很透,自然也不想矫情虚伪的硬是要陪着慕九昱身边。 若是那样去做,就是硬生生的摔碎大富贵先生的宠爱,毁了对方为她营造的逍遥气氛。 然,最后可能也帮不上大富贵的忙,还看到了大富贵不愿示人的灰暗。 圣母慈悲也要分时候,如这种搞不好会影响她们最近刚建立的如胶似漆的,新婚友谊的傻事,司青儿坚决不会去做! 她笑着跑到拐角处的月亮门里等苏静仪,像是很怕慕九昱反应过来会追上来,但又很不服似得在门里露出半个身子:“皇叔大人慢走,小心台阶噢~~~~” 说话间,苏静仪已经追了上来,而站在府门那边含笑不语的慕九昱,终究也还是笑着朝她们这边挥挥手,然后便迈开波澜壮阔的步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是混沌领着个年岁不小了的老嬷嬷,看穿戴应该就是之前从公主府里要的那个。 “姐姐,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就不怕姐夫会生气啊?” 苏静仪的身子真是好了很多,跑了这么一小段路,竟脸不红心不跳的。 有她到身边,司青儿便也放下对慕九昱的牵挂,扭头换上个得意表情道: “你当我不怕吗?不怕我还跑个什么劲儿!走,姐领你横跨叔王府!” 虽说才来叔王府没几天,府里的各个分院小园什么的,司青儿倒是摸得比管家还溜。 耳朵里听着苏静仪叽叽喳喳的说着歌舞表演,她却不走寻常路,偏带着苏静仪另辟蹊径。 两人手牵着手肆意横行。 直接从几个乡邻的大院儿,走院门穿侧门,一路阔马長枪,很快就到了专供她玩耍解闷的逍遥园。 “姐姐,这是你自己的府邸,总是这样没规矩,底下奴才也该学着放肆了。” 苏静仪回头看着她们横穿的那些院落,这种事若是在硕亲王府,八成祠堂里的大戒尺,可就要抽人了。 “规矩?你姐姐我是这府邸的主子,自然有资格在这个府邸里横着走。至于奴才们会不会放肆,那是你姐夫和管家要去头疼的事。我的公主傻丫头,你才这还没嫁人呢,怎么就卸下一身灵气,成天活得像个被教条束缚的牵线木偶似得?来来来,今儿就跟你姐姐好生放肆一番,保准你再多忧愁都烟消云散!” 司青儿最强悍的技能是演技,最大的优点则是做事专一。 干一样专一样,不管是演戏,还是做餐饭,亦或者像现在这样撒欢玩耍。 玩的时候不想忧愁,忧愁的时候专注与解决忧愁的办法。 总而言之,她脑子正常的时候,还真的是很正常的。 逍遥园里,有专门用来看歌舞的花厅。 司青儿让云嬷嬷去安排张罗,都挑苏静仪想看的节目来解闷儿。 至于吃喝,她和苏静仪的喜好,锦鸢比谁都清楚,也用不着她另外费心。 也就小半个时辰,当司青儿换了一身家常衣裙,懒洋洋的躺在摆了茶点的罗汉榻,很好听的弦乐之声便响了起来。 “怪不得百姓都羡慕皇族,就咱们这样的奢靡生活,还真是叫人舒坦的跟活在梦里似得。” 司青儿对苏静仪选的歌舞并不来电,倒是榻上的新奇点心,甜丝丝的很对她最近的胃口。 她吃了两块点心又喝了几口奶茶,本想戳戳苏静仪,让她尝一口厨司新捯饬的珍珠奶茶,结果抬眼便见苏静仪冷眉冷眼的在那里咬后槽牙。 “怎么了?” 司青儿很好奇的坐起身来,顺着苏静仪的视线看向正在跳舞的女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又问了一遍:“静仪,你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苏静仪的表情,说是见了杀父仇人也不为过。 但那跳舞的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 “姐姐,你方才说,今日可以让静仪好好放肆一番,这话是真的吗?” “啊,是啊,怎么了?” 司青儿真的很好奇,苏静仪这种连放屁都夹着不敢大声的小姑娘,究竟对那舞姬有什么仇,竟然攥拳攥得差点连指甲都快捏断了。 她一面掰着苏静仪的手指头,给她揉掌心,一面来来回回的在苏静仪和那舞姬脸上看,本来还想问苏静仪,有什么放肆的事要做,需不需要她帮忙。 然,她的问询还没开口,忽然甩袖起身的苏静仪,就寒声招呼了锦鸢上前。 “去给我打那个跳舞的贱婢!打断她的手脚,再丢到京城最下贱的地方去!” “公主,您这是……” 锦鸢有些犹豫,所以迟疑着便朝司青儿投来问询的目光。 而司青儿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苏静仪已经扭头望着她问:“姐姐,这不过是个别人送来给姐夫暖床的下贱东西,而姐夫也明说了不要她的,那姐姐便把她卖给静仪吧!姐姐开个价,多少都行。” “……” 先是要打断舞姬的手脚丢出去,现在又回头要跟她买人。 这颠三倒四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司青儿想不通,不过也不想问。 世家大族都有不能言说的故事,苏静仪若是愿意告诉她,也用不着她开口去问的。 “你我姐妹之间,若谈卖买银钱什么的,那也太伤感情了。不过这个贱婢是你姐夫的,若你想要,确实还是花钱买了才合规矩。那就一文钱吧。太高的价钱,她也不值了。” 司青儿慢声细语的说着,然后就吩咐锦鸢,说是苏静仪没带奴才进来,若是她吩咐什么事,便都尽力帮着办好。 一文钱,卖了个人。 这对司青儿这个现代芯子来说,还真是个亏本赚交情的奇妙交易。 “将来若是有人追问她的下落,姐姐尽管说是被我买走了的!这样不会折损姐姐与姐夫的名誉。” “哦。” 司青儿点点头,没太在意她说的名誉不名誉的话。 第182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皇族之间互送奴才,就跟送个玩具没区别。 被主人不喜的伶人奴才,死伤贱卖更没什么可稀奇的。 她才懒得把这些事往名誉上想。 再者,这人是慕九昱收的,大魔王收礼会不看底细吗? 过了好几天的逍遥生活,司青儿已经习惯了万事不操心。 前世她是个万事亲力亲为的操心命,这辈子有幸在大魔王身边自在几天,便乐得吃喝玩乐,才不去想这些费脑细胞的破烂琐事呢。 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溜了,叔王府里的破烂事,跟她还能有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云嬷嬷去安排一下,换个节目继续给公主解闷儿。……静仪你来尝尝这个奶茶,真的很好喝呢!” 司青儿没心没肺的推推桌上的奶茶,眼皮都没朝那舞姬身上多看。 然,就在她想再伸手去拉苏静仪坐下喝茶的时候,原本还在挥袖旋转的舞姬,却忽然身形一转,直接朝着她们这边扑了过来。 “贱人!凭你也配坐在这里对人耀武扬威吗!” 随着那女子的呵斥声,一道寒光扑面而来。 苏静仪大喊一声不好,回身便想用身体将司青儿挡住,而眼看利刃到了面前的司青儿,则反手扯了苏静仪的袖子,直接将她抡去一边。 电光火石之间,带着风声的一根银簪,贴着司青儿的鼻尖,刺进罗汉榻后面的柱子。 而仰面躺倒的司青儿,则顺势一滚,抱着被她轮到身边的苏静仪,便躲到罗汉榻边上的屏风底下。 初夏里轻薄的衣裙,贴着冰凉的地砖。 司青儿紧紧抱着怀里的苏静仪,确定方才伺候在边上的几个婢女,都朝那舞姬围了过去,这才悄悄从屏风底下,往外看去。 眼前全是裙摆绣鞋在晃。 隔着裙摆绣鞋,依稀可见那舞姬已经倒在血泊。 “凭你,也配在王妃面前造次!” 两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从血泊边上走过,很快便凭空离开。 唯有那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司青儿的耳畔。 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怎么听着很像那天要杀她的小可怜呢? “真是奇了怪了。” 司青儿嘀咕着坐起身来,刚要去搀扶身边的苏静仪,便见那小丫头正望着她掉眼泪。 “吓着了?别怕,她已经死了,不会再伤人了。” “姐姐。” 苏静仪哭着扑进司青儿的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是我不好,我早该看出她身份时,就让人料理了她的!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胆子,我若是知道……” “好了,咱们又不是天桥上算卦的,谁能未卜先知?不过……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行凶,我都不认识她,怎么就要杀我!” 被司青儿这么一问,苏静仪顿时就不哭了。 抿着嘴抽抽搭搭的搀了司青儿起身,这才耷拉着脑袋哽咽着解释说,那舞姬不是别人,正是苏静娴的异母小妹。 苏静娴,当初被泼了一桶便污的玉璋王妃? 只是,司青儿倒是没想到,这个因为一桶便污便被玉璋王休了的前王妃,究竟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竟然能让自家庶妹,为她行凶杀人? 还有就是,这么个心怀不轨的女人,怎么还会被送到叔王府来? 那个送她入府的人,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锦鸢,你去……算了,今儿王爷会有很多烦心事要处理,咱们这里的事还是晚上我自己跟王爷说吧!” 其实司青儿是想让锦鸢去问问,除了这个苏家的庶女,其他收进来的女人可都查看过身份来历吗? 但一想到慕九昱现在可能正跟那个公主府里来的嬷嬷说话,她便不太想给慕九昱添麻烦。 左右她这里也没受伤,其他歌舞伎什么的不管安不安全,都重新关回去让人严加看管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跟锦鸢吩咐了几句。 而边上抱着一盏奶茶小口压惊的苏静仪,则看着地上渐渐被擦拭洗净的血迹,目光幽幽。 “不知道你以前听说了没有,当初太后带着一帮权贵之家的老娘们儿来叔王墓前胡闹,那些老娘们儿里就有苏静娴的母亲。后来太后倒台,连带着同行贵眷们一起入内狱……” “我听外租母念叨过,说是皇帝宽厚,只是收押了苏国公夫妻,至于国公府……抄家之后,男丁发配充军,女眷就地贱卖。” “嗯。苏国公参与了谋反,皇帝却没杀他,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确实是很宽厚。不过这苏国公家的余孽,不论是充军还是贱卖,究竟还是留着人家的一条命啊。” 司青儿理解慕长泽年幼慈悲,对朝臣百姓宽仁相待,不愿下死手的心。 但她此刻很想去找皇帝大侄子聊聊天,跟他讲一讲斩草不除根的后患。 “也不知究竟是谁买了那一窝子贱人。最好这辈子都别叫我知道!否则我……” 苏静仪目光阴冷,咬着半句话没出口,但那杀人放火的心思,已经无从遮掩。 “那她从前于你有仇?”司青儿试探着问。 苏静仪,苏静娴,她们可别是堂姐妹? 搞不好啊,真的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呢! 司青儿暗戳戳的猜测着,问完便伸手捏了个小点心,并未太执着的等苏静仪回答。 她说,司青儿便听着,不说,司青儿便也不再追问。 面对司青儿的问询,苏静仪静默片刻,像是努力平复了心绪,才有力气继续开口。 那是一个很长的贵族夺爵的故事。 故事里得胜的一方,是如今深陷牢狱的苏国公,而落败的一方,这就是苏静仪的父母。 “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外祖将我藏的很好,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时今日。奈何外祖终究是个空有虚爵的亲王,能保住我苟活已经不易,断不能为了替我母亲复仇,搭上硕亲王府一大家子。” 苏静仪满腔愤恨,撕破了手里的绣帕,也崩断了染了丹寇的指甲。 很多年以来,她只要想到早逝的父母,或者听到与苏国公府有关的任何消息,都恨不得化作厉鬼去找那些人渣索命。 可她人微言轻,又眼见外祖辛苦支撑偌大一家,纵使暗夜里时常在恨意中惊醒,终究也一直隐忍,从不曾将心中恨意向任何人吐露。 第183章 春雨润物邀买人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姐姐。你都不知道,当我听府里婆子们议论,说你就算是落了个陪葬的结局,也照样在黑心族人手里夺回原属于你的财产,甚至连司氏的九族也送去黄泉,你知道我多崇拜你吗?还有,你竟然用恭桶去砸苏静娴。姐姐,我无数次幻想,假如我有你的胆量和手段……我……我一定也叫那些人渣不得好死!” “……” 第一次,看到豆芽小鹌鹑露出凶狠的模样。 司青儿心里百感交集。 还记得刚见这小丫头时,她除了患有弱症,还同时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后来一天天见这个小丫头阳光明媚,她以为那都是神医技能的功劳。 此时看着苏静仪崩得笔直的腰背,她忍不住想,或许是这个小丫头灰暗的心底,终于有了从前不曾又的希望。 “所以你就求了王爷,要来叔王墓陪我?” 司青儿笑着戳了戳苏静仪的鼻子,想问:那你见我本尊之后,得知我就是个沙雕一样的性子,是不是都要失望死了? 结果,人家苏静仪摇摇头,很遗憾的回答:“我是个连府门都出不去的人,哪里有机会求王爷。要不是王爷趁夜来找外祖时,误闯了我的闺房,我怕谁到现在还不认识姐姐呢。” “啊?他,他闯了你……闺房?” “呀!” 苏静仪猛然发觉自己失言,顿时跳着捂嘴,随后很紧张的看向四周。 这小丫头终于也有发慌的时候,那瞬间膨胀的求生欲,逗的司青儿差点笑出了鹅叫声。 “哈哈哈哈……放心吧,这种事,她们听见了也不敢往外说。否则王爷怒起来砍了她们的脖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归说,闹归闹,两人到底没了看歌舞的心情。 一个苏家庶出的夺命舞姬已经够吓人了,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别的谁家的漏网之鱼,要来取她这条前世花大价钱才换来的小命? 逍遥园里的花草养的极好,司青儿便带着苏静仪专挑阳光好的地方看花。 等那几个处理尸首的丫鬟重新跟在后头伺候着,她这才想起一个事,便对其中一个丫鬟问:“方才那个穿黑靴子的卫子,她叫什么名字?我能见见她吗?” 丫鬟伺候了司青儿好些天,还是头回能在司青儿面前开口,眼底的激动溢于言表,但回答的却是:“那应该是王爷从外面调进来护卫王妃的卫子,且她们从来也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奴婢们不认得。” “姐姐,我外祖说过,卫子和奴才不一样,对他们若是喜欢,可以重用,但不能像对待奴才似得开心了就随便赏赐,那样会折辱卫子们的忠心的。今儿这事,若是细说起来,不管是你身边的丫鬟奴才还是暗中护卫的卫子,其实都是该罚的,我劝你还是消停些,不然闹大了让姐夫生了气,再把她们都换了呢。” “这样啊。” 司青儿其实就是随口一问,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但这个事就算是她不主动提及,慕九昱肯定也会知道的。 想到之前婚宴那天,慕九昱就因为她亲手去打了水云微,便有些不喜锦鸢。 倘若今日的事真让那家伙生了气,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把锦鸢她们都换了。 “姐姐,说起你身边的奴才,我倒是有个愚见,想跟姐姐说。……姐姐也该培养些自己的奴才,你是府里的主母,将来这府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们名下的产业也会越来越广,姐夫的人虽说都是精心培养了又仔细选拔的,但,姐姐还是得有几个更贴心的人才好。” 苏静仪的话,说得很隐晦,但其中深意,不难明白。 这是拿司青儿当亲姐姐才会说的掏心窝的话,否则当着王府许多奴才的面,她这番话若被添油加醋的传到慕九昱耳朵里,岂不成了教唆司青儿起私心了? 感受到公主小妹的关心,司青儿心里暖的跟天上的太阳似得。 但她现在没心情培养忠仆。 她只想快点找个机会逃之夭夭,省得呆在这奢靡繁华的叔王府,坐等不知哪里来的刺客夺她的小命。 从前只担心大魔王砍脑袋,现在大魔王倒是搞定了,可这世上要砍她脑袋的人,却好像是翻了倍了啊。 “姐姐,你可能没见识过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硕鼠,那种面上对你毕恭毕敬的奴才,其实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乖顺老实。 而你和姐夫,又都是家大业大的,或许叔王府的家产一直都有姐夫监管,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你不一样,你的产业都是从司氏一族的手里夺回来的,产业虽然归到了你的名下,但管理产业的人,你不能不仔细盯着……” 十三四岁的苏静仪,早在老侧妃身边学了一身本领,如何掌管内宅,如何打理产业,对她来说都不陌生。 所以,她跟司青儿讲起这些事来,也是很有条理,就差没当场弄个账本出来,教司青儿怎么查看了。 两人站在花丛里,小的耐心的教导,大的垂眸静听。 许久,等云嬷嬷说午膳已经摆好了,她们俩才终于相视一笑,携手到了园中的凉亭。 “其实我一点都不饿。” 司青儿心里有个事想办,所以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 苏静仪亲眼看到仇人的女儿死在面前,苏静仪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满满一桌子好菜,当摆好,便又要往下撤。 司青儿眼见那盘子河虾要被端走,想了想就又把那丫鬟的袖子拉住:“这些饭菜我们都没怎么碰,你们吃了吧?” 她在叔王府的大宅里,想要另外弄别的奴才进来,那是基本没希望的。 但她可以春雨润物邀买人心啊。 以前看的网络小说上不就都这么写的,做主子的赏一顿饱饭,或者偶尔给个奴才医治病痛,那些做奴才的就甘愿为主子肝脑涂地了嘛! 或许…… 看着那几个丫鬟很听话的坐下来吃饭,司青儿挽着苏静仪溜达着钻进了亭子外头的假山。 “说起家业,如果苏国公当初是倚老卖老巧取豪夺……” 第184章 让王爷砍了你的脑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么苏家的财产,便都该是你的才对。可惜咱们认识的晚,不然我倒是可以帮你在这事情上出出主意的。” 就算不能帮苏静仪夺回全部家产,哪怕是帮她把她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也行啊。 可惜,现在抄家的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么多小钱钱进了国库,哪里是想要拿回来就能随便往回拿的。 很高大的假山里,还有供人纳凉的桌椅。 司青儿不太喜欢阴暗的地方,便拉起刚坐下的苏静仪,一起往假山深处的洞穴里看去。 两人在假山里边聊边走,也不知拐了几个弯,周围的燥热的空气,竟变得凉爽且潮湿起来。 “钱财这个东西,有多少算是个够啊。这些年我早就看淡了,有吃有穿就行了,要那么多反而累赘。再说我又没有兄弟,苏家的公爵我夺回来也没用处。且我现在不是封了公主?我相信父母若知道我现在能过得这么自在,一定比看到我双手沾满血腥更高兴。” “难得,你竟然能这么豁达。这一点上,我就不如你。” 几句话的功夫,前面又是个岔路。 看着两头都是黑洞洞的,司青儿就有点不太想往前走了。 她挽着苏静仪转身,准备顺着来时路往回走,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你的公主府修建的怎么样了?是打算成亲之后过去住,还是修建好了带你外祖一起过去?” 昏暗潮湿的狭窄小路不太好走,苏静仪脚上穿的是薄地的绣鞋,每次迈步都比司青儿要小心许多。 等她小心买过一滩浅浅的积水,才轻声问司青儿:“说起这个事,姐姐觉得呢?我怎么做才比较好啊?” “要我说啊,公主府建好了,你就大张旗鼓的带你外祖外祖母一家过去住。 一来,这样更彰显你对皇恩的敬意与欢喜。 二来,虽说不管是再硕亲王府还是公主府,你都跟外祖呆在一处,但是他们跟你去公主府,是荣养天年,而你留在硕亲王府,说的不好听了就是寄居。 左右怎么都是跟要奉养老人安详晚年,何不里子面子都好看些呢? ……当然,这是我旁观之人的简单想法你们硕亲王府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 要是带着他们过去很不方便,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爷其实说过两回,若是将来你嫁了不方便的豪门,你外祖的晚年,王爷会………” “啊!” 忽然,身后像是传来一声惨叫。 司青儿下意识攥紧苏静仪的手,并将她护在怀里:“别怕,听着像是很远的。” 正说着,就听见远远的一个声音,仿佛喊的是:“慕九昱!你怎能杀他!” “静仪,你听见了吗?” 司青儿很小声的问。 整个人都缩在她怀里的苏静仪,此刻不知在想什么,所以并未出声。 而就在这时候,之前传来声音的方向,开始传来很激烈争吵声。 “我想去看看。” “不,别去。” 苏静仪像是这时候才转回神来,反手攥住司青儿的手腕: “姐姐,咱们还是出去吧!走,咱们回去。” “我想去看看。” 司青儿脚下生了根似得,说是想要去看看,却没有挪步。 但她也没跟着苏静仪走。 慕九昱在做什么,他又杀了谁? 而什么人竟然有胆子,在豪横皇叔杀人的时候,还敢跟他争吵? 其实方才苏静仪说起嫁妆之类的话题时,她就想去找慕九昱。 让慕九昱抓紧把她的私产弄回来,然后她想法子在段时间里将所有来自司氏的财产都处理掉。 否则,她虽然揣着慕九昱亲笔写的承诺书,可财产不在她手里,万一就因为东西没到她手里,所以她的逃亡计划就总是失败……那可真是烦死个人啊。 “你原路回去,先跟锦鸢她们玩一会儿,我去看看,看一眼就回来。” 司青儿说着,便朝岔路深处走去。 她想去看看,慕九昱究竟是在跟谁发疯。 她的财产还没要回来呢,这一位大富贵先生,可千万别搞出不好收场的麻烦事。 她猜着,慕九昱该不会是抓了驸马爷开杀戒,倘若真是这样,那她会不会也被驸马生的大小孽障们,列为同一刺杀目标啊? 该死的,烦死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惹麻烦? 难道以为家里钱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觉得你豪横,人家阎王爷不敢给你发邀请函了吗? 司青儿心里嘀嘀咕咕,脚步却是谨慎又小心。 “姐姐,咱们回去吧。” 苏静仪的脚步,比司青儿还要轻,眼看抓不住坚定向前的司青儿,她咬了咬嘴,索性一脚踩在湿滑的积水…… “啊……姐姐……” 苏静仪顺势滑到,惊声尖叫。 慌张无措的双手,死死拉住司青儿的袖子,并带着她一起朝身后潮湿的地面倒去。 “王妃!” 呼得,不知哪里飞来个人影。 司青儿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被个很瘦的人抱着原地转了个圈。 啪叽。 苏静仪失重,坐到了地上的积水里。 而原地转了个圈的司青儿,却望着那个抱着她的瘦瘦的黑衣人,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黑衣人脸上有面纱,可那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那分明就是婚宴那天的小可怜啊! “你……” “前面湿滑不好走,王妃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黑衣卫子说完便低头退步,不等司青儿你你你的说出个完整的话,她飘忽不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昏暗的拐角。 “王妃……哎呀,公主怎么摔倒了!” 锦鸢急匆匆小跑着冲了过来,先看了站在边上发愣的司青儿,确定她没事,便赶紧搀扶地上跌坐着的苏静仪。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初夏时节,这种昏暗潮湿的地方总有烦人的毒虫,王妃和公主还是赶紧随奴婢出去吧。” “你让方才那个卫子回来。否则我就不出去了,要是王爷问起来,我就说你今天不仅在花厅里失职,害我和公主险些丧命,后来还照顾不周,把我们弄到这里喂毒虫!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不把那个卫子弄回来见我,我肯定有本事让王爷砍了你的脑袋!” 司青儿板着脸攥着拳,一副今儿就要跟锦鸢死磕到底的坚决。 第185章 骨灰级八卦胚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卫子,那卫子怎么了?” 苏静仪刚起身才发觉自己崴了脚,整个人狼狈又可怜的依着锦鸢。 她不太明白,司青儿为何好奇一个卫子,不过这时候只要有事能分了司青儿的心,她是求之不得。 问了司青儿一句,她便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锦鸢。 虽说整个人还靠在锦鸢身上才能勉强站好,但她想到之前慕九昱交代的话,还是伸手从鬓边摘了根簪子:“锦鸢,你今儿要是不按着我姐姐说的去做,那我就一簪子扎死我自己,然后说是你干的!” 她说着,还真把簪锋朝咽喉刺去。 眼看那金灿灿的簪子快刺破苏静仪的脖子,司青儿吓得一把攥住苏静仪的手,然后难得的厉声道:“还不去把人给本妃叫来!” “王妃不要为难锦鸢。苦荞这就剖腹自裁,让王妃解恨!” 很独特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的角落了传来。 仿佛是不敢靠得太近,名叫苦荞的位子现身后停在距离司青儿五六步的距离,然后变戏法似得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真就朝肚子上横切! “住手!” 司青儿疾呼上前,左手摁住那卫子握剑的手,右手快速扯了卫子脸上的面纱。 “真的是你!” 虽然换了妆扮,但这个卫子,确实就是那天的小可怜!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天为什么要杀我?” “王妃……” 锦鸢有些为难的靠前两步,犹豫着看向名叫苦荞的卫子,然后很没底气的道:“王妃还是不要问了吧。” “你?” 只看锦鸢一个眼神,司青儿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知道实情的。 “看来静仪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培养几个只忠心与我的奴才才行,不然你们一个两个的看似对我忠心体贴,其实心里都只效忠别人呢!让开!……都让开!” 曾经要杀她的刺客,现在是暗中护卫她的卫子。 而她身边最贴心的婢女,早就对此心知肚明。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在这个王府里看似逍遥快活的女主人,其实就是个傻呵呵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孤家寡人! 而她之所以变成被蒙在鼓里,还傻了吧唧自得其乐的跳梁小丑,还不是小路那头还在吵架的慕九昱干的! “都滚蛋!全都给我滚远远的!谁敢再跟着我,就等着替你们主子给我这个蠢货大傻瓜收尸吧!” 恼羞成怒,司青儿拂袖而去。 除了因为被蒙在鼓里而恼羞成怒,更让她愤恨欲裂的是,慕九昱竟然弄个假刺客来愚弄她! 回想婚宴那晚,若不是有个刺客跳出来横插一岗,她就算是醉透了,也不会…… 好吧,就算是没有这个刺客,她可能也得被慕九昱吃干抹净。 但若是没有这个环节的来渲染情绪,她后来也不会在那啥的时候迎合的那么痛快啊! 想到自己当时被刺客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以及后来依偎再慕九昱怀里怯怯撒娇……现在穿回前世,把神医技能换成几车炸药包,还来得及嘛?! 好想炸了这座叔王府,再带着该死的慕九昱,和府中所有长了眼睛的奴才一起死一死啊! 她甩开锦鸢等人的追赶,便一个人气呼呼的往逍遥园外闯去。 就连苏静仪小跑着追上来,也被她推开: “抱歉,我今儿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姐姐……” 苏静仪还想跟着,但司青儿没有再给苏静仪跟随的机会。 她根本就不看路,随便走到个院子外面便推门进去。 咣当一声关了院门,便把一脸愁苦的苏静仪给隔在了外头。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隔着厚厚的院门,司青儿往外说了一声,便转身朝空寂的院落深处走去。 周遭鸟语花香,但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很好,没人才好,这样她就不用被当做睁眼瞎似得,被那些看似身份低微的奴才们围观。 随便找一间既偏僻又干净的耳房,她回身关了小门,便径直做到耳房窗下的小板凳上。 “慕九昱,你个王八蛋,为了骗老娘滚床单,你连假刺客的事都搞得出来!鸳鸯被里翻红浪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聪明伶俐……” 她本想缩个没人的地方想想找补尊严的办法,结果,心窝里还刚嘀咕没几句,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咆哮: “就她这种下贱东西,还妄想本王的女人对她跪拜敬茶?天大的笑话……” 猛地耳畔响起一阵咆哮。 司青儿像个被吓到的兔子,想要跳起来又赶紧坐好,缩着的手脚和脖子,一动不动。 “就算在你心里她不配,可她终究替朕生儿育女!就连长泽,年幼时也曾……” “兄长不光是眼瞎,脑子也坏了吧?您可别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结发妻子!这贱人为你生儿育女,皇嫂没给你生儿子嘛?长泽年幼时曾记在这贱人名下,那是因为你私心里想给她抬位份!所以才说长泽虽是嫡出却身子娇弱,找个低贱的妃嫔记名,或许更好养活!但皇嫂呢!你的玉璋孩儿抢了嫡子一步先出生,受尽你万般疼爱也就算了,你还将她记到皇嫂名下……” 慕九昱丝毫不留半分情面,细数慕九潇的错处。 而慕九潇也不知是脑子跟不上,还是体力撑不住,竟半天都没再吭声。 司青儿缩在窗下静静的听着,一动都不敢动。 苍天啊大地,她虽说是个骨灰级八卦胚子,可这种亲王大骂老皇帝的八卦,简直就是地狱鬼爪,她一点都不想听啊! 她还没活够,而这种八卦,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八成人家都不管她听懂没听懂,最后都可能会得了个掉头灭口的凄凉结局。 “竟然还有脸在本王这里定狗屁的团员宴!她个上不得正宴的贱妾,有什么资格与本王的嫡妻平起平坐?当初她带着武婢和毒酒来叔王墓时,本王与她便已经是不共戴天,兄长竟还说得出团圆二字,岂不是可笑!” “贱妾?她是朕心爱的女子,是朕钦定的太后人选……” 第186章 可堪称是慧眼识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兄长现在可不是皇帝了,您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宗庙里新加的一块牌位,而她这狗屁的太后,早在本王回京之前,就已经是死罪加身的狱中囚徒。之所以留她到现在,还有资格在你身边张狂了这几天,你要感谢你生了个慈悲泛滥的好儿子!” 慕九昱的声音阴冷如冰。 字字句句,无一不是锥心之语。 而他对司青儿的坚定的维护之意,也像是耳房小灶上乱爬的蜘蛛,那么的显而易见。 争吵声还在继续,司青儿瞪着灶台上那只距离她越来越近的大蜘蛛,私心里暗暗计划着,要怎么起身开门在走开,才不会被慕九昱那边发现。 而就在她终于找准机会,想在慕九昱嘶吼着替早逝的皇嫂呵斥慕九潇时起身时,窗外的争吵声,却忽然顿住。 接踵而来的,是慕长泽急切的呼喊。 又过了一会儿,慕九昱冷冷的说了声:“他只是中风了!死不了的!” 慕九潇竟然被慕九昱给骂得中风了? 司青儿眨着紧盯蜘蛛的大眼睛,左手悄悄抓住一块抹布,看准蜘蛛前行的路线,等外头又传来说话声时,直接就用那块抹布把大蜘蛛捂住,然后飞快的又拿了个大碗,准确无误的扣在大蜘蛛所在的位置。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竟然被他们几句一哄,就真的跑到叔王府里来做狗屁的团圆宴?!还有,你最近究竟是怎么搞的,明说了面上做宽仁是一回事,但私底下该斩草除根的一定不能手软,可你呢,你自己算算你放走了多少人!” “叔。其实,其实我父皇也挺可怜的,瞎了眼,没了从前的气势……他已经悔过了,从前做的糊涂事,他都知道错了。从前你不是也说,世间最难得的就是悔改之心吗?” “滚你的蛋!” 慕九昱像是快要气炸了。 狠狠吼了一句后,便不知打碎了什么东西。 “他若知道悔改,怎么会继续让那个女人安详太后尊荣?那个女人若是太后,你母亲呢?她们合谋毒害了你的母亲,现在连你母亲应有的名分也要夺走,这是悔改?……我这里还有事,你带他们回宫去吧!以后做事要长脑子,耳根子要是硬不起来,干脆找个能顶事的人禅让皇权,省得蹲着茅坑不拉屎,没得再给大昭百姓添麻烦!” “叔,那我回去就写禅让诏书!” 慕长泽可能是被骂得脑子发懵,竟颤颤的就接了这么一句。 真是气得司青儿都想把这小子揪过来好好捶两拳。 慕九昱大约也是被这句话气得不轻,愣是好一会儿才憋出半句:“……信不信本王这就撅了你的爪子!” …… 争吵声没一会儿就越来越远。 耳畔渐渐安静,司青儿原本恼羞成怒的心情,缓缓沉静下来。 大魔王的脑子,其实也没多荒唐。 而且该说不说,他三观还挺正的。 至于豪横残暴,若是真的残暴,恐怕今日的慕九潇,活不到被骂出中风。 回想那日午后,慕九昱说,他之所以没杀慕九潇,并不是念及狗屁的养育之恩,更不是因为血脉亲情,他是顾念慕长泽,所以才把最终处置权,留给了慕长泽。 不管慕长泽是给慕九潇一杯毒酒,还是怎么样,他都理解,并愿意支持。 结果,谁能想得到,这才几天啊,慕长泽竟干出这种,带着慕九潇和杜程薇这对狗男女,来叔王府做团圆宴来了? 该说不说,此时的司青儿,真是狠狠同情慕九昱一把。 如他这般干脆清冷的性子,偏遇上慕长泽这糊涂蛋,这可真够他操心喽! ……这个苦逼操心的大富贵,今日带她出去散心,回来后让苏静仪陪她去逍遥园看歌舞,其实都是不想让她撞上这狗屁的团圆宴? 可慕九昱给她安排了舒心自在的休闲活动,自己却忍着恶心来见那些他根本就不想见的人。 大富贵,该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 不是随便玩玩,不是拿她当道具人,而是真心实意的动了真格的了?! 老天,这是闹得哪一处? 编剧改了人设,还是剧情大反转,豪横皇叔竟然……年纪轻轻的就眼光这么好! 简直可堪称是慧眼识珠!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反而觉得心慌。 心里乱砰砰的不知为什么跳的那么厉害,脸上也一阵阵发热发烫。 “王妃。再不走,混沌他们可能就要过来了。” 猛然从从窗外传来苦荞那很特别的说话声。 接着,那丫头推窗而入,单膝跪倒在司青儿面前: “混沌不是好唬弄的,王妃还是先出去转转,待会不管这里有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苦荞?你的意思是,想替我呆在这顶罪?” 只看了那苦荞一眼,司青儿便被那丫头的决绝给惊着了。 这丫头怕是以为慕九昱会杀人灭口,所以才做了替她赴死的决心。 “苦荞卑微,能替王妃挡灾,是苦荞的福气。混沌离的很近了,王妃快走吧!” 面对苦荞莫名的坚决,司青儿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迎着那丫头满眼催促的表情,她语气凝重的问:“苦荞,你是慕九昱的卫子,为何要替我挡灾?” 司青儿定定的望着苦荞的眼睛,但凡苦荞回话时会有半分迟疑,她都会立刻起身离去,日后也不会跟这个丫头说半句话。 然而,面对她一瞬不瞬的注视,苦荞清澈的眼底却渐渐泛红。 “王妃那日的关怀,苦荞此生不忘……王妃快走吧!” “你,真的太傻了!” 司青儿没走,反而上前半步,搀住苦荞瘦骨伶仃的胳膊: “以后不要做卫子了,就在我身边做丫鬟好不好?你今儿也看到了,锦鸢她们虽是武婢,却空有武功和体贴,遇到意外之事,她们一点都不机灵。反而是你,危急时刻总能及时现身。” 苦荞的眼睛,随着司青儿的话语,渐渐闪出光芒。 等司青儿拉着她一起出门,她才懵懵的站在门槛里问:“王妃,您,您说真的?” 第187章 王爷方才杀人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本妃骗你个小卫子做什么?难道还卖了你换糖球吃?……走吧,再不出去,锦鸢她们可就要急傻了!那丫头虽然没你机灵,但是干活还是很卖力的,万一把她急出个好歹,本妃还得费脑子给她医治。” 司青儿轻笑着想拉苦荞出门,嘴里嘻嘻哈哈逗苦荞开心,结果,拽了两次又用力再拽,站在门槛里的苦荞就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怎么都不肯迈步。 “怎么了?走啊?” “王,王爷……” 噗通一声。 苦荞就跪了下去。 顺着她跪拜的方向转回身,便见冷着英俊大脸的慕九昱,正背着双手,站在那里。 “王爷怎么来的这么快?皇帝回宫去了吗?” 司青儿连个铺都不垫的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一脸坦然的朝慕九昱面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依然跪在那里的苦荞。 “王爷,这个小丫头太瘦了,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强壮点的卫子用?另外她的名字也不好,苦荞苦荞,听着就跟个苦菜花似得,给她换个名字叫甜枣啊?每天睁眼就喊她两声,会不会觉得这苍凉的人生啊,似乎也甜滋滋的呢!” 司青儿眨着一双很会狐媚的眼睛,便凑到了慕九昱的身边。 也不管对方拉着的冰块脸有多凉,伸手硬是挽上那根硬邦邦的胳膊,就开始摇啊晃啊使劲的蹭啊…… “王爷答应了吧,王爷最好了,王爷不是说,妾身要抓鸡,王爷绝不去打鱼的吗?现在妾身就要甜枣留在身边当丫鬟……当丫鬟……当丫鬟……” 司青儿开启磨人精模式,也不管边上的奴才侍卫们会不会长针眼,只管抱着慕九昱的胳膊便满嘴墨迹无限循环。 “她发誓绝不在你面前露脸,现在却要你将她提拔到身边伺候,如此出尔反尔的东西,本王觉得还是不用的好。你若是很喜欢甜枣,待会让人给你找个面相喜庆又会哄人的甜枣来。” 慕九昱的意思很坚决,声音虽然不再清冷,但望着苦荞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死人。 心怀鬼胎的人,只要胆敢靠近司青儿,在他眼里,都将是死人。 “王爷您怕是误会了什么吧?苦荞没有要求我提拔她,至于她的面纱……是我扯的。” “邓衍!” 慕九昱朝屋顶后头喊了一声。 随后,同样也穿着一身黑衣的邓衍,便翻了个身从屋顶后头跳了出来。 这小子,这小子竟然也在暗地里呢? 司青儿都看呆了。 等慕九昱让这个家伙,把苦荞今日所作所为都说一遍,她才惊慌失措的用力抱住慕九昱的胳膊。 “王爷,苏家小庶女的事,不怪锦鸢她们的,当时锦鸢去取卖身契了,其他丫头们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相信有了今日这一遭,日后不管是苦荞还是其他人,都会更尽心尽力的!” 司青儿紧张的不得了,生怕慕九昱因为她遇袭涉险,便责罚锦鸢等人。 万一真把锦鸢她们都调走,那她刚跟这些丫鬟们培养的几分友谊,可就全都打水漂了。 “嗯,你既然很喜欢锦鸢,那就把她留下,其他的……” 慕九昱看向跪在耳房门里的苦荞,又看看拉着老脸的邓衍,然后扭头跟混沌吩咐到:“除了锦鸢和云嬷嬷,其余伺候在王妃身边的贱婢,都换到外院做粗活去!” “王爷……” 司青儿还想再求,但慕九昱已经在摇头了。 “正如邓衍所说,当时就连静仪都知道扑过去为你遮挡,而你身边的婢女们,却是等你滚落到屏风后头才出手。就冲这份迟疑,也断然不能再留她们在你身边。至于甜枣,先留在外间做些洒扫的事。” “……” 大魔王已经在让步了。 最起码,留了苦荞,在外间做洒扫。 这基本就是跟锦鸢一样,除了不得召唤不能进内室,其他时候基本都可以跟在司青儿身边了。 “甜枣!还不来谢了王爷成全!” 司青儿见好就收,说着就喜气洋洋的召唤改名叫甜枣的苦荞,过来重新给慕九昱磕头。 那丫头也没想到,她分明之前都做好了替王妃赴死的心,怎么转眼就真的从卫子成了丫鬟了。 喜不自胜的甜枣,难掩惊喜。 磕头谢恩之后,又规规矩矩的朝邓衍一拜,说是感谢他仗义执言。 “好了,邓衍这人就是个不会撒谎的性子,你谢不谢他,他也永远只会说实话的!赶紧去找云嬷嬷要身衣裳去,明儿天亮就来伺候吧!” 司青儿笑呵呵的打发了甜枣,等一身黑衣的甜枣应声退下,她才仿若无意似得,扫了边上站着的邓衍一眼。 这小子确实不会撒谎。 但他方才没把甜枣要替司青儿挡灾的事说给慕九昱听。 这小子,有点意思。 司青儿只是有意无意的扫了邓衍一眼,便没再看他。 “王爷方才杀人了?瞧这袖子上的血迹,真是脏死了。让妾身帮您更衣吧。” 她说着就再次挽住慕九昱的手臂,整个人顺势往那健硕的胳膊上一靠,仿似半点不在意自己身上会不会沾染血迹似得就又道: “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特意支开妾身。你要相信父皇的眼光,他给你选的女人,肯定聪明勇敢有力气,才不会见着点风浪就吓成一根瘪茄子。对了,你还没吃午饭吧?左右现在都这么晚了,咱们先吃饭……” 她絮絮叨叨的拖着慕九昱往外走,自说自话的吩咐人准备午饭,也不问究竟是杀了谁,就好像慕九昱杀了谁都是应该的,就跟碾死一只小蚂蚁没区别,不值一提。 可她越是憋着不问,原本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的慕九昱反而肠子痒痒。 两人并肩出了院门,慕九昱抬眼看看缩在锦鸢一起的苏静仪,然后挥挥手,示意她们跟上。 又在往前走了几句,听司青儿一门心思的在墨迹,待会要给慕九昱换哪套衣裳才不闷热。 慕九昱实在是绷不住了,胳膊肘用力夹住司青儿的手,身子一转,便站到了司青儿的面前。 第189章 明年今日的乱葬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静仪是个好的,还知道送你这些。明儿让人给她打两套精致首饰头面去!” 慕九昱说着,便用手擦擦司青儿嘴角的药汁,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感受到大富贵的体贴,司青儿美滋滋的迷眼一笑,随后顺势攀住慕九昱的手,娇声道:“那再给她做几套像样的衣裳好吗?老穿着这些沉重衣裳好无聊,明儿我带她到街上,我们一起做那种轻薄些的衣裳去。” 司青儿嘴里说得很热闹,但眼角眉梢,还是偷偷打量慕九昱的神色。 当着大魔王的面,喝了不给他生孩子的药。 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八成明年今日的乱葬岗,她司青儿的骨头棒子都被野狗咬成渣了。 还好,大魔王没反对她明天去逛街,说不定过了明儿,她司青儿就不用再在大富贵的手底下讨餐饭混衣裳了。 两人为了一碗药,就又在院子里耽搁了一会儿。 等到出了院子见着锦鸢,才知道人家小公主苏静仪,早就回家去了。 “叫人给她送个信,就说明天一起去逛街。嗯……让她起早就先到咱们府里来。” 司青儿想着,明日等苏静仪来了,带她一起乔装打扮了再出门,顺便再多带几套不一样的男装女装……开溜大计划,再次提上日程,真是让人激动。 就带着这种即将去天外翱翔的激动,司青儿见着了大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 这位老嬷嬷的年岁,跟叔王府里唯一一个女奴才,云嬷嬷不相上下。 被问及大长公主的生活和病情时,也是不卑不亢,言辞很是谨慎。 关于大长公主中毒的事,她最初坚称并不知情。 后来慕九昱冷了脸要斩杀她全家,以及大长公主身边所有老奴。 而司青儿又将大长公主的病症说得十分精准,她波澜不惊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变化。 “倘若王爷真心想帮大长公主,那就顺着她的心意,并提拔驸马府子嗣吧。至于解毒,当初公主不愿清醒的看着枕边人变心,才甘愿活在医药炮制出来的梦境,而今二十几年过去了……” “您的意思是,已经都糊涂过了半辈子,还不如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司青儿寒声冷笑,说完放下手中温热的茶盏,已经不想再听这个嬷嬷说话了。 知道的这个嬷嬷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老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驸马爷派来专门给人洗脑的人才呢! 再通过她的描述去看大长公主,那更是个锦衣玉食里养出来的糊涂鬼。 司青儿前世没少在狗血影视剧里见过恋爱脑,而大长公主这般甘愿为爱卧床不起不见人的,她还真是没见过几个。 男人的疼爱就那么重要,至于被下毒之后,也因为贪恋那份虚伪的美好,所以就忍着当睁眼瞎? 什么叫——驸马若是不爱公主,为何用药让她虚弱? 又说什么——公主知道驸马的心意,所以甘愿如此…… 这是话本身就很没道理的啊! 难道,不应该想想,那种穷秀才出身的驸马爷,若是真的爱公主,怎么可能一边说着爱公主的情话,一边接二连三的纳妾纳妾再纳妾? 还让一堆贱妾生的孩子整日在公主府乱蹦,甚至成婚之后还搞回来个外室生的雪寒,死皮赖脸的记在公主名下,愣腆着脸对外说是公主生的…… 这公主府里的水,大约是被人下了脑残药了吧? 不然怎么什么奇葩故事都弄得出来! 司青儿是实在不想再听了,私心里想到慕九昱心心念念要为大长公主治病,她都忍不住很替慕九昱的操心命感到不值。 如大长公主这样不争气的恋爱脑,治病解毒都没用,只有自己想开了才能走出迷局,否则旁人再怎么帮都是帮不了的。 相比司青儿的感慨,慕九昱的情绪就激动的多了。 “驸马若真心疼爱长姐,就不会纳妾!更不会生了一窝又一窝的孽障,还敢腆着脸说他疼爱长姐!他自始至终都是贪恋姐姐的身份地位,什么情爱之说,都是狗屁!……雪寒的存在,难道还不足矣说明一切吗!” 他瞪着那嬷嬷,气得咬牙切齿。 说完不等那嬷嬷再开口,便冷笑着问:“驸马毒害姐姐,又悉心照料,为的是疼爱?他是为了一年到头的食邑和恩赏吧!就他们那一窝废物,倘若不是有公主的嫁妆和食邑……算了,本王犯不上跟你这种愚妇蠢材多废话。” 慕九昱气得都懒得多说什么,挥挥手让邓滨将人带下去,扭头便拿起司青儿放下的半盏温茶,咕咚咚喝了个干净。 “王爷打算怎么办?” 司青儿顺手拿了快指头大的小点心送到慕九昱手里,示意他先吃了在说话,然后语气无奈的又道: “驸马为人确实龌龊,可他到底还跟长姐生了两个孩子。若是闹大了,恐怕那两个孩子的亲事,就要为难。再者……” 她等慕九昱把点心吃到了嘴里,便又拎起茶壶,倒了半盏茶水放到慕九昱手边: “王爷关切长姐的心意是好的,可不管王爷准备怎么做,也还是先紧着长姐的心意吧。长姐年岁不小了,身子又弱,她经不起太大的刺激。” 一块点心,半盏茶,慕九昱听话的吃着喝着。 听完司青儿的劝说,他方才恨不得杀了那嬷嬷解恨的怨愤,便也消散了许多。 不得不说,司青儿说的是有道理的。 “你有什么主意吗?” 慕九昱问。 迎着他很诚恳的注视,一心想着明天怎么逃跑的司青儿,稍微动动脑,然后回答说:“弄个稳妥的奴才去伺候,然后暗中将解药掺在长姐的饮食里。也不急于一年半载,两年之内让长姐的身子好起来,应该是可以的。” “身子好起来以后呢?” 慕九昱又问。 司青儿被问得一滞。 是啊。 身子好起来以后呢? 就大长公主这个心性,合离或者休夫都是不可能的。 杀了驸马泄愤? 那更不可能。 “或许应该把事情倒过来做……” 第188章 女人家养身子的东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青儿,我不是诚心要杀你姑姑的,当时她们那副腔调实在气人,光是杜程薇那个贱人仗着兄长便耀武扬威也就算了,你那姑姑竟然还想找你去磕头敬茶……我是一时没忍住脾气,才下了死手。青儿,你要是生气,你就说出来……” 高大的慕九昱猛地站到面前,司青儿只嗅到一股子直男香气,随后耳朵里听到的话,好像就不那么真切。 “你说什么?” 司青儿下意识问了一句。 语气里只有不太确定的那种迟疑,倒是没有吃惊或者生气之类的意思。 “我,方才我把你姑姑杀了。” “我,姑姑?” 司青儿终于确定自己之前没听错,但她一直以为这个司秀珍应该早就死了啊,怎么还活到现在等慕九昱亲自动手了? 就为了这么个早该死了的女人,大富贵紧张的连本王二字都不用了? “怎么杀的?脑袋砍掉了吗?以后别亲自动手去杀这种下贱东西,没得弄脏了衣裳,还要花钱做新的去。” 搁着原本的性情,司青儿肯定是先问问此事来龙去脉,可现在大富贵紧张的都不敢自称本王了,她当然得先安抚一下再说别的。 只是,她这贴心的安抚,看在慕九昱眼里,便是她又自卑症发作…… “抱歉,你要是生气,就说出来,或者你打我也行。青儿,我说真的。” “嗯。我确实挺生气的。” 司青儿在慕九昱的俯视中低下头,像模像样的演了三秒生气模样,随后蓦地一仰头,爆了一脸的义愤填膺,狠狠的道: “你杀人的时候就不能小心点嘛!这么好的料子,沾上那种下贱女人的血,这就是洗干净了也没法子再穿了啊!还有,这个女人为什么留到现在才杀,早干嘛去了?这么大的叔王府,养的奴才没上千也好几百,怎么着,没钱给他们磨刀吗?” 忽然就萌凶萌凶的司青儿,仰着个好看的脑袋就朝慕九昱吼起来。 横眉立目的模样,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还挺俏皮可爱? “还不快走,回去换衣裳!下回再敢把弄脏衣裳,看我怎么收拾你!” 骂咧咧的司青儿,说着就像绕开慕九昱,结果右脚刚抬起,左脚还没动,慕九昱那长长的长着腱子肉的胳膊,就圈上了她的小腰。 “长本事了,还要收拾本王了,可喜可贺啊……回去更衣是吧?更衣之前得先沐浴!” 沐浴。 这俩字被拉了好长的尾音。 司青儿的脸,随着那好长的尾音,唰得一下就红了。 “王爷请自重啊!静仪可还在这呢!王爷……” 自什么重? 胳膊一夹,就带她跳过墙头的大富贵,一点都不重,轻飘的就差带她上天了。 也就几个蹦跳之后,司青儿就被夹回红彤彤的婚房。 大富贵根本没用她伺候更衣,反而她身上的衣裙,基本都是大富贵先生给她脱的。 咔嚓…… 又是一条新裙子被扯断了腰带。 司青儿暗恨大富贵猴急,可软乎乎的小手,也已经熟门熟路的解开了大富贵的扣子。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司秀珍的血还没干透。 公主府带回来的嬷嬷还没问话。 甚至方才一脸小心的苏静仪,还被丢在路上……新婚小夫妻的荒唐行径,实在是让这个本就有着很多奇怪规矩的叔王府,变得更多了几分怪诞嚣张。 “王爷先杀了司秀珍,又砍死了杜程薇,唯独就是没动慕九潇。可王爷心里想送去阎王殿的,其实就是这个唯一放过的慕九潇,是吗?” 沧海巫山之后,是余味犹存的卧谈会。 此时司青儿脸上的潮红已褪去大半,湿哒哒的额发贴在脑门,平白为她的美好多添几捋妖娆。 她静静的听完慕九昱的解释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慕九昱以为她会感慨或者陷入悲凉的过往,结果她却站在慕九昱的角度,把当时的情形重看了一遍。 “今儿这事,说到根上,其实怪不得慕九潇,更怪不着那两个死了的。要怪啊,就要怪你那皇帝大侄子。你说他的脑子究竟是真么长的,就这样的心性,这搞不好可就拿大昭王朝的万里江山玩过家家去了……” 司青儿是认真聊天的,可慕九昱那波澜壮阔的注视,总是让她浑身痒痒。 气氛危险,搞不好大富贵一个翻身,卧谈会就又要变成双人互动游戏。 司青儿说着便想起身去沐浴。 她抱着大红锦被坐起身,然后抓了边上掉落的衣衫想往身上套。 只是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而已,白皙的肌肤映着红彤彤的锦被,莫名的就有让慕九昱感到身体某处在灼烧。 “……那孩子耳根太软,现在想来,或许从前太围护照顾他都是错的,所以如今对他稍松手不管,他就忍不住犯糊涂。可他终究也得又自己的担当……但愿吃一堑长一智吧。” 慕九昱的大手,顺着说话的声儿,就缠上了司青儿的腰。 几句话的功夫,某些不能与人详说的羞涩场面,便又给司青儿脸上染了鲜艳的潮红。 也不知大富贵究竟把采阴补阳的邪功练到了第几层,总之等司青儿终于软着双腿再见着外面的天,太阳都要下山了。 房门之外,入目先是云嬷嬷守着个小炉子。 一见着司青儿出来,她赶紧从炉子上拿了罐子,将里头的药汤倒出来递到司青儿手上。 慕九昱看着药碗脸色稍紧,伸手就抢: “这是什么药?也没见你哪里不适,怎么天天都喝这个东西?” 他抢了药碗便想尝一口。 眼看黑乎乎的汤药就要进了他的嘴,司青儿眼疾手快的就把小碗抢回来: “这是静仪给我的补药!女人家养身子的东西,你个大男人问什么问!” 说着,也不管那药苦不苦烫不烫,她抱着小碗一仰头,便干了个一滴不剩。 也不知是看到司青儿懂得保养而高兴,还是被她痛快喝药的样子逗着了,慕九昱紧了几分的面色,在小碗又回到云嬷嬷手上的同时,便温和了许多。 第190章 她想做个琉璃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想到一个新的想法,只是,话说了一半,看到慕九昱那英气逼人的俊朗的脸,她就换了个失望的表情,摇摇头说: “也不行的。唉。这个事,真是太难了。” 难个屁,假装提拔驸马爷,给他弄个外省的工作去出差啊。 府里那些庶出的崽子,成年的男孩,都跟着驸马一起去! 成年的女孩子,找山高路远的穷地方嫁出去! 剩下没成年的崽子,就连着崽子的娘一起,打包送城外田庄里“修身养性”呗。 到那时,公主府清净了,再给大长公主治病解毒。 等她老人家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俩儿子该成亲的成亲,该生娃的生娃,反正让她忙起来,或许到那时候驸马爷的存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书信往来慰藉相思,还是得有的。 最好相思个十年八年,渐渐少了,渐渐没了,到那时候再报个病逝什么的,也就得了。 司青儿觉得,她的这个想法绝对可以。 可她不敢说。 大富贵砍人不眨眼,可对亲人很宽仁。 要是这个想法说给大富贵听,大富贵先生会不会觉得她恶毒? 司青儿揣起恶毒不愿再多说,慕九昱坐着不知想了些什么,放下茶盏便起身牵上司青儿的小手: “好了,不想这些费脑子的烦心事了。咱们去逛园子吧?” 天不早了? 天都黑了! 黑漆漆的二半夜,逛个狗粑粑的园子。 叔王府通电按灯泡了? 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的司青儿,一点都不想逛园子。 再有十来天,就是端午节了。 这时节的京城,白日总让人觉得闷热,但夜里还是凉爽的。 司青儿跟在慕九昱身边亦步亦趋。 脑子里只幻想,明天怎么做局,才能让苏静仪摆脱大魔王的愤恨,至于眼前和周边的景色,根本就没心情多看。 “看,这可是咱们叔王府才有的宝贝。” 倏忽,她耳边响起慕九昱略带显摆的声音。 下意识抬头,结果就愣在要眼前景色之中。 那是一盏又一盏的琉璃灯。 或挂在屋檐,或挂在树梢,竟把个花园点缀得让司青儿差点神经错乱,还以为叔王府真的通电了。 “这些琉璃灯,全来自咱们自家的矿,自家的作坊,不敢说普天之下,反正放眼整个大昭,绝找不出第二家拥有它的人家。” 府门之外任何人任何事,再重要都是琐事,而宠爱眼前小女人,才是最大的正经事。 只要看到司青儿眼里冒着闪闪发光的小惊喜,慕九昱的心情就比砍了任何人的脑袋还舒爽。 “自己家的矿,自家的作坊?那能给烧些琉璃片吗?不用太大太厚,怎么方便怎么烧就行……” “琉璃瓶?” “不,不是瓶子,是一片片的那种。” 司青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摸着手边的一盏橘色琉璃灯,很是眼馋的说,她想用琉璃片,给她三楼的卧室弄个琉璃窗。 “琉璃,窗?” 一直以来,慕九昱的作坊里,不是做些琉璃花瓶就是琉璃碗,再就是灯啊茶具啊什么的。 用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做窗户…… 只要她想要,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慕九昱当即点头,并很认真的道: “可以试试,不过可能要等一阵子才行。” “真哒!那妾身先在这谢王爷啦!我待会就把图纸画出来给你。” 司青儿摸着琉璃灯不撒手,说着又看向边上另外一个翠绿色的琉璃灯。 这些灯盏好看是好看,就是做得太粗糙。 式样也都是很简单的那种。 也就是古代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或者她个太久没见到现代文明的,才会一眼见着就觉得很惊.艳。 接二连三看了七八个琉璃灯,竟然都是一样的圆球形状。 司青儿收回视线又擦擦手,然后轻声问: “作坊离的远吗?吹琉璃很需要些功夫的,你找工匠的时候没少费心思吧?” 她说完就扭头等慕九昱臭显摆,脑子里已经在思考卖力吹捧的句子了。 结果,对方一点要炫耀成就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 司青儿问。 慕九昱像是被问得回了神,下一秒搓着手试探: “青儿,你方才说,吹琉璃?那是什么意思?” “……吹琉璃?” 司青儿迟疑了几秒,努力回想了一下。 确定这个词的确是她说的,便有些尴尬的眨巴眨巴强装单纯的大眼睛: “妾身不懂琉璃制作,就是看着这些琉璃灯想泡泡,就以为它们是像吹泡泡一样吹出来的……” 得,吹琉璃还没描完,又来了个吹泡泡。 这个年代也没有肥皂水和吸管,怎么用吹泡泡解释随口说了吹琉璃? “其实吧,我就是梦见过一回,但是我不知道这东西叫琉璃。” 司青儿是在没地方扯,就再次把话头往梦里拽。 反正梦境都是自己的,不管别人信不信,也没人能到梦里去找答案。 然而她这个回答,却早就在慕九昱的料想之中。 甚至连个怀疑的功夫都没有,慕九昱便拉着她钻进一旁挂满琉璃灯的凉亭,追问她梦里都看到了什么。 “我这一时也说不清楚,要不等王爷有时间了,咱们去琉璃作坊里看看?” 司青儿哪知道怎么说她梦里看见了什么,她从穿越来到现在,每次做梦都是原主小时候发生的一些细碎片段,属于她自己的梦境,根本就没出现过。 而且,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她现在哪里有功夫在个凉亭里多啰嗦,赶紧回去沐浴更衣睡觉觉,养足精神明天好逃跑啊! “王爷,穷奇什么时候回来啊?妾身那些嫁妆什么的,还是妾身的吗?” 奔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司青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先问一下这个。 只要慕九昱的回答是肯定的,那她明儿的计划,基本就能成! 迎着她充满渴望的眼神,慕九昱笑着点点头: “穷奇已经在路上了,明天下午,最迟后天早上,你的那些宝贝疙瘩就能回来。原本还想扩建府里的库房, 后来还是云嬷嬷想到周到,说是就把梧桐苑边上的那个空院子改一改,往后你的私产什么都,便都放到那边去……” 第191章 贪婪的人类,当知悔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行啊行啊!” 司青儿笑呵呵的不停点头。 明儿她就要远离王府,逍遥自在了,管你是放哪个院子还是放那个库房呢! 只要东西属于她就好,放哪里,怎么放,随意! 心里装着个大事,司青儿便早早催促慕九昱回去歇息。 快快回房,快快洗漱,快快……虽说最后睡得还是有些晚,但她还是带着激动和希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早,据说慕九昱是天不亮就去上朝了。 司青儿乐得差点跳起来。 连采阴补阳大混蛋之类的话都没骂,喜滋滋的就开始梳妆打扮。 便于携带的银票都揣好,贼值钱的首饰也不能落下。 等云嬷嬷在门外说,硕公主已经到了,她那鼓鼓囊囊的衣怀里袖子里裤腿里的塞东西,换成银子铜板,都够买下半个城了。 钱财藏的够多当然好,可万事有利便有弊端。 太,重,了! 迈步都费劲,哪里还能跑。 没办法,好不容易装好的冬休,又一样样拆出来,最后带在身上的,还是最初那堆银票。 贪婪的人类,当知悔改! 司青儿整理衣襟,劝自己要把格局打开。 然后就兴冲冲出门,兴冲冲见了苏静仪,再兴冲冲的带着同样扮成小公子的苏静仪,一起走出叔王府的大门。 …… “咱们是去逛街,又不是出征,你带这么多人干嘛?” 看着眼前最起码二十个人围着一架豪华大马车,司青儿掐死苏静仪的心都有了。 可苏静仪也没办法。 她也很委屈。 “这里一半的人是你们王府的,一半的人是我外祖指派的。我外祖说,京城乱的很,咱们又是刚冒头的新贵,不谨慎些不行的……” “得了。你别说了,姐姐懂!姐姐什么都懂!” 司青儿不太高兴的拉着苏静仪上车,结果刚到车上还没撂下帘子,就见昨天刚提拔的小甜枣,穿着一身粗布男装追上来: “爷,奴才跟着爷,给爷提鞋!” 由不得司青儿答应不答应,甜枣冲过来便跟锦鸢站到了一起。 汰! 刚还嫌跟着的人多。 甩开跟前这堆尾巴的主意还没想出来,自己又凭实力让尾巴队伍更壮大了。 悔啊! 恨啊! 悔不该,恨不该,昨天就不该一时冲动胡乱提拔人啊! 要知道,这个甜枣的功夫可比锦鸢她们好。 而且这丫头遇事可比锦鸢她们机灵多了。 “苦啊。船迟又遇打头风,万般皆是命!” 司青儿很丧气的悄声嘀咕着,视线略过揣银票的衣怀,不禁幻想,这些钱财够不够买通外面那些随行侍卫? 她嘀咕的小声,苏静仪只听了个模糊,便好奇道:“姐姐说什么?是静仪来得太迟了吗?” “不,” 司青儿摇摇头,然后握住苏静仪白净的小手,很惋惜的说:“不是你来的太迟,是你姐姐我,我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 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苏静仪想接都不知道怎么接。 短暂尴尬了一会儿后,苏静仪便从身边拿出个小匣子,塞到司青儿怀里。 “这位外祖母连夜给你做的小点心,快尝尝!” 巴掌大的匣子里,装着颜色雅致的蜜枣糖糕。 司青儿先捏了一个塞到苏静仪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一个,一边嚼着,一边认真问:“好静仪,你外祖母还缺外孙女不?或者你公主府缺女府医女厨子什么的吗?将来你姐我……” “不是要去逛街做衣裳,怎么到现在还没走出王府大街?” 猛地,车外传来慕九昱的问询。 司青儿顿时牙根一颤,差点就咬着了腮帮子。 “你们这乌泱泱一堆人出去,又是公主仪仗又是王妃车驾的,且不说能逛哪条街,就算是真能随意逛出去,其实走到哪也都是给百姓添麻烦。” 慕九昱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像是停在了车窗外。 马车里,司青儿努力咽下嘴里的点心,防止出逃不成先做噎死鬼。 然后爬到窗边撩起窗帘,很讨好的娇声道:“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就别让我们带这么些人了好不好?另外,让人弄一辆朴素些的小车给我们用吧?” 上午八左右的阳光,照着马背上的慕九昱,从司青儿的这个角度往那家伙脸上一望,说那家伙玉树临风一点都不夸张。 感受到司青儿微微花痴的注视,慕九昱的眸光暖了好几个度,说话的声音也柔和许多: “我的傻青儿,你们这阵仗都已经闹出来了,再减人换车还有什么愿意?……依本王看啊,要不逛街的事先推推,咱们去琉璃坊转转吧。” 慕九昱说话时,低头掸着身上纤尘不染的紫金蟒袍。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滑过身前夹金丝绣出来的神兽图样,怎么看,都像是矫情做作。 “王爷怕是早就定了这个行程吧?真是想不到啊,你我夫妻一场,妾身对王爷掏心掏肺,王爷却连个小事都算计妾身!” 照着司青儿前世的脾气,此时此刻,她真想把这话当众吼出来! 可她现在,却打着个看似很惊喜的笑脸,先是感谢慕九昱贴心安排,随后就扭头征求苏静仪的意见去了。 这两口子一个是早有算计,一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苏静仪就是个陪衬道具人,难道还能说出别的话来拒绝吗。 好好的逛街计划,连叔王府大门口都没离开,便成了逛琉璃作坊。 苏静仪礼貌平和的笑着,等慕九昱上马带路,她才挽住司青儿的手,轻声问:“姐姐之前说将来,将来什么啊?” “将来给你找个好婆家。” 司青儿一点聊天的心情都么有。 憋了巴屈的回了苏静仪一句,然后就搂着她往软垫上一靠,闭眼咬牙的暗自哀嚎。 “姐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找婆家。且不说我现在这身份,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婿。就算是真有门当户对的,我也怕那种整日算计女人算计枕边人的日子。假如我可以选,宁愿跟姐姐过一辈子。可惜啊,姐姐是王妃,现在刚成婚,府里清净,还能陪我玩耍,来日姐夫若……姐夫不会的,呵呵,姐姐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吧。” 第192章 这镯子才不是赔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苏静仪很乖巧的靠在司青儿怀里,垂着眉眼嘀嘀咕咕,一点都没发觉她的贴心好姐姐,其实早就在颠簸中睡着了。 慕九昱的琉璃工坊,坐落在城外一个占据大半山野的皇家庄园里。 皇家庄园,听名字真是富贵又豪气,结果真到了地方放眼望去,农田、矮房、野池塘…… 充其量也就是个极其宽敞的农家乐。 还庄园? 连度假山庄的样子都没有的好不好! 马车进了庄园便走的更慢,逛了好大一圈,最后终于停在一个大院。 很令慕九昱骄傲的琉璃工坊,不过三间比其他民居大几圈的砖瓦房而已。 里头七八个汉子埋头做事,手脚慢的跟老年痴呆了似的。 “好神奇啊,姐姐,你看……” 苏静仪没觉得工坊很差劲,反而新奇不已到处乱转。 叽叽喳喳的一会儿让司青儿看风箱火炉,一会儿让司青儿看新做好的琉璃灯,没一会儿安静时候。 难得出来散心,司青儿不想扫苏静仪的兴致。 跟着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等她终于闷热的难受了,便拉着她到慕九昱身边讨茶喝。 “跟你梦里的一样吗?” 慕九昱问。 这臭不要脸的大混蛋,真的不是真心邀请她们来玩! 司青儿没拿正眼看慕九昱,明知对方私心里憋着等她指点迷津,偏就慢悠悠喝茶。 不过,这个工坊确实也真的很差劲,比司青儿前世去体验过的工坊差了不知多少倍。 要知道,她当初去体验玩耍的工坊,虽然也是纯手工制作,但除了在用火这方面比慕九昱这里先进,其他方面可都没借用任何现代化机器。 缓缓嘬了半盏茶,司青儿终于在慕九昱的凝视下开了金口:“妾身方才回忆了梦中情形,其实和王爷真没差多少。就是吧,梦里工匠们用的工具不太一样。” 司青儿说着便用手指蘸了茶水,简单在桌上给画了几个她能说明白的做琉璃的小工具。 其实东西很简单,简单到前世她看到的时候,都觉得这些东西也太古朴了。 可当她将东西画给慕九昱,再尽量简介的描述,这些东西怎么用后,慕九昱看她的眼神,简直都跟看神仙一样了。 “除了工具,工坊里唯一差得最厉害的,就是炉子。这东西妾身不太懂,只是记得个简单的外貌,到时候王爷得让工匠们自己去研究。” “好。” 慕九昱的声音有些哑。 要不是边上走来走去的工匠们太碍眼,窜来窜去到处捡琉璃疙瘩的苏静仪太年幼,他此刻真是好想抱住司青儿好好亲一顿。 :等夜里再亲,夜里好好犒劳她! “青儿,你这个琉璃窗,能说得再详细些吗?……研究你说的吹琉璃的法子,可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但你这个琉璃窗的想法,应该不会很难。” 慕九昱从怀里摸出一张图纸,纸上是司青儿昨晚勾画的琉璃窗图样。 “王爷还说不是算计妾身?” 这图纸,昨晚画好便摊在妆台上,说好了今晚闲暇了再补几笔的。 方才路上还推脱说是今日一行确实是临时起意,而今本该在妆台上图纸就在眼前,还不够扯了皇叔大人的虚伪面具? 司青儿说着便板着脸噘嘴,做足伤心腔调,等着看慕九昱怎么哄。 结果慕九昱连个思考的时间都没费,直接就从怀里摸出个通体翠绿的镯子,嬉皮笑脸的套在了司青儿的手腕上。 “切~~别以为你拿个破镯子赔礼,本妃就一定原谅你!” “不,这镯子才不是赔礼,本王给王妃的赔礼,怎么能是这种冷冰冰没有感情的破东西……” 慕九昱这话,听着没什么不正经,可司青儿的脸,莫名的就在他那很有深意的眼神儿里红成一片。 下一秒,从脑门红到脖子根的司青儿便炸了锅似得,一拳头直捶慕九昱心窝:“你,你混蛋!” “是是是,本王是混蛋,那王妃可以给本混蛋讲讲您要的琉璃窗了吗?工匠和奴才们都看着呢,您尽量讲的细致点啊。” “……” 豪横皇叔竟然也会市井无赖这一套! 还要不要你那英俊帅逼的大脸盘子了! 司青儿没好气的丢了慕九昱一眼,然后假模假样的坐回原位,像个正经培训师似得详细解说她图纸上的琉璃窗。 她想要的那扇琉璃小轩窗,其实就是用木楞镶嵌琉璃碎片。 但要真的做出成品,似乎就不是简单说说再画个图那么简单。 首先,琉璃可以切割吗? 工匠和慕九昱都觉得,市面上能找到的工具,似乎都做不到这个用途。 司青儿想了想,觉得不切割的话,那就用模具! 模具是个什么鬼? 慕九昱和工匠们又是一脸迷茫。 模具用什么做,怎么做,什么是阴模阳模……又是好一番讨论。 “要不,算了吧。” 口干舌燥的司青儿,好想回家睡一觉,什么琉璃窗,本妃不要它了好不好。 “别不要啊。再说说,阴模阳模到底是怎么……” “啊呀!别问我了好不好啊!” 司青儿真的没耐心了。 她也不懂,为什么这些古代土鳖就这么笨。 “却给本妃弄一盆泥巴来!要能捏出形状的那种,不是烂泥巴!” 少说半个字,她都怕工匠听不懂。 真是心力交瘁。 等一大盆泥巴端上桌,她伸手便往泥巴里抓,始终像个摆设似得站在她身后的小甜枣,妈呀一声就把木盆给拽走了。 “王妃说要捏什么,奴婢来捏吧!这种乡间烂泥,脏了手不要紧,再有枯枝烂叶子把手扎坏了可怎么好!” 甜枣说着,就撸袖子捧一把泥出来,直勾勾的盯着司青儿,等她吩咐怎么做。 “你就把它捏成了球!” 司青儿不敢有太高端的要求,等甜枣捏了个泥球出来,她拿茶碗在泥球上压了个茶碗一样的坑…… 悔不当初,不该只把心思放在提升演技,没去蓝翔技校提升才艺。 等司青儿终于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琉璃工坊,可怜巴巴的苏静仪,已经抱着一堆琉璃疙瘩在马车上等的睡着了。 第193章 比那冰凉的镯子好百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拿几个像样的琉璃灯给静仪带回去吧。害她自己孤单一天,却让她带着一堆破烂疙瘩走,太不像话了。” 司青儿撩着车帘跟甜枣交代了一句,然后撂下车帘,便也凑到苏静仪身边想睡一会儿。 然,讲了一天锅碗瓢盆,她闭上眼便满脑子都是火炉铁钳。 而苏静仪明显是玩得太累,竟睡得跟个小猪似得,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么有。 “……唉!” 无聊啊,这要是有个手机刷一刷多好。 深陷土鳖年代的可怜人,别说是刷手机,就是想听个广播电台,做梦吧。 实在无聊的厉害,她就盯上了车上的琉璃疙瘩。 不得不说,在这个玻璃制品还没普及的土鳖年代,晶莹剔透的琉璃,还真是看着很是亲切可爱。 简单翻了一会儿琉璃疙瘩,司青儿突发奇想的拆了荷包下面的流苏坠子,试图把苏静仪捡回来的琉璃疙瘩做成挂件。 前世爱玩手工,是为了减压养心,此时倒没成想,这手艺竟还能派上用场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回京的路上,她埋头做着做着,就上了瘾了。 身上能拆的流苏彩线用完了,她就拆车上的,车上的也揪得差不多了,她就往苏静仪身上打注意。 等浩浩荡荡一行人终于回到王府大街,原本乱糟糟的一堆琉璃疙瘩,已经被她用好看的彩线做成一串串好看的挂件。 “姐姐,这个能送给我吗?” 苏静仪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马车到了哪里,而是盯住身边的琉璃挂件挪不开眼。 原本就是这丫头从工坊废料堆里选出来的东西,司青儿怎么会小气。 除了两串做成一对儿的鸳鸯挂件,其余那一堆,她全都打包给苏静仪装了起来,并很敞亮的跟苏静仪说: “你姐姐我除了你便又没旁的朋友亲戚了,这些你拿回去,没事当个送人的小物件,也贵在个新奇不是?我还让人给你装了些琉璃灯,先将就着玩,以后有更好的,咱们再一起去选好的去!” 自家男人开的矿,自家男人养的工坊,价值不过是个数字,情谊才是珍宝。 司青儿爱财,但更珍惜情谊。 尤其眼前这单纯又聪明的公主小妹。 就算是说不定哪天就远走高飞,从此天涯海角不能再见,但她心中所珍惜的情谊,依然重于泰山。 司青儿是一门心思相对苏静仪好,想着她今儿跟着去了琉璃坊,无聊又苦闷…… 却不知,对方听说她不光是要把这些亲手做得挂件尽数相赠,甚至还装了琉璃灯。 苏静仪咽了吐沫又舔舔嘴,然后试探着问司青儿:“姐夫没跟你说这些东西的价值吧?” 琉璃有价,情无价,司青儿宛然笑道:“就是些做废了的琉璃疙瘩,有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妹妹安心带回去玩吧!” “姐姐,你知道琉璃灯的价值吗?” 苏静仪又问。 她问完,便小心的翻着刚装好的琉璃挂件,然后选了个最喜欢的攥在手里,才接着又道: “如今市面上,一个碗口大的琉璃灯,可就是万头八千两雪花银。还有这些琉璃疙瘩,只花生大的一颗,就要几百两银子的价。就这,还得是赶上姐夫心情好……” 苏静仪说着,把其余挂件都放回司青儿怀里,只稀罕巴巴的攥着手里那个小挂件。 “姐姐。你这挂件做得真别致,等下回再有宫宴时,我就戴着,好好让那起子乌眼鸡都羡慕羡慕!” 她说着,就笑呵呵的道谢并告辞。 下看马车像是忽然想起来似得,又撩起车帘对司青儿说,她带到车上的琉璃疙瘩,其实是慕九昱让她选了给司青儿玩的。 说完这话,苏静仪这才捧着手里的挂件进了硕亲王府。 而马车上,司青儿抱着怀里的一堆琉璃挂件,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等马车停到叔王府门前时,慕九昱亲自为她撩开车帘,并搀扶她下车。 傻了好一会儿的司青儿,开口第一句,便直不愣腾的问:“王爷,静仪说那琉璃灯,光是碗口大的就卖八千一万的价,是真的吗?” “嗯,要是品相极佳的,十万两的价钱也卖过。” 慕九昱的回答极其干脆,随后单手搀住司青儿的手臂,等她大半个身子都钻出车门,便直接将她扛了下去。 “王爷……” 司青儿想说,你那破烂玩意都能买大价钱,我这今儿又是给你们画图纸,又是教制作工艺的,是不是得给点技术股什么的?! 可是,但是,可但是…… 慕九昱扛着她就进了府,然后将她塞进小撵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内院跑。 看着慕九昱脚步飞快的在前面带路,满心想着技术股的司青儿,一时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连个说话的功夫都不给,跑的就跟被鬼追似的! “快,快点!” 小撵刚停到院门口,慕九昱便扛起司青儿直接就往内室钻…… 大老远的回到家,连个喝水的功夫都没有,迎头就被慕九昱好一番辛勤耕耘,累得香汗淋漓。 等地动山摇的折腾总算是歇了,被卸尽浑身气力的司青儿,不禁都怀疑是不是她身上被人下了什么药,才害得皇叔大人犯了采阴补阳的瘾了! “怎么样,本王给王妃的这番补偿,可有比那冰凉的镯子好百倍?” “……” 司青儿好想骂一句:混蛋畜生王八蛋! 可她不敢,不是怕大魔王砍头,而是怕激起对方重燃战火的斗志。 装聋作哑原地挺尸,熬到慕九昱起来开门,让送热水的奴才进来又等那些奴才出去把门关好,谨慎小心防轰炸的司青儿,这才披着衣裳坐起身,准备去屏风后面的沐桶里,舒缓一下被耕耘得七零八碎的糟糕心情。 结果,千防万防,她前脚刚坐进洒满花瓣的沐桶,慕九昱后脚便痴痴的呢喃一句:“青儿,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 三更半夜,用来洗澡的一桶热水,大半都用来洗了地。 最后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湿了个精光。 第194章 原地挺尸根本没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当整个婚房被霍霍成了水池子,慕九昱就很体贴的翻出一张大红锦被…… 土鳖横行的年代,根本没有奥尔良鸡肉卷,鸳鸯被王妃卷,倒是先让叔王府的奴才们开了眼。 等咬牙闭眼中被扛到梧桐苑三楼的床榻上时,司青儿已经羞愤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你要的琉璃窗做好了,咱们就在府里开个大宴!馋死她们!” 就算是躺着开卧谈会,慕九昱的手脚也不老实。 嘴里说着明显与脾性不符的孩子话,眼睛还痴迷的盯着司青儿好看的侧面,舍不得眨眼。 “就要让她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本王的王妃,有谪仙美貌,有仙宫居所。那些她们咬牙跺脚也未必买的起的好东西,在我家王妃面前,不过就是随便把玩的小玩意儿!” “……” 司青儿沉默不语,原地挺尸不想动。 她生怕稍微一动,刚换好的衣裳就又被扯成碎布料。 什么宴不宴的,随便吧。 技术股什么的,不要了。 好后悔穿越前只买了个神医技能,害得她现在想给慕九昱下点不举的药都搞不到配方。 此时她翻遍前世今生所有记忆,勉强知道个油炸花生米可能有不举功效,其余的……有什么办法,能让皇叔大人一天吃八顿油炸花生米的吗? 出自己私房钱买花生都行啊。 不然这一宿半宿的折腾个没完,哪里是补偿犒赏,简直就是累死人不偿命在吸她的日月精华啊! “青儿,你现在可是满大昭王朝里最富有的女人。别的不说,就一个琉璃作坊,真要是像你说的,在生产上做出规模,再把成品买遍大昭内外,单凭这一宗收入,就足够京城百姓躺着吃一年的了。……要不,咱们趁着你还没怀上身孕,选个日子去西山的铁矿转转?” “什么?” 一直挺尸不肯回应的司青儿,忽然就尖着嗓子扭过头,直腾腾的看向枕边叭叭叭说个不停的慕九昱。 慕九昱一愣,回答:“我说选个日子去铁矿。” 司青儿皱眉一瞪,道:“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 被瞪着的慕九昱,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我说……京城百姓躺着吃一年?” “不对!这句后面,你说什么了?” 司青儿皱眉冷链的瞪着慕九昱,怕他睁眼说瞎话死不认账似得,自己抢先道:“什么叫趁我还没怀上身孕?你这话什么意思?” “……” 慕九昱被问得有点懵。 略沉默了一会儿,便尴尬的笑着拉好被子:“女子有孕之后就不方便出门了,趁着没身孕,多带你出去玩玩。” “你……” 司青儿不想说话了。 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确定自己今天的避子汤已经喝过了,便原地闭眼,一动不动的开始酝酿睡眠模式。 “青儿,你这床榻上熏了什么香啊?青儿?你睡着啦?青儿……” 原地挺尸根本没用,那无耻的混蛋只是凑近耳边说句话,气氛就瞬间又…… 被卖力补偿一整宿的司青儿,直到天亮前才有机会。 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洗漱之后对着镜子一低头,颈间殷红的几个吻痕,气得司青儿好想煮一锅耗子药,跟慕九昱同归于尽。 不太愉悦的心情,持续到傍晚时分,才稍有缓解。 倒不是慕九昱拿了什么好东西哄她开心,而是她名下的嫁妆私产,终于被安放到了隔壁大院。 云嬷嬷眼光很好,寻常物件在她眼里,基本都能说出诚恳实价。 司青儿就自己弄了个册子,当解闷儿似得一边翻着箱子里的东西,一边做标签、记录名称和价值。 连着三五天,她都埋头翻箱子。 一开始只是为了解闷儿,后来就开始对最终总价有些好奇。 所以解闷儿的事儿,就成了急需完成的一项工作。 “这个盒子真好看,嬷嬷,不看里面东西,只看盒子,您觉得能值多少钱啊?” 纵使每天埋在屋里翻箱子,司青儿依然不觉得烦闷。 相反,这种像是拆盲盒一样的工作,简直太适合她这种贪恋财帛的人了。 云嬷嬷也是看出了司青儿的乐趣所在,所以她时不时的也跟司青儿逗趣,倒是把整理私产做账册的苦差事,弄得颇有几番风趣。 此时司青儿手里拿着的盒子,是金丝楠木做的,面上用珊瑚和珍珠和各种宝石,镶成两个大石榴,确实价值不斐。 不过这个比昨日那个嵌贝的百子钱孙盒要差一些,云嬷嬷稍算了算,便伸出两根手指。 “这么值钱啊!那得跟昨天那个放一起去!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呢?可别跟昨天那个似的,老值钱的盒子里,就装了俩花生粒大的黑珍珠……” 司青儿说着就把那盒子打开来看。 然鹅,大赫赫的盒子里,就四四方方的一个玉雕小印章。 看不懂是什么花纹,但等悄悄看了底下的字…… “真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啊!白瞎个好盒子了!” 司青儿没让云嬷嬷评估玉印的价值,随手用绢帕将玉印一包,就揣怀里了。 “其实世上万物,也不知是价钱贵的才珍贵。或许是对你母亲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所以才装到这么好的盒子里呢。王妃看看这个,要是您能猜出这个东西的价值,待会老奴就给王妃唱个失传了的小调解闷儿听!要是王妃猜不出来,那王妃就再唱一遍方才的歌儿,看好了,别眨眼啊!” 云嬷嬷像个哄孩子的老奶奶,并不在意孩子有私心,而是只在意孩子快乐不快乐。 有她这样善解人意又很有分寸的人在边上,司青儿藏起玉印后便又抖擞精神继续玩耍。 两人又在嫁妆堆里埋头六七天,终于,端午节前一晚,司青儿算清了嫁妆的总价值。 不敢与人详说的天价,差点惊掉她的大门牙。 “青儿,明天是端午节,咱们弄个大宴好不好?” 倏忽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飘着不知名的花香,就钻进了三楼的轩窗。 正小心翼翼藏册子的司青儿,谨慎看了一眼嫁妆册子所在的暗格,然后才倒出功夫看身后那个不着调的皇叔大人。 第195章 说不定有机会开溜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种事王爷做主就好了,妾身又不懂的。” 司青儿对设宴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听静仪说,前几天有个嫁到边疆部族里的公主回来省亲,而且那个公主贼唉热闹,是个宴就要去露脸,偏性情又刁钻…… “明天上午要赛龙舟,不能抢了老祖宗的规矩。咱们做晚宴。就把宴席摆在对面的大院儿里。到时候你屋里多点些灯,就算是隔得远,她们也能一眼就看见你的琉璃窗。怎么样?” “……” 堂堂皇叔大人,怎么就如此贪恋臭显摆的毛病不能改! 司青儿喜欢她的小楼,也爱极了刚挂上的琉璃窗,可一想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要被些陌生乌眼鸡观赏,她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的。 “咱们先去看龙舟,高高兴兴玩一天,回来再美美的吃一顿,那些歌舞伎也养了好些日子了,不能白吃饭不卖力,明儿让她们好生操练起来,到时候看哪家公子老爷有闲心,直接一人一个的送……” 慕九昱越说越来劲,站着说累了,就拉个椅子,坐琉璃窗边上说。 然而,他说得十分热闹,可司青儿听到说明天去看龙舟,便别的什么都没再听了。 赛龙舟,那不得人山人海? ……说不定有机会开溜! 只是,若就这么揣几张银票悄悄开溜,隔壁院子里那些宝贝可就都便宜了眼前的大富贵了。 “好了好了,快洗洗睡吧,明儿得早些起来给你配穿戴呢!” “……” 司青儿瞥一眼床榻,又看看手边的空碗,前一秒还在心疼钱财,后一秒又后悔天天喝避孕药。 或许早点怀上个孩子,就不用每天晚上被迫参加这累死人不偿命的双人运动会了。 后悔归后悔,参赛选手该上场卖力还是得卖力。 有些事就是这样,没开始的时候总是想逃避,真的开始了又不自觉的想化被动为主动。 总是埋怨皇叔大人痴迷于此不能自拔,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徜徉沉迷情不自禁。 好在年轻,精力旺盛,就算是长夜征战到天明,小夫妻俩现身人前时,依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传说中的龙舟赛,确实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但皇族专用的看台,却远离浩瀚人群,所设之处在连四品以下官员都不能随意踏足。 慕九昱专用的看台,紧邻皇帝宝座。 腰间挎着大刀的皇家侍卫,三分钟一圈,五分钟两班,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保护皇帝的安危,还是专门在跟一心潜逃的司青儿对着干。 “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就把静仪叫过来陪你说话?” 慕九昱觉察出她的失落,便很贴心的提了个建议。 顺着他的指引,司青儿看到了坐在硕老亲王身边,正被几个同龄女孩子围着说话的苏静仪。 这丫头如今是公主,从前又不怎么见人,八成现在正是众多贵女追捧拉拢的热门对象呢。 司青儿瞧了一会儿苏静仪和那几个女孩子的神色,随后才应了慕九昱的话,并让她身边的云嬷嬷,亲自去将苏静仪请过来同坐。 “你不是最心疼你的云嬷嬷,怎么隔着这么远,你倒是舍得她走一遭了。” 慕九昱笑呵呵朝云嬷嬷摆摆手,然后招呼难得回他身边亮相的邓衍,让他带锦鸢一起,过去将硕公主请过来。 都是场面上混了半辈子的人精,司青儿的心意,慕九昱怎会不知。 而他身边的侍卫里,唯一一个能在这种场合进出自如又不会惹麻烦的,不是人头最熟的混沌,也不是最会看人脸色说话的邓泓。 “就要这种榆木疙瘩冰块脸去请,才会让那些乌眼鸡说不出静仪半句不好的话来。女人家的口舌事端,不就是绕着礼仪清誉与贤德嘛,可她们这些话头撞上邓衍,那就只有气得干瞪眼的份,不信你就看着!” 慕九昱像是臭显摆的毛病又发作了似得,说着便戳着司青儿的手背,示意她看苏静仪那边。 确实,邓衍过去似乎只说了一句话。 然后就绷着一张驴脸,任凭边上谁说什么,他都耷拉着眼皮,一字不停一字不理。 最后,苏静仪理理衣衫头面便由锦鸢搀着离席,似乎有哪家厚脸皮的小姐要跟着,却被邓衍一个闪身,就给挤的坐到了地上。 照道理,这种贵女跌倒的事,肯定要引起些许波澜。 可那边临近的几个席位上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都收回视线,对那矫情着不起身的小姐,连个同情的眼神都没给。 “邓衍这也太无礼了吧?” 司青儿有些替那小姐伤自尊,心里已经在想,待会儿得打听一下这个女孩子是哪家的,可别回去给爹妈一诉苦,就给慕九昱惹了什么麻烦。 结果,她这边的想法还刚冒出来,那边慕九昱就很自然而然的道: “本王吩咐人邀请硕公主,奴才去请了公主过来。就这么简单个事。没被邀请的人,摔了撞了抹脖子上吊了,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向来是个片叶不沾身的性子,胆敢与本王在这种事上缠绕的,本王不介意送他们全家去找父皇说理。” 司青儿:“……” 好吧。 您老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咱还替你操个什么太监心。 几句话的功夫,苏静仪便提着裙摆到了司青儿身边。 像模像样的跟周边席位上的人都见了礼,然后又接了好几家女眷的随身小礼物,这才捧着一堆新奇物件,笑呵呵的坐到了司青儿身边。 “还是姐姐心疼静仪,要不然,真不知要被那些乌眼鸡攀缠到什么时候。” 苏静仪说着,又跟司青儿商量,说是自己过来的时候没带婢女,想让锦鸢帮着去自家席位那边取些回礼来。 听到回礼二字司青儿就瞧了一眼苏静仪收到的那些小礼物,然后不太在意的道:“就这么点小物件,还折腾来去的干嘛?云嬷嬷会给你把回礼送妥的!” 要不是怕吓晕眼前这个刚在京中冒头的新贵小公主,司青儿都想把自己的嫁妆全送她得了。 总好过留给大富贵先生,不然谁知道将来那千千万万的珍宝,要便宜哪个后来居上的王妃娘娘? 奶奶个腿儿的,这怎么能行! 这,绝对,不行! 虽说今日开溜计划被抬尽职尽责的皇家侍卫打断腿,但余光瞥着苏静仪珍惜小礼物的眼神儿,新的计划已浮现…… 第196章 叔王府的门头还没塌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心里想了什么,苏静仪浑然不知。 此时她正摆弄着手腕上刚戴的镯子,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那就先劳姐姐替我回了她们,等明儿我再从府里取了来给姐姐补上。” 她感念司青儿的体贴,当然不愿意再在财帛上占了司青儿的便宜,所以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且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就算司青儿有幸嫁了举国首富做正妃,可司青儿出身牛棚的家世背景,谁不知道呢? 女眷之间的往来,大多都是用各自私产,她可不想司青儿为了她,就把为数不多的私产给消耗出去。 司氏赔付家财和归还嫁妆的事,苏静仪不是不知道,就是这丫头自幼在硕亲王府里苦惯了,心想着连皇族府邸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北境区区将府人家,就算是全部家当都拿出来,又能有几斤几两? 至于婚宴那日,慕九昱当众宣布将所有私产都过到司青儿名下的事……那是应景的吧?谁信! 这姐妹俩,一个富有万万金,憋着倾囊相赠,一个爱惜情谊,不忍对方消耗私产,一时倒是逗得慕九昱忍俊不禁。 “得了,你们俩消停些啊,叔王府的门头还没榻呢!” 慕九昱说着朝云嬷嬷摆摆手,让她去替苏静仪送回礼,然后又招呼了邓衍,将两个很华贵的小盒子,放到司青儿面前。 “知道你们心思不在这,自己拿去玩吧!”慕九昱很随意的道。 巴掌大的两个盒子,司青儿以为里面是簪环之类的东西,结果…… “琉璃做的棋子?我的天,这也太精致了吧?” 苏静仪惊得说话声都变调了,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瞪得满目的难以置信。 然鹅这还不是最惊艳,等甜枣搬了个四四方方的冷玉棋盘放到桌上,她最近刚长了些小肉肉的下巴颌,眼瞅着就要掉地上了。 “静仪,我要是说我不会下棋,你信吗?” 司青儿的惊喜,只维持三秒就散了。 她现在为难的是,周边不知多少人都悄悄往她们这边打量,可她对于黑白两子的认知,真的十分有限啊。 她悄声问了一句,见苏静仪愣愣的没吭声,便试探着问:“你会不会下五子棋啊?” 终于,苏静仪回过神来听到的她的声音。 但至于她说的五子棋,苏静仪听都没听过。 “没关系,今天我教你五子棋,以后有机会你教我你会的那种。咱们先把眼前应付下去,总不能给你姐夫丢人不是。” 司青儿说着,便悄声解释了五子棋的规矩,然后推一盒棋子给苏静仪。 龙舟赛,就是各家各府都出一队人去比赛,最终能夺冠的人家,年年都是那几家。 在场众人里,像司青儿她们这样不爱看龙舟赛的是大有人在。 不知哪家眼神好的奴才嘀咕了一声,接着便有好些无聊的视线,都定格在苏静仪和司青儿的身上。 尤其是她们指尖捏着的小棋子,那晶莹剔透的堪比宝石的小东西,经眼光一照便闪着斑斓色彩。 “皇叔父安好,多年不见皇叔父,不知皇叔父可还记得清河?” 桌上五子棋正下的引人入胜,席间不远处,却传来一个清冷孤傲的女子之声。 司青儿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倒是好奇这种场合,怎么还有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往大魔王身边凑。 不过,视线刚触及说话的女子,司青儿紧绷的神经便又和缓了下来。 来人并不是妖娆做作的娇.小姐,而是个年岁与慕九昱差不多,但穿着打扮很老气的年轻妇人。 且那妇人虽说也是穿金戴银满身华贵,但很明显,她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裙衫,都很陈旧了。 再还有那张明显超越年岁的布满沧桑的脸,那脸盘肤色与眉眼,都不是慕九昱会喜欢的款。 似乎也是感受到她的打量,低头施礼的女子,也抬起眉眼往司青儿脸上看了过来。 仿佛就是随意扫一眼分个男女性别而已,那视线便又很平淡的收了回去。 “想必这位就是皇婶母了吧?皇帝说皇婶母是大昭第一倾国倾城,倒不是玩笑。” 那女子说着,便又朝司青儿施礼。 那挑不出错处的一礼,看着规规矩矩,可怎么都很难让人感到有几分恭敬。 这是怀里揣着王母娘娘还是怎么滴,咋就如此清高傲慢? 纵使司青儿是个场面上很会周旋的脾性,但此时看着这个陌生女子,一时竟有些犹豫,想不好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 而就在这时,慕九昱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你难得回来,怎么不多陪着你的母妃?” 慕九昱淡淡开口,随后便懒洋洋的让人在他们的桌子边上再摆一套桌椅,算是招待那女子一同观赛。 清河听到另置一席的吩咐,脸色微微的僵了一刹。 随后,语气清冷的道:“前几天还听人说,皇叔父娶妻之后变了心性。如今看来,叔父只是对婶母与硕公主才格外不同呢。” “呵呵。” 慕九昱像是听惯了这女人的清冷,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便扭头敲敲桌子,示意执子对弈的两人继续下棋。 “姐姐,该你了。” 苏静仪伸脚在桌子底下,悄悄的踢了踢司青儿,然后悄悄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叫司青儿看。 省亲,三公主。 简单五个字,让司青儿想到前些天苏静仪给她讲的,那些宫宴上的琐碎八卦。 “呵呵。” 司青儿用手擦擦桌子,然后防着慕九昱的笑声,方才还有些茫然的脸色,已光明正大的挂上冷淡表情。 这种在外头被人奴役却回家耍威风的女人,最好别惹到她的头上,否则管你是公主还是母猪,本妃一定好好疼一疼你的身体发肤! “静仪又输了。来来来,这局本王替你下,一定帮你把输了的都赢回来。” 慕九昱懒得搭理旁人的注视与打量,他自幼活在万众瞩目之中,若是走到哪里没人偷看他的举止,怕是反倒觉得难受。 就算边上多了个不请自来的清河公主,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 他是做叔叔的,又不是做乳母的,难道还为了招呼个晚辈,就连下棋都没个自由? 然而他能坦然自若的自说自话晾着来客,身为婶母的司青儿却怎么都觉得别扭。 第197章 你和姐夫如此冷待皇帝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眼看慕九昱把苏静仪给替了下去,而那边一人独坐的清河公主,也明显有几分被忽视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朝刚回身边的云嬷嬷吩咐: “去给清河公主拿些点心水果,另外单独装几盒肉干肉脯,好让她带回去给孩子们吃着玩。远嫁的女子总是很不易的,难得回来一趟,又带着年幼的孩子,还不知路上如何艰辛。你去选些便与携带又不失体面的礼物,就说是王爷给她和孩子们的。……这里人多嘴杂,别弄得太扎眼,让人先送到公主车上去就行。” 司青儿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就是独坐一旁的清河公主,也是屏住呼吸才能听得清楚。 等云嬷嬷应了吩咐去张罗东西,慕九昱不无好奇的看了看司青儿,也顺便用余光瞥了瞥独坐一旁的清河公主。 他很好奇,司青儿从前又没见过慕清河,此时怎么就莫名善待一个初次谋面的远嫁之人。 难道,是皇嫂曾在梦里交代过? 迎着他好奇的打量,司青儿淡淡一笑,并不做声。 哪有什么皇嫂托梦,之所以故意在此时做此事,不过是知道清河公主是个爱炸毛的性子,而她只想安静些混到龙舟赛结束。 左右送出去的东西都是叔王府的财帛,又不花她的体己私房,就当散财买清净了呗。 这一波操作,司青儿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然暗暗为自己鼓掌的心思还刚冒头,那边独坐一席的清河公主,却忽然板着脸站了起来。 “清河曾听很多人在私底下议论,说婶母出身牛棚,是个妖妃。今日亲眼见了婶母的面,才知那些人所言不虚。婶母确实是个妖妃,且还是个修行千年即将成佛做菩萨的。叔父大人好福气,倘若祖母与母亲还在,定然也是欣慰的。” 司青儿:“……” 这什么意思,夸人还是损人? 好歹也是血统正宗的皇家公主,如此不阴不阳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的,撸袖子单挑干一架嘛! 短暂一瞬间,司青儿连待会闹起来怎么薅清河公主后脑勺的动作都想好了。 结果,清河公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说完也没关旁人是什么表情,拉着脸对司青儿这边垂首一拜,便提着裙子走了。 ……走了!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司青儿望着清河公主瘦挑的背影,私心忍不住回味她说的那几句话。 那些话到底是特么什么意思? 要说是鄙夷嘲讽,又好像带着几分吹捧。 要说是吹捧赞誉,又觉得别扭。 “她嘴里十年听不到一句好话,倒是对你不吝啬。” 慕九昱捏着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上,然后吩咐身后的邓泓,让他亲自去给清河公主送一套琉璃棋子,并一套琉璃首饰。 “琉璃首饰?你工坊里做出来的?” 司青儿可没见着过琉璃首饰,此时一听慕九昱提及,脸上表情顿时五颜六色。 家里工厂里有了新物件,不拿来给她这个当家主母先过目,倒是拿去送那种说话不阴不阳的晚辈去? “什么是我的工坊?咱们府里的产业,都在你名下,本王一天忙的脚后跟捶着后脑勺,还不是为你辛苦为你忙?” 慕九昱说着仿似很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一边示意司青儿下棋,一边给她解释,说是刚研究出来的琉璃首饰都只是看起来新颖,其实做工都很粗苯,像司青儿说得那种掐金丝嵌琉璃的首饰,暂时还没工匠能做得出来。 “姐夫真会谦虚,就这七八千两银子都买不到一份的首饰头面,竟还是粗苯的。那姐夫要送到姐姐面前的,可该是什么神仙物件呦!姐姐,将来姐姐得了姐夫的首饰,一定记得要给静仪看看,也好叫静仪开开眼呢!” 小静仪嬉笑着依在司青儿身边,单纯可爱的笑脸上,一双眯成月牙的眼睛,来来回回的在司青儿和慕九昱的脸上偷看。 不知是不是刚听了清河公主阴阳怪气的话没消化干净,司青儿莫名就觉得苏静仪的话好像也怪怪的。 但要说究竟哪里怪了,她一时又好像说不出来。 好好的一局棋,终究是乱了心神没认真,等她静下心再看棋盘,才发现她早在三子之前,就已经输了。 古代土鳖的智商,还挺不容小阙的?! 大约也是赢了棋局心情好,慕九昱收拾棋盘的时候,笑得春风荡漾。 荡漾着笑脸,就悄悄在司青儿耳边悄悄提醒:“让了你三子,想着补偿我!” 司青儿:“……” 臭不要脸的大混蛋! 竟然还想着本妃补偿你? 补偿你奶奶个腿儿! 无聊的龙舟赛,在她们又对弈三五局之后,落下圆满帷幕。 高座在上的皇帝慕长泽,也终于在散场收工的时候,有机会跟慕九昱说两句场面之外的闲话。 “今晚的琉璃宴,朕可以去吗?远远看一眼也好,让朕去吧?” 慕九昱心里还在气这小子乱搞团圆宴的事,闻言只是斜了慕长泽一眼,扭头直接就走了。 “皇婶母……” 抓不到慕九昱的边,慕长泽就把主意打到了司青儿身上。 然而司青儿也记得慕九昱说过,就是这小子耳根子忒软,所以司家那个该死的司秀珍,才有脸得了特赦,并以长辈的身份,死不要脸的想在叔王府那可笑的团圆宴上等她跪拜。 就这样一脑壳浆糊的蠢孩子,莫说慕九昱生气,就是司青儿也真心不想多搭理。 于是,迎着慕长泽微带乞怜的注视,司青儿很有长辈风范的对他笑了笑,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扭头去追到慕九昱身边。 “姐姐,你和姐夫如此冷待皇帝,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这里除了叔王府的奴才,便只有你,难道你还会出去乱说?” 司青儿说着,回给苏静仪一个安闲的眼神,然后就拉着她的手,要直接带她一起回府。 皇家参战的龙舟赛,自然不是赛事结束便算完的。 男人间有男人间要去应酬的场面,她们做女眷的, 自然也少不了另一场客套寒暄。 这也是难得的,各家各府可以明目张胆的对人拉拢讨好,或者拜高踩底的好机会。 第198章 要是咱俩能私奔就好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如这般贫富高低聚一堂的众乐乐大场面,用司青儿的话来形容,这随便哪个角落,都指不定就藏着多大一场好戏。 从观景台出来,乌泱泱的人群,各从其类换了场地,重新入席时,自然有新的等级座次。 司青儿带着苏静仪,步履雍容的跟在慕九昱身后,踩着无数人或者惊异,或者艳羡,或者难掩嫉妒的注视,直接横穿宴席,走向叔王府的豪华大马车。 叔王府今晚有宴请,她作为叔王府的女主人,先一步回府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那角角落落到处都是戏的宴席,谁爱去谁去,反正她这种刚在京中冒头的新贵,懒得应付。 跟着她一起上车的苏静仪,一直等马车走出二里地,这才悄悄放松精神。 偷眼看着车窗外的民居与商铺,悄声嘀咕着,还好不用去赴宴,不然还不知要被那些女孩子怎么攀缠。 “总有不开眼的女孩子攀缠你吗?” 司青儿好奇的问。 苏静仪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嘀咕会被听到,收回视线想了想,才回答:“也算不上攀缠,就是她们太热情了。每每见了都要彼此吹捧客套,还时不时就互送些小东西,让人心里累的很。” “这样啊。” 司青儿顺着苏静仪的话想了想,然后拍拍苏静仪的手背,安慰说将来要是再遇上这样心累的场面,便学学画里的菩萨。 “画里的菩萨?” “是啊。” 司青儿点点头,玩着苏静仪白皙的小手,认真的解释说:“画上的菩萨宜喜宜嗔不说话,但世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跪拜她,要是你也能捏出那样的仪态,累的就只会是旁人而不是你了。” 苏静仪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觉得:这不是一本正经说笑话吗? 仿佛就知道苏静仪没太明白,所以司青儿又加了两句: “你回去找几个佛像或者画像好好研究一下,学学她们的表情,等你用习惯了就会发现,其实都一样的。” “……” 苏静仪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是没听懂。 等司青儿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似喜似嗔的表情…… “姐姐!” 苏静仪实在是忍不住,笑着用肩头蹭了蹭司青儿,无奈的撒娇道:“您这哪里是让静仪学菩萨,您这是让静仪学各府那些老太太吧?” 司青儿被蹭的痒痒,便收了架势反手去挠苏静仪的腋窝: “那些老太太活到一把年纪才会做的事,你十三四岁就会了,难道不该谢我嘛!” 两人说着便在马车里闹了起来,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到车外,听得外面跟着的人也忍不住想笑。 从江边到叔王府,有大半个时辰的路。 快要往叔王府里拐的时候,苏静仪忽然抱住司青儿的胳膊,悄声道:“要是咱俩能私奔就好了。从这里往东一直走,半个时辰就出城门。再找个风景好的小镇隐姓埋名,平平淡淡相依到老,怎么也比王府公侯家的日子来得舒坦。” 差万分最后一秒,司青儿就要问出一句:你说真的嘛? 结果就听这个丫头很小声的又道:“可若是那样,姐夫怕是要杀了硕王府满门来泄愤。外祖一家半生风雨,而今只剩我这么弱弱一脉,怎忍心让他们再经波澜。” 苏静仪说完便坐起身撩一角车帘往外偷看,那宽敞平坦的大路,顺着车帘的缝隙,也映入了司青儿的眼帘。 从这里往东半个时辰,就能出城? 司青儿抿了抿嘴,视线滑过揣着银票的荷包,最后定格在苏静仪的背影上。 要是可以,其实带着苏静仪一起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鹅就像苏静仪说的,那并不是个可行的选择。 不仅带着她一起走是不可行的选择,与她同行时遁地而去,同样也是将害了她们硕亲王府满门。 “饿不饿,待会想吃什么?” 司青儿浅笑嫣然的换了话题,一直到回府吃了午饭又散步游园、查看夜里设宴的大院,都没再往出城的方向看过一眼。 要走,也要走的干净坦然,不能给别人平添磨难,不管是苏静仪还是锦鸢甜枣之类的王府奴才,最好都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经受任何审判。 想到自己走时要怎么避免害了旁人,司青儿就不得不幻想找不到媳妇的慕九昱。 就这家伙最近贪恋双人运动的那个瘾头,怕是枕边没了人搂着,得急得整宿不能闭眼吧? “宴上的歌舞都安排好了吗?” 司青儿扭头问锦鸢,等那丫头下意识白了脸,然后又赶紧点头,她便拉拉苏静仪的手,说是要亲自去看歌舞彩排。 有之前险些御赐的心结,苏静仪不太想去。 最后司青儿拿脑袋保证,绝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而且吩咐锦鸢甜枣等人,一定要时刻护卫在她们左右不能离开,心有余悸的苏静仪这才勉强打起精神,跟着司青儿去了操练歌舞的院子。 司青儿亲眼看到歌舞彩排之前的想法很简单,找个尽量附和慕九昱审美的女人出来,将来她消失不见后,慕九昱也不至于一下子在空巢结局中太过凄凉。 然而,当她踏进院门,看到或者三五成群,或者独领风.骚,各种各样的花容月貌,她方才还在替慕九昱做打算的神经,砰得一声就炸了。 “这种随处可见的歌舞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本妃停了!” 随着一声呵斥,冷下脸来的司青儿,抬手便把负责张罗歌舞的总管给叫了过来。 “今晚宴请的都是女客,你弄这些矫情东西给谁看?都给本妃换了!” 简单一句话吩咐下去,原本各有章程的人就都原地停工,不知何去何从。 负责歌舞表演的总管也懵了,脑子里快速的翻找着自家王妃可能会喜欢的歌舞,一时紧张的脸眼皮都不敢乱动。 今日是端午,要依着节庆做宴,能应景又不失风范的歌舞,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 总管冥思苦想许久,最后说了几个曲牌出来,便低着头没敢再吭声。 “……行吧!” 第199章 本妃教你个好玩的游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司青儿腔子里翻倒的醋缸已经扶好摆正。 其实歌舞姬唱什么跳什么,跟慕九昱有什么关系,那家伙要是随便什么女人都愿意碰,也不至于活了二十来年还憋着个童子身了。 想到这,她倒是为方才的冷脸呵斥感到别扭,站在原地看了看总管新张罗的歌舞,便随便称赞几句,算是弥补。 然,她夸了几句就想走,人堆里却有个不知死活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 “不就是个牛棚里出来的下贱玩意儿,也有脸到咱们这来充个大半蒜。一张嘴嫌东嫌西,说的跟她多懂似的……” 这尖酸无礼的声音,就在舞姬堆里藏着。 没等旁人反应过来,甜枣回身一跺脚,寒声道:“谁在说话,滚出来!” 满院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声音下了一跳。 方才还聚着的人群,很快便哗啦啦退成两排,愣是将躲着嘲讽的女人给晾在了原地。 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看衣着应是个跳独舞的。 顺着姣好的身材往上看,便能瞧见她颇有几分姿色的面容,此刻有些发僵。 “你吃着王府的饭,穿着王府的衣,嘴里却对王府的主子不敬,怕是好日子过够了,想换个地儿知道一下什么是尊卑有别了吧?” 甜枣的话就像是冰刀子一样的冷,话音未落,已将那女人如拖狗般拎到了司青儿面前。 司青儿原以为甜枣这是把人拖过来等她处置泄愤,脑子里还在纠结,是打板子还是掌嘴,结果就见甜枣左手摁着那女人的后脑勺,右手鹰爪似得在那女人身上一通撕扯…… 谁也没看清甜枣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等她冷厉的呵了声:“老实跪着!” ……除司青儿以外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才一眨眼的功夫,甜枣竟把那女人扒了个一丝不挂,除了衣衫尽数除去,头上的簮钗也没给剩下。 “依着王爷本来的打算,是要直接把你们都拎出去贱卖的!还是王妃起了慈悲,才留了你们在这里有上好的吃喝穿戴!可你们一个个的,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还敢对王妃不敬。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啃了吗?” 甜枣义愤填膺的说着没边的谎,倒是弄得司青儿攥着苏静仪的袖子紧咬牙根,愣是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她的话茬。 而站在她身边的苏静仪,也明显是被甜枣这种伸手就扒舞姬衣裳的举动给惊着了,反手攥着司青儿的手指,一时也是懵懵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场面陷入短暂静默。 最后还是云嬷嬷往前凑了半步,朝司青儿很是恭敬的问询:“今日是端午,不易见血腥,但这贱婢实在可恶,不如随了王爷从前的吩咐,让人拎出去贱卖了吧?” 云嬷嬷这话刚说完,被摁在地上一直没坑声的舞姬,忽然就挣扎起来:“你这老奴好大的狗胆,竟然还想卖了我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又岂知是谁将我送到这里的?今日.你们敢当众羞辱于我,来日……” 啪! 甜枣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将那舞姬的后话给扇了回去。 随后,她抬脚便往那舞姬的脖子上踹了一脚,并愤恨凶凶的道:“不过是个认人玩弄的脏胚子,也配在王妃里面妄称你我?宫里皇帝见了王妃都要恭敬回话,难道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比皇帝更尊贵了?” 甜枣扇的耳光已经很重,然这踹在舞姬脖子上的一脚,直接就把那舞姬踹得倒在原地只剩眼珠子还能看人。 “去叫人查问一下,这贱婢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听着还像是个惹不起的?……不过王爷也亲口说过,满大昭王朝扒拉三圈,除了教训皇帝得关着门,其他还真没有本妃得罪不起的人呢!” 司青儿不是个武力控,但甜枣着一脚就把人踹到瘫痪的劲儿,还真是很让她解气。 “可……可这……” 眼看着有人将那舞姬用帘子裹了拖走,一直耷拉着脑袋装石墩的总管,却脸上犯了难。 这舞姬是所有歌舞伶人里唯一一个能做压轴独舞的人才啊,没了这个压轴独舞,那今晚的歌舞可就成了散沙了。 谁能料想,满京城最豪横富贵的叔王府,竟穷的连个能拿得出手的歌舞班子都是新建成的。 这也不怪人家总管无能,谁让慕九昱成婚之前不喜女色,偌大的叔王府里,出了个云嬷嬷是早些年留在内宅荣养天年的,其余在府的奴仆……叔王府里的看门狗都是大把儿的! 临时要去外头找个能撑台面的,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可今日会有歌舞的话,早在江边就已经被慕九昱给散了出去。 “这有什么难的,压轴的独舞交给本妃,你们只管把能做的做好便是了!” 司青儿说着回头看看侧立在苏静仪边上的锦鸢,然后就挂着一脸神秘,回了要设宴的大院。 先看舞台,再看舞台周围的席位座次,简单调整几个座次之后,被她那一眼看得心窝发毛的进院,就被她带进了舞台后头的八角凉亭。 “去叫人把帷幔挂上……” 司青儿一进凉亭就开始张罗吩咐,除了苏静仪没被使唤干活,其他几人是一个都没闲着。 等好好的八角凉亭,被帷幔挡得严丝合缝不露寸野,司青儿像个馋嘴老猫似得,朝锦鸢勾勾手指:“你来,到本妃身边来,本妃教你个好玩的游戏!” 锦鸢:“……” 转眼,夜幕便在亭外染了苍穹。 八角亭上的帘幔已经收起,周遭忙碌的奴才们,像是从未在此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又过差不多半个时辰,赴宴宾客均以落座。 慕九昱听说今晚有司青儿亲自张罗的歌舞可看,更是笑得满眼期待。 他今天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不为别的,就是龙舟赛之后,许多从前不曾见过司青儿庐山真面的人,都确认了他慕九昱真的取了个天仙。 再就是那三楼上闪着流光溢彩的小轩窗,着实为他搜刮了不少赞美之词。 尤其,那些人竟不知怎么统一的口径,都说:唯有谪仙般的叔王大妃,才配得上如此旷世难得的琉璃窗! 他简直骄傲的连下巴都要戳到天上繁星去了。 正经大宴,是一场以琉璃灯为主的灯光秀之后,才正式开始…… 第200章 你要倒霉了你却不知道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价值不菲的琉璃灯,在叔王府里随处可见,属实亮瞎无数宾客的眼睛。 然而灯光秀之后正式开席时,本该守着府门不在内院的邓滨,却小跑着凑到了慕九昱身后。 隔着大赫赫的餐桌,司青儿只见邓滨捂着嘴在慕九昱耳边悄声说了句,随后慕九昱的脸色便沉了许多。 “我去招呼个人,你玩你的,不用等我。” 慕九昱留了这么一句,便起身匆匆而去。 周围宾客见他离席,纷纷朝院外望去,转而又看向独坐首席的司青儿。 “姐姐府里的果酒真不错,甜而不腻,入口绵柔……咱们喝一杯吧!” 似乎是怕司青儿独坐尴尬,苏静仪很体贴的赶紧就过来陪着。 因着也不知慕九昱何时回来,没得司青儿邀请,她便站着敬酒,并未落座。 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女儿,自然懂理法知规矩,有她站在司青儿身边端着敬酒,其余那些犹豫着想过来寒暄攀缠的女眷,便都踌躇起来。 “你姐夫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坐下陪我吧。”司青儿道。 司青儿又不傻,这样的大宴上,要是慕九昱不在,搞不好就有哪个好掐尖的女眷来跟她矫情。 若是有苏静仪这个小公主在边上,虽不能帮着震慑,但总好过她孤零一人去应付了。 姐妹俩坐下便聊着裙衫品尝酒菜,很默契的没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候,苏静仪对面的椅子上,还是猛地对了个人影。 “婶母若吃喝够了,就回去歇着吧,这更深露重的,别因着贪杯再着了风寒。” 冰冷的声音,别扭的语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之前就为了不想跟她答话,司青儿还特意让云嬷嬷把她的座次换远了些,谁知座次远了也没挡得住,人家竟拉着个驴脸就坐她身边来了。 “有劳公主费心关怀,不过本妃待会还有歌舞要看。” 司青儿的语气态度都拿捏的很好,就跟她要苏静仪学的老菩萨似得,似喜似嗔,令人捉摸不透其中喜怒。 她说完便低头喝汤,没有招呼清河公主一同吃喝,也没有驱赶的意思。 好歹是长辈,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清河公主是个不好相与的性格,她也不会可能让自己落个冷待晚辈的话柄。 然而,她是把长辈该有的腔调做得很足,偏人家清河公主似乎并不领情。 她拉着脸坐在边上静了几秒,看着司青儿把勺子里的汤喝了,便凉飕飕的道:“婶母白日里已经冷待皇帝落了话柄,如今还要不听劝吗?回去歇着吧。” “……” 司青儿一口老汤差点呛了肺。 什么跟什么就白日里冷待皇帝,还落了话柄? 她勉强眼下嘴里的汤,总算是扭头看了清河公主一眼。 “冷待皇帝?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司青儿记得很清楚,当时皇帝来拉不住慕九昱,便来跟她说话,当时一幕除了她和慕九昱,便只有苏静仪。 而苏静仪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谁会把这话传出去让她落了话柄? “这话不是清河说了才有的,且那些打着笑脸奉承叔叔婶婶的人,大约都对这话并不陌生。婶母若愿意信清河,便听清河一句劝,今晚这宴,不会是个好宴,婶母还是回去歇着的好。” 清河公主说完便径自起身,脸上那凉飕飕的神情,大有一副你要倒霉了你却不知道的苍凉意思。 “杯中酒尚未饮尽,公主怎么要走?” 司青儿说着,看了锦鸢一眼。 后者会意,赶紧上前给清河公主斟酒布菜。 “婶母留住清河是想问什么吧?可惜清河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也什么都不能说,就算是说了,今日之事也已是定局,婶母怕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锦鸢斟满的果酒,并没来得及递给清河公主。 不过,清河公主离开前的一席话,倒是让司青儿隐约听出些门道。 以清河公主的心性,当着慕九昱说她是牛棚妖妃的话都敢说,还有什么是她不能说的? 而且还是就算她说了,以叔王大妃的身份也改变不了的事,又会是什么事? 叔王大妃是皇叔大人的嫡妻正妃,就是皇帝见了也要恭敬相待,满大昭王朝扒拉个遍,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是她摆不正的? “锦鸢,这就让人送静仪和硕老亲王夫妻回府。” 司青儿说着便伸手往怀里一掏,抓出一个不知卷了什么东西的小包,看也不看的塞到苏静仪手里。 “倘若姐姐真有大难过不了今晚,这就是姐姐提前为你添的嫁妆。赶紧带你外祖回府,今晚不管外头发生任何事,关紧府门,别出来!” 短短几句悄悄话,她已经把苏静仪推到了锦鸢怀里。 根本就不给着丫头挣扎的机会,先示意锦鸢将苏静仪打晕,后便轻声嬉笑着道:“这丫头看着是个酒量好的,怎么才几杯下去就醉了。赶紧的,让老亲王带回去吧!更深露重的,可别着凉……” 锦鸢本就是武婢出身,苏静仪又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费什么力气,就已经将人带回了老侧妃所在的那桌。 等老侧妃隔着人望过来,司青儿略有深意的点点头,随后便做了个恭送的样子,算是全了对这位老人的敬意之礼。 “王妃,咱们也回去吧?” 甜枣凑上来假装收拾苏静仪用过的碗筷,悄声问了一句后,便偷眼等着司青儿的吩咐。 回去。 去哪里? 倘若叔王府真有大灾,她就是找个耗子洞钻进去,又能躲到几时? 再者,慕九昱那个王八蛋还在外院没回来,总不能让他挡灾之后又丢了老婆,那未免对他也太不公平。 “甜枣,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亲人,倘若今日真有什么大事躲不过,你就带锦鸢去把珍宝苑里的东西挑好的分了。还有……” 她说着又在手腕上、耳朵上、还有腰间荷包里好一番划拉。 珠光宝气很快在手绢上聚成一堆,她看也不看的直接打包,并又从袖子里抠出一卷银票:“你告诉清河公主尽管收着,这些是我个人的,没打王府的印,哪怕被人翻出来,也不会给她招了麻烦。快去。记得要背着人啊。” 第201章 王爷在哪里,妾身便在哪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 几句话的功夫,甜枣眼圈都红了。 可她又不能违抗司青儿的吩咐。 扭头朝暗处做了个旁人看不见的手势后,甜枣揣了司青儿要她去送的东西在衣袖,随后抱着装碗盘的木桶便退了下去。 恰这时候,舞台上的歌舞,终于开场了。 最先登台的,是十几个穿着同样裙衫的舞姬。 宾客们在歌舞之中渐渐静了下来,司青儿借着扭头看歌舞的功夫,扭头朝身后众席扫了一眼。 除了硕老亲王一家三口不再,其他宾客并无离席。 而抱着木桶离开的甜枣,也已经到了清河公主身边。 这个丫头办事,比锦鸢机灵,司青儿倒是不怎么操心。 况且这是送东西给人去的,又不是找人索要什么,难道还能出了岔子不成? 她快速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没心情看舞台上莺莺燕燕的舞蹈,只私心里盼着出去招待人的慕九昱能赶紧回来。 “婶母方才是误会了什么吗?” 猛地,耳边多了个清冷的声音。 再一抬头,便是拉着驴脸的清河公主,不打招呼的又坐到了她身边。 “没有误会什么,只是觉得你或许能用的上它们而已。” 司青儿又不是傻子,清河公主的脸色不好看,但人还是个好人,不然人家也犯不上特意来跟她说那些。 可她送东西给清河公主,真心不是谢礼或者怜悯,她只是觉得,万一待会真有过不了的坎儿,那她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还不如让清河公主藏回去贴补家用了。 “甜枣应该跟你说了,那些是我个人的私产,没人会知道那是叔王府溜出去的东西的。” 司青儿的解释,明显没能让清河公主满意。 相反的,清河公主的脸色,更难看了:“婶母是觉得,清河方才是要挟钱财来了?” “要挟钱财?” 这话从何说起,就是脑子里有泡的傻子,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啊。 司青儿被噎得有些难受,可又不想违心说那是谢礼,于是想了想才坦然道:“倘若今日真有本妃过不去的坎儿,这些被我随身携带的东西,怕是只有暗无天日的份儿。亦或者是,便宜了哪个黑心的奴才。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你。抱歉……我在这世上除了静仪,便没别的朋友,一时只想到你应该是用得上它们,却忘了以你公主之尊,我这随行之举怕是污了公主的尊荣。也罢,公主若是不喜,便找个顺眼的奴才将东西打赏出去吧。只是,还望公主不要误会本妃,更不要觉得本妃此举存了傲慢,好吗?” 长长的一段话,司青儿说得极其平静。 就像是临死之人在交代后事,自有一股子沧桑气息藏于从容。 她说完便径自提杯浅饮,缓缓咽下后,勉强笑着看了看院门的方向。 “你……” 清河公主皱眉看着司青儿的侧影,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大长公主说你像你娘!” 随后,她也朝院门口那边望去,一点要起身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转眼,舞台上的歌舞换了另一场。 慕九昱出去已经有二十几分钟了,依然没见他回来。 席间,不知谁醉醺醺的问了一句,皇叔大人这是留着牛棚妖妃在此顶雷,自己尿遁了吗? 这话一出,顿时许多人都噤若寒蝉。 司青儿没办法当做没听见,但也懒得搭理这种垃圾,正好锦鸢从外头进来,她便闲聊似得摆摆手道:“把那便膈应人的垃圾丢出去,再将他用过的东西都砸了烧火,免得脏了咱们王府的地儿。记得别脏了你的手,叫个收破烂的奴才就行了。” 那人是谁,随便这么折辱,能行吗? 无所谓。 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司青儿也不在乎。 天大的灾荒都要临头了,不再能摆谱的时候使劲摆,难道还先缩了志气,洗净脖子等人来砍吗? 或许别的女人会这样,甚至大难之前就吓得先一脖子吊死,但不会是她司青儿。 又是二十几分钟,慕九昱依然没回来。 再有五六分钟,可就是锦鸢要上场的压轴表演了。 司青儿收回视线,饮尽杯中酒,随后对锦鸢道:“去准备吧。” 锦鸢闻言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去了。 “皇帝陛下驾到……” 一声不男不女的通传,从在院外划破夜空。 随后便是一抹明黄,走在慕九昱身前,进了院门。 司青儿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慕长泽为什么会来,但人家皇帝已经到了门口,她除了迎接还能有别的什么话。 “都起来吧。朕只是闲来无事到叔王府散散心,各位不必拘谨。” 慕长泽笑的有些生硬,等跪拜的人都起身,他便寻着首位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慕九昱跟在他身后,路过司青儿身边时,不着痕迹的拉了她袖子一把,悄声道:“你先回去吧。” “……” 一个两个的,都让她回去。 难道她脸上写了,我是缩头乌龟? “王爷在哪里,妾身便在哪里。” 她说着宛然一笑,也不管边上多少人看着,伸手便挽住了慕九昱的手臂。 迎驾费了些时间,舞台上原本的歌舞,也被迫停滞。 等众人重新落座,才发觉本该有琴乐之声的舞台,竟挂起了大大的白幕。 “这就是王妃亲自张罗的歌舞吗?” 慕九昱扭头看向司青儿,略带忧虑的脸上,浅浅的浮现一层自豪。 皇帝已然落座,不知为何,本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卫,也坐了下来。 司青儿匆匆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侍卫有些岁数了,便也没太往心里去。 慕长泽是个软耳根,八成是体谅侍卫有些年纪,或者偷带了那个长着混进来看热闹,也没什么稀奇的。 “王爷,这歌舞得妾身去帮个忙,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啊。” 司青儿说着,用力抱了抱慕九昱的手臂,随后便带着甜枣,一起朝白色大幕后头走去。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 歌声起。 琴悠扬。 白色大幕后头,倏然多了个若隐若现的曼妙倩影…… 第202章 天人永隔般求之不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今日是端午,司青儿编排的歌舞是前世喜欢的赤伶。 歌是她自己唱,舞是她自己跳,载歌载舞的同时,锦鸢为她挪着用来投影的琉璃灯,也在她需要的时候,替代她的近影,在白色大幕后头飞一飞。 “我的天,这是天上仙宫才有的歌舞吧?” “哎呦,你瞧那影子,竟然会飞的……” 宾客里,不知谁和谁悄声议论。 随后便不知谁低低的呵斥一句:“闭嘴!别打扰人听曲儿!”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司青儿为了应端午节庆选的歌,不知怎么就极其贴合此时的处境。 一时竟听得慕九昱都失神望着白幕上的身影,气息沉重。 “……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一曲终了,白幕内灯光熄灭,唯有歌声绕梁,久久不散。 不知谁在痴醉中泪湿了脸,有体贴的奴才小声问:“爷,您怎么哭了?” 不起眼的很细微的问询,像是青蝶振翅,幻醒众人心神。 随后便是潮水一般的喝彩声,不觉于耳。 首位之席上,慕九昱及皇帝等三人,默默看着台上白幕,像是身后震耳欲聋的喝彩,并不存在。 许久,慕九昱惨然一笑,随后凉生道: “好了,今日之宴到此已是圆满,各位请回吧!” 短短一语,慕九昱的面容与神态均已恢复如常,让人难分其喜怒的同时,唯有依然望着白幕的眸子,悄悄闪过一丝仓色。 而他身旁主位上落座的皇帝慕长泽,闻言便黯然起身,像是很不想走,却不得依言而行。 “怎么,朕到叔王府连一口浊酒都未曾尽饮,叔王大人便要下逐客令了?” 突兀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镇住了所以犹豫起身的宾客,也惊住了刚从后台走出的司青儿。 有慕长泽这个小皇帝在,怎么还有人敢自称为朕? 难道…… 她带着狐疑朝慕长泽身边望了一眼。 原本坐在慕长泽身边的老侍卫,这时已摘了帽子,正架势十足的坐在那里。 “叔王大人成婚后尚未带王妃入宫觐见,而今朕这个做兄长的亲自来你府上,难道也不打算让王妃敬朕一杯认亲的茶吗?” 顺着司青儿的视线,老侍卫也朝她望了过来。 那原本不以为意的随意一望,似乎在触及她面容时,猛地振动了心魂。 随后,端坐着的老侍卫,竟扶案而起,皱眉眯眼的对司青儿仔细打量。 “她,她真是宇文琇的孩子,她竟真的是宇文琇的孩子……她与琇公主生得一般容貌,连气韵仪态也如此相似……” 不知为何,慕九潇竟望着司青儿悲喜交加,似是强压癫狂,又像是揣着天人永隔般求之不得的悲伤。 慕九潇的情绪实在是太复杂难懂,一时弄得司青儿心窝发虚,都不知是该继续过去见礼,还是赶紧扭头离开这不明所以的是非之地。 她犹豫着,便朝慕九昱投去问询的视线。 她希望大富贵能给她个暗示,结果,对方感受到她的视线,非但没搭理,反而凝眸怒目的朝慕九潇道: “您,唐突了!” 慕九昱冷冷一语之后,便朝司青儿这边抬了抬手指,只是随意一个小动作而已,站在司青儿周围的奴才侍卫便都快而有序的走过来,直接将犹豫不前的司青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夜深露重,王妃先回去歇着吧!待本王送了宾客,便来与王妃说话。” 他说话时并未看司青儿这边,那装着万年冰川一般冷冽的视线,始终望着不知在幻想什么的慕九潇。 而就在这时,缓缓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的慕九潇,无声一笑,开口道:“朕有珍藏多年的旧物相赠,还请叔王妃留步。” 这是个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一开口的架势,便透着让人不敢不从的威严。 且那声音实在不小,响到让人想假装听不见都很难做到。 其实司青儿这时并未动步,闻言下意识朝慕九潇望去,便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稍稍用力的往前带了带。 “王妃还是先随奴婢们回去吧。” 说话的是甜枣。 这丫头也不知哪里来的狗胆,说着便真要带司青儿转身。 狗胆虎胆的,司青儿生来也不缺。 可她若就这么走了,留给慕九昱的,可能就是个攀缠不清的话柄。 且她觉得,这位先帝爷再怎么折腾,不过是见一面说几句话,就去一趟又如何,全当是给慕长泽面子了。 想到这里,她攥了攥甜枣的手,悄声说了句:“咱去一下,别给王爷留麻烦。” 话音刚落,她迈步便朝首席之位走去,而护在她周围的奴才们,先是一愣,随后便随着她步履节奏,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在自家宴席上,被自家奴才们团围着见宾客,这说起来似乎有些丢人了吧? 再看人家皇帝父子,也就带来几个侍卫,还都远远站在十几步之外。 “你们先退让些,别逾越了。” 司青儿的意思,是让这些奴才们别跟那么紧,免得众目睽睽的,再弄出不好听的事来。 结果边上这些奴才侍卫的,对她这话听到也当没听到,还是围着她一起往前凑。 …… 司青儿有些无奈,但也只能为慕九昱捏一把冷汗,毕竟外头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是这家伙顶着,她个内宅妇人其实受不了多大的影响。 十几步的距离,司青儿款款儿来。 慕九昱则在她即将到跟前时,快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叔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到朕还能吃了你家王妃不成?” 已经重新正襟坐好的慕九潇,像是很不满慕九昱的举动。 而他身边恭敬坐着一声不吭的慕长泽,也是面上不太好看,像是很不愿有人折了他爹的面子。 这父子俩越是如此,慕九昱的眸子便越是冷: “王妃今日疲累的厉害,您有什么话要说,便赶紧说了吧。” “呵呵。” 慕九潇笑了。 轻笑间,他从怀中摸出个很小的玉瓶,单手托着举给司青儿道…… 第203章 弑父之心一如离弦之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还是很多年前,你母亲赠与朕的小物。……如今便交由你收着吧!就当是你娘留给你的念想之物。这里面的香膏也是你娘亲自调配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香气犹存,朕每每打开玉瓶,都像是能看见你母妃音容……” 很小巧的白玉瓷瓶,就像个刚剥了皮的荔枝,静静躺在慕九潇的掌心。 顺着掌心往上扫视,便见慕九潇一脸假笑,仿佛给白雪公主送苹果的坏蛋老巫婆,正揣着一肚子坏水急切的等待。 “拿去吧!朕虽珍藏多年不曾示人,但你到底是她的女儿,这东西由你保管,才是最安稳的去处。” “大晚上的,是跟公主耳朵不好了,还是真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叔王府作祟?怎么仿佛听到有人自称为朕了?” 就在司青儿犹豫着想去接了那玉瓶一看究竟,而慕九昱皱眉冷脸想要替司青儿拒绝的刹那里。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咸不淡的插了进来…… 清冷的声音,傲慢的眼神,清河公主负手而来,刚到桌边,便冷着脸直接用肩头将司青儿给撞去一边。 要不是有甜枣和锦鸢,司青儿差点都要被撞得踉跄了。 再看原本护在司青儿身前的慕九昱…… 司青儿本想投去哀怨的目光,瞪一眼那个近在咫尺却没护着她的王八蛋。 结果刚抬眼,便见慕九昱侧身站在清河公主身边,隔在身后的那只手,此时正紧紧攥着清河公主负在身后的那柄长剑。 灯火阑珊,长剑出鞘,闪着独有的森然寒光。 猝然间,司青儿心底泛起一阵惊异。 转念想着,不会吧不会吧,清河公主可是老皇帝的亲女儿…… 短暂思绪纷飞间,正襟危坐的慕九潇,已在寒暄:“清河也在啊。多年不见,你倒不似出嫁那年……” “大胆!” 慕九潇的话还没说完,慕清河单手一拍桌案,寒声便将他的后话斩断。 迎着许多人满带诧异或惊恐的注视,慕清河严声道: “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个侍卫可以随意出口的?……皇帝最近又是闹了什么孩子妖,皇叔父的大宴上,竟也让个侍卫逾越理法,难道皇叔父的教导你都忘了?” 清河公主这话说的,这里头的意思可就多了。 这是不认老皇帝在先,讽刺小皇帝在后,顺便又提醒了小皇帝,别忘了是谁对他有教养之恩? 可…… 司青儿看不懂眼前的弯弯绕,便挽着甜枣和锦鸢,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靠了靠。 看不懂弯弯绕,但看得懂场面的跌宕,不管清河公主究竟要闹什么妖,今儿这宴席怕都不能善了。 她正狐疑踌躇,便听身后多了个陌生的声音: “这是我们公主给王妃娘娘的回礼。公主说,里面的书信还请王妃阅后即焚。” “……” 司青儿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异族服饰的小奴,双手捧着个很小的包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小奴放好包袱对司青儿福了一礼,然后就像个机器人似得,走到清河公主身后站着去了。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会在意个包袱的人,怕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可司青儿想到那小奴说,有个书信,还要阅后即焚…… 就在司青儿犹豫,要不要先看看包袱里的东西时。 即使被攥住手腕,也没将长剑丢下的清河公主,侧了脸来轻声说了句:“去吧,看完你就懂了。” “……” 司青儿看向慕清河,又看向慕清河身边的慕九昱。 “嗯。” 慕九昱仿佛知道她的犹豫,便对她轻轻的点头。 首位落座的慕九潇,还在摆着他皇帝的谱,威风赫赫的呵斥着清河公主。 而坐在他边上的慕长泽,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整个人就像个唯唯诺诺的傻太监,这边劝着老皇帝,那边又想劝说清河公主和慕九昱。, 一家子乱糟糟,听得在场众人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而就在这样的境况下,身为叔王大妃的司青儿,却抱着个什么东西,躲到一边去了。 “王妃,先坐下再看吧。” 树后灯下,锦鸢搬了个椅子给司青儿,甜枣则贴着司青儿的肩,整个人绷得像是猎场上的护崽的母狼。 有这个丫头在边上,司青儿多少安心些,所以翻看包袱里的物件时,也没原本那么焦虑。 项圈,玉佩,手串,镯子……竟好像是跟她送给清河公主的东西一样,全是随身之物。 另外那个手绢包,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司青儿刚送的。 “苍凉尘世,人心如铁。若你也有本心之中想维护的人,便也学着收起泛滥的慈悲,莫要再走你母亲的老路吧。今日之后,或许有人骂我不如牲畜虎狼,这些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可思来想去,还是想跟你解释。……别笑我幼稚,实在是苦楚多年,竟连半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很潦草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 看完最后一个字,司青儿才明白,清河公主为何说今日这事,不是她叔王大妃能更改的,也知道清河公主为何一直到老皇帝非要送她个瓶子时才现身了。 今日一局,清河公主的弑父之心一如离弦之箭,不可转还。 饶是叔王府内众目睽睽,亦或叔王慕九昱就在当场,没了长剑她还有匕首,没了匕首她还有长簪……即使所有能用的武器都被夺下,哪怕断了手脚不能行凶,她还有含在嘴里的毒药,以及带在身边那个看起来笨拙蠢钝的小奴。 而之所以出嫁十余年后,还要回来杀了生身之父…… 那是一个连狗血网剧都不敢演绎的,凄凉惨烈的出嫁和亲的故事。 “倘若以我一身可平息战火,我清河甘之如饴,至死不悔。但,我二八年华葬送白发老翁身下,却只是为了换来些新奇有趣的年节贡品,难道他的玉璋喜欢马奶酒,我清河的一生就……” 皇家儿女命如草芥?! 只因最心爱的皇子喜欢那部族进贡的马奶酒,老皇帝便将清河公主嫁去和亲,好保障玉璋王府的马奶酒绵绵不绝。 光是如此也就罢了,偏那部族老大又是个不拿女子当人的荒诞凶残…… 第204章 拿都拿了,且就壮胆用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纵使是一国公主,到了他的大帐里也不过是个玩物,哪怕自己老迈玩不动,那就叫儿子兄弟的玩给他看……孤零出嫁的小公主,非死无以抗衡,偏又想死都死不成。 慕清河出嫁之后,一共生养了七八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刚出生便被烙上玩物烙印。 “……我是个无能的母亲,更是个不配为人母的玩物,我的孩子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所以……” 锦鸢偷眼看着信上的字迹,不知不觉间,已眼眶通红:“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该,她,她竟然把自己的孩子……” “锦鸢。” 司青儿听道锦鸢的话,才猛然惊觉,这丫头竟偷看了清河公主的信。 难道,做奴才的不都该有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下意识的,她拧眉抬眼,看向锦鸢之前,先看向一旁的甜枣。 “倘若你还想活着在本妃身边伺候,便忘了你方才看到的一切。否则……” 司青儿说不出杀人的狠话,便收回视线,留了半句让锦鸢自己去想。 当她就着灯火,烧了长信,大树后头的首席餐桌上,那一家子父子兄弟还在争执。 听着清河公主的意思,是不承认老皇帝真的是慕九潇。 而慕九昱则再慕九潇说着各种往事来证明身份时,坚持让他打开之前要赠与司青儿的瓷瓶,倘若瓶子里真是香膏而不是毒药,那老皇帝的身份便或许有几分可信。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这在现代,也是个很烦人的事儿。 司青儿知道清河公主今日会杀了慕九潇,但为何杀人之前扯这些……大概是不想让叔王府担负护卫不利的罪责? 毕竟,倘若是个真皇帝死在这里,不管这是谁杀的,叔王府都有个护卫有失的责任。 但若杀的是个假皇帝,或者半真半假分不清真伪的,叔王府就不存在护卫有失的话柄了。 若真是如此,倒是要感念慕清河的一片维护之情。 不过,这只是司青儿一时猜测,真相究竟如何,只有清河公主自己知道。 “不对劲。王妃,咱们自家的暗卫一个都不在了!咱们快走,快……” 司青儿脚边的灰烬还未熄灭,边上的甜枣忽然搀上她的手臂,话音未落,已硬带着她绕过大树,躲进舞台后的小耳房。 甜枣的动作极快,就算是身躯瘦小许多,可架着司青儿溜走的时候,也没半点力不从心。 两人进了耳房快速关门,小小的木门从开启到关闭,竟不曾发出半分声响。 “锦鸢呢?” 司青儿悄声问了一句,然后顺着甜枣的指引,看到了已经跳到树冠上藏身的锦鸢。 “甜枣,你怎么知道府里暗卫都不见了,你看的到他们?” “不,奴婢看不见,这能从气息上分辨他们的位置和行踪。” 甜枣说话时已经从耳房里摸了个凳子,示意司青儿坐下时,又从腰间取了一把匕首,递到司青儿手里。 “王妃先拿着壮胆吧!磨得有些锋利,当心别割了手。” “……” 冰凉的匕首,闪着银光。 司青儿也不知道自己拿着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拿都拿了,且就壮胆用吧。 外面的争执声越来越激烈。 连说话跟个蚊子哼哼似得慕长泽,都好像扯着脖子在说话了。 “……父皇终究生养朕一场,他如今老迈了,朕怎忍心见他目不能视活在黑暗里!” 迎着慕长泽的说话声,是慕九昱的冷笑。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慕九潇寒声呼喝,说慕九昱毒在出墓前夜毒瞎了他的眼睛,正召唤侍卫们将慕九昱拿下。 “你这妖人真会说笑话!皇叔父在出墓之前毒瞎了你的眼睛?他在哪里毒瞎你的?而你若真是父皇本人,为何死而复生后不临朝不见人,连眼睛被毒瞎了也不曾生张?偏到今日神神鬼鬼的来露面,先是要赐皇婶母毒药,后又污蔑皇叔父对你下毒,你当世人的眼睛都是瞎得?看不出你迷惑皇帝后,又想出去皇帝左膀右臂的肮脏手段?” 清河公主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仿佛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不知哪里飞来一支带火的箭矢,直刺她咽喉而来。 有叔王府的侍卫们在,那箭矢自然碰不到清河公主。 但当几个侍卫寻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扑去时,司青儿和甜枣异口同声的疾叹了句:“别是调虎离山啊!” “会吗?” 司青儿扭头看甜枣。 甜枣摇摇头,那意思却不是否定。 虽说刚认识甜枣没几天,但这个丫头脸上的为数不多的表情,司青儿还是看得懂的。 此时,见甜枣绷着一脸的紧张肃穆,司青儿真的有些心慌了。 “怎么办?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要是慕九昱遭遇不测,那她这个牛棚妖妃,是不是真就是个陪葬的结局? 要撂下那倒霉鬼,自己撒丫子逃命去吗?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闪了一下,便被接踵而来的斗志驱散。 “咱们的卫子回来了。” 甜枣像个卫星定位器似得,提示了一句。 说完,她伸手想在门板上敲,不知怎么又忽然把手放下,并对司青儿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 随着她的动作,司青儿听到头顶似乎有瓦片被踩踏的响动。 ……这可是叔王府,慕九昱就在几十步之外站着吵架,刺客却已经跳上了屋檐墙头了? 司青儿紧张的咬着牙根不敢妄动,紧攥手中匕首,所有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虽说穿越至此也经历了好几次困顿危难,可如今日这般的境遇,她却还是头一回。 “公主住手!” “啊!” 骤然一声疾呼从门外传来。 司青儿身子一颤,手里的匕首便戳到了门板。 “长泽!你,你是个傻子嘛?” 清河公主的声音尖锐且刺耳。 顺着门缝往外看去,便见慕长泽挡在慕九潇身前,肩头有鲜红的血迹越来越多。 而站在他对面的清河公主,已经被慕九昱摁在了椅子上不能再动。 “朕生你养你十余年,亲自为你送嫁,可你却要杀朕?慕清河!你疯了吗?” 第205章 顺着小路一直走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老皇帝像是被清河公主彻底激怒了。 可他怒斥之时连看都没看一眼身前的慕长泽,随手将他扒拉到一边,便拍着桌案不停的质问慕清河…… “你的儿子,刚替你挡了一剑!难道你只想着逼问我这个凶手,却连看都不看你儿子一眼?……你们这些瞎眼的乱臣贼子,如今可看清这妖人的面目了吗?他若真是本公主的父皇,真是皇帝陛下的父亲,怎么会一心只想着证明身份,而不管自己的亲儿子!他是假的!假的!” 清河公主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被摁住的手脚,不停的挣扎,连带她袖中藏着的匕首,也在挣扎中掉落在地。 “慕清河!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闹?究竟是本公主在胡闹,还是你个妖人意图不轨?怎么着,迷惑了皇帝将你捧如太上皇,每日恭敬孝顺,你还不知足,竟还想着布局灭了叔王府……今日若没了叔王府,明日是否便是敲响皇帝薨逝的哀钟?你个妖贼妄图窃国,就算我慕清河不杀你,也有的是天下人要把你赶去地狱!” “清河……” 摁下慕清河后,便一直沉默皱眉的慕九昱,终于在慕清河说出老皇帝今日打算时,语气冰冷的开了口。 仿佛知道慕九昱和慕长泽,都是不见撞南墙不回头的心性,慕清河望着慕九昱那铁青的脸,便放肆且狂妄的笑了起来。 “皇叔父自以为绝顶聪明,却不知你所作所为都在人家掌控之中!今日,若不是清河,你且问问在座宾客,他们都是来做什么的?……看你着可笑的琉璃窗和歌舞吗?他们是来给所谓的先帝作证,证明你慕九昱是个无君无父的逆贼!今日扳倒你,明日废黜皇帝,三日之后便是玉金王登基之日!这所有的一切,早就在那妖人的算计之中,偏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瞎了眼,竟看不透……” 慕清河的话没说完,一只装满果酒的金樽,便朝她脑门上砸了过来。 就这么个金樽,慕九昱随手便打落一旁。 但酒尊落地的同时,他冷冽的眸子,已经瞪向恼羞成怒的慕九潇。 当初他在叔王墓与慕九潇对峙几日夜,轻而易举便可夺取慕九潇性命时,他只是毒瞎了慕九潇的眼。 那时他是看在慕长泽的情面,才网开一面。 而今,看着慕长泽倒在椅子上血流如注,而慕九潇已难掩凶残,他心底最后一丝对亲情和恩义的眷顾,也轰然溃散了。 “皇叔父要顾着恩义,皇帝要念着生育之恩,即使活在刀刃上九死一生,也不敢为自己博上一搏,那便让清河来做这个恶人!清河甘愿留个弑父之罪永不超生,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清河公主是趁着慕九昱发愣的空挡挣扎起来的。 她手里的长剑与袖中匕首都已离身,刺向慕九潇的利刃,是头上那支贵气但陈旧的牡丹簪子。 “不,不要……” 慕九昱反应过来事时,想要伸手去拉住慕清河。 手指即将碰到慕清河衣袖时,身子猛地一坠…… “王爷!” 眼看慕九昱莫名倒地,司青儿急的抬手便想推门出去。 但,她推在门板上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风声。 当啷! 兵器交叠的声音,打断了风声。 而始终护在她身边的甜枣,此刻已在黑暗中与人相博。 “锦鸢!” 随着甜枣一声疾呼,原本隐身在门外树冠上的锦鸢,破窗而入。 巴掌大的耳房,一下子装了四个人。 甜枣陷入打斗不能分心,锦鸢进来后也不去帮忙,只一手夹住司青儿的腰,另一手横出一掌便把房门劈成了两半…… 要带她出来逃命就逃命啊,劈了房门做什么! 这样的时候,司青儿也没闲心多想别的,冲出耳房第一件事,便是朝慕九昱所在的方向望去。 锦鸢架着她在暗夜中疾行,朝着远离宴席的方向奔跑。 而匆忙中,她只隐约可见赴宴宾客镇定自若的坐着,至于慕九昱那边,除了看到慕长泽的身影是和慕九昱在一起的,其他细节根本就看不清楚。 “不,我不走。王爷还在那里,咱们回去!” “王妃放心,方才是皇帝拽住了王爷,不许他救先帝!且有混沌他们在,那一家子死绝了,咱们王爷也不会有事的!” 锦鸢说着单手拍开一扇小门,将司青儿抱进去后,退半步直接就把那小门从外面关了起来。 “顺着小路一直走,就是逍遥园的偏殿。王妃小心等候,切勿随意出来走动!” 话音未落,脚步声已远去。 被关在小门里面的司青儿,方才光顾着回头看慕九昱,现在是懵得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伸手推推小门,没听到落锁或者插门栓的声音,可她怎么用力去推,都没能把门推开。 周围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努力眨眼闭眼再睁眼,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再张开双臂,想试探着触及边上的墙壁,然后左右各挪了两三步,都没能摸到小门边上有类似墙壁之类的东西……就这,还让她不要随意走动? 给她银子求她走,她都不知道怎么走啊好不好! 可,外头不知会多危险。 倘若老皇帝今日真的做了要灭除叔王府的局,那么不管慕九昱身边有混沌还是穷奇之类武力担当,怕是都要经历一场浩劫吧? 这样的时候,难道要她蹲在这里装乌龟吗? 万一,万一慕九昱败了,死了,那她…… “甜枣……甜枣……甜枣……” 司青儿不敢出声,又不想坐以待毙,便想着甜枣说,她能凭着气息分辨府中卫子的所在,所以就跟个哑了嗓子的瞎猫似得,蹲在原地仰天暗嚎。 这种只有气息没有声音的呼唤,她也不知道甜枣能不能听见。 或者那丫头打架的耳房离这里远不远,打完了耳房里的刺客,又会去哪里打架,她都一无所知。 “我在这里,甜枣,我不敢出去,我怕一个人出去会给王爷添麻烦,你来找我好不好,甜枣,你来找我啊,甜枣……” 睁眼也是黑漆漆,索性闭眼招魂。 然,一遍遍的呼唤,久久听不到半点回应。 渐渐的,司青儿开始在黑暗里感到莫名的眩晕。 第206章 说得这么热闹,你到底是谁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种眩晕不是低血糖或者紧张过渡才会有的,而更像是中了什么软骨散之类的迷.药。 可她在这里蹲了这么久,根本就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倘若真是有人在周遭放了迷.药,有这个慢刀割肉的功夫,直接跳出来一刀解决了她不好吗? 或者,是个不敢露面,又想挟持了她好做其他用场的,所以才绕路过河,不选最简单直接的法子?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司青儿悄悄伸手在发髻上摘了个很小的珠花,然后保持着眩晕时才有的呼吸频率…… “王妃别怕,别人进不来的,你顺着左边,贴着墙壁走,很快就能找到出口。” 黑暗中心慌不已的司青儿,终于等到一个回应。 可这个声音,不是甜枣,也不是锦鸢。 像是有几分熟悉,可怎么想都想不出是谁。 饶是她院子里负责洒扫的,说话声也一定能听得出来,而现在这个声音,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像是猜到她会怀疑,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身上多了个荷包,在身后挂着,那里头有迷.药,快扔了它。” “……” 司青儿没敢动,努力眨眼看周围,奈何实在太黑了,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王妃,听到我的话了吗?王妃?” 那个声音像是近了几步。 司青儿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便依然保持原有姿势和呼吸频率,只是手里攥着的珠花已经别在衣襟,而另一手攥着的匕首,也暗暗护在身前。 “王妃……” 渐渐走进的呼唤,依稀可以分辨方向。 是小门左边,假如司青儿方才信了对方的话,现在怕是已经到了那人身边。 “王妃?你有没有觉得头晕?你身后有个装了迷.药的荷包,快把它摘下来扔掉啊。” “……” 司青儿静静的蹲在原地,闭着眼,感受着脚步声的接近。 她从前在一些武侠小说上看过,据说目不能视的时候,听力会被激发,那时候她觉得都是没边的扯淡,但现在她深以为然。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判断着对方的距离,通过步伐的跨度,算着那人大约的身高。 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点,只要对方再凑近三步,她就可以跳起来把手中匕首刺进对方的胸膛。 “王妃,你分明醒着,为什么不敢吭声?你身边的奴婢呢?白日里不是耀武扬威很会给你出气的吗?怎么现在却将你抛在这里不管不问了?噢,我知道了,她是知道你们叔王府要倒大霉了,所以丢下你跑了吧?” “是你?”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司青儿后悔不已。 但对方听到这两个字,却停下步子,轻笑起来。 “除了是我,还能是谁?你们叔王府的奴才眼高于顶,就算我一次次暗示,也没人明白即将发生何等骇人的灾荒。而你,整日只会穿衣打扮玩珠宝的傻女人,你知道内宅之外除了吃喝玩乐还有生杀拼搏吗?叔王妃,你的逍遥快活,都是叔王大人带着叔王府的奴才们,用命给你拼来了,难道你在玩耍开心的时候,就不觉得羞愧吗?” “说得这么热闹,你到底是谁啊?哪个不开眼的人家这么瞎,把你这般聪明的人才当个猫狗似得随便送了呢?该把你好好打扮起来,当女帝菩萨般供着才对啊!” 司青儿冷冷的笑着,说话时刻意把身子往后仰了仰。 “外头杀人呢,你身边却一个护卫都没有,竟然还有胆子笑呢?王妃娘娘,您不怕吗?” “怕你?” 司青儿嘴硬,心已经慌了。 这个女人不是被甜枣踢残废了吗? 怎么现在走起路来稳稳当当,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呢? 还有,她为什么停下来不走了,就这么近的距离,她为什么光动口不动手? “苦荞说的没错,你真的和其他女主子很不一样。” 苦荞。 这个女人知道甜枣原本的名字! 一瞬间,司青儿像是坠.落冰窖,周身凉透。 可她很快又觉得奇怪,倘若甜枣真的叛了叔王府,方才在那个耳房里时,大可不必去跟刺客周旋的太机灵。 “王妃。” 仿似老天知道司青儿现在满心疑惑,被召唤许久的甜枣,终于来了。 只是,甜枣的声音是在小门之外,而听她用力拽门却没能成功的动作来看,她似乎是打不开这扇小门的。 “看吧,她假装来救你,其实连门都打不开。怎么样,放下你手里的匕首,跟我走吧!你自己束手就擒,总好过在奴婢手里受折辱!” 女子傲慢的笑着,像是不屑门外的甜枣,也像是讽刺司青儿错信了不忠之人。 然,她越是这样,司青儿越是确定,甜枣是忠心与她绝不曾背叛的! “有本事你就来折辱本妃一下试试啊!来,让本妃看看你究竟是哪里长得出奇,竟然敢在本妃面前如此大胆。” 砰。 就在司青儿双手握着匕首站起身,想要跟那不敢交锋的女人正面刚的时候,门外的甜枣撞开小门,已经旋风似得护在了司青儿身前。 “你要死就死远一点,胆敢在此装神怒鬼吓唬王妃,小心叔王府的刀剑不长眼!” “呵呵……” 小门外的月光,照在那女子脸上,也照着那女子不着衣衫的布满伤痕的躯体。 “真的是她?” 司青儿认出那女人就是白日的舞姬,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当时不是断了脖子不能动,现在…… “王妃别怕,她就是个傀儡。” 甜枣说着抬脚便踹到那女子的小腹,然后看也不看踉跄倒地的女子,直接拉着司青儿便往外走; “王爷那边还有得闹,让您先回梧桐苑。” 甜枣嘴里说得飞快,才带着司青儿回到梧桐苑门口,想要埋怨锦鸢的话,就已经到了嘴边。 然,看清站在院门口,身上多了好几处外伤的锦鸢,她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咽,只有意无意的留了一句:“明知道那种人关在里头,为什么还把王妃送过去。你脖子上的脑袋,大约是不想要了。” 第207章 一对一单练,谁会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我,我当时不是没想那么多嘛!” 锦鸢似是快要哭了。 伸手搀了司青儿进院子,上下看了司青儿,确定没受伤,这才扯了袖子抹眼泪,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王妃杀了奴婢吧!奴婢当时只想着找外人不知之处让王妃藏身,却忘了那里刚关了个人。奴婢粗心大意害王妃涉险,王妃要是不杀奴婢,奴婢就去找王爷以死谢罪。” “嗯。” 司青儿抱着胳膊站在月下,表情淡淡的看了锦鸢一会儿,也没问锦鸢身上怎么伤的,更没问为何只在这里等着却不去接她,就这么看陌生人似得注视一会儿,随后沉默着转身回房里去了。 “王妃……” 锦鸢跪着追上来,想要伸手去拉司青儿的裙摆。 “……” 司青儿迈步进门,回头冷冷的瞥了锦鸢一眼,依然沉默无言。 房内,灯火通明,却看不见云嬷嬷等人。 司青儿独自上楼,进了她位于三楼的卧室,然后看向那扇烛光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窗。 在她这个房间,推开窗就能看到慕九昱那边。 同样的,她只要到窗口转一转,慕九昱那边也能看到她。 “王妃回来了?要喝茶吗?奴婢这就去拿茶点来。” 专守着三楼照顾灯烛的小丫头,一见着司青儿回来,赶紧端茶递水的伺候。 “方才外面都发生什么事了?有听到王爷的声音吗?” 司青儿拿了茶却没喝,问完绕着那丫头走到隔壁尚未赏灯的小房间里,快步走到窗前。 “隔得太远,奴婢听不真切,像是公主刺杀了皇帝,又像是皇帝杀了公主,听不清究竟,实在太乱了。” “那后来呢?” 司青儿想推开着这边的窗户往外看,单手去拔窗栓却没拔动,有心放下手里都匕首在去拔,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双隐在窗帘后的玉色绣鞋。 “后来就不知道了,像是侍卫们打了一阵,隔得太远,奴婢又忙着换灯烛,就没太留心。” 小丫头说着,便很有眼力见的想去帮司青儿推窗。 白净中略带薄茧的小手,刚要凑到窗边,就被司青儿拦了下来。 余光扫着玉色的绣鞋,一面示意小丫头随她回隔壁,一面闲聊似得问:“外面都打起来了,你还有心情换灯烛?你不怕的吗?” “梧桐苑内外都有武婢和侍卫驻守,是王府里最安全不过的地方,奴婢不怕。” 小丫头低着头,很有规矩的让路跟随,临出门又用手护着门框,示意司青儿当心脚下门槛,到了隔壁门槛依然也是这番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司青儿尽量让自己冷静舒缓,跟下丫头没话找话,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想着,站在隔壁窗帘后面的那个人,竟是谁,又是敌是友? “奴婢贱名树影,是前些天刚进梧桐苑的。王妃裙摆脏了,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 树影很规矩的一直低着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像极了司青儿前世曾雇佣过的一个乡村里来的小助理。 这样的时候,司青儿哪有换衣裳的心情,这半宿光景里,她心里的疑影实在太多,且对面那设宴的院子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略定定神,司青儿恍若随意的问:“你从前也是和锦鸢她们在一处训练的吗?” “奴婢是自幼便被收到府里,且一直都在跨院习武,来梧桐苑之前,并不曾与锦鸢姐姐在一处……” “这样啊。” 看着那树影规规矩矩放在身前的小手,司青儿忽然笑了。 无声一笑之后,她很有兴致的闲聊道:“感情你们不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那要是你们俩一对一单练,谁会赢啊?” 树影闻言,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才一本正经的摇头:“锦鸢姐姐的功力远在树影之上。” “哦,那咱们梧桐苑里奴婢,有几个跟你一样自幼入府的,又有几个跟锦鸢一样,是外面来的?” 司青儿说话的语气轻松极了,真的像是个毫无城府的好奇宝宝。 而树影似乎也收到她语气的熏染,表情也松缓了几分。 “咱们梧桐苑里的奴婢一共是二十四人,其中二十三人都是跟奴婢一样,自幼便在叔王府的跨院里习武学本事。” 树影回话很有条理,这一点倒是很让司青儿喜欢。 “所以说,锦鸢在咱们府里没有同伴,是吗?” 司青儿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替锦鸢感到孤单。 树影闻言,便很贴心把回答换了个说法:“梧桐苑里确实是没有锦鸢姐姐的同伴了,但梧桐苑之外,奴婢不清楚。” “说起来,云嬷嬷去哪儿了?” 闲聊的话题,从锦鸢扯到云嬷嬷,得知云嬷嬷正在小厨房里给她熬补药,司青儿便很是无聊的哼唧两声,然后环顾四周时一边打哈欠一边问树影是否识字。 ……隔壁窗帘后有人。 得知树影识字,司青儿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本以为树影见字会吃惊,结果对方坦然点头,直接回答说:“那是以蓝。” “……?” 本以为树影是家生奴才,应该可信,所以写了字给她看,想着或许这丫头能帮忙擒贼。 殊不知树影跟人家是一起的! 浅浅一个呼吸,司青儿的心就悬了起来…… 像是看出司青儿的心绪变化,树影赶紧大着胆子解释道:“王妃安心,脸上有疤,王爷说要是敢露脸吓着王妃,就把她赶出去,所以她寻常都是躲着的。” 正说着,楼下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尚未见着人影,便知道那是甜枣回来了。 “王妃……” “甜枣进来陪我说话。树影,你去叫了以蓝她们帮忙,这就把锦鸢给我捆了。” 司青儿笑呵呵的单手撑腮,语气随意的像是在夸桌上的琉璃灯有多漂亮。 而站在门口的甜枣,以及侍立在她身边的树影,都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吩咐了什么。 眨眼一瞬,树影窜出房门,而甜枣快步站到了树影站过的地方。 “都怪我粗心,回府这么久,都没认真看过身边的奴才们,那舞姬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很该羞愧的……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第209章 这也太霸道了哇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锦鸢是谁选来的,又是忠于哪个主子的,王爷自己费心去查吧。本妃就是个妇道人家,这种事实在不懂,还是不添乱的好。” 莺声燕语的几句话,她就又往人家慕九昱身上蹭了好几下。 院子里刚被安置在耳房里包扎伤口的慕长泽,眼巴巴的望着她们一步三挪的步子,要不是实在失血过多没力气,真的很想冲出来问问:皇叔父大人, 朕到底是不是您亲侄子?您亲侄子大宝贝都快血枯而死了,您这甜腻腻的场面能不能留到夜里没外人的时候再…… “让本公主死了吧!生如蝼蚁的日子,本公主过够了,就让本公主死了吧……” 隔壁的小厢房里,清河公主听说慕九昱找了司青儿来为她医治,又开始寻死觅活的哭喊。 风声兮兮,哭嚎阵阵,空气中血腥气翻涌,而在场所有宾客依然在座,竟没一个敢擅自离席。 “清河还有力气哭喊,怕是还能撑得住,先去看看长泽吧。他挡了一剑,伤得不轻。” “好。” 司青儿点头间从宾客那边收回视线,看到舞台下肆意横流的鲜血时,才恍然发觉,慕九潇不见了。 还有,这满地的血都是谁的? 一个人的血,掏干了也没这么多。 “那位的尸身已经被送去该去的地方了。外面来的刺客有死伤,咱们府里伤亡还好。” 慕九昱看出司青儿的疑惑,便很贴心的赶紧解释。 待司青儿进了慕长泽所在的耳房时,才扭头跟不知何时跟甜枣站到一起的混沌说:“去跟宾客们说,天色不早了,签了本王的协议就滚出叔王府。” “协议??” 司青儿刚伸手要去查看慕长泽的伤,听到这么一句话,便好奇的往外望了一眼。 “是个封口协议。今夜本王放他们全身而退,明日若有人将今夜之事传扬出去,他们就得将全族财产尽数奉上。成年男儿入矿做工,女眷一律到宫中做洒扫贱奴。” “啊?” 这也太霸道了哇? 司青儿的脸色僵了一瞬,转而想着,外面那些宾客里,早对慕九潇今夜计划之情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而那些不知情的,若是不用全族身家和子嗣未来做挟制,恐怕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家伙,会私下的把今夜之事传出去当酒后谈资。 慕九昱做事手段虽蛮横霸道,但也是最简单粗暴的标本兼治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谁都没搭理失血虚弱的慕长泽。 就连司青儿,手上忙着拆绷带查看伤势,眼睛也没往慕长泽脸上多看一眼。、 这要不是个慕九昱很在意的孩子,司青儿现在都想直接在他伤口上捶一拳,还给他止血治伤?想都别想! “还好没伤着心脉,止血之后静养一阵也就好了。但以后做事要知道长脑,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跳着脚非要往阎罗殿里钻的傻瓜蛋!” 司青儿略带几分厌弃的开了个止血的方子,递给慕九昱之后,继续写了个调养的药方。 两份药方都写完之后,简单跟边上府医说了几句,见府医是个很会治疗外伤的人才,便奉上几句夸赞,扭头去看慕清河。 “婶母。” 慕长泽有些委屈似得,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本妃面慈心软,所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用这副腔调来应付本妃?以后改了吧,否则这辈子别想本妃再看你一眼!” 司青儿说完大步离去,只留依然挂着一脸可怜的慕长泽,红了眼圈。 边上的厢房里,颈间割破一道口子的慕清河,还在奋力挣扎着要寻死。 一见着司青儿进来,顿时哭嚎得更厉害。 “王爷。” 看着慕清河哭到变形的那张脸,司青儿忽然想到一个事,不禁扭头拉住慕九昱:“锦鸢偷看了不该看的书信,请王爷该审的审完了,千万记得要替公主保留颜面。” 杀人灭口的话,司青儿说不出口。 但时代不同,环境不同,即使做这种事有伤阴德,有时候不得不做的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选个对时局更有利的那一个了。 离开万事被动的叔王墓才多久啊,刚勉强翻身不再为项上人头提心吊胆,竟然就敢说这种生杀决断。 倘若穿越前知道会有这样的剧情,或许宁愿选个去大清做试婚福晋的贱婢,也…… 算了,人生在世,不管托生到哪里,都不是好混的。 跟慕九昱交代了锦鸢的事,司青儿再次看向哭嚎中的慕清河。 其实慕九昱说的没错,有力气挣扎哭喊的人,其实伤得真不太重。 只是,外伤好治,心伤却不是医药可以治愈的。 “你劝劝她吧。”慕九昱在没跟着司青儿再往里走,快要进内室的时候,挽着司青儿的手,轻声交代:“钱,庄子,体面,随便许她什么都可以。至于其他的……慕氏女儿不该受的苦,自有慕氏男儿去讨伐,让她尽管安心。” “那就让本公主皮甲上阵!本公主要亲自去讨伐安鹿关!” 猛然从内室扑出来的慕清河,险些撞到司青儿身上。 赤红的双眼,紧盯着慕九昱,声嘶力竭的喊着:“本公主在安鹿关受辱十余年,不亲自叫他们尝尝大昭慕氏的厉害,本公主死不瞑目!” “好。” 慕九昱像是就等着慕清河这话,干净利索的点头答应,随后一手护在司青儿身前,一手当着近乎癫狂的慕清河,温声问她:“你是准备带伤出征,还是让你婶母帮你强身健体后再走?” “还是让本妃帮公主看看吧!咱们要去就拿出最英武的架势,也好叫世人都知道,大昭公主可不是他们以为的胭脂俗粉!” 司青儿说着推开慕九昱的手,轻轻的试探着拉拉慕清河的袖子,然后哄孩子似得又劝了几句。 她的声音很柔和,手上的动作更是十分的温柔。 等慕清河颈间的伤口处理好了,房里众人才恍然,怎么用针线缝皮肉这么久,都没听到公主喊疼?? 第210章 别怪本妃跟你没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带着的那个小奴,可以留给我作伴吗?我每天在府里孤单的厉害,那些规矩听话的奴婢,各个都跟闷葫芦死敌,想聊几句解闷儿,也是找不到可聊的话题。我看那小奴乖巧又懂事,且你们一路回来,一定遇到很多稀奇有趣的事。你把她留给我,等将来你得胜归来,我保准全须全尾的将她还你,行吗?” 司青儿已经在甜枣端来的清水里洗净了手,等甜枣端着水出去,她才轻声又道: “等你回来了,我就把她赐给你做义女。将来让她以郡主之尊择婿。嫁妆什么的也从叔王府出一份,你婶母我虽然是个牛棚出身,但私房体己还是有不少,倒是时候和着王爷一起给她填个十箱八箱的嫁妆,应该还是够的。” “婶母怎么知道她……可她……” “知道你担心什么。这话不必说出来,以后也不要跟任何人提。等你得胜归来领了大功劳,她可就是大昭第一女战神的义女,且荣耀着呢,不愁没有佳婿良缘。” 慕清河从没想过,她女儿的人生,还能这样轻易改写。 而司青儿留下那孩子的善意,又岂止是为了孩子的未来? “大长公主说的没错,你真的和你娘是一样的。” “我娘……” 司青儿想到原主的生母,又想起大长公主和慕清河,似乎都对原主生母的秉性很感慨,不由得好奇追问道: “说起来,我连母亲的样貌都不记得,她生前的作为和喜好,也是一无所知。公主若是……罢了,今晚你好好歇着,等明日有功夫了,咱们再详聊。” 虽然心里很好奇,可也不能因此便拉着有伤的公主,彻夜问询。 左右日子还长,休息好了再聊又有何妨?? 司青儿并不急于探知原主生母的过往,所以让人依着慕九昱的吩咐安顿了慕清河,便也没再多问什么了。 此时的院落里,零星还有几桌不愿签字的宾客没走。 之前在耳房里虚弱可怜的慕长泽,已经被混沌等人抬着去了其他院落养伤。 空寂的舞台下,慕九昱坐在邓泓刚收拾干净的桌案旁,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只金樽,黝黑深邃的眸子,则望着浩瀚夜空,不知在思索什么。 “别看了,天上最美的仙子,已经在你府里做大妃了!” 司青儿的笑盈盈的走过去,伸手抢了那金樽放在鼻息间轻嗅,发觉是一樽好酒,便浅浅的尝了一口。 “长泽的脑子怕是坏了,竟然说不想让那人死,只是因为不想那人再到地下伤他母亲的心。” 慕九昱神色暗淡的收回视线,从司青儿手里拿回金樽,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慕长泽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要紧吗? 要紧的是,这小子做出来的糊涂事,只祸害了叔王府也就罢了,可别再给朝堂和百姓添麻烦。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在司青儿心里荡漾几秒,便随着咽下的酒一起,消失在肠胃之间没了踪影。 朝堂与百姓,跟她一个内宅女眷有是什么关系? 有那个看三国掉眼泪的功夫,还不如早点回去洗洗睡,养足精神再想想自己的遁逃大计! “折腾这么大半宿的,累了吧?走,咱们回去了。” 慕九昱说着伸手把司青儿往椅子上一摁,随后连人带椅子的横抱起来:“好生坐着,摔了可别跟本王哭鼻子。” “……” 周遭无数偷看的视线袭来,司青儿本要泛红的脸上,反而沁出几分傲然: “王爷抱好了,若摔伤了本妃,可别怪本妃跟你没完!” “哈哈哈……” 慕九昱爱极了这样骄横跋扈的小仙女,大笑着直接将司青儿抱回梧桐苑三楼,这才轻轻将人放下。 “王妃坐得可舒坦,不知怎么赏本王?” “赏?连个软垫都没有,咯得本妃腰疼,王爷还好意思要赏?大鞋底子多得是,王爷想要自己领!” 俏皮话刚说一半,原本还在椅子上坐着的司青儿, 便跳起来躲到榻上,啪嗒啪嗒踢掉脚上绣鞋,掀了被子便钻了个顾头不顾尾。 “哎呀你脏死了,还没洗漱更衣,怎么就往被子里钻,快出来!” 慕九昱的大手,光掀开被子抠出人还不算完,愣是将人脱了个半光,这才披着被子装大灰狼吃小羊。 嫌人家司青儿的衣裳不干净,他的衣角袖口又何尝干净,不过都是放肆之前的掩饰,疯子说给傻子听。 暗夜晚风袭烛光,鸳鸯锦被翻红浪。 半宿生死,半宿费床。 天快亮时,香汗淋漓的司青儿,终于由皇叔大人伺候着泡了个花瓣浴。 温水中散着淡淡花香,松缓所有紧绷的神经。 此时的司青儿,又累又软,恨不得就在水里泡着睡一觉。 然,那两只为她洗头擦背的大手,很快就又放荡起来。 “王爷,按理说国丧期间,不论皇族亦或百姓,都要守孝才是。” “先帝临终前有遗旨,将三年国丧改为百日,如今丧期早就过了。” 慕九昱一点都没明白司青儿的暗示,只管在他痴迷的游戏中攻城略地。 而司青儿一开始还想着躲闪拒绝,各种打岔各找理由,可这皇叔大人进攻得实在太彪悍,她娇柔温婉的一女子,哪里坚守得住。 都是皇叔大人太骁勇,绝不是她贪恋玩耍才误了早餐,绝不是啊! “王爷不歇一会儿吗?” 披头散发吃了早餐才上.床的司青儿,一见慕九昱穿戴起来要出门,顿时就要往床外爬。 实在不想再陷落温柔窝的慕九昱,见状笑嘻嘻的往屏风后面躲了躲,清清嗓子,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昨晚发生那么多事,多少奴才等着听吩咐呢!再说长泽那里也得去看看,到底是误了今日的早朝,别又闹出别的破烂事儿。” “噢。” 这是正经事,司青儿不敢阻拦。 略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便抿着嘴钻会被窝里躺着去了。 啵唧。 很用力的一个吻,在她脑门上响得震人耳根。 睁眼想嗔臭不要脸的采.花贼,才发现人家采.花贼已经翻窗跑了。 第208章 这么厚颜不知检点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皇帝和清河公主都伤得很重,王爷方才吩咐说,想请王妃过去帮忙看着医治。” 司青儿闻言,顿时扶案起身要往外走,临到门口迈门槛的时候,不由得怨了甜枣一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问了才知道说?也不怕耽误了王爷的吩咐吗?” “回王妃的话,是王爷让奴婢缓缓说的,王爷怕您骤然听了会着急……” 甜枣嘴里说着话,身子却侧着走在司青儿身旁,就算是在树影说很安全的梧桐苑,她的神经也依然紧绷。 难道在甜枣心里,这里也不安全? 司青儿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出门直接朝对面院子走,快要离开梧桐苑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头看。 树影下楼后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原本跪在门口的锦鸢,现在也不见了。 也不知那丫头得手了没有。 按理说,前世那么复杂纷乱的生活,司青儿都应付的得心应手,到了这土鳖横行的年代,不该如此懵懂幼稚。 随甜枣一起走在暗夜小路,司青儿还忍不住鄙视自己,怎么这脑子到了土鳖堆里,反而还不如人家土鳖好使了? “王妃,你从前也这般胆大的吗?” 甜枣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随后像是发觉自己言语有失,便尴尬的解释了一句:“今日一波三折,换了其他内宅女眷,怕是要吓个好歹,王妃却还镇定自若。” “呵呵。” 司青儿有些汗颜的笑了笑,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院门,以及侍立在门外的几个侍卫,私心里不禁也想,她待会要不要也装作害怕什么的,跟慕九昱撒个娇? 但转念一想,此时的慕九昱,怕是心烦意乱的厉害,若是她再姣怯怯的撒娇,那八成是要给最近很热乎的恩爱劲儿,大打折扣了。 短短十几步,司青儿思绪飘忽,眼看要到院门口,刚准备迈步往里走,变听身后猛地传来一声疾呼。 “王妃!王妃救我!” 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司青儿原地停步没回头,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甜枣,对方回给她一个可以安心的眼神,便也站着没动。 “王妃,这两个丫头怕是叛了叔王府了,好好的竟要捉拿奴婢……王妃……” 不等锦鸢凑到近前,原本站在院门口的侍卫,已经得了甜枣的眼神,快步上去便配合树影和以蓝,一起将锦鸢摁在了地上。 “王妃……” 锦鸢被摁倒在树影下,挣扎不得,只能语气哀婉的朝司青儿求救。 以往她若是这样,司青儿肯定会心疼,但今天…… 司青儿转回身,似笑非笑的望着锦鸢: “本妃是个贪吃的,所以遇上喜欢的奴婢,便想着改成甜枣蜜桃之类的心爱吃食,每日唤着奴婢们的名字,自己心情也好。可你的名字,是御赐的,不能更改的,所以本妃想啊,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这样腾出地方来,也好让本妃能提拔心爱的奴婢在跟前。” “王妃?” 锦鸢像是听傻了,挂着泪珠的眼,茫然抬起,随后慢半拍的说:“王妃若不喜奴婢的贱命,奴婢可以改的,奴婢便叫蜜桃叫燕窝叫桂花糕,叫什么都行,只要王妃别赶奴婢走。” “不行啊。本妃已经决定把蜜桃之名赐给树影了,至于燕窝和桂花糕,本妃不喜欢。另外,你的名字可是御赐的,要改不要改的,本妃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得问赐你美名的那位才行。” 浅浅的高贵如谪仙般美丽的笑颜,随着话语渐渐变凉。 当司青儿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锦鸢才后知后觉的瘫软下去,竟是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 微微有些嘶哑的男子声音,在司青儿身后响起。 回头望去,正是芝兰玉树般英俊的慕九昱。 短暂一眼,司青儿眼底便浮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愫。 像是久别多年的老夫妻,终于在跨越山河之后,再次相遇。 “王爷没事吧?” “本王没事,你呢?吓着了吧?” 慕九昱快步过来,单臂揽上司青儿腰间,一瞬不愿转移的眸光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怜惜与关切。 两人定定凝视,爱意弥漫。 阑珊灯火中,司青儿仰望着慕九昱眸中星辰,含情而又俏皮的一笑,柔声道:“凭这些琐事哪里就吓着本妃了。本妃的胆子可大着呢!” “说的也是。” 慕九昱被逗笑了。 浅浅暖笑间,微凉指尖滑过司青儿娇俏的鼻尖,随后温声问她为何恼了锦鸢。 “从前不是最喜欢她的嘛,连她受罚你都不忍,现在倒是要赶出去了?” 司青儿不太愿意破坏现在的温存,然而此情此景,的确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她捉了慕九昱的袖子,蹭了蹭发痒的鼻尖,随后依着慕九昱的身子转回头,望着不敢抬头的锦鸢,才淡淡道:“原本,王爷选给本妃的奴婢,本妃自然是很想珍惜的。但今儿才忽然发觉,这丫头是咱们在墓里时,由王爷吩咐底下奴才去选的,且她的名字又是御赐的不能更改,所以本妃就想着,还是换了吧。王爷再亲自选个跟树影她们一样,只忠于咱们叔王府,又愿意随本妃心意使用贱名的奴婢来。” “你喜欢树影?” 慕九昱像是没抓住重点似得,轻声问。 司青儿看向似乎有些脸红的树影,转而看向另一个扭过头不敢露脸的奴婢,温声回答道:“还有那个叫以蓝的,我也喜欢。本妃是个胆子大的,不管她是脸上有疤还是有花儿,只要忠心叔王府,本妃便都喜欢。……先去看皇帝和公主吧,待会忙完了,再看看以蓝的脸,哎呀,好好的端午佳节,倒是把本妃弄得好忙呢!” 说好了不撒娇不撒娇,说着说着就又软乎乎的往人家慕九昱身上靠。 上辈子跟国民影帝搭情侣戏的时候,也没这么厚颜不知检点啊。 软乎乎的倚着健硕的慕九昱,司青儿迈步便要转身。 当甜枣悄声问询,要如何处置锦鸢时,司青儿扬了个无脑卖萌的脸,直接让她找当家王爷要主意去。 第211章 白来的福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算你跑的快!” 话是说得有点狠,眼神确实暖得烫人。 司青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像个新婚小娇.妻,只是偷偷贪恋慕九昱带给她的宠爱和温暖。 左右都占了嫡妻正妃的名头,这种白来的福利,不占白不占! 甜甜的微笑挂在嘴角,司青儿连召唤甜枣来关窗的话都忘了,翻身一闭眼,便睡得沉浸甘甜。 梧桐苑外。 昨晚设宴的院子里。 慕九昱负手看着被捆在树上的几个人,如刀似剑的眸子,从那些人脸上一一略过,最后停在最不该出现的锦鸢脸上。 “本王曾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也不止一次给你赎罪的机会,这本不是本王的行事作风,但王妃愿意保你,本王便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曾于你为难。但……” 慕九昱没再往下说,随便看了邓泓一眼,便把视线挪去一边了。 ……拇指粗的铁鞭,早在炭炉里烧得半红。 几鞭子下去,锦鸢身上便皮开肉绽。 因着司青儿还在补眠,锦鸢等人的嘴都被堵得死死的,此时再如何行刑,梧桐苑那边都静悄悄听不到半声喊叫。 “其实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本王发泄够了,自然会送你们去阎罗殿。但你们若还有想保的人,有未完成的心愿,本王不介意听一听。” 慕九昱说着,指指被押着跪在另一边观刑的大臣及其家眷,很豪横的搓着指尖蔑视道: “你们不愿意说的,他们早就说完了。之所以现在还有命在这里看你们,不过是本王与王妃有赌约,要看看究竟是女眷先被吓晕,还是带把的先尿裤子。” 慕九昱说完,又朝邓泓送了个眼神。 叔王府内的酷刑,向来是满大昭第一刁钻,随便哪一样都能让人痛不欲生,可他就是有本事让你欲死也不成!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锦鸢终于受不住了。 只是听完她的供述,慕九昱倒是替司青儿感到意外。 按着司青儿的暗示,这锦鸢应是忠于慕九潇的。 结果,她却是大长公主府送出来的奸细。 除了锦鸢自己,还有被甜枣扒光的那个舞姬,都是受命驸马爷。 “驸马爷只是命奴婢监视王爷与王妃的举动,并未授意奴婢们害王爷和王妃,之前王妃御赐,真的只是奴婢一时失职,当时奴婢不在王妃身边,这才没能第一时间……” “行了。” 这种烂污府邸里出来的东西,说破了天也没半句有用的话。 慕九昱懒得多听,直接就让人将她拖走。 “王爷,王妃虽不喜奴婢,但好歹也曾爱惜奴婢,若您真的杀了奴婢,王妃知道了会伤心的……王爷……王……” 咔嚓。 本想将人拖远再动手,奈何她叫嚷的太大声。 慕九昱只一个眼神,邓泓手里的刀,就砍断了她纤细的脖子。 “对不住了,就算王妃曾将你当姐妹一样爱惜,可你实在太吵了。再者,昨晚你求王妃杀你的时候,王妃不是都答应了?” 邓泓松手丢了无头尸,又在尸体上擦了刀上血迹,扭头跟其他困在刑法中无力自救的人道:“谁嫌命长的,也可以效仿这贱婢。不过有了她做先锋,叔王府的猎犬,应该是不会给你们胆敢效仿的机会了。” 世人都说,做惯审讯的人都是冷血绝情的,其实也不是嘲讽。 毕竟,这事做得越多,便越明白一个道理:用再残酷的刑法,也未必能得到百分百的真话。 慕九昱坐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便也乏了,留混沌继续压场,自己去了慕长泽那边。 难得不用起早临朝,慕长泽倒是吃了药好好睡了一大觉。 等慕九昱到他床榻旁坐下时,他还闭着眼呼唤梦中的父皇。 “以前总听你父皇说,慕氏男儿,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时候本王只觉得这是讽刺,现在看来,倒是肺腑之言。” 慕长泽昏睡不醒,也不知做了什么梦。 慕九昱懒得多听,交代奴才和府医们尽心照顾,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慕长泽是,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他教养慕长泽是真心实意,而慕九潇招抚他多年,却做尽身为兄弟手足不该做的险恶。 昨晚便被暗暗送回皇陵的慕九潇,此时应已入棺封墓。 至于他到黄土之下见着往日妃嫔姬妾时,会是何等攀缠纷争,慕长泽或许真的会担心,但慕九昱却是一分钟都懒得多想。 活人之间的争夺都管不过来,还有心思管鬼? 且他现在能以慕氏男儿身份去做的,只有帮着慕长泽稳固江山,不要丢了龙椅皇权。 除此以外,便是慕清河出征。 然,这事也无需他多费心。 那种故步自封的边疆部族,多派几个能征善战的好手,快则俩月,最多半年,怎么也踏平了。 倒是同街不远的大长公主府………… 慕九昱隔着重重屋檐看向大长公主居住的方向,轻轻搓了搓手指,然后露出一个冷冽的笑。 “驸马爷晋封得职已有十日,算起来,今早就该离京了吧?” 他语气冰凉,等身旁邓滨无声点头,这才放下轻搓的手指,淡淡道:“带上本王为他则选的薄礼,咱们去送送我那好姐夫。” “是。” 邓滨寒声肃面的应声退下,到门外吩咐人去备马套车…… 当初,大长公主想让慕九昱帮着提拔驸马以及府中子嗣。 慕九昱就真的在那之后的几天里,一连三日把各种喜讯送到大长公主面前。 驸马爷得了实权官爵,虽说所任之地有些偏远,但这种外派官职坐不上几年,回来便定是再受提拔的好底子了。 还有驸马府里的几个成年子嗣,除了嫡出两个留在京中任职,其余都是一样平白得了令人艳羡的,需要外派但很有实权的好差事。 据说,大长公主接了喜讯连身子都好了很多。 倒是雪寒,忙着照顾大长公主又忙着给驸马等人张罗物资的,不堪疲累,病了。 “咱们叔王府的府医,她们信不着的。记得告诉各药庄管事,专供公主府的药材,一定要选最好的。不是最好的,当心本王揪了他的脑袋。” 第212章 起码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的吩咐,底下人从来都是照原话往外通传。 这话刚从叔王府里出来不到半日,整个京城,数十家大小药庄,便都一字不差的印在各位掌柜的脑子里。 送别。 寒暄。 慕九昱没对驸马爷等人露出半分不屑,反而难得的温和。 就好像真的听了大长公主的话,还不止一次的关心驸马等人的身子。 他送来的践行礼物中,有不少寻常医馆药铺里难得的好药,其中专补男子体魄的,就足足备了四五箱。 “姐夫一路平安,尽量早去早回,长姐也是盼着姐夫的。” 慕九昱说着,又塞给驸马爷一卷银票,像是很怕这家伙一去不回,所以不得不以财帛讨好似得。 这可是驸马有生以来,难得能在慕九昱面前站直了说话的奇景。 莫说驸马爷身边的奴才们看傻了,就连跟着慕九昱的邓滨,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完了,坏了,不得了了! 他们家王爷被王妃带歪了,竟然也会睁眼说鬼话了啊! 不过…… 这样的王爷倒是比从前只会蛮横霸道要好多了,最起码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司青儿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喝下午茶的时辰了。 树影和以蓝正悄无声息的跪着擦楼梯,云嬷嬷则守着个小炉子,给司青儿看着昨晚忘了喝的补药。 一见着司青儿起来,她赶紧倒一碗药出来,双手捧着送到司青儿面前。 “抱歉抱歉,老奴昨晚熬了几回,都没敢上送到王妃面前,今儿可赶紧先喝了,别又闹出什么事来耽搁了……” 云嬷嬷说着,便哄孩子似得,一面吹着药,一面往司青儿手里送。 见司青儿犹豫着不接,就迟疑着问:“王妃是饿了吧?也是,哪有刚起来就喝药的,还是先吃饭吧!先吃饭。” 云嬷嬷说着,又回头招呼奴婢们摆饭。 她就像个守着院子不出门的老奶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照顾儿孙。 “云嬷嬷昨晚没惊着吧?怎么也不多歇歇,这种熬药的琐事,让底下小奴做就好了啊。” 司青儿说着接了药碗,倒是不喝,只是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云嬷嬷。 昨晚乱糟糟闹成那样,难道云嬷嬷一点都不知道吗? 还是心理素质实在太好,所以此时才云淡风轻的像个没事儿人似得? 信任二字,就像一块新切的豆腐,不染杂尘便罢,若稍染尘埃,再怎么小心清洗,也再难恢复从前。 此时的司青儿,并不承认自己是惊弓之鸟,但遇蛇之后怕了井绳,倒是真的。 试想那锦鸢,即使在被擒拿的前一刻,也还挂着面具摇尾乞怜。 倘若不是一次次星星点点的琐事夹杂起来,再顺着她赐名之事隐约猜测,怕是至今还当她是个贴心但又粗心的忠仆吧? “云嬷嬷,昨晚睡的好吗?今早起来可见了锦鸢?” 当司青儿问出锦鸢二字时,一旁还在擦地的树影和以蓝,都略顿了顿手,但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做事。 而站在司青儿面前的云嬷嬷,则像是略回忆了一下,才回答:“昨晚老奴一直在耳房,熬药做点心的忙到很晚,晨起听说锦鸢被赶出去了,怎么这事王妃不知吗?”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太清楚她被赶出梧桐苑之后去了哪里。” 光是几句话,司青儿也分辨不出云嬷嬷到底是演技高超,还是确实两耳未闻窗外事。 等云嬷嬷说,她也不知道锦鸢的下落,司青儿便没再问什么,召唤甜枣上楼伺候梳洗,说是要她陪着去客院那边看慕清河。 昨夜之前,她在府中行走,都是带着云嬷嬷和锦鸢,而今她只带甜枣就要出去,云嬷嬷多少有些不放心。 “甜枣虽然细心,但从前是按着卫子栽培的,真到了伺候的事上,比不得正经婢女的,要不……” 云嬷嬷以为司青儿是体谅她年老,才跟慕九昱一样,舍不得总劳动她。 而她也真的是时常在陪伴走动的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看甜枣已经跟进内室,云嬷嬷便指着还在擦地的树影说:“要不让这个丫头跟着王妃伺候?她不似老奴腿脚笨拙,且又是学过不少伺候主子的本事,轻手利脚的。” “行吧!” 有甜枣在,多个谁少个谁的,司青儿并不在乎。 至于伺候的好不好…… 她司青儿也是个轻手利脚的人,那些皇族贵女要摆的谱,有外人的时候摆出来是不让叔王府丢脸,没外人的时候,她还是习惯了随行自然的。 倒是树影,像是能跟着司青儿出去走动,是个天大的恩典。 当下放了抹布洗了手,走到司青儿面前就噗通跪倒,先敬了三个响头。 “奴婢蜜桃,誓死守护王妃安危,此生愿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蜜桃?” 云嬷嬷听得有些糊涂,她分明记得这丫头叫树影,怎么就成了蜜桃了?? 随着她狐疑嘀咕,蜜桃仰起小脸儿灿烂一笑: “王妃昨晚说的,蜜桃之名是给奴婢的。奴婢谢王妃赐名。” “得,换了名字脾性也改了,昨儿还低着头回话,今儿就敢仰着脸蛋儿冲本妃笑了。走吧走吧,再磨蹭下去,人家公主还以为本妃多不把她当回事,竟连看都不去看人家一眼。” 怕井绳的人,也是有喜好的。 她舍不得见人楚楚可怜,但更喜欢身边人都笑得甜蜜灿烂。 带着两个丫头下楼时,不经意回头瞥一眼,恰撞上那俩丫头相视一笑的瞬间。 很好,就该是这样的气氛,才最舒心自然。 有这小事一闹,锦鸢的离开,似乎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哪怕她忠心不二,或许在可以拣选的时候,司青儿还是更愿意带着身后这两喜洋洋吧? 私心里沉浸感慨,也渐渐明白乐活之道,司青儿出门坐着西王母的轿撵没走多远,便到了慕清河暂住的客院。 “王妃安,公主知道王妃一定会来探望,所以留贱婢在此恭候。” 周身都是异族打扮的小奴,说着便不太熟练的跪下说话,那恭敬小心的样子,像是时刻紧绷神经,防着也坦然静候着谁的打骂和差遣。 第213章 成了对个死人的亏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孩子,起来说话。” 司青儿说着,扭头向甜枣示意。 等甜枣过去将那孩子搀起来,带到面前才问她:“你家清河公主去哪儿了?” “回王妃的话,公主留了书信给您。” 小奴想跪下回话,膝盖刚软了一分,想了想又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取出怀中信函,双手捧着奉到司青儿面前。 司青儿亲自伸手接了信函,趁着这个功夫,又细看了小奴,并和颜悦色的道: “真是个懂规矩的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的话,小奴没有名字。” “……” 看起来都十四五岁了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名字? 司青儿差一点就要问这小奴姓什么,转念想到慕清河曾在书信上说,她生的孩子……生父不详,所以卑贱。 “怎么办啊,本妃真的好喜欢你,又有规矩又懂事,可本妃身边不缺奴才了……” 司青儿忍着眼底的心酸,活脱演了个一脸的慈祥,像模像样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问: “左右你们公主今天不在,你今天就陪本妃玩吧?行吗?” 她本是照着老奶奶哄孙子的慈爱在说话,谁知话刚说完,那恭敬又小心的小奴,颤.抖着就跪了下去: “……公主说,她把小奴留给公主使唤了,所以王妃想小奴怎么伺候您玩,都可以的。” 怎么伺候您玩都可以。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啊。 满脸慈祥的司青儿,感觉自己腔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噎着,想顺顺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来。 艰难的喘了一口浊气之后,司青儿收回视线,勉强说了声:“挺好的,那你这就跟着本妃吧。” 小奴闻言,赶紧起身。 也没敢走在司青儿身边,而是毕恭毕敬的到后头,走在小撵后头。 “唉。” 昨晚一时心软,便给自己揽了这么个好活。 现在想后悔,怕是也晚了。 打开慕清河留下的信函之前,司青儿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皇天后土保佑啊,慕清河可千万别留诀别信。 假如这女人脑子不好,回去跟那些王八蛋同归于尽了,那她可就揽了个大坑在身边了啊! 天知道,要把那小丫头的心态掰过来得费多少功夫。 万一掰不回来,那她昨晚答应慕清河那些话,许诺的那些事,那可就成了对个死人的亏欠了。 那她将来还怎么走夜路啊?! 带着忐忑的心情,司青儿咬牙鼓起勇气,打开了慕清河留给她的书信。 信件开头,是感谢感谢谢再感谢,感谢之后,便是豪言壮志…… 司青儿是一目十行的往下看,一直看到最后,才见着一句:“让她好生等待,来日我得胜归来……” 倏忽,一口浊气被长叹出口。 信上其他内容都不要紧,只要看到这句,司青儿高悬着的心,便稳了。 “蜜桃,待会你去跟云嬷嬷要几身跟甜枣一样的衣裳,告诉她,本妃喜欢身边人都美滋滋漂漂亮亮的。另外……” 司青儿终于敢大大方方的回头看那小奴了,看着那丫头紧低着的脑袋,略想了想,便说日后就让那丫头住她的逍遥园。 要让一个拘谨、胆怯、习惯受辱的孩子重拾自信,还有比自在又 清闲的舒心生活,更合适的法子么? “走,咱们先去逍遥园。” 司青儿历来是行动派,想到就要做到。 这小奴现在不光是她对慕清河的许诺,也是慕清河坚韧不拔的信仰…… 慕清河喊她婶母,这孩子便是她外孙女了,算起来是给人家当了外祖母的,自然要赶紧拿出做外祖母的慈爱才行。 只是,她一门心思想要去收拾逍遥园,给外孙女置办暂居地盘,但她身边的甜枣,却犹豫着提醒道:“王妃,咱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皇帝啊?” “探望他?” 确实也是,她现在可是当人家婶母的人,这头能替慕清河养孩子,那头就不能去探望一下受重伤的慕长泽吗? 认真想了想,司青儿回了甜枣一句:“外男的事有王爷操心,本妃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好生在内院呆着别添乱的好。走吧,去逍遥园。” “……” 甜枣咽了咽,没再吭声了。 身为忠仆,该提醒的时候提醒了,至于主子如何决断,那不是她们可以置喙的。 甜枣是以卫子之身受训的,所以很多规矩都与做伺候奴婢的人不同。 其实也正是她身上的这一点,才让她在短短两三天之内,便让司青儿十分信任。 小撵拐个弯,绕了花园里风景最好的小路,朝逍遥园走去。 甜枣一如既往的目不斜视,而她身旁的蜜桃,却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似跟甜枣一样目不斜视,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克制不住偷看的心。 司青儿坐在轿撵上悠闲自在,没事就偷瞄几眼身旁的奴才们。 瞧见蜜桃极力克制自己,尽量不偷看的样子,就打心眼里觉得有趣。 再假借抚鬓,瞥一眼后头的小奴,本以为那丫头也是跟蜜桃一样。 结果,也不知那小奴是病了还是怎么了,竟行走间瑟瑟发抖,一脸愁苦。 逍遥园内,姹紫嫣红。 里头的奴婢们一见着司青儿来,就像是见着了天上仙,笑语嫣然的都来请安。 “今儿本妃运气好,白得了个大外孙女,你们赶紧的,去把花厅边上那个小厢房收拾出来给她住,一应物件都要最好的啊!还有,去弄沐浴的热水花瓣来,再给她找几套仙女儿才能穿的裙子……” 司青儿颓自说得热闹,吩咐一众奴婢们去忙,便回头把手伸到小奴面前:“来,跟我到里面看花花去。” “……是,是。” 小奴颤颤的点头,颤颤的伸手,小手刚搭在司青儿指尖,便暴露了她因惧怕而沁出的冷汗。 “别怕。” 司青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这个小丫头打消恐惧。 带着她进了花厅,手牵手的看了一会儿花花,就硬着头皮,亲自带小奴去沐浴。 偌大的浴间,只有她和小奴两人。 看着那小奴想哭不敢哭的脱了衣裳,她都好想照照镜子。 难道她长了一张变.态脸,竟能让这小丫头脑补出十分可怕的虐待戏码? 第214章 你都学了什么才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知道公主去哪里了吗?” 司青儿在小奴坐到浴桶里才靠近,说着话,伸手抓了一把花瓣,轻轻撒在水面。 小奴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回答: “不,不知道。” “我猜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的,以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司青儿撒完花瓣便没了别的动作,安静的原地坐着说: “公主喜欢你,想抬举你。我也喜欢你,所以就答应了公主的请求。在公主得胜归来之前,你要住在我这里,做我最心爱的外孙女。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就陪我玩,我不来找你的时候,你就跟着嬷嬷学才艺。你要努力些,快快改了现在的怯弱,要学着自信阳光……” 司青儿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生过孩子,偶尔在剧组演个母亲后妈什么的,戏外也很少能跟童星们互动到一起去。 而今看着面前十四五岁的无名外孙女,她真的是绞尽脑汁才尽量语言简单易懂,又不会让对方有脑补恐怖片的可能。 然鹅,她终究还是小看了对方的想象力。 “贱婢多谢王妃喜爱,贱婢会好好陪王妃玩的,至于才艺,从前小奴也学过一些,只是不知王妃……” “你都学了什么才艺?是公主偷偷教你的?” 司青儿还以为着孩子终于明白的她心意,便喜滋滋的问。 结果人家说了半天才艺名称,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公主教过奴婢很多,只是每次轮到奴婢出去伺候,她都让别的姐妹替了,所以……若是贱婢做得不好,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啊?神马?你说,什,么?” 好言好语说了半天,对方竟然还是曲解了她的心意! 司青儿在这一刻,感到自己嗓子眼都苦了,好想仰天长啸。 “好孩子,你方才说的那些才艺,在咱们这可不是正经才艺,赶紧都忘了吧。” 司青儿说着凄凄哀哀的长叹了一声,然后伸手拿了舀水的木瓢,走到小奴身后,轻轻用水浇在她发梢。 “以后你要学的才艺,是跟许多皇族贵女一样的仪态规矩,琴棋书画。你要尽量端庄淑惠,要自信发光,将来还要嫁最好的夫婿,过最幸福的人生,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奴才,你是你自己,是我司青儿的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好孩子。谁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本妃来,本妃亲自抓着你的手,跟你一起打回去……” 要不是这叔王府姓慕不姓司,司青儿都想说,从今日起你就是叔王府的小主子,谁敢欺负你,尽管狠狠打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动作轻柔的帮对方洗头发。 等外面传来甜枣的禀告声,说是苏静仪来了,她才幡然觉醒似得,试探着问那个小丫头:“要是可以自己选姓名,你可有自己喜欢的吗?” “……” 小丫头没动静。 司青儿耐心等了等,还是没等到回应,放下木瓢,转到前头一看,才知道那丫头咬着嘴泪流满面。 薄薄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咬破了。 泪痕浸染了血迹,在嘴角晕成点滴猩红。 “你……是我弄疼你了吗?你快别咬了,都出血了!” 司青儿莫名心慌,扯了手帕要给她擦嘴,又怕帕子不干净,反而弄脏伤口,便扭头再去找干净的绢帕。 “王妃娘娘,您杀了贱婢吧!您要贱婢做的事,贱婢做不到的。公主把贱婢给了您,贱婢便可以任由您玩耍驱使,但您要贱婢学那些……贱婢虽然生来蠢钝,撒谎哄人做奸细的事,贱婢学不会……贱婢真的学不会……”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湿漉漉的小奴爬出浴桶便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一声声,一句句。 不光是胆怯畏惧,还有其他司青儿一时品味不出的滋味,弄得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懵得说都不会话了。 “王妃,奴婢进来伺候吧?” 门外,响起甜枣的问询。 司青儿像是得了救星,赶紧就让那丫头进来帮忙。 帮什么忙? 司青儿也乱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好一通忙乱之后,小奴继续沐浴,只是,这回陪着她沐浴的人,多了甜枣和蜜桃。 其实之前没让别人跟进来帮忙,是怕小奴身上有不可见人的伤痕,怕伤了小奴的自尊,也对日后为小奴翻身留后患。 此时,已经知道她虽被教了些不堪的才艺,但始终都被慕清河小心保护着,并未真的伺候过任何人,这倒是让司青儿大为宽心了。 “蜜桃,你去问问硕公主,就说本妃新得了个很招人稀罕的宝贝儿外孙女,想让她赶紧帮着琢磨个合适的闺名。” 思来想去,这种起名的事,谁来做都不合适,但要是硕公主帮着想个小字闺名先用,倒是更给这小奴贴金。 至于正经姓名,还是留着将来慕清河去头疼,她个表亲婶母大姥姥,还是不掺和的好。 趁着蜜桃去求名字,司青儿便与甜枣一起帮着小奴洗澡擦头发,等蜜桃喜滋滋的回来了,送新衣裳的婢女们也到了门外。 “蜜桃先说。” 司青儿眼疾手快的指了蜜桃进门,得了个“嘉宁”二字后,便从善如流的往外吩咐道: “都进来伺候我嘉宁宝贝穿戴打扮!往后她就住在逍遥园里了,谁要是敢在伺候的事上怠慢,看本妃怎么罚你们!” “是。” 屋里屋外,瞬间跪了好几堆。 刚从浴桶里走出来的嘉宁,本也想跟着一起跪,但司青儿一把将她拉住,并认真嘱咐: “从今以后,除非王爷要你跪,或者皇帝来了不得不跪,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你都不用跪的。我叔王妃认下的外孙女,得有我叔王妃的体面。记住了吗?” “是。嘉宁记住了。” 嘉宁回话时,依然畏畏缩缩守着规矩,看着叫人无奈又无奈,无奈的厉害。 可这一时半会就要把个大活人改了脾性习惯,就是大罗神仙怕也很难。 除非像她一样, 被个不同心性的人魂穿,但真要是那样,恐怕彼嘉宁,便不是此嘉宁了。 第215章 本王给你姐姐找了什么麻烦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帮小嘉宁穿戴打扮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好的。 不想冷落了苏静仪,也不想单独留嘉宁在后头,司青儿便干脆让人先给嘉宁穿了简单的中衣,然后带了衣裳簮钗的,都到苏静仪那边去穿戴。 那丫头也是从拘谨性子,后来转变成现在这样欢脱的,或许有她在,嘉宁会适应的更快。 但临走之前,司青儿还是摁着嘉宁的手腕辨了辨脉象。 本以为,要在帮忙调养的事上费些心思,结果仔细分辨了一会才发现,人家嘉宁只是看着瘦弱,其实身体底子比谁都好。 这回倒是省了司神医耗费医术了。 前头花厅里,苏静仪早等得脖子都长了。 一见着司青儿来,便急吼吼的问:“昨儿究竟怎么了?还有,你好好的从哪得了个外孙女,在哪儿呢,也不抱过来给我看看!” “哈哈,你想看也可以,见面礼先备好了!” 司青儿对昨晚之事避而不答,只嬉笑着挡在嘉宁身前,先叫苏静仪找礼物。 好歹是个公主,穷不穷的身上都得带些体面物件才出门,苏静仪也没吝啬,摘了个玉佩往掌心一摊,便吵着要抱外孙女玩儿。 “好嘞!外孙女来了,您老抱好了啊!” 司青儿说着,左手抓了玉佩, 右手将嘉宁往苏静仪身上一推。 十三四岁的苏静仪,被十四五岁的嘉宁给撞了个满怀。 勉强被婢女们搀扶着站好身子,才瞪着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上下打量嘉宁道:“这,这么大的外孙女?姐姐别是逗人玩儿的吧?” “见过买艺人耍着玩的,没见过收外孙女逗人玩的,你当本妃脑子坏了,闲着没事弄个人来当外孙女养吗?有那粮米衣裳的瞎浪费,自己留着赏奴才不好吗?” 司青儿半开玩笑的说着,手里抢来的玉佩塞到了嘉宁手里让她藏好,扭头已经吩咐婢女们,继续给嘉宁穿戴打扮。 很明显,苏静仪没看出嘉宁是慕清河身边的小奴。 这很好,省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所以司青儿便也对嘉宁的来历闭口不谈。 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 苏静仪问了两次,司青儿都坚持回答:“昨晚你们走了,我就回梧桐苑了,也不知怎么就疲累的厉害,王爷何时回来又何时出门,我都不知道。” 到苏静仪想问第三次的时候,司青儿先发制人的悄悄道:“记得锦鸢吗?也不知她犯了什么事,竟然被赶出去了。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的下落。” “……” 苏静仪终于信了。 连自己最喜欢的贴身婢女的下落都无从知晓的人,说是不知道昨晚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也确实很可信。 结束这个恍恍惚惚的话题,两人的心思就都扑到了嘉宁身上。 一屋子人笑呵呵的把嘉宁当孩子似得打扮,最后终于将人穿戴打扮又上了妆容,对着镜子发呆的嘉宁,都不敢认她自己的脸了。 “瞧啊,多漂亮的小美人。走走走,逛园子看花去!也叫叔王府的土鳖奴才们都开开眼,叫他们知道本妃是个天仙,本妃的外孙女也是仙女……” 热热闹闹的说着,司青儿就带着苏静仪和嘉宁,以及甜枣蜜桃,一起出了逍遥园。 伺候在逍遥园里的婢女们一路送到门口,得了待会回来吃晚饭的吩咐,顿时又欢欢喜喜的去忙了。 “瞧她们,傻不傻啊?我要是她们,巴不得你不来,好大的园子自己消遣多好,谁愿意伺候人啊!” 苏静仪笑哈哈的说着玩笑话,见嘉宁走在边上亦步亦趋,脸上的笑也是硬挤出来的,便有些别扭的悄悄拉住司青儿。 “你这大外孙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看着怪怪的?” 司青儿被问得一笑,避重就轻的回了句:“她以前过得不好,所以不适应咱们这放肆逍遥的做派。估计过几天看多了,她就习惯了吧。” 被她这么一说,苏静仪脸上的笑,忽然就浅了: “别又是王爷给你找的麻烦事吧?就像从前拎了我给你似的,也不管你烦不烦。” “本王给你姐姐找了什么麻烦事,怎么本王自己还不知道呢?” 毫无预兆的,慕九昱就从后头拐角里走了出来。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差点吓得苏静仪顿时就白了脸。 眼看慕九昱就要到跟前,苏静仪想也不想的就躲到司青儿身后去。 “姐姐,姐姐快跟姐夫说,方才那话是玩笑话,绝没有旁的意思……” 方才还端庄大方的硕公主,此时畏畏缩缩像个见了猫的小耗子,倒是很让人大开眼界。 尤其单独的嘉宁,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虽然脸上神色不变,但光看眼神,也知道心里翻滚着惊涛骇浪。 没办法,一个两个都是小绵羊的性子,司青儿不敢支棱,此时也只能勉强支棱一下。 “硕公主!你都知道这是你姐夫,你还怕个什么劲儿?一家子进出说话的,难道还不许开个玩笑了吗?来好好站着,你姐夫要是敢欺负你,看你姐姐我怎么收拾她!……对了,还没给王爷引荐,这是嘉宁,以后就是咱们的外孙女了!” 说支棱就支棱,但支棱不到三秒,司青儿就赶紧换个话头,并一个劲儿的跟慕九昱眨眼示意他看嘉宁。 有苏静仪在,司青儿便没直说嘉宁的来历,私心里想着待会没人了再细说,结果就见慕九昱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个小玉牌。 “这是本王给的见面礼。” “她好喊您一声叔外公的,你就给个这?这也太小了哇?再给点再给点,没物件给银子也行。” 司青儿没想到慕九昱这么上道,且看他面上很是温和,便撞着狗胆蹬鼻子上脸,非得又要两万两银子当零花钱,这才欢欢喜喜的放了慕九昱一马。 有了慕九昱在边上,不管是苏静仪还是司青儿,都没了逛园子玩耍的心思。 倒是嘉宁一如既往,慕九昱不在的时候她什么样,慕九昱在的时候还是什么样,都是恭敬小心的跟在一旁。 第216章 一个播种的心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说好去逍遥园吃晚饭的,一起去吧?以后嘉宁就住在逍遥园了,去吃个晚饭,就当是庆祝她入住。” 司青儿笑呵呵的邀请慕九昱,心里却不停的呐喊:滚你的蛋蛋,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跟着我们啦! “晚饭可以去逍遥园,但嘉宁不能住那里。” “……啊?” 司青儿想说,她连嘉宁要住的厢房都收拾好了。 但等慕九昱很庄重的说,叔王府的外孙女,要住就住正经内院,岂能住在专供玩耍的地方? 她便悄无声息的,把抗议的话都咽了回去。 人家慕九昱说的有道理,她怎么还好意思再固执。 慕九昱一句话,嘉宁就换了居所。 到逍遥园里吃晚饭,便成了个过场,除了慕九昱,其余都急着去看嘉宁要住的新地方。 “那里清早就有人去收拾整理了,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好好吃饭!” 慕九昱没好气的嗔了两眼,逼着司青儿又喝了半碗汤,这才擦擦嘴,带队去参观。 说是配得上叔王府外孙女居住的新地方,其实就在梧桐苑后头不远,一个门前有个花圃的小房子。 司青儿嫌弃这里没有院墙。 苏静仪觉得门外的花圃太大。 甜枣觉得单独一个房子好孤单。 唯一蜜桃和嘉宁,是进了屋子就管不住眼,眼睛转来转去的,到处看得停不下来。 “你们俩想看什么就大大方方的看,别低着头眼珠子乱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的脖子里没骨头呢!正好我们走累了,先坐着一会儿歇歇,去去去,一边搭伴儿玩去。” 司青儿本想的是让苏静仪带着嘉宁玩,结果这么一下午走下来,忽然发现蜜桃倒是跟嘉宁很对脾气。 仔细想来或许也是…… 这俩丫头,一个是自幼关在跨院里习武学伺候,根本没出来见过世面。 一个是活在困顿里,从来没抬过头。 倒是有那么点子,可以惺惺相惜的味儿。 就像是鲶鱼找鲶鱼,磁场吸磁场,就算是从见面就没说过私房话,她俩也能一个眼神就有旁人不懂的默契。 为了让嘉宁能自在些查看她的日后居所,司青儿带着慕九昱和苏静仪一起坐着喝茶,把活动空间和便利都让给了那俩好奇宝宝 其实,古代建筑都差不多一个样。 这又是平房。 东屋、西屋、餐厅、客厅、盥洗室,正常人一圈看下来都用不上半分钟。 可蜜桃搀着嘉宁一进屋,这转来转去东摸西摸的,竟然看了半个时辰还没看完。 “我说本妃的宝贝儿大外孙儿啊,这屋子日后就是你住的,用不着今儿一下子全看完。过来喝点茶,吃吃小点心。” 司青儿那一声大外孙儿,喊得那叫一个溜,差点没把慕九昱嘴里的茶给炸出来。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连儿女都没有的人,竟就开始当外祖母了? 眼瞅着十四五岁的嘉宁往司青儿身边靠,慕九昱冷脸抬手。 啪! 一拍桌子: “好了,回去了。” …… 喜气洋洋的场面,骤然被这一巴掌拍得冰凉。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司青儿,而司青儿的眼睛,则一眨不眨的望着慕九昱。 一口气喘下来,慕九昱终究是在略委屈的注视下,软了语气: “这孩子刚到了新地方,不定怎么兴奋难眠,咱们都走了,她自己静一静,才能早些安枕。静仪也累了半天,眼看天都黑了,还是早些回去,不然老亲王该悬心了,走走走,咱们都走吧!” 慕九昱好歹还是憋来了几句人话。 装模做样的说完,便想拉司青儿回梧桐苑。 旁人不知道慕九昱的脾性,司青儿还能不知道? 一看他某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司青儿就知道他此时憋着什么坏! “王爷说得是,不过妾身觉得,今晚还是陪着嘉宁先熟悉了才好,不然刚离了……不然她一人孤零零的呆在着,未免也太孤单了。” “孤单什么,一会儿让云嬷嬷来陪着她,屋里屋外的奴才也有好几个,怎么可能让她孤单了……走,回梧桐苑了。” 急着当爹的人,哪里会放过任何一个播种的心愿。 司青儿不走,他就硬扛着,扛起来走到房门口…… “你干嘛?” 慕九昱停了脚步,看向跪在门口的嘉宁。 要不是看在这孩子是慕清河的女儿,且司青儿昨晚又以这个孩子未来,安定了慕清河支离破碎的心,他哪里会让这女孩子靠近自己三尺之内? 而如今他急着扛司青儿回去办大事,这女孩竟然敢挡路! “请外祖放下外祖母吧!如若外祖心里有气,便往嘉宁身上撒,或打或罚都可以,请放下外祖母。” “……” 一屋子人,噤若寒蝉。 司青儿憋着笑,整个人趴在慕九昱肩头,小肚子憋的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再看原地屹立的慕九昱,整个脸都黑成个铁面具,竟是咬着后槽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啦。放我下来,别吓着嘉宁。” 司青儿忍笑拍拍慕九昱的肩,等自己双脚站到地上,便回头一把将跪着的嘉宁紧抱在怀。 “好孩子,你就不怕他真罚你吗?” 即使被紧紧抱住,嘉宁的身子也依然紧绷。 她沉了一口气,才回答:“不怕。怕也不怕。” “傻丫头,什么叫怕也不怕。挨打受罚的事谁不怕?你以后可以怕。就像硕公主怕毛毛虫,本妃怕蛇……” “以后有嘉宁的地方,就不会有蛇。外祖母什么都不用怕。” 嘉宁的身子,绷得像是带了体温的石雕。 硬邦邦没什么感情的话,也是自带一股子灼热,险些就烫掉了司青儿的眼泪。 “哎呀,这么好的外孙女,我怎么就找不着呢!来来来,我也抱抱,我也要抱……” 苏静仪抹着眼泪就扑过来硬抱,仨女人你抱我我抱你的,倒弄得慕九昱站在一边,无奈的开始搓指头。 最终,大粗腿没忍心拧小胳膊。 做外祖母的司青儿,愣是在嘉宁的屋子里待到了后半夜,才挑着琉璃灯回梧桐苑。 而硬赖着也要当外祖母的苏静仪,陪着嘉宁送她一路,然后就挽着嘉宁的胳膊,回去陪嘉宁过夜去了。 第217章 姥姥给你摘个花花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其实本妃看着,嘉宁是不太愿意静仪留下的,可静仪一再坚持……” 司青儿洗漱之后钻进被窝,刚要躺下去,忽然又坐起身往外吩咐:“蜜桃,今晚你去嘉宁那里伺候着。” “好了,祖奶奶,你快睡吧!” 好不容易盼得佳人在怀,刚要搂又落了个空。 慕九昱猴急猴急的坐起来,一把将司青儿拥住,话音未落,已经把人摁进了温柔窝。 寻常人成家有子嗣,男子大约十八.九,女子大约十六七,这么算不管是生男孩还是女孩,要当祖辈,都得是近二十年以后的事。 早一天让他的种子发了芽,他慕九昱早一天给亲孙子发压岁钱,这可是比什么事都重要的重中之重! 奔着要当祖爷爷的一宿,又是十分费床。 司青儿连着两个晚上不能早睡,再被他这么一折腾,不堪疲累的,第二天竟然就头晕难受的起不来了。 她自己就是个神医,把脉开方子都不在话下,可神医治人也是需要药效支持才行。 就这么一拖一熬的,等她坐着小撵去看嘉宁的时候,那边给嘉宁修建的院墙都完工了。 足有两人高的院墙,各个方向都抠了镂空小窗。 一来通风透气,二来加了采光。 只是,就算是有好看的气窗,可太高的院墙还是很挡光挡视线,弄得好好的居所,竟像个牢房。 司青儿以为这是府里的木头奴才做的蠢事,结果悄悄问了才知道,竟然是嘉宁自己的主意。 没有院墙她害怕。 院墙矮了她不安心。 就这样像牢笼一样的,把她的屋子花圃都围起来,她才觉得吃饭也香,睡觉也香。 “好吧。嘉宁喜欢就行。” 司青儿宠溺的搂了搂嘉宁的胳膊,隐约觉得这丫头似乎不如昨晚那般与她亲近,便也没太强势的一定要嘉宁陪她玩笑。 只是,趁着屋里人都去给花圃浇水,她还是叫了蜜桃到跟前。 得了的回答是: “昨晚,公主跟嘉宁小姐聊到很晚,早起之后,嘉宁小姐就不太一样了。” 果然。 司青儿就猜着,或许是苏静仪说了什么让嘉宁误会,还真就被她猜对了。 “得了, 等有功夫了再说她们聊了什么,你去陪着嘉宁玩吧,别让她觉得本妃留你在她身边是监视她的,那可就真冤枉了本妃的一片心了。” 司青儿说着,便撂下茶碗,也往外去浇花玩。 出门一打眼,看到嘉宁很恭敬的将水瓢递给苏静仪。 而苏静仪随手就接了用…… 这一幕,像极了奴婢伺候主子的日常。 不知怎地,司青儿的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嘉宁啊,来,姥姥给你摘个花花戴。” 司青儿说着,折了一朵盛放的芍药,心情很好的放在嘴边吹了吹,便笑呵呵的给嘉宁戴在鬓边。 “瞧,真就是个美人儿胚,分明是戴花儿扮美,却弄得花儿都黯然失色了。”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院里众人都笑了起来。 嘉宁自己也笑了。 只是,笑脸儿刚挂起来不到三秒,不知想到什么,就有恭敬且拘谨的给司青儿施礼,说是多谢疼爱和夸赞。 “谢什么?本妃可是你姥姥啊!” 司青儿亲昵的戳了戳嘉宁的脑门儿,然后很自然的挽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边看花,一边嘀咕: “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看着现在的你,就像是看着曾经的我,那时候我刚去陪葬,墓里是个活死人,墓外又……” 掏心窝的肺腑倾诉,说起来便耗了大半个时辰。 她就挽着嘉宁转圈看花,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像是憋闷多少天,终于找到个可以说私房话的知音人。 “好在后来啊,有了静仪。那时候她瘦瘦小小的,还病得挺重的,我真是恨不得日夜都陪着她身边,生怕外面那姐俩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欺负了她……” 聊到这里的时候,正好也是蜜桃等人摆好了午餐,侯在门口等她们俩进去。 司青儿这才放开嘉宁的胳膊,改成牵着她手的动作,跟她一起进屋吃饭去。 本以为,苏静仪会在屋里等着一同用餐。 结果餐桌前没见着人,再问蜜桃,才知道人家早半个时辰就已经回去了。 “这丫头,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司青儿嘀咕了一句,扭头招呼嘉宁坐下吃饭,并体贴的为她夹菜盛汤挑鱼刺。 “其实咱们也没差几岁,只是这辈分不能逾越。要是我有什么事儿做得忒不像个外祖母的样子,你可别私心里掖着,一定要告诉我啊。一样的,你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像乖孙儿,那我也一定提醒你的。” 好大一块鱼肉,挑完鱼刺,还是看起来很完整的样子 司青儿捏着小碟子,将那块鱼肉送到嘉宁面前,然后就笑呵呵的说:“快吃吧我的好孙女儿,吃得白白胖胖的,姥姥更稀罕你!” 为了哄着嘉宁敞开心扉不自卑,她是连前世某老艺术家的经典桥段都拿来用了。 虽说好孙女儿没被逗得噗嗤一笑,但那眼底眉梢的笑意,也是很显而易见了。 吃了饭,司青儿就开始犯困,嘉宁也是吃了滋补汤羹就有些懒怠。 想着出去吹了风再晒了太阳,搞不好又要难受,司青儿就没回梧桐苑。 嘉宁昨晚选了西屋做卧房,她就让人铺了东屋的床,然后带着甜枣赖到东屋床上睡午觉去了。 她也不知自己这身体怎么忽然就亏了气血,本来早起还想着问问苏静仪,她拿来的避子汤药里,有没有伤身的东西、 后来想着把脉的时候也没有中毒迹象,便把这种可能会伤了人家一片真心的话,给咽了下去。 只是,那避子汤怕是不能再喝了。 那里头有一味药,正好跟她这几天要吃的补药相克,若是坚持喝避子汤,那她等于是在喝毒药了。 暖洋洋有些闷热的午后,甜枣坐在脚踏上扇风打盹,司青儿倒下去没一会儿就去找了梦里周公。 西边屋子里。 嘉宁很想睡,可就是强忍着,不愿意闭眼。 第218章 来给慕九昱斩桃花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云嬷嬷进来送冰碗的时候,见了她这样。 就小声告诉蜜桃,让蜜桃坐边上去开解开解。 “其实我都懂的。” 嘉宁没让蜜桃开口,就已经红了眼圈,悄悄的攥紧了手指。 “王妃是真心待我好的,可我们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的好,我要怎么才能报答,我,我报答不起的……” 豆大的泪珠子,扑簌扑簌的砸在青锦绣玉兰花的衣襟。 那模样,黯然自悲中带着许多的无奈,知道的是她一.夜翻身得了厚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莫名遭灾背了巨债。 云嬷嬷从昨晚过来,便一直在外间,只偶尔进到内室一两回。 而今她恰好就在门外换冰碗,耳朵里听了这话,就忍不住扭头朝嘉宁脸上望了望。 “有你这些话,王妃就没白疼你。至于报答,你好好做个等让王妃长脸的外孙女,应该就是对王妃最好的报答了。” 云嬷嬷的声音很小,唯有眼神坚定坦诚。 “可,可我总得做些什么。” 嘉宁眨着泪眼问云嬷嬷,很希望云嬷嬷能给她答案。 “在王妃入府之前,老奴被王爷安排在跨院里养老。衣食无忧的养花养猫逗金鱼,一养就养了十多年。你当我没心没肺不想报恩?可我要是跟你似的天天哭着想,我怎么报答?我能做些什么?那老奴怕是等不到今日在王妃身边效力,早哭死了。” “……” 嘉宁像是听得愣了。 许久,她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很小声的问:“那嬷嬷您从前是做什么的?王爷为什么会安排您在府中养老啊?” “老奴从前?和现在一样啊。都是做奴才。只是那时候年轻,现在老了,好在王爷和王妃也不嫌弃。前些天都是老奴陪着王妃在府中走动,后来王妃大约看出老奴力不从心,便换了蜜桃陪着了。王爷和王妃都是心有慈悲的人,皇室里能遇上这样的主子,老奴也算是从前姐妹里最有福的一个了。” 云嬷嬷说着,伸手帮嘉宁拂去裙摆上的褶皱,温声劝慰道:“老奴跟小姐您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您,王爷王妃都不是施恩图报的人,您知道感恩是好的,但若是时刻憋着劲儿的想回报王妃的厚爱,那叫王妃看了,怕是要伤心的。” “伤心?” 施恩于人,被涌泉相报,不是该欣慰该高兴,为什么会伤心? 嘉宁想不通,便又望着云嬷嬷,等她解释。 大好的午休时光,司青儿睡了个美容觉,醒来后神采奕奕。 蜜桃听着她起来,便赶紧送上奶茶点心,重新帮着梳妆。 西屋,静悄悄没一点响动,司青儿以为嘉宁还在睡,便示意蜜桃小心些别弄出声响。 然鹅,她轻手轻脚的穿戴梳妆了,走到西屋门口悄悄一望,那屋里根本就没人。 再问蜜桃,才知道她亲爱的宝贝儿大外孙女,早就到后院跟云嬷嬷学规矩去了。 “大晌午的太阳这么毒,学个什么规矩啊!这一老一小的,别再晒坏了!” 司青儿说着,便要蜜桃带她去看看。 看看究竟是学什么规矩,也看看那孩子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究竟是个什么脾性,再就是也看看云嬷嬷私底下会怎么待人…… 款款出门,疑问重重。 走出屋子绕了耳房,眼前墙根下的阴影里,便见嘉宁脑袋上顶着个碗,正跟着云嬷嬷学走路?! “这种事,云嬷嬷很在行的。” 不知何时,慕九昱出现在司青儿身后。 轻声开口之时,大大方方的将爪子就扣到了司青儿腰间。 “府里来了女客,王妃娘娘要不要赏脸一见?” “女客?” 司青儿烫着了似得回头,视线瞪着扫上慕九昱的脸,随后眼珠子一咕噜,就换了端庄淑惠的表情道:“王爷主理外院也是辛苦,如今再要王爷为内宅女眷们走动的事操心,那便是妾身不体贴了。” 说着,她就留了蜜桃在这替她给嘉宁作伴,自己则膏药似得挽着慕九昱,身姿聘婷的要去待客。 说是来了女客,倒是要到外院去见。 小撵刚停,司青儿便急吼吼的问,来者是谁,可否需要令备回礼。 其实回礼就是借口,先知道对方的身份与来意,才是她想问的答案。 当慕九昱恨不在意的说,来者是大长公主屋里的雪寒…… “她?她来做什么?” “她之前不是给本王送了个小妾嘛。说是来探望的。” 慕九昱的表情怪怪的,倒是不见几分厌恶。 等司青儿好奇又不知怎么问时,他就隐约挂了一丝为难,搓着指尖道:“听说那小妾…被你身边的婢女踹断了脖子,她伤心不已便哭得晕了过去,也不知现在醒了没有。” “神马玩意儿?” 司青儿本打算仗着演技,来给慕九昱斩桃花的。 现在才知道,慕九昱腆着脸接她过来,竟是应付这种破烂事。 “据说她最近一直病着,长姐的意思,是想让你帮着给她诊治诊治。倒没想到,来了还没说几句,她就晕死过去了,倒是叫本王轰不得骂不得,只好厚着脸皮请您出马。” 这话让慕九昱给说的,先是长姐有话,后又送上金灿灿的高帽,弄得司青儿想要摆了臭脸拂袖而去,也没了原有的底气。 不情不愿,司青儿就透着瞪了慕九昱一眼。 刚想说,既然人家心疼那小妾都心疼的晕死过去了,您老便赶紧顺了人家的心,好好把那小妾抬举一番,或是做个侧妃,或是拎去梧桐苑做女主子…… “给她开一副正经治病的方子,三五日的能让她看起来康健些就好。眼下公主府就剩她这么一只硕鼠还在作祟,奈何长姐信任她,咱们不能做得太明显。等驸马爷到任上给长姐回了信,其他滚远的子嗣也报了平安,这女人会有合理的去处远走他乡的。” “啊?” 司青儿闻言没太听懂,快速将慕九昱的话琢磨了几遍,顿时满眼惊异。 这不是她之前悄悄想过的法子,怎么被这个王八蛋给用了个底儿掉? 第219章 克制女子虚伪表演的最佳方案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看来,大富贵先生还跟她挺有灵犀。 莫名的,一丝欢喜,就跃上眉梢。 转瞬,司青儿已经提起裙摆,示意慕九昱带路。 庄重又豪华的前厅之中,一身素净打扮的雪寒,正侧身坐在椅子上擦眼泪。 看样子是哭了一会儿了,隔着好远, 都能看到她眼圈通红。 只是,她身边那个看似柔声劝慰的……那是苏静仪? “姐姐。姐姐可算是来了。” 苏静仪一见着司青儿,放下手里的帕子便奔了过来,像是知道司青儿会好奇,还赶紧解释:“原本我的要回去了。路上遇着了雪寒姐姐的马车,一问才知道,她是要来探望姐姐,和之前赠与姐夫的一个妾室。当时我都听懵了,叔王府里何曾有什么妾室?心下好奇,便跟着回来了。” “是啊,莫说你好奇,我这里也没明白过来呢!” 装糊涂,司青儿会! 等雪寒放下手绢过来施礼问安,她更是端庄礼貌且迷糊的先稳稳当当受跪拜,再云山雾罩的问慕九昱:“方才在门口都没来的及问,雪寒是来探望谁的?还是王爷把人藏得太好,竟连本妃都瞒得这么紧呢?”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她让谁踢断了谁的脖子的。 就算是最后那舞姬前来指认,她也只会说,她当时只知道这是个无礼又猖狂的舞姬。 一个做正妃的,难道还不能处置一个贱婢都不如的猖狂舞姬了? “哪里是本王将人藏得太好,本王收礼从不看单子,隐约知道有几府送了女人进来,那不是都养到内院当歌舞伶人给你耍着玩去了嘛!” 慕九昱像是受了好大的冤枉,说着拧眉瞪向雪寒,语如寒霜百般的呵斥道:“不想本王一脚踢死你,就赶紧让王妃给你诊脉开方子,得了方子赶紧滚蛋,带上你们送来的下贱东西,再不许踏进我叔王府半步!” 大魔王一发怒,屋檐都像是跟着颤了颤。 有他以震怒压场,司青儿倒是省了很多口舌。 从令如流,很快诊脉开方,然后就准备送客了。 “王爷,人已经带来了,是抬到雪寒小姐车上,还是另外派车装回去?” 门外,绷着死脸说话的,是本应时刻在暗中护卫司青儿的邓衍。 昨晚这小子被派了别的差事,偏昨晚司青儿几次遇险,眼下他正满心自责。 所以慕九昱让他去拎人的时,他都紧咬牙根才控制自己的爪子,不然现在哪里还有活人能抬着走,早就是一具尸体等着去乱葬岗了。 “方才奴才看了一眼,甜枣出手时并未用十分的力,那女人的伤都是看着伤筋动骨,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事的。……听说她昨晚还曾在王妃落单时装神弄鬼,甜枣只是踹得她跌了一跤,也不知是看了谁的面子。” 邓衍的老脸,拉得快有二尺长。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怪甜枣没对那舞姬下死手。 这话说轻不轻,说重确实是要命的重。 顺着他的话音,原该站在司青儿身后的甜枣,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都住嘴。” 慕九昱最不爱的就是听奴才们扯皮。 沉声一喝之后,凉飕飕的视线,便紧紧盯在甜枣的脸上: “邓衍说的有错?” “没有。” 甜枣本就是卫子出身,做什么事,得什么结局,她心知肚明。 “奴婢谢王妃赏识提拔,奴婢虽对王妃绝无二心,但这事确实是奴婢有错。” 甜枣说着,重重一叩首,便要拜别司青儿。 而就在此时,门外有人道:“王爷,那个叫红云的,说是有话要当众回禀。” 红云。 不用问,那舞姬的名字。 被人抬进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不知哪里扯的门帘,除此便无其他掩身之物了。 “红云,我的红云啊……” 雪寒一见着红云这惨状,顿时哭着要往前凑。 啪。 一只翠色茶碗盖子,在她脚尖崩裂。 “滚出去等着!” 大魔王的震慑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刚要拉开帷幕的苦情戏,只用五个字,就乖乖谢幕。 “你想说什么。趁着本王还有耐心,捡真话先了!” 根本没管雪寒哭成什么样,慕九昱已经进入下一话题,余光里瞥见雪寒慢了脚步,像是又要哭天抹泪,便随手一弹手边的茶碗。 茶碗在雪寒身后崩裂,溅了雪寒半身茶渍。 简单粗暴的对待方式,实在是克制女子虚伪表演的最佳方案。 眼看雪寒仓皇逃出门去,司青儿暗暗在心里给慕九昱点了个赞。 稍一分神,便漏了担架上红云开口说了什么。 等她收心细听时,便听见红云在替甜枣表忠心。 这个被甜枣当众扒光折辱的女人,竟然掉过头来替甜枣说话? 司青儿听得简直跟天书一样,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的初衷。 难道是要欲擒故纵,让她们因此怀疑甜枣的忠诚? 人家甜枣已经表态认错,愿意承受责罚,她再来这一套,有意思? 司青儿听不明白的话,慕九昱也是懒得多听。 直接打断道:“替她人求情之前,你是不是先说说你自己?你也算是叔王府里行走过的,找死也该找个角落别碍了本王的眼!” “王爷明鉴,红云当时,实在是心中焦急,又气恼府中奴才眼瞎耳聋,所以才不得不在王妃面前张狂。当时红云只是想趁此机会能到王妃身边说话,却不想苦荞那一脚,虽未踹断奴婢的脖子,但奴婢终究没能得着说话的机会。” “你这话,本妃就听不懂了。甜枣踹你脖子之前,可没人捂着你的嘴。” 司青儿记得很清楚,当时甜枣扒光红云的衣裳,将她摁倒在地,到后来踹得她倒地不起,这中间可有好一会儿功夫呢。 倘若她真有要紧的话要说,为何那时候不说?? “王,王妃。” 一直不吭声的甜枣,往前爬了爬,见司青儿没制止她插嘴,才颤颤的道:“当时奴婢见有锦鸢在边上,就没让红云说话。其实红云后来说的那些猖狂之言,也是想提醒王妃的。” “那你当时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司青儿恼了。 第220章 什么跟什么的破烂事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难道在这偌大的王府里,竟没半个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吗? 昨天赶了锦鸢,今儿又要去了甜枣,是不是明日云嬷嬷和蜜桃也留不住? 这些看似将忠心当第一要紧的人,竟一个两个的都不知忠心二字为何物?! 心中愤慨与悲凉交加,司青儿神色不愉的眼角,扫上了慕九昱。 什么狗屁的豪横皇叔,这都养了一堆什么狗东西! “回禀王妃,奴婢当时只知道红云一定有重要的事要说,但当时她看锦鸢的眼神,奴婢便知道,这话不是能当着锦鸢说的。奴婢本想着,先在锦鸢面前假意废了红云,事后再找机会问红云一句,但……” 甜枣说着,小心翼翼的望了门口的冰碴子脸一眼,接着又道:“后来邓衍他们都有旁的事,王妃身边实在不能没人,奴婢就没敢去找红云。” “这么说来,倒是本王的错?” 慕九昱冷冷插嘴,寒霜一般的眼神,如刀似剑。 这样的时候,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重要的难道不是甜枣是否忠诚,而红云又究竟有什么话要说却没说成吗? 再就是,这个红云……实在奇怪啊! 司青儿压着心思,端茶轻抿。 看似不经意的视线,不紧不慢的环顾在场众人。 “说说吧,你当时没机会说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爷。” 司青儿闻言抬头,缓缓撂下手中清茶,随后低头看向跪在脚边的甜枣,道:“还是让甜枣先说说,她凭什么知道红云有话要说?而她又为什么会与红云有这等异于常人的灵犀默契?” “这个……” 慕九昱像是被提醒了,又像是忽然想到了别的什么,幽深的眸子扫过担架上的红云,又看向跪着的甜枣,最后望到悠然落座的司青儿脸上:“或许是因为,她们原本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 “什么……亲?姐妹?” 司青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瞬低头看甜枣,见甜枣哭着不停点头,便又看向担架上的红云。 “确实是亲姐妹。” 慕九昱说着,便朝门外冷冷一笑,随后漫不经心的解释说:“门外那位,曾有幸与大长公主一起来咱们王府游玩。巧不巧的就偶然误闯跨院,还认定本王捡来的一个孩童,是她遗失的女儿……本王到底是做长辈的,便成全她思女心切又如何?” “……红云是雪寒遗失的女儿??那甜枣?” 司青儿再次看向脚边的甜枣。 “王妃,奴婢和姐姐都记得很清楚,我们就是爹娘的亲骨肉,当初王爷做主替我们安葬父母的时候,也曾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出身再三确定过的。可怜姐姐那时一人落单,便被唬了出去,等到事后明白过来,再要回府,已经是万万不能了……” 甜枣的话还没说完,担架上的红云,便已泣不成声。 这纠纠.缠缠的弯弯绕,弄得司青儿一头雾水。 从前她总说古人土鳖,而今看来,这帮土鳖且时尚着呢,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际关系,都能玩儿得这么云山雾罩。 而所有弯弯绕里最气人的,便是随手将红云赐予雪寒带走的慕九昱。 他是明知雪寒认错了女儿…… “当初是雪寒小姐说,只要奴婢在回答王爷问话时,连着三个问题都点头,她就带奴婢去见其他兄弟姐妹。奴婢,奴婢蠢钝,虽也再三犹豫,可,奴婢终究还是为了一己私心,便违心回答了王爷的问话。多少年了,奴婢悔恨不已,只盼能有再回来的机会……” “所以,这次回叔王府做妾,是你自己求来的?” 莫名的,很久很久没吭声的苏静仪,听故事听得走火入魔似得插了句嘴。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察觉失礼,赶紧求救似得咬着嘴朝司青儿望去。 “这也是我想问的。” 司青儿回给苏静仪一个安稳的笑,随后便看向红云,等着她的答案。 薄薄的担架上,红云哭得肝肠寸断。 努力平复情绪,才哑着嗓子道:“是,是奴婢得知公主府要为王爷张罗妾室,所以……奴婢答应驸马爷,回来之后要配合锦鸢打探消息,并在得了消息和差遣时,好好为公主府办事。但奴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那些的,奴婢只是想回来……” 红云这话不像是虚词,但司青儿想了想,还是感叹着摇摇头:“难为你了。好好的皇族外戚,说出去也是高门贵女,而今却要低嫁做妾。” “什么高门贵女。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的假女儿,不上台面还能有口饭吃,若真敢在人前露脸,那就是跳着脚找人要耗子药吃了!” 慕九昱没心情把大好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往事,几句话拆了司青儿幻想出来的内宅梦,随后便直接告诉她,当初雪寒引导红云错认母女,为的是日后常来探望红云,借机在叔王府多走动。 而慕九昱直接将红云赐予雪寒为女儿,雪寒便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羞怒,都发泄到了红云身上。 什么高门贵女? 放眼整个大昭王朝,谁家有那种起早贪黑练功夫,三餐不济,破衣烂衫,永远都被卫子头领当贱婢驱使的高门贵女? “王爷好狠的心。竟也不怕甜枣她们恨你!” “恨本王?” 慕九昱被司青儿脑子里的儿女情长给逗笑了,转而扭头问问跪着的和躺着的,恨还是不恨。 结果,那俩都摇头摆手,并对多年招抚而感激涕零。 “唉。脑仁疼。” 司青儿不想再听了。 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的破烂事儿,看着跟演泡菜国苦情戏似得,私底下又弄得跟水浒传似得,她要是有耐心琢磨这些弯弯绕,前世也不会至死懒得看三国。 “头疼,饿了,乏了,府里的事你看着办吧,告辞。” 司青儿起来就要走,结果她前脚还没离开椅子边,后脚就被甜枣抱住大.腿。 “王妃。求王妃……” “你傻啊,府里大事都是王爷管的,今儿不管是你姐姐还是你,生死来去,都是王爷说得算……” 第221章 狼心狗肺炖党参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看着泪眼汪汪的甜枣,司青儿的心也是揪着的。 可她不是圣母,救不得世人万般苦。 且今日这人这事……倘若让她来决断,红云也别跟那种假冒伪劣娘回狗屁的公主府,甜枣和他们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必再分隔两地。 都还了良民身份赶出府,大不了送上些安置费,也比留在身边深藏各种纠葛旧怨来得干净。 只是,她的想法终究是站在她个人角度,叔王府里这些人这些事,终究还是得人家慕九昱上手。 就算慕九昱愿意由着她安排,可古人不是有句老话:新来的和尚不会念经! “甜枣,你的心思本妃明白,但……今日要是王爷愿意留你姐姐,那本妃身边便从此多个蜜枣。可要是王爷不愿意留你姐姐,那本妃就是再可怜你们,终究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司青儿说着,抬眼瞥了慕九昱一眼。 她话里的意思看似是以进为退,但这一眼望过去,确实全然与话语中不同的另一番深意。 “好。那本王便把给你身边添个蜜枣。” “……” 司青儿一噎。 眼角凛了慕九昱一眼,扭头招呼苏静仪,一起去内院找嘉宁吃晚饭。 千恩万谢的场面,她不适应,还是慕大魔王自己消受的好。 另外,那位前来寻医问药探望女儿的雪寒小姐,也还是皇叔大人自己去应付罢! 什么内宅琐事? 什么女眷走动? 谁爱出头,谁去出那个头! 她司青儿反正一推二六五,从此懒得多搭理。 司青儿是想好了两手一摊三不管,结果…… “去传王妃的话,卫子苦麦,破格提拔为王府三等女使,赐名蜜枣,留梧桐苑。再去告诉公主府来的那位,她们公主府送来的妾室,方才已与王妃问明白了,那女人前几日被本王看不顺眼砍了头,现下尸骨倒也不难寻,晚些会找回来给她送过去的。” “……” 根本就还没走出门的司青儿,听了这些屁话,气得回头便瞪。 可那王八蛋得了怒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还跳过来拉她的手,说是要跟她一起去后院陪嘉宁吃晚饭。 “本妃还有事要忙,没工夫搭理你!” “什么事比本王还重要?没关系,本王可以陪着你。” “……” 司青儿又瞪了一眼,余光瞥见甜枣脱了外衫包住红云,而红云则哭着呢喃: “王爷还记得奴婢叫苦麦,王爷答应爹娘,会让咱们永远在王府做奴才,王爷没忘……” 答应你们爹娘,永远让你们做奴才,很值得感动? 傻子还是痴呆?什么脑回路! 另外…… 原来大魔王先生是因为早就答应人家爹娘,会让人家孩子在府里做奴才,所以方才就是被她用眼神暗示,也依然坚守承诺? 要知道,方才司青儿朝慕九昱望那一眼的时候,心里都想好了要出多少银钱,为那俩枣买屋置田了! 豁出去费银钱将人送走,也好过留她们在府里,日后被公主府牵扯…… 再者,恕奴还良,赐予田产,那可是很积德的大好事啊! 说不定她做了这件大好事,老天看在她慈悲为怀的份上,就让她的出逃大计顺利实施了呢! “这些年,你的蜜枣吃了本王好些医药,不让她回来伺候几年,本王实在是亏太多了。另外,前些年她们的哥哥娶亲,也花了本王好些银子,这些钱本王也得从她们身上使用回来才行的……” 慕九昱就跟长了透视眼似得,牵着司青儿的手,便厚着脸皮耍无赖。 一番话还没说完,轻快的脚步就出了门,半拉半引着的,就把司青儿给送上了小撵。 而且他动作飞快,还根本就不给司青儿说话的机会,扭头随意朝苏静仪挥挥袖子,便道了几句: “天色不早了,公主再不回去,老王爷怕是要着急,就不留公主了啊。” …… 黄昏日暮,晚风徐徐。 司青儿被忽悠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坐在小撵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扭头看身后。 公主府来的那个雪寒,还跪着没走呢! 甜枣和刚改了名字叫蜜枣的红云,也没带出来。 还有红云当初要说却没机会说的话,还没让她说一说啊!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什么事都没弄干净,甚至红云,不现在该叫蜜枣,蜜枣身上的伤…… “臭不要脸的那位,会有人在边上看着。她又不傻跪久了没人搭理,自然会走。至于你那俩枣,该治病的治病,该受罚的受罚,不会厚此薄彼的。咱们晚饭吃涮羊肉好不好?昨儿刚得了一瓶上好的韭菜花,咱们尝尝?” “……” 司青儿暗暗翻了个白眼: 一瓶韭菜花,还特么上好的,土鳖就是土鳖,没治。 “王爷做事总是这么跳脱的吗?弄得人没头没脑的,也不怕夜里睡不着?” “……嗯?” 慕九昱仿佛从胖狐狸口中听到有埋怨的味道,便扭头望着她漂亮的侧面,小声问:“你有哪里没弄懂的,本王可以亲自给你解释。” “你背地里已经从蜜枣那里问过话了,对吗?你都知道来龙去脉,也想好了怎么应对,干嘛还拖着我来费脑子呢?你觉得你们皇族之间的脏乱差,是什么很值得人窥觊的大好事还是怎么滴,就不能静悄悄自己解决了吗?” “你不是很喜欢听八卦故事吗?我以为叫你来听她们这些事,你会很感兴趣的。” 慕九昱憋的一脸受伤,说完抽抽着嘴角使劲喘了喘,像是努力咽下一口怨气,才委屈巴巴的又道:“要不是为了让你看热闹,本王就是无聊到把韭菜花酱当茶喝,也不会去亲自去见那个臭不要脸的雪寒小杂种的啊。” ……司青儿哑了。 苍天或许知道慕九昱的用心良苦,可她司青儿真的是一点都没感受到。 “本王好累。本王想静一静。本王不想吃涮羊肉了,本王想吃狼心狗肺炖党参。” 大魔王认真耍无赖,竟然还真有几分要皮不要脸的冲劲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司青儿决定成全他提升表演技能的热忱。 第222章 吃吧,吃饱了带你玩儿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全能影后要成全古代土鳖大魔王的渣演技,那还不是轻飘飘随手便来的接戏节奏? 于是,她恍做关心的点头应允。 并还交代后头跟着的奴才,别忘了在王爷吃狼心狗肺炖党参的时候,一定要在蘸料里多加点上好的韭菜花。 交代完这些,司青儿便开始催那几个抬小撵的奴才,快走快走快走吧,本妃还要去陪外孙女涮羊肉,别耽搁久了饿着辛苦学艺的好孩子了…… 明晃晃的就是要扔下慕九昱啊。 抬着小撵的几个人,也没敢抬头,不敢违抗王妃的催促,更不敢因着催促就真的走太快。 上头主子不着调,底下做奴才的就真的很难啊。 眼看几个奴才装聋作哑闷头走路,轻飘不敢太大声的脚步,都快把地上的青砖擦出镜面儿了,一旁拉着个大白脸的皇叔大人,总算是开了腔。 “本王都说了不去涮羊肉,王妃一定要霸道?那好吧。你个女人家家的,本王不于你攀缠,涮羊肉就涮羊肉,本王陪你吃就是了。” “……” 抬撵的奴才硬生生咬着后槽牙,生怕一时忍不住,再摔了小撵上的王妃娘娘。 而坐在小撵上的司青儿,闻言更是哭笑不得的甩了着眼尾,朝厚颜无耻的慕九爷丢了一连串的樟脑丸。 臭不要脸的王八蛋啊! 你去吃你的狼心狗肺炖党参啊! 不想再看某人那稀碎的演技,司青儿干脆依着软垫闭目养神。 内院。 专属嘉宁居住的小院。 墙根树荫下,云嬷嬷坐着指点,嘉宁站着施礼。 也不知这一个动作练了多少遍,司青儿进院门的时候,那丫头的手脚都别扭的不知怎么摆了。 当眼尖的蜜桃,看到司青儿与慕九昱进了院门,只是轻声唤了一句:“王爷王妃来了。” 随后,各奴仆鱼贯而出,该怎么做礼请安,各有章程。 入府行走这么些日子,司青儿早已对这些繁文缛节习以为常,没抬当回事的点点头,便也就算是应了。 但这时候,愣在原地的嘉宁,就猛地醒了。 随后,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蹬蹬蹬冲过来,先是想下跪,膝盖刚软了两分又站直…… 再要侧身施礼,不知的又停了…… 转头朝云嬷嬷投去求救的视线,几秒之后似乎被提点了,便又信心满满的转回脸来,嘎嘣刘丢脆的就朝司青儿做了个别扭无比的,不男不女的单膝拱手的礼…… 好一番神奇操作,莫说慕九昱,就是见多识广的司青儿,也是抽抽着嘴角,感觉牙根有点疼。 “这就是个傻笨蛋……” 慕九昱辣眼睛了似得别过脸,不无夸张的又嘀咕道: “哎哟嗬,她可别是偷吃了你给以蓝治脸的药膏子了?!这还能治吗?要不,还是回梧桐苑吃晚饭吧。本王怕她待会一时冲动再吃了热炭,烫坏了她的嘴倒没什么,碍着王妃涮肉可怎么好呢?” …… 万事豪横的皇叔父大人,忽然这么抽风似得不正经,一时除了司青儿,其他众人都愣得像是见了鬼。 等司青儿一巴掌拍在慕九昱手背,瞪着眼珠子不许他再说嘉宁是傻笨蛋,众人觉得她们不是见了鬼,她们是集体偷吃了以蓝治脸的药膏子,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了。 “好了,既说了来陪嘉宁用餐,那便留在这吃吧。” 大约是被司青儿瞪得不太舒坦,慕九昱总算是愿意服软。 但说归说,真要到吩咐餐食时,他还是区别对对待的让人给嘉宁做了寻常菜式,并叫云嬷嬷在边上教导用餐礼仪。 而他和司青儿,则坐在另一桌上,吃着涮羊肉,蘸着芝麻酱配韭菜花酱的小调料,旁观嘉宁被教导餐桌礼仪。 “王爷,您觉得您这样好吗?” 司青儿实在不忍嘉宁吃个饭饭都得战战兢兢,于是很没好气的在桌子底下踩了慕九昱一脚。 狠狠的一脚踩下去,慕九昱连挪都没挪,静受之中淡淡轻笑着道:“本王觉得自己好或者不好不重要,王妃觉得本王好,那才是真的好。……吃吧,吃饱了带你玩儿去!” “王爷好,王爷天下第一比谁都好!一天天的,饭还没吃完,就在想着玩?天还没黑就不着调,玩玩玩的,玩你个大粑粑……” 每天晚上都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也就算了,现在上瘾的连晚饭还没吃完,就在惦记床上那点事了? 司青儿没好气的涮了一筷子羊肉,吃得咬牙切齿,也没觉得据说奇佳到可堪称为上好的韭菜花究竟好在哪。 倒是今天的羊肉不知怎么腥膻的厉害,吃得她三口下去就嗓子眼里发胀。 “假如王妃喜欢玩粑粑,本王勉为其难也可以成全,只是……你玩粑粑之前一定要想着先跟本王说一声,这样本王可以尽量晚些回来,免得扫了你的雅兴。” “滚!你才玩……哇…” 该死的皇叔大人啊! 几句话就害得司青儿当场呕了出来。 偏人家见状还笑得呲出一口大白牙,恨得司青儿连着跺脚,踩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太圆满的一顿涮羊肉,在司青儿连着呕了三五回之后划上尾声。 而大魔王在用餐时提及的玩儿,司青儿以为是急着回梧桐苑,可人家去把她带去了后花园。 朗朗乾坤啊! 就算是自家的府邸,也不能这样如此归本还愿,仗着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就…… “好了,到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还没到花园深处,周围草木奇石虽多,但要遮掩两个大活人,实在掩耳盗铃。 可大魔王竟然说可以开始了? 司青儿低着头,两眼贼兮兮的看四周,憋了好一会儿,才揪着衣带给大魔王提了个建议: 再往树林那边走走吧?那边林深树密…… “你倒是会玩。” 慕九昱坏坏的一笑,随后很通情达理的牵着司青儿的手,就将她带着朝一边的树林里走。 两人携手并肩走在月下花丛,周围鸟语花香,流水潺潺,奇石林立…… 倘若不是憋着要去做一番原始人才钟爱的野趣之事,司青儿倒是很喜欢现在的这个情景。 帅哥美女花前月下,可堪高歌啊! “好了。就从这儿开始吧!” 慕九昱挂着一脸迫不及待,说着就松开了司青儿的手,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她笑。 第223章 那行吧!王爷您快着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是等着她先动手? 司青儿贼兮兮的又看看四周,然后很紧张的咽了咽。 “真要在这?”司青儿问。 慕九昱闻言,也看看四周,随后反问:“王妃觉得这里不好?” “这里……” 其实这个地方,真的还不错的。 可…… 仿佛也是看出司青儿犹豫,慕九昱试探着问:“要不我先来?” “……” 这种事,原本也不该是女人家先动手的哇。 谁又不是荡蝠淫蛙,哪有那股子热火烹油的干劲儿啊。 “那,那……” 司青儿说不出愿意不愿意的话,但要是直接拒绝,她倒也心里痒痒的有些说不出了。 前思后想。 东张西望。 努力咬牙咽了咽。 司青儿骨气勇气一闭眼,道:“那行吧!王爷您快着点……” “好嘞!” 耳畔,是干净利索脆生生的两个字。 随后…… 司青儿紧闭双眼,一动都不敢动。 私心里想着,也不知大魔王事先想好了“作战”计划没有,是先脱衣裳还是先搂着亲亲,这里可不是梧桐苑,万一又火急火燎的拽换她裙子,那她待会出了花园可怎么见人? 要是弄乱了头发也不行啊,云嬷嬷和蜜桃都是眼尖的人,稍一打眼可能就会发现端倪。 她有心提醒慕九昱,又怕睁眼一说话,就破坏了刚萦绕起来的暧.昧气氛。 再说,裙子衣裳拽坏了,她就抢了慕九昱的外袍先披着,就说是觉得晚风太冷,云嬷嬷和蜜桃她们应该也不会多心。 至于头发…… 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就好像是等了好久。 “哈哈哈……这帮蠢货,真以为本王是瞎的吗?这藏的也太简单了哇!” “……?” 预想中,本该扯坏她裙子来扑食的恶狼,不知何时,竟蹦去了十几步之外?! 此时,正手里举着个什么东西,月色下兴奋得呲着满口大白牙。 ……司青儿懵了。 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强壮淡定的问:“这是什么?” “这个嘛……打开就知道了!” 慕九昱很有兴致的借着月光翻看手里的盒子,从盒子侧边找到搭扣,然后神秘秘的打开来给司青儿开眼。 一对坠着羊脂玉的鸳鸯佩。 即使是月下翻看,羊脂玉的成色也可见一斑。 慕九昱更得意了,哈哈哈大笑着将那鸳鸯佩分给司青儿一个,然后自己腰间也挂一个。 “走,本王一出手便得了好彩头,今晚一定还能寻着更好的!” “更好的?” 司青儿没太懂慕九昱的意思。 难道这王八蛋急吼吼带她来玩,根本不是趁着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就跟她在花园里干点那啥啥啥的啥事? “当然要有更好的!云嬷嬷说,你肯定很喜欢玩这种探宝拆盲盒的小游戏,本王便让穷奇他们拆了几箱子过年时候收的常礼,然后又费了几天的功夫,将东西藏在后花园各个角落……” 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司青儿攥着双拳,强行克制着内心的波涛,并偷偷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 随后,她暗戳戳回头,看向自己挑选的,可以用来那啥啥的那个树林…… 苍天啊。 大地呦! 还好方才她还知道矜持,没乱说什么。 不然,她怕是这辈子都要在这个花园里没法抬头了。 “愣什么呢?找啊!那小子说他藏东西时费了十二分的精神,还打包票说没十天半个月,花园里藏的东西一定找不全,咱们今晚便给他个下马威,叫他知道咱们的厉害……走啊,去那边看看去!” 慕九昱兴奋依然的牵上司青儿的小手手,迈步就要往花丛深处找宝贝去。 暗夜逛园子找盲盒,皇叔父大人还真是很会宠女人啊! 司青儿跟着慕九昱往花丛里走了走,随后便在慕九昱松手去扒拉花丛时,自己也试探着往周围翻了翻。 随手一番而已,竟然就真的叫她摸着个巴掌大的木匣。 “哎呦呵!你倒是手气比我好!” 慕九昱哇呀一声大叫,跳过来便要抢了匣子打开看。 探宝拆盲盒的乐趣,岂能让人! 司青儿不等他的爪子碰到匣子边,赶紧就把匣子抽开。 ……巴掌大的匣子,里头就装了俩珠子。 个头倒是不小,形状也圆润,就是那颜色乌漆嘛黑的,看着不怎么讨喜。 “哇哈,这八成是御赐那对紫金龙凤蛋吧?青儿,你,你这手气,你真的是……不行,我不服,我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 就在司青儿震惊又无奈的注视中,豪横皇叔父大人,跳着脚就又去一边乱摸去了。 装紫金龙凤蛋的小匣子,很快就被重新盖好,看着慕九昱猫着腰伸长了双手到手哗啦,司青儿腆着嘴往边上瞄了瞄,随后就暗戳戳的离开这片花丛,到一旁半人高的奇石堆走去。 既然穷奇都说了,他是费了心思藏东西的,那他就一定不会把好东西全藏在一个地方。 现在花丛里的蛋已经被被翻出来了,看慕九昱的意思,这不知什么龙凤蛋,大约还是挺值些金银的,那么这蛋的价值也就说明,花丛里不会再有别的宝贝。 不然,偌大的后花园,要是好东西都藏在一处,还算什么费心? 司青儿到了奇石边上也没急着用手乱摸,这时节正是鸟虫活跃的季节,万一摸着虫子什么的,不被咬着也要被吓一跳。 再者,那些太小的缝隙,也塞不下盒子匣子。 夜太黑,月色如银,到底不如白昼之时视线好。 她站在奇石边上把那奇石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回头寻了个树枝折下来,然后就小心的往奇石底下的草堆里桶。 啪嗒啪嗒,树枝敲着奇石和草丛。 咣当咣当……是树枝敲打到盒子的声音。 “得了!来本妃手里见见光吧您嘞!” ……半宿时间一晃而过。 回到梧桐苑后,云嬷嬷翻了翻司青儿找到六个盒子,初步估价,说是总价值超二十万两白银。 而兴致盎然的皇叔父大人,衣摆勾破了好些窟窿,袖子也被划了细碎裂口,找到的四个盒子却只不过值个七八万两银子而已。 “本王比她认真多了,凭什么……凭什么……来人!” 第224章 本王觉得这样很好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先哇呀一嗓子喊出去,后又想起梧桐苑里只有女奴。 皱眉冷脸的往外瞪了两眼,干脆推开那扇亮晶晶色彩斑斓的琉璃窗,然后朝远在梧桐苑之外的卫子吼: “去把穷奇和皕伍捉起来,捆到后花园里喂蚊子!现在就去!” “王爷……” 司青儿从没见过如此顽赖的人。 这不是拉不出粑粑怨茅坑吗? 她想替那俩可怜虫说话,可慕九昱大脸一拉,直接来了句:“谁要给他俩求情,本王就另罚他们,把后花园的草舔一遍!本王说得出做得到!” ……您是家主您说的算! 司青儿瞅了低眉顺眼的云嬷嬷一眼,然后乖乖坐到一边,玩她找着的那俩龙凤蛋去了。 该说不说,这俩紫金龙凤蛋,还真的很招人稀罕。 月光下黑不出溜的俩玩意儿,到灯光下竟闪着星星点点的金光,鲜艳的紫色内外通透,说是水晶像是玉,说它是玉它又有着水晶晶莹。 借着看宝贝做由头,外头不知谁真的应了吩咐去捆人喂蚊子,她全当听不见。 等慕九昱终于发泄够了,关窗回来,她眼皮都没抬的只给了对方一句:“就王爷这个脾性,底下奴才做事不敢太尽心,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估计明儿再去玩探宝,都用不着弯腰,随便树上都能摘宝贝喽!” “……你是在讽刺本王?” 慕九昱从没被人质疑过御下能力,而今司青儿眼皮都不抬的当着他的面议论他的行事作风,这简直…… ……简直太让他有归属感了哇! 从小到大,除了亲爹就是长嫂,再就是早些年的长姐,会愿意费心费口舌的跟他说教劝导。 后来亲爹病逝,长嫂早亡,长姐又画地为牢不见人,他就再也没听过谁跟他费心说教了。 好在,天随人愿,他又有了青儿大宝贝儿! 这个总能让他在烦躁时候静下心来的奇妙女子,竟然也愿意在他任性胡闹的时候,婉转规劝。 刚关上的琉璃窗,再次被打开。 慕九昱那腆着个大脸往外挥挥手,等院子外头有人现身,便没好气的道:“去,放了那俩蠢材!就说王妃赏他们俩一顿好肉,自己拎着好酒滚回去吃吧!” 噗嗤。 刚退出去还没关好房门的云嬷嬷,实在没忍住,便喷了个笑。 随后耷拉着眼皮装作喷笑的不是她,老神在在的就双手一推门板,然后把她那张要笑不笑的脸给关在了门外。 “她方才是在笑本王吗?” 慕九昱梗着脖子往门口指指点点,像是只要司青儿敢点头,他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把云嬷嬷生吞活剥了似得。 见过病娇智障没脑子,没见过智障如此不要脸。 司青儿是在懒得跟他演,便认真叹了叹说:“云嬷嬷是在笑本妃!” “笑你??笑你什么?” “笑本妃盼嫁多年终于随了心愿,竟觅得王爷这般良人。” 良人。 这俩字被司青儿咬得格外的清晰。 “好啊你!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很费床的明月夜,势力验证了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小夫妻俩你侬我侬的彼此消磨到天明,才心满意足相拥而眠。 从前府纪严明的叔王府,自从有了女主人,从前雷打不动的各项府纪,忽然就形同虚设了。 比如早起亲训的规矩,比如过时不食的铁律,比如女奴不可入正厅,比如仪容仪表需端正…… “爷。您真要穿这样去见客?这,这怕是不好吧?” 邓泓也算是从小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儿了,此时看着眼前的慕九爷,这腰上挂着鸳鸯佩,发上别了根珍珠钗,脖子上还红了好几块…… 就这副仪容仪表,邓泓实在不敢想,待会儿他们家主子爷用这番面貌去见了客,明儿皇城内外又要刮多少天的歪道邪风。 他是忠仆,冒死也要提醒主子。 然,奴才是好奴才,奈何主子不正经。 “本王这样不好吗?本王觉得这样很好!” 来自慕九昱的彪悍时尚观,让邓泓只能闭嘴。 所谓忠仆,该提醒的时候冒死也要提醒,但主子的决断,要服从。 于是,慕九昱便“花枝招展”并一本三正经的,出府见客去了。 暗中躲在拐角树后的司青儿,眼巴巴瞅着慕九昱的背影消失在王府大门之外,转手朝她那俩枣勾勾手: “走,咱们去后花园玩儿去!” 俩枣今儿是双胞胎一样的打扮,得了吩咐忠厚点头,随后搀着司青儿上了小撵,便一溜烟的撒丫子往内院后花园跑。 昨晚,司青儿终于掌握全局,让慕九昱甘拜下风。 在那王八蛋哀哀求饶的时候,司青儿逼着那家伙将随身玉牌留给了她。 有了这个玉牌,司青儿便可以在府中肆意横行,从前只能随意在内院溜达,现在内院外院都能走! 这是个大好事。 内院太大,半个月都找不到出府的门路。 但外院不同,外院正门侧门好几个,只要她多溜达几回,总能摸清府里各个侧门的开门习惯的。 “好了。你们在这陪着我,别走远了啊!但也不许帮本妃作弊,本妃说了要凭实力赢了王爷,便一定凭自己真本事!” 司青儿说着,便往后花园里一个凉亭指指,示意俩枣到那里看着她。 而她自己,则提着裙摆挽起袖子,攥着根四尺长的拐杖就开始了新一天的探宝路程。 探宝开盲盒,看似乐忠于此,其实就是障眼小把戏。 转来转去找了四五个盒子,司青儿就抱着盒子让俩枣陪着再去前院。 “你们俩大胆跟着本妃走,咱们到府门那里去等王爷!……这是叔王府,本妃是叔王妃,一个做嫡妻正妃的,难道还不能在自己家府门口等夫君了?咱们就去,偏去,谁敢阻拦,就叫她跟王爷的牌子说话……” 司青儿坐在小撵上絮絮叨叨,像是再给随行奴婢们打起,又好像不是。 就这么嘀咕了一路,眼看就要到王府大门口,走在边上打扇的甜枣,喜滋滋的便接了话: “王妃说的正是呢!您是府里的女主子,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莫说您是想到王府门口等王爷,您就是到城门口看风景,又有谁敢拦着您。” 第225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这话说的好,这个赏你了!” 叔王妃出手阔绰,随便打赏身边奴婢,竟就是千字头的银票! 这可是外院。 有眼尖的侍卫见了这一幕,那表情丰富的,像是巴不得下一刻就亏到自宫,然后求个门路看看能不能到王妃身边伺候。 “蜜枣,咱们在这里等着也是无聊,要不你给本妃跳一个养眼的舞来,让本妃解闷儿吧。要不然,就这么光坐着苦等,本妃都要瞌睡了。” 刚用赏钱惹了眼,她又开始仗着身份在门前胡闹。 说是让改名叫蜜枣的红云给她跳舞解闷儿,可她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笛时,要说这是临时起意,似乎就牵强了。 “本妃也不会别的曲子,《玉楼月影》怎么样,你试探着随便跳就行。跳的不好,算本妃曲艺不精,跳的好了,本妃赏你一匣珍珠两匹锦,让人给你做一套仙女儿才能穿的漂亮衣裳!” 豪么…… 一匣子珍珠,两匹锦,仙女儿才能穿的漂亮衣裳! 方才想自宫的那位,偷偷低头看了腹下一眼,随后悄无声息的往俩枣脸上瞅去。 那快如闪电的一眼,饱含深意。 下一秒猛然端正许多的站姿,以及看似平视前方波澜不惊的两只眼,就生生憋出一副对那俩枣惊为天人的爱慕之情。 悠然一舞,笛声悠扬。 外院一帮又一帮常年不闻女人风的汉子们,谁人心窝里不是浮想联翩。 邓滨是闻讯赶来管兄弟的。 结果,眼前还没看见王妃和据说舞蹈起来如仙如魅般的蜜枣,便先见了明显被美色眯了心的一众痴货。 “都醒着神专心些!别这么愣头愣脑的,叫外人见了笑话!” 邓滨勉强说了两句震场的话,但并没有谁言行出错,他就是知道这帮家伙心思活跃,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话来压制他们的黄粱痴梦。 好在,外出会客的慕九昱,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您快去看看吧。王妃她……” 邓滨见着慕九昱,像是见了大救星,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扑了过去。 结果,人家皇叔父大人根本没理他,寻着笛声便很有兴致的问:“这么好的笛声,竟然是咱们府里传出来的?是王妃吗?她真的到前门口来等本王,还以笛声念着本王,盼着本王呢?” “……” 慕九昱的话音还没落,人就飘到了司青儿那边。 邓滨无奈的缩缩脖子,实在无处发泄心里的无望,只能没好气的朝他师兄瞪了两眼。 “有本事你瞪王爷去啊!” 邓泓还了更难看的一个白眼给邓滨。 然后,追上慕九昱的背影,便也缩到司青儿身旁,听曲儿看舞去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邓滨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认命的往他该站的地方双脚一戳。 小半注香之后,司青儿的笛声停了,蜜枣的舞便也歇了。 两人初次合作,竟都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但慕九昱已经回来了,她们要再继续,就不太说得过去。 “这个好!太好了!王妃明儿还这样等着本王回府好吗?” 慕九昱如痴如醉的拍着俩爪子,仿佛很怕司青儿不答应,还加上一句:“让府里给你在这里弄个秋千架,再给这婢子做几套时新舞衣,另外,本王明儿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带很多很多新奇吃食玩具回来给你!” “行吧。” 司青儿眯眼甜笑。 折腾半天,要的就是这效果,哪里还有什么好推脱。 答应了慕九昱的请求,司青儿就开始显摆她在后花园里的劳动成果。 这是她眼巴巴来这里等慕九昱的由头,当然要好好刷了存在感才行。 “你,你等着,两个时辰是吧?本王的战绩不会比你差!” 慕九昱说着,便叫俩枣去张罗小撵,午饭都直接摆到后花园,说是吃饱就开战。 好好的一个后花园,晌午被司青儿溜达了一通,下午又被慕九昱摧残。 而那寻常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的小凉亭,今儿倒是上午下午接了两波来客。 慕九昱孤身一人在探宝的时候,司青儿就叫了嘉宁过来,一起在凉亭里喝茶聊天。 说是聊天, 其实都是司青儿问,嘉宁选能回答的问题小心回答。 不过司青儿问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心嘉宁回京途中的见闻罢了。 偶尔问问途中各地风土人情,也都是浅浅一句,看起来并不十分上心。 “难为王妃眼睛盯着王爷,耳朵还能听见嘉宁小姐说话,这眼瞅着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王妃要不要去王爷那边看看?” 云嬷嬷笑呵呵的给司青儿添了半盏茶,问完没见司青儿有要起身的意思,便扭头告诉蜜桃,再去拿些王妃喜欢的小点心来。 云嬷嬷和蜜桃,原本都是梧桐苑的人。 因着嘉宁刚来叔王府,才暂时留在了那个有着两米高院墙的小院里照顾嘉宁。 而今,好几天下来了,她们日日都盼着司青儿走的时候会招呼她们一起跟着,所以每每都在伺候司青儿饮食行走时,一个劲儿的刷着各自的存在感。 这俩人的心思,甜枣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只无奈与她们俩实在是太勤利,倒是弄得原本赐给嘉宁的几个奴婢,一点子表现机会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都是傻子笨蛋,根本就不懂得伺候人。 好几次,甜枣想提醒,可惜她能寻着机会插嘴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司青儿撂下茶碗站起身,并朝花园里还在埋头翻找的慕九昱击掌示意。 “时间到了,王爷不要耍赖才好啊!” “姐姐。” 那边慕九昱还没回应,不远处倒是传来了苏静仪的呼唤声。 寻着仿似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声音望去,便见那丫头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像是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司青儿快步走出凉亭,准备亲自过去迎一迎。 “硕公主安好。” 猛地,司青儿脚尖前头多了个人影。 “嘉宁给硕公主请安。” 也不知怎么就脑子抽了筋的嘉宁,莫名横冲直撞挡在半路,挡了司青儿的去路,并规规矩矩的朝着苏静仪,来了个跪安大礼。 第226章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姐姐。” 苏静仪走的很快。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竟一见着司青儿就又掉了眼泪, 快要到司青儿身边时,像是没看见嘉宁,却又绕过嘉宁,直接就扑到了司青儿的怀里: “姐姐。难道静仪一天不来找姐姐,姐姐就一天都不会想着去问问静仪的吗?昨儿姐夫赶了静仪回府,今儿姐姐也不去邀静仪来玩儿,姐姐是烦了静仪了吗?” ……苏静仪扑上来就是一同哭,哭得司青儿搂着她憋了半天,才勉强憋出一句:“你这傻丫头,说的都是什么傻话啊?” 本想搂着苏静仪先回凉亭里说话,一低头,嘉宁还跪在路上没起身。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脑子里装了隔夜豆腐脑似得? 怀里哄着一个,再去搀路上跪着的那个,就明显力不从心了。 若要放开怀里这个……她只是想朝嘉宁那边伸伸手,怀里的苏静仪便哭得更大声了。 无奈之下,司青儿只好先跪着那位柔声道:“嘉宁,好孩子,硕公主不是故意忽视你的,你先起来……” “大好的天哭唧唧的作甚!怪不得本王今日手气不好,八成就是被你个蹄子给哭的!去去去,回你自己府里玩,别到本王这里来碍眼!” 司青儿的柔声软语尚未说完,骤然便被个怨叨叨的粗声强行打断。 顺着声音往园子里瞧,便见腋下夹着三个盒子的慕九昱,正冷着个大脸朝这边来。 大约真的是心情很糟糕,慕九昱一现身便没给苏静仪好脸色,静默片刻没见苏静仪告辞,更是直接招呼云嬷嬷代为送客。 “哎呀!你这是干嘛啊!” 要不是苏静仪哭得太可怜,司青儿都想推开她,先去把乱发脾气的慕九爷捶一顿了。 司青儿不吭声,慕九昱还只是冷着脸送客,她一开口劝和,慕九昱脸上来自千年冰川的冷面具忽然就裂了: “哭哭哭,本王最烦女人哭!怎么着,你又不是你姐姐的债主,她凭什么天天都得想着你!她不该你的不欠你的,反而还要凭你会哭就要哄着你?……趁着本王还没动怒,赶紧滚,下回再来记得带笑脸,再敢把泪珠子带进叔王府,凭你是公主还是谁,眼珠子都抠出来!” 如此雷霆震怒的慕九昱,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被他这么一吼,司青儿话里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在场众奴也是噤若寒蝉。 就连方才还想捶人的司青儿,都下意识放缓呼吸。 “硕公主请这边走……” 云嬷嬷挂了一脸的波澜不惊,上前恭送。 蜜桃见状赶紧有样学样,凑过来一起帮着送苏静仪出府。 “回去吧。明儿早些来玩儿。” 司青儿轻轻的拍了拍苏静仪的肩,见她看起来委屈的都要喘不上气了,心里也是跟着难受了起来。 好好的一个孩子,不就是太依赖了些,莫名挨了骂,还当众没了脸,这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来玩啊。 “明儿我让人去接你。” 司青儿又哄了一句,有心亲自送苏静仪出去,可迎头扫到慕九昱那布满雷电的大脸,就只好把心思歇了。 “外祖母若不放心,嘉宁替祖母去送硕公主吧!正好外祖也好跟祖母好好说话。” 到底十四五岁的要比十三四岁的懂事。 方才被忽视时还一脸受伤的小嘉宁,此时已经很贴心的搀上苏静仪的手。 一行四人,渐行渐远。 等她们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拐角,司青儿才收回视线,朝表情不愉的慕九昱叹了一声。 “本王已经很客气了!任何妄想挑拨你我夫妻情分的人,妨碍你我夫妻游乐的人,都该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慕九昱的火气还没消。 可他这话说的,怎么听都像是孩子话啊。 “静仪怎么挑拨咱们了,怎么妨碍咱们了,你别没事找事,输了就输了,我又不跟你较真,你这是赖个什么劲儿!” “……她还没挑拨,她都污蔑本王,说本王昨天赶走她了!咱们夫妻俩探宝拆盒玩得好好的,她不请自来唧唧歪歪,还不算是妨碍?” 慕九昱像是又要生大气的样子,眼看那皱眉瞪眼的腔调,司青儿忍了忍,只好先服软。 “明儿不许去接她。冷几天,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行!” 司青儿百依百顺的捋着慕九昱的逆鳞,一时都不敢提盲盒收获,生怕一个苏静仪被误伤还不够,再害了身边哪个倒霉奴才…… 她是想着赶紧哄好了大魔王息事宁人,结果人家大魔王得了她暂时冷苏静仪几天的应允,便雨后天晴的一把拉住她的手,亲亲热热的就带她去凉亭里拆盒子去了。 翻脸之快,堪称无双,举世难寻其二。 不过说归说,他今日的收获还真不少。 不光腋下夹着那仨,袖子里还装了俩巴掌大的小匣子。 最后还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鹅蛋大的小锦盒。 “再等等,等云嬷嬷回来的!” 要云嬷嬷这个识货知价的人在边上,拆盲盒的乐趣才更充盈。 奈何慕九昱不怎么有耐心,原地坐着等了一会儿,便挥挥手叫了邓泓: “去,把云嬷嬷背回来!” “好嘞!” 邓泓像是早就做惯了这种事,麻溜的脚下生风就没了影。 “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啊!” 慕九昱就像个傻孩子似得,望着一桌子盲盒笑得一个劲儿呲牙。 这也不怪他兴致盎然,实在是昨晚司青儿亲口说的,只要他今儿能得了价值更高的宝贝儿,夜里就应他的奇葩要求……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吧!” 司青儿要笑不笑的往亭外瞄了一眼,倒是一点都不盼着云嬷嬷太早回来。 回来最好也别说实价! 不然她今晚…… 小夫妻俩心思各异,坐着静候云嬷嬷现身。 邓泓的脚步,原该是比云嬷嬷快许多的。 从内院到外院,一来一去,再有他背着跑的话,要不了一时半刻,也就该回来了。 结果,一等,再等,等了好一会儿,云嬷嬷没回来,倒是嘉宁先被蜜桃拥着回了后花园。 第227章 那王八蛋就已经沉着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是怎么了?” 司青儿感觉这俩人的神色有些不对,便问了一句。 看嘉宁和蜜桃都说没什么事,就又问云嬷嬷和邓泓怎么还没回来。 “回外祖母的话,云嬷嬷亲自去送硕公主了,邓泓在大门口等着呢。” 嘉宁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哑哑的。 司青儿又心再问,人家却换了满眼新奇的笑模样,盯住了桌上那些盒子匣子。 “这些都是外祖的收获吗?才多大功夫,外祖找了这么多?我看外祖好像在奇石底下抠出来个小东西,就是这个锦盒吗?” 嘉宁眨着清秀的眉眼一个劲儿的看那锦盒,两只小手彼此攥着,像是生怕克制不住好奇,会逾越规矩把盒子打开。 这一幕,就像是现代的好奇宝宝上了她的身。 瞬间燃起了慕九昱的显摆心思。 坐了这么久,他可就等着臭显摆呢! “你的眼神儿倒是很好,连我在奇石堆下头抠出锦盒都看见了?就是这个盒子,还不知里头装了什么宝贝,待会云嬷嬷回来了,第一个先给你看!” “不不不,还是第一个先给外祖母看,她方才盯着外祖瞧,脖子都伸得老长老长的呢!” 嘉宁说着回头一把拉上司青儿的袖子,拽了她转回身一起看那小锦盒,并仿似无意的嘀咕:“外祖母最喜欢打开盒子的那一秒,可别错过了。” 什么是孝顺,这就是了!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诚心实意的把一对儿二十啷当岁的夫妻当祖辈孝敬,竟然画面如此和谐,一点不会叫人觉得别扭。 有她打岔,时间便过得顺了许多。 当邓泓终于背着云嬷嬷跑到亭外,司青儿才恍然发觉,她还没不知云嬷嬷为何要亲自送苏静仪回府。 “也没什么,公主觉得自己回去没意思,就叫老奴陪着说两句话。到底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云嬷嬷笑呵呵的走到亭子里,路过嘉宁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对她弯了弯嘴角。 明显,这是藏了什么事啊。 司青儿的余光,从云嬷嬷脸上一扫而过。 全当什么都没看见,便继续满脸热忱的去给慕九昱捧场。 一个个盒子打开,再由云嬷嬷估价。 原以为数量上已经取胜,价值上也是稳操胜券的慕九昱,在最后算了三遍总价之后,前一秒还阳光灿烂的大脸,后一秒就明显暗了下来。 “本妃就说嘛!早起看见喜鹊叫呢!得得得,赶紧叫人张罗晚饭,吃饱了好早些看夜场!且看本妃如何连胜吧!” 司青儿故意把话说得十分热闹,企图把输不起的慕九昱的注意力,转到晚上一对一探宝的乐趣上。 然,一个没留神,那王八蛋就已经沉着脸,瞪着一旁规规矩矩站着的嘉宁来了句:“跪下。” 嘉宁一愣。 在场诸人,均是一头雾水。 “还有你,跪下!” 被慕九昱指着的,是早就退到亭子外头候着的蜜桃。 两人一内一外,很快就跪好。 司青儿茫然无措的看着,想问一句缘由,到底没赶上慕九昱嘴快。 “本王不喜被人蒙蔽,你们俩瞒了什么,最好自己说。” “……外祖。” 嘉宁呢喃抬头,怔怔的看向慕九昱,转瞬转了视线去望云嬷嬷。 “别看她。只管说你们自己身上的事。” 慕九昱的声音,冷若冰霜。 态度更是萧肃得,让人胆战心惊。 飘了杂尘的雕花地砖上,嘉宁恭敬的跪着,说话前咬着嘴咽了咽: “外祖罚嘉宁吧。方才确实是嘉宁出言无状,惹了公主动手的。” “好。” 慕九昱连个因为所以都不问,点头之后又朝亭子外头弹了个茶碗盖子,眼皮都不抬的道:“该你了,说吧!” 纯白色的茶碗盖子,在蜜桃身边砸得粉碎。 几块瓷片飞溅到蜜桃身上,但她依然跪得笔直,并未躲闪。 “奴婢没想到公主会真的对嘉宁小姐动手,虽上前替小姐挡了,但还是害得小姐挨了巴掌,奴婢有罪。” 蜜桃说话间并未抬头,两眼很规矩的望着地面。 可她说的这些话,就像是炸在凉亭里的一个惊雷,听得司青儿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嘉宁说了什么,怎么会惹了静仪动手?竟恼怒到连蜜桃都挡不住她?” “……是嘉宁逾越了,嘉宁该打。” 这就是嘉宁给司青儿的答案。 可这哪里能算是答案? 这两人都只知道说自己的错,司青儿便往云嬷嬷脸上看去。 仿似也知道该是她出来说话了,云嬷嬷迎着司青儿的注视,便上前一步,把事情原委简单又详尽的说了一遍。 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大事。 就是嘉宁劝苏静仪,不要这样莫名冲出来就往司青儿身上哭。 这话,嘉宁劝得并没什么错。 先不提慕九昱的脾性,就算不是皇族或者世家王族,哪怕寻常稍富贵些的百姓之家,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跑到别人家里哭天抹泪的人,也都是很反感的。 尤其她冲进来二话不说,抱住当家主母便抹眼泪。 这要是放在其他府邸,早就是很讨人嫌弃的越礼之事。 嘉宁是先说了这些,便惹了苏静仪不悦,后来又劝的话,更是突然就气得苏静仪动了手。 只因她说:“公主是外祖母的义妹,时常来往也没什么,可您好歹是待字闺中的,也该在外祖面前知道忌讳。外祖母与外祖是新婚,您日日都霸在外祖母身边,虽您确实是不曾对外祖有别的心思,可您这说到底不也碍着外祖母和外祖……” 这一段话,让苏静仪从不悦到恼怒,最后衍化到暴怒难抑,叫骂着就朝嘉宁甩巴掌。 “硕公主打嘉宁小姐的时候,几次坚称她从没碍着王爷王妃,更没想过过要霸着王妃……” “唉。” 听到这,司青儿除了无奈叹息,也不知该说什么。 摆摆手示意云嬷嬷不必再说,便一脸疼惜的将嘉宁拉起来搂了搂,脸贴脸的哄劝着。 一个两个的,看起来都是孩子,苏静仪是太依赖她,而这个……实在是恭顺的让她心疼。 第228章 可别哭出鼻涕泡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打深心里说,倘若嘉宁一开始就哭着回来,直说是挨了打了,或许司青儿还不会太心疼难受。 而这种被逼问了才说,且又只说自己的错,对心中委屈避而不谈,才真的让她忍不住的心尖发酸。 搂着嘉宁的瘦弱的肩,司青儿努力演着老祖母的和蔼,柔声到:“傻丫头,难受了就哭一会儿,别自己忍着。” “外祖母说得严重了,才多大的事,不值得一哭的。” 嘉宁说着,竟扬起小脸儿噗嗤一笑。 然后笨拙的,也用脸在司青儿脸上蹭了蹭: “要是每次挨了打,外祖母都这样疼爱嘉宁,那嘉宁以后就日日闯祸去吧!回来好找外祖母撒娇。” “……” 好好的祖孙情深的画面,被嘉宁一番傻话逗得变了味儿。 “好啦,外祖母快别搂着嘉宁不撒手,外祖午餐都没吃几口,又在花园里给您找了这么多宝贝,现在肯定都饿了,让厨司张罗晚饭吧?” 嘉宁说着就从司青儿怀里钻了出来,小心的看了慕九昱一眼,见他没有再发脾气的意思,便大着胆子跟司青儿道:“外祖母在这陪着外祖说话,嘉宁先回去换套干净衣裳,晚些再来陪外祖母解闷儿。” “去吧。” 司青儿还没吭声,慕九昱就先点了头。 速度之快,闪电也不过如此。 嘉宁得了应允,规矩施礼后就带着蜜桃回去了。 她没特意招呼云嬷嬷跟着,云嬷嬷便也耷拉着眼皮,继续站在司青儿身后。 “嘉宁从前过得很不好,而今有你疼爱,当真是她的福气。” 莫名的,慕九昱嘀咕了这么一句。 说完,摆摆手示意亭外奴才去置办晚餐,便继续翻看他下午的收获去了。 大夏天里连着三天涮羊肉,好肠胃也快涮出大燎泡了。 但慕九昱吃得开心,司青儿便也得了陪着他乐呵。 住着王府,吃着皇族俸禄,又不是除了涮羊肉不能吃别的。 慕九爷自己涮得开心,她吃着凉皮,喝着冰奶茶,再啃着格外鲜香的肉夹馍,也是一脸幸福。 再看坚持在亭子外头用餐的嘉宁,简简单单四菜一汤,每吃一口都压着新学的饮食规矩……司青儿都替她累的慌。 没办法,嘉宁好学又上进,愿意这样苦中作乐,她也不能碍着人家天天向上。 餐后,小夫妻俩各自提着一盏琉璃灯,再次钻花园找盲盒。 嘉宁就一个人站在凉亭里,头上顶着一碗水,眼巴巴瞧着。 “这孩子,也不知云嬷嬷是不是给教歪了,竟把规矩礼仪看得比天都大。一天天紧绷着神经学这学那的,叫人看着都累。” “相比她从前的境遇,这点辛苦,未尝不是幸福。她憋着给咱们长脸,就随着她去吧。也难得云嬷嬷愿意在她身上费心思,都是缘分。” 慕九昱怕司青儿被草根绊着,每走一步,都小心护着。 温柔又体贴的模样,哪里还是凉亭里动不动就翻脸的大魔王。 提着裙摆迈过一丛兰草,司青儿将手里的琉璃灯,朝慕九昱脸上晃了晃,语气温柔的道:“不管是嘉宁还是静仪,说起来都是差不多一般大的孩子,又都跟你是有血亲的晚辈,以后别总动不动就跟静仪拉着脸说话。好歹也要看老亲王的面子呢。” “呵呵。” 方才还笑呵呵的慕九昱,听了这话顿时凉飕飕的笑了两声。 他也不说缘由,只丢了句:“若不是看在老亲王的颜面,那小东西能随意进我叔王府的门?人心不足蛇吞象,今日的硕公主,已经不是从前的豆芽小鹌鹑了!” “……你这话从何说起?” 司青儿实在是不懂,举着琉璃灯想追问,无奈人家皇家王八蛋不愿多说,已经自顾到边上扒拉草丛去了。 “什么叫今日的硕公主,已经不是从前的豆芽小鹌鹑,难道女孩子家家的都得缩着脖子小心度日,才是乖巧吗?静仪好歹也是老侧妃一手调.教出来的,端庄知礼的好孩子,她寄人篱下多少年,难得在我身边略放松些……” 两盏琉璃灯,在花园里渐渐拉开距离。 月明星稀的暗夜里,这灯光人影行于花间,倒是让凉亭中默然独立的嘉宁,赏心悦目。 “嘉宁小姐,喝点奶茶歇歇吧,总这么站着,仔细夜里腿疼。” 蜜桃端着个小托盘往嘉宁身边凑了凑,没等到嘉宁的应允,便顺着嘉宁的视线,看向昏暗中闪着灯光的花园。 “外祖母的汤药还暖着吗?刚刚说是太热,结果还没方凉她就去玩了,也不知待会再喝,会不会失了药性。以前这些事都是云嬷嬷替外祖母看顾,现在嬷嬷总是陪着我,外祖母身边……” 话未说完,嘉宁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没再往下接着说。 伸手从托盘上拿了奶茶双手捧着,然后才朝蜜桃道了句:“今晚你和云嬷嬷就跟着回梧桐苑吧?” 她的语气,不像是吩咐,而像是征求同意。 这也是她这些天来,私底下对叔王府内所有奴仆的一贯态度。 谦顺,但不自卑。 友好,但又保持距离。 其实,若不是实在感念司青儿的提拔之恩,蜜桃还真舍不得离开嘉宁。 “甜枣姐姐连着好些天没轮歇了,方才见她眼圈儿都青了一片。你们今晚一起回梧桐苑去吧。” 熬煮的十分香浓的奶茶,被嘉宁拿起来闻了闻。 只是贪贪的轻嗅片刻,便递给蜜桃,让她拿去跟云嬷嬷分着喝。 凉亭里的一幕,司青儿无从得知。 她提着琉璃灯四下乱转,看似实在找东西,其实东张西望的,一直都在记花园各处的小路和树林。 慕九昱输了就会发脾气,发了脾气她还得费心去哄着,反正找来的宝贝也带不走,还不如就由着那王八蛋赢了吧! 他心情好了,大伙儿跟着都舒心。 暗夜寻宝的游戏之后,司青儿又认命的在床榻上败下阵来,她演的跟真的一样,愣是唬的慕九昱连睡着了都挂着耀武扬威的笑。 “慕大傻缺,你当你真的很厉害?等明儿下朝回来发现媳妇丢了,可别哭出鼻涕泡儿!” 第229章 给他个土鳖傻缺捧臭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捧着慕九昱的大脸细细端详,说实在的,忽然万事俱备可以开溜,她倒还有些舍不得掌心捧着的这个大脑袋了呢? 然,舍不得也得舍,费心多日做得妙局,怎能随意前功尽弃? 缝了许多银票在里头的肚兜都摆在枕边了,用十几张银票做成的鞋垫也垫好了,腰带里袖口里裤腿上都塞了银票的百姓男装,也…… 山野乡村小富婆,眨眼就要诞生。 有那逍遥自在的好日子在招手,谁愿意呆在这破王府里给他个土鳖傻缺捧臭脚? 走! 等你上朝我就走! 你就等着眼泪鼻涕糊一脸吧! “……” 司青儿忍笑捏了捏慕九昱的鼻子,等慕九昱感到呼吸困难,皱了眉,便赶紧松手,并搂着他热乎乎的大脑袋,将深深一吻,印在他光洁的脑门。 “别闹,别闹了……” 慕九昱迷迷糊糊的嘀咕着,长长的手臂用力一掏,就把身边软香抱了个满怀: “乖,睡吧,明儿本王再好好伺候你。” “……可惜啊,你都没听过歌神唱《吻别》,不然以后你想我了,还能哼哼两句。” 司青儿咽了咽,终究是没再多动。 盼自由的心,默默有些酸楚。 一宿混梦,再醒来时,身边的土鳖傻缺,已经上朝去了。 遗憾啊,怎么就没听见他起身,连个吻都没留给他。 自己躲着穿戴好后,她一如昨日般先去后花园寻宝,又去大门口等慕九昱。 当蜜桃准备好再跳舞的时候,她左摸摸右摸摸,然后从奴才们连夜新做的秋千上起身,说要回梧桐苑拿笛子去。 “奴婢去吧!” 甜枣自告奋勇的飞快的走了。 “等着也是无聊,你去给我拿点奶茶来。” 一句话的事儿,蜜枣也被支开。 俩枣都不在跟前,司青儿便好奇宝宝似得在门前转了转,最后仿佛看院墙上的雕花墙砖看入了迷,就摸着墙砖,顺墙根一路贪看。 “哎呦喂!我的脚啊!” 好好的看着墙砖,竟然左脚绊了右脚,就崴了一跤。 隐在暗处的邓衍,忽悠现身,先是问了司青儿可有受伤,随后就很听话的去找府医要跌打酒去了。 ……正午的骄阳,照着王府大街上的干净整洁的石板路。 慕九昱策马而归,翻身下马后,急吼吼的从邓泓手里抢了两个硕大的包裹,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府门:“怎的,王妃没来等本王??” 恰这时候,去取笛子的甜枣,去拿奶茶的蜜枣,以及抱着跌打酒的邓衍,都各从其道的朝门口这边奔来。 “王妃呢?” 慕九昱问。 三人给了三个答案。 最后一个从司青儿身边离开的邓衍,伸手一指司青儿崴脚的方向,随后就飞似得朝那边奔去。 原地转三圈,跳上墙头四下张望,瞅便周围空荡荡的墙角旮旯,哪里还有司青儿的身影。 “你离开前就不知道先叫个人来伺候着嘛!赶紧找!” 慕九昱一声怒吼,差点震榻了叔王府的院墙。 然而,就在叔王府乱做一团,内院外院人仰马翻的时候。 扮作民间俊小伙的司青儿,已经扛着她的小包袱,一路顺着王府大街,悠闲自在的朝着出城的方向溜达了。 其实方才慕九昱快要到叔王府门前时,他们俩还迎头相遇了来着。 只是那土鳖傻缺一心回家,哪里会注意路边的百姓。 而司青儿又刻意低着头,又有那一身很是普通的妆扮做掩护,莫说慕九昱,就是慕九昱身边的几个侍卫奴才,都没人朝她多看一眼。 路过硕王府,经过大长公主府,出了王府大街再拐个弯,之前苏静仪指给她看的那条出城的路,就在眼前。 又往前走了二十几步,一阵很霸道的烤鸭香味儿,钻进鼻尖儿。 “老板,给我来两只烤鸭,打包带走!” 司青儿说着,就朝烤鸭店窜去,一面仿佛很有经验的跟店家点餐,一面伸手往话里摸钱。 “两只怎么够,再来两只,一会儿都送到叔王府去!” “……” 正摸钱的小手,猛地顿住。 脑袋没敢动,眼珠子偷偷往后瞄。 奶奶的腿儿啊! 那一身紫金蟒袍,隔着三五步,就晃着灿烂金光。 “……你回来这么早干嘛?人家想给你个惊喜的!” 司青儿撒娇一跺脚,转回身时,还不忘抬起白嫩.嫩的小拳拳,朝皇叔父大人的心窝上来两拳。 司影后收放自如的演技,一句话就把密谋出逃给弄成了恩爱惊喜。 等店家颤巍巍捧出装了烤鸭的食盒,眉清目秀的俊小伙,已经挽着叔王大人的胳膊,一脸娇羞。 “是静仪告诉你这里有个烤鸭店的?” 慕九昱很自然的接了食盒亲自拎着,跟司青儿说话的那个语气态度,温柔的差点吓掉烤鸭店老板的下巴。 “一定有要有人说了才能来吗?就不能是寻着香气儿找来的?” 确定以及肯定的看出那老板在想什么,司青儿偏不以妾身或本妃自称。 行走间,也刻意收起女子做派。 愣是让人真以为,她就是个男生女相的,很得皇叔父大人喜欢的,也很会撒娇讨好的,俊小伙。 有慕九昱在身边,回府的短短几百米,就仿佛长了好几倍。 路过那几个高门府邸时,从里头小跑着出来问安的,邀请入府小坐的,更是耽搁了他们不少时光。 “王爷以后可别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寻人,没得还以为您有什么怪癖呢!妾身又不会往远了走,再说就妾身这乔装打扮,说是王妃也得有人信不是?” “你以后还想……” 慕九昱舍不得怪身边的淘气包,毕竟人家冒险出府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给他买烤鸭送惊喜的。 可是,如今的大昭,看似太平繁华,其实暗潮汹涌。 倘若司青儿被谁盯上,那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以后本王也乔装了再出来找你,尽量不让人觉得本王有怪癖。快回去吧,一会儿烤鸭凉了就不好吃了。” 慕九昱的宠溺,就像路边盛放的夏花,鲜艳夺目。 只是,这土鳖究竟是怎么找上来的?v 第230章 这孩子所中之毒有多凶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心底有个疑影,太急着问又怕被察觉。 司青儿也只好迎着慕九昱的宠溺,全身心的继续演她的幸福小萌妻。 甜腻腻的笑脸儿,从街边一只挂到家门口。 迈进叔王府那高高的铁门槛时,司青儿连眼角余光都没往身后瞄。 虽说出逃计划莫名终结,可她竟一点失望难过的心思都没有? 甚至,还喜滋滋的真就回去跟慕九昱一起,将那四只烤鸭撕了啃。 半晌之后,小脸儿油汪汪的司青儿,万分舒坦的往椅背儿上一靠,懒懒摆手:“好了,这回真吃不下了。要不把那只没怎么动的,给嘉宁送去吧?” “回王妃的话,嘉宁小姐出去寻您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你说什么?” “回王妃的话,嘉宁小姐出去找王妃……” 难得才到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说着就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直到这时。 司青儿后知后觉的发现,伺候她和慕九昱用餐的婢子,竟一个面熟的都没有? “有你那桃子枣子的跟着,就当是出去放放风吧。方才已经让邓泓去接了。” “啊……好吧。” 想到有武婢跟着,还有邓泓去接,司青儿这才把高悬的心稍稍放下。 但慕九昱再要拉她一起去后花园玩儿,她终究还是没能提起兴致。 “真要是着急,就到前边等着。。等蜜枣回来,就让她给咱们跳上一曲。笛子呢,别忘了把笛子带好啊。” 慕九昱就像个没心没肺的顽童,一点都不记挂外出未归的嘉宁,反而一心盼着再到门口空地看歌舞。 两人说着便携手又回了王府大门口,路上就被擦得油光锃亮的玉笛,很快传出被逼无奈才演奏的《玉楼月影》 一曲结束,又是一曲,慕九昱像是对这个曲子着了迷,站着听累了就蹲着。 蹲在司青儿的秋千架边上,两手撑腮,活脱一只超大号豪横小迷弟。 “姐姐!姐姐快,快来看看这孩子吧!好好的怎么伤成了这样,眼看就要不成了……” 骤然跌撞着出现在门口的苏静仪,满身狼狈,扰了慕九昱的雅兴。 而坐在秋千上闻言便想下来的司青儿,则情急之中乱了手脚,险些便跌到地上。 “当心!” 慕九昱眼疾手快的将她一把抱住,随后满含怨气的眸子,如刀似剑般瞪到了苏静仪的身上。 “不成了,姐姐,先别管我,先看看嘉宁吧!” 仿佛一心只关心嘉宁的生死,苏静仪喘着粗气儿便倒了下去。 等她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被慕九昱紧紧抱住的司青儿,才看清她背上还背着个人。 脸上身上都是血污的嘉宁,在暗夜灯光下,紧闭双眼,气若游丝。 再看一旁的苏静仪…… 也不知是血腥气太熏人,还是一时太紧张悬心,司青儿起先只觉得肠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下一秒便忍不住的呕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把人抬到庆鸿殿去!” 眼看司青儿呕得眼泪都出来了,慕九昱哪里还愿意让她再为谁诊看。 挥手让人把地上两个女孩子抬走,便赶紧抚背递水的看顾司青儿。 “没事,没事……” 司青儿呕了得停不下来,偏慕九昱下手又重,哐哐哐的一下下拍得她心肝儿都要震碎了。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她赶紧抱住慕九昱给她抚背的那只爪子,颤巍巍的道:“静仪应该只是累坏了,但嘉宁看起来真的很不好,还是去看看吧!” “那等奴才们把她收拾干净了再去!不然待会气味不好,你又要难受。” 管她嘉宁还是谁谁,谁的生死都比不过司青儿皱一皱眉。 慕九昱坚持不许司青儿进庆鸿殿,司青儿便也只能抱着他的胳膊站在外面苦等。 好在很快,就有府医从里面出来。 那一脸惋惜和长叹声,不用多问,便已说明一切。 “不行,我答应清河,一定要把这孩子好好养着的!王爷,让我进去,我进去看看!” 没有推开慕九昱,更没拽着慕九昱往里奔,早已对慕九昱的脾性了如指掌的司青儿,忍着焦急,眼巴巴的望着慕九昱,问了一遍没得了应允,便接二连三的一直问。 她知道,倘若她因着情急就要硬闯,搞不好就会被慕九昱扛着丢会梧桐苑。 而若真惹了慕九昱这样,那她可就连看嘉宁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爷,嘉宁是出去寻妾身,才成了这样的。您总不能让妾身一辈子带着愧疚过日子吧?王爷……” “好了,去看看吧!” 慕九昱终究还是松口了。 只是,他之所以由着司青儿哀求这么久,并非是他不在意嘉宁的生死,而是那个被支使进去,替嘉宁擦拭血污换衣裳的奴才还没出来。 等那抱着个大木桶的奴才从侧门出来,慕九昱便俯身一探手,直接将司青儿横着抱着进了庆鸿殿。 “每次情急都踩着裙子,若摔了手,还怎么给人诊脉。” 慕九昱自说自话的抱着司青儿进门,等边上的奴才搬了椅子,才将司青儿稳稳放下,并温声说了句:“静静心再诊脉,咱们府里什么药都有,就是要用心头血做药引,本王也即刻能给你弄来。” “好。” 吃了大魔王的定心丸,司青儿就是静不下心,也只能强迫自己深呼吸。 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她这才伸手朝嘉宁那纤弱的手腕上探去。 许久,她收回手,然后扭头问一旁不敢吭声的府医:“带钨针了吗?” “有,有的!” 府医激动的连连点头,扒拉着要开药箱的小徒弟,亲自就把针包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司青儿面前。 “我怕手抖,还是您来吧!” 司青儿说着,便侧了身子往边上让了让,嘴里指导府医施针,手上已经接了开方的湖笔。 她从打进门便一心都扑在嘉宁身上。 尤其看见嘉宁那青紫发黑的中毒脸,以及诊脉之后确定了这孩子所中之毒有多凶险,更是全身心都在嘉宁身上。 人的注意力,有时候真的是很有限的。 第231章 脑子一抽,能救也懒得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边专注与嘉宁的治疗,那边就没太关注由府医照顾的苏静仪。 等她终于从药方上收回视线,并顺从的将笔放到慕九昱手里,便听苏静仪虚弱的唤着: “姐姐……姐姐别急,嘉宁不会有事的,有姐姐在,嘉宁一定会没事的……” 听起来,苏静仪应该是呼唤了一会儿了。 但这边施针还未结束,且每一针都不能出错,她便有些为难的朝苏静仪那边唤了声:“静仪,你的话姐姐都听到了,先等等啊,这边走不开……” “闭上嘴不许吵!搅扰王妃为嘉宁医治,可不是你硕亲王府能担待得起的!” 慕九昱寒声一呵,就像是一刀砍断话匣子的电源。 偏殿那边的呼唤声顿时就停了,随后便是一个府医,低着头快步过来说:“硕公主竟也中毒了,方才还一点征兆都没有,师傅快,快去看看……” 被那府医捉住袖子的,是刚放下钨针的那位府医。 然那府医还没反应过来,司青儿已经跳了起来。 “什么?静仪怎么也……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要朝苏静仪那边奔。 慌忙之间,又是裙摆绊住脚。 慕九昱再次将她揽住抱紧,确定她没吓着,这才皱眉冷脸将她摁到椅子上,并抬腿就给了那乱说话的府医一脚:“滚出去!” 府医被踹得翻滚在地,再抬头时,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做这腔调给谁看?即刻带你全家都滚出叔王府,再敢拖沓半刻,当心你的脑袋!” 慕九昱是真的生了大气,尤其是见那府医竟可怜巴巴的望着司青儿,更是横扫一眼,随后直接连人带椅子,愣是整个抱着往苏静仪那边去了。 “知道你是菩萨心,但这种没规矩的实在不配留在府中继续伺候。……先看看静仪吧。” 轻轻放下椅子,又伸手揉了揉司青儿的肩,盛怒之中的大魔王,转脸便对司青儿如此温柔,实在弄得司青儿都不知该笑还是劝。 “姐姐……” 微弱的呼唤声,从烟青色的床榻上传来。 同样也青紫难看的面色,瞬间拉住了司青儿的心。 短暂诊脉之后,司青儿凝重的神色稍稍缓解,连着说了三句还好还好,便叫府医用之前的法子为静仪施针。 “就方才一样的药方,赶紧叫人张罗煎药去!……嘉宁身边不能离人,蜜桃……” 想到召唤蜜桃等人分别照顾两个病人时,司青儿恍然想起,蜜桃甜枣她们,不是跟嘉宁一起出去的吗? “邓泓也还没回来?” 司青儿扭头看向慕九昱。 事情似乎不太简单,司青儿知道慕九昱心里一定比她急,便乖乖坐好: “你把我送到嘉宁那边去,再让人把云嬷嬷叫来陪着我吧。外面的事我不懂,但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都要保重自己。” 一定要找到甜枣她们,救她们回来。 这话,司青儿想说,但绝不会先说。 否则,慕九昱这自傲狂若是误以为她只关心那些做奴婢的,谁知会不会脑子一抽,能救也懒得救了? 嫁了个病娇晃荡货,不这么费心费脑子的沟通交流,还能怎么办?谁让咱们出逃失败了呢! “去吧。我在府里等你回来。” 等慕九昱将她送到嘉宁床榻旁,她一把拉住慕九昱的手,用力的捏了捏,才很是不舍的示意他快去办正经事。 好一波夫妻情深,迷得慕九昱出门的步伐都格外英俊。 然而等他前脚走远,司青儿后脚就起身坐到嘉宁身边,拆发髻换衣裳擦脸擦手…… 本该由婢子们做的一应琐事,在云嬷嬷过来时,司青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等静仪那边有奴才禀告,说是人已经醒了,司青儿便留云嬷嬷在嘉宁这边看着。 “感觉好些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迎着司青儿急切的注视,床榻上俨然十分虚弱的苏静仪,眼圈一红,便掉了泪。 “府里奴才说,看见叔王府的人满街乱转不知在找什么,我心里好奇,就出来看看……” 得知竟是司青儿不见了,苏静仪便拉着嘉宁一起寻找。 还做主让大家分散开来扩大寻找范围…… 谁知,跟在她们身边的奴才刚走远,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听到黑衣人手持刀剑,要将她们掳走,司青儿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可是王府大街,竟有黑衣人敢当街行凶?……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嘉宁寻了机会想抛下我自己逃,可那黑衣人发现了她,就将她捉回来喂了个药丸子。” “天呐!这孩子的胆子也太大了,那你们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嘉宁比你高大许多的,你背着她跑掉的?” “嗯。那两个黑衣人怕我不老实,就给我也喂了药丸子,但我并没全吞下去。” “那你怎么背着嘉宁逃掉的啊?傻静仪,难道你不要命了吗?这种绑匪若当时不伤你们性命,大约就是求财的,且家里有你外祖,这边有我和你姐夫,你急着逃做什么,这要是被发觉了,被抓回去……” 司青儿越想越怕,想到万一逃跑失败再被捉住,那她可能连这俩孩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个机会就想试试。你那么在意嘉宁,我怎么能将她丢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要用我的命换嘉宁,我也愿意换的。只要姐姐高兴。” “你这是什么傻话。你……唉。好在都回来了。先躺着睡一会养养精神,睡吧。” 才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却要枉受这等凶险,偏身在危难之中,心里却还想着要帮她救人。 看着苏静仪脸上淡淡的青紫颜色,还有那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司青儿心里五味杂陈,只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尽量一碗水端平,别有了嘉宁就忽视了苏静仪才好。 坐着陪了一会儿,等苏静仪真的睡熟了,司青儿才轻轻起身,回了嘉宁这边。 “王妃。” 云嬷嬷指了指桌上的药,随后又指指嘉宁,然后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方才醒了,听了一会儿公主和您说话,便死活都不肯吃药了。” 第232章 她在撒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肯吃药?” 司青儿有些不懂的看向闭眼假睡的嘉宁,伸手端了药碗,便坐到了那孩子身边。 “傻孩子,为什么不吃药啊?不想等你家公主回来了吗?不想再陪我玩了?还是想看我伤心,想辜负静仪冒死背你回来的恩情?” “……” 嘉宁的呼吸渐渐乱了,豆大的泪珠子,顺着紧闭的眼角,拍打在青玉色的枕巾。 “好了,就算不为任何人,只为了你自己,也要快点好起来。来,把药喝了。” “她在撒谎。” 嘉宁缓缓睁眼,短短四个字,泪如雨下。 看眼神,分明是清醒的。 可这没头没脑的四个字,实在令人费解。 司青儿放下药碗,用手擦了擦嘉宁的脸,试探着轻声问她:“谁,谁在撒谎?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她想我死。她说外祖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许我这种下贱烂人,呆在外祖母身边,所以她要毒死我……” 尚未缓解的青紫颜色,让嘉宁的脸就像是还带着体温和表情的尸体。 而那泉涌一般滚烫的泪水,怎么都擦不完。 依稀可以猜得出来,这孩子说的她,可能是指苏静仪。 可这怎么可能呢?! 苏静仪若真想嘉宁死,就不会冒死将她背回来。 “外祖母,您信我吗?虽然我才到您身边没几日,但您愿意相信我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信你。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你肯说,我便都信。” 司青儿不想嘉宁觉得自己是在哄她,说完还挂出一脸庄重,让嘉宁喝了药,再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 倘若她不是影后,不能完美掩盖心底的无奈,八成此时的嘉宁会伤心。 而嘉宁喝了药,字句缓慢且认真讲述的事情经过,却又让她努力攥着袖口,才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嘉宁所说的一切,完全颠覆苏静仪跟她说的每一个字。 苏静仪说,她是建议分开寻找,才支开了蜜桃等人,可嘉宁却说,是苏静仪引着她们到了一座废弃豪宅,然后给她们分食了有毒的点心。 苏静仪说是有黑衣人绑架,可嘉宁却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黑衣人,她也不曾抛下苏静仪妄图私逃,她们吃了苏静仪的点心,便都一个个倒地不起。 “蜜桃她们都被丢进了一口废井,外祖母若不信,就去看硕公主的手,她的指甲被蜜枣的袖子勾断了……” “嘉宁!你狼心狗肺!本公主冒死救你出来,你竟恩将仇报!……姐姐难道一点不肯信我了吗?难道我们多日情分,还不比不过一个下贱东西编造的谎言吗?” 苏静仪跌撞着要往这边冲,嘶哑的声音,愤恨的眸子,顿时吓得云嬷嬷赶紧将司青儿挡在后头。 “硕公主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叔王府!” 云嬷嬷说着便往外喊了一声,而床榻上还在哭诉的嘉宁,也已支撑着起身,扯了被子便把身边的司青儿裹着抱紧: “你要杀我尽管杀,若你敢动我祖母一根指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厚厚的锦被,将司青儿裹得想挣都挣不开。 可她就算是被嘉宁和云嬷嬷紧紧维护,也实在不信,苏静仪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就算是嘉宁说得都是假的,让苏静仪气怒攻心不能自已,苏静仪也不可能会伤害她的啊。 这无论是从情理,还是从交情,都说不通的。 “你们都少说一句,都静……”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攀诬我之前,最好先想想你自己!你当我没看见你和那些黑衣人说了什么吗?你出卖了叔王府,以为能换解药,可人家得了想要的答案,就懒得再理你了!” 苏静仪真的是气急了,根本就没听司青儿说什么,只跳着脚要往嘉宁这边扑。 因着云嬷嬷喊了一声,所以门外进来了好几个卫子。 有这几人和云嬷嬷护在床榻旁,不管是嘉宁还是司青儿,都不是苏静仪能摸着边的。 眼看那丫头瞪得双眼通红,连指着嘉宁的那只手,都不由自主的连连颤.抖。 司青儿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隔着被子推了推云嬷嬷,轻声道:“你去劝劝静仪,都静一静,有话好好说,天大的误会也没有说不开的。” 在司青儿心里,不管是苏静仪还是嘉宁,都不过是半大的孩子。 像她们这样,长期活在困顿里,骤然翻身过上幸福生活的人,一时心里患得患失,对敬重之人过于依赖,都是常有的。 只是…… 她隔着云嬷嬷的肩,望着苏静仪气到颤.抖的脸。 再转回头,看向紧紧抱着她,面色青紫的嘉宁。 “没有误会。她一直都在说谎,到现在也还是在说谎。” 嘉宁在与她视线相对的一刹,便言语简练的说了这么两句。 随后费劲的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好让司青儿能坐得更舒服些。 等她终于将自己退到角落,并确保司青儿连头带脚都在床上,就跪着爬到司青儿身前像个肉盾似得张开双臂: “外祖母别怕。她不会功夫,没本事打过来的。咱们有侍卫和云嬷嬷护着,一定不会有事。” 司青儿被裹得太紧,几次努力都没能把手蹭出来,便只好用头撞撞嘉宁的背,轻声道: “不用这样的,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静仪她不会……” “……你以为你挟持王妃又蛊惑了云嬷嬷,就能没事了吗?小贱人,你当叔王府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种脏污东西能撒野的!……姐夫!姐夫快来救我姐姐吧!那烂污贱人竟掳了姐姐不放手,说是得了要八千两黄金才肯放人!” 突然刺入耳膜的尖锐叫喊声,就像是一把用火烧的剑。 来来回回刺着司青儿的心。 而下一秒,慕九昱的身影如风般跃进房门。 紧随而来的重物落地声,以及眼前骤然缺了的人影,差点弄得司青儿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外祖!外祖回来了!” 嘉宁见着慕九昱归来,像是见着天神一般的大救星。 转身手忙脚乱的扯开被子将司青儿放出来,便赶紧又为她整理衣襟袖子:“外祖母别怕,外祖回来了,有外祖在……外祖母,您,您怎么哭了?” 第233章 我只是不想你身边有旁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顺着嘉宁的话,慕九昱闪身就跳上了床榻。 “青儿?” “我没事。” 司青儿淡淡一笑。 看着趴在墙角难以起身的苏静仪,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恶心。 “唔……” 来不及下地,只好扯了袖子捂住嘴。 司青儿坐在床榻上干呕不止,吓得慕九昱挥袖便喊府医。 “没事。我没事。” 即使忍着干呕,司青儿的眼睛,也还是一直望着角落里的苏静仪。 从前欢脱可爱的小姑娘,此刻嘴角渗着血丝,几次想支撑着坐起身都还是软软的倒在地上。 “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司青儿说着,用袖子擦擦嘴,并回头看向身边的嘉宁:“放心,你外祖在。” “嗯。” 嘉宁重重点头,但司青儿想要下床,她还是小心的护在边上,像是生怕苏静仪会伤害到她。 怎么可能呢? 有满屋卫子,有慕九昱,苏静仪又不会功夫。 对于嘉宁的小题大做,司青儿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任何表示。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骂。 相信谁,不信谁……虽说方才苏静仪临时扯谎,可要说是那丫头被气得发了狠,就是想借慕九昱的手除去嘉宁,也说得通。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时气怒攻心错了主意,不难理解。 但要说她刻意藏了毒点心,还把蜜桃等人丢进废井什么的,司青儿还是觉得有些牵强。 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再者她自己不也中毒了吗? ……不知怎么的,司青儿忽然觉得有个事似乎说不通。 她们中的毒是一样的,都是入口便让人呕血,并快速阻断血液循环。 可苏静仪刚回来时,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啊。 “有听她狡辩的功夫,还是看看你那桃子大枣吧。邓泓把她们从枯井里抠出来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被毒成了紫茄子。” 枯井。 听到这话,司青儿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而趴在地上无力起身的苏静仪,也顿时大叫: “什么枯井?就算是她们真的被丢进枯井,那也不是我做的!一定嘉宁,是黑衣人,是嘉宁让黑衣人做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黑衣人,不愿意给嘉宁解药,却愿意听她的话,去毒害我身边的婢子?” 司青儿忍着心口钝痛,苦笑着说了一句后,便接着又问:“你说那些黑衣人手持刀剑,武功了得,那他们若能制服蜜桃等人,为何不一刀杀了她们,反而费功夫给她们吃毒药,再丢进废井?” “可能,可能他们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栽赃我呢?” 看着苏静仪那熟悉的又陌生的脸,司青儿缓缓起身走下床榻,隔着时刻护在她身边的嘉宁,淡淡道:“谁要栽赃你?被喂了毒药的嘉宁?黑衣人?……你不过是先拖着我的脚步,好让蜜桃她们因毒而死,无力回天。只要她们一死,你就不怕说不过嘉宁。” 司青儿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慕九昱。 轻轻招手唤他时,看都没看地上趴着的苏静仪。 “姐姐,我,我就是有错,也不曾伤害您啊!姐姐,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身边有旁人……” 耳畔,是苏静仪苦苦哀求。 眼前,是五六月里柔美的夕阳。 司青儿默默的往前外又走几步,随后朗声对门外侍立着的卫子吩咐道:“叔王府人多手杂,怕是照顾不好公主的,让老王爷来将她接回去吧。顺便告诉老亲王,硕公主以后也不用再来叔王府走动,王爷与老亲王的交情虽厚,但也经不起她如此削磨。” 那卫子得了吩咐俯身应声,又转身朝快要走到司青儿身边的慕九昱应了个礼,接着就快步朝着出府的方向去了。 “别伤心。” 慕九昱攥了攥司青儿的手,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关切。 伤心。 确实,眼看从前聪明伶俐的最佳捧哏选手,变成现在这样谎言毒药随手就来,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但此时司青儿心里更多的,是后悔。 后悔出府之后步履缓慢,后悔没跑着出去直接雇辆马车出城。 要是走的快些,别搭理路边烤鸭的香气,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城外的乡野小镇吃晚饭,哪里还要面对肃王府里这些叫人心烦的伤感。 “王爷是怎么找到妾身的?嘉宁和甜枣她们都出去找了,为什么只有王爷很快就找到妾身了呢?” 司青儿静静的看着慕九昱,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搁,现在立刻马上,就像知道答案。 “府医按着你之前医治嘉宁的法子,已经在给蜜桃她们施针了,只是她们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 向来都对司青儿千依百顺的慕九昱,此时竟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 “今天的事都是意外,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若那三个丫头真的活不过来,本王会亲自出面厚葬了他们。府医已经在尽力救治,你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捡回她们的命来。哪怕落了残疾,叔王府养她们终老。” 宽大的手掌,揽住纤弱的肩头。 慕九昱的半个胸膛,滚烫而又厚实。 被他拥着走下石阶,又转弯去了西边偏殿,司青儿忍不住还是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穿的男装,是每年皇族耕御田时,专门给皇帝做农装的料子。那布料近看没什么出奇,但隔着稍远些,其实和其他布衣还是不一样的。” “那衣裳?那是静仪给我的,她说那是她让人去街边……” 苏静仪。 这种皇帝才能用的料子,难道是她去皇宫里找慕长泽要的? “她每次答应给你带东西,” “都是你给她的?” 司青儿下意识想问,那避子汤呢? 这话她不敢问,也问不出口。 好在慕九昱已经在帮她开门,而门里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也引得她没工夫再胡思乱想。 不大的偏殿里,三个丫头并排躺在一架宽大的罗汉床上。 正擦着脑门的府医,一见着司青儿进来,赶紧起身相迎。 简单说了三个丫头的身体状况,府医一脸为难。 针扎了,药喝了,毒性没减轻,反而三个丫头的脸色好像还更差了。 第234章 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府医一脸为难,唯一能缓和气氛的好消息,就是三个丫头都还活着。 最烦府医搞这种压抑气氛让让司青儿心焦,慕九昱当下就火了: “急什么?有王妃在,死了也给她扎过来!” 他说着,没好气的瞪了府医一眼。 随后匀了匀气儿,才温声劝司青儿:别着急,千万别着急,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能有救。 他说的就好像即将出手为这三个丫头诊治的人是他似的,又好像他是天生神医,任何病症在他手里都不算个事儿。 可,慕九昱说再多,也不过是给司青儿宽心。 看着他饱含宽慰与信任的大眼珠子,说实话,司青儿自己都不敢这么相信自己。 “好。” 这样的时候,多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还不如赶紧都歇了闭嘴,静下来仔细为三个丫头诊脉。 从甜枣到蜜枣再到蜜桃,三个可怜的紫茄子脸,看起来触目骇人奄奄一息,几乎已经是药石无医的地步。 好在,前世话高价换来的神医技能,在这关头没掉链子。 再三确定,三个丫头只是吸入沼气深化了原本毒性,而解毒的药方除了用药繁琐,并无绝世难寻的奇葩药材,司青儿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落。 府医得了药方,像是得了太上老君的仙符,双手捧着就亲自去抓药了。 直到目送府医走远,司青儿才在收回视线时发觉,这偏殿内外的奴才都是男子。 虽然那榻上的蜜桃和俩枣也是为奴的,可这仨终究还是女孩子。 略想了想,司青儿便要做主,将她们都挪回梧桐苑医治。 “外祖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外祖母也熬不得太晚,要不还是把她们挪去我那吧。” 嘉宁试探着问了一句,先看向慕九昱,再看向司青儿,接着又道:“梧桐苑不是不许男子出入嘛?若府医要为她们诊脉施针什么都,还要再抬进抬出的,实在不方便。我那里睡得下的,伺候的人也够,实在怕我照顾不好,就让云嬷嬷过去帮着看顾一晚。” 嘉宁像个小大人似得,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然而,就算她想得这么细致,态度也万分诚恳,司青儿还是闷着不知在思索什么,竟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她脸上淡淡的,不分喜怒的脸色,渐渐让嘉宁有些忐忑。 但她还是眼巴巴的等着,并没有因为司青儿没回应,就扭头去问慕九昱。 许久,司青儿像是想通了什么,或是暗暗放下了什么。 沉沉的出了一口气,随后伸手拍拍嘉宁的肩,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能替外祖母分忧。嘉宁不辛苦的。” “嘉宁。” 司青儿望着窗外,嘴里却唤着嘉宁的名字。 以为她有话,嘉宁便问了句:“外祖母有话吩咐?”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我?” 嘉宁被问得愣住,随后释然一笑。 她做了十几年的小奴,对于她来说,名字叫什么早就是风云雨雾一样,无所谓叫什么,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 她不在意名字,哪怕这个名字是害过她的苏静仪为她取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要是司青儿觉得这个名字不妥,那就另外换一个名字也好,如果司青儿能亲自为她取个名字,那就更好更好更更好了。 “傻孩子。” 司青儿揉了揉嘉宁的头,也没说这个名字究竟改还是不改,便云嬷嬷招呼人来,先将三个丫头都送到嘉宁那里。 “这会儿,老亲王应该是到了。青儿,你真的不想再听静怡解释了吗?” 慕九昱以为,以司青儿对苏静怡的情分,冷静之后或许会再给苏静怡解释的机会。 毕竟,司青儿对苏静怡的好,他都看在眼里。 司青儿是个有慈悲而又重情义的人,这些天来,她是真心实意拿苏静仪当亲妹妹一样维护与疼爱,想来此时的伤心,也大半都是因失望而来吧。 “或许听完她的解释,若有误会冤屈,当场说清。若她都是狡辩,那本王自然也要替嘉宁和府中婢子淘换公道的。只有这样,往后都在一条街上进出,大家心里才能更坦荡。” 慕九昱再次试探着看向司青儿,轻轻的攥了她的小手,又问:“你若实在不愿见她,就待在外面听。好歹解了疑惑,以后也不用总把些郁闷搁在心里。” “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 慕九昱是从心窝里体贴她,她也不是不懂人味儿的二傻子。 只是…… 司青儿抬眼看向四周。 这里是前院,建筑秉的是伟宏气势,草木更是萧肃挺拔。 冷。 快六月的天气,司青儿只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快凉透了。 正殿之中,匆忙赶来的硕老亲王,已经坐在苏静仪床前。 见慕九昱独自进来,他先是往慕九昱脸上望了一眼,随后便看向慕九昱身后。 “不用看了,王妃没来,她身边的婢子至今昏迷不醒,嘉宁也虚弱得厉害,都得她看顾着。” 硕老亲王两眼望着慕九昱的眼,随着他的话不住点头,等他说完,才问:“嘉宁?就是你说,王妃看了喜欢,已经收做外孙女的女孩子?” “是。” 慕九昱的回答很简洁。 司青儿坐在窗外的圈椅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对话,一时倒是好奇,怎么硕老亲王似乎知道嘉宁的事,但又好像不太知道似得。 难道苏静仪回去后,都没说过他们叔王府这边的琐事? 还是硕老亲王此时重在掩饰,所以装作不知? 她在外面思索着,沉默无言的听着屋里的对话,当慕九昱与硕老亲王寒暄够了,并讲话题扯到毒药解药之类的话题上,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苏静仪,终于开了口。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她仍在狡辩。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圆谎的能力,也低估了慕九昱的逻辑思维。 “……不过是几个婢子,死了便死了,姐姐若是没了她们觉得旁人伺候的不好,那我便亲自来伺候姐姐啊。我比谁都细心体贴,姐姐一个眼神,我便都知道她想的事什么!” 第235章 耗着,看谁嫌命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荒唐。你是当朝公主,如何能与叔王妃做婢子?还是说,你,你竟放着大好前途不要,竟有心到叔王府做妾吗?” 硕老亲王像是生了大气,说话的声音都透着颤.抖。 顺着他的质问,苏静仪冷笑出声。 “你们除了妻妻妾妾,不拿女子当人,还懂什么?你们懂什么是情,知道什么是爱?不过都是仗着出身,自大滥情却又标榜什么娥皇女英的狗屁眷侣。” 苏静仪这话说得,简直比狼吃屎狗吃肉还惊世骇俗。 慕九昱没什么动静,硕老亲王明显被气得更甚: “你,你说说什么?” 做了一辈子皇亲国戚的人,竟被自己当眼珠子珍惜的外孙女。说成是自大又滥情的不懂情爱的人? 不等慕九昱说什么,硕老亲王的巴掌,便先摔到了苏静仪的脸上。 很用力的一个耳光,似乎将苏静仪打的很痛。 仓皇一声尖叫后,好久都没听到屋里再有别的动静。 大约,打人的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而挨打的,也是被狠狠的一巴掌给打懵了。 “我们都是自大滥情的人,不懂情爱。难道……你懂?” 这是慕九昱的声音。 从他缓慢沉重的字眼里,便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不好。 下意识的,司青儿想起身从窗户缝隙看一眼屋里的慕九昱。 但她刚要起来,便听苏静仪语气激动的道: “你们说的情爱,除了酒色之欲,便是贪慕所谓的虚荣才情?或者是什么门当户对的举案齐眉?你们嘴里的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被美色惊.艳而起淫.欲。你们若懂得什么是知音灵犀,明白什么是惺惺相惜爱人如命,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情女子……” “……” 司青儿摁在圈椅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又渐渐放松。 等苏静仪在嘶吼着,她是多么明白司青儿,多么珍惜司青儿,她与司青儿如何一见如故并心有灵犀,又如何彼此相惜相怜…… 司青儿收回摁在扶手上的手,然后理了理袖子衣襟,低着头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叹息。 她从来只当苏静仪是个很需要关照的豆芽小鹌鹑。 悉心治好苏静怡的弱症,又总是顺着她宠着她,为她做甜甜的奶茶,只为暖了她多年的抑郁。 今日,若苏静仪承认下毒害人,并有其他诸如觉得那些人低贱、不忠、不配,那她或许还会愿意再见着孩子一面,试试能不能最后一次为她做个免费的心理疏导。 然而此时此刻,听着苏静怡在咆哮着,说着为爱痴狂的近乎疯癫的言语,她竟连最后再看苏静怡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也别妄想了,那毒是没有解药的。嘉宁不过是个贱奴出身,凭什么呆在姐姐身边做她眼中的珍宝?什么甜枣蜜枣的,生来为奴的贱婢罢了,也配在姐姐身边伺候?想到她们的爪子,会为姐姐穿衣,会替姐姐梳头,我就恨不得化成火焰,烧死她们去!现在好了,哈哈哈,现在她们都活不成了……” “你和她们中了一样的毒,倘若她们活不成,那你同样也活不了。今日,你若不肯交出解药,那咱们便这样耗着,耗着看谁嫌命长!” 慕九昱已经在极力克制情绪,冰冷的语气,已经让司青儿似乎看到他的大手已摁在刀斧。 房内,硕老亲王苍老而又颤.抖的声音,劝苏静仪不要发疯,也劝慕九昱再给他个面子。 司青儿扶着椅子站起身,看都没看窗内情形,转身便独自朝着回内院的方向走去。 被她诊治过的嘉宁等人,只要按时服药就一定不会死。 这边还在发疯的苏静仪,有硕老亲王求情,当然也不会死。 所谓的无解之毒,在司青儿的彪悍医术下,不过是个略费纸张笔墨的复杂药方。 盛夏风淡,苏静怡说的一见钟情、心有灵犀,却在司青儿脑海中荡起阵阵惊涛。 早知道,那才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放在前世,这么大的女孩子怕还忙于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而苏静怡却已满脑子百合恋情,甚至不惜为此下毒害人? 十三十四,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 或许,闺中无聊,便把恩情当了变色的爱情? 或者,她天生便是8号染色体上的xp28出了问题,所以女爱基因加倍膨胀? 无所谓。 ……都无所谓。 不管是苏静仪,还是嘉宁,亦或者此时强压怒火的慕九昱,在这举目无亲的孤零年代,一切友情,爱情,亲情,对司青儿这个半路穿来的异类来说,不过都是短暂云烟。 只要离开这里,远远的走,走去没人知道她是谁的乡野小镇,她就不需要再面对这雕梁画栋、神仙居所里,用金玉堆起来的虚无烦杂。 等她逃离成功,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过去余生梦里的斑驳映像。 这所有一切都是已故那位可怜司大小姐的,不是她的,不是! 司青儿默默无言的垂头走着,顺着石板路拐进一条石子路,又顺着石子路过了一道月亮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等心里五味杂陈都被眼前黑暗掩去,才惊觉自己竟走到了一处见不着灯火的荒败院落。 转个身,想要顺着来时路回去。 眼角余光猛地一晃,便重新转回来,并踮起脚尖,努力看向高高院墙外的远远的屋檐。 那是个很有标志性的建筑,上次乘车看到那个大房子的时候,似乎就是苏静仪指着说,能通往城外的那条路的尽头…… 那条路的尽头,就在这道院墙之外五十米远的地方? 猛地,司青儿心头一跳。 谨慎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又假装走几步并做了个差点摔倒的样子……连暗中跟着护卫的卫子也不在? 沉沉的心绪,骤然震荡。 她满眼渴望的翘脚巴望院外,私心里不听的念着:今日!今日便是她命中注定,该离开的日子。 就算是白日里莫名失败,但夜里,老天还是把大好机会,送到了她的眼前…… 第236章 胜利就在眼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破败的荒院里,靠墙堆放着好些破缸烂坛子。 都没多费几分心思,手脚麻利的司青儿,三下五除二的顺着坛子上了破缸,再踩着破缸骑上了叔王府快三丈高的墙头。 原本,她一鼓作气爬上墙,是想着咬牙忍了屁股疼,用后背顺着围墙滑下去的。 “你个傻缺二百五,没本钱装电网,也不用把防范措施做这么绝吧!你这……这是让我下还是不下!” 看着墙外一人多高的荆棘丛,司青儿心里骂骂咧咧,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弃翻墙机会。 转眼再回墙头上,她两脚分别套着一只硕大的坛子,怀里抱着的那只半人高的水缸,蹭得她衣襟袖子全是脏灰。 算起来,她也没过几天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可她想要把话里水缸先放到墙外,却吭哧几次都没成功。 已经是选了最小的水缸,还是重的要死。 抱着举到墙头上已经很勉强,想要双手提着它,悄无声息的将它放到墙外的荆棘丛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样。 天天用花露浸泡,又抹上护肤凝脂的小手,被缸沿咯得火烧火燎的疼。 然,水缸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墙外,此时想要凭一己之力将水缸提回来,已经是不能了。 为了水缸不在掉落时发出太大声响,她只能咬牙闭眼的用力捏住缸沿,然后试着上半身缓缓往下歪。 这是个骑虎难下的僵局,稍不留神一失手,她可能就要摔到荆棘丛里便个血蜂窝。 “王妃?” 就在司青儿眼看连吃奶的力气都要用尽的刹那,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硬邦邦的呼唤声。 咵嚓! 水缸在她心悸受惊的那一秒,直挺挺的就从她手上掉落。 而已经半个身子歪在墙外的司青儿,一头惊恐于来者,慌忙想要寻声张望,一头又惧怕水缸掉落时发出的声响,私心里还着急想确定水缸掉落的位置…… 左眼余光瞥见邓衍身后跟着的慕九昱,右眼瞧见竖立在荆棘从里的小水缸,耳畔是慕九昱似乎在问:“青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啊。 这是在做什么? 就好像逃学时被教导主任抓住半只脚,司青儿心里慌得一匹,脸上表情都尴尬得诡异起来。 “我,我……这个,我……那个……” 诡异的表情,怪异的姿态。 司青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边晃着双.腿想摔掉脚上套着的菜坛子,边努力的搅着脑汁,企图编造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偏这脑汁已经很不好用的时候,墙外还猛地窜出个火影。 六神无主的司青儿,余光瞥见火光也没当回事,反应过来再扭头去看,却见殷红火团中的箭矢,已直奔她面门…… “哇呀!救命啊!” 下意识的,司青儿想要俯身躲过这一箭。 然而她之前的姿势便不是很稳,此时再用力往前俯身,整个人便瞬间失去平衡。 上头躲过一支火箭,下头怎么躲那带刺的荆棘? 慌乱中,司青儿只能伸出双手去抓那水缸。 如果双手抓住缸沿,她就能在水缸上来个倒立,这样应该就能躲过被荆棘扎成血蜂窝的凄凉结局? “青儿!” 万分之一秒的瞬间,司青儿的手指已经触到缸沿,套着菜坛子的双脚,也已经从开叉状态极速并拢。 胜利就在眼前! 然,忽悠一阵天旋地转,再看眼前……方才还想在水缸上倒着装成一朵喇叭花的女人,已经被慕九昱横抱着翻回之前那个破败的荒院。 “青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九昱脸上,是从不曾有过的惊慌与焦急,身旁不停掉落的带火箭矢,照着他墨色的眸子,而那黝黑的眸子里,全是司青儿同样挂满惊恐的小脸。 “王爷!” 快速赶来的邓泓等人,挥剑靠前,很快便护在四周。 “青儿,青儿?你怎么了,你说句话?青儿?” “没事。我,没事。” 司青儿茫然如大梦初醒般看着眼前一切,随后一头栽进慕九昱的胸怀,颤颤的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呜呜呜……” 这样的时候,除了哭,她也想不出还能做什么。 就像个没脑子的小傻蛋一样,由着慕九昱将她抱着,并像个没骨头的布偶似得,任凭慕九昱在侍卫们的维护中,将她抱离火海。 带火的箭矢,点燃了周边的房舍。 数十卫子穿插.进出,有些已风影般翻墙而出,有些则跟在他们身边,谨慎守护。 “别怕!没事的,别怕!” 慕九昱的心跳,震着司青儿的耳鼓,一声声安慰,渐渐让她错乱的心智回到正轨。 等极速奔跑的慕九昱终于停下脚步,并将她放到垫着舒适软垫的小榻上时,她脸上的惊恐,已经是力所能及的最好看的那一种了。 “王爷。方才是怎么了?那是什么地方,咱们府里为什么会有那么破烂不堪的院落,是你把我带到你那里去的吗?” “乖,先坐着喝几口甜奶茶,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哪里都没去,你不是一直就在这里睡着的吗?” 慕九昱就像个哄傻孩子的老嬷嬷,说着便搂住司青儿的脑袋,一边晃悠一边抚着她的肩,说话间已经开始给她催眠,愣说她是睡在这里做了噩梦…… “我是在做梦吗?不,不是的,你看我的手,我的手都磨破了啊!还有我的衣裳,你看,我的衣裳真的弄脏了……怎么可能是梦?” “不,你就是在做梦,你梦里不知怎么,就到院子里乱转,云嬷嬷拉不住你,就去找了我……” 慕九昱是铁了心的在催眠她,偏那催眠的功夫又实在差劲,弄得司青儿想要顺着这话往下接,都接不下去。 好在,云嬷嬷真的很快就端来一盏甜奶茶,大约是进门之前听到了慕九昱的话,所以递上甜奶茶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扯谎道: “王妃到底梦到了什么,竟起身就到外头要翻墙,别是太焦急那三个丫头,做梦都要去救她们吧?、来来来,喝点奶茶静静心,那三个丫头已经醒了,待会老奴便带王妃去嘉宁小姐的院子里瞧她们啊。” 第237章 哪家又在做火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香甜可口的奶茶里,飘着司青儿很喜欢的香芋小丸子。 由着慕九昱搂着喂了几口,司青儿便傻孩子似得抬头东张西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睡在这了?静仪呢?我方才不是坐在你们窗外……” 见她终于糊涂了,慕九昱浑身紧绷着的神经,仿佛瞬间就松缓了下来。 他又给司青儿喂了几口奶茶,然后才扯着一脸关心,告诉司青儿说: “还说呢,你怎么坐下就睡着了?要不是府医看了说你只是疲累的厉害了,我们差点以为你也被下了毒呢。” 慕九昱的撒谎水平,倒也说得过去。 等他又哄了一会儿,然后说还要出去送硕老亲王回府,让司青儿在这里再睡一会儿等他来接,司青儿便借坡下驴,真的就倒到小榻上一脸安闲的闭上了眼睛。 慕九昱刚出门,云嬷嬷就开始关门关窗,说是前院的房舍不如梧桐苑时常熏香,开着门窗会有蚊虫进来扰人。 而窗外闪动熊熊火光时,云嬷嬷又说,那是边上不知哪家又在做火祭。 “云嬷嬷,我方才真的去爬墙了?” 司青儿睡不着,也不想装睡,躺着也是躺着,便随便找话跟云嬷嬷消磨时光。 慕九昱给她编造了一个梦游的谎,她便像个正常人刚知道自己会梦游那样,对梦游过程百般好奇。 等云嬷嬷搅着脑汁给她瞎编了一会儿,她便趁着云嬷嬷心思都在扯谎上时,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咱们府里怎么会有个破败很多年的院子,看着跟要闹鬼似得,怎么也不让人去修修?” “那院子是从前雪寒小姐住过的,王爷烦她,就连她用过的东西和住过的院子,都……王妃尝尝这个小点心,厨房里新做的,里面夹着枣泥馅儿,竟然一点都不腻。” “是吗?那我尝尝。” 司青儿伸手便拿了个小点心,面上波澜不惊的小口小口的吃着,心窝里却万马奔腾。 雪寒小姐住过的院子? 那个慕九昱一见就烦的女人,竟然还在叔王府里有过自己的院子? 这里头,应该是有故事啊! 又吃喝了一会儿,窗外的火光渐渐小了。 等慕九昱重新回来,说是接司青儿去嘉宁那里看蜜桃等人时,他从头到脚的衣裳鞋袜,几乎都换了个遍。 好在,没有闻到血腥气,这家伙应该没受伤。 “惊梦之后不易见风,已经让人将小轿抬到门口了。先戴上个帕子捂了脸吧,到轿子里再摘。” 慕九昱说着,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墨色的大锦帕,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便将司青儿的脑袋给盖了起来。 “王爷,这帕子罩的眼前黑漆漆的……” “大半夜的,本来就到处都黑漆漆的!” 话音未落,司青儿的双脚已经离地。 眨眼功夫而已,司青儿就被塞进一顶厚实大轿子。 坐在他身旁的慕九昱,一手将她搂在怀里,另一手轻轻一扒拉她的脑袋,就奶娘喂孩子似得,将她整个脸都贴到腋下。 “困了就再睡一会儿,看起来嘉宁那边也没什么事,咱们还是先回梧桐苑吧。” “……” 这是真拿她当傻孩子哄啊。 不过,这样被宠溺被深爱的感觉,还真的是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幸福。 皇叔父大人的谎言,全都是在为她打造幸福舒适圈。 “王爷总说是妾身困了,我看是王爷自己乏了想睡吧?” 随着娇柔灵动的说笑声,俏生生的一个笑脸儿,从慕九昱腋下钻出。 那水汪汪饱含暧.昧的大眼睛,就像是浩瀚夜海上骤然亮起的一盏灯。 “是啊,是我乏了,我真的乏了。” 慕九昱伸手捧住那张美到动人心魄的小脸儿,低头想要在那花瓣一样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却又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刹那,紧紧将司青儿抱住: “青儿。我的青儿。” 热烘烘的怀抱里,有慕九昱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 你的青儿,早死了。 要不是本小姐穿过来替了她的魂,救了你的命,现在你们俩早就在万寿山中叔王墓里做鬼夫妻了。 你宠的是她,爱的也是她,是那个被你父皇赐婚给你的司大小姐,不是我来自另一世界的有趣灵魂。 所以,即使我对你的宠爱很受用,我也不要继续在你怀里贪恋不属于我的这段人生。 从前,没当司青儿想逃走时,她都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 慕九昱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非要离开? 但现在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她之所以贪恋慕九昱,却对这个男人始终爱不起来,并不是厌烦皇族繁杂,更不是贪生怕死,她就是不想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享受着本该另一个女人来享受的宠爱。 慕九昱爱司青儿,源自于婚约,源自于谎言中的菩萨皇嫂,源自于他为婚约守身多年的骄傲。 可那个司青儿,死了! 倘若慕九昱知道,他此时抱着的,根本不是婚约上的那个司大小姐,恐怕他就不会像方才那样,深情且珍重的呢喃: “青儿,我的青儿。” “王爷,您爱妾身吗?” 司青儿缩在慕九昱怀里,柔声问。 话音刚落,她接着又问: “如果你真的爱妾身,那你愿意放妾身离开这里吗?” “什么?” 慕九昱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司青儿把一样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他放开怀抱,并满目惊异的看向温柔浅笑着的司青儿。 “王爷若真的爱妾身,就放妾身走吧。叔王府很好,可妾身不喜欢这里。妾身胆子很小,脑子也不是很好,即使王爷已经努力将妾身维护的很好了,可妾身还是觉得做叔王妃太累了。” “累?” 慕九昱搞不懂司青儿这是在说什么。 在他印象中,司青儿出了吃饭要自己嚼,其他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她亲自去做的? 可她却说她做叔王妃,做得太累了? “静仪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桃子枣子的也可以即刻搬出去,你要是嫌花园里的宝盒太难找,明儿让穷奇重新拾掇一遍……” 第238章 你为什么一定要爱司青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的声音有些慌。 他像是知道司青儿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可又强迫自己不知道不明白。 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半天,惊觉怀中女人已经很久没吭声,这才低头看去…… “王爷。您觉得做皇叔父大人,开心吗?您的身份与生俱来不可回绝,所以您要承担您本该的责任,经历您本该的经历。可妾身……” 就差零点零一秒,司青儿险些就要告诉慕九昱,妾身不是你婚约上的人。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出口已是: “妾身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如果可以,妾身宁愿回北境山野里去,那里的牛羊不会害人,草木也不会包藏祸心。不管是晴天还是下雨,一切都简单明了,不会让妾身觉得想不通猜不透,不会让妾身觉得走在路上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青……儿……” 慕九昱不愿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可他的耳朵眼睛都在告诉他,这些话确实就是司青儿亲口对他说的。 “王爷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自由。等我走后,你可以娶一个家世背景都能成为你拼搏助力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配得上你,也不会像我一样,只会在内院玩耍嬉戏,还要劳烦你费心守护。你需要的是一个举案齐眉共进退的,而不是想我这样……” “不。不要这么说。永远都不要再说这些话,好吗?” 慕九昱慌乱的用手去捂司青儿的嘴,捂上去又怕憋着司青儿,又慌忙将手挪开。 “青儿,当初咱们在墓里,我病成那般模样,你不也没嫌弃过我。那时,你一个人替我挡了多少事,那时你怎么不说你不配做我慕九昱的妻子? 而今…… 青儿,你爱我如命,就不要丢下我。 别听那些爱一个人,就要成全对方更上层楼的荒唐说法。 你既爱我如命,就该永远在我左右,让我时刻看到你笑语嫣然很美好的样子。 我承认,我爱的没你深。 也正因如此,所以我真的没办法成全你。 我的爱很吝啬很自私,我就想每天看到你在我身边笑……” 看着慕九昱竟也有卑微表情,司青儿的心窝,莫名就酸了。 她有一肚子的话,可以反驳慕九昱。 可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竟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轿子外头传来云嬷嬷的问询。 司青儿随便往外应了一声,便逃似得想要先一步下轿。 “青儿!” 没等她转过身,慕九昱的大手,已经牢牢将她抱住。 就好像司青儿不是要下轿子,而是要遁地升天,会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尘世。 “其实今天是个好机会。” 司青儿静静的趴在慕九昱怀里,除了嘴在说话,其他哪里都没动。 她说了个很完美的逃离计划。 计划中,叔王妃死于大火,这样既能让慕九昱有理由对放箭纵火的人严惩狂虐,又能让他得了个深情.人设,也方便以后择妻不是??、 还有就是,她死后还能给府里留下大把的嫁妆,从前慕九昱过到她名下的财产,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变成无主之物,所有财产依然还是叔王府的。 “只要你点头。你点头放我走,我就可以拥有叔王府之外的天空。慕九昱,你为什么一定要爱司青儿。难道爱了司青儿以外的其他人,你会死吗?你就不能爱一下司青儿以外的其他女人吗?” “不能。” 慕九昱的回答很坚定。 坚定得让司青儿牙根疼。 一股无名火。腾得燃烧膨胀,烧得司青儿恨恨一口咬在慕九昱的手背。 除了用力的咬,没有别的发泄途径。 等到唇齿间,渐渐有血腥气弥散,她才颤着双唇,缓缓退离。 “你,你为什么不躲?!” 慕九昱没看手上的血痕,反而用刚被咬过的手,轻轻擦着司青儿的嘴角: “不生气了好吗?” 司青儿无语:“……” 你是猪吗?? 是受虐狂吗? 手背都在滴血,难道不会疼的吗? “青儿。请你相信我,既然父皇将你我的姓名写在一起,那我们便永远都是……青儿,你,你别走!” “滚开!再敢多说一句,我,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多少日夜,精心营造的甜美人设,在这一刻,被司青儿亲手撕毁。 她就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狼,跳下轿子便往梧桐苑里冲。 云嬷嬷想要跟着上楼,被她回头皱眉一瞪。 而慕九昱慢半拍也想跟上,却得了一只沾满尘灰的绣鞋。 “谁都不许上来!以后都不许人上我的楼梯!还不滚,都给我滚!滚出去!” 哗啦啦一阵瓷器崩裂的声音传来。 慕九昱抓着手里的那只绣鞋,忍了许久,最后还是朝云嬷嬷努努嘴,示意她不要上去。 三楼,流光溢彩的琉璃窗下,司青儿擦着面前的铜镜,一遍一遍的照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这是司大小姐的脸,不用任何粉饰,便美的勾魂夺魄,偏又不会让人觉得妖艳媚俗。 除了那张脸,还有浓密乌亮的长发,白皙柔.软的手,娇嫩如凝脂的肌肤……一切的一切,都是司大小姐的。 她占用了司大小姐的身体,使用着司大小姐的身份,消磨着司大小姐才该拥有的富贵。 那她自己呢? 她除了是司大小姐,还是别的谁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窃取着,替代品,就像是住在躯壳里的蛆! “唔……” 莫名的一阵恶心,让司青儿阵阵干呕。 楼梯上,传来两声脚步声,但那脚步没继续,而是停在原地。 “青儿。你没事吧?” 慕九昱的声音里,透着很没底气的卑微。 听着这个声音,司青儿只觉得满心讽刺,实在想笑。 这么个豪横荒唐人,竟也会对妻子一往情深,甚至到了宠溺无度的地步。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他的身心都永远只爱一个人。 难道除了司青儿,你就不能爱别人吗? 爱谁? “呵呵。” 司青儿笑了。 第239章 跟她司青儿有什么关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笑自己愚蠢,更笑自己无耻。 难道要慕九昱移情别恋,放弃对司大小姐的痴情,爱她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灵魂? 那她司青儿,难道是个偷.情夺心的小三吗? “我没事。天色不早了,王爷找个清净地方早些安置了吧!” 噗。 司青儿吹灭了琉璃灯,随后和衣躺到每晚都要被折腾祸害的木床。 或许,离了叔王府,她便再也不能睡这么舒适的床了。 但离了叔王府,她不管睡什么床,都可以明目张胆的做自己。 她可以三天不洗脸,也可以一天换三个妆,想干什么就干,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不用总是挂着温柔好看的微笑,更不用担心身边哪个奴才忠心,哪个奴才有异心。 月明星稀,司青儿辗转难眠。 勉强熬到天亮,竟是连半个时辰都没睡过。 刚坐起身想要换身衣裳,云嬷嬷的声音,在楼下传来。 “王妃,蜜枣醒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您去看看吗?” “不去。” 什么蜜枣甜枣水蜜桃,那是叔王妃司氏的婢子,跟她司青儿有什么关系。 麻利梳头,利索更衣,二十分钟之后,一身朴素妆扮的司青儿,便迈步下楼,并自己到小厨房里张罗早餐。 “王妃,这里烟熏火燎的,您要吃什么就说,老奴给你做。” “不用。” 就地取材,简单饮食,吃饱喝足后,司青儿便留云嬷嬷在厨房里刷碗,而她出了厨房溜达没几步便出了梧桐苑。 信步走到后花园,穷奇和皕伍,耷拉着脑袋凑过来问候。 这两个家伙,从打离开叔王墓,便再没到司青儿面前露过脸。 此时也不知是被训斥过,还是昨晚干了什么太辛苦的活,总是是脑袋底下没骨头,看着就跟没心肝的行尸走肉似的。 “不许跟着我。” 司青儿懒得给任何人好脸色,淡淡瞪了一眼,便往花园深处走去。 叔王府的后花园真的很大很大。 大到细心观赏的话,一天下来也未必走的完。 但也因着后花园实在太大,所以每天负责洒扫整理的奴才,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天黑前不许走出这个假山,否则杀你全家!” 随便堵了个捡枯枝的小奴,便换了一身衣领湿透的旧衣裳。 再从假山里出来的司青儿,从头到脚都是小奴模样,腋下夹着好些枯枝,一边走一边认真的捡,走着走着就混到了花园后头的一个角门。 看门的是个婆子,见司青儿夹着好些枯枝过来,甩手就朝她脚边丢了个石子:“脏兮兮的往哪儿靠呢!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滚!” “大姐姐,我,我实在渴的厉害,您行行好给我口水喝行吗?” 强大的演技,在这一刻横空炸裂。 可怜巴巴的一双眼,抬起来望那婆子时,竟水汪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掉出泪珠子来。 那婆子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么一双大眼睛,心里没来由的就起了怜悯。 一碗水之后,两块烤红薯,不管司青儿要不要,硬是塞到她手上。 “吃吧。叔王府里不苛待下人,以后渴了饿了尽管跟你们领队的说去。” “谢谢大姐姐。” 司青儿掐着俩烤红薯,俩眼很好奇的往角门那边瞧,临走临走才问:“门那边是什么地方啊?还要大姐姐在这里守着?” “这是出府的角门,咱们是王府,衣衫不整的奴才是不能出去的。没得叫人笑话。快回去做事吧,晚了你们领队的该说你了。” 守门的婆子挥挥手,示意司青儿回去做事。 可司青儿已经换了衣裳混到这里,怎么舍得转身离开。 “这就是出府的角门了吗?大姐姐,其实我今日是轮休的,想着闲着也是闲着,才出来做些杂活。要不……” 司青儿说着,扭头找个角落放下怀里的枯枝,转身回来时,已经认真拍掉身上的灰尘。 随后,她便小心翼翼的问那婆子,能不能让她出去一下,出去买个治跌打的药酒就回来。 “府里医药都不吝啬,需要什么都可以跟你们领队的说,干嘛还单独花钱买?” “大姐姐,我就是想出去一趟,不管是买点跌打酒孝敬领队大哥,还是随便走走看看京城里的大街,都行。您让我出去一趟行吗?我很快就回来。” 可怜巴巴的央求,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那婆子就是不肯开门。 眼看时间越来越久,指不定现在假山里的小奴已经被人发现了。 司青儿实在没耐心再跟这个婆子纠.缠,思来想去,伸手摸出一张银票塞到那婆子手里。 “本妃在跟王爷做赌,今儿要是骗过你出了角门,王爷就给我做一身珍珠衫。您就假装被我打晕,放我一马。等我回来得了珍珠衫,再给你送一匣子首饰来。” “……” 千字头的银票,在阳光下散发着朴实的墨香。 那婆子先是被弄得一愣,随后眼睛瞥了瞥花园深处,悄声道:“老奴不敢收王妃的银票,只求您可千万记得要替老奴求情,别让王爷以为老奴真是老眼昏花,再把老奴赶出去。” “好。” 司青儿重重点头,然后跟在那婆子身后,一手揣回银票,一手便真的很用力的朝那婆子后颈出砍去。 武侠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用手一砍,就能把人砍晕。 眼看那婆子真的应声倒地,手里掐着的钥匙也掉在身边。 司青儿捡起钥匙飞快的开锁,随后推门而出,拔腿就跑。 成功来之不易,出门之后来不及想被的,一心只想快些院里叔王府。 于是,她顺着狭长的胡同闷头狂奔,就等着赶紧有个岔路什么的,好拐出去。 拐出这条胡同,再寻机重新换一套百姓衣裳,到那时,叔王府的奴才再多,眼睛再毒,想要在茫茫人海里翻出她,也绝非易事。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神助,跑了三五百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依稀记得,左边的围墙是叔王府的院墙,那么右边,拐到右边再找新的出口…… 第240章 到底是从哪里拐错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岔路的前方,还是岔路。 司青儿一鼓作气的狂奔,几个拐弯之后,确定叔王府早已被甩在几千米之外,她便开始四下张望,想要找个能换衣裳的机会。 太大的宅邸她可不敢敲门,没得再让人将她当疯子打一顿。 要找就还找穷困人家。 小门小户的人好哄。 实在不行咱不是还有大把的银子?? 就这么聪明伶俐的想着,她终于在又拐了七八个弯之后,看到一个狭长胡同里,有个三尺来宽的小门。 这样的门户,不会是大户人家。 勉强在敲门之前,将粗重气息喘匀,她才攥着一块大约五两重的银子,伸手敲门。 “谁啊?” 门里,是个老妇人。 司青儿心里一亮,前世今生的出世经历都在告诉她:老妇人好。老妇人心善贼好骗。 “老人家,我是过路的,想跟您讨口水喝。劳烦您行行好……” “哎呦我的天神菩萨!” 随着一声疾呼,那三尺来宽的小门吱呀开启。 站在门里的老妇人,没等司青儿再开口说什么, 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司青儿:“……” 呆若木鸡。 茫然看门里门外,再看身后刚跑过的地方。 “没事没事,你先忙着!” 说完,司青儿转身又跑。 只是,这次仿佛在冥冥中帮助她的那位神,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朝服,面色清冷的慕九昱。 “你想去哪儿?怎么穿成这样?跑的一头汗,怎么也不叫人撑伞跟着?” “……” 司青儿原地石化。 活脱就是,呆若木鸡,本鸡。 “我能去哪儿。我就是想离开叔王府离开你!不穿成这样,怎么混出你的叔王府!不自己跑的一头的汗,难道等着你家奴才,将我围着堵着不许出门?” 恼羞成怒的司青儿,说着便一步一跺脚的转身朝胡同另一方向走去。 可想而知的,慕九昱怎么肯能会让她走。 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脱了身上袍子将她裹住,然后就扛猎物似得,直接将人扛进了角门。 门里,那守门的婆子不停的磕头。 嘴里不停的乞求饶恕。 “闭嘴!” 慕九昱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一眼。 倒是没说砍头,或者赶出去的话。 “对不起,昨晚都是我的错,不该妄想隐瞒你。可是青儿,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好,美好到我不忍让你的眼睛,不该看那些俗事肮脏。那些连我都觉得恶心的破烂事,就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就好了,怎么能让它们脏了你的心?” 慕九昱边说边走,怕扛着会让司青儿不舒服,没走几步就将她横抱着。 “青儿。我承认,在雪寒的事上,我对你有所隐瞒。我不是故意隐去那些事不说,求你明白我的心,我是……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提那些事的。” 偌大的后花园,在慕九昱脚下,没一会儿就走了大半。 途径穷奇和皕伍身边时,慕九昱没好气的虚晃两脚,冷冷的丢下一句:“自己去前头领罚!” “今日的事跟他们没关系,你要生气就冲我来,何必为难他们做奴才的。” 司青儿这话说得夹枪带棒,像是完全没听到慕九昱说了半天的忏悔之言。 两个做主子的,言谈间男的不再自称本王,女的也不再张口闭口妾身妾身的,就这么你啊我啊,活脱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小两口在闹脾气啊。 因着司青儿的一句话,穷奇和皕伍免了受罚。 等慕九昱抱着她快要走到梧桐苑,便见本该在嘉宁那边伺候的两个小婢子,正热锅蚂蚁似得,在岔路林荫下乱转。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吵架归吵架,看那俩婢子一脸焦急,司青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俩婢子起先并没注意到这边,听到声音转过身,看清是慕九昱抱着司青儿,吓得白着脸就跪了下去。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婢子,脑子还算清楚,颤颤的回答道:“嘉宁小姐从午夜就开始昏睡,到现在也没醒。府医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本奴婢是想跟王妃禀告一声,可云嬷嬷说王妃不在,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等?” 噗通。 司青儿挣开慕九昱的手,手脚伶俐的跳到地上。 “走吧。去看看。” 她说着,便对那回话的婢子伸出手。 像是要拉对方起来,又像是等着对方搀扶。 总之,自说自话去了嘉宁那之后,她就一眼都没再看慕九昱。 天知道她私心里多想死一死! 逃跑不成还被抓包,这种奇耻大辱,要不是拿过全能影后的,没几人能承受得住。 “到底是从哪里拐错的?右拐左拐左拐右拐再右拐……怎么可能会拐回来……” 三心二意的给嘉宁诊脉开方。 最后一笔写完,她才猛地跺脚。 她确实没有蠢到绕着宅子拐弯转了个傻圈。 她是跑出去之后,拐来拐去……她拐了个糖葫芦! 然后,成功的,拐回了叔王府。 “王妃怎么穿成这样。还有这一身的汗,这是怎么了?” 病榻上的甜枣,眼巴巴的看着司青儿,那关切的模样,仿佛憋了一点点力气,都要起来伺候司青儿洗漱更衣似得。 被她这般一问,蜜桃和蜜枣也从梦中醒来,并齐刷刷的投来诧异的目光。 “看我干嘛?再看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司青儿没给这仨丫头好脸色,硬邦邦的丢下一句后,便一步一跺脚的往外走。 盛夏的正午,炎热无风。 到门口时,迎面望上慕九昱等候的背影,她啪嗒一拍门板,关了房门便扭头去桌边落座。 美眸冷翻:“我好歹也医治你们一场,怎的也够换几杯水喝了吧?” “有有有有的。” 难得能在司青儿面前搭上话的小婢子,赶紧上前斟茶伺候。 连着续了三盏茶之后,小婢子试探着问:“王妃在这里用午膳吗?奴婢先伺候您沐浴梳洗,换了衣裳再用膳,可好?” “嗯。” 心里求之不得,面上勉强答应。 但算一算自己医治屋里三个丫头一个小姐,就算叔王府再抠门,也足够换一顿好饭菜了。 再者她也不是真白吃,司家那些嫁妆…… 第241章 朱门酒肉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家的嫁妆,是人家司大小姐的。 跟她个外来的游魂,有什么关系! 叔王府的饭菜不能白吃,司大小姐的财产也不能擅用,从今日起,她司青儿就要跟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割袍断义,哪怕出去沿街乞讨,也不…… 沐浴的热水上,飘着花瓣。 鹅油皂,桂花油,玫瑰纯露,雪花凝脂…… 皇家妃子才能享用的美容护肤,每一样都成了精,暗暗勾着司青儿的魂。 锦衣,玉鞋,珠翠首饰…… 寻常百姓家用不起的金贵物件,在她身上就像是树上本来就该生的叶子开的花。 仪容得当之后,餐桌上酒菜成堆。 有慕九昱顿顿离不开的水晶肘子,也有她每天都要喝的飘冰碴的甜奶茶。 “朱门酒肉臭!” 用餐之前,深深鄙视叔王府的奢华。 用餐之时,谨慎拣选廉价食材。 这是司青儿最后的倔强,并也从这一刻开始立志,她要给自己赚体己身价,凭自己本事吃饭穿衣,绝不在做米虫慕司氏。 “明天是长姐生辰,她特意说了要见见你。青儿,我知道你心里厌烦那些繁杂丑陋的琐碎事,但长姐于我有恩,你能不能看在……” “大长公主的生辰宴是吗?我去。” 隔着紧闭的房门,司青儿干净利落的答应了慕九昱的恳求。 开玩笑,大公主的生辰宴,人多热闹贼适合逃跑,她要是不去,那就是傻子! 但要是去那生辰宴,是不是就又能见到他们的雪寒小姐了? 雪寒小姐。 脑海刚浮现这四个字,司青儿的嗓子眼就犯起一阵恶心。 最近精神洁癖越来越严重了,动不动就犯恶心,要不是之前一直坚持喝避子汤,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肚子里有猴了。 “王妃是不是吃肘子腻着了?喝点酸梅汤吧?” 小婢子老老实实的捧着个托盘,整个人看起来怯生生的,像是生怕说错哪个字,会让司青儿不高兴似的。 在这一刻,司青儿终于明白以前的皇帝,为什么一见着别人惧怕他,就会打心眼里不高兴。 难道她是吃人的恶鬼吗? 用得着怕成这样? “你过来些!站那么远,要本妃站起来去拿酸梅汤来喝?” 婢子越是小心翼翼,司青儿越生气,生气就控制不住想发脾气,发了脾气那婢子就更胆怯。 房门外,慕九昱就静静的站着听着,司青儿越是对婢子乱发脾气,他心里就越难受。 好好的一个温婉娇柔的女人啊。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却被那些肮脏破烂事弄得连从前最珍重的仪态都不要了。 火.热的太阳,照着慕九昱清冷的脸。 低垂的眼眸望着地面,暗暗计算着从司青儿进了叔王府开始,究竟发生了多少会让司青儿身心厌烦的破事。 仿佛,只有司氏被灭九族的时候,司青儿是真心为此感到高兴的。 其他所有事,她都是被迫上阵,不得不去应对。 后来他们回了叔王府,即使慕九昱已经很努力的将烦心事隔绝在内院之外,可她终究还是没能得着几份清净? 一个女人,嫁了他,爱了他,可他给了这个女人什么? 是俗不可耐的锦衣玉食? 还是自我陶醉的所谓宠爱? “慕九昱,你就是个大傻瓜!” 萧肃的身影,原地回转。 清冷的眸子,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淡淡的一抹苦笑之后,慕九昱转身朝院外走去,并告诉刚闻讯赶来伺候司青儿的云嬷嬷: “告诉她,明日的生辰宴她可以不用去的。以后,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就都可以不做。” 话音未落,慕九昱的身影已经走远。 那挺拔而又孤零的背影,映在云嬷嬷苍老的眼眸,就像是荒岭上迎雪屹立的青松。 目送慕九昱走远,云嬷嬷便很快到了司青儿身边。 身为忠仆,自然是赶紧转达主子要转达的话。 说实在的,云嬷嬷真是打心眼里替司青儿感到幸福。 要知道,慕九昱从来可不是和好相与的脾性。 顺心的时候规矩大,不顺心的时候规矩更多。 被他看不顺眼的人,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顾命大臣,惹了慕九昱不爽,当场翻脸都是轻的,直接大嘴.巴抽上去,还要嫌人家的脸脏了自己的手呢! 可就是这么个豪横脾气的人,竟成婚之后对妻子千依百顺,万般疼爱维护。 哪怕前一秒还在刀头舔血砍人头,下一秒也换好衣衫挂了笑脸,哄着妻子亲亲抱抱举高高。 外人眼里的冷面阎罗,在自己女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宠着…… 老人的思想,总是柔.软且慈悲的。 然鹅,当云嬷嬷说完慕九昱让她转达的那两句话。 本以为他们家王妃会感动的掉出泪来。 谁知刚吃饱喝足擦了嘴的司青儿,横眉立目的就暴躁起来: “怎么着,他是嫌我出身牛棚,不配在人前露脸?不让我去也可以,这就给我一封休书,从此以后一别两宽,谁也用不着配不上谁!” 云嬷嬷:“……” 您这是哪个字听错了? “其实王爷不是这个意思。” 云嬷嬷想替慕九昱解释,然,司青儿懒得多听,已经转身继续喝她的酸梅汤去了。 次日清早,整宿都在嘉宁这边看顾病人的司青儿,端庄且仪态万千的等在叔王府门外。 负责去给不知睡在哪里过夜的慕九昱传消息的邓滨,到了慕九昱面前,是使劲的缩了脖子才敢禀告: “王妃说,今儿您若是不带她去,那她就仿照您的笔记,自己给自己写休书。” 哐当。 大书房里的香炉,被匆忙出门的慕九昱一脚踢翻。 滚落到门口的香炉盖子还在晃悠,匆匆出门的慕九昱,已经跑的没了影。 他的女人,爱他如命。 就算是千万般的不愿不喜,也还是忍着厌烦要陪在他左右。 他虽自幼被养歪了心性,可冷热与好歹,他还是知道的。 “青儿。” 忙三火四冲到门口的慕九昱,停步在门槛之内。 英俊的眉眼看着眼前雍容女子,简直惊.艳得不敢挪眼。 这是他的女人。 世上独一无二的美。 然,就是这么美艳动人的小女人,一开口便是炮仗似得:“要出府赴宴还起这么晚!傻站着看什么看,走啊?!” 第242章 皇叔父大人,竟然也有今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火爆的脾气,在叔王府外轰然炸响。 王府内外,一众卫子奴才,纷纷吓得紧咬后槽牙,连口大气儿都不敢随便喘。 而街上路过的车马仆从,则纷纷偷眼瞥着还要咆哮的司青儿。 不知哪个不怕死的路人,就悄声嘀咕了一句:叔王家的大妃可真厉害。 而这路人的主子,则在轿子里语气清傲的接了句:嗬,从前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皇叔父大人,竟然也有今天? 清晨六七点钟的新鲜阳光,照着司青儿艳丽出尘的脸。 轿子里的人还刚说完,叔王府门前那艳丽出尘的小脸儿,就横眉立目的瞪了过来: “我们家皇叔父大人砍人脑袋碍着你了?嫌脖子太长自己去找骟狗的奴才拉一刀,我们叔王府的刀斧可不是什么肮杂东西都愿意碰的!” 仅仅隔着几步之遥,司青儿说话的声音还很是不小。 这么难听的几句话嚷过去,对方竟然没回嘴,而且那抬轿子的奴才,还明显走的比之前快了很多。 这是不敢正面刚,脚底抹油想要跑? “站住!” 看着那轿子想逃,司青儿腔子里的怒火就莫名燃烧。 她想逃就逃不掉,凭什么别人想跑就能随便跑! “当着本妃的面,讽刺皇叔父大人,现在一声不吭就想跑?给我下来磕头道歉,什么时候我家王爷点了头,你再走!” “走走走,快走!” 轿子里的人急了,不停敲打轿子,让抬轿子的人快跑。 他不说这话倒还好,说了这话更是弄得司青儿火冒三丈。 “站住!本妃说了,让你出来磕头道歉!” 因着有大长公主做生辰宴而人来人往的王府大街,在这一声怒吼中,时间停滞,人马无声。 很快,跟在那轿子边上的奴才,点头哈腰的过来赔罪,并报了自家主子的身份。 能到这条街上走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谁给谁面子,谁承情谁的请,还真不一定。 听那奴才的意思,轿子里的人,还是个跟慕九昱平辈的铁帽子亲王。 而且还是苦守边关十余年,刚得胜归来。 “铁帽子亲王就了不起?苦守十年才得胜归来,也能值得傲娇?要换了本妃,兵强马壮去出征,却要费十几年才回得来,本妃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刀子嘴,机关枪,招上一个损一帮。 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慕九昱丢了个眼神给邓泓,然后笑呵呵的就站到了司青儿身旁。 “别跟这些不值当的人生气。” 他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抬着轿子想走不敢走的奴才,已经被邓泓踹断了腰。 红顶小轿随着那奴才的哀嚎,翻到在街头。 轿子里面爬出来个黑脸的男人,连滚带爬好一会儿,才扶着轿夫站起身。 “九弟宠女人也不能拿咱们兄弟开玩笑,为兄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 “哎呀!” 当那人凑过来跟慕九昱打哈哈时,司青儿才算是看清那人长了什么样。 漆黑的脸,绿豆的眼,酒糟鼻子,缺牙的嘴,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都比他长的美。 “唔……” 无法自控的,司青儿被这人丑吐了。 事情衍化到这一步,慕九昱是又心疼替他出头的司青儿,又厌烦那相貌丑陋害得司青儿干呕不止的族兄,低头给司青儿抚背顺气递帕子擦嘴,见那家伙还在边上一个劲儿的往司青儿脸上瞧,顿时就无名火熊熊燃烧。 “看什么看?再不走,是要给本王叩头认错?以后没事不许往这街上走,没得脏了我们叔王府门前的地砖!” 豪横霸道,皇叔父大人威武。 霸气豪言之后,慕九昱低头理理司青儿的衣袖,温声道:“当着满街人的面,也不好让他脸上太难看。咱们先上车好吗?省得一会儿见了像他这么丑的,又要恶心难受了……” 柔声细语间,司青儿被搀上叔王府的轿撵。 大长公主府就在不远几十步之外,所以上了轿撵没多大会儿,一脸关切的慕九昱,便又亲自将司青儿搀了下来。 “今儿赴宴的人挺多,要是累了烦了,咱们可以随时走的。” “你是怕我见了谁知道了谁,又不小心拆穿你隐瞒了谁吧!” 绝美眼眸,冷冷一番。 慕九昱脑子里轰得炸响三个字:这不是他百般疼爱的小娇.妻,这分明是一只,母老虎! 不过,这么美的母老虎,满大昭朝,就他慕九昱才能拥有。 想着还挺骄傲不是吗? 大长公主府门前,是几个宫里出来的老奴在迎客。 而平时总要在这时争着出来抛头露面拉关系的驸马等人,却都远在任上,一个都没回来。 “怎么没见着你的雪寒?” 司青儿进门时,没好气的掐了慕九昱一把。 掐完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实没见着那女人的影,便又把手掐在慕九昱胳膊上: “她不在这,就一定在长姐那边,怎么着,是专门等在那里好单独见你一面?” “王妃您可饶了本王吧。” 他们家的母老虎,这是在吃歪醋? 慕九昱连着被掐了好几把,疼倒是不疼,就是心里痒。 从前见惯了胖狐狸撒娇卖乖,冷不丁成了个母老虎,怎么还好像比从前更可爱了呢? 只是,那该死的雪寒…… 两人入府后直接先去看了大长公主,见着大长公主的时候,确实也顺便见着了雪寒。 不过,上一次她们来的时候,是大战公主躺着,雪寒伺候着。 这一回再来,大长公主明显精神了许多,还坐在桌边拉着司青儿的手说话。 而那个本该在大长公主身边尽孝的雪寒,却一脸萎靡的倚在边上,像是病得三句话就得累断气似得。 “长姐身子好了很多,都是雪寒照顾的好。可惜本宫这里好了,她却累倒了。昨儿驸马来了信,说要是京中实在不行,就让她跟到那边去医治……” 大长公主倒是不见外,拉着司青儿的手,跟慕九昱聊家常。 屋里屋外能跟大长公主说上话的皇亲国戚多得是,能让大长公主连家里琐事都搬出来细说的,还真是除了慕九昱夫妻,便没了旁人。 第243章 好好的一个人,活得像个睁眼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之前隐约听说,驸马和那些庶出子女们,都被远远调走,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见大长公主的面。 而此时听大长公主一脸幸福的提及驸马爷,她倒是私心里很笑不出来。 一个女人的青春,全浪费在一个黑心肝的渣男身上,偏自知又不愿自省,好好的一个人,活得像个睁眼瞎。 “姐夫那边确实比京中好些,只是长姐送走了雪寒,身边可就没人了。偌大的公主府,只长姐一人未免也太孤单了些。” “无妨无妨。雪寒去医治了,本宫便先去城外庄子里暂居避暑,那里风景好,可游玩的地方也多,倒是不会闷。” 大长公主对于慕九昱的关心,显得很高兴。 说着又拍拍司青儿的手背,笑呵呵的道:“你们还是新婚,如胶似漆的,不然真想把你带着一起去。” “长姐说真的?要是长姐不嫌烦,就带本妃一起去吧?正好本妃整日苦闷,没地儿散心呢!” 司青儿说着便当真事儿问起那庄子在哪儿,周边有什么城镇,离京多远,离最近的城镇多远…… “你少在这里哄长姐开心,咱们府里的花园子还没修好,你要是走了,本王可要指望谁去?” 慕九昱的一句话,就斩断了司青儿的痴心妄想。 两人面上和和美美,其实桌子底下的手手脚脚,没少掐来踩去。 大长公主如今耳聪目明,偷瞧着小夫妻俩的小小动作,见那都是司青儿又掐又踩,慕九昱不躲也不吭声,脸上就笑得更和蔼了。 长姐疼幼弟的心,与慈母疼儿子没什么两样。 慕九昱跟新媳妇恩爱,她做长姐的心里也开心。 司青儿是不知道大长公主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一定会叉腰咆哮咆哮:这是什么狗屁恩爱! “好了,你们俩也在我这里坐了好一会儿了,出去走走透透气吧!花园里做了专供女眷们戏耍解闷儿的台子,是投壶打牌还是看景听曲儿,随意些,别太拘着啊。” 大长公主说着,便亲自起身要送司青儿和慕九昱出去。 一同在屋里闲坐的宾客见状,也都起身跟着,说是一起到花园里散散心去。 “长姐不一起去吗?” 司青儿挂着一脸的依依不舍,像是还没跟这个长姐聊够。 几句话的功夫,她就慢了旁人几步。 等慕九昱站在院门那边等着她时,她故作俏皮的小.嘴儿一噘,撒娇道: “早起没吃东西就出来了,真是饿的难受,长姐让我进屋再吃几口点心吧?……王爷先去花园那边玩,一会儿妾身再去寻您。” 说着,她就挽着大长公主的手,亲昵的摇着晃着,小孩子讨糖吃似得,扭头就又回房里去了。 吃点心是假的,甩开慕九昱才是正经。 重新再出院门时,随口编个谎说是裙摆脏了要更换,她就成功的远离慕九昱所在的后花园。 因着蜜桃和那俩枣还没痊愈,以蓝的脸也还没好,今儿跟着司青儿出来伺候的,是云嬷嬷和几个司青儿还叫不清名字的侍女。 她们是出来伺候司青儿的,又不是出来看守盯着司青儿的,所以当司青儿找几个借口将她们一一支开时,这几个人竟一点都没迟疑。 宾客云集的大长公主府,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老人逗孩子,孩子满地跑,大姑娘们聚堆开玩笑,小伙子凑着或武刀弄剑或吟诗作对,其实没几个不往漂亮女孩子脸上瞧。 就在这样和乐繁乱的气氛里,司青儿提着裙摆逆水行舟,独个低头朝出府的方向闷头奔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大长公主府,入府和出府的两条路,她多少还是知道的。 极其顺利的走出内院到了前头,只要转过不远处的一道雕灵兽壁影,公主府的大门也就跃然眼前了。 走出府门,上马车,那种停在门口专供跑腿的小马车,二两银子就能送个人出城。 可以给五两银子,但不用送出城,只要往京城最热闹的人最多的大街走就行。 她在车上收了簮钗再脱了裙衫,包成个小包袱到街上采买一套寻常布衣,改头换面的往人堆里一钻…… 仿佛已经看见了灿烂的胜利的曙光啊! “呦呵,这不是叔王府的妖妃?怎么皇叔父大人没跟着你提鞋,竟让你一个人到前院乱走了?” 突兀的一个刺耳声音,在壁影边上的树荫里响起。 光听声音不抬头,也知道那是害她恶心干呕的丑八怪。 胜利就在眼前,司青儿懒得搭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王八蛋。 就这种丑东西,真要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也不会站在门前树影里,身边连个端茶伺候的奴才都不见。 “怎么着?你家皇叔父大人在身边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怎么没话了?” 男人间司青儿低着头一直往外走,嬉笑着就要来阻拦。 长了黑漆漆的一张脸,五齿叉一般的爪子也不服输,冷眼一瞅就跟刚挖了煤似的。 “让开!” 司青儿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绕着对方便要从壁影另一头出去。 “听说你很会些狐媚妖术,甚至能作法弄得叔王墓前地动山摇?慕九昱那小子见着你就跟老猫见着小虾米似得,都是你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吧?” 难看得令人作呕的男人,不依不饶的窜过来继续挡路,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眼睛也色眯眯的直往司青儿脸上瞧。 就这种癞蛤蟆一样的男人,司青儿这辈子头回见,但上一世还真没少遇着。 但那时敢跟她来这套的,兴许还是个自以为有资源能让女人低头的某导演,如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还真是鲜见。 “数三个数,再挡路,打掉你门牙!” 司青儿冷冷瞥了那人一眼,念了个一便左手抄起壁影边上的花盆,右手拎起花盆边上的陶罐,再直接念了三…… 砰! 左右开弓齐动手,花盆和陶罐一起给那男人的脑袋砸了个骨肉相连。 “还得胜归来的铁帽子亲王?呸!” 司青儿甩甩手上的泥灰,提起裙摆便走向公主府的大门。 她是打算一鼓作气,趁着那男人被砸得脑袋发懵,赶紧撒丫子快逃。 结果,在边疆被人揍了十年的铁帽子,到底抗击打能力比寻常人彪悍。 不等司青儿的脚尖迈出公主府大门,捂着脑袋的男人,已经呲牙咧嘴的追上来…… 第244章 如花似玉的母老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贱人!竟敢……” “滚!” 凭空不知哪里飞来一声怒喝。 男人寻声看去,却只瞧见一只踹向他脑门的大脚。 那脚丫子踹得太快,就像司青儿砸过来的花盆陶罐一样,没给男人躲闪的机会。 噗通一声闷响。 男人摔倒在几步之外。 而那只踹了人还要在地上蹭蹭灰的大脚,则麻溜的追向门外,并拦到一双镶珍珠的绣花鞋前头。 “去花园的路不在这。” 慕九昱笑着牵上司青儿的手,然后看一眼边上点头哈腰的车马奴才。 显而易见的,不用问司青儿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若是累了,咱们先回府吧?” 回去好好聊聊,一定要解了这女人总想离开的心结。 爱,是霸占,不是成全。 相爱,是拥有,不是拱手让人。 这道理,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家如花似玉的母老虎明白? 或许她真的是厌烦皇族的繁乱,但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有他在外头挡着,司青儿厌烦的所有一切,都可以隔绝在府门之外。 “长姐还等我一起用餐,要走你先走!” 一计不成,还有二计,司青儿才不会傻到现在就回叔王府继续做囚鸟。 小夫妻俩又一次携手回了公主府。 先前被一脚踹倒的男人,此时已被邓泓请去见不着人的角落。 只有清扫地上垃圾的奴才,提醒司青儿,方才她真的左右开弓打了个王。 王,八蛋。 早知走不掉,该在他脸上踹两脚! 最好踹得他塌鼻子乌眼青门牙全断…… 不经意间余光一闪,就瞧见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满脸黢黑还挂着血的丑八怪,鼻子榻得软趴趴,眼眶青得不像话,咧嘴喊疼的时候,淌着鲜血的嘴里没有牙? “慕九昱!本王,本王要去御前告你!” 都这副鬼样的丑八怪,竟然还敢叫嚣? 都没等慕九昱豪横,司青儿便寒眸一翻,冷冷的道:“去告啊!不告的是孙子!” “疯了!疯了!夫妻俩每一个好的,都是疯子!” “我们夫妻虽然疯,但总好过你这般怂!怎么的,我们叔王府的奴才也没摁着你手脚,不服来单挑啊?!” 豪横只有豪中横,司青儿翻脸怼人的时候,还真利索的慕九昱都插不上话。 皇家公主的府邸,不是市井街头,大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招来不少人蹭上前来……夫妻俩确实豪横骄纵的不行,打着笑脸迎他们入席的人不少,就是没人敢当和事佬。 很好! 皇族的日子就要豪横着过! 为了个贤良虚名忍气吞声,那不是今日司影后想度过的人生! 跟着无数笑脸相迎的宾客走向内院宴会厅,司青儿再一次用眼角扫了一眼身边的皇叔父大人。 到底要怎么作妖惹祸,才能让这个男人对她死心? 慕大富贵你瞎吗? 你深爱的司大小姐,根本就是个粗野蛮妇! 留着不休,拦着不放,难道还留着给你闯几个弥天大祸,弄得你鸡犬不宁,你心里才美? 闹得你整日兵荒马乱,你才觉得日子很安生? “呦呵,这就是方才你们说的那个妖妃吧?还真是生了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呢!” 刚到宴会厅,还没入席,便听到人堆里有人拈酸嘲讽。 司青儿闻言,噗嗤一笑。 这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呢! “你们这些老娘们儿总在背后议论本妃,该是对本妃的幸福生活有多羡慕?怎么着,能得着夫君宠爱的就是妖妃,你们这些不自家男人稀罕的就是天仙了?” “王妃。” 云嬷嬷踩着话音凑到司青儿身边,双手来搀司青儿的手,并借机对她做了个别再说了的眼神。 没有云嬷嬷的提醒,司青儿可能说完这些也就算了。 一见着云嬷嬷很小心的眨着眼,她腔子里压抑很久的战斗力,瞬间爆棚。 怎么着,这是遇上个惹不起的了? 也是,慕九昱是什么人? 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拈酸嘲讽的人,要么天生没脑子,要么就是身份贵重压得住人的。 “怎么不说了?方才嘲讽本妃的时候,嘴皮子不是很利索的吗?来来来,站出来让本妃看看你是谁?说不定合了本妃的眼缘,本妖妃还能发一发慈悲,教教你怎么做个三千宠爱在一身的祸国殃民的俏佳人!” “你。你,还不来人!给本宫掌嘴!” 那女人明显是生了大气。 说话声都抖得不行。 满厅宾客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悄悄在司青儿脸上徘徊。 仿佛暗暗都在想:这么绝美好看的一张脸,真要是当众被掌嘴,以后可要怎么出来见人? “呵呵,还想掌本妃的嘴?脑袋没多大,口气倒不小。本妃就在这站着,看谁有那个狗胆!” 司青儿的嚣张,宇宙无敌。 偏她一人蛮横霸道还不算,边上的慕九昱,也压着话音便冷冷的道: “太妃要打本王的嫡妻,怕是还没那个资格。不过您身边的那个贱婢倒是长了一副讨人嫌的嘴脸,也该好好打一顿,免得日后总挑拨太妃胡言乱语瞎得罪人!” 太妃。 慕九昱这话一出口,司青儿便差点喷出笑来。 该说不说,有人当众说要教个守寡的怎样三千宠爱在一身,这还真是很欠揍。 可惜啊。 欠揍也没人敢来揍。 慕九昱可是跟司青儿说过的,眼下大昭是千里盛世一片好,那些有能力争权的皇子,除了被先帝从流放地召回的玉金王,其他皇子可都是非死即伤。 而玉金王的生母早就死了。 早在很多年以前,宫中除了玉璋王的亲娘,其他生过儿子的妃嫔也都死绝了。 这样算下来,想要给她掌嘴的太妃,不过是个靠山倒台膝下无子的可怜虫。 嘴里自称本宫不本宫的,其实这种女人在后宫,也就是跟着很多女人一起被打包塞在慈安宫里养老的命。 小皇帝想起来了,或许给她们晚餐里加点肉,皇帝想不起来或者懒得搭理,那她们吃穿用度还要看掌事总管的心情! 张灯结彩的宴会厅,酒菜飘香,宾客如云。 慕九昱冷着一张不好惹的脸,一副坚决会给司青儿撑腰的架势。 那太妃…… 第245章 她太规矩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太妃似乎咬牙做了很多思想斗争,最后大约也是认清了局势,一时皱眉瞪着桌上茶盏,死活不肯再吭声。 好好的生辰宴,气氛凉的像个殡仪馆。 不知怎么,今儿硕老亲王不在,没这位老牌墙头草打圆场,在场还真没人敢来劝慕九昱。 年纪轻轻的皇叔父大人,凭一身被两代帝王教养出来的混不吝,就这么傲然屹立,楞憋出好一副雪压青松挺且直的刚毅豪横。 一时,司青儿在这旁人瑟瑟她独暖的气氛里,好看的小嘴角,不自觉的就勾出了几分自豪。 “怎么好好的都站着?来来来,都坐都坐。” 姗姗来迟的大长公主,满面春风,一脸幸福快乐。 照顾众人落座之后,便亲热的朝小夫妻俩伸手:“来来来,坐长姐身边来,厨司新做的水晶肘子,咱们一起尝尝。” 宴会正主一现身,场面顿时就缓和不少。 不敢当和事佬的皇族亲眷们,在祝寿这方面的经验与绝活,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司青儿随着慕九昱的脚步,到大长公主身边落座,虽说那些花样百出的祝寿贺词都是说给大长公主听的,但她在边上倒是近距离感受了一把皇族贺寿的矜贵气氛。 热闹,欢腾,喜洋洋的氛围,让方才的寒气儿瞬间瓦解。 趁着低头吃肘子的功夫,司青儿悄悄用眼角瞥了一眼那太妃所在的方向。 之前隔着有点远,现在倒是角度刚好能看到对方正脸。 印象中,太妃都是养尊处优的老寡.妇。 打眼一瞧今儿这位,倒是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清淡雅致不失.身份的仪容,细看两眼,竟还是个三十来岁的美人胚?! “公主,硕老亲王家的硕公主来了,说是要亲手送上贺礼。” 大长公主身旁有人低声禀告,瞬间拉回了司青儿游离不定的注意力。 顺着那人的指引,便见一身娇艳颜色的苏静仪,正捧着个细长的小画卷,垂首站在几步之外。 这是上次在叔王府,说了再不想见苏静仪之后,第一次再见到她了。 下意识的,司青儿就想到嘉宁和蜜桃甜枣等人的脸。 即使已经解毒,可她们的面色,依然有些发紫。 那种暗暗的紫色,除非涂一脸的遮瑕膏,否则用再厚的香粉也遮掩不住。 同样都是中了一样的毒,此时再看苏静仪,她那白净无瑕清秀的小脸,哪有半分中毒之相? “你猜的没错,她就是听到我能为嘉宁医治,才暗暗给自己下了浅浅的一点毒。那点毒性看着凶险,其实一切都在她手里握得稳稳的呢。……才多大的女孩子,怎们就能有这份心机与胆量,倘若不是身在居中觉得心寒,我还真是很佩服这丫头的。” 司青儿悄悄在慕九昱耳边说着,两眼直望着桌上一碟龙井虾仁,让人看着还以为她只是在跟皇叔大人讨论虾仁的颜色香气。 她在这边窃窃私语,那边已经有人引领了苏静仪上前。 大长公主是公主,是苏静仪也是公主,但这公主与公主之间,也是有等级层次之分的。 不说别的,光看这:大,长,这两个字,可不是因着年纪才冠在公主二字之前。 苏静仪款款上前,祝贺之词连绵不绝,最后呈上据说是亲手绘制的贺礼,然后就笑盈盈的站在原地,等着大长公主拆礼物了。 这丫头从靠过来开始,就一直没敢往司青儿和慕九昱脸上瞧,整个人看起来规矩极了。 可她太规矩了。 凭着之前对这个丫头的了解,司青儿隐约便觉得有些不安。 可要说究竟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硕公主,你画的这是?” 大长公主亲手展着画卷,满目狐疑。 而那画卷只展开一半,因着她这一问,司青儿几乎是与慕九昱同时朝那画卷望去。 转瞬,司青儿便听到了慕九昱清朗而又冒着寒气的笑声了。 “硕公主小小年纪,画工倒是了得,这麻姑献寿图,很好。” 皇叔父大人的点评,说是夸赞,语气却不是很好。 而犹豫着没将画卷全部展开的大长公主,似乎面色也是阴晴不定。 司青儿原地坐着静观其变,等边上几个想凑热闹逗趣的妇人,纷纷交换眼色,悄无声息的坐了回去,她才温声细语的对慕九昱道:“王爷见多识广,才看画卷一角,便知道那是麻姑献寿图。” “叔王妃出身牛棚,对这些不懂,也没什么奇怪的。倒是咱们都好奇,大长公主怎么也不认得硕公主画的是什么了?” 突兀的一个声音,从苏静仪身后响起。 单那牛棚二字,便引雷一般,直接将慕九昱的拳头点硬了。 司青儿感受到慕九昱的情绪,抬眼看向苏静仪身后的同时,暗暗从桌下伸手拍了拍慕九昱的腿。 苏静仪身后的妇人,看起来比大长公主没小多少,周身没少佩戴皇族嫡亲才能穿戴的物件,虽品级赶不上大长公主,但也绝对压苏静仪好几个脑袋。 司青儿将那妇人上下打量两眼,拍着慕九昱示意他稍安勿躁后,便笑语盈盈的对大长公主道:“长姐今儿请的贵客真是多,不知硕公主身后这位是哪家的贵眷,妾身从前竟未曾见过呢?” 司青儿是个懒人,遇事不喜欢弯弯绕,最好都简单粗暴,打开天窗正面刚。 但今儿是人家大长公主的生辰,她个做客人的,总得知礼懂理才是。 倘若这人是对大长公主很重要,那她可以先忍忍的,忍到宴会结束,有话出去“单聊”! 这是她先跟大长公主问对方身份的初衷,然而她这边还没等到大长公主的回应,那边的人就已经很识相的急报家门了。 “咱们确实是没见过,不过若按规矩,你得还本宫一声三姐姐的。” “这是和亲远嫁后又回京养老的三公主,之前没去咱们叔王府,是觉得她苦命不祥,所以没请她入府赴宴。今儿她来公主府,或许是底下人做事有疏忽,竟让她也得了登堂做客的脸。” 第246章 本妖妃撤棋不陪你玩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冷冷的解释着,眼神语气都凉飕飕的。 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这位三公主的厌烦。 而司青儿则顺着他的话,便暗暗回忆着,从前慕九昱给她讲皇家琐事时,有没有提过这个三公主。 她的记忆里一直都很不错,用心记过的东西,轻易不会淡忘。 然鹅,努力想了又想,三公主,还真是一个字都没在脑子里进出过。 “听说你收养了清河的小奴做外孙女儿?真的假的?那种下贱东西脏都脏死了,你也不觉得恶心吗?” 就在司青儿努力回忆,慕九昱脸色清冷,大长公主沉默不吭声的几秒之中,三公主自说自话的越过苏静仪,几句话还没说完,细长眉眼扫在司青儿脸上,那浓浓一股子傲视群雄的意味儿,熏得司青儿想吐。 司青儿真的差点就吐了。 可她听到那三公主鄙夷她收养嘉宁,还说得有鼻子有眼,阵阵恶心便被疑惑冲散。 人家都指着她鼻子问话了,她也不可能再装聋作哑。 打起一个职业微笑后,司青儿的眼底也滑过明显的鄙夷: “三姐姐倒是对我们叔王府里的事很清楚。不过,我们叔王府里收养什么人,也碍不着您什么吧?” “这你可就说错了。” 三公主走过来便直接坐了,看到慕九昱脸色难看,也没只是扫一眼,并不太当一回事: “九九娶你这个牛棚出身的妖妃,是他养在自己府里过日子,只要不做太荒唐的破事,便与我们谁都没关系。但你们收养个下贱小奴,却要正经如皇族玉蝶,这就碍着我们了!” 嘉宁现在就要入皇族玉蝶? 司青儿从未听嘉宁提及,且不用多想,也猜到大约是慕九昱的主意。 只是,嘉宁入皇族玉蝶又怎么了,她是清河公主的亲生女儿,怎么就不能入皇族玉蝶? 慕九昱娶个牛棚妖妃都碍不着旁人,叔王府多个记名入谱的外孙女,又怎么妨碍谁了? “三姐姐这话说得好奇怪,我们嘉宁入不入谱的,碍着您什么了?” “她出身低贱,血统不详,将来却要与正经的皇族儿孙平起平坐,这难道不是妨碍?听说她年岁也不小了,正是可以议亲的年纪……” “呵呵。” 司青儿只听到这里,便懒得再往后多听,笑着望一眼穿金戴银的三公主,便道:“你是怕我们家身份不祥的小外孙女太抢手,还你家的孩子嫁不到好人家?” 屁啊! 这是胡搅蛮缠来了吧? 司青儿连个好脸色都懒得再给,捏筷子夹一片青笋放到慕九昱面前,并郑重其事的道:“以后给嘉宁择婿的时候要小心拣选,但凡跟三姐姐家的孩子们有牵扯的人家,咱们都别碰,犯不上因此压了嘉宁的身份。” 她这话刚说完,慕九昱噗嗤笑了: “青儿你误会了,她个孤寡妇人,哪有儿女。” “没有儿女?” 那她再次蛮缠个粑粑? 司青儿惊讶之余差点都要打电话给三公主联系精神疗养院了。 哭笑不得的情绪,弄得司青儿表情失控。 而慕九昱吃了青笋,回给司青儿一个虾仁,然后不慌不忙的瞥一眼始终站在原地的苏静仪,才不咸不淡的又道: “三姐姐是怕嘉宁入了皇族玉蝶,将来就有机会嫁入皇室。美其名曰,怕外族来的不祥血统,玷污了皇族的血脉传承。” “呵呵。” 司青儿哭笑不得的笑出了声。 顺着慕九昱的眼神,再听听这话里的深意,司青儿懂了。 但是懂了,不代表认同。 三公主出来前, 她只佩服苏静仪的心机胆识。 现在有了三公主这个当头炮,她又不得不欣赏苏静仪,象棋下的不咋地,倒是把她教的炮打隔山子用到了现实中。 这得是缺了多少安全感,才会连嘉宁入宫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都算到了明面上了? 难道,没有嘉宁,她苏静仪就真能嫁到宫里做宠妃? ……就慕长泽那个蠢头蠢脑的,说不定还真能被这丫头哄一阵! 但,这种可能不可能的,跟她家的嘉宁有一毛钱关系? 恐怕将来就是慕长泽铺十里红妆来求娶,人家清河公主和嘉宁宝贝儿,都懒得搭理呢! 就没边没影的破事,也要来影响嘉宁的身份地位? 这是当慕九昱是面捏的,还是当她司青儿是纸糊的,竟以为真能因这几句话,就误了嘉宁入谱挂名? 那他叔王府的威名,也太扯淡了吧? 想到这,司青儿忽然就笑了。 “长姐今儿过生辰,三姐姐您是来祝寿的吗?瞧见后头那些要献礼的宾客了吗?都排队等着上来说话呢!” 司青儿说话时,悠闲在在的扫了苏静仪一眼。 你有当头炮,我就一定要接招? 管你马走日象走田,还是小兵一去不复还,本妖妃撤棋不陪你玩儿! “长姐看那边,那是颗珊瑚树吗?真漂亮啊。咱们让人抬紧点细看好吗?” 司青儿说着,便脚尖偷偷勾了勾整个人都硬邦邦的慕九昱,上面双臂搂着大长公主的胳膊撒娇。 那样子,就是一门心思稀罕珊瑚树,并完全不把三公主和站着的苏静仪放在眼里。 许久不曾吱声的大长公主,在司青儿贴上来说话时,便暖了笑脸儿,单手拍拍她红润的脸颊,笑道:“好好好,叫人抬过来咱们细看。你要不说,本宫都忘了,这是本宫在过生辰呢!” 几句话的事,大长公主明显是不给三公主脸,也没再看苏静仪的画,这里头的轻重意味就很明显了。 其实大长公主要是继续旁观不接话,司青儿也不怕。 东拉西扯指桑骂槐,随便丢几句前世背过的台词,也能噎死几个人的。 可她就是喜欢狐假虎威的滋味儿,看着别人分明不甘心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心里就格外舒坦。 抬珊瑚树的人,挤开了原地杵着的苏静仪。 介绍珊瑚树的宾客,挡住了坐在下首的三公主。 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用不着谁特意吩咐叮嘱。 “这麻姑献寿图画的这不错,只是……硕公主,你画的这个麻姑,怎么越看越像是咱们从前认识的人呢?” 第247章 爱极了他现在这副吃人的模样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没人搭理的三公主,自己在给自己刷存在感。 被她问话的苏静仪,也是正愁找不到继续站在这边的理由,便赶紧往三公主身边凑…… “这是从前在姐姐身边见她画的菩萨,那眉眼神韵怎么看都让人身心安稳,所以这回为大长公主做麻姑献寿图时,就借了姐姐画的菩萨样貌。” 苏静仪一开口,便是恭敬谦卑的姿态。 就好像借了司青儿画的菩萨相貌,做她的麻姑献寿图,是很神圣的一件事。 “你姐姐?” 三公主拿眼角扫了司青儿一眼,然后不无鄙夷的问: “牛棚里出来的人,会画菩萨相?你说笑的吧?再说,你这画得分明是……” “够了!” 两截从当中折断的筷子,从慕九昱手里飞出。 其中一截掉在苏静仪脚边,竟深深刺入光滑青砖之中。 “三姐姐穿过凤袍也做过囚徒,本以为您也该见识超然,不曾想言谈之中还是改不了从前的刻薄尖酸。今日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家青儿出身牛棚是真的,会画菩萨相也是真的,除了会作画,她还会很多您不会的。不过您若是想要与她攀比才艺,本王倒确实不敢替她托大,毕竟三姐姐您的那些才艺,我们青儿还真是连听都没听过!” 慕九昱似笑非笑的说着,说完单手一拉司青儿的袖子,轻声跟她解释说: “三姐姐回大昭之前,还曾在边疆做过几年花魁娘子,她那些才艺若都搬出来,莫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京城翻三遍,也无人能及!” 不高不低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语速,看似说给司青儿听。 满桌四人,大长公主眉眼低垂,小夫妻俩做着窃窃私语的样子,话音却恰好能让一旁面色难看的三公主一清二楚。 不等慕九昱把话说完,三公主慕芷安的脸,已经由白转黑。 难以抑制的怒气,令她声音尖锐: “慕九昱!你,你说什么?” 尖锐刺耳的声音,荡漾开来,在场宾客们无不收声抿嘴,纷纷压着视线,暗暗旁观。 司青儿静静的坐在那里,淡然凝视慕芷安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女人已经气怒到了极致,而这种情绪之下的人,要么是最危险的,要么就是最没脑子。 她淡然的视线里,有苏静仪的身影。 而她此时心中也暗想着,倘若此时换了苏静仪坐在慕芷安的位置,这丫头肯定是宁愿捂着脸哭,也不会跳着脚叫。 苏静仪很聪明,以后随着阅历丰富,会积累更多的聪明才智。 只可惜…… 莫名想到苏静仪那天所说的言论,司青儿眉心一颤,随后收回视线不再抬眼,并静静等着慕芷安继续发作。 慕芷安不是苏静仪。 一个曾经在至高之位跌落泥沼的尊贵女人,或许在其他事上可以永远保持强大内心,克制并清醒。 但若有人搅动她跌过的泥沼,试图撕开她想忘却忘不掉的凄凉过往,恐怕再强大的内心,也要崩溃瓦解。 “本王在跟王妃说话。” 面对慕芷安的怒意,慕九昱一脸悠然。 他自幼被娇养出来的慵懒倨傲,在这一刻就像是一把无形且锋利的小刀,一刀又一刀的割着慕芷安勉强支撑的尊严。 “慕九昱!你算什么脏污东西,也配提及本公主的过往!当年若非本公主……你不孝不忠不庄重,皇家儿女里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混账败类!活该你娶个妖妃……” “住口!” 啪.啪.啪…… 随着大长公主的一声呵斥。 司青儿只觉得身边闪过一阵风,随后坐在下首的慕芷安,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 再定睛一看,那穿着紫金蟒袍去打人的,不正是慕九昱? 这混账王八蛋,竟然当众打女人! “再敢将妖妃二字念在嘴上,本王打断你满口的牙!” 当众打女人的慕九昱,说着抬起猩红怒目,环顾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的缓缓望着,并一字一顿的寒声警告: “叔王正妃慕司氏,是本王的父皇亲自赐婚,倘若再让本王听到有谁将牛棚或妖妃之词挂在嘴上,便亲自送你们去地下到本王父皇面前领罚!本王言出必行,谁若不信,可以试试!” 方才还慵懒倨傲的皇叔父大人,转瞬挂起凶狠,竟就宛然一副豺狼模样。 放眼宴厅内外,宾客奴仆无不噤若寒蝉。 而当众被打的慕芷安,也明显受了震撼,瞪着满目的难以置信,双唇紧抿。 悄悄的,司青儿咽了咽。 有心想起身劝慕九昱,又爱极了他现在这副吃人的模样。 “芷安,你当初跪在九九身边,求她保你性命时,怎不骂他不忠不孝不庄重?他念及姐弟情谊,不顾自身小小年纪,仍咬牙拼了命救你出苦海,后又跪在御前三日夜,才换来你回京养老。当年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可你如今却用这种话骂他?慕芷安,你回头想想自己今日的言行,人若都如你这般,世上怕是再无忠孝庄重可言。” 大长公主说着,亲自起身,并拉了司青儿的手,带着她一起离席。 “重新换一席来,这些被她碰过的脏东西,都丢去后头烧了吧!” 淡淡的一声吩咐后,大长公主温柔的抚了抚司青儿的手背:“咱们站着等一会儿,等换了干净席面再落座。其实咱们家也真没几个这样的蠢亲戚,你可别因此就瞧不上我那个傻弟弟。” 顺着大长公主的视线,司青儿就看到了正在擦手的慕九昱。 而方才还坐在椅子上怔忡着的慕芷安,已经被几个奴才搀着往后头去了。 “这位三姐姐,以前也是这样的脾性吗?” 司青儿很好奇,要是慕芷安总是这样的脾性,那么大长公主府怎么可能请她赴宴? 但她若不是本性如此…… 乱了一刹的场面,此时已稍稍平静。 本该在慕芷安身后的苏静仪,却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三五桌之外的下席去了。 那丫头落座之后便不再抬头。 而司青儿只看她那低垂的眉眼,便已万事了然。 ……原来是这样? 第248章 两个自作孽的蠢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爷。” 司青儿朝慕九昱望了一眼,又朝下席和慕芷安离去的方向瞥了瞥。 夫妻默契,在这一刻,无限膨胀。 慕九昱竟对司青儿的心意,一眼就懂。 “手太脏了,青儿陪我去后面洗。” 简单一句话,慕九昱便明目张胆的将司青儿从大长公主的手里抠了出来。 两人离席之后追着公主府奴才的脚步,便到了不远处专供宾客歇息更衣的一溜客房。 慕芷安在哭,四十来岁的女人,哭起来悲悲戚戚,只看侧面背影,倒也令人为之生怜。 “王爷,我们公主平常不这样的,今儿实在是不知怎么了……” 一个宫装婢子见了慕九昱和司青儿,赶紧迎上来说话。 小心翼翼的模样里,带着卑微的恳求,像是生怕慕九昱是方才没打够,又追来打她主人的脸。 “让开。” 慕九昱冷冷的只说了两个字,不怒自威的架势,让那宫婢不自觉的立马服从。 房间里,慕芷安也听到的门外的声音。 似乎抓了手边的茶碗就要朝门口砸,只是她的手不如慕九昱的身影快,茶碗还没举起,人已经被慕九昱打晕。 宫婢吓得噗通跪倒,想要爬过来哀求,却又不敢。 就在她战战兢兢的注视之中,慕九昱摆摆手,示意司青儿过去诊脉。 “放心,我只是好奇你家公主的脉象,不会伤害她的。” 原可不必说这么一句,只是那宫婢的眼神,实在让司青儿忍不下去。 静悄悄几乎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司青儿翻起慕芷安的袖口,将自己白皙的手指方才慕芷安的手腕。 垂眸几个呼吸之后,司青儿收回手,并问那跪着的宫婢:“你们公主身上,可多了什么从前不佩戴的物件?或者接触了从前不接触的东西?” “有。有个坠香囊的琉璃串,是入府时硕公主所赠。因那琉璃串做得十分精巧,我们公主瞧着喜欢……” “琉璃是好的,香囊换了吧。” 司青儿说着,便在慕芷安身上瞧了一圈,最后在腰间佩子上看到了宫婢说的琉璃串,便亲手将缀着的香囊扯了下来。 “如果这事传出去,怕是老亲王就保不住苏静仪的脑袋了。” 司青儿说着,随手将那香囊丢进茶碗,并自顾到一旁桌案上研磨铺纸,准备给慕芷安写个可用的药方。 苏静仪在慕芷安身上所用的毒药,并不只是一个香囊。 所以才能在言语蛊惑之后,成功的让慕芷安成了精准攻击的火炮。 她的这一招,用得还算是守正出奇。 若是慕芷安真能阻止嘉宁正式如皇族,那便第一个先安了她的嫉妒之心。 若是慕芷安不能成事,反惹恼了慕九昱……苏静仪深知慕九昱的脾性。 但凡是惹了他恼怒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天王老子都同样得不着好下场。 如此一来,慕芷安便是个非死即伤的结局,就算是事后察觉被下毒蛊惑当枪使…… 一个得罪了皇叔父的大人的孤寡公主,也没什么能力为难她了。 苏静仪挺聪明的。 心机深,算盘精,可她千算万算,唯独算露了一样。 那就是,她忘了慕九昱虽豪横粗暴,但他重情重义,绝不会只为几句口舌之争, 便对异母手足下死手。 更何况今日是大长公主的生辰宴,就算是慕九昱真动了雷霆之怒,也还有大长公主这尊金佛压场子呢! 浓浓的墨汁,散发淡淡墨香。 司青儿提笔书写,笔下出来的是字,心里计算的确实苏静仪与慕芷安之间的斤两。 硕公主 听起来挺金贵,其实就是个亲王家的外孙女,这公主之位不过是挂名恩赏。 而三公主慕芷安,虽说她并无封号,还曾沦落泥沼地步,可她身上的皇族血脉,却都是苏静仪永远逾越不了一道鸿沟。 且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就当她们两人的身份平等相当,谁做恶谁受惩,这是国法也是民风。 长长的一份药方,因司青儿内心烦乱,而勾勾点点,写了许久。 眼看已经写最后一味药材的用量,她握笔的小手却猛地一空。 “两个自作孽的蠢货,犯不上咱们费心。你也不用给她开方子,咱们还是回去陪长姐吧!” 蘸饱了墨汁的湖笔,被随手丢在纸上。 没等跪着的宫婢爬过来乞求,桌案前的司青儿,已经被半拉半抱的带走了。 “静仪她……” 司青儿拐出客院才回头望了一眼,说实话,她不喜欢苏静仪做的这些事,可一想到苏静仪可能会面临的危机,她心里终究还是惴惴难安。 她想说什么,看了客院那般一眼,便没再说。 而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宴会厅的慕九昱,也没有问她的后话。 两人沉默无言重回宴席。 酒菜皆新的八仙主位上,大长公主已经安然落座。 生辰宴还在继续,众宾客都很有眼力见的,该献礼献礼,该祝寿祝寿,就好像这里从没发生任何不愉。 慕九昱带着司青儿换了笑脸,一起坐到大长公主身旁,夸了几句宾客献的礼物,又招呼司青儿扭头看外面的歌舞,全然一副万事不知情的样子。 其实慕九昱的意思,司青儿明白。 他从慕芷安房里出来时,没有撕毁桌上药方,也没勒令宫婢闭嘴,便是没打算替苏静仪隐瞒。 他虽出门后,一语不发,看似对苏静仪与慕芷安之间的事,只旁观不插手。 可他偏等司青儿写了最后一味药才抢了笔,这便已经是远近亲疏很明显了。 热闹的生辰宴,其乐融融,司青儿却只暗暗觉得脊背发凉。 不远不近的那一桌,便可见苏静仪正低头品茶。 这个爱动脑很聪明的女孩子,在盘算利用慕芷安之前,是否认真想过,以慕芷安的年岁和阅历,这位孤寡三公主会是个平白活到今日的蠢材吗? 一个从远嫁和亲的公主,能在异国他乡的后宫里一步步成为国之皇后,跌落泥沼后也能放下尊严做浪里花魁……这样的一个女人,难道会是认人利用的傻子? 第249章 简单粗暴,永远是第一宗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今日的歌舞不错,只是那舞姬的身量不如咱们蜜枣,你觉得呢?” 慕九昱温声问话,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拍着司青儿的手背。 等司青儿收起心事,抬起眸子看过来,他才若有所指的问:“蜜枣的舞很好,可她若在旁的事上不尽心,也是不能免罚的,对吗?” “是。王爷说的是。” 谁能说这话不对?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人非草木,见自己疼爱过的人要遭殃,私心里要心疼难受,也还是在所难免的吧。 大长公主就在边上坐着,司青儿也不好直说她此时的打算。 略沉吟后,她便揉着慕九昱的手,娇声道: “能在王爷身边真好,每次有宴请,都能看这么美轮美奂的歌舞。不像从前妾身在山野,无聊了也就是看看疯狗打架……那真是咬来咬去,惨烈又激烈,看得人胆战心惊,又无可奈何。” 司青儿的声音,小小的,柔柔的,表情娇滴滴,眸低噙着一丝笑。 就这小模样,瞬间看得慕九昱眼红心痒。 可惜不是自己府里,不然真想扛起这个淘气的小狐狸,好去个没人的屋子里欺负一会儿。 小夫妻俩的眼神,没逃过大长公主的打量。 “真羡慕你们新婚甜蜜。可惜本宫今年做寿不能阖家团圆,只盼着明年,也能跟你姐夫一起做宴。……雪寒呢,怎么好半天没见着人?” 大长公主说着,便想让身边人去找雪寒过来。 不过,她身边的嬷嬷没动,只悄悄在大长公主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唉!” 轻轻的一声长叹之后,大长公主便没再提这话。 “公主思念驸马,就该问您身边这位皇叔父大人,为何好好的日子偏压着捏着,死活不许驸马等人回京呢?” 温声细语的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 若这女人不吭声,司青儿都快忘了这女人的存在。 “太妃也在前朝为官了?竟连王爷压着驸马不让回京的事都知道。可怜咱们妇道人家寻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当这事都是皇帝陛下才能决断呢!” 司青儿连看都懒得看那女人一眼,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寡,真惹了她发狠,三句话挤兑的悬梁自尽,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女人挑拨慕九昱与大长公主,应该还轮不到她挤兑的多狠。 而事实确实也是,大长公主收了那太妃递上的生辰礼,便笑语盈盈的道:“驸马虽不曾回来,却送了好些书信和礼物回来。可怜他山高路远去赴任,若不是九九出钱出力的着人护送,怕是今日还在途中和风吃土呢!你误会了驸马对本宫的情分不打紧,冤枉了九九对驸马的一片心,那本宫可不能依你的。” “呵呵,是吗?” 那位太妃笑起来倒是很动听,就是嘴角边上的俩酒窝,就像是装了过期的棉花糖,看得司青儿恶心。 “原来,公主还在感念皇叔父大人的好处,怪不得咱们这些人一个都入不了公主的眼呢!只是,公主难道不知驸马早已病重的事吗?还有您的那些庶子们,也都前脚离了京城,后脚就都得了怪病呢!有人说啊,都是吃了叔王府那妖妃送的点心,才闹得卧病在床寸步难行呢!” 这太妃说话的声音不大,言语里的信息量却惊人。 顺着她的话头,大长公主笑呵呵的脸色,顿时白了:“什么?你说什么?” 仿佛,看到大长公主的这个反应,便让那太妃打心眼里开心。 只见她迎袖挡脸轻笑两声,随后便挑眉解释: “本宫是说啊,驸马他病了,病得连人都不认得了。您说的什么礼物书信,指不定是谁弄了假的哄骗您的!” 大长公主的脸色,随着太妃的话渐渐绷紧,急急的一句:“不可能!” 让司青儿都感受到她内心的焦急。 “她说的是真的。” 慕九昱竟在这时候,不劝大长公主安心,反而顺着那太妃的话往下接。 司青儿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暗暗等着他后话会说什么。 就在司青儿和大长公主一瞬步瞬的注视下,慕九昱笑呵呵的看了那太妃一眼,随后,越过司青儿,悄悄在大长公主耳边道: “那是做局迷惑当地狗官的,长姐只当原就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让人担心吧。姐夫此行责任重大,长姐可别在小事上给姐夫添麻烦。” “啊?” 大长公主有些懵。 懵懵的看慕九昱对她眨眼暗示,又懵懵的看同样茫然的司青儿,随后缓缓望向那太妃。 好一会儿之后,大长公主冷了脸,朝身后嬷嬷摆摆手道: “太妃出宫一次很是不易,让人先送她回去吧!她个妇道人家久居深宫也是财帛艰难,这生辰贺礼,还是不收的好。以后咱们府里有什么事,也别太麻烦太妃进出走动,都是有年岁的人了,清净些才好的。” 场面人不说梦话。 大长公主的态度很明显,摆明是要跟那太妃绝交了。 那太妃一直满怀笃定的站着看热闹,万万想不到自己好心将实情告知,却得了这样的结局。 此时有心再解释辩驳,奈何公主府的奴才,已经上前送客。 歌舞还在继续,云淡风轻看歌舞的慕九昱,亲手替大长公主斟了一盏甜酒。 老姐幼弟,两人一斟一饮间,默契超然。 倒是衬得那太妃如跳梁小丑,活脱自己讨了个没脸。 眼看那太妃含恨而去,司青儿戳戳慕九昱的手臂,轻嗔道:“王爷也该早些跟公主说实话的,瞧方才闹得,险些吓着长姐。” “青儿也别怪九九,这事关朝堂政务,哪有随便跟咱们妇道人家多说的道理。” 大长公主这话,明显是已经信了慕九昱的说辞。 想来在她心里,慕九昱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靠前的。 可惜,她信错了。 驸马真的快病死了,那些庶出的小王八蛋,也很快就要死光光。 就连庶出的女孩子们,一个个也都没几天活头。 唯独留在大长公主身边尽孝的雪寒,八成今日的生辰宴落下帷幕,明儿就该是那女人躺平入土的好日子。 这就是慕九昱的风格和做派,简单粗暴,永远是第一宗旨。 第250章 你知道个大粑粑臭鸡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只是,这些事瞒得了一时,谁也不知能不能瞒得了一世。 万一哪天大长公主知道实情真相,那他们姐弟俩…… “长姐不会信任何人挑拨。而我,也永远不会做任何伤害长姐的事。” 慕九昱像是知道司青儿在想什么,轻声说了一句后,便在司青儿手里塞了一小块栗子酥。 热闹非凡的生辰宴,在众星捧月的和乐气氛中,渐渐落下帷幕。 三公主挨了打,宫中太妃被提前送客,像是司青儿一人之梦,从不曾被旁人知晓。 又是一番歌舞助兴之后,便是一轮皇族宴请中很是盛行的,抓阄赢伴手礼的小游戏。 这一轮游戏结束,生日宴便也完美收官。 皇族做生辰,没人计较收礼与回礼之间的成本。 作为大长公主这样身份的人,除了给宾客回礼时都会加上两成,公主府预备的伴手礼,也从不俭省。 这是皇族的脸面,省了这一宗,就是打皇族的脸。 游戏刚开始,司青儿便有些坐不住。 她今儿可不是特意为了赴宴才来赴宴,她是来寻机开溜的啊! 要是游戏结束之前,她还坐在这看热闹,那她待会也就只剩下认命回府一条路了。 坐了这么久,趁着热闹假借更衣之名,溜一下试试,或许可行? 司青儿贼兮兮的往四下瞧了瞧。 因着要送伴手礼,公主府的奴才们,便有不少都凑在后头搬抬东西。 想来这时候她要是假借更衣之名,往外钻一钻,也不会很快被人发现。 “王爷……” 司青儿想说,她喝多了甜酒奶茶,想去更衣。 结果,就见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怀里抱着个大赫赫的瓶子,站到了她身边。 “王妃是咱们这一等一的贵客,不如就王妃先来抓一个吧?” 那嬷嬷笑起来喜气洋洋的,弄得司青儿想要拒绝,都不知怎么说才好。 “姐这里的彩头,向来都是最好的,咱们不急,先让他们摸一圈,别待会咱们拿了最好的,反而让人以为是长姐替咱们作弊。” 慕九昱难得露了笑脸,单手拦了嬷嬷递上来的瓷瓶,便示意那嬷嬷先去下头席面上走一圈。 “再陪长姐坐一会儿,待会我陪你去。” 慕王八蛋说着,还对司青儿会心一笑,就好像司青儿想要去干嘛,他早就知道了一样。 然…… 你知道个大粑粑臭鸡蛋! 司青儿气得满腔都是马蹄声,只恨脚底下没长钉子,否则一定踩过去几脚,让那王八蛋的后蹄儿变筛子。 抓阄游戏,让那嬷嬷在下头一走就是半个小时。 期间没少听见有人欢呼,也没少看见奴才们抱着礼盒来回穿梭。 闲坐不能溜,司青儿便干脆坐着看热闹。 眼看那嬷嬷到了苏静仪身边,而苏静仪也轻拉袖口…… “她袖子上绣的花儿真好看,就是好像颜色跟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之前分明是粉红色的花儿,现在怎么成了蓝色的?长姐见识多,可知道有什么丝线,竟然还会变色的吗?” 司青儿一脸好奇,边说边看着苏静仪抓阄的动作。 只要轻轻伸手到瓷瓶里,抓个纸条出来,她又是撸袖子,又是小心避让,像是生怕袖子沾到瓷瓶似的。 公主府的瓷瓶,会有什么她不想沾染的东西? 还是她袖子上,有不想让瓷瓶沾到的秘密? 司青儿浅浅几句话,便把大长公主的注意力,引到了苏静仪的身上。 而一旁坐着看热闹的慕九昱,则在听完她这话之后,略略思索。 这时,大长公主收回视线,闲聊似得对司青儿道:“听说那孩子是你义妹。从前本宫倒是没见过她,待会叫她留下来咱们一起说说话。” 司青儿:“……” 留下苏静仪说说话? 下意识的,司青儿就想找话拒绝。 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慕九昱,倒是先笑了: “呵呵。长姐看出来了?” “太嫩了,连你家的新媳妇都看得出来,又能逃过几个人的眼睛?” 司青儿:“……” 这家姐弟俩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老大姐看出什么了? 她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 影后的尊严不可冒犯,司青儿不想让这姐弟俩知道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便藏起茫然,低头喝茶。 好在人家姐弟俩也聊得开心,并没拎她一起说话。 微微甜腻的栗子酥,刚咬一小口,便听慕九昱慢悠悠的说: “青儿曾拿她当亲妹子般疼惜,可她脑子很不好使,偏要惹青儿发誓,此生不愿再理她。所以啊,长姐要留她说话,便留了自己去说,别拉上我家青儿一起。另外,我们俩天黑前要回府的,新婚夫妻夜里事多,可没工夫在这陪长姐胡乱消磨。” 慕九昱说着说着就开始不着调,弄得正认真吃栗子酥的司青儿,差点就一口咽不下,全噎在嗓子眼。 臭不要脸的慕王八蛋啊! 早晚离了你! 愤愤的,送上一个白眼之后,司青儿扭头告诉大长公主,她很想留下来聊天,聊到多晚都行。 “这种胆肥的丫头,嘴里哪有实话?你若好奇,明儿长姐让人将她说的话抄录一份给你送去。你自己慢慢看吧!” 老姐疼幼弟的心,有时连慈母都不能比。 慕九昱只是说了句夜里很忙,大长公主这边就已经吩咐人,先一步给她们套车了。 抓阄的嬷嬷也被叫了回来,随口编了个很想看看叔王妃手气的理由,就逼着司青儿半路截胡先伸手去抓阄。 抓了伴手礼,就可以先离席,就不会让人觉得提前先走很失礼。 “抓吧抓吧,只要是你抓到的,一定都是最好的!……快点,咱们回去还有大事要办呢!” 慕九昱像个荒淫无道的二百五,那暗藏猥琐的死相,气得司青儿都想不顾仪态先踹两脚。 大赫赫的瓷瓶里,还翻着好些纸团。 司青儿的心思不在伴手礼上,所以伸手进去也没多耽误,随便捏了个纸团,也就拿出来了。 抢在大长公主伸手之前,纸团就被慕九昱攥住。 明知道好些人都等着看结果,他偏就慢慢一点点的展开纸团,还躲闪着不肯让大长公主偷看。 第251章 给钱我们都不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哎呀,你不给本宫看,也要让人知道青儿抓了什么,否则你叫底下奴才拿什么给青儿去?” 大长公主嗔了慕九昱一眼,然后又拿了一根筷子,轻轻戳慕九昱的胳膊:“别淘气,快说吧!” “真说啊?” 慕九昱为难的攥紧纸团,开口之前先望了司青儿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绷着脸: “长姐大约真是老糊涂了,城外温泉山庄,您也拿来做彩头?这要是便宜了哪个二傻子,来日姐夫回来也不知要多心疼?” “什么温泉山庄?” 大长公主被他说得一愣,转而想要去拿他手里的那个纸团。 小小的纸团,被慕九昱当宝贝似得塞进袖子。 嘴里说着,这是我家青儿抓到的大礼,您可别想毁了纸团赖账。 话音未落,他宽厚有力的大手,已经拉起司青儿的手,带着她绕开大长公主,就直接朝着离席的方向走了。 边走他还边催:“那温泉山庄,可是姐夫的心头肉,这宝贝竟然也能被给你抓来,咱们还不快走,难道等着长姐反悔吗?快快快,回府了!” “哎呀,你逃什么逃,不就是个庄子,给你就是了!给你!待会就让人把地契给你送去……” 大长公主的声音,很快就被甩在身后。 迈步出了公主府,司青儿终于忍不住,问慕九昱: “纸条上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 慕九昱将司青儿抱上车,然后将袖子里的纸团往司青儿面前一丢,整个人就煞气腾腾的坐着不吭声了。 皱巴巴的纸条,在司青儿白嫩的小手上缓缓展开。 里面的字迹很娟秀简洁:龙凤长命锁一对。 “你是嫌我抓的东西不值钱?” 司青儿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可慕九昱怎么就气得跟谁踩了他尾巴根儿似的? “什么长命锁,还一对儿!欺负本王没孩子吗?本王才成婚,大好的日子在后头呢!有父皇与皇嫂在天上守护,本王的子嗣一定是最繁盛的!用得着那些小人作祟取笑?” “……” 司青儿无语问苍天。 这王八蛋的脑子八成是想孩子想疯了。 一宿宿的折腾他的播种大计还不算,消耗体力的时候,可能是把脑汁也消耗出去了? “就因为不想被人嗤笑你没孩子,所以就赖了长姐一座温泉山庄?” 司青儿丢开纸条,没话找话。 又一次出逃没成功,天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慕九昱倒是心情还不错,捡了纸条捏着玩,回答道:“那位驸马爷曾有过的一切,都不配再入长姐的眼。往后余生,长姐该过她原本该过的悠然生活。” “……” 司青儿有些无语。 把人弄走,再消灭痕迹,难道就能抹去这个人在大长公主心里的存在? 她对慕九昱的想法不太认同,但这是人家姐弟的事,她不想多管,也懒得多费心。 眼下该上心的,是没了这次出逃,就研究下一次出逃。 短短几分钟,马车就到了叔王府。 入府之后,慕九昱说是有公务要处理,送司青儿回了内院,便匆匆去了前院。 司青儿乐得清闲,回梧桐苑换了衣裳,便到后花园里乱转。 盛夏烦闷,晚风悠然,也不知是在公主府坐得累了,还是吃多了黏腻甜心,没走多大会儿,她就恹恹的不想再动。 眼前不远,便是嘉宁居住的小院。 想到一天都没看那几个丫头,她便想过去转转。 高高的院墙里,零星亮着几盏夜灯。 守门的丫鬟见她来,赶紧笑脸相迎。 “王妃可算是来了,嘉宁小姐念叨您一天了。” 丫鬟笑着举灯引路,快要将司青儿送到门口,才朝里头召唤了一声:“王妃来了。” “真的?” 嘉宁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喜。 开门时的笑脸儿,更是难掩欢愉。 “外祖母怎么这时候还来,赴宴很累的吧?快进来坐。” 莫名一股回家时才有的暖意,涌上司青儿的心头。 落座之后碰上一盏冰镇酸梅汤,更是让她郁结的心脾,渐渐舒展。 “甜枣说您一定爱喝这个,还真让她猜对了呢!” 嘉宁喜滋滋的接了空碗,递给身后的丫鬟,然后就很体贴的拿了桌上的扇子,继续给司青儿扇风。 “你现在也是叔王府的正经小姐,打扇之类的小事,不要再做了。” 司青儿乐得疼爱懂事的人,于是拿了扇子自己扇着,并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嘉宁和甜枣等人的病情。 当嘉宁说,那三个丫头晌午还起来走动过,蜜枣还多吃了一碗小馄饨,司青儿的心情便更舒畅不少。 “那丫头还真是个馋嘴的,说起京城里的精致小吃,就跟数她自己的手指头一样清楚。据说每年这时候,东街都有个卖凉糕的小摊儿,每每都是夜里迎客,咱们几个还在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 “凉糕好吃吗?只这季节才在夜里卖的?” 司青儿忽然来了兴致,眼眸里闪过的小星星,连嘉宁见了都暗暗迷醉。 “正是呢,可惜咱们出不去啊。” “其实也未必就出不去的。” 司青儿说着,莞尔一笑。 伸手拉了嘉宁到身边,悄声说了几句,随后便眨眨眼,问了句:“敢不敢?” “……敢。跟外祖母在一起,没有嘉宁不敢的。” 嘉宁的声音,引了内室的注意。 接着便听丫鬟在制止甜枣下床,而甜枣则语气焦急的说着,外面危险,不可随意出府…… 做卫子的人,还真是耳朵好啊。 嘉宁无奈忍笑,撑着一脸伪装出来的耿直,朝里头道:“大晚上的谁要出府啊。给钱我们都不去!你老实呆着睡你的吧!” “别管那小病秧子,走,咱们到院子里找宝盒玩去!” 司青儿是个行动派,说着便拉嘉宁往外走。 两人提灯携手,一路到后花园里,转几个弯甩开云嬷嬷等人,便由司青儿带着,熟门熟路的往角门那边溜。 看门的婆子,远远见着司青儿的身影,便赶紧躬身相迎。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家主母要过来说话,再一抬头,提灯过来的两个人,却又拐个弯往别处走了。 第252章 外祖一定会生气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带着嘉宁小姐找宝盒玩呢,你安生待你的。” 昏暗树影下,不知谁朝那婆子说了一句。 随后那婆子朝说话那边俯了俯,便又回去看她的角门去了。 暗夜星辉,弯月入钩。 绕开角门虚晃一枪的司青儿,拐进一座假山后,便示意嘉宁吹了手里的琉璃灯。 “你真的能托得动我?” 司青儿透过假山看围墙,两人来高的围墙下,连个能垫脚的东西都没有,真要是让嘉宁在底下托着,她还真有些不安心。 然鹅,她心里忐忑不忍,嘉宁却胜券在握。 “其实我从小就学着功夫的,只是公主不许我在人前显露,所以没人知道。就这种围墙,不算什么的。” 嘉宁说着,便试探着单臂环绕司青儿的小腰,将司青儿搂起来颠了颠分量,然后悄声道:“咱们可以一起翻过去的,但您得咬住了嘴,尽量别出声。” 意外之喜啊。 干巴瘦的小嘉宁,竟然会武功? 当她亲眼看到,两人高的围墙,在嘉宁脚下形同虚设。 终于隐约明白,这丫头为何一定要给那小房子,弄个监牢一样高的围墙了。 翻出叔王府后墙,便是好大一片树林,距离围墙最近的树林里,还规规矩矩的种了好些带刺的荆棘。 司青儿和嘉宁都穿着裙子,如果正常走在这样的林子里,怕是天亮都还在跟荆棘做斗争。 好在之前爬过院墙的司青儿,早就对墙外荆棘有对策,从假山里夹带出来的绑腿和长筒麂皮软靴,很快就让她们俩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绕出这个林子,再朝有灯火的地方走一阵,就是蜜枣说的东街。外祖母,在外面吃东西跟府里不一样的,您……带钱了吗?” “带了。” 不仅是买凉糕的钱,就是照个城镇买房子置田产,也绰绰有余。 不过,这话司青儿不会跟嘉宁说的。 而且她也不舍得让嘉宁去顶那个弄丢叔王妃的雷。 今晚带着这丫头出来买凉糕,也就是做个贪玩的样子给慕九昱看。 一次次溜出来再溜回去,久而久之渐渐麻痹那王八蛋,以后应该就不会把她盯这么紧。 两人出了林子拆下绑腿又脱了长靴,彼此整理穿戴后,就再次携手朝着有灯火的方向走去。 叔王府之外的道路,没有光芒璀璨的琉璃灯,连光线昏暗的纸灯笼都没有。 两人尽量相互搀扶,依然走的磕磕绊绊。 好在真的没走太远,就到了有街巷的地方。 司青儿熟门熟路的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便让嘉宁到边上民居里去换一盏照路的灯笼。 “这个不行的。” 嘉宁没接银子。 为难的左顾右盼,随后便示意司青儿把银子收回去。 “给钱跟她们买,怎么会不行?” 司青儿很想有个灯能照着路,以为嘉宁不好意思去,便自己要去敲门。 “寻常人家都是用纸灯笼,那东西最多卖十文,画得很好的也三十文就撑死了,您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就不怕人家直接把咱俩捆了换钱去?” “啊?”司青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顺着嘉宁的话想了想,但很快又不在意的说:“你不是会功夫的嘛,咱还怕什么平头百姓?” “我虽会武,可那他们若人多势众呢?万一有迷魂药有刀斧棍棒呢?咱们偷溜出来本就理亏,若是在外面惹了是非,外祖一定会生气的。” 嘉宁不由分说,便拉着司青儿继续往东街那边溜达。 拐几个弯,转一条街,终于看到有个挂纸灯笼的小摊子,正在街边招揽生意。 大昭繁华,京城无宵禁。 这时辰的街巷里,乘凉游玩的人不少。 越往摊子附近走,周边的行人便越多。 嘉宁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手帕,先逼着司青儿戴了一个遮脸,自己也戴了一个挡住口鼻。 走到距离小摊三五步的地方,嘉宁就拉住司青儿,没再往前走。 原地假装看边上摊位卖的风筝,眼睛却瞄着那边卖凉糕的老板。 这个谨慎的小嘉宁,弄得司青儿差点都要笑出来了。 然,等嘉宁看完一个顾客买凉糕的全过程后,谨慎的小嘉宁,便把瘦巴巴的小手,摊到她面前。 “外祖母,方才的银子呢?咱们去买凉糕。” “……” 原来是怕在人家老板面前露怯啊? 司青儿忍笑将银子掏出来给嘉宁,然后与她携手去了凉糕摊子。 两文钱一个的凉糕,三块就能让个大姑娘吃到饱。 嘉宁递上一块二两中的碎银子,说要买两块凉糕时,那老板脸上的褶子都差点崩出花了。 “对不住啊。我这小本生意,找不开银子的。要不您下回带来散钱再来?” “那我们买二十块凉糕吧。” 其实,用二两银子,买四十块凉糕,那小老板也找不开。 这就是个贴补家用的临时小摊,一个月下来也未必赚得二两钱。 眼看那老板又要拒绝,司青儿不忍嘉宁受挫,便晃晃她的手: “不用为难他,咱们先去买个风筝玩,剩下的钱正好来买凉糕。” “是吗?” 嘉宁转回头,看向方才瞧过的风筝,认真想了想,便又往街上其他小摊上张望。 “那风筝做得太粗糙了,我闭着眼睛都做得比它好,不值得花钱。咱们买个别的换散钱吧。” 嘉宁说着,便拉司青儿去街道深处,路过一个卖孩童玩具的小摊,便试探着问司青儿:“咱们也不缺什么,要不买个拨浪鼓回去留着,将来……” “不要。” 抓了一对长命锁,惹了大富贵不开心,要是再弄个拨浪鼓,那她就是没事找抽了。 不太长的夜市,转没多远便走完一圈,嘉宁不愿意搭钱买风筝,司青儿不愿花钱买拨浪鼓,最后两人终于在一个首饰摊位前停了脚步。 恰好有一对儿木簪,是一大一小的子母簪。 一问价,说是一两三钱银子就卖。 这可是瞌睡的遇上了送枕头的,嘉宁大方给钱,然后拿了大木簪给司青儿戴,自己则将那个小的别在发上。 “好看吗?” 嘉宁喜滋滋的问。 区区一个木簪,叔王府里的洒扫婆子都懒得用,这丫头却笑得呲出一嘴小白牙。 “好看!” 司青儿为她把木簪正了正,然后收了找回来的零散钱,又另外跟首饰老板换了一大串铜钱塞给嘉宁: “走,买凉糕去。” “你,你是……司青儿!” 第253章 恶人作恶有天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沉甸甸的铜钱,险些被冲来的疯子撞掉。 嘉宁本能的抱住铜钱,并将司青儿挡在身后,然后才瞪向对方: “你有病啊!方才就见你鬼鬼祟祟跟着,现在还明目张胆就要来抢钱了?” “司青儿!那真是司青儿!” 几近癫狂的叫喊声,从那疯子的嘴里嚷得震耳欲聋。 蓬乱的头发,漆黑的脸,脏乱的衣裳……司青儿努力看了好久,愣是没看出那疯子究竟是谁。 按理说,跟司青儿有仇的人,该死的早就死了。 若是还有没死的……有么? “她是司青儿!哈哈哈……牛棚妖妃,她就是那个牛棚妖妃!你们还敢跟她在一条街上逗留?不怕也得了水府一样的下场吗?叔王墓遭天谴水淹,玉璋王妃被休,玉璋王惨死,连太后身边的嬷嬷都自尽在她面前……但凡跟她沾边的,哪有一个能得着好的?看呐!牛棚妖妃来了,你们还不快跑……” 砰。 疾风般闪过的一个身影,踹开癫狂叫嚷的疯子。 嘉宁在那身影出现的瞬间,回身一把搂住司青儿,并急匆匆带她朝人群之外钻去。 “那是个疯子吧?满嘴疯言疯语的,真是太吓人了……” 顺着嘉宁的牵引,司青儿单手拍着胸口嘀嘀咕咕。 她脸上遮着手帕,头上戴着木簪,虽说身上穿的锦缎价值不菲,但仅凭着一身裙衫就让人相信她是叔王妃,到底还是有些牵强。 两人钻出人群,慌不择路的往昏暗且人少的地方快走。 拐进黑漆漆一个巷子后,确定后头没有人跟着,这才捂着心口悄悄喘气。 “吓死我了,那疯子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应该是与您很熟悉的故交,否则不会隔着面纱,还能认得出您。” 嘉宁说完便趴在墙上往外偷看,悄声说那边围观的人已经散了,便打算带司青儿原路回叔王府去。 “凉糕还没买呢!” 司青儿依依不舍的回头,她不馋凉糕,可她好奇,方才突然现身的是谁。 若说是随身的卫子,若真有人在暗中护卫,恐怕她们前脚出了叔王府,后脚就能遇上慕九昱。 若说不是卫子,为什么出现的那么及时? 此时,也不知那疯子是死是活,市井之中若有与她十分熟悉的人游荡,那她也该知道对方的身份才能安心。 “回去看看?” 司青儿捏了捏嘉宁的手,很怕被拒绝,便又加了一句:“这里很安全,你溜回去偷看一下,再买几块凉糕,我在这等着你。” “除了叔王府,哪里都不安全。” 嘉宁不敢抛下司青儿,单手攥住司青儿的手腕,便带她溜着墙边,重新往回折返。 方才的热闹,并未持续多久,很多闻讯凑过去的人,根本就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唯独那个卖首饰的,是从始至终看了全过程。 不仅仅如此,他还看到了踹人的黑影,腰上戴的正是叔王府独有的腰牌。 于是,当司青儿又大着胆子溜回来时,他悄兮兮的就来了一句:“王妃娘娘,那疯子还没走呢,您怎么又回来了?别是找不到回府的路了吧?要不要小的引路送你们回去啊?” 嘉宁正紧张的不敢喘气,这摊主却直接扯明了司青儿的身份。 “滚!” 没好气的瞪了那摊主一眼后,嘉宁便护崽子似得将司青儿藏到身后:“什么王妃王府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青儿……” 暗暗一声呼唤,从墙根阴影里传来。 正防着摊主乱说话的嘉宁,闻言便赶紧又将司青儿拉到另一边,像是生怕那疯子从墙根下扑过来伤人。 “别以为慕九昱多稀罕你!还记得水澜沁的头,哈哈哈,她的头滚了那么远,她心口上刺着的树枝,还是慕九昱亲手扎进去的呢!自幼的情分都可随意斩杀,你又能受宠多久?早晚也是身首异处……哈哈哈,身首异处! 哭哭笑笑半死不活的声音,在墙根下断断续续。 当那声音提及水澜沁,司青儿的脑海里,便浮现了一个确实不太陌生的脸。 “我当是谁,原来是水大小姐在这赏月。” 司青儿笑着从嘉宁身后站出来,象征性的往墙根阴影里看了一眼,随后便推推嘉宁:“走吧,咱们还要买凉糕呢。不必为这种人瞎耽误功夫。” 不知道这人是谁的时候,司青儿确实还有点怕的。 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胆寒的。 就是个被暴打之后丢去山野的可怜虫罢了,又不会个功夫啥啥的,谁还真怕她? 心里有了底,司青儿的腰杆也就直了不少。 推着嘉宁一起去买凉糕,还笑呵呵的算着,应该多带些回去给甜枣她们分一分。 “司青儿!你们夫妻俩害了多少世家贵族,难道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刺耳的叫喊声,打破街头的和谐。 司青儿寻着那声音望去,没看清墙根阴影里的人在哪里,但还是对着那边冷冷的回了一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恶人作恶有天收,善人行善有神助,这是不论哪个朝代,都恒古不变的道理。” “笑话!我水府上下忠君爱国万民皆知,若不是你这妖妃蛊惑叔王从中作梗,我们怎会横遭劫难!” “呵呵。” 对于水大小姐的歪理邪说,司青儿只冷笑两声便不愿再理。 示意嘉宁将话里铜钱给凉糕摊主,便催着摊主给她装凉糕。 有在这里跟个疯子将道理的功夫,还不如早些回去分凉糕吃。 今儿她出来就是故作出府淘气的假象麻痹慕九昱的,要是因这女人便节外生枝,那她费劲扒拉的出来一遭,岂不是得不偿失? 好大的一串铜钱,摊主二五一十的快数一遍,便又老实且为难的说,他拿不出那么多凉糕。 “没关系有多少装多少。” 司青儿急着要走,便大方挥手,让摊主只管装东西给她就好。 而边上时刻护着司青儿的嘉宁,也是直接伸手去拿大碗,想要用碗装了凉糕好快些离了这是非之地。 “司青儿,你亲眼看我妹妹身首异处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不过是个爱慕叔王区区女子,她爱慕叔王有错吗?她只是偷看叔王两眼,怎么就一定要死?” 第254章 咱们这是进了狼窝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有病吧!水澜沁会被砍头,那是因为她要行刺!而当时叔王府的卫子会杀她,也是情急这下别无选择!什么叫偷看叔王两眼,你们姐妹俩就差没在叔王面前宽衣解带,本妃又何曾当你们是颗大半蒜儿了?” 司青儿冷言冷语的直接回击过去,说完随便拿几块凉糕放到嘉宁的碗里,便叫嘉宁可以走了。 “走?本小姐日思夜想才盼到你现身街巷,你竟然还想走?” 难听的笑声,从墙根下荡漾开来。 那里除了声音并无其他动静,但街上不少行人摊贩,却很快朝着司青儿和嘉宁这边围了过来。 “你们都听清楚了吧?她确实就是叔王府的司青儿。还等什么,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墙根下的声音,兴奋而又癫狂。 而围过来的行人摊贩们,脸上的表情却一个比一个阴寒。 直到这时,司青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慕九昱好像是将一些罪臣家奴远亲什么的,都容留到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街生活…… 当时她还敬慕九昱是个心存仁义道德的好汉。 然鹅,此时此刻,看着眼前渐渐像她靠拢的百姓,她才恍然懂了慕九昱说的: “就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啃骨头,若跟他们讲仁义道德,简直就是跟阎王聊医术了!之所以把他们都容留到一处去生活,不过是替朝廷省些牢狱粮米……” “乖孙儿,咱们这是进了狼窝了?” 司青儿撂下手里刚抓的凉糕,两眼在身边瞄了一圈,没见着能防身的东西,便干脆撸起袖子蹭蹭手,并朝身边的嘉宁道: “一人拎一个出去单挑,你选哪个先说好,别待会我抢了你看好的先打趴,你要说我倚老卖老。” 司青儿说话时,嘉宁浑身的筋骨,都习惯性的做好了挨揍的状态了。 猛然听了这又飒又提神的话,一时都没转过弯。 “外祖母,您,您会……” 但她很快就在司青儿的眼神里找到了状态,随后咵嚓一丢手里的大碗,也学着司青儿挽袖子摩拳擦掌: “一帮乌合之众,有什么好选的,他们识相退了便罢,若是不退来一个算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都干趴了再说话!” “好!” 司青儿大声一喝,就差没跺脚给嘉宁鼓掌了。 可是,光嘴上逞英雄有粑粑用。 眼看那些人成群结队的围过来,司青儿感觉她后背全是冷汗,晚风一吹,便阵阵发凉。 之前让嘉宁去买灯笼,这丫头怕遇上坏人,说了句双拳难敌四手。 现在看看周围,何止是四手,四十手都不止啊。 “叔王妃莫要动手,这种烂污小事,小的们上手就行的!” 莫名其妙的,那个卖首饰的摊主,就举着个棒子凑了过来。 不等他在司青儿身前站好,卖凉糕的,卖风筝的,卖孩童玩具的……许多原本站着不动的摊主,都拿着棍棒凑了过来。 “叔王大人慈悲,愿意留你们这些肮脏东西,在他的街上苟且偷生。你们却一个个不知感恩,竟妄想对叔王妃动粗?来来来,谁有胆子靠前的先来我这里过一过!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都算你祖宗爷爷拉得干净!” 卖首饰的摊主,实在是个粗人,粗得就像他手里顶花带刺的那根棒子。 卖凉糕的摊主,大约是嘴笨,但他手里的长棍子灵巧。 啪.啪.啪连着往周围地面上敲打,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像钟馗上身。 “什么叫叔王大人慈悲?他若真慈悲,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无头冤魂!我水相府、苏氏国公府,太师府,多少世家贵族都毁在他手上……” 墙根下的声音,越发癫狂霸道。 而那些团围过来的人群,也在她的叫嚷里,再次坚定了步伐,哪怕身上挨了棍棒,也依然怒冲冲叫骂着想要往司青儿身边扑。 ……怨啊! 只是出门买个凉糕,竟就遇上这烂污破事。 眼看场面越发混乱,司青儿悔的肠子都青了。 水大小姐的那张嘴,真是牙尖嘴利不分黑白,若是一对一站着吵,司青儿绝不怯场,可这眼瞅着要寡不敌众,她还真是有点闹心了。 “我呸!” 闹心归闹心,气势不能输。 司影后撑起刚烈,朗声便朝墙根下亮了她贼扎实的台词功底: “水大小姐好厉害的心肠,躲在阴沟洞里不敢露面,却挑拨旁人替您出头。可惜王爷不在,竟错过如此一场好戏!” 司青儿说着,便想暗示生怕的嘉宁乖孙孙,这时候光等着人救是不行的,一来事情闹大了回府之后很丢脸,二来擒贼先擒王,抓了墙根底下的水云微,或许就是脱身妙法。 短暂几句话的功夫,司青儿的脑子飞快旋转。 不夸张的说,她甚至都连抓了水云微用来脱身后,要怎么将水云微拖回叔王府,到了叔王府,又要怎么解释她今晚不惜以身涉险,也要替慕九昱铲除隐患的说辞都想好了! “不不不,本王来了!这么热闹的好戏,本王哪舍得错过?来来来,本王带了你喜欢的花生仁儿,咱们坐着喝茶慢慢看啊?” “……”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慕九昱慢悠悠的话语里变了味儿。 司青儿寻声回头,便见慕九昱一脸倨傲的翘着二郎腿,正坐在凉糕摊子后头弹花生玩。 盛夏的晚风,好像带了冰霜? 顺着那带冰霜的晚风舔舔嘴,司青儿心尖儿瓦凉。 慕大富贵这一现身,不仅她心底刚有雏形的完美计划基本泡汤,恐怕日后再想混出叔王府,也要难比登天啊! 还有最麻烦的一样,那就是帮她出来惹祸的嘉宁,估计是要遭个大殃。 “王爷,今晚一行都是我的主意,不管嘉宁的事。她是被逼的。” “不,不是的,都是嘉宁贪玩贪吃,才拐了外祖母出来涉险,都是嘉宁的错!” 司青儿不忍嘉宁遭殃,却忘了嘉宁实在孝顺…… 嘈杂街头,打架的还在哼哼哈嘿,这边一高一矮祖孙俩,却争着顶雷。 第255章 那分明就是耗子药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们俩,打扰人家干正事了!还不过来!” 慕九昱像个懒散大老爷似得,原地坐着招招手。 见司青儿和嘉宁都彼此偷看对方,像是很胆怯的样子,便又压低了声音,召唤道:“来吧,过来吃凉糕啊。” “……” 吃凉糕? 司青儿瞧着摊子上的凉糕,怎么看都觉得那分明就是耗子药啊! 她是叔王妃,她可以犹豫。 嘉宁…… 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没有在慕九昱面前犹豫的资本啊。 “……是。” 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后,嘉宁便耷拉着脑袋,朝凉糕摊子那边挪步。 “搀着你外祖母,黑灯瞎火的,她要是磕碰了,可怎么好?” “是。” 嘉宁认命转身,没敢说话,只伸手搀住司青儿的手臂。 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司青儿,也不劝她过去,也不硬带着她走,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她,等她自己挪步。 这俩人,这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阎罗王来收命了。 “慕九昱,你无情无义,你负心薄幸!你从前是何等英武,而今却被个妖妃蒙蔽双眼……” 就在司青儿犹豫着,绞尽脑汁再给自己找面子的时间里,墙根下那位水大小姐,忽然就开了腔。 噔! 司青儿脑汁一荡。 紧接着,她身上的低迷气息金属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精光和环绕周身的正义凛然。 “贱人!” 司青儿扯着好听的嗓子,狠狠一跺脚。 怒声呵斥之后,她挥手便让嘉宁去墙根下,把那只“可爱的”水大小姐拖出来。 慕九昱的出现,毁了司青儿的擒贼先擒王的妙计,也毁了她预想中如何拖水云微回叔王府继续霸凌的发泄计划。 好在水云微自己争气,愣是凭实力,亲口为自己创造了新一轮受虐机会! 最最最重要的是,水云微这么一闹腾,不就正好给了司青儿顺杆爬上去的大好机会? “先打烂她的嘴!看她还敢直呼你外祖名讳!” 都没等嘉宁将人拖到面前,司青儿便已化身正义使者。 当嘉宁拖着个脏女人到了跟前,左右开弓的甩耳光,她就挺直腰背很不屑的嘲讽: “如你这般只会躲在阴沟洞里暗算人的臭蛆,王爷大度赏你睁眼喘气,本妃却断不能容你颠倒黑白!来来来,当着王爷的面,你再好好说一遍,你们水相府为何倒台,你那庶妹为何身首异处?……有会笔墨的没有,过来将她的话都记录下来,明儿抄录了满城张贴,好叫天下世人都知道,叔王大人究竟有没有残害过谁!” 疾声厉色的司青儿,哪里还有往日甜美温柔。 罗刹的气势,蛇蝎的嘴,偏那脸又绝色绝美。 水云微在嘉宁手底下挣扎叫骂,口口声声骂司青儿是妖妃,说她千年道行于一身,早晚祸国殃民…… 可水云微骂得越凶,慕九昱笑得越深。 因为水云微每骂一句,司青儿就迎头还过去一句。 那伶牙俐齿的一句句,那张牙舞爪厉害架势,实在是让慕九昱好生欢喜。 他慕九昱的女人,就该是这样! 这样的女人,才配得起他叔王大妃的尊贵与荣耀! “看来本王确实来晚了,竟错过了不少细节?” 慕九昱弹着手里的花生仁儿,眯眼看向地上脏兮兮的水云微,犹如看着一只阴沟里出来的蛆。 那种嫌弃的眼神,只一瞬间,便成功崩溃了水云微最后的尊严。 她躲不过嘉宁的巴掌,做不出以往矫情淑惠的模样,有心哭诉哀求,却又被司青儿骂得脑子都跟不上趟了。 “好孙女儿快停手吧,打脏了手手还怎么吃凉糕?过来,搀好你外祖母,到外公身边来看热闹……” 翻脸好似翻书一般的慕九昱,坏爷爷般召唤嘉宁时,满目充满尊长宠溺。 而他身后绷着一张冰块脸的邓衍,则大步过来,一脚踩在水云微的肩头。 “王爷面前,低头!” 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邓衍,一脚便让水云微匍匐在地不能在动。 随后,慕九昱身后空荡街巷摆摆手,黑暗里大步而来的叔王府侍卫,也快而有序的控制了场面。 原本的剑拔弩张,再次萦绕。 只是,这次掌握话语权的,不再是墙根下的水云微了。 “说说吧。本王害了谁?” 慕九昱漆黑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冷郁的寒光。 已经断了肋骨的水云微,颤颤伸手,拂去嘴角血迹: “慕九昱,你今日坐在此处耀武扬威,不就是一朝得势,占了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先机?但你也不用太得意,世上风水轮流转,你叔王府的门楣,也未必永远屹立不倒!……我们就等着看,等着你大厦崩塌,等着你虎落平阳,等着你跌入泥沼……” 咔嚓。 邓衍的脚沉了沉。 水云微的话戛然而止,没能继续下去。 “唉,什么破戏,一点都不好看!她也太蠢了,要是诅咒能成事,还要衙门将军干什么?” 慕九昱在邓衍踢开水云微时,随手撒了掌心的花生仁儿,然后慢条斯理的起身:“主动护卫王妃的,每人赏银五千两!其他的小杂碎,有一个算一个,都交京兆府查办。” 五千两。 这三个字一出口,司青儿就看到她身边的小嘉宁,已经眯着眼睛在数人头了。 两文钱一个的凉糕,一口没吃着,银子先搞出去不知多少个五千两。 站在嘉宁身边,司青儿就已经感受到那孩子的肚子里,有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在响。 “别算了,反正又不用你出钱。” “……把嘉宁拆散了按斤卖,也卖不出这么多钱的。怎么办,外祖花了这么多钱,这可怎么赔啊!” 司青儿:“……” 无语问苍天,谁说了要这孩子赔钱了嘛! 就算真要赔,也是她这个惹祸精来赔。 怎么忍心让个穷丫头来顶雷! 但她又不敢当着慕九昱的面,随意跟嘉宁许诺什么来定心。 要知道,她们俩私自出府的事,可还没个完结说法呢。 遥望暗淡苍穹,司青儿不敢猜想,回府之后等待她们家小嘉宁的,会是何等的疾风骤雨啊。 第256章 我心爱的一直都是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至于她自己……昨晚刚吵嘴分居,今夜想要靠美色平息是非,似乎有点难为情。 正闹心扒拉想不出对策,一只热烘烘的大手,便攥上了她的手腕: “走吧?带上你心爱的小凉糕,咱们回去了。” “不。” 白嫩.嫩的小手,反过来抓住热烘烘的大手,迷.人星光下,司青儿扬起甜腻笑脸,娇声道: “什么小凉糕大凉糕,我心爱的一直都是你。” “噢?” 慕九昱一愣。 转而认真问了一遍:“王妃心爱的是谁?” 肆意膨胀的求生欲,在司青儿眼底开出七彩的花儿。 迎着慕九昱装满探究的眼神,她眯起沁满星光的大眼睛,柔声回答:“妾身心爱的,自然是英明神武的皇叔父大人。” “好!” 慕九昱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步一晃的往前走了几步…… “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豪放大笑,差点吓掉司青儿的鞋。 来时翻墙穿林,归时乘车坐轿,满满几大盒凉糕,在琉璃灯的照耀下,闪着羊脂白玉般莹润的光泽。 司青儿缩着手脚依靠在慕九昱身旁,暗恨自己时运不济,昨晚还吵架闹分居,今儿就不得不装傻充愣贴上来,用美色换安稳。 小嘉宁,你外祖母虽然是个惹祸精,但她真的对得起你的孝心了! 两架马车晃荡着走在街头,前头是慕九昱和司青儿,后头是嘉宁一人独乘。 想到那孩子身边连个能说话安慰的人都没有,司青儿便瞥着车外星空,凄凄哀哀的叹了一声。 “怎么了?” 慕九昱问。 司青儿收回视线,低头摸了摸慕九昱袖子上的暗纹:“要是清河公主知道今晚的事,不知该多担心。” “担心?担心你,还是担心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渣?” “担心嘉宁啊!做娘的,自然是惦记儿女。王爷,要不以后……” 司青儿发现,她要是想跟慕九昱兜圈子说话,慕九昱就一定能把圈子兜到天南地北。 所以,想要给嘉宁要两个贴心又能干的好奴才,还是直说得了,不费那个脑细胞转圈子了吧! 然,她想简单粗暴直接说,人家慕九昱却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在她兜出去的圈子里荡漾起来。 “清河现在可没功夫担心她留给你的狼崽子!刚率军出境,她就接连踏平好几个野蛮部落,若不是粮草有限,她现在可能都把那几个曾有大昭公主去和亲的混账部族都打了个遍……同样都是出去和亲,咱们那位三姐姐,空有满腹聪明才智,却连清河一半都不如……” 司青儿:“……” 好吧,你大侄女牛B! 马车一路都晃到了叔王府,慕九昱也没给司青儿再开口的机会。 一会儿赞赏清河公主有勇有谋是员猛将,一会儿鄙视慕芷安,鄙视所有和亲远嫁后只会躲在屋里哄孩子的皇家女儿。 “既然大昭公主都在和亲之后备受苦楚,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这里头是不是有你们身为皇族男儿不可推卸的责任?” 司青儿听烦了,插不上嘴就拉脸硬刚。 本来就是啊,明知道自家女儿和亲是吃苦头,那为什么还要让她们嫁过去! 而且,那些敢让你们女儿吃苦头的人家,就算收了你女儿就暂时消停,其实人家心里眼里也没把你当根葱啊! 难道皇族只会算利益账,用一个女人就能平息的战争,远比劳民伤财去打仗划算,所以就不把自家女儿当个人了? “我那兄长若有你一半刚烈,也不会满口仁慈做贤君,光把皇族女儿当棋子儿了!他登基之后连嫁了四个异母妹妹出去和亲,后来更是连亲生女儿都拱手相赠,也不知最后死在清河手里时,他有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方才还神采飞扬的慕九昱,在这一刻清冷如冰。 下车后搀扶司青儿到了府门口,才重新换上温和,轻声告诉司青儿:“放心,长泽登基之前曾对天发誓,大昭公主永不外嫁。除了公主,就是郡主乡君,那些外邦人渣除非自愿归顺我大昭,否则,别想再娶咱们大昭的女儿!” “嗯,好。很好。非常好。” 司青儿还能说什么? 她又不是公主郡主的,她又没有生在帝王家的女儿,跟她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回去吃凉糕。” 说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凉糕。 司青儿乖顺点头,然后回头看向不敢喘气的嘉宁:“可怜的孩子,快回去歇着吧。明儿我再送好吃的给你压惊啊。” 她说完,偷偷朝嘉宁眨了眨眼,不敢等嘉宁回应,就又回过头讨好慕九昱:“今儿多亏这个孩子机灵,不然真不知会闹出什么大事。妾身准备搬一箱子嫁妆给她镇宅,王爷觉得妾身这心意会不会太寒酸了?” “嗯。今儿嘉宁确实有功,从翻墙到上街,一路都把你护的很好。依本王的心思,光给她金玉之物也没什么大用……” 慕九昱说着,大手一挥,便让邓泓亲自去库房给嘉宁选布料首饰精致玩物,还说以后要从宫里另外给嘉宁找教导嬷嬷,除了这些,慕九昱还破天荒的拍了拍嘉宁的肩头,很慈爱的对她说了句: “你是个好孩子。” 普天之下,除了司青儿,慕九昱的手竟然还能在别的女性身上出现。 霎时,周遭侍卫家仆都撞鬼似得不敢眨眼,纷纷对眼前一幕难以置信。 不喜女子近身的皇叔父大人,竟然拍了个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的肩? ……堪称奇谈。 “好了,别的了你外祖的夸赞就找不着北,赶紧带着凉糕回去吃吧!” 外祖。 司青儿把这俩字说得尤其清楚。 其中深意,溢于言表。 闹哄哄的一天,终于在梧桐苑三楼的琉璃窗前,归于清净。 昨晚还质问那慕王八蛋,为什么不能爱司大小姐之外的女人,今晚她就妩媚妖娆的拉着慕王八蛋的手,坐到了床榻前。 “以后不要再私自出府,今日还好是在自家地盘,暗中跟着的人也有脑子,来日.你若不慎闯了不该去的地方……” 这是要让她开始做睡前检讨了吗? 第257章 这个该死的话题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影后是什么人? 已经屈尊牵着分居党回来睡了,难道还再降贵说软乎话? “好好好,妾身什么都依王爷的。妾身累了,困了,先睡了。” 说完一个翻身,司青儿就钻进被窝。 随后不管慕九昱怎么催她洗漱,或者叫她脱鞋袜更衣,她都保持呼吸不睁眼,全然一副熟睡架势。 “你啊!这世上八成是没有比你更淘气的女子了!” 慕九昱嘴里嗔着,手上却忙得很有章程。 脱鞋袜,解衣裳,拆簮钗,老妈子一样,伺候的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只是, 体着贴,入了微,不知不觉,升华成了炙热的触摸…… “唔……” 毫无征兆的, 在他就要亲上她桃花般香唇的前一秒, 一直闭眼装睡的司青儿,突然的就呕出了睡前刚吃的小凉糕。 绣锦鲤的锦帕,接在司青儿嘴边,慕九昱慌得一匹: “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开口,便是更浓郁的一股子说不清的味儿,一个劲儿的往司青儿鼻子里钻。 感到胃里又要翻涌,司青儿忙扯了光滑锦缎绣兰草的衣袖,救命似得挡住口鼻。 “你,你什么味儿,你离我远一点!” 人类的嗅觉,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讲理。 慕九昱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味儿。 可他试探着又往司青儿面前凑了几次,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司青儿就吐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好不容易吐净了胃里的东西,司青儿指着窗下的软塌,给他下了禁足令。 “要留下,就去睡软塌。” 刚张嘴说话,莫名又是一阵恶心。 眼看司青儿吐得连肠子都要呕出来了,慕九昱都要吓死了: “睡哪里不重要。你,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府医来看看啊?” 府医? 叔王府那府医的医术,还不如司青儿自己呢! 简单翻了个白眼,司青儿漱漱口就抱着枕头继续睡觉去了。 刚躺好,她又翻身坐起,在枕边摸了根簪子放在床边,目光阴森森的道: “再敢靠近,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不信就来试试!” “……” 试了几次,确实自己一往人家脸上凑,人家司青儿就恶心干呕。 知觉理亏的慕九昱,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坐在软塌上,像个盯着猎物的猫头鹰似得,一瞬不瞬的望着床榻上的司青儿。 他也搞不懂,他身上究竟是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儿? 还是他们家青儿真的厌烦他了,不爱他了,甚至连鼻子带肠胃的都讨厌他了? 慕九昱睡不着,便坐着一直跟个猫头鹰上身似得,盯着司青儿一个劲儿的看。 被他这样盯着看啊看,司青儿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坐起身。 “你……” “怎么了?要喝水吗?是不是灯太亮了?胃里很难受吧?要不要叫厨房弄些白粥来……” 简直把人当珍宝一样疼爱的慕九昱,三句话便让想要怒吼的司青儿灭了火。 坐在因为铺了玉石而格外清凉的床榻,望着软榻上满眼关切的慕九昱,莫名一股五味杂陈,渲染了司青儿困倦的眉眼。 “其实,咱们都有更好的生活可以过,为什么一定要硬捆着彼此折磨?” “什么?” 慕九昱没听清,听清了也没听懂,听懂了也不明白。 他们何曾彼此折磨? “皇叔父大人,你身份尊贵,私家丰厚,人品贵重,若是现在择妻另娶,一定能娶家世背景容貌性情都一等一的好女子。你放了我吧?好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 慕九昱懵了。 匆忙起身,想来摸摸司青儿的额头,快要到司青儿身边,又后知后觉的坐了回去。 “有句老话说的好,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皇叔父大人,您放我死遁,便可顺理成章的将司氏的嫁妆财产等物收入囊中,也可以满朝贵女随意挑选,再找个合适的女人入府续弦……” “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什么死遁?青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有你的嫁妆,当初婚宴盟誓时,我慕九昱便已将尽数身家都放到你的名下。这是我对你的许诺,也是对婚姻的庄重。难道今时今日,你依然觉得我重财帛远胜于在意你?” “……不是。” 司青儿就是想想简单明了的谈离婚。 可她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没办法跟慕九昱说到一个点上。 “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假如咱们合离,或者你休妻,这都有可能成为你的人生污点。而且,若是合离或者休妻,咱们之间的财产分割,不是为你招来指责,就是为我招来横祸。但若是我死遁而去,你尽可以做个深情念旧的人设来提升口碑,而财产,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这么一加一等于三的好好算算,真的是省时省力又方便……” “青儿。” 为什么好好的又要提这个该死的话题! 慕九昱想不通,为什么眼前的女人,就是不肯放弃她那可笑的成全之心? 当初在叔王墓,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就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她是一心想要成全他与水家女儿长相厮守。 后来,没了水家。 他当宝贝似得,日日宠着疼着这个女人。 可她还是三五不时的,就提到要离开的话题。 他们如胶似漆的日子才过多久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离开的心思竟比从前还要迫切? “青儿。我不需要什么名声,也不在意财帛,倘若可以选择,我宁愿抛开一切,带你去乡村田庄里自在余生。你说的所有我的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你,你懂吗?” “慕九昱!” 说了这么大半天,里子面子全给他想全了。 可这个混账王八蛋,为什么偏就咬住青山不放松呢? “你非要要我,要我干嘛?就因为我是司青儿,是你父皇给你选择的嫡妻正妃?……慕九昱,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选择吗?难道你父皇给你选个傻子,你也当宝贝娶回来?” “青儿。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 ……鸡同鸭讲。 第258章 她都说了她是个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懂慕九昱尊礼重孝,明白他爱妻之心。 在他的疼爱与宠溺里,真的很幸福很快乐。 可她,可她就是,就是不想做司大小姐的替身啊! 满头雾水的慕九昱,做梦都不会想到。 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个穿司大小姐尸身的外来之魂。 所以司青儿的一应说法,他绞尽脑汁也永远不懂。 鸡同鸭讲,两相迷茫。 一肚子的论辩功底,在这一刻,顶的司青儿又开始阵阵恶心。 难道要她说,我不是你的司青儿,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司青儿? “不是你不对。你都对。是我,我想走,想离开你,想一个人去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生活。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呢?你一路从北境到京城,在叔王墓里千难万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回了叔王府,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你反而更是想走?是这里不好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我在京里还有私宅,在城外,在其他州府都有房产庄园,咱们可以换别的地方去住……” 看的出来,慕九昱是真的急了。 这样急切想要挽留一个人,愿意千依百顺,说明什么? 说明他真的很爱很爱这个要走的人啊。 看着他发红的眼,听着他切切恳求,司青儿心窝里一阵阵发酸,只觉得想哭。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将来也会是个好父亲。 可他爱如珍宝的妻子,是北境司府的嫡长女,不是她外来幽魂司青儿。 “慕九昱。” 淡淡一声召唤,司青儿抬起疲惫的手,示意慕九昱别再说了。 她坐直身子,并伸手挽起脑后长发,用枕边的衣带将黑发扎成马尾。 “你想要你的嫡妻司青儿,便找个得道高僧,帮你去叔王墓招魂吧!招她回来,做你的嫡妻,你的正妃!做你手中的珍宝,你眼中的良配。去吧,你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高高的马尾辫,让原本甜美脱俗的司青儿,平添从不曾有的干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烦躁,可她就是在这一刻忽然就不想贪恋,亦不想再忍。 活在这里确实很好,不用在重症监护室里遭罪,还能吃香喝辣为所欲为。 可她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别人的替身? 难道她司青儿原没有绝美的脸,还是没有傲人的身材? 是她粗俗蠢笨,还是艺不如人?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做个牛棚蠢胖丑的替身! 一瞬间的脑抽筋,她就说了打死都不应该说的话。 等慕九昱闻言愣成石雕,她才暗暗惊觉:冲动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 “青儿。” 向来宝马金枪一身正气的慕九昱,忽然用一种颤巍巍不太确定的声音来说话。 等司青儿咽着吐沫望过去,他也咽了咽,然后艰难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是说……你……” “你的司大小姐,入墓没几天就死了!死了!死翘翘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外来鬼!鬼,知道吗?钻在司大小姐尸身里的鬼!” 第259章 日后如何与鬼为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隐约间,司青儿脑子里响起一个……咵嚓! 那是破罐破摔的稀碎的声。 碎就碎,无所谓。 脑抽咱就抽特个嘎嘣脆! 听好听清听明白! 本,小,姐,就,是,个,鬼! 怕了吧? 怂了吧? 赶紧答应我的死遁计划,咱们从此天涯路远一别两宽吧! “她死了,你来了,对吗?你为我解毒,为我谋生,为我铲除异党,为我避险,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 慕九昱,好像是傻了。 说话时左手攥着右手,来来回回的原地转圈,就像个咬不着尾巴的傻狗。 “原来你真的不是她! ……怪不得你一直想走。 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是我这里有什么东西会妨碍你,还是你有什么事是一定要去被的地方才能做? 是不是京城里的庙太多,还是咱们府里的哪些陈设让你难受? 没事的,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明儿我可以假借重修的名头,把京城内外的庙宇都拆了! 至于会让你不适的陈设,不管是咱们府里的还是其他地方的,都可以砸了换掉……” 眼睁睁,活生生,司青儿就看到慕九昱仿佛魔怔了。 这家伙知道她是女鬼非但不怕,竟然还原地转圈,想了很多很多能帮她这个女鬼好好生活的歪理邪说。 “慕九昱。” 当慕九昱问,要不要每天给她弄新鲜牛羊宰了喝血,司青儿终于听不下去了。 “你静一静,你看看我,我方才说的是,我不是你的司青儿,我是个外来的,咯唔诶……鬼!” “嗯,所以啊,你到底是要喝什么血,如果是一定要喝人血,其实也不是不行……” “慕九昱!” 司青儿崩溃了。 这个慕王八蛋的脑子,难道是被凉糕糊住了吗? 她都说了她是个鬼! 鬼! 许仙那么爱白素贞,头回确定白素贞是个蛇精时,都吓得两眼一翻气绝身亡了! 可眼前这个慕王八蛋,对于她究竟是不是个鬼的问题,一点都不怀疑的就信了? 信了就信了,信了你倒是怕一怕啊! 哪管你犹豫一下再说这些,也可以算你有几分正常人类的求生欲。 可你连想都不想,直接就跳过其他环节,就开始盘算日后如何与鬼为伍? 还说什么,就算是天天得喝人血都不是难事? “你,你怎么生气了?” 慕九昱终于好像是有点清醒了。 他看着司青儿的脸,略自责的右拳捶了捶左掌,然后点头哈腰的道歉: “是我不好,我乱说这些都是废话。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喝血,也不怕什么庙宇神兽,对吧?你的修为一定在那些俗物之上,你都来了这么久也没喝过一滴血,不照样每天神采奕奕的?那你跟我说说,你究竟需要什么,或者我为你做些什么你才能留下?” “慕九昱,你,你看看我,我不是司青儿,我是个鬼!” “啊。我知道了啊。你不是司青儿。你是个钻在她尸身里的鬼,那,那我要为你做什么,你才能不走啊?” 看着慕九昱一脸真挚的诚恳脸,司青儿差点一口老血憋死当场。 努力咽下一口浊气,司青儿一字一顿的问:“我是鬼!你难道不怕的嘛!” 第260章 你是不是需要采阳补阴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是鬼也是爱我的鬼啊,我为什么要怕?” 这天,没法聊了! 稀碎的破罐白特么摔了! 司青儿气鼓鼓的重新坐回床榻。 恨恨瞪了慕九昱一眼。 就在这时,慕九昱忽然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 只见他猛地一拍大长腿,然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 “你是不是需要采阳补阴啊? 还是你不能太近男色? 你这两天不许我睡一起,是不想伤害我,还是我在你身边会伤害你啊? ……如果是怕伤害我,那我没关系的,我年轻体壮火力旺,你要采阳尽管采啊! 但要是我在你离你太近会伤害你,那我,我以后不睡这张床,不挨着你, 你看行吗?” 司青儿:“……” 没的聊了。 无奈又气愤的瞪了慕九昱一眼后,司青儿自顾翻身,面朝墙壁闭上眼,不管身后的那位是站一宿还是怎么着,懒得多管。 逃不掉,死遁谈不拢,说出鬼魂真相还是离不开,这慕大王八蛋,难道是膏药成精了不成嘛! 心中愤愤。 然,累了一天了,她真的很困。 生气闭眼没一会儿,她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在她身后,慕九昱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他当宝贝一样疼爱的女人,竟然是个鬼吗? 真的吗? 慕九昱苦涩一笑。 轻手轻脚坐回软塌,然后就看林间迷雾一样,看着司青儿熟睡的背影、 她说她是鬼……怎么可能啊! 慕九昱抬手搓搓脸。 方才急着哄司青儿时,乱糟糟说的那些傻话,弄得他现在脑子都不好使了。 他没办法相信司青儿是个鬼,可也想不出司青儿一定要走的理由。 冥思苦想中,渐渐天明。 他在苦涩中起身,独自下楼更衣洗漱,然后像往常一样去上朝。 “除了邓衍,再派两个人,一定要仔细盯着王妃,千万……保护好她。” 千万别让她走了。 这话,他说不出口。 难道他万万贵女梦中情郎慕九昱,会被妻子抛弃? 每天上朝下朝时,路上难免遇到女子,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远远就看神明一样仰视着他? 不夸张的说,哪怕他只是随意瞥了哪个女人一眼,都足够那女人幸福三天了! 可他竟然在怕,怕他的嫡妻正妃会逃走? “或许,一直都是我配不上她?” 慕九昱翻身上马,满心疲惫,全隐藏在苦涩的嘴角。 宽敞的王府大街,这时辰出来行走的,基本都是跟他一样要去上朝的亲贵。 当硕老亲王的轿子从前头拐出来,再看到那轿子顶上挂的明珠,慕九昱忽然回过头,看向自家府邸的门脸和屋檐。 “主子爷,看什么呢?” 邓泓刚要牵马往前走,见慕九昱回头,便也顺着视线张望。 “老邓,你说着那门上屋檐上的神兽,真的能镇宅吗?” “镇宅?” 邓衍望了望屋檐上蹲着的砖雕神兽,呵呵一笑,随后半不正经的道: “那些东西镇不镇宅咱不知道,咱只知道如今市井流传一句话:肥妻九分财,既富又镇宅。” 慕九昱:“……” 找抽? 第261章 索性吃了个畅快淋漓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要不是马鞭在邓泓手里攥着,他现在可能都抽疯了! 慕九昱是闹心扒拉的去上了个朝。 梧桐苑里的司青儿,却是香甜美好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仿佛好些年没睡这么好了,以至于睡醒之后就是饿得差点吃掉一头牛。 三碗燕窝粥,一盘子小笼包,另外还有两块白玉糕,外带小半碗鸽子蛋。 “不能再吃了,王妃,您歇歇,歇歇再吃……” 眼看桌上风卷残云,云嬷嬷吓都吓死了。 最近半个来月,司青儿一直胃口不是很好。 忽然吃得这么多,她是真怕待会又吐个天翻地覆。 不是知道司青儿医术超群,且府医也总一副自叹不如,她都想趁司青儿睡着,自作主张找府医来给把把脉。 这新婚女人家,食不知味,日常干呕,放在谁家都是天大的要紧事啊。 可司青儿自己就是个神医,真要是有了大喜,岂会自己不知? “王妃,今儿甜枣她们都回来了,府医也说她们已经痊愈,不用再服药。要不,让她们陪着您一起去花园子里玩??” 云嬷嬷试探着问询司青儿的意思,手上功夫也不落,没吃完的早餐都被她快手快脚的收了起来。 其实难得吃这么多东西,司青儿自己也有些惊异。 可她真好像是最近少吃少喝憋难受了,好不容易吃得开胃,又一点都没觉得恶心不爽,便索性吃了个畅快淋漓。 现在,她满肚子都是好吃的,撑得连说话都怕鸽子蛋会蹦出来。 “今儿太阳不错,叫上嘉宁,咱们到花园凉亭里看歌舞去。” 其实,要不是想让大病初愈的丫头们散散心,她现在只想回屋再睡个回笼觉。 不过,去花园凉亭里看歌舞也挺好,坐着好吃好喝,那几个丫头乐呵时,她偷偷打个盹儿也很不错。 炎夏闷热,好在晨起还算清凉。 坐着西王母的小撵到凉亭落座,很快便见蜜枣等人以及昨晚战战兢兢的小嘉宁。 三个丫头一见着她,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姐妹,扇风捶腿喂果子,愣是将她好好个人,给伺候得不能自理。 嘉宁也一直没闲着,亭外歌舞愉情,她便在亭子里煮茶,虽说手法还不太顺,好在仪态与耐心都在线,一时倒也令人赏心悦目。 慕九昱下朝归来时,揣着昨晚的疑惑奔往花园。 只见杨柳花丛间,歌舞曼妙,树荫凉亭里,帷幔飘飘…… 亭外阶下,云嬷嬷在煮水。 亭内桌旁,嘉宁在沏茶。 最阴凉一角,多了一架红木雕花铺锦垫贵妃软塌。 软塌旁围着三个丫头,迎面是甜枣在塌后轻轻打扇。 边上是蜜枣在捶腿,蜜桃在捏肩。 而软塌之上,倚着绣鸳鸯软枕的素发女子,正香甜浅眠,嘴角带笑。 许是厌热,又或是懒散,她素发披散未挽簮钗,身着一袭绣瑞草云雁做滚边的广袖烟罗千水裙…… 画中仙也不过如此,她又怎会是鬼! 烈日晴朗,慕九昱站在原地,远远凝望。 许久,他深深沉下满腔浊气,一声不响的便扭头走了。 “王爷,宫里还等着王妃……王爷……” 第262章 王妃她,她是不是病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邓泓跟在慕九昱身后,很小声的催着。 眼看慕九昱一点都没有要去找司青儿的意思,他脑门上的汗珠子都要在脸上砸出个愁字了。 要知道,此时的叔王府大门之外,除了宫中摆驾相迎的奴才,还有三公主和硕公主并肩求见。 这一老一少两位公主,清早刚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现在都憋着等叔王妃出面为她们指认作证。 “我家王妃是街头摆摊算卦的吗?谁想凑上来说话就说话?……去告诉宫里的,王妃要陪皇叔父大人赏花,没工夫出门。” “哎。” 邓泓打了个激灵,兔子似得蹦去府门外传话去了。 他都想象得到,门外那俩公主,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可他就是个奴才,没有感情的传话机器,撕了他生吞了他,没有主子爷的允许,他也不可能叫那俩公主进叔王府的大门。 “云嬷嬷……” 凉亭里,补了好大一觉的司青儿,终于醒了。 迷迷糊糊的招呼了一声后,她睁眼便是一句:“午餐吃什么?叫厨司那边把午餐就摆这吧。” 云嬷嬷:“……” 您早上一人吃了三人的饭,现在距离午时还有好大一个时辰,您竟然又饿了? 看着云嬷嬷眼底的震惊,司青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可她就是莫名的好饿好饿,饿得像是前胸都要贴到后背上了似得。 “云嬷嬷,你能不能把煮水的铜壶换成铜盆……” 饿! 等不了了。 她要马上吃,不要点心水果,就要有鱼、有肉、有蔬菜的,正经饭。 扭头望向甜枣:“你亲自去,不拘什么东西,只要是新鲜的干净的,都给我切一盘子来!现在就去,动作要快!” ……新鲜热乎的清水火锅,很快便在凉亭里开动起来。 不需要任何厨艺,制胜法宝就一个字:鲜! 牛肉羊肉五花肉,鱼片笋片玉兰片,河虾海蟹小嘎啦,白菜萝卜大蘑菇…… 司青儿独坐主位,逐渐沉迷,大半个时辰连头都不抬。 “外祖母,您撑不撑啊?” 眼瞅着满桌碗盘都见了底儿,司青儿这要说不撑,嘉宁还真不信。 沉迷进食的状态被一语打破。 司青儿茫然抬头,然后就感觉她刚咽下去的那只小河虾,好像成了精似得要往嗓子眼外乱蹦。 “山楂糕,快吃一口山楂糕!” 甜枣眼疾手快,色如琥珀般晶润好看的山楂糕,酸甜适中,解腻又消食,入口瞬间,便让翻滚的小河虾魂飞魄散。 “这个好,这个都给我吧!” 话音未落,装山楂糕的小碗,已经被司青儿抢了过去。 好好的一个人,莫名胡吃海塞,活脱像是饿死鬼上身。 眼瞅着半碗山楂糕又要见底,嘉宁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然后一把拉住了云嬷嬷的袖子: “嬷嬷见识多,您看咱们王妃她,她是不是病了啊?” 云嬷嬷闻言神秘一笑,挥挥手让甜枣等人收拾餐桌,然后拉着嘉宁的往边上挪了挪才道: “王妃最近总爱吃酸,又闻不得一些气味,说起来还真是像极了女子有孕的样子。好在啊,咱们府里没个老主子,否则怕是一日三次为难府医,逼着压着也要他来给王妃把脉的……” 第263章 被慕王八蛋给玩坏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依嬷嬷的意思,咱们王妃是……是真的吗?” 嘉宁的眸子,因喜悦而闪闪发亮。 就算云嬷嬷悄声回答说,这事儿都是她猜的,也没能暗淡嘉宁严重的璀璨星光。 微风徐徐,俩枣一桃忙着收拾餐桌,嘉宁则与云嬷嬷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吃饱喝足的司青儿,懒洋洋的倚着软垫看着亭外的歌舞。 不得不说,皇族的生活还真是惬意,没有电视手机小平板,但咱有真枪实弹来上阵的歌舞班子啊! 看腻了歌舞,还能听曲儿看戏,戏曲无聊了,还有杂耍…… 司青儿倚着软垫暗暗感慨,舒心畅意的享受着豪门皇族里的惬意悠然。 然鹅,刚感慨三秒,便嗅到空气中一阵一阵的花香里,荡漾着方才清水火锅的余味儿。 “嬷嬷快去弄些檀香来点上,这什么味儿,熏的我……唔……” 话没说完,硬拿山楂糕压下去的午餐,拧着劲儿的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可怜不可怜,费了大半个时辰吃进去的东西,几分钟吐得一干二净。 眼看嘉宁很不嫌弃的端着痰盂去倒垃圾,司青儿捧着清茶缓缓漱口,私心里莫名的敲起了咯噔鼓。 前世今生,纵横两辈子,她还真不知道有孕是个什么滋味儿。 可云嬷嬷猜的确实很像那么回事儿啊! 再算算日子,从她和慕大富贵先生圆房,到她渐渐恶心难受……可不是,八成,似乎,哎妈呀吗可别啊! 想到肚子里可能装了那王八蛋的崽儿,司青儿急的神经都要错乱了。 暗戳戳想要往手腕上怼的手指,几次都差点就摁到了脉搏。 然,每次就要触碰到脉门,她都赶紧把手指挪开。 好怕怕怕啊,怎么办! 不会这么倒霉的哇? 您别无语啊我的老天,晴天白日的您打个雷,也好让人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亭外蓝天就发了呆。 司青儿呆愣愣的坐着不动,云嬷嬷等人也不敢吵了她的清净。 一时,凉亭内外寂静一片。 “我想吃大馒头,不要咸的不要甜的,就从里到外都干干净净的白面大馒头,云嬷嬷,你给我做几个吧??” 收回心神第一句,先支走了身边几人里最聪明的老人精。 剩下一堆小丫头,她连避都不避,倚着软塌便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把脉玩儿 一次两次……足足十二次! 松开按在手腕上的手指后,司青儿一把抓住了捶腿的甜枣,然后从她开始,给几个丫头依次诊脉。 最终结果,可以确定,神医技能没坏。 由此又可断定,是她坏了。 被慕王八蛋给玩坏了! “怎么办啊……” 前一秒丢开嘉宁的手腕,后一秒她就趴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四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暗暗凌乱。 难道是嘉宁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甜枣等人纷纷朝嘉宁身边靠拢,短短几天的相处养病,已经让她们建立了还算深厚的革命友谊。 此时司青儿趴在靠枕上这么一哭,顿时弄得俩枣一桃也都跟着想掉眼泪。 “嘉宁小姐……” 第264章 御前的官司就要扯不清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一把攥住嘉宁的手,心说,小姐您也太可怜了,刚从小奴升到如今这富贵好命,怎么就得了不治之症? 浓浓水雾,充盈甜枣的眼眶。 在她边上的蜜桃,则低着头,不敢看嘉宁,只悄悄吸鼻子忍泪。 “该死的苏静仪!我,我这就去杀了她!” 蜜枣咬牙跺脚,说着就要往外冲。 要不是苏静仪下毒,如果没有苏静仪下毒,好好的嘉宁小姐,怎么会让神医王妃伤心痛哭! “你抽什么疯?这是怎么了?” 云嬷嬷淡淡一句话,拦住了要出去杀人的蜜枣。 抱着馒头上了凉亭,见司青儿趴在那里哭得伤心,云嬷嬷还以为是谁把府门外的事说给司青儿听了。 说起这事,她方才在厨司那边听人说起,也是差点气得摔了蒸笼。 “王妃别生气,硕公主年幼,从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心思不稳做了错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咱们现在伤心难过都没必要,王爷已经做主替您闭门谢客了,咱们且就眯着等着,大热天的她们难道还住在咱们王府门前了不成?” “云嬷嬷,你说什么?谁?谁要住在咱们王府门口?” 司青儿哭得太投入,以至于云嬷嬷最初说的几句她都没太听清。 依稀只听见什么闭门谢客,以及不知是谁要住在叔王府门口。 难道是昨晚的刁民,走出京兆尹府,就三五成群的找到叔王府门前闹妖来了? 不应该啊。 那些刁民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吧? 而且叔王府门前是什么地方,这种地方的也是那些人能随意往来的? ……难道除了水云微,还有别人在背后操控? “王爷还没回府吗?快,咱们先去看看!” 莫名糊涂,不问前因后果,司青儿起身便要往亭外走。 “哎呦,王爷都替您闭门谢客了,您还去看什么看啊!再说了,三公主和硕公主各有说辞,您不去露面还清净些,若是这时候去露了面,怕是她们那御前的官司就要扯不清了。” “……” 司青儿的脚丫子都要踩到亭外的石板了。 猛地听了这话,顿时一脸懵逼的回过头,看向怀里抱着一盒子馒头的云嬷嬷: “什么跟什么,您把话捋明白了重说一遍?” 纯净无瑕的白面馒头,嚼起来韧性十足,正是司青儿都想要的那一口。 可云嬷嬷说的故事,却不是她爱听的那一类。 怪不得昨天从公主府回来时,慕九昱说慕芷安八辈子都赶不上一个慕清河。 就这种被个小姑娘下毒利用的破烂事,她竟然也有脸直接闹到御前。 要知道,御前那位爷,也不过是个嘴边没毛的白板小子! 有这个闹到朝堂找皇帝大侄子给评理的功夫,揪住黑心小丫头的衣领,叫她跪下磕仨响头再认个罚,狠狠出几口恶气,怕是还能多出点功夫喝杯茶! “就是说,硕公主死不认账,三公主空口无凭,所以这事就……就砸到本妃头上,两个公主加一个皇帝,都想让本妃进宫去作证?” 第265章 不打不骂不露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种破烂事,本妃懒得管。不过,要是王爷已经替本妃闭门谢客……既然不用去作证,闲着也是烦闷,咱们去门前秋千那里玩投壶吧?” 门外的破事,摆明了是慕芷安掰扯不过苏静仪。 此时她躲清净懒得掺和,私心里是懒得掺和破烂事,但这也无疑是有偏帮苏静仪的嫌疑。 再有一点,苏静仪所作所为,无异不是针对嘉宁。 就连受害者三公主,不也是被她挑拨利用了,想当众毁了嘉宁入皇族的事? 那俩公主此时狗咬狗,作为皇婶母娘娘,她才懒得多管。 但她除了是皇婶母娘娘,也是嘉宁如今在京中的唯一仪仗。 当初苏静仪给嘉宁等人下毒,她已经放了那丫头一回,而今又有了三公主这一遭,她就算是不愿再见苏静仪的面,也绝不会再轻易纵容。 秋千架前玩投壶,说是玩耍,但大家都知道此时门外站着俩公主。 而她们刚凑在一起,心不在焉的玩了半局,门外便响起苏静仪的声音: “公主还是歇了攀诬的心吧,您听,本宫的姐姐正带着嘉宁小姐玩得开心,哪有闲工夫出来搭理你?” 府门之内,欢愉气氛瞬间冷郁。 从甜枣到蜜桃,再看蜜枣和嘉宁,哪一个不是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掐断苏静仪的脖子? 偏那苏静仪还不知死活,在外头口口声声的喊着姐姐,摆足狐假虎威的虚伪。 “嘉宁小宝贝儿,过来坐秋千啊,快来!哎呦,你要是再不过来让我抱一抱,今儿的晚餐可没你的小酥烙了!” 在所有人的萧肃架势里,司青儿几句话便暖了气氛。 嘉宁等人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也都偃旗息鼓,赶紧配合。 “看你们现在的脸色,真是比中毒之前更好看了呢!来来来,一个个排队来给本妃亲一亲,谁的脸蛋儿最香,本妃新得的琉璃盏便是谁的……” 色胚一样的叔王妃,将“荒淫”笑声翻着倍的往墙外送。 几个丫头经不住她闹,绷了没多久便都嬉笑着逃窜。 “心肝儿哪里跑,快到本妃怀里来……” 司青儿演了好一手的商纣王,嘴里嚷的热闹,手上瘙痒的功夫也没落下。 府门之内,入目可见的是她在追着丫头们挠痒痒,但府门之外,她的那只言片语,便很难不像是淫靡之声。 而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苏静仪不就是错把依赖当爱情了吗? 她以为她和司青儿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璧人,所以就不愿意司青儿身边有别的女人? 那司青儿就要使劲儿爱一爱侥幸不死的丫头们,假如这样还不够让苏静仪伤心断情,那她还可以把话说得更绝更伤人。 不打不骂不露面,气到苏静仪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就算是回去之后想不开,一刀剔了满头青丝做姑子去,也怨不得司青儿不念旧情。 夕阳西下,日暮黄昏,胃里的大白馒头消耗殆尽,王府廊下也点亮无数琉璃灯,司青儿才坐上小撵回了梧桐苑。 第266章 倘若你是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您今儿究竟是在气硕公主,还是在气三公主啊?” 伺候司青儿更衣时,蜜桃实在没忍住,便问了这么一句。 司青儿这时正对着穿衣镜,细看自己光滑细嫩小蛮腰的: “小没良心的,三公主早在本妃亲你脸蛋蛋时就走了!” 慕芷安走的很早,这早在司青儿预料之中。 但苏静仪却出乎预料,非但没极其败坏有所作为,甚至慕芷安走后,她也没半句求见的话。 炎夏时节,那丫头竟顶着烈日在府外站了一下午,一直等到司青儿带人离开,她也还没挪步。 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心思怎么会这么深? 她站在府外听着欢笑声,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司青儿对着穿衣镜若有所思,倒是没注意一天没露面的慕九昱进了房门。 等蜜桃道了声:“王爷安好” 并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司青儿才惊醒似得赶紧扯了衣裳背过身,一面快速的系好衣带,一面皱眉冷脸的埋怨: “不去管你家这个远亲那个姐姐的破烂事,跑本妃房里来作甚!昨晚是谁说的,要住隔壁屋子,不忘本妃面前凑!狗屁的皇族,简直就是破烂人家罗乱户,一天远亲近亲的竟是事儿,闹得人眼前消停耳根子也不得清净……该说的昨晚都跟你说好了,若你愿意点头放我走,那咱们大路朝天一别两宽,若你不愿意和平散伙,那就等着吧,有你吃不了兜着走,享受不尽的大麻烦……” 她背对着慕九昱,像个怨妇似得叽叽咕咕。 也不知古人的衣裳为何都这么难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衣带,系了这个还有那个,跟她嘴里的抱怨似得,一个接着一个没了个完。 好久,耐心都快燃尽,最后一根衣带终于弄好了。 随手撩开脑后长发,让自己沉甸甸的脑袋稍能轻松几分,她这才慢吞吞的转过身来。 结果,刚一转身,便撞上满眼的错乱明黄。 定睛再细看,竟是数不清的各种符纸,将慕九昱从头到脚挂了个遍。 “你……好啊,亏我一心一意的对你好,连不能与人明言的隐秘都告诉你,可你,你竟然想用这些劳什子来害我!” 哗啦…… 满盆刚用完的洗脚水,兜头便把慕大王八蛋浇了个浪里翻天。 啪嗒啪嗒的一张张符纸,从慕九昱身上掉落。 再看那原本英气逼人好看的脸……全是狡黠的奸笑! “倘若你是鬼,紫金寺主持亲自书写的符纸,早就让你魂飞魄散了吧?青儿,别再说鬼神之类的傻话哄骗我。你嫌皇族里头破事多,那就给我点时间,等我帮长泽把政局坐稳……” “嗬!” 司青儿没听完就气笑了。 怎么着,你老婆跟你说了自己是个鬼,你就去紫金寺主持那里求符咒了? “皇叔父大人!你带着一身符咒进来之前,有没有想过,假如我见了符咒便魂飞魄散再不能转还,你可后悔?” 司青儿说着,一脚开地上的符纸,随手拎起一旁挂着的腰带,铆足力气朝慕九昱脸上招呼…… 第267章 软萌甜妻也会咆哮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真的魂飞魄散了,你要在我坟前写谁的名字? 写那狗屁的慕司氏吗? 你别忘了,如今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断了气,死的是你那司大小姐的身,但亡的却是我的魂! 还是你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是谁? 你心里只有那个婚约纸上的司青儿,她生是你嫡妻,死是你正妃,除她之外,其他任何人你都无所谓?” 大声质问,一句紧似一句。 坠宝石的腰带,狠狠抽打着慕九昱。 “是,你婚约上的女子,确实是她司青儿! 但你要知道, 墓中为你解毒的是我,扛你逃离水火的也是我,就连回到这梧桐苑,于你夜夜私磨的也是我! 没有我的存在,你的司青儿,早就就是一个烂了的尸骨!” 原本只是想借题发挥,谁知却越说越气。 最后气得脸都白了,喘气都变得有些费劲。 越是这样,司青儿心里越是委屈气愤。 谁想得到,人活两世,竟能遇着这泼天的委屈?! 豆大的泪珠子,烫着脸颊,摔落在衣襟。 狠狠又甩一腰带出去后,司青儿丢了腰带便往门外走。 感到腰间被一只大手拦住,她右手推开门板,左手回手就是一巴掌。 跟在后头想要阻拦的慕九昱,躲都没躲的生挨了一耳光,但他拦在司青儿腰间的大手,到底还是没放…… “我错了。青儿,我就是想逗你,什么紫金寺,什么符咒,那都是我乱画的……青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你哪里会错,错的是我!是我!” 软萌甜妻也会咆哮。 凶狠程度,不亚雄狮。 琉璃般晶莹的泪,浸着她绝美的脸。 愤恨的目光,清澈如冰。 悄悄的,慕九昱忽然再她这般冰冷的目光里感到一阵心慌。 就像是父皇离世之前,又像是皇嫂死去那日,那种无力挽回的痛,差点让他连呼吸都忘了。 “放手让我走!我让你放手!让我走!” 司青儿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见慕九昱愣着一脸伤感不放松,愤愤然抬手便又是两巴掌。 啪! 啪! 响亮的两个巴掌,在慕九昱脸上留下殷红指痕。 “你有病啊!就不知道躲的嘛!” 也不知为何,打得那么狠,心里却更生气。 想要再甩巴掌,却怕他依然不躲。 想要捶过去两拳,又好像提不起力气。 最后实在不知怎么发泄,干脆一头撞过去…… 在这一刻,司青儿那断了筋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荒唐想法: 撞! 撞死你! 撞死我! 以死终结,一了百了! “青儿!” 重重一记撞击,让慕九昱红了眼底。 他知道,那不是撞的。 用力抱住尖叫乱撞的女人,他整个人都像溺水的孩童,慌乱且不知所措。 “青儿,别,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我求求你吧!你就不能放过我吗?让我走,我来时就定好了要离开的。你放我走!我,要,走!” 尖叫到无力挣扎。 泪,汹涌的模糊视线。 当司青儿软软的瘫跪下去,本该英武有力的慕九昱,连抱住她的力气都没了。 第268章 傻九九,你要当爹爹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青儿。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随着司青儿瘫倒,慕九昱也跪坐在地,不愿放开的大手,用力的抓着,却怎么都使不出半分力气。 两人瘫在门口彼此依靠着又挣扎着,就像是两棵找不到依靠的紫藤,彼此支撑又彼此牵拖。 究竟为什么要走? 慕九昱无数次的问。 为什么不能放我走? 司青儿总也得不到回答。 “……我来时就想好了,出墓之后就离开的,我早就该离开的……我不是你的司大小姐,我不是她!你的司大小姐早就死了,你要疼她爱她宠着她,那你就去叔王墓招魂找她去吧!你放我走,你让我走……” 挣扎,哭喊,捶打…… 一句句,一拳拳,渐渐用光所有力气,耗尽一切情绪。 到后来,只剩下眼泪,倔强的流淌在连睁眼都没有力气的脸庞。 而满眼是伤的慕九昱,就那样跌坐原地,一动不动的环抱怀中女子。 他想不通。 怎么都想不通。 司青儿说的那些,究竟都是什么? 为什么她说的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每一句他都不明白? “王爷,先把王妃抱回床上去吧?” 不知何时,云嬷嬷大着胆子到了门外。 试探着问了两遍,见慕九昱愣愣的没动静,就跪下来轻轻的拍了拍慕九昱的衣袖: “王爷。您放手,让奴婢们把王妃抱到床上去吧?有身子的人,经不起这样的争吵,您就让这王妃几分,等她平安生产了,天大的误会也有的是时间可以解开的……” “什么?你说什么??” 慕九昱刚要放手,却猛地又一把将晕睡着的司青儿抱住: “嬷嬷,你说什么?什么身子,什么生产,你说的是什么?” “傻九九,你要当爹爹了!还不松手!” 云嬷嬷难得的逾越了一回,轻轻拍开慕九昱的大手,便示意甜枣赶紧把司青儿抱来。 “刚有身孕的女子,一时脾性暴躁些,乖张蛮横些,也时常有的。你就谦让她些,等她缓过来了,心情好了,也就不拿那些没影的话跟你赌气了。” 云嬷嬷生怕慕九昱再来抢人,一面说着话稳慕九昱,一面偷偷挡着防着的,让甜枣赶紧把司青儿抱去床上。 她在慕九昱身边二十年,深知慕九昱是个什么脾气。 几句话让慕九昱不再拧巴,便笑呵呵的跪着给慕九昱道了个万福: “等您当了爹爹,多大的委屈都不算事儿了。 王妃说她是外来的游魂,您就顺着她捧着她去,什么北境司氏,大小姐二小姐的,您就说您只爱她的心,今儿她是司青儿,您爱她,哪天她若不慎变成旁人,只要心是她的,情是她的,你都依然爱她如命,不就得了嘛! 其实王妃也是知道您爱她,而她比您爱得更深,所以才这时候跟你生这个气,您或许觉得她孩子气,可她这脾气也不是没道理。 莫说王妃出身境遇太跌宕,就是寻常府邸里,同样依着父母之命嫁进去的夫人们…… 第269章 叔王府,要有小主子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大多与夫君相爱至深的女子,都会会在情浓之时问她们夫君,假如当初嫁来的不是她,假如她不是那个嫁进来的,假如这个假如那个的,就是想知道,在她们夫君的心里,爱的究竟是父母之命,还是爱她这个人!” 慕九昱:“……” 傻了。 天翻地覆般的巨大冲击,让他脑子都卡住了。 云嬷嬷说了好久,甜枣都给司青儿净了脸掖好了被角,他还呆呆跪坐在门口,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 “王爷,奴婢们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甜枣依着云嬷嬷的暗示,跪过来叩头。 喜滋滋的几句话,不知怎么就触动了慕九昱僵住的神经。 “大喜。这是大喜。哈哈哈,嬷嬷,我,我要当爹爹了?我,慕九昱,要当爹爹了!” 慕九昱笑成了个二傻子。 傻归傻,倒还记得司青儿刚睡着不能吵闹,所以他就压着动静悄声的大喊大笑,笑着笑着还……噗通。 八成是脑抽筋了,竟对着云嬷嬷磕了个响头。 ……云嬷嬷差点吓死。 就算是二十来年看着他长大,见他这举动,云嬷嬷还是赶紧连滚带爬躲到一边。 可怜的小甜枣,老实跪着什么都没干,却差点被云嬷嬷撞到楼下去。 “王爷。您冷静冷静,这事王妃还不没想明白,您也最好就当不知道吧。” “是是是是,都听嬷嬷的,什么都听嬷嬷的……不,不不不,都听王妃的,什么都听王妃的!赏!梧桐苑,每人赏银一万两!内院奴才,每人赏银三千!从今儿起,都给我好好伺候着,只要哄得王妃开心,本王一律厚赏……” 方才还一脸懵逼的慕九昱,说着就满脸振奋的来了精神。 “嬷嬷。咱们府里也没个老主子理事,以后青儿和孩子,可就都要烦劳您多上心了。 你说的对,她怎么开心,咱们就怎么顺着她去,只要她开心,只要她高兴,拆了王府都行! ……哈哈哈哈,她有了身孕了,她有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要当爹爹了! ……去叫邓泓来,昨儿王妃在公主府抓了一对儿长命锁,本王还没找长姐兑现,现在就去,去找长姐把长命锁拿回来……” 慕九昱说着就要出门,走到楼梯口前脚刚要往下迈,后脚又赶紧转回来。 他的青儿大宝贝有身孕了,这时候她不在身边陪着,还去讨什么劳什子长命锁? 只因云嬷嬷几句话,慕九昱的心境翻天覆地。 而天亮后的整个梧桐苑,乃至大半个叔王府,都水暖鸭知般暗暗变了规矩。 “只要王妃开心高兴,她就是拆了王府,也都顺着应着赶紧着,王爷说了,这是府里最大的规矩,谁都给我记真真的!” 负责传话的是榆木疙瘩傻邓衍,半注香的时间转遍整个叔王府,将这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所有管事,也没觉得口干舌燥。 他们叔王府,终于要有小主子了! 如王妃与王爷的相貌才智,他们叔王府的小主子,绝对是满大昭最耀眼的那一位啊! 第270章 跟了王妃出去闯荡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满叔王府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而创造喜悦的女主子,却难得的早早就……饿醒了。 “云嬷嬷,叫人把早餐端进来,有鲜虾馄饨多给我装两碗……” 话音未落,房门便从外面被轻轻打开。 蜜枣甜枣蜜桃云嬷嬷,一人抱着一个大赫赫的食盒,进来便快而有序的往桌子上摆碗盘。 “外祖母可算是醒了,为了等您一同用早餐,我差点饿死在门外了。” 嘉宁笑呵呵的凑过来,体贴的搀着司青儿去洗漱,端水拧帕子比甜枣还周到。 丰盛的早餐摆了满满一桌,一大三小四个人围在边上布菜伺候,那架势弄得司青儿都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断头饭。 “大清早的,你们几个搞什么鬼?” “外祖母……” 嘉宁悄声摸摸司青儿的手背,等她回过头看自己,才小心的在她耳边悄声说:“其实您要是想走,不用非等外祖点头,咱们几个可以……咱们先吃,吃饱了再说啊!” 嘉宁神秘兮兮的说着,便给司青儿碗里添了个小笼包。 而在餐桌边的几人,也纷纷抿嘴点头,并盛粥夹菜的伺候她吃饭。 “你们……说真的?” 司青儿有点不敢信。 咬着汁水横流的小笼包,两眼不停在几人面上来回。 “王妃先吃吧。” 云嬷嬷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给司青儿添了半勺燕窝粥。 “已经偷偷备好了,咱们出府之后一路往东,晌午之前就能出城。王妃吃得下就多吃些,免得路上要饿的……” “出城??” 很想听话多吃点的司青儿,差点在这段话里直接噎死。 费劲咽下嘴里的小笼包,她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把抓住云嬷嬷的手: “你们认真的吗?可你们呆在这里好好的,干嘛要跟我走?” 等云嬷嬷认真点头,她又看向身边的蜜桃。 蜜桃似乎就等着回话,见她望过来,赶紧道:“叔王府有什么好的?没有王妃,到处都是一片死寂,还不如跟了王妃出去闯荡呢!” “就是就是,咱们走出京城,就奔着绿水青山好风景走,哪里都是好去处!” “外祖给我不少零花钱,足够咱们找个清雅小镇置宅定居的了……” “你也要跟着走?” 刚有些动心的司青儿,见嘉宁也是两眼冒光,顿时想到她不曾亮明的身份。 嘉宁可是人家清河公主的孩子,若是就这么跟她勇闯天涯去了,将来清河公主回来找叔王府要人,那不是要难死慕九昱了吗? “外祖母不想带着嘉宁吗?可嘉宁是您看中觉得喜欢,才提拔起来做了叔王府的孙小姐,若是您不在府里……您就带着嘉宁一起走吧?您就将嘉宁当蜜桃甜枣她们一样使唤,从今儿起您就是嘉宁的主子,嘉宁一辈子给您做奴才……” 小嘉宁倒是很会纠.缠,啰里啰嗦的说着话,便抱着司青儿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啊摇。 摇来摇去她眼里就涌了泪,仿佛司青儿再不答应,她就活不了了。 第271章 你这是铁了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行吧。带着你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当奴才,不然我怕遭雷劈。” “好了好了,先吃饭,多吃点!” 云嬷嬷像个和事佬似得打圆场,大半碗鲜虾馄饨,被轻轻推到司青儿面前。 也不知为什么,今儿的早餐尤其爽口。 加上云嬷嬷等人在边上哄着催着,她竟吃得比昨日还多。 “王妃最近总是肠胃不适,吃了饭便含一颗梅子在嘴里……” 蜜桃十分体贴的送上一颗酸梅子给司青儿,等她满眼贪婪的将梅子含了,便擦擦手开始给司青儿梳妆。 因着说好了要出逃,所以今日她给司青儿梳的发髻便十分轻省方便。 蜜枣给司青儿选的衣裳,也都大方爽利,广袖的百褶的一律不要。 紧锣密鼓的穿戴之后,嘉宁掏出一叠银票,要司青儿帮她揣着。 “你这才多少钱啊,自己留着吧!” 司青儿说着,脚趾抠了抠脚下的绣鞋。 那用缝着巨额银票的鞋垫,正服服帖帖的躺在鞋里。 短暂一走神,方才还求带领的嘉宁,就已经在跟她显摆身上私藏的珠宝。 巴掌大的脸蛋,精装修的头,看着很不起眼的发髻里,竟然能藏十几支值钱簮钗。 还有袖子里裤腿里甚至腰带里,玉佩戒指大镯子,只有司青儿想不到没有嘉宁藏不到。 “你这是铁了心要跟着了。” 司青儿摸摸那丫头的头,略静了一会儿,才认真看她的妆扮,随后回头朝云嬷嬷伸手: “记得我嫁妆里有一盒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你把钥匙给嘉宁,让她去取来咱们带着。” 她说完便伸着手等云嬷嬷给她钥匙,然后扭头指派其他三个丫头,收拾妆台找首饰,再学嘉宁那样多藏之前物件带上走。 真的不能再真的指使指派,让屋里众人顿时都忙了起来。 而拿了钥匙要去找珍珠的嘉宁,却又犹豫着: “要不还是云嬷嬷去取吧,我毛手毛脚的,万一再碰坏了东西。” “碰坏了就碰坏了,又带不走,谁知将来便宜谁?你腿脚快,赶紧去找了带出来。不然云嬷嬷去了再回来,怕是晌午饭都要摆起来了……” 司青儿急吼吼的催嘉宁快去快回,推着她往门外走,并回头叫着甜枣蜜桃等人快点收拾,别慢吞吞的,再耽搁下去慕九昱都下朝了。 三个丫头并一个老嬷嬷,在她卧室里忙得人仰马翻。 嘉宁不敢拖后腿,赶紧拿着钥匙去隔壁院子里找珍珠。 司青儿站在门口,这头催着嘉宁,那头催着甜枣,等嘉宁一溜烟跑出梧桐苑进了隔壁院门,她啪嗒捏了个响指,然后一把抓过甜枣到身边: “走,你背着我,蜜枣背着云嬷嬷,趁着她没回来,咱们现在就快走!” “啊?” 甜枣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依着司青儿的拉扯便俯身下来。 等司青儿趴在她背上催她快跑,她才哎呦一声,扭头招呼蜜枣蜜桃…… 五人慌而不乱的出了梧桐苑,绕着花园子没走多远,便在个假山后头寻出一架简易小轿。 第272章 盼了这么久,终于自由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您坐上去,咱们抬着您走,到了角门附近云嬷嬷再上去,到时候就说云嬷嬷要出去给王妃买零嘴儿,那些奴才不敢拦着的。” 甜枣说着,便把司青儿撂进小轿,说完回头一只招手,蜜枣蜜桃便已经将小轿给抬了起来。 “你们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要带我走啊?” 亏得这里头还有云嬷嬷,不然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丫头们批判变了,要把她弄出去好对慕九昱做要挟。 “奴婢们就是舍不得王妃伤心。您拿鬼魂之说质问王爷,可王爷非但不明白您的心,还敢在身上贴符纸,这事莫说王妃,就是我们几个,看着都替您寒心呢!” “少说两句吧,难得今儿邓衍他们都跟着王爷出去办事了,别瞎说八说的再叫哪个路过的卫子给听去了……” 云嬷嬷很谨慎小心的提点了两句,随后快步跟在轿子边上,轻声安慰里头的司青儿: “其实王爷就是一根筋,没明白王妃究竟在气什么。可惜啊,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有后悔药的,他一时不懂您的心,这辈子就别想再见您的面,您大好青春好好一个人,凭什么浪费在他这种愣头青的身上去……” 好么! 说是不让别人瞎说八说,可她自己说得比谁都多。 好在没多远就是奴才们出府的角门,按着甜枣的计划扯谎做局,她们竟真的轻而易举的就混出了叔王府。 “府外有卫子看着的,云嬷嬷待会再下来。” 甜枣很警惕的往轿子里交代了一句,然后凑到前头跟蜜枣换了个班,抬着轿子便往东街方向快步走去。 俩枣一桃来回换班,快要到城门口了,才在一个鲜有人迹的巷子里,让云嬷嬷和司青儿都下轿上车。 “这么破的马车,竟然也要十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 蜜桃没好气的瞪向街头的车马铺子,伸手拉好缰绳,便回头朝马车里悄声道: “咱们这就出城了,到城门口时千万都别说话,省得招人眼目。” 清脆一声马鞭哨响后,不太结实的马车便吱吱呀呀的行走起来。 透过车帘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城门就在不到百米之内。 一直想离开叔王府,离开京城,此时眼看就要走了,而且还走得十分顺利,司青儿却好像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王妃,您怎么不高兴?” 甜枣问。 司青儿勉强一笑,然后神色默默的道:“……也不知嘉宁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愿她将来能明白我的苦心。” “您在惦记嘉宁啊?” 甜枣搓着袖子想了想,然后安慰司青儿说,嘉宁那么聪明懂事又孝顺,一定会明白司青儿的心意的。 “但愿吧。” 司青儿很是落寞的看着车帘外。 她们的马车已经到城门口了。 守门的大头兵,正在盘查进城的车马行人。 看起来真相蜜桃所说,他们只在意进城的人,对出城的人似乎并不过问。 “这时候,该下朝了吧?” 莫名其妙的,司青儿有嘀咕了这么一句。 甜枣没抬听清,追问她说了什么, 她却干巴巴的回答说:前头就出城了,盼了这么久,终于自由了。 第273章 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城门好高好大,足够两架大车并驾齐驱。 走出城门的瞬间,车帘外的街巷便换做满目的田野山林。 顺着蜜桃用马鞭指引的方向,张望许久,也没看到她说的那个距离京城最近的小镇。 “说起来,王爷倒是有个庄子就在前头不远的山林里。说是庄外有几百亩水田,庄子里鱼塘桃林什么的,都不老小呢!前两年王爷亲自规划了房宅院落,也不知建造出来究竟好不好?” “他的心思品味怕是不会错的吧?但看咱们府里,就可见一斑了。” 莫名的,司青儿就想也不想的接了云嬷嬷的话。 她是从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把叔王府称作咱们府的? 还有慕九昱的心思品味,什么时候值得她夸赞了?? “嘴里干巴巴的没滋味儿,还有酸梅子嘛?” 她借着想吃酸梅子,便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嘴里含着个酸梅子,坐在车里又晃悠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她就困了。 倚着一堆的软垫,司青儿一觉便睡到正午时分。 感受到马车似乎停着,她一咕噜坐起来,满脸都是紧张气息。 “王妃醒了?奴婢们捉了山鸡,已经烤的差不多了,王妃快尝尝。” 笑语盈盈的蜜枣,说着便来搀司青儿下车,见她愣愣的坐着左顾右盼,便好奇的问:“王妃,您找什么呢?” 是啊。 找什么呢? 司青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下车凑到篝火旁,便认真吃鸡喝水,整个人恹恹的,看不出有半点逃离束缚的兴奋。 出门在外,饮食便不可能像在叔王府那么精致。 将就着吃了山鸡,又喝了些清水,吱吱呀呀乱响的马车,便再次启程。 神奇的一上午。 司青儿竟然一点都没觉得恶心难受。 “哎呀不好了,你们看后面……” 都没来得及让她感慨,逃离叔王府连孕吐都能摆脱。 慕九昱就已策马疾驰,朝着她们的马车追了上来。 “快,王妃快出来,奴婢背着您钻林子,王爷未必追的上!” “傻甜枣,这时候让他看见你背着我往林子里逃,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司青儿无奈的拉回甜枣,随后便伸手跟蜜桃要缰绳。 “王妃,王妃您会赶车吗?这车实在是太破了,要是真让马儿疯跑起来,怕是没多远就会散架的……” “傻蜜桃,咱们这马老的牙都快掉了,跑得过王爷那匹良驹?” 司青儿淡然一笑,伸手拉了缰绳,一面让马儿停步,一面叫蜜桃坐到车里呆着去。 路旁林荫,破旧的马车停在原地。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要到马车边上时,司青儿从马车上探出身子往后招手:“你慢点,别吓着我的老马!” “……” 车里众人,无不懵逼。 这是要出逃的人? 这怕是早就盼着王爷来追吧? “王爷,你的庄子究竟在哪儿,我们出来一整天,找的马车都快散架了也没找到……” 司青儿见了慕九昱,连个解释都不解释,直接就问了这样一句。 车里看车外,除了她,其余男女老少都愣在原地,最后还是老人精云嬷嬷先反应过来,并从车里探出头来道: “都是老奴不好,依稀记得是往这边走的,可走了好久竟连庄子的影子都没找到。” 第274章 司青儿在他心头割下的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要去庄子里玩,也要提前叫了奴才去洒扫,就这么冒然过去,怕是连个能坐着喝水的屋子都没有的。” 慕九昱像是真的被司青儿给唬住了,愣了一刹之后,便很温和的翻身下马,并十分自然的拿过司青儿手里的缰绳: “待会先让人去庄子里打个前阵,明儿张罗好了再去吧。” 他自然而然的说着话,又自然而然的催马拉车。 等那老马缓缓调头,拉着马车重新往城门方向走去,司青儿才惊觉,她晃出来这么久,其实连城外三里都没走出去。 不过,听着马车吱吱呀呀,再想到蜜枣等人在她睡着的时间里,又是抓山鸡,又是捡柴拢火……野外生存不是随便说说那么容易,大家伙肯定都尽了力了。 想到这,她就倚着慕九昱坐在那里没再说什么,晃悠一会儿又困了,便钻回车里躺着。 也不知在马车里怎么就睡起来贼舒坦。 眼一睁一闭,再醒来,便是漫天星辰映入眼帘。 星空璀璨,晚风悠然。 贪婪的望着星空好一会儿,司青儿才后知后觉,她怎么没在马车上? 再看周围,熟悉的花草假山,陌生的一架秋千榻? 再细看…… 竟然是一架宽大的罗汉榻,被粗壮的绳索,吊在几颗大树底下。 月白色的帷幔,荡在四周,树上远远近近的琉璃灯,色彩斑斓。 再看身边,宽厚的胸膛,以及好大一张英俊的脸。 “王,王爷?” 天煞了不要脸! 她竟然素衣简服的依靠在慕九昱怀里,而那满目深情的王八蛋,一直都瞪着两只探照灯,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她又不是投影屏,这么看电影似得看着她作甚! “饿不饿?厨司做了你爱吃的酸菜鱼,云嬷嬷还给你蒸了好些白馒头,待会蘸着酸菜鱼汤吃白馒头……” “酸菜鱼里加辣椒了吗?其实我有点想吃毛血旺,最好是加三倍辣椒,做好了蘸着香醋吃,一定特下饭……这床也吊的太高了,怎么下去啊?” 慕九昱:“……” 毛雪汪是什么? 加三倍辣椒,再蘸着香醋,这又辣又酸的……难道我未出世的儿子是个娘娘腔? 高高的吊床,没有慕九昱帮忙,司青儿还真下不来。 坐在凉亭里的餐桌旁,司青儿偷眼往吊床上看看,心里总觉得那不是床,那是装囚鸟的牢房。 酸菜鱼,鲜香可口极开胃。 看着慕九昱越辣便吃得越是畅快,司青儿也跟着他的节奏胃口大开。 只是,回想今天一整天,早起之后莫名其妙的出城逃走,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回来。 现在又若无其事般坐在一起吃饭。 要不是有些谎言是她亲自扯的,她都怕自己会犯了孕傻转不过弯。 “明天去庄子要多带熏香,那里不比府里干净,多带熏香才免得被蚊虫祸害。穷奇和皕伍都闲着,让他们俩跟着吧,赶车什么让他们做就行。” 慕九昱低头吃馒头,说实话,这中酸菜鱼配白馒头的新奇组合,就算不是为了陪司青儿,他也觉得挺不错。 但是,心里想到司青儿今天差点就远走他乡,他还是觉得咽下的不是馒头,而是司青儿在他心头割下的肉。 第275章 失败太多,颓了斗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明天朝务有些多,可能没时间亲自接你,记得要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吃晚饭。就吃你方才说的毛血旺。” “好啊。要是穷奇和皕伍跟着去,说不定还能带些活鱼野味回来。” 司青儿没发觉慕九昱藏着落寞,只是想到明天要去城外山庄,便又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为什么只有三分期待? 甚至连做个出逃计划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难道是失败太多,颓了斗志? 好大的一个白馒头,填补空虚的肠胃,回到梧桐苑后,她便默默然坐在琉璃窗下发呆。 “王妃,方才王爷让人送了好些新奇水果来,还说今晚他有事要忙,叫您早些安睡,不用等他了。” 寻着甜枣的声音,看到她怀里抱着的木盆。 盆里是大颗大颗的绿葡萄。 土鳖年代物资匮乏,竟然还有这东西? 吃货的眼睛是雪亮的。 慕九昱夜里睡哪里,爱睡哪里睡哪里,只要不来她眼前晃,砸了皇宫睡龙椅,都跟她司青儿没一毛钱关系。 “你去叫云嬷嬷她们来一起吃,顺便商量一下明天去庄子上的事。” 司青儿从盆里揪了一颗葡萄轻轻剥皮,等云嬷嬷和俩枣一桃到了身边,便很小声的问: “你们回来后有没有见过嘉宁?早上没带她一起走,她生气了吗?” 听她问这个,云嬷嬷朝身边三个丫头看了看,然后抢先开口回答道:“嘉宁小姐没生气,只是很怕王爷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后来确定王爷被唬弄过去了,也就没再惦记了。” “可怜的孝顺孩子。甜枣一会儿去告诉她,明天早起咱们一起去城外山庄,叫她也跟着一起去。” “那……” 甜枣欲言又止,其余三人也是眼巴巴的望着,像是都在等司青儿的后话。 “有什么这个那个的,带着嘉宁,才能有机会甩掉穷奇和皕伍,不然那俩猴精跟着,咱们还能走的掉吗?……都去找利索男装带着,既然是山庄,那咱们就往山里钻,干粮清水也多拿些,夜里要是不引火,或许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葡萄茶话会,基本都在窃窃商议逃亡大计。 等司青儿怀揣逃亡计划进入梦乡,一直蹲守在屋檐上头的慕九昱,无声轻叹,转身离去。 清晨,司青儿光明正大的坐上叔王府的马车,云嬷嬷陪着她坐前头的大车,枣桃三人陪着嘉宁,坐在后面的小车。 穷奇和皕伍难得被拎出来做事,都是铆足了精神,一门心思的讨司青儿欢心。 昨日走了半天的路,在他们俩的鞭稍下,也就用了一个多时辰。 等马车拐出官道,进了山林,然后又兜兜转转到了个高高的山门前,司青儿才发觉,她活了两世见多识广,却低估了皇族的豪横。 这哪里是山庄,这是把王府建到了山上吧?? 还有慕九昱说的山庄里不比王府干净,她们进了山门一路走,宽敞平坦的山道上,干净得连个枯枝败叶都没有啊。 进了山门又走许久,终于到了据说是慕九昱亲自规划的房宅前。 大门大窗大屋檐,堪比足球场一样的院子里,花草整齐,地面清爽。 第276章 一个两个都舍不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是说这里有鱼塘有桃林的吗?要是来了山庄也还是呆在屋子里,那跟平日呆在王府有什么区别?咱们直接到好风景的地方去!” 司青儿一声令下,穷奇和皕伍便很听话的赶紧调转方向。 顺着山庄总管的指引,又走了半注香的时间,好大的一片桃林,便在眼前了。 望不到边的桃林旁,是波光粼粼的藕荷池塘。 “外祖母你看,那里竟然还有小舟。那么小,是孩子玩的吗?” 嘉宁蹦蹦跳跳的凑到司青儿身旁,一点没有被遗弃过的伤感,反而还搂着她的胳膊,笑得清甜。 “累不累,先歇歇,还是……现在就让穷奇和皕伍带我去采莲花抓锦鲤??” 嘉宁说着,便率有深意的往桃林深处努努嘴。 然后,她很小心的贴在司青儿耳边又道:“云嬷嬷腿脚不方便,要不留她在这里等着收鱼吧?” “你……她……” 看着嘉宁黝黑又干净的眸子,司青儿忽然觉得心尖尖上有个东西在蹦,蹦得她心肝发酸。 打深心里说,留下谁她都舍不得。 可她确实不能带着嘉宁,至于云嬷嬷,她昨晚便想好了,最好是找借口将她留下来的。 要不是对独自翻山没有信心,还好照顾肚子那位小崽子,她其实连那俩枣一桃也不打算带的。 “外祖母不用想太多,云嬷嬷虽舍不得王妃,但也不愿做王妃的累赘。……山里不比外头,您出去后一定要小心。” 嘉宁用力攥了攥司青儿的手臂,然后就笑呵呵的拉着她看山看水看风景。 这时辰,大约也就是晌午九十点钟的样子,早餐还没消化完,午餐时间还有点远。 想到自己饿起来就心慌,司青儿也觉得不能再拖,拖晚了就得留下吃午饭,吃完午饭容易困…… 于是,应着嘉宁的“恳求”,她便允许嘉宁划着小舟去采莲。 但她又怕嘉宁一人泛舟不安全,便就指使穷奇和皕伍,去边上看顾。 “听说这池塘里还养了好些鱼虾,不如老奴去树下垂钓,若有收获了,便给王妃做鱼羹!” 云嬷嬷说着,笑呵呵的跟山庄奴才要了鱼竿等物,眼瞧着那奴才走远了,便凑到司青儿身边,叮咛她进山之后千万小心,走不动了就让甜枣她们背着,可别自己逞强。 山里奴才腿脚快,云嬷嬷没说一会儿,去取鱼竿的奴才便小跑着回来了。 “那老奴去钓鱼了啊。王妃若是等着无聊,便让甜枣她们带您到桃林里转转。” 云嬷嬷说着,红了眼圈,勉强咽了咽,才忍了没扯袖子擦眼角。 看她这依依惜别的样子,司青儿心里也不好受。 抬头望向碧波荡漾的池塘,恰也撞见嘉宁正呆呆的看着这边。 一个两个的,都舍不得。 “哎呀,奴婢看桃林里像是有只白羽飞鸟,王妃要去看看吗?王妃,咱们去看看吧?” 蜜桃说话时,暗暗在司青儿扯了扯司青儿的衣袖。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催她离开了。 第277章 我可怎么给你上户口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蜜桃刚说完,手里拎着两个水囊的甜枣,便把水囊往肩头一扛,豪情万丈的说: “王妃不是最爱吃乳鸽?桃林那头的林子里一定有鸟窝,奴婢给您掏几只回来,漂亮的养着玩,不漂亮的烤了吃!” 她这话一出口,另外俩丫头赶紧跟着附和。 催着哄着的,司青儿就不得不迈步。 进了桃林兜兜转转,一会儿就甩开山庄奴才,渐渐进了枝条繁密的深林。 “前头不好走,奴婢背着您吧!” 轮班换了男装的三个丫头,争先恐后的要来卖苦力。 司青儿不忍她们吃苦,但看着眼前草木横生的林子,自己也知道不让她们背着走,怕是天黑都翻不过这道山坳。 “咱们得小心点,尽量别留下太多痕迹。” 甜枣很有经验的走在前面,手里的树枝轻轻扒拉草丛,找着好落脚的地方指引着,也防着草丛里会藏了虫子小蛇。 三人轮番背着司青儿往山里钻,渴了也不喝水,只就近摘野果野花往嘴里填。 大半个时辰之后,耳边开始有流水潺潺。 司青儿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人背着还觉得累,只说热得难受,想到水边洗把脸。 “那咱们到了水边就往反方向拐个弯,这样就算有人顺着草木痕迹追过来,怕是也想不到咱们会舍近求远。” 甜枣很聪明的想了个好主意,精妙得司青儿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比这个更好的主意来。 扭头看来时路,哪里还有桃林的影子。 耳畔除了流水便是鸟虫叠鸣,听不到半点嘉宁和穷奇等人的说笑声。 自由,就在脚下。 司青儿试着让自己身心轻松,可努力了好久,三个丫头都凑在小河边啃完了随身携带的肉饼,她也没能让自己打深心里高兴起来。 早上出门之前,云嬷嬷曾摆着胭脂盒子比给她看,翻过山庄后山,再绕过两道山岗,便是远离京城的清净小镇。 那里民风淳朴,风景宜人,置办宅邸之后多买些田地,丰衣足食的日子,便在眼前了。 此时,坐在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大石头上,看着据说十分清净的那个小镇的方向,不知不觉的,白皙好看的小手,便抚上看起来还很空瘪的小腹。 儿砸,以后咱俩就要到小镇上做百姓了。 也不知道那里的父母官赚不赚人口钱,这要是盘查户籍管的太严,你娘我可怎么给你上户口啊? 而且,从此你就是百姓家的私生子了,叔王府的富贵荣华,可都跟你没关系啦! 皇族用餐是可以吃颗粒完整的那种白米的,而寻常百姓能买到的米,最好最值钱的,也是颗粒稍微大一点的碎米。 这是阶级地位所限,要不怎么彰显皇族多耀眼? 想到日后的饮食起居,渐渐就想到儿子大了得娶亲。 脱去皇族光环,她司青儿的儿媳妇,八成就只能是翠花、小红、大丫、招娣,搞不好啊,还可能是个二妮儿。 “王妃累不累,趁着天色还早,咱们赶紧走吧!” 甜枣说着拍拍肩,示意司青儿可以趴上来了。 第278章 甜枣真的是很有经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还是甜枣的主意好,咱们顺着河滩一直走,这脚下都是碎石,就是故意想给追兵留下点痕迹都不容易。” 蜜枣走在后头用手轻轻扶着司青儿的腰,说起话来眯着眼轻笑,那喜滋滋的小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司青儿想到……怎么像是她前世演过的,那个赶集去卖猪的小村姑? 卖猪换钱,买衣买鞋裳…… “也不知云嬷嬷说的小镇,究竟有没有她说的那么好?等咱们到了那,是直接找地儿买宅子,还是先找个小店观察观察?王妃说咱们到了外头也可以买田地,你说咱们是买在一起好呢?还是各寻地方,分开买?” 相比蜜枣喜滋滋的小模样,蜜桃就显得正经多了。 她走在司青儿另一边,一边嘀咕,一边掰着手指头算钱。 迎着晌午的火.辣骄阳,甜枣背着司青儿一路闷头走,蜜枣和蜜桃则跟在边上一路闷头嘀咕。 身子晃晃悠悠,耳边嘀嘀咕咕,没多大会儿,司青儿就成功的眼皮打架,困得连哼都不想哼一声。 “王妃困了就睡吧,咱们天黑前就能翻过这道岗,明儿早起再走半晌,午饭应该就能去那小镇……” 蜜桃说着便让蜜枣帮着把司青儿换到她背上,还让甜枣掏出个大手绢盖在司青儿头上,免得阳光下走得太久,脖子脸颊会晒伤。 三个丫头实在是太体贴了。 都已经离开叔王府,算起来司青儿已经不是她们的女主子,可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无微不至。 这份情,司青儿记下了。 将来若有机会,一定给她们都找最合适的好人家去出嫁! 早孕贪睡,司青儿趴在蜜桃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途睁眼看过几回,三个丫头轮流背着她走,任劳任怨,不眠不休。 就这样,一路从天亮走到天黑。 也不知甜枣怎么就有那么好的运气,竟然能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里,找到个干净还隐蔽的山洞! 被人背着走了一天,两脚着地的时候,司青儿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是麻木的。 但想到三个丫头比她辛苦不知多少倍,便也没好意思把麻木难受露在脸上。 “你们俩在这陪着王妃,我去周围转转找些野果去。虽说咱们走了一天,但也难保躲得过邓衍那些人的追寻,捡柴生火的事就免了,有那个功夫,咱们多弄些石头挡在洞口……” 甜枣真的是很有经验,几句话便主心骨似得,让另外俩丫头连连点头。 为了躲避追踪所以不能引火,初衷确实是好的。 然鹅,当夜幕降临。 山野里回荡起一阵阵野兽嚎叫的声音…… 原本对山野之行最有经验的甜枣,钻在蜜枣身后,瑟瑟缩缩: “那狼嚎声真的越来越近了!咱们办啊?咱们出来时也没带兵刃,这要是被狼盯上了……” “别瞎说,什么狼不狼的,你再吓着王妃!……王妃别怕,就是真有狼,我们也护着您你呢!” 蜜枣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牵强了,她的声音都抖得跟筛糠一样了,还让司青儿怎么信她啊! 第279章 你怎么才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嗷唔……” 仿佛就是故意跟她们对着干。 一声狼嚎,听起来像是就在几米之外。 “王妃不怕,就算真有狼来了,奴婢拼死也会护着您!” 蜜桃说着,爬到边上摸了两根棍子,一根她自己抱着,另一根则给了连声音都在打颤的蜜枣。 躲着不敢抬头的甜枣,在这时借着月色悄悄抬头往外张望,也不知一眼瞧见了什么东西,吓得捂着嘴便爬到司青儿身前。 分明是害怕得都要尿裤子了,却强迫自己骨气勇气,将司青儿护在身后。 这份忠义之心,实在不能不令司青儿为之动容。 听着甜枣想哭不敢哭的错乱呼吸,以及一声紧似一声的狂.野狼嚎。 司青儿伸手抱住发抖的甜枣,将一直攥着的火折子塞到她手里: “都是我不好,害你们陷落这般窘境。要不咱们还是引火吧?听说野兽一般都怕火的。” 被她攥了很久的火折子,刚到了甜枣手里,立马又被塞回来。 只听那丫头语音颤颤的道: “若是有狼闯进来,奴婢们拼了一死,怎么也能护您周全。可若是引火,那您可能就去不成山那头的小镇了。” “不去就不去……” 司青儿的话还没说完,月色下的山洞外,忽然窜出一个黑影。 而那黑影之上,亮着一对绿色的光。 “王妃……” 电光火石之间,甜枣紧紧抱住司青儿,努力将她护在怀中。 而原本守护在司青儿身边的蜜枣和蜜桃,则举着手里的木棍,大叫着朝山洞外打去。 “青儿别怕!” 蓦地。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山洞外响起。 随后,高大身影,挺拔屹立。 没看清来者有什么动作,只听到噗嗤一声,随后,那两道绿色的光不见了…… “王爷!” 推开甜枣,绕过蜜桃,司青儿一头扑到慕九昱身上。 微凉带汗的小手,紧紧环绕: “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你没事吧?黑灯瞎火的,你怎么寻到这里啊?可没受伤吧?” “我没事。” 宽厚的胸膛,挡不住咚咚的心跳。 沉沉一语间,慌乱扑来的女人,被紧抱在怀:“没吓着吧?以后出来夜宿,也记着先让奴才们引火,有了篝火,那些野兽就不敢过来了。” “嗯。知道了。” 从前的司青儿,也听话乖巧,可都不如此时听话又温顺。 有了慕九昱的到来,山洞里很快便燃起篝火。 对于她们为何会在此处,没等慕九昱问,司青儿便先给了解释。 她说,是她想捉桃林里那只很漂亮的白色小鸟,要送给慕九昱做礼物,所以才逼着三个丫头跟她一起找。 谁知找来找去,越走越远,最后便只能躲在山洞里过夜了。 “其实甜枣她们说过好几回,该回去了,该往回走了,都是妾身一意孤行……” 胆大包天的逃奴,竟然还敢拐带王妃,说到最后非但没罪,倒成了功臣。 眼看慕九昱静静的听着,一点都没怀疑,司青儿都想给自己的台词功底打个爆炸满分了。 尤其最后慕九昱还很郑重的夸了俩枣一桃,说是回去后一定好好赏她们,司青儿更是狠狠仰视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无双演技。 第280章 住在山里,不回去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是司青儿吹的,就慕九昱这样的土鳖,她敢说,就是卖了给人当奴才,这土鳖八成还得帮他数钱! 夜宿山野,因慕九昱的到来,而变得不再忐忑忧烦。 天快亮时,俩枣结伴出去狩猎,蜜桃则伺候司青儿就着河水洗漱。 “王妃快看,好大的一条鱼呢!真想不到,王爷打鱼连棍子都不用,丢丢小石子,就能打着这么多大鱼……” 蜜桃拧着帕子满目欢喜,等司青儿洗漱好了,便用一截树枝串起地上的大鱼,说是要回山洞里烤了去。 “傻丫头,活鱼要去鳞去内脏再清洗干净才能烤,不然你待会怎么吃?” 王府里长大的卫子奴才,虽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但衣食上都很少自己动手。 而这收拾活鱼之类的粗活,倒是难不倒勤劳勇敢的司影后。 前世参演乡村题材大长篇时,她可是拿着剧本就去乡村混迹体验生活去了。 莫说收拾活鱼,就是杀鸡剐羊,她也手到擒来! 清凌凌的河水边,司青儿挽起袖子收拾大鱼,活脱一副勤利村姑的俏模样。 而撩起长袍屹立水边的慕九昱,英武帅气的脸上一双墨色星眸,看仙女似得看着认真洗鱼的司青儿。 这就是他的爱妻他的宝,受得起千尊万贵的宠爱,经得起山野清贫。 “青儿……” 差一点点,他几乎就要说,假如你不喜王府,那咱们就住在山里,不回去了好吗? “王爷唤妾身?” 司青儿扬起白皙小脸,清澈无澜的眼眸,巧笑含情。 贪醉在美好画面,慕九昱的声音有些迷离: “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会很久的……” “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司青儿笑呵呵的摆着手,说着便指指晾在石头上的大鱼,很是欢喜的告诉慕九昱,这么多鱼根本就吃不完,可别再打了吖! 正说着,俩枣相携归来,甜枣左手提着两只山鸡,蜜枣右手提着三只胖兔子。 “瞧,这还有鸡有兔子,王爷快过来歇歇吧!” 司青儿见着兔子野鸡比见着俩枣还开心,说着便又要亲自动手收拾剥皮去毛之类的琐事。 “哎呦我的好王妃,您快到树荫下歇歇去……蜜桃去哪儿躲懒了,怎么敢把脏活丢给王妃来做!” 蜜枣说着便搀司青儿起身,一路将她送到树荫下坐好,然后从怀里摸出几个红艳艳的野果,叫她吃着解闷儿。 该说不说,虽然又一次逃跑失败,可此时此刻,司青儿倒还觉得挺快活的。 隔着树荫,看阳光下的慕大王八蛋,明媚阳光给他从头到脚镀了一层灿烂金光,不管粗看细看,都是玉树临风分外养眼。 再有俩枣一桃张罗餐饭,暗暗嬉闹又不敢大声,无故的妩媚娇憨。 可惜,慕大王八蛋是个皇族贵胄,这样舒心惬意的山野行,难得一次也就罢了,若想时常如此逍遥快活,怕是命就要短了。 “坐着想什么呢?快来吃啊!这几日朝中无事,正好陪你在在这儿玩几天……” 第281章 夫君背你,回家吃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在这玩儿?” 司青儿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喊着金钥匙长大的皇叔父大人,竟然要陪她在山里玩几天? “光在这玩有什么意思?快来吃鱼,填饱肚子就带你去个更有趣的好去处!” 慕九昱这腔调,真的很像个贪玩又热情的坏哥哥。 司青儿半信半疑的过去吃鱼啃肉,原也没把几个丫头的手艺太当真,谁知鱼肉不腥还很鲜,鸡肉兔子肉也都外焦里嫩格外好吃。 大清早第一顿,便是豪放的烤肉烤鱼,司青儿以为自己娇气的肠胃可能会造反,谁知香喷喷一顿吃到撑,她那动不动就恶心难受的毛病倒好像是没了呢? “走吧。先回去换身利索衣裳!” 慕九昱擦擦手,便牵起司青儿的小手。 说好要去有趣的地方玩,眨眼就回去? 司青儿有些失望。 想到昨晚,人家慕大王八蛋辛苦找寻,又及时相救,事后也没怪她淘气什么的,便只好耐着心性,假装乖巧的跟着他走。 离开山洞,顺着河滩,走走停停。 一会儿是司青儿看见好看的花儿,一会儿是慕九昱瞧见了好吃的果子,倒是一点没急着回山庄去。 司青儿昨天几乎一天都是被三个丫头轮流背着,今儿有慕九昱在,且又不急着逃跑,她便也慢悠悠的溜达着,有花儿就贪看一会儿,有果子就啃着解馋…… 一直浪荡到快中午,慕九昱拍拍肚子又望望天,然后朝甜枣吩咐道:“你先回去让人预备午膳。” 司青儿见状,不禁也抬眼望天,随后又翘脚环顾四周。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慕九昱笑着拍拍肩:“来吧,夫君背你回家吃饭!” “……” 夫君背你,回家吃饭。 简简单单八个字,莫名的,让人心窝一暖。 轻轻爬上宽厚的脊背,双臂环绕他健硕的肩头,眼前是他好看的侧面,轻轻将脸贴在他肩上,还能听见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啊。 倘若不是个被婚约束缚的王八蛋,倘若是在前世便与她自由恋爱…… “看这么久还没看够?你夫君长的不错吧?” “嗯。” 司青儿认真点头,然后半开玩笑的戳戳他的脸: “王爷确实很耐看,可惜啊……” 可惜你是司大小姐的夫君,不是我司青儿的老公啊! “可惜什么?” 慕九昱被她戳得有点痒,笑着晃晃头,然后回眸看向她似乎掩藏忧愁的眼眸: “嫁了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做夫君,怎么还觉得可惜?是我有什么地方还不够好吗?若是真有,你说,我改!” “真的?” “那还有假?” 慕九昱说着便停下脚步,就近找了块大石头,将司青儿撂在上面坐着。 “说吧。” 慕九昱认真又温和的站在司青儿面前,目光灼灼。 该死的王八蛋,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偏性情又这么好! 假如,假如他不是因着婚约才对她万般宠爱…… “不管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的。或者你有什么事想要我做,我都可以答应,但有一条,你不能再让我去叔王墓招魂!” 第282章 三生洪福,得天盛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青儿。我在棺材里醒来时,听到的便是你的声音。是你聪明果决,才灭了玉璋那个杂碎。墓中遭遇水灾,是你将我举到墙边。杜程薇百般刁难,是你在危急时刻扛我出火海……知道我那时多好奇吗?怎么一个山野里长大的女孩子,竟有这样的聪明才智和胆量?” 慕九昱目光灼灼的望着面前女子,说话间轻轻为她拂去耳边碎发: “青儿,或许我说了你会生气,但你出现之前,我从未想过,我慕九昱此生,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 说真心话,父皇所赐的婚约,并不足矣使我动情。 倘若司府嫡女不是你,我偌大的叔王府,顶多也就是多一副碗筷多一盏灯罢了。 可我三生洪福,得天盛宠,竟得了你做我发妻。 你一颦一笑,或喜或怒,都像是扎根在我骨头里……” “你若念着我救你的恩,贪着我与生俱来的眉眼,所以才爱我疼我,那你便可以歇歇了。” 司青儿淡淡一笑,拂袖起身,招招手让躲在远处的蜜桃过来: “王爷太魁梧,咯得我肉疼,还是辛苦你背着我回去吧。” 郎朗碧空,骄阳如焰,慕九昱呆立原地,好久都没明白……说错了什么? 到底,错在哪里啊! 无语问苍天,然苍天无语。 拐出河滩,绕过丛林,昨天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在司青儿稍打了个盹儿之后,顺利结束。 “王爷带路回来的,奴婢们也不知道,咱们竟被那只白鸟带着兜圈子,追了它一天,却都没离开山庄多远。” “是吗?或许白鸟也是山庄里养的,所以知道守着主人的规矩。” 司青儿恹恹的看着眼前池塘,没见着嘉宁在水上泛舟,便让蜜桃去找那丫头和云嬷嬷一起午餐。 山庄里的饭菜,不如王府精致。 大约也是怕司青儿吃不习惯,所以云嬷嬷单独做了些拿手的菜肴点心。 “可能是晒久了,没什么胃口,嬷嬷陪我去歇歇吧?她们三个辛苦了一日夜,让人找个舒适的屋子,也让她们好好睡一觉去。” 司青儿说着,便扶着云嬷嬷的手起身,快要转身离座时,问嘉宁要不要一起睡个午觉。 “外祖母累了就快去歇着吧!我可不困。” 嘉宁又不傻,眼瞅着慕九昱的脸都要沁出冰碴子来了,她傻了也不会这时候赖着司青儿去睡午觉。 “那你自己好好玩,也别太淘气,不管去哪里玩,都记得多叫几个奴才跟着。” “山庄里的奴才哪有细心的。还是云嬷嬷跟着嘉宁去吧!” 好久没吭声的慕九昱,一句话便支走了嘉宁和云嬷嬷,清淡着五官走到司青儿身旁,便带着她朝山庄里最大气的那栋房子走去。 庄主的屋子,自然是最好的,这本没什么可稀奇的。 司青儿认命的跟上脚步,只想快点找个床榻躲清净,谁是进门一抬眼…… “这……这是……” 看着眼前桌椅床榻,再看桌案上的陈设,以及一处处帘幔垂帘……刚迈进屋子的两只脚,蓦地转回来走到门外,仔细看了四周,确定这的确是在山庄里,才又回到室内: “这是,我是在做梦吗?” 第283章 为你,什么都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没有做梦,这是前儿夜里,我亲自收拾的。” 慕九昱伸手拎起桌上茶壶,缓缓斟了半盏清茶,然后单手拿起茶盏递到司青儿面前: “一饰一物,都是你用惯的款式和喜欢的颜色,除了琉璃窗和簮钗首饰没照原样置办过来,其他的应该楼上有的这里都有了。” “你,这,这里……” 司青儿接了茶却没胆子喝,撂下茶颓自在屋里转了两圈,又找茬似得翻看床铺和衣柜。 正如慕九昱所说,这屋里除了没有她的琉璃窗,和用惯的那些簮钗首饰,其余物件有一样算一样,竟都与她梧桐苑里一模一样。 “你前儿夜里来收拾的?你那天晚上不是说有要紧事要办,所以没……可你天不亮就要去上朝的,要是连夜到这里收拾,那不是整宿都不用睡了?” 司青儿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这一切偏就真真的在她眼前。 当慕九昱语气淡淡的道:“不睡就不睡了,这么大的人,哪有总跟睡觉一般见识的?” “你疯了吗?还是脑子叫门挤了?挺老大的一个人,难道是傻子不成!白日里忙那么多破烂事,夜里还不睡觉到这里瞎折腾,就不知道累的嘛!” 司青儿急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生气,可就是气得声儿都尖了,眼圈也红了,说着说着气得都想跺脚想踹人。 她是在心疼眼前的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将她所有情绪看在眼里,清淡的脸色也暗暗变化:“只要你高兴舒坦就好,累不累的,有什么要紧。” “可你……你……” 一时之间,司青儿感觉自己前世积累的强悍台词量,一点都不够用。 努力的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费劲又急切的蹦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只因这是你父亲给你定下的妻子,是救过你性命的女子,所以你便宠着她惯着她?你,你费心费力的做这些,值得嘛!” “当然值得。” 慕九昱再次捧起桌上的茶盏,借着低头看茶的功夫,遮掩发红的眼眶: “为你,什么都值。哪怕你不是司氏嫡女,哪怕丢下一切与你私奔,我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身份财富名利地位,都算什么?与我而言,三千城池来换,我也只愿守着你消磨余生。所以,做这些有什么不值得?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值。” “你说什么?”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值。” “不。前面那句。” “三千城池来换……” “不不不,再往前!” 司青儿眨着一双充满惊异的眸子,抢了茶盏丢到一边,死死抓住慕九昱的手腕: “倘若我不是司氏嫡女,你怎么样?你真的会愿意背负不孝骂名,放弃名利地位,……与我私奔?” “是。” 慕九昱避无可避,红红的双眼,被司青儿看了个正着。 而他也就是哑着嗓子点了点头,面前女子抓在他腕上的小手,呼地攀上他的脖颈。 他太高大了。 不用力掰着他的脖子摁下头,司青儿踮起脚尖也吻不到他的嘴。 第284章 不只是费床,还费奴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上一次忘情拥吻,是什么时候? 勉强记得那时的急切,却远没有此时的动情。 久久的拥吻,忘乎天地。 两个情窦横开的人,做了多少日夜的夫妻,似是到今日才真正的彼此交融。 “倘若我不是司家女,你也会爱我的,是吗?” 香汗,喘息,都挡不住一遍遍的问询。 而忙碌,冲击,紧迫中,慕九昱不厌其烦: “我只爱你,爱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你!不管你是谁,我只要你,就要你……” 山庄里的床榻,跟梧桐苑里一样结实。 小两口如胶似漆,不惜青春气力的彼此攀缠,从正午到黄昏,才温柔扶持着出门见人。 院门外,是早就等的昏昏欲睡的云嬷嬷。 嘉宁带穷奇和皕伍去泛舟捉鱼了,她独自垂钓也没意思,便想着到这边来找点事做。 结果,等在这儿还不如留在池塘边钓鱼呢! “嬷嬷的脸和脖子都晒红了,明儿回了王府,可得仔细敷几天玉容膏,不然留了斑点可就不好了。” 司青儿娇声哄着云嬷嬷,声音里是数不尽的温柔,可那挽在慕九昱胳膊上的小手,却舍不得拿过来摸摸云嬷嬷的快要晒伤的脖子。 “老奴一把年纪了又不嫁人哄夫君,要敷什么玉容膏啊?还是王妃留着吧。” 云嬷嬷说着便往后退了半步,等司青儿红着脸把脑袋往慕九昱腋窝里藏,这才笑呵呵的摇摇头: “都说小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合,咱们家这一对儿,偏得换个屋子换个床……” “嬷嬷……” 司青儿噘嘴回头,眨了眨满是娇嗔的眼眸。 “好像嘉宁小姐找我呢!……哎,老奴在这儿呢!这就来了啊!” 云嬷嬷假模假样的转身走了,走了没几步,便噗嗤噗嗤的偷笑,嘴里还嘀嘀咕咕: “这两口子闹起来,还真不只是费床,还费奴才……” 淘气的晚风,把云嬷嬷的嘀咕送到小夫妻耳边。 司青儿刚要回头,便听慕九昱很来劲的道:“等朝局稳当了,咱俩就走!不带这帮糊涂虫,咱俩去江南水乡买个半山小宅,叫谁都找不着!……到时候有她们哭都找不到的调儿!” “好!” 绝美女子顽皮一笑,山野灿烂,万紫千红。 次日清早,窗外鸟虫繁闹。 司青儿在难得的拥眠中醒来,一抬眼,便撞上一对亮闪闪的墨色眼眸。 “怎么醒了也不叫我?” 墨色眸子温柔一笑: “巴不得你一直睡着。” 这是话里有话啊。 司青儿用脚趾头猜猜,也明白对方话里没明说的意思。 “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没事。” 司青儿软软起身,披上件衣袍,便径直去窗边梳洗。 好看的侧影,映在墨色眸子里,像是一副会动的仙子画像,让那眸子不舍移动。 她都已经放下心事,不再生气,为何还是不肯说身孕的事? 想不出答案,也不敢问。 好在看她举止,已经有了时刻暗暗护着腰腹的动作,只要孩子安安稳稳在她肚子里装着,问不问说不说的,也似乎不是很重要了。 原本昨天是说,还要在山庄里住几天的。 但两情相悦之后,司青儿便觉得还是早些回京比较稳妥。 第285章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爱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倒不是她贪恋王府里的惬意富贵,只是听慕九昱说起三公主赌气发疯,竟要联合亲友为难硕王府。 硕老亲王年迈孤苦,儿孙死的只剩下外孙女苏静仪。 虽说苏静仪做的恶事确实该有恶果,可这恶果若是结到硕老亲王头上,那她司青儿还真有些难受。 说到底,苏静仪所做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冤有头债有主,她觉得还是得为此做些什么。 “老亲王说了,静仪的心思若不能改,就是将她关一辈子当花瓶养,也不会再让她出门。只是,咱们这里不追究毒害之事,慕芷安却不是个好答对的性子。” 慕九昱的无奈,溢于言表。 司青儿看在眼里,也是连连沉叹。 “先回京吧。或许静仪能愿意听我的劝。” 司青儿想着,亲自与那丫头推心置腹的谈谈,若是可以,便先解了慕芷安这一桩麻烦,也别让这丫头在此之后再弄出其他罗乱。 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她也无愧于心了吧。 “你要见苏静仪?那种疯子一样的恶毒女子,你见她做什么?” 要不是硕老亲王一次次哀求,早在嘉宁等人中毒那日,苏静仪便已经是一具尸体。 而今又有慕芷安的事。 他这个第二受害者愿意出面从中调停,已经是很对得起硕老亲王的恩义了。 而今,司青儿有孕在身,还要见那恶毒东西? 慕九昱不信苏静仪敢对司青儿做手脚,但那种心思歹毒的人,哪怕是在司青儿眼前走过,他都替司青儿嫌脏。 “她做一切都是因为嫉妒,而这嫉妒的根源,若不让她彻底清醒,恐怕没了慕芷安的事也要也有别的事。硕老亲王于王爷有恩,咱们做了这一回,全了恩义,也不再亏欠谁了。” 司青儿这话说得推心置腹,一时倒让慕九昱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是,想到司青儿要见苏静仪,他还是……打心眼里别扭! 普天之下,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爱。 其他人,哪怕是皇帝,也只能仰视他的女人,而不是夸夸其谈,说什么心心相印天缘知己! “与她叙旧不是不行,叫她远远站着,不许靠近。还要挡着帘子!” “好。” 司青儿原也是这么想的。 她也怕苏静仪疯起来跟她哭天抹泪,跟她拉手拽袖子抱大.腿啊! 干净利索的应了慕九昱的话,司青儿便倚着软垫闭目补眠。 马车晃晃荡荡的回了叔王府门前,她才恍然醒来,并暗暗苦笑,这传说中的早孕贪睡也太可怕了,随时随地都能睡得着啊! “王爷。” 王府门前,先一步回来的穷奇,没等慕九昱下车,便凑一步上前,并附在慕九昱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呵呵。” 清冷一笑,在慕九昱脸上荡漾开来。 回头单手搀在司青儿手腕,才语气戏谑的道:“你不用见苏静仪了。倒是成功将硕公主禁足的三公主,正带着大礼,说要见你和咱们的小嘉宁呢!” 这信息量,还真是惊人。 司青儿往外瞄了一眼,见叔王府门前停着好大的一个轿子,便知道今儿与慕芷安的这一见,怕是躲不过去了。 第286章 多谢公主赏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既然是要见本妃和嘉宁,那王爷就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想来公主姐姐也不是白做几十年姐姐的,如何对待她的小弟妹,以及弟妹家的外孙女,应该不用王爷亲自监督。” 司青儿这话说得不高不低,只要轿子里的人没睡觉,铁钉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嘉宁也是个耳聪目明的,听了这话,赶紧过来搀着司青儿。 其他俩枣一桃和云嬷嬷,更是众星捧月似得,将司青儿围了个百花丛中一点红。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都等慕芷安露面。 唯慕九昱负手站在原地,没依着司青儿的话离开,而是与众人一起,解闷儿似得看着那顶宽大的轿子。 静静的王府大街,听不到风吹树叶沙沙响。 那轿子静静的一动不动,守在边上的奴才也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又等了一会儿,慕九昱抬手甩袖: “既然没人等着求见,咱们就回吧!垫了一路正疲累的厉害,回内院看歌舞去!” 司青儿捕捉到他眸低的玩味,笑着便接话道:“好啊,好啊,本妃也懒懒的不想动,看着歌舞喝奶茶,最舒坦不过了!” “是王妃回来的了吗??” 静静的大轿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随后一张精心妆扮过的脸,便从金丝滚边的轿帘里钻了出来。 “原来姐姐真的在,得了,叫歌舞奴才先歇着,今儿该是用不着她们了。” 司青儿像是瞬间被王熙凤上了身,亲热里夹着爽朗,爽朗里又藏着麦芒,好像是有点扎人,又扎的人挑不出她的毛病。 慕芷安也没想到,那天在大长公主生辰宴上,不声不响的司青儿,说起话来这么爽利。 腆着笑想说:“既然王妃定了要看歌舞,那边一起看一看啊。” 只可惜,她这话刚说一半,便听司青儿很遗憾的跟慕九昱道:“王爷什么时候能改了规矩,别总是不喜旁的女子入席?三姐姐难得来,竟连个歌舞都不能同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妾身小气呢。” “哪里哪里,哪有谁会觉得王妃小气?满皇室里看一遍,没有比叔王大妃你更宽厚大方的人了!” 慕芷安打着笑脸便想拉司青儿的手,亲亲热热的虚伪样子,刚做出来,便被嘉宁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后。 “外祖母别光站着说话,方才还说累了呢,赶紧入府歇着吧。” “哎呦,这就是嘉宁了吧?原还当是个黄毛小娃呢,今儿见了才知道,竟是这般仙女儿般好模样的孩子!硕公主真是害人不浅,好好的下毒蛊惑,差点害了这孩子……来来来,这是本公主赏你的见面礼,快仔细揣着!” 越是虚伪的人,越是会亲热。 慕芷安做出来的这副架势,若没点主见的人,怕是真会被她哄住。 然鹅她出现之前,嘉宁就已经知道了之前的事,也知道司青儿夫妻俩其实都不待见这位公主。 “多谢公主赏赐。” 长者赠不可拒。 嘉宁毕恭毕敬的收了慕芷安的镯子,回头便递给身后跟着的云嬷嬷:“这镯子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几乎能跟外祖母打赏蜜枣的那个镯子媲美了,嬷嬷千万好好替我收着,可别磕着碰着。” 第287章 怎么老还没老就糊涂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倒是眼睛毒,不过这镯子……” 司青儿看看镯子又看看蜜枣,随后和事佬似得拍拍嘉宁的手: “三公主孤零零一个人,只靠着皇室供给度日,不像咱们府里有诸多进项。今儿能拿出这么好的镯子给你,已经是很抬爱了。至于蜜枣的那个镯子,那不过是给她摘花儿时戴着好看的。你要是喜欢啊,明儿去库房里挑一箱子拿屋里玩,想什么时候戴什么样式,都随你!” 司青儿自顾搂着嘉宁说话,先前还像个王熙凤,现在却像个老太君,光顾着哄孩子,却忘了边上还有客人。 她这话不急不徐的,听起来是在哄嘉宁,可又分明是说慕芷安太穷。 身为皇家公主,就算是个不太受皇恩重视的,对这评价也实在不能强忍。 更何况慕芷安本就是因自卑而自大的心性,这头司青儿要嘉宁体谅她穷困,那头她就拔下了手腕上戴了好些年的心肝宝贝。 “哎呦瞧我啊,怎么老还没老就糊涂了,竟把打赏奴才的东西,当了备给嘉宁的礼物了?来来来好孩子,这个才是给你的见面礼呢!” 碧绿通透的一只镯子,硬撸下来又硬往嘉宁手上套。 而嘉宁眼里见了她撸镯子的动作,却依然在她套镯子的时候恍做惊恐。 “不不不,有一个镯子就行了,哪里还能在受公主的礼物!这么好的镯子,公主自己留着戴吧,嘉宁的身份哪里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 嘉宁使劲儿的挣扎推脱,啰里啰嗦的,便突然往后一闪。 然后,……啪嗒。 慕芷安稀罕了十多年的宝贝儿镯子,落在脚下青砖,摔了个粉身碎骨。 镯子落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眼巴巴看着地上。 唯独慕九昱,要笑不笑的站在石阶纸上,始终欣赏慕芷安那千变万化的生动的脸。 “哎呀!我的镯子!” 慕芷安那强忍焦急和不舍,死死攥着衣袖,才压下那股子想要扇嘉宁一巴掌的冲动。 “对,对不起,我说了我不要的,公主您怎么不把镯子拿好了呢?怎么办啊,这么好的镯子,竟就碎了。要,要不这个赔给公主吧?” 嘉宁瑟缩在原地,双手捧着慕芷安先前给她的那个镯子,还很是委屈的跟司青儿解释: “外祖母明鉴,方才嘉宁没拿公主的镯子,真的不是嘉宁把那镯子摔了的。” “好了。不就是一个镯子,瞧你畏畏缩缩的样子,还拿这种打赏下人的东西赔公主,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慕九昱看够了猴子戏,站在石阶上摆摆手,便让奴才们赶紧清扫地面,并邀请慕芷安入府说话。 王府门房里怎么会缺清扫工具。 难得能到主子面前露脸的皕伍,跳出来抢了扫马粪的扫帚,便要往慕芷安脚下招呼。 眼看带着臭气的扫帚就要扫着裙边,慕芷安再也忍不住,大叫:“你,你做什么!” 皕伍凭空一晃,像是被吓着了似得:“王爷让清扫,奴才也是依主子吩咐办事啊。” 第288章 王熙凤又上身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公主别跟这蠢材一般见识,晌午里日头毒,咱们入府说话吧。” 和事佬上身的司青儿,终于发挥了老太君的作用。 恭敬亲和的邀请慕芷安入府,并回手挽住嘉宁的胳膊: “好孩子,方才吓坏了吧?不怕的啊,待会叫人给你熬参茸鸽子汤喝,那东西最压惊定神了。” “多谢外祖母怜惜,只是外祖母今儿可别让人再熬几百年的老参给嘉宁了,嘉宁每回喝了这样的参汤,都鼻子里燥热……” “好好好,不熬老参了,给你熬高丽那边进宫的红参吧!” 不到二十岁的外祖母,十四五岁的外孙女,一言一行,沁满宠溺娇憨。 慕芷安走在边上,整个人都行走间绷得笔直。 就像个掉进土匪窝的傲娇书生,输了阵仗和架势,却咬牙不敢叫人知道她其实还空了底气。 “内院已经在张罗歌舞,王妃带三公主到正厅说话吧。记得不要啰嗦太久,走了一路本王早就饿了,你们说完了早点回来用餐,别害本王等太久。” 慕九昱朝司青儿说话时,那表情仪态都好不遮掩的黏黏糊糊,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个要去幼儿园的娃,依依不舍的交代老娘,千万记得放学时第一个就来接他回家。 新婚夫妻情深缱绻,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司青儿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心里不禁暗骂,一个个都憋着气死慕芷安,不知道待会要跟留下跟这女人说话的是她? 这得多醒着神提防,才不会让人把邪气撒到自己身上啊! “好了,你们说话去吧。” 慕九昱临走前还轻浮浪荡子似得,用手指挠了挠司青儿的手心。 要不是当着外人不好发动,司青儿好像甩个鞋底子过去,叫那色胚知道厉害。 “他总是这不着调的样子,让三姐姐看笑话了。” 心里压着不忿,到底还是得干正经事。 笑呵呵的邀请三公主入前院正厅,等奴才送来了茶点,她便开门见山:“三姐姐今儿来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被硕王府那蹄子利用,当众说了嘉宁的不是,今儿想着好歹也是做长辈的,总不能让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吃委屈……” “三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您那天也没说嘉宁什么不是,哪里让她受了什么委屈?若您今儿来就是说这个,还真是不用再当个正经事说了。” 王熙凤又上身了。 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听着好像下一句就要送客了。 这还真是不给虚头巴脑的人留表演机会了? 慕芷安私心里暗骂司青儿不懂人情世故,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 “王妃是个宽容的人,但本宫到底还是唐突了。其实啊,见了嘉宁这孩子,本宫也明白了王妃为何对她如此喜欢,只是……” 慕芷安看出司青儿笑容里的疏离,既然人家不想给面子,那她也不愿再对来意藏着掖着。 做足了笑脸人的样子,她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进入今日主题:“喜欢归喜欢,但这孩子入皇族的事,做姐姐的还是要劝王妃谨慎三思。” 第289章 大棒子打你出去,本妃也不是不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芷安说话简洁起来,还真是不带一点没用的符号。 她今日出门前特意看了黄历,诸事皆宜。 来叔王府之前,她在宫中那一搏,可谓是一击即中。 没几句话便成功让硕老亲王低头认栽,并由皇帝下旨,将苏静仪那小贱人判了禁足。 自信今日定能一顺百顺,她便想乘胜再击,干脆将嘉宁入皇族的事也搅散! 当日在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她确实是迷迷糊糊的才说了不允嘉宁入皇族的话。 那时她是受苏静仪的毒害与蛊惑。 而今,既然硕老亲王以禁足换了不入罪的结局,她也答应不再此事多做追究,以此保全双方颜面,那她就不能对外否认生辰宴上的言行并非出自本心。 越自卑的人,往往更将尊严二字看得沉重。 此时的慕芷安,是憋足了劲儿的得了里子还想要面子。 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曾被个十三四岁的小贱人做局利用,那么嘉宁入皇族的事,就必须阻挡,且一定要成功! “王妃嫁入叔王府才几个月而已,焉知将来不是子嗣繁茂的美景?可若子嗣未至,先认嘉宁入谱,那将来她归到您哪个女儿名下?算作嫡女还是庶出?您出身牛棚,或许不曾见过嫡庶尊卑间的差别,但您身为女子,多少也该知道女子出嫁后,对于夫家的很多事其实都做不得主的。您能保证您叔王府的女婿,就一定愿意接纳个外来的女人做嫡女吗……” 这些话,早就在慕芷安肚子里转了三四回了,于情于理,她都说得没错。 “再者,硕王府那位也亲口说的,你们对外说嘉宁是故人遗孤,其实这孩子分明就是清河从异族带回来的小奴。就那种肮杂地方出来的人,莫说小奴,就是有头脸的女主子,也不配与咱们坐在一个屋子里的。难道您就不怕……” “不怕。” 司青儿的脸色,随着慕芷安的话,早就冷到失温。 眼看这话越说越不能入耳,她手里的茶盏,砰得一声撂在一边: “其实公主不用说这么多,若您觉得嘉宁不配与您在一个屋子里,那便不要来我叔王府。至于她将来的嫡庶尊卑,您又没有儿子要迎娶,何必多操这份闲心?嘉宁入不入谱,这归根结底,还我们叔王府的家务事。而您虽姓慕,到底慕字前头冠了旁人的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弟弟府里的家务事,还真用不着您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原先暗藏在笑脸后头的疏离,在这一刻化作万万千千冰刀子,毫不掩饰的砍在慕芷安脸上。 随着话音越来越冷,再看慕芷安由白转青的面色,司青儿肃瑟起身,并朝云嬷嬷吩咐了一声:“送客。” “司青儿!” 慕芷安回京多年,暗地里没少受人非议,但如司青儿这般,当面给她难看的人,还真是从未有过。 “你这种山野牛棚里出来的贱人,才吃了几天的人饭,便敢在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你当你是谁?” “本妃确实出身牛棚,但本妃是这府里的女主子,是皇叔父大人的结发嫡妻。公主若识相的,自己从这扇门里走出去,便还有几分尊严,倘若再在本妃面前张狂,大棒子打你出去,本妃也不是不敢!” 第290章 是不是对你姐姐太狠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目如冰峰,唇枪舌剑,司影后的气势,排山倒海。 宽敞明亮的议事正厅,仿佛陷入腊月霜雪,叫人不自觉的通体生寒。 “你,你放肆!” 慕芷安气急语滞,单手指着司青儿的脸,不停颤.抖。 “放肆便放肆了又如何?难道在自己家里受了旁人的气,还腆着笑脸儿忍了不成?” 司青儿懒得多说,挽起一旁嘉宁的手,转身便要往门外去。 她刚转身,甜枣等人便齐刷刷跟在左右,一人一眼冷冷的瞪向慕芷安,半点没把她当公主,倒像是从上到下都拿她当疯子。 “司氏贱人,本宫今日跟你拼了!” 慕芷安吼叫着便要往司青儿身上扑。 然,她迈出去的右脚还没着地,一只有力且无情的大手,便死死捏住了她的脖子。 “本王真是太给你脸了!” 凛冽话语凭空而来。 慕九昱负手站在房门口,眼看慕芷安的脖子都快要被邓衍掐断了,也没半点要那榆木疙瘩收手的意思。 “救……放手……放开……” 慕芷安的脸,因窒息而色如猪肝。 长长的指甲使劲的挠着邓衍的手背,却依然没能让脖子上的大手松缓半分。 “从今往后,不管何时何地,别让我叔王府的人再看见你。否则……便等着大昭臣民们,再次传唱那你那首塞外名曲。” 慕九昱冷眸含笑。 慕芷安便体通寒。 当邓衍得了吩咐,甩手将她丢去门外阶下。 她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费力支撑着爬起身后,便带着奴才婢女们慌忙而去。 “你这是不是对你姐姐太狠了点?” 司青儿笑盈盈的看向慕九昱,脸上一点跟人争执过的痕迹都没有,倒像是刚在游戏间得了头筹,身心畅快。 其实方才她们刚进门落座,她便知道慕九昱根本没走。 否则她一天啃八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简单粗暴的对待慕芷安。 她司青儿可不是前世某影视剧里的傻炮仗,且无论前世今生,聪明的女人都明白……若没有枕边痴男给兜底,哪个已婚女人敢跟婆家亲戚肆意张狂? 她方才敢不兜圈子正面刚,便是知道,今儿就算是她把慕芷安当场气死,慕王八蛋也一定会上赶着出来给她收拾垃圾。 “狠什么狠?若非顾念她是异母手足,早横着用粪车拉出去了!” 慕九昱大大方方的一把搂在司青儿肩头,随后俯身一捞,便将她横着抱起: “真的好饿,吃饭去吧。” 吃饭就吃饭,放着西王母的小撵不让坐,非要当个物件似的抱着? 司青儿假模假式的挣扎两下,然后就搂着慕九昱的脖子,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塞外名曲,能把慕芷安吓得屁滚尿流? “……不是什么好听的,不过你要是想听,夜里本王亲自唱给你听。” 好一波恩爱,秀得是没羞没臊! 云嬷嬷实在忍不下去,一把拉住默默跟在后头的嘉宁,没让这孩子继续跟在后头捂耳朵。 王府后花园,草木繁盛,姹紫嫣红。 慕九昱选的歌舞,均是演的欢喜风.情。 依着吊床吃吃喝喝,再荡悠悠的看着歌舞…… 第291章 有个貌若潘安的男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天山童姥的逍遥快阔,约也如此? 唯独一样不同,天山童姥是单身狗。 而她司青儿的身旁,有个貌若潘安的男兽。 “困不困?我有些琐事要去处理,你若是困了,就在这里睡一会儿,估摸你醒之前,我也回来了。” 慕九昱说着,提壶为她杯子里添上甜甜的奶茶,又轻轻擦去司青儿嘴角的点心渣。 男兽要去干正事,司青儿也不好意思硬拖着人家在此陪睡。 乖巧点头后,缠赖着要慕九昱喂了一颗葡萄,这才懒洋洋的目送他离开。 早孕贪睡的人,心情愉悦又吃饱喝足,再在吊床上晃悠晃悠,没一会儿便抱着软枕睡成一朵云中仙。 而健步出内院,重回前院正厅的慕九昱,撩袍落座间,面上温柔早已消失不见。 “王爷。” 邓泓捧着厚厚一叠文书,等慕九昱抬眼望过来,才沉着脸将那些文书放到桌上: “这两天府里卫子抽调的太狠,那起子乌眼鸡闻着了风声,又按捺不住了。” “天底下多少人都觉得本王富可敌国,一定日日逍遥快活。殊不知这富与不富,也各有忧烦。……加速处理外地商铺田地,现银周转也要再小心些。” “可是王爷……” 邓泓跟了慕九昱不是一年两年,从前只见慕九昱绞尽脑汁的拓展商业版图,而今想到要三个月内变卖所有私产,他终究还是很替慕九昱不舍。 他是个做奴才的,都觉得心中不舍,难道慕九昱真的就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没什么好难受的。等你也做了丈夫,做了爹爹,便也会明白本王此时的苦心。 名利财帛皆浮云,唯有妻儿最珍贵。 清河那边正是费银钱的时候,本王也跟她有过交代,所以变卖产业支持讨伐的架势,你一定要给本王做足。这不仅仅是为了清河那边更有士气,也是为了咱们这头……你们三兄弟的名字,永远是悬在本王头上的利刃,谨记。” “是。” 邓泓不是愣头青穷奇,当年他们师傅,特意将他们三兄弟改了名字才送到慕九昱身边,便已经说了他们存在的意义。 邓泓,邓衍,邓滨……红眼病。 呵呵。 慕九昱缓缓写下三个字,然后撕成碎片,丢去窗外。 慕长泽登基之前,他要烦恼的只是如何抵挡窃取掠夺。 慕长泽登基之后,他除了要攥紧叔王府的产业,还要帮那小子梳理乱糟糟的朝政。 现在虽说先帝入墓,叛党入牢,可明面上已经安稳的局势,根本不像看起来这么宁静。 昨晚一宿,王府大街上四座府邸被盗。 其中大长公主府和硕亲王府,几乎是同时传出喊杀声。 而他们叔王府,也险些被盗贼钻了空子。 好在慕九昱离京之前早有部署,所以前后击退三波黑衣人的同时,还另外出了两队侍卫,去维护了公主府与硕王府的安危。 “昨夜只是试探,他们真正的目的,从不是皇宫之外的这点子财帛。” 慕九昱挥挥手,示意邓泓先行退下,而他自己,则坐在桌前,望着那厚厚一叠文书,久久无言。 第292章 九族之外若还有亲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到底要他狠绝到什么地步,那些贪婪人渣才肯罢休? “怀胎十月。婴孩儿三翻六坐,满岁穿鞋,三岁启蒙……我的儿,爹爹一定会在你出生之前,把这纷乱的局面砸平,不叫你经历这该死的暗流汹涌。” 青玉笔杆,因重握而折断。 滚落桌下的笔头,在所到之处留下难看的墨迹。 慕九昱甩甩掌心的渣滓,沉声唤了难得回府的混沌进来…… 花香,蝶舞,微风轻轻。 司青儿伸着懒腰醒来时,慕九昱已经坐在她身边剥葡萄了。 两人相望不语,一个懒洋洋的依过去张嘴,另一个便把剥好的葡萄喂过去。 情浓之中的小夫妻,对坐相望也不觉无聊。 在吊床上赖到王府掌灯,便又回梧桐苑继续缠赖。 “明儿起我可能要忙几天,你自己在府里要乖乖的。” “那你每天回来都要给我带小凉糕,不然就不让嬷嬷给你开门!” 越热越想贴一处坐着,相爱的感觉竟然如此变.态,倒是司影后从前打死不信的荒唐烂梗。 懒洋洋依偎到天快亮,慕九昱出门上朝,司青儿起床填五脏庙。 原以为慕九昱不在的时候一定会很无聊,结果刚吃了早餐还没去花园溜达消食,便见云嬷嬷一脸新奇的过来回禀: “府外来了几个人,说是王妃的远亲。” “远亲?” 司青儿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 司氏被灭了九族,而九族之外若还有亲戚,那得是远到什么地步? “说是您的舅舅和姨母,门口的奴才不敢做主,便让人传话进来,问问您是否要见。” 云嬷嬷早前对自家女主的身世多少也是清楚的,父亲是北境将军府的嫡子,母亲……是个孤女。 孤女哪来的兄弟姐妹? 可她帮着司青儿整理嫁妆时,那耗费快半个月才整理完的无数珍宝,怎么也不像寻常人印象中的孤女能有的财帛。 “要不老奴先去问问,您听了再定是否要见?” 云嬷嬷试探着问司青儿的意思,并犹豫着又觉得,或许可以让门房那边先把人留住,毕竟再过一个多时辰慕九昱下朝回府了。 “本妃那些亲戚,可不是您这种慈眉善目的人能聊到一处的,没必要费那闲工夫。” 左右闲着也是无聊,见一见传说中的远亲,管它什么来路,就当磨牙给孩子做胎教了。 司青儿说着便起身往外走,甜枣见状赶紧让人抬小撵,而她自己则撑着一把大伞,替司青儿挡去热辣的阳光。 这时节应是一年中最燥热的节骨眼了,穿着薄底绣鞋走在院子里,甚至都能感受到青砖的热度。 而这还只是一日之晨,若到了晌午,怕是地上热得能煎蛋。 要不是有小撵,有阳伞,司青儿都要出尔反尔不去门前见客了。 热烘烘的到了门前,尚未见人先嗅着一股子酸臭。 她刚撂下不就的出尔反尔,加倍膨胀着拉住了她见客的脚步。 “还是老奴去吧。” 云嬷嬷很体贴的让司青儿坐在门内,等司青儿用绢帕挡了口鼻,她才掸掸裙摆,迈出叔王府独有的铁门槛。 293章 是否记得给她吃饼的猎户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门外一辆破马车,车边上站着高矮三人。 一见着云嬷嬷,领头站着的妇人,张嘴便是句:“王妃让你来接我们入府的吧?” 这是爹妈生到骨头里的自信心啊,一点都不懂得见外? 云嬷嬷对此也没露出什么,只是恭敬且自若的道:“王妃还在用餐。老奴过来,是按规矩,先得看了各位的名帖。” 妇人闻言,颓自眨了一会儿,然后憨憨厚厚的又往前凑:“什么名帖庚帖的,我们山里人哪有那东西?您只管带我们进去见王妃,只要见了王妃的面,她便一定记得我和她舅。” “赎老奴直言,北境司府曾犯下重罪,现已经是灭了九族的。不知您是哪里来的姨母舅舅?再者,你们若无名帖,便说了姓名来处,奴才们也好如实向王妃禀告。” 听出云嬷嬷话中的托词,妇人的自信有点垮,点头哈腰的架势也变了: “哎!你这老太太好不通情理。说了王妃见了我们一定知道,你便只管带我们去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大胆!” 云嬷嬷和颜悦色起来,是人见人爱的和蔼。 但她要是拿起腔调,那一股子威严还真是不容小觑。 沉声怒喝之后,云嬷嬷冷脸往后退了半步,并眼角扫了一眼身后侍卫。 “叔王府乃是皇族府邸,岂是任人进出的凡俗之地?你们若愿意道明身份来历,老奴便替你们到王妃身边回禀。若是不愿意的,那便别怪律法严明,一切攀缠皇族的刁民,自有你们的去处!” “怎么着,我们大老远的来探望亲人,反倒还犯了律法了不成?攀缠皇族?刁民?我们若是刁民,那你们就是蛀虫,是败类!” 一直呆在边上不吭声的汉子,这时候攥着鞭子就蹭了过来,三句话惹了王府侍卫的白眼,缩着脖子又退了回去。 就这副怂相,且连个姓名来路都说不出,还敢说是司青儿的亲戚? 云嬷嬷打心眼里懒得再多说,转身便想让侍卫清场。 “你也不用跟王妃禀告姓名,只问她,是否记得给她吃饼的猎户。若你们王妃忘了不记得了,那便当咱们从未来过!” 妇人怒目瞪着,说完推开身后的汉子,抬脚一眼翻身便上了马车。 王府大门后头,司青儿早在看到这三人时,便努力在司大小姐的记忆里,认真搜寻。 然鹅,一个连人话都忘了说的蠢笨人的脑子里,翻来翻去都是些不成章节的碎片。 实在想不出来,司青儿也有心放弃。 但当那妇人说起给司大小姐吃饼的猎户,正准备让甜枣去把云嬷嬷带回来的司青儿,猛地想起一个画面。 饼。 背着弓箭的人,给的饼。 那人的手很粗糙,十个指头都有老茧,而且其中一个指头还缺了一截。 除了饼,那个人还曾带过一个女孩子,让女孩子给司大小姐穿破旧衣裳…… “去看那人的手,右手食指少了一截。是的话,就把人先带到……带到……” 偌大的叔王府,前院后院想了一圈,到底把人安排到哪里,才对得起恩情,又不会让慕大王八蛋觉得膈应? 第 294章 你这是怕热,还是嫌不够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妃。府中西跨院,有个单独辟出来的小院,里头是三间正房并东西两个厢房,这三人住过去,应该是够住的。” 西跨院,司青儿没去过。 不过回头看看叔王府的建筑风格,料想那里的独门小院,也不会差到哪去。 最重要的一点,跨院是不走正院后院的,有专门的甬道可以通往那边。 “蒙着她们的眼,教人用滑竿兜转着抬他们过去。” 是从权益,这已经是司青儿能想到的最谨慎的法子了。 等甜枣出去,她便隔着门缝往外瞄着,确定甜枣在身后做了个缺指的手势,便起身走向高大的壁影后头。 壁影挡住视线,挡不住声音。 甜枣邀请那三人进府时,那三人高兴的连差点蹦起来。 而甜枣让侍卫去抬滑竿,并要用布条蒙住她们的眼睛时,刚说了几句客气话的妇人,便很气愤的又骂上了。 “好吧。那奴婢便去回王妃,说是您不愿入府。” 甜枣说着转身就走,并招呼侍卫们,收了滑竿儿,扫门送客。 “娘。咱们大老远的来,一路上多少辛苦都忍了,为何到了这儿反而不能忍?您若早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初何必破釜沉舟的往京里来呢?”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马车边上站着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拉了两下妇人的袖子。 制止了妇人的无礼,她又回头跟那男子道: “爹爹,咱们出来前,您和娘都是怎么说的?你们现在这又是怎么做的?王妃记得咱们,还愿意让咱们这种低贱百姓进王府的门,怕已经是很不和规矩了,难道咱们真要弄得王妃面上难堪?再说了,人家叔王府的门槛,是皇帝都迈过的地方,怎么就不能有您没见过的规矩?” 女孩子这一席话,倒是合情合理。 隐约听起来,还好像是多少学了些诗书的样子。 妇人与男子,大约也是被说得冷静下来,转而又拉着脸跟站在石阶上的甜枣说好话。 “既然他们都想明白了,那就抬进来吧。” 甜枣没搭理那两人,扭头朝门口侍卫丢了一句,便拉着脸在前面带路。 西跨院,说是跨院,其实建造得爷爷不亚于王府内院了。 等那一家人进了小院。 领路的甜枣,又招呼了几个奴才,送水送点心的伺候起来。 司青儿便也下了她的小撵,跟云嬷嬷一起撑着伞,在那院外的小花园里信步闲看。 “叫这边伺候的奴才谨慎些,除了衣食日用,其余废话不要多说半个字。至于来历,等王爷回来了,再指派得力的人去探查吧。三天后,她们若真是干净的,本妃自会见他们。” 小花园里的草木,并不曾因主子不来观赏,便随意放养。 只是炎夏燥热,而司青儿又总觉得犯懒,所以闲看一会儿,加上没听到那边小院里有什么大动静,她便带着云嬷嬷等人,回花园吊床这边乘凉来了。 吊床下头的树荫里,嘉宁穿得一身清凉,左右手各拿了个团扇,呼呼的扇着。 “傻丫头,你这是怕热,还是嫌不够热啊!” 司青儿笑着过去,拿了桌上扇破的团扇看了看便拆了扇坠,并把嘉宁手里那两把扇子要下来…… 第 295章 叔王府掀起的风扇热潮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年月连电灯泡都没有,自然也没人见过什么是电扇。 司青儿三两下绑出个电扇的雏形,看在嘉宁眼里,倒成了: “外祖母,您是嫌团扇太小吗?要不让人给您找把蒲扇来?” 司青儿一笑:“蒲扇倒是不要,就把你腰上那个穗子,拆几根线给我就行。” 用线绳将捆成三叉的风扇,固定在一个光滑的小木棍。 再把小木棍卡在光滑的树杈上…… 在嘉宁等人很不明白的注视中,司青儿试着拉动小木棍上,事先拧得上了劲儿线绳。 随后,斜瓣开花的三把扇子,还真就很给面子的转了起来。 稍微拉得再快一点,徐徐凉风,翻着倍的扑到嘉宁的脸上。 “天啊!” 嘉宁一双杏目,瞪得跟鸽子蛋似得:“这,这法子太妙了!外祖母,您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虽然法子是借鉴而来,但她就喜欢被人当天才一样崇拜! 抻了一会儿,好好感受这份古代小土鳖们的仰视,她才俏皮一笑:“随便想想,就想出来了呗。” “快快快,把咱们的扇子都拿来!还有结实的线绳,也多找些来!” 嘉宁到底做了一阵子小姐,吩咐起身边奴才,也有了从前没有的底气。 没一会儿,因惊奇而热闹的花园,便静了下来。 放眼四周,花红柳绿的女孩子们,都在研究着仿制树杈上的拉绳风扇。 “王妃。要是用大大的蒲扇,做好了吊起来,是不是就能让整个屋子都清凉起来?再把线绳顺到外头远一点的地方,那就可以让奴才们在外面拉绳子,不会吵到您休息……” 蜜桃很会举一反三的想了个更好的主意,说着还撞撞蜜枣的肩,问她是不是可以试试。 人力大吊扇? 司青儿仰头望望天,然后用手蘸着桌上的茶水,给蜜枣画了个正经吊扇该有的样子。 “那是不是还能在吊扇上撒些花露,这样凉风一起,香气散开,屋子里就又凉爽又香香的了。” 嘉宁忙里偷闲的插了句嘴,说完赶紧有绑她的小风扇去了。 悠然又有趣的一天,在叔王府掀起的风扇热潮中落下帷幕。 慕九昱回来时,已经快到午夜,疲惫到沐浴都差点睡着,所以也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什么东西。 “这些蠢材就知道夺权。谁都不在意百姓死活。江南水涝没人管,西北干旱也没人说……” 进被窝刚搂着司青儿说了两句半,眉头紧锁的慕九昱,便睡得打起浅鼾。 皇叔父大人是一整天都在挖煤吗? 不然,光是处理朝政,怎么会弄得这么累? 司青儿半坐起来吹了灯,想到西跨院那边住进来三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舍得把慕九昱推醒。 原想着,夜里没机会说,等天亮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结果天亮醒来再看身旁,哪里还有慕九昱的影子。 “嬷嬷。昨天西跨院进了人的事,那么多侍卫奴才都看着,应该会有人知道跟王爷禀告的吧?” 司青儿捧着粥碗看云嬷嬷,私心里盼着一定会有人跟慕王八蛋说的,那王八蛋也一定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去查了。 第 296章 混得比本妃还差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朝堂上的琐事,慕九昱很少提及,司青儿也从不过问。 而朝堂之外的事,司青儿也从不不关心。 莫说府外风云,就是王府里的事,司青儿也从不曾插嘴过问。 刚回来时,她认定了自己早晚会走,所以懒得在这种事上多费心。 而今熄了要走的心思,奈何孕中精神短,她依然是懒得对府中诸事亲自过问。 反正没有她插嘴,王府也有规有矩。 直到今天,她没找到机会跟慕九昱说西跨院的事,自己想指派个得力的人出去查探,也不知道该指派谁…… “王妃若不安心,老奴去前头看看,邓泓或者邓滨若是在,应该能知道怎么安排。” 云嬷嬷说着便让蜜枣伺候餐饭,自己撑着一柄素色阳伞,到前头找能顶事的奴才去了。 “咱王府没管家吗?” 司青儿问。 蜜枣正在盛粥,闻言勺子一顿,想了想才轻声道:“有的。听说原来的管家,在端午那晚死了,后来提拔了新管家,但奴婢们没见过。” “你连管家都没见过?你这也混得太差了吧?” 司青儿捧着粥碗撇撇嘴,纤纤素手捏着汤匙,舀起一勺燕窝粥却不喝,只轻叹着嘀咕:“白捧着你到前头露脸了,竟然混得比本妃还差!” 蜜枣:“……” 您这话说的,奴婢真没法往下接了。 云嬷嬷去了很久,嘉宁溜达到梧桐苑外接司青儿游玩时,她才脚步匆匆的顶着一头热汗回来。 虽说她是叔王府的老人,可内外有别,外院谁管事谁做主,她一时也不是十分清楚。 好在邓滨是被她成功抓住了,也仔细交代了司青儿的指派,得了邓滨保证,一定会谨慎处理,她这才跟司青儿回了话。 “邓滨做事是个稳妥的,王妃就等着听消息就成。” 云嬷嬷说着,擦擦脸上的热汗,大清早的走个来回,她的老腰老腿还真是不太受用。 见她比自己还怕热,司青儿多少有些心疼,自己带了蜜枣蜜桃去后花园乘凉,便让云嬷嬷先回房去洗一洗换了衣裳再来。 现代的芯子,适应多日奴隶社会的熏陶,也依然待人宽和。 几句体贴心疼的话,竟弄得云嬷嬷感动的眼圈儿都红了。 “外祖母心疼云嬷嬷,便也心疼嘉宁吧。您昨儿画的吊扇太精致,我们琢磨了一宿都没弄明白,您再给讲讲?” 嘉宁倒是被奴才们捧着扇子伺候的内外清凉,只是那俩黑眼圈,实在是叫司青儿心疼又无奈。 她也没想到,随手弄个风扇玩儿,怎么就能招得这孩子如此上心。 带着成群的奴仆,前头有人提着香炉熏飞虫,后头有撑着大伞的挡太阳,边上还有拿扇子的不停扇风……司青儿信步溜达着去了后花园。 从前做影后时,她总觉得一些古代画作不真实,宫妃出行什么的,又不是罪犯游街,哪用得着那么多人跟着? 现在自己做了个古代王妃,她又暗暗猜着,那些作画的大师八成有点懒,所以没把伺候奴才都画进去…… 刚到后花园,嘉宁便撒娇求她讲吊扇。 “吊着怎么能转?转的时候会不会掉下来?”嘉宁问的都很在点上,司青儿便也绞着脑汁耐心解答。 其实这电动风扇要做成人力的也不是很难。 最有科技感的,也就是轴承后头弄几个齿轮…… 可是,自行车都没见过的人儿啊,什么是齿轮,讲了一个时辰。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司青儿就让蜜枣去找几块木板,另外在跟府里木工要个凿子。 第 297章 要给嘉宁开铺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外祖母,凿子是什么?” 司青儿:“……” 不想讲了,做给你看吧。 半注香之后,三个大小不一的简易齿轮,在司青儿指挥下,初见雏形。 等三个齿轮互相带动……不要说嘉宁,姗姗来迟的云嬷嬷,站在边上都看呆了。 “外祖母,我能让人给我打造一套这个凿子吗?这个真好用。” 嘉宁这话一出口,顿时逗的司青儿差点笑喷了茶。 一个王府小姐,竟然稀罕木工凿子推子什么? 这要是说出去,八成又是一段奇闻了吧? “你要是喜欢,可以让人给你弄一套更精巧的来,再给你弄点小块的好木料,没事你自己研究者玩吧。” 内宅女的娱乐项目实在不多,难得嘉宁喜欢,司青儿当然得了成全。 玩针线也是玩,玩笔墨琴棋也是玩,为什么做小姐的不能玩凿子了? 司青儿挥挥手,让蜜枣去拿笔墨,然后就扶着桌子,很认真的画了一套做雕刻用的小工具,然后说那是特意给嘉宁设计的精致版实用工具。 忙忙碌碌一上午,在说笑玩耍之中很快过去,午餐之后,司青儿照常打盹儿。 嘉宁则带着她院里的几个婢子,躲在树荫下削木头。 巴掌大的小风扇,底下还座着好看的风车架,要不是云嬷嬷怕割破指头硬拦着,嘉宁还想在架子上刻几朵祥云。 她这边的小物件做出了成品,木工那边也搬来了照图制作的大吊扇。 没有现代化气电工具的年代,这手速已经是很厉害了。 于是,当司青儿一觉醒来,她的姑娘们已经在给打吊扇上画花儿了。 蜜枣画的是蝶恋花,蜜桃画的是登云燕,再看嘉宁,画的竟然是猴子捞月。 “你们真是用心了。” 司青儿浅笑上前,吃着葡萄看热闹。 扭头又从云嬷嬷手里收到了嘉宁给她做的小礼物。 巴掌大的小风扇,拉动五彩丝线拧的线绳,竟然真能旋转出风。 “这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啊。” 司青儿实心实意的夸了一句,转而看着认真画猴子的嘉宁,便有了个主意。 “嘉宁。要是让你开个铺子卖风扇,你觉得铺子应该叫什么名儿?” 司青儿闲聊似得问了一句。 啪叽。 嘉宁手里的毛笔,掉到了新穿没几天的鞋上。 仿佛很认真的想了许多,鞋上的墨迹都快干了,她才抬头:“风扇只夏天能用。开铺子卖它,那冬天怎么办?好像太浪费房租钱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风扇这个东西太容易仿制,怕开店没几天,就被别人抢了生意呢。” 司青儿说着放下手里的小风扇,到桌案旁拿了纸笔,简简单单的又画了几个好看的手炉图样。 夏天卖风扇,冬天卖手炉,春秋天干物燥的,卖自流水的摆件假山…… 随便搅动半晌热乎脑汁,又从自己私房里抠出几万两大票,司青儿这个做便宜外祖母的,闲说话似得,就真的要给嘉宁开铺子。 而且看她一张张畸形怪状的图纸,那铺子里要贩卖的东西,似乎还都是举世无双的奇珍异宝? 第 298章 他们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风扇稀奇,手炉精致,都比不过自流水的假山摆件。 没有电力支撑,想要让摆件上的水循环流动,还真难不倒来自现代的好学女青年。 “哪有真能自己流水不用管的好事!要有奴才按时给水车后头的蓄水罐罐里加水的!” 司青儿一语道破玄机,然后就拉着嘉宁一起研究琢磨,扬言要在晚饭前,让云嬷嬷等人见证奇迹。 她是真心实意在给嘉宁琢磨畅销商品的,所以一连三天,几乎除了吃喝睡,就都跟那丫头黏糊在一起。 慕九昱早出晚归,倒也没让她觉得又多无聊。 第四天早上,留守西跨院的甜枣回来了。 同时来见司青儿的,还有耷拉着脑袋,不敢进梧桐苑的邓滨。 带了那三人画像,出去查探的奴才,刚刚带回了新消息:那猎户与妇人不是夫妻。 至于同行而来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是早年间从另一猎户手里买来当女儿养着的。 “奴婢也听了他们的悄悄话,那假夫妻整日妄想着做王府亲戚,天天住着吃香喝辣。还有那个小的,野心更是大!” 甜枣拉长了脸,好一通的义愤填膺。 两人说着说着,便觉出司青儿的神色有些不好,便赶紧都闭嘴。 “只要不是受人指使,来王府做些不利于王爷的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当初他们能从不多的粮食里,省出几口来怜悯本妃这个野人,本妃如今多回报他们些,也是应该的。” 司青儿说着,便揉揉嘉宁的头,让她自己钻研手工。 穿了司大小姐的尸身,沿用了人家的身份,私产嫁妆什么的,也是姓人家的姓。 亲自去见一见司大小姐的恩人,并替司大小姐涌泉相报,也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乘着小撵,捧着好玩的风扇,快要进西跨院时,司青儿才摆摆手,下了小撵信步往跨院里溜达。 “可曾听说他们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司青儿问。 跟在边上的甜枣,脸上闪过一瞬的不喜,老实回答:“一辈子住在府里吃香喝辣。” “王府里肯定是不行,不过只要他们本性不坏,在京城给他们个富贵余生,倒是没什么。” 认这种山外故人,就像是被动的自费开盲盒。 盒子里装的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只有开了盒子盖儿之后才能知道。 几句话的功夫,司青儿便走到了跨院里的小花园。 上回来这边时,花园里静悄悄处处是风景。 而今看着到处都是抱着木料在做工的奴才,她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您闲来无事做的小风扇,可给府里奴才们找了个好活儿。这些人都憋着劲儿要做个最好的给您放在屋里用呢!” 甜枣轻笑着拍拍手,朝最近的奴才摆摆手,随后那些各种姿态研究木头的家伙,便都红着脸鸟兽散。 “这东西,我已经允给嘉宁开店用了。要是有做得很拿手的奴才,可以举荐给嘉宁,正好也省了一桩麻烦。” 王府小姐要在京中开铺子,且铺子里贩卖的还是这种满大昭都没人见过的惊奇物件。 甜枣只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们府里的嘉宁小姐,大约是要在这个夏天赚个膀大腰圆了。 第 299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表姐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信步闲聊间,住着恩人一家的独门小院,便在眼前。 司青儿不想到那酸臭妇人的屋子里说话,扭头指了花园里的一个六角凉亭,便让人去将那三个请到凉亭里来。 没一会儿,穿戴整齐了的三个人,迎面就先由那妇人来了句:“王妃怎么到现在才有功夫见我们?别是不愿认我们这些穷酸故人吧?” “您老这是哪里的话,你们一家可是本妃的恩人,本妃若不愿相认,也不必将你们迎到府里居住了。” 司青儿说话间,淡淡打量妇人和那猎户的眉眼,然后又看向那个喊妇人和猎户为爹娘的女孩。 男女两人根本就不是夫妻,日子过得也很不富裕,为什么买个女孩子当女儿养呢? “王妃别生我娘的气,她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其实这些天,您费心赏我们吃穿,我爹娘都很感激的。” 女孩子感受到司青儿的打量,没像寻常女孩子那样躲闪脸红,反而很大方的上前半步说了话。 才三天的精致生活,这女孩子无论是样貌还是举止,都比刚来那日耐看不少。 只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笑起来眸光闪闪,一看就不是个单纯心性。 “你叫什么名字?” 司青儿望着那女孩子的眼睛,就像寻常姐妹闲聊问衣裳,一点没有刚与那女孩认识的生疏。 女孩很机灵,见状急忙回答:“回王妃的话,小女复姓宇文,名若君,今年十六岁。” “嗯。好名字,好年华。你从前一直跟着爹娘狩猎吗?可有读过什么书?” 司青儿像是很喜欢她,亲亲热热的态度,有些出人意料。 而十分机灵的宇文若君,也渐渐在问话中找到自信。 聊着聊着,还给司青儿展示了一下她的功夫底子。 简单看了一会儿,招数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又好像有那么点子套路。 对于武功身法,司青儿前世今生都不太懂,但也像模像样的夸了几句。 并又当场吩咐甜枣,说是喜欢看宇文若君打拳,让她晚些给宇文若君多张罗几套利索的衣裳。 “实在想不到,王妃竟与若君如此投缘。若是阿琇看到了,想必心里也是高兴的。” 一直都没机会说话的男人,这时候颓自感慨似得说了句话。 说完还擦着眼角,拉住还想蹦跶的宇文若君: “这是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表姐妹,不能光想着在她这里打秋风,以后若有她需要的,你也得为她多……” “什么表姐妹?王府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攀亲戚的。我们王妃宽厚念旧情,才对你们和颜悦色,难道还真因为你们几个饼子,就真认了你们做亲戚了?” 云嬷嬷的话,就像是砸在 舞台上的一桶碎冰。 从宇文若君,到那男子,以及边上刚要抹眼泪插嘴的妇人,瞬间都忘了嘴里的词儿了。 “本妃身边的嬷嬷,是从前在宫里管过事的,王爷幼年时,也是她在身边贴心照料。所以啊,许多咱们不懂的规矩,她都清楚明白。若君妹妹,你还没介绍你的父母给本妃认识,不如现在就说了,以后底下奴才们伺候起来,也知道如何称呼才是。” 第 300章 大白天的说梦话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场面人说场面话,太计较细枝末节,不会让该懂事的懂事,只会让尴尬的更尴尬。 司青儿摆明了是给云嬷嬷撑腰的,但也很给宇文若君面子。 等宇文若君很老实的说了她爹娘的名字,司青儿便还算以礼相待的,对男人喊了声:“宇文先生。” 然后又对妇人换了声:“宇文太太。” 一家三口,都姓宇文。 不想称呼叔叔阿姨什么的让人有盘缠机会,便只能这样不伦不类的先喊着了。 只是,司青儿也没打算再喊这两人第二回,有宇文若君在,她想要跟那俩人说什么话,便都直接让宇文若君当传话筒就是了。 “若君,这是府里常做的点心,本妃与王爷都很爱吃,让你爹娘也尝尝。” 当着那俩人的面,司青儿便借点心,先给宇文若君做了个传话的示范。 就算对方可能会觉得别扭,但是她都拿出皇叔父大人爱吃点心了,料想那俩人也挑不出她的不是。 “王妃真是好规矩好仪态,若是阿琇看了,不知心里要躲欢喜。” 男人莫名的又嘀咕了一句, 第二次出现在他嘴里的阿琇,终于让司青儿想忽略无视都不行了。 随口一问,引爆了个大雷。 看起来脑子不是很好的一家三口,竟腆着大脸就摊出所谓的真实身份。 男的说,他是宇文琇的亲哥哥。 妇人说,她是宇文琇的异母姐妹。 而那刚才还跟司青儿很投缘的女孩子,竟然就是有血缘的表姐妹? ……大白天的说梦话呢? 司青儿想笑,忍了忍,又拉住想要质问的云嬷嬷。 清丽美好的眉眼,看不出喜怒:“你们说这么多,可有什么能证明身份吗?”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东西我们随身携带近二十年,之前实在是不敢随意交到陌生奴才手上。” 男子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个灰不拉几的布包。 羊脂白玉雕成的麒麟,座下细看,隐约像是个印章。 蘸了红泥,换了好几张白纸,依然看不清印章上刻的究竟是什么字。 云嬷嬷的脸色,又开始难看:“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 男子说着,便看向身边的妇人。 一枚旧到缺角的玉佩,正面雕的是芍药,背面大大的一个茵字。 “这能证明什么?” 已经被云嬷嬷质疑不知几回,男人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不等妇人开口,便已经抢了玉佩递回去: “这是当初我们皇室子女才有的信物,你们王妃的母亲,也有跟这一样的玉佩,只是她的玉佩上雕的是牡丹,刻得是琇字。若是不信,尽管去陪嫁物件里找,一定有的。” 男人信誓旦旦,说的跟真的一样。 司青儿烹茶抿了一口,然后笑着摇摇头:“不巧了,陪嫁物件里还真没有这样的玉佩。” 司大小姐的陪嫁,是她亲自和云嬷嬷一起整理的,别的物件可能会记错,但若有这种带文字的东西,她绝不会疏漏。 “那一定是司府的败类藏匿了!” 男人想也不想的就开始对天骂娘,问候北境司府全族的祖宗。 第 301章 假惺惺的三分钱演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罢了。证明身份,也不一定非要有信物。既然你们跟王妃生母一样,都是出身皇室,那便说说从前的往事,或许细枝末节的,也能有可信之处。” 云嬷嬷这话,便是在留缓和余地了。 其实这也是司青儿的意思。 这年头有没有DNA能验亲,假的非说是真的,只要不作妖太甚,或许也就那么混过去了。 但若把真的当假的打出去,司大小姐与宇文琇的在天之灵,怕是要…… 不对啊。 想到司大小姐,司青儿便不能不想到司大小姐记忆里的凄凉苦楚。 而这两位亲人,倘若真是舅舅和姨母,又怎么会眼看司青儿受苦,却不曾救她出苦海? 一年里难得送个硬邦邦的饼子,两件补的不能再补的破衣裳,难道就是姑舅情深了? 莫名的,一股子邪火,就窜上了司青儿的心头。 之前想着这是司大小姐的恩人,还想照顾几分,现在反而因着认亲的举动,怎么看眼前两人都觉得刺眼。 “……嬷嬷去叫个会做庭记的人来。待会他们说的一字一句,都要记录清楚。本妃是个山野里长大的糊涂心性,这事究竟如何,还是王爷回来替本妃决断的好。” 云嬷嬷闻言,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宇文一家听到这话,眼看着云嬷嬷去找做庭记的奴才,三人的脸色都变化得有些精彩。 “爹娘从前倒是不曾说过这些,如此看来,那我竟然还是还算得上皇族后裔?” 宇文若君笑呵呵的拉拉袖子,说话间细长眉眼不停的偷看宇文夫妻,高兴得脸上就要开出花儿来了。 “若你父母真的是皇室子弟,那你自然也是皇族后裔。只可惜国已不国,皇帝都换了姓氏,宇文一族……也不过是天涯流浪人罢了。” 司青儿一脸落寞,推推面前点心,示意宇文若君品尝,但却一句安慰都没说。 假惺惺的三分钱演技,激不起司影后的陪演兴趣。 等做庭记的人来了,司青儿晃着手绢打了个哈欠。 留了云嬷嬷在此辛苦,而她则在甜枣等人的陪同下,步履雍容的睡午觉去了。 “王妃也不交代云嬷嬷问什么,那一家三口要是把嬷嬷绕进去了可怎么好?” “白纸黑字在那里,当场纠错或许不易,但事后逐字逐句的推敲,就算是糙米堆里一星的糟糠,定然也混不过去。” 司青儿说得底气十足,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在乎那一家的身份真伪。 倘若是真的,不过是黑了心肝的吸血鬼。 倘若是假的,……呵呵。 清冷一笑,了结身后琐碎。 司青儿回梧桐苑舒舒服服吃午饭睡午觉,一觉醒来便又去找嘉宁钻研手工。 天黑前,云嬷嬷捧着大赫赫的木盒,送到司青儿面前。 据说那俩人是从出生到逃亡,所有能记住的事都说了。 只是,他们那时年纪不大,又在市井和山野见浪迹多年,所以很多事便都记不太清了。 “有明显漏洞吗?” 司青儿没看盒子里的东西,只淡淡闲聊般的问。 等云嬷嬷思索摇头,她便敲敲木盒的盖子,然后径自洗漱沐浴去了。 第 302章 他们真是那个什么国的遗孤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大小姐的亲娘,在前世看到的剧本里,是个命运凄惨的公主。 国破家亡之时,携带巨资潜来大昭,原本是想找当时的皇帝求援,谁知却落入了司老将军的圈套…… 剧本上对于司大小姐的身世,只写了母亲的一生,外祖家其他人,一个字都么有。 甚至现在你让司青儿努力回想,司大小姐的曾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她都毫无印象。 满盒口供,对她来说就是一堆奇谈。 辨不出真伪。 “要不要再去让邓滨找人打听打听?” 云嬷嬷问。 早上刚得了邓滨的回复,现在又要那小子查这些…… 倒不是质疑那小子的办事能力,只是司青儿隐隐觉得,关于司大小姐母族的事,还是等慕九昱回来商量一下再说。 说起来,那王八蛋好些天早出晚归,简直都把家里当了客栈用了。 “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什么事要等本王回来再说?” 刚在心里骂了那王八蛋,王八蛋本蛋就出现在门前。 司青儿气呼呼的扯了衣裳盖在浴桶,冷媒冷眼的往外丢了句:“本妃等了好些天的小凉糕啊,怕是都烂在不知谁家的食盒里。这事不找王爷说,还能跟谁说呢?” 当初慕九昱请假时,司青儿跟他说好了,晚归就要带小凉糕的。 可这好几天过去了,请假晚归的人,回得一天比一天晚,她想要的小凉糕,半块渣滓都没看见。 “到底要不要依着当初说好的,不让云嬷嬷给王爷开门呢?” “何必为这种琐事头疼,房门自己开着,本王已经进来了。” 凑不要脸的皇叔父大人,进门便把怀里的食盒撂到沐桶旁边,左手探出去拉了屏风挡住云嬷嬷,右手一捞司青儿的脖子……好些天没吻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想的厉害。 屏风那头,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布巾的云嬷嬷,看看屏风,又看看手里,无奈的悄悄把布巾放在一边,然后轻手轻脚的溜出去,再回身关门。 要怎么跟这对黏糊夫妻说,身孕比天大,祸害床榻的时候,千万小心…… 云嬷嬷愁啊。 愁楼上那俩,也愁西跨院那仨。 盘问一下午,她原想着一定能捉到破绽,叫骗子无处遁形。 可越问越细,越细竟越找不出半点不对的地方。 那两人对宫廷生活的了解,绝不在她之下,最让云嬷嬷想不到的事,她们竟然还对司青儿的嫁妆如数家珍。 据她们说,那些嫁妆原是皇室之物,大公主宇文琇带那些宝贝来大昭,原本是想投到皇帝身边,求皇帝看在她和财帛的份上,出兵支援…… 阴差阳错,国之公主,成了将军府的儿媳。 而他们这些等在困顿中,盼着援军到来的皇家儿女,最后不得不换上宫奴的衣裳,以牺牲忠仆为代价,掏出皇宫背井离乡。 “他们说的基本都对。” 慕九昱看完盒子里的口供,笑呵呵的将盒子退去一边,好给他拎回来的小凉糕腾地方。 “那他们真是那个什么国的遗孤?” 司青儿眨巴着贪婪的大眼睛,伸手捏了一小块凉糕,想了想还是先递给慕九昱: 第303章 爱这个男人,爱到这地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氏犯下的灭九族的罪,似乎不包括这两位舅舅姨母什么的吧?” “什么舅舅姨母!他们说的基本都对,也不是完全都对。最不能错的错了,那前面那些基本都对的,再对也是枉然。” 慕九昱舔走司青儿手上的凉糕,意犹未尽的又舔舔唇,然后从纸堆里抽出最后一张,指着上面的字给司青儿看: “就算再年幼懵懂,十几岁的人,也不可能记错亲爹的死期。国破那日只是国破,你外祖却是数月之后才在狱中故去的。且后来的君王,还亲自为你外祖送葬,当时的皇室遗孤除了你母亲,其余都有出席。可他们不仅记错了皇帝驾崩的日子,连下葬的事也只字不提……” “那会不会是他们出逃时是误以为皇帝被杀,逃出来之后背井离乡的,对于几个月之后的事不太之情?……我倒是不在意他们身份真伪,只是怕他们是来路不正。” 司青儿嚼着凉糕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慕九昱忍着想戳的心思,扭头给司青儿倒了半杯奶茶: “其实他们的身份不难猜,男的八成是个太监,女的是个婢女,很可能就是从前伺候你母亲的。” 跟着大公主宇文琇离宫的心腹,才会对宇文琇出逃的目的了如指掌。 而正因他们是跟宇文琇一起出逃,后来又不知为何做了山中猎户,所有母国皇帝下葬的事,便没能传到他们耳朵里。 “这种人不配吃咱们王府的粮米,明儿清理出去吧。你可不知道,最近这些天啊,我差一口气就累死了,全靠想着家里有你这个小仙女,我才硬撑着一口气,活着回来见你的……” 慕大王八蛋,说着说着就又不老实! 说是累的差一口气就活不下去,祸害床榻时却没见他哪里没劲儿。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歇口气,却又懒懒的硬搂着不让梳洗。 “真的好嘞,不想动了,就这么睡吧……” 话音刚落,浅鼾响起。 几句话之前还虎虎生威的皇叔父大人,竟然睡着了! 这懒汉眨眼睡成一头猪,司青儿却实在不愿脏兮兮黏糊糊的睡觉。 悄悄起身简单梳洗,然后回头看向床榻,便又无奈轻叹着,拧了个温帕子。 一边轻轻为睡猪擦着,司青儿一边想,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这个男人,爱到这地步的? “听说你要给嘉宁开铺子?” 晨起之后精神奕奕的慕九昱,说着拍出几张大额银票在餐桌: “穷奇熟悉京中街面,有选铺子挑作坊的琐碎事,就叫他出去办。嘉宁早晚要回清河身边的,皇室里忌讳多,咱们府里的人不能给她带走,所以……她那铺子要用的人,也得另外张罗。” “忌讳?” 司青儿这几天的心思,都在研究商品和销售模式上。 铺子里要用的人,她根本没动脑,就已经决定在叔王府里选拔人才了。 然鹅,慕九昱却说了这话来提醒她。 “别误会啊,本王待嘉宁可从不小气。这事一时跟你也说不清,将来你会懂的。” 慕九昱温声细语的说着话,终究不忍心把皇室之间的一些冷漠血腥,说给眼前的小仙女听。 第304章 原来那个国家叫东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不愿在这事上说得太透,但司青儿搓着指头略猜猜,便也明白了,慕九昱其实是在替她珍惜叔王府与嘉宁之间的情分。 叔王府的奴才,不只把叔王府当做主家,而是从身心里将叔王府当做她们的根。 哪怕如红云一般被人诓骗出府,历经多年之后,在红云心里,叔王府依然是她的主家。 而嘉宁院里的奴仆,以及时常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有丫鬟们,虽很少有机会在司青儿面前刷存在感,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她们出身叔王府,生是叔王府的人,死是叔王府的死人。 倘若嘉宁走后带了谁去,一来对奴才太残忍,二来人家清河公主也未必喜欢自家女儿身边,有忠心于叔王府的奴才…… 搞不好,还要因几个奴才,横生不必要的麻烦是非。 多此一举,有害无益,倒不如省了。 “王爷提醒的是,确实不该在不起眼的琐事上,留任何不必要的隐患。” 莫名说起嘉宁的将来,司青儿不禁忍不住问起慕清河的现状。 得到的答案是四个字:无往不胜。 “清河身边有很厉害的军师吗?” “没有。她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一个女人,紧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就能带领一帮不熟悉的将士屡屡得胜?那她还真是很值得敬佩。” 司青儿其实想问,慕清河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是随意夸赞了一句,然后再问后话,结果方才还跟她闲聊的慕九昱,却一本正经的放下筷子。 “清河有话想让我问你。只是……” “问我?问什么?” 司青儿快速的猜了几个可能,基本都是围绕嘉宁。 结果慕九昱转述的却是:“清河想问,假如东丽成了她慕清河的天下,你会恨她吗?” 东丽。 这是什么地方? 跟她有什么关系? 司青儿一脸莫名,便望着慕九昱等待解答。 “你的外祖,便是东丽上一任皇帝。所以,那里也算是你的家乡。” 东丽?! 原来那个国家叫东丽。 司青儿没回答之前的问题,而是神色莫名的先问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会恨,她就不去攻打了吗?” “我猜,她还是会打的。她此行既已无往不利,乘胜追击灭了屡屡侵犯大昭边境的东丽,也是应该的。” “女子带兵打仗,说起来是无往不利十分荣耀,但战场上血雨腥风的,一定很辛苦的吧?” 司青儿依然没回答之前的问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又不是司大小姐,也从没做过当皇帝皇后的美梦。 如今的生活就很好,维持住她就很开心,若是维持不住,要去山野里吃糠咽菜,只要慕大富贵依然相亲相爱,她就不会觉得日子有什么不好过。 东丽…… “这事先不要问我个人恨不恨的,要是慕清河灭了东丽国,并将东丽据为己有,大昭皇室会同意吗?” “哪有皇室会同意这种事?若不是珍惜与你的情分,或许我知道这事时,她已经做了东丽主君。但话说回来……” 第305章 还好你爹不是个权势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人啊,不尝苦中苦,哪有万代甜。清河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事到如今这一步,与我而言,能为她做的确实已经没什么了。” 慕九昱的神色淡淡的,不像是生慕清河的气,倒像是因为不能援助而感到遗憾。 司青儿静静的看着慕九昱的神色变化,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这王八蛋也不是个老顽固,否则任何皇室中人知道慕清河的打算,怕是都要骂一句:吃里扒外。 婆家出钱出力让你领兵去夫家复仇,结果你仗着婆家的支持…… “算了,清河的心思咱们管不了,东丽的死活也与咱们无关。吃饱了吗?去花园里看奴才们做风扇啊?” 不需要正面回答的问题,已经在她的随和态度里有了明确答案。 慕九昱猜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想到,他心爱的小仙女,竟在这事上如此豁达。 小夫妻俩好几天没在一处玩耍,手牵手溜达到后花园,便放下心事将各种手工当大事来抓。 该说不说,除了风扇和自流水的假山摆件,司青儿想出来的其他各种新奇小玩具,还真是让慕九昱也爱不释手。 “嘉宁要开多大的铺子啊,这些全都放一个铺子里卖?” 看着眼前一样样琳琅满目的新奇物件,这哪里是闺阁女孩子要开商铺玩? 可怜他已经在变卖产业,留在京中的一些商铺,也偃旗息鼓只做不起眼的小买卖。 这要换了从前,他可能要腆着脸去跟司青儿商量:嘉宁将来可是要去东丽做公主的…… 然,时移世易。 他已撕了商业版图,就不会再在这些事上多盘算。 慕九昱的话,引得嘉宁等人得意偷笑。 而站在边上正在玩旋转罗盘的司青儿,却表情悠然的往慕九昱身边又靠了靠: “王爷的话还真是问到了点儿上。妾身原与嘉宁将她的生意想的很大很广,不过今早起来又想了想,若真那么去做了,怕是要影响她日后择婿。所以啊,就先在京里开一家小店做着玩吧。其他这些,也不急着放出去卖,看行情看心情,慢悠悠卖着赚点零花钱也就行了。” 慕九昱闻言:“……” 他家小仙女在他肚子里装了蛔虫了? “王爷这样看着妾身做什么?妾身想的不对吗?女孩子家家的,生意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赚点零花解解闷。难道皇室子女还真拿经商当饭吃去?再者她又待字闺中,不好传出贪财好物的名声让人议论。先弄个小铺子练练手,将来嫁出去了愿意折腾,再去夫家折腾吧。” “你说的对。” 司青儿这话说得实在太淡定,差一点点,慕九昱就要被唬住了。 夫妻俩一问一答的聊着,当司青儿提及嫁不嫁的这种话,嘉宁的小脸儿唰得一下就红了。 “咱们去假山那边玩吧。这里晒的慌。” 她抓着甜枣的袖子便逃,免得这两人说话不看场合,弄得她羞答答脑子乱哄哄,好几次削木头的时候都差点削了手。 “挺好的女孩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多好啊。” 司青儿望着嘉宁的背影,感慨着放下手中罗盘,也暗戳戳的瞄一眼尚未隆起的小腹。 我的儿啊! 还好你爹不是个权势控。 否则要是哪天一不小心做了皇帝,那咱们娘俩的未来,可就一块儿完犊子啦。 第306章 仿佛就要有一场大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嘉宁走去一边,小夫妻俩在花园里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都挺老大的人了,难道还跟那些丫头们似得,拿着木雕玩具追着打? “趁着天儿还早,去西跨院玩玩吧。宫里的大戏太费脑子,也该找个事儿让本王放松放松了。” 司青儿要笑不笑的翻了慕九昱一眼:“你倒是会玩。” 但一想到西跨院里的“一家三口”,她原本还算明媚的心情,便暗暗多了几块灰蒙蒙的云彩。 要在骗子面前装傻子,放松是真放松了,可着心里实在恶心啊! “就当看猴子戏,用不着太走心。” 进西跨院之前,慕九昱在司青儿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便负手挺胸的,先一步进了跨院的大门。 正经皇室子弟,去跟个假冒的皇室遗孤聊天,光是见面寒暄,便让司青儿听得牙疼。 等宇文若君上前拜见姐夫时,司青儿甚至都听见那姑娘肚子里在高唱着: “一块儿玩玩?咱俩绵绵缠缠,枕头分你一半……” 欢快的旋律,吵的司青儿脑仁儿疼。 就这时,慕大富贵很温和的对她假舅舅道:“府里人多事杂,若王妃照顾不周,你们别往心里去。待会留个本王身边的奴才在这儿,你们有什么不好跟王妃张嘴的事儿,尽管让他来跟本王说。” 慕九昱做足了谦和腔调,那脸上笑的,就跟以前忽悠水家姐妹时一样一样的。 原来,这王八蛋的这个表情,是专门对付二百五的。 司青儿在边上暗暗翻了个白眼,恰瞧见宇文若君捧了个茶壶,像是要去给慕九昱斟茶,她腔子里的好奇宝宝,忽然就觉醒了。 慕大王八蛋,你不是生来不喜女子近身吗? 就是宫宴上有婢子不小心碰了你的衣袖,你都提刀要砍人家的脑袋? 那你眼前的这位假皇嗣呢,她可是再有两步就到你身边给你斟茶了噢。 仿佛就要有一场大戏。 司青儿拭目以待。 结果,宇文若君还没靠到慕九昱身边,那位假舅舅就已经老脸拉得好长了: “若君。你姐姐喝的是奶茶,不能拿这个去添的。” 假舅舅截胡。 好戏,没了。 接下来的闲聊对话,都是男男一对一。 慕九昱像是对东丽十分好奇,所以问的比较多。 而对方问他的一些话,则都被他以温和笑脸当了答案。 “姐姐,这里好闷,咱们去花园里走走吧?” “是啊,他们男人家聊着他们的,咱们到外头去看花儿吧。” 家表妹和假姨母,忽然都很热情的邀约司青儿看花。 这是要看花,还是有事要套路她? 司青儿原不想去,但看慕九昱跟那假舅舅聊得“投契”,便挽着甜枣的手,跟上了假姨母的脚步。 大夏天的,顶着太阳看花儿? 司青儿愿意,她身边的俩枣一桃也不愿意啊。 再者云嬷嬷又相当体贴。 都没用她吩咐,打扇的撑伞的奴婢们,便忽悠一阵风的都围了上来。 “姐姐做王妃做得可真有排头。可惜啊,咱们东丽已经是旁人的天下,否则……哎呀姐姐这鞋真漂亮,这么大的珍珠缝在鞋子上,就不怕踢丢了吗?” 宇文若君装腔作势的演着单纯小萌妹,可是那演技实在没演看,弄得司青儿连接话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第307章 感情不是有人冒充你舅舅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宇文若君铆足了劲儿的把司青儿好顿夸,夸完鞋子又夸首饰,夸着夸着,就又林黛玉上身,站在花丛间孤影自怜。 “好啦。少在你表姐面前掉眼泪,没得也让表姐心里不舒坦。再者咱们没了东丽,不是还有你姐姐?” 假姨母说着便很慈爱的给宇文若君擦眼睛,两人演的全情投入,跟小学生误入了戏曲学院似得。 这一家三假货,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亮明了身份也没提任何要求。 ……看来胃口还真不小。 “你们大老远来投奔本妃,本妃心里很高兴的。只是,王府不是本妃的私产,若天长日久让你们住着,一来怕皇室里有人非议,二来也怕影响若君择婿。早起本妃也跟王爷商量了,是不是在京中买个像样的宅子,让若君有个能出嫁的地方。” 司青儿这话说得是客气又硬气。 尤其最后那一句,真是让那俩演技渣,瞬间就找不着合情合理的台词来婉拒。 “若君喜欢你,便留她在你身边多住些日子吧。女孩子家家的,能自在玩耍的日子,也就是出嫁前这两年,将来进了夫家的门,再要跟娘家人亲近,可就难了。” 不知何时,假舅舅已经学着慕九昱的样子,昂首阔步的朝她们这边走来。 那虚头巴脑的做派,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坏。 “不是还要有事要办,回去吧。” 慕九昱绕过假舅舅挽上司青儿的手,一眼都没看在场任何人,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司青儿往外走。 “哎呀这个孩子,怎么要走了也不知道跟咱们打个招呼,我这里还想着跟他们一起吃午饭呢!” 假姨母揣着热情在后头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家,而小两口是任意出入她家门的无礼晚辈。 什么是蹬鼻子上脸? “呵呵。” 司青儿冷笑着上了她的小撵,伸手摸摸慕九昱的肩,轻声道了句:“抱歉,让你见这种垃圾人。” 慕九昱闻言一笑: “抱歉做什么,其实逗逗这种蠢蛋,还挺好玩的。” 假舅舅的心愿,就是能借着亲戚关系,常在京中打秋风。 不求官职,不窥觊私产,充其量就是个没远大理想的寄生虫。 要是他永远这么老实,还很愿意一辈子捧着慕九昱聊天,慕九昱觉得真弄个宅院,把这一家当杂耍艺人养着解闷儿,也没什么的。 “养着解闷儿?就这种骗子,养着他解闷儿?这种人,今儿你认了他是长辈,明儿王府做宴,他就敢登堂露脸!再说咱们是什么人,她们是什么人,难道给骗子做外甥还好玩?感情不是有人冒充你舅舅,所以你不痛不痒。” 刚到餐桌旁落座的司青儿,气得一把抢了慕九昱的饭碗,又连筷子也夺下来: “将来你有了儿子,也要儿子叫那骗子做舅姥爷去吗?” “那不行,咱们的儿子……那咱们现在不是还没有儿子嘛。将就着玩儿一阵,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再说呗。” 慕九昱死皮赖脸的又把饭碗抢回去,坐着跟骗子聊半天,他早就饿了。 第308章 你给骗子送礼干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昨晚还说今天要把骗子清理出去呢!不是说她们不配吃你王府的粮米嘛!” 莫名的,司青儿恼了。 疾声厉色的就拍了桌子。 要不是怕抻着腰,掀了桌子也不是不行。 被她这么拍着桌子一吼,慕九昱夹在筷子上的肘子肉,就掉到了衣襟上。 门外听动静的云嬷嬷,探头往里瞧了瞧,随后甩着手绢便来给司青儿抚胸揉背: “好好的吃饭,怎么还嚷起来了?大热天的,也不怕伤了脾胃。来来来,喝点奶茶顺顺吧,顺顺就好了。” “本王不对,本王错了,本王什么都听你的啊。” 慕九昱很有眼力见的, 赶紧顺着云嬷嬷的暗示,就在司青儿面前低头认栽。 哄着劝着让司青儿别生气,便说他待会就让人去把那仨骗子打出去。 “打掉他们满嘴的牙!再折了腿脚胳膊,让她们到城外破庙里当蛤蟆去……” “算了算了。你说的也对,还是再看看他们有什么后招吧。” 云嬷嬷的劝说,让司青儿想到孕中不能动怒,于是强迫自己冷静,说完喝了半碗奶茶,便做主让云嬷嬷去选一箱子上等的礼物。 “就说是王爷让你送去的。别提赏不赏的让他们不爽,送了就回来。” 既然要看那些人的后招,光等着抻着可不是司青儿的性格。 再者她也算了自己的孕期,现在还能瞒着不说,再过一阵肚子大了,不用找府医诊脉,云嬷嬷就能算出她什么时候生孩子。 要在身子沉重之前,把能处理的破烂事都处理了。 还有可能会因为身孕而耽误的事,也要在能做的时候都做了才行。 “你给骗子送礼干嘛?还送一等的礼。” “不送一等的礼,怎么彰显您皇叔父大人的财力!再者,您要看他们后招,那就得先哄得他们放松精神。还有个事儿啊。……我还想把一半嫁妆给清河送去,王爷可有运送的法子吗?” “什……么?” 假如个骗子送礼很让慕九昱奇怪,那么给慕清河送一半嫁妆,就真差点让慕九昱噎死。 “既然东丽现任皇帝,是从宇文一族手里抢了皇位。那我这个宇文一族的后人,便用宇文一族留下的财产,多给征讨东丽的将士们加几顿好酒菜啊。王爷是我宇文一族的女婿,为岳家做这点小事,应该不会觉得为难吧?” 司青儿慢条斯理的说着,随后又大大方方的伸手抚了抚鬓边玉簪,表情清傲的道: “叔王府富可敌国,难道本妃没了一半嫁妆,后半辈子就却缺衣少穿了?” 慕九昱:“……” 这是说真的? 小夫妻俩,一个认真思考,一个等着回应,一时房里便陷入沉静。 “王妃三思吧。这事不是闹着玩的。” 云嬷嬷原本不该在主子的事上多插嘴,但想到司青儿已有身孕,便只隐晦的提醒: “女子的嫁妆,是将来要留给儿女的家底子,若现在分一半出去,将来小王爷迎亲,小郡主出嫁,岂不是都少了箱子?” “司青儿的儿女,会理解本妃的决定的。” 司青儿说完,便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慕九昱。 第309章 把这个送王爷,王爷要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如果慕九昱三思之后,决定拒绝。 那今日这事,也不会再提第二回。 如果慕九昱熟虑之后,愿意帮忙。 那么她作为回报,今晚就把有孕的消息说出来,让那慕大富贵好好开心开心。 在慕九昱这头,帮不帮,是二选一。 在司青儿心里,这事她真心提了,不管慕九昱帮不帮,她这个借用司大小姐尸身,沿用人家身份,占有人家财帛的外来芯子,将来若在地狱或者天堂见了司大小姐本人,也能挺直腰板,无愧于心。 “若你很想帮清河,咱们在京外有不少产业,变卖了折出现送去就好。对外就说是你的主意,将来就算有人非议,到底还有孝道压着,不会有太大麻烦。” “不。” 慕九昱愿意帮忙,司青儿就松了好大一口气了。 但这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真枪实弹的,送司氏嫁妆过去才行。 “那些嫁妆本就是为了求援才带来大昭,而今终于有人要去攻打东丽,就该让这些东西燃烧价值。而今是清河有心要将东丽据为己有,所以我只出嫁妆的一半。留下的一半也不是给我自己的,将来若东丽百姓有难……至于儿女们,愿意理解的都是好孩子,跳脚生气的便是逆子,管他高兴不高兴呢!” 司青儿说着,便让云嬷嬷将嫁妆单子取来。 然后推开桌上碗盘,拉着慕九昱一起,将她想要给慕清河带去的物件,一一记录。 除了名册上有的,司青儿还从卧房旮旯里,翻出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这玩意儿也不知有没有什么价值,且当个物件让人揣着给清河送去吧。” 没多大的一方玉印,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 慕九昱好奇的看着司青儿,又看看玉印,拿起来蘸红泥再摁到纸上。 东丽国玺。 四个小字,鲜红夺目。 司青儿伸手摸摸那字,只觉得字体真好看。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慕九昱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做梦都想不到,东丽国遗失十几二十年的国玺,竟然在他家旮旯里接灰。 要知道,当初多少人为了这东西…… “上回在嫁妆箱子里找到的,我看单子上没有,就另外揣回来放着了。怎么?这是个很要紧的东西?” 司青儿现在也后知后觉的有些反应过来了。 且慕九昱的眼神不骗人,能让慕大富贵瞪大双眼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了。 “送它给慕清河,就是送了东丽皇位。青儿,你可想好了吗?” 这么严肃的表情,慕九昱很少对司青儿用啊。 该说不说,还挺帅。 司青儿咽了咽,然后将玉印拿起来递在慕九昱面前: “那……把这个送王爷,王爷要吗?” “本王……” 慕九昱自然是不想要的。 他光是忙着帮慕长泽整理朝政就够累的了,要是再加上个东丽,那他还有时间跟小仙女花天酒地? 但若按着正常思路,他得了这个就该送去宫中,然后由皇帝决定,要不要去把东丽疆土纳入大昭版图。 要是绕过皇帝,把这个给了慕清河…… “假如这个真是东丽国玺。王爷。要不,你去跟长泽商量一下?” 第310章 做你自己去吧!去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颠了颠那玉印。 该说不说啊,第一次近距离触碰这么贵重的一样东西,她忽然还有点舍不得了呢? 她今生想好了要做个小富即安的闲人,可万一儿孙很有壮志豪情呢? 假如她现在能去东丽当女帝或王后,那么她的儿子女儿,将来很可能就是王子、公主,乃至下一任皇帝啊! “这个你真不想留了?”慕九昱问。 仿佛被噩梦吓醒,司青儿身子一颤,赶紧道:“留着烫手,还是送出去安心。” 慕九昱只问是不是不想留了,司青儿便明白他的意思。 转念想到做皇帝皇子之类的有多闹心,便一把将玉印塞到慕九昱手里。 “你快把它拿走。我困了,我要睡觉,……你早点回来啊。” 慕九昱:“……” 他是娶了个傻仙女? 温润羊脂玉,静静躺在掌心。 慕九昱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后扭头往床榻上望了一眼: “宫里新得了好料子,晚些带回来给你做裙子穿。” 说完, 他攥着玉印迈步出门。 咚咚咚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传到床榻上,震得司青儿直皱眉头。 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我送给你家一个国。 你就给我几块布?! 摊开掌心,玉印曾待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那股清凉。 “我这么做,也不知是让你们解气了,还是让你们失望了。但我能做的确实只有这么多。倘若没怀着这个孩子,或许还有心力去替你们争一争。可这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东丽江山,又怎能与他相提并论。……抱歉了。” 临睡前,司青儿在心中默默对司大小姐和宇文琇道了几十次抱歉,最后实在困得坚持不住,就在抱歉抱歉的循环里睡了过去。 难得有梦。 梦境里,却不是她熟悉的场景。 荒山,小桥,息壤人群如行尸走肉。 桥头一大娘,单手挥勺,另一手不停的给过桥人递碗。 “多谢你。” 只有脚步声的场景里,不知谁在司青儿耳边说了一声。 寻声望去。 一绝美女子,头戴金凤,身穿锦袍,眉宇间自有金玉雍容,正牵着个黑胖丑女孩,笑着对她挥手。 “做你自己去吧!去吧!” 呼! 司青儿醒了。 梁上,画猴子捞月的大吊扇还在徐徐旋转,房里到处微风习习,可她却满头大汗。 抬手擦擦额发间,手和脸竟都是死一样的冰冷。 “青儿。” 房门外,再次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寻声往外看去,未见慕九昱,倒是先见着满眼灯火。 竟然睡了整整一下午?!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慕九昱一进门便发觉司青儿脸色不对,凑过去在她脸上摸摸: “是不是梦魇了,脸上还有枕巾的印子呢。” “是做了个奇怪的梦。皇帝怎么说的?这事可大可小的,是否要跟朝臣们再商议?” “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起来梳洗吧。” 慕九昱说着,便亲自搀扶司青儿从床上下来。 为她拧了帕子擦脸,然后等她换了衣裳,才悄悄在她耳边道: “长泽的意思……今晚便让嘉宁监守自盗,再连夜出逃。虽说是要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但她将来时东丽的公主,在东丽百姓心里,永远都是响当当的巾帼英雄。” 第311章 那我还能回来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嘉,嘉宁监守自盗?不行!那孩子若做了这事,岂不是要生生世世跟大昭做仇人了?”| 司青儿简单想想,便知绝这不是个好主意。 且她将东丽拱手让人,可不是为了跟嘉宁做仇敌的。 再者,将来要是条件允许,她还想将来自己的儿女,能以贵宾身份去东丽游历呢! “这主意不行啊。我不同意。而且嘉宁也一定不会同意的,那孩子又乖又孝顺,打死她,她都不会愿意背这种骂名的……” “好了好了,不行就不行!外祖母的好孙孙,赶紧进来哄哄吧!哄好了明儿让你亲自去给公主送厚礼,哄不好明儿捆了塞箱子里,当石头疙瘩运去边疆!” 房门外,眼圈通红的嘉宁,一进来便扑倒在司青儿怀里。 说不出一个字,只哭得泪如雨下。 “不哭不哭,都是逗你玩的,不哭……” 虽说自己也还没哄过孩子,可搂着嘉宁,司青儿就真的好像有无限慈爱在膨胀。 等嘉宁终于不哭了,司青儿才强压慈爱,扭头问慕九昱:“你的意思是……今晚就要让嘉宁走?” “是。” 慕九昱点头,并伸手为司青儿擦擦眼角: “嘉宁本就养在你名下,这事由她出面,对内对外都是理所当然。就连清河将来可能背负的骂名,也会因此变得名正言顺。” “外祖母,那我还能回来吗?” 从前只会畏畏缩缩的小奴,而今早已在司青儿的疼爱里,变成少女该有的模样。 想哭的时候便哭,想笑的时候就笑,花朵一般的年纪,自有各种情绪中该有的美好。 “傻丫头。你早晚都是要回到你母亲身边的。你是她拼搏的动力,也是她永不熄灭的能量,你……” 说着说着,司青儿也鼻子一酸,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昨天还研究给这丫头开商铺,样板店,旗舰店,连锁店,开遍大昭疆土。 才一天,这丫头就要走了?! “不能过几天再启程吗?这一路山高水长的,总要给嘉宁张罗些东西带着啊。” “若是提前张罗,难保有人在途中做局为难。就这样悄悄的走,贪财的来不及反应,东丽那边得了风声再要有什么动作,也该是晚了。” 慕九昱很不舍看司青儿掉眼泪。 可这事若不跟司青儿明说,他又怕好不容易哄好的女人,又要多心。 眼看两人又要哭成一团,慕九昱赶紧找个话题转移司青儿的注意力: “正好前些天京中不少府邸都闹了贼,而咱们西跨院又刚得了厚礼。我想着,也好不借着这一波,试试西跨院的身手?或许交手之后对上路数,兴许能猜出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真散财,遇上假盗窃。 送嘉宁和嫁妆财物离京的同时,也试探西跨院那仨骗子,确实是很好的一石二鸟。 还有一点,司青儿深知孕妇不该长时间陷在不好的情绪里。 于是,当慕九昱换上利索黑衣,消失在窗外黑夜,她便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并飞快的开始给嘉宁张罗行囊。 第312章 嘉宁真的走了,是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外祖母,方才外公说,要我轻车简从的连夜快走,所以真的带不了这么多东西的,带不了啊……” 司青儿往箱子里装一样,嘉宁就从箱子里掏出来一样。 可司青儿就是执着的给她装啊装,恨不得将叔王府一并打包,全给她带走。 “唉!” 闷头收拾好半天,司青儿终于也冷静了些。 看着装了许久却依然空空的木箱,她忍泪问嘉宁:“有没有什么你很想带着的东西?” “有。” 嘉宁哭着点头,然后上前一把抱住司青儿:“要是能带走外祖母,叫我沿途乞讨去东丽,我也愿意!” “我的嘉宁……” 抱头痛哭的场面,又持续好一阵。 等云嬷嬷气喘吁吁的上楼来,说是要装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要司青儿下去看看。 这祖孙俩才终于彼此擦着对方的眼泪,相互搀扶着下了楼。 梧桐苑外,俩枣一桃并穷奇皕伍两人,各自举着火把,分别守护在装满箱笼的大车边上。 “这,这么多……” 嘉宁惊得瞠目结舌。 “东西再多也不如人精贵,此去山高路远,你可千万小心珍重。若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不要执着财物……我和你母亲,都盼着你一路平安……”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像是说了很久才勉强说完。 等一直在嘉宁身边伺候的婢女,捧着黑衣来伺候更换,司青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便哭倒在云嬷嬷肩头。 眼看司青儿哭得不能自已,云嬷嬷心里着急,面上却又不能明说。 最后还是嘉宁搀着她,哄她说外面火把太熏人,让她到房里先坐坐。 这一转身,便是天涯永隔。 司青儿舍不得,但顾念腹中胎儿,也只好忍了没回头。 光华璀璨的琉璃灯,照着满室落寞,司青儿哽咽着靠在云嬷嬷身上,闭着眼不看不听。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想起马蹄声。 她紧紧咬着嘴,只抱着云嬷嬷的肩,呜呜哭声应着止不住的泪,默默对渐行渐远的嘉宁道别。 “嘉宁小姐说,王妃若是想她了,就看看那支木簪。她也会永远惦念王妃,不管走在哪里,都会借着木簪,为王妃祈祷平安。” 甜枣轻手轻脚的回到司青儿身旁,说完试探着看了云嬷嬷一眼,然后悄悄的抬起右手。 啪嗒。 甜枣的手,在司青儿后颈出快速起落。 又要忍不住痛哭的司青儿,软软的倒在了云嬷嬷怀里。 “是王爷要奴婢这样做的。” 甜枣一脸不忍,说完小心的抱起晕厥中的司青儿,将她抱到楼上。 这一晚,慕九昱到天快亮也没回来。 甜枣和云嬷嬷一直陪着司青儿,悄悄给喂了两回掺了安胎药的甜羹,生怕她伤心过渡会伤了胎气。 清早,司青儿顶着两只水泡一样的眼睛,坐在床榻上看着窗外。 茫然如梦似得问甜枣:“嘉宁真的走了,是吗?” “是。” 甜枣搅着碗里的甜羹,然后蹲到司青儿身旁,劝慰道:“王爷暗地里派了很多人护卫嘉宁小姐,说是嘉宁小姐出京之后,会暂时发伪装成贩卖砂石的……” 第313章 假舅舅感激涕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王爷呢?他可回来过?” 司青儿接了甜羹却没胃口,始终望着窗外的眼睛里,朦朦胧胧又要湿润。 整宿都没回来的慕九昱,此时也是一样的眼神望着一扇半开的小窗。 窗外是西跨院的花园,窗内是假舅舅的卧房。 昨晚西跨院遭了“贼”,不禁抢了财物,还伤了假舅舅一家三口。 慕九昱是“天亮前才闻讯赶来的”,此时正一脸忧愁的为府中护卫不利,而惆怅自责。 床榻上,胸口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假舅舅,大约是失血太多,所以连嘴唇都惨白得吓人。 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生气,气叔王府的奴才们护卫没来营救。 现在看着慕九昱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又想到跟慕九昱进来的奴才说,窃贼不仅强夺了财物,甚至还掠走了府中小姐,顿时也说不出什么了。 “真不知待会要怎么跟青儿说。唉。” 慕九昱垂头丧气的拍拍桌子,然后起身朝那位真受伤的假舅舅摇摇头: “实在是没脸说啊!” 说完,慕九昱便一步一挪的往门外去了。 刚到门口又转回头,安抚假舅舅道:“放心,叔王府垮不了。日子再苦,有本王与王妃一口吃的,这里就不会缺衣少穿。好好养伤吧。” “是,嗯,好的,知道的。” 假舅舅慌忙起身,忍着胸口的伤痛回应着,看样子是打心眼里对慕九昱这话感激涕零呢。 尤其看到慕九昱在门外吩咐:“你们都听着,府里虽遭了难,但本王与王妃吃什么, 这边就也吃什么,衣食用度不许短了!可都记住了!” 假舅舅更是感动的呦,就差没爬过来给慕九昱磕几个响头了。 然而他不知道,昨晚强夺他财物的,正是慕九昱。 在他身上三刀扎出六个洞的,也是慕九昱。 甚至在他奄奄一息,就要失血而死时,抱着箱子出门,还狠狠踹他一脚的,也是此时对他关怀备至的慕九昱。 从这一天起,西跨院的饮食用度,便粉碎性骨折般的打了折扣。 偏送餐的奴才还总是一脸羡慕,说是王爷特意把有肉的菜给她们装着,生怕她们有伤在身还吃得不好。 吃得不好也的吃啊。 叔王府的餐食再不好,也好过她们从前背着弓箭在山里刨食。 梧桐苑。 从打嘉宁离了叔王府,而慕九昱也忙得一直没个影,司青儿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 “最近的甜羹总是味道怪怪的,告诉厨司那边一声,实在做不好,就不要做了。” 司青儿又一次的推开掺了安胎药的甜羹,任凭云嬷嬷怎么哄,就是一口都不肯吃。 云嬷嬷愁的吖,白头发都干枯开叉了。 她心里也知道,就算不是有身孕的人,心里烦闷,胃口哪里会好。 可她真的已经想尽一切法子哄司青儿开心,要不是怕老胳膊老腿受不了,她都想穿上戏袍给司青儿跳个惊鸿舞了。 “不行。总是这样不行的。” 莫名的,司青儿扶案而起。 然后,自顾对着半人多高的穿衣镜,摸摸脸,又揉揉腰,最后双手覆在尚未显怀的小腹…… 第314章 假的演的逗她玩儿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孕妇总是心情不好,万一孩子得了自闭症郁抑症……赶紧的!” 幡然觉醒般的司青儿,说着单手护肚走回桌边,急吼吼的吩咐道: “云嬷嬷,你去拿纸笔来! 蜜枣去张罗歌舞! 蜜桃去跟厨司说,从今个起,梧桐苑的饮食要改……” 连个招呼都不打,司青儿自爆了孕妇底牌。 其实她原是想用这事做个大惊喜。 奈何慕九昱最近太忙了。 从嘉宁出府当晚,他便忙得起早贪黑不见人,揣着个大惊喜的司青儿,愣是憋了好几天都没抓到惊喜的机会。 惊喜送不出去,但胎儿还是得好好珍惜。 恹恹多日的司青儿,坐下便是一通吩咐支使。 然后,自己给自己开安胎药。 自己给自己定药膳。 闷头忙到晌午吃了午饭,又坐着西王母的华丽小撵,到花园吊床上捧着奶茶听歌看舞。 司青儿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忙起来,午睡之后实在找不出事做,就带着云嬷嬷到花丛里去找锦盒。 说来也不知究竟是运气使然,还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脚,司青儿找到的锦盒里全是价值不菲的金玉之物,而云嬷嬷找到的锦盒里,却装的不是枯枝就是石子,勉强算是个物件的,也不过是个五彩如意结。 光秃秃的如意结,连个小珠子都没挂。 “云嬷嬷,您是今早如厕时弄脏了鞋吧?怎么忙了一下午,连个金戒指都找不来?” 甜枣站在不远处捂着嘴笑,前仰后合的样子,气得云嬷嬷暗暗跳脚。 “你行你来啊!来来来,你们仨也进来,咱们从现在开始计时,晚饭前谁的收获最丰厚,本妃就让厨司单给她烤半个羊去!” 司青儿挑眉招招手,便把看热闹的俩枣一桃都叫了进来。 主仆几人各自转悠,十步一景的花园里,顿时多了好些有趣画面。 晚饭前,几人兴冲冲凑一起查算收获。 司青儿许久没开怀的心扉,很快就在笑声里灿烂开来。 她也不知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找到的都是实打实的好宝贝儿,而其他人找到的…… 除了枯枝烂叶小石头,甜枣竟然还从个木盒里,倒出来一只活着的癞蛤蟆。 “这,……穷奇和皕伍呢?两个坏东西跑哪儿躲着看热闹呢!真是太坏了!我,我这就去打掉他们俩的大门牙!” 气鼓鼓的一跳脚,甜枣就乱蹦着满院子找穷奇和皕伍去了。 等那俩怂货哼哼吖吖的跟甜枣对打,司青儿都依在云嬷嬷身上笑出了鹅叫声了。 她心里知道,眼前这帮家伙是假的演的逗她玩的。 就拿三毛钱演技,真是叫她尴尬的脚趾头都要抠烂地砖了。 可她就是笑得停不下来,仿佛这些天缺了的欢笑,都要在这一刻补上才行。 “好啦好啦~~没大没小的,也不怕王爷知道了,罚你们倒栽葱!赶紧去找厨司备饭,今儿王妃赢了半只烤羊,老婆子我还等着耍赖蹭两口嫩呼肉呢!” 云嬷嬷笑呵呵的招呼着,一点不像伺候人的老奴,倒活脱一个馋嘴老太君。 欢快气氛,一直持续到入夜十分。 司青儿坐在琉璃窗前照镜子,感觉笑了一下午,鱼尾纹都要出来了。 “老远就闻着烤羊的香味儿了,可给我留了吗?” 很欢快的脚步声,从楼下三步一蹦的到了门口。 总是在后半夜才回来的慕九昱,今日倒是回来的挺早。 司青儿放下镜子看过去,笑吟吟的也不说话。 那恬静美好的画面,自带迷魂药似得,把慕九昱的心肝儿肾迷得差点停工。 第315章 吃不了咸菜疙瘩,想家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了身孕,您就要当爹爹了!” 云嬷嬷笑呵呵的在门口道喜。 装了这么多天的不知情,终于能光明正大的贺喜,笑成一朵金丝菊的云嬷嬷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再看还在门口赏画的慕九昱,脸上的惊喜和雀跃,更是看不出丁点的表演痕迹。 天神菩萨土地爷,他的小仙女,终于愿意跟他分享有孕之喜了,他当然是从脚趾盖到头发丝,都充满喜悦。 瞬间一抹星光炸亮了的慕九昱的眼眸,随后这家伙大猴子成精似得窜到司青儿身边,伸手便要去摸肚子。 “别用你的脏爪子摸我儿子!” 司青儿假嗔一句,小气吧啦的捂着肚子转了身,只留给慕九昱一个背影。 不让摸就不摸,现在是看也不让看了。 慕九昱绕着桌子转,一定要看司青儿的肚子,最后实在转得累了,便干脆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我的活祖宗,就让我看一眼!” 小夫妻俩,又黏糊起来了。 云嬷嬷在门外忍不住双手合十,盼着要当爹娘的两个人能长点心,可别只顾着玩耍伤了胎气。 “嘉宁走之前跟我说了,她和云嬷嬷她们陪我逃跑的事,都是你暗地指使的!还有我们去山里过夜那回,你们一直都跟着!慕大骗子,你说,你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在暗地里看着我乱跑乱撞很有意思啊?拿我当二傻子一样,养着逗闷子玩呢?” 最是温柔的纤纤玉手,拧着臭不要脸的健硕型男。 每一句说完,手指都在皮肉伤转个大圈,换一句说时,那专挑嫩肉拧的小手,便出其不意的换个地方使劲儿。 慕九昱疼得脸都垮了,偏又被腰带捆着不能躲闪。 “小姑奶奶,我的活祖宗,您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今儿饶了你,明儿又指不定拿我当猴耍了!可怜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嫁到你们王府,辛辛苦苦的给你怀孩子,你倒好啊,你拿我当猴子耍啊?!” 方才还是个刁钻小泼妇,转眼就成了哭包鼻涕虫。 司青儿的画风转变太快,慕九昱坐着窜天猴都跟不上她换戏码的节奏。 两人是哼哼唧唧的一直闹到天快亮才睡。 云嬷嬷愁啊,要不是主仆有别,她都想冲进去把慕九昱拎走,再把有孕的敲晕。 嘉宁小姐走前什么都没说! 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媳妇面前连一点脑子都没有了! 还有一个,你个怀着孩子的人,夜里不好好睡觉,磨磨唧唧的作什么妖! 云嬷嬷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暴躁了,听着屋里两人静下来不再折腾,她也不回房了,直接在门外席地而坐,掏出多少年都没碰的念珠,开始念经。 叔王府嫡妃有孕的消息,不到三天便传遍京城。 无数名帖礼盒,以及宫里一日三次的问候,结结实实的让司青儿不得不被迫忙碌起来。 “都是那个傻缺王八蛋,有孕就有孕,用得着去朝堂上瞎显摆?” 司青儿坐在廊下恨得咬牙,眼看宫里的总管走了,大长公主府的奴才又来了,她真想抓了慕九昱回来缝上嘴,看他以后还出去瞎说八说! “其实这些人王妃不见就不见了。底下奴才们推脱一声也就是了。” 云嬷嬷哄着司青儿回屋,眼角余光,像是见了西跨院那边的奴才往这边来,便嘀咕道: “那边一直都消停着,今儿怎么让奴才过来了?别是吃不了咸菜疙瘩,想家了吧?” 顺着云嬷嬷的视线,司青儿便见着了许久未见的以蓝。 这丫头自从治好了脸,好像都还没在她身边说过几句完整的话呢。 第316章 您要闹哪样,倒是快说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以蓝见着司青儿,老远就笑得唇红齿白。 到跟前先来了三个响头,然后又俯身贺喜,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在云嬷嬷的提醒下,说到她今日到这边来要干的正经事。 今日一早,慕九昱去探望假舅舅时,胆大包天的说起了司青儿有孕的事。 现在那一家三口商量了,要当面给司青儿道喜呢! 云嬷嬷没好气的翻了一眼,“道什么喜啊道喜,那种骗子咱们王妃才懒得见!” “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见她们了,既然是要当面道喜,那就去一趟。” 司青儿难得好脾气的摸摸云嬷嬷的手,然后跟她到楼上换了一套清淡衣裳,才带上以蓝一起去了西跨院。 慕九昱跟西跨院哭穷装相的事,司青儿是知道的,所以今儿见面,她不仅衣裳清淡,连身上的首饰佩物也摘了好些。 一窝假亲人,见着司青儿那是笑得合不拢嘴。 好话铺天盖地,就差没打个扳儿,直接将司青儿供起来。 但这客套话也不能一直说个没完,司青儿有耐心听,她们也没那么多词汇量可以用。 所以,说着说着,假姨母就开始关心司青儿的起居,假舅舅也问询着慕九昱的衣食住行。 不知道的,还真当她们是慕九昱的远亲,而司青儿才是那个外人儿媳妇。 “王爷日理万机,整日早出晚归何其辛苦,要是身边没有体贴的人伺候着,怕这点灯熬油的下去,再强健的身子也扛不住的……” 假姨母说着便心疼的要掉眼泪。 而那假舅舅,则唉声叹气的: “那能怎么办?青儿有孕在身,也是不能辛苦。总不能……要我说啊,不如这样!” 司青儿:“……” 您要闹哪样,倒是快说啊! 她目光灼灼的望过去,像是对对方的主意满怀期待。 “世家大族,都会在主母有孕时,张罗姬妾入府分担。而今王爷是没几个贴心的长辈,愿意在这琐事上替王爷操心了,好在还有我和你姨母!” 于文卓说着,便朝宇文若君脸上瞧了瞧,然后像是很不忍似得拉着她的手: “虽说与人做妾是委屈了,但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咱们来的这些日子,你姐姐待你好的跟亲姊妹没两样,如今她有难处,你总不能眼看她力不从心吧?再者你姐夫也是个知情重义的好男儿,想必他看在我们老两口的份上,也不会对你不好的……” “爹爹……” 噗通一声,宇文若君就哭嚎着跪了下去。 那一脸的强忍着的不情愿,演的跟刚打了肉毒素还没吸收完似得,差点把司青儿的孕吐都尬出来了。 一家三口,一起登台献艺。 哭的哭,劝的劝,最后还升华到了怒斥,外加蒲团大的巴掌使劲儿的扇。 司青儿静静的坐着,眼看宇文若君的脸真开始肿了,才慢悠悠的来了句: “别为难若君了,她好好的一个人,为何一定要委身做妾?再说她若做了叔王府的妾,那便是要入奴籍,往后连她带你们,都不再是叔王府的亲戚了。” 第317章 我们愿意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奴籍不奴籍的有什么要紧,让她在你和王爷身边照看着,我们两个老的才放心啊!” 假舅舅说得情真意切。 司青儿便也“不太好拒绝”。 但谨慎起见,未免将来宇文若君在叔王府进进出出的,惹了皇室非议。 司青儿还是痛心又难过的,让云嬷嬷将为妾和入奴籍之后的事,都详之又详的讲了一遍。 “我们愿意的!” 一家三口,异口同声。 “那好吧。” 司青儿回答的简单干脆。 不一会儿,云嬷嬷就让人拿来了投身契,并教着那一家三口签字画押。 “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就让人预备小轿,将若君抬到王爷屋里去吧。想来王爷每日来这边探望,也是与若君熟悉的,过了今夜看王爷做主,府里各处的院子都等着若君自己挑了。” 司青儿说得很热闹,转身离去时,不忘带上那几张摁了手印的契约。 “王妃真要给王爷纳妾?” 刚走出西跨院没几步,云嬷嬷就凑在小撵边上问。 看着她满脸狐疑,司青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或许真有嫡妻正室会给自己男人买小三。 但那绝不是她司青儿! 她就是脑袋被门挤爆了,也不会傻到做这种赔本买卖。 出了西跨院,她直去了前院大门口。 哼着小曲儿在叔王府门前的秋千上玩了一会儿,去抬宇文若君的小轿子,也就晃悠悠的停到了她面前。 有奴才掀了轿帘。 里面五花大绑还被堵住嘴的宇文若君,一见着司青儿便待宰肥猪似得没命挣扎。 “你啊,省省力气吧!就算你是九天仙女,叔王府的荣华富贵,不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不怕实话告诉你,如若不是本妃有了身孕不愿见血,你们仨,早就是乱葬岗上的无头鬼了!” 司青儿坐在秋千上淡淡的笑着,说完朝甜枣打了个响指,然后就闭着眼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没再看轿子里的女孩一眼。 想必那俩老骗子怎么也想不到,从西跨院出来的小轿,根本没去叔王府内院,而是现在府门口转了个弯,然后便从角门出府,直接去了京外山庄。 宇文若君签了投身为奴的契约,到了山庄做苦力,熬到住便熬,熬不住想跑,那就跟天下所有逃奴一个下场。 “这些天委屈你了,这就去吧,去把那俩骗子的黄粱梦砸碎!叫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司青儿心情很好的亲手给以蓝理理衣襟,然后就坐在秋千上继续感受阳光的洗礼。 那天慕九昱跟她说,已经确定这俩骗子的身份,男的是个会些身手的太监,女的是宫婢。 两人从前都是很被东丽长公主宇文琇重用的,后来司老将军诱骗宇文琇去北境后……这两人抛下宇文琇自己逃了。 那天,慕九昱问:“这种不忠不义的混账,不配继续活在世上!你想让他们怎么死……” 死? 司青儿睁眼看向万丈碧蓝,嘴角淡淡一抹笑,让她整个人都像画中小仙一般幽远。 不忠不义确实该死。 第318章 一定会有人去叫那俩无赖好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但这不忠不义的两个人,毕竟还给过司大小姐几件衣裳几个饼。 西跨院里的俩骗子,前脚刚送走宇文若君,后脚还没来得畅享他们的美好未来,便被从来都和颜悦色的以蓝捆上了拉粪的马车。 “大昭律法严明,皇室规矩更严,妾是贱奴,贱奴的父母,不配在主家的房檐下居住!” 专供粪车出入的角门外,以蓝一脚一个踹骗子下车,然后退步关门,利索的连个哭喊的机会都没给那俩骗子留。 傍晚,宫里照常问候的总管又来了。 司青儿正忙着跟把以蓝当洋娃娃打扮,便让云嬷嬷过去见见。 其实一日三次的问候,也就是几句话的事,结果云嬷嬷去了好半晌。 看着云嬷嬷阴沉沉的脸色,一问才知,竟是那俩骗子在王府附近跪着哭诉,弄得整个王府大街都乌烟瘴气。 照道理,这俩骗子要是敢作妖,王府侍卫过去踹两脚,或者直接丢出王府大街,也就完了。 偏他们哭的是叔王妃无情无义,跪的却是大长公主府门前。 慕九昱不在,谁敢去大长公主府门前踹人? “大长公主府就干听着??没人驱赶?” “没有。雪寒小姐新丧,大长公主都闭门谢客好些天了。” 司青儿:“……” 慕九昱不在,大长公主不管,难道就奈何不了那俩无赖了? 搓搓手,挠挠头,有心吩咐人去将那俩无赖赶走,想了想,便又捧着安胎药看新得的逗趣儿话本去了。 “王妃,您这是不管了吗?” 甜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女主子,这事要是换了她,早就让人拎着狼牙棒过去…… “哪有女人家家乱管外面纷杂的,本妃是个懒散的,连内院的琐事都不过问,外头的事啊,留着王爷去操心吧!” 司青儿说完便捧着安胎药,继续看话本,看几行,喝几口,悠然自得。 甜枣算是明白,云嬷嬷为什么总说白头发会开叉了。 这何止是白头发能愁得开了叉,就是秃子都能愁得头皮爆血花啊! “好啦,本妃都不闹心,瞧你憋的那个难受!实在待不住,你就去大长公主府边上找个角落等着,一定会有人去叫那俩无赖好看!” “真的假的!” 甜枣不信,但又看看窗外。 她想去看看,等不到谁替王妃出气,那她就…… 想到这,甜枣真就出府了。 刚到大长公主府附近,便听见乱糟糟的哭声里,有个熟悉声音在咆哮: “舅什么舅?姨什么姨?本王之妻是皇族贵眷,你们要认亲,先去敲一敲宫门外的登门鼓,滚了钉板跪了火刑,若是最后查出来确实是王妃亲人,再来门前叙旧情。” 咆哮声之后,便是好一阵没了命的哭嚎声。 甜枣从大树后头探出头,便见邓泓身后的两个侍卫,正毫不留情的踢踹那俩无赖。 没多大功夫,那俩无赖的嘴里就没了动静。 动手的侍卫就拎死狗似得,揪着那俩的无赖的头发,将他们拖向王府大街之外…… 第319章 抠出来你自己揣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看够了吗?” 疏忽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树下响起。 甜枣一个激灵,险些从树上跌落。 “看够了就回去给你主子禀告。记得说得来劲点,也好让她解气!” 慕九昱扫了甜枣一眼,然后慢悠悠的翻身上马,带着邓泓朝叔王府门前走去。 这种事,还用慕九昱特意说? 甜枣的转述能力,比天桥说书的还牛掰。 抢先赶在慕九昱回梧桐苑之前,她就说卖艺似得,把司青儿逗的那个笑啊! “好了好了,你再说下去,咱们叔王府的奴才,都要成了钟馗了!还一脚把人踹上树,你怎么不说一脚把人踹上了天呢!” 司青儿笑着前仰后合,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好想找个做笔录的人过来,把这丫头胡编乱造的东西都记下来,下回无聊了就让人照着说书。 “唉!” 司青儿不知又想到什么,叹息间擦擦眼角的泪珠子: “真是可怜啊!可怜本妃有身孕,不能出去亲自看一看。” 正讲得来劲的甜枣,闻言干巴巴的咽了咽,心说,奴婢说得这么热闹,您怎么还叹上了,别待会王爷回来以为奴婢说得不够好,再罚奴婢去花园里倒栽葱啊。 她私心里正嘀咕着,楼梯上就响起了慕九昱独有的轻快脚步声。 一天没见他的小孕妇,还真是想的厉害……快步上楼的皇叔父大人, 只恨自己不会飞。 “听说你骗了无赖崽子,直接丢山庄里做苦力去了?哈哈哈,真是解气,本王已经让人给她送去了十斤沉的脚链子!” 刚进门,还来不及洗手净面,慕九昱便急吼吼的往司青儿身边凑。 嘴里说这话,眼睛盯着司青儿的肚子一个劲儿的看:“好像是大了点啊。明儿做几套新裙子穿吧,别把儿子勒着了。” “你就怕衣裳勒着你儿子,却不怕他长起来撑着我的腰吗?就知道心疼小崽子,来来来,抠出来你自己揣着……” 司青儿没好气的就要用手抠肚子,吓得一屋子人慌忙过来把她拉住。 慕九昱更是吓得魂都飞了,扑上来一头护在她腰间: “我的活祖宗,你可消停点吧!” 热烘烘的大脑袋,死死贴着肚子。 司青儿低头呸了一句,很不开心的翻白眼: “看看,这是生怕崽子有个好歹呢!皇叔父大人,您可真是个好爹!” “不,不是怕孩子有事,是怕你真把自己挠疼了啊!上午新修的指甲……” “ 你怎么知道我刚修的指甲?” 慕九昱:“……” 云嬷嬷:“……” 是啊,他早出晚归的,怎么知道的? 短暂莫名的寂静,维持了快三十秒。 然后慕九昱红着脸压低声音,不太情愿的回答:“特意让人看着的。看你都在做什么,再上午下午轮班到宫里跟我说。别误会啊,我不是要监视你,我是陷在朝务里脱不开身,可又实在想你……” 连个招呼都不打,皇叔父大人就撒了狗粮。 云嬷嬷撇撇嘴,伸手拉拉甜枣的袖子,便绕着座椅出门去了。 第320章 倒不是宠爱,反是谋害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为什么不把那俩无赖也拉去做苦力,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慕九昱像个膏药,贴在司青儿身耳鬓厮磨,嘴里说别人是无赖,其实他自己也没离开无赖的行列。 第八十九次,将肚子上的大爪子挪开,司青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皇叔父大人法力无边,能不能帮忙让那俩无赖多吃点苦头?要很凄凉无助的苦头,但是不能让他们死。” 话刚说完,司青儿便抱着那只,总要在她肚子上摸啊摸的大爪子,睡着了。 梦里,她骑着慕大富贵的肚皮,风火轮一样的狂扇巴掌,并恶狠狠的警告他: 不许摸肚子! 你想让我儿子脐带绕颈吗! 一宿都是气焰嚣张的梦。 醒来,想看看慕大富贵的脸肿不肿,摸着的只有微凉枕畔。 转而才想起,在他梦里哭哭哀嚎的王八蛋,天不亮就出门去了。 专心安胎不问俗事的司青儿,不知道慕九昱为何越来越忙。 而王府里的奴仆们,也是都是从早到晚只把哄司青儿开心当一等大事,至于府外巨浪滔天,她们知道的很少,知道的也是不知道,反正不管外头发生任何事,都没人敢在府里议论。 又过了几天,一场大雨洗礼了燥热,似乎盛夏的尾巴被初秋个咬骨折了? 慕九昱从忙得不见人,更变得神出鬼没。 有时候回来换一身衣裳再摸摸司青儿的肚子,便又忙三火四的出门去了。 几天又几天,忽然有一天,司青儿的肚子就有些显怀了。 “不能再这样!……别的也就算了,我得自己走路,每天得让我自己走走才行!” 这才刚显怀就被奴才们伺候得快要不能自理,日常贪享受的司青儿,终于忍受不住了。 可身边一个个奴才都得了慕九昱的吩咐,除了吃饭没嚼着喂她,上厕所没坐下替她,其他任何事都坚决不让司青儿自己动手。 早起照镜子的时候,司青儿还在哀嚎,觉得当初在叔王墓里“千辛万苦”才减下去的肥肉,一天天跟要变本加厉似的又贴会来了! “你们不信就去叫个府医稳婆接生婆来!问问是不是孕妇自己不走动,将来生孩子就很艰难?去啊,现在就去!” 要不是怕摔下来伤了胎,司青儿都想自己往下蹦了。 她实在闹得厉害,云嬷嬷只能招呼抬小撵的奴才先把小撵放下: “王妃别动气,咱们这都是为王妃好啊。” “我的嫡亲祖嬷嬷,您好歹也是见了许多世面的,怎么也跟她们一样?难道豪门大族里,金贵女眷因产而死的例子还少吗?一尸两命的怕也很多的吧?” 这一番气话,吓得云嬷嬷脸都白了: “哎呦我的天神,快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可不能说的!” “我也不想说的,可我不说你们非得逼着我不是吗?” 司青儿真是无奈又无辜,这照顾截瘫人士的方式照顾孕妇,这谁受得了啊! “依着王妃的意思,九九严令叔王府上下将您当菩萨供着,倒不是宠爱,反是谋害了?” 猝然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青儿孙胜望去,随后赶紧走下小撵,并毕恭毕敬的朝那说话之人施礼…… 第321章 怪不得九九拿你当个宝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长姐怎么想到要来叔王府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青儿好到门前接您呢!” 司青儿打着笑脸往大长公主面前走去,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大长公主像是情绪不太好? 再者,不都说雪寒死后,大长公主就一直伤心不愿见人? 怎么今儿不仅出来见人,还出了公主府,亲自到她们叔王府里来了呢? “哪敢劳烦叔王妃亲自迎接。” 怕什么来什么,大长公主真的说话很阴阳怪气。 “长姐是有事要与青儿说吧?” 明人不说暗话,明知对方来者不善,还磨磨唧唧兜圈子,那不是司影后的性格。 大长公主也是么想到眼前孕妇如此干脆,冷冷淡淡的笑了笑,便问: “你给九九纳妾了?还禁足妾身不许出门?还恩将仇报,将旧日恩人打成残废,赶去穷街陋巷?” “啊?长姐您今儿来,就是为这事儿啊?” 差点以为自己犯了国法要被休妻的司青儿,闻言顿时心下一松。 随后,笑呵呵拉上大长公主的袖子,娇声解释道: “不知长姐在哪里听了这等浑话,什么妾室不妾室的,没有的事儿啊。” 她死皮赖脸的顺着袖子挽住大长公主的手,然后贴着大长公主的肩,一边带着她往树荫下溜达,一边将那老少骗子的事,说给大长公主听。 “纵使是这样,你打死他们,或者都丢去山庄做苦力都行,为何要将人赶到街上?你可知悠悠众口何其骇人?如今满京城都知道你叔王妃忘恩负义,九九的名声也被你连累……” “长姐别恼,这事确实是青儿思虑不周,青儿知错了。” 知错认错的好宝宝,姣怯怯的摇着大长公主的手,可怜巴巴的一双眼,没一会儿就搞得大长公主说不出责怪的话。 “长姐向来清净,这事能闹到长姐耳朵里,应该真到了很不好收场的地步了。不过……” 司青儿神神秘秘的眨眨眼,然后凑在大长公主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你啊!怪不得九九拿你当个宝!” 亲自上门来问罪的大长公主,在叔王府陪着司青儿吃喝散心到很晚才走。 次日一早,司青儿起了个大早,没开始梳妆,便招呼甜枣到跟前: “记着,今儿让你出去,可不是为了赏你看热闹的!你得把看到的热闹好好给我讲了,才算你完成本妃的交给你的任务!去吧!” 司青儿塞给甜枣一小袋鱼皮豆,让她看热闹的时候好有零食嘎巴嘴儿。 甜枣出门时,将信将疑,慢吞吞。 回来时,脚下生风,满脸兴奋。 “还好王妃催着我去,不然都挤不到前排位置……那场面,那真是老震撼了!” 甜枣进屋便先喝了三碗水,司青儿给她的那袋鱼皮豆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干巴了。 再加上她又看得实在兴奋,回来一路又几乎是跑着的……三碗水没够,又讨了半盏司青儿的奶茶灌下去,这才浇灭嗓子眼里冒着的烟。 而一边等不及要听个故事的蜜枣,终于也在她撂下小碗时,一巴掌呼在她歪了簮钗的后脑勺:看了什么大热闹,还,不,快,说! 第322章 京兆府当日开堂,做了公审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整个人被那巴掌拍得踉跄,这才后知后觉的看清周围一帮姐妹快要吃人的脸色。 “我说,我这就说……” 甜枣缩着脖子如实招来。 她看的大热闹,不是别的,是激起满城百姓正义感的俩无赖,今儿一早,因为攀诬皇族,已经被京兆尹府抓去审问。 因着此事实在影响皇族颜面,所以京兆府当日开堂,做了公审。 公审。 就是敞开府衙大门,让路过百姓都能亲眼看到审问过程,知道审问结果。 据甜枣不夸张的说,看热闹的百姓差点把府衙大门都挤掉了。 这丫头有上回添油加醋的经验,这回也是讲的眉飞色舞。 当她说道俩无赖被府尹的问题绕昏了头,失言说出假扮舅舅姨母的丑事时。 蹲在司青儿脚边一直揉肚子的蜜枣,磕磕巴巴的追问:“那些围观的百,百姓,从哪里弄的烂,烂菜叶子啊?这年,年头看热闹还自带暗,暗器的吗?” 甜枣问言也是笑的呲牙: “别提什么烂菜叶子了,有个老妈妈听得来气,多少天没洗的裹脚布都扯下来砸那俩无赖脑袋上了!那场面,元宵逛庙会都没这么热闹!” 相比这些没见过大场面的丫头们,云嬷嬷到底还是镇定多了。 她耐心的又听了一会儿,然后才在甜枣说起,不知谁家孩子带粑粑的尿布扬了衙门满地,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插嘴:“那俩无赖承认假冒,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当庭打板子啊。打完了那俩无赖也就还剩半口人气儿,哼哼唧唧的把话往妾不妾的事上扯,京兆尹大人就拿出她们当初亲自签字画押的文书,然后让衙役用竹竿挑着,给围观百姓们看……那俩无赖口口声声说她们娇养出来的女儿多金贵,也承认那文书是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签字画押的,可在场不少百信都是识字儿的!” 甜枣嘿嘿的笑着,知道这里头的玄机,除了司青儿和云嬷嬷,其他人都不知道,便歪着脑袋吊胃口,直到蜜桃鞠躬作揖的求她,她才噗嗤噗嗤的笑着揭谜底: “文书上写明了,她俩以三两银子卖女为奴,保证事后无论生老病死,绝不到叔王府搅扰。有人念出这些的时候,那俩无赖都傻了……” 所以,最后又是一顿板子。 “下大狱了??” 云嬷嬷问。 一重重蒙骗污蔑之类的罪名,都够那俩无赖死多少回了。 终于说道大结局,甜枣脸上的笑就没那么灿烂了。 “京兆尹说,本该将他们斩首示众的。但叔王妃娘娘有交代,说是不让她们死,也不想浪费朝廷粮米将他们养在大狱里,所以就当庭将人轰到街上,继续让他们在京城街巷上当爬虫。” 到了这一部分,甜枣说的就不太热闹了。 云嬷嬷听得也有些失落,呢喃着问了句:“就这样?” “啊。就这样。衙役把人轰到街上时,官差还跟围观百姓说了,爬虫自己活不下去饿死了,那是爬虫咎由自取。但要是哪个百姓伤了她们性命,大招律法,杀人偿命,谁都不能例外。” 第323章 本妃又不是鱼,游什么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哎呦,那要是这么说,要是谁好心给他们吃几口剩饭,害得他们噎死了,那也得给他俩偿命了?” 蜜枣说着一拍大.腿,然后伸手便戳甜枣的后脑勺,祖奶奶打重孙儿似得,一戳一吼的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知道提醒围观百姓一声?这要是哪个百姓因此获罪,岂不是平白给俩无赖当了垫背?!” 甜枣脑袋后面的发髻,终于被戳掉了。 簪子珠花掉了一地,一边蹲着捡,一边委屈解释:“你以为我不想说的吗?当时那场面,这话轮不到咱们说,硕亲王府和大长公主府的奴才们,就已经在那公开敲锣警示了。” 得罪叔王府的俩无赖,他们作恶不成便愚弄百姓,拿满城百姓的善良正义当枪使,现在又被硕王府和大长公主府公开厌弃。 说是容他们在京中活着做爬虫,到这地步,他们难道还能在京城混到几口好饭? 就这凄凉结局,还真是不如菜市口找个屠夫手起刀落……咔嚓! 一了百了,还少遭些罪。 “哎呀,这丫头回来说的都是什么,又是裹脚布又是扬粑粑的,脏死了!走走走,赶紧伺候本妃沐浴!” 司青儿听够了,便起身回房。 云嬷嬷也赶紧搀着,并小心的帮忙提裙摆。 后头跟上蜜桃和蜜枣,一个吆喝人送热水,一个提花篮揪花瓣。 咋清早跑出去看了热闹又回来回报的甜枣,直到以蓝提着一桶热水往楼上走,这才后知后觉的原地跺脚: “这就都走了?王妃,王妃这是卸磨杀驴!” 楼梯拐角,蜜枣丢下来一个空桶:“好驴儿,热水不够用,快去再提一桶!” 甜枣慌忙接住水桶,转而皱眉跺脚的道:“哼!你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 楼梯上,蜜枣闻言挑挑眉,慢声细语的来了句:“你敢到门外跟咱哥说一遍吗?” 甜枣:“……” 不敢,打死也不敢。 舒舒服服沐浴更衣之后,司青儿就没再下楼。 不光这一天没下楼,次日起又是三日,都没下楼。 第四天早晨,除了甜枣等人,慕九昱都忍不住让人送了亲笔便签: “秋高气爽,何不园中畅游?” 司青儿看完便签直接丢去一边。 “本妃又不是鱼,游什么游?!” 又过了一会儿,琉璃窗外的小花盆里好像是多了一块琉璃渣。 司青儿捏着琉璃渣在阳光下照照,随后心情很好的对着镜子,单指轻轻戳肚皮:“儿啊,娘静你好几天了,一会儿咱俩出去玩儿,记得要听话噢。” 半个时辰之后,叔王府后院的角门里,看门的婆子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再看停在门里的小轿边上,一众奴仆,从老到小都是拉着一张很不情愿的脸。 “再不走,本妃叫人把你们都拉去山庄里做苦力!” 轿子里,好几天没下楼的司青儿,再次冷言冷语,说完还用力敲着轿子,示意抬轿子的人快走。 劝了大半个时辰口干舌燥的云嬷嬷,再次顶着压力,瑟缩着提了个建议:“要不还是等王爷回来……” 第324章 听说你们最近过得很不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既然你们都是他慕九昱的忠仆,日后便不要到本妃身边转悠!本妃也不是非要有人伺候有人抬着才能走的!” 说着,司青儿撩起轿帘便要下来。 眼看那镶珍珠的薄地绣鞋,就要踩到轿外石板。 云嬷嬷哎呀一声,赶紧上去将司青儿拦住: “就不能等王爷回来再出去吗?” “不能。” 司青儿很平静的看着云嬷嬷,然后又把胳膊往外拽:“嬷嬷再要拦着,我可真生气了。” 她是主子她最大。 云嬷嬷等人规劝不住,也只能照吩咐办事。 待到出了角门,问司青儿要去哪里。 司青儿很淡定的说了个地方。 抬轿子的奴才一听,差点就吓尿了。 “王妃,换个地方吧!那种地方太脏了,咱们不去啊。” “就是啊王妃,您要是真在府里待得无聊,咱们去东跨院玩啊,那里您还从没去过呢!” 日常掐架的俩枣,头回这么团结。 再加上蜜桃和云嬷嬷,以及最近才时常在司青儿身边伺候的以蓝,一个个都三言两语的劝着不让去。 “本妃是有正经事要做,你们若是嫌那里脏,便不要跟着就是了。” 司青儿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云嬷嬷头一个闭了嘴,随后瞪着其余几人,硬是把所有人的抗议都压了下去。 “走吧。” 司青儿一声令下,枣红色的小轿便走了起来。 出大街进小巷,拐了好几个不太好拐的弯,眼前是一个乱糟糟的菜市。 “去把那俩无赖提过来。” 司青儿往外吩咐了一句,轿子边上的奴才们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邓衍,便钻进了乱哄哄的人群。 没一会儿,铁着脸的邓衍,便一手一个的提了无赖丢到小轿前头。 秋高气爽时节,菜市场不怎么和谐的气味儿,顿时因这俩无赖而变得更难闻起来。 “听说你们最近过得很不好。” 司青儿单手撩了轿帘一角,并未露出脸来,但那两个早已在世人唾弃中狼狈得不成人形的无赖,猛然听到司青儿的声音,顿时哭着爬着的认错忏悔。 “其实你们犯下的罪责,足够送你们去地狱转好几个圈了。” 司青儿的声音清冷悠远,说完,撂下轿帘,并吩咐了一声:“既然他们知错了,就让他们一家团圆吧。” 邓衍俯首应答,转身踹开一间门窗紧闭的小铺,并从里头揪出个人来。 被拎出来的女孩十六七岁,干净布衣,整齐的头发,嘴角沾着几星点心渣。 细长的眉眼,一见着地上趴着的两人,顿时挣扎起来: “我不认识她们,我真的不认识她们……这种黑心肝的无赖怎么还没死,快别把我往他们身边拽……” “瞧啊!这结局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司青儿在轿子里冷笑两声,然后丢出一个盒子在那俩无赖面前,语气淡然的道:“你们虽可恶,但也在山野里怜悯过本妃几回。现在本妃知恩图报,给你们白银三百万两,并临街小铺一套,就当是还了你们当初那几个饼子的恩情吧。” 第325章 十八层地狱的体验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扁扁的一个小木盒,在地上摔掉了盖子。 里头压成一叠的万字头银票,迎着朝阳,熠熠生辉。 “啊呀,爹娘还不快给王妃磕头!当初不过几个饼,现在却换了几百两银子,还有这铺子,哎呦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旺铺呢!” 前一秒还坚称不认识地上两人的泼皮女孩,忽而变脸成了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围观百姓里,有人笑出了声,也有人寒声唾骂。 但更多的是一些窃窃私语,都在说叔王妃真是大度又豪气,就这样的一窝无赖,竟然甩手就给了巨款做回报。 “走吧。” 三百万两并一间旺铺,究竟是巨额回报,还是十八层地狱的体验票,谁知道呢? 敲敲轿子,示意奴才们回府。 等小轿在街上调了个头,并稳稳朝着叔王府的方向走去,司青儿悄悄用脚踢开轿帘一角,满眼新奇的看向轿子外街景。 若不是有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或许她没耐心等慕九昱倾情告白,便已经逃出京城。 现在大约是在不知何处的街巷里,过着与轿外百姓一样的民间生活了吧? 而今,缝着银票的肚兜和鞋垫,早不知塞去哪里。 取而代之,整日被她当宝贝护着的,只有日益见长的腹中胎儿。 难得出府,也难得身心畅快,司青儿索性让奴才抬着她多转几个热闹街巷。 有邓衍在边上走着,轿夫们胆子也大了许多,只是拐弯时还是很谨慎的,尽量往宽敞干净的街上绕,其他那些人头复杂的闹市,是打死都不敢多走半步的。 仅仅如此,司青儿便也很知足了。 偷眼看着街头巷脚间,各色门脸,各种商贩,京城之内的繁华,让整日憋在偌大王府里的司青儿,近距离感受人间烟火气的新鲜滋味。 “不好了!快,快退!” 正稳稳走着的轿子,忽然在一声惊呼后变得颠簸。 忽悠转了个大圈后,轿头猛地又往另一个方向转去。 司青儿毫无防备,要不是轿子里做了扶手还堆了好些软枕,她差点都要从轿子里摔出去。 单手护着肚子,另一手紧握扶手,司青儿感到剧烈的一阵心慌: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王妃快出来,咱们不能回府了,快出来……” 撩开轿帘将想将她抱出的是甜枣,然那熟悉无比的小手还没到跟前,噗噗两声利器刺穿衣裳的声音后,甜枣急切的脸便僵僵的扑向司青儿脚下。 “甜枣!” 司青儿疾呼着刚要将那丫头拽起来,触目便见两支墨色长箭,竟深深刺在那丫头腰间。 抬眼再看轿外…… 纷乱的人群,盲目逃窜。 还有几十步之外,身披铠甲的将士,毫不留情的在朝马蹄边的百姓挥刀。 “兵变了!王爷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王妃,快,快出来……” 蜜枣是怎么从轿子里将司青儿拽出的,又是怎么带着她跟着人群逃进一间茶楼的,司青儿都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些将士们挥刀和射箭的狰狞,以及受伤百姓倒下时的惨状。 第326章 甜枣还在那里,甜枣……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为什么?那些不是大昭的将士吗?为什么大昭的将士要杀大昭百姓?就算是宫变夺嫡什么的,也不该拿百姓开刀啊。” 司青儿做梦似得嘀咕着,与蜜枣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因为紧张而沁出冷汗。 茶楼里挤了很多人,男女老少或贫或富,在这时都是一样的惊恐。 蜜枣没敢在这里唤司青儿王妃,用力护着她不被挤到,并悄声在她耳边安慰着: “别怕。那些应该是受灾州府里出来的起义军,咱们只要躲在这里别出去,他们发泄够了就会走的。” “受灾?起义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司青儿依稀记得,慕九昱曾嘀咕过一回,哪里干旱,哪里水患? 记不清了。 但是,因为天灾便有将士起义? 这种事只有在朝廷拒绝赈灾时才会有吧? 可慕九昱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难道不是赈灾,都是忙别的去了? 从来不理府外繁杂的司青儿,现在也是满心茫然,好不容易盼着外头杀人泄愤的起义军走了,这才软着两条腿,在蜜枣的搀扶下走出茶楼。 之前还热闹繁华的街巷,此时已天翻地覆。 遍地血迹,死伤无数。 远远瞥见自家的小轿,司青儿反手一推蜜枣的手:“甜枣还在那里,甜枣……” 蜜枣闻言咬了咬嘴,但还是没往那边去:“别担心,会有人带她回去的。” 说着,她毅然带着司青儿顺着人群往街外走去,没走几步看到蜜桃搀着云嬷嬷,便悄悄的眨眨眼,然后分作两路,继续前行。 看似没头没尾往外逃窜的人群里,前面三五步的地方,走着蜜桃和云嬷嬷,后头两三步的地方,走着脸上抹了锅底灰的邓衍。 司青儿尽量护着肚子,小心的走在蜜枣身边,每一次迈过地上的尸体,心窝里都忍不住的阵阵发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人群变得松散了许多。 再看去往王府大街的方向,更是鲜有行人。 “咱们现在回去的话,目标实在太大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身,等……” “好。” 司青儿实在走不动了,没等邓衍把话说完,便赶紧点头。 距离她们最近的便是东街,穷街陋巷,遍地脏乱,明显已遭了起义军的洗劫。 “起义军来过了应该就不会再来,主子坐下歇歇喝点水……” “现在还不是能歇脚的时候。云嬷嬷,你腿脚不好,让蜜桃在这里陪着你。若有人问了,就说是城外山庄的奴才,进城来卖山货的。蜜枣,你在公主府和王府人头都熟,一会儿你假扮成逃奴,到王府附近盯着,确定安全了就回来接我。邓衍……” 司青儿走在街边墙根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吩咐完蜜枣便看向一直与她们保持距离的邓衍: “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宫里没事,早就有人带兵出面了。但你看,到现在都一个多时辰了,不管是宫中还是京兆尹,都默默无声。我怕今日这事并不简单,你想法子混到宫里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王爷……” 第327章 没有温度的尸体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如果王爷平安无事,只是晚一步才得了外面的消息,那便天下太平,倘若宫里……你一定要找到他,好好守护他!” “王妃……” 邓衍没想到,这样的时候,看起来羸弱慌乱的司青儿,竟能想这么多。 再顺着司青儿的分析往京兆府的方向望了望,他铁青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不好的表情。 “可是,可我们要是都走了,您怎么办?您怀着身子,总不能一个人……” 蜜枣紧紧攥着司青儿的手,一百个不放心在她脸上跳动,说话间已经红了眼圈。 其实司青儿也不确定,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行。 但这时候,只有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合理的决定。 “快去吧!再这样聚着,只会让我更危险。难道你想害我和孩子吗?” 司青儿重重的捏了捏蜜枣的手腕,然后推着她往王府大街的那边: “千万小心。我等着你回来接我。” “好。” 蜜枣使劲的点头,然后咬着嘴朝邓衍道:“哥,你也小心些。甜枣怕是不行了,别留我一个人……” 这是她头一次当着司青儿的面对人错用了称呼,然,在场诸人又有谁会在这时,责怪她坏了叔王府的铁律。 邓衍听到蜜枣的话,很少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些许怜惜。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怜惜,之后便是重重的一句:“好好做你的事,别坏了规矩!” “嗯。” 蜜枣哽咽着咬咬嘴,搀着司青儿将她塞进一间没人的小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翻墙走了。 蜜枣走后,蜜桃也遵照司青儿的吩咐,带着云嬷嬷寻了个无人的空铺子暂时落脚。 空寂的小铺子里,司青儿强装镇定的看着云嬷嬷和蜜桃离开,再目送邓衍远走,然后才默默的收回视线,并扭头打量她藏身的这间小铺。 巴掌大的铺子里,靠东墙竖着个布满抽屉的货架。 当归、黄芪、丁香……药材不是很齐全。 对着货架是半截火炕,可惜炕上没有她想找的水壶。 有炕能住人的铺子,怎么可能没有水喝? 司青儿起身走到小炕边,掀起炕边的一块门帘,结果这无意一掀,就差点让她当场呕吐起来。 门帘后头,触目便是个赤裸妇人倒在血泊。 诡异的姿势,狰狞的表情,无一不在诉说她临死前遭遇的凌.辱。 “抱歉,抱歉了……” 司青儿的心,从没像现在这么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抱歉些什么,可就是忍不住的想对着那尸体说抱歉。 颤着手从地上捡起破碎的衣裙,想要帮那女子穿起来时,才发现那些衣裳早就破碎的不成样子。 “别急,别急,我去找……” 司青儿扭头出来,先到货架上乱翻一通,然后又扭头去炕上找了两圈。 太过强烈的惊吓,让她的脑子有些迟钝。 终于在炕边的小柜子里,翻出两套干净衣裳,她才抹抹脸上不知何时掉落的眼泪,然后抱着衣裳到帘子后头去给那尸身穿戴起来。 没有温度的尸体,因血污而散发淡淡腥气。 第328章 很没骨气的低下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扭头又找了木盆取了清水,就认真的为那女子擦拭身体。 天色渐渐暗淡,去王府大街打探消息的蜜枣,迟迟没来。 躲去其他铺子里的云嬷嬷和蜜桃,也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司青儿坐在小炕边上,手边是盖着被子躺在炕上的尸体,右边是不敢紧闭的房门,两眼望着窗台上光秃秃的蜡烛。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起义军在街上闹事几个时辰了,此时怕是整个京城都被地毯式糟蹋个遍,为什么一直没听到有府衙出面的动静。 还有这条街上原来的人呢? 全都被起义军杀死了? “王妃,咱们不能再在这呆着了,起义军好像是反扑回来了,咱们得走了。” 茫然间,蜜桃的声音在铺子后头响起。 司青儿慢半拍的往帘子后头望去,然后便见换了一身难看布衣的蜜桃,正抱着个小包袱朝她走来。 “听声音已经很近了,咱们得快点。” 蜜桃说着,便搀起司青儿,带着她到后头快手快脚的帮她换了身布衣之后,便将原本的衣裳一股脑塞进灶洞: “不能让人发觉咱们来过的痕迹,那些人的鼻子可灵着呢!” “云嬷嬷呢?” 司青儿抓着蜜桃的手臂,就像是抓到了主心骨,跟着她由小铺后门溜出来,便往远离街巷的方向走着。 而蜜桃则紧张的看着脚下搀着她走,一直到快要钻进一片荒林,才抱着司青儿的胳膊,悄声道:“云嬷嬷扮作乞丐先走了。回府不一定走正门,云嬷嬷是王府的老人,自有她的法子能回府。说不定比咱们回的还要快几分。” 这话,乍一听还挺可信的。 但走了一会儿,司青儿便觉得,蜜桃这话八成是在宽她的心。 “你跟我说实话,云嬷嬷到底去哪儿了。” “她扮作乞丐先一步回府了啊。” “她要是能回府,还用得着扮作乞丐?要是她有更好的法子能回府,那咱们还往这破林子里钻?” 司青儿拉下脸来瞪着蜜桃,一直瞪得那丫头心虚,才终于听到一句实话。 云嬷嬷怕有人说出叔王妃曾在市井出现的消息,所以她已经回之前丢弃小轿的那条街上去了。 “云嬷嬷不是莽撞的人,她不会自寻死路的。不跟您说实话,是怕您舍不得她受苦,不肯跟奴婢走。” 蜜桃红着眼圈拉住司青儿的手,像是生怕司青儿会扭头回去找云嬷嬷。 倘若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儿,司青儿八成真的会转头就回去找云嬷嬷。 但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很没骨气的低下头,并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云嬷嬷一定会没事的。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的孩子还等她抱着玩呢,她一定会没事的。” “是。云嬷嬷一定会没事。” 蜜桃不敢让司青儿看到她掉眼泪,接着扭头查看地形的功夫,扯了袖子擦擦眼,然后就扶着司青儿继续往荒林深处穿行。 荒林的尽头,是叔王府东跨院的院墙。 跟其他院墙下种了荆棘一样,这边的荆棘也坚守职责,不肯放任何人轻易上墙。 第329章 儿啊,你爹爹现在在哪儿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隔着院墙和大大的跨院,听不到府里的动静。 但隔着灰暗的天光,不难看到仿佛大门的方向,正亮着无数晃动的火光。 “这里没人会注意,你悄悄摸到前头看看情况。记得快去快回。” 蜜桃不肯留司青儿一个人在原地。 可真要在这里等一宿,她又怕被人寻出踪迹,害有孕在身的司青儿做了瓮中之鳖。 “这样,我钻到墙根下坐着,你抱些树枝棘刺什么将我挡在里头。” 司青儿指指昏暗中很不起眼的一处,然后跪下去用裙摆护着脑袋,蜷缩着钻到荆棘丛另一头的草丛里。 初秋夜凉,草丛里有些潮湿,还有不知什么虫子在爬。 强迫自己闭上眼不要多看的司青儿,在蜜桃在她身边堆上好些枯枝之后,便一动不动的坐着: “你快去快回,千万要小心。” “奴婢会小心的。” 蜜桃的声音有些哽咽。 俯身从裤腿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又用一根树枝将匕首推到司青儿脚边:“若是害怕就攥着它壮胆。奴婢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 司青儿用脚将匕首勾过来攥着,掌心触碰到冰凉的匕首,才惊觉手里竟然沁了好些冷汗。 整日都被奴才们当国宝一样伺候着,稍微多几片杂草的小路,都不让她亲自走。 而今坐在潮湿的草丛,身上堆着难闻的枯枝…… 司青儿试着从荆棘里仰起头,看向被树枝切割成无块的夜空: 或许真的是福气用光了,该换地图了? 知道会这样,另一半嫁妆也该给慕清河送去。 还有那些新画的做玩具摆件的图纸,也该一并给嘉宁送去。 被禁足的苏静仪,应该冷静之后想开了吧? 好好的女孩子,早些觅得如意郎君才是正经…… 儿啊,你爹爹现在在哪儿啊? 倘若只是暴徒起意什么的,你爹绝不是个好欺负的料,但要是在宫里守着那个二了吧唧的傻皇帝……你爹可别是在宫里被人捉了瓮中鳖啊。 越是忐忑,越是胡思乱想。 甚至都幻想到今日八成又是藩王起义,而身为天子近臣的慕九昱,大约是为了保护慕长泽,所以放弃逃离机会…… “已经没了爪子,还敢耍小聪明?信不信大爷掰了你胳膊当柴烧!” 突兀的一个莽汉之声,划破繁乱林丛。 随后便是蜜桃的很克制的呼声。 “这种硬骨头光是吓唬怎么行?来来来,先在脸上来一刀,只有脸上知道疼了,嘴里才有一句准话……” “说!再不说另一只耳朵也别想要!” 蜜桃的惨叫声里,夹杂着汉子们凶狠对话。 一字字像是一把把带刺的钢刀,硬生生的扎在司青儿的心头。 隔着昏暗的月光,被人推搡着的蜜桃,跌撞踉跄,晃在肩下的半截衣袖里,分明已经没有臂膀。 “真的只有我自己。叔王妃千尊万贵,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强忍哭声的蜜桃,明显已虚弱无力。 当之前割掉她耳朵的人又要挥刀,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第330章 她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求你别再磋磨我了,我们王妃要是会在这里,我就是拼了不要命,也会找人来护卫她啊。我们在东街走散了,不信的话你们尽管去东街那边找啊,我们王妃今天穿的是青玉色绣玉兰花的裙衫,她头上的金步摇,是前几天王爷刚从宫里带回来的……” 蜜桃躲着那人的刀子,不停的磕头,眼看躲不过的利刃砍在肩头,她却已经没有臂膀可以阻挡。 仅隔十几步的距离。 听着蜜桃惨叫之后的声音越来越弱,早已咬破嘴唇的司青儿,只恨自己腹中带崽,又不会武功。 “妈的,这就昏死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朝地上踹着。 没听到地上再有什么声音,几人才挥着手里的大刀,一人一个方向的乱翻乱砍。 咔嚓! 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斩断。 司青儿紧握着手里的匕首,忍着小树砸在身上的痛,用力咬着嘴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那里乱糟糟的是堆着什么?别是藏了人吧??” 忽然有个汉子,朝司青儿是这指了过来。 黑暗里,司青儿赶紧屏息并眯起眼睛,生怕对方发现她的存在。 “你瞎啊,没看到是树砸在那儿?差不多就回去吧!再墨迹一会儿,该分的都让那边王八分完了。” “就是就是,赶紧回去!老子还等着抓阄抢那个什么公主呢!” “什么什么公主!那是今年新封的硕公主!这小蹄子有胆识重情义,自己家府邸都散架了,竟然还敢带着奴才来叔王府救她姐姐……走走走,回去跟老大商量商量,哥们儿这回什么都不要,就要这小蹄子做夫人……” 三人渐行渐远,似乎还因为要抢硕公主做夫人,打了两招。 司青儿咬着嘴坐在原地,湿哒哒的泪水烫着面颊,腔子里的一颗心,却伤得就快要凉透了。 又屏息听了听,确定那些人真的走远了。 司青儿这才攥着匕首,从荆棘枯枝中爬向蜜桃所在的方向。 不知何时,月色被乌云遮掩,林丛之中一片漆黑。 看不到蜜桃究竟在哪里,便只能凭着嗅觉,寻找血腥气味。 当她被荆棘刺伤的手,终于摸到昏迷不醒的蜜桃,并颤颤的在黑暗中检查了周身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蜜桃,真的很对不起……” 司青儿恨,恨行凶之人歹毒,更恨自己懦弱无能。 可她又能怎么样? “别怕,本妃打不过歹徒,但本妃……我可怜的蜜桃,咱们走……” 很不听话的泪,总是充盈眼眶。 黑漆漆的山林,荆棘弥补,害司青儿每走一步都跌跌撞撞。 为了不让背上的蜜桃在她跌撞时掉落,司青儿走了一会儿便干脆脱了外衣,用衣摆和袖子,直接将蜜桃捆在她背上。 多日的养尊处优,几十步的路能走都总是被人抬着走,此时却背着沉重的蜜桃,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 什么是十八层地狱的体验票? 假如是因为给人送了这份恶毒才遭此横祸,那她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吗? 闷着头一直走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现还算熟悉的杂乱街巷。 第331章 是她脑子坏了,还是耳朵坏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杂乱的街巷,房屋依然。 与之前离开时不同的是,东街现在有了灯火,依稀还能听到有人大声说话。 司青儿躲在林子里偷听了一会儿,确定不是起义军折返欺民,而是个什么都尉府在盘查,她这才小心的钻出林子,并一步步朝之前那个小药铺走去。 “陈淑云,你是堂妹陈淑云,她是堂姐陈天骄,我是表姐,我是你表姐,听到了吗,蜜桃,你听到了对吗?” 其实司青儿很清楚,此时的蜜桃什么都听不到。 可她不能不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嘀咕,因为她怕到了药铺被人吓唬得脑子发懵,就把这些都忘了。 陈淑云,陈天骄。 这两个名字,是她给药铺里那女尸翻找衣服时,偶然在一个抽屉里看到的。 仔细回忆好几遍,只勉强从杂乱信件里记住这两个名字。 现在的局势,她也不确定那盘查人头的都尉是否可信,不敢随意自保身份,便只能先借旁人的姓名。 但若有人问起,蜜桃的伤是从何而来呢? 马上就要推开药铺后门,司青儿忽然不敢往里走了。 是啊,要是被人问起蜜桃的伤,或者问起她们从哪里来,家里都有什么人…… “什么人在外面!” 猛地,眼前小门被人打开。 门里赫然是张钟馗脸。 “啊……” 司青儿受不住惊吓,疾呼着便坐到了地上。 “怕个什么?认识这家的人吗?她们家的女大夫去哪儿了!” 钟馗脸吓得司青儿十足跌倒,反而像是司青儿冒犯了他。 气呼呼的瞪着两只铜铃一样的眼,说着便往司青儿身后抓:“这是不是那女大夫?” “不,这是我妹妹!” 就在那人的大手,马上抓到蜜桃头发的瞬间,司青儿跪爬着躲开,并手脚并用的想要站起来: “你是什么人?大男人家家的,找女大夫做什么?” “你管我是什么?……你就是那女大夫吧?赶紧的,还不跟我到里面来!” 钟馗脸说着便隔着蜜桃荡在外面的袖子,伸手来扯司青儿的胳膊。 当他想要扒拉开那袖子里的手臂,来拽司青儿时,猛然惊觉袖子里没有手臂,并看到司青儿背上的血迹,顿时整个脸都铁青起来。 “你,你这是背了个什么?我的天,这人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说着,那钟馗脸想也不想的便回头喊了一声: “来两个人帮忙!” 嗡。 司青儿的脑子,嗡得一声就炸了。 转身想逃,奈何那钟馗脸实在魁梧,竟将去路挡了大半。 正焦急间,两个衣着蓬乱的婆子,从钟馗脸身后钻过来,并齐刷刷的问: “里头正忙着,您有什么吩咐?” “里头忙着也是我姐姐忙,你们是能替她生,还是能帮着生!赶紧帮着把女大夫身上的伤着抬进去,女大夫也有身孕呢,你们都小心点!” 正苦于无处遁逃的司青儿:“……” 什么意思? 是她脑子坏了,还是耳朵坏了? “女大夫自己有身孕还出去救妹妹,真是让人敬佩!” 第332章 先进去看看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钟馗脸说着,便朝司青儿重重一揖,再扬起脸时,眸子已经红了: “您对自己妹妹且可冒险,便也能体谅我此时为家姐揪心吧?仆人说她是受惊难产,可现在京城乱得根本找不到能落脚生孩子的地方,所以……” “先进去看看吧!” 司青儿没听完钟馗脸的话,便明白他的意思。 且这时候,那两个婆子已经不由分说的将蜜桃抬进药铺,她不跟着进去,难道把重伤昏迷的蜜桃丢下吗? ……钟馗脸看似莽撞,其实心思很不简单吧? 司青儿跟在钟馗脸身后进了门,两眼始终盯着被抬在前头的蜜桃,路过灶台时,眼角余光瞥见灶上已煮了热水。 再往里面走,本该躺着女尸的炕上,此时躺着个腹大如锣的锦衣妇人,正蜷缩着双手捧腹,苦苦哀嚎。 巴掌大的小药铺里,只有妇人身下那半截小炕,除此之外便无其他能让人安卧的地方。 两个婆子抬着蜜枣在屋里转了半圈,最后只好将满身血污几乎不成人形的蜜桃,放在了小炕边上的砖地上。 “想让我救你姐姐,就别让我妹妹躺在地上。满街都是空铺子,你们轻手利脚的难道还搬不来几个桌椅板凳?” 司青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就算是两个婆子围着小炕急得跳脚,也依然蹲下身去给蜜桃查看伤势。 “对,对不住,我家弟弟是个鲁莽性子,对不住……哎呦……” 炕上的锦衣妇人还算是会说人话,但两句话没说完,她就又捂着肚子疼了起来。 从打自己有孕,司青儿便把前世积累的有限孕产知识都翻了无数遍。 如眼前这妇人的样子,多半是受惊横生了? 这种情况, 在当今这个土鳖年代,搞不好便是一尸两命的凄凉结局。 但…… 眼看妇人痛不欲生,司青儿抬头朝那钟馗脸呵斥:“还不去给我妹妹找个床!还有生孩子要用的东西,都去找来啊!” 汉子被她吼得皱眉,眼看就要发火,但听到后面半句,便又赶紧带着个婆子出门去了。 此时房里只剩一个婆子站在小炕边上,司青儿努力克制挤出几分柔弱,朝炕上妇人温声道:“对不住,我家妹妹横遭大祸,所以我这心里很不好过,……吼了你弟弟,不是存心的。” 司青儿说着,便半坐到炕沿上,一边伸手去给那锦衣妇人把脉,一边回头朝边上的婆子道:“去拿纸笔来,还有银针也拿来!” 自顾自说着话的司青儿,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给炕上的妇人,而那站在边上平白被吩咐干活的婆子,闻言一愣,随后试探着问:“这个,不知纸笔和银针都在哪……”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询,前一秒还面色温和在把脉的司青儿,腾得就又吼了起来:“不知道就找!巴掌大的屋子,找这点东西很难的嘛!!!” 皱眉冷脸的怒吼之后,她又神经病似得赶紧很害怕似得低头抚抚肚皮:“不怕不怕,娘不该乱发脾气,好儿子,娘一会儿给你接生个大哥哥,你好好陪着娘,乖乖别胡闹啊……” 第333章 莫名的信任,竟坚如磐石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借着安抚腹中胎儿的功夫,眼角余光瞥向被吼之后径直在药铺里翻找东西的婆子。 影后的眼神控制的很好,炕上妇人见了大约以为她是防贼。 然,天知道她现在心里多慌。 什么纸笔,什么银针,除了不知被丢去哪里的女尸,谁知道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 “有身子的人不能动气,你,你别为了我这个素不相识的,误了腹中……的孩子。还有你妹妹,若不是我实在……起不来……” 炕上的妇人虽然痛得五官变形,但这几句话说得还真是比钟馗脸耐听多了。 有她这话做台阶,司青儿的脸色便和缓了些: “都是做姐姐做母亲的,难为你明白我的心。要不是你现在这样子,我真……唉,我可怜的妹妹啊!” 司青儿说着便红了眼圈。 左手接了婆子翻来的银针,右手掀开夫人的衣裳,便叹息着吩咐那婆子道:“去找干净药布和金疮药,有多少拿多少!” 婆子闻言顿时皱眉:“金疮药?你,你到底会不会接生?我们小姐她……” 炕上,锦衣妇人大约是疼得实在难忍,见婆子竟如此糊涂,顿时也声音不小的道:“照她的话去做!” 婆子咽了咽,终究还是听话的去找东西了。 一指多长的银针,在珠光之下闪着银光。 努力凝神静气,准备为妇人施针时,司青儿忽而到自己的手。 那是何其脏污的一只手啊! 不仅沾着许多泥巴血污,指甲也断得参差不齐。 还有手上数不清的血痕,哪里还有之前纤纤玉手的半点美好。 “这是找我妹妹时弄脏的。你先忍忍,我去洗了手再来为你施针。你这尚未足月便要横生逆产,若不早些将胎儿顺过来,恐怕你们母子都很危险。……这一针会比较疼,您且忍一忍,千万别乱动……” 司青儿絮絮叨叨的去洗了手,然后回来给炕上的妇人施针。 越紧张越是话多,这是司青儿前世便落下的毛病,也不知哪辈子才能改。 连续七八针下来,妇人痛得捶床踢炕,豆大的汗珠子滚了满脸,但终究咬着袖子苦忍。 说心里话,此时看这妇人的样子,司青儿是打心眼里又敬佩又难受。 为母则刚,简简单单四个字,切身体会过的女子才知道那是何等的酸楚。 在这一刻,不管是钟馗脸的冒犯,还是今日的一切遭遇,仿佛都不及救下眼前一人两命来得重要。 最后一针,很艰难的一番剧痛,胎儿转到顺位,炕上妇人也颤颤的平静下来。 “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太折腾了,您先躺一会儿,我去看看我妹妹。” 司青儿握了握那妇人的满是潮汗的手,等妇人勉强睁眼看向她,便又轻声对她道:“能睡就睡一会儿,免得待会折腾起来没了精神。放心。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好。” 哽咽的一个字,伴着两行泪。 莫名的信任,不知从何而来,竟已坚如磐石。 妇人吸着鼻子闭上眼,与司青儿握在一起的手,便也缓缓的松了松。 为妇人扯了个被子盖了半边身子,司青儿终于回到蜜桃身边。 第334章 单枪匹马的,犯不上较劲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晨起还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此时断了臂膀破了脸,甚至还缺了总爱戴着金叶子的耳朵。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可怜的妹妹,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司青儿刚沉静的心,猛地又开始阵阵钝痛。 她哭着跪坐在蜜桃身旁,两只手上上下下的来回晃着,竟是不知先从哪里为她诊治。 等那找东西的婆子,终于抱着许多白布凑过来,她才哭着求那婆子,想让她帮忙打几盆清水。 “您又吩咐尽管说,哪里用求老奴。有身子的人不能大哭,为了孩子也忍忍啊……你妹妹听着也难受的。” 婆子像是被吼习惯了,乍然一听司青儿求她,还开始不适应了? 很快,婆子端了清水过来,又红着眼帮忙给蜜桃脱衣裳擦血迹。 “谢谢您了。” 司青儿对那婆子俯了俯身,若是以往在府里,她还能随手摸出个几千两的银票做感谢,可现在…… “多谢您善意帮忙,方才是我没耐住脾气,才对您无礼……看您的风湿大约不是很重,等闲下来了,我给您开个方子。” 没有钱财回馈善心,司青儿便自然而然的想到她的医术。 婆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帮忙搭把手,便得了这般感恩,顿时也对司青儿更敬重了。 “您救治我们小姐便是天恩,能为您做些小事,没什么的。我这老风湿都很多年了,不碍事,还是先紧着她们吧。” 婆子说着便继续帮忙。 这时,出去找东西的钟馗脸也扛着个小床到了门口,眼见炕上妇人睡着,便丢下小床扭头到门外: “还需要什么东西就直说,有我在门外守着,没人敢进来伤你们的。” 不等他说完,抱着好些东西的婆子也进了屋,先吭哧着把东西撂到床上,便赶紧绕着小床到小炕边上去看那妇人。 “小姐刚睡,你别吵了她。我这里走不开,你赶紧把要用的东西都收拾了。” 蹲着的婆子,悄声朝炕边那个说了两句,然后等她望过来时,便略有深意的往外眨眨眼问: “别是那起子混账羔子又在欺负百姓了吧?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今儿咱们小姐若没事,便是他们祖宗十八代有幸不断了根……让公子进来候着吧,现在单枪匹马的,犯不上较劲。” “你这里脱成这样,叫公子怎么进来!” “那就找块布把公子挡着点!活人还叫烂规矩憋死了不成!” ……两个婆子你一句她一句的说着,没一会儿便真扯了被单充作帘子悬挂起来。 巴掌大的药铺,被个帘子一分为二,小炕和小床挡在里头,药柜子和钟馗脸挡在外间,竟然还挺和谐。 蜜桃所受都是外伤,最要命的是失血过多。 抬上小床后又忙了好久,勉强为她清理了伤口,又喂了好些清水糖水补充体力,司青儿才终于坐在床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天不早了,您也是有身子的人,边上靠一靠吧。” 帮忙的婆子很体贴的为她在身后塞了个枕头,好让她能倚着墙闭一会儿眼睛。 第335章 我叫陈天骄,妹妹叫淑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之前跟钟馗脸出去找东西的婆子,回来后始终坐在小炕边上,很认真的整理着婴孩衣裳什么的。 这时,她才一脸抱歉的抬眼望着司青儿:“对不住,我们在这里,害得您连个躺下歇歇的地方都没有。等我们小姐顺利旦育小公子,我们阖府上下都……” “我叫陈天骄,妹妹叫淑云,不知两位妈妈怎么称呼?” 司青儿很大方的报上姓名,并很敞亮的没直接问妇人的底细,而是先问两个婆子。 正说着话的婆子,像是被司青儿的话问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又抬头:“在家时小姐都叫我崔妈妈,叫她是冷妈妈,看您与我们小姐差不多年纪,且又与我们小姐有缘,便也这么叫着吧。能得您不吝称呼,也是我们老姐妹的福气。” 崔妈妈便是之前帮忙的那位,有着很会说话的嘴,言语间恭敬又庄重,既表示了对司青儿的尊敬,也隐约表示出她们不愿多提主人的底细。 隔着个大帘子,钟馗脸肯定听得到这边话,但他笔直的坐着,没动。 司青儿淡淡看着那笔直的影子,心里猜着这姐弟俩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京城位处天子脚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个天上掉个转头,怕是都能砸着个官儿的地界。 这些人不愿自爆底细,而她又何尝不是以假身份示人? 彼此皆过客,何必较真。 闲聊话题,在沉默中告一段落。 司青儿倚在小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到装着信件的抽屉,将里头的信件一把抓了。 精湛演技再次端到面上。 她捧着书信一脸的凄凄哀哀的样子,嘴里嘀咕着,我可怜的妹妹,写这些信的时候还好好的。 而手上则飞快的翻看那些信件,脑子也像个吞墨机器似得,一个劲儿的记着那些书信的内容。 前世背台词的功底,这时候用得淋漓尽致。 看完最后一封信,她起身走向一直烧着水的炉灶,俯身将所有信件付之一炬: “妹妹一定会好起来!好起来了,咱们天天写信,比这些还有趣的事儿,都写给彼此看!” 演技爆炸的司青儿,此时看上去就好像是个跟老天赌气的傻女人。 坐在帘子边上的钟馗脸,表情有些别扭的望着这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红了眼圈,像是感动的都要掉眼泪了? 膀大腰圆的莽汉竟也知道感动落泪呢? 掉眼泪也掩饰不了你心机男的内在! 司青儿看见那汉子的眼神也全当看不见,回到小床边上,靠墙坐着便闭上眼睛养精神。 门外,可以听见越来越近的乱糟糟的叫骂声、哭声、呵斥声、惨叫声…… 房间里,钟馗脸的身影,在帘子上依然笔直。 他们主仆听着外面的声音竟都出奇的淡定,司青儿猜着,这看似莽撞的心机男,一定有什么身份能压得住外面那些人。 就算他压不住也不要紧的,司青儿现在已经是药铺女大夫:陈天骄。 哪怕最后钟馗脸压不住人,假身份也照样被欺凌,抢财物烧房子随便那些人祸害,只要不动她的肚子和蜜桃…… 第336章 本大爷在这,逃什么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退一万步,要是保得了蜜桃保不了胎…… 司青儿伸手摸摸她隆起的小腹,悄悄的咬了咬嘴。 倘若真到了那一步,或许会对孩子有愧,但……无悔。 闭着眼,坐在小床上回忆刚看过的信件,并梳理里面说起的人物关系。 司青儿的心,渐渐平静。 当乱糟糟的不知多少人聚到很近的地方,对边上铺子连踢带踹的叫骂开门,她才缓缓睁开因疲惫而猩红的眼睛: “崔妈妈。虽然我们跟外面那些人没仇怨,可他们将我妹妹弄成这样,应该就是想让我妹妹死的。如今我救了妹妹回来,一定更惹那些人不痛快。” 她就好像是忽然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然后想到自己和妹妹可能活不成了,所以就一脸苍凉慈悲的给屋里其他人寻活路:“我这身子也实在逃不动了,你们现在抬着你家小姐快走吧……” 说着,她还支撑着坐起身来,伸手要去抱昏迷中的蜜桃:“崔妈妈,趁着那些人还没过来,快把你家小姐抬到小床上,你们从后门逃命去吧……” 苍凉的慈悲里,带着女子柔弱,又夹杂几分隐约的刚烈和视死如归。 这说起来有些复杂的内心戏,在司青儿脸上只几句话的功夫便彰显无意。 最后那滴晶莹的泪,以及微微哽咽的:你们从后门逃命去吧。 简直戳得司青儿自己都心肝儿发酸。 帘子那边绷得笔直人影,在这时终于动了动: “放心,本大爷在这,逃什么逃?” “可外头那些……” 司青儿故作慌乱的撩了帘子伸出头,满脸的脸焦急与关切: “就算你天生神力能排山倒海,可外头那么多人呢!再说,你家姐姐刚稳了心神,若是再在混乱中受了惊吓,……说句不该说的,你们大户人家的命,不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可以比的。为了你姐姐,也为了你未出世的外甥,你还是赶紧带她走吧!” 说着说着,司青儿就急得快要哭了。 “陈小姐放心吧,我们公子虽莽撞,但心里想着他小外甥,也不会跟那些人起冲突的。再者,我们家老爷多少跟那些人的主子有私交……您且安心吧。” 崔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起身走到帘子边上。 钻出帘子之后,示意司青儿撂下帘子回去坐,然后自己老神在在的就往钟馗脸身边一站。 隔着帘子,钟馗脸似乎对崔妈妈站在他身边很不满意。 扭头朝崔妈妈望了望,便粗声大气的道:“你站这做什么?难道真怕本公子护不住这屋里的人?” 钟馗脸说着便让崔妈妈到里头去。 然,也不知这家人家的规矩是怎么做的,做奴才的崔妈妈竟身子一歪,直接将胳膊肘压到坐着的钟馗脸的肩膀头上: “不想回去了老奴告你的状,一会儿就老实点别嚣张。之前就是你莽撞耍横,不然小姐怎么会从轿子上掉出来的?……你好好的,咱们回去后就都不提这事儿,否则啊,哼哼,您自己想想怎么划算吧!” 第337章 这是狗屁的心机男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钟馗脸的身影,在帘子上僵了僵。 随后又矮了矮。 然后,就听到方才还粗声大气的男人,不太有底气的问:“待会我装哑巴行吗?我现在就是个哑巴……阿巴,阿巴巴,阿巴阿巴……” 司青儿:“……” 这是狗屁的心机男? 这特么就是个脑子里有包的妈宝吧? 几句话的功夫,外面盘查的人就踹响了药铺的木门。 只是第一脚踹上来,没等第二脚再响起,崔妈妈就在里面开了门。 “轻点轻点,我们小姐刚睡着!” 也不知道崔妈妈开门之后,往门外亮了个什么东西。 隔着帘子,只看见动作,随后便见门外的人哼哼唧唧的,说着很不情愿的道歉的话,接着就一个两个的往下一个铺子,就走了…… 就走了! 这钟馗脸究竟是哪家的公子,他们家竟然跟造反的混账有交情! 下意识的,司青儿偷眼看向后屋烧着火的灶台。 还好里面的衣裳都烧了,不然要是被这些人知道猜到身份…… 她这边悄悄想着事儿,门口的钟馗脸便骂咧咧:“该死的狗东西,做个逆贼的走狗就了不起了?现在耀武扬威跟个人似得,以为他们得了个京城就是得了天下?本公子就不信,他们还能猖狂多少天!” “我的祖宗!你不是哑巴嘛!要不要给你缝上!” 崔妈妈没吼,但是这话说得也很重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门外的动静吵到了,还是屋里的对话声音太大。 感觉刚睡了没多久的锦衣妇人,翻了个身,便又捂着肚子哼唧起来。 司青儿赶紧过去把脉,又摸着妇人的肚子算着宫缩的间隔时间……据说助产士在这时还要替产妇检查宫口什么的,奈何司影后没学过这些,而神医技能里对于接生的过程,也没有太详细的解说。 “我好疼,崔妈妈,我好疼……” 妇人在炕上疼得嘤嘤哭泣,还在帘子那头跟钟馗脸僵持的崔妈妈,闻言赶紧跑过来并一把拉住妇人的手: “小姐别哭,再忍忍啊,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这是鬼门关啊!……胎儿是不是真的转过来了?” 崔妈妈后面这句话问的是司青儿。 得知胎儿确定顺了过来,她便招呼一旁站着抹眼泪的冷妈妈: “这回就靠咱俩了,你是站着哭,还是来给小姐帮帮忙?” 冷妈妈闻言扯了袖子擦擦眼,哽咽着便凑上来给锦衣妇人拽被子…… 两位老妈妈似乎对接生各有章程,很快便挤得司青儿没了立足之地。 “您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到帘子外头坐着别看了吧。若我们小姐有需要了,您再过来。” 冷妈妈回头朝司青儿说了两句,说完也没等司青儿反应,径自就又去给那妇人帮忙去了。 单薄的棉被,盖在妇人身上,上面两角塞在妇人手里,叫她自己拽着使劲。 下面两角搭在妇人支撑着的膝盖上,冷妈妈挽起袖子跪到妇人两腿之间…… 这架势,竟跟前世片场里见识过的一样。 司青儿咽着吐沫没挪步,眼看妇人咬着嘴满脸冷汗,她扶在肚子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抓紧衣衫。 第338章 感受到了一万点冒犯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您到外面坐坐,产妇不能看这个,会对胎儿不好的,去外面坐……” 崔妈妈见缝插针的催了司青儿一句,眼见司青儿都吓傻了,只好往外说了声:“公子还不来把女大夫请出去!” 她话音未落,司青儿身边的帘子便晃了晃。 不等她反应过来,表情僵硬的钟馗脸,便将大帘子套到了她身上:“您有身孕呢,我笨手笨脚的再拽疼了你。” 话是这么说的,可钟馗脸的大手,还是扯了帘子就把司青儿给兜到了门口。 好大的一个孕妇,竟就抓猫似得,用帘子兜起来再放下…… 皇婶母娘娘感受到了一万点冒犯! 虎落平日,冒犯就冒犯了,她又能怎么样? “我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钟馗脸的声音,有些哑。 心窝里还在消化苦闷的司青儿,闻言看看他,终究是没忍心说别的。 而就在这时,帘子那头传来冷妈妈很激动的声音:“小姐再加把劲!……老奴伺候府里这么多夫人生产,您竟是最顺的一个……头,头出来了……” 都没等司青儿和钟馗脸反应过来转声身去看,响亮的婴儿哭声,便炸响夜空。 “是个小公子呢!哎呦,白白净净的!” 冷妈妈的声音无比激动。 司青儿边上,一直绷着五官的钟馗脸,狠狠就是一跺脚:“我姐姐呢!姐姐没事吧?你们到底是谁家的奴才,眼里只有孩子吗?” “恒弟。你小声些,别吓到孩子……” 很虚弱的一句话,就像是安抚雷霆的一朵祥云。 钟馗脸闻言鼻子一抽抽,随后哗啦就掉了眼泪。 挺大的汉子,也不怕司青儿笑话,抬手胡乱抹着脸,嘀咕道: “姐姐没事就好,姐姐没事,我一辈子做哑巴都行! ……姐你饿不饿,吃桂花糕吗? 这回孩子都生了,姐姐就跟咱们回家吧? 爹爹当初说的都是气话,您住到这不肯回去,爹爹嘴上不说,可每天一坛子老酒,都快把他脑子喝坏了。 还有阿娘,她不是狠心不来看你,其实你走的第二天,她就急火攻心起不来床,到现在还半边身子不听使唤。 家里谁都不许我说,一个个都逼着我做哑巴,还说你怀着身子不能急不能气,该依着你等你消气……” 钟馗脸竟然说着,就越哭越凶?! 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哭起来跟个讨不着糖吃的傻孩子似得。 崔妈妈大约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便从帘子后头钻出头来,没好气的瞪了钟馗脸一眼,道: “快别嚎啦!小姐累得不行,已经睡了。” “睡了?刚生完孩子就睡了?别是不堪痛苦,晕死过去了吧?你们这些老货到底懂不懂啊……那个……” 到这时候,钟馗脸总算想起身边还有个大活人了。 他转头望着司青儿,急吼吼拱手作揖:“烦劳您进去给我姐姐看看,您看了我才放心。” 其实,司青儿也不想跟这个家伙站在一块了。 他怕这家伙鲁莽心性再脑抽筋,可别张牙舞爪的磕碰了她肚子。 炕上,锦衣妇人确实是睡了。 冷妈妈正抱着胎儿清洗,崔妈妈则自顾忙着,给沉睡中的妇人擦身换褥子。 第339章 砍了我的给她接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本以为,这妇人会经历一场浩劫,才能平安产子。 没想到啊,整个生产过程竟快得,就好像是直接从床底下掏出来个娃娃似得。 此时看着妇人,终于在沉睡中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司青儿揪着的心也松了几分。 只是…… 听钟馗脸的意思,妇人生完了孩子,她们应该就要走了。 那她和小床上的蜜桃……怎么办? 她这里正苦闷无绪,一旁抱着襁褓的冷妈妈,已经拉着崔妈妈到了她面前:“陈小姐天恩,咱们不知如何报答,且先替家主子给您磕头吧!” 冷妈妈说着,便率先一步,屈身给司青儿磕了三个响头。 叩首之后,她将襁褓递给崔妈妈,然后从自己怀里摸出厚厚一叠银票,说是给司青儿的诊金。 穿越至今多少天,除了慕九昱,这还是头回有人朝她举银票。 司青儿望着银票不禁一怔,而不知何时从帘子那头转过来的钟馗脸,却拉着一张难看的脸: “冷妈妈,你这是在打我姐姐的脸,还是在打我们兰萧庄的脸?难道我姐姐母子俩个,在你眼里就值这几张破纸吗?” 出其不意的,就在司青儿犹豫怎么接话拿钱才不跌份儿的时候,钟馗脸,扯了那厚厚一叠银票便撕成了渣。 那么厚的一叠银票,撕成了,渣! 钟馗脸此举,不禁司青儿叹为观止,冷妈妈也是搓手跺脚:“公子怎的又要发疯,这是给人家陈小姐的诊金!” “你看看门外是什么世道!就是给她个金山,她有命花吗?” 要不是怕声音太大被缝了嘴,钟馗脸可能一嗓子就能震掉梁上的陈灰。 常言说,有理不在声高。 而钟馗脸此时的声音虽不大,可他说的话倒是真的很有道理。 冷妈妈像是还想反驳,但崔妈妈已经将她拉住。 而钟馗脸这事已扭头看向司青儿: “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且姐姐刚生了孩子,也不能马上挪动。那个,我是想说……我之前见过有人断了腿还能接上,你妹妹的胳膊和耳朵都是在哪掉的,不管虎穴龙潭,我给你找回来去!” 司青儿闻言:“……” 说了这么半天,怎么不是说要带着她一起走? 她们家里不是还有个偏瘫不能动的病人…… 而且现在月黑风高的,这家伙真的去了那片林子,也未必找得到蜜桃的手臂和耳朵。 ……就算是天亮着,也一定能找到,她又怎么解释蜜桃出现在那里的缘由? “我的好公子,您也知道外头世道乱,怎么还说得出这样的傻话!再说这大晚上的,您知道地方也未必找得着啊!” 崔妈妈倒是说出了司青儿的心里话。 只是她这话,并没让钟馗脸放弃,反而像是激起了那家伙的逆反心理:“细皮嫩肉的手臂耳朵,怎么就不好找?实在找不到,就砍了我的给她接上,总不能让个好好的姑娘,缺胳膊少耳朵的过日子吧?” 说着就要出门的钟馗脸,右手拉着木门,回头追问司青儿,你妹妹把手臂耳朵都掉哪儿了? 说着他还拍得腔子咚咚响,豪气云天的道:“您不拥有顾虑,本公主除了皇宫不能去,满京城还真没本公子不能闯的。你就照实说!” 第340章 哪怕只护得蜜桃一人不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小姐就说了吧!不管找着找不着,公子去一趟也就消停了。” 刚刚还劝和的崔妈妈,扭头就劝起了司青儿。 见司青儿犹豫着不说,便试探着又道:“哪怕真是掉在哪个显贵府邸里,公子去一趟也没什么的。京城金贵地界除了皇宫再就是王府大街,您尽管说个地儿,除了叔王有话不许吓着王妃,其他府邸咱们公子都……” “崔妈妈!” 崔妈妈的话没说完,便被冷妈妈呛声打断。 随后,冷妈妈拉着脸挤到崔妈妈身前,朝司青儿毕恭毕敬的施礼道:“您只管说了就好,其他的不用担心的。倘若真找不来了,有您的恩情在,你家妹妹的后半辈子,也不会过得不好的。” “对!找不着了我娶她!” 钟馗脸这话,像是咔吧一声惊雷。 直接就炸愣了司青儿面前的两个妈妈。 没等冷妈妈再开口,钟馗脸指着小床上昏迷着的蜜桃便道:“方才你给她擦血的时候,我都看了她身子了。不管手臂能不能找回来,你这妹妹我娶了。但你还是得先告诉我,到底上哪能找到她的手臂和耳朵。” 司青儿:“……” 不是说找不着了就娶蜜桃吗? 这怎么又成了看了身子必须娶了? 这婚姻大事,当买糖葫芦似得随便吗? “也不知道跟您怎么解释,但我妹妹的手臂和耳朵,应该都在叔王府东跨院外头的树林里。那里种了很多荆棘……哎,我还没说完!” 眼看钟馗脸消失在夜色间,司青儿茫然回头看向身后小床:我的好蜜桃,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让个莽汉把你赖去? “陈小姐是医者父母心的人,应该懂得进退之度。我们公子是不能娶你妹妹的,做妻做妾做通房都不行的。您若不想将天恩化了大仇,最好待会自己替你妹妹把婚事拒了。” 冷妈妈的话,比她的姓氏还要冷。 虽说司青儿心里也不愿意把蜜桃随便嫁个莽汉,可她听着冷妈妈的话,还真就打心眼里咽不下去。 懒得与这种自持清高的人多废话,司青儿淡淡扫了对方一眼,便踱步到后屋去看炉子上温着的汤药。 蜜桃的外伤实在太重,要不是仗着神医技能和近水楼台般的药材,司青儿都不敢想此时的蜜桃还是否能活着躺在那里。 借着找小碗倒药汁的短暂时间,司青儿不禁抬眼看向紧闭的后门。 她是带着蜜桃藏回了这里,可云嬷嬷和蜜枣却不知都怎么样了。 还有慕九昱,以及邓衍,从白昼到深夜多少时辰,也不知宫里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对不住了。我不想做个冷血人,可我现在除了护着蜜桃的命,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暗暗对着那扇木门默默几句,司青儿吹吹碗里的药汁,私心里想着,哪怕只护得蜜桃一人不死,她多少也不算是太无情了。 结果,就在她端着一小碗汤药回来,想要喂给蜜桃时。 掀开门帘,往小床上一瞧…… 空空的小床上,哪里还有蜜桃的影子。 第341章 她又能带着重伤昏迷的蜜桃去哪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住手!你这是在造孽你知道吗!你就不怕公子气急了捶死你去!再不住手,小姐醒了也容不得你……” 房门外,是崔妈妈一个人的声音。 司青儿猛地心下一惊,丢了小碗便往外奔去。 “你真要是掐死了她,就是在替整个兰萧山庄作孽!快松手……” “你住手!”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司青儿冲上去便对着冷妈妈腰间猛踹一脚。 趁着冷妈妈踉跄摇晃,急怒攻心的司青儿,也顾不得肚子不肚子的,捡起脚边一根棒子,便朝冷妈妈的头上砸。 “你,凭你也敢打我?” 冷妈妈到底是比养尊处优的司青儿有力气。 挥出去的棒子还没敲到她的头,便被她双手扯着夺了过去。 崔妈妈拦不住司青儿,也拽不住冷妈妈,眼看两人要扭打到一起,她只好钻到两人中间,笨拙的用身子阻挡: “哎呦,这是什么事儿啊,快都住手……住手吧!” “住手?这种盗用咱们小姐身份的贱人,也配在公子小姐面前做个人吗?小姐心慈,给她留了脸,难道她还真当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昏暗月色下,高举棍棒的冷妈妈,犹如地狱夜叉。 眼看那棒子带着风声朝司青儿头上袭来,崔妈妈急的跳脚推她:“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再说咱们不也没跟人家道明身份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小姐与小公子的恩人,难道你就不怕……哎呀你快别打了!” “住手。” 闹哄哄的场面,随着虚弱的一声呵斥,骤然定格。 药铺小小的房门里,披着半边衣袍的锦衣妇人,面色清冷的站着。 “崔妈妈,替我将两位陈小姐请回来。” “哎。” 崔妈妈得了吩咐,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俯身抱起地上的蜜桃,便毕恭毕敬的请司青儿先跟她回房。 回房。 从冷妈妈的话里,司青儿已经知道门口的妇人才是真正的陈玉娇,那她这个假冒的,还有什么脸迈进那个门槛吗? 可若不去,这纷乱不安的夜,她又能带着重伤昏迷的蜜桃去哪里? 妇人看出司青儿不愿挪步,便虚弱的往前半步:“你妹妹的伤要紧,还是先进来吧。” “谢谢。” 为了蜜桃,司青儿终究还是没说不去的话。 低着头,跟在崔妈妈身后进了药铺,她咬牙一横心,便跪在了妇人脚下:“多谢您宽容大度。今夜若不是您善意收留,我们姐妹可能早就死在街上了。” “说什么傻话。” 妇人俯身搀住司青儿的手,没力气拉她起来,便在她手背上捏了捏: “若不是你为我施针,此时我哪有命站在这说话?再者,莫说今日这世道,就是寻常在外,咱们女人家家的又怎敢随意暴露身份?” 陈天骄的话,在极大程度上宽慰了司青儿的心。 见她跪着还是不起,便指指小床边上那个倒扣的小碗:“再去给你妹妹煎一碗吧,她伤得太重,断了汤药可能会熬不住的。” “谢谢。” 除了感谢,司青儿也说不出别的。 这时的蜜桃,已经由崔妈妈抱着放到床上。 第342章 街上人都知道我姓陈名天娇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对陈天娇谢了又谢之后,司青儿便到床边仔细看了蜜桃的状况。 好在,只是被掐得颈间发紫,并没多添其他外伤。 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安稳几分,司青儿咬着嘴擦擦眼,屈身要去捡地上的小碗。 “这等事,老奴来吧。” 崔妈妈抢在她前头,将小碗捡了。 说着还单手搀着司青儿,让她坐到床边。 “多谢您了。我也知道,此时的一句谢谢,并无法报答您与陈小姐的宽容慈悲,但……” 司青儿低头攥着崔妈妈的手,前世今生两辈子,头回像此时这么卑微。 崔妈妈大约很见不得她这样,叹息着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今儿若是没有您,哪里还有我们小姐和小公子的平安?身份不身份的,我们公子给您开门时便扯了寻医的谎,也怪不得没在身份上说实话。” 通情达理的崔妈妈,说着便俯身拍拍司青儿的手背,语气温和的劝她别再把冷妈妈的混账话放在心上。 “好啦。她妹妹的药不能断,您还是赶紧去取一碗回来吧!” 小炕上,单手抚着婴孩儿襁褓的妇人,说着便朝司青儿投来友好一笑:“既然话已经被那刁奴说了,那我便也不瞒着你。我其实就是这药铺的主人,街上人都知道我姓陈名天娇。至于堂妹陈淑云……” 妇人提及陈淑云,带着血丝的眼睛, 便更红了几分。 “若不是我留了她在铺子里看家,想必她也不会遭了横祸。好好的一个人,竟被糟蹋得……唉,我就不该将她留在这的。” “那你堂妹的尸体呢?之前分明在炕上……” 司青儿一时嘴快,说到一半再想把话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妇人听了她这半截的话,略思片刻便在炕上往司青儿这边挪了挪:“淑云衣裳头发,都是你为她整理的?“ 司青儿:“……” 还好你脑子不糊涂,不然别人听了这话,可能还以为她是杀人凶手吧? 她短暂的沉默,让妇人的猜测更深几分。 随后也不等她承认或者推脱,妇人已经下炕到床边拉住她的手:“淑云身上……难为你愿意为她净身更衣,您这份大恩,真是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其实,司青儿是想推脱说不用报答的,可她望着昏迷不醒的蜜桃,却实在没骨气说出拒绝的话来。 顺着她的视线,妇人也看向一旁的蜜桃,沉吟片刻后,便温声道:“……你妹妹若不嫌忌讳,便暂时先用了淑云的名字也好。或许淑云知道在这事上能帮到你,心里也会高兴的。” “刚生了孩子的人,还是多躺着少说话吧!好好的又提伤心事,当心奶水要不好的!” 房门之外,没得着允许便不敢进门的冷妈妈,语气很卑微的插嘴。 原本已经和缓了的气氛,再一次的尴尬起来。 司青儿其实满心都对陈天骄很是感激,毕竟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拆穿她的谎言,甚至到此时,也设身处地的在为她和蜜桃着想。 可冷妈妈的存在,便不得不让司青儿意识到,她确实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第343章 各式各样的女子手臂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真正的陈天骄就在眼前,那么她该是谁? 说出真实身份,那她肯定不敢。 若再继续编造…… “不用理会她。” 妇人看出司青儿的尴尬,便拉着她的手晃两下: “你也不用为身份的事烦恼,既然老天让咱们有缘聚在一个屋子里,那咱们不是姐妹也是姐妹。……陈天骄只是我对外用的化名,俗了点,但更像市井百姓。不如以后我便唤你天骄妹妹,你呢,就唤我一声二姐姐。如此可好?” 司青儿一愣,转而眨着眼迟疑的道:“二,姐姐?” “嗯。” 妇人轻轻一笑,然后伸手将一旁小小的襁褓拥在怀里: “我在家行二,其他妹妹都这样唤我的。” 低头看襁褓的妇人,此刻目光温柔嘴角含笑,缓缓从耳后滑落的一缕黑发,更衬得她万分温柔。 钟馗脸是天快亮时才回来的。 乱糟糟的京城,他一走就是半宿,但屋里好像没一个人惦记他。 司青儿是被他舀水洗脸的声音吵醒的。 本就半倚着后墙睡得疲累,模糊睁眼看到他的身影,差点吓得从床上跌落下去。 钟馗脸一把将她扶住,并将她歪出来的身子推回去:“我又不是鬼,你怎么老跟耗子见了猫似得!” “你,你回来了。没受伤吧?大半宿在外奔波一定累坏了,喝点水……” 司青儿说着就起身要去倒水,结果眼睛刚往小桌上寻找水壶,便被血淋淋一捆……吓得差点踩了自己的脚趾头。 那是各式各样的女子手臂,有些手臂上还带着衣袖或者镯子。 钟馗脸顺着司青儿惊恐的视线看向小桌,然后有些为难的道:“就找到这么多,你看着哪个能用,就给你妹妹接上。” 这话的意思,大约也就是说,他没能找到蜜桃丢的手臂了? 司青儿咽了咽,眼巴巴望着小桌上的东西,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你当接骨断续是闹着玩儿的,随便弄些相似的回来便能用?” 炕上,刚给婴儿喂了母乳的陈二小姐,说着还一脸苦恼的叫了崔妈妈,让她赶紧将桌上的东西拎走。 “作孽啊,您找不着就找不着,怎么随意损伤旁人的尸身。也不怕人家午夜三更来找你索要嘛!” 崔妈妈围着小桌子转了转,实在下不去手,最后跑到一旁去找了块干净的布单子,将东西盖上再包住,这才闭着眼将东西抱着往后屋走。 彼时的钟馗脸,正把脏兮兮的脑袋插在木盆里狂洗。 抬头之后见崔妈妈已经念着阿弥陀佛,要把话里东西往后院藏,大叫着便一个箭步冲过去: “别人的不能随便用,那就用她自己的啊!我为了这两只手,差点被野狗咬了脚呢!” 钟馗脸说着,便伸手往手臂堆里一掏,随后就很遗憾的叹着:“我去的有点晚了,好在没叫野狗抢了去。……崔妈妈也不用拿鬼怪吓唬我,我跟旁人要胳膊的时候,我都给她们公平交易的!不然你当我挖了大半宿的土,埋的都是谁啊?” 第344章 桃啊,你大姑姐好像很喜欢你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钟馗脸磨磨唧唧一只臂膀并一只手掌回屋里来。 临到小床边上,还将那根手臂往昏睡着的蜜桃肩下比了比:“看着瘦瘦的,换个结实好看点的不是更好吗?” “……” 司青儿就觉得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快憋死了。 再看炕上的陈二小姐,也是一脸藏不住的无奈。 此情此景,究竟是该组织些什么样的语言来替蜜桃感谢钟馗脸啊?! 然,司青儿还在翻台词库,人家钟馗脸已经哗啦啦重新洗手,然后蹦到小炕边上:“姐姐,让我抱抱外甥呗?” “滚!” 陈二小姐翻了一眼。 随后没好气的往门外瞪了瞪,语气冰冷的道: “不想将来你外甥不认你,便好好想想怎么做人家的舅舅!就方才,你家冷妈妈不光拖了床上那可怜的姑娘要掐死,后来还聚着棍棒要打人……” “什么可怜的姑娘,那是我媳妇!” 钟馗脸狠狠的梗着脖子丢了这么一句,也没看他姐姐的脸色如何震惊,迈步便到门外去找冷妈妈咆哮去了。 “他,他方才说什么?” 面对陈二小姐的震惊,司青儿很淡定的赶紧回答:“二姐姐别当真,就算冷妈妈不拦着,这婚事我们也没往心里去的。” “啊?” 陈二小姐仿佛再次听到什么更了不得的事,一时眨着双眼,看看小床又看看咆哮的身影,然后就开始召唤崔妈妈,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昏睡时发生的一切,很快都由崔妈妈详细又简洁的解释了一遍。 当崔妈妈说,确实是钟馗脸自己说的,要娶昏睡着的小姑娘时,温温柔柔抱着襁褓的陈二小姐,猛地眼底就迸出亮晶晶的七色光。 “那你怎么不早说?快,快让我看看那姑娘的模样?脸上的伤不打紧,多用些祛疤的好药……瘦是瘦了点,不过确实就该给恒弟配这样的女孩子才好呢!不然若是再找个跟他一样的熊瞎子凑一起,还不得给我生个山怪大侄子来?” 耳畔回荡着陈二小姐的话,司青儿:“……” 就懵了。 好想摇醒昏迷的蜜桃,大声告诉她:桃儿啊,你未来大姑姐好像还很喜欢你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来司青儿真是好奇啊,之前他们说的兰萧庄究竟是什么地方? 怎么那里出来的好好的公子小姐,眼光都这么奇特的吗? 房门外,冷妈妈已经被咆哮的钟馗脸骂走了。 乱糟糟的京城,也不知那孤零零的婆子去了哪里。 但钟馗脸和其他人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反而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昏睡中的蜜桃身上。 不得不说,钟馗脸真的很厉害,不禁找到蜜桃左臂和右手,甚至连戴着金叶子的耳朵,也揣了回来。 只是……在草丛里被虫子野狗糟蹋过的肢体,实在让人看着心里发慌。 再者,这些肢体断裂的时间,几乎是整宿将近十个小时。 这年月的消毒手段极其匮乏,就算有神医技能可垫底,但司青儿真的好怕那些肢体接续之后,会有组织坏死之类的后患。 若是那样的话,蜜桃可能就要面临更残酷的截肢手术。 第345章 司青儿不想赶紧动手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怎么样?能用吗?不能用的话,还是到那些里找找看?我选的时候很用心的,有几个新鲜又好看的……” 钟馗脸蹲在一边,盯梢似得盯着司青儿脸色。 这人骂完冷妈妈便蹲在蜜桃床边不肯走,不管谁赶他到帘子外面去,他都梗着脖子持称:床上躺着的是他媳妇,他没什么不能看的。 “你是担心接了反而会不好吧?” 见司青儿坐在那里沉默良久,炕上的陈二小姐,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司青儿没想到她也能有此顾虑,便点点头,并问了句:您可有什么主意吗? “要是不想有后患,那就得狠心做舍离。” 司青儿听到舍离二字,心头便是一阵酸楚。 难道她可怜的蜜桃,以后便只能是个没有双手的残疾人了吗? 如此肢体不全的一个人,就算司青儿愿意永远体贴细致的养着善待着,可那到底不是花儿般女孩子该有的生活啊。 然,又商量了几句,司青儿才明白陈二小姐说的舍离。 ……并不是舍弃断肢的意思。 “虽说这样可能经不住细看,但也总比冒险而为要稳妥几分。若以医药仔细调养几年……” “几年?那也太久了。不能快点吗?” 蹲在地上插嘴的钟馗脸,双膝撑着俩胳膊肘,两只大手捧着个黑不溜秋的脸,说话时皱眉冷脸,那样子真是丑的让人没眼看。 八字还没一撇的亲事,已经被他当了真,也不知蜜桃醒后看到这样一个“未婚夫”,会不会吓得再晕死过去。 “你们光在这里说,倒是动手啊?再墨迹下去,小外甥又要尿了,还得分个人去伺候他。” 钟馗脸说着,便保持蹲着的姿势,往墙根底下挪了挪,两眼一直盯着蜜桃的脸,亮的跟俩探照灯似的。 其实,司青儿不想赶紧动手吗? 她要是有这个工作经验,不用谁催,早就下手了啊。 关键是,神医技能里只有文字解说,没有图片视频做示范。 ……还有陈二小姐说的舍离,她下不去手。 “你的媳妇,你不动手指望谁呢?从前跟外祖学的医术都喂狗了吗?” 陈二小姐说话时,悄悄用手捏捏司青儿的衣袖,然后便拉她到小炕上坐着: “我是刚生了孩子的,她是有孕在身的,这种事若不由你来动手,难道要老眼昏花的崔妈妈做?” “姐姐……” 钟馗脸的脸,垮了。 可陈二小姐硬拉着司青儿,不让她过去帮忙,还说有身孕的人不能看这种场面,不然会对胎儿不好。 一头摁着司青儿不让过去,一头她便指着点着的,告诉钟馗脸该怎么做…… 很有耐心的一番讲解之后,陈二小姐催了句:“这事上你该是比我精的,记得下手小心些,否则将来你媳妇可就没手给你抱孩子了!” “姐姐,我的亲姐姐!这是我亲媳妇,我长这么大,就认了这么一个媳妇,你竟然让我亲手割她的肉削她的骨头。不行,我,我下不去手……” 陈二小姐闻言,脸就冷了冷: “下不去手就放着让崔妈妈做吧。她虽没做过这种精细事,好歹也会些缝补之类的……” 第346章 秒睡本睡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是自己来,但还是忍不住叫了崔妈妈帮忙。 司青儿几次想回头,都被陈二小姐拉着。 后来从陈二小姐和崔妈妈口中得知,其实钟馗脸从前不止一次给人接过断肢,且最后做得还都很成功,她便干脆咬牙闭上眼。 许久,崔妈妈像是瘫坐到了地上: “我的老天爷,老奴这辈子真是没白活啊。将来到地下见了老祖宗,也有脸说是为家里做过贡献的。” 小炕上,司青儿终于扭头看向小床那边。 只见面色灰白的蜜桃,已经被包成了纯白色的木乃伊。 “她这伤口不能移动不能见风,这一两个月,怕是都得在这个屋子里过了。” 陈二小姐说着,便扭头望向门外。 被她视线牵引着,司青儿也忍不住又一次想着,这都一天一宿过去了,街面上乱糟糟的场面,依然没人来管。 不仅整个京城像是被朝廷遗弃,去叔王府那边的蜜枣,去宫中的邓衍,去了小轿那边的云嬷嬷,也都一直音讯。 谁能告诉她,眼前这大昭王朝,究竟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都别熬着了,趁外头还算清净,能睡着的就睡一会儿养养精神。晚些可能还有人要来折腾,到时候实在不行啊,咱们还是趁着有人愿意赏脸,赶紧出城去吧。” 钟馗脸在小床边席地一靠,说着便闭上眼,拉着个鬼一样的大脸,就打上了呼噜。 这是秒睡本睡了吗? 司青儿看得钟馗脸那难看的大脸,一时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但转念思索这人临睡前说的那个话…… 昨晚不是还很嚣张,怎么现在好像是软了骨头了。 “能让他嫌烦想溜,一定是有说不清的大麻烦。天骄妹妹,若你信得过我们,便带着淑云跟我们一起走。我不敢说兰萧山庄千好万好,但你妹妹的伤,一定会好的比在这里更安稳些的。还有……” 陈二小姐指指司青儿的肚子,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到这地步,司青儿哪里还有脸拿乔犹豫。 不为别的,就为了蜜桃的伤,她也对此求之不得的。 只是……想到可能还有更大的浩劫要在京城席卷,断断续续睡了几次的司青儿,现在是怎么都闭不上眼。 思来想去,她咬牙横横心,悄声跟崔妈妈借了一套干净衣裳。 “待会得劳烦你们先帮忙照看我妹妹……” “你要出去?” 地上打呼噜的钟馗脸,听陈二小姐的话,机器人似得瞪起两只探照灯:“开什么玩笑,外头乱得跟地狱似得,你大着个肚子,竟然还想出去?” “我去找找其他家人。若是你们要走之前我还没回来,” 司青儿掐着掌心犹豫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已是一脸决绝:“求你们带上我家妹妹一起……” “不是,你还有什么家人,你说个地方,我去给你找来!” 钟馗脸有些急了,坐起身往前挪了挪,转而像是怕声音太大吓着婴孩儿,就又压低声音: “外面那些人渣,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要是自己出去乱转,不就是送死吗?” “可我们是一起从家里出来……” 第346章 叔王带皇帝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好想说,我们一起从家里出来的,虽然不能一起回家去,但也该凑齐了都在一起。 天涯海角,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甜枣已经倒在昨日的小轿里,生死未卜。 邓衍去宫中寻找慕九昱,倘若无事,怕是早就急着回来保平安了。 还有蜜枣,那丫头哭着走的,不管叔王府那边什么情况,确定能回去还是确定暂时回不去,她要是平安的话,早就回来了啊。 还有云嬷嬷,一整宿过去了,她有没有撞上歹人? 会不会像蜜桃一样,因为被人认出来,而横遭劫难? 太多的不确定,让司青儿内心焦灼。 坐也坐不住,站着也心烦。 不能去皇宫或者叔王府,那她就想着,最起码得去停着小轿的那条街看看…… 说不定云嬷嬷还在那里躲着。 说不定甜枣只是受伤,现在正被抬轿子的奴才护在哪里养伤。 说不定……路上遇见正苦于找不她的慕九昱。 “你铁了心要出去?那也行……我不会换尿布,呆着也没用。真要是遇见混账羔子,我好歹能保你全身而退。” 钟馗脸说着就拍拍衣襟走到司青儿身边,想伸手来着司青儿,指头快要碰到司青儿衣袖,又收了回去: “你大着个肚子,真不该出去的。要不你说,你其余家人叫什么,长什么样,我就是翻遍了京城,不论死活一定给你找来还不行吗?” 司青儿在这里为了出去寻人,而焦躁着…… 皇宫之中,满身鲜血的慕九昱,正望着倒在血泊的邓泓,双目猩红。 为了营救他和慕长泽,邓滨已经死于混战,此时又折损了邓泓,想到宫外不知什么情形,他更是急得怒火焚心。 “叔王带皇帝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混沌抹一把飞溅在脸上的血迹,已经杀红双眼的汉子,全然不顾左臂已受了重伤。 “他们只是想要朕,你们都走,都别再为朕……” 砰。 慕九昱回手一拳,重重敲在慕长泽颈间。 随后将晕厥的慕长泽扛在肩头: “别硬拼!” 留给混沌三个字,慕九昱再一次往后殿冲去。 那边到底有没有活路,他也没有把握。 可若继续在此消耗,不管是他,殿内苦撑的忠肝义胆的侍卫,怕是谁都不能善终。 只是几步的距离,身后传来混沌的喊杀声。 说是不要硬拼,可若不硬拼抵挡,又怎么给他争取时间。 没时间回头去看,慕九昱单手提剑冲出后殿,然而……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出去寻人!外头两股叛党正打的火.热,咱们再不出城,怕是老爷来了也救不出人了!” 药铺之外,急吼吼奔回来的冷妈妈,不管不顾的冲进门,说着就招呼崔妈妈赶紧收拾东西带陈二小姐上车。 “我的两位活祖宗,咱们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火烧眉毛般的冷妈妈,赶走钟馗脸之前身上还是好的,此时却衣衫凌乱,袖子和衣襟上还沾了不知哪里蹭到的血污。 顺着她的指引,司青儿看到房门外,停着的单驱大车。 赶车的小子一面往里喊着公子快带小姐出来,一面紧张的前后张望。 第347章 听说宫里那叔侄俩败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两股叛军?这是什么意思?” 陈二小姐抱着襁褓不撒手,皱眉望向冷妈妈的视线里,许多狐疑深藏其中。 冷妈妈正忙着扯被单找枕头,忙三火四的根本就没功夫细说,只模糊解释: “听说宫里那叔侄俩败了,现在是谋反的两家都在抢……” “你说什么?谁,谁败了?” 司青儿努力望着冷妈妈,可怎么使劲儿,都觉得眼前画面飘忽不定,耳朵里也嗡嗡的乱响。 冷妈妈的声音,还在继续,整个人都不自觉发抖的司青儿,错乱间只听到一句:“那皇叔父大人生来豪横荒唐,而今成了阶下囚……” “你的意思是,他……” 司青儿急急的去追冷妈妈,结果刚走两步便眼前一黑,秋日落叶似得倒了下去。 不知多久之后,再次恢复神志时,眼前是狭促的空间,耳畔是嘈杂的叫喊。 “你醒了?别怕,咱们这就要出城了……” “出城?不,不行,我不能走。” 司青儿想起身又没有力气,稍挣扎用力,便觉得得脑子里混乱的厉害。 而就在这时,便听到马车外头有人悄声议论: “可怜叔王妃多慈悲宽容的一个人,现在竟只剩个轿子停在这……” “据说许多见过叔王妃的亲贵,都被抓了捆着满街认人呢!说是宫里那两位,一定要见了叔王妃才肯交出玉玺。” “小声些,这什么地方?都不要命了!” 来自老少三人的议论声,透过车帘荡在司青儿脑海。 很想忍着不哭,可眼泪早已浸湿脸颊。 卡在咽喉里咽不下吐不出的一口气,憋得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菩萨真人帮帮忙吧?老身的孩子丢了,谁见着老身的孩子了吗……” 车窗外,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哭声。 呼! 方才还呆呆落泪的司青儿,猛地起身一把掀开车帘。 是云嬷嬷! 就便是脏得不成人形,头发也蓬乱得像个鸡窝,但那黑漆漆看不清眉眼的老人,确实就是云嬷嬷! 整个人看起来颤颤巍巍的云嬷嬷,带泪的双眼里满是血丝。 肮脏的衣袖下,是布满褶皱的两只手,不停的合在胸身前晃着: “菩萨真人帮帮忙……这位公子,您瞧见老身的孩子了吗?老身的孩子丢了,老身的孩子啊……” “你认得她?”陈二小姐问。 “认得的,我认得她的,能不能……” 司青儿想也不想的回头一把攥住陈二小姐的两只手,满目焦急的就要给她磕头: “那是我……是我奶奶……” “别这样。” 陈二小姐撂下轿帘将跪着的司青儿挡住,随后隔着车帘跟赶车的钟馗脸道: “让崔妈妈搀着那老嬷嬷一起走,前头盘问了,就说是咱们家的姑祖母。可怜咱们淑云小姐落单受了伤,姑祖母见了受不了,便迷了心智了,量他们也没本事反驳出别的话!” 陈二小姐的冷静,让司青儿渐渐也找回游离的心神。 然而,就在崔妈妈刚要搀着云嬷嬷带她到马车边上来时,满口都在念叨菩萨真人的云嬷嬷,却突然挣扎着大叫起来。 第348章 奶奶您不认得我了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前头二三十米就是城门。 隔着车帘,清楚可见那些守城门的官差,正不停的逐个扒拉细看着进出城门的百姓。 司青儿心里焦急,生怕崔妈妈哄不住云嬷嬷,又怕云嬷嬷叫喊的太大声,会招来官差的盘问。 “姑祖母您消停些吧!不知道这一宿大伙儿找不见你有多着急嘛!” 司青儿刻意在言语里加了几分她从不用的语调,但她相信,云嬷嬷一定能听出这是她的声音。 就在她话音刚落时,守城官差里有三五人凑了过来,其中一个领头朝钟馗脸问:“恒公子这就要回去了吗?” “是啊,找到家姐,便紧着要回家去。你这里有没有闲着的马车借我一辆?我这姑祖母受了惊迷了心,家姐又刚生了孩子,实在不敢将她们放在一架车里。” 钟馗脸说着,从话里摸出个钱袋丢到跟前官差面前,五大三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孝子贤孙的无奈: “算本公子替兰萧山庄欠你们的人情,将来姑祖母清醒过来,自也少不了你们的赏钱。” 官差得了体面又拿了钱,很快牵了马车过来,只是那车后头跟着两个汉子,口口声声叫骂着凭什么抢了他们的车马…… 大约也是跟司青儿一样对这种事看不下去,钟馗脸回身将手伸到帘子里: “给我点之前东西。” 司青儿:“……” 我倒是想给,可我也得有啊! 倘若这是叔王府,莫说一点值钱东西,几箱子珠宝也随便抬。 可她现在除了怀里肚子里各有一个娃,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借来的。 “给。” 司青儿还在闹心,陈二小姐便已将两根簪子放到了钟馗脸的手上。 简单粗暴的一番折腾之后,乱遭遭的京城,终于被甩在身后。 马车又往前走了小半个时辰,钟馗脸叫停了马儿,并回头跟司青儿道:“去后头车上看看你奶奶吧。老人家看起来受了不少罪,若需要安神丹什么的,崔妈妈就有。” 虎背熊腰的糙汉子,待人待事竟如此周到。 司青儿感激不尽的又对姐弟俩说了许多感谢的话,然后才步履蹒跚的朝后面跟着的马车走去。 两天一宿里,她经历的动荡,和经受的辛苦,实在超出以往的承受底线。 又在车里颠簸这么一段路,此时她每走一步,后腰与两腿都疼得跟要断了似得。 “快慢着点!慢着点!” 后头马车上,云嬷嬷冲下来一把将摇摇晃晃的司青儿搀住,浑浊的双眼瞬间聚满了泪: “脸色这么差,是吓着了吧?都是老奴不好,早知道是这样,老奴……” “奶奶您不认得我了吗?奶奶,您看看我……您早就不在外头做奴才了,您看看我……我是青青啊!” 司青儿哭了。 不需要任何演技,也分不清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心酸,还是生死重逢喜悦,总是就是豆大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往下掉。 随着一声声,奶奶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青青啊…… 她越哭越凶,最后一头扑倒在云嬷嬷的肩头,竟是哽咽得一个字的都说不出来。 第349章 往前三十里,便是丰安镇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青青。你是我的青青。不哭,青青不哭,奶奶在着呢啊。青青不哭……” 云嬷嬷很快便随着司青儿的话应承下来,双手抱着痛哭不止的司青儿,自己也是老泪纵横。 “好啦,有身子的人经不起这样的哭。赶紧先上车。” 崔妈妈凑过来,勉强帮着云嬷嬷一起将司青儿搀到车上。 等她情绪稍安定了些,这才很感慨的对云嬷嬷说: “你家这小孙女,真不是寻常的胆识。自己大着肚子,竟敢钻林子去救妹妹,我们家小姐小公子,也是拖了她的福才平安呢!” “救妹妹?” 云嬷嬷闻言,看向还在哽咽擦脸的司青儿。 没问救的是哪个妹妹,只很是后怕的摇头: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冒险之事,知道了吗?自己大着肚子呢,难道往日教导你做母亲要有的担当,你都不记得了?” “是。以后不敢了。” 司青儿做足了乖顺孙女该有的样子,说着还将身子往云嬷嬷肩头靠着,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好啦。俗话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呢!……前头拐几个弯,就是我们兰萧山庄了,家主子素来宽厚仁慈,且你家孙女又对我们有恩的,等咱们回去跟家主子禀明一切,家主子一定也会善待你们一家的。” “这么说,前头赶车的,就是那位恒公子了?” 云嬷嬷闻言像是很受宠若惊似得往外望了望,随后哄孩子似得拍拍司青儿的背说: “如今这世道,满世界都在抓叔王府那位孕妇呢!要是我们拖家带口的去了你们那,怕是要给你家主人添麻烦的。不若跟你家恒公子讨个人情,且借我们一辆车用用,等我们回去安顿好了,再找机会换你们人情吧。” “怎么,您老这是……” 崔妈妈闻言有些不太明白,看看云嬷嬷又看看眉眼低垂的司青儿,也不知想到什么,便点点头说可以先去跟自家公子商量商量。 说着,她便叫停了马车,然后追着前头的马车去跟钟馗脸说话。 没一会儿,钟馗脸跟着崔妈妈到了司青儿这边。 再次问了云嬷嬷的意思,又问了她们要到哪里落脚。 “往前三十里,便是丰安镇。镇上有我们自家的宅院铺面。想来京里翻不翻天的,也不会到那穷乡僻壤之处搅扰百姓。倒是你们,听说你们老夫人病了好些日子,京里那些骇人经历,能不说还是少说的好。” 云嬷嬷说着话,便要下车去接另一个孙女过来。 明显对兰萧山庄有几分了解的样子,一时倒弄得钟馗脸缩手缩脚的,也不知是有话憋着没说,还是赶车憋久了尿急。 倒是冷妈妈,一直眼神飘来飘去的来回看,此时见云嬷嬷下车,便语气疏离的问: “从前似乎没见过您的金面,老奴斗胆问一句,不知您老是京中哪座宅邸的夫人?不知怎么对我们山庄里的事如此清楚?” “嗨。什么夫人金面的,我们这些做惯老奴又得主子恩养的人,哪敢在您老这儿托大。” 第350章 咱们不能走,咱们得回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云嬷嬷谦敬了冷妈妈一句,到底没说自己是哪府的出身。 冷妈妈的无礼,司青儿早有见识。 知道这位老奴被云嬷嬷怼了软刀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便捂着肚子从车里探出半截身子,凄凄哀哀的道: “奶奶怎么又提什么奴才不奴才的话,这都多少年了,您就忘了那些往事不行吗?” 说着,司青儿便又要伤心掉泪。 一旁的崔妈妈与钟馗脸见状,赶紧劝着她不能再哭,并也没给冷妈妈再说话的机会。 借车的事,钟馗脸没理由小气。 只是蜜桃已经被搬动一次,若是再挪,不管是陈二小姐还是钟馗脸,都于心不忍。 所以,最后还是钟馗脸抱着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的陈二小姐,到这边来跟司青儿换了车。 前头车里的饮食杂物之类,也都送与司青儿使用。 临别时,陈二小姐拉着司青儿的手,很不舍的问她丰安镇上的住所座落何处。 还有钟馗脸,当着云嬷嬷的面,扭捏又别扭的望着车里,虎背熊腰的人,竟看着像是在羞涩? 其实,打深心里说,司青儿也想结交陈二小姐这个朋友。 只是,她别说是告诉人家落脚之处,就是云嬷嬷说的那个丰安镇,她也是头回听说。 这时除了勉强回应一句缘自会再见,她是真说不出别的什么。 陈二小姐见她死活不肯细说,不舍间又红着眼圈想摘了身上的佩子给司青儿做念想。 倒是弄得司青儿满怀愧疚,忍不住又是推却,又是掉泪的。 “小姐惯爱拿真心贴人家冷肚肠的,咱们高门大户都不曾在身份上多隐瞒,她们这种……又不是叔王府那位女主子,既嘴里拿小姐当亲姐妹似得,为何就连个家门所在都不愿说?” 冷妈妈的话,越说便越难听。 云嬷嬷见状,一手替司青儿将佩子还到陈二小姐手上,一手搀着司青儿往前头马车走去: “你们高门大户不缺姐妹,我们小门户里出身的也只有去处,说了一切凭缘,便都松了手吧!” 云嬷嬷的态度不光是对陈家诸人,也是暗暗提示司青儿,此时与陈家小姐再依依难舍,来日也不过是天涯路人。 其实司青儿现在心里也有很多话急着要跟云嬷嬷私下细说,既然云嬷嬷都接着冷妈妈的无礼,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她也干脆借了台阶快步上车。 渐渐甩开陈家姐弟之后,云嬷嬷回头看了看空荡的大路,无奈的感慨着: “他们家这俩公子小姐倒是养的不错。可惜了,就算一窝乌鸦里钻着俩喜鹊,到底也还是个黑窝。” 车里,正在给蜜桃喂药的司青儿,听到这话便探出头也往后头望了望,确定已经看不见陈家姐弟的影子,便急急的让云嬷嬷先停车。 “宫变的事,是真的吗?难道王爷他,他真的……嬷嬷,咱们不能走,咱们得回去!” 司青儿说着,便又红了眼圈,云嬷嬷见状苦笑摇头,赶紧凑紧说话:“街上的议论当不得真!王爷现在很好。暂时待您去丰安镇落脚藏身,便是王爷的主意。您也不用着急回去找其他人,蜜枣和邓衍一直都跟在咱们身边。” 第351章 您确定不是打哑谜忽悠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真的?” 虽然很愿意相信云嬷嬷这话都是真的,可她怎么都不敢信这是真的。 京城都乱成八宝粥了,满街都说皇帝和皇叔父被下了大狱,慕九昱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他若真的好好的,为何不来见她,还让云嬷嬷把她带到城外小镇去? 还有蜜枣和邓衍,她们要是一直都在暗处跟随,怎么…… “王爷有大事要办,这次的大事落了停,您一直盼着的好日子,可就近在眼前了。……原本王爷是不想让您经历这些的,可惜咱们赶的不巧,出门给无赖送个催命符而已,就撞上了这么一遭。” “您老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司青儿觉得,自己好像是脑子里哪根筋堵住了。 不管怎么换了角度去思索,都不明白慕九昱究竟是要做什么。 “老奴也说不太清,但老奴可以跟您保证,王爷早就预备好了,要借藩王逼宫作乱的机会做大事,您心心念念期盼很久的大事。” 云嬷嬷说话时淡定的跟个霸王花似得。 可司青儿还是一头雾水:“那个大事,是个什么事啊?” 云嬷嬷摇摇头:“这个王爷没说,但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司青儿也摇摇头:“我,我不清楚啊。” “那就只能等王爷来了。王爷把事儿办成了,咱们就都知道那是个什么事儿了。” 司青儿:“……” 说了这么半天,您确定不是打哑谜忽悠人? 想到这个,司青儿便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话题问云嬷嬷:“那甜枣和邓衍真的跟着咱们呢?她们在哪儿呢?” “出城之前,她俩一直守在您身边的, 不然老身哪里知道您要出城,又怎么能成功混到您身边去?不过现在他们应该还没跟上,否者这赶车的差事,也轮不到老奴来做了。” “……” 算了,这个天聊不下去。 至于云嬷嬷所言是否属实,回京之后自会分晓。 是的。 司青儿依然想回京城。 倘若慕九昱真的出事了,不是说满城都在找她,慕九昱和慕长泽一定要见了她才肯交出玉玺? 那她就去! 管你大昭天下谁做皇帝,她死也要跟她的慕大王八蛋在一起! 倘若慕九昱没事。 那她更应该回到他身边,不管那王八蛋要做什么大事,她都不想跟他再有一分一秒的分离。 女人的脾气,有时候就这么的不讲理。 分明不管怎样,先跟着云嬷嬷去丰安镇藏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她偏就一心想朝着最危险的地方去。 哪怕她的出现,可能会坏了慕九昱的谋算。 哪怕这个谋算的破灭,会祸国殃民。 “邓衍说得没错,王爷才是世上最了解王妃的。” 云嬷嬷一脸无奈的护着缰绳不让司青儿抢走,然后伸手从脏兮兮的衣襟里摸出个更脏的小布包。 “您自己打开看,若是看了还要回京,那老奴就依着您!” 脏了吧唧的布包,左三层右三层,最后是个指甲大的小纸团:“乖,等夫君接你回家。” 皱皱巴巴的纸上,男人的字体苍劲有力。 第352章 兰萧山庄究竟是什么地方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回信了吧?倘若不是邓衍将这个交给老奴,这兵荒马乱的地界,老奴上哪找王爷的字儿来给您看!” 云嬷嬷嗔了司青儿一眼,见她稀罕巴巴的将纸条捋着,便撂下车帘继续赶车。 多忠心又贴心的云嬷嬷啊,怎么可能说假话忽悠人? 司青儿对自己之前的怀疑感到脸红,然后笑嘻嘻的没话找话: “说起来,那兰萧山庄究竟是什么地方?看他们的做派,不太想亲贵府邸里的人,但那恒公子似乎还在京中很有几分脸面?” 不只是很有几分脸面,据说是连王府大街也能随意闯荡呢! “兰萧山庄,那就是个土匪窝!唯独那位据说病了很久的老夫人金贵,那可是咱们王爷的亲姑姑!真是不知咱们大昭慕氏是得罪了谁,一代代长公主都所嫁非人,不是掉了悍匪的温柔井,就是甘愿为人渣做正妻……” 云嬷嬷边说边晃着手中缰绳,一点没察觉就在她们车棚顶上,正蹲着个面色难看的铁钟馗。 相比京城的混乱,城外的道路清净又干净。 马车在大道上走了十几里路,又在一处山路上走了半晌,终于在绕过几个山村之后,到了个挂着丰安镇大牌楼的地方。 陌生的小镇,平静祥和得不像是如今大昭的疆土该有的样子。 路旁偶尔有卖吃食的小摊,烟火气熏着司青儿的鼻子,也敲着她贫瘠的五脏庙。 司青儿从车里探出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云嬷嬷。 “云嬷嬷,您……有钱吗?” 只要云嬷嬷现在敢点头,她就敢立马跳下车,去最近的那个摊子上大吃一顿。 可惜的是,昨晚更换衣裳时为了不留马脚,她们除了头发没薅下来,其他能摘的基本都摘了个精光。 云嬷嬷光是看司青儿的眼神,便猜出她应该是饿得难受。 从昨天到现在,她老人又何曾吃过什么东西。 两人可怜巴巴的彼此凝望,最后还是云嬷嬷足智多谋: “翻翻车里,精致的食盒或者新一点的褥子,应该都能到当铺换点钱的。” 富可敌国的豪富夫人,沦落得吃饭都要靠卖褥子了吗? 司青儿欲哭无泪,但还是认命的在马车里四下乱翻。 结果就是这一找,她就在蜜桃身边的软枕底下,翻到了一堆熟悉的物件。 青玉色绣玉兰花的裙衫,巴掌大的金步摇、翠绿的镯子、镶宝石的耳坠子,当初蜜桃塞在药铺灶台里的衣物首饰,竟都完好无损的藏在车上。 除了这些,还有一张透着血腥气的布条:金玉无名,拆折典当。江湖路远,善自珍重。阅后,焚。 这是用血写在裙摆上的,字迹有些歪扭,但整体可见娟秀之气。 “云嬷嬷,你说……陈二小姐会不会早就猜到我是谁了?” 云嬷嬷没说话,伸手将那布条扯烂,并又将摊在车上的东西盖好,然后才沉叹着道:“但愿不是。……再忍忍,咱快到家了。” 马车继续向前,甩开一个小吃摊子,又路过两家香气滔天的饭馆。 最后快要没路了,才停在一个破败宅院门前。 第353章 我们这一府,从不会缺银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黑漆漆的木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 司青儿正想问云嬷嬷有没有钥匙,便见她抽开墙头上的一块砖头,然后从里头掏出个一把烂木渣。 “我可怜的盒子,怎么都烂了。” 原来,那一把烂木渣,从前是个盒子? 司青儿就见云嬷嬷在木渣里翻啊翻,好不容易才翻出个锈得变形的钥匙,便听哐当一声震天响。 满眼尘灰,随着翻到的门板栽进小院。 院外,黑着一张鬼脸的恒公子,扭头看看云嬷嬷掌心那个“钥匙”,然后嘴角一抽: “您这哄孩子玩儿呢?” “……” 云嬷嬷的脸色,从没像此时这么难看。 再看车里呆若木鸡的司青儿,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圆。 “不是故意尾随你们,实在是怕你们老大老弱的弱,再摔着我媳妇!” 说着,僵在原地的云嬷嬷,被当个桌子似得搬到车上,耷拉在地上的缰绳,则被有着一张钟馗脸的恒公子,俯身拽住。 破败的院门,勉强容纳马车通过。 可怜的门板,先是被踹翻摔成四半,又在马车碾压之后,碎成一摊木渣。 “您老确定这能住人?” “公子您走着来的?” 云嬷嬷下了马车便往院外张望,没看到又车或者马匹,那向来万事不惊的脸上,翻了倍的难看起来。 眼前这家伙若不是乘车或者骑马跟来的,且又恰时现身“帮忙开门”,那他…… 云嬷嬷拉长了脸,眉眼低垂。 司青儿也是想到一路上跟云嬷嬷说的那些,整个人都不太有精神。 这逃亡之路还刚走多远,就已经暴露了身份行踪。 对方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偏还是个土匪窝里的莽撞货。 “放心,本公子的嘴很严的!再者,我媳妇还在你们手里,谁给我个金山银山,那些不该说的,我也不会泄露半句。” 陈恒的眼神,因着提到蜜桃,而变得温和。 短暂的温和,仿佛是错觉? 这家伙转头便一脸急躁的跺脚砸拳:水井在哪里,要给他媳妇住的屋子在哪里,镇上最近的当铺又在哪里…… “您要干嘛啊?” 云嬷嬷问。 陈恒闻言,忍气吞声的长叹,然后耐着脾气道:“帮你们收拾屋子,安顿我媳妇,再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弄点银子傍身。难道留你们老弱病残的,在这院子里吃灰吗?……要不你们让我把她带走吧?她是我媳妇,难道交给我还不放心吗?” “不放心。” 老弱二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也得有钱给她买药吧?有钱吗?你有钱吗?饿了一路连个包子都买不起的人,有钱给我媳妇买药吗?” 司青儿被这夺命连环考弄得头疼。 正要放下尊严承认没钱,便听云嬷嬷淡淡的道:“买不起包子就一定没钱吗?恒公子听了一路,便也该知道……天底下谁家都可能没钱,但我们这一府,从不会有缺银子的时候。” 老神在在的云嬷嬷,说这话时淡定得就跟还在叔王府似的。 ……司青儿快急死了。 就算慕九昱没事,可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能来接她们。 这兜里比脸还干净的时候,您老强逞这份英雄有什么意义? 第354章 谁答应真把蜜桃嫁给他了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私心里哀嚎遍野,可云嬷嬷的话已经出口,又怎么挽回? 司青儿站在马车边上单手撑着后腰,已经抬不起头去看径自在院中转悠的云嬷嬷了。 “公子慈悲,能帮老身把那鸟窝打下来吗?” “……” 司青儿再次被她的惊人之语弄得无奈轻叹。 寻声朝云嬷嬷脸上看去,本想劝她别再胡闹,结果就见她望着鸟窝。目光灼灼…… 再顺着她的手,看房檐下罐子大的燕子窝。 “这种泥巴窝……但愿你是铁盒子装的金叶子,不然千万两一张的银票也照样烂成渣渣!” 啪嗒。 陈恒抬脚踢了块木渣出去,随着罐子大的鸟窝掉落。 紧接着,啪嗒啪嗒一阵乱想,就见鸭蛋大的银锭子,接二连三的从屋檐里掉出来。 估摸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断断续续掉出来十七八个。 云嬷嬷也不矫情,俯身捞起裙摆,捡鸭蛋似得将元宝捡了兜着。。 然后又问陈恒,应该还有银锭卡在屋檐里没掉出来,帮忙折个树杈捅一捅? “你是想让这些银子,给你打扫屋子、通水井吗?” 陈恒像是非要跟云嬷嬷争高低,质疑人家没钱被打了脸,就又开始在别的事上找茬。 “有您恒公子在,老身还用得着为这种事犯愁?待会自会拿了银子,去跟邻舍里找帮手……兰萧山庄的远亲,恒公子亲自护送回来的,那些人不要钱也抢着来帮忙的。” 陈恒有些受挫,强硬的埂着脖子:“谁是你远亲!” 他越这样外强中干,云嬷嬷越是斗得来劲:“车里那位是我孙女!” “你,赢了!” 陈恒没好气的翻身上树,折了好大一个树枝,下来之后又选了个最常的枝丫,乖乖去屋檐底下捅银子去了。 “反正有钱,要不干脆换个住所吧?这屋子太旧了。” “到处都藏着银子,您有功夫留下来帮着捅,那老身就给你换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住!” 陈恒翻眼皮:“老糊涂,我又不住。” “你不住还说这么多!” “……” 一老一少,也不知怎么就斗上了瘾。 等屋檐里又掉出是三个银锭,云嬷嬷眼睛往地上扫了一眼,然后很自然的跟陈恒道: “劳烦公子去帮着换成碎银子。最好多换点铜板。记得回来时别招摇,我们一屋子老弱病残,万一您给招了匪患,那可不是没钱给您未婚妻买药那么简单了。” “我欠你们的!” 陈恒嘴硬,腰已经弯下去捡银子了。 等他一步一跺脚的气呼呼的出门,司青儿这才捧着肚子走到云嬷嬷身边:“您就不怕他恼了?” “他这么费劲的跟了咱们三十多里,难道还为了老身几句不中听的话,就甩袖子走人了?再者,难求的才是稀罕物,女子出嫁前越让男子多付出,婚后才越能将那男人拿捏得住。……现在为难那公子哥,都是为了蜜桃好的。” 司青儿:“……” 谁答应真把蜜桃嫁给他了吗?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那小子很愿意为蜜桃赴汤蹈火,那咱们也没必要总在中间棒打鸳鸯。天色不早了,王妃,咱这就走吧!” 第355章 说好会给她一世幸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走?” “嗯。” 面对司青儿的迟疑,云嬷嬷重重点头,然后扯着裙子到马车边上,哗啦啦抖落那一堆银锭,并再次招呼司青儿上车。 出了荒院没走多远,云嬷嬷就开始走迷宫似得,拉着马车不停的拐弯。 最后拐进一个贴着崭新门神的黑漆小门。 “哎呀,我的云嬷嬷,您这怎么弄得跟个老泥猴一样!”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门里响起。 寻声望去,竟是穿着一身布衣的皕伍。 “说谁是老泥猴?!” 云嬷嬷见着皕伍,心情很好的晃着手吓唬。 回身搀了司青儿下车,便唬着脸瞪那小子:“还跟着我们做什么,后头不知有没有尾巴,还不赶紧做你正经事!……还有,叫人多烧些洗澡水!还有王妃爱吃的点心餐饭,都赶紧预备起来!” 兴冲冲的皕伍,闻言脸色讪讪,朝着云嬷嬷的背影深鞠一躬:“得,就知道您手底下没闲人,咱这就去!” 虽然面色讪讪,但这小子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朝气蓬勃和轻松心情。 再见他跳着脚往东厢里招招手,一窝跟他一样的跳脚大猴子,便冲出来快而有序的卸马拆车抬蜜桃…… 大赫赫的马车,竟然眨眼就被拆成了一堆木板破布? 还有辛辛苦苦拉了她们一路的白马,悄无声息的就被刷成了枣红色。 当皕伍亲自跟人抬着蜜桃进西厢,原本停着马车的地方,就干净的连车轮印子都被扫光了。 “这回那小子还怎么找媳妇,哈哈哈哈,苦等多年不肯娶妻,终究是等了个寂寞啊。” 云嬷嬷心情很好的看着窗外,等皕伍又带人送了清水什么的进来,便关了门窗帮司青儿梳洗更衣。 足足三桶清水之后,主仆二人终于干干净净。 “燕窝粥好了没呢?” 云嬷嬷开门之后第一句,便是跟皕伍要吃的。 接二连三被催了不知多少遍,皕伍早就学精了,伸手一指门边的小炉子,无语挑眉。 人生中最好吃的一碗燕窝粥,没有之一。 司青儿吃了一碗便满脸幸福,转头见云嬷嬷在噎点心,就指指小炉子,让她也吃。 等云嬷嬷去小炉子那边盛粥,她便拿了云嬷嬷没吃完的点心,干噎起来。 “我的王妃娘娘啊,您怎么吃这个!快放下,快放下……” “让我吃吧,我饿,那粥虽好吃,却不管饱,还是点心好。” 满嘴塞得都是点心的司青儿,生怕云嬷嬷将盘子抢走,说着将盘子护在怀里,还想腾出手去将云嬷嬷推开。 “早知道你只想吃点心,那老奴就不该叫那活猴子去弄烧鸡烤鸭鸽子汤了。” “在哪儿呢?烧鸡烤鸭鸽子汤,都在哪儿呢?” 干饭之魂撅起,什么慕九昱不慕九昱的, 没功夫担心了。 天知道她现在饿得多惨,莫说是烧鸡烤鸭鸽子汤,就是来个烤肥猪,她都能啃的只剩骨头! 满桌碗盘,很快就让司青儿没工夫抬头,就算云嬷嬷在边上嘀咕,蜜枣和邓衍怎么也脏成泥猴子,她都没把眼神往外瞄一眼。 第356章 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狠狠吃了一顿饱饭,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这是奖赏我儿子的。昨晚又是跟我爬林子,又是陪我背人,这要是寻常不孝子,早就给亲娘闹妖了!可你瞧我这儿子,一点没闹脾气嫌烦累,还消消停停的一直这么乖呢!” “您爬林子背人?” “是啊,不然你以为蜜桃是怎么回东街的,那是我背着她从王府外的林子里,一寸一寸爬出来……” “难道不是恒公子将她找回来的吗?您,您大着肚子怎么能背人,您知道奴婢一定会回东街寻您,为何不到东街等着,等奴婢回来是个蜜桃也能给您扛回来,您为何要自己冒险……王爷若是知道您做这事……” 莫名一阵急切哭声,惊醒了迷迷糊糊快睡着的孕妇。 慌忙睁眼看去,可不就是难得哭天抹泪的蜜枣。 “去去去,要掉眼泪自己出去掉,敢在这惹王妃难受,信不信老奴先罚你倒栽葱!” 云嬷嬷一声呵斥,蜜枣翻窗便走了。 隐隐克制的哭声,随着身影消失在窗外,弄得司青儿都怕那丫头憋出毛病来。 “别搭理那些小混蛋,您睡您的,王爷回来前,一定要把这一脸的憔悴睡散了才好。不然王爷心疼起来,指不定要跟奴才们发什么疯。他要是生气罚起人来,那可不只是剥层皮那么简单的。” 老人精就是精。 就是知道司青儿哪根神经最好哄。 而司青儿也真的困倦得睁不开眼,没等云嬷嬷给她哼曲儿拍背,便已经睡了过去。 沉沉一梦,纷杂无序,仿佛是看见慕九昱站在叔王府门前对她招手,又像是看到慕九昱坐在她身边,正小心温柔的给她喂汤…… 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各种场景,都是慕九昱。 半睡半醒,不知是不是梦,她好像听到慕九昱在跟奴才们发脾气。 后来好像还听慕九昱做主,真的将蜜桃许给了赖在荒宅里不走的陈恒。 “不行!云嬷嬷说兰萧山庄就是个土匪窝,蜜桃怎么能去那里,蜜桃不能去!” 司青儿猛地睁眼,模糊见之间眼前灯火通明。 再用力眨眼让视线清晰,便见那该死不死的慕大王八蛋,正笑呵呵的坐在边上望着她。 “你不是被人下了大狱吗?这是逃狱出来的还是得了新帝特赦了?走走走,走开!蹲过大狱的脏东西,快离我远一点,别搞的我们孤儿寡母也沾了晦气!” 嘴里说着驱赶的话,两只棉花糖一样的小拳拳,却揉面似得在人家衣襟上又捶又扯。 不知捶了多久,她眨巴泪眼抬起头,一把抱住那个笑着掉眼泪的大脑袋,吧唧一口就咬了上去。 “我让你下大狱!我让你办大事!早知道给你这种人生儿子会这么闹心,我当初就该一针把你扎死在棺材里!” 满脸都被咬出牙齿印的慕九昱,终于忍不住伸手将那咆哮的母老虎抱住,捧脸深吻之前,眼底闪现无数星辰:“天底下除了你的心,哪还有其他地方装得下本王?” 第357章 得了,禅位诏书写好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纵.情一吻,软了母老虎几欲炸裂的怨气。 等慕九昱终于将她放开,她才发现自己身下的床榻,竟然是在晃动的。 “三天了,你足足睡了三天。知道这三天我多担心你吗?” 慕九昱说着,探身扯掉墙边的窗帘,好让床榻上的司青儿能看到窗外的美景。 筹谋几个月,又经历一番厮杀,他发誓要做到的大事,终于做成了。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九昱已经死了,叔王府也化作灰烬,现在你眼前的男人,只是你的夫君,你腹中孩儿的父亲。” “死了?” “嗯。叔王妃也死了,她好不容易回了叔王府,却被叛军烧死在梧桐苑,连她身边的奴婢也一个都没逃出来。” 司青儿:“……” 那咱们现在都是鬼? 正不知接什么话才好,窗外走过两个魁梧且挺拔的身影,双手各自捧着一条大鱼的邓泓与邓滨。 “你们俩这鱼都没有我腿长,也敢拿来让公子定胜负?去去去,有我这条鱼在这,你们那都是鱼孙子!” 瓦声瓦气的一个声音响起,顺着声音从窗台下站起身的,正是脑袋上沾着小碗一样大的鱼鳞的邓衍。 “你们也别不服气,邓衍这条大鱼确实不小了……” 混沌也在窗外。 司青儿没太好奇邓衍的鱼究竟有多大,她只红着脸看慕九昱。 慕大王八蛋那英俊帅气的大脸蛋子上,被她咬了好些牙印。 努力咽下心中羞涩,司青儿抱着慕九昱的手轻轻摇晃,没话找话的问:“夫,夫君啊。咱们现在是在船上吗?这船慢悠悠的,您是打算带本夫人去哪儿啊?” 慕九昱闻言,收回望向窗外的晴朗视线,不无宠溺的温声回答:“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 “那……慕长泽呢?没有皇叔父大人在身边守护,他能行吗?” “随他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再说,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眼下他也经受了不少,若这样还不能成长起来独当一面,那也没要再赖在龙椅上误国误民。” “那他要是真不行呢?” “不知道啊。反正皇叔父大人已经死了,可能得等他赶紧成婚生儿子,再快点从儿子里选出能顶事的继承人吧。” “那来得及吗?万一……” 司青儿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多得慕九昱再次捧着她的小脸,将她粉.嫩的红.唇捧成娇艳的小花儿: “来得及就来得及,来不及就来不及,跟咱们平头百姓有什么关系?与其想着别人家的破烂事,还不如想想窗外那条大鱼,究竟是红烧还是水煮,要么干脆切片生吃?……你睡了三天没醒,我现在真的好饿好饿。” 慕大王八蛋脸上的牙印好像是消了不少。 被捧着揉脸的司青儿悄悄松口气,然后从魔掌里抽出脸来,并朝房门外露着半个肩的云嬷嬷道:“云嬷嬷去跟厨司说,鱼头用来炖汤,鱼骨刮净炸酥,鱼肚用来水煮,鱼尾红烧,还有鱼肠什么的,叫人好好洗净留着,待会我亲自动手……” 第358章 皇帝都撂膀子干起来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有了禅位诏书,慕华轩当日便要着急文武百官做大事。 结果所有准备都做好了,连日不眠不休写诏书的慕长泽,却一头栽倒在书桌前,脑门上磕了好大的口中,人也浑浑噩噩的站不稳。 “无事,给朕弄一碗弄弄的参汤来,朕撑得住。” 慕长泽说着,对慕华轩歉意一笑,自嘲道:“还好有你替慕氏守着大昭,不然就朕这样若柳扶风的,早晚要将这万里河山葬送了去!” 若柳扶风。 慕长泽这苦涩自嘲的一番话,莫名软了慕华轩的急切之心。 想到眼前小皇帝,不过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大,他让人去请了太医,先给慕长泽包扎伤口,再开药调理气色。 “不用,不用这样麻烦。” 慕长泽婉拒了慕华轩的好心,随手召唤个小太监为自己包扎后,便催着慕华轩更衣上朝。 他说,他们在宫里拖拉一日,朝臣与百姓就要忐忑一日。 且这事拖得越久,越不利于边疆稳固。 “那也好。” 慕华轩说着轻松一笑,随后拍拍慕长泽的肩,仿似闲聊似得道:“那咱们就快些将这事办了。也省得你日夜悬心,不思茶饭。” 半刻之后,两位皇帝现身朝堂。 禅位诏书尚未宣读,慕长泽当朝禅让皇位的事,就已经传出了皇宫。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慕九昱尸骨未寒,慕长泽便丢了万里江山,这简直比天上下蓝雨,地上爬火龙,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而就在百姓们纷纷结伴,都往皇宫边上聚集听消息的时候,金銮殿上,慕长泽已经站在慕华轩身侧,准备宣读诏书了。 “皇上,皇上为何抛天下不顾,却要让位与这阴损小人!” 骤然响起的质问,惊了满朝上下。 慕长泽几乎是与慕华轩同时看向那喊话的老臣,但前者是微笑着想要安抚,后者却面色铁青,大喊着要将那老臣推出去砍了。 “别,别这样。” 慕长泽抬手阻止侍卫上前,随后朝慕华轩道:“皇权已经在你手里,没何必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多做计较的。只要你尽快做出政绩,心存质疑的人,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你是在教我做事?” 冷冷一语间,慕华轩眼底的怜悯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烦与阴狠。 “朕……不敢。” 慕长泽忽然就笑了。 长眉轻挑,眸光闪亮,单手一拳快速出击, 带着劲风直击打慕华轩面门,全然不见之前弱柳扶风的虚弱模样。 慕长泽这一拳,打了慕华轩个措手不及,也打得满朝文武瞠目结舌。 从前只会给慕九昱做傀儡的小皇帝,何时有这番漂亮身手的?、 还有这当朝痛打慕华轩的心思,他究竟是心疼臣子才一时情急,还是…… “朕一个毛头小子都敢当朝抵抗,尔等肱骨之臣却连拍手叫好的胆子都没了吗?” 面对明显更占优势的慕华轩,小皇帝慕长泽竟没有当朝求救,反而越打越勇的喊人为他叫好。 莫名的,就有个官职不高但嗓门很大的武将看不下去了: “皇帝都撂膀子干起来了,咱们这些食君之禄的还站着傻看什么?来啊!干他娘的!” 第359章 荒唐叔王慕九昱,你没听过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一个食君之禄!你不辜负俸禄君心,朕哪好意思辜负臣民敬仰?来来来,慕大轩子你倒是来啊!” 慕华轩:……你特么慕九昱上身了还是怎么着! 慕长泽的实在是太狂妄了。 嘴里叫嚣,手脚更狠,偏慕华轩又被今日繁复的龙袍限制了举止,竟三五招里总有两三招会被慕长泽得手。 乱糟糟的朝堂,喊打喊杀声连绵不绝。 武将是真撂膀子开干,文官则扯头发抠眼珠子,无所不用其极的不甘示弱。 慕华轩一路从老家血雨腥风的杀进京城,却没想到,龙袍穿了,龙椅坐了,最后却被个嘴上没毛的慕长泽踹下了高阶。 当他勉强站稳,还要起身反击时,已经在高阶之下打成一团的朝臣,却纷纷都朝他团围过来。 战马之上,以一敌十的慕华轩,死的时候伤痕累累,面目全非。 一只眼珠滚落在角落,却还是没能逃过追着它猛踩的薄底官靴。 “好了,来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取清水来,朕也好与众位勇士净面洗手。” 慕长泽说着,便笑呵呵的捡起地上那卷诏书,三两下扯成碎布,一半自己擦手,一半丢到阶下,让臣子们拿去当帕子用。 “皇上。” 最先拿到诏书的那位大臣,在看到碎布上支离破碎的那些字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那上面写的东西虽不完整,但……早起三个包子两碗粥?昨夜晚风里有烤肉的香气? 这是禅位诏书该有的句子吗? 面对那臣子的疑惑,慕长泽轻笑依然:“朕这双手,只会拿御笔批奏折,什么禅位诏书,朕不会。” 晴朗天光中,大殿内外光景,尽入眼帘。 慕长泽第一次认真看眼前这一切,也第一次真正的将所有一切都抓在掌心。 他带着百官一起净面洗手,一起整理衣袍,然后就像以往每一次临朝时那样,听朝臣奏报,与朝臣议政。 而阶下众臣,却像是困顿暗夜之中终于看到光明,仿佛殿外吹来的风,都是新的。 大昭王朝的又一次跌宕,在晴朗天光中再一次的尘埃落定。 而此时小宅院里,刚从由云嬷嬷搀着出来晒太阳的司青儿,却猛地听见院外有人在说:皇叔刚下葬,小皇帝就把皇位让出了,真是没骨气。 皇叔刚下葬。 皇叔刚下葬。 皇叔…… 哐当! 司青儿踹开院门便朝那说话的人冲去:“你说什么?谁下葬了?” 而这时正好抱着个铁锅回来的陈恒,则急匆匆上前将她拦着:“不是,您听错了,快回屋去,回屋……” 两个闲聊的路人,被吓了一跳,都没等陈恒把话说完,便随口答话:“皇叔就是皇叔啊,荒唐叔王慕九昱,你没听过吗?” “不!这不可能!” 司青儿推开陈恒便朝那人叫嚷,那人平白被吼,顿时也恼了: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死了就是死了,葬了就是葬了,满大街都知道这事,难道咱还拿这话闲扯了?” “不可能,你瞎说!你,你敢诅咒皇叔,看我不打死你!” 第360章 这一家子好像都不太正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瞬间失去理智的司青儿,大叫着便要去打,眼看陈恒和云嬷嬷都过来将她拦着,她一把抢了陈恒抱着的铁锅,挥舞着便朝那叫骂的路人砸去。 有孕在身的司青儿发了狠,云嬷嬷想要阻拦却也不敢硬拉着。 陈恒更是晃着双手,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好朝那路人吼着,让那人闭嘴滚蛋。 “来来来,你让她来打啊!老子还就不信……” 砰。 司青儿手里的大锅横飞出去,险险砸在那人脚边。 就在那人撸起袖子也要来打的时候,方才还轮着铁锅要打人的是司青儿,却猛地推开宋恒,朝另一方向飞奔而去。 “你傻站着看什么看!老娘挺着大肚子在这为你出头,你却好意思站在一边看热闹?” 被她堵在路上的布衣男子,头上的草帽挡了大半个脸,似是被吼得有些不知所措。 陈恒急的捶胸顿足,扯着云嬷嬷的袖子便推她道:“完了,她是心火上头,脑子不清楚了,还不去把她拉回来!” “你是陈家那小畜生?” 幽幽传来的声音,清冷之中透着狐疑。 不等陈恒寻声望去,那布衣男子已经单手揽住司青儿的腰,直接将人给横抱起来: “怎么才几天功夫,你脸色就这么不好?身边的奴才都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好好伺候你!” 这声音,这语气, 云嬷嬷蹭得甩开陈恒,三两步奔到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闭嘴。有话回屋再细说!” 慕九昱的脸色冷若冰霜。 说完看也不看颤颤起身的云嬷嬷,只温声问怀中女人:“怎么住到这地界来了?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鞋都走破了。以后再敢任性乱跑……” “那也是你先不听话的!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哪会有这么多破事儿!你个害人精,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多辛苦,我差点都一尸两命了你知道吗!” 啪! 啪.啪.啪! 纵使是被横抱在怀,司青儿甩出来的巴掌依然孔武有力。 那噼里啪啦的嘴.巴子,看得陈恒都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这一家子好像都不太正常,跟得了疯病似得……” 原本还想撸袖子干一仗的路人,看来看去也没看懂眼前这男男女女都怎么回事,嘀咕着便悄悄走了。 而在他们身后跪着站着的几个人,也根本没人管他们来去。 慕九昱又一次诈死。 这次还死的很透,连小皇帝慕长泽都信以为真。 当灰头土脸的邓衍也从另一角落翻墙进院,司青儿这才呆愣愣的从慕九昱给她讲的所有故事中抽回神志。 “你,利用藩王之乱给慕长泽下套?所以,京城一劫你早就知道了?而且这里头还有你推波助澜?” “嗯。” 慕九昱抱着怀中女子轻轻点头,结果微微红肿的脸上就莫名又挨了一巴掌。 要不是怕动作太大会掉地上摔着,她都想左右开弓再打两巴掌。 藩王之乱,京城遭劫,在皇室里说起来不过是故事,可在民间,那就是尸横遍野,如临地狱。 可慕九昱却那么轻飘飘的点着头! 第361章 该打,打多少都不冤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的脸,红了又肿,肿了又红。 但他生挨了巴掌,却并未躲闪,更没露出一点不满。 他策划了所有一切,唯独漏了司青儿会在那天出门。 百密一疏间,他险些就失去了眼前人。 该打,打多少都不冤。 不过,对于司青儿质问的为何要弃百姓于水火,他倒是真的不得不为自己喊冤。 “藩王入城只为夺权。事成,街头百姓是他的子民。事败,街头百姓是他手足。不管是慕华轩还是其他任何藩王,都不可能在这时候拿百姓生死当儿戏。至于你说的,无数百姓横尸街头……” 慕九昱捉住司青儿又在躁动的小手手,摁在自己腮边胡茬上轻轻摩挲着,道:“那些事确实不在任何一方皇族势力的计划之内。至于叔王府和京兆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出面,京兆尹那时忙着守城,咱们王府要自保同时,兼顾大长公主府和硕亲王一家,确实是有些自顾不暇了。” 好好的说着话,慕九昱却就有他的本事,能让气氛炙热起来。 陈恒皱眉苦脸的扭头站到门外,想了想又对紧随其后的云嬷嬷道:“待会把蜜桃挪出来,省得身上的伤治好了,眼睛耳朵再给荼毒了。” 云嬷嬷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直接回身将房门关了。 门里,慕九昱还在轻声解释着,像是在寻求司青儿的谅解,其实大多都是说给他自己听。 天知道,当他得知司青儿赶在那节骨眼上出了门时,他心里有多焦急。 要不是后来邓衍混到身边,跟他报了司青儿平安的消息,可能他后面的所有计划就都要毁在出宫寻妻的事上了。 好在司青儿吉人天相。 好在他还有机会弥补。 好在…… “话说回来,你真的是自己溜出陵寝再找到我们这儿的?你怎么知道我和云嬷嬷的下落的?” 司青儿的火气来的快散的也快,慕九昱都还没放下自责,她已经在好奇别的事儿了。 问完慕九昱爬坟寻妻的过程,又窝在人家怀里一起喝了一大盆燕窝粥,她才抹抹嘴试探着问: “我在叔王府外的林子里,听到那些人说静仪带人护在王府门前来着,这是真的,还是那些人故意乱说,想引我出去?” “……静仪?” 慕九昱闻言,眼神闪了闪,随后面色轻松的一笑: “她们硕字一家还要咱们王府的卫子去镇守,她又哪有闲工夫来咱们门前做什么英雄?还好你机灵没上当,不然我现在可没了娇.妻在怀了。” 慕九昱说完便闪着双眼若有所思,而他怀中歪坐着的司青儿,则也藏着心虚,没敢吹嘘自己暗夜救蜜桃的英勇事迹。 小夫妻俩别后重逢,如胶似漆,黏在一处便聊个没完。 然鹅当慕九昱说,他在慕长泽面前做假死大戏时,其实心里也是很忐忑的。 若是事成,他便从此摘下皇叔重负,乐得与司青儿逍遥于天涯山水间。 可若事败,那他就只能在危急关头再次现身,先替慕长泽解决眼前危机,然后再让那小子写个禅位诏书给他了。 好在后来慕长泽断了所有退路之后,竟真的像个人样的支棱了起来…… 第362章 差一点就是大昭皇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的眼睛,噌得一声就圆了: “也就是说,要是长泽不行,那你就让他将皇位让给你来做?” 从慕长泽手里接管皇权做帝王,在慕九昱心里,竟然是,败? 可她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是大昭皇后,怎么就暗暗有那么一点点的惋惜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出入见人都要接受跪拜再说话的傲慢,她就这么活生生的错过了! “如果他怎么都不行,那我就只能委屈自己了。还好他最后还是成了。嘿嘿。” 慕九昱笑得那叫一个美,就好像他得了天大的好处一样。 可司青儿心里不美啊。 她虽然总是说: 啊,我好喜欢逍遥山水间啊! 哎呀,我很不喜欢皇室规矩束缚啊! 可要是给她个皇后宝座的话, 她愿意的啊! 能把头点的掉下来那种愿意! “你都不知道做皇帝有多苦,说是九五之尊,其实早上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鬼晚,想吃点喜欢的东西还要放着被人看出喜好,就连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得忍着恶心往后宫里塞…… 最惨的是,万一遇上个心思歹毒的宫妃贱奴的,可能还要坑了自己的儿孙。 还是现在好,皇叔父死了,本公子就有时间日夜陪着我心爱的小娇.妻,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嘿嘿……” 慕九昱越说越开心,丝毫没有发现怀里女人的眼底装了多少遗憾。 房门外,坐着小板凳倚在门口的云嬷嬷,整个人都绷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 站在她边上的陈恒,更是一张脸无数表情转来转去,比街巷上的跑马灯变得还快。 谁能想象得到,就这么巴掌大的小镇,鹌鹑蛋大小的院子,竟藏着这么神奇的人物,再说如此骇人听闻的故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慕九昱还在睡前往外吩咐了一句:“明儿起咱们就是旅居于此的一家人,云嬷嬷是祖母,本王与王妃是儿子儿媳,小混蛋算是个不孝外孙!就这么定了,以后进出都要得了本公子允许,尤其那陈家的小混蛋,敢不听话,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做了一辈子奴才的云嬷嬷,哪里敢当皇叔父大人的娘啊! 自幼在家横着长大的陈恒,又何尝愿意憋在个小院里当乖孙? 最重要的是,慕九昱的安排里,没有提到蜜桃! 这就让陈恒的心里很没底。 一时,房里夫妻俩没一会儿便相拥而眠,睡得鼾声荡漾。 可房门外一老一少,则像是被人贴了定魂咒似得,半宿都没敢挪窝。 最后还是云嬷嬷破罐破摔,咱是忠仆,半辈子都听主人的吩咐过活,老了老了自然要更听话才是。 “孙儿,你在这好好守着你叔婶儿啊,祖母累了,上那边小屋里歇着去了啊!咱明儿见!” 云嬷嬷悄么声的丢了这么一句,然后步履蹒跚的就去一边的小屋里睡觉去了。 她这么一走,陈恒也没了再站着望天的心情,于是耷拉着脑袋一步一叹的也自顾找个小屋过夜去了。 第363章 要不咱们开个杂货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鹌鹑蛋一样的小院,就这么装了祖孙三代,开启了新的悠闲生活。 最初几天,陈恒总想拧巴反抗,可他又不敢在慕九昱面前撒赖,便只能暗地里跟云嬷嬷较劲。 偏云嬷嬷当了老祖母就好像是真有了顶风丹,随便陈恒怎么拧巴,她都能轻飘飘一句话,将那小子的骨头敲软。 祖孙俩时常斗嘴,不管是一任何由头挑了事儿,最后都是以蜜桃的名字做结局。 司青儿偶尔听几句,都是暗暗笑得眉眼弯弯,很是替那戴了紧箍咒的钟馗脸感到悲催。 但她也知道,陈恒悲催不悲催,也都是那小子自己愿意,否则这看似结实的墙头,又怎么挡得住他的来去。 就连慕九昱都暗暗惊叹:“看不出来,那小混蛋倒真被蜜桃给勾了魂了!这八成还是他出娘胎以来,头回老实这么久呢。” “你就不怕他家里找不到人会急出个好歹吗?再者,他好歹也是你姑母的亲孙子,难道看他总在云嬷嬷面前做孙子,你就不别扭吗?放他回家去吧?” 司青儿是真心实意在替陈恒考虑,也是设身处地的为慕九昱着想。 结果她这话刚说完,屋里屋外异口同声的就回了她俩字:不行! 陈恒不想走,就一个原因:他要守着蜜桃! 所以,蜜桃一天不跟陈恒回家,陈恒就一天不离开这个小院。 慕九昱不许陈恒走,就一个理由:陈恒见了他们的行踪! 而他们为了司青儿的胎和蜜桃的伤,也不能舟车劳顿的折腾换地方。 所以,蜜桃一天不好转,他们就一天不能走,一天不能走,就必须扣陈恒在这当孙子。 时间就这么一天两天的过着,蜜桃足足昏睡了半个月,竟还是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云嬷嬷没事就问陈恒,死心了吗?要逃的话祖母给你打掩护啊? 陈恒一开始还跟云嬷嬷斗嘴表痴心,后来渐渐也疲了,每天做完劈柴挑水的琐事,就端着个小凳子坐到蜜桃窗外望天。 丑粑粑的一个大男人,整天都在眼前晃,司青儿很怕看他看多了,会影响胎儿的颜值。 努力思考之后,她就扯了慕九昱的袖子撒娇: “蜜桃的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咱们也不能总这么憋在宅院里干耗,要不咱还是找点事做吧?一来有个事能散散心,大家都轻松点。二来,也不至于总被街坊邻居盯着望着,觉得咱们这一家实在奇怪。” 慕九昱听了也认真想了一会儿,随后便指指云嬷嬷住的小屋说:“那是个临街的小门脸,要不咱们开个杂货铺?” 一听见这话,屋里屋外几个人,就都瞬间来了精神。 大半个月憋在个小院子里,老的小的都快发霉了,确实都想抛头露面见见世面晒晒脸了。 可这杂货铺,司青儿觉得不好。 小本买卖有很多,最压本钱最无聊的,杂货铺算第二,真没别的敢称第一了。 陈恒想要开赌坊,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云嬷嬷一巴掌。 云嬷嬷觉得卖馒头不错,但陈恒直接撂挑子,说宁可上山砍树,也不在锅灶前揉面烧火。 第364章 咱们这老弱孕残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后来慕九昱想到一个有趣的小买卖,笑呵呵往司青儿耳边问了句:“从前在叔王墓里做的那些肉,倒是都不费力气不压钱。再在路边支两个桌椅小凳,煮几壶清淡小酒,咱们就能听食客谈天说地,你觉得如何?” “这个好!” “这个行!” 司青儿还没答话,一边祖孙俩倒是点头点的跟啄米似得。 想到大铜鼎里煮的祭品好肉,倒真是省时省事还诱.人。 再想着坐在小屋里听食客闲聊八卦,她倒也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只是…… “王爷不怕被人摸了行踪吗?万一引了麻烦祸事,咱们这老弱孕残的,可怎么好啊?” 司青儿两句话,就像是当头一棒,顿时敲得沉浸美好幻想的祖孙俩都没了兴致。 坐着说话的四个人里,一个是孕妇不能劳累,容貌又绝世倾城,这要是抛头露面,简直是没事找事去了。 再看慕九昱,妥妥的帅逼妖兽脸,从前做王爷时,是个万千贵女的梦中情.人,现在脱下锦衣穿布袍,竟比从前更潇洒俊逸。 除了这夫妻俩,就是陈恒和云嬷嬷。 小的是常年浪荡在外的山庄嫡长孙,丑的让人过目不忘。 老的虽常年憋在王爵府邸,可那举止言辞,哪有半分市井老妇该有的样子? 再者,以她老人家的年岁,也熬不得多少体力辛苦。 好好的一个计划,还没付诸行动,就胎死腹中。 最后的最后,还是慕九昱咽着馋涎拿了个主意。 化妆,易容,不以真面目见人! “小混蛋的爷爷,生前就是一等一的易容好手,若非如此,也不会罗汉般的糙汉子,竟骗了姑母自愿相随了!这手艺,简直是他们陈家祖传的绝招。三天,做的好万事大吉,做不好嘛,就赶出去,不许他再见蜜桃的面!” 慕九昱说完就大老猫看鸡崽子似得,看着陈恒冷笑。 陈恒:……逢年过节都给您磕头的,用不用这么欺负人啊! 悄悄的,陈恒就缩起了脖子,然后默默退出去…… 这日子实在是太憋屈了,可又不能不忍着,谁让他们手里攥着蜜桃桃呢?! 陈恒站门外望了一会儿遥远天际,便自顾去张罗他的独门手艺了。 房里三人则继续研究她们的创业大计、 三日之后。 丰安镇,葫芦把儿胡同。 彪悍肉香随着高升的太阳,四处乱飘,横行霸道。 有好奇的行人寻着香气儿找过来,便见一家新开的小铺门前,有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正在招揽食客。 “新店开张,免费试吃,还有三个名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云嬷嬷热情礼貌的招呼着,盼着快点来人把那试吃名额占了拉倒,又盼着可别再来人白吃百喝…… 铺子里,刀疤脸慕九昱,麻子脸司青儿,正饶有兴致的跟食客闲聊。 而之前扬言说打死不在灶前揉面烧火的陈恒,则顶着一张很英俊的大脸,正埋头往灶洞里填木柴。 一边添柴,他嘴里还一边嘟囔:“你们都等着,等我桃儿醒了,等我回家见了老祖母的,你们一个两个的谁都别想再欺负我!” 第365章 麻子脸大战巨型小鹌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认认真真的抱怨着,全情投入。 等他终于想到什么似得悄悄抬眼,便见窗外、门口三双眼睛,都大老猫看鸡崽子似得瞪着。 “大外甥,来,你来……” 慕九昱丑巴巴的一笑,勾着手指头就把英俊潇洒的陈恒吓没了魂。 万里扬名的荒唐人,要欺负个小恒恒自然是花样百出。 眼瞧着那小子头上肩头都被放置了装水的小碗,还要不停做出各种搞笑动作,司青儿抱着肚子都快笑抽抽了。 食客们也是偷偷瞧着各自忍笑,有个看热闹还不嫌事大的,起身给慕九昱献计:光是叫他顶着凉水有什么趣儿,换肉汤给他烫一烫才好玩儿呢! 陈恒:……你特娘的比荒唐叔王还变.态啊! 司青儿含笑接话:“那是我们实在亲戚家的娃,逗趣儿耍着玩儿罢了,哪能真去虐待他。” 说着,司青儿往门外招招手,让排着队等尝鲜的人进来落座。 等那乱插嘴的食客反应过来,他原本的位置已经做了新人,没吃完的一碟酱肉,也没了影儿。 这人吧嗒吧嗒嘴,心情很不美丽,于是怨叨叨的抱怨: “都说麻子脸的都心眼儿实,小娘子怎么比大眼睛双眼皮的还精明?我这还没吃完呢,您就招呼旁人来抢座儿了!” 麻子脸影后嘴角一抽抽,甩着抹布便去了厨房:“您还没吃完吗?见您起来闲溜达,咱还当您饱了不吃了呢!真是抱歉了哈!” 嘴上说是抱歉,其实那态度也就是个冷哈哈。 食客自讨没趣,但这到底是不出铜钱白吃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新店开张头一天,免费给人吃了两锅肉。 云嬷嬷心疼的不行不行的,刷锅时都忍不住嘟囔,但愿那些白吃肉的家伙都有良心,明儿能揣着钱来多买些。 她老人家嘀嘀咕咕的径自忙碌,厨房外头的小桌旁,麻子脸影后正掐着筷子瞪陈恒。 “你成心的是不是?” 陈恒已经快要被这对夫妻给欺负麻了,缩着脖子坐在对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您的五官实在是生得太精致了,九叔又不许给您脸上做疤瘌,所以,所以……” 虽然这小子已经很有对话技巧了,夸了人漂亮,又夸了人恩爱,可麻子脸影后还是气呼呼的掐弯了筷子: “那也不用把麻子做得这么铺天盖地的吧!你就是成心报复我,说,是不是!” 眼看那筷子就要折了,五大三粗的陈恒都缩成了巨型小鹌鹑:“那我连夜给您换一个没麻子的吧。” “换什么换,今儿一天里多少人都见了我这张脸了,你说换就换,是生怕别人不奇怪是吗!” 咔嚓。 麻子脸影后手里的筷子断了。 噗通。 巨型小鹌鹑跪了。 “明儿起你叫二蛋!” 陈·二蛋:……不是说好叫心亘的吗,怎么就二旦了?!你们这么霸道,当真不怕我亲祖母生气的吗? “咱们是为了蜜桃才留下不走的,以后店名儿就叫桃桃,桃桃酱肉煮酒,今晚就把木匾给我抠出来挂上!” 妥妥的,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桃。 第366章 把他们牙缝都塞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发泄完了就捧着肚子回屋睡觉,陈·二蛋认命认怂,已经去柴房找木板去了。 有昨日的免费试吃,次日的生意倒也没太预冷。 只是这二十文一小碟子的卤肉,十文一小盅的酒,还是劝退了不少想捧场的街坊四邻。 丰安镇很小,百姓不太穷苦,但也绝对不算很富。 三十文,小小一碟卤肉一盅酒,味道再好也还是不如对面小饭馆,实打实的饱餐一顿来得实惠。 眼瞅着过了晌午也没卖完半锅肉,云嬷嬷有点着急:“要不,咱卖便宜点?” 司青儿摸摸脸上的麻子,无奈摇头:“都说让您别买那么贵的食材,咱这是小本买卖,不是饕餮盛宴,用料新鲜就行的。” 说着,司青儿便回头招呼刀疤脸慕九昱道:“他九叔,咱俩去菜市口转转?” 闷了一上午实在无聊的厉害,听见要去菜市口遛弯儿,慕九昱几乎是蹦着就到了司青儿身边。 小夫妻俩携手便走,徒留祖孙俩守着铺子无奈望天。 说好的创业呢? 说好的要用这铺子赚第一桶金呢? 都是疯子说给傻子听,逗她们俩玩儿的吗? 一时,祖孙俩的心情就都不太好。 司青儿想也知道云嬷嬷是什么心情,但她什么都没跟云嬷嬷多说。 有那浪费脑细胞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慕九昱也是这个心思,刚走出葫芦把儿胡同,他就小声道: “咱们应该多看看镇上居民的消费能力,再定自家酒菜的。你瞧那小饭馆儿,三十文都够一家三口打牙祭了!可咱们店里花三十文,塞牙缝都不够呢。” 此时,司青儿正望着街边两个热气升腾的小吃摊子出神,听了慕九昱的话,笑呵呵的接了句: “那咱就把他们牙缝都塞上!” 丰安镇上的繁华街道,实在不怎么多。 说好逛菜市口的小夫妻俩,只用一个多时辰,就把人气旺盛的街道都逛了一遍。 回到小铺时,一人挽着个菜篮子,一人背着个大竹篓,活脱乡里巴人出游归来的和谐模样。 司青儿进门便往厨房里钻,慕九昱则拎了二蛋去后头挑水劈柴。 小铺里各司其职的忙到傍晚。 原本彪悍霸道的煮肉香气里,就多了几个更狂妄粗野的香味儿混杂其中。 云嬷嬷也是憋了一下午没怎么抬头,等慕九昱拿着几个写了菜名儿的木牌让她挂好,她更是愁的假脸都快要掉下来了。 “炸串儿,酱卤?这算是什么菜?炸的是什么,酱卤的又是什么,总得有个字儿啊?” 递了牌子就去厨房胡吃海塞的慕九昱,闻言轻笑摆手:“没事,您只管挂牌子就行!” 而已经在厨房窗外,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的陈·二蛋公子,胡乱点头,嘴里乱糟糟的附和着:“管他炸的是什么,卤的是什么,好吃就是王道!香,这玩意儿太香了,甩宫宴十八条街还带拐弯儿的!” 云嬷嬷:……就你们那鸡骨头、猪下水的,还甩宫宴十八条街?蛋公子,您巴结讨好也得凭良心说话好不好! 第367章 哎呀呀,九婶儿又在做炸串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蛋公子说的真是良心话。 左邻右舍闻香来捧场的,也都不住称赞:桃桃家的肉啊,就是香! 云嬷嬷气得蹲院子里刷碗撒气: “肉什么肉,骨头架子,猪下水、羊杂碎,能算是肉?都是不懂滋味的土鳖!一辈子没吃过好宴!” 本来她就气得闹心,谁知手里一桶盘子刚刷完,陈二蛋就又给她抱来两大盆油乎乎的海碗。 啪叽。 云嬷嬷甩开手里的洗碗布,撂挑子不干了。 陈二蛋:“祖母是累饿了吧?等着,我去给你抢一碗好吃的去!” 话音刚落,陈恒像个窜天猴似得就进了厨房。 转身出来的时候,头上被砸了块抹布,身后还带了一大串埋怨谩骂。 “最后一碗了,还好我手快!快吃!” 云嬷嬷:……最,最后一碗? 她拎着盘子出来刷的时候,那猪下水还刚能出锅! 这才多大的功夫啊,就剩最后一碗了?! 她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老脸,顿时就更冷了:马屁精的脑子叫驴吃了?在这胡说八道骗谁呢! 但,她这念头还刚起,铺子里传来的叫骂声,就给陈·窦娥·蛋公子洗清了冤屈。 两个抢买最后一碗酱卤的, 男的骂女的瞎眼,到手的酱卤都护不住。 女的骂男的手瘸,眼看有人端了碗,也不知道帮她护一护。 两人越骂越凶,越凶越骂,一时弄得本就不大的小铺,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鬼使神差的,云嬷嬷就低头看向陈二蛋捧着的那碗猪下水。 这时候,陈恒也觉出自己冒失来了, 于是试探着问:“那个,您不吃的话,我还是还人家去吧?” “送什么送!这是我的!” 云嬷嬷说着将碗夺到怀里,然后气呼呼的捏一块猪大肠往嘴里塞:“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还值得……” 话没说完,云嬷嬷愣住,随后她飞快的嚼吖嚼,咽了猪大肠,又捏起一块猪肺。 满满一大碗酱卤,风卷残云。 小铺里吵架的夫妻,已经拿了双倍的赔款去对面小饭馆打牙祭,抱着空碗的云嬷嬷还蹲在原地茫然回味。 她刚刚吃了什么? 那些从猪肚子里抠出来的,脏臭一坨坨的玩意儿,怎么能这么好吃?! 突然, “哎呀呀,九婶儿又在做炸串了!” 噌。 陈·窜天·二蛋,蹦跶着就又朝厨房钻。 这回,云嬷嬷没再站在原地等人投喂。 陈恒刚抢了一把炸串跳出来,她就拉长着脸,直接来了个黄雀在后。 “臭小子!那么多食客排队苦等,你怎么能坏了规矩?” 云嬷嬷说着就把那一大把炸串还到司青儿手里,眼瞧着司青儿衣摆袖子都沾了不少油污,撸袖子就要把司青儿替出来。 结果,她还刚要望油锅那边靠,外头排队的人不干了。 “哎哎哎,怎么又要换人!打量谁是傻子吗?” “就要麻脸儿小娘子炸的,换人我可不买了!” 这两人的抗议可是有根据的,方才慕九昱心疼司青儿劳累,就凑上来炸了一会儿。 结果不是糊了就是没熟,再就是抹料不匀乎,要不是司青儿及时上来给人家炸了新的,那几个人都要骂娘砸摊子了。 第368章 你数钱的样子真好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咸香的酱卤,口感醇厚。 麻辣或者椒盐的炸串,外酥里嫩。 有些买了酱卤还没走远的,纷纷折返回来继续排队,而那拿了双倍赔款,手拉手去对面小饭馆打牙祭的夫妻俩……又吵起来了。 男的骂女的眼皮子浅,有了钱就只知道胡吃海塞。 女的骂男的贪得无厌,嘴里吃着肉馄饨,眼里还望着麻脸儿家的炸串。 那两口子也不知究竟怎么成的夫妻,吵起来满嘴国粹。 排队的人本就无聊,听着吵架当解闷儿。 有个嘴贱的,还翘脚往那边嚷嚷:“吵什么吵啊,想吃炸串就掏钱来买呗!人家麻脸儿可是有身子的,一会儿累了烦了的,灶前可就真换人了!” 麻脸,麻脸,麻脸……这俩字就跟无限循环似得,总往司青儿耳朵里钻。 最后一把炸串递出去,她手里的大漏勺也飞了出去: “够了!老娘脸上长麻子,碍着你吃饭喝水了!再敢话里话外把这俩字儿带出来,老娘掰了你门牙当豆拍!” …… 喧闹繁杂的场面,瞬间就静了。 加上炸串确实也卖光了,所以原本聚在小铺外头排队的人,也就三三两两的全散了。 小饭馆儿里的夫妻俩,先是被司青儿吓得忘了吵,后又发现炸串卖完了, 接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打耳光我挠脖子的就打起来了。 “挠,使劲儿!哎呀,应该先抠眼珠子……” 灶膛边,慕九昱看得那叫一个起劲,连柴灰掏到鞋上都没发现。 司青儿从没发现慕九昱还有这爱好,无奈又搞笑的往他鞋上踢了一脚,然后就招呼云嬷嬷陈二蛋到厨房里端菜吃晚饭。 上午闲的要死,下午忙到逆天,再加上晚餐里不光有事先留下的酱卤,另外还有司青儿现炸出来给慕九昱解馋的小鹌鹑,老少四口竟破天荒的,在餐桌上做到了全程食不言的良好用餐美德。 饭后,司青儿依着慕九昱甩手捶腰:“炸串太烦太累了,明儿还是紧着做酱卤吧!” 她不提这个,慕九昱还没想起来。。 现在提起这来,慕九昱就赶紧揉肩捏腿的问:都是一个锅里炸同一个串儿,他炸的怎么就不对味儿呢! “您当厨房里的事儿都是随便做的?” 云嬷嬷好笑的假嗔一眼,随后掰着指头道:“尤其油炸,火候掌握不好,那味儿差得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呢!……今儿都累了,早些歇息,明儿一早老奴研究着好好学学!省得青儿守着油锅吃辛苦。” “那明儿您起来就喊我,我给您烧火!” 陈恒说着就不自觉的抹抹嘴角,余光里瞥见慕九昱很嫌弃的眼神,顿时就耷拉着脑袋收拾餐桌不吭声了。 一老一小刷碗收拾各司其职,司青儿推推还在捏捶黏糊的慕九昱,叫他去把装钱的陶罐抱来。 “对了,咱家这罐子太小了,明儿换个木桶才行。” 慕九昱边说边走,左手抱着个陶罐,右手拎着个装满铜钱的小盆,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就跟他们家土豆秧子上结了金疙瘩似的。 等司青儿将今日赚来的铜板认真数完,他忽闪忽闪的眨着带着难看疤瘌的两只大凤眼,稀罕巴巴的道:“媳妇,你数钱的样子真好看。” 第369章 这头赚了那头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他媳妇不光数钱的样子很好看,中午在街上采买还价的样子,更好看。 几文钱买一堆新鲜鸡骨架,几串钱买好几副猪下水,这个药铺买点茴香,那个菜摊子买点葱姜。。 那小帐算的叫一个溜啊! 连他这个自幼钻在账目堆里的人都自愧不如。 慕九昱对司青儿是打心眼里崇拜着,可此时的司青儿,却也暗暗赞叹着身边这个荒唐王爵的敛财能力。 她刚穿越来时是在墓里,原身留给她的记忆,除了牛棚就是山野,后来随着慕九昱去王府,也是坐在金银堆上过日子,一两银子能兑多少铜板,她毫无概念。 一直到今日,她亲自到街头巷尾逛游采买,这才知道银子铜板的分量。 市井之中,一文钱一个的小花卷儿,两文钱一个大肉包子,二十文一斤的带皮五花肉……王府账册上动辄百万两的白银,此时才在她心里有了原本模样。 “今儿酱煮和炸串的本钱是一百七十文,卖出来四百九十文,净赚也就是三百二十文。酱肉……” 司青儿看向还剩着小半锅酱肉的大锅,咽了咽,没再往下说。 这头赚了那头亏,这账不算也罢。 推开面前的铜板,司青儿就玩儿着手绢到窗边望天去了。 此时夜还未深,街头行人三三两两,不慌不忙的走着,甚是悠闲。 曾几何时,她也在梧桐苑里幻想过,有朝一日逃离王府,到民间过她自在悠然的小日子。 如今这日子就在眼前,可她却好像也没多高兴。 主要是她做了这一日的小买卖,忽然就不敢看慕九昱的脸了。 那自幼活在富乐堆里的人,随手打赏个牵马的小厮,都是沉甸甸的银锭。 而今,为了迁就她的愿望,住小院,穿布衣,做着一天赚不到二两银子的小买卖。 不管你慕九昱的高兴是真是假,反正她对着慕九昱那张刀疤脸,是真的有点抬不起头。 “……这面真不是我们弄湿的,妇人,我们小本买卖,您可不能这样克扣啊,这面真不能这么卖!” 忽然从窗外传来哀求声,打断了司青儿的心思。 寻声望去,便见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小子,正朝对面小饭馆里点头哈腰。 饭馆门里,站着个三十多岁的高瘦妇人,头上的金钗熠熠生辉,脸色却难看得跟刚踩了狗.屎似的。 “面是你送到厨房的,口袋也是你打开的……就五十文,要卖,你就拿上钱滚蛋。 不卖也行,从此你家的米面就别再进我家的门! 你满丰安镇打听打听,多少粮米铺子排着队跟我家做买卖……” 妇人快嘴如刀的嚷嚷着,抓起小二手里捧着的钱袋子,便往那布衣小子肩上砸。 小子挨了砸却不敢躲,仍是躬身朝门里拱手哀求:“妇人您松松手饶我一回吧!那面确实不是弄湿了才送来的。您看那袋子上的水痕……” “呸!拿了钱还不滚,等老娘大棒子打你吗?” 司青儿:“干儿子,说好给我家送面的,你的面呢?我这还等着揉面烙饼子呢!” 第370章 穿补丁衣裳,受街邻欺负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莫名其妙的,司青儿就没压住自己好事儿的嘴。 她原不是个大慈大悲好惹事的心性,可眼瞧着那小子可怜巴巴的,她就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娃。 若是将来他们时运不济遭了难,谁知会不会有人也这样来欺负她的孩子? 而她孩子的孩子,会不会也落魄得穿补丁衣裳,受街邻欺负?! 这种想法冲到脑子里,她的心就揪扯着疼。 于是,她就成了个陌生小伙子的干娘。 好在那小子虽不硬气,但也不傻,得了司青儿这话,顿时转过来凑到窗外三五步的地方,躬身道: “干娘安好。儿子没忘干娘的白面,只是对面儿先订的货,所以您的白面还在铺子里没来得及送。” 那小子答话答得出奇的齐整,司青儿笑着又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做事怎么还是跟从前一样毛躁。早跟你说过做生意要讲诚信,面湿了就拎出来,赶紧另取好的给人家送去才对。” 司青儿说着,两眼也细细将那小子打量着,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冲动,但话都已经说了,她也做不出撇下人家脚底抹油的事儿来。 好在那小子还真是长了一副忠厚模样,听见做生意要讲诚信的话,眼圈都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我指着天上的爹娘发誓,这事儿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 眼瞅着那小子要哭,司青儿心下又是一揪揪,于是挥挥手道: “好了,好了。我这里紧着要烙饼,她那里又不愿意要你那湿了的面,不如你把湿面拿来先给我用,待会再把我订的那袋子拿给她,这不就行了?” 布衣小子还沉浸在憋屈冤枉里,猛地听了这话,眼圈里闪着的泪珠子顿时就定住了。 而对面饭馆里的妇人,则皱眉瞪眼的出了门,指着司青儿的鼻子便要骂。 “站着说话累不累,喝点糖水坐着聊。” 随着温声细语凑到司青儿身边的,是顶着个刀疤脸的慕九昱。 慕九昱身后,尾巴似得跟着魁梧又英俊的陈二蛋。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司青儿身后,活脱哼哈二将即视感。 有这俩家伙在边上护着,司青儿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支棱起来了。 “嫂子来的正好!这孩子是个死心眼,面粉弄湿了还硬赖着嫂子强买强卖,实在是错得离谱了哈。” 司青儿那傲然天地间的态度,比指着鼻子叫骂还气人三五分。 妇人腔子都要炸了,可她看着司青儿身后站着哼哈俩男人,她就没搭司青儿的话茬。 原地转了转眼,妇人便踢着地上的钱袋道:“狗东西,面钱已经在这了,你到底滚不滚!” 钱袋里的铜板,被踢得哗哗作响。 布衣小子耷拉着脑袋看看钱袋,又看看司青儿这边,随后攥着拳头抬起了头。 “那袋子白面,我不卖了。” 说完,这小子原本瑟缩着的腰背,就硬生生的挺了起来。 大步进到小饭馆里钻进厨房,然后拎着百十来斤的布袋子就冲了出来。 眼看到手的白面要飞,妇人不敢骂司青儿,便追着捶打拎面的小子。 可那小子任凭他怎么打骂,只咬准了三个字:不卖了! 第371章 给我九婶儿磕个响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布衣小子挨了打骂并不还手,却也没把面粉往司青儿这边送。 只忍着打骂,往这边拱手作揖:“这面湿了,待会给干娘送好的来。”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倒还是块好骨头。” 陈恒说着,朝慕九昱一点头,随后便闪身蹦到小子面前: “我家九婶儿说了着急烙饼,你没听见?” 话音未落,他五齿叉一样的爪子,就抢了面袋子抡到肩头。 也没等人家小子反应过来,就推着人家往铺子这边来算面钱。 ……云嬷嬷都要气死了。 卖不出去的半锅卤肉,已经愁得她坐立难安。 现在又弄回来一袋子沾水白面,外带跟对面饭馆结梁子,难道她们开的不是铺子,是济世堂? 所以,陈恒撂下面袋子跟她要钱时,她真是一勺子捶死那鳖孙的心思都有了。 心情不好,脸色就不和善。 卖面的小子本就被陈恒的举动吓了一跳,此时听着身后妇人的叫骂,看着云嬷嬷很不友好的表情,又眼角瞧了瞧坐在窗口的司青儿…… 他低头想了想,就抢在陈恒又要催促时,先一步对云嬷嬷道:“寿星婆婆先看看面能不能用吧!确实沾了不少刷锅水,真要留下的话,您给四十文就行!” “多少?” 云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小子重新又说了一遍时,云嬷嬷下意识就往对门望去。 她要是没听错,方才好像是那边给五十文,可这小子苦苦哀求着,是怎么都不肯卖的。 可现在…… 布衣小子的话,让司青儿也很意外。 “按正价给他拿钱。” 云嬷嬷得了话,赶紧掏钱。 布衣小子也没想到,书上说的侠义心肠,竟不是古人瞎编的! 当云嬷嬷往他话里塞钱串时,他绕着云嬷嬷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司青儿面前。 “你小子是该给我九婶儿磕个响的!……能给她当干儿子,那可是连我都抢不上的大好事儿!” 陈恒的话还没说完,布衣小子咚咚咚三个响头已经落定: “九婶儿福泽深厚,很快就能给寿星婆婆添亲孙的!到那时候,思贤来给九婶儿送河鱼补身子!” 这小子面相忠厚,心思倒是机灵。 司青儿见状也不客套,大方的点头道: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河鱼了!……二蛋,你去送送思贤,顺便认认门,以后咱们要用米面粮油的,也知道个地方。” 陈恒原本就有护送的打算,只是,当着个布衣小子的面被喊了二蛋,他那贴得很英俊的大脸就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布衣小子很糊来事儿,笑呵呵的凑到陈恒身边道:“二哥不忙的话就随我去一趟也好,我们后院新起了几筐萝卜,正好二哥带回来些尝鲜。” 从二蛋到二哥,陈恒接受得很畅快,都没再征求慕九昱的同意,直接揽着思贤的肩便往外走了。 一家老少四个人, 老的做了祖母,就开始有脾气了。 小的当了几天孙子,也开始淘气。 还有坐在窗边哼小曲儿的孕妇,说话办事也没了以往的沉稳谨慎。 眼看陈恒越走越远,慕九昱搓搓手指又舔舔后槽牙,就也出门去了。 他顶着个刀疤脸,说是出去买点心,司青儿便也没多问。 坐一会儿没等到对门妇人来吵架,便起身招呼云嬷嬷帮着舀水和面去了。 满满一袋白面,大半湿成了一团团。 云嬷嬷越看越犯愁,但司青儿给她说了个主意…… 第372章 这满嘴米田共的蛋公子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头一天的酱煮和炸串,让桃桃小铺妥妥的旺了一把。 次日清早,小夫妻俩再去采买鸡骨架和猪下水时,原以为那些东西会涨价,结果逛了一大圈下来,竟连个被涨价的机会都没抢上。 抢不上就不抢,谁又不是只会这么一招鲜! 司青儿笑呵呵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一堆比猪下水还便宜的猪血、猪棒骨。 除了这些,她还买了好些豆腐干笋之类,回到小铺时,慕九昱身后的背篓又是满满当当。 司青儿进门时还想跟云嬷嬷说,今儿好像是有人要撬行。 结果脚后跟还没进厨房,便听对面小饭馆里传出一阵吆喝: “来来来,现炸的串串快来买!来买我家热乎刚出锅的酱煮……”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人是特意吆喝给她听的。 司青儿凉凉一笑,没搭理。 倒是陈恒,往窗外喷了一嘴萝卜渣,然后吹胡子瞪眼的嚷着: “老子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非要把脸往屎里踩的!” 司青儿:……满嘴米田共的蛋公子啊! 骄阳徐徐攀升, 也不知是昨儿的食客还惦记着,还是妇人的吆喝太有效果,还没到晌午时分,葫芦把儿胡同里的人就已经聚了堆儿。 有些记性好的,都纷纷好奇,昨天分明是对门麻脸儿家卖炸串和酱煮,今儿怎么成了这边饭馆的买卖? 而一些经不住传言诱.惑,勇于去小饭馆尝鲜的食客,则都先一步进去先抢位子落座。 眼瞅着小饭馆那边门庭若市,司青儿摁住陈恒又想开锅偷吃的手,坚决不许他把锅里的香气儿再散出去。 云嬷嬷:“二蛋,又想尝尝葫芦瓢砸后脑勺的滋味了?” 陈恒憋憋嘴,怂兮兮的退回去,继续忍饥挨饿的劈柴。 “好吃,确实好吃!” “好吃个屁,根本不是昨儿的味儿!” “确实不如昨天的好!” …… 小饭馆里有食客吃出了不对。 不知谁提了一嘴,便有人想比着昨天在司青儿这边的例子,要小饭馆给他退还重做。 一个说了这话,很快便又两个三个的附和,后来那几个觉得味道尚可的,也暗戳戳加入了抗议行列。 “开玩笑!天下哪有吃过的东西退回来重做的道理!你们说这味儿不对就不对了?本店这味儿要是不对,那你去找味儿对的来比比……” 那妇人以一敌十的嚷嚷着。 她原想借司青儿家的火爆东风赚一笔投机钱,谁知这才卖了多大功夫,竟就被人追着逼着不重做就退钱。 而就在她焦头烂额不知怎么收场的时候,对面小铺里猝然就传出一阵横行霸道的酱煮味儿。 “来啊,来吃我家新做的卤煮火烧,连汤带肉加火烧,五文一碗,十文一罐儿,堂吃的快占座,外带的赶紧回家去拿碗……” 因着司青儿心疼云嬷嬷辛苦,陈恒又很想看对门的妇人吃瘪。 所以从前坚决不到门前揽客的陈恒,竟就玉树临风的站门外吆喝上了。 他从小就是个大嗓门儿,几嗓子出去,连饭馆里的吵嚷都给压了下去。 第373章 卖卤煮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很快…… “来,我来一碗!” “我来两碗!不,我来两罐儿!” “我也来两罐!” …… 都没用陈恒多费力气,原本聚在小饭馆门前的食客,便都冲到了司青儿这边。 “卤煮是什么玩意儿,镇上的下水都被我买了存着,她……” 妇人拦不住退离的食客,又被催着退钱的食客拉着出不了门,伸长脖子看了又看,也没看明白司青儿家那大锅里究竟煮的什么东西。 等最先进去抢座的人捧上了海碗,她顿时整个人就炸了毛了。 “不可能!镇上的屠户都应了话的,她怎么还能买到猪下水!” 几乎是尖叫着往外狂吼的声音,顺着风声就钻进了陈恒耳朵里。 这小子闻言就知道那妇人很不爽,于是呲着一嘴大白牙,接话道:“猪下水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们这锅里的可是新宰的山货! 我九婶儿说了,兔子补中益气,狍子滋阴补阳,不管是肉还是内脏,那可都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呢!” 陈恒这话一出口,原本就人挤人的小铺,就更乱了。 就连那几个纠.缠妇人要她退钱的,也甩袖子认栽,赶紧到小铺外头排队。 五文钱一海碗的卤煮火烧,本来就香风阵阵勾人馋涎。 现在听说那是野兔狍子,这谁能不馋? 在听见补中益气、滋阴补阳、延年益寿! 这谁能不爱! 尤其慕九昱端着个方盘,在店里大声吆喝:“来来来,爽口小咸菜见者有份,不算钱儿,赶紧伸手接着您嘞!” 不要钱白吃的爽口小咸菜? 这谁扛得住?! 一时,小铺门里门外聚满了人。 而对面小饭馆,瞬间遇冷,门可罗雀。 眼看小铺外头排队等位的人越来越多。 司青儿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咬牙一跺脚的挤出门来,高声喊道: 没得着座儿的快来我这儿! 两文钱一只大海碗,趁热乎买一碗蹲哪儿吃不是吃啊! 卤煮吃完了您还得了个碗呢! 他这话是昨晚上新学的,当时他觉得眼前的刀疤脸大约是脑子不太好。 毕竟,要按着正常人的想法来看,世上哪有人为着着急吃东西,就扭头来买碗的呢? 当时他还乐得哄傻小子玩儿,随口答应每卖十个大海碗,就送给刀疤脸家一个青花碗做谢礼。 结果……也就晌午这一阵儿,他家库房里的海碗一个没剩,全卖空了。 杂货铺老板娘是乐得眉开眼笑,收拾两桶青花大碗要亲自去送。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忙三火四的喊着: “没了没了真没了,要吃卤煮明儿请早!且等我们刷刷锅,收拾完歇个两盏茶的就要卖炸串了!” 喊话的是云嬷嬷。 左手扯袖子擦汗,右手正在拉陈恒给她挡门。 不挡着不行,她怕有人钻到厨房里把她勺子抢去舔。 这脚打后脑勺的一晌午,别说云嬷嬷又烦又累,就连一向爱热闹的陈恒,都被食客们吵的脑仁儿疼。 此时云嬷嬷还硬要他当门神,他可这事是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愿意的。 偏这时候,外头竟凑上来个瘦巴巴的脏乞丐,狗胆包天的就要往铺子里钻…… 第374章 大意了,差点踢死个小姨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放心。我们不会把碗抢了就毁灭你的证据。咱们就在这当众翻看,大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来看清楚了再说!” 脏汉听了这话,鼻子里哼了两声,没把那碗递给陈恒,而是自己亲自将碗撂到一边餐桌上。 “巴掌长的耗子尾巴,就在碗底呢!这要不是老子看得仔细,八成吃完了才能看见……” 他叽叽咕咕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大碗已被陈恒倒扣过来。 随后,大碗被丢到门外,桌上卤煮乱滚,汤水横流。 而就在几块肥肠之间,赫然便见一根筷子粗的老鼠尾巴。 本来食物里有老鼠尾巴就很恶心人了,偏偏那东西上不光沾着汤汁,另外还沾着好些屎黄色的泥疙瘩。 围观众人看清之后纷纷惊呼,有些甚至捂着嘴干呕。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甜枣大叫着就又撸袖子。 一旁皱眉冷脸的陈恒,则已攥紧拳头。 “小声点。” 司青儿云淡风轻扫了甜枣一眼,说着便示意陈恒将那老鼠尾巴夹来给她看看。 陈恒不愿意:“九婶儿,那玩意脏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也知道它脏。那你倒是想想,真要是咱们锅里出来的东西,怎么出锅进碗后还沾着泥疙瘩?” 司青儿说着便转回头,朝悄悄用手护在他腰间的慕九昱眨眨眼,后者心领神会之后,她就又看向门口的脏汉。 从这人何时排队,排在他身前身后的是男是女,买了几碗卤煮付了多少钱,铺子里谁收的铜钱谁给他装的卤煮,司青儿不紧不慢的问,那人不紧不慢的说,最后等司青儿问他:你在哪抓的老鼠? 那人想也不想的说:“在胡同口那破……老鼠是你们锅里的!怎么是我抓的!” 司青儿又笑了: “其实你这事儿办得确实挺周祥,就是有一点你大意了。 若真是锅里炖过的老鼠,怎么可能切口处还有鲜血? 新鲜尾巴上头还沾着泥疙瘩,太没说服力了! ……这位爷,您这事儿做得,是不是有点百密一疏了?” 闲聊解闷儿般的几句话,瞬间点醒了气到发抖的云嬷嬷,随后甜枣和陈恒也都反应过来。 霎时间,陈恒跺脚怒骂着,要打掉那脏汉的大门牙。 甜枣和云嬷嬷则分别占据小铺一角,一边跟围观众人说明真相,一边央着众位乡亲一定要为小铺说句公道话。 “这人分明是镇上的乞丐,这是存心找茬讹人来了吧?” “搞得跟真的一样,可惜还是计差一筹。这回看他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报官吧!抓他球的,到衙门口挨了板子他就老实了!” 围观群众开始一边倒,陈恒也咆哮着追打那脏汉, 偏这个时候,慕九昱在后门那边喊走了陈恒。 等甜枣从人堆里钻出来要摁那脏汉时,那家伙已经溜出去十几步远了。 甜枣要去追,司青儿摆摆手,说是没必要为了个杂碎耽误买卖。 后门外头,慕九昱拍拍陈恒的肩,表情略带玩味:“盯着他,看清他后头的爪子就回来。” 第375章 臭屁妖怪败下阵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有甜枣回来,陈恒就忙着诊脉配药亲自熬煮,前头开始卖炸串时,他就没能再露脸。 这可给了对面妇人叫嚣的资本。 她也不明面上到门口来嚷嚷,只摇着扇子侧坐窗口,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跟自家小二闲聊。 “看,我没猜错吧?杀人犯跑了!” “什么孙女不孙女的,就是硬拉着快咽气的小乞丐藏到后院去了。” “胆子小的就赶紧找大夫给小乞丐医治。胆子大的嘛,说不定现在那小乞丐就是锅里的炸串儿喽……” 她在窗口摇扇闲聊,嘎嘣嘎嘣嗑瓜子喝茶,说话声不高不低的,小铺门前排队的食客,大多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就是没几个人搭理她,看都没人愿意看她一眼。 “你说这事儿也怪,今儿一早,那几家专卖肉千子的铺子,分明把新鲜鸡骨架全卖给咱们了,那他们现在炸的是什么呢?自家买鸡再拆骨头来卖吗?” 妇人翻着眼珠子,满嘴质疑。 站在她身边的小二本不想插嘴,被她瞪了几眼之后,才不得不接话: “反正狍子的骨头是做不成这个的。” 小二话音未落,换了干净布衣的甜枣,便抱着厚厚一摞油纸站到了门前: “闲的屁多也躲着点人,别以为站着茅房里的一个座儿,旁人就都闻不着你的臭气! 花钱买光镇上的食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也做出我家一样的来啊!不怕告诉你,我家以后不管做什么都用山上新打的活物,有本事你也掏银子把山买空了去!” 甜枣那嘴,就像个插着充电宝的机关枪,突突突便是一顿怼,中间连个喘气儿的功夫都没给对门妇人留。 等陈恒拉着脸到门前追着来个甜枣赔不是,说他真不是故意踹她的,边上看热闹的这才知道眼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是方才的小乞丐啊。 什么杀人犯,什么炸人肉,不攻自破。 对门那妇人,被甜枣怼得没再接话。 而小铺厨房里,司青儿一边串串一边笑。 ……她可算是盼来个牙尖嘴利的了。 这几天对门妇人总找茬,慕九昱怕她声儿大了吓着肚子里的宝贝,不许她出头。 云嬷嬷又规矩惯了,跟王侯世家出来的女眷战斗她绝对不输,但跟这种街头妇人互怼,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对路数。 陈恒和慕九昱也不行,他们那种杀人要命的眼神儿,一回两回的能震慑得住,久了根本不好使。 原本陈恒还说,下回再杀活物,他提刀去门前杀,也好让那妇人知道厉害。 现在看来…… “当门杀虎也与她的小命无关,她怕个六啊!还是我的枣枣厉害,铁齿铜牙的一上阵,自然叫那臭屁妖怪败下阵来!” 司青儿一边夸甜枣,一边给窗外食客装炸串,那手脚麻利的劲儿,比街上卖了几十年油炸糕的都利索。 “这不行啊媳妇儿,又得熬夜劈竹签了!” 堂堂皇叔父大人,当街喊媳妇喊的那叫个顺溜! 正在抡漏勺的皇婶母娘娘也不客气,嘴里干干脆脆的便接话道: “什么事儿都找你媳妇儿,你媳妇儿能给你变出现成的竹签还是怎么着?要不干脆省了那东西,都用油纸包着吧!” 第376章 谁不抓紧谁就是傻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其实,先用竹签做噱头,卖顺之后撤了竹签论斤称,是小夫妻俩早就商量好的经营之道。 而且她也没用寻常那种带秤砣的小秤,而是直接弄个跷跷板一样的二尺天秤。 “媳妇儿,你这秤倒是用的方便,可咱没秤砣啊!” “那边不是有砖头吗?砸成大小两截当秤砣就行。” 小夫妻俩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跟忽悠二人组似得,就给炸串定了个粗价。 小砖块十文,大砖块二十文,炸货称重之后用油纸打包。 一开始食客们还不太看得懂。 等司青儿在天秤一头吊上大半个砖头,另一头吊上个竹编小蒸屉,然后拆四个炸串放上去,又另外再拆一串抓两块上去添斤两…… 原本五文一串的炸串,现在二十文买了四串半啊! 这再不会算账的也知道占便宜,顿时有人就捧场道: “我要这样二十文的,先给我称一个!” “我也要二十文的!” “我也要……” 食客争先恐后。 可司青儿觉得,她还应该再看看小块砖头是称多少炸串,然后再定怎么卖。 窗外食客有点急,争抢着道:“你等有人买十文小份儿的时候再试,先给我来二十文的!” 开玩笑,这要是不抓紧买,待会你反应过来不这么卖了呢? 这种好吃还能占便宜的大好事,谁不抓紧谁就是傻子。 哗啦啦…… 大把大把的铜钱,收进来丢进木桶。 小夫妻俩默契合作,一个挥着漏勺在油锅边忙着,一个则站在天秤边上称重收钱。 “九婶儿,卖完了吗?说好卖完了给我炸小酥肉的。为了等着吃它,我晌午都没吃饱!” 陈恒的演技实在不怎么好。 也就是胜在嗓门大。 忍着耳朵被震得发麻的别扭劲儿,司青儿决定以后再有这种事儿,还是紧着让慕大疤瘌来上场吧。 陈恒的演技不好,司青儿见缝插针炸小酥肉的手艺却很不错。 炸串便宜,那是因为炸的是砍碎的鸡骨架,本就不值大价。 卤煮便宜,也是因为用料都是价值不高的下水内脏萝卜豆腐。 但这个小酥肉,那是实实在在的肉。 不好好做个铺垫,搞不好也会跟色香味俱全,却没人愿意买的卤肉一样,不受食客待见。 所以司青儿这回炸了好大一碗小酥肉,却只字不提卖价,炸完了还让陈恒赶紧端走去一边吃,别放在这里碍着她的正经事。 “馋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玩意儿贵着呢!给我留一把再走!” 慕九昱恨叨叨的直接抓一大把放身边海碗里。给人称重时,时不时就捏一小块塞嘴里,很舍不得咽的吧唧吧唧的嚼。 偶尔有食客问,那碗里是什么? 慕九昱就稀罕巴巴的解释,小酥肉,媳妇抠搜舍不得做,好几个月才借孩子光吃几口…… 食客听了砸砸嘴。 能让日进斗金的麻脸儿都抠抠搜搜舍不得做的东西,那估计真是很贵的吧? 司青儿忙里偷闲也捏一块吃嘴里,然后瞪着慕大疤瘌嚷道: “那是我抠搜才不做的吗?做这玩意儿费的都是新鲜好肉,老人孩子小姑娘才稀罕打牙祭的东西,你个大老爷们儿馋个什么嘴儿?” 正说着,委屈巴巴的甜枣凑上来告状:“九叔九婶儿你们快给我说句话吖,二蛋哥不给我吃小酥肉!” 第377章 十文一碗,往上尖儿了装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一言不合,甜枣就给自己加了戏。 云嬷嬷接了熬药的活儿脱不开身,就把自己的戏码告诉了这丫头。 左不过都是吵嚷起来,让人知道小酥肉真的很好吃,甜枣索性公报私仇,跳着脚就往臭二蛋身上砸锅栽赃泼脏水。 有她登场参演,小酥肉究竟是个什么味儿,就更招人好奇。 看着外面好几人伸长脖子往里看,司青儿悄悄的往慕九昱鞋上踩一脚,示意他该甩下个梗了。 “臭二蛋!老子看你是皮子又紧了!” 慕九昱接戏接得比谁都溜,一个眼神儿飘过去,就好像恶叔叔真要揍侄子了似的。 “老子好心费肉给你们打牙祭,还给老子不识好歹!来来来,枣枣去把小酥肉端来,老子十文钱一碗的卖出去,还能换钱买酒喝呢!……这位大哥你要不要?要就十文一碗,我给你往上尖儿了装!” 怒冲冲的慕九昱,说着就真给那人装了满满的,堆得上了尖儿的一碗。 就是那装小酥肉的碗真是很浅,哪怕装得上了尖儿,里头的小酥肉也顶多就凑个三两重。 那人有些犹豫,似乎是嫌少,但他后面排队已经有人伸手: “他不要我要,给我装一碗!” “我也要一碗!” 虽然都不知道那小酥肉究竟是什么味儿,但明显是有便宜可占,这些人就乐得掏钱。 尤其看到五大三粗还很英俊的二蛋吃瘪,这些长的不如他魁梧的,面相不如他好看的,就觉得心里贼舒坦。 小铺门前一直热闹到夕阳西下。 最后收摊时,锅里的肉渣都捞得一干二净。 陈恒和云嬷嬷负责收场,司青儿摁着甜枣吃药喝汤,而刀疤脸慕九昱,则拎着个板凳往门外宝马金枪的一坐,瞪着对门那妇人就开始运气斗狠。 小饭馆一天没开张,妇人又动不动就被甜枣指桑骂槐,憋了一肚子的狠话却不敢往外抬头,活生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最后,大约是被慕九昱瞪得实在受不了了,她灰溜溜的挥挥手,让小二关门落板,提前收工。 ……她被小铺的兴旺,和自家的清冷,给气糊涂了。 司青儿她们是卖完了食材不得不关门,可她厨房里可堆着成堆的鸡骨架,还有满满一大锅酱煮没卖完呢。 再者现在正是该吃晚饭的时候,她要是好好张罗点香味儿出来诱.人,也未必没人去他家花钱。 可她就是挥挥手真的关了门。 慕九昱无聊的呵呵两声,然后就拎起板凳回铺子里吃肉去了。 邓衍连夜送来的狍子野鸡,收拾出来装了满满一缸,铺里只用了脏器和骨架来卖小钱,真正的好肉,都留着自己吃。 现在对门的乌眼鸡滚了蛋,他们干脆把桌子挪到窗边,畅快飒爽的大快朵颐! 本来好肉就多,再加上甜枣荣耀归来,司青儿就让云嬷嬷多做好几个大家都爱吃的硬菜。 “站着看什么,坐下吃!就坐你二蛋哥边上。” 慕九昱这个当家九叔发了话,甜枣就揪着衣袖,小心翼翼的坐到了臭二蛋身边。 第378章 幸福美满的小泡泡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有生以来,甜枣她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王爷不喜女子近身! 她在跨院受训时,每天都要听师父们喊: 除了公主皇后这些贵人,咱们不能上手驱赶,郡主以下的,带诰命的,管她是谁,只要是个女的都挡开! 你们自己也要时刻警醒,不管有意无意,都不许近了王爷三尺之内,否则断手断脚还是掉脑袋,都是你应该的! 甜枣瑟缩着坐在凳子上,悄悄看看桌子的大小,然后就不着痕迹的将凳子又往后挪了挪。 三尺之外,安全。 司青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于是亲亲热热的道:“枣枣怎么坐那么远?来来来,到我身边来。” “多谢王……多谢九婶儿了,我坐这就挺好。我,我爱吃这个冷香兔。” 甜枣打定主意不过去,却不想她身边那位臭二蛋,伸手就往盘子上挡: “你还在服药,不能吃这个!去九婶儿那边吃菜瓜汤吧!” 甜枣:……我吃什么菜碍着你喘气儿了?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还是有眼无珠,偏再我们神医王妃面前显你会医术? 要不是当家主子就在面前,甜枣绝对一口气怼得陈恒剖腹自绝。 这时,云嬷嬷端着一碟油炸花生上了桌。 发现甜枣确实坐得有点远,便瞪着陈恒,伸手将甜枣往她身边拽: “二蛋,皮子又紧了吧?再欺负枣枣一句,就回你自己家去,别在这占个好屋子!” 有了云嬷嬷在边上,甜枣心里总算是有了底。 等司青儿亲自给她夹菜添汤,她刚松缓的神经,就又紧绷起来。 她一个人紧张瑟缩,影响整个用餐氛围,最后慕九昱也真的烦了,直接挥挥手: “你们都去桃桃那边吃去!” “是!” 甜枣如临大赦般赶紧起身。 云嬷嬷怕她抻着伤口,也赶紧跟着起来。 两人还刚起身站好,那边端着一盘子冷香兔的陈恒,已经窜天猴似得蹦出去了: “好嘞!那以后我们就都那边吃了啊!” 甜枣:……我们做奴才的,到蜜桃屋里守着她一起吃饭,那是应该的!你是谁?那根葱,那瓣蒜啊你?! 想到之前不由分说的那一脚,甜枣就很不想臭二蛋跟着一起去。 可两位主子都笑呵呵看着不说话,她也只能忍着不吭声。 一老两小很快就端了菜去桃桃屋里吃。 桌上闲坐无聊的小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点没品出做主子的尊贵荣耀,反而感到一阵被嫌弃遗忘的悲凉。 司青儿撂了筷子,憋屈巴巴的道: “我只是想大家都在一起吃,就都轻松自在些,也热闹。” 慕九昱暖暖一笑,往司青儿碗里夹了块糖醋鱼,安慰说:“现在不也一样都轻松自在了嘛!吃吧,他们不稀罕咱们,那待会咱们出去逛夜市,不带他们!” 温馨的滋味,就这么对上了糖醋鱼的鲜香。 司青儿吃着,笑着,满肚子都冒着幸福美满的小泡泡。 餐后消食环节,小夫妻携手散步逛街。 被留下准备明日食材的祖孙仨,继续别扭生冷,大眼瞪小眼。 第379章 不喘气,憋死!一尸两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葫芦把儿胡同外,司青儿捏捏慕九昱的袖子,悄声问: “之前你总说甜枣她们都很好,是有更重要的事做才不能来。那现在甜枣都回来了,蜜枣和邓衍他们呢?” 慕九昱:“他们还有事要做,暂时不能回来。不过你要是想蜜枣,我可以让她们时不时的过来一趟。” 其实司青儿是在想别的问题,但慕九昱这么一说,她顿时眼睛就亮了。 不过,现在院里已经一个桃桃一个枣枣,甜枣用了枣枣这个名字,那蜜枣怎么办? 早知道蜜枣也能来,那不如让甜枣叫甜甜了。 这样蜜枣就可以叫枣枣,不然蜜枣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喊她蜜蜜吗? 司青儿正在为蜜枣的名字发愁,带着她往街上转悠的慕九昱,却不着痕迹的又在那个很宽敞的大道上往小路里拐。 一边往小路上走,慕九昱还闲聊似得说:“青儿,你待会卤煮和油炸的手艺都教枣枣吧。她手脚麻利嘴也快,替了你的活计正合适。而且对门要是再叫嚣惹事,有这丫头一张嘴,可胜千军万马……” 司青儿被迫离开大路,听着这餐桌上已经说过两遍的话题,她就感觉出慕九昱似乎有点不对劲。 究竟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 “咱们总往这边走,那边还没去过呢!去那边看看!” 说着,她就拐出小路,拉着慕九昱非要往宽敞的那边去。 起初慕九昱还找借口,说是小路那头的摊子多,或者想看看屠户那边有没有新宰杀的猪…… 他的借口越多,司青儿越觉得这人就是成心不让她往那边去。 两人在路口拉扯一会儿后,她干脆叉腰跺脚一瞪眼:“我就要去那边!让不让去?” 慕九昱:……去就去,别跺脚,看再动了胎气。 两人再次携手前行,朝着宽敞的大路上悠然而去。 小小一巴掌的丰安镇,到处都是石板路或者石子小路,像这条路上用大块青砖铺路的地方,还真是难得。 越往前走,司青儿越觉得慕九昱的手在发僵。 她也就越来越好奇,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见的?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大房子前头,沉默无声的仰头凝视那大门上挂着的大匾额。 丰安驿。 “不就是个驿站,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司青儿没好气的掐了慕九昱一把,然后就绕着驿馆要继续往前溜达。 往前走两步,慕九昱站着不动。 司青儿回来挽上慕九昱的手,又往前走,慕九昱还是不动。 等她又要生气跺脚了,慕九昱俯身一捞,便把司青儿打横抱起来,拔腿就跑。 司青儿原本都把好奇心放下了。 可慕九昱着撒丫子一跑,她反而比之前更好奇: “大疤瘌!你信不信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不理你?……我不喘气,憋死!一尸两命!” 嘎。 慕九昱停了。 然后认命的将人又抱回原地,并继续抱着往驿站另一边走去。 其实真的没什么不能看的,也就是驿站那边的高墙上,贴了一张很大的告示。 第380章 县里已经发了国孝告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告示上,画着个仙女儿般的年轻贵妇。 很美很美的眉眼,很精致繁复的妆扮。 画像边上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字,简单来说就是:重金寻找皇婶母娘娘慕司氏。 重金有多重呢,黄金万两。 “这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 慕九昱悄悄一咽,暗自庆幸这驿站竟不知何时换了告示。 “那画像画得是实在太丑了,我怕你生气。” 慕九昱虚虚的找了个小孕妇爱听的借口,然后就哄着捧着的,将司青儿抱到了两街之外的夜市上。 臭哈哈的刀疤男,宝贝似得抱着个麻子脸孕妇走在街头闹市,引来无数人侧目滴汗。 偏那刀疤男还不以为耻,麻子脸孕妇也很以为荣。 丰安镇的夜市,很是热闹有趣。 各种现代没有的小玩意儿,虽说做工粗拙,但也不失新奇。 没有电子产品的年月,可不就是各种精巧手艺霸占市场了。 司青儿挽着慕九昱的胳膊到处乱看,看什么都喜欢,但就是光看不买。 ……赚钱太难了。 正月左右就要生孩子,她现在紧紧手,到那时也能少几分忧烦。 “这个簪子不错,试试?” 慕九昱第十八次要给司青儿选首饰,依然没能入得了司青儿的眼。 那卖首饰的小哥,一开始还很热情,这时已经连笑都收起来了。 这么热闹的夜市,这俩丑八怪光看不买还赖着不走,这不是诚心要挡他财路? “哎我说,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一边儿去,别在这里耽误我生意!” 那小哥说着就很不客气的甩鸡毛掸子,险险刮到司青儿衣袖的鸡毛,顿时就点燃了慕九昱的火气。 他慕九昱的女人,双手捧着都怕摔了,这不开眼的王八蛋,竟然敢如此无礼! 简直找死! 皇叔父一生气,沙包大的拳头,顿时就硬了。 但还没等他挥拳头,首饰摊后头窜来个扛着大布袋的小子,撂下布袋便将那首饰小哥给打了个劈头盖脸。 “你要死了你!九叔九婶儿看你首饰是给你脸……” 首饰小哥被打得捂着脑袋求饶: “表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吗?再说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九叔脸上是有蛟龙过海,九婶儿脸上是漫天星辰……” 蛟龙过海,慕九昱摸摸脸上的大疤瘌。 满天星辰,司青儿扣扣脸上的大麻子。 然后一起伸手将思贤拦下,没让他继续再打那可怜的首饰小哥。 首饰小哥挨了揍,却还很听话的来捧着首饰赔罪:“九婶儿看看有喜欢的吗?有喜欢的尽管拿去玩……” 这下倒是让司青儿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首饰,她自然是坚持不收的。 就算兄弟俩坚持说,这都是他们闲着没事自己做的没本钱。 “九婶儿不喜这些的话,那明儿让我表妹选些好看的羽簪给婶儿送去,她在县里刚回来,会做很多时新首饰呢!” 思贤很热情的说着,并扭头招呼他表弟说: “表妹说县里已经发了国孝告示,明儿不到咱镇上,后天也会到,一会儿收摊你抓紧买些好肉回去让表妹炖给弟弟妹妹吃,不然三年国孝挨下来……” 第381章 悄悄在明松湖边上买了个大宅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国孝。 这两个字在寻常百姓嘴里,轻飘飘,带着不能吃肉的遗憾。 可听在多日不想京城事的司青儿耳朵里,可就是泰山崩塌般的大事件了。 “你说的是国孝?为什么要守国孝?不是皇帝驾崩才会有三年国孝,难道……” “九婶儿。” 思贤被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示意司青儿不要再说后,就很小声的解释道:“不是皇帝,是皇叔父一家。听说已经找到皇婶母娘娘的遗体,昨儿已经入墓与皇叔父合葬了。” “谁?你说找到了谁了?” 司青儿相信自己没听错,就是嗓子眼好像要着火。 要不是慕九昱拉着她轻轻的拽了拽,她差点都要掐着思贤的脖子,让他好好把话再说一遍。 眼看司青儿要绷不住脸,慕九昱略表歉意的跟思贤两兄弟告了别,随后就拉着司青儿出了夜市。 “这事儿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那就是早就知道了?是吗?”司青儿问。 始作俑者慕九昱,千瞒万瞒没想到,最后还是没瞒住。 而且他也知道司青儿的心性,于是答应回家知道会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司青儿。 “你真打算就这样跟我过百姓日子?” 聪明如司青儿,还没到家就看穿了慕九昱的心思。 他有本事从皇陵里人不知鬼不觉的出来,那么现在墓里的尸身是谁? 街头百姓都知道皇婶母下葬的事,而皇帝也发了国丧告示。 而且这事,慕九昱全都知道,却瞒着不想让她知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不论主动还是被动,慕九昱都不准备再回叔王府做王爵了! 她拉着慕九昱的衣袖站在街头,眼底热泪如潮水汹涌。 “陪我呆在这市井之中,一天忙得乱转,顶多赚个半两几钱银子?你图什么呢?你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滚烫的泪,浸湿了布满麻子的脸颊。 像是一团团烈火,烧着慕九昱的眼。 他的心肝宝贝儿小仙女,终于从心眼里心疼他了。 就冲这份心疼,别说呆在小镇做小贩,就是深山狩猎田间务农的过日子,他也甘之如饴。 那些糊涂世人,追求的富贵荣华,都算什么? 狗屁的荣华富贵,都不如他小仙女踩在鞋底的沉灰! “青儿。我想等桃桃醒了,咱们就走。我之前悄悄在明松湖边上买了个大宅,宅子坐北朝南,南边有一溜临街的铺面,可以开酒楼客栈那种。宅子的内院靠着山脚,有好几股温泉被圈在后院。咱们一大家子到那去!在那玩几年等孩子四五岁了,咱们就往南边找风景好的地方……” “你。” 司青儿傻了。 她以为慕九昱是一时兴起,才起了成全她往日夙愿的心。 却没想到,这人竟连她以前随口说的最佳宅邸,都给她找到了。 座山临湖五进大宅,半边临街可经商,半边依山有温泉…… 那是从前还在墓里时,她跟静仪饮酒作乐时,聊着玩儿的痴梦。 可,那时候的慕九昱,分明都没把她放在心上啊。 “……是静仪告诉你的?” 第382章 等不及要去过那逍遥日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激动得连调都变了。 话刚问完,又觉得自己傻。 她对着月亮说这大宅时,静仪分明醉得抬不起头。 要不是静仪醉透了,她怎么敢把自己私心里的愿望说出来! 望着司青儿闪亮的眸子,慕九昱笑得一脸温柔: “不用谁告诉,我钻进你心里偷瞧的! 所以,咱们快点回去吧。 回去之后你抓紧教枣枣手艺,我摁着二蛋给桃桃诊脉换方子,最好桃桃能坐车的时候,枣枣已经历练出来能独当一面。 这样将来咱们要开酒楼客栈什么的,也能有个能顶事的人内外跑腿。” 慕九昱越说越高兴,最好实在没忍住,捧起司青儿的小脸儿便嘬一口: “青儿,我都等不及要去过那逍遥日子了。咱抓紧些,可别拖到儿子出生了,还看不到那明松湖的美景。” 司青儿被亲的脸颊发烫,红着脸抱住慕九昱的手臂,暖声道:“不会的,桃桃已经好了很多,再不过三五天就能醒的。走吧,咱们回家看看去!” 回家! 不管走到哪,他们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小夫妻俩一路心情畅快,眉眼带笑。 回去之后各自忙碌着,到快亥时,这才洗漱沐浴了,相拥而眠。 小院井边,埋头做事的祖孙仨,等她们俩熄灯之后才散。 陈恒无比憋屈的,去小铺里睡板凳。 原本被他占了的小屋,则被甜枣和云嬷嬷霸了做卧房。 躺在硬邦邦的板凳上,陈恒辗转难眠。 从前他祖父在时,总给他讲一些乡间行医的趣事。 那时候他总觉得祖父吹牛,他祖母那么雍容端庄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陪他做赤脚大夫,摇铃扛幡的走街串巷? 还有祖父说的,三天没赚到两文钱,最后只能翻墙偷别人家供桌上的馒头给祖母充饥…… 原来,人世间真有这样的夫妻,分明富贵极天,却偏要去尝人间辛苦。 而这辛苦……他从前以为的辛苦,仿佛让人那么的高兴,就好像只要付诸行动,就一定能一天更比一天好。 不像宫里那些人,坐拥万千富贵,却整日勾心斗角,那算什么幸福人生? 也不像他家山庄里,一个个从早到晚都想着怎么搜刮家产,却没人真想过,家中产业究竟是怎么来的。 “桃桃。等你醒了,咱们不回家。咱们也找个清净地方过日子去!到时候你在家哄孩子做饭,我出去摇铃赚钱,攒几年积蓄了,咱就开个巴掌医馆……” ……窗外。 撂下一堆新鲜猎物的邓衍,无声撇嘴。 他很庆幸,被这小混账相中的不是他妹子。 否则的话,放着现成的富贵生活不去过,非要拉着他妹妹去过苦日子? 那他腰间的大刀可就不答应了! 次日清晨,小夫妻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随后就像昨天说好的,慕九昱再次压着陈恒给蜜桃诊脉研究药方,司青儿带着甜枣云嬷嬷一起折腾厨房。 卤煮火烧,炸串小酥肉,不用吆喝,就已供不应求。 装铜钱的罐子换成木盆,又从木盆换成木桶。 第383章 干买卖,还得家里有爷们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对门的妇人,昨日砸了一堆食材在手。 今天大约是想通了,竟把大锅大盆都搬到了门前。 司青儿的炸货卖二十文一份,她就卖十五文。 卤煮火烧五文一碗,她酱煮配发面饼,开价三文。 “臭不要脸的糟烂玩意儿,肉都臭了还三文一碗,吃坏了谁你赔得起吗?” 甜枣昨晚没少听臭二蛋和云嬷嬷说这妇人的事,于是挥着漏勺嘀嘀咕咕,毫不留情。 她说话声音不大,窗外食客听得清楚,卖力吆喝的妇人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刚开张没一会儿,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娘插队进来,左右手各提着一桶青花大碗,笑呵呵的让云嬷嬷数了收下。 “昨儿靠你家的兴盛,我们也跟着沾了光,另外那几个青花盘子算是额外的心意,你们可别嫌弃啊!” 老板娘嘴里说得热闹,回头便瞧见对门挥着勺子还在吆喝。 也不知是从先与对门有积怨,还是真心存了抱大.腿的心,等云嬷嬷收了桶里的碗盘,她就拎着木桶朗声道: “说起来,对门那些桌椅闲着也闲着,你们这里坐不下,就让食客到对门去坐也是好的。 到时候,这位吃盏酒,那位来盘儿菜,也是帮那饭馆子多赚些油水钱。 可你说谁让咱们两家就这么投缘,我男人一见着你家九叔,像是遇着上辈子的亲兄弟了似的。 要说这干买卖,还得家里有爷们儿,几粒儿花生一壶酒,这顺带着的好事儿就有了……” 老板娘拎着木桶说个没完,话里话外就是显摆她男人跟慕九昱说得上话,所以这顺风赚钱的好事才会落到她们家。 司青儿正依着后门嗑瓜子,听着乐着,等那老板娘都走远了,她才扭头问慕九昱: “你去隔壁的时候,还跟她男人喝酒了?” 慕九昱憋憋嘴,小声怨道: “还喝酒呢!连水都没一口,眼神儿都跟看傻子似的。” “那不行,那她都说你喝了他们家的酒了!待会儿去他们家喝一顿去,不然咱亏了!” 小孕妇戳着小心眼儿哼哼唧唧,等慕九昱勉强要答应了,又撒了手里的瓜子皮,愤愤然道: “他们家那么穷,八成没什么好酒,没得再把你吃坏了。不是多给了几个盘子嘛,罢了!放过他了!” 她脸上的麻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说话时晃着胳膊,颤着肚子,跟个大肚花瓶成了精似得。 慕九昱笑着过去将她搂住,轻轻摘了她衣襟上的瓜子皮,然后又在那圆滚滚的肚子上轻挠两下。 “从前若知道这小镇上的日子如此有趣,咱们早该来的。” 小夫妻俩相视一笑,彼此依靠着,满脸都是幸福美好。 而就在这幸福美好的一刻,一个极其难听的叫骂声,从小铺门外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黑心肝的人家啊!竟然连死耗子都炖在锅里!你们都来看,这刚买的卤煮里,竟有这么老长的耗子尾巴……” 慕九昱方才还笑呵呵的脸,渐渐清冷。 随后摁住要开门的司青儿,温声道:“这种破烂事让他们去吵,咱们就当听戏了。” 第384章 卤煮里有耗子尾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话虽这么说,但慕九昱的脸色已经冷出了冰碴子。 司青儿知道,这事儿轮到谁头上,肯定都生气,更何况他们家的慕大富贵先生。 不过,这市井泼妇来闹事,要他个皇叔父大人亲自出面,似乎也真有点大材小用了。 小铺那头,铁齿铜牙小甜枣,已经在撸袖子吵架了。 云嬷嬷和陈二蛋童鞋,则分别凭实力帮腔。 但他们就是一直就就事论事的吵啊吵,车轱辘骂战似得。 门外的坚称:小铺的卤煮里有耗子尾巴! 门里三个坚持说:这绝不可能…… 而小饭馆门前的妇人,明显是幸灾乐祸,吆喝卖买的动静,竟是破天荒的洪亮。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说那不是我们锅里的就不是!你若再胡说八道没事找事,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 陈恒已经气急词穷,懒得多说,要动手了。 云嬷嬷则气呼呼的指责着:“你说这是我们锅里出来的,你可有证据?我们巴掌大的厨房,开着门窗做买卖又不掩人耳目,难道活生生的耗子进了锅,这么多人都看不见吗?” “怎么着,食材不干净还不许人来说了是吗?原本你们悄悄赔我一碗卤煮钱这事也就了了,现在你们死不认账还要弄死我,那咱们干脆报官找衙门去……” 砰!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小铺里传出一声巨响。 随后便是陈恒怒不可遏的咆哮: “救你这种烂人!你还敢提衙门?老子这就让你连门牙都找不到你信不信!” “好啦,多大个事儿,也值得踹烂老娘的板凳!” 慕九昱一个没留神,身前悄悄看热闹的小孕妇,温温柔柔的说着话,就溜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司青儿闲聊似得款款儿来。 走到陈恒身边时,伸手拉了云嬷嬷到身后,又让甜枣过来扶着,然后才细声细气的道: “光在后院听人吵,也没明白是什么事。哪位爷吃得不开心了想退钱,还是那位大婶排队久了不开心了?” 她说归说,嘴里装作不知情,眼睛却已盯上了门口身穿破烂衣裳的赖头汉子。 那是个从头到脚都脏得没法看的中年男人。 身上的衣裤破破烂烂,勉强附体。 脚上的鞋,也是一只黑色的掉了底,一只酱色的露了脚趾头。 再看那抱着大碗的两只手,不知几百年没洗过一样,指甲缝里的黑泥都能搓出个大力丸了。 当那人又开始抱着碗说,小铺的时候,司青儿也不与他争执,反而笑呵呵的问: “你这卤煮,确实是我们这买的?”卤煮里有耗子尾巴 脏汉子理直气壮,瞪着两只大眼道:“那是当然,老子排队就排了半个时辰!” 司青儿笑意不减的又问:“今儿一早来买的?” 脏汉子想也不想的回答:“那是当然,要是昨儿买的,老子会等到今儿才来找你?” “呵呵。” 司青儿轻笑出声,随后拍拍陈恒的袖子,温声道:“去把他手里的碗拿来放桌上,当着众位街邻的面好好看看,那里头究竟都有什么。” 陈恒听了这话,略带迟疑的看了司青儿两眼,随后忍了一肚子牢骚,伸手到那脏汉子面前道:“拿来吧你!” 第385章 没必要为了个杂碎耽误买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放心。我们不会把碗抢了就毁灭你的证据。咱们就在这当众翻看,大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来看清楚了再说!” 脏汉听了这话,鼻子里哼了两声,没把那碗递给陈恒,而是自己亲自将碗撂到一边餐桌上。 “巴掌长的耗子尾巴,就在碗底呢!这要不是老子看得仔细,八成吃完了才能看见……” 他叽叽咕咕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大碗已被陈恒倒扣过来。 随后,大碗被丢到门外,桌上卤煮乱滚,汤水横流。 而就在几块肥肠之间,赫然便见一根筷子粗的老鼠尾巴。 本来食物里有老鼠尾巴就很恶心人了,偏那东西上不光沾着汤汁,另外还沾着好些屎黄色的泥疙瘩。 围观众人看清之后纷纷惊呼,有些甚至捂着嘴干呕。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甜枣大叫着就又撸袖子。 一旁皱眉冷脸的陈恒,则已攥紧拳头。 “小声点。” 司青儿云淡风轻扫了甜枣一眼,说着便示意陈恒将那老鼠尾巴夹来给她看看。 陈恒不愿意:“九婶儿,那玩意脏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也知道它脏。那你倒是想想,真要是咱们锅里出来的东西,怎么出锅进碗后还沾着泥疙瘩?” 司青儿说着便转回头,朝悄悄用手护在他腰间的慕九昱眨眨眼,后者心领神会之后,她就又看向门口的脏汉。 从这人何时排队,排在他身前身后的是男是女,买了几碗卤煮付了多少钱,铺子里谁收的铜钱谁给他装的卤煮,司青儿不紧不慢的问,那人不紧不慢的说,最后等司青儿问他:你在哪抓的老鼠? 那人想也不想的说:“在胡同口那破……老鼠是你们锅里的!怎么是我抓的!” 司青儿又笑了: “其实你这事儿办得确实挺周祥,就是有一点你大意了。 若真是锅里炖过的老鼠,怎么可能切口处还有鲜血? 新鲜尾巴上头还沾着泥疙瘩,太没说服力了! ……这位爷,您这事儿做得,是不是有点百密一疏了?” 闲聊解闷儿般的几句话,瞬间点醒了气到发抖的云嬷嬷,随后甜枣和陈恒也都反应过来。 霎时间,陈恒跺脚怒骂着,要打掉那脏汉的大门牙。 甜枣和云嬷嬷则分别占据小铺一角,一边跟围观众人说明真相,一边央着众位乡亲一定要为小铺说句公道话。 “这人分明是镇上的乞丐,这是存心找茬讹人来了吧?” “搞得跟真的一样,可惜还是计差一筹。这回看他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报官吧!抓他球的,到衙门口挨了板子他就老实了!” 围观群众开始一边倒,陈恒也咆哮着追打那脏汉, 偏这个时候,慕九昱在后门那边喊走了陈恒。 等甜枣从人堆里钻出来要摁那脏汉时,那家伙已经溜出去十几步远了。 甜枣要去追,司青儿摆摆手,说是没必要为了个杂碎耽误买卖。 后门外头,慕九昱拍拍陈恒的肩,表情略玩味:“盯着他,看清他后头的爪子就回来。” 第386章 镇上的人也太捧场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哼哼两声,翻墙走了。 小铺里,脏兮兮的桌子,被司青儿捉住砍碎劈柴。 有人觉得可惜,她直接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个铜板桌子归你,但这地上的脏东西劳您一并带走。” 两文钱一个结实方桌,那人喜不自胜直接给钱。 云嬷嬷和甜枣彼此望了一眼,随后各自回厨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一个破桌子,还被老鼠尾巴弄脏了,烧了或贱卖没区别,虽说两文的价格确实低得离谱,但人家不是还给清理地面嘛! ……值了! “干净好肉清早刚炖的,来一碗尝尝?十五文一碗,干净好肉包您吃饱喝足!” 人群渐散,对门妇人的吆喝,便开始显眼。 她没明说司青儿铺子里的东西不干净,不过那一句句干净好肉,谁还不懂她的意思? 甜枣气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身上有伤不能持重,不能动武,她现在都想端起油锅直接砸。 而云嬷嬷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收钱称重利索清爽,小声劝着甜枣: “跟那种杂碎生气,伤的是你自己的身子。再说街上人又不傻,谁不知道她那是之前砸手里卖不出去的烂肉,你看她吆喝半天谁去买了?” 两人一个运气一个劝,手底下该做的买卖一分钟都没耽搁。 本以为有这么一场闹剧,这天的买卖多少会有些影响。 然鹅等陈恒溜溜达达回来吃午饭时,厨房里备好的食材竟然全都卖完了。 甜枣和云嬷嬷一边收摊一边嘀咕:“今儿这镇上的人也太捧场了。” 司青儿则看着远处还在排队的烤鸭店,以及胡同外那不停搬坛子的酒肆,悄悄的就叹了叹。 思贤说的三年国丧,应该是已经在镇上传开了,所以这些人才会急着买酒买肉买荤食。 小皇帝对皇叔父的孝心,还真是…… “九婶儿,我说要去砸他们的锅,要不就给她下几把狠药,九叔说这事儿听您的。” 陈恒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不光司青儿,就连厨房里的云嬷嬷甜枣,甚至在门外吆喝叫卖的妇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司青儿有些哭笑不得,随后慢悠悠的告诉陈恒: “老娘不管你要怎么做,但你一定要给老娘长脑子!要敢跟那不开眼的烂人似的,做事顾头不顾尾的漏把柄,那你趁早给老娘滚家去!” 陈恒闻言,嘿嘿嘿的就笑了。 阴森森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盯着门外夫人的裙摆,就跟那裙摆里已经塞了几万只耗子,就等他一声令下…… 不过司青儿知道,,慕九昱不发话,陈恒就不敢真去做什么。 ……砸锅下药的报复平头小百姓,有损皇叔父的威名啊。 再者他们现在是隐居于此,蜜桃伤情转好就要走的,没必要为些小事节外生枝。 所以,司青儿猜着,大约是慕九昱给陈恒支了这么个诛心计。 几句话和一个眼神,便能吓得那妇人坐卧难安。 陈恒演技不好,但他这回确实做到了。 而且他不光把慕九昱教的诛心计做得很好,还不知怎么联合了甜枣。 第387章 这是还敢憋什么坏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两人在厨房你一眼我一语的大声商量,究竟是枕头里塞死耗子比较可怕,还是趁夜将人剃成秃了更厉害。 就那越说越来劲的架势,还真是听得云嬷嬷都忍不住的嘴角直抽抽。 街上抢购买酒肉的人越来越多,司青儿摇头苦笑,心知很快就要给自己守丧了,便又让云嬷嬷张罗一大桌子硬菜来吃。 “夫君啊,来前头吃饭啊!今儿咱们炖了你最爱的水晶肘子,还有红烧排骨、糖醋鱼,狍子山鸡野兔也都做了等你来吃呢!还有枣枣特意包的鲜虾小馄饨,也煮好啦!” 一声声夫君,差点软出水来。 与慕九昱坏坏一笑后,更是嗲着喂肉撒娇,万种风情瓢泼般的往外晒。 司影后睚眦必报,但……吓唬人是孩子们的事,气死人才是她拿手好戏。 妇人守着锅吆喝叫卖,明显是锅里东西卖不完,她就不收摊。 可她也不知怎么就败光了人品,满街正是人挤人的繁华场景,唯她这门前凄凄惨惨。 好肉一锅全砸在手里,听着陈恒和甜枣研究报复,还得看司青儿卯足了劲儿的撒狗粮,妇人那脸上,真是五光十色一会儿一变。 “媳妇你别光喂我啊,来,吃个馄饨。” 慕九昱也是个会作妖的戏精,喂馄饨就喂馄饨,还趁着给司青儿擦嘴的功夫,厚颜无耻的就往司青儿的麻子脸上嘬了一口。 光嘬还不算,他还夸张表演: “瞧我家这小仙女儿啊,老夫老妻还羞个什么劲儿啊?来吃口糖醋鱼,挑了刺的,放心吃。” 他这戏真的太过了! 要不是也诚心想气死窗外那妇人,司青儿掐死慕九昱的心都有了。 “店主子在吗?今的干柴还收不收啊?这半车都是劈好了晾过的,干净好烧……” 拉着个破板车的混沌一出现,总算是解救了被迫撒狗粮的皇婶母娘娘。 然而他当了救星也没占着半分便宜,三十个铜钱半车柴,还要卖力帮忙拉到后院去卸车。 慕九昱这店主子当的,是一点不觉得霸道蛮横。 但对门那妇人,却偷瞧着混沌拉车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想到什么,甩手撂下手里的勺子,就追了上去。 “这是还敢憋什么坏吗?可怜啊,好日子不过,非要往铁板上撞。” 司青儿笑眯眯的望着那妇人的背影,满眼期待。 而陈恒却掐着个没啃完的骨头棒子凑到门口,满眼疑惑的嘀咕,卖柴的汉子,他好像在哪见过。 ……好像在哪见过? 过年给皇叔父大人磕头时,就是从混沌手里领的压岁钱! 但现在他恒公子化名臭二蛋,屋里老少三四个,就谁也没接他的话茬。 悠闲的生活,依然是赚钱吃饭逛大街。 慕九昱带着司青儿四处消食,云嬷嬷也带着甜枣出来散心。 小铺里,只有一个陈二蛋,蹲在蜜桃窗外熬药望天。 小夫妻俩携手逛游,出了葫芦把儿胡同没走多远,便见换了猎户衣裳的混沌,站在个卖灯笼的小摊边上。 慕九昱看出他有话要说,便挑了精致的灯笼给司青儿看。 等混沌不着痕迹的凑过来,司青儿便隔着灯笼架子,听到他说:“那贼妇人给了我二十个大钱……” 第388章 简直被他气得牙根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混沌走后,慕九昱的心情明显就晴朗起来。 知道别人要对自己使坏,还能笑得这么开心,那说明什么? ……司青儿都迫不及待想看热闹了。 “这灯笼好看,买一个将来给咱儿子玩儿。” 慕九昱说着就跟老板付钱,几个铜板的小东西,司青儿也没阻拦,拿了灯笼便继续去逛夜市。 小夫妻俩逛到很晚才回来,因着知道要有三年国丧,所以也跟风买了好些大荤零食。 云嬷嬷和甜枣就比他们俩实际多了,两人回来时,肩头腋下大包小包,全是抢购来的紧俏货。 国丧三年,不光是不能喝酒吃肉,还不能嫁娶,不论官员百姓都不许穿鲜艳衣着。 “别说是嫁娶,就十个月以后敢生孩子的,那都得推到衙门口去打板子,打够了一百大板再送去皇陵给守墓奴才砍柴挑水做苦力!” 云嬷嬷吃的盐比谁都多,所以说起这些事,那自然是最有发言权。 看着她很有经验的分布匹裁新衣,甜枣也忙着收拾厨房里的荤油存肉,说要趁着街上还有人采买,全拿出去卖。 而陈恒,追着那些好肉拉长了脸,心里不愿又敢怒不敢言…… 这场景还真是不怎么美好。 于是,司青儿就偷瞄一眼身边还在喝酒吃零嘴儿的皇叔父大人,就很替他难为情。 全国人民都在准备着,为他净衣食素的守大孝。 三年下,来先不说小孩子会不会为了吃肉馋得哭出鼻涕泡。 就那些新婚燕尔却不能同房的小夫妻,就指不定多少在心里骂娘的吧。 再还有那些酒肆,肉铺,饲养鸡鸭牛羊的农户,多少人都要因此陷入困顿。 可他,他个始作俑者,现在不光大口吃肉,他喝酒的时候还腆着大脸,使劲儿的吧嗒嘴! “你别吃了!” 司青儿没好气的抢了酒壶肉碗,愤愤的道: “你就是个害人精你知道吗?” 慕九昱还想抢小酥肉,他也委屈: “是长泽非要搞这么大,我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现在回去告诉他,‘老子活着呢!别折腾百姓。’ 你也知道,他现在是顶天立地的真龙天子。 那他说的话不就是金口玉言? 你忍心看他顶天立地之后办的头一件大事,就这么毁在我手里?” 慕九昱小嘴叭叭的说了一堆,一块接一块的吃着他的小酥肉,半点扰乱民生的愧罪感都没有。 司青儿简直被他气得牙根疼,索性回屋洗漱,眼不见为净。 有孕在身的人,睡眠真是出奇的好,刚倒进被窝,司青儿就睡得昏天黑地。 慕九昱什么时候回来,又什么时候悄咪咪出去,后来又什么时候搂着她睡回笼觉,她一无所知。 直到清早的太阳照进门窗,不知谁在窗外说了声:“对门刷锅生火了。” 司青儿闭眼皱眉,臭二蛋又皮子紧了! ……对门刷锅生火,跟他们睡懒觉有什么关系?! 然而,就在她翻个身还想继续睡时,慕九昱那宽厚温暖的大手,就凑过来将她两个耳朵捂了个严严实实。 第389章 快,快看看桃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刚要推慕九昱,结果外头就来了一声震天巨响。 似乎连床铺都跟着颤了颤。 窗外,云嬷嬷心有余悸的在问:“屋里没事吧?没吓着吧?要不要熬一碗安神汤啊?” “没事,我没事。” 司青儿说着推开慕九昱的手,看敌军一样看着他那一脸坏笑,愤愤的道:“你干的?” 慕九昱:“我没有。我有那闲工夫多睡个好觉呢!” “我信你个鬼!” 几句话的工夫,外头似乎已经人声鼎沸? 司青儿用最快速度梳妆打扮,然后穿上云嬷嬷连夜缝制的衣裙,出去看热闹! 这时候天色还早,远没到她们以往开张做买卖的时辰。 小铺门口,甜枣和云嬷嬷正守着一大筐萝卜,当街削皮清洗。 对门小饭馆门前,乌泱泱好些人在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怎么了这是?”司青儿问。 甜枣抢着回答:“九婶儿还不知道吧?他们家不知怎么得罪了灶王爷,竟然一把柴火填到灶里,那灶头就把大锅给她崩上了天。 到现在那锅还镶在屋顶瓦片里,大伙儿正给她想辙,到底是先拽锅,还是先挪瓦呢!” 她掐着小刀刷刷刷的削着萝卜皮,满脸都是昭然若揭的窃喜,就差没喷出鼻涕泡。 对门那边,焦头烂额的妇人正找不着人撒气,顿时踩着话音就冲出来大吼: “一定就是你们,你们买通了卖干柴的,往干柴里塞了炮仗了!” 砰。 不等她靠前,一只板凳凭空飞来。 在她面前摔了个粉身碎骨。 随后,顶着个刀疤脸的慕九昱,翻身坐上窗台:“难道老子懒得搭理你,就是给你脸了?” 看着满地木屑残渣,以及慕九昱那挂着冰霜的大脸,妇人吓得没敢再上前,但也没退缩: “就是你们!一定就是你们!昨天你们还聚着研究怎么给我家使坏,今儿我家锅台就炸了,这要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不等她把话说完。 噌。 甜枣跳起身,甩手便往那妇人脚边丢了一把萝卜皮: “放你的狗臭屁!你家锅台炸了,是你家黑心烂肝得罪了灶王爷!说我们给你家使坏,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闭上你那喷粪的嘴。” 妇人被怼的恨不得杀人,挥着烧火棍干巴巴的吼着:“你,就是你……你昨天还说……” 眼看妇人气得都要翻白眼了,司青儿心里是又解气又畅快,差点就当众笑出声来了。 可就在这时候,后门那边突然传来陈恒的呼喊: “桃桃!九婶儿,快,快看看桃桃!九婶儿!”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司青儿一跳。 且那惊慌失措的语气,更是让司青儿心绪难定。 窗台上的慕九昱,第一时间发现司青儿有些受惊,于是还不等司青儿起身去看,他便已跳过来将司青儿搀住: “慢着点,别急,天大的事都不如你的身子重要!” 温声安慰了司青儿,他那满目寒霜,便对上了陈恒还在慌乱的脸: “混账东西!找死吗?吓着你九婶儿的胎,老子拔了你的皮!” 第390章 我这不是梦,对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是真的恼了。 隔着八尺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气。 这时,慌张如狗的陈恒,连滚带爬的从后门进来,还没到跟前便红着眼圈双膝跪地: “九叔!九叔我错了,九叔您快让九婶儿去看看吧!桃桃醒了,桃桃醒了!” 蜜桃醒了。 所有人都一脸欣喜。 但慕九昱脸上,却依然是凶神恶煞: “不想老子将你们都掐死,最好都把嘴给我管好了!” 陈恒被骂醒了。 所有人都从蜜桃醒来的喜悦里,冷静了下来。 随后,陈恒缩着脖子继续认错,甜枣和云嬷嬷也停下了要去后院看蜜桃的脚步。 眼看慕九昱还要再吼,司青儿压下被吓得有些翻涌的心绪,温声劝道:“瞧你把他们吓的,我这不是没事吗?” “什么没事!脸都白了!该死的小畜生,还不去煎安神汤!再敢作死,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咆哮声传出门窗,震着街上行人。 原本还在努力想着,如何叫嚣泄愤的妇人,原地踌躇了一会儿,随后便抱着烧火棍回饭馆里拯救灶台去了。 不是她终于懂了自救比叫嚣更要紧,而是方才那样的刀疤脸,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到她腿都软了,现在只想回后院上茅房,擦净裤子里的污水。 她回自家怎么折腾,司青儿她们已经没心情围观。 安抚了盛怒之中的慕九昱,司青儿便一头钻进蜜桃那边。 在慕九昱心里,蜜桃或者甜枣,永远比不上司青儿一根发丝。 但在司青儿心里,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只要她还有能力去救治,就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这时候的蜜桃,所有记忆都停留在叔王府院外,被人拖在树林里摧残逼问的那一.夜。 醒来时,看到周遭的一切,再撞上陈恒那贴了假面的大脸,她整个人都陷入迷茫。 一直到司青儿疾步进门,甜枣和云嬷嬷也先后到了她身边,她茫然无声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灵气。 “王妃没事吧?肚子里的小主子也没事吧?天啊,我这不是梦,对吗?还有甜枣,你,你快让我看看你……” 蜜桃说着便伸手要去拉甜枣的袖子…… “我的手,我的手……” 分明短了一截的手臂,数日一来养得白嫩的手指,被她不停的翻转晃动。 她明明被砍断了手臂的,可现在她的手臂还在。 可为什么这手臂很不听使唤?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境。 当她用另一只手摸到自己脸颊,再由脸颊摸到耳朵上时,她猛地转头看向司青儿: “我这是在做梦,我已经死了,是吗?那王妃您,您难道……为什么,为什么您这么好的人,却也没能逃过那些人渣的追寻!我的王妃娘娘啊!我可怜的王妃,老天爷瞎眼了吗?他怎么舍得让人伤了您的性命!” 突如其来的悲痛,充斥心海,蜜桃又软趴趴的晕了过去。 司青儿擦着湿润的眼角,忍不住的心疼:“这傻丫头,太傻了啊!” “不,我的桃桃才不傻,她是太忠心,太敬重您!求您给她看看吧,不管要用什么药,只要能尽快将她调理好,我砸锅卖铁也给她治!” 第391章 无奈,但也挺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在门外急得直跳脚,然而慕九昱不许他进门,他是真不敢擅自迈门槛。 再者,就算他此时能在蜜桃身边,如此心浮气躁的心绪中,他也没办法给蜜桃诊脉开方的。 等司青儿写了药方让云嬷嬷递出来,陈恒想也不想便要去抢,嘴里嚷着: “不管要用什么药,要是镇上买不到,我就回兰萧山庄去拿!我们家除了天上月亮摘不到,好药还是藏了不少的!” 咔嚓。 快要到手的药方,被撕成两瓣。 陈恒差点就炸了。 眼底的怒火升腾燃烧时,耳畔传来慕九昱冰冷的警告: “兰萧山庄的嫡长孙很了不起啊!你这么急匆匆的抢方子,是很想去阴间跟她团聚?” 陈恒眼底的怒火,灭了。 转瞬,他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没,没有,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陈恒在窗外跪了快半个时辰,慕九昱才将撕碎的药方丢到他面前。 但这时的陈恒,已经忐忑到不敢妄动。 等慕九昱发话让他去配药,他这才千恩万谢的抓了药方跪着往院外爬。 房中,司青儿还想守着蜜桃。 云嬷嬷第三次拉她袖子,她才从对方饱含深意的暗示中,不得不起身。 悄悄看门外,慕九昱脸上仍挂着南极冰川。 她伸手摸摸蜜桃的脸,然后就没继续在房里耽搁。 尊卑有别,她是主子王妃,若她真要为蜜桃点灯熬油的守病床,估计慕九昱真会一巴掌将蜜桃劈死。 皇叔父大人的心胸,只能装得下她这一个大肚婆,容不得任何人占了皇婶母的心啊。 ……无奈,但也挺美。 司青儿挂着一丝浅笑从房里出来,亲亲热热挽上慕九昱的手,撒娇说:夫君,今儿起的太早了,我肚子都饿了。 撒娇卖萌一招鲜,百试百灵。 肉眼可见的,慕九昱脸上的冰川被温柔替代。 揉揉司青儿的小手,便让云嬷嬷去给司青儿煮鲜虾馄饨。 “今天应该就要开始守孝了,哪里还能吃鲜虾馄饨?吃素面吧。” 一听这话,慕九昱刚缓和些的脸色,就又难看起来。 云嬷嬷在边上看得那个难受,大着胆子跟司青儿道:“鸣锣宣告的还没来,吃几口没事的!您等着,老奴这就去煮。” 这是她从打小铺开张那日起,头回再在司青儿面前自称老奴。 其中含义深深浅浅,好在司青儿早有默契,怎能不明白她话外的意思。 “好啦,这里有甜枣看着就好,咱们到前头去看热闹吧?你还没给我说呢,那小饭馆的锅灶是怎么回事啊?” 司青儿娇声软语的贴到慕九昱身上,双臂抱着他健硕僵硬的手臂,轻轻的摇啊摇。 慕九昱板着脸不搭理,她也不气馁,继续摇: “好夫君,你就告诉我吧?这时节怎么会有炮仗呢?街上也没见哪里有的卖,你从什么地方搞到那东西的?” 慕九昱还想再绷一会儿,好让这些人都知道他的厉害。 但司青儿那万分讨好的小眼神儿啊,真是看得他满腔开满小桃花。 第392章 我会等你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是那贼妇人自己拿出来的!” 语气和缓下来后,他又往蜜桃那边扫了一眼。 见甜枣垂首无声的从里面出来,就冷冷的吩咐道: “她康复之前,你就在这里照顾着。除了照顾她,也要养好你自己,尽快!” 只这么两句话之后,慕九昱便没再看司青儿以外的任何人。 “夫君。” 司青儿暖暖的唤了一声,等慕九昱向她时,便美美的一笑:“你眼里只有我的那个样子,真可爱!” 慕九昱:……这女人在调侃本王? 转瞬,他忍不住的喷了笑。 一句话,寒霜变暖阳。 皇叔父大人的心情,全捏在皇婶母娘娘的指甲盖上。 两人相携到了小铺里,便旁若无人的拉着手你侬我侬。 肩挨着肩,各自吃了好大一碗馄饨。 又吃了大半碗椒盐里脊。 然后就孩子似得一起趴在窗前,围观对面饭馆修灶补屋顶。 至于后院那边,陈恒有没有凑齐方子上的药,是他亲自煎熬,还是甜枣守着炉子,蜜桃有没有再醒…… 所有一切琐事,司青儿没主动问,陈恒和甜枣便也没主动来说。 大半天的时间里,都是云嬷嬷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着。 一直到午时快过去了,她才端出些酒菜,招呼慕九昱和司青儿落座用餐。 满桌肘子、鸡汤、狮子头,可见云嬷嬷真的对这一餐很费心思了。 司青儿也没客气,端起碗筷便吃喝起来。 反正她也想开了,管那鸣锣的不来,国丧不国丧的,想吃就吃! 就算国丧来了,只要没人发现,她也不打算委屈自己。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若不服,就去前头要说法!” 莫名的,后院又吵了起来。 司青儿下意识就去看慕九昱的脸色,随后悄声劝道:“她们也都不容易,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别管太多了吧。” 慕九昱没什么表情,就是撂筷子的手有些重。 他一边起身,一边让司青儿继续吃着等他回来,语气冷淡的道: “那小子是个混账,不管着早晚生事。再由着他胡闹,咱们何时能盼到明松湖畔的好日子!” 司青儿:……你说的对。 后院,蜜桃门外。 陈恒抱着一碗汤药非要硬闯。 云嬷嬷拉着脸站在门口,死活就是不许他进。 原因无他, 蜜桃醒了,也知道了陈恒这个人,但就是不愿他。 房门之外,陈恒简直都急的要哭出来了。 他哀求着云嬷嬷让她进门,也哀求着蜜桃不要拒绝他的心意:“桃桃,求你让我看你一眼,我为你苦熬这么久……” “笑话!” 慕九昱冷冷一语,随后迈步便到了陈恒面前。 他只问陈恒一句话:是她求你为她做这些的? 闻言,略思,然后陈恒瘪了。 整个人恹恹低头,就像个寒霜打过的茄子。 因为他知道,他的桃桃没有求他做任何事。 一心要娶蜜桃,要对她好,要与她携手万里,共度白头,也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梦。 “蜜桃,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不能接受。可我还是要说,我陈恒这一生,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人了。你可以不见我,但你一定要好好服药,好好养身子。我会等你的,等你想通了,明白了,我再来见你。” 陈恒苦守了这么久,忍气吞声,不辞辛苦。 可他的桃桃,却不肯见他。 “……没事儿。” 只要九叔九婶儿不明着赶他滚蛋,他就继续守着,忍着,熬着,熬到她的桃桃愿意见他。 “总有一天她会愿意见我。只要让我与她面对面的说上话,她会接受我的!一定会。” 云嬷嬷新刷过的铁锅,还没添水。 陈恒就蹲灶边,埋头往灶洞里添柴。 等云嬷嬷过来嗔了句:又不做什么,烧火干嘛? 他默默抽出燃烧着的木柴,然后用脚踩灭:“不用烧火的话,有别的什么事要做的吗?” “你也不用太难过。左右都等了这么久,索性再给她点时间。” 破天荒的,云嬷嬷竟然温声细语的跟陈恒说话了。 话音还没落,灶边的陈恒捂脸便哭。 云嬷嬷见状,眼圈也有些发烫,于是哄孩子似得拍拍陈恒:“好啦。心里不好受就找个消停地方缓缓。总不能她还刚醒,你却把自己憋坏了。” “那我去街上给她买点心去。” 陈恒抹着眼泪出门去了,留下云嬷嬷站在窗口,暗自轻叹。 早知道会是这么个境地,只是不知这俩孩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午后,鸣锣张贴国丧告示的人,走遍了丰安镇上的大街小巷。 司青儿这边早有准备,所以当日鸣锣之前,便已经改卖炸素。 加了鸡蛋的面糊,裹着藕片之类下锅油炸。 出锅之后或撒椒盐,或撒辣粉,胜了个新奇滋味,物美价廉,薄利多销。 在这年月,国丧不是小事,胆敢议论不满,便都是大罪。 百姓们私底下有没有骂娘,司青儿听不见。 但她却在自家门前,亲眼见着了一个吃不到肉就气哭了的黄毛小孩儿。 “就是要吃肉!就是要吃!你们说的,等我从祖母家回来,就给我敞开了吃炸串配卤煮火烧的!” 小孩儿又哭又喊,就差没原地打滚了。 司青儿看得心里难受,可惜她不是孙悟空,没法子把炸藕夹变成小酥肉。 有心让云嬷嬷拿几个炸素,去安慰那孩子一下,对门小饭馆里的妇人,就凑到那孩子身边,不知悄悄的说了什么。 随后那小孩竟破涕而笑,还欢天喜地的拍手叫好。 那一家三口在小饭馆里欢喜落座,司青儿便把云嬷嬷手里的炸素都拿到了自己手里。 椒盐藕夹被云嬷嬷炸得比肉还好吃,看着对面一家三口餐桌上的黑红一盘,司青儿更是吃得心满意足。 就那连颜色都不像样子的肉,有什么好吃的,也就唬一唬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吧! 她正暗自腹诽,一个满身补丁的小子,笑呵呵的站了过来: “九婶儿安好,思贤来给九婶儿请安了。” 思贤是来告别的。 据说是他表妹有门路,帮他们表兄弟几个弄到了县里的活计,所以他们以后就不会再在镇上卖粮米了。 第393章 蛇鼠一窝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跟在思贤身后的,是用个独轮车推着好些袋子大框的表弟,远远就在点头哈腰,一脸尊敬。 “我们卖了房宅,以后都不回来了。这些东西带不走,想着九婶儿要是不嫌弃,就放铺子里用吧。还有些萝卜菜头的,家里种的多,也给九婶儿这里当个下脚料。” 这小子竟如此知恩图报,倒是让司青儿大为意外。 她也没推脱客气,招手让甜枣和云嬷嬷将东西都收了,随后就从木桶里拎出两串铜钱,并又装了满满两大包炸素。 “都说穷家富路,这钱你拿着路上买干粮。还有这个,拿回着路上吃。县城不比镇上清净,到了那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慈蔼老干妈的戏码,很快就烫红了思贤兄弟俩的眼圈儿。 推脱了一会儿后,便听话的收了钱和炸素,一步一回头的出了铺子。 “九婶儿,等我们到县里赚了钱,就回来看您和九叔。我表妹还说要给您家小公子做布偶玩儿呢,到时候我带她来……” “行啊。行!” 司青儿被这依依不舍的场面,弄得真有点鼻子发酸了,思贤要是再不走,她怕是真要掉出泪来。 可就在这时,对门钻出来一个人,拍着裙摆上的浮灰便吆喝: “哎呦,光天化日的这是唱哪一处呢?莫不是粮米来钱太慢就换了招?咱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着年轻小伙子的萝卜白菜加一把泪,就能换那么沉的两串钱了!” 妇人不敢跟司青儿这边再作妖,但是欺负个卖粮米的小哥,她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至于话音里牵扯了谁,攀诬了谁,她眼睛不忘小铺这边看,便好像那都是旁人的臆测,与她无关。 厨房里,甜枣气得叉腰跺脚的就要到门前叫骂。 前脚还没跨出门槛,后脚便听司青儿温声道:“犯不上搭理她。回去做你的事。” 甜枣没太懂,但又不能不听话,怒冲冲往门外啐一口,才会她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剁菜泄愤。 眼见甜枣回厨房,那妇人就笑得更嚣张。 仿似司青儿身边没男人,她便又能在这胡同里占上风。 “桃桃醒了。咱们有更紧要的事要张罗,这种鸡犬乱吠的破烂事,留给你哥他们去收拾。” 甜枣被点醒,顿时往外冷笑两声:“秋后的蚂蚱,且让她再蹦跶几天。” 也就几天,给桃桃几天时间调养身体,她能熬得住颠簸时,葫芦把儿胡同里的这间小铺,也就关门大吉了。 那妇人脑残似得总来找茬,确实烦人。 可明松湖畔的美景,五进大宅门前的酒楼客栈,等他们去开张呢! 要为了这边一时出气,便节外生枝露了行踪,那可不是小夫妻俩会做的蠢事。 小铺里没人搭理那妇人,思贤兄弟俩也很好像没吵几句就走了,胡同里暂时清净下来,司青儿便继续依窗幻想,明松湖究竟有多美,临湖大宅究竟有多大…… 她正想的来劲儿,胡同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就在前头!” “前头那个小饭馆!” 似乎是思贤的声音? 司青儿寻声望去,可不就是思贤兄弟俩,正带着之前鸣锣走街的官差朝这边走来。 “我们亲眼看见的,就是这小饭馆还在卖荤食!” 思贤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小饭馆给举报了。 早起时,云嬷嬷刚跟司青儿科普过。 大昭王朝律法严明,但皇权不下县。 这也是为什么县里前几天就知道了国孝之事,而丰安镇上却晚了两天才接到消息。 巴掌大的小镇,族长、里长、亭长都齐全,但唯一的对公场所的就只有个丰安驿,除此之外并无衙门场所。 此时,看着思贤带那几个官差进了小饭馆,有那么一瞬间,司青儿还挺开心的。 国孝期间贩卖荤食,轻了罚钱,重了下狱。 想来那官差走了一天正劳累着,小饭馆主动送人头上去找不痛快,这八成是很够那无赖妇人喝一壶了。 思贤大约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悄悄看司青儿时,笑得后槽牙都呲出来了。 “好了,这是你的赏钱。” 官差刚进了小饭馆,话还没三句的功夫,竟就出来了。 说是给思贤赏钱,那捏着碎银子的手,只是在思贤面前虚虚一晃,随后便又揣回他自己衣怀。 官差身后,妇人笑呵呵的说着:兄弟几个得了闲就来喝一盅……回去记得替奴家跟你们大爷问好。 那官差听了这话,回头暼了妇人一眼,淡淡的回了句:“晓得了!大爷那里忘不了你,这不今早还让咱们特意给你带了话……” 看着官差与妇人分明是蛇鼠一窝,司青儿嘴角的笑意就僵了:……完了,小思贤踢了铁板了。 没一会儿,那几个官差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葫芦把儿胡同。 小铺门前,思贤也垂头丧气的跟司青儿告别。 其实司青儿是很想安慰思贤,并告诉他最近千万要防着妇人报复。 但转念一想,思贤他们已经卖了房子,明早就要到县里去了,便没再说什么。 微微郁闷的心情,让司青儿颓自沉默了好一会儿,等思贤走的人影都看不见了,她才忽然想起,那官差就是县里来的啊! “你说那些人要是在县里见了思贤,会不会欺负他?” 慕九昱捧着一碗难得才有的奶茶,轻轻放在司青儿手边,温声安慰道:“好啦,这点小事有什么可愁的。大不了夜里让人去送几个钱,再告诉他们换个地方安居乐业。” 慕九昱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 司青儿听完也了然一笑,便没再往这些事上多费心思。 晚饭之后,两人再次携手逛街。 因着很快就要离开丰安镇,所以他们再逛进夜市时的心情,倒比以往更轻松了。 从灯笼摊子逛到面具摊子,司青儿略遗憾的噘嘴:“这里也没什么特产,要不还能带着做念想。” 慕九昱倒是很不在意这些,随手拿个美人面具放在司青儿脸上比着,然后问价付钱。 离开面具摊子,慕九昱捏捏司青儿的手,温声问她:“蜜桃恢复的怎么样?再悉心调理三五天,能乘车了吧?……她那手臂只能这样了?” 第394章 有种你就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难得关心蜜桃的病情,听完他的三连问,司青儿不答反问: “要是那小子还要跟着,你准备怎么办?” “看蜜桃的心意吧。” 司青儿闻言点头,心里很替蜜桃那丫头松口气。 她其实也想了,若蜜桃冷静之后愿意接受陈恒,她会鼎力支持蜜桃。 但若蜜桃不愿意,就算陈恒付出再多,也不能勉强她的蜜桃去以身相许。 只是…… “咱们拖家带口的赶路,能甩开那小子吗?” “就那小混蛋?不用混沌出手,一个邓衍就能玩得他找不着北。……放心吧,这事已经筹谋许久,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咱们的脚步。” 慕九昱都这么说了,司青儿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携手又逛了一会儿,本想再买个糖人就回家,结果还没找到卖糖人的小摊,便见前头不远处,一群地痞无赖正追着人打骂。 国孝期间,禁止一切歌舞杂耍,昨日还很热闹的街头,今日明显冷清下来。 也正是这份冷清,才让司青儿远远听见了思贤的声音: “你们这帮畜生人渣,她才六岁的孩子,你怎么能打……我,我跟你们拼了!” 伴着思贤那几声大叫,便是痞子们更凶残的打骂声,以及孩童女子的惨叫声接连传来。 眼看那些痞子越打越凶,司青儿扯扯慕九昱的袖子:“要不,帮帮他们吧?” 慕九昱没抬头,拍着司青儿的小手温声道:“好。晚些让邓衍替他们打回去。”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表妹快走!……别,别打我表妹……” “哥哥……哥哥救我……” 司青儿顺着慕九昱的脚步,转身刚走了两步,便被那些极尽凄惨的叫喊声,弄得迈不开步。 当身边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快要打出人命了。 司青儿再忍不住,甩开慕九昱的袖子,便疾步冲向混乱人群。 “都住手!国丧期间聚众闹事,难道连王法都不顾了吗!” 她大喊着,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推着身前人群,当慕九昱追上来想将她拦住,她却一个转身便将慕九昱推到身前充作肉盾。 “他们都是没爹娘的苦孩子,若咱们今日见死不救,怕是他们真要死在这了!” 司青儿不管不顾的用力推慕九昱,见他冷着脸不肯挪步,咬牙一横心,挺着肚子便往慕九昱身上顶去。 此时的丝线,早已被人摁在地上无力逃脱,眼见司青儿要往他这边挤,顿时急得红了眼:“别过来!九叔,快带九婶儿离开这……” “九婶儿?哪个是你九婶儿,老子先办了她!”脚踩思贤后背的痞子一脸嚣张,说着便往人群里张望。 拥挤人群,随着痞子的扫视而慌乱四散。 司青儿终于能看清思贤等人的状况,揪着慕九昱的袖子大叫到:“老娘就在这呢!有种你就来!” 手里有彪悍肉盾,司青儿根本不把那些痞子放在眼里,眼睛尖那痞子还要往思贤身上跺脚,她想也不想的扬声大骂: “不开眼的烂污人渣,欺负半大小子女孩子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到老娘面前来啊!来啊!” “特娘的……” 痞子踹开思贤,便凶神恶煞般袭来。 司青儿不惧反迎,隔着慕九昱嚣张大叫:有种你就来,你来啊! 有慕九昱在,司青儿的嚣张自然是有底气的。 眨眼间,那痞子便迎头挨了慕九昱的铁拳。 随后,在场痞子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要往司青儿这边动拳脚的,都接二连三翻滚在地,抱头哀嚎。 皇叔父大人的威猛,比起杀场罗汉亦不逊色分毫,三拳两脚打遍痞子五六人,后背却仍紧贴司青儿,不曾移动半分。 “……滚!” 沉声一字之后,慕九昱看向狼狈不堪的思贤等人,冷声道:“跟我们走。” 司青儿:……慕大侠这语气,不太好啊。 据她对身前慕大侠的了解,这人咆哮发怒很吓人,但隐忍不发时内心想法更吓人。 悄悄的挠挠肚子,司青儿乖巧的跟着慕九昱往家走,脑子里则飞快的想着灭火秘方。 想着想着,她扭头看一眼身后。 思贤搀着妹妹拉着弟弟,三兄妹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相互扶持。 在他们仨后头,还有两个满脸眼泪鼻涕的小萝卜头,步履蹒跚的勉强跟着。 “唉。” 司青儿缩着脖子叹了一声,自言自语似得说: “将来咱孩子会走了,就赶紧让他习武练功。能拿笔就叫他识文断字。再给他攒很多很多钱。这世道真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万一咱们一时不慎,遇着个好歹,咱孩子在这纷乱尘世可怎么活啊……” 她颓自啰嗦墨迹,慕九昱不搭理,她就一直说。 托大带小到了小院门前,她整个人还是深陷伤感不能自拔的林黛玉模样。 “相信我。咱们的孩子,不会有这样的未来。” 慕九昱忍了一路,温声说了这么一句,便抬手让思贤他们在门外等着。 当着几个孩子的面,慕九昱拉长着一张铁青色的脸,探身捞起还在揪袖子难过的司青儿,直接打横抱走。 温暖的怀抱里,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 司青儿心知,她这回真是把慕九昱气狠了。 被塞进卧房之前,她硬着头皮开口: “夫君。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怨我有孕在身还往险境里钻。可我……要不是有你在,谁给我是个胆子,我也不可能去的。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些没爹娘的孩子受人欺凌,我心里就揪扯着疼,好怕将来咱们的孩子,也……” 不等她说完,慕九昱便凉声道:“我会把他们安顿好的。先让甜枣伺候你洗漱,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慕九昱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空留司青儿坐在原地小心翼翼,有心想跟上去再劝,却也知道慕九昱现在的这个心情,她估计是劝不住的。 院门外,腋下夹着个水桶的陈恒,正好奇的打量那五个孩子。 听完他们说的实情经过,陈恒伸手从怀里摸出个钱袋。 “拿着这些钱去弄辆车,连夜带着你的弟妹们去别的地方落脚吧!别回家也别去县里,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拧不过那些地头蛇……” 第395章 求你了九叔,别赶我走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往后说话办事都要谨慎,再不能像今日这般意气用事。” 他说着,便将钱袋塞到思贤衣襟里,眼角余光瞥见了慕九昱,便催着那五个孩子快走。 思贤没想到眼前的二蛋哥会这么仗义,心里知道他说的都是为自己好,但那钱袋他怎么能收。 还有,九叔九婶儿救了他们的命,要走也得磕几个响头,当面道谢。 思贤有思贤的坚持,陈恒却已瞥着慕九昱的身影,开始紧张了。 眼见几个孩子死活不走,他咬牙一跺脚,夹着水桶便转身回井台边继续挑水。 没办法,能做的他做了,是这些孩子非要坚持的! “二蛋。过来。” 慕九昱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陈恒轻轻撂下水桶,沉了好大一口气,这才有勇气站到了慕九昱身边。 “这几个孩子,你九婶儿放心不下,但咱们院里也留不得他们。你想办法安顿了他们,今晚开始就跟他们一起住。” “啊。行。什,什么?” 陈恒的心情,过山车似得跌宕起伏。 当慕九昱轻飘飘抬手将他推出院门,并在他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关了院门,他这才扎心剁肝似得撞着院门便跪了进去。 “九叔。我,我知错了。求你了九叔,别赶我走,我……我……” 院门之内,慕九昱停步伫立,却没转身。 紧紧攥在背后的拳头,就像捏着陈恒的心,让他连呼吸都停在鼻息间。 “现在就走,以后每日还可以来这里挑水砍柴。若再闹,你会收到一具尸体。” 慕九昱清清冷冷的说完,才回头告诉院外那兄妹五人,以后会有二蛋护他们周全,但从今日起,不许对任何人提及这院门之内的人,也不许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刚见着慕九昱过来,便已经带着弟弟妹妹跪在门外的思贤,听完了慕九昱的话,却不明白慕九昱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九叔,您和九婶儿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大恩尚未报答,我们怎能……对了,我表妹还给你家小公子做布偶呢,我们和九婶儿说好了,将来小公子出生时,我要带表妹来给九婶儿送布偶的。” “不用了。此刻起,你们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们。走吧。” 慕九昱说完,便再次回身关门,那淡淡扫过陈恒的视线,有无尽冷漠蕴含其中。 重新回到司青儿身边时,慕九昱的脸色已经和缓许多。 温声说了,已经让陈恒带那些孩子出去落脚,便默默坐着没再说话。 尴尬清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甜枣端着木盆推门出去。 司青儿扶着肚子凑到慕九昱身边,柔声保证,以后再不会冒险,再不会像今日这般冲动。 “你若真心不想咱们的孩子也落得凄凉境地,最近就不要再到前头走动。” 话都到了这地步,司青儿还能再说什么。 她今日的错,不在慈悲,也无关冲动,慕九昱真正在气些什么,她嘴上不说,心里怎能不懂。 默默忍了禁足的后果,司青儿便真的接连三日不曾出门。 除了每天到蜜桃那里诊脉略坐,她便一直守着门窗望天解闷儿。 第四日晨起,慕九昱端了一碗燕窝粥给司青儿,温声告诉她说,若今夜没有不好的消息,他们三日之内便可出发。 三日之内,出发。 司青儿下意识就往蜜桃那边望去。 那丫头的身子虽好了很多,但情绪一直很低落。 早些出发也好,说不定路上散散心神,那丫头也能开朗起来。 只是…… 想到要甩开陈恒那个痴情种,司青儿多少有些惋惜。 那小子与蜜桃之间的这段缘,从她们各自身份上来看,或许真是很不登对。 但要从情感上来说的话,蜜桃若嫁了陈恒,八成是那丫头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早餐之后,司青儿又给蜜桃诊了脉,想着很快就要走了,便让她没事多到院里见见太阳,免得到时候舟车劳顿的,再不适应。 主仆俩正彼此关切的说着话,院门外传来了陈恒特有的敲门声。 从打那天慕九昱让他出去住,这小子就每天都来小院里转上一圈。 说是来帮着砍柴挑水,其实一颗心飘在何处,谁又看不出来。 “你真的不喜欢他?”司青儿问。 蜜桃摇摇头,随后便不再抬头。 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司青儿也没再多问。 出了蜜桃的屋子,她就躲着陈恒的注视,想继续会自己屋里望天。 这已经是小院之中的常态,没人愿意多搭理,陈恒便也不敢多攀缠。 往日欢声笑语的院子,莫名搞得像个灵堂,可这又能怪谁呢。 “无聊吧?走,去前头看热闹!” 慕九昱忽然笑呵呵的拉上司青儿的手,那轻松又愉悦的表情,恍如隔世。 小孕妇赶紧打起精神,从善如流的跟着就走。 携手到了小铺里,云嬷嬷快步迎上来,满嘴喷笑的让司青儿看对面那小饭馆。 “从前还当她是多惹不起的人物,今儿才知道,竟是个牢头养的外室。这不,牢头犯了事要被问斩,人家家正室媳妇就带人来抄了她的家……” 云嬷嬷嘴上说得热闹,搀司青儿到窗边落座时,还递上一碟新做的荷花糕。 隔着不太宽敞的街道,对门小饭馆里的场面,进入眼底。 从前比癞蛤蟆还烦人的妇人,此时被几个婆子压着跪在门口,蓬头垢面,衣着狼狈,再无往日风采。 “往日不是总拿恩爱拉拢人吗?怎么着,如今他要见阎王了,你怎么不去跟着?你的恩爱呢?你的情分呢?” 原配正室的质问,一声紧过一声。 听得出来,这妇人的存在,对方早就知道。 “这金簪你戴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爱惜的很啊,小贱人,但凡你对他有一分真心,而不是整日想着搜刮钱财,如今无论他是生是死,咱们都会放你一马。可惜了……” 那正室妻子说着便将手中金簪递给一旁的仆人,简单交代几句后,那仆人到门口寻了块砖头,便将那金簪敲成了两截。 “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 第396章 把对面的饭馆盘下来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随着正室妻子从金簪断口里取出一个细小的纸卷,再将纸卷徐徐展开,跪着的妇人整个人都见了鬼似得瑟缩起来。 随后正室妻子直接将那东西递给边上的一个婆子,淡淡一句:贱卖到外乡勾栏里去,若让我在镇上县里见了她的影子,我找你当家的说话。 “事到如今,你也不用觉得我心狠。” 那女人便将断裂的金簪丢到妇人脚边,似笑非笑的扯帕子擦手,接着又道: “将你贱卖的主意是他说的,并不是我们。 还有,自从这金簪到你手里,他曾以家中有难、长辈患病、自身救急,先后三次想借你金簪。而你每次都回绝了。 呵呵。 三次,可以让我自请下堂的好机会,你一次都没攥住。” 她说完便挥挥手,让人将妇人拖走。 司青儿则看着妇人的背影,不禁回味那正室妻子说的自请下堂。 “好看吗?” 慕九昱问。 司青儿收回视线,不答反问:“你干的?” 慕九昱:“我还没那么无聊。” 慕九昱说完就坐边上喝茶养身,没说让司青儿回后院。 想到后院那憋屈的小屋,司青儿就也装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坐着吃点心。 又耗了一会儿,混沌推着板车到了门外,扬声吆喝卖干柴。 这小子以往都是傍晚左右才来,今儿却这么老早就到了。 司青儿猜着是有什么事,便在慕九昱带混沌到后院卸车时,也凑到后院去听消息。 “陈大小姐没拦住公主娘娘。现在皇上亲自下旨寻找恒公子下落,还明旨要求各地府衙,逐户盘查。另外,新任八府巡按临时改了回京路线,三五日后会在明松湖停留省亲,皇帝还特允他为病母侍疾三十日。” “八府巡按?” 混沌知道这消息一定会让慕九昱不爽,所以点头之后,缓了一忽儿才接着又道:“皇帝派了心腹在魏大人身边,明里暗里都有。” 他这话说完,不用看慕九昱的脸,司青儿也跟着一起闹心起来。 全国各地的逐户盘查找陈恒,搞不好就会牵连他们。 而他们要去的明松湖,又有个带着皇帝心腹的八府巡按停留省亲。 老天爷是专门跟他们作对吗? 要逼他们钻去山里当野人? “去找思贤,让他带云嬷嬷去把对面的饭馆盘下来。至于恒公子,是回兰萧山庄当他的好孙孙,还是跟你去山里砍柴,随他。” 慕九昱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糟糕。 等混沌推着空车走出葫芦把儿胡同,他才伸手抚着司青儿的肚子,叹声道:“抱歉了,还要再等一个月。” “其实挺好的。” 司青儿努力挂起一抹明朗浅笑,没心没肺的摇摇慕九昱的手: “把思贤他们收到小饭馆里打杂,遇到盘查时还能谎称个远亲。要不咱们今晚就搬过去?今儿趁夜收拾出来,明儿咱就荣升大掌柜。怎么样?” 其实,她还有个想法:要是思贤的头脑够争气,那她们走时就把小饭馆留给那小子。 一个小饭馆,给儿子换个没血缘的实在亲戚,很值得的。 但她这个想法只藏在心里,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跟慕九昱说。 而且收拾搬家挺忙的,研究小饭馆的经营也颇费头脑,她哪有功夫说这些没影的闲话。 当夜盘下对门饭馆,披星戴月忙活搬家。 隔壁杂货铺里的老板娘,得知她们鸟枪换炮要开饭馆,也跟着累了个脚打后脑勺。 杂货铺那老板娘人会来事儿,嘴也甜,要不是她家男人催着要她拉回去盘货,估计她能趁着热乎劲儿直接跟司青儿来个月下结义。 司青儿也是跟那老板娘聊得火热,挽手倔强人家送回杂货铺,掏钱结清账单时,就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姐姐您祖上是哪儿人啊?” 忙着数钱的老板娘,想也不想的回了句:“我娘家姓刘,是自沽城那边的,你们呢?” “自沽啊?我说怎么听你说话就这么顺耳呢!” 司青儿说着就又把那老板娘刘氏的手拉了起来,两眼泪汪汪的道: “刘姐姐,咱们是老乡!我们娘家婆家都是那边的,就是眼瞎嫁了个不着调的爷们儿,总爱游荡着过日子。这才几年啊,你瞧把我们折腾的,连家乡话都不会说了。” 司青儿有心要套刘氏的话,而刘氏也憋着再介绍些杂货来卖,所以两人凑在杂货铺里叽叽喳喳的,竟又聊了两盏茶才散。 就这样,再回小饭馆时,司青儿便闲聊解闷儿似得告诉思贤等人,她们一家是从自沽城游历而来…… 现套现用的祖籍来处,司青儿怎么说,思贤等人怎么信,丝毫没有半分怀疑。 再者他们现在也都迷茫着,不知道刀疤九叔那天分明说以后不认识了,可今儿怎么又把他们都挪到这边来了? 尤其云嬷嬷指着北墙那边一溜小矮房说,以后他们男孩子都东边俩屋,女孩子跟枣枣桃桃西边俩屋,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认识这么久了,我还只知道你叫思贤,却还不知道你们姓什么呢?” 司青儿撑着后腰,再次进入套话缓解。 因着思贤他们是表兄妹并不同姓,司青儿就顺藤摸瓜的又来了个: “这不巧了吗?! 思贤跟你九叔还真是同姓呢的! 就是这名字,嗨,他都没名字,在家行九,大名也就这么凑合了,就叫于九。 还是你名字好,于思贤,听着就是个好孩子。” 至于她自己的姓氏,思贤的表妹说是姓麻,她就大言不惭说: 哎呦,咱这真是天大的机缘啊…… 至于名字,不等慕九昱开口,她就抢着报了出来: “我叫紫薇,紫薇花的紫薇。很好听吧?我也好喜欢的。可惜咱们女人家一旦嫁了人啊,就没自己的名字了,于麻氏于麻氏的,真够难听的。” 她很会暖场搞气氛,一帮孩子都就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就这样欢声笑语的聊到深夜,大伙儿聚着吃了顿纯素饱饭,然后就不光是思贤和大表弟马铁柱,就连才五岁大的麻铁栓,都记住了…… 第397章 皇叔父大人也会点头哈腰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刀疤九叔叫于九。 麻脸九婶儿闺名紫薇。 云嬷嬷则是于九的亲娘。 他们一家从自沽城出来好些年,而且还是在街上一见钟情后,背着家里私奔出来的…… 二蛋、枣枣、桃桃,是最近才投奔他们的表弟表妹。 提及二蛋,思贤就悄悄问了句:“九叔是不是不喜欢二蛋哥啊?” 司青儿闻言点头,悄声道:“嗯。他有时候太粗野,还不怎么听话。” 思贤:“九婶儿放心,我们都听话。” 思贤说的听话,并不只是嘴上说说。 趁着云嬷嬷带甜枣忙着收碗筷,他把几个弟妹叫到了一旁说悄悄话。 等他们再回来时,云嬷嬷和甜枣手里的活,就都被他们给抢了。 子夜繁星之下,慕九昱牵着司青儿的小手手,带她去新布置好的卧房,回身关门时,他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你眼光不错。” 司青儿没听清,于是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眼光不错。” 司青儿美眸轻荡,颇骄傲的切了一声。 夫妻情热,换了卧房就跟换了新大陆一样,悄悄折腾起来,便又是费床费罗帐。 次日一早,街上拉车卖豆腐的驴都走过第三回了,四肢酸软的司青儿,还软绵绵的倒在床上起不来。 云嬷嬷替了甜枣来伺候司青儿洗漱,一见着她脖子上的红草莓,真是气得哭笑不得。 有心劝司青儿几句,肚子大了,有些事要节制些。 想到人家本身就是个精于医术的,便忍了没好开口。 乔迁之后第一日,小夫妻荣升大展柜。 因着昨儿小夫妻说了就今日要请客,所以他们刚到门前一露面,杂货铺那两口子,就带了左右好些邻居来捧场。 这家一颗白菜,那家块红纸,人人嘴里都是恭喜发财之类的喜庆话。 还有不知谁家的顽劣孩童,抱着个铜盆便在门外乱敲乱喊: “走过路过别错过,桃桃酱肉小酒馆儿开张了啊!……开张啦!” 司青儿在里头忙着招呼接待,猛一耳朵听见这话,赶紧从厨房端一碗炸素把那小孩儿手里的铜盆换下来。 这可是国丧期间,什么酱肉小酒馆儿,街上若有卖肉卖酒的铺子,就没一家还敢开门的。 小孩儿忙着吃炸素,便没再吆喝。 司青儿则抱着铜盆去找慕九昱。 片刻之后,慕九昱从杂货铺里割了五尺红纸,又道街上花钱找人写了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桃桃素味坊。 “怎么不叫紫薇素味坊?” “叫九叔素味也行啊。怎么又是桃桃,桃桃是谁啊?” 众人叽叽喳喳的围着议论,最后听说后院那个还在养伤的丫头就是桃桃本尊,顿时就都好奇起来。 又不是小夫妻的女儿,更不是嫡亲妹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脸,能让桃桃二字上了匾。 “那丫头福气大,将来你们就知道了。” 云嬷嬷抱着好大一盆炸素出来待客,说话的功夫就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吃食上。 该说不说,大伙儿拼热情来祝贺,还都盼着能尝尝他们这一口。 一时吃的吃,忙的忙,倒把从前门可罗雀的小饭馆,弄得热闹非凡。 而就在这时,昨日被思贤带来的那几个官差,横刀冷脸的就到了饭馆门前。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几人来者不善,云嬷嬷刚要上前说话,慕九昱便顶着个刀疤脸迎了过去:“差爷来啦?快,里边请,随便坐!” 皇叔父大人也会点头哈腰,眼看那官差还在端架子,就那嫌命长一般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真是看得云嬷嬷魂都要飞了。 回想从前一幕幕无头尸当场倒地的血腥场景,云嬷嬷扭头便要搀司青儿回屋。 慕九昱对着官差谄媚讨好,恭请人进门之后,还擦桌挪椅的招呼对方落座。 这架势,宫里最得脸的太监都没他会来事儿。 云嬷嬷不敢想那几个官差会怎么死,但她伸手便将司青儿往后院拉,生怕会有血腥场面惊着司青儿的胎。 除了云嬷嬷想拉司青儿去后院,思贤等人也是很怕一会儿官差霸道闹事,会伤了司青儿,于是三三两两的也都往司青儿身边靠。 “九婶儿忙了一早上,回屋歇歇吧,这里有我们呢,不会冷了宾客的!” 思贤话音刚落,云嬷嬷也说:晌午日头热,有身孕的还是去后院纳凉吧! 就在这时,那边点头哈腰装演太监的慕九昱,毫无预兆的就当啷一句: “娘。差爷是来查户籍的,你赶紧去取了给差爷过目,还有咱们盘铺子的文书,也一并带来!” 噗通。 头回被皇叔父大人喊娘的云嬷嬷,噎这一口气就跌到了地上。 “娘,您没事吧?” 司青儿入戏贼快,借着云嬷嬷跌倒的功夫,便让思贤他们抬着人钻回了后院。 至于慕九昱说的户籍,她空手去后院溜达一圈,又空着手回来: “夫君啊,这可着怎么好啊?昨儿趁夜搬家收拾,也不知道娘把那些东西都收哪儿去了。” 临窗餐桌旁,官差正等着她这话。 此时听他们真拿不出户籍,顿时拍着桌子就要捆人。 众目睽睽之中,刀疤脸老板似乎有些无措,麻子脸孕妇赶紧过去,一把将她男人抱住: “夫君,咱们只是找不出户籍名帖,又不是当街歌舞贩卖酒肉,差爷怎么就要捆人了?” 官差早防着有这一问,压着司青儿的话音,便从怀里摸出个文书拍到桌上: “看好了!这可是京里来的文书!” 司青儿惨着一张麻子脸探过头去,认真将那文书看了一遍后,怯生生问:“还真是逐户排查的文书……可你这文书也没说拿不出户籍就要捆人啊?” 官差闻言,皱眉瞪眼的又要说什么。 这时,思贤的表妹麻小月,大着胆子凑过来道: “老太太找不到她和叔婶的名帖,但我们的名帖都在。而且叔婶一家的祖籍姓名什么的,我们都知道的。我们可以给他们做担保。” 麻小月从前在县里做工,勉强也算是见过些世面。 但要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 当这这么多人跟官差说话,她还是紧张得嗓子发紧。 第398章 铁了心要带她实现愿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紧张归紧张,麻小月还是坚持把话说了出来。 她出来之前就跟思贤他们说好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九叔九婶儿对他们,是救命之恩。 此时别说是在户籍之事上做担保,就是官差胡搅蛮缠动了拳脚,她为叔婶二人两肋插刀,也绝无二话。 官差大约是没想到,饭馆里还有人会拿担保一词出来顶事,一时脸色冷得分外难看。 待到他翻看名帖喊名字对人时,发现昨日举报小饭馆卖荤腥的思贤也在这里,那脸色就更冷了。 “一帮嘴上没毛的人崽子,自己名帖真假都闹不清,还想给旁人做担保?……去拿你们自家的名帖来,找不到就继续找,实在没有的,就都捆去县衙说话!” 官差那架势,就跟刑部大佬来抄家似得。 他那边话音未落,司青儿就扫了他脖子一眼。 碗口粗的脖子,也不知一刀下去能喷几盆血。 “夫君。” 司青儿挠挠慕九昱的手心,本想舒缓一下皇叔父大人的心情,谁知对方根本没动怒,还朝官差点头哈腰: “差爷赎罪,劳您和兄弟们再等等,我这就让贱内去催……” 他低三下四的说着就推司青儿,让她再到后院帮着找。 从前一个眼神便能杀人于无形的主儿,此时却在屁都不如的官差面前卑躬屈膝。 默默的,司青儿攥在袖子里的手,就抠得掌心生疼。 她知道,慕九昱是铁了心要带她实现愿望,所以才会在这些杂碎面前忍气吞声。 可再想她自己…… 一会儿随心所欲的,为了着陌生的思贤而惹是生非。 一会儿用肚子撞着慕九昱,逼他帮自己当街救人。 ……感动与愧疚,一浪一浪,如和骇浪一般拍在心间。 当慕九昱又在对着官差阿谀奉承,司青儿借着此时的心境,小声懊悔:“早知如此,昨儿就不该着急搬家……” 一旁餐桌上,刘氏脚踢踢她男人: “瞧这一家子也真是忙乱。左右咱们都是同乡,且差爷们查完了他们也要查咱们,要不……把咱的户籍拿来给做个担保?” 这夫妻俩只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 随后刘氏便起身要回家拿名帖,走到门口时,她回头问同桌落座的几个人: “瞧紫薇大着个肚子在这上火,万一伤了胎气可怎么好。咱们都是自沽城出来的,要不一起给他们担个保?” 那桌上那几人,满嘴都是炸素的油,吃人嘴短的活例子,怎好意思不点头。 于是这一桌便都回家去取名帖,其他几桌邻居见状,也都加入了取名帖做担保的热心行列。 ……不然怎么办? 谁让这小夫妻是葫芦把儿胡同里,唯一一对儿的旺财大锦鲤呢! 杂货铺两口子抱上他们金腿得了多少好处,他们可都瞧着了。 至于做担保会不会得罪官差,杂货铺那俩人精都不怕,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没多大会儿,各家的名帖都摆到了官差面前。 而刀疤于九的大名,麻脸紫薇的姓氏,祖籍何处,年约几何,也由众人七嘴八舌的报在了官差耳朵里。 “哎呀,光这么说也不是个事儿,咱家人口多,差爷怕是记不住的。要不干脆拿钱来把咱家的名帖重补一份儿?” 司青儿说着就拉着慕九昱的衣襟,伸手进去掏钱袋。 沉甸甸一个钱袋摸出来后,看也不看里头装了多少钱,直接又从手腕上撸下来个银镯子…… “差爷可怜可怜我的一家子人多事杂,且赏我们几份户籍名帖用吧?要是这些钱不够,那就……” 她说着又从头上摘了一支带珍珠的簪花,并着另外两支缠金丝的银钗,一起放到钱袋上。 真金白银,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桌上。 几个官差硬绷着的眼神,忍不住的就有点飘。 他们这些人,也就在乡镇百姓面前充个脸大。 真到了县里,其实混得连看守城门的大兵都不如。 若非如此,走街串巷费腿脚的苦差,也不会轮到他们头上。 此时,他们端着架子坐在这,慕九昱对他们是好话捧着,好吃好喝的供着,司青儿还堆银垒金的求着,他们哪还绷得住。 再者,昨儿虽拿钱答应给人出气,可现在那人不是都落了架……指甲大的银子而已,他们横眉竖眼绷了这么久,很对得起了! “罢了罢了,去找个会笔墨的来写份担保文书,爷给你画押!” 官差绷着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说着顺势收了桌上的东西。 他说的是,让人来写个担保文书了事。 可慕九昱说是出去买笔墨请文人,回来时除了带着个会笔墨的,另外还抱了厚厚一叠空户籍。 总的来说,就是他恰好遇着镇上的亭长,就自作主张花钱买了这些空贴回来。 因着空帖有的多,所以用剩下的他留着也没用,就都归官差拿去应急。 早就绷不住脸的官差,听到这话时两眼直放了光。 那一张纸薄纸,是空贴吗? 那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先写谁的名帖,赶紧来说!” 官差急吼吼的吆喝,就差没直说:快写完名帖结了事,咱还急着去下一家挣银子呢! …… 入夜时,热闹了一天的饭馆,收摊关门。 有思贤他们抢了琐事,云嬷嬷便早早回屋搓线磨针。 摇晃烛火下,她搓着麻线悄声嘀咕: 就几张户籍而已,让思贤领着去亭长那里,花几两银子随便写来便是。 何必绕了八丈远的大圈去办事? 看你在杂碎面前点头哈腰的,真是叫咱们都想拎刀杀人了。 一旁小桌边上,正用一截树枝戳笸箩玩的慕九昱,整个人都恹恹的。 听完云嬷嬷这些话,他折了手中树枝丢到门外,咬着牙不说话。 从小到大,他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或者在谁手里受了气,才会这样赖在云嬷嬷身边当闷葫芦。 而几乎十余年没被赖过的云嬷嬷,搓完手里的麻线,才悄声又道: “……后悔啦?” 慕九昱闻言,鼻子里粗粗的喷了两串闷气,依然没说话。 第399章 驴就是我,我就是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啦。其实她那天就知错了。今儿更是难过又愧疚,要不晚饭怎么会吃的那么少。” 听到这话,慕九昱总算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拉着脸不说话。 “昨晚你要她依计行事时,她是没想到你会是今日这举止。否则啊,你就是说破了天,她也……她心里很不好受了,真的知错了。” 云嬷嬷屋里也就一套茶壶两盏灯,已经给慕九昱倒了茶递过去,想了想就又从怀里摸出一小包饴糖,试探着道: “要不,吃个糖甜甜嘴?” “嬷嬷。本王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哪里还……” 云嬷嬷笑了,拍着桌上那一小包饴糖,满目慈蔼的道:“你也知道自己是要当爹的人了。” “其实我做今日这事,并不是为了让她知错让她难受。咱们这一院子人太显眼了,就算是刻意改了容貌与姓名,却也难保不被人怀疑。……如今思贤他们和其他街邻,都对咱们身份深信不疑,将来兰萧山庄或者京里来了人,咱们也混得容易些。” 慕九昱难得会把他做的事跟谁解释的这么清楚,说完似乎也觉得有些意外,便强拉着一张脸,起身出门去了。 房门之外,提着一盏素色纸灯的司青儿,正围着个大赫赫的东西上下细看。 一见着慕九昱从云嬷嬷房里出来,顿时哒哒哒的凑过来道:“夫君快看,这院里竟然倒着好大个石磨!思贤和铁柱洗刷细看了,说是还很好用的呢!” 喜笑颜开的小孕妇,说话时眉眼弯弯,美的就跟天上星星成了精似得。 “是吗?那明早买些豆子回来,再买头毛驴,咱就有新鲜豆浆喝了。” 慕九昱说话时笑得很温柔,暖暖的眸子里,满是司青儿的倒影。 恩爱夫妻,或许就是这样,山水尘世再好看,人情冷暖再复杂,也比不得眼前人莞尔一笑间的浅浅温存。 次日清早,思贤扛了好大一袋豆子回来。 司青儿问他,驴呢? 一旁正挑水的麻铁柱,撂下水桶便跳过来道:“在这儿呢!” 司青儿被他说得一愣,转瞬捂着肚子就喷了笑: “傻孩子,我是问驴,不是喊你!” “不,打今儿起,驴就是我,我就是驴!我很会推磨的!” 司青儿:“……你拉磨,虽给我省了喂驴的草料了,可我也不能买驴来学煮浆做豆腐啊。” 这话有点绕,所以一麻铁柱愣了。 等云嬷嬷笑着要他们兄弟几个给司青儿磕头,感谢司青儿愿意教他们做豆腐的手艺,他这才明白过来。 ……买驴、拉磨、做豆腐,不是急于一时的活。 麻铁柱他们磕完了头,忙着拎水泡豆子时,司青儿已经挽着慕九昱的胳膊,到饭馆门前晒太阳去了。 他们家的炸素买卖已经做得很顺,小饭馆里地方宽敞座椅多,有人买了就到店里坐着吃,便也有人开始问:除了炸素有没有别的东西吃? 这边的厨房在后头,云嬷嬷和甜枣困在里头出不来,跑腿端炸素都靠思贤家那几个孩子。 有人问什么,那些孩子就去厨房问,一来二去问得多了,云嬷嬷就拎着漏勺到门前来找司青儿。 “老九媳妇,咱要不再卖点素面素包子什么的?或者各种小炒,应该也行。” 她说的这些,司青儿早想过。 原先不愿意做这些,是觉得这些东西满街都有,没新意。 但慕九昱搞了点头哈腰那么一处之后,她就不太愿意拔尖冒头了。 于是,简单说了几样不太繁琐的吃食让云嬷嬷先做起来,她就又喊了麻小月到厨房去帮忙。 “昨晚要不是枣枣盯得紧,桃桃可能又……” “我说过她了,以后不会了。” 小夫妻俩坐在门前晒太阳,隔着胡同外的街道,看见帮混沌推车卖干茶的陈恒,便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总沉浸抑郁不能自拔的蜜桃。 照道理,蜜桃一个做奴才的,司青儿冒着一尸两命多危险救她一命,还特意为了给她治伤,才耽搁在此,她是该感激涕零,早早振作才是。 可她醒来后,就算是云嬷嬷和甜枣每天都劝,她还是陷在低落情绪里无法自拔。 这也是慕九昱几次以尸体一说,来威胁陈恒的主要原因。 他为了体谅司青儿的心情,才对个奴才一忍再忍。 倘若陈恒还要插.进来横生是非,那他作为陈恒的长辈,司青儿的夫君……背着司青儿掐死蜜桃,丢到陈恒面前,简单粗暴,干净利索。 慕九昱不是那种不把奴才生死放心上的人,但奴才永远都是奴才,他为了成全司青儿的心意,连慕长泽都抛得下,更何况如蜜桃这般想不开的? “今晚让她们见一面。能成就成,成不了就该死心的赶紧死心。夫君觉得呢?” “嗯?” 慕九昱没想到司青儿会说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她的小仙女不是心疼蜜桃为她断手毁容,就是心疼陈恒甘愿为蜜桃付出良多。 他扭头望着司青儿的眼睛,认真看了一会儿后,淡淡笑意便在脸上荡漾开来:“你不怕二蛋伤心了那?桃桃若真为了愧疚感恩去以身相许,你不心疼?” 司青儿被他那一笑,弄得有些脸红,随后强装硬气的道:“……嫁鸡随鸡了。” 慕大富贵把她看得比天都大,比泰山都重,甚至为了成全她的愿望,连皇家富贵都能舍弃,甚至在杂碎面前点头哈腰…… 平心而论,司青儿想到自己以往的任性和私心,还真是狠狠为自己感到羞愧。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慕九昱对她如此宠爱。 但她要从今日起,也学着慕九昱那样,做个宠爷们儿的好媳妇儿! 不过,这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影后小姐可以演泼妇演小可怜,但影后小姐在爱人面前很要脸。 “拖拖拉拉的看着烦,成不成的赶紧定了大伙儿都轻松!” 她胡乱留下这么一句,便起身到后院去找蜜桃说话。 谁知她兴冲冲去,刚说几句话,就碰了一鼻子灰。 蜜桃不肯见陈恒,要是非要她见,那她一头撞死。 “混账!” 第400章 她就在屋里,你去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云嬷嬷是得了慕九昱的暗示,特意跟过来的,远远听见蜜桃说那话,顿时冲上来甩了一巴掌:“当着有身孕的,说什么死活的浑话?” 这也就是院里人多眼杂,否则云嬷嬷会直接让蜜桃跪下自己掌嘴。 蜜桃看着云嬷嬷打过来,却仰着脸并不躲闪,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反而笑了。 “是我失言,我该打,您索性拖我出去打死了吧! 死了就不用再这样不人不鬼的,像个废物似得活着。 没了我,大家都轻松,也不会再耽搁正经事。 我也轻松,不用总为解不开扣子系不上衣带苦恼……” 蜜桃在笑,眼底却泪如泉涌。 云嬷嬷气得几次举手,却打不下去,最后双手搀上司青儿的胳膊,温声劝她先到前头去转转。 她是真怕司青儿被气的动了胎气,也蜜桃再疯一会儿会惹了慕九昱的脾气。 若不是很不舍得司青儿惦念忧心,依慕九昱的行事作风,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蜜桃永远消失。 从蜜桃屋里出来,便见陈恒正抱着一捆木柴,站在几步之外发愣。 司青儿只匆匆看一眼陈恒便继续向前,经过他身旁时,淡淡的说了句:“她就在屋里,你去吧。”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饭馆里去了。 云嬷嬷还想再搀着,却被轻轻推开: “在这里等着。今日若是他们成了,那便皆大欢喜。若是不成,该回家的回家,该送走安置的连夜送走。” “什么?” 云嬷嬷没太明白司青儿的意思,有心追上去再问一遍,但蜜桃那边又叫吵了起来。 院里喂驴刷石磨的俩小子,一脸忧愁的凑上来问:“老太太,桃桃姐怎么了?您要不进去劝劝?” ……跟这俩小子,云嬷嬷能说什么?! 挥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云嬷嬷这才往蜜桃房门口走去。 房里…… “你走,你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缠着我这样的废物!都说了让你走!” “我的脸,耳朵,都是坏的,你看不见吗?还有我的手,我的手也是废的!……你瞎了还是脑子坏了,非要缠着我做什么!” “我知道,没有你,我的手臂耳朵就都没了!可我,我宁愿死在林子里,也不要你们为我做这些!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更不想王……罢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走!” 蜜桃极尽疯狂的叫喊着。 而陈恒则一直默默的听,眼角余光瞥见云嬷嬷要进门,便回手将房门关了。 蜜桃本就憋了一腔邪火,此时见眼前男人赖着不走,还关了门,顿时火气更凶: “谁许你关门的!你出去!滚出去!” “桃桃,你既然气到这样也还知道言语忌讳,说明你现在脑子是清楚的,对吗?” 陈恒生忍了蜜桃用头撞,用脚踩,用不太很好用的手打脸,毫不躲闪的温声告诉蜜桃: “人都是有脾气的,若心里苦闷还总憋着,更是对身心都是伤害……” “你有病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求你为我治伤,更没跟你有任何约定,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缠着我!” 蜜桃声嘶力竭的叫喊着,陈恒不躲,她就撞得更狠,恨不得一头撞死陈恒,亦或者死的是她。 从她清醒过来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在劝她。 劝她看开些,劝她不要想太多。 劝她要早日振作,不要辜负王妃冒着天大的风险将她救回…… 还劝她珍惜缘分,毕竟如眼前男子这般对爱执拗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可是,所有人都只劝她这样劝她那样,却都没一个人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做现在这个丑陋难看的残废。 至于眼前这高大英俊的男子, “你以为你是谁,你故作执拗的怜悯一个残废,会显得你很伟大?” 蜜桃哭着,喊着,凄凉的笑着。 而陈恒,静静地任由蜜桃发泄,直到她再也没力气叫嚷,他才俯身将跌坐在地的女孩抱到椅子上。 “桃桃,我对你,从不是怜悯。我不在意你的脸,也不在意你的手。因为在你面前的是我,桃桃,你没有忘记我,对吗?” 迎着蜜桃那装满厌烦与憎恨的审视,陈恒缓缓撕开脸上的假面。 当他那丑到钟馗都摇头的大脸,展露在蜜桃面前时,他猩红的眼底浮现浓浓笑意: “当年我说过,不管你是谁,我都一定要娶你。那时你都答应了的,现在怎么能反悔。” …… 小饭馆里,半人多高的柜台前,一高一矮小夫妻俩,正大眼对小眼的趴着对视。 等云嬷嬷喜滋滋过来说:成了,成了!竟就成了! 啪嗒。 慕九昱脑门上多了个小面团。 偷袭成功的小孕妇,搀上云嬷嬷便往后门那边走,边逃边笑。 柜台边上,慕九昱满目宠溺,摘了脑门上的面团攥在手里,这才扭头看向那些偷偷忍笑的食客。 “枣枣,给大伙儿一人加一个糖包,算我账上!” 这话一出,食客们忍得住忍不住的都笑了。 而慕九昱自己,则攥着手心里的小面团,也脚步轻快的去了后院。 蜜桃房里,司青儿已经问了第三遍:说实话,真是你自己愿意的? “是。” 见蜜桃羞答答点头,一旁的云嬷嬷都喜得合不拢嘴。 等那丫头红了眼圈要给司青儿磕头时,她一把扯了陈恒要那小子一起跪: “这可是你自己死皮赖脸求到的姻缘,将来要是家里谁不同意,或者给你找了更好的来,你可不许让我们桃桃受委屈!” 她说着,便探头往外看了两眼,见思贤几个都在石磨那边干活,便压低了嗓子小声又道: “不怕告诉你,就算你们兰萧山庄门楣高,但我们王妃当宝贝一样疼爱的人,也不是谁想欺压一句都可以忍的。你现在就当着我们王妃和蜜桃的面,好好说个誓言来……” “这事儿您老不必担心,我们说好了,以后跟着九叔九婶儿,不回兰萧山山庄。” 陈恒说完,便看向恰好进门的慕九昱。 然后挽着蜜桃的手,将他们对未来的一切打算,都说了一遍。 第401章 在慕九昱身边混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依着陈恒的想法,他和蜜桃能在慕九昱身边混饭,那是最好。 若慕九昱嫌他们碍事,那他们就找个偏僻乡村,行医务农的悠闲度日也不错。 反正就是不想回兰萧山庄。 “你也不怕家里老人要急出个好歹?” 陈恒闻言无奈道:“我会写信给家里的。想来除了长姐和祖母会惦念,其他人也不会太在意我。毕竟兰萧山庄子嗣繁茂,并不缺我这一棵葱。” 关于兰萧陈氏的从前和以后,陈恒是早就看透了,也想好了。 而蜜桃之所以很赞成陈恒的隐居之说,则是另有原因的。 她怕自己的行踪,会影响司青儿的行程。 “若九叔九婶儿嫌我们碍事,那我们就去皇陵附近的乡村里定居。这样就算被人捉到行踪,也可以说是奴婢心系主子,想住在皇陵周围,方便时常为主子进香……” 蜜桃的态度很坚定,也很沉稳,多少天都没在她脸上出现过的郑重,让司青儿不禁嘴角微暖。 ……这丫头,终于振作起来了。 “这事儿不是一句两句能定下来的,先吃饭,吃饱饭再说!” 好大个麻烦事儿,忽然就这么利索的化解了。 司青儿笑呵呵的带着云嬷嬷从蜜桃屋里出来,一时觉得院外的蓝天都格外耀眼。 要不是现在肚子里装着个小崽崽,她都想原地蹦跶一个松松筋骨了。 啪叽。 就在司青儿仰着笑吟吟的小脸儿,感受阳光与蓝天的洗礼时,温突突一个小面团,砸在鼻尖。 “好你个大疤瘌,你竟然敢偷袭我!……跑什么跑,赶紧过来让我踹死你!” “哈哈哈哈哈……” 一言不合就开战。 也不管院里有多少孩子看着,小夫妻俩绕着院子你逃我追,逗得墙角吃草的毛驴都咯咯的乱叫。 心情舒畅起来,做事便也思路清晰很有条理。 接下来几天,慕九昱在前头当掌柜,司青儿就在后院跟几个孩子折腾石磨毛驴,说好吃饱了再研究的事,就像是被小夫妻俩给忘了似的。 陈恒对此也是眯着不问,并越来越开心的整日围着他的桃桃献殷勤。 倒是思贤他们总奇怪,九婶儿让他们磨了豆浆,为什么从不用来做豆腐呢? 还费劲扒拉的弄几个大锅,熬着豆浆费柴火。 后来,经过接连几天的做豆皮,裹豆皮,再吃到第一锅红烧素鸡。 几个孩子的眼珠子,都瞪得快要掉盘子里了。 除了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慕九昱和陈恒,也是对着素鸡吃了个惊叹。 “可惜了。” 司青儿看着大家对着素鸡一脸痴醉的模样,不知怎么就又想到慕九昱对着官差点头哈腰的样子。 这素鸡虽好,也应时应景,可她现在只想万事求稳,素鸡越让人惊艳,她越不想在这让这东西在丰安镇上一枝独秀。 “可惜什么?” 慕九昱温然一笑,牵起司青儿的手轻轻摩挲两下,要不是有好几双大眼睛在隔壁桌子上盯着,他可能又厚颜无耻的把嘴印了上去。 脸上那么大个难看大疤瘌,眼神却温柔得跟三月春风似的,反差巨大。 司青儿甜甜一笑,满脸大麻子应着笑颜,好像是很难看,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美。 “有你,什么都不可惜。” 两人忽然就携手相望,深情款款。 云嬷嬷无奈的摆摆手,然后左右各搂着个小孩子,让她们低头吃饭不许乱看。 “媳妇,你这素鸡真是太好吃了,我有个主意,你想听吗?” “巧了,我也有个主意!” 话音未落,黏糊糊的两个人,已经起身回房去了。 大白天的一个进屋就关门,一个急吼吼关窗。 云嬷嬷守着一大桌子未婚男女,简直愁的眉头都要挤成个大疙瘩。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只是个纸上挂了娘字的老奴才,难道还敢去敲那俩家伙的门,警告他们不许白日胡来? “桃桃,我也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陈恒说这话时,脸都不红。 眼看蜜桃羞答答跟他去墙角边窃窃私语,时而轻笑,云嬷嬷好想原地炸毛吼一吼。 而就在这时候,刚关上的窗户里,传来司青儿的召唤声…… 云嬷嬷被叫过去,隔窗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这老太太不知怎么也开心起来。 思贤他们几个也看不懂,眼前这一家究竟是在搞什么。 等云嬷嬷带着甜枣回前头厨房里干活去了,他们彼此砸砸嘴,也很乖巧的各自忙乎手里的活计去了。 方才还和和美美吃素鸡的人,转眼鸟兽散。 慕九昱推门摆摆手: “二蛋,你过来。” 他说话之前,先拍了满满一大袋子铜钱给陈恒,然后语气端正的道: “既然你们俩已经想好了,那我和你婶儿就准备尽快成全你们。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今晚就拜堂。我们给你们做见证!不过,做喜事要用的红布红纸龙凤蜡烛什么的,得你们自己到街上去凑……” “真的?!九叔,您真的……” 陈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儿。 他刚刚还在遗憾,国孝期间不能婚嫁。 而现在慕九昱却说,要让他们今晚拜堂,还要亲自给她们做见证! 幸福来得太快,陈恒欣喜若狂。 勉强压着规矩,跟慕九昱说了几句感激之言后,他抓了钱袋便去叫蜜桃,说是要带她一起挑选今晚要用的好东西。 没一会儿,小情侣俩红着脸并肩出门,带着慕九昱给的铜钱,去买龙凤喜烛。 “这是大喜事,要好好跟人家铺子说话,也别在这些东西上省钱。一家凑不齐就多走几家……” 云嬷嬷追在门口叮咛祝福,脸上笑得跟要开花儿了似的。 然鹅,小情侣前脚刚出葫芦把儿胡同,她后脚就一溜烟去了后院。 紧接着,得了话的司青儿挎着个小包袱从屋里出来,招招手,把思贤几个喊到面前。 “好孩子,我们要回自沽城找个亲戚,最近这段时间,饭馆里的事儿就你们几个多上心些。二蛋和桃桃都不太会做生意,有什么想不到的,你们也多提醒着……” 第402章 说人之前,请先看看自己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说着,又从怀里摸出几串铜板,从最大的思贤,到最小的麻小娇,一人一串分到他们手里。 “这是你们九叔另外给的傍身钱。万一二蛋不靠谱,把好好的饭馆干赔了,你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手里捧着一大串铜板,思贤几个几乎都听的蒙了。 一直到慕九昱变戏法似得赶着一辆马车,在饭馆门前接了司青儿她们上车,他们也没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枣红色的老马,拉着半新不旧的马车,出了葫芦把儿胡同直奔镇外大路。 路过一条繁华大街时,甜枣捂着嘴往车帘外指指。 司青儿悄悄的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便见一家商铺门口,满脸喜气的陈恒正抱着个包袱,跟铺子里的人作揖。 ……噗嗤。 司青儿捂嘴喷笑,颤着肩头让甜枣看陈恒身后。 即使面容尚未恢复,但蜜桃脸上的娇羞,还真是难以遮掩。 “可怜了我的蜜桃啊,刚得了一心人在身边,这好不容易凑齐了龙凤花烛,结果欢欢喜喜回了家,却发现证婚的人全逃了,哈哈哈!” 司青儿说着就忍不住的笑出了鹅叫声。 勉强捂嘴等马车又走远些,这才勉强像个人似得接着又道:“不过你这也不能怪我们太狠心,要怪就怪你们一天天的太黏糊!瞧着你们从早到晚总赖在一处腻歪,我都怕肚子里的娃娃被你们教坏了……” 司青儿这话说的,云嬷嬷和甜枣都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愿睁。 ……说人之前,请先看看自己! “你们俩这就困啦?那我也睡一会儿。” 小孕妇说着便往软垫上缩,脑袋枕着甜枣的腿,脚丫往云嬷嬷身上一搭,睡了。 桃桃素斋坊, 陈恒带着难得出门的桃桃刚回来。 原是喜滋滋的要去后院显摆收获的,结果…… “走了?谁,谁走了?” “九叔九婶儿啊,还有老太太和枣枣,说是不放心九婶儿,就也跟着一起去了。” 思贤也不是很明白这都是什么事,所以陈恒的问题,他能回答的也只有这么多。 ……陈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 巨大的喜悦,轰然崩塌,砸得他手脚发软。 眼看装满红纸红包红蜡烛的包袱,险些就要掉到地上。 蜜桃抬脚将包袱踢起来,又用手肘将包袱打到桌上,然后温声劝陈恒: “好啦。之前九婶儿说,思贤他们做的这些,都是我的嫁妆,我就猜着会有这一天。其实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想来九叔也是舍不得咱们换地方,所以才把这饭馆留给咱们。” 蜜桃的接受能力,让陈恒自愧不如。 但仔细想了一会儿,便也觉得这样其实还不错。 ……总比去皇家坟地守灵好。 只是,没有司青儿张罗买卖,没有慕九昱在店里压阵,陈恒就望着前头人来人往的小饭馆,默默为难。 他喜欢小饭馆的热闹,可若真要他像慕九昱那样招待来客,他……打断腿再接上他行,见人就说吉祥话,他是真不行。 “好啦。有这个工夫站着发呆,不如去前头看看有什么可做的吧。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思贤和小月他们操心。” 蜜桃仿佛看透了陈恒的忧虑,说着歪头在陈恒肩头蹭了蹭,催他一起到前头看店去。 一起去。 陈恒没反应过来。 等蜜桃取了帕子让麻小月帮着遮脸,然后亲切又爽利的招呼食客,他这才黏糊上去悄悄问:“桃儿,你,不怕见人了?” 蜜桃隔着帕子温柔浅笑,假嗔他一眼道:“知道我怕,就赶紧想法子把我治好一点。脸上的疤倒没什么,就是这手到现在都端不得碗,……治不好你就等着喂我一辈子!” 小情侣说着就又开始眉来眼去。 小饭馆连招呼都不打的就换了当家掌柜,但当家掌柜宠媳妇的日常戏码,依然延续。 镇外马车上…… 浅睡过后的司青儿,已经在蜜枣的协助下,卸下了缀满麻子的假面。 在她身边,已经摊着个难看的疤瘌脸。 等那麻子假面也放过去,她都没来得及细看一眼,两张人皮面具都被慕九昱扯成了碎片。 “老无赖家的小混蛋,别再让老子遇上他!” 慕九昱这咬牙切齿的一句话,逗得司青儿抱着肚子又笑出了鹅叫声。 ——看把慕大帅哥给气的,遇上了那小子要怎么样? 让他做个大麻子加疤瘌的假面,呼那张钟馗见了都摇头的大脸上? 知道慕九昱为了扮丑恨到咬牙,卸完面具之后,司青儿就给慕九昱换了个妖兽浪荡子的妆扮。 只是这路上也没个水坑铜镜之类的,让慕大帅哥照一眼,所以他到天黑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招蜂引蝶的俊模样。 马车离了丰安镇一路往北,朝着去明松湖的反方向一路直行。 终于天黑前赶到了个小镇,并成功找了家客栈住进去,慕九昱终于感受到了从前那熟悉的,被人仰望与欣赏的优越感。 而且,以前他身份贵重,京里行人艳羡他潇洒俊逸,却也不敢看得太明目张胆。 但此时他身穿布衣,临窗而立,外头那些路过行人的注视就都不怎么克制。 “夫君,看什么呢?过来吃饭啦!” 司青儿说着便从慕九昱身后转出来。 她头上是素色布巾抱着头,身上是乡间农妇才有的妆扮,说话时好奇宝宝似得往外张望。 窗外,几个正欣赏浪荡妖兽的行人,顺着她那温柔话语,便挪了视线。 结果这一挪眼,他们就赶紧低着头走了。 慕九昱:…… 默默低头看向身边,然后,就感觉眼珠子有点疼。 偏这时候,司青儿还对他美美一笑:“夫君,吃饭啊!” 巴掌大的脸蛋上,眉眼还是原来的眉眼,但左边脸上赫然是个鸽子蛋大的黑痣,痣上还长了一撮枯黄黑毛。 最看不下去的是右边,就那么大块地方,全被个猩红的胎记给占满了。 “你干嘛这样糟蹋自己?赶紧去洗了!” 司青儿伸手搓着黑痣上的毛毛玩儿,笑呵呵的落座:“不要,我觉得这样挺好。” 第403章 求您可别再扮丑了好不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她竟然还觉得挺好?! 好好的一个小仙女儿,非要扮丑做妖怪,这是为什么呢? ……要不是怕惊了她的胎,慕九昱都想拎着她直接丢水盆里搓搓。 不太愉快的一餐,慕九昱吃得郁郁寡欢。 好容易熬到临睡前,甜枣送水进来伺候司青儿沐浴,那难看的大黑痣才终于被摘了下来。 “求您可别再扮丑了好不好,这个真的很不好看……” 甜枣一边帮着司青儿洗头,一边柔声细语的劝着,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儿也没得着回应,探头到往前一看,才发现方才还俏皮轻笑的小孕妇,竟搂着肚子睡着了。 “你退下吧。” 慕九昱悄声凑进来,挥挥手让甜枣出去。 然后,凳子上摆着的带杂毛的大黑痣,就被悄无声息的毁尸灭迹! 他慕九昱的心肝宝贝小仙女,就算要乔装改扮,也不能这样扮丑! 绝不允许! 次日清晨,慕九昱早早起床,先找了客栈的小二张罗些干粮清水之类,随后便交代云嬷嬷和甜枣出去买衣裳首饰。 他慕九昱的女人就算是要穿素,也要穿最好的。 不二宗旨,绝不妥协。 司青儿醒来后没找到她心爱的大黑痣,就有点不开心。 扮丑真的很好玩,为什么只有她才能盖到那个点呢! 这种不开心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甜枣买来个超大帷帽。 烟青色的薄纱,从头顶一直垂到腰间,连她圆滚的肚子都挡在里头。 走起路来薄纱轻荡,那些秀在褶皱里的大小蝴蝶,也随之若隐若现,偶有清风袭来,远处眼神不好的可能就真以为有蝴蝶在她身上飞。 司青儿拿到帷帽便戴着不摘,勉强还算有趣。 ——就是视线有点瞎,没人领着都能装门框上。 严重瑕疵,不完美! 于是,重新出发后没多久,马车刚离了乡镇,司青儿就又在车里忙了起来。 慕九昱知道她又要折腾,连说了三遍:不许扮丑,否则晚餐没肉! 光是明令禁止还不算,他还让云嬷嬷和甜枣一起监督。 结果……车帘再一拉开,慕九昱的眼睛就又疼了。 倒是没了大黑痣,可这头上戴着个大红花的母夜叉,真是辣得人眼睛生疼。 “眯眼皱眉的干嘛?还不进来换衣裳!挺大个老爷们儿穿的什么玩意儿,要去象姑馆里赚大钱吗?进来!” 母夜叉凶神恶煞,扯着慕九昱的衣领便把人薅了进去。 云嬷嬷带着甜枣出去赶车时,犹豫犹豫再犹豫,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了一句: “王妃最近被肚子顶的难受,也就玩耍一下解解忧烦,您且谦让着点啊。” 慕九昱:……要不是看在她有身孕,十个她也扯不动老子一条腿! 可怜的皇叔父大人,已经为了和谐旅程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小夜叉的两只魔爪。 进车之前,他是浪荡妖兽男,转个身再出来,活生生就成了个满脸呲毛的莽汉。 粗眉,牛眼,满脸胡子跟爆了炸似的。 甜枣都看傻了,要是不慕九昱眼疾手快抢了缰绳,她差点把车赶进路边水沟。 “到你了!还不去!” 慕九昱瞪了甜枣一眼,然后挎着一张脸往车厢上一靠,哼都不想再哼一声。 冥府判官配夜叉,小夫妻俩顶着这样的装扮一晃就是五六天。 第七天早上,司青儿还美滋滋的对镜梳妆,慕九昱忽然站在窗口骂了一句:“该死的混账东西!” 好好的一条夜叉眉,就因着这么一声骂,画歪了。 司青儿脾气很好的擦了重画,并好奇的问:“又是乡绅欺压百姓了?从前在京城,总听人说什么太平盛世,国富民安,其实都是富贵人被繁华堵了眼,哪里看得到这些狗屁倒灶的破烂事呢?” 她对着镜子叽叽咕咕的画眉,许久没听见慕九昱接话,便扭头问:“到底看见什么了?说给我听听吖!” 慕九昱:…… 没法说,说就是气的想杀人。 愤愤攥拳压制怒意之后,慕九昱便催着司青儿赶紧收拾东西下楼。 客栈楼下,风.尘仆仆的陈恒,正在喂马。 跟着小二去客房休息的蜜桃,刚要出门去给陈恒送茶解渴,却在门口撞上了抱着包袱的云嬷嬷。 “你……你怎么……” 骤然的重逢,让两人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转瞬云嬷嬷先拍着裙摆装眼瞎。 蜜桃也抱着茶壶退回房中。 片刻之后,司青儿坐在马车上听了云嬷嬷的悄悄话,这才明白慕九昱那句该死的混账东西,是在骂谁。 “他们怎么会跟来的?蜜桃没这个胆子,难道是陈恒?” “再往前二十里,就是皇陵,搞不好是丰安镇上出了什么岔子,所以这两人不得不先到那边去避风头吧?” 慕九昱这话倒是合情合理,但他这么一说,司青儿就更好奇。 很好奇这两人遭遇了什么,也好奇此时的小饭馆里,是谁在主持大局。 可惜,她们现在没功夫多管别人的闲事,赶紧脚底抹油不惹麻烦,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踏上旅程,马车上凑合一顿素包子配豆浆,吃的司青儿如同嚼蜡。 “我想吃肉。我儿子也想吃肉。我女儿也想吃肉。我全家都想吃肉肉……” 不着调的山歌一路飘,终于在晌午钻进林子里歇脚了,司青儿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掐着慕九昱的脖子放狠话: “我要是你,我就给长泽托个好梦,让他赶紧找由头让百姓们别过得这么苦。三年不许沾荤腥,这哪是人受的!” 慕九昱使劲儿一挺身,就把掐脖子的大肚小夜叉给吊了起来,然后心肝宝贝似得打横一抱:“你当百姓都傻吖。真馋了该吃都会吃的,傻子才忍着馋虫啃萝卜呢!” “你的意思是,我是傻子?” “不!当然不是,你有小肉干解馋,怎么会是傻子呢?” 皇叔父大人的求生欲,逗得小孕妇花枝乱颤。 等策马追来的混沌,双手捧着一袋新鲜肉干送到慕九昱面前,主仆老少四个人,齐刷刷的就都笑了。 第404章 实在是太会演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爷,再往前二十里便是皇陵了,邓衍已经去前面乡镇上探路,若无意外,咱们明早便可拐道去下一站。” 混沌送上肉干又递上酒,说完等慕九昱点了头,便又变戏法似得从马背上的兜兜里,拎了收拾好的山鸡野兔出来。 ……他竟然要现场捡柴,烤,野,味! 司青儿顿时就觉得手里的小肉干不香了。 大约也是知道她这个馋劲儿,慕九昱凑上来没话找话给她分散注意力: “瞧,要是小混蛋真听蜜桃的话,那边就是他们未来的住所。” 顺着慕九昱的指引,司青儿就看到了远处稻田尽头的一溜茅草屋。 ……蜜桃说的皇陵之外的小乡村,竟然小的如此一目了然?! “有些守灵人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十年,很多人最后连骨头都抛在这。” 听到这话,司青儿就忍不住瞪了慕九昱几眼。 她是现代人的芯子,虽然理解古人的忠诚,但也仅限于书面理解。 反正不管遇上什么样的老板,想要司青儿效忠到这地步,除非她被打断了腿。 “看起来住户还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咱俩守灵的,要不……咱们去转一圈看看?” 慕九昱说着,就稀罕巴巴的摸摸脸上的胡子。 该说不说的,司青儿从陈恒那里学的简易易容术,竟然比陈恒弄的人皮面具还精致。 顶着这么一张脸,别说遇上旧日忠仆,就是遇上长泽那小子趴脸上瞧,他也不怕会露馅。 但他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一路走来连繁华城府都不愿路过的人,怎么可能因着一时好奇就去做节外生枝的蠢事。 司青儿也是这样叽歪着捶的慕九昱,捶完就抱着肚子,跟甜枣到路边林子里摘花折草找蘑菇玩儿。 两人嘻嘻哈哈,一会儿转圈捉迷藏,一会儿揪着野花往头上戴,倒是自己笑得身心愉悦,也让慕九昱看得心情舒朗。 又在林子里消磨了一会儿,云嬷嬷在火堆边上招手道:“都好啦!快来吃吧!” 嗖,嗖嗖。 司青儿抱着肚子就往云嬷嬷那边冲,没走几步脚下一轻,随后眨眼一转身,她就到了云嬷嬷身边。 “夫君真好,来,最大的山鸡给夫君吃!” 小孕妇得了便宜就卖乖,几句话就哄得慕九昱满目柔情。 难得的一顿好肉,吃得大家都很开怀。 混沌还带了满满两竹筒好酒,慕九昱吃着喝着,甩手赏了混沌一筒,让他一起享福。 “这好吃好喝的日子可真好啊!要不我给你们唱一个吧?” 司青儿说着,便攥着兔子腿儿站到了篝火边上,嗓子眼里的一首成名曲刚要出口,抱着竹筒的混沌,忽然坐直身子: “有人!” 紧跟着,慕九昱跳到司青儿身边,沉声一句:“抱紧了!” 随后,司青儿便被抱到林中大树上藏身。 一旁的混沌,左右各夹着甜枣和云嬷嬷,将她们送上另一处隐秘树冠。 主仆俩很快绕着树丛又回到篝火旁,便见远远一个白发老者,带着几个壮年汉子朝这边走来。 那老者须发皆白,身上的衣袍也灰扑扑的辨不清原本颜色。 快要走到篝火旁时,顿着手杖停下脚步: “不想老朽去找官差抓你们,就赶紧把火上的荤腥埋了!” 老人那微微蛮横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厌烦。 司青儿坐在树上悄悄的张望,本以为他家慕大富贵又要点头哈腰装孙子,结果那家伙竟改了人设似得,拎起一只山鸡便狠狠撕咬。 好大一口鸡肉啃在嘴里,半个下巴都在滴油: “老人家说的什么话,我们这兔子野鸡都是山里打的,又不是您家院里偷的,怎么就不能吃,怎么就得下大狱?来来来,您过来,有种你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你,你……” 老人像是气到了,挥着手杖颤颤了好久,才接着又道:“皇叔父夫妻新丧!皇帝亲自下旨要举国守丧!你难道不食大昭米粮,不是大昭子民吗?还不把那东西放下!放下!” “放你的狗臭屁!皇叔父夫妻芳华正茂,福寿无边!你这老头馋野味了就直说,为何要编这种无稽之谈?” 慕九昱粗声大气的说完,就继续摇头晃脑的啃山鸡。 满脸爆炸胡子沾满油花,浑然是丝毫没把老人放眼里。 老人气得跺脚,喊着身后壮汉来打。 眼看那几个壮汉团围过来,慕九昱抱着山鸡脚下一转,便凑到那老人身边。 他十分放肆的,用胡子往人家衣襟上蹭油: “老人家别总气性这么大,很伤身子的知道吗?” “不许放肆!” “许你咒我家主子……不许我说实在话?你这老头好没道理!” 慕九昱压着老头的肩膀,笑的一脸嚣张。 等混沌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壮汉,他更是豪横的把鸡腿都要啃出火星子: “知道我们的厉害,就不许再咒我们主子爷,否则等我们回京告了状,管你是替谁守灵的奴才,都叫你吃不了的兜着走!” 老人气的都要厥过去了。 喘着粗气缓了好久,忽然一把抓住慕九昱的袖子: “你们是叔王府的人?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叔王府被……” “老东西!你要吃肉就明说,但要再敢说谎框我,那就真得小心你的脑袋了!” 慕九昱实在是太会演了。 粗野莽汉的腔调拿捏得那么稳,竟真就把那老头给唬了个七七八八。 尤其他后来说,他和混沌是几个月以前,被皇叔父大人亲自支配到山里找千年灵芝的,那老人竟红着眼圈跺脚砸拳: “从小就这么荒唐!长大了还是不知收心!若非如此,也不会英年早亡,枉费了老主子的一片心……” 老头说着竟转过身去哭得不能自已? 司青儿看得都神了,可惜所在的角度,看不清慕九昱的脸。 所以也不知道那老头哭的时候,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而且那老人的言语里,分明是很替他的老主子痛心惋惜的,这就让司青儿对那老人更好奇了。 老主子是谁? 老头是谁? 慕九昱早就认出这个老头了,那他瞎扯什么叔王府卫子的身份,到底是要干嘛啊? 司青儿揣着一肚子疑问,又不能问,记得手里的兔子腿儿都要掐断了。 第405章 你敢带她回家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大约慕九昱也猜到了司青儿会好奇,于是又安慰那老头几句后,他就回头朝混沌招招手:“咱这是遇上一家人了,还不去把你媳妇老娘都从树上抱下来!” 说完,他略带歉意的将手中鸡腿塞到老人手里,自己转身一踏步,便到树上将司青儿给抱了下来。 “别怕,这都是好人。快下来该吃吃,别饿着肚里的娃。” 司青儿捧着肚子落地站稳。 慕九昱仰着厚颜无耻的大脸,告诉那老头说:“这是我们在山里捡的女人,从前住在深山里没见过人,所以胆子小了些,您老可别见怪啊!” 老头…… 瞠目结舌的站着。 手里掐着的啃了一半的鸡腿,蹭得衣襟沾了油…… 而据说是山里捡来的很胆小的小孕妇,得了人设便赶紧进入角色。 先是娇怯怯的跟老人问好,然后就大口咬着手里的兔子腿,继续怯生生的望着老人不说话。 演归演,肉还是得抓紧吃。 万一这老头一会儿倔强起来,那她好容易到手的野味可能就真飞了。 或许正是看了她这宁可原地害羞,也不舍得放下烤肉的壮举。 老头终归是没再提不能食荤的话,反而还关心起司青儿的身孕。 “这是你进山寻灵芝的时候,捡……娶的媳妇?” 老头问完身孕月份,就又问慕九昱何时进山,从哪里入山又从哪里出来。 对于这些,慕九昱也是随着老头的问询,临时找答案,好在还有司青儿在边上溜缝,倒也严丝合缝。 最后也不知是被问烦了,还是没话找话,慕九昱就问那老人: “您老在这多少年了?难道不想回京里去享福吗?去年我们主子爷还说呢,很想把您接回去过年。……您以前不是有个老相好吗?就在我们府里养老呢!” 慕九昱大咧咧的说着话,言行举止完全就是个山野莽夫的样子。 司青儿到现在也不知道眼前老头究竟是谁,什么老相好之类的,更是一无所知。 反正慕九昱拉着老人热情叙旧,她就坐在边上吃肉吃肉吃肉肉。 吃得连着打了三个饱嗝,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骨棒,招呼甜枣去一边溜达消食。 “瞧我家这憨媳妇,吃饱了就去消食,也不知道歇一会儿攒攒肚子。” 慕九昱望着司青儿的背影,笑得一脸温柔,左手拎着竹筒往嘴里倒了两口,不等那老头皱眉,忽然问: “对了,……您老在这十好几年了,要是再遇上那老相好,可还认得吗?” 老头吹胡子瞪眼道:“什么老相好!你家那荒唐主子的嘴啊,真是该有个人去好好管管。” ……头发胡子都白透了的人,竟然还会脸红。 司青儿躲在大树后头悄悄的瞧着,连着往云嬷嬷身后丢了好几个小石头,想叫她过来一起摘花喝蜜,却都没能得到云嬷嬷的回应。 “她怎么了?小石头都砸腰上了,不疼的吗?” “我瞧着不是她不疼,是她坐着不想动吧?” 甜枣眼尖,说完扯着司青儿的袖子,便在她耳边说了一串悄悄话。 ……云嬷嬷从那老头出现就没抬过头。 此时此刻,她老人家的耳朵尖,也红得跟烤熟了的兔子肉似得。 “您老说实话,心里还惦记不?” 慕九昱憋足了精神,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头起先只是无奈不语,后来被问得实在没得回避,便叹息着道:“惦记不惦记,半辈子也都废在往事里了。如今叔王府已经没了,但愿她能逃过劫难,不要流落得太惨吧!” “嘿嘿,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啊,哪怕就嘴上定一句情,心就捆一辈子放不下了!挺好,我跟我媳妇也是这样的。” 慕九昱说着,又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酒。 老人接二连三的想阻止,每次都被他岔开话头。 这回,老头也不忍了,直接伸手要来抢竹筒:“都说了你家主子新丧,皇帝都下旨要百姓为他守孝三年……” 慕九昱是什么身手,怎么可能被他个老人家轻易抢了东西? 不光手里东西护得紧,他还趁着转身躲闪,嘴里叽喳道:“问你句掏心窝的实话,要是云嬷嬷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敢带她回家不?” “胡闹!快把酒放下!” “我就问你一句,叔王府都没了,要是我把云嬷嬷带来给你,你敢不敢要?” 老头生气了。 吹胡子瞪眼的一定要抢竹筒。 一旁坐着看热闹的混沌,悄悄他那红透了的老脸,回头又看一眼云嬷嬷,噗嗤就笑了。 “你笑什么?再笑,撕了你的嘴烧火!” 云嬷嬷一时没忍住就开了口,说完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脚下磕磕绊绊的就往后头林子里钻。 原本她说话时,老头还执着于抢竹筒遮羞。 等她步履蹒跚的险些跌倒,那边老头才眨着昏黄的双眼,手脚僵在原地,愣得活像个石雕。 这回,慕九昱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的喝了好大一口酒,然后拍着那老头木讷的肩头,悄声道: “人已经在这了,你若是想要,明儿一早就带厚礼来求。我们只在这里等到日出东山,若是太阳上了树梢您还不来,那以后可就真没机会了。” “她……你,你们……” 老头再一次的瞠目结舌,眼看云嬷嬷抱着大树躲没了影,他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满脸爆炸胡子的慕九昱。 “你,你这小滑头!” “反正就等到日出东山。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吃了肉还要到林子里找花花喝蜜玩儿,你回去吧!” 慕九昱在那老头耳边丢了这么一句话,便迈着豪放的步子到火堆边坐着吃肉喝酒。 等那老头驻足思索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拍着混沌的后脊梁,笑得那叫一个狂.野奔放。 树林深处,云嬷嬷被司青儿拉着不放。 老头是谁? 什么时候定了终身的老相好? 明早他要是来求,您老去还是不去? 云嬷嬷简直被问得头都不抬,最后实在熬受不住,便索性跺脚晃手的道: “老奴不去!老奴要伺候您一辈子的!” 说是这么说,云嬷嬷那耷拉着不肯抬的眉眼,却悄悄朝老头离去的方向偷瞄。 第406章 五层六层的擎天大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分明放不下,还要嘴硬。 甜枣噗嗤一声喷了笑。 没大没小的戳了一句:“嬷嬷这话听着耳熟呢!怎么跟戏台子上的待嫁大姑娘似的?” 云嬷嬷这下真的绷不住了,司青儿是主子,还大着肚子,但甜枣这丫头还是敢抓着拍一拍的! 很快,林子里的欢笑声就传到了田间地头。 慕九昱喝够了好酒,依着大树看着天上云朵,嘴角勾着一丝浅笑,眼神却似谷底净潭,深不见底。 说好次日一早要等老头来求云嬷嬷,这悠闲的山林,便被司青儿折腾得鸟兽尽散。 入夜时,火红的篝火映着笑颜,慕九昱和混沌手边是纯烈好酒,司青儿她们面前则是吃不完的野味野果。 远远的小村落里,有几间茅草屋里一直亮着,时不时有人进出,却是看不清那些人的衣着样貌。 “爷,您不是一直都不想节外生枝的吗?怎么到了这儿,反而自己凑上去了?难道您就不怕……” “他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这么多年苦守在此,一步都不曾远离。若是这样的人都信不过,那天下也没几个可信之人了。再者,” 慕九昱说着便看向又开始耳尖发红的云嬷嬷,见她低着头不抬眼,便转了视线望向满脸油花的司青儿: “世事无常。从今往后,不光是我们要多珍惜世间美好,每个人都要活出自己最喜欢的样子来,也不要浪费任何抓住幸福的机会。” 司青儿被他那灼灼目光看得心窝发烫。 她怎么都想不到,从小就在奴隶制社会受熏陶的慕大富贵先生,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心胸。 莫名的,她就想唱情歌了呢? 就是脑子里一时乱的紧,想不起太应景的好歌曲,便抱着个果果望向天上月,轻轻吟唱起她前世总觉得很俗气的:《谪仙》 曾经总是觉得很浮夸做作的词句,此时唱起来应情应景。 一时不管是慕九昱还是混沌甜枣,都听得痴醉入迷。 “明日便去给爷弄一身白袍来穿!还有剑,给我弄一把好剑!……长安的楼有多高都不用羡慕,等着咱们回家的,夫君给你造个最高的!四层,不,五层六层的擎天大楼!” 慕九昱醉得眼眸迷离,说着还用树杈在边上比划,一楼在哪里开门,二楼做什么样的花窗,三楼…… 一首歌换了一座楼,司青儿想好了,等慕九昱真把那楼造出来,她就站在最高处唱一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以慕九昱这个文学腔,估计能自豪得下巴戳掉天上星。 欢欢喜喜的篝火晚会,很快便在夜幕下落下尾声。 等慕九昱和混沌都到树上打盹儿,司青儿挽着云嬷嬷的手,将她带到马车里说起了悄悄话。 她没有坚持问那老头的身份来历,从前究竟是如何动心,又怎么定情,她一概不提。 千言万语,只有一个目的: “嬷嬷孤单大半辈子,他也孤寂中快过完一生,如今这年岁了若再拖,怕真就错过一辈子了。” “可,老奴若是不在,您身边只一个甜枣怎么行?再者就算是蜜枣她们赶来陪着,到底也都是不经大事的丫头。老奴不走,老奴还要伺候小公子呢!” 云嬷嬷会说的话,司青儿早就都想到了。 而她要劝的那些,云嬷嬷又怎么会不懂。 两人在车里聊了许久,最后还是司青儿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圆滚的肚子上: “嬷嬷,您若是真怜惜这孩子,就留下吧。否则,王爷一个人带着咱们三个,实在是太显眼了。再如今日这般,好在混沌换了脸在这逗留,若不然来的是歹人,王爷怕是要烦了的。” 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不愿将云嬷嬷算作拖累,也只能硬说她的存在就是拖累。 “现在王爷好心成全,您便先依着,左右也知道我们将来会在何处落脚,又不是不许您去的。先这么顺了他吧。” 司青儿推心置腹,连哄带骗,总算是在瞌睡上头之前,将云嬷嬷给说通了。 次日一早,那老头来得比天光还早。 司青儿睡醒时,人家已经在稻田边上接了一声朝露。 “您也是个死心眼,非站在那临水的地方做什么苦情模样?难道是怕老掉了门牙魅力不够,所以弄这腔调哄我们嬷嬷怜惜你?” 慕九昱吊儿郎当的围着老人调侃,等甜枣搀着云嬷嬷到了老人面前,他这才收起顽劣荒唐,伸手将云嬷嬷的手拉到了老人面前。 “人交给你了,但也不是白给你!从今日算起满一年,你得给我将她养胖三斤肉,三年不许胖过五斤去。每年我会叫人来看的!” 好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司青儿都红了眼圈要依依话别,可他却一番话弄得跟当街卖孩子似得。 云嬷嬷也是被逗得破涕而笑,回头嗔了慕九昱一眼后,便推开老头的手,快步将司青儿抱在怀里: “千万要好好保重身子,将来小公子落了地,更要知道保养自己……” “行了行了,你都要去给别人当媳妇了,就别抱着我的媳妇不撒手了!走了走了,再不走又要被后头那小混蛋追上,那可真要烦死个人!” 慕九昱最是不愿见这种话别场景,三两句话抢了司青儿出来,便将人抱上马车,扬鞭启程。 翠色山林间,微风吹着一浪浪滚动的稻田。 云嬷嬷与那老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了,司青儿才撂下车帘擦眼泪。 而她身边的小甜枣,早已抱着软枕,哭成了泪人。 “主子,别把我丢给别人,我没有心上人,也不去什么富贵人家养伤,我这辈子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死人,您要是不想要我了,那我……主子别不要我行吗?主子……” 连个一言不合都没发生过,甜枣就抱着司青儿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 原以为她是舍不得云嬷嬷,听了她这哀求哭诉,才知道她这是被慕九昱当街嫁老奴的举动给吓着了。 眼瞅着甜枣越哭越可怜,司青儿也是一万个舍不得,但她瞥着正在扬鞭赶车的皇叔父大人,只能搂着甜枣柔声道:“这事儿我说的好像是不算啊。要不你晚些求王爷试试?” 第407章 她为了个奴才欺负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劝云嬷嬷时说的那些话,甜枣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司青儿,所以才一时冲动,缩在司青儿身边哭唧唧哀求。 然她稍稍冷静下来,便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做奴才的人,在主子面前落泪已经逾越规矩,且她说的都是什么? ……妄想为难王妃去违逆王爷的心意,简直是在作死。 她瑟缩着往外瞄了一眼,没敢看慕九昱的脸色,便悄悄看着慕九昱攥着缰绳的大手。 她平时不太敢看慕九昱,只是听他哥交代过,王爷要是搓手指了,那就心里不爽了。 此时,慕九昱没搓手指,而是在搓缰绳。 甜枣隐约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耷拉着脑袋想了想,再抬脸时已经换了甜丝丝的笑脸: “王妃快看,早起新烤的大鹌鹑!抹了蜜烤的呢!香不香?吃一个?” 食盒里扣着的烤鹌鹑,刚露头就勾走了司青儿的魂儿。 云嬷嬷的晚年,甜枣的去留,好肉面前,都抛脑后。 司青儿吃得开怀畅意,甜枣就又搅着脑汁地编笑话。 那笑语嫣然的机灵劲儿,仿佛之前哭唧唧很怕被抛的模样,都是司青儿眼花。 偶尔,她的笑话还会逗得慕九昱也呵呵轻笑。 每到这时候,她那俩小眼珠子就格外的亮。 ……都说女子有孕会变傻,司青儿的智商倒还勉强在线。 甜枣一会儿一变的这个小眼神儿,她不用费脑子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其实,慕九昱连安置云嬷嬷的事都没跟她商量,到小甜枣这,又怎么会提前跟她交底呢? 可她看着甜枣那几欲爆炸的求生欲,私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好甜枣,你歇歇吧。其实云嬷嬷能有个好去处,我也挺开心的。” 司青儿温温柔柔的递上个小果子,并悄悄给了那丫头一个眼神。 接着,手中掐着果果的甜枣,就很机灵的道:“奴婢不累的,要不奴婢赶车,王妃和王爷说说话?” 片刻之后,司青儿低头剥鹌鹑肉,小口的吃着不说话。 慕九昱坐在边上认真看着,全神贯注。 许久,司青儿终于将那只鹌鹑剥得只剩个骨架…… “云嬷嬷的事,王爷早就定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吖?” 司青儿慢悠悠的用帕子擦手,问话时那语气不冷不热的,分不清喜怒。 慕九昱早就做好了要被质问或者蹂躏的准备,此时看着他的小仙女儿擦指甲,莫名就觉得腋下肋骨有点疼。 努力的调整心态,并悄悄用手背夹紧两肋,他才温声解释道:“若是提前告诉你,一碗忧愁就不知要衍生多少碗了。嬷嬷不是总说嘛,有身孕的人最忌忧思。” “你是怕我伤心不舍?你觉得我是那样想不开的人?再者,那老人家究竟是什么人?” 几句话的工夫,司青儿的十个手指就都擦完了。 亮晶晶的指甲,被她翻来覆去的细看。 隐隐的,慕九昱就感到一股子威压之气。 就好像那白嫩好看的小手,随时都要挠到他肚子里,然后将她的肠子心肝都扯出来玩儿。 咽着强烈的求生欲,他放弃保护两肋,腾出手臂将司青儿往怀里搂了搂。 顺便的,他还握上指甲闪亮的小手手,像是很稀罕似的揉啊揉。 “云嬷嬷的心上人,是我父皇身边最忠心的护卫。你别看他现在头发花白还穿得穷苦,其实他很厉害的。” 司青儿悠闲一笑,问:“多厉害?” 她问了这话,就一直懒懒的倚在慕九昱怀里。 任由慕九昱摩挲自己的手指,等慕九昱尽量简练的告诉她, 那老头即使身处皇陵十余年,却仍然紧握京城十万大军。 且这混迹京城的十万大军,竟多年来丝毫不露背景,一直到之前宫变,叔王府遭遇围攻,他才知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支无名军队。 听了这些,司青儿也没反驳什么,只是继续悠然闲聊似得问: “王爷别告诉我,您是为了感谢那老人家出兵救王府,所以才把云嬷嬷给了他。” 慕九昱笑了: “你的夫君,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其实那老家伙的存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至于云嬷嬷,她当年是为了守着我,才放弃了自己的姻缘。而今她已年老,是让她跟着咱们辛苦跋涉,还是趁着故人还在,成全她从前的遗憾……”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慕九昱:……你是个车轱辘成精的吗? “王爷,云嬷嬷是你的人,所以你要成全她还是抛弃她,都跟我没关系?” “王爷,我是孤零零一个人嫁到你面前的,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你今儿嫁了云嬷嬷,明儿丢了甜枣,后天大后天把我身边的贴心人都弄走,也都跟我没关系吗?” 灵魂三连问。 慕九昱掌心里的小手,已经探到了他腋下第二根肋骨。 温柔可爱的小孕妇,调教起夫君花样百出,但凡对方敢惧怕躲闪,她都挺着肚子加倍用劲儿。 最后,慕九昱实在熬不住隔肉抠肋骨的酷刑,不得不选择在小孕妇手里低头。 “那好!” 司青儿见好就收,一边帮慕九昱整理衣裳,一边温温柔柔的商量道:“云嬷嬷是你的嬷嬷,虽我舍不得她,但你做了决定,我自然是夫唱妇随的。可是,甜枣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丫头,从今以后除非她做了错事,否则,她的去留就都得问过我才行!” 这和谐又美好的一幕,让慕九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眼前这狐狸般的小仙女,尤其肚子里装着小崽崽的,都太难养了! 可怜他单枪匹马穿过战场,空拳斗过豺狼,却唯独不敢惹面前小女人。 连连点头答应之后,他也不敢在司青儿面前揉肋骨。 在一旁的果篮里,挑了个最好看的果果送到司青儿嘴边后,他就缩着手脚去跟甜枣换班赶车了。 “把车里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们就要换车了。” 轻声往车里吩咐了一句,慕九昱再就没说话。 直到半盏茶之后,邓衍赶着个大马车出现在路旁,他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将那小子给打了个鼻青脸肿。 第408章 欠揍却不自知的脑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一边将邓衍往林子里踹,一边嘀咕着发泄委屈。 “老子的肋巴茬子真的很疼你知道吗? 老子当宝贝捧着的小仙女啊,为了个奴才掐老子的肋巴茬! 要是为了别人老子勉强还能忍,可她竟是为个连云嬷嬷都不如的小废物! 你家那臭丫头,街头挨了一剑武功全废,老子没将她丢去乱葬岗,还搭着名贵药材让她续命,可她现在呢?她只凭着一张会讨好的嘴,就害老子肋巴茬子挨掐……” 慕九昱拳脚生风的,追着邓衍往死里打。 一旁马车上,甜枣紧攥着司青儿的手,已经吓得连求饶都不敢说了。 直到后来,慕九昱实在是打累了,气呼呼的回到马车边,让甜枣收拾东西换车,这丫头才战战兢兢的应声做事。 司青儿抱着她心爱的小肉干也下了车,第一时间就是寻找邓衍的身影。 “放心,正是用人的时候,本王不会把他打死的。待会你给他们俩都开个调养的方子,也算是本王对得起他们的忠心了!” 很明显,难得自称本王的家伙还在生气。 可是,他有八百个铁拳能打倒邓衍,为什么在车上就一定忍气吞声? 司青儿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撂下装肉干的袋子,伸手去给慕九昱揉肋骨: “好了,不生气了,以后我不掐你这里了。都是我不好,怎么能对你下手这么狠呢?很疼的吧?要不还是上车,我给你吹吹吧……” 司青儿温柔得就像是个金牌月嫂在哄婴儿。 尤其一手费劲的搂着肚子,一手艰难的撑着腰,然后躬身下去给慕九昱吹肋骨的那个样子,真的是…… 那一阵阵的小风儿吹的,两下就把慕九昱的心都吹化了。 心化了,骨头就软了,所以方才还急乎乎的人,再开口便是: “先去大车上躺着,咱们今晚还露营,夫君给你烤鸽子吃。” “好啊。那还要找个大树,吃着鸽子看着夕阳,多美啊!” 小夫妻两句话就又黏黏糊糊。 一旁大树后头,鼻青脸肿还被威胁,不许他出来吓了小孕妇的邓衍,苦着脸跟甜枣做了个没事的手势,然后就耷拉着脑袋站在树下,独自舔伤。 谁让甜枣是他亲妹妹,谁让他妹妹就铁了心一定要伺候王妃,是他心疼妹妹才求王爷成全,那他现在为了妹妹挨这一顿打,也是应该的。 而且,依着慕九昱的脾气,邪气撒出来了事儿就过了,以后他妹妹就不会像云嬷嬷那样……但愿吧。 短暂休整之后,司青儿和慕九昱坐上了一架崭新的大车。 而原来的车马,则由可怜的傻瞪眼,驾驶着朝皇陵里奔去。 “不是说那老厉害很忠心的吗?为什么还要把那车马赶到皇陵里去啊?” 司青儿不太明白的看着车窗外,说完回头想再追问,才发现坐在她身后的慕九昱,竟然睡着了。 好些天了,慕九昱还是头回睡得这么沉。 虽说抠人家肋骨的时候是真使劲儿,但看着眼前睡成猪一样的慕大富贵,司青儿的心也还是会疼。 假如不是为了成全她,这家伙可就是本朝第一得意的人。 天家富贵,万民敬仰,甚至天子到他面前,都要垂手而立,乖乖听话。 ……可他却穿着一身布衣,跟她到民间隐居。 这一晚,他们又在一片山林里拢火露营。 篝火还没弄好,早起时就没了影子的混沌,再一次的策马而来。 “瞧他,披着晚霞策马而来,以后别叫混沌了,就叫他……落霞先生,怎么样?” “王妃怎么赏他这么好的名字?落霞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传说里的侠客来了呢。” 甜枣的话还没说完,混沌就变戏法似得从马背上拎了山鸡野兔出来,其中一只小兔子竟然还活着! 眼见那小兔子软萌一团的凭空挣扎,司青儿扬了手里的花花草草就凑到了混沌身边。 “兔兔!活的!快给我!”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抢,手指就要抓到小兔脖子上,那可爱的小兔兔却忽然被另一只大手给拎走了? “夫君,好夫君,好王爷,快把小兔给我。” “不许从别的男人手里拿东西。……他们都很臭的。” 活蹦乱跳的兔子,一秒之内就到了司青儿的怀里。 可原本还很想和兔子玩儿一会儿的司青儿,却在这话里听出了别的味道。 于是她眼疾手快的,就把那兔子怼回了慕九昱怀里,并还认真的道: “夫君帮人家看看,这兔子是男是女?人家只跟女的玩,这要是个男兔子,那就剥皮烤了吃!” …… 场面毫无预兆地就尬住了。 混沌也是皮,仗着在慕九昱面前比别人有脸,便试探着问: “这要是个女兔兔,王妃就不准备吃它了吗?” “天呐!” 司青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件,夸张惊诧之后,便凄凄哀哀的栽倒在慕九昱的怀里,嘴里还哭唧唧的嘀咕: “女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女兔兔……人家不要吃女兔兔,人家要吃男兔兔……” 强忍强忍再强忍,慕九昱实在忍不住,直接将那兔子丢给混沌:“这是个男的,烤了!” “是!” 混沌也忍不下去了,早知道弄个活兔子就要看这么一出,他早该将那小兔子放归山林。 而不是像现在,讨好王妃不成,还被那尴尬戏码弄得后槽牙生疼。 可怜的小兔子,很快就成了火上的烤肉。 司青儿其实挺舍不得的。 但她当时真是被慕九昱的霸道腔调气着了,一时没拉住剧情,就祸害了个可爱的小兔兔。 “王妃,您方才给混沌起的名字是生来着?红霞先生,还是晚霞先生来着?” 就在司青儿还在为小兔兔哀悼的沉默片段里,甜枣晃着个欠揍却不自知的脑袋,凑到了她的面前。 而她这嘻嘻哈哈的问询声,也成功的引起了慕九昱的注意。 隔着恍恍惚惚的火堆,混沌就感到后脊梁微微发汗。 等司青儿笑语盈盈的跟慕九昱说:“夫君,方才混沌骑着马从晚霞里钻出来,我们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落霞先生。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一股子江湖大侠的味儿。” 混沌觉得……完了,十有八九是活不过今晚了。 第409章 主子把甜枣赏我做媳妇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混沌在篝火后面等死。 慕九昱却已不愿再有任何事,来激发他小仙女的尬演神经了。 此时就算他听了这话,就很想掐死混沌。 但他还是表情不动的,温声回答: “是是是,不光有江湖大虾的味儿,还有蜜汁肉干的味儿呢!” 有肉堵嘴,司青儿和甜枣就都消停了一会儿。 而混沌没等到慕九昱掐死自己,便很识相的拎着半只野鸡,躲去一边看星星去了。 对于混沌的来去,司青儿从不上心,此时她手里捧着火候最好的一块肉,吃得仔细又认真。 ……举国上下都在守丧禁食。 许多想靠素食翻身的商家,更是短短几天就为了个小镇素鸡打破头。 而她们这些始作俑者,却坐在树上看着晚霞,女的大口吃肉,男的大口喝酒。 “……弄清楚那小混蛋的事儿了吗?” 慕九昱问。 看晚霞实在是太无聊,而且一看到那玩意,就想到司青儿给混沌起的酸唧唧新名字,慕九昱的腔子就一阵阵的炸着疼。 落霞先生? 早晚戳瞎了他去! 混沌也是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好不容易慕九昱有别的话说,他自然是赶紧回话。 丰安镇上的素鸡,面世三天就爆炸般风靡开来。 一开始,陈恒和思贤他们还为此兴高采烈。 后来从京里出来寻找恒公子的人,兰萧山庄出来搜寻自家嫡长孙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小饭馆门前,他们就没功夫高兴了。 那些人并不是特意去找陈恒的,毕竟这小子改头换面的本事很好,而且怎么都不像是个能开饭馆的人。 可那些人仗着身份欺压豪夺,一定要陈恒将素鸡的方子交出来,这就让陈恒很咽不下去。 所以,陈恒假作了个卖方子的局,连夜送走了思贤几个,就带着蜜桃脚底抹油跑了。 等那些得了方子的家伙反应过来时,那小饭馆里早已人去饭馆空。 “陈恒看起来五大三粗没什么心眼,认真做事时竟然还挺有脑子的。就冲他还知道先安置了思贤他们再逃,咱们以后再遇上他,就不喊他臭二蛋……” 司青儿撕着肉条慢悠悠的说着,话音没落,远处山路上,就奔来一架风尘仆仆的小马车。 那马车跑的很快,而司青儿为了让马儿松缓过夜,已经让甜枣将车马分离安置。 此时除非是抛下车马到往林子里钻,否则她们怕是不的不跟那马车打个照面了。 这种时候,慕九昱自然是想都不想,直接抱起司青儿便往林子里钻。 而混沌和甜枣,则是留在原地飞快的收拾东西。 “若是被人停车问询,就说只有咱们俩在这歇脚。……你还能用剑吗?” 混沌说着就从袖子里甩出一把短剑给甜枣,见那丫头小脸儿白净净的,抓一把黑灰便往她脸上抹: “不懂应对就装哑巴,记住了吗?” “噢。” 甜枣仰着脸,任凭混沌的大手乱抹。 应声之后见混沌瞪她,这才后知后觉的闭嘴,点头。 “孤男寡女的,你又长这么好看,一会儿就说你是我媳妇。” 甜枣在混沌面前,没比在慕九昱面前有多少底气,别说是让她装媳妇,就是装孙女,她也只能再次点头。 很快,那马车便跑到了跟前。 赶车的人带着个大草帽,看不清眉目,只是看身形很魁梧。 混沌拉着甜枣背对山路席地而坐,一手拎着个插着山鸡的大树杈,另一手略带胁迫的搭在甜枣肩上。 “总跟着主子享福,以前师傅教的本事都忘了?该吃吃,别回头!” 混沌小声在甜枣耳边警告,眼角余光却瞥着那马车,时刻警惕。 他在观察马车,车里的人也在观察他们。 就在马车已经从他们身后跑出去三五米时,甜枣悄悄回头瞄了一眼,结果就听那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甜枣!那是甜枣!阿恒快停车,停车!” 甜枣:……完了,又惹祸了。 而在边上坐着的混沌,则气得呼吸声里都透着怨愤。 蜜桃跌撞着下车,甩开陈恒便到了甜枣身边。 “甜枣,你,你不是跟着主子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蜜桃又后知后觉的看向混沌,随后上下左右的看着篝火边的痕迹。 倒霉到这地步,混沌恨得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于是,他索性将甜枣往他怀里一勾,冷冷的道:“不用看了,这里只有我们俩!主子把她这个小废物赏我做媳妇了。” “什么?赏,赏你做,媳,妇?” 蜜桃震惊得眼珠子都圆了,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想将甜枣从混沌怀里抠出来: “甜枣才多大!而且,而且甜枣他哥,她哥哥跟你是过命的矫情,你怎么好意思祸害她!” 蜜桃的手还不是很好使,所以几次想拽甜枣,都没成功。 等陈恒一步三挪的到了混沌边上,她急吼吼的便催陈恒,要他赶紧将甜枣从混沌的魔爪里救出来。 “不,你别误会,这事儿我是愿意的。王妃那么疼我,若是我不愿意,她怎么舍得勉强我呢?” 甜枣终于说了一句让混沌还算满意的话。 只是,她这话说得有点晚。 一旁慢悠悠过来的陈恒,早就看见了慕九昱和司青儿的身影了。 陈恒不敢惹慕九昱不悦,伸手就想搀蜜桃回车上:“行了,这是九叔九婶儿定的事,难道你还敢忤逆他们不成?走吧。还要去前面小镇上投宿呢!” “我不走。我和甜枣的哥哥姐姐都是过命交情,王爷王妃是好心想让奴才们都有好结局,可我却不能眼看着甜枣往火堆里跳!再说了,就算主子把人赏了,难道还不许我照顾了?” 蜜桃说完抱着甜枣的胳膊再不肯放,浑然一副甜枣不跟她走,她便不肯罢休的执拗架势。 甜枣急得快把舌头咬断了。 再纠缠下去,她怕树上那位爷要生气,可若真的跟蜜桃走,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蜜桃,你看不上混沌大哥,那是你有恒公子了。我不一样,我好几年前就喜欢混沌大哥了。在我心里,混沌大哥就是话本里的风流大英雄,他模样好,功夫好,人品更是没的说……” 第409章 主子把甜枣赏我做媳妇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混沌在篝火后面等死。 慕九昱却已不愿再有任何事,来激发他小仙女的尬演神经了。 此时就算他听了这话,就很想掐死混沌。 但他还是表情不动的,温声回答: “是是是,不光有江湖大虾的味儿,还有蜜汁肉干的味儿呢!” 有肉堵嘴,司青儿和甜枣就都消停了一会儿。 而混沌没等到慕九昱掐死自己,便很识相的拎着半只野鸡,躲去一边看星星去了。 对于混沌的来去,司青儿从不上心,此时她手里捧着火候最好的一块肉,吃得仔细又认真。 ……举国上下都在守丧禁食。 许多想靠素食翻身的商家,更是短短几天就为了个小镇素鸡打破头。 而她们这些始作俑者,却坐在树上看着晚霞,女的大口吃肉,男的大口喝酒。 “……弄清楚那小混蛋的事儿了吗?” 慕九昱问。 看晚霞实在是太无聊,而且一看到那玩意,就想到司青儿给混沌起的酸唧唧新名字,慕九昱的腔子就一阵阵的炸着疼。 落霞先生? 早晚戳瞎了他去! 混沌也是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好不容易慕九昱有别的话说,他自然是赶紧回话。 丰安镇上的素鸡,面世三天就爆炸般风靡开来。 一开始,陈恒和思贤他们还为此兴高采烈。 后来从京里出来寻找恒公子的人,兰萧山庄出来搜寻自家嫡长孙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小饭馆门前,他们就没功夫高兴了。 那些人并不是特意去找陈恒的,毕竟这小子改头换面的本事很好,而且怎么都不像是个能开饭馆的人。 可那些人仗着身份欺压豪夺,一定要陈恒将素鸡的方子交出来,这就让陈恒很咽不下去。 所以,陈恒假作了个卖方子的局,连夜送走了思贤几个,就带着蜜桃脚底抹油跑了。 等那些得了方子的家伙反应过来时,那小饭馆里早已人去饭馆空。 “陈恒看起来五大三粗没什么心眼,认真做事时竟然还挺有脑子的。就冲他还知道先安置了思贤他们再逃,咱们以后再遇上他,就不喊他臭二蛋……” 司青儿撕着肉条慢悠悠的说着,话音没落,远处山路上,就奔来一架风尘仆仆的小马车。 那马车跑的很快,而司青儿为了让马儿松缓过夜,已经让甜枣将车马分离安置。 此时除非是抛下车马到往林子里钻,否则她们怕是不的不跟那马车打个照面了。 这种时候,慕九昱自然是想都不想,直接抱起司青儿便往林子里钻。 而混沌和甜枣,则是留在原地飞快的收拾东西。 “若是被人停车问询,就说只有咱们俩在这歇脚。……你还能用剑吗?” 混沌说着就从袖子里甩出一把短剑给甜枣,见那丫头小脸儿白净净的,抓一把黑灰便往她脸上抹: “不懂应对就装哑巴,记住了吗?” “噢。” 甜枣仰着脸,任凭混沌的大手乱抹。 应声之后见混沌瞪她,这才后知后觉的闭嘴,点头。 “孤男寡女的,你又长这么好看,一会儿就说你是我媳妇。” 甜枣在混沌面前,没比在慕九昱面前有多少底气,别说是让她装媳妇,就是装孙女,她也只能再次点头。 很快,那马车便跑到了跟前。 赶车的人带着个大草帽,看不清眉目,只是看身形很魁梧。 混沌拉着甜枣背对山路席地而坐,一手拎着个插着山鸡的大树杈,另一手略带胁迫的搭在甜枣肩上。 “总跟着主子享福,以前师傅教的本事都忘了?该吃吃,别回头!” 混沌小声在甜枣耳边警告,眼角余光却瞥着那马车,时刻警惕。 他在观察马车,车里的人也在观察他们。 就在马车已经从他们身后跑出去三五米时,甜枣悄悄回头瞄了一眼,结果就听那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甜枣!那是甜枣!阿恒快停车,停车!” 甜枣:……完了,又惹祸了。 而在边上坐着的混沌,则气得呼吸声里都透着怨愤。 蜜桃跌撞着下车,甩开陈恒便到了甜枣身边。 “甜枣,你,你不是跟着主子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蜜桃又后知后觉的看向混沌,随后上下左右的看着篝火边的痕迹。 倒霉到这地步,混沌恨得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于是,他索性将甜枣往他怀里一勾,冷冷的道:“不用看了,这里只有我们俩!主子把她这个小废物赏我做媳妇了。” “什么?赏,赏你做,媳,妇?” 蜜桃震惊得眼珠子都圆了,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想将甜枣从混沌怀里抠出来: “甜枣才多大!而且,而且甜枣他哥,她哥哥跟你是过命的矫情,你怎么好意思祸害她!” 蜜桃的手还不是很好使,所以几次想拽甜枣,都没成功。 等陈恒一步三挪的到了混沌边上,她急吼吼的便催陈恒,要他赶紧将甜枣从混沌的魔爪里救出来。 “不,你别误会,这事儿我是愿意的。王妃那么疼我,若是我不愿意,她怎么舍得勉强我呢?” 甜枣终于说了一句让混沌还算满意的话。 只是,她这话说得有点晚。 一旁慢悠悠过来的陈恒,早就看见了慕九昱和司青儿的身影了。 陈恒不敢惹慕九昱不悦,伸手就想搀蜜桃回车上:“行了,这是九叔九婶儿定的事,难道你还敢忤逆他们不成?走吧。还要去前面小镇上投宿呢!” “我不走。我和甜枣的哥哥姐姐都是过命交情,王爷王妃是好心想让奴才们都有好结局,可我却不能眼看着甜枣往火堆里跳!再说了,就算主子把人赏了,难道还不许我照顾了?” 蜜桃说完抱着甜枣的胳膊再不肯放,浑然一副甜枣不跟她走,她便不肯罢休的执拗架势。 甜枣急得快把舌头咬断了。 再纠缠下去,她怕树上那位爷要生气,可若真的跟蜜桃走,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蜜桃,你看不上混沌大哥,那是你有恒公子了。我不一样,我好几年前就喜欢混沌大哥了。在我心里,混沌大哥就是话本里的风流大英雄,他模样好,功夫好,人品更是没的说……” 第411章 八卦欠登上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小丫头自以为藏得隐蔽的小动作,全被司青儿看在眼里,等了一会儿没得着回应,司青儿慢悠悠的又道: “要是你喜欢的不是他,那也没关系的,将来我再问问蜜枣,看她愿不愿意嫁混沌。” 噌。 甜枣顶着半个裙摆抬起头,急吼吼的道:“蜜枣怎么行?蜜枣要是嫁给他,那我怎么办?” 那通红的小脸,也不知是之前羞的没褪色,还是此时急得上了头。 司青儿是憋笑憋的快尿了,此时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然后她就很鸡贼的凑到甜枣脸上问:“那你真的喜欢他啊?喜欢多久了?你从哪捡着他玉佩的?带了吗?快给我看看呗?” 八卦欠登上线。 几句话,就把小甜枣给闹哭了。 小丫头憋着一口气又把脑袋塞回了两膝之间,哽咽着狠狠的咬着嘴。 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她却也不知道这是在哭什么。 等司青儿在边上叭叭叭的,从她和混沌何时相视,问到她对混沌的暗恋之始,她猛地又钻出头,挂着一脸泪珠子憋屈道: “王妃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欺负人!奴婢才没喜欢谁呢,奴婢不喜欢混沌也不喜欢皕伍穷奇,奴婢就喜欢王妃!奴婢不嫁人,奴婢明儿就梳头,给王妃做一辈子奴婢!” 哭咧咧的小丫头,说着竟真的来了劲,翻着衣袖荷包找梳子,说是现在就自梳。 “真哒?你真的不嫁了?真要自梳?” 司青儿捧着肚子都快笑抽筋了。 眼见那丫头真的找了梳子出来,便强装认真的按住她说:“女子自梳可不是小事,等咱们到客栈的,到时候我和蜜桃一起给你做鉴证啊。” “……” 甜枣掐着梳子嘴角直抽抽,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衣襟,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两人就这么一个抱着肚子,一个掐着梳子,僵持到慕九昱在外面招呼她们下车。 陌生的小镇,看起来比丰安镇繁华不少。 司青儿顺着慕九昱的搀扶下了车,原地往前后都看了看,没看见混沌,也没见着陈恒的马车。 “两间上房,要挨着的!” 慕九昱甩手把缰绳丢给小二,说完也不管甜枣还在车上犹豫,直接就带着司青儿往客栈里走。 “咱家落霞先生呢?桃桃两口子呢?”司青儿问。 “人多了太闹腾!若非你舍不下小废物,今晚能再省一间上房!” 小两口携手说着,便跟着另一个小二往楼上走。 后头甜枣抱着个包袱追上来,脚步随着他们,两眼却四下乱转,像是在找什么人,又像是生怕看见什么人。 司青儿见状,丢了句:“别看了,落霞先生没跟着!” 甜枣闻言差点一脚踏空,随后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推脱:“没,我没看。” 小甜枣跌撞着上楼,先伺候司青儿洗漱更衣,又换了桌上的茶水点心,然后就拎着包袱去跟客栈借锅灶。 出了房门刚要下楼,司青儿在她后面问:“你会吗?要不还是我去吧?省得好好的东西,再被你做坏了。” 甜枣闻言,慢吞吞的回头。 她以前是卫子,后来是婢女,现在是慕九昱嘴里的小废物。 她很想争气一点证明自己不废,可剥蛇做蛇羹什么的,她真不太会。 看她的样子,司青儿便了然一笑: “现在这时辰,怕是厨司正忙呢。你先去把蛇收拾好,晚些厨房里清净了,我下去教你。” 甜枣听了这话,下意识就往司青儿身后看,略等片刻没等着慕九昱说什么,便乖巧点头,抱着包袱下楼去了。 此时的厨房,确实忙得热火朝天。 甜枣抱着大包袱在里头转了两圈,也没找到能让她收拾大蛇的地方,便借了菜刀和木盆,自己到后院找了个小旮旯蹲着。 放好木盆,摆好菜刀,再打开包袱,将那两条大蛇拎出来捋直。 随后选了一下,才左手掐着个蛇头,右手举着菜刀……上下比划又比划,无从下手。 “我来吧。” 猛地,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接着,甜枣举着一蛇一刀,就石雕似得僵住了。 等混沌耷拉着眼皮,将她手里东西抢了,并十分利索的剥皮取肉,她悄悄的挠着衣袖,就红了脸。 “你捡的玉佩,什么样的?” 混沌问。 甜枣没想到这人会忽然说话,想回话又不好意思开口,前后两口气在嗓子眼穿插,嘴里不知该往哪边走的口水,就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的剧烈咳嗽,让她原本羞红了的小脸儿,就有点发紫。 混沌也没想到,随口问个话会把人问成这样。 撂下手里的东西,想来给她敲敲后背,无奈手上太脏。 “那个,咳咳咳,我没事,咳咳……那个玉佩,那个,我,我还你吧。” 甜枣一手拍着脖腔,一手在衣襟里乱掏,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躲着不用混沌帮忙。 好不容易从衣襟里抓住那半截玉佩,拽一下没拽出来,这才恍然大悟似得,苦着脸换另一只手,从衣领伸手进去往外拽。 足足三尺多长的红线绳,拽了好一会儿才拽到了头,费劲的从脑袋上套出来时,混沌都尴尬的想替她找个地缝钻。 等她终于理好红绳,再咬牙闭眼的低着头,将那玉佩举起, 混沌皱眉伸手过去,指尖快要碰到玉佩,又缩了回来。 ……再伸过去,凭空犹豫了一会儿,又放弃了。 “我手上太脏,你帮我收着吧!” 混沌说着,就转身回去继续收拾木盆里的蛇。 甜枣:……帮你收着?帮多久啊? 她看着手上的玉佩,犹豫,思索。 后来咬着舌尖把心一横,扯着红绳就把玉佩套到了混沌脖子上。 “没事,这样就不会碰到手了。” ……混沌,就顿住了。 然后脑袋一寸一寸的低下去,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被鲜艳红线吊着的玉佩。 顺着他的注视,甜枣慢半拍明白过来。 然后她就很贴心的俯下身去: “这,这是不太看。那我帮你把它塞衣服里吧。” 凉飕飕的小手抓着红线,说着便往混沌衣领里塞。 红线太长,玉佩还总晃荡,而且混沌的衣领还挺紧, 咔嚓。 随着她细弱的小胳膊,顺利从衣领怼进衣怀,混沌那可怜的衣领,就炸了。 第412章 铁憨憨一点都不开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吓得人都颤了,慌忙抽出手来给混沌整理衣领。 谁知就这么一进一出的,好容易怼进衣襟里的玉佩,竟又蹦了出来。 “唉。” 混沌铁青着一张脸,先在裤腿上擦擦手,擦完摘了脖子上的红线就套到了甜枣脑袋上: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好好给我收着!” 他说完也不管地上的蛇了,三步并做二步的,就走出了甜枣的视线。 ……客栈楼上。 无意间看完这一幕的司青儿,笑得都要把慕九昱的袖子扯掉了。 “枣枣真是太嫩了。铁憨憨似得一点都不开窍。你说这要是我,我直接拿着玉佩就问去,嘿,你娘留给你的遗物,我怎么能保管呢?我算你什么人啊?……对吧?” 她站在窗口,小嘴叭叭叭的说得那叫一个来劲。 一旁眼看着袖子要裂开的慕九昱,暗暗的回想着,当初他和司青儿怎么好到一块儿的? 随后,他没好气的抽出自己的衣袖: “说别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吧!” 司青儿:……我咋么了?我都多乖了! 夜深人静时,司青儿带着动不动脸红的小甜枣,钻到客栈厨房里忙了起来了。 秘制蛇羹,椒盐蛇段,水晶肘子,清炒玉兰……因着慕九昱塞了客栈足够的钱,所以司青儿想要的食材配料应有尽有。 只是,谁也没想到司青儿的手艺会那么彪悍。 前三个大荤刚出锅,厨房的香气就弥散整个客栈,闹得楼上楼下天妒人怨。 客栈掌柜又怕又馋的挡在厨房门口,生怕有人钻进来闹事。 好在司青儿也知道他们这样大吃大喝,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等甜枣抱着装了荤食的大食盒送去二楼,她赶紧手脚麻利又做了油焖笋,红烧萝卜,糖醋荷包蛋,麻辣豆腐…… 后面做的所有菜,她都没让甜枣往食盒里装,还特意吩咐甜枣上楼时不要走的太快。 “夫人是没看见外头那些乌眼鸡、大馋猫的眼神儿啊!那要不是奴婢跑的快,他们哈喇子都要掉咱们菜上了!” 摆饭布菜时,甜枣摇头晃脑的吹嘘着,等司青儿用一个大盘子,单独装出好些荤食说是给她的,这丫头一个没忍住,嘴角就漏了水了。 “夫君快来,先啃一块椒盐的。快张嘴啊,喂你呢!” 司青儿心情极好的主动投喂,慕九昱自然不会拒绝。 就着司青儿的手吃了蛇段,他便回报一口蛇羹,用小汤匙喂到司青儿嘴边。 “夫君真好。烫不烫吖,夫君帮我吹吹好不好?” d心情好,撒娇功夫就也特别好? 慕九昱的眸子闪了闪,随后轻轻吹了吹汤匙。 小夫妻俩落座之后便旁若无人的彼此投喂,弄得气氛红红火火,黏黏糊糊。 北窗下独坐一桌的甜枣,丝毫都没受小夫妻的影响。 此时此刻,她面前满满当当摆了四个盘子两个碗。 除了蛇段、蛇羹、水晶肘子,还有满满三盘子素菜,现在都是她一个人的晚餐! 这么多好吃的,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这谁吃的完啊? 可她觉得,豁出去今晚不睡觉,她一定能吃完! 甜枣埋头狂吃不受影响,司青儿原本很好的心情,渐渐就不那么美丽了。 嗲声嗲气又喂了慕九昱一口麻辣豆腐,她撂下汤匙轻声道: “咱们在这吃的是开心,就是可怜了混沌。每次咱们到客栈投宿,他就只能躲在外头和风吃土的当猫头鹰。这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他吃没吃上一口热乎饭。” 她这边慢悠悠的说着。 那边北窗下,大快朵颐的小甜枣,咯噔一下就噎住了。 噎住了她也不敢动,就在原地翻着眼珠子硬往下咽。 “甜枣,你那些菜吃的完吗?要是吃不完就留一些,晚些若是混沌……哎呀我的枣!你这是怎么搞的,呀呀呀,夫君快拿茶水来!” 已经噎得翻白眼的小甜枣,被司青儿搂着灌半盏茶,又被慕九昱怼了后心窝一巴掌,这才终于缓过来。 “傻丫头!噎着了都不知道出个声儿的吗?好好的在这捂着脖子翻白眼,真是吓死个人了你!” 司青儿忍俊不禁的揉着甜枣的脑袋,确定她没事了,便拉着脸色难看的慕九昱,回自己餐桌继续黏糊。 原本是黏糊给甜枣添堵的,现在是看出慕九昱情绪不好,她就是想收起嗲功好好吃饭,也不得不继续捏着汤匙演苏妲己。 影后小姐的嗲功,天下第一。 没费几句话,就弄得慕九昱又沉迷女色,懒理甜枣的存在。 两人亲亲热热,红红火火,甜枣不敢看也不敢听,努力做一只乖巧吃货。 只是,单单推到边上那盘子里的蛇段、蛇羹、水晶肘子,她都没再碰。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经不起老油条的试探。 等她收拾碗筷时,悄悄将没吃完的东西都带去隔壁那边,司青儿抠着慕九昱的衣袖,叹声道: “唉,天妒红颜啊,可怜了我小白菜吖!” 慕九昱眼看着那条没被扯断的衣袖,硬生生被抠了两个洞,再一想到跟混沌要烂在个小废物手里,他都快烦死了。 小夫妻俩各有所思的拥眠。 隔壁客房里,甜枣抱着食盒做了一宿,天快亮时才忍不住打盹儿,结果就听楼下闹哄哄的乱了起来。 原地听了一会儿,甜枣就捶着发麻的双腿,悄悄将虚掩着的房门插好,然后转头回来,望着桌上的食盒皱眉。 客栈楼下,是几个官差正吆三喝四的跟掌柜要钱。 他们坚称有百姓起早去官府举报,说是客栈趁夜贩卖荤食。 而掌柜也是个滚刀肉,不论官差怎么闹,他都坚持说客栈之中只有素菜。 就这样,官差和掌柜各执一词,彼此不让,并各自赌咒发誓的要在客栈里逐门搜查。 甜枣在发愁,她食盒里还有司青儿亲手做的好菜没吃完。 “小废物!盯着看能有什么用!还不拿过来!” 骤然从窗外传来的,是慕九昱很不耐烦的清冷声音。 甜枣很乖巧的赶紧将食盒抱过去,转回身时,默默的就红了眼圈。 ……她也不想做个小废物,可她身上的伤实在太重。 若不是慕九昱不惜医药的让她调养,她现在怕是连食盒都抱不动。 第413章 说她是小废物,你还不愿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是当街替司青儿挡刀剑,才受了重伤。 而她之所以有命做现在的小废物,一是慕九昱爱惜羽翼,舍得为受伤奴才们费医药,二是府医和司青儿,乃至陈恒的医术,都很抗打。 记得她刚到丰安镇时,陈恒看一眼她之前吃的药方,便暗自嘀咕说:“就你这一天的药,够我们买半年卤煮了……” 那时她满心想着,将来一定要当牛做马的报答两位主子。 可此时,看着慕九昱很不耐烦的亲自抱着食盒翻墙处理,甜枣恨不能上天去找太上老君要个仙丹,或者追上主子爷的脚步,到他面前狠狠磕上八百个响头。 各种情绪充斥心田,酸楚了甜枣的眸子。 当耳边听见有官差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她赶紧收拾心情,快步出去挡到了司青儿门外: “抱歉抱歉,我们夫人怀着身孕受不得惊吓,差爷有事要问就先问奴婢吧。” 她脚步冲得飞快,从手腕上摘镯子再塞到官差手里的动作,也是不着痕迹且行云流水。 为首的官差见她小小年纪很会说话,便垂眼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方头刻祥云的银镯子,是甜枣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物件。 可这东西在那官差眼里,显然算不上贵重。 “你家夫人有孕又不是咱们的种,惊不惊吓的与咱何干?开门!” “等等,等一下,好歹容我们夫人穿戴齐整了……” 甜枣张开双臂挡在门口,眼见那镯子成了打狗的包子,只盼着房里两位主子能快些更衣换装。 她是咬着牙不肯让步,然她这细弱的胳膊腿,在人家官差眼里,简直连个半生熟的面条都不如。 “少在这里耽误爷办事,起开!” 为首的官差,看都不看的甩手便将甜枣扯到身后。 甜枣没了功夫,哪里经得住那官差的拉扯,眼看摇晃着要栽倒,好在人群里另一官差伸手拉一把:“当心别摔着。” 那人拉着甜枣的衣领,没等甜枣站稳,便将手收了回去。 甜枣轻声道了一声谢,她大叫着便又要阻拦,可就这么一跌一站的工夫,那为首的官差已经踹开了司青儿的房门。 甜枣急得凑上去便要将官差往后推,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推得动五大三粗的男人。 “大胆!” 一声断喝从房内传出。 紧接着,顶着一脸爆炸胡子的慕九昱,便横步过来挡了官差: “光天化日的强闯房门,大昭朝没王法了吗!” 随着呵斥,他挥着手里的痒痒挠,便将挤在门边的小甜枣给扒拉到身后。 素来不喜女子近身的皇叔父大人,愿意用个痒痒挠搭救婢女,这要是给京城那些贵女们知道了,怕是街头巷尾卖痒痒挠的就都要狠赚一笔了。 甜枣满怀感激的进了门,知道慕九昱这边她是帮不上什么的,便转身要去司青儿身边。 结果就是这么一转身,门外官差正往衣袖里踹的一截艳红,硬生生闯入眼帘。 下意识的,她伸手一摸衣领里…… “怎么了?” 司青儿看出她神色不对,再顺着她如刀似剑般的眼神望到那官差的手上,顿时明白过来。 “你的玉佩怎么……” “没事。没事,差爷是来逐门查荤腥的,既然夫人已经穿戴好了,那就让差爷进来看看吧。” 甜枣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给司青儿添麻烦,于是强忍着情绪,要将司青儿往边上搀。 她在房里劝司青儿,客栈掌柜和小二也挤进人群来劝慕九昱,还有其他跟着看热闹的住客,也都附和着,劝慕九昱要顾念有孕妻子,千万别意气用事。 “罢了!老子不与你们计较。……要查就快着点,别耽误老子吃饭!” 慕九昱粗声大气的让了路,等那几个官差进门,他眼角余光往后扫了一眼,便冷着脸站到司青儿身前当肉盾。 官差在房里搜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便骂骂咧咧的去了甜枣房间。 甜枣咬着嘴跟在后头,不敢太靠前,也不停步。 等那些官差从她房里出来又往下一客房找去,甜枣缩着脖子就钻进了围观的人群。 “枣枣,别看热闹了,回来吃饭。” 司青儿不敢钻人群拉甜枣,便回头朝慕九昱投去乞求的目光。 “哼!老子就说她是小废物,你还不愿意!” 慕九昱没好气的往外扫了一眼,随后皱眉冷脸的就要出去。 而就在这时…… “差老爷,这是我亡母留下的遗物,早些年不慎摔掉了一半,并不值钱,求您还我吧?” 快到三楼的楼梯拐角上,甜枣毫无预兆的就拽着那官差的袖子跪了下去。 瘦弱矮小的身子,瑟缩着像是一朵狂风中的兰草,仿佛那官差只要随便一挥手,她就会被摔断脖子。 众目睽睽之下,那官差大约也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弱矮小的女孩子,竟然还敢当众哭求。 眼看很多人都往他这边看来,恼羞成怒间他甩着胳膊便吼: “哪里来的小无赖,竟然敢跟老子耍心机!老子办公务的,何曾拿你什么东西!” 甜枣随着他甩动的胳膊摇摇欲坠,泪汪汪的继续哭求:“奴婢知道不是差老爷故意拿的。差老爷方才拉奴婢起来时,玉佩的红绳挂差老爷衣袖上了,劳您抬抬手……” 甜枣可怜巴巴的仰着头,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怯弱乞求。 嘴里怯生生的说着,两只细瘦的小手,却配合着很快就将官差袖子里的红绳给拽了出来。 一边拽,她一边楚楚可怜的卖惨:奴婢刚会走就没了爹娘,只有个破旧玉佩陪着奴婢,早些年这玉佩不慎摔成两半,奴婢差点就活不下去,如今要是再丢了这仅剩的半点念想,那奴婢可就真的不能活了…… 而且她拽着,哭诉着,一句责怪官差的话都没说。 反而还一口一个差老爷的,感念那人方才很怜悯她为奴不易,亲手拉她起身的恩情…… 甜枣跪着的地方,是从二楼往三楼去的楼梯拐角。 而这看起来不显眼的小拐角,却是整个客栈所有住户都能看到一个地方。 第414章 甜枣,熊死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官差贪婪,但也要脸要名声。 毕竟这暗地搜刮财帛是一回事,当众敛财欺民,便是另一回事了。 此时,眼看甜枣掐着那半截玉佩,哭着叩头感恩。 官差也说不出别的话,拉着脸便继续往楼上搜查。 客栈二楼,司青儿站在门口迎接得胜归来的小甜枣,嘴里十分得意的道: “我枣枣机灵着呢,看谁敢再说我枣枣是小废物!” 方才她紧张的脚指甲都要抠破鞋袜了,现在却觍着脸吹捧小废物? ……慕九昱坐着喝茶,哼都懒得哼一声。 简单一顿早饭后,客栈掌柜也送走了官差。 等慕九昱拉着马车,要从后院拐出来时,客栈掌柜便凑到他边上点头哈腰: “爷,您家那小奴才卖不卖?就她那样细胳膊细腿的奴才,您留着也派不上什么用,倒是我们这厨房里,还缺个帮厨……咱们价钱都好商量!” ……马车上,刚给司青儿脱了鞋的甜枣,忽然就忘了喘气了。 她秉着呼吸侧耳听着,一颗心窟咚窟咚的砸着腔子。 好不容易等到慕九昱开口,她又掐着手里的鞋往耳朵上捂。 “掌柜好心收人,我是求之不得的。可惜啊,那小废物是我女人心尖尖上的大宝贝。今儿要是把她卖给你,估计我后半辈子都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慕九昱的话,三分认真七分戏谑。 不等他话音落下,司青儿便噗嗤一声喷了笑: “我的心尖宝贝儿,你是要用我的鞋当簪花戴吗?臭不臭啊,快放下。” 甜枣瘪瘪嘴:……就不臭,就香,就比啥都香。 嘿嘿嘿。 马车没再停留,晃悠着便走到了街上。 因着早起出了那么一档子破事,所以他们直奔出镇的官道,没打算多逛。 不过,当马车路过一间药铺时,司青儿戳戳慕九昱: “夫君,这越往南走蚊虫越多,我想买些药草,做香包。” 慕九昱闻言没多想,便将马车停在药铺门口。 升级心尖大宝贝的甜枣,去的很快,回来的更快。 等她小跑着上了车后,车里两人便睡着了似得,没再说话。 寻常这时候,不是甜枣讲笑话,就是司青儿一会儿贾宝玉,一会儿鲁智深的乱讲闲书。 难得两个女人都不吭声,慕九昱也得了耳根清净。 接下来几天,主仆三人默默赶路,所到之处畅通无阻,再没遇上什么碍眼的破事。 甜枣渐渐适应了没有云嬷嬷做主心骨的日子。 倒是把司青儿伺候的,比云嬷嬷在时还要舒坦惬意。 除了在伺候的事上更用心,甜枣还换着法儿的,去讨好她能接触到的靠谱妇人。 只言片语也好,高谈阔论也行,反正只要是与怀孕生孩子有关的事,就没有她不打听的。 见她大约是铁了心要在司青儿身边做老嬷嬷,慕九昱心里是很替混沌松一口气。 但混沌总有意无意躲着不敢见甜枣,他就有打心眼里鄙夷。 “瞧他那二两重的胆子!怕小废物赖上就直说,总这么躲躲闪闪的算什么?” 司青儿对他这话不感兴趣,因为她现在一点都不关心甜枣的姻缘。 她只关心…… 这一晚,马车停在个名叫烂材沟的山坳里。 因着上次在路边宿营时,撞上了癞皮狗一样的陈恒和蜜桃。 所以他们现在选露营地,都是拐进山林里走一段,然后再卸车。 篝火燃起时,慕九昱从混沌手里接了新打的河鱼,然后就招呼甜枣道: “带你主子去树林里走走,省得闻了半生不熟的烟火气,又要说头疼。” 甜枣得了话,赶紧照吩咐办事。 然后主仆俩就嘻嘻哈哈的到林子里玩去了。 篝火旁,慕九昱扭头看了一会,然后有意无意的问了句:“小废物好像是长高了哈?!” 噗。 混沌手上木柴掉地上了。 慕九昱翻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子出息!” 他们主仆俩守着篝火烤鱼烤野鸡,那边树林深处,司青儿手里已经捧了好多花草。 霞光似火,碧空如画,司青儿倚着大树哼小曲儿,一边编花篮玩,一边看着甜枣像个小猴子似得爬树掏鸟窝。 “你小心点,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树上,甜枣掐着几个鸟蛋得意洋洋,得了战利品也不急着下来,索性找了稳当的树干坐着东张西望。 “王妃快,快跟我回去!”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猴子似得下了树。 然而还不等她跑到司青儿身边,不远处的树丛里,就钻出个黑乎乎的脑袋。 “熊。那是熊。王爷!混沌!快来人!王妃快,快跑!” 眼看那黑熊钻出树丛,甜枣慌着手脚便要拉司青儿快跑,可司青儿大着个肚子,哪里跑得起来。 “不怕,你不是有刀嘛,别怕别怕,它敢过来你就宰了它,正好咱们吃一顿饱的,还能得个皮子垫车……” 司青儿捧着肚子回头张望,见那黑熊也瞪着眼睛看她,竟还摇头晃脑的吐舌头做鬼脸。 熊已近在咫尺,……甜枣都要急死了。 “我的祖宗娘娘,快,快走吧……啊!” 黑熊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扑了过来。 甜枣吓得跳脚大叫,左手臂横在司青儿身前,右手已经下意识攥拳出击。 嘭! …… ……疾行而来的混沌,一头撞到了慕九昱的身上。 等他绕开忽然停步的慕九昱。 便见司青儿捧着肚子站在原地。 而护在司青儿身前瘦巴巴的甜枣,叉着双腿,左臂横直,右拳高举,整个人跟石化了似的,纹丝不动。 “青儿,青儿没事吧?” 反应过来的慕九昱,跳过去将自己女人抱起来就走。 等他已经走出去十几步,混沌后知后觉的跑上去,一手拍着鹅蛋大的小拳拳头,一手摁下横着的臂膀: “傻了吗?小废物?!” 缓缓的,甜枣紧闭着的眼睛睁开。 然后木讷的看向四周。 “……小废……甜枣枣?你这是怎么了?” “熊呢?” 甜枣问。 混沌低头看看脚边,然后茫然回答:“死了。你一拳下去它就……” “混沌大哥!呜呜呜…你怎么跑那么慢,你都不知道那熊多吓人,它那么高那么壮嘴里的牙那么大……呜呜呜,我差点就护不住王妃了啊……” 第415章 极度匮乏工作经验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熊死了。 一拳毙命,死的透透的。 可那拳头的主人,此时却站在混沌面前,像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篝火旁,司青儿被横抱着放在马车上。 递上装水的竹筒之后,慕九昱便用一种看叛徒的眼神,将司青儿给盯得不敢抬头。 “说吧!你做了什么?” 司青儿:“我给你编了个花篮,刚刚熊扑过来的时候,吓掉了。你别生气,一会儿甜枣哭完了,我让她捡回来……” “谁问你这个了!” 司青儿咽了咽,接着又道:“我没招惹那个熊,我就是肚子大走的慢……” 这女人是铁了心的装糊涂。 慕九昱也懒得再跟她兜圈子,俯身过去,脑门贴着脑门的问:“甜枣,怎么回事!” “啊。你说甜枣啊。” 司青儿想往后躲,又怕躲了反而更不好,索性仰头将鼻子贴到慕九昱鼻尖,然后眨着她黑溜溜的大眼睛说: “说起来我也好奇怪,你说这小废物怎么忽然就那么厉害?我都没看清她怎么做到的,然后那熊就倒了。差点就砸了我的脚。” 慕九昱:……要不是怕吓着肚子里的崽啊! 知道逼问下去也没用,慕九昱便冷着脸站起身: “你不肯说,就是还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所以,医治之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就算是你的心尖宝贝,也别想再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夫君越说我越糊涂,什么约定,什么医治,你为什么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难道明天是阴雨天?” 司青儿腆着个大脸凑到慕九昱身边,话音未落,不守妇道的小手手,便在皇叔父大人的腰背上肆意游走…… 你侬我侬的场面,把清秀山水弄得黏黏糊糊。 树林里已经哭够了的甜枣,扯袖子擦了脸,随后就低头看向惨死当场的大黑熊。 那熊刚来时,司青儿说要吃一顿饱肉,还要用那皮子垫马车,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熊实在太大了,而且看起来还脏兮兮的,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虱子跳蚤。 她是在叔王府跨院里长大的卫子,司青儿入王府,才被调配出来。 ……极度匮乏的工作经验,让她又一次陷入迷茫。 这玩意,混沌肯定很会搞。 可她舌头都快嚼成渣了,也没想好怎么求助。 “抬河边去吧。这是你第一次猎杀猛兽,待会选一颗尖牙留着玩。” 混沌这话一出口,甜枣的脸就红到了后脖根。 等混沌双手抓了黑熊的后掌,示意她去抬前面那两个大爪子时,她羞答答的过去,俯身,出手,咬牙使劲……努力了好几次,愣是拽不动? 而混沌耐心的等了又等,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便自己拽着黑熊的一只脚,将那大家伙拖着,走了。 火红霞光之下,高大威猛的男子,单手拖熊尸,走在风景清丽的山水间。 “落霞先生。好帅啊。” 甜枣悄悄的咬着嘴,悄悄仿着她王妃那样,步态婀娜的,跟在后面。 刚走两步,没太掌握好婀娜的尺度,一时左脚踩了右脚的脚尖,裙摆绊着草丛…… 诶呀! 满地兰草间,满面红霞的小甜枣就摔了个大马趴。 “唉!” 混沌苦笑摇头,丢下手里的熊,过来单手拎起那丫头的腰带,然后将她横着放到了黑熊身上。 “坐稳了。” 似乎是有些嫌弃,但语气里透着从没有过的温和。 甜枣羞得攥拳,要不是现在腿脚都莫名发软,她真想照着打熊那样,给自己脑袋也来一拳。 “是不是手脚都没力气了?去那边石头上坐着,按你师傅教的调息口诀试试。” “你怎么知道?” 甜枣脱口而出的问,随后想到:人家混沌是谁啊?人家是王爷身边的老鸟! “我这就去。我很快就好。” 小菜鸟说着就耷拉个脑袋,很乖巧的去石头上坐着调息运气去了。 看她一会憨傻,一会儿伶俐,时而小废物,时而大力怪,混沌都不太确定,眼前这个瘦巴巴的小丫头,真的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吗? 清凌凌的河水间,混沌很快就剥了皮子浸到深水里,随后就准备割取些好肉,先送到篝火那边去烘着。 结果,他手里的匕首还没落下,眼角余光里,就瞥见一旁石头上,莫名抽筋发颤的小甜枣。 不光是整个小身子抽搐发颤,那丫头身下的石头,竟然还在白冒烟?! “卧槽!” 混沌淌着水便往甜枣身边冲,眼看距离那丫头还有四五步,他身边的河水就烫得他不得不疾步后退。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快速从河水里跳出来的混沌,嘀咕着便跳到甜枣身边,湿漉漉的双脚刚落到石头上,便被烫得刺啦刺啦冒热气。 “赶紧停下来,甜枣快停下来,” 甜枣抖啊抖,很想睁眼回应一句:根本停不下来。 不光是停不下来,而且身体里那股子不知哪来力量,还一个劲儿在她身体里乱飙。 “你,你……” 混沌也看出甜枣已经挺不住了,左右看了一圈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最后咬牙一跺脚,拎起那丫头的衣领,就将人带到了上游深水里。 清凉的河水,接触到甜枣的身体,刺啦刺啦的抗拒。 等那丫头整个人都落进深水,许许多多的小泡泡,便争先恐后的翻涌起来。 ……司青儿和慕九昱到河边看热闹的时候,就看到无数肚皮朝上的河鱼,随水飘零。 而那一高一矮两个人,好像是在河水里演杂耍? 如果不是杂耍,怎么会一会儿甜枣冒出来,一会儿混沌冒出来,再过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冒出来,冒出来又拉扯着沉下去,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可怜了我的混沌。唉。” 慕九昱唉声叹气将手里花篮递给司青儿,叮嘱她站远些再远些,然后就脱了袍子,跳河里……割熊肉去了。 割完了肉,他就拉司青儿回去吃烤肉。 至于水里那俩不停冒泡的,慕九昱说不用惦记,也不许司青儿再围观。 “万一淹死了怎么办啊?” “放心!托您的洪福,小废物现在功力大增,只要渡过眼前的关口,日后怕是混沌都玩不过她……” 第416章 所谓功力输出的奇葩故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烤熊肉,司青儿没吃过。 钻河水里突破什么功力,司青儿更是听都没听过。 眼看红艳艳的篝火把棍子上的肉烤的哔咔冒油,她破天荒的没了食欲。 今天是她为甜枣针灸强身的第六天,这丫头就被功力顶成了高压锅,也不知道混沌到底能不能帮她顺利过关。 万一失败了,那她的小甜枣,可不会真变成个小废物吧? “别担心,小废物是情急之中催动了功力,不是你看的武侠话本里说的走火入魔。…混沌真熬不住,会求援的。” 慕九昱懒懒的添柴,说完就把一条河鱼拿到面前,慢条斯理的剥着挑刺。 两条河鱼从肥硕变成骸骨,甜枣和混沌还没回来。 司青儿实在坐不住了,就求着慕九昱要去看看。 好不容易得了允准,结果举着火把到河边一看…… 月色下,就见几十步之外的河滩上,走着个四脚怪? 司青儿哇呀一声,便躲到了慕九昱身后。 短暂整理心绪后,她大着胆子钻到咯吱窝里,再迷眼往那边细看。 那四脚怪走着的两只脚,是套在裙子里的小细腿,耷拉在两边荡悠的,是粗壮的大长腿。 再从腿脚往上看,四脚怪竟然有两条软趴趴的粗胳膊,从肩头顺下来往前晃。 再往上,……我了个去,竟然一大一小俩脑袋! “嚯!” 慕九昱这一嗓子,也不知是震惊还是戏谑,反正没有半分恐惧。 而且他嚯了一声后,上半身就开始抽抽。 差一点,司青儿就以为这货被四脚怪给诅咒了。 当这人抽抽够了笑出声,然后板着脸转过来问: 你究竟在甜枣身上做了什么?! 司青儿这才猛然惊觉,那边的四脚怪竟然是矮戳戳的甜枣,正背着混沌往这边走。 “说说怎么赔吧!我好好的混沌放出去,竟然让那小废物给霍霍成了软脚虾,这我也太吃亏了!” 司青儿:……怎么说的跟我甜枣采阳补阴了似的! 是你家混沌学艺不精吧! 这时候,甜枣已经背着混沌到了跟前。 火光照着那丫头苦哈哈的小脸儿,虽表情不好,但那红润的脸色,晶晶亮的眼眸,……不禁让司青儿悄悄的就咽了咽。 再看她肩头那软趴趴的混沌。 要是不知道甜枣不是那样的人,她还真有点怀疑采阴补阳的真实性了。 “王爷,王妃,混沌大哥,混沌大哥他……” 甜枣哽咽着说不下去,想让司青儿过来看看混沌,又怕冷着冰块脸的慕九昱会生气。 “先把他背回去放车上,让你家王妃娘娘给好好医治!” 好好,医治。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慕九昱嘴里硬挤出来的。 不过态度好不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给医治,甜枣就不敢再有别的话。 夜晚的山林,寂静中隐隐透着几分阴冷。 等司青儿顶着如刀似剑的注视,亲手为昏迷的混沌诊脉施针,慕九昱就没好气的问甜枣: “你怎么回事!” 甜枣噗通就跪了:“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她的迷茫和惶恐,绝不是装出来的。 却气得慕九昱搓着指尖暗暗运气,大有一番混沌好不了,就要踹死甜枣去赔命的冷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火上的胸肉都烤成了碳,车板上的混沌终于醒了。 “你个傻丫头,你才多大,才学了几天拙劣的内功,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第一次的,从来都把规矩看的比天大的混沌,竟然当着两个主子的面咆哮起来。 随着震天咆哮,他支撑着起身就去抓甜枣。 他说他要把甜枣给他的功力还回去,简直听得司青儿嘴丫子都裂到耳根上了。 这是什么魔幻武侠剧吗? 还有这样狗血剧情? 等慕九昱一个巴掌拍在车板,沉声呵斥混沌不得在王妃面前无礼,那一追一逃的两个人,这才停下追逐,并乖巧的并肩跪下。 “究竟怎么回事!小废物说不明白,你来说!” “是!” 混沌拱手点头,然后就铁着一张脸告诉慕九昱,他好不容易帮那小丫头渡过难关,谁知那丫头趁他疲惫虚弱,硬是将许多内力都传到了他体内。 “甜枣的内力实在太霸道,若不是方才王妃用针为奴才理气,此时奴才的丹田都要炸了。” 混沌已经在克制情绪,但那硬邦邦的语气,分明还在生气。 可他有他的脾气,甜枣也有甜枣的委屈。 她当时是真的以为混沌要死了,而且她真的真的不知道功力会跑…… 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一会儿就弄得慕九昱皱眉搓指头。 后来混沌说,甜枣的内功他真的控制不住,若是再不排解出去,他怕自己的筋脉都要受损。 “你做出来的好事,你看着办吧!反正我的混沌不能出事!” 慕九昱丢了这么一句给司青儿,便扭头去火堆边上继续生气。 跪着的两人见状,便都爬着去求司青儿。 司青儿:“……老天爷,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被逼无奈,她只能再次给这俩人诊脉。 然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那随着穿越一起来的神奇医术,竟然一个可行方法都没给出来。 最后,头发都要扯光了,她才艰难的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医术,武学,两个体系,她无能为力。 “那就只能照咱们知道的来!” 混沌咬牙跺脚,一把摁住边上的甜枣,就又要将那些功力输回去。 “不不不不行啊,我真的不行。” 甜枣想要拒绝,慕九昱回头冷冷的瞪了一眼,她就只能苦着脸,按混沌说的坐下……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所有人,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内功,她师傅没教! 之前在河边,她只是怕混沌淹死了,所以就想起司青儿说的人工呼吸。 她怎么知道吻着嘴嘴往混沌嘴里吹气,就吹着吹着吹出了所谓功力输出的奇葩故事。 此时,混沌让她坐着,她就乖乖坐着,混沌用两支大手在她后背拍拍打打,她就咬牙忍着。 只是,忍着忍着的,她就有点忍不住了,甚至她那浅浅的丹田里,也火烧似得灼热起来。 “……混沌快,快停下!夫君,夫君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啊,我甜枣怎么冒烟了吖!” 第417章 孩子尚未出世,爹疯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没学过内功是真的。 激发内力后不知道怎么整理使用,也是真的。 慕九昱跳过来将混沌打开时,那丫头已经坐在地上抽出了震动模式。 而那边被打翻的混沌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软趴趴的,显然又回到了软脚虾状态。 “夫君,我只会医术,他们这个我真的不懂。怎么办啊?你快说怎么办啊!” 慕九昱眼皮都没翻一下,淡淡的回了句:“混沌归我,小废物归你,自己管自己的!” 他说着便将地上的混沌拎起来,玩布娃娃似得摆手摆脚,将混沌摆成盘膝而坐。 随后他自己盘膝坐在了混沌面前,紧接着就挥舞双手,忙了起来。 ……司青儿也看不懂那是在干什么,但还是一手掐着甜枣的手腕,两眼直勾勾的瞅着。 她从前在叔王墓里给邓衍他们治伤时,所有人都吹捧她是绝世神医。 甚至叔王府的府医,都对她的医术诚惶诚恐。 后来回到叔王府,她答应慕九昱,绝不再用她那惊世骇俗的医术治病救人,所以她医术里究竟有没有bag,她真的是没机会去了解。 这些天,甜枣的郁闷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再者也是希望这丫头快些好起来,免得路上遇到意外时,慕九昱连个帮手都没有。 她完全是一步步按着神医技能里提供的针灸方式,认认真真甜枣施针的。 扪心自问,她错是绝对不会出错。 可甜枣变成现在这样,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此时若不是甜枣的状况实在太糟糕,她甚至都不敢再轻易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做任何治疗。 渐渐的,甜枣安稳下来,不再滚烫灼热。 慕九昱那边,也已经缓缓停手。 混沌睁眼时,看到坐在对面的慕九昱,整个人都慌了:“王爷您……奴才不值得您以身犯险的!您扛得住吗?奴才这就去找……” “找什么找,就这样吧。” 慕九昱摆摆手让混沌歇着别动,随后腿脚一松,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躺在了地上。 “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王爷……” 司青儿这边撒不开手,急的快哭了。 混沌也是爬着就往慕九昱脸上看。 结果,人家慕大富贵先生,却在那里笑呵呵的仰望墨色苍穹,细看银河星子,嘴里还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混沌,你们说的内力,会把人弄傻吗?” 司青儿悄声问。 混沌茫然摇头,伸手去摸慕九昱的脑门。 “滚开!老子难得心情好,去给老子烤些好肉来吃!” 司青儿:……完了,孩子尚未出世,爹疯了? 或许知道她会腹诽,慕九昱转过头对她眨眼一笑,然后就指指她手上的银针,温声道:“明儿按着小废物这样的,被你夫君我也来两针。难得少有的纯阳之力,真是让人舒服的很啊!” 他话音未落,混沌妈呀一声就扯袖子招呼过来。 而司青儿则眼睁睁看着慕九昱喷出来的两条鼻血,染红了她脚边的草地。 纯阳之力。 什么鬼啊! 好在这时候的甜枣已经安稳下来,司青儿捧着肚子奔到慕九昱身边,一把抓住了那小子的手腕。 出乎意料的,不知道是医术技能坏了,还是慕九昱的身体太好了,竟然什么毛病她都没看出来。 “去找邓衍回来。” 慕九昱温声吩咐了混沌一句,随后就笑呵呵的看着司青儿,跟她商量,到底能不能照着甜枣那样,给他来几针? “我这都悔的肠子都青了,你还跟取笑我!” “不不不,真的不是取笑你。” 慕九昱骨碌着坐起身,掰着手指头给司青儿讲,纯阳、至阴、乱七八糟的什么内力什么气。 司青儿认认真真的听,努力的去理解,最后实在太费脑子,也真的是听不太懂……抱着慕九昱的胳膊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甜枣做了司青儿很爱吃的石板烤鱼。 香喷喷加了辣的烤鱼鲜香四溢,但司青儿用餐时,慕九昱却啃着野果,说是三天之内不想沾荤腥。 “你们习武之人的那个什么气,我也不太懂,但你要是不想沾荤腥,为什么又要邓衍弄那么多肉来?” 司青儿指着的,是一边树上吊着的几个无头大肥羊,或者,是短腿狍子? 不吃肉就不要折腾奴才,眼瞅着身边好用的奴才已经不多了,昨晚还玩坏了两个,要是邓衍也累出个好歹,那他们还能不能去明松湖畔生孩子了! 然而她这话还没说完,那边慕九昱鼻子里就喷了两声。 随后甜枣悄悄趴在她耳边说,那些吊在树上的狼尸,都是慕九昱亲自去山里打回来的。 “狼?” 司青儿的眼神有点尴尬。 她还没见过这样白条猪一样,倒挂着的,没皮没脑袋的,大灰狼呢! 那玩意的肉好吃吗? 会不会有寄生虫啊? 就像昨晚对熊肉无感一样,司青儿对狼肉也是没什么好感。 不过,看着那剁了脑袋和爪子的白条狼,她忽然就想到了……烤全羊。 这就让她不太感兴趣的嘴里,不得不咕噜咕噜的咽起了馋涎。 “你怀着身子,就别惦记那些狼肉了。那是待会儿给那俩软脚虾补元气的。……看好你的小废物,再敢抓了本王的卫子就乱传功,小心本王撅了她的爪子!” 慕九昱这话说的,直接打断了司青儿对美食的幻想,也跟缺了页的话本似得,呼啦一下就吊起了司青儿的八卦欲。 要不是那家伙的脸色实在太糟,司青儿鱼都不吃了也得抓他把故事讲全。 不敢惹慕九昱,她就急匆匆的吃了早餐,准备借着散步消食的功夫,摁着甜枣逼问。 结果她半条烤鱼还没吃完,身后树林里,就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打斗声。 “哎呀不好了,我哥和混沌打起来了!” 甜枣慌着手脚站起身,半盘子烤鱼撒在裙摆,却连盘子都顾不上捡。 那边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她的暗恋对象,这两人不管是谁伤了谁,她都舍不得啊。 可她没得着主子的吩咐,就有点不敢擅自过去。 直到司青儿推她: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人拉开!” 第418章 为夫也想受个伤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嗖。 一眨眼的工夫,方才还在边上站着的甜枣,就到了邓衍面前。 “哥,你别打了!” ……邓衍,愣了。 在场众人,都愣了。 就连甜枣自己,都后知后觉的看看脚下,又看看司青儿身边,整个人懵懵的像是没了脑子。 “恭喜你,成功把小废物弄成了小妖怪。……唉,为夫也想受个伤啊,受伤了找您扎两针,这功力跟窜天猴似得往上飙。” 慕九昱酸溜溜的瞥着嘴,然后迈着七分潇洒三分不着调的步子凑过去: “一掌打断那棵树,本王赏你一头狼。想怎么吃都行,你家王妃亲手给你做!” 他家王妃:……你竟然不是去劝架的吗? 邓衍:去打!用王爷早上刚教你的口诀! 混沌:别去!你内力还不稳!那些内力控制不好会毁了你!安心做个小废物有什么不好,王爷王妃都疼你,将来我也会…… “我妹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你妹妹早晚是我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信不信老子捶死你!” “有本事你就来捶捶看!连小废物一半的功力都没有,你个做哥哥的也不怕给妹子丢人!” 隔着甜枣,邓衍和混沌就又吵了起来。 而站着不知道究竟怎么办的甜枣,刚要跟慕九昱替两个傻男人求情,便见慕九昱已经望着边上的大树念口诀了。 “都别吵了!” 小甜枣被吵的听不清,两手一边一个的推出去,等那两人都在慕九昱的口诀声中闭了嘴,她便转身走向那棵两人拉手都抱不住的大树边上。 叽里咕噜咕噜咕…… 司青儿听不懂那种跟咒语般难懂的口诀,眼看甜枣已经摆开架势,她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银针在袖子里,河水在边上,要是甜枣又冒烟,那她是先把人丢河里降温,还是先摁着手脚扎针? 摁着扎针吧,毕竟丢河里有点太费混沌了。 ……轰。 矮戳戳的甜枣岔着腿,一手攥拳收于腰间,一手笔直于面前,纹丝不动。 大树缓缓倾倒,惊起鸟雀无数。 司青儿抱着肚子哒哒哒就奔过去,手里连银针都准备好了,结果人家甜枣拍拍手嘿嘿的笑,扭头就给了混沌一软拳: “混沌大哥你看,王爷教我的口诀真的管用!” 轻轻的一个软拳,来得快去得也快,可那滚滚热浪,还是让混沌忍不住后退。 他说的没错,甜枣底子太薄,根本压不住那么彪悍的内力。 眼看那丫头脸色发红,手指轻轻抽搐,他也顾不上谁同意不同意,俯身捞起那丫头的腿,便要把人往河里扛。 “没用的,她的内力你或者邓衍都化解不了的。” 慕九昱笑呵呵拉住又在躁动的邓衍,然后隔着混沌打量甜枣的脸色,慢悠悠的吩咐说: “还是给本王吧。” “什么?” 混沌没听懂。 他家王爷不是除了王妃,任何女子都不许靠近的吗? 把甜枣给他,他要干嘛? “你脑子瞎吗?本王要的是纯阳之气!让她把内力输给你,你再给本王。这样还能中和一下,免得太霸道了,本王还要费时间压制。” …… 要不是邓衍和混沌都解释说,慕九昱这样真的是为甜枣好,司青儿都要开启泼妇模式,拧慕九昱耳朵给甜枣出气了! 好好的半天时间,就在那三个家伙折腾内功的事上,无聊又无趣的悄然度过。 火上的烤全狼外焦里嫩火候正好时,慕九昱收回手躺在地上,笑呵呵的问甜枣: “照这样再玩个三五天,你就能把内力当猴耍了,怎么谢本王呢?” 甜枣:……就差点吓傻了! 他们家王爷,竟然笑着跟她说话! 但是激动之余,她又很快蔫吧下来。 做小奴的没家底,身上有的都是王妃赏赐,而且她现在除了脖子上吊着半个玉佩,就只有一身衣裳外加两袖清风。 “本王看你也是一穷二白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不如以身相许吧!” “啊?” “什么?” “……” 慕九昱一句话,软了在场三个奴才的腿。 司青儿的腿没软,但她拳头很硬。 转瞬,慕九昱笑呵呵的接着往下说: “就你这样的小废物,能给本王……的混沌做女人,确实是有些委屈混沌了。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本王和混沌救你于水火,你总得拿点什么出来,不能让本王和混沌干亏本买卖啊。” 这话一说完,司青儿的拳头就软了。 甜枣和混沌的脸就红了。 邓衍……沙包大的拳头,很想往混沌脑袋上砸! “好了,你们该吃肉的吃肉,本王带王妃去河边商量商量。……难得有喜事要办,也不能弄得太草率马虎,你们说是吧?” 很不着调的慕九昱,说着就搂住了司青儿的腰,路过混沌身边时,似笑非笑的丢下一句: “自己的大舅哥,自己去搞定。” 混沌:……难道您方才那话不是赐婚的意思? 主子已当面赐婚,谁借傻瞪眼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从中作梗! 可您这当着邓衍又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 ……明显是慕九昱使了个坏,故意想看邓衍和混沌掐架。 可他听着邓衍大叫着: “看什么看,王爷方才只是跟甜枣说着玩的,难道你还敢当真!” 他却装的跟什么都听不见似得,推着司青儿便去河边溜达。 “不用担心,有甜枣在,他们不敢真往死里打。再者,甜枣的终身到底何去何从,也只能他们自己来争,本王可不会在这种事上强迫任何人。” 慕九昱说着回头瞥了一眼,见邓衍正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打混沌,便双手捧住司青儿的脑袋,防止她回头偷看。 两人叽叽咕咕的走到河边,慕九昱尽量简单明了的解释,为什么要激发甜枣的内力,然后又让她将内力传出来。 还有他从混沌那里得了内力,要怎么化解,才能不被伤害,且有助自身内力提升。 他已经极力把过程说得简单明了,但司青儿还是感觉是听了个天书……可怜了影后小姐的想象力,当初对着绿幕演仙侠时,她都没像现在这么困惑过。 第419章 那小子就是臭不要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努力强迫自己认真听讲,过程一知半解,但结果她懂了。 折腾内力的结果,对他们仨都有利! “行了行了,你可别叭叭这些了,你现在就告诉我一件事,我这银针是不是得停了?才六天就把甜枣扎坏了,要是再往下继续扎,那丫头……” “怎么是扎坏了?!要是她这样子是扎坏了,那本王也真的好想坏一坏。” 慕九昱又说了这个话,弄得司青儿开始怀疑,这人真的是在羡慕,不是讥讽? 但她伸手摸摸慕九昱的手腕,脑海里没有浮现那个针灸方案啊,这是不是说明,那个针法不能用在这家伙身上呢? “倘若我这体质不适合扎针,那就不要勉强,你现在怀着身子不易多费心神,就紧着甜枣一个人先折腾吧。再者那丫头理顺内力之前,我这不是还能白得不少内力嘛,嘿嘿嘿嘿,省了挨针还有内力收,也挺好。” 司青儿看着慕九昱笑起来唇红齿白的那个纨绔模样,怎么就觉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小夫妻俩在河边叽叽咕咕,树林这边,混沌满脸鼻血的坐在地上。 原本挥着拳头如狼似虎的邓衍,此时正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甜枣的后脑勺,恨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狠话。 慕九昱刚离开时,邓衍就瞪起牛眼,恨不得将混沌打成肉饼。 他本以为又要跟那小子来一场硬仗。 所以,出拳的瞬间,他连打不过混沌时,要怎么逼着甜枣拒嫁的说辞都想好了。 结果…… 花草繁盛的林丛间,人高马大的邓衍,单手摁着甜枣那倔强的后脑勺,狂吼: “你才多大!他都多大了!你瞎了眼嘛非要嫁他!就他这样的人,哪天一不留神就见了阎王,难道你小小年纪就守寡去?” 邓衍快气死了。 可甜枣就是梗着脖子不听话,还说王爷和王妃也是相差八九岁,怎么就没人说他们一老一少不协调? 还有守寡不守寡的,混沌的功夫心机都是能甩邓衍三条街的,怎么就轻易见阎王去了? 就算是见了阎王,那她愿意给混沌守着,王爷都同意的婚事,谁也拦不住! 邓衍嘴笨,说不过牙尖嘴利的甜枣,回头看混沌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装可怜,心里更是恨不得将那臭不要脸的家伙千刀万剐。 等慕九昱和司青儿回来的时候,邓衍已经气得自暴自弃,说是懒得再管甜枣的破事。 而甜枣则红着脸,正体贴温柔的给混沌擦鼻血。 就那么两条鼻血,让她给擦的跟混沌被人砍掉了半个脑袋似得。 慕九昱只眼角扫了一眼,便冷哼着问邓衍: “怎么着?让人家的苦肉计给坑了?” 邓衍一听这话,眼底就冒火:“王爷明鉴!那小子就是臭不要脸!也就我家妹子是个傻缺实心眼,不会被他那拙劣的演技给骗了!” “你啊!呵呵。” 慕九昱凉凉的笑两声,然后揉着司青儿的手手,让她问甜枣,真没看出混沌演了苦肉计吗? 司青儿:……您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吗? “再耽搁下去就要吃晚饭了,咱们今天还走不走啊!”司青儿道。 慕九昱知道这小仙女是想转移话题,于是坏坏一笑道:“不走啦。就地休整三五天,什么时候你的小废物不再冒烟,咱们什么时候再上路。” 原地休整三五天?!邓衍的眼睛腾得就闪出刀锋。 混沌毫不畏惧,还在邓衍看过来时,温声对甜枣说:辛苦你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割两块好肉来吃。 一旁,司青儿侧倚着马车,将这些人的举止尽收眼底。 愤愤然瞪了慕九昱一眼后,便默默的自己去林子里摘花儿玩。 如今的她只想简简单单过日子,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会觉得头疼。 ……前世那种睁眼就要费脑子的生活,她是一天都不想过。 想到要在这山林里待三五天,那她索性就自己寻清净。 树林里,被甜枣一掌打断的大树,直挺挺的倒着。 司青儿摘够了花草,便走到干净的树干上坐着,晒太阳,编花环。 至于那边总是斗嘴的几个人,她懒得多听更不想多看,只望天的时候对着太阳许愿,混沌快点搞定邓衍,甜枣也快点掌握慕九昱传授的心法口诀。 晌午,篝火旁摆了好些熊肉、狼肉、烤鱼。 司青儿慢悠悠的吃了个半饱,就没再吃了。 大昭上下都在吃素,他们躲在山里吃肉。 可她现在却厚颜无耻的,很想吃蔬菜。 “一会儿混沌要去附近城镇上买些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慕九昱问。 司青儿想了想,锅,有锅就能炒菜煲汤,至于其他的,只是原地休整几天而已,没必要。 她就要了这么一样,结果混沌回来时,却给了她一个铁锅,一个陶锅,一个小汤锅,外加一套文房四宝。 三个锅,她可以理解成混沌会办差,可那一套文房四宝,难道是让她做菜时候顺便写菜谱的吗? “能不能……那个……我是觉得吧……要是你愿意的话……” 慕九昱揪着一朵碗口大的野花,犹犹豫豫的,像个思春的大姑娘似得红着脸墨迹。 扭捏着把花瓣扯了个精光,这才在司青儿如看傻子般的注视下,羞答答的说: “我想要你的针谱。” 司青儿:……要针谱就说针谱啊!搞这黏糊的一套,老娘差点要给你写葵花宝典了! 说好的原地休整三五天,最后正式出发时,已经是第七天的早晨了。 宽敞的舒适的马车里,垫着完整的熊皮,堆着狼皮缝制的靠垫。 慕九昱像个没骨头的懒汉似得倚在靠垫上,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一旁认真读书的司青儿。 那纯白色画着小花的书皮上,写着十分规整的三个大字:千字文。 除了手里捧着,司青儿身边还放了好几本白皮书。 而慕九昱身边,放着一大一小两本书,其中一本的纸张有些蜷曲,明显是看了很多次了。 而另外一本,白白净净,跟新的似的。 司青儿看几个字,就往那个很新很新的书本上瞪一眼,就好像那是压住孙猴子不能翻身的五指山。 第420章 放过我这个带崽文盲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别生气啦。等咱们到了城镇上,夫君买十八捆元宝蜡烛回来,咱们烧纸钱全都浇上狗尿,让那些司家的混蛋好好知道咱们的厉害!” 慕九昱说着就没皮没脸的凑过去,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搓着司青儿的衣袖: 黏糊糊的又说: “青儿,你真的很厉害了。你能在梦里跟皇嫂学会写字,这本身就很不保护容易了,偶尔认错几个字没什么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慕九昱巧嘴叭叭的墨迹,眼看司青儿皱眉瞪眼的像是更气了,赶紧摸出两粒糖莲子喂过去。 气味儿清甜的两颗糖莲子,被司青儿无情的打开。 随后,她噘着嘴撂下手里的书,闷声道: “你都知道我学字不容易,也知道偶尔认错几个字没什么的,干嘛还逼着我学字!嬷嬷说了多少回,孕中最忌多思,你就放过我这个带崽文盲不行吗?” 慕九昱闻言无奈忍笑,不禁想起几天前,他帮司青儿抄录针谱时的一幕。 那时,司青儿坐在车板上给甜枣施针,一边认真用银针刺穴,一边让慕九昱在车外记录。 等她给甜枣扎完了,慕九昱在外面也写完了,司青儿像个教导主任似得检查作业,原本是想逗慕九昱玩儿,结果没翻几页,便发现慕九昱抄录的针谱有问题。 而当她指着慕九昱写错的穴位名称,说那写的不对,而且还在慕九昱的诧异中,用笔在边上将正确的名称写出来时,慕九昱整个人就都不太好了。 他的天仙小孕妇,指鹿为马的本事实在是太强悍了。 这也让他瞬间明白,为什么甜枣的身体,会几天之中就被扎得冒烟。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丫头因祸得福,不仅不再是小废物,而且还有了连他都艳羡的彪悍内功。 “夫君,我以后再也不给人施针了,以后真有需要我用医术的时候,我就光动笔不动口,这样就怎么都不会出错了吖!我不想看书,真的不想看。” 司青儿憋屈的都快哭了。 撒娇卖萌的求着慕九昱,准备再不行就只能装肚子疼了。 哎呦! 毫无预兆的,司青儿疾呼着便双手去捂肚子。 那样子绝不是寻常逗趣时的虚假表演,所以慕九昱也吓得一咕噜爬起来: “怎么了?肚子疼了吗?……停车,快停车!……青儿,快告诉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哪里疼,肚子疼了吗?是不是肚子疼啊?” 慕九昱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两只修长好看的大手不停的晃,却万般无措的不知该往哪里摸。 许久。 邓衍已经接了缰绳和马鞭,让甜枣进来看情况。 而远远跟在后面的混沌,也都疾驰过来到了车边。 司青儿眨着茫然又惊喜的眼睛抬起头,嘿嘿嘿的就笑了起来。 “祖宗,您到底是怎么了,您别光是笑,您说句话……” “是啊主子你说句话,到底是怎么了?” 慕九昱在车里,甜枣不敢太靠前,可她真的快要急死了,要不是怕被踹死,她现在可能都吓哭了。 还有车外那俩一见面就掐架的,也是一个在马车前面,一个在马车后面,急的大气都不敢喘。 “嘿嘿嘿嘿嘿……” 司青儿就是捧着肚子一个劲儿的笑。 实在笑得说不出话,便拽着慕九昱的两只大爪子贴到肚皮上,并对他眨了眨眼。 时间就此静止,车内车外寂静一片。 就在甜枣觉得快要因为不敢喘气而憋炸了肺时,满眼茫然的慕九昱,忽然哇呀一声就喊了起来。 随后他整个人都匍匐下去,双臂紧抱着司青儿的肚子,半边脸也使劲的往司青儿的肚子上贴。 “儿子,再踹一脚来!快,快再来一脚!” 慕九昱抱着司青儿的肚子大喊大叫,半边脸贴着肚皮,半边脸全是惊喜。 这举动实在是太亲密了。 甜枣不敢再看,便默默的低下头,手脚并用的往外退。 哎呦! 慕九昱忽然又大叫出声。 甜枣退了一半的手脚没来得及收,活生生在车板上平趴了个狗啃泥。 “滚出去!吓着小世子,本王拧了你脑袋!” 慕九昱沉声一喝,车外的邓衍,伸手进来提着甜枣的腰带,就将人给拎了出去。 而坐着轻笑不止的司青儿,抬手就给了慕九昱一巴掌: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仔细吓着孩子!” “是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那什么,你让儿子再再踹一脚,再踹一脚。” 癞皮狗牌的皇叔父大人,搂住司青儿的肚子,就玩了一上午。 午后司青儿要打盹儿,他破天荒的也躺下来,说是怕司青儿会咯着,所以一手放在司青儿肚子下面,一手扶着司青儿的腰,就在那里瞪着两眼装靠枕。 他的小心机,司青儿全看在眼里。 但她一想到那几本慕九昱写给她看的白皮书,就默默的假寐,并在心里乖宝儿、心肝肉、好孩子的,感谢腹中崽崽的贴心营救。 要不是为了这突如其来的胎动,说不定她现在还困在千字文里出不来啊!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又过了两个阴雨天后,慕九昱指着个开在半山上的双开木门,告诉司青儿,这就是他们以后的家了。 明松湖畔,五进大宅,终于是到了。 不等司青儿下车,混沌一个口哨吹出去,那两扇木门里,便一溜烟的钻出来好几个青衣奴才。 为首的小子眉开眼笑,率先跪到了慕九昱脚边说吉祥话。 后头一溜小子有样学样,都是满嘴蜜糖的好话说个没完。 “好了,都别在这吵,去叫伺候王妃的人来磕头。” 慕九昱一声令下,那些小子麻溜的就往府里跑。 “怎么穷奇和皕伍他们都在这里?” 司青儿的疑问,像是打开慕九昱话匣子的钥匙。 不等她从马车上下来,那家伙就洋洋得意的解释道: “不只是他们几个,咱们府里所有奴才、侍卫,甚至马夫、园丁,只要是咱们王府里的人,数日之前就都分批转到这边了!” 慕九昱洋洋得意的说着,亲手将司青儿抱下车后,便指着高高院墙内层叠的屋檐,说他虽然不能把叔王府搬到此处,但他可以让这里比从前的叔王府更招人稀罕。 第421章 变出来也都是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的得意,持续到蜜枣带着一堆婢女来给司青儿磕头。 当司青儿发现,所有婢女中她只认得蜜枣一个,并问及其他婢女为何不在时。 慕九昱这才后知后觉的唬弄说,那些婢女不愿出京跋涉,所以就都发还身契,让她们各自生活去了。 “慕九昱,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好骗是吗?” “没有,我怎么会骗你,给我八十个狗胆,我也不敢骗你啊!” 司青儿冷脸往院门里走,慕九昱就赔笑脸在边上搀扶,好话三千碗的哄着顺着,就差没当场给小孕妇跪下了。 这夫妻俩进门许久,跪在门外的蜜枣等人也没敢起来。 等甜枣问她们,怎么还不跟进去伺候,这几个人才见了鬼似得抬起头:“方才那真的是咱们王爷?” “是啊。如假包换。” 甜枣说着就拎起车上的包袱往院门里走,大赫赫能装两个蜜枣的大包袱,在她肩头轻松得就跟一袋棉花似得。 再看后面先后进门的邓衍和混沌。 从前在混沌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邓衍,竟然撞开混沌,冷哼着先进了门。 “这,这是做梦吗?” 蜜枣茫然回头,本想跟其他人问个明白,结果其他人比她还懵逼。 这头一堆无头苍蝇不知所措,大宅里噘嘴冷脸的司青儿,已经成功的迷失了方向。 她找不到能歇脚的院落,但她就是不说。 就闷声冷着脸,抱着肚子,四处乱走。 慕九昱跟在边上小心的哄着。 也不敢多说多管,眼看司青儿在同一个角门钻了三回还要再钻第四回,他才试探着将司青儿往另一个方向带。 噔。 司青儿火了。 “早知道该往那边走,早怎么不知道说!看我在这里乱走乱转,你心里高兴还是怎么的?” “不不不,不敢啊。我这不也是猜着走嘛!” “猜?那你给我猜猜看,梧桐苑里的其他人现在都在哪儿!” “那个,她们可能都嫁人过好日子去了吧?不嫁人也没事,我都给了很多钱,够她们安居乐业的。” ……慕九昱紧张的脑门都快出汗了。 终于带着司青儿到了个清雅别致的大院子,他进屋便斟茶递点心,见司青儿冷着脸不接,又赶紧放下这些,改去门口的水盆里拧了个湿帕子让司青儿擦手。 司青儿还在生气,别说慕九昱递上来的是湿帕子,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她也懒得多看! “路上不止一次听到人议论叔王府,你总说那是谣传。可你现在要是能给我把梧桐苑的婢女变出来一个,那我就信你七八分!” 慕九昱:……变出来也都是鬼,你不怕吓着,本王还心疼孩子会受惊呢! 可他不敢说这话。 他一路上兜兜转转,尽量不在城镇停留,为得不只是清净,也是不想司青儿听到太多与叔王府有关的传闻。 “出去!若这是给我准备的院子,那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什么时候想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司青儿抬手便将慕九昱往外推,见那家伙死站着不动,索性甩开他,自己往外走: “你不肯走那就我走!什么时候你愿意跟我说实话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司青儿轻易不跟慕九昱犯倔,但每次只要她铁了心要做什么,便真的没有她做不成的时候。 此时见她风.尘仆仆的抱着肚子往外走,慕九昱蹭的一声窜过去,双臂将她笨拙的身子抱住。 他坚持之前的说辞,但司青儿怎么肯信。 后来实在拗不过,他便只能用力抱抱司青儿的肩,然后依依不舍的,灰溜溜的出了院子。 “王爷怎么出去了?……接风宴都准备好了。”甜枣问。 “去叫混沌。让他把接风宴给他王爷送去。另外再替本妃传句话,他家王爷什么时候把梧桐苑的事来说明白,什么时候再来本妃院里露脸,否则……别以为本妃不会武功就奈何不了他!” 甜枣:“是。” 撂下肩头的包袱,她就赶紧出去寻混沌。 前脚刚出院门,后脚便见蜜枣她们抱着食盒要进院子。 “里头置气呢。你先进去看着,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这些也先别送进去。” 蜜枣是甜枣的亲姐姐。 当初甜枣去丰安镇时,还是走三步都要喘两喘的虚弱模样。 如今眼看着甜枣健硕许多不说,说话办事也比从前沉稳,她便依着甜枣的话,让其他人带着食盒先别动。 而她自己,则疾步过去拖住甜枣的袖子:“里头置气你怎么还出来,干嘛去?” “我出来,自然是主子有吩咐。哎呀,你快去伺候着吧。” 甜枣说着便推蜜枣的手,不自觉的红了的脸,还是没能逃过蜜枣的眼帘。 “你怎么脸这么红,别是舟车劳顿的染了风寒吧?” 蜜枣太久没见着妹妹,且又知道甜枣受过重伤,更是拉着袖子非要问个明白。 ……只是羞于提及混沌的甜枣,真是被她姐姐搞得要疯了。 最后实在推脱不过,她干脆使了一招青云出燕。 成功甩开蜜枣后,她又逃命似得抬腿便蹦出去十几步。 站在原地被甩了个踉跄的蜜枣,就瞪着两只眼望着那丫头的背影,许久都回不了神。 ……不是重伤之后废了武功,怎么看起来比原来更厉害了?! 抵达湖畔豪宅的第一餐。 司青儿一个人在房里吃粥。 慕九昱一个人在隔壁院子里喝酒。 一个知道对方不肯说实话,便非要知道个清楚答案。 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死活不愿说出真相。 两人就这么僵持。 自己憋闷闹心不说,也苦了他们身边的贴心奴才。 甜枣被支使出来四五次,每次都是让她找混沌问话。 而混沌每次被问了话,都得麻溜的去跟慕九昱讨主意,得了准确答案之后,再回来跟甜枣交代。 一来二去的,呆在外面不能进主子院门的奴才,猜不出两位主子究竟是为什么闹别扭,但这两人的来来回回里,就让他们看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味儿。 后来,司青儿熄灯睡下后,蜜枣就悄悄抓了甜枣…… 第422章 只是想你,想咱们的梧桐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蜜枣将甜枣抓到角落里逼问:哥哥和我说的那些,我还不信,可你这一下午都在干什么?那老东西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没羞没臊的去找他? 她话音还没落,甜枣就急了:“混沌大哥和王爷是同年出生的,你怎么能说他是老东西!” 蜜枣被怼的有些肝儿疼,但还是态度强硬的道:“就算他不是老东西,你们的事,哥哥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你不许再去找他!” “我和混沌的事,王爷和王妃都允许了的。用不着你们同意!” 倔丫头梗着脖子说完,随后打开蜜枣的手,便要回屋里给司青儿守夜。 自以为的轻轻一巴掌,打得蜜枣肉皮生疼。 “你就倔吧!……自己回屋里沐浴休息,王妃这里有我呢!” 不听话的妹妹,真是让人生气。 但心里再生气,那终究也是自己的妹妹。 蜜枣指引甜枣去房里休息,便无声无息的回到司青儿房里。 她很久没在司青儿身边伺候,但从前在梧桐苑时,司青儿的生活习惯,她依然铭记于心。 而且呆在这边整理待命时,她还跟一些老嬷嬷学了许多,与孕育生养有关的琐事。 诸如月份大了会尿频,比如胎儿顶了肠胃,会让孕妇吃几口就饱了,没一会儿又饿了…… 等司青儿哼唧着在床上翻身,她赶紧凑过去问:是不是要如厕? 伺候司青儿到隔间小解后,又轻声问: “王妃晚上没吃几口,现在怕是饿了吧?可有什么想吃,奴婢让人送进来。” 蜜枣贴心的伺候,让半睡半醒的司青儿不禁恍惚。 顺着话头问了句,都备了什么吃食? 她恍然清醒,想起这里是明松湖的私宅,不是京城叔王府。 蜜枣转身点灯,并未发现司青儿的表情变幻。 转回身说了几样吃食后,便静静的等着司青儿开口。 “蜜枣,我可以问你个事儿吗?” “嗯?王妃想知道什么?只要是奴婢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蜜枣很恭敬的回应,让司青儿又一次想起从前在梧桐苑。 那种被奴才们伺候得舒心惬意的生活,竟恍如隔世。 她本想问蜜枣,知不知道那一晚的梧桐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街头巷尾的那些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她几次开口,都还是问不出口。 “王妃想知道什么?” 蜜枣好奇的抬头,见司青儿眼圈微红似有泪光,赶紧扑通一声跪下去: “奴婢许久不伺候王妃,竟不知是哪里惹了王妃伤心。奴婢有错,求王妃责罚奴婢。王妃,您责罚奴婢出气吧……有身孕的人最忌伤心,会对小主子不好的。” 蜜枣诚惶诚恐的跪着说话。 那种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的态度,以及甘愿自己受罚,也不想她因伤心而牵连胎气的关切,更是让她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其实她知道,不管是蜜枣还是甜枣,或者邓衍混沌,叔王府的事,梧桐苑的事,他们一定都知情。 可慕九昱不愿她知道真相,也不许奴才们在她面前提及这个话题,她就也不愿逼问慕九昱之外的任何人。 她怕自己的身子会承受不住真相。 也怕知道真相后藏不住,会被慕九昱看出端倪,会害了身边人被慕九昱发狠处置。 “我只是想你,想咱们的梧桐苑了。罢了,去给我选几样好克化的东西来垫垫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安胎呢。” 司青儿说完,便没再抬头。 等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豆大的泪珠子便湿了脸庞。 不肯承认的传言,往往就是事实本身。 这道理她前世就懂。 只是没想到路上听来的传闻,竟会是真的。 蜜枣出门之后并未走远,跟外面守夜的奴才交代几句后,很快便又回了司青儿身边。 司青儿擦着眼角不说话,她便默默的给司青儿揉肩捶腿。 等外面将一个硕大的食盒送到门口,她赶紧捧了用金盏盛放的甜奶茶,轻轻放到司青儿面前。 “王妃从前最爱喝这个,如今可还喜欢吗?” 她原以为司青儿见了这甜奶茶,一定会很喜欢很开心。 结果司青儿见了奶茶似乎更伤心,默默擦了一会儿眼泪,竟将一盏甜奶茶分半杯出来,然后亲手放到窗台上。 “没事。帮我把那碟云片糕挪近些。” 司青儿说完,便低头喝奶茶吃点心。 简单几口之后,她便让蜜枣把东西都带出去,也不用进来给她守夜。 “王妃……” 蜜枣欲言又止,但还是很听话的抱着食盒出去。 ……不让她在屋里守夜,那她就悄悄在门外坐着。 这丫头的倔强,司青儿看在眼里,但也没再驱赶。 吹了灯烛之后,她转身看着月色笼罩的半盏奶茶,默默的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抱歉不能顺应你的心意。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就忘记我,放下过往……” 几句话而已,司青儿泣不成声,再说不下去。 咬着嘴忍了哭声,又抱着肚子回床榻上休息,她才召唤了门外的蜜枣,让她还是进来守夜。 浑浑噩噩的一.夜,司青儿睡得很不安稳。 次日一早,甜枣回来替蜜枣时,看到司青儿眼底浅浅的乌青,气得再不许蜜枣再房里守夜。 两姐妹许久未见,却连着几次闹得不欢而散。 司青儿拉着甜枣的手,跟她说不是蜜枣的缘故,只是她刚换了地方睡不好。 “之前在野外露营,在客栈过夜,王妃都能睡得很好啊。怎么可能到了自己的地方,反而睡不着!” 甜枣觉得,就是蜜枣没伺候好。 但,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隔壁那院里的大树,她就聪明伶俐的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王爷不在,所以王妃睡不着! 可是,云嬷嬷不在,这两口子闹矛盾,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思来想去,她就趁着司青儿睡午觉的空挡,悄兮兮的又去隔壁找混沌。 她本想找那小子讨个主意调和两位主子。 结果到了那边门口才知道,王爷一大早就带着混沌出去了。 第423章 不能守护用命在意我的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混沌悄悄留了一句话,说是去给王妃找个什么,隔得太远,没听清。” 皕伍苦哈哈的低着头,见甜枣没怪他耳朵不好使,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慕九昱夸赞武力值飙升的小废物,可是他们混沌大哥的未来媳妇,不敢得罪。 皕伍感觉自己都快有八辈子没再得着主子的青睐了,如今哪怕得罪邓衍挨拳脚,也不想得罪眼前这个金光灿灿的未来大嫂。 甜枣没能找到混沌,便垂头丧气的回了司青儿那边。 而此时的混沌,也是耷拉着脑袋,一脸愁苦。 “她昨晚之所以会对着半杯奶茶说话,说明梧桐苑里的事,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你脑子不是很灵光的吗?你连挨拳头做苦肉计的事都能想的出来,怎么就不能想个妥帖法子,给本王用用?!” “爷。” 混沌说话之前连叹三声。 然后就仰着诚恳的大脸,接着又道: “王妃看似贪吃贪玩没城府,其实咱们谁的心思都比不过她。要不,就依着您之前的想法,就先躲着……” 混沌想不出法子,便只能这样跟慕九昱打哈哈。 而边上愁得连鱼竿都要掐断了的慕九昱,也是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先这么将就着不去司青儿那里露面。 梧桐苑出事时,他和混沌都还在宫里。 原本他们是把所有事都握在手里的,什么时候藩王攻城,什么时候皇宫陷落,至于京城和叔王府…… 京中治安他不可能全照顾得到,但叔王府和大长公主府,以及硕老亲王的硕亲王府,则都有叔王妃内最精壮的侍卫去驻守的。 按着慕九昱的计划,如若面对这次藩王之乱的慕长泽,能收心转性担起国之重负,那他与司青儿的隐居计划,便会即刻启动。 从此,司青儿便可游玩山水,不用再困在皇族规矩和越看越无趣的叔王府里。 倘若慕长泽不能担当大任,那么他会用世人比较容易接受的方式,登上皇位。 从此,司青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母的荣耀会让她荣耀一生。 这是进可攻退可守,他本人或许两头都吃亏,但司青儿两头都占便宜。 可是,天不遂人愿。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司青儿会在那一天出门。 原本分派清楚的侍卫,不得不临时抽调出来寻找司青儿的下落。 结果那些侍卫前脚刚出来,后脚王府就被叛军包抄。 虽说后来有援军来相助,并很快将整个王府围成了铁通,但……早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有叛军翻进了王府,并将坚守叔王府大门的苏静仪,强行拖进到了梧桐苑门前。 梧桐苑里的奴才,就是叛军强闯梧桐苑时,寡不敌众,接连阵亡…… 混沌回忆着梧桐苑门前的惨烈场面,望向山水间的眸子,便暗淡许多: “假如能找到硕公主,或许王妃心里还能好受些。” “……就怕找回来的硕公主,早已不再是从前的硕公主。” 主仆俩坐着垂钓,从日上三杆,钓到夕阳西下。 晚餐时,司青儿的餐桌上,多了好几道鱼虾。 甜枣劝着哄着让她多吃些,然后就笑呵呵的扶着司青儿,带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主仆俩在前面走着看花草,蜜枣怕司青儿无聊,便跟在后面闲聊:“咱们这归锦阳县管,前头的大街叫临湖街,周边有两三个专供游人赏景小住的山庄……” 说完了宅子外面的事,蜜枣又如数家珍般的,给司青儿介绍这座占据半山的大宅院。 后院最深处,有两眼温泉。 东跨院的花园里,还有一眼天然山泉。 “……最好稀罕的是咱们大花园东北角,有两丈宽的一条河!那是山里下来的暗河,只在咱们院里这段是见天的,出了院墙它就又钻地底下去了,真是稀奇的不得了呢!” 蜜枣说得眉飞色舞,就算司青儿和甜枣都不搭理,也丝毫不会影响她的解说热情。 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过了快半炷香的时间,司青儿走累了,回屋打盹。 歪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司青儿又半坐起来,温声道: “去让人预备软塌小撵,再到花园里选个清凉之处摆个炭锅子。有会唱曲儿的也喊两个来。” 司青儿淡淡吩咐着,若不是见她表情淡然的看着窗外,甜枣还以为这是梦话。 且她也是真的不太懂,司青儿从打进了这座大宅,就时常落泪,郁郁寡欢。 这是怎么想开了的? 竟然主动要散心解闷儿了。 仿佛看出她的诧异,司青儿低头抚着高耸的肚皮,温声又道:“总是心情不好,孩子也会不开心的。既然不能守护用命在意我的人,那就只能尽我所能的,将孩子照顾好。” 司青儿说着就又红了眼圈。 斜阳照进门窗,映着她强忍落寞与伤感的侧面。 一个人的忧郁,触动一屋子人的清肠。 当司青儿忍着泪无声一叹,甜枣手里的木盆,悄悄的就掐裂了。 浅眠三刻之后,司青儿坐着小撵到了大宅的后花园。 远离京城的寸土寸金,这湖畔山边的宅中风景,自然也精致中多了几分开阔。 蜜枣为司青儿选的地方,就在她说的那道小河旁。 为了不受蚊虫骚扰,她还特意在凉亭四周挂了纱幔。 “很久没吃涮羊肉了,可惜我现在吃几口就撑得难受,不然这么几块肉啊,都不够塞牙缝的。” 司青儿说着,夹起一块涮好的羊肉放到小碗里蘸上酱料,津津有味的吃着,细嚼慢咽,一点一点的品味着。 漫长的一口羊肉,让味蕾得到极大的安慰。 就在甜枣盼着她能再尝尝其他食材时,她却放下筷子,让蜜枣去叫歌姬来唱曲儿听。 她想给自己找乐子,免得总陷落在沉闷情绪中。 然鹅歌姬十分卖力的唱了好一会儿,她却没感到半点愉悦。 “王妃想要开怀也不是非要听曲儿啊!咱们院里这么多奴才,一人讲个笑话来,总有一个能让王妃高兴的吧?” 甜枣说着,便自告奋勇的往阶下一站。 等司青儿点了头,她便摇头晃脑的边讲边演。 第424章 那丫头没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为了司青儿能开心,甜枣连最近才装出来的淑女形象都不要了。 叽喳着像个顽童,怎么难看怎么搞,怎么丢人怎么来…… 远处某树后头,混沌的嘴角一直在不自觉的抽搐着。 而他边上站着的慕九昱,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怜惜与懊悔。 “倘若本王不显摆奴才,把谎话说得更圆滑些,或许她现在就不会笑得那么牵强了。可怜啊,她怀着身孕本就辛苦,却还要为了本王的孩子,强颜欢笑。” 混沌:……为了你女人开心,我女人都不像个人了,你还好意思说这话! 想到这,混沌就转身要走。 他看不下去了。 再看就肯定心疼,肝疼,肋八扇也疼。 慕九昱跟着他的脚步也转了身。 谁的女人,谁不心疼。 混沌不愿意看自己女人自甘做猴戏,他也不愿看自己女人强颜欢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没几步,慕九昱捶着身旁的大树,闷声道: “这一路走来,她听了太多国之公主在叔王府门前,惨遭抢匪蹂.躏的传闻。 苏静仪火烧梧桐苑,被抢匪当众欺辱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虽说咱们总是劝她不要当真,还保证那些话都是谣传,可现在…… 她太精明,只一眼就看透了咱们的谎言。 该死的苏静仪,真是死了还给本王添堵!” 慕九昱越说越气,手边的大树,被他捶得砰砰响。 而此时的混沌,已快走到树林外面。 听慕九昱又提苏静仪,便不咸不淡的答了句:“若不是您非要让皕伍他们出来显摆露脸,哪有今日这解不开的僵局?再者,这事怪不得人家苏静仪,且那苏静仪也没死!” “什么?” 慕九昱一个闪身就到了混沌身边,话音未落,铁拳已出。 “你知道那死丫头没死,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混沌侧身躲闪,随后一边解释一边快速倒退: “是您说的,那丫头的事不用禀告,死了才好。” …… 那边主仆俩,一个追打一个逃命。 夜色下的大花园,因灯火阑珊,而更显空寂。 司青儿勉强听了一会儿笑话,便让俩枣搀着她回去。 “坐小撵吧。这么远走回去,王爷知道了要心疼的。” 甜枣小声劝着,见司青儿坚持,便吩咐后头跟着的婢女,先一步回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听嬷嬷们说啊,肚子越大,越要时常走动,这样到了分娩之时,才会更顺利些。 王妃想走着回去,那咱们就慢慢的走。左右小撵就跟在后头,走不动了再让奴才们抬着。” 蜜枣说着就悄悄的看了甜枣一眼。 她本是有心提点妹妹,让她多顺着王妃,更别多提王爷。 结果这一眼看在甜枣眼里,莫名的就成了挑衅。 “姐姐说的是。从前在丰安镇时,王爷心疼王妃,不让王妃多动。云嬷嬷就是拿这话堵的王爷的嘴。后来王爷不敢多管王妃走动做事,就只能膏药似得总黏着王妃端茶递水。那时候王妃的身子还真是比现在爽利。” 甜枣说着就又挤眉弄眼的搞怪,丰安镇那边发生的许多趣事,都被她演说的活灵活现。 她努力逗趣,司青儿便也笑着捧场,蜜枣见司青儿笑得开怀,便更仔细搀扶着,生怕司青儿脚下不稳。 主仆几人就这样说着走着,原本看起来很有距离的一段路,竟不疾不徐的就走完了。 “好了,快别在那里耍猴儿玩了,还不叫人拎水进来。” 刚进院子,蜜枣便笑吟吟的虚拍甜枣一巴掌。 随后便自顾搀着司青儿,到里间去换鞋拆簮钗。 甜枣那个猴子精只片刻不在边上闹腾,司青儿就不自觉的又抑郁起来。 尤其是看到窗台上那青瓷小碗,她刚松缓些的心头和鼻尖,就又忍不住的发酸。 “王妃究竟是有什么事不开心?若是不嫌奴婢蠢钝,就跟奴婢说说?……嬷嬷们说啊,有身子的人最爱胡思乱想,往往不值得什么的一点小事,就能哭哭啼啼的难过好些天呢!王妃把心事说……” “蜜枣!” 低低的一声召唤,打断了蜜枣的话。 等蜜枣攥着手里的步摇循声望去,便见甜枣正脸色阴沉的瞪着她。 “你有病啊!谁给你胆子,蔑视王妃的!” 甜枣说着便冲上来,直直撞开愣住的蜜枣,愤愤然又道: “你当你是谁?还敢让王妃把心事说给你听?怎么着,满院子就你心胸疏阔,能为王妃分忧了?” “你……” 姐妹俩,怒目对视,互不相让。 司青儿被吵的心烦,揉着额角又看了一会儿,便淡淡开口:“你们知道我最烦什么。……来人,拿块巴掌大的石头来。” 外面的奴婢听见吩咐,赶紧到花圃边取了石头送进来。 巴掌大的石头上,沾着墨绿色的青苔。 司青儿让甜枣将那石头拿到跟前,然后对着姐妹俩抬抬手: “人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俩原是亲姊妹,现在能一起在我身边,是你们的福气,也是我的幸运。但你们俩要是离心离德,我这个爱清静的性子,也留不得你们。……一起去那石头上站着,不管谁的脚从石头上掉下来,以后就都再别进我的门。” 司青儿说着,便转过身去,自己对着镜子拆簪钗,卸耳环。 西瓜大的铜镜,照着司青儿清丽绝色的容颜,也照着石头上摇摇欲坠的姐妹俩。 “蜜枣的脚跟再往下半寸,你们俩就再不用到本妃面前伺候了。” 司青儿淡淡的一句话,吓得蜜枣赶紧将脚尖绷直。 两个丫头都是会武的,所以这种站在小石头上不掉落的惩罚,对他们来说本不是难事。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彼此不愿靠近的丫头,才发现司青儿的这个惩罚……看似简单。 没一会儿,蜜枣的额头便沁出了冷汗。 再看她对面绷着脸的甜枣,也是屏息凝神,不敢松懈。 “梧桐苑里的人,就剩下你们俩还在我身边。咱们好好的安生度日不好吗?……背三十遍《七步诗》!” “《七步诗》?” 甜枣躲着蜜枣的鼻息,往边上让了让,然后委屈巴巴的道:“王妃说的七步诗,奴婢没学过啊。” 第425章 我不嫁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司青儿一心沉浸在苏静仪的事上,并未多想其他,只是随便想了一首诗让那姐妹俩背诵分心。 分心之后再要在石头上站那么稳,就不容易了。 要么掉下来一个,然后两个都出去。 要么像短视频里那样,两人能在危急关头相互扶持,一笑泯恩仇。 只是,她是只想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却忽略了这首诗里传达的意思。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蜜枣反反复复的念着七步诗,再想到甜枣方才的言语和态度,悄悄扶在甜枣腰间的手,就渐渐的冷了。 死里逃生的小妹,原是她想要用一生去爱护的至亲。 可这丫头竟为主子的赏识与依赖,将她一片热忱全看作浮云。 有那么一刹,蜜枣很想从石头上跳下去。 从此她只在门外伺候,远离甜枣,也远离那种被亲妹妹当对手提防的失望。 可她清楚司青儿的脾气,若她们俩真有谁从石头上掉下去,那么不管是掉下去的还是没掉的,以后就真的没了再近身伺候的机会。 “启禀王妃,奴婢知错了。求王妃饶了我们这一回。往后奴婢们一定谨守本分。” 蜜枣说着,便主动伸手将总要躲着她的甜枣抱住。 很用力的紧紧一抱之后,她的手臂缓缓松开,心头对面前小妹的所有情绪,也都放下。 叔王府本就有铁律,府中为奴者,无论父子母子兄弟姐妹,吃了叔王府的饭,就永远是各司其职的奴才。 从前她愿意为妹妹藏私心,以后,她谨守本分。 蜜枣心里百转千回,甜枣并不清楚。 她一遍遍重复背诵,脑海里浮现的是,邓衍对她坚持嫁混沌的失望,以及蜜枣被她推开时的无措和诧异。 “王妃宽恕奴婢们吧。奴婢知错了。” 甜枣是真心实意在认错的。 “但愿你们是真心认错。但本妃也把话放在这:今日的事若再有下回,你们就出去。” “是。” 甜枣喜滋滋的跳下来,然后就耍猴逗趣的搀司青儿去隔间沐浴。 她以为她想明白了,也认错了,蜜枣自然也不会生她的气。 所以后来蜜枣认真做事,并不多话,她也以为是蜜枣看出她很能逗司青儿开心,所以才默默成全。 入夜之后,甜枣自告奋勇,要在房里守夜。 蜜枣也没再坚持,出去后交代了门外奴婢几句,便没再停留。 “我爱清静,不喜烦扰。也不想任何烦心事使我分心。如果你珍惜咱们之间的情分,就好好对待蜜枣。也好好想想,要怎样化解邓衍与混沌之间的隔阂。” 司青儿临睡前,对着灯烛说了这些,然后没再看甜枣,自己起身到床榻上睡了。 那种失望,落寞,随着摇晃的烛火,晃在甜枣心头。 整整一宿,甜枣睡不着,忘不掉,闭上眼就是司青儿坐着伤心的侧面。 一直熬到清晨,当蜜枣端着清水进来时,她赶紧打起精神迎上去,很是体贴的接了那装水的木盆。 “姐姐起的好早。瞧这头发梳的真好看,多戴个簪花上去,就比官宦人家的小姐还端庄了呢!” 蜜枣任由甜枣接了她手里的木盆,然后巧笑嫣然的摸着发髻说:“是吗?那待会也给你梳一个一样的。” 看到她的笑脸儿,甜枣心下便松了不少。 转身去伺候司青儿洗漱更衣时,整个人也都欢快起来。 她谨记云嬷嬷的叮嘱,有身子的人不能伤心,要时刻哄着主子高兴。 所以,只要她在司青儿身边,各种俏皮笑话和逗趣故事,就层出不穷的从她嘴里往外冒。 终于熬到司青儿午间小睡,她留了蜜枣在司青儿房里照看,自己则溜出院门,去找邓衍。 司青儿说是不愿为任何事分心,可她昨晚那些话,哪一句不是替她多思多虑之后的提点? 王爷王妃闹矛盾彼此不搭理,已经让王妃时常落泪,若是她得了王妃提点还不上心,莫说司青儿要生气,她自己都无法原谅她自己了。 嫁混沌,王爷和王妃都同意了。 混沌本人也是十分乐意的。 她原是想着,邓衍虽在这事上很不赞同,但只要她咬牙坚持…… 但枯坐一宿之后,她忽然又觉得,嫁不嫁混沌,他们都还是王爷王妃身边的奴才。 只要大家都清净和平的呆在一个宅院里做事,是不是夫妻,一个名分而已,真有那么重要? 值得邓衍为她跟混沌闹僵,值得王妃为她忧愁伤感? 不,在王妃的喜乐面前,她这点破烂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出了院子兜兜转转,问了好几个路过的奴才,甜枣终于在大花园深处的树林里,找到了正在砍树的邓衍。 “哥。” 甜枣脆生生的凑上去,直截了当的问: “你是不是真不同意我嫁混沌?” ……邓衍闻言,斧子差点砍偏。 想到昨晚跟混沌大战三百回合后,不得不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下憋屈点头,他那紧绷着的脸色,就更难看起来。 他绷着脸不愿吭声。 这回应看在甜枣眼里,真实答案,不言而喻。 “我不嫁了。你干活吧,我回去了。” 甜枣快速说完,转身就走。 到了没人的小路,她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稀里哗啦的落在脸上。 树林里,举着斧子却忘了砍树的邓衍,半天才回过神。 然后,问他身边的小奴: “她说什么?你听清了吗?” 小奴规规矩矩的,把甜枣的话重复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就眼瞅着邓衍手里的斧子,咔嚓一声砍进树里。 ……甜枣回到司青儿门外时,蜜枣正温声细语的伺候司青儿喝茶吃点心。 她悄悄的听了一会儿,确定司青儿心情还算不错,就回自己屋里,找了个干净手帕,将那块从不离身的玉佩摘下来包好。 …… 这日深夜,终于能歇口气的混沌,就从皕伍手里拿到了一个绣小鱼的手绢包。 手绢上的小鱼绣得活灵活现,包裹在手绢里的三尺长的红绳上,半边玉佩静静的吊着。 混沌不懂,便拉着皕伍问,结果那小子便秘似得半天才蹦出一句:“甜枣说,她不嫁了。” 第426章 郁闷二人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为什么呢?” 混沌掐着皕伍的脖子咬牙切齿,天知道他昨晚为了搞定邓衍,花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心。 可这喜讯还没来得及分享出去,那丫头却……不嫁了?! “磨蹭什么?还不进来陪老子喝酒!” “喝,今儿谁不喝死谁是孬种!” 混沌甩开皕伍的脖子,便跺脚回了慕九昱那边。 酒盅酒壶都不要,拎了坛子直接就往嘴里灌。 慕九昱没太明白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迟疑着拎起另一个酒坛子,随后也身子一挺头一仰,也把自己灌了个畅快淋漓。 郁闷二人组,对着酒坛子发泄。 皕伍站在院外看的那个着急啊,心说你们有事就办事,缩着喝酒能解决什么问题? 难道这世上还有你们两位说不动搞不定的事儿了? 银银月色照着湖光山色。 也照着月下看花的司青儿。 最近两天,她总是睡的很不好。 今日更是稍睡了一会儿,便怎么就睡不着了。 梧桐苑所有奴仆无一生还,苏静仪被悍匪凌.辱……她虽不曾目睹那惨烈场面,但路上听来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她闭上眼便仿似身临其境。 “为什么呢?” 司青儿斜倚廊柱,举头问月。 为什么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冷淡苏静仪,甚至还隔着府门说那些让苏锦衣伤心的话,可那丫头却还是刀光剑影中不惜一切的为她涉险。 清冷月光,照着司青儿落寞的侧面。 她白皙的肌肤莹莹透光,披散着的长发随风微荡。 烟青色宽大飘逸的长裙,拢着她慵懒的身姿…… 醉醺醺的慕九昱骑在院外树冠里,怀里抱着个酒壶,满眼相思。 那是他的仙女,他孩子的娘,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也在想他? “假如咱们没选那一天出门,梧桐苑就一定不会出事,静仪也不会出事……” 司青儿闷闷的念着自责的话,不自觉的就又掉了眼泪。 晶莹的泪珠子,在月色中闪着微光。 “王妃。” 蜜枣提着一桶温水从耳房里出来,一见着司青儿望着月亮暗自落泪,撂下水桶便凑到司青儿身边。 “王妃究竟是有什么心结不能释怀,难道比小主子的安康还重要吗?” 她说着便递上干净绢帕,随后挥手清退院中奴仆。 “王妃。是谁惹了王妃不开心,您告诉奴婢。哪怕他是皇族是天子,奴婢拼了车裂凌迟灭九族的罪,也去把那人杀了给您解气!或者王妃想见什么人,只要王妃您说,刀山火海里寻骸骨,奴婢也在所不辞。只是,您真的不能再这样郁郁寡欢。” 蜜枣眼中的泪光,让司青儿不禁动容。 伸手轻轻抚着蜜枣的脸颊,她才语气淡然的道:“没人惹我生气。我也不想见什么人。 我只是……恨自己。 若不是我任意妄为,若不是我自以为是,若不是我…… 罢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死了的人回不来,错也已经是错了。” “王妃既然都明白这些道理,就该振作起来万事向前。” 蜜枣说着,双手捧住司青儿的衣袖,哀求道:“就像您说的,死了的人回不来,错也已经错了。那咱们管不了死的,就把活着的都顾好。 王妃,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倘若您真的为什么事十分自责又无处宣泄,那就找些可以宣泄的事去做,您给自己定个日子,定个事儿,不管是禁食一日还是抄经百遍,您……” “好。” 蜜枣的话还没说完,司青儿便拍拍她的手,让她不用再说了。 道理她都懂,只是一时陷落在灰色心境,有些迷失。 “还好我身边还有你。那些水是给我沐浴用的吗?走,咱们回房去……” 司青儿强打精神,对蜜枣挤了个还算轻松的微笑。 然而她起身刚要往房里走,眼前便猛地一晃,随后笨拙的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蜜枣吓得魂都飞了。 好在司青儿只是一时虚弱,蜜枣将她抱住时,她就已经缓了过来。 院外树冠上,慕九昱差一点就冲出去了。 好在混沌拉了他的裤腿,并淡淡提醒说:“王妃只是虚弱无力,并未晕厥,她现在本就心情很差,若是再见了你,怕是不晕也要气晕了。” “那怎么办?那也不能总这样看着她郁郁寡欢,再这样下去,本王的小世子不得愁成个软柿子?!” 混沌:…… “奴才有办法让王妃振作起来,也能让她没工夫多愁善感,就怕您舍不得。” 呼。 树冠上的慕九昱,一个翻身就到了混沌面前。 耐心听完他说是刚想出来的完美计划,他那斧凿刀削的脸,冷的像是腊月的冰溜子刮了寒霜。 “奴才真的没有私心,只是这事只能奴才出面去办。否则,您难道要那个煞神一样的傻瞪眼去?还是虚头巴脑的皕伍,或者一直扶不起来的那个穷奇?” 混沌嘴上说得很好,其实心里慌得一匹。 但这计划没有漏洞,慕九昱没理由拒绝。 主仆俩站在夜幕中对视不语,许久,皕伍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站着睡着了,慕九昱抬手拍拍混沌的肩,夸了一句:很好,你很好。 次日清晨,司青儿早早起床洗漱,就着清粥吃了几个鸽子蛋,便吩咐甜枣去给她找文房四宝来解闷儿。 舒缓心结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简单的可以沉浸其中的事,全身心投入进去。 但她并不打算抄经,而是回忆着前世主演过的古装大剧,准备选些她喜欢的故事来写。 如果书写酷爽剧情不能舒缓情绪,那她就带俩枣到后花园玩投壶,实在还不行,那就…… 晨起无事,她想了很多可以解闷儿的方法做备用。 只是,她在这绞尽脑汁的想了一早上的法子,却抵不过混沌在门外的一声问询。 “临街的房子清好了,可王爷忙于各地报上来的账目脱不开身,不知王妃可愿意过去看看?” 一听这话,司青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没一会儿,穿戴整齐的司青儿,便坐着小撵,从她座落在内院的院子,朝前院的临街商铺走去。 第427章 为了王妃忍一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小撵绕花园走回廊的兜兜转转,竟就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出了内院。 “这就是你们说的商铺?” 临街两栋小楼,一栋三层,一栋两层,每栋楼都有独立的门厅,也有独立的后花园。 这哪里是商铺,这都赶上现代五尖景区里的豪华度假村了。 “这边的奴才,从前都是侍卫,武刀弄剑什么的还行,开铺子做生意,真是没经验。 偏王爷最近两天都在理账,从前那些产业都荒了很久没管,他怕是这大半个月都出不了书房的。 所以啊,奴才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厚脸皮求王妃了。” ……混沌撒的谎,全是慕九昱给他打的草稿。 虽然这话很有替慕九昱卖惨的嫌疑,但是只要能接近甜枣,跟甜枣说上话,比这个更恶心的谎话,他也来者不拒。 混沌说完就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副静候司青儿吩咐的诚恳。 而坐在对面小撵上的司青儿,却还在两栋小楼的豪气中,唤不回神: “咱们刚来这里,也不了解当地民风民情,一下子要定买卖,怕是太仓促了。” “王妃说的是,那奴才们现在怎么办才好?带人出去多转转看看,还是从外面多找些人来问话?” 混沌说得耿直又认真,从前分明是个很精明强干的人,现在却活脱像个兵鲁子。 他都说了,这边的奴才都是做侍卫的,不懂经商,那他们出去转转看看,能看懂什么? 还有从外面找人回来问话。 找谁? 问什么? 人家要是知道做什么买卖能赚大钱,还轮得到跟他们说? “这事不急于一时,还得从长计议。这样……” 司青儿说着,便拉了甜枣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些话,然后就走下小撵,自顾带着蜜枣去那栋两层高的楼里走去。 她前脚一走,甜枣后脚就红了脸。 脚趾抠着袜子,袜子抠着鞋垫,憋了好一会儿才跟混沌说:“王妃一会儿要出去逛街,你赶紧去预备轿子来。还有,轿夫要用最精干的卫子,但都要看起来不惹眼的。” 玉佩还了,不嫁的话也说了,可她面对混沌,还是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艰难的整理语言,将司青儿的交代都说了,她感觉脚上的袜子都已经抠漏了。 “枣枣,你好好的怎就不嫁了?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是的话,你说,我改。” 咔嚓。 甜枣好像把鞋底抠漏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反正就是腔子里慌得不行。 努力平复心绪后,她攥着拳头回答道:“抱歉,不是你不好,是我,我谁都不嫁,就一辈子守着主子不嫁人了。王妃那边等着呢,你快去准备吧。” 甜枣颠三倒四的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后逃似得拎着裙摆便往司青儿身边跑。 她刚跑没几步,不争气的眼泪就涌上眼眶。 想到司青儿见了一定又要操心,便在门口咬牙屏气的忍过去了,才迈步进门。 这时候,司青儿已经在看完了小楼的大厅,正要到两边看客房。 一见着甜枣快步回来,脸上眼圈都红着,便好奇的问: “怎么了?混沌欺负你了?” “没。混沌大哥最守规矩,怎么会欺负奴婢呢?” 甜枣笑呵呵的凑到司青儿身边,十分好奇的四处打量。 从一楼到二楼,一共十几个客房,大的类似一室一厅的套间,小的也比寻常客房要大不少。 最稀罕的是,二楼每间屋子都视角极佳,只要推开朝南的大窗,明松湖上的美景便都一览无余。 信步悠闲的转了一圈下来,司青儿又去了隔壁。 这边是客栈,那边是酒楼,真要是用心张罗一番,还真能称得上是五个尖的高端消费场所呢! 基本雏形已经在脑海里浮现,唯一还差一点,就是不知这山美水美的锦阳县,有没有她不知道的风土人情。 不过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有什么难的? ……乘轿出游! 挑最大的酒楼吃午饭,捡最豪华的客栈歇晌,睡醒了再乘轿子去最繁华的大街上遛弯儿…… 内容丰富的一天,很快落下尾声。 司青儿回来也没急着沐浴,而是先坐到书桌旁,将她今日收获都记录下来。 整整一日,司青儿都神采奕奕,写完清单泡了个花瓣浴后,头发头还没擦干,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混沌大哥真是太烦人了,瞧这一天下来把王妃累的,明儿非要找王爷告他的状!” 甜枣狠狠咬牙的瞪着窗外东南角,给司青儿擦头发的小手,却温柔得像是捧着天上来的珍奇异宝。 院外阴影里,混沌要笑不笑的舔着嘴,悄声告诉慕九昱:那丫头心里有我。 慕九昱眼里只有他的小仙女,见混沌在那沾沾自喜,冷冷的就怼了一句:“答应嫁你了?” 混沌:……闷刀子怼人是吗? “王妃一天下来问了奴才很多话,但就是对您只字不提,唉。” 添堵嘛,谁不会啊? 混沌说完就摇头晃脑的回树上睡觉。 至于那憋屈运气的皇叔父大人,有胆子就上树来打他,反正闹出声响来受惊扰的,不是他们家的小甜枣。 又是倚着大树守媳妇的寂寞夜晚。 慕九昱站累了就席地而坐,招呼皕伍去张罗了酒菜,却不点灯,就黑灯瞎火的摸黑吃喝。 “爷。听动静,王妃应该是睡了。您要不也回房去歇着吧?总这么一宿一宿的熬,万一哪天王妃遇着事儿需要您大显身手,您再感冒发烧的没精神头呢?” 皕伍趁着混沌不在边上,就悄米米的往上凑。 几句话说得入情入理,倒是很得慕九昱高看。 但是,想到要回隔壁那冰冷无情的床,慕九昱就提不起精神。 “早起听院里洒扫的奴才说,王妃那边的厢房都空着呢!还有跟王妃一墙之隔的小耳房,也没派上什么用场。依奴才看啊,王妃现在月份大身子重,您要是离得太远,万一有个什么,您也来不及,要不就为了王妃忍一忍?” 皕伍小心翼翼的凑在边上说话,一头要防着混沌下来捶他,一头也怕慕九昱嫌他多嘴。 紧张到了极致,又不敢让慕九昱看出来,一时之间,皕伍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第428章本王煞费苦心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去,除了俩枣,其余奴才都叫出来,本王有话交代。” “诶!” 皕伍终于送了一口气,一颗心激动的差点顺着嗓子眼蹦到地上。 从这一晚开始,慕九昱便住到到了司青儿隔壁的小耳房。 堂堂皇叔父大人,整日像个窃贼似的偷进偷出。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为了当个好夫君好爹爹,本王煞费苦心! ……风平浪静的,一连过了四五天。 司青儿每天都出去溜达,时不时还带回来很多新奇玩意儿。 转眼,秋凉落白霜,九月将末。 一直空寂着的两栋小楼,终于有了动静。 从桌椅陈设,到被褥软垫,碗盏瓷瓶,一样样摆起。 奴才们忙的脚打后脑勺,倒是一点繁杂的动静都听不见。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卫子才有的规矩,很让司青儿这看热闹的“闲人”,打心眼里觉得满意。 随着各种物件依次归位,酒楼有了酒楼的样子,客栈也有了客栈的布局。 等所有人都忙完了退到楼下,司青儿抚着肚子慢悠悠的把两边都逛了一圈,接着就说关了门窗撂窗帘,静候十月初一接待来宾。 “主子,您……别是记错日子了?” 甜枣揣着忠心悄悄开口,别人不敢问的话,也就她敢硬着头皮问。 众所周知,十月初一冥阴节,是与清明,中元,并称三大鬼节的伤感日子。 而且就他们最近的了解,在这冬日无雪的锦阳县,冥阴节的习俗竟是与京中七月十五中元节一模一样的! 在锦阳县,冥阴节是超度孤魂野鬼的日子,不婚嫁,不宴请,更不夜出,亦不借宿。 而经商的也有讲究,新店开业不选这日,清账讨债也避开这一天。 司青儿听到甜枣的话,便好笑的问她:“你怕有人骂咱们是讨债鬼,赚鬼钱?” 甜枣被问得脖子一缩,没敢点头。 司青儿看了这丫头的脸色,再看其他人,脸上的笑就更深了几分: “放心吧!你们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天不易入水,不易临湖。” “那您为什么还……” 甜枣问了一遍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家王妃为啥明知这些,还定了这个日子? 那一定是有她想不到的新奇点子呗。 就像之前在丰安镇,她家王妃找到石磨却不做豆腐,最后大家都很不懂的时候,王妃请她们吃了一顿红烧素鸡。 想到素鸡,甜枣就又想到前两天。 她们家王妃去了后厨房,跟里头的厨司厨娘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然后还定了今晚要尝鲜…… “王妃定好的事,自然有王妃的道理。那咱们这里没什么事了,是不是就该到后头厨房转转了?王妃累不累是坐小撵还是坐小轿?” 聪明伶俐的甜枣,总能让司青儿倍感体贴。 只是每次这丫头说话都刻意躲着混沌,这就让她有些好奇。 若说她是婚前紧张,那么总是有意无意往甜枣身边凑的混沌,是怎么回事? 司青儿可不止一次看见那家伙悄悄讨好甜枣了。 一个躲着,一个讨好,这可不是订婚之后的情侣该有的表现。 “今儿本妃有些累了,大伙儿也都辛苦,索性不走了,就在自家酒楼里先吃顿好的!” 说着,司青儿就临时决定,要来个角色预演。 一来,那些从侍卫变身店小二的奴才们,这些天都学的怎么样了,也该提前拉出来溜溜。 若有不足之处,抓紧改正。 二来,厨司那边究竟把她想要的东西做得怎么样? 光是几个人觉得好不行,还是得大多数人都觉得好才是真的好呢! 第三…… 混沌和俩枣都整日跟在她身边,慕九昱有洁癖,她可没有,她就喜欢和她的俩枣坐一起吃吃喝喝。 现在再加上个暗戳戳讨好小甜枣的混沌,吃着好吃的看粉红蜜恋,想想就好玩儿啊! 她是主子她最大,想要干啥就干啥。 慕九昱在内院望穿秋水等媳妇,她却在自家酒楼里占了风光最好的雅间,临窗赏景等晚餐。 夕阳之下,湖光山色如梦如画。 司青儿贪贪的看着醉人美景,不由得就想起他们来明松湖的路上。 ……慕九昱带她坐在高高的树冠,他们依偎着,啃着烤肉,看着日落,是那么的开心。 “哎呀呀,今儿真是热闹吖!可惜王爷总在理账,这么多天了,听说是连顿像样的餐饭都不曾用过。” 蜜枣抱着食盒进来,很小声的嘀咕着,就等混沌赶紧接话,好让两位主子多个和睦的机会。 然而这时的混沌,一颗心都扑在甜枣身上。 那丫头抱着个食盒故意走的很慢,明知道他在等,却还是慢悠悠的不肯快走。 混沌没听清蜜枣的说了什么,等那丫头已经凑到司青儿身边,小声问着要不要去请慕九昱过来用餐时,混沌后知后觉的看过来。 山水美景之间,司青儿绝美眼眸中有霞光闪过,但只一刹那,那光芒便又暗淡下来。 “既然他忙,那就不要打扰了。” 司青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随后便回到餐桌边落座。 就差万分之一秒,她就点了头。 但一想这么多天了,慕九昱都没到主动来见她,她心底刚刚泛起的思念,就暗暗的压到了脑后。 主动跟她说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藩王之乱的事,是这样不肯说实话。 梧桐苑和苏静仪的事上,也是这样藏着掖着。 难道在他慕九昱心里,只有他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皇叔父大人,其他人只能在他的鼓掌之中过日子? 她也知道,逝者已矣,生者再自责再悲痛,也没办法回到从前去改变什么。 可她只是想要一句实话,让她知道所有真相的实话,为何就这么难! “吃饭。都坐下。” 莫名的,司青儿的心情就变得有些糟糕。 最后进来的甜枣一见这情形,看蜜枣时,眼底就多少存了些责怪。 她抱着个食盒,绕过混沌,站到司青儿身边才轻轻将食盒放下。 右手打开食盒的盖子,左手就很夸张的从食盒里往外扇风:“哎呦我的娘诶,我这一路都搞不懂,这里头究竟装了什么,怎么就这么香呢!” 大赫赫的食盒里,新做好的菜肴还在冒着热气。 甜枣笑呵呵的从里往外扇着,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不知怎么就觉得……原本菜香萦绕的屋子里,那气味儿忽然就变得有些诡异了呢? 第429章 一碗啰啰保平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你,你还愣着看什么看,还不把食盒带出去扔了!厨司那边的奴才是嫌命长吗?王妃别生气,奴婢这就去打断他们的爪子……” 怒冲冲的蜜枣,说着便要往门外冲。 一旁贪婪吸鼻子的司青儿,好笑的摆摆手,并让混沌将那丫头拉住。 “今儿这一餐啊,咱们这里先动筷。你们仨是最妥帖的,待会吃完就替本妃去监督楼下大厅里的人:必须盯着他们一人一大碗吃下去,否则拖出去打板子。” 司青儿这话说得郑重其事。 还没出去就被拉回来的蜜枣,就听得有些蒙。 不只是她,甜枣和混沌也是满眼迷茫。 说好了大家都辛苦了,要赏一顿好饭来着,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惩罚了? 而且他们三个,还得挨头阵?! “王妃……” 混沌有点心疼自己女人,便试探着想求司青儿,让他替甜枣受罚。 “不行。就一人一碗的吃,谁都不许推脱,更不许强抢!” 司青儿说着,便用手指敲敲手边的食盒,示意甜枣赶紧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贼臭贼臭的味道,随着食盒里的大碗被端出,瞬间堵住了除司青儿之外的其余三人的呼吸。 当司青儿率先动手,对着那大碗里的东西,便是狠狠一口……俩枣妈呀娘啊的就要来抢筷子夺碗。 司青儿难得吃个顺口的,这到了嘴的美食,傻了才会让人抢了去! 眼看俩枣都往身边扑,她挥袖便将碗筷一搂,嘴里含含糊糊道:“去去去,别抢我的!你们又不是没有自己的!” 她说完便赶紧又吃一大口,私心里则等着看那三个,屏息捂嘴的不敢喘气的傻蛋,待会要怎么求她再来一碗。 桌边,三个傻蛋,六目相对。 随后整齐划一的认命落座。 带着忍辱负重的心情,和对司青儿甘愿身先士卒的自罚之举的敬仰,他们拿起筷子,开吃! 一口下去,急急匆匆,只觉得那东西又热又烫。 第二口……口感似乎有点弹? 第三口…… 蜜枣实在忍不住喘了一口气,她内力不如边上那俩,再不喘气她要憋死了。 但也就是这么深呼吸后的小小一口,她原本努力保守着的味蕾,就猛地往她脑子里迸了一串火花。 “这个……这是……” 她试探着又吃了一口,细嚼慢咽,仔细品味。 接着又喝了一口汤。 随后她满带疑惑苦哈哈的脸上,就闪出了亮灿灿的贪婪。 “好吃吧?” 司青儿朝那丫头会心一笑,抱着碗很怕被抢的小手手,就搂得更紧了。 开玩笑,耗费厨司毕生吃奶力气,才凑齐的这一碗螺蛳粉,倘若连眼前这仨古代土鳖都唬不住,那她这个现代来的资深吃货,在这地界还有什么可玩儿的? 呲溜呲溜的一根根米粉被吃下肚,甜枣和混沌的味蕾也没撑多久。 尤其甜枣,要不是混沌在边上她要脸,否则碗里的汤汁都能舔干净。 ……这是螺蛳粉在锦阳县第一次上桌见人。 几日之后,九月三十,挂牌“明松醉”的临湖酒楼的后厨房里,阵阵臭气,随风飘洒。 因着临湖大街上民居不多,所以一开始闻到这味道的人,都是到晌午才知道那奇怪味道的来处。 也不是有人寻着臭气找上门,而是许多口里攥着漂亮糖人的小孩子,都在传唱着刚学会的几句童谣。 “十月初一烧纸锭,悼念亡魂撒河灯,野鬼孤魂散不尽,一碗啰啰保安宁。” 脆生生的童音,响彻锦阳县的大街小巷。 因着都是背会了童谣,才得了不要钱的漂亮糖人,所以那些聪明伶俐的小孩子,都得意的恨不得把糖人插祖宗牌位上,好好显摆给家里大人们看。 而那漂亮又厚实的糖人,画得不是龙虎,更不是鸟雀俗物。 “这写的是……明松醉?这什么意思啊?” “明松醉你都不知道,就是从前的临湖饭庄啊!” “那孩子们叨叨的啰啰又是什么?” “啰啰,不知道啊,没听人说过。” 一整天下来,如这般的对话,满街可见。 直到快入夜时,有几个专门给明松醉这边送配菜送米粮的妇人,还没回家就抱着怀里的陶罐跟人解释: “啰啰就是那种闻着臭,吃起来香的米粉!明松湖家的掌柜真是会做人,我们这些有来往的,都每人给了好大一罐子啰啰汤……” 她们抱着的啰啰汤,其实就是螺蛳粉的浓缩汤料。 司青儿让混沌白送浓缩汤料给这些人的同时,还另外给了每人好大一碗白胖胖的米粉,以及用小盒子装着的据说是配菜的东西。 但是这么臭的东西,虽然教了回家怎么做怎么吃,可……这么臭的东西,谁脑子有毛病吗?为什么要吃它! 答案很简单,就是街巷孩童嘴里说的:孤魂野鬼散不尽,一碗啰啰保平安。 太过少见的营销方式,让那些得了糖人的孩子,以及得了螺蛳粉回家的妇人,都下巴朝天傲娇又得意。 而许多听着家里孩子唱童谣的大人,以及闻着挥之不散的臭气的老人,都暗暗的接受了一个讯息。 臭的人神共愤的东西,鬼自然也怕。 所以,冥阴节吃这个,说不定真是某个地方的传统,只是他们这里孤陋寡闻…… 午夜之后,明松醉里传出的气味更浓郁了。 周边一些心思活络的居民,辗转反侧,惦记吃一碗啰啰。 而且那味道他们闻了一天,原本是越闻越臭,可臭着臭着的,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香香的? 亦臭亦香一整宿很快过去,次日清早天刚亮,明松醉门外就已经有人驻足观望。 “时辰没到呢!……还得再等等!……要不我也给您写个牌牌?到时候您来了按牌牌进屋,不用跟旁人一样等座儿排队……” 皕伍和穷奇分别站在店门两侧,手里写牌子的动作很溜,嘴里招揽食客的小话说得更溜。 一字一句全是司青儿事先教了的销售话术,他们俩忙得后脊梁湿透,也不过是个照剧本演戏的傀儡人。 至于那些驻足观望的,排队的,领牌子的,十个里有八个都是依吩咐来做道具人的内院奴才。 第430章 玩得什么道德绑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雕刻祥云,用红绳系着的小木牌,背面写着龙飞凤舞的明松醉,正面用蓝墨写序号。 店外领牌子的吃客有真有假,但那些牌子的序号,却都如假包换。 也就是说,那些领牌子的道具人,得等到店铺开张之后,进店吃了啰啰粉,才算是真正完成今日的任务。 想到这一点,甜枣就有点不服气。 “白吃一碗啰啰粉,还有二十个大钱可以拿,这么好的差事我也想去。” 看她羡慕嫉妒的小眼神,司青儿就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混沌。 这都多少天了,司青儿走到哪儿都带着他们俩,竭尽所能的制造各种蜜恋机会,可这两个傻笨蛋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小土鳖,竟然一次都接不住。 “枣枣想吃啰啰粉啦?这有什么好撅嘴生气的,待会让你混沌哥哥去厨房,盯准了开汤第一碗……” “多谢王妃关怀。奴婢早上吃饱了,现在一点都不饿。” 甜枣低眉顺眼的说着话,眼神表情规规矩矩,跟个庙里出来的老居士似的,眼皮都不往混沌身上抬。 这是假正经呢,还是脸皮薄? 司青儿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敲着甜枣的后脑勺道: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跟些老奴学酸腐,你要再这么一天到晚的绷着,本妃可真要怀疑你们俩究竟是不是一对儿了。” “王妃,王妃难道还不知道吗?” 人精一样的混沌,瞬间抓住了橄榄枝。 他说着便挂起一脸委屈,将甜枣归还玉佩,拒绝出嫁的事讲了一遍。 而这时的甜枣,也看出了混沌的打算。 眼看着那家伙有要磕头的迹象,她抢着也双膝跪地,左拳捶翻已经在叩首的混沌,右手紧紧抓上司青儿的裙摆: “求王妃怜悯。奴婢早已对月起誓,要一辈子侍候王妃的,王妃可别将奴婢赏出去啊。” 司青儿:……这是玩得什么道德绑架吗? 她站着俯视地上的两人,眼瞅着混沌爬回来又要说话…… “怎么说着话就肚子好饿了呢?蜜枣快,给我筷子,再弄一壶凉奶茶,要加了冰疙瘩的啊!” 餐桌上香风轻荡。 方才还站在原地想当月老红娘的皇婶母娘娘,眨眼便健忘症似得,凑到餐桌旁嘬粉去了。 还有餐桌边递筷子端奶茶的蜜枣,也是两眼直看餐桌碗盘,全然不忘他们这边挪半眼。 这情形,谁还看不懂冷热曲直? 心思活络的混沌,眼珠子滴溜一转,便趁着没人注意,抬手便往甜枣衣领里塞了个东西。 ……塞完就跑。 鬼咬脚后跟似得,转眼没了影。 甜枣恨恨的跪在原地咬牙,悄悄看了认真吃粉的司青儿,确定没在看她,这才将衣领里的东西拿出来。 依然是那截三尺长的红绳,仍然是那个缺了一半的玉佩。 “要死不死的老东西,看我早晚弄死你!” 甜枣咬牙切齿的将那玉佩揣到腰间荷包里,倔哒哒的没人搭理就一直跪着不想起身。 反正不嫁混沌的事,她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 呲溜,呲溜…… 司青儿忘情嘬粉,像是完全忘了还有个人跪在边上。 呲溜,呲溜…… 蜜枣嘬粉嘬得更大声。 香臭香臭的螺蛳粉,那口感,那热辣酸爽,那每一滴汤汁的鲜美,随着呲溜呲溜的嘬粉声,就一个劲儿的勾着甜枣的魂。 “这里怎么还有一碗?你够不够,要不咱俩分了吖?” 司青儿话音未落,跪着咽哈喇子的甜枣,嗖得一声窜到餐桌旁。 满满一大碗螺蛳粉,被这丫头恨叨叨的嘬起来。 司青儿好笑的看着她一脸孩子气的小模样,温声问: “听说混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邓衍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可你现在这又是在拗什么呢?” “我哥?” 甜枣一大口螺蛳粉咬在嘴上,愣得像个呆萌花栗鼠。 转瞬她嚼也不嚼的把嘴里螺蛳粉硬噎下去,忍着满嗓子热辣问蜜枣: “混沌搞定了哥哥?什,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蜜枣刚吃光了碗里的粉,正准备喝一口凉奶茶解辣,听甜枣这么问,便随口回问了一句: “就是你跟哥哥说不嫁了的前一晚啊,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事儿生了混沌的气,所以才……” “什么跟什么?哥哥不老实,已经都被人搞定了,为什么我去的时候都不告诉我?还有,我为什么要生混沌的气,我干嘛要生混沌的气,他要是能把哥哥搞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真是笑话,我生气,我干嘛要生气,我才不生气!” 呲溜,呲溜,甜枣说着就气呼呼的低头嘬粉,白胖胖的米粉滑着唇齿,似乎再用力点就能嘬出火星。 司青儿捧着一碗冰奶茶,很有耐心的看着甜枣嘬粉。 要不是热辣之后喊着冰奶茶很舒服,她都想问那丫头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嫁了呢? 不过,凭她对甜枣的了解,这话已经不用问了。 眼前那嘬粉嘬得都要笑出声的画面,足以说明那丫头现在一定是满脑子出嫁出嫁出嫁,说不定连凤冠霞帔的花样都想全了。 咕噜咕噜,甜枣吃光了米粉就喝汤,一粒酸笋花生都不剩的把碗吃干净,然后扯了蜜枣的手绢擦擦嘴。 擦嘴,整理衣裳,正一正头上的簪花朱钗,她就很规矩的开始主动收拾碗筷。 等她抢了装碗筷的食盒往外走,司青儿一把拉住想跟上去的蜜枣,悄悄的交代了一句: “找个靠谱的老嬷嬷去张罗喜事,咱趁热打铁能嫁就赶紧把她嫁了,省得她又闹出别的故事。” 蜜枣闻言温然一笑,随后就试探着道: “这几天奴才们要忙着明松醉,他们的婚事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行。再者王爷最近也忙得分身乏术,别再因着两个奴才的事,耽误了王爷的事。” 蜜枣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慕九昱身上扯。 司青儿听得多了,便也随她,只是想到混沌到底是人家慕九昱的人,她眼里的热切就有些淡了。 她无聊似得用手绢擦指甲,一边擦,一边闲聊似得告诉蜜枣: 第431章 为何要背着王妃来卖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家王爷哪里是分身乏术,他不过是做了错事不愿认账,所以躲着不肯见人。 ……罢了。 反正混沌是他身边的人,人家婆家不急着迎娶,咱们娘家的急什么送亲,没的再给甜枣跌了身价掉了份儿!” 说完,司青儿便让蜜枣扶她去厨房那边看看。 ……虚妄情爱皆浮云,唯有赚钱最应心。 为了明松醉的这个开业大吉,司青儿费心做了很多铺垫。 等她到了明松醉的后厨这边时,也很欣慰的见着了一副繁荣景象。 正好这时皕伍抱着个大托盘过来端粉,一见着司青儿的面,立马凑过来像个寻常小二似得打千作揖: “夫人安好!夫人这时候到后厨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司青儿被这小子的举止弄得想笑,垂眼见了他托盘上摆着的六个木牌,便笑着让他快别淘气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好嘞!” 皕伍得了吩咐,麻溜的就回去做事,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浑然一副老小二的爽利。 他到厨房凭六个牌子,领六碗螺蛳粉。 送到一楼大堂后,凭牌子上的序号,将螺蛳粉送到食客餐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极其顺溜。 但这个用牌子定顺序的规矩,刚被司青儿说出来时,包括皕伍在内的多有奴才,都觉得这规矩也太麻烦了。 然而现在看着一楼大堂里乌泱泱的食客,皕伍他们都不禁暗自庆幸:王妃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就这人流如织的热闹场面,若没牌子序号来做规矩,就算送餐的奴才们不出乱子,怕是脾气急躁的食客也要有撸袖子掐架的。 香臭气息萦绕鼻息,来往食客穿梭入织。 什么是门庭若市? 又什么是欣欣向荣? 此时明松醉这种,便是正解了。 司青儿站在厨房瞧了一会儿,便带着蜜枣回了内院。 坐着遮阳小轿刚到内院,就满心舒爽的径直去了她的秘密基地。 相比明松醉里的食客如潮,这边几十人有序做工的景象,就更让人觉得舒心了。 占地面积堪比足球场的大院里,各个小作坊里做事的奴才各有章程。 ……前面铺子里会用的所有食材,基本都出自这里。 “王妃,要到那边凉亭里歇歇吗?” 蜜枣指着个特意围了轻纱的凉亭问。 见司青儿点头,便搀着她到凉亭里坐着,并吩咐了跟着的奴才去准备茶点。 送茶点的奴才回来时,甜枣终于也回了司青儿身边。 蜜枣也不问她走开这么久是干嘛去了,只悄声交代说: “你在这仔细照顾着,我回去一趟,很快过来。” 甜枣闻言默默点头,并不着痕迹的往前半步,替了蜜枣的位置。 司青儿寻常对这俩丫头很随和,所以她们来去小事也不在意,只要身边有人陪着就好。 再者她现在也憋着想逗甜枣玩,毕竟甜枣之前跪着求她的那些话,可还都新鲜热乎呢。 这要是蜜枣在边上,司青儿有些玩不开,怕人家姐姐嫌她仗着身份欺负小妹。 现在蜜枣走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抹不开的? 于是…… 司青儿在凉亭里逗甜枣,弄得那丫头一会儿跳脚,一会儿羞涩。 提着裙摆匆匆出去的蜜枣,却悄悄的溜到了慕九昱那边。 之前司青儿对她说的,慕九昱有错不愿承认的话,被她一字不差的全说给慕九昱。 慕九昱听完蜜枣的话,本就凉飕飕的脸上,就更冷了几分。 “你是王妃的奴才,为何要背着王妃到本王面前卖乖?” 慕九昱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搓着。 心情极差的他,居高临下间强压怒意,只要蜜枣的眼神有一丝跳动,他脚边的石子,便是蜜枣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样物件。 就在他如刀似剑的注视中,双膝跪地的蜜枣定声开口: “启禀王爷,奴婢是王爷给王妃的,效忠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奴婢的本分。 奴婢今日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王爷知道王妃的心意,并盼着王爷王妃能早日和睦如初。 王爷。 请王爷恕奴婢斗胆,您就看在王妃孕中辛苦的份上,多疼爱谦让她几分。 就像从前在梧桐苑时,云嬷嬷说的,您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蜜枣跪在地上越说越激动,紧紧贴在手被上的脑袋,丝毫不知慕九昱的脸上已经布满冰霜。 “你大胆!” 猝然一声断喝,来自慕九昱身后。 蜜枣被吼的身子一阵,听出那是谁的声音后,到底还是咬了嘴,没再说话。 “谁给你的狗胆,敢如此说话?自己去邓衍面前领罚,打足二十个板子!” 混沌冷气脸来说话的时候,比起慕九昱的萧肃,有过之无不及。 而他赶在慕九昱开口前处置了蜜枣,转头便对着慕九昱深深一揖,道: “请王爷看在蜜枣确实是关心则乱的份上,且饶了她妄议主子的死罪。” “呵呵。” 慕九昱凉凉一笑,到底是没当众砸了混沌的脸。 等蜜枣弓着身子退得没了影子,慕九昱没好气的虚踹混沌一脚: “你倒是会做妹夫的!也不怕本王饶了她的狗命,拿你的脑袋泄愤?” 混沌知道慕九昱脾气撒出来也就没什么事了,于是不躲不闪的挨了一脚,然后嬉笑着道: “奴才也是没办法啊。这要是大姨子现在没了命,那我家的小废物怕是一两年都不能出门子。说好了要早些弄个小馄饨出来陪小世子的,奴才不能在王爷这食言啊。” 混沌赖皮赖脸。 慕九昱烦得一拳捶过去,怨叨叨的道: “天天在王妃身边蹭吃蹭喝,很开心的吧?怎么着,你当初跟本王说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的,奴才这不是瞧着火候差不多了,来跟您商量后面的对策了嘛!” 混沌耗费自己在慕九昱面前的一点薄面,救了蜜枣半条命。 此时慕九昱提及他们俩悄悄制定的宠妻计划,他哪敢再把虚的往外掏。 …… 转眼,明松醉里已经卖了三天啰啰粉。 十月初四这天,再有食客来吃粉时,化身金牌店小二的皕伍,便麻溜的解释: “吃那玩意儿的节庆过了,掌柜就不让厨司再做了。您看,咱们现在有十余种素粉可以选……” 第432章 生意弄得那么红火是要干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食客听到这样的话,多数都是有些失望的。 但是看到其他那些诸如:酸辣笋尖粉,香辣拌粉,金汤素粉…… 每个米粉牌子下面,都另外写着价格,从二十文到五文的实惠价,看得食客们眼花缭乱。 只是,他们吃啰啰粉之前,连米粉都没吃过,此时看着那一个个木牌牌,就迷惑之中还有点犹豫。 “要不您干脆这样看,酸辣的,麻辣的,香辣的,咸香不辣的,您喜欢哪种?” 皕伍身子一转,便将身后的一块大黑板亮到食客面前。 不怪混沌说这小子虚头巴脑,宫里最会来事的太监,也没几个比他会哄人。 不管食客最后选了什么,他都有不一样的话来夸人家眼光好,最后要去吩咐厨房时,还十分贴心的回头问一句:“您也要加两个卤蛋养肠胃吗?” 一个个落座的用餐的食客,都被皕伍这个小机灵鬼给伺候的妥妥帖帖。 楼上雅座里,坐着吃粉看热闹的司青儿,也越发欣赏这小子的聪明才智。 只可惜皕伍再好也跟混沌一样,都是人家慕九昱的奴才。 现在是当跑堂玩得高兴,哪天人家皇叔父大人一声令下,不管是皕伍还是混沌,还不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这么一想,聪明又机灵的皕伍,就显得不那么可爱了。 “你们俩商量好了吗?” 司青儿回头问站在她身后的俩枣枣,见那俩丫头都是转开眼睛逃避问题,再想到她其实也不愿身边缺了哪个枣,忽然就对楼下那一派繁荣也没来兴致。 “明松醉的生意,穷奇和皕伍做得很好,夫人为何一定要分自己身边的人过来插手呢?您身边就我们两个用惯了的,莫说您离了谁会不会别扭,奴婢离了您身边,也是要时刻悬心,不能安心做事的啊。” 甜枣嘴溜,讨好卖乖的揉着司青儿的肩,便哄着她求着她,说是就算真不放心别人来管生意,那也好歹等身边提拔了其他可用的人再说。 “你说的对!” 司青儿原本一点都没把甜枣的话往心里搁,一直听到最后那句,她这才眼前一亮。 舍不得分枣,那就提拔其他人上来啊! “走,咱们这就回内院选奴才去!” 司青儿是个行动派,任何事只要心里有了,做好计划就开动。 可这没头没脑的就回去选奴才,顿时就把她身后的俩枣给吓着了。 “王妃,王妃您就是真要从我们里头选一个放到铺子里,也等小世子出生后再定吧?” “王妃若是不喜皕伍,后头还有穷奇和其他奴才可以用,未必非要用咱们院子里的人啊。” 俩枣抢着拦路,大有一副不把司青儿劝住,就跪下不起的执着架势。 “傻枣,皕伍他们都是什么人,能一直在铺子里做跑堂小二吗?不得赶紧选稳妥的人调.教着,将来好顶他们的活?” 司青儿这话说得明白,俩枣顿时就狠狠送了一口气。 而之前先一步到这大宅里等候的蜜枣,很快也从司青儿院子里的奴婢中指了几个可靠又机灵的出来,让司青儿选用。 主仆三人自说自话的就开始忙着选人,司青儿还为此特意弄了个面试单,各种古怪问题层出不穷。 在她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慕九昱拎着混沌的衣领,正在逼着他赶紧想办法阻止司青儿。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前面的生意必须是你们几个出面管理,这样咱们与各处往来通信才更隐蔽。还有,前面的生意弄得那么红火是要干嘛?老子缺那一天百十来斤的铜板当柴烧?” “王爷,这,这有些事王妃想的都太超前,奴才们跟不上她的思路啊!不过您放心,王妃要选婢女提了奴才们的这个事,她一定是办不成的。” 混沌艰难的说着话,见慕九昱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便悄声又跟他说了几句。 “滚!” 慕九昱听完这话,脖子上的青筋更粗了,不过甩手丢开混沌的举动,还是说明他接受了混沌的有一个建议。 没一会儿,混沌就挂着一脸忐忑来见了司青儿。 除了脸上全是忐忑,他手上还捧着个小盒子。 “衙役来得太突然,奴才们毫无防备,所以……” “所以你就冒用了我们在丰安镇上的身份?你疯了还是脑子坏了,于九二字是王妃给王爷取的,你竟然也敢用!” 听说混沌冒充于九,认了明松醉幕后老板的名头,甜枣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尤其是混沌说,官差盘查户籍的时候,还发现了于九有个媳妇叫麻紫薇,现在正在前头等着见老板娘。 甜枣感觉,这时候已经不用慕九昱出来杀人了,她就像直接将混沌的脑袋拧下来踢进茅坑了。 “好啦。他们也是权宜之计,再者那些衙役官差又不认得咱们,随便选个人出去顶了麻紫薇的名也就是了。” 司青儿说着,眼底闪了闪,扭头跟蜜枣商量说: “还是你去吧。你行事稳重,又比甜枣知轻重。到时候一切都依混沌的眼色行事,不要逞一时之快,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王妃?” “什么?” “不,不行啊!” 司青儿话音刚落,三个奴才都赶紧摇头摆手。 两个枣枣的抗拒不难理解,但混沌的冲动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为什么不行?你用无聊的事来跟本妃没事找事,本妃当然也可以跟你故意找茬,这不是很公平的吗?” 司青儿绝美的嘴角,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明朗如星的眼眸,盯在混沌脸上,就像是天上神明俯视人间,不论任何角落里的灰暗,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是完全不同于慕九昱那种动辄打罚砍脑袋的威压,哪怕从前老皇帝还在世时,混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慌。 短暂思考之后,混沌艰难的抬起头,然后打开了还没来得及给司青儿看的小盒子。 那盒子里装的是两个纸卷,一份是明松醉的商契,一份是写着于九和麻紫薇名字的婚书。 “没有衙役官差来查户籍。但奴才确实顶了于九之名……” 第433章 以后见了她要尊称于夫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混沌一眼不眨的,就又编造了一个谎言。 然而他瞎扯的谎言还没说完,司青儿就换汤不换药的,依然选择让她认为更稳妥的蜜枣去认那个麻紫薇的名字。 “好吧,王妃,奴才跟您说实话。” 混沌后脊梁已经湿透了。 他敢在动辄打杀重罚奴才的慕九昱面前借机耍滑,却不敢再继续跟司青儿扯谎。 ……唬弄王妃会被换媳妇,这后果太严重,他承担不起。 “锦阳县虽远离京城,但也不是没有达官显贵会在这边往来。王爷在很多事上不能露面,而奴才们又要借明松醉的生意,与外界联络,所以大家的户籍就很早之前做出来存档了。今日确实没有衙役官差来闹事,不过……” “不过,商契上明松醉的老板是于九,所以前头就应该有个于九偶尔抛头露面。而于九与麻紫薇有婚书,所以于九就应该有个妻子,叫麻紫薇的妻子,是吗?” 绕来绕去这么久,混沌最终目的一直卡在这里,就是说不出口。 做奴才的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便用扯谎或者欺瞒的法子利用主人的信任,这也就是遇上司青儿。 “你这个想法,若是没能得到慕九昱的支持,怕是不敢亮到我这边来。” 司青儿淡淡的笑着,也没有很生气,但也绝对不开心。 她挥手拉起甜枣的手,轻轻的揉着那丫头有些紧绷的手指,然后略有不舍的叹了一声。 “本来很想给你们张罗个像样的婚礼的。倒是省了。” 她说着,便松了手,然后也没叫蜜枣搀扶,自己抚着肚子回房去了。 “王妃?” 甜枣有些不懂的看着司青儿的背影。 犹豫着想要跟上去伺候,但蜜枣拦住了她的脚步,并侧身施礼,恭喜她终于得偿所愿。 “什么得偿所愿,什么意思?” “王妃身边没有名叫麻紫薇的奴婢。王爷身边也没有名叫于九的奴才。混沌,你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但你这回真的错到离谱了。” 蜜枣说着头也不回的追上司青儿的脚步,不用司青儿吩咐,便在迈进房门之后回身关门,丝毫不给混沌或者甜枣再说话的机会。 “嫁妆,嫁衣,都给她带着。告诉宅子里的人,以后见了她要尊称于夫人。” 司青儿的声音,分不清喜怒。 但蜜枣知道,若不是失望至极,她眼前的王妃娘娘,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昨晚她们还悄悄去看过甜枣的嫁衣,民间女子只有成婚之日才能用的凤穿牡丹的花样,还只堪堪绣了一半。 不愿拖泥带水的主子,自然也练就了雷厉风行的奴才。 她这边刚把话吩咐出来,蜜枣转身出门就拉着还在发懵的甜枣,一起去取嫁妆拿嫁衣,迁出司青儿所住的院子…… “姐姐,姐姐这是要赶我出去吗?可我,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做,我,王妃为何就不要我了?” “嫁鸡随鸡,这是你的命。不想从此断了主仆之恩,就带上东西跟混沌,不,跟你男人于九走,否则以后再要见王妃的面,怕是万万不能了!” 六大箱嫁妆,是这几天刚备好的。 甜枣跟在蜜枣身后乱转,脸上的泪珠子混着胭脂,滴滴哒哒的沾湿衣襟。 当蜜枣冲进绣娘屋子里,说是嫁衣不用再绣了,现在就打包带走,甜枣再也绷不住,转身就要往司青儿房里去。 “站住!” 蜜枣冷冷一语便将她拦在原地。 “王妃向来是不喜烦扰的性子。现在悄悄就走,以后咱们在前头还能见面说话。否则,王妃心软,但王爷可还看着呢!” 蜜枣这话一出口,甜枣的脸就垮了。 随后她攥拳跺脚的看向院外,从前日夜倾慕的那个人,此时却让她恨得咬牙。 “听话。乖乖去做你的麻紫薇。这是王妃对你最后的成全。王妃孤零零一个人入墓陪葬,又孤零零一个人到王府,好不容易有咱们几个在身边,又一个个的失去,她心里的苦,没地方说,都忍着藏着,难道你还要再去她面前,提醒她咱们都是王爷的人,提醒她就算她付出再多,也终究还是被捧在掌心的一颗明珠吗?” “可是……” 甜枣明白蜜枣说的孤家寡人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懂,王妃心里究竟苦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是王爷的,可王妃不也是王爷的吗? 他们所有人都效忠王爷,自然也效忠王妃,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难道被人宠着捧在掌心,如明珠般细心呵护,不该高兴,反而要伤心? “王妃身边不能没人,你带上东西走吧。” 蜜枣知道,她的这些话,甜枣一定不会懂,否则她也不会看不懂司青儿方才的落寞与疏离。 再次用力拍拍甜枣的肩,并为她擦了脸上的泪,蜜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六个箱子,一套嫁衣,甜枣是自己搬还是叫人帮忙,司青儿没问,她也没管。 “这些是所有与明松醉有关的经营方案。还有后面的作坊,要怎么往长远了做,我都写在这里了。拿去给于九。” “王妃?” 蜜枣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纸,不自觉的就红了眼: “王妃,这些都是您的心血啊。这么多天,您一颗心都扑在明松醉的生意上,难道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吗?” “傻丫头,我这肚子都几个月了?生意再重要也比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外头的事只有外头的人操心,难道赚了十筐八筐的铜钱,能帮我分娩生孩子?” 司青儿故作轻松的一笑,随后再次推开那些纸,让蜜枣找盒子装了现在就送走。 “好。” 蜜枣很听话的装了东西便递到门外,转头回来就很贴心的给司青儿换鞋袜,松发髻。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没生气。相反我还很羡慕她。” “她方才哭得脸都花了。要来求王妃的,被奴婢拦住了。先成全了他们吧。过几个月冷静了,可能就懂事了。” 听到这话,司青儿轻叹着说了声:“是啊。呵呵,原以为这些事上,只有云嬷嬷最懂我的。” 第434章 如果一定要分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说着话就红了眼。 以往云嬷嬷在时,她不开心了,便倚着云嬷嬷想心事。 偶尔云嬷嬷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安慰劝说之后,帮着她想主意。 后来甜枣回来了,有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她多了很多快乐。 还有蜜桃,那个宁死也不肯出卖她的丫头,让她甘愿冒险费心的丫头,现在也成了陈夫人了。 下一个,或许就是蜜枣。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话真是冷漠又无奈。 “如果一定要分离,或许每个人都有最好的去处,过自己最想过的日子,也不能不算是一大幸事。” 司青儿就着蜜枣的手绢擦擦眼,随后便说是肚子饿,想吃蜜枣做的小馄饨。 “可,奴婢去小厨房,您身边就没人了。” “说什么傻话,咱们不是刚选了好些聪明伶俐的丫头吗?我看着有个眼睛很漂亮的,叫春娇的那个,还有叫秋媚的那个,先把这两个提拔起来给你打下手。” 春娇,秋媚,都是只有十二岁的小奴。 或许要在蜜枣身边很久,才能历练出来。 蜜枣想要提醒时,司青儿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就又点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奴婢,也让蜜枣带着调.教。 等蜜枣叫了人过来给司青儿磕头,叮嘱了几句后,便急匆匆去小厨房给司青儿做小馄饨。 她前脚走了,司青儿后脚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小榻上躺着。 失望与落寞萦绕心头,不知是因着甜枣的婚事,更多的还是对慕九昱,对自己。 她当个终生事业在筹谋的明松醉,不过是慕九昱用来与外界联系的道具。 那她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操心劳力,甚至还大张旗鼓的在内院弄了个作坊,商业计划中从餐饮零售到实体批发…… 她相信蜜枣和甜枣,一定是不知道这些,但混沌和其他慕九昱的卫子,不可能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是不是说明,她和她身边的婢女,都是这大宅里的挑梁小丑? “主子。奴婢回来伺候您了。” 司青儿刚从甜枣的事上脱离思绪想别的,门口忽然就传来了那丫头的声音。 循声望去,便见还穿着早上那套翠绿裙衫的小丫头,脑袋上换了个很别扭的妇人发髻。 “不就是应个名头嘛,奴婢过去两句话就完事儿了。” 她说着就自说自话的去找了香炉,抱着坐到司青儿身边的脚踏上,一边往里调香料,一边说书似得给司青儿讲她刚做下的丰功伟绩。 “……他虚头巴脑的不实在,那奴婢就跟他好好虚头一回! 方才奴婢已经当众说了,从今儿起奴婢就是混沌的媳妇,哪个女的往他身上凑,就等着奴婢的拳头! 但是,不管奴婢是混沌的媳妇,还是她老娘、亲奶奶,奴婢到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这辈子不会离王妃左右的。 ……臭不要脸的死王八蛋,不是着急娶媳妇吗?现在媳妇有了,就等着守他一辈子望门寡去吧!哼哼哼!” 甜枣咬牙切齿的阴森森的笑,看得司青儿忍不住后槽牙发酸。 “您是没看见,奴婢当众梳头的时候,混沌那脸上的表情多精彩! 估计他做一辈子白日梦都梦不到,传说中的新婚之喜,在他这就是这么玩儿的。 活该! 嘿嘿, 让他心眼多? 让他虚头巴脑! 这回当他的老光棍守空房了吧! ……他最好从此歇了耍聪明的心,否则还有更惨的后果等着他呢!” 青铜香炉里,淡淡的怡心香徐徐燃烧。 淡蓝色的薄烟,笼着甜枣的侧面,分明很美好的画面,却因着她字里行间流露的讯息,让司青儿心肝儿发颤。 “傻丫头,你明知道我是盼着你好的,又何苦这般。” 甜枣闻言,仰起脸来暖然轻笑: “奴婢现在就很好啊! 对奴婢来说,守着王妃就是最好的! 将来再陪王妃一起守着小世子,还有小世子的孩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反正奴婢一天是王妃的人,生生世世都是王妃的人。” 甜枣说完就赖皮赖脸的往司青儿腿上一靠,小脑袋蹭啊蹭的说,她哪怕是转世投胎做了狗,也得是王妃院里的哈巴狗。 “你啊!” 司青儿被她赖得是啼笑皆非,三两下拆了她那别扭的发髻,亲手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并选了一支凤衔牡丹的金步摇,给她插到发髻上。 主仆俩温馨和谐的场面,看得屋里其他几个丫头眼睛都直了。 分明是气得司青儿伤心失落的人,回来撒娇耍赖的说一堆傻话,竟然就得了如此荣光? 司青儿也察觉了那些丫头乱转的眸子,又与甜枣说笑了一会儿,便让倚彤和倚翠去小厨房跟蜜枣手艺,又让春娇和秋媚去外面摘些好看的花儿回来插瓶。 四个丫头都支出去,她才笑着问甜枣,以后真要晾着混沌,让那家伙守望门寡? 甜枣还抱着镜子臭美,闻言想也不想的回答说:“王妃想让奴婢得偿所愿,奴婢万分感激。 但奴婢与混沌的事,王妃可就别再操心了。 说句不该说的混账话,王妃能拿捏得王爷在这院里早出晚归睡板凳,奴婢自然也不能混得太差! 若他过了今日还看不清形势,奴婢这里且有好事儿等着他受呢!” “王爷睡板凳?” 甜枣无意间说漏了嘴还不自知,但司青儿却把话听得很细。 虽然她不信混沌说的,慕九昱困在账目里不能分身,但她只以为那家伙躲在别的院子里没脸见她,却没想到会有睡板凳这样的事。 “你过来。” 司青儿拉住甜枣的袖子,将人弄到身边,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她捂着嘴的手抠下来。 “不说实话,就赶你去混沌房里,一辈子不许出来!” 没怎么费心的去威逼利诱加恐吓,甜枣就不得不屈服于司青儿的淫威,这些天来慕九昱早出晚归的隐秘,终究还是到了司青儿的耳朵里。 主仆俩俯首帖耳的,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 春娇和秋媚进来送花儿的时候,就见那主仆俩对视轻笑,而且还笑得……有点阴森森的?! 第435章 网中之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蜜枣送了小馄饨回来之前,就已经从倚翠那里听说了甜枣回来的事。 而司青儿借着甜枣的新姓名问她,要不要干脆也换个名字时,她想了想才说: “奴婢本来是觉得,街头随便选的姓氏,怎么都配不上王妃。现在王妃要把那姓氏赏给奴婢,奴婢却不敢……” “就是个性命罢了,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是,你们哥哥被师傅赐姓为邓,甜枣又阴差阳错的弄了个麻字为姓,好好的兄妹三个,竟好像不是一家出来的了。” 司青儿没等蜜枣再拒绝,就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不聊也罢。 随便给奴才改名字,那是主子的权利,但随意给人家赐姓,除非是赐随主姓,否则……若是她们父母祖宗知道了,还不恨死了? “春娇秋媚都有这么好的名字,没的你们一等大丫鬟却枣枣桃桃的没个庄重。 既然有这么个阴差阳错,姓氏咱们暂且不提,就先把名儿弄得正经些。有了紫薇,那就给紫薇配个叫金锁的小跟班。至于蜜枣,要不就叫晴儿?” “……晴儿?” 蜜枣有些好奇的眨着眼,不懂她家王妃明知道她和甜枣是姐妹,为何起名还不给弄个配套的。 一个叫紫薇,一个叫晴儿,紫薇有个叫金锁的跟班,那她呢? “好像是不太搭配哈。照道理应该是叫小燕子的。” 小燕子? 还照道理? 照寻常主子赐名的道理,紫薇后头不是青莲、红梅、墨兰吗? 蜜枣想不通也没敢问。 倒是甜枣,听着司青儿嘴里从金锁,到晴儿,又到小燕子,很快就眼珠子发亮! “小燕子好,小燕子比晴儿有趣多了!” 甜枣说着便疯狂眨眼,提醒蜜枣就要这个名字! 蜜枣还是不懂,认真想了想,便规规矩矩的道:“王妃若是觉得犹豫,说明这两个就都不是王妃最喜欢的。奴婢不急,奴婢可以等。” 她把两个名字都拒了,见甜枣跺脚怨她是个傻瓜,便反问那丫头道: “你只说那小燕子比晴儿好,却不说她究竟好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哎呀,那你过来我给你说!我给你从头说!” 甜枣本来就是个很会讲故事的,没一会儿,这屋里就被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给闹得欢笑不断。 ……院墙之外,混沌鼻青脸肿,慕九昱怨气森森。 若不是有这一阵欢笑声传出院墙,估计混沌的大门牙都要保不住了。 “让你哄她欢心,你只会让她劳累辛苦。让你阻止她折腾换人,你假公济私。现在好了,挺好个婚事被你闹得还不如人家太监宫女吃对食!现在你美了?得意了?普天之下就你最聪明了?” 慕九昱没好气的又捶混沌一拳。 捶完就逼着他现在就想办法,想一个能让他抛开梧桐苑和苏静仪的话题,重新回到司青儿身边幸福快乐的好主意! “就站在这里想!什么时候想出法子来了,什么时候才能走!不,本王什么时候能回去跟王妃一起笑,你才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否则你就站在这当石雕吧你!” 慕九昱说完,甩着衣袖便往前头铺子里嘬粉去了。 明松醉里每一种粉他都爱得厉害,方才要不是甜枣忽然跑过去宣布主权,他点的那碗金汤素粉肯定就端上桌了! 小废物兄妹几个,都是直肠子铁憨憨。 忠心二字,在他们心里比命重,亦比天大。 所以,不用问是非曲直,只看小废物怼混沌怼的有多无情,自然就代表司青儿这边有多生气。 听见小废物当场给混沌定了活太监的命,他哪里还等得下去吃得下去? 太上老君的仙丹,也不如小仙女的欢心重要! …… 慕九昱嘬粉之后,就照常回来找混沌。 见那小子苦着脸,说不出什么有新意的主意,便哼哼着转身走了。 自从夜里偷偷住在司青儿隔壁的小耳房,他夜里就很少再在院外偷听偷看了。 呆在耳房里吃着点心喝茶水,困了就在椅子上睡,身体是苦了点,但心里高兴。 十月的夜晚,虽说离了冬日落雪的京城,但这锦阳县也不是完全没有冬天。 司青儿吃了晚饭说是怕冷,就带着婢女们在房里,照书调配熏香,听甜枣故事逗趣。 温馨和谐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很晚。 慕九昱捧着个小茶壶当暖炉,半个身子倚着墙,坐着个椅子,两条腿搭在个矮凳上,想睡又舍不得,不睡又眼皮打架。 “哎呀不好!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快,快来人啊……” 忽然从隔壁传来的呼救声,震着墙壁,吓掉了慕九昱怀里的茶壶。 半睡半醒间,慕九昱也没工夫多想,踹开矮凳便往隔壁冲。 哐当。 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哗啦啦…… 一阵锁链脆响,慕九昱成了网中大鳖。 “掌灯。” 司青儿淡淡的吩咐着,等春娇举着灯给她照亮,便亲自拿了那灯烛,缓缓走到慕九昱面前。 “王爷不是躲的很好吗?怎么现在又来自投罗网了?是想好了要怎么回答本妃的问题了?” 她说着,便挥挥手,让倚翠倚彤将铁网拉紧,免得被慕九昱给跑了。 “王,王妃……” 倚翠拉着手里的锁链,胆战心惊的轻轻拖着,明显是惧怕慕九昱的威压,不敢用力。 再看边上的倚彤,咬着嘴红着眼,但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 再看后头那俩小的,也是眼里都是恐惧,但手底下不敢松懈。 四个丫头里,三个在用力,其实就是照这个标准再来三套,也困不住铁网里的慕九昱的。 这一点,蜜枣和甜枣心知肚明,司青儿也是看破不说破。 她举着灯站在边上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就伸手从倚翠手里接了那铁链,温声道: “这里我来拉着,你去把院门关了,免得一会儿混沌要来救他主子爷。” 倚翠如蒙大赦似得赶紧松手,然后躲着铁网里的慕九昱,便去关院门。 她前脚刚走,司青儿后脚便将手里铁链往怀里一带,并叫春娇秋媚去把房门关上:免得王爷跑了。 第436章 正好去母留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关门,摁人。 亲手拖着铁链将慕九昱拽到内室之后,她抬脚便往慕九昱鞋尖上踩:“王爷绷着不吭声,是等本妃严刑逼供吗?” 慕九昱感觉脚指头好痒。 可又要配合着一本正经,不敢笑。 不然怎么办,挣扎起来牵动铁链,再伤着小孕妇,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春娇秋媚,守住门窗!倚彤,去拿绳子来!本妃今儿要好好审一审,咱们的皇叔父大人!” 司青儿一声令下,矮戳戳的两个丫头,就赶紧去门口站着。 紧绷神经,视死如归。 抱着绳子回来的倚彤,脸上表情比视死如归还多了好几倍的万死不辞。 司青儿扫她们一眼就没再多看,毕竟重头戏就在眼前,没必要为了这三个小的绷不住。 “好了。谅他也不敢在本妃面前作怪!绳子放这,你去边上守着窗户。” 说过说,闹归闹,司青儿此时搞这么一出,不只是要抓慕九昱,也是存了要试探奴婢的心。 但试探归试探,若为了试探,就害做奴婢的丫头丢了小命,那就没意思了。 哗啦啦的铁链被抽走,银丝铁网也渐渐被拉开。 衣摆上撒着茶汤的慕九昱,跃然入眼。 才多久没见,这家伙就好像清瘦了不少,胡子拉碴的脸上灰扑扑的,让司青儿脑海里浮现此起彼伏的鹅叫声:该!该该该! “瞪着本妃作甚?不想在本妃手里吃苦头,就赶紧把话说清楚!” “说,说什么啊?” 慕九昱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的跟司青儿对视了。 看着眼前小孕妇那清朗的眸子,红润的脸颊,以及浑圆的肚子,他激动得心都在发颤。 太久单相思,让他满怀苦涩。 倘若可以,他甚至愿意挖出自己的心,双手捧着放到司青儿面前。 “说你不肯说的话,说你不惜一切也要隐瞒本妃的事,说你究竟是拿本妃当稀罕玩物,还是人生伴侣,说说在你心里,为什么永远都拿本妃当傻子!” 一句紧似一句的追问中,司青儿方才还算淡定的脸色,便渐渐冷郁起来。 慕九昱想上前安慰,刚挪半步,就被司青儿举手制止。 “就站在这说!什么时候把话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挪步!说不清楚,就一直站着!” 慕九昱:……这话怎么就有一点熟悉? 灯烛摇曳,三个新进屋伺候的小丫头,满脸都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司青儿也不再为难她们在这里担惊受怕,说了句出去交差,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现在没外人了,说吧!” “没什么说的。” 慕九昱很配合的站着没动,挂了一脸临危不惧,接着不卑不亢的道: “梧桐苑的仇,早让邓衍带人去报过了。 至于静仪,目前本王还在找。 自从知道她还活着,就一直派人在找。” 啪叽。 司青儿手里的绳子,甩在慕九昱小腿:“本妃让你说这些了吗?好好想想再回话!” 软趴趴的绳子打在腿上,跟蚊子挠痒一样,连个会疼的意思都没有。 慕九昱忍着没笑,收了脸上的凛然正气,温声道: “青儿,咱们是夫妻,我疼爱你宠爱你,视你如珍宝。 但我何曾将你视如玩物? 我做一切都是为了爱护你,不让你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很难受,很自责,又无从发泄……要是打我能让你生气,那你就打,绳子打的不顺手,就用铁链子,用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再生气就好。” 无赖慕九昱,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死性不改! 既然如此,司青儿索性也不跟他走寻常路。 “你这是又在给我下套对吧?让我用这东西责打你,然后你就有借口把我休了,是不是?” “把你……休了?” 慕九昱听了天书似得瞪大双眼,整个人委屈又憋闷的,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家大业大根本不缺我这么一盘菜!从打我有孕,你就厌了烦了,现在更是见都懒得见我!你是想好了吧?与其费心养着我这样的废物,还不如休了干净。……你当我怕你吗?要休就休,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来套路我!你休了我吧!” 天下第一胡搅蛮缠,司青儿自称第二,没人敢来称第一。 无从提起的话题,被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愣是弄得慕九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白扯,只有搜肠刮肚的说甜言蜜语表忠心,才是正解。 自从得了小仙女在身边,慕九昱就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小.嘴叭叭叭的说三天都不会词穷。 可惜,他今日终究还是没能糊弄过去,半车好话说得口干舌燥,又是疼又是爱,却败在一句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话上。 “呵呵。” 司青儿噙着一丝冷笑打断了慕九昱的话,随后低头看着浑圆肚子,满目苍凉。 “为了孩子,为了孩子,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女人算什么? 不过是个生养工具! 所以你躲着忍着不露面,就是再等孩子出生是吗? 怎么着? 到时候得了孩子,正好去母留子,给孩子换个你喜欢的娘?” 影后的眼泪,说来就来。 不只哭得泪如泉涌,那悲戚伤感的表情,还拿捏得恰如其分。 慕九昱站在暗淡烛火间,原还存着几分玩闹侥幸的心,此时见了她这样,终于慌了。 他从没想过,在他不露面的日子里,司青儿会胡思乱想到这地步。 且他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余时间都远远跟在司青儿身后,从没听过司青儿跟谁说这样的话题。 原来,她想了这么多,却都暗暗的藏着,独自伤心。 瞬间的负罪感,让慕九昱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想好了要说的花言巧语,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青儿。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厌弃你? 我怎么会有去母留子的心? 我这些天虽然没到你面前,但我时刻都在你身边的……” “呵呵。时刻都在我身边?和着在你眼里,我不只是个傻子,还是个瞎子?” 第437章 祖宗主子实在是太会作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冷冷的笑着,那种伤心与绝望的神态,就像是带刺的钢刀,来来回回的割着慕九昱的心。 “青儿。我真的一直都在,这是怕你见我了会生气,所以都躲着不敢让你发觉……” “呵呵,你躲在暗处看着我,是怕我乱走乱闯,害你没了嫡长子吧!” “青儿。你,你真的误会了。” “我误会了?我误会你去母留子,还是误会你得子休妻?倘若真的是我误会了,那你为何有功夫躲在暗处跟着,却没胆子到我面前露脸?厌弃就厌弃,烦了就烦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难道你还怕我死后去阎王面前告你?” 司青儿越说越气,因呼吸沉重而起伏的肚子,看得慕九昱手足无措。 他怎么劝说解释,都像是掉进深渊的树叶,得不到半分回应。 反而还渐渐让司青儿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生气。 甚至说到后来,司青儿嘶吼着要杀了他,要堕胎,要一把火烧了屋子,跟他同归于尽。 “倘若一定要我死了,你才相信我的话,那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你丰安镇来见我时,就说了永远不会再在任何事上隐瞒欺骗。可你做到了吗?现在还要觍着脸说这些可笑的情爱,不觉得可笑吗?你这种几次三番拿假死来做戏的人,也不用再费心思搞事情……” 司青儿嘶吼着便从枕边抓了根玉簪,挥手便要往自己心口上戳。 “青儿!” 慕九昱眼疾手快的冲上去,不敢硬抢,便只能用手紧紧攥着她握玉簪的手。 “你这是要做什么!青儿,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快,快放下,放下!” “相信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放手!与其像个玩物一样,被人捧起来又撂下,那我还不如死了!放手让我死!” 司青儿演了一手好决绝,成功吓破了慕九昱的所有防线。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拽不动挣不开的奇葩姿势,在司青儿再一次的竭力嘶吼之后,慕九昱深藏着的所有隐瞒,在这一刻都竹筒倒豆。 “……我怎么知道你这次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这次没有骗我?” “倘若我还敢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入十八层地狱,下油锅……” “倘若让我知道你还敢隐瞒欺骗,就等着给我和肚子里收尸。不信你就等着看!” 司青儿手里的玉簪,终于被慕九昱拿了下来。 丢开玉簪之后,就是小心翼翼的搀着司青儿到床榻边落座。 捧茶,递点心,脱鞋,揉脚,捶腿…… ……院外大树下。 站得两腿发麻的混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个祖宗主子实在是太会作,再不和好,他这把老骨头怕是都要被折腾散了。 抬眼望天,弯月如钩,记得云嬷嬷走之前悄悄说过,月亮再圆第三回,王妃肚子里的小世子,就要出生了。 现在掐着指头算算,也就还有四五十天,这大院里就要多个主子了。 但愿不是个作妖升级版,否则他们这些人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所有奴才都在庆幸欢喜,不用再在两位主子中间游离演戏。 混沌一人的忧愁与叹息,便被理解成,羡慕,嫉妒,伤心,相思成疾。 次日一早,慕九昱刚出院门,甜枣就悄米米的凑到司青儿身边,问她昨晚都套出什么秘密。 “奴婢不能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奴婢会点头也会摇头。这个,您懂得。” 太鸡贼的心思,逗得司青儿捧着肚子差点笑出眼泪。 等她慢悠悠的将慕九昱招供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甜枣捂着酸疼的脖子撇撇嘴: “逼着奴才赌咒发誓的时候是真狠啊,结果自己怂的那么快,连犄角旮旯里死了几个耗子,都不敢隐瞒。……男人是不是有了媳妇都会软骨头?将来混沌要是也这样,那我可能真就不喜欢他了。” 司青儿被她这话弄得好笑,扫一眼外头,确定没人才拍着那丫头的脑袋,让她慎言。 “没事,王爷他们走远了。” 甜枣说着指指她那挂着石榴石耳坠的耳朵,挑眉骄傲道:“奴婢内力深厚,听得清楚着呢!” 她这种弃暗投明的明智举动,深得司青儿欢心。。 两人还悄悄约定,若是甜枣再听见有人在附近停留,就给她打暗号。 前院明松醉二楼,慕九昱正在嘬粉。 坐在他对面的魁梧莽汉,眼巴巴的看着,抿嘴不语,只有喉结不停滚动。 莽汉身侧开窗位置的椅子上,坐着个很年轻的小妇人。 红润的面色间,几分胆怯显而易见。 “说了让你们滚远点,干什么又跟到老子眼前?” 慕九昱咽下最后一口米粉,才拍筷子说话。 嘴边两滴汤汁鲜艳如血,看得莽汉嘴角直抽抽。 “还敢在老子一条街上开面馆,不想活了?” 莽汉被吼得耳根子有点疼,伸手想抠,又硬忍了放下手。 确定慕九昱擦了嘴不吃了,这才小心的回答说: “这里有我们兰萧山庄的产业,想着这里远离京城,还清净,所以就来了。我发誓,我们真的不知道九叔九婶儿也在这儿。……要不我们今晚就搬走行吗?我们去明松湖那头找地方安家,再不到这边来了。” 陈恒真是憋屈的都要喘不上气了。 要不是掏出心来就得死,他真想让慕九昱看看,他心里真的是想着走远些,省得再相遇啊! 慕九昱厌烦他们小夫妻俩,难道他们俩就喜欢慕九昱他们了吗? 不在他们面前,人家小夫妻俩如胶似漆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用立规矩,不用避嫌,更不用男的装孙子,女的要守奴婢本分啊。 “哼哼。” 慕九昱听了陈恒的话,冷冷的笑着,也不说行还是不行。 就在陈恒准备说,要是去湖对面也不行,那他们可以搬出锦阳县。 慕九昱开口了: “你女人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啊?” 陈恒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一旁碰掉了茶杯的蜜桃,才相信他的耳朵没出问题。 可这孩子不孩子的,怎么就说得跟菜市场上的萝卜白菜似得? 第438章 到底要怎么奖励你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和混沌的孩子,要给本王的孩子做玩伴的。 你们的孩子,勉强也可以吧。 但是要快着些。 本王小时候,就不喜欢和太小的傻孩子一起玩儿,记着要生男娃,本王小时候就不喜……” 慕九昱几句话下来,陈恒彻底迷糊了。 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应景,就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愣是缩成个巨型鹌鹑,任凭慕九昱吩咐。 直到最后得知不用搬家,也不用到慕九昱和司青儿面前立规矩,就当寻常街坊一样相处。 陈恒那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七八分。 “还有,以后在这边见着混沌和甜枣,叫他们于老板于夫人,于九和麻紫薇的名字,现在是他们俩的。” 慕九昱说着,便如刀似剑的扫了混沌一眼。 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邓衍,见他始终跟个防火墙似得,将蜜桃挡着,这才缓和了脸色,并在起身离开前,吩咐混沌,给陈恒夫妻弄些米粉尝鲜。 一大早的,就为了这么两个人,害他不能在小孕妇房里耳鬓厮磨。 要不是快当爹了要学着稳重,他蒲扇大的巴掌都要往人脸上甩! 快步回内院去见他朝思暮想的小孕妇,为了调剂刚刚和好的气氛,他很是讨好的提议:趁着还没入冬,游湖去! 国丧期间禁止歌舞宴请,更不许食荤,所以这时的明松湖要比以往清净许多。 很大很别致的一艘大船,看得俩枣满眼惊喜。 开船之后,那俩丫头更是望着湖光山色,满口称赞。 司青儿前世走南闯北见了不少美景,眼前湖光山色,她喜欢,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惊奇的。 惬意中夹杂几分无聊,大半个时辰之后,司青儿成功的就困了。 晃悠悠的大船,像个巨大的摇篮,倒是让司青儿饱饱的睡了好大一圈。 再一睁眼,霞光漫天,竟是明松湖上最美的时光。 有慕九昱在,也不需要蜜枣或者甜枣搀扶她起身,两人就在床榻上相依而坐,看着窗外的美景,一时竟也有了相携白头的美好。 “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慕九昱问。 司青儿无声一笑,软绵绵的小手,轻轻的揉着宽厚的手掌。 “看着你高兴,我就好高兴,青儿,你说我这是得了什么病吗?” 皇叔父大人的情话,总是这样时不时就往外冒。 司青儿好笑的戳戳他掌心,随后很认真的说: “可能,都是我太笨,所以总害你为我悬心。其实我也想聪明点,好让你也轻松些。可我的脑子一共就这么大,全都用来想你了,就容不下别的事了吖。” 说情话是吗? 谁不会啊? 司青儿说完还抱着慕九昱的手贴在脸颊,一面轻轻的摩挲,一面很幸福的笑。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是有多想你……” 简单一句话,稳戳慕九昱心窝,抽筋剥皮,软了那家伙的骨头。 在这一刻,全世界都像是静止了。 只有甜腻腻的两个人,你侬我侬。 “今天早上我出去见了两个人。” 慕九昱努力克制身体上的躁动,极其乖巧的回报陈恒夫妻的消息,好以此来转移他小仙女的注意力。 本以为司青儿听说那小两口也来了明松湖,会觉得意外,会惊喜,会很想见见蜜桃。 结果手手很不老实的小仙女,却很不在意的说: “只要别给咱们添麻烦,随便他们在哪儿吧。你也别去驱赶人家,愿意搭理就当个街坊邻居,不愿意搭理就当不认识。” “好。” 慕九昱有点失落。 不只是转移注意力没成功,还失落于这是两人和好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回报外面的事,竟然就得了如此轻飘的回应。 “夫君。” “嗯?”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 “想什么?” 慕九昱还沉浸在失落里,见司青儿转回身压着他说话,便很体贴的想往后退让。 然而他身子还没挪几寸,司青儿那热乎乎的小软手,就泥鳅似得滑进他衣襟。 三两下兜兜转转,司青儿俯身压着慕九昱的,迫使对方不得不躺下,然后才坏坏一笑道: “我在想,到底要怎么奖励你啊。” 咕噜。 慕九昱差点就被口水呛着。 干巴巴的咽了咽,然后满脸热烘的问:“……那,你想好了吗?” ……船舱外,霞光万丈,山影跌宕。 徐徐荡漾在湖面的大船,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到岸边。 司青儿是两脚刚站到地面,便拉着甜枣喊饿。 “主子,您在船上吃了两匣子点心,还喝了三大碗奶茶,竟然还饿呢?” 司青儿略幽怨的瞥了慕九昱一眼,若有所指的道: “你当我们做主子的,就没个耗体力的活要干了嘛?” 慕九昱:…… 勉强绷着一脸正经。 可惜啊,脖子上的大小几个草莓,暴露了他的羞涩。 “二蛋在那边开了个小面馆,今儿是营业头一日,要不去给他捧个场吧?” 慕九昱很体贴的在司青儿面前卖好,说完见司青儿果然心情很好的点头,便附耳说了句:那混蛋换了容貌,你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待会吓着。 “吓着?” 司青儿很诧异的看向慕九昱,拉着他的手追问,那小两口换了什么样的脸,可那家伙坚持让她自己去看。 “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还至于让人吓着?要不咱们别去了,免得毫无防备的心悸受惊,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司青儿说着,便要蜜枣张罗轿子打道回府。 不怪甜枣会说,他们家王妃将王爷拿捏得死死的,就这么一转头而已,慕九昱神神秘秘不肯直说的小秘密,就没能再藏几步。 隔着轻薄的轿帘,司青儿听完慕九昱形容的陈二蛋,恨不得立马就去面馆里长长眼。 等陈恒真的扛着块干净抹布站到面前,她却又抬手挡眼,怎么都不愿意往对方脸上看。 “不行不行,你别吓着我肚子里的娃娃。去,后头做面去,可别让我再看见你的脸。” 司青儿毫不留情的驱赶,让陈恒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也是奇怪,依着他以往的习惯,但凡是要换脸,他都一定会换英俊潇洒的那一类啊。 可他现在,满脸麻子还外带一条狰狞刀疤? 第439章 无聊的日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您也知道这脸不好看,就帮着跟桃桃求个情吧?这都一整天了,多少食客都被我这个脸吓得不敢进门,您说再这样下去,那我这面馆开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陈恒苦着脸在厨房门口说话,不自觉的又要转身回来的动作,狠狠惹了慕九昱的脾气: “……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别什么事都来烦别人!” 陈恒憋屈点头,耷拉着奇丑无比的脸,就到厨房里煮面去了。 两碗素面,很快被蜜桃亲手端上餐桌。 看着她已经能灵活使用的双手,司青儿心里比谁够高兴,于是就温声对她道: “若生活上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到明松醉去找于老板。” “是。” 蜜桃站在司青儿面前,不自觉的又是从前的仪态。 看到眼前的她,仿佛就看到以后的甜枣,司青儿笑着戳戳碗里的面,温声道: “不用这样拘着的,要知道从你答应嫁陈恒那天开始,咱们就不再是主仆了。” 蜜桃闻言顿时就变了脸色,想要开口,却又被司青儿抢了先: “主仆多无趣?咱们是你娘家人,这才亲昵。” “主子。” 蜜桃哽咽着红了眼圈。 她知道司青儿疼她,却没想到司青儿会说这样的话。 她入叔王府之前,家人就死绝了。 现在她无媒无聘的嫁了人,若说心里没有遗憾,那绝对是假的。 此时司青儿的这些话,竟是比赏她金山银山,还要让她欢喜。 “好啦,还有什么好吃的,都端来给你娘家人尝尝。不然以后不许回娘家!” ……还算可口的一顿晚餐,全素,半饱。 回家之后又补了半碗鸽子汤,外加三四个鲜肉煎饺,司青儿肚子里懒洋洋的小淘气,就又活跃起来。 两口子坐在房里玩肚皮,直到很晚了,司青儿才轻叹着摇头道: “陈恒的脑子大约是真不太好使。他明明有医术可以养家,为什么非要开面馆呢?除了素面就是萝卜白菜的几样小菜,三年能赚一块尿布的钱都是看得起他了。” 慕九昱听了这话,眼底闪了一丝清冷,不等司青儿发觉,便笑着接话:“还有那一脸麻子刀疤,真是让人看着没食欲。也不知道蜜桃脑子怎么想的,竟喜欢看那样的男人。” “蜜桃那是在替咱们出气,也真是难为她了。” 司青儿敏锐的感觉到慕九昱隐藏着的情绪,便换了话题不再说陈恒两口子的事。 次日一早,慕九昱便兴冲冲的提议,要带司青儿去大后院里逛林子。 吃饱了,没事,找乐子,玩儿! 这种悠闲的生活,真是比神仙日子还快活。 可惜肚子里装着个淘气包,走不了几步路就要让人抬着,就让司青儿不太高兴。 “臭小子不许总祸害你娘!老实呆着!” 慕九昱扶着小轿走在边上,嘴里说着恐吓孩子的话,脸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说是大后院的地方,其实是大宅后头的半山腰。 快走了一个时辰,小轿这才终于停下。 眼前,有崭新的凉亭,亭子里是一套宽大的木头桌椅。 从这个亭子往山下看,整个大宅和山清水秀的明松湖,一目了然。 ……除了水就是山,再就是房子,没什么意思。 被人特意抬两个小时山路才到了这里,且这凉亭里的桌椅,也是为她有孕而特制的,若露了兴致缺缺的样子,那就有些扫兴了。 于是,司青儿索性放松了精神坐着看景赏花,又让甜枣将带来的瓜果点心在桌上,准备吃吃喝喝的消磨时光。 “要不要去温泉边上玩玩?” 慕九昱神神叨叨的凑过来问。 都到这里了,他也这么问了,司青儿没兴趣也得强迫自己有兴趣了。 挺着个肚子钻林子,还得无聊装有聊。 当个受夫君宠爱的小孕妇,还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来锦阳县的路上,就几次听慕九昱显摆,这里有两眼温泉。 说是都圈在后院,可以随便她嬉戏玩耍。 现在……她就很想带慕大土鳖去游览一下华清池! 辛辛苦苦的玩了一天,司青儿闹了个身心疲惫。 第二天慕九昱还要再上山,司青儿就摇头摆手的说累得腰疼,只想躺着望天。 “在家躺着望天多无聊啊。要不咱们今儿多带几个人,去温泉那边抓兔子山鸡烤了吃?” 费劲去山上吃烤肉,难道就比坐屋子里香? 司青儿想都不用想就摇头拒绝,并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由头:“……有那功夫,我还看会儿闲书做胎教呢!” 她话音刚落,慕大土鳖的眼睛蹭得就亮了:“胎叫?难道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就会叫了?” 随意出口的一句话,解释说明,费了半盏茶的时间。 好不容易让慕大土鳖知道了什么是胎教,前天看了一半的逗趣话本,就被硬换成了四书五经。 ……凭实力挣来一堆催眠神器。 无聊的日子,因胎教而变得苦闷。 又熬了一日下来,司青儿觉得,她必须得为自己做点什么了。 “马上就是十月十五下元节了,明松醉里要做的素斋都弄好了吗?对了,陈恒那么懂事,宁可费力卖素面,也没把素鸡弄出来赚钱,要不咱们把啰啰粉的生意给他们?” 司青儿吃了早饭就要去明松醉,嘴里忙忙叨叨的说着,手上甩出来的两张图纸,新鲜热乎。 “这是改建温泉做汤池的图纸,你有时间找个靠谱的工匠研究研究,尽量做得细致一些啊。” 她说着,便朝甜枣蜜枣眨眨眼,准备趁着慕九昱认真看图纸的工夫,赶紧开溜。 计划得很好,做得也很到位,唯一欠缺了一点,肚子太大行动慢。 还没等她转身出门,慕九昱已经揣好图纸,跟上来搀扶了。 仿似知道她要拒绝,慕大土鳖还很温柔的笑着说: “既然要把啰啰粉的生意给那小子,那有些该摆在场面上说的话,就还是得咱们亲自去说。他不过是个外姓,难道还白拿咱儿子的产业去换钱花?” 司青儿:“……” 无语,噎得难受,还得笑着点头。 第440章 找乐子失败的日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明松醉二楼,陈恒蒙着脸来的。 蜜桃悄声解释,说是这两天都蒙着脸,有人问,就说是正在治伤疤。 司青儿闻言点点头,很是赞许的道:“这倒也是个法子。慢慢让脸上不那么吓人,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些寻医问药的病人。” “王妃真是神了!” 蜜桃两眼亮晶晶的,说着还笨拙的翘着大拇指,夸赞司青儿长了一颗别人没有的七窍玲珑心。 被她仔细一解释,司青儿才知道,原来人家陈恒扮丑开面馆,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人家没想指着面馆赚钱,而是想要借着明松湖这个风水宝地,开拓自己的医药市场。 等那暴丑的外表渐渐英俊,美肤祛疤的药膏,怎会无人问津? 而且这小子还很鸡贼,以后也不打算开医馆,而是就要一直开着面馆卖药膏。 “他将王妃给我用的药方改了改,延缓了祛疤效果,说是这样还能多赚些。” 蜜桃的话,把司青儿听得那叫一个跌宕。 感情人家二蛋先生不仅是不傻,人家是插上尾巴比猴子还精呢。 三两银子就能做一瓶的药膏,说是要卖五十两一瓶。 就这样还要看心情凭缘分,态度不好的不卖,太富贵的不卖,狗屁倒灶装可怜的不卖…… “那你卖给谁啊?就不怕遇上个鲁钝的,直接一把火烧你面馆儿?” “真要遇上那样的,我就讹死他!” 陈恒的蛮横与机灵,还真是穿梭得极其自然。 眼见人家是有自己的生意经的,司青儿便没再提她的啰啰粉。 一碗米粉十几二十个铜板,还不够人家陈公子喝茶吃点心的。 说完了陈恒家的生意经,皕伍端来的新奇吃食,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很小的碗碟,装着很少的点心。 样子虽精致好看,可……实在太少了,满桌子都哗啦到一个大碗里,也就够人吃个半饱。 “这就是你为下元节准备的?” 慕九昱不敢拆司青儿的台,说着就强装惊喜的,从桌上选了个玉色小点心,认真品尝。 入口即化的小点心,入口时微微清苦,渐渐回甘。 他想不出那是什么花儿的香甜,便又尝了一小口。 “这是……” 慕九昱看向司青儿,希望小仙女为她解疑答惑。 其实早在他选了那个点心去尝的时候,司青儿心里就已经在偷笑了。 祈福,消灾,拔苦,谢罪,求仙,延寿,渡魂,厚德,解忧。 九种点心各有其味,偏他选什么不好,竟选了个拔苦来尝。 “这个是用来奉祀的点心,每个点心都有不同寓意,口感与味道也大不相同。你吃的那个是清苦之后渐渐回甘,所以名为拔苦。” 从拔苦到解忧,司青儿认真解说了每一种点心寓意,随后指指楼下已经开始悬挂的图解灯牌,让甜枣她们带蜜桃下去看热闹。 “九婶儿这心思真是巧,只是没两天就十五了,您到今日才开始推广,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恒提及生意经,就满肚子玲珑算盘。 因着他挂羊头卖狗肉的稀奇想法,司青儿也乐得与他多说。 她的明松醉,并不是做了今年就没了明年,刚开业还没半个月,哪里就指望着要把生意做得如何火爆。 要知道,锦阳当地也不是没有豪商世家,他们初来乍到并无根基,有些事还是得徐徐图之。 “九婶儿想的是没错。只是您这明松醉从开业到现在,几乎是锦阳县上人气最旺的铺子,木秀于林的苗头已经有了啊。” 陈恒这话刚说完,脚趾就被人死死踩住。 “老子虽不再是皇叔父,但也没怂到连卖点心都要束手束脚,该低调的时候咱低调了,但也不是毫无底气的软柿子!” 谁敢拆小仙女的台,那就是打皇叔父大人的脸。 莫说面前的陈二蛋,就是宫里来了慕长泽,也是一样! 风向一边倒,原本很愉快的讨论生意经,就变得有些枯燥。 又是个找乐子失败的日子,司青儿铩羽而归,干脆找绣娘来研究婴孩的衣裳被褥。 这土鳖横行的年月,没有现代设备做产检。 且司青儿也不确定孕期,所以很多东西,都提前准备着。 影后小姐生存能力很强,适应能力很强,学习能力更厉害,唯独对于怀孕生孩子,她就不那么灵光了。 云嬷嬷在的时候,她在这方面还有个主心骨,现在云嬷嬷嫁了,她就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好在她还有个富有万金的优势,自己不懂的,就多养几个稳婆产婆,给小孩子做奶娘的妇人,也都提前准备着。 年轻女孩子凑一起,就是研究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生养过的妇人到了一处,那话题明显就丰富的多了。 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养育孩儿,那里头的知识点,司青儿抱着纸笔划重点,都划不过来。 还有穿的用的各种物件,现代的纸尿裤在古代俗称尿布,司青儿以为那就是把整块的红布扯成几尺见方,然后叠着包在孩子小屁屁上…… 从前在山区演家庭伦理剧的时候,看人家当地妇女,就是那样搞的! 结果,绣娘解开包袱,将两头带着细细软软小绳子的尿布拿出来,并告诉她说,这样的尿布从小的到稍微大些的,从孩子出生开始做,可能要做几百几千个。 那是几层细棉布缝制的简易小尿裤。 腰头绣着富贵平安的纹样,贴身那边是雪白雪白的颜色。 “这料子柔.软,经不起磋磨,尿两次洗不出来,或者拉了臭臭在上面,就不能再用。尤其孩子小的时候,一天没个二三十个尿布,根本就不够用的。” 绣娘的话,让司青儿瞠目结舌。 有钱土鳖们的养娃日常,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而这还只是小屁屁要耗费的一项。 另外还有被褥枕头,小褥子跟小尿布一样也要经常换新的来用,枕头要根据孩子的月份换大小软硬,据说小孩子最爱脑袋出汗,所以…… “这也太费钱了。这不是生了个孩子,这是生了个吞金兽啊!” 司青儿已经没心情用笔墨记知识点了,拉过绣娘带来的包袱,便开始一样样的翻着清点盘算。 第441章 早些出来玩儿玩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我的主子娘娘呦,您要是从这时候就心疼银子,那将来小世子文武启蒙,那您不是要趴在钱箱子上哭啊?” 甜枣笑哈哈的拍着手里的尿布,开始给司青儿讲解,一个小孩子开始文武启蒙后,从衣裳鞋袜到武器书籍,还有养文武师傅的束脩,以及书童陪练上的供给…… 她眉飞色舞的,一项项的加啊加。 没用多大功夫,就成功的把司青儿给愁的,坐在包袱堆里睡着了。 浑浑噩噩的一宿很快过去,次日起床刚吃了早餐,司青儿就开始揪着慕九昱的袖子,问他家里究竟还有多少存银。 “放心吧,满院子奴才都男女搭配的生了娃,也能养到他们含饴弄孙了。” 慕九昱最不担心的就是银子,说完见司青儿还觉得不信,便问她,以前云嬷嬷带她到丰安镇时,是不是去了个空置多年的宅子…… “像那样藏了银子的宅院,满大昭王朝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每个宅子里都藏了几千两银子,只是这些钱哗啦回来,就够躺着吃到老了。” “一千个几千两是多少钱?那你现在身边有多少钱啊?” 司青儿做了被孩子闹得穷困潦倒的梦,现在是生怕慕大富贵说瞎话,可别打肿脸充胖子,现在吃香喝辣,将来和风吃土啊! 她是个能吃苦的,她不怕饥寒交迫,可她的孩子不行啊,人家孩儿好容易投胎过来的,凭什么爹娘败光了富贵,到孩儿这里就穷困潦倒呢? 纠纠.缠缠的一上午,慕九昱怎么说,司青儿都不信。 最后逼得没办法,便只好带她去眼见为实。 “咱们这不比在京城,家底再丰厚,也不能都撂在库房,更不能全依赖钱庄。 所以你看这里头……” 慕九昱指着的,是后花园里横穿而去的一道河水。 这条河原本是地下河,慕九昱买了宅邸之后,才让人将它挖了一段出来。 原本覆盖河面的土,现在是河边凉亭的地基。 司青儿顺着慕九昱的手,往黑黢黢的河水里看了好久,也没看见金银之物。 后来慕九昱说,用来巩固河床的方砖,每块方砖里都有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她那亮闪闪的大眼睛,就眨得有些迷惘了。 “你究竟是有多少钱啊?从前不是捐了很多钱给东丽,怎么还能有这么多?叔王府没出事之前,你就开始背着我转移财产了?” 慕九昱闻言,就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叫背着你转移财产?说的好像我在财帛的事上有私心似得。” 他之所以万事都做在前头,还不是不想司青儿为这些琐事操心费神? 只是他没想到,原是不想小仙女为琐事操心才没明说的事,结果在人家嘴里,就成了私自转移了。 “那你像这样藏着银锭子的砖头,一共弄了多少啊?” “要是你喜欢,明儿把汤池要用的方砖也换这样的。” 慕九昱觉得,要是这样还不够让小仙女安心,那他可以用藏了金锭的青砖,给司青儿造个花房。 “夫君,你真有钱,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藏着这么多钱,晚上怎么还能睡得着呢?快走吧,我可不要站在这里多看,万一哪块砖被河水冲走了,那我还不心疼死了?” 司青儿说着就拖慕九昱回去,路过绣娘们住的院子,她觉得,她似乎有必要告诉里头一声: “都用好料子仔细做,不用省钱!” 有钱就是底气,底气一足,司青儿午餐就吃了好大一碗佛跳墙。 一连好几日,司青儿悠闲自在的徜徉在美食华服之中,不能自拔。 心情好,吃的好,她的肚子是肉眼可见的飞快的长。 绣娘辛苦一个月做的裙子,穿三天而已,竟然就套不进去了。 肚子越发沉重,她也越发变得不爱出门走动。 睡觉的床榻也从离间的拔步床,换成了便于旁人协助她翻身的软塌。 “听说了吗?明松醉的素肉一盏难求,排号的木牌子,都叫出十两银子一个号的价码了。” 甜枣很得意的跟司青儿显摆,最近明松醉的生意都是混沌在管,她虽然只挂了个名并不出力,可显摆起明松醉的红火生意时,却比混沌还嘚瑟。 自从知道家里不缺银子花,司青儿已经收起之前的小农心思。 就像慕九昱说的似的,就是用来跟外界往来的小商铺,做那么红火有什么意义? 而且她最近听慕九昱嘀咕,已经有人在打他们家米粉和点心的主意,就连供应食材的人,现在都是锦阳县里的大红人。 “让你男人适可而止,别弄得太招摇。……蜜桃那边怎么样了,若是实在冷清,可以分些米粉生意给她做去。” “哦。” 甜枣有些无趣的点点头,抱着一堆绣娘新送来的孩子衣裳出去晾晒。 满院奴才,都盼着小世子的出生,就她一个像个异类,说起来还真是让她狠狠感到几分憋屈。 风平浪静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转眼就到了冬至。 司青儿是懒得连屋子都不爱出了,偏稳婆产婆轮番的劝,慕九昱也总让她做走动,她才不得不撑着沉重的肚子,在屋里来回转悠。 “儿啊,你再不出来,娘真要扛不住了。你看那些衣裳被褥小玩具,做的多好多精致,你早些出来玩儿玩儿呗?” 慕九昱被她这话说得忍笑,搀着扶着的又带她转了两圈,才在外面传来布谷鸟叫声时,饶了累得腰酸腿软的大孕妇。 院墙之外,风.尘仆仆的穷奇,刚见着慕九昱的面,便噗通一声跪下去: “爷。奴才们回来了。” “人呢?” “就住在前头新开的依湖眠。” “很好。” 慕九昱嘴角勾起一丝冷郁,吩咐蜜枣好生照顾司青儿歇晌,便带了邓衍往外院走去。 新开的依湖眠,便是他们自家的那个客栈,前些天刚正式营业,住客还不是很多。 刚到前头还没进客栈,一身长衫的混沌,便迎上来道:“那王八蛋带了两个爱妾一起住进来的,据说是来锦阳县给爱妾寻医问药的。” 第442章 开个抄家掘坟的实在价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爱妾?” 慕九昱冷眼往依湖眠二楼扫去,转而问混沌,那人可说了要在这边住多久? “皕伍去送热水时听了一嘴,说是什么时候爱妾的脸治好了,什么时候才走。” “那就可以慢慢玩了。” 慕九昱说着便进了一旁的杂物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客栈小二的打扮。 左臂搭上一块布巾,右手拎着一个铜壶,慕九昱大摇大摆的上了依湖眠的二楼。 他要亲眼看一看,闯他叔王府,毁他梧桐苑的畜生,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爷,这明松湖的景色真是好啊,可惜奴家毁了脸,不能出去与爷同游。您早些回来,可别又宿在外头,让奴家苦等。” 骄矜做作的声音,从客房里传来。 慕九昱还没过去敲门,那紧闭的房门里,便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莽汉。 只见那汉子回头往门里瞪了一眼,留了句不该管的少管,便哼哼着往楼下走。 路过慕九昱身边时,那人还往慕九昱脸上横了一眼,随后从衣襟里摸出两块碎银子丢过来: “看好那俩贱.货,爷回来人还在,银子是你的。若爷回来人跑了,等着爷揪了你脑袋当球踢!” “好嘞!” 慕九昱低眉顺眼的接了银子,站在原地看着那人下楼的背影,拎着铜壶的手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没往下砸。 就这么砸死了他,哪里泄得尽他心中的怨气。 要给他抽筋剥皮一点点的死,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丢去喂蛆,才能解人心头之恨! 慕九昱看着那人出了依湖眠的大门,这才压制心绪提壶下楼。 脚步刚起,便听楼上传来女子声音: “消停些吧!爷已经答应给您治脸,您还有什么不满,非要惹了爷的拳头,才能乖顺?” “您倒是知道乖顺,早这么乖顺,当初又做什么贞洁烈女?瞪着我做什么?有本事你现在弄死我,否则我早晚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 劝人消停的声音,阴郁清冷中透着几分鄙视。 而后面阴狠带恨的声音,正是前面掐着嗓子骄矜做作的那个。 这两个声音……慕九昱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随后快步下楼,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就去了斜对面的小面馆。 “借你女人到依湖眠送两碗素面!” 慕九昱冲进去直接就往厨房里冲,正依着黏腻的小夫妻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慕九昱已经挥着漏勺在捞面了。 “九叔,九叔,这个还是我来吧!” 陈恒很有眼色的抢了漏勺往碗里捞面,不太明白慕九昱守着后院那么多女奴才不用,怎么非要借他媳妇。 但九叔就是九叔啊,他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别说是借媳妇送两碗面,就是借媳妇去扫院子抠大粪,他也不敢摇头。 很快,蜜桃就跟在慕九昱身后进了依湖眠。 混沌等人不懂慕九昱这是什么意思,听见慕九昱让蜜桃送了面就下来,不许逗留更不需说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楼上那俩做妾的,可见了你们?” “没有。人家男人护得紧,俩女人都是笸箩大的帷帽照着半个身子,莫说见着连,就是半个指头都没让人瞧见。” “去把穷奇叫到隔壁雅间,我有话要问。” 慕九昱急匆匆的吩咐了一句,随后便追着蜜桃的脚步,也上了二楼。 当蜜桃依着他的吩咐,到了客房门口,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有人出声埋怨蜜桃不懂事,慕九昱便从门缝里悄悄的往里扫了两眼。 一高一矮两个女人,高的大约是很受宠,所以满身绫罗绸缎,头上的簮钗也都价值不菲。 可惜脸上有手绢挡着,看不见眉目。 再看矮的那个,衣着打扮不值金银,且那巴掌大的小脸,从额头到下巴,全是难看的伤疤。 蜜桃进门并未说话,被抱怨不懂礼数不知敲门,也只是躬身施礼,并很快就抱着托盘退了出来。 关门,下楼,蜜桃咬着嘴一直没吭声。 一直到慕九昱将她送回对面,问她是不是,她才终于喘了一口大气儿,重重点头。 “该死的王八蛋死畜生!” 慕九昱一巴掌拍碎了身边的木桌,吓得陈恒抱着个面盆从厨房跳出来。 刚要骂,是谁找死不开眼,见到慕九昱满脸冰碴的站在那里,他就撂下面盆乖乖的取了扫帚来清理木渣。 “九叔让你做事是看得起你,怎么送个面也能弄得九叔发脾气!真是越大越没用了。” 扑通。 五十两一个的银锭,掉在陈恒装木渣的簸箕里。 慕九昱看也没看的朝蜜桃道: “若她们男人来求药,记得要开个抄家掘坟的实在价!” “是。” 蜜桃规规矩矩的躬身应了,随后悄悄的踢着陈恒的后脚跟,让他赶紧送慕九昱回去。 “待着吧!” 慕九昱懒得看陈恒那抽抽巴巴的大脸,挥挥手便很没好气的回了明松醉。 他前脚一走,陈恒赶紧搂着蜜桃,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九叔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有机会把药膏子买个抄家掘坟的价,偷着擦你鼻涕泡得了。” 陈恒:……他媳妇也太公私分明了吧?真可爱。 明松醉三楼,明显被人从浴桶里拎出来回话的穷奇,头发还在滴水。 “那两个女人的身份,查过吗?” 慕九昱问话时并未抬头,当穷奇回答说,他们只顾着追查黑霹雳,并没对那俩女人多关注时,滚烫的一壶铁观音,便砸在了穷奇的膝盖。 “奴,奴才这就去查!” “滚!滚去内院掏大粪!半年之内不要让本,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穷奇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楼,路过皕伍身边时,还满眼莫名的皱皱眉。 “活该!” 皕伍悄悄的瞪了一眼,随后转回脸来,再没看那傻子的脸。 “黑霹雳。呵呵。” 慕九昱站在窗前看着对面山水,背在身后的拳头,捏得咯吱直响。 在他身后,混沌望着那沙包大的俩拳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才低声道:“那畜生没找到野妓,已经回来了,正砸着桌子要酒肉呢!” 第443章 他也太抠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告诉他,要吃酒肉出去找,咱们这里庙小,不敢在国丧期间造次!” 慕九昱说完,转回身看向混沌,见他拉着脸站得很远,骂了句没出息的怂货。 回内院,见司青儿,告诉她,你那脑子里长蛆的苏静仪,已经找到了! “不要朝阳二字,朝阳有起有落,就是个不稳的命。” “那就牡丹?” “你怎么不开窍,不要花草树木,也不要春夏秋冬,不要任何有起落有枯竭的字!” 司青儿不知在跟俩枣商量什么,大约是那俩丫头弄不懂她的意思,所以让她有些烦了。 最近的司青儿,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急躁。 想来也是,肚子太大,吃不好睡不好的,换谁都得有脾气。 “无尘。这两个字吧!” “我的祖宗娘娘,您怎么能给自己住的院子,弄个庙堂的名字啊!这又是无,又是尘的,哪个字都不好!” 甜枣说着,便抢了司青儿手里的书,见那竟是本经书,顿时就放到一边,不让她再碰。 “要不就丹凤苑,怎么样?” 蜜枣的求生欲要更强一些,说完见司青儿瞪眼,便赶紧撕了纸,说还要再想想。 难得司青儿专心做一件事,慕九昱站在门外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换了一脸轻松表情,进去跟那主仆三个一起翻书逗趣。 夫妻俩,加俩奴才,闹腾到晚餐后天都黑透了,最后慕九昱强势拍板,从一堆废纸里抽出一张来递到司青儿面前: “就叫这个!谁再说不好,就缝了谁的嘴!” 巴掌大的纸签上,干巴瘦的三个字:瑶仙居 “这……” 司青儿想说,这看着很像是乡村妓馆,冒着土气还强行尬清高的店名啊! 可她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个酸梅。 “就这个了!这是谁想出来的,这是本王的嘉赏!以后再给其他院落凉亭取名,要更上心啊!” 慕九昱朝甜枣和蜜枣中间丢了个银锭子,然后挥挥手就把争着抢银子的俩丫头给赶了出去。 “你刚回来时,好像脸色很不好,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看你们仨都笨笨的,就有点生气。” “气你没找个聪明女人做妻子?” 司青儿俏皮捣蛋的挠着慕九昱的手,嬉笑间又要说她笨不是她的错,是她脑子里全是慕九昱…… “气我自己长怎么高大威猛干什么,害你脑子里都装不下别的东西。以后我得少吃点,不然把你脑子撑得太满,你要把儿子装哪里去?” “滚你的蛋!” 小夫妻俩,说着就又玩闹起来。 司青儿因着身子沉重总是睡不好,慕九昱就陪着她,给她揉腿,帮她翻身。 将就着过了一宿,早起又帮着司青儿换衣裳梳头,陪着吃了早饭,他才又出了院子去前头。 “爷。那畜生嫌咱们没有酒肉,似乎是有想要搬走的意思。” “搬走就搬走,到了爷眼皮子底下,还能叫他活着跑出锦阳县?” “不,他应该是搬不走,那俩爱妾不同意换地方。为了这个,昨晚还闹了起来,似乎是有个爱妾被打了。” 混沌很规矩的没敢说那俩爱妾的名字,但是光看慕九昱的脸色,就知道这样的消息,不是面前这位爷爱听的。 “以蓝大约是被废了功夫,否则那小贱人在她手里,活不过三天。……去叫蜜桃过来。” 慕九昱说着便甩袖去了二楼,原本他只想慢刀拉肉的玩死黑霹雳解恨,现在却不得不为了黑霹雳身边的两个女人,再观察几天。 蜜桃来的时候,慕九昱已经换了客栈小二的衣裳。 “想办法单独跟以蓝搭上话,你们从前都在梧桐苑做奴才,应该是有自己的默契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本王要知道那贱婢的肚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去吧。” 慕九昱的交代,简单明了。 然而蜜桃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很老实的摇头道: “奴婢确实跟以蓝有默契,但另外那位,怕是只听见声音,就能知道奴婢是谁。若是王爷不想打草惊蛇,或许让奴婢夫君去试试?” “就你家那二百五?” 慕九昱想到陈恒那时灵时不灵的榆木脑子,便没有往下再聊的兴趣。 挥挥手,让蜜桃回去不用再来,慕九昱对着窗外皱眉攥拳。 他从打得知苏静仪还活着,便派人出去寻找。 一直找不到那丫头的下落,却无意间得知黑霹雳尚在人间。 想不到啊,传闻中刚烈贞洁又凄惨可怜的硕公主,竟给那匪头做了爱妾。 这若是让司青儿知道了…… 慕九昱正望着窗外山水冷笑,便听混沌到了身后。 “爷。方才那边往外丢了个手绢,你看!” 玉色锦帕,干干净净,除了一角绣着孤零零的半朵雏菊,别的什么都没有。 慕九昱不懂,这有什么可看的。 但混沌将那帕子竖起来再一转,半朵雏菊上就出现了两个字:以蓝。 “是她丢出来的?” 混沌摇头,说是只有手帕从窗口掉出来,没有看见是谁丢的。 所以,到底是无意之举,还是故意试探,或者有意与他们联络,都未可知。 “放回去。” “是。” 混沌带着手帕走了,慕九昱原地想了想,便下楼去了陈恒的面馆。 每次他到面馆现身,基本都没好事。 要不是蜜桃不同意搬家,他真想连夜带着媳妇逃命了。 “调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魂香来,要能迷倒三头熊的那种。” “爷,九叔,我祖父只教了医术,没教……行!我调!” 陈恒点头,慕九昱就放下了要扎死蜜桃的筷子。 随后不到半刻钟,鸡蛋大的一个小盒子,就到了慕九昱手里。 “还要一种令人致幻的药,三天之内缓缓生效,闭眼就下十八层地狱的那种。” 慕九昱边说边走,撂下筷子的桌面上,静静的躺着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子。 “一百两银子,就要两样药?他也太抠了吧?” 嘴里不愿意,拿银子的手却毫不迟疑。 等转回头见蜜桃正没好气的瞪着,便赶紧缩了脖子去厨房干活。 第444章 孕妇的忧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无色无味的迷.药,让客房里三人整夜好眠。 混沌亲自带人进去搜查了两遍,出来前还在黑霹雳脸上甩了两个大嘴.巴,那家伙都没哼唧一声。 混沌他们做这些之前,慕九昱早已回内院陪司青儿。 灯盏刚点燃时,他便趁着司青儿刚吃了晚饭心情好,温声道:“青儿,我答应你不管任何事都不再隐瞒,所以现在有个事我应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听完不许激动,更不许冲动,可以吗?” 司青儿听到这话,微微一笑: “会让我激动或者冲动的事?找到苏静仪了吗?那丫头的状况很不好?……那你就看在她为我受苦的份上,帮帮她吧。” 慕九昱被她笑得有点不敢信,她家小仙女为了苏静仪伤心落泪那么多天啊,怎么现在提起本人,却这么淡定了? 要不是内院的奴才去不了前院,而前院的人也没胆子将那边的事往这边瞎说,他都要怀疑自己御下不严了。 “我猜对了?那她现在在哪里,是哪里伤了还是病着?陈恒的医术很靠得住,若是可以,就让陈恒给她看看。” “你……” 慕九昱的诧异,让司青儿有些好笑。 轻轻放下手里的小衣裳,抱住慕九昱的手臂,她才懒洋洋的道: “我这肚子,随时都可能会生,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值得我在这时候冒险。再者你找了她的下落,就不会不管她,我又有什么好操心的。” 慕九昱:……太乖巧了,真不太敢信。 其实司青儿也不信自己会是这么乖巧的一个人。 但她现在是真的不得不乖巧,她的肚子已经大到出门都要侧身走,难道这时候要她去见苏静仪,听她哭诉或者表白? “外面的事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想操心。从现在开始,到我出月子,任何人任何事,你都别告诉我。若是需要婢女,除了甜枣蜜枣姐妹俩,其他的你随便挪去用。倚翠是个不稳当的轻浮心性,能不用就不要用她。” 司青儿说完,便低头去哄肚子里不停踢踹的孩子,慕九昱是什么脸色,她没太注意。 人都说胎大会难产。 她从前没想到这个话,现在看着硕大的肚皮总被踹得变形,才真的感到紧张。 已经好几天了,她暗暗改变了饮食,不再盯着鸽子汤或者鸡鸭鱼肉,甜奶茶也不敢喝。 ……可别难产啊! 若是一尸两命,那她也认了。 万一挣扎到最后,只剩下个孩子,或者孩子没了只剩下她,那她都宁愿一尸两命。 孕妇的忧愁,事关生死,房门之外的任何事,都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 慕九昱早起出门时,她很体贴的帮着理了理袖子,对于苏静仪的事,她没问,只是又说了一遍,若是可以就让陈恒好好医治。 经过昨晚的对话,慕九昱也看出了司青儿的心意,点头答应了,便没再说什么。 院门之外,混沌早就等在树下。 不等慕九昱到跟前,便迎上来禀告说: “以蓝说,她原是怜悯硕公主,才出手相救,结果……” 结果苏静仪恩将仇报,将以蓝引到黑霹雳手里。 黑霹雳心狠手辣,唯独在女色这事上很愿意费心思。 一开始,以蓝是想尽一切法子的反抗,并几次将黑霹雳打伤,可那家伙反而对她更上心,甚至为了讨好以蓝,不惜打罚苏静仪,并将两人尊卑互换,让苏静仪给以蓝做婢女。 而这些变.态世间的始作俑者,就是苏静仪本人。 她在以蓝反抗不成惨遭蹂.躏后,笑着告诉以蓝,若果想死,现在就可以咬舌自尽,但要是还想复仇,想替梧桐苑报仇,那就忍下去,直到她们成功的将这个人送到司青儿的手上…… 以蓝告诉混沌的这些,不会有假。 而慕九昱听了这些,也相信这事确实是苏静仪的行事风格。 “她真的是越来越变.态了。” “奴才也觉得硕公主的心思实在诡异。说不定穷奇他们引黑霹雳到咱们眼前的事,也有那丫头的暗中协助。” 混沌说完,发现慕九昱似乎有些走神,迟疑着静候了一会儿,才等到慕九昱开口。 “凭她那点心思,还想牵着旁人的鼻子走,也真是狂妄自大。” 朝阳渐渐爬升,客房之中的苏静仪,此时正悠哉淡然的剥栗子吃。 在她斜对面坐着的,是方巾遮面的婢女以蓝,昨晚已经跟混沌接上话,她现在只等着谁来给她送个消息,也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着急啦?急着见你主子去?呵呵。” 苏静仪身上头上戴的都不如以蓝,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端庄典雅。 从早起到现在,只要黑霹雳不在房里,苏静仪便都这样有意无意的试探。 以蓝懒得搭理,更怕那句话或者哪个眼神出了错,就被苏静仪看出什么,所以一直坐着看风景,全当苏静仪不存在。 “你越是这样紧张,越是说明我猜对了。不过你也不用想的太好,你家主子心软,现在身怀六甲,太凌厉的手段她使不出来……” “你手段高明,为何到现在还是凑床底下捧臭脚呢?你被人当夜壶一样用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等着我家心慈手软的主子给你复仇?” 以蓝想不通,以苏静仪的心思手段,要杀黑霹雳简直易如反掌。 可她就是不肯动手,也拦着她不许动手。 若说是想将人送到司青儿的手上,让司青儿亲手处置了解恨,可她言语里似乎又有些地方是说不通的。 这一点,昨晚她对混沌也说了。 当时混沌也没想明白,但她相信,这些事只要到了慕九昱那里,就一定会有答案。 她正坐在窗边望着湖光山色出神,那边下楼去寻访名医的黑霹雳气哼哼的回来了。 已经找了两三天,全锦阳县的药铺医馆他几乎都走了个遍。 “狗屁的愈伤神医,都是些草包混账!” 黑霹雳进门便踹椅子撒气,见苏静仪坐着剥栗子吃,而以蓝却坐在窗边空着手,顿时便一巴掌甩到苏静仪脸上: “酸臭下贱的东西!还不去伺候你主子!” 第445章 老实人,不会演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楼梯上,抱着个食盒要上楼的慕九昱,在响亮的巴掌声里停下脚步。 转而听到苏静仪哑着嗓子认错求饶,眼底的冷郁便更深了几分。 咚咚咚。 慕九昱躬身敲响房门,说是送日常点心的小二,便成功的带着食盒站到了苏静仪面前。 混沌曾说,黑霹雳让苏静仪给以蓝做奴才,他原也没想的太深。 进门之后,见苏静仪肿了半边脸,跪着给以蓝剥栗子,这才觉出尊卑互换的滋味儿。 “点心放下还不滚,等着老子赏你两脚?” 黑霹雳凶巴巴的拍拍桌子,两眼在慕九昱那毫无易容瑕疵的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又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子。 银子丢进空食盒,黑霹雳怨叨叨的虚踹慕九昱一脚,鄙夷道: “不想被人抓去象姑馆里受骚浪罪,就把你那脸上的娘们儿气收起来!滚!” “好嘞!” 慕九昱低眉顺眼,麻溜的抱着食盒便转身走了。 他从进门到离去,只往桌子上摆了四盘点心,除此并无其他动作。 在看桌上点心,也都是经常见的那几样而已。 以蓝不太确定,刚刚进来的小二是不是进来送消息的自己人,毕竟那人的脸她从未见过。 而那人也没有给她半个眼神或者手势。 “爷,这点心看着不错,尝尝?” 她说着,便从盘子里选了个点心送到黑霹雳嘴边,等黑霹雳咬一口吃了,便换了另一块让黑霹雳换着品尝。 每次取点心,她都转着盘子上下细看,像是在选最好的。 其实心里是盼着,或许盘子里会有暗藏的信息。 以蓝忙着伺候黑霹雳时,苏静仪的眼神也一直在那些盘子上乱转。 瞧着黑霹雳与以蓝都坐着喝茶吃点心,她放软了语调,娇声道:“小夫人真是难得对老爷这么好,竟然还主动伺候老爷吃点心呢?也不知这锦阳县的点心什么味儿啊?” 她跪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点心盘子,像是很想尝尝又不敢妄动。 每次她做出这样的举止,都能极大程度上满足黑霹雳的狂妄。 而这一次,明显也不会例外。 可惜,她猜对了黑霹雳的心思,却忘了房里还有以蓝。 正当黑霹雳得意洋洋的要赏赐她过来一起品尝时,以蓝冷声一哼,便将手里喂了一半的点心丢到窗外。 迎着黑霹雳要怒不怒的注视,她起身便将位置让出,嘴里冷冷的道:“我是天生做奴才的下贱命,见了好的自然只想着伺候爷。倒是忘了这屋里早分了尊卑,竟抢了公主娘娘的活儿了!来来来,爷就在这等着呢,您快来伺候着!” 她貌似吃醋,其实是不想心思缜密的苏静仪,有机会接近这些可能藏了信息的点心。 ……黑霹雳喜欢看国之公主卑微乞怜,更喜欢她蛮横泼辣,尤其这泼辣还是来自于争风吃醋。 “好了!这么点儿破事儿也值得你们闹?!” 黑霹雳开了口,看似没给任何一个人留脸面,但他到底还是没让苏静仪过来。 以蓝的反应,在黑霹雳眼里是争风吃醋,但在苏静仪眼里,分明是桌上点心中暗藏玄机。 “爷,奴家真的好饿,您就可怜奴家一回,行吗?” 她再次做出讨好模样,说话时还仿似很怕以蓝动手似得,将身子往黑霹雳那边凑。 扮弱乞怜,是苏静仪的拿手好戏。 眼看她又要勾了黑霹雳的魂,以蓝索性就甩袖走去窗口。 “姓苏的!爷不在屋里的时候,你吃了店家送来的两碗素面,还吃了爷买的糖栗子, 现在竟然还有脸喊饿?! 见不得我好是吧? 抢了我的素面和栗子,现在看我吃口小点心,你不愿意,那行,你来吃,全给你! 从今儿起有一顿算一顿,你不怕撑死,我就不怕饿死,反正生来都是一条命,谁也没比谁多个脑袋!” 以蓝不太会说谎演戏,做不出苏静仪那种好好说着话就能掉眼泪的腔调,真话假话在她嘴里,都是硬邦邦的一个味儿。 但不会作假不代表她傻。 同样都在黑霹雳身边混日子,一开始苏静仪总是占上风,但是时间久了,笨也渐渐成了她的一种天然优势。 被认定是个笨的,那她的话就比滑头的那个更有可信度。 此时,黑霹雳听见她说,苏静仪一个人吃了两碗面,且他进屋时也亲眼看见苏静仪悠闲自在的剥栗子吃,以蓝却被挤到窗口吹风。 两人之中谁欺负谁,答案显而易见。 想起从前,苏静仪也好几次趁着他不在,就耍心机欺负以蓝,事后还要倒打一耙,他再看以蓝的眼里,就多了几分怜悯。 “老子又没搭理那贱人,你在这里生个什么气?过来坐着陪爷吃点心!” “爷要是真疼我,以后再出去就让奴婢到外头花园里呆着,什么时候爷回来了,奴婢再回屋子里伺候爷。奴婢宁可在外头吹风淋雨,也不要跟个妖精共处一室!” 以蓝顺势坐下,脸上挂着几分很别扭的妩媚讨好,但更多的,还是对黑霹雳的依赖和对苏静仪的厌烦。 还有厌烦之中隐藏的几分恐惧,似乎很不想黑霹雳看出来,可又不自觉的流露眼底。 老实人,不会演戏。 所有情绪都是来自内心。 也正因这份真实,黑霹雳想都不多想,便认定了苏静仪那矫情公主病,大约是又犯病了。 叫了以蓝坐下喝茶吃点心,黑霹雳解了腰带便将地上跪着的苏静仪拎去了里间。 哀求声,呻.吟声,凄厉惨叫声,很快便从客房门窗里往外冒。 而坐在桌边吃点心的以蓝,则快速的翻着盘子里的点心,甚至盘子的底下的花纹也被她看了无数遍…… 客栈楼下,已经换回寻常衣衫的慕九昱,听够了楼上的动静,便拎着个大赫赫的食盒,又去了陈恒那边。 也不知是这小子遮了脸不那么吓人,还是他们家的素面确实有几分吃头,这时候的面馆里,竟然还有几个食客。 慕九昱进门之后,往铺子里也不吭声,将食盒放到厨房门口,撂了句:“明松醉于老板赠你家神医的点心,吃完记得把食盒送回来。” 第446章 以蓝,救救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说完就走,看也不看店中食客们的诧异表情。 随口一句话而已,捧捧那小混账,算是做长辈的疼爱子侄了。 至于他想要陈恒做得事,不急。 一举一动都活在监视之中的黑霹雳,晚饭后再次因着要换客栈的事,跟他两个爱妻起了争执。 他想喝酒,想吃肉,想听曲儿搂女人。 当然,搂的女人不能是房里这俩见不得人的。 “弄艘好船,他想要的,都成全他。” 慕九昱朝混沌挑眉,面上笑意阴冷决绝。 混沌闻言,先是点头,但很快又有些为难。 慕九昱知道这人是在为什么发愁,搓着指头跟他说了个名字。 “倚翠?那不是王妃院里的婢女吗?这,这能行吗?” “告诉她,做好了这件事,本王会给她个好前程。但若做的不好,挫骨扬灰。” 混沌:…… 刚和好两天,就又作妖! 半注香之后,整日都顶着一张假脸在明松醉跑堂的皕伍,一脸猥琐的敲响了黑霹雳的房门。 他装做贪财的样子,说是有好事来给黑霹雳前线搭桥。 好话没说到一圈儿半,贪念酒肉的黑霹雳,就带着两个爱妾,住到了百两纹银便可包月的豪华大船上。 好酒,好肉,很快便都摆上餐桌。 抱着把琵琶胆怯羞涩的小姑娘,也坐到了珠帘后,草长莺飞的弹唱起来。 此时的明松湖上,只有他们这一艘大船,且开到远离岸边的湖心之后,船舱里如何取乐,便都不用担心有人窥探。 黑霹雳乐得荒淫,扯着以蓝和苏静仪,左拥右抱。 “爷。瞧她醉的又不省人事了,奴家一个人伺候您,哪里应付得来?您瞧那唱曲儿的小丫头,那脸,那身段……也不知她男人宠爱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不敢抬头?” 苏静仪噙着一丝妖娆,说话间半个身子都伏在黑霹雳身上,虚白的手指轻轻的挠着黑霹雳的脸,又悄声在黑霹雳耳边说了句什么。 “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坏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女人呢!” 黑霹雳嘴上说苏静仪坏,黑漆漆的大手,却很是赞许的在她脸上拍了拍。 被强行用药压了内宫的以蓝,如今的酒量确实很差。 黑霹雳什么时候扯了帘子去强.暴歌女,苏静仪又是什么时候被绑在船舷上吹风,她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似乎是有人在她昏睡时给她施针喂药。 那感觉像是在做梦,却又比以往任何梦境都真实百倍。 东方天际发白时,以蓝在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中醒来。 随后就莫名的发现,她每次醉酒之后都会沉痛的脑袋,这次竟出奇的没疼。 试着调息运气,从前被药压制的内力,竟也恢复了一些、 转瞬她双眼猛地瞪大,并下意思环顾四周。 静静的船舱内,入目只有一片狼藉,并没有黑霹雳的身影。 明显被蹂.躏过的小姑娘,半裸着身子躺在酒渍干涸的餐桌,看样子是已经晕死过去了。 “以蓝,救救我,我真的快要不行了,以蓝……” 船舱外的呼救声,声声入耳。 以蓝寻着声音到了甲板上,见苏静仪被捆了手脚,便冷冷的道:“又是你做得好事。那女孩子才多大,你怎么忍心?你简直就是魔鬼!想让我救你,做梦去吧!” 话音未落,响亮的耳光,便砸在苏静仪那虚白的脸上。 看着那被刀割过的难看的脸,快速红肿,以蓝这才心里舒坦几分。 她知道,这几个巴掌甩出去,等苏静仪有了机会,一定会用更狠的手段打回来,但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怕了。 狠狠又啐了一口在苏静仪脸上,以蓝脚步匆匆的回了船舱里。 抱起桌上昏迷中的女孩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她伸手将女孩脸上的碎发拨开,下一刻,她: “醒醒。姑娘,你……你是?” 倚翠艰难的睁眼,看清身边是谁后,便哽咽着道:“我叫倚翠,是去年就被卖到船上做歌姬的。” 这是上船之前,混沌让她这样说的,短短一句话,几乎耗尽她所有力气。 随着话语,眼眶中滑落滚烫的泪水,浸着她青紫红肿的脸颊。 那眼泪烫着她自己的酸楚,也红了以蓝的眼圈。 “你叫倚翠啊? 倒是巧了,我叫以蓝。 我是以为的以,蓝天的蓝,你是哪两个字啊?” 以蓝知道慕九昱一定会有动作,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将王府奴才送到黑霹雳面前。 而且,以慕九昱的行事作风,不可能白白送上自家奴婢让黑霹雳蹂.躏。 所以等倚翠哑着嗓子接了她的话时,她几乎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这是她们初次在王府跨院里相识时的对话,多年前的这一幕,她记忆犹新,倚翠竟也回得一字不差。 看着倚翠身上的狼狈痕迹,以蓝脱了自己的外衫裹到倚翠身上,随后勉强压制哽咽,试探着道: “可怜的妹子,好好的年华,却在这里没了清白,往后可要怎么嫁人……” 以蓝的话还没说完,满面泪痕的倚翠便扑到了她的怀里:“以蓝姐姐……我,我怕,我真的好怕……” “妹子。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你,你不如就跟着爷吧?好在咱们这位爷是个慷慨的性子,只要你学着乖顺些,他会对你好的!” 以蓝猜着,慕九昱让倚翠上船,应该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否则以倚翠的功底,就算是打不过黑霹雳,也未必找不到逃生的机会。 在她心里,既为人奴仆,当牛做马,赴汤蹈火,皆是天经地义。 虽然心疼倚翠的境遇,但那些该她们去做的事,她还是要努力去做。 正因着想到这些,她才会主动说出接纳挽留倚翠的话,以为这样是帮倚翠顺利完成慕九昱交代的潜伏任务。 可刚刚扑到她怀里的倚翠,听到她那些话,却下意思将她推开: “以蓝姐姐?你,你说什么?” 倚翠的眼里,满是诧异。 她本以为,以蓝既然愿意与她相认,那就一定会帮她逃离。 然而以蓝竟与混沌他们一样,都让她给个悍匪做玩物?! 第447章 有关孕育生养的疑问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倚翠的眼神,也让以蓝心里有些诧异。 迎着倚翠掺杂失望与怨愤的眼神,她想要去安抚倚翠的手,默默收回。 说话的语气,也怜悯中有了几分疏离: “倚翠妹妹,你昨晚也看见了,我另外那个女人,都是毁了容貌的。现在爷身边没别的女人,若是你愿意留下,他一定会疼你胜过疼我们。不过,你若另有打算,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以蓝的劝说,其实正应了混沌对倚翠的交代。 她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敢拒绝。 跟着倚翠去梳洗更衣,再默默收拾凌乱的船舱,她没再开口说话。 她知道,以蓝不会帮她逃离,而她自己,也没那个逃离或者背叛的能力。 这是她不想承认的命数,却不得不认。 强烈的失望与悲痛,让她沉闷了很久。 后来,当她看到给大船送酒肉的小船上,扮作渔夫的穷奇,从皕伍手里接了好大一个钱袋。 她灰暗的眼眸里,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还能拼一拼的! 按着吩咐去做该做的事,就能得到主子许诺的好前程。 天色大亮时,睡了个好觉的黑霹雳,黑着眼眶出了房门。 刚到甲板上,迎面便见了栏杆边上相依而立的两个女人。 他浑浑噩噩做了半宿噩梦,这时看到穿了以蓝衣裙的陌生小姑娘,沉闷压抑的心情就晴朗了不少。 “爷。倚翠给爷磕头了。求爷可怜奴家飘零无根,让奴家跟着您,伺候您。” 倚翠的话还没说完,黑霹雳就挪眼去看以蓝。 被以蓝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便笑呵呵的过去拍拍以蓝的肩,温声道: “倒是你会劝和,这种烈火金刚般宁死不屈的女人,也能给爷收服来呢。” 以蓝拉着脸甩甩肩,厌烦之意溢于言表。 早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黑霹雳轻笑着又要夸赞…… 船上的琐事,慕九昱懒得多看。 得知倚翠成功加入了贱妾行列,而黑霹雳解了苏静仪的绳索后,因着苏静仪质疑倚翠的身份,便狠狠打了苏静仪一顿,他就哼着不着调的小调,笑呵呵的回后院去哄小孕妇去了。 这两天,司青儿的院子里,已经时刻在为分娩做准备。 一圈圈晾晒的小尿布,用竹竿挑在阳光下的孩子衣裳,看得慕九昱很是欢喜。 只是,他也悄悄找了靠谱的大夫,问过些有关孕育生养的疑问。 若按着月份来算,司青儿的肚子,分明还没到该生产的时候。 可要是按着肚子大小来看,那腹中孩儿应该是早就要出来了。 “王妃掐了一早上的花瓣,也没算出肚子里的究竟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倒是苦了咱们,这青的红的各色衣裳被褥,全都要备全了。要我说啊,那么老大的肚子,八成是装了龙凤呈祥……” “龙凤呈祥?我觉得不像。王妃从打有孕就抱着酸梅子不撒手,若是双生子,那一定是两个小世子!” 甜枣和蜜枣的对话,隔着院墙传到慕九昱耳朵里。 等那俩丫头用月例银子做赌注,一定要在这事上分个胜负时,慕九昱回头问邓衍: “你觉得呢?” “我?” 邓衍没想到隔墙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想着里面那俩都是自己亲妹妹,便索性伸出三根指头: “奴才觉得是两个世子并一个小郡主,世子生的像王爷,郡主生的像王妃,都是人中龙凤。” “三个?” 慕九昱的嘴角抽了抽,随后拉长了脸就踹了邓衍一脚。 这些天,院里院外所有人,都在为司青儿腹中之子做赌,光是明松醉里的几个人,就已经将赌注押到了百十两白银。 邓衍平白挨了一脚,裤腿上的鞋印还没擦,便听他家主子爷说: “用你一年的月银去押注,就押两个世子并一个郡主。若你中了,那些蠢货暗地下的注,就都归你做老婆本。但你要是输了,两年别想拿月例银子!” 邓衍…… 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没明白输了为什么要出双份。 收起手指看向慕九昱背影时,仿佛已经看到了独属于他的凄凉穷苦。 ……瑶仙居内。 司青儿还在软塌上,倚着软枕揪花瓣。 满地花瓣姹紫嫣红。 春娇坐在脚踏上认真的数着,认真程度,堪比天宫药童在数太上老君的仙丹。 “好好的花儿,难得放在房里养得这么好,你也舍得祸害!” 慕九昱笑着过去抢了司青儿手里的花,挥挥手便让春娇她们都出去。 过不了几天就是除夕,锦阳县的冬天没有雪,也不结冰,要在房里养些好看的花儿,并不是很难。 可慕九昱这么一说,司青儿忽然就望着满地花瓣,表情有些不好。 “坏了。我怎么做什么不好,偏干这种祸害生灵的恶事!哎呀呀,快,快去替我上香,千万要求得神明谅解,可别因着这些无辜的生命,再在我分娩时折磨我啊!” 似乎很有道理的歪理邪说,弄得慕九昱哭笑不得。 伸手刮刮司青儿鼻尖,宠溺道:“蠢丫头,说的什么傻话!” “都怪你,早点回来不就好了,若是你在,我也不会无聊的对那些花儿下手啊!让你上香就快去,快去啊!” 司青儿越想越心慌,总觉得老天给了她如今这惬意生活是序幕,或许真正的悲惨都还没开始。 这种感觉,越是肚子难受,就越是强烈。 毕竟她刚来的时候,老天可是给她安排了入墓陪葬蠢胖丑的凄凉人设,而她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说不定老天爷早就看她来气了呢,就等着抓个机会磋磨她呢? “哎呀你快去啊!快点的!……那我自己去!我……” 司青儿推不动慕九昱,便挣扎着想自己起身,结果也不知是动作太急牵着了膀胱,还是茶水喝得有点太多……她竟然当着慕九昱的面,就把软塌给尿了。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完了,我该不会是被孩子压出毛病了?不,不对,这不是,哎呀呀呀呀……” 早有准备的那个大事,招呼都不打的就这么来了! 第448章 王妃给您生了三个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感到肚皮一阵阵的收紧,司青儿也顾不上慕九昱怎么看她,抓一把软塌上的水渍在手上,确定真的不是尿,便没命的往门外喊: “快来人啊!快点来人!本妃要生了!这就要生了!你们赶紧都来啊!快点来人!” 哐当。 房门被甜枣撞开。 随后是蜜枣,抱着一堆没晾完的小衣裳也钻了进来。 接着是倚彤,春娇,秋媚。 高矮一窝奴婢,挤在门口手足无措。 软塌旁,司青儿已经开始扯被褥解衣裳了。 颤着手指解开衣带,一回头看见门口那一堆傻蛋,便扯着嗓子又喊:“谁要你们来的!接生的奴才呢?!本妃要生孩子又不是要吃饭喝茶,您都钻进来看什么看!” 窟咚。 扭头往外走的甜枣,撞得也在转身的蜜枣差点趴地上。 一窝傻蛋夺路而逃,几个负责接生的婆子,便一溜烟的都进了屋子。 “要怎么做?做什么?那个,你,你那盘子里放个剪刀是要做什么?” 慕九昱慌了。 要是不司青儿百忙之中解释,说那剪刀是用来给孩子剪脐带的,他差点就将端着剪刀进来的婆子当场踢死。 “哎呀!我要生孩子,你个男人在这碍手碍脚的做什么!出去,还不出去!……外头来个喘气儿的,把他给我弄出去!” 司青儿毫无形象的叫喊,不等她话音落下,左手抱着一堆小衣裳的蜜枣,冲进来便拽上了慕九昱的衣袖: “王爷快出去。别耽误王妃生孩子!” 这时的慕九昱,其实已经到了门口。 眼看着蜜枣捉在衣袖,他那铁青的脸色就变得更黑。 甜枣慌忙便想将蜜枣扯开,而她脚步刚动,眼前嗖得一晃,便闪过一个人影。 不得召唤便从不曾擅自进入瑶仙居半步的邓衍,旋风似得冲到门前,长臂猛地往里一掏,便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蜜枣给抡了出来。 “狗胆包天的东西,不要命了!” 他嘴里骂着蜜枣,身子却结结实实的插到了蜜枣与慕九昱之间。 不等慕九昱低头去看那被蜜枣捉过的衣袖,邓衍咬牙心一横,直接就把慕九昱的衣袖给扯了下来。 “爷。您要罚奴才,也等王妃生了再罚……” “慕九昱!你要是敢罚我瑶仙居的奴才,就等着我掐死你儿子!” 司青儿在嘶吼。 嘶吼完前面这两句,便连名带姓的喊着慕九昱,让他现在去库房里选最好的山参,再亲自给她熬了参汤备着吊命。 “王妃这才刚要生呢,怎么就要用山参吊命了。” 房门里,传来接生婆的安慰。 但司青儿压着接生婆的话音便又喊: “我怎么知道一会儿不会难产啊!万一难产了呢?感情一脚踩在鬼门关里的是我不是你了……慕九昱,你还不快去!我都舍出命来亲自给你生孩子,难道还不能劳驾你亲自去选个山参了?” 慕九昱:…… 翻身飞出院门去库房,急得鞋底都没工夫沾地。 最大的主子眨眼就没了影,院里高矮一窝丫头们,紧贴着彼此站着不敢动。 许久, 似乎喘了三口气那么久, 房里传来震颤屋檐般的一声大叫:吖!我的……妈妈……吖! 随后, 哇哇哇…… 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就传了出来、 “生了。王妃生了。” “是,是啊,这,这就生了?!” 蜜枣和甜枣相互抱着彼此的胳膊,欢喜的油泵又跳。 ……房间里。 接生婆笑着报喜,恭喜司青儿得了嫡长子。 随后就将孩子递给一旁等候的奴才,吩咐她赶紧去给孩子清洗。 两人才刚说了半句话,便见软塌上刚缓了脸色的司青儿,攥着被角翻白眼。 她一边狠狠的翻着眼睛往房梁上瞪,一边声嘶力竭的喊:“蠢东西!忙什么洗孩子!我,我这还有……呢!” 呱呱呱…… 又是一个孩子,哭声清脆。 另一个接生婆,喜滋滋的将那孩子捧着给司青儿看,恭喜她得了个小郡主。 “要恭喜等本妃生完了再说行吗?不知道本妃憋着劲儿很辛苦吗?该死的慕九昱,本妃在这里像个母猪一样给他生孩子,他怎么滚库房里摔断腿了吗?还不回来……啊!” 又是翻着白眼憋了好长的一口气,眼看她脑门脖子都跟着红润的小脸儿一起憋得发紫,另外几个接生婆赶紧凑上来…… “慕九昱,你个混账王八蛋!” 已经有些嘶哑的叫骂声还没落下,哇哇哇……完全与前两个不同的婴孩哭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畔。 “你特娘的,往出钻的时候不知道使劲儿,现在嚎起来倒是比谁都响!” 司青儿喘着粗气抬头去看刚生出来的孩子,见了那孩子两腿间的一堆肉肉,略嫌弃的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个小子。” 话音未落,司青儿就感觉她耳朵里开始嗡嗡的响。 随后,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摇晃。 晃了没两下,似乎手脚也开始轻飘,整个人就像是飞在云端…… 房门之外,慕九昱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去了库房又折返回来。 刚进院门,他便抬腿要往邓衍身上踹:“熬参汤的炉子呢!难道要本王这时候去耳房里……” “王爷!” “恭喜王爷!” “贺喜王爷!” “王爷大喜!” “王爷,生了,王妃生了……” 慕九昱的脚尖停在邓衍裤腿,就被看着面前跪着的奴才,弄得脑袋有些发蒙。 直到蜜枣重重叩首,哽咽着再次想他报喜,他才颤颤的问: “生,生了?” “是啊!生了!” 甜枣喜滋滋的抬头,话音未落,便被邓衍抢了话: “恭喜王爷,王妃给您生了三个!两个世子!一个郡主!哈哈哈哈,王妃生了三个!哈哈哈哈哈哈……” 邓衍说着就笑得停不下来。 那后槽牙上的菜叶子,都晒着了明媚的阳光。 慕九昱终于信了。 收回腿脚转个身,便要往房里冲。 他伸手推门,然而房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 随后,面色焦急的接生婆,便双手捉住慕九昱的袖子: “王,王爷,可取了山参来?快……现在熬汤来不及了,赶紧取一截来先给王妃含着!” 第449章 王妃她产后失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什么?你说什么?” 那接生婆被慕九昱瞪着问,才恍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转而赶紧松手跪下: “回,回王爷的话,王妃她产后失血……” 砰! 慕九昱一脚踢开挡路的接生婆,三步并做二步的便往房中走去。 “青儿。” 从未有过的心慌,让慕九昱的声音有些颤.抖。 单手挡开劝他不要靠前的接生婆后,便看到了还在软塌上躺着的司青儿。 那仙女般绝尘的小脸儿,此时惨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 就连以往总是红润的嘴唇,这时也透着骇人的灰白。 “青儿?” 慕九昱试探着又唤了一声。 伸手想替司青儿理一理脸颊上的乱发,手指碰触脸颊时,才惊觉那柔嫩的肌肤上全是汗水。 “王爷,您带了山参来吗?王妃生得太急太快,奴才们来不及准备汤药,您把山参给王妃捏两块喊着……” 被踹了一脚的接生婆,捂着胸口回来哀求。 而她身后的房门外,原本跪着欢快报喜的几个丫头,已经静悄悄的围在门口。 一时,房间内外寂静一片,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在慕九昱的脸上。 眼看他抖着手,几次想把手伸进衣襟,却都没能将衣襟里的山参取出。 半个身子都被蜜枣挡着的甜枣,跺脚瞪眼的便奔到了慕九昱面前。 “山参!快拿山参来给王妃吃!” 她说这边咬牙切齿的伸手去扯慕九昱的衣襟。 邓衍在外口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挤进去救人,便见蜜枣也一阵风似得撞过去,还直接把手伸到了慕九昱的衣襟里。 她一边伸手在里头乱掏,嘴里还尖锐的叫喊:“山参呢?!到底在不在衣襟里!” “在,在左边。” 就在邓衍以为要准备给她两个妹妹收尸的时候,慕九昱竟然主动转身,将怀里的山参往蜜枣手上送。 等蜜枣成功从他衣襟里抓了山参,并快手快脚的掰开捏碎,小心翼翼的放到司青儿嘴里。 向来以蛮横粗暴著称的皇叔父大人,竟软趴趴的就坐到了地上。 “主子爷。” 邓衍赶紧过去将人拉起来,想趁着那几个丫头都围着司青儿,赶紧将慕九昱扛到椅子上坐着。 “出去。带我出去。” 慕九昱虚弱的拍拍邓衍的肩,然后收回注视着软塌的视线,并也用手将邓衍的眼睛捂住。 “太可怕了。好多血,她流了好多血。去,去把她备着的所有汤药都叫人熬上,尤其补气养血的,都赶紧熬上……” 慕九昱的心已经乱了。 此时的他,只想赶紧离开满是血腥气的产房,可两脚刚到了门外,却又转回头,死死的望着依然昏迷着的司青儿。 以及软塌下面,还在不停滴答的殷红鲜血。 “青儿。” 慕九昱推开邓衍,跌撞着又奔回司青儿身边。 “去冲一碗浓浓的红糖水来,快!”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支撑他伸出双臂,将被子里的司青儿轻轻抱起。 招呼愣着的俩枣将软塌上被血湿透的褥子换掉,他才又轻轻的将司青儿放到榻上。 有人送了满满一碗红糖水来之后,他挥手抢了碗,放到嘴边吹了两下,便将碗里的勺子丢到一边。 “王爷,还是用勺子喂吧!王妃昏着,若是用碗……” 蜜枣的话还没说完,单手将司青儿搂到怀里的慕九昱,就狠狠一口红糖水,喝到了他自己的嘴里。 “王爷?” “啊!” “哎呦……” 满屋子奴才来不及避讳,眼睁睁看着她们家男主子,嘴对嘴往女主子嘴里喂糖水。 而且那俩主子一个喂,一个咽,动作娴熟的就跟奶嬷嬷喂小孩儿似的。 “出去候着。” 慕九昱喂了一口,便冷眼瞪向身边观众。 扭头又把碗里其余红糖水都给司青儿喂了,这才招呼一旁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的接生婆: “过来看看她好些了没有。” 吩咐完接生婆,他就捡起司青儿枕边的山参,肉干似得狠咬一口,然后就咯吱咯吱的在那里坐着咀嚼。 接生婆猜着,那应该是嚼了要喂司青儿,便继续耷拉着脑袋,不敢让视线落错了地方。 顶着巨大的压力,仔细为司青儿检查,喜忧参半的现状,让接生婆暗暗紧张。 而她那紧绷着的表情,已经让慕九昱看出了答案。 细碎的一口山参喂到司青儿嘴里后,慕九昱急急的告诉接生婆:“王妃预备的药方里,一定有管这个的,赶紧去找!” 接生婆闻言,回话声里就有些哽咽:“已经让人去熬药了,可这草药熬煮不是红糖水这么简单,得费时候熬煮……王妃生得太急太快,三个孩子接连出生,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上,奴才们真是来不及准备。” “三,三个?你说,她生了三个?” 慕九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边上三个人分别抱着个小襁褓让他看,他才恍然想起,之前在院子里时,邓衍好像是说:……生了三个!两个世子!一个郡主! “去让人把熬药的炉子挪进来,再把甜枣叫进来,还有混沌,也叫来,还有屏风,……不,把药炉子放门口,让混沌教甜枣用内力催药。” 慕九昱做梦似得说着话,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见接生婆还搓着手站在原地,便急急的催她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他狠狠一嗓子吼起来,吓得那接生婆身子一震。 转而不等那接生婆奔到门口,襁褓里的三个小家伙,便接二连三的哭嚎起来。 哇哇哇…… 呱呱呱…… 三个孩子的哭声各有特色。 慕九昱听了这声音,又翘首往襁褓里看去,一个个孩子都看清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搂紧怀里的小仙女。 “怪不得你的肚子比别人大那么多。 怪不得你的妊娠之期比别人早。 怪不得你总是很害怕。 你写了那么多药方,还写了那么多不让我看的东西,孩子的衣裳被褥也都从襁褓预备到了及冠之年,你是早就知道会有生产之险,却一直不肯跟我说。 青儿,你娇娇弱弱的一个人,针扎了指头都要疼好久,却为了给我生孩子,受这么大的苦,遭这么重的罪……青儿……” 第450章 三个玩内力接龙的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叽叽咕咕的说着便泪如雨下。 一颗颗眼泪落在衣襟,发出扑簌扑簌的微弱声音。 司青儿便是在这些扑簌声中渐渐转醒。 一开始觉得那些声音震耳欲聋,渐渐适应那细弱的声音后,就又觉得慕九昱嘴里叭叭叭的实在是太吵了! 他一会儿吩咐房里嬷嬷们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一会儿吼着门外的奴才熬药做汤。 再就是揉着司青儿的脑袋,磨磨唧唧的说着情啊爱啊舍不得啊…… “慕九昱!” 就在慕九昱又一次往门外吼,说是甜枣若不能尽快将药弄好,他就要踢断甜枣和混沌的脖子时,司青儿猛地一声嘶吼。 接着,方才还躺着的小产妇挣扎着起身,左手扯了慕九昱的衣领,右手啪.啪.啪,正反正的连着就甩了三个响亮的大嘴.巴。 “青儿?” 慕九昱都给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傻了。 怔怔的看着眼前女子,脸都忘了疼。 “那么浓的糖水喂下去,都不知道喂点水让我冲冲嗓子吗?还硬把那么干巴巴的一大口山参塞我嘴里,盼着齁不死我就噎死了事啊?” 司青儿瞪着两眼,看阶级仇敌似的,看着慕九昱那二百五一样的大脸,就很想再抽几巴掌过去。 慕九昱也被她这样如刀似剑的眼神给震着了。 虚晃着两只手,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我,那我这就去拿水……”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得慕九昱脸上火烧火燎的。 而那炸毛雄狮一般的司青儿,却愤愤然一头栽回枕头上,嘴里硬邦邦的道: “我拼了命给你生孩子,可不是为了让你在我房里吆五喝六的!再敢大声说话吓着我孩子,拧了你脑袋当球踢!出去呆着,等我这里收拾干净了再进来!” “好。” 慕九昱应声点头,乖巧又听话的就起身出门去了。 房里五六个接生婆,噤若寒蝉。 等司青儿躺在那里病恹恹的安慰说没事没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她们这才三魂七魄回归正位,赶紧手脚麻利的收拾整理。 房门之外,混沌快要被甜枣气死了。 就是用内力催药而已,有甜枣三分之一内力的人,都能很快学会的基础东西,到了她这,就跟家猫学潜水似得,愣是怎么都弄不明白了。 可他忍不住吼了甜枣一回后,邓衍和蜜枣都站在他身边攥拳磨牙,慕九昱还扬言要送他们俩见阎王,他就只能忍着脾气,继续教。 “滚一边去!” 慕九昱出门之后,抬腿便把混沌给踹了个踉跄。 随后一手拎着甜枣的胳膊,一手摆着她无措的小爪子: “就这样保持着别动!” 随后,他回头瞪向混沌,那意思,不言而喻。 混沌低眉顺眼的赶紧过来,盘膝坐到甜枣身后,并将他宽厚的大手,轻轻放在甜枣身后。 “用我刚刚说的口诀……”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后挨了很用力的一巴掌。 接着,就听慕九昱压着声音,开始一字一顿的念起了运气口诀。 就这样,主仆三个一起对着个药罐子开始了内力接龙。 于此同时,邓衍挥挥手让春娇她们都站到院门那边去守着,又让倚彤去耳房看着那边的奴才,不要随意闯过来惊扰。 而他和蜜枣,则一左一右的站在边上,两眼不停的在药罐子和三个玩内力接龙的人身上转着。 甜枣的内力仅次于慕九昱,可她对于内力的熟悉程度,连个刚开始练内功的小孩子都不如。 邓衍生怕她会出错,也怕夹在中间的混沌会熬不住太强烈的内力传输。 咕咚咕咚…… 药罐盖子一直跳个不停。 房里传来再一次的问询声时,慕九昱缓缓收手,并很体贴的拍拍混沌百会穴,又让邓衍将那软趴趴的家伙扛出去休养。 混沌一倒,甜枣就有些发慌。 她举着的手还在对着药罐子发功,不管是混沌还是慕九昱,这两人都认真了教她往药罐子上运气,却谁都没告诉她怎么停止。 “王爷?” 甜枣想回头,然而刚一开口,便感觉方才还平顺的内力,忽然就动荡起来。 啪叽。 慕九昱抬手一巴掌,拍在她梳着星月髻的脑袋瓜。 然后略显嫌弃的晃晃手指,示意蜜枣将甜枣弄走。 蜜枣无声点头,然后抱起软趴趴的甜枣,不敢让人看出她心里回荡了四个字……卸磨杀驴。 寻常一个多时辰才能熬好的汤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被慕九昱捧着送到了司青儿嘴边。 这时的司青儿,已经简单梳洗更衣,被抬到了内室的大床上。 原本的软塌,也已收拾干净,房间里所有血腥痕迹都被清理干净,就连空气里的气味儿,也充斥着淡淡的甜香。 慕九昱端来的浓浓一大碗汤药,被司青儿喝得一滴不剩。 丢了空碗给慕九昱后,她就转头去看身边的婴孩儿,连个眼神都没往慕九昱脸上飘。 “那个,你刚生了孩子,还是好好躺着吧?不是早就备了照顾孩子的奴才吗,让人将孩子抱出去,你也好静下来好好休息。” 慕九昱话音刚落,司青儿皱眉一凛: “怎么着?几个小兔崽子刚落地,你就想把他们抢走?明白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喘一口气儿,谁都不能把我的孩子夺走!” 司青儿说活间神色冷冽,说完却翻脸如翻书似得,亲亲热热的搂着粉红色襁褓里的小婴孩儿亲了又亲,亲够了又将那小襁褓挪到自己被窝里,搂着,闭目养神。 慕九昱:…… 卸磨杀驴?! 有了孩子,他就多余了么?! “傻站着看什么看?你是能在这里替我奶孩子,还是能给孩子换尿布?出去该干嘛干嘛去,别的事儿我管不着,但今日我瑶仙居里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拿最丰厚的那份赏赐才行!” 司青儿眼皮都不睁,挥挥手般示意慕九昱可以出去了。 “不对。青儿。你这样不对!” “怎么不对了?” 司青儿懒懒的在被子里挪了挪,想找个舒服的姿势,跟孩子们一起睡上一觉。 第451章 骤然失宠的贵妾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刚生了孩子又失了血,好不容易在糖水和山参的作用下尽了气力,后来又接连给三个孩子都喂了母乳,司青儿现在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睡觉。 “青儿。你难道有了孩子们,就不要我了吗?从前你说,你眼里心里只有我,世上除了我慕九昱,便没人能再入你的眼。你说你脑袋不大,心也很小,装了我一个,就装不下别人……” 慕九昱像个骤然失宠的贵妾,站在床边叭叭叭的说个没完。 眼看司青儿爱答不理的真要睡着了,他俯身捞起司青儿的肩,直接将软软的身子拥到怀里: “青儿,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不疼我了不稀罕我了吗?那些孩子都是意外,我才是你最深爱的那个人啊!青儿,别有了孩子就不要我行吗?” 他说着竟然就哽咽了?! 司青儿……简直被吵得脑仁生疼。 她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从来只见有人得了孩子欣喜若狂的,像这样刚当了两个时辰的亲爹,就开始跟孩子争风吃醋的男人,她还真是头一回看见。 实在受不了耳根子发麻,她无奈的伸手拍拍慕九昱的肩,柔声道: “我怎么会有了孩子就不要你,我怕你嫌我人老珠黄才是真的。好了,我方才是累急了所以脾气不好,以后我克制着点,不跟你吼了。我现在真的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好吗?让我睡一会儿。” 司青儿的声音,越说越小。 后来竟就真的俯在慕九昱怀里,呼呼地睡着了。 说要睡个饱饱的一觉,司青儿就真的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早。 睁眼醒来,神清气爽,就是胸前那俩“恒温哺乳器”,沉甸甸的有些发涨。 甜枣没让她下地,就在床边伺候她简单洗漱,然后端了一小碗甜奶羹,小口小口的喂着她吃。 一边喂,还一边柔声解释说: “王爷怕孩子们吵了您,又怕您醒了见不着孩子会着急,所以就让人把小床都放在这边。” 顺着甜枣的视线,司青儿便看到她床边排着三个小床。 “去把老二抱来给我看看,我这里涨的难受,看她要不要吃。” “王妃?” 甜枣原本是听了吩咐便要去抱孩子,猛地听了后面这话,便很诧异的回头问: “您,您该不会是真要给小主子们亲自哺乳吧?” “给小主子们亲自哺乳,我估计是撑不住。但要是给老二一个管够的吃,我应该还是行的。快点,再磨蹭下去,我这就要疼了。” 司青儿柔声催促,等甜枣将粉红色的小襁褓送到她怀里,她便解了衣襟试探着让孩子吸吮乳汁。 小丫头大约也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善待,很争气的就卖力吸吮。 奈何刚出生才第二天,肠胃还没舒展,力气也没多大,没吃几口就笑盈盈的睡着了。 司青儿将小女儿放下,然后看向她依然肿胀的大胸,就又让甜枣把老三抱来。 她说的老三,其实是最先出生的那个儿子。 前世依稀听人说过,多胞胎里最后出生的才是老大。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她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人科普,就应该是有点道理。 她前世被人科普过,可甜枣却不懂这些。 听见司青儿要老三,她就很诚实的将最后出生的那孩子,送到了司青儿面前。 “瞧你这脸,哎呀,抽抽巴巴的真是太丑了哇!这么丑的娃娃,竟然是我肚子里钻出来的?……快吃快吃,吃完了赶紧抱走,真是多看一眼都难受!” 司青儿絮絮叨叨的喂着那孩子吃奶,等那小家伙咕叽咕叽的吃了一阵也睡着了,就急不可待的叫甜枣将孩子抱回小床上去。 三个孩子,喂饱了两个,只用了一边的奶水。 甜枣放了熟睡的小家伙到床上,便顺势抱起最后一个,也往司青儿怀里送。 “干嘛?这个是我仇人你不知道吗?饿了让奶娘去喂,我才不要给他吃我的奶!” 司青儿说着就抠抠搜搜的整理衣裳,眼角扫了那孩子的脸,便更嫌弃的嘀咕: “昨天要不是他慢吞吞的最后一个出来,你王妃我怎么会险些血崩而亡?偏他钻肚皮不知道用力气,出来之后竟比其他两个哭得都响。抱走抱走,别让我看见他!” 甜枣听蒙了。 看看怀里的,又看看刚放回去的那个,然后就缩着脖子问: “王妃说得奴婢好糊涂,您……这个没吃上奶的,是老大啊。” “啥?” 司青儿被甜枣一说,顿时也有些懵圈。 等甜枣跟她又解释了一遍,她才认命的解开衣裳,给甜枣说是老大的老三喂奶。 “是我糊涂了,孩子生太多,自己都闹不清哪个是老大。以后你给我记着点啊。这个白白净净的是老大,那个抽抽巴巴很难看的是老三。……唉,还是我老二最漂亮,小脸儿粉嘟嘟,睫毛那么长,头发也好看,你看她吖,连耳朵眼都长的那么可爱……” 甜枣:……就没见过王妃这样重女轻男的人! 司青儿默默无闻的就把三个孩子都喂了个大饱。 不光是早起这一顿,全天下来喂了一圈又一圈,她的母乳只多不少。 慕九昱从中午回来听说了这事儿,便一直很耐心的哄着劝着,还特意将几个做奶母子的奴才都叫进来让她过目。 在这事上,不论是慕九昱还是其他人,都是一个想法:该奴才做的就奴才去做,做主子的用不着在这种事上熬费精气神。 再者,三个孩子都由奶母子喂养,司青儿这屋子里也好清净些,就更利于产后休养。 然而车轱辘话说了好几圈,司青儿该喂还是喂,根本不把这些话往心里去。 最后慕九昱实在没了话,便将皇室规矩拿出来压她。 “滚,滚出去!甜枣蜜枣倚彤春娇秋媚,来给我把他挡着!……看见他那大长脸,我就胃疼!” 司青儿一发话,几个丫头便耷拉着脑袋围了床榻,任凭慕九昱将拳头捏的咯吱直响,也没退让半步。 实在不想在月子里弄得司青儿心情不爽,慕九昱憋屈巴巴的就走了。 走去前院,找了混沌,摇小船送他去黑霹雳那边。 第452章 爷还等着看她继续挨揍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很快,穿着布衣短衫的慕九昱,依然还是那张让黑霹雳每次看了都忍不住嘲讽的脸,刚登上大船,便听见船舱里乒乒乓乓的乱响。 “那货又做噩梦了。姓苏的说是倚翠上船带来了脏东西,现在黑霹雳正摁着姓苏的发狠呢。” 这已经是苏静仪第几次挨揍了? 黑霹雳做噩梦,已经做到了被阎王爷审问的地步。 可苏静仪说那是倚翠带了鬼神脏东西来,他就忍不住的很想把苏静仪打死。 一阵剧烈的拳打脚踢之后,苏静仪缩在墙角晕死过去。 以蓝倚翠两人站在门口,没人愿意去看苏静仪的死活,只乖巧的给黑霹雳更衣洗漱。 “爷,苏姐姐会不会是死了?要不,让外头小二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黑霹雳听了倚翠的话,也犹豫着往墙角看了一眼。 瞧见苏静仪心口还在起伏,就很不在意的挥挥手,让倚翠闭嘴。 连着好几天做噩梦,要找大夫,也是找来给他先看看! 可这锦阳县的大夫,最贵的大夫他也去见了面,……根本就都是庸医罢了。 让那些蠢材给他两个爱妾治脸,他都信不过,又怎么会愿意让那些庸医给他看病? 不过,苏静仪这两天确实被打的有点过于沉重,他也怕一时不慎将人弄死,以后少了个公主当玩物。 思来想去,黑霹雳让以蓝去叫了个人来,丢了个二两的碎银子,便说是让他将苏静仪抬下去。 “找个大夫看着开药,别让她死了。” 慕九昱恭敬点头,随后搓着双手,小声道:“爷。您家夫人病成这般,二两银子怕是不够买药的。” 对于他的贪婪,黑霹雳早已见怪不怪。 又丢出二两银子之后,黑霹雳冷冷的加了一句:“把人给我看好了,死了逃了或是被谁欺负了,老子都拿你是问!” “得嘞!” 慕九昱拿了钱,麻溜的就让人来将苏静仪抬走。 他前脚刚走,以蓝便朝黑霹雳嘀咕:“爷,您也太惯着这些贪财的了?” 黑霹雳听到这话,很不在意的笑道:“傻女人,等你在江湖上走的多了,你就知道了,仁义道德都是狼皮,贪财的人才是最干净。这种人啊,不用你费心结交,更不用探他真伪,任何事只要你给他钱,他就都愿意给你干。” “爷这是歪理。” 以蓝哼了一声,确定黑霹雳并未对任何人起疑,便很有眼力见儿的收拾角落里的杂物去了。 ……这边船舱里渐渐和谐。 被抬到茶水间里安顿着的苏静仪,便有幸被衣襟上沾满面粉的陈恒,诊脉治伤。 “怎么被搞成这样了?唉!用最好的药!让她快快好起来,本王还想看她挨揍呢!” 陈恒听了这话,眼角瞄着桌上那崭新的银票。 皇叔父大人挥金如土给人治伤,却只为了看人继续挨揍?! 就这变.态程度,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船上没闲人打杂,所以熬药和针灸这样的琐事,就都由陈恒一个人包了。 兰萧山庄的嫡长孙,医术超群。 两边汤药喂下去,再粗细各种银针扎几下,傍晚时的苏静仪,就撑着身子下地行走了。 众所周知,明松湖上的日暮,远比朝阳刚起时要美。 隐在杂物间里的慕九昱,以为苏静仪会贪恋难得的情景,浪费一个美好的傍晚不去挨揍,心里就多少有些失落。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风声吹来倚翠的笑声,满身是伤的苏静仪竟然就一步一瘸的,又回了黑霹雳那边。 船舱里,黑霹雳正搂着以蓝喝酒,轻笑着跳舞的倚翠,早已不是刚来时那般羞涩,反而扯了衣领露出皮肉,做尽各种妖娆姿态。 苏静仪顶着个猪头一样的脑袋回去,黑霹雳嫌她搅扰雅兴,踹了两脚便让她跪在门外不许进去。 小小一个插曲,丝毫没能影响黑霹雳饮酒取乐。 他在船舱里笑得开心,远远听着动静的慕九昱,也是嘴角带笑。 日暮之后就是天黑,天黑之后,黑霹雳就又该睡觉了。 每次在这王八羔子睡着之后,去他房里假扮阎王钟馗黑白无常,让那王八羔子下跪磕头舔鞋底,就都是慕九昱最喜欢的娱乐环节。 这么可恨的一个人,一刀砍成无头尸,哪有这样慢慢的玩耍着有趣? 至于苏静仪或者以蓝倚翠,自有陈恒亲手调配的迷香,能让她们整夜沉睡。 “爷,您大费周折的寻找硕公主,现在人就在眼前,您为何……” 邓衍问了一半,便赶紧闭嘴。 随后想了想,就又放下手里的鸡腿儿,准备到外面站着去。 “坐着吧。” 慕九昱懒洋洋的倚着个大木桶,让邓衍坐了吃肉喝酒,然后就问他:“是不是在你们心里,苏静仪应该是对王妃很有情谊的,且她勇闯王府的举动,还有后来的凄凉下场,都让你们觉得她很可怜?” 邓衍听了这话,想要点头,但又迟疑着没动。 等慕九昱拎起酒壶又喝了一口,他才很小声的说:“咱们都知道那女人闯王府是虚张声势做样子,但她在王府受辱也是事实。” 其实邓衍他们早就知道,就和司青儿误打误撞出了王府一样,苏静仪去营救守护,也不过是个天大的误会。 事发之时,苏静仪肯定是知道慕九昱不在王府,却不知道司青儿也没在府中。 她以为叔王府一定是个刀砍不进油泼不进的铁桶,所以带人前去护卫的举动,除了是做样子给人看,另外好在司青儿眼里博个姐妹情深,还能是为了什么?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叔王府护了大长公主府和硕亲王府的周全,却没能护住自家府邸…… 慕九昱擒着半杯清酒,闻了闻,又放下。 看向窗外碧波荡漾的湖水时,清冽冷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好的一个英雄救美的偷心之计,却成了掉进泥沼的导.火索。小贱人,你现在又是憋的什么坏呢?苦肉计吗?” 邓衍感觉自己听了个寂寞。 什么英雄救美? 什么苦肉计? “爷?您说什么呢?” “你爷爷说,今晚要让那王八羔子跪着舔马桶!” 第453章 倚翠的秘密,终于被她看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说要黑霹雳跪着舔马桶。 当晚他就真的做到了。 被药物控制了的黑霹雳,只以为是在做噩梦。 醒来后头晕恶心觉得嘴里难受,便伏在房中那个很干净的马桶上呜呜狂吐。 结果…… 不吐还只是难受,吐了之后他死的心都有了。 每天晨起之时,都是黑霹雳最狂躁暴虐的时候。 以蓝自然是不会主动去找不痛快,而刚被收做妾室的倚翠,心思也不在争宠的事上。 所以她们俩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便都装傻充愣的结伴去甲板上看风景。 她们俩前脚刚走,苏静仪后脚便溜到了倚翠的床上。 翻出她枕边的一个包袱,顺利找到那个被倚翠当宝贝一样藏着的胭脂盒之后,她便躲着以蓝和倚翠的视线,悄悄去了黑霹雳的房间。 盯了一天一宿,倚翠的秘密,终于被她看穿。 急于向黑霹雳报信,她便没敲门,而是直接伸手将那紧闭的房门推开。 呼…… 随着房门开启,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再看半坐在地上,不停擦嘴的黑霹雳……衣襟,袖口,全是便污,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苏静仪下意识就想关门走开。 然而她还刚要关门,一只带着风声的马桶盖子,便砸到了她头上。 “滚进来!” 黑霹雳凶悍开口,刚说了三个字,便被嗓子里的气味弄得再次狂呕不止。 整个房间都是恶臭气味,再看黑霹雳喷出来的东西,苏静仪一个没忍住,便也捂着嘴呕出了隔夜饭。 砰。 黑霹雳看见苏静仪的举动,抬腿便踢了个凳子,砸在苏静仪背上。 “爷。您这是怎么了?我,我去让人找个大夫来……” 苏静仪说着要走,结果后腿上就又挨了一脚。 来自黑霹雳的狠狠一脚,踹得苏静仪应声跌跪。 知道又要有一顿拳脚,苏静仪没敢起身,而是熟练的缩起身子,并用双臂将头紧紧护住。 “爷,奴家说那贱人带了邪祟上船您不信,可如今奴家已经在她包袱里找到了罪证,难道您也不看一眼吗?她已经将您害成了这样,难道您还要继续被她蒙骗毒害?” 苏静仪的哭喊,换来更沉重的拳脚。 一直到她说起罪证二字,满脑子都是杀人放火的黑霹雳,这才踩着苏静仪的脖子,让她继续往下说。 “若再有一个字是栽赃,老子便踩死你丢湖里喂鱼!” “爷。” 苏静仪被踩得不能动弹,艰难的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到黑霹雳眼前,艰难的说: 倚翠每晚都会使用的胭脂里,藏着毒药! “呵。” 黑霹雳被她说得将信将疑,俯身见了胭脂盒子打开来看,随后也发觉那胭脂里似乎透着一股子怪味。 “爷,奴家跟随你走南闯北,一颗心都在您身上。若不是看出那贱人包藏祸心,奴才何苦忍着您的拳脚来说这些?” 苏静仪的话刚说完,黑霹雳放了她让她起身,随后就使唤贱奴似得,让她出去拎水,伺候洗漱更衣。 房间里的杂乱,与他身上的狼狈,只有苏静仪见过,这已经足够让他心生愤恨。 就算是已经存了要让倚翠去死的心,他也坚决不许倚翠或者任何人,哪怕是死人,知道他曾…… “该死!” 黑霹雳费了四五桶清水来洗漱,最后还是觉得满身臭气难以见人。 走出房门之前,狠狠又甩了苏静仪一巴掌出气,将人打得一头撞在门框,额头破了口子,黑霹雳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点。 清晨的明松湖,空气清新,阳光明朗。 已经开始往餐桌上摆放碗盘的以蓝倚翠,见了黑霹雳过来,便都赶紧起身相迎。 最近这些天,黑霹雳是每晚都做噩梦。 可他身边这三个女人,却总是睡得很好,除了苏静仪脸上总是青紫红肿,以蓝倚翠两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红润。 “跪下!” 黑霹雳一看倚翠那白里透红的脸,他恨不能此时便将这女人撕成碎片。 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就这种受人欺凌之后,逃都不敢逃的小女人,怎么会有胆子对他下毒? “说吧。谁指使的!” 黑霹雳抬步过去,穿着软底布鞋的大脚,狠狠踩在倚翠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倚翠有些无措。 抬眼看向黑霹雳时,瞥见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苏静仪。 以及苏静仪手里,那熟悉的胭脂盒。 几分恐惧,在倚翠眼底闪过。 转瞬,她看向居高临下的黑霹雳,哀哀求饶。 黑霹雳最厌烦的就是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倚翠直接求饶,而不是推脱扯谎,他倒是有几分赏识的。 “先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他说着便松了脚。 并回身捞起倚翠身边,乖乖跪着的以蓝,带着她一起坐到了餐桌旁。 当初为了抬举以蓝让苏静仪憋屈,他给了以蓝小夫人的身份。 后来多了个倚翠也让他很是喜欢,但他用餐时,还是习惯只让以蓝坐着陪他。 让国之公主跪着布菜,让卑微奴婢坐着吃喝,这都是来自于他的主宰。 他黑霹雳,就算是离了从前的山头,不再是兄弟们跪拜的大哥,但他依然是说一不二的霸主! 霸主坐下之后,便让倚翠跪近了说话。 至于被打得人头猪脸的苏静仪,他懒得看,更懒得管,巴不得那女人一脚踏空,摔死才好。 黑霹雳的心思,倚翠是不知道的。 趁着黑霹雳拉着以蓝落座,并被以蓝伺候着吃肉喝汤,她脑子里快速的想着脱身之法。 “爷要奴家认罪,奴家不敢不认,只是……” 倚翠瑟缩着低着头,眼角再次看向墙角被翻动过的包袱,随后便咬牙一横心,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蓝指使的。 黑霹雳身边只有三个女人,现在苏静仪偷了胭脂去找了黑霹雳,那她除了拖以蓝下水,还能拖谁? 所以,根本不用多想其他,倚翠便指着正在给黑霹雳挑鱼刺的以蓝说: 是她! 是她劝奴家假意委身,再伺机报复! 是她给我胭脂水粉,教我怎么在爷身上下毒! 第454章 向来忠仆皆命短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倚翠这话还没说完,以蓝噗嗤一声就笑了。 “这大清早的,我虽不知道你们又在闹些什么,但你要是说我给过你什么劳什子胭脂水粉,劝你还是歇了平白攀诬的心思吧。” 以蓝的话刚说完,黑霹雳也抬腿一脚踹到了倚翠的心窝。 将人踹得嘴角渗血,他才瞪着嗜血的狼眼,一字一句的告诉倚翠: “攀诬之前最好先动动脑子! 以蓝从不碰胭脂水粉,且她要是有心要害老子,哪里还用得着你这种蠢货来动手? 不想老子撕了你喂鱼,最好现在就说实话! 否则断了手脚再开口,可就不是现在这么便宜了!” 腥热的血腥气,在倚翠嗓子里翻滚。 眼看以蓝淡定如常,而黑霹雳根本不信她的鬼话,她那深藏在眼底的恐惧,便有些藏不住了。 就在她苦苦思索却想不出推脱之策时,猪头狗脸的苏静仪,蹭着墙板往前凑了凑,悄声劝道: “向来忠仆皆命短。你现在已经落到了爷的手里,是说出背后主使换一条生机,还是为你那狠心的主子以命相瞒,可都是在你一念之间呢!” “我……” 倚翠被说得有些动心。 若是说出实话就能活命,那她一刻都不想多瞒! 可是,当她看到船舱外,抱着个水桶淡定走过的慕九昱…… 黑霹雳是丧家犬,慕九昱却是手眼通天。 假如她真敢在黑霹雳面前说实话,那她莫说活着从这船上逃出去,就是死后想有个全尸,怕都很难了。 倚翠的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各种可能。 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连以蓝都看出她在犹豫。 啪嗒。 以蓝放下筷子,转身面对倚翠,开口前,似笑非笑的搓着手指: “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咱们爷不仅放你一条生路,还会护着你,给你银子,让你逃到你主子找不到的地方去!说吧!什么都不用怕,大胆的说。” 她语气很温和,全然是在劝说的样子。 黑霹雳听得很满意,但倚翠方才还犹豫的眼神,忽然低垂下去,不敢再动。 “是我自己。” 想到以蓝搓着手指说话的样子,倚翠咬牙横心的接着又道: “我自己心里有恨,所以求了给船上送酒肉的渔夫,让他帮我去跟岸上开面馆的神医买了毒药。” “渔夫?你要是能求渔夫给你买药,怎么不求他把你救走?” 苏静仪站在墙板边上再次插嘴,似乎很简单的一个漏洞被她指出来,便见跪着不敢抬头的倚翠,那绷着的脊背就不自觉的缩了缩。 “你整日都与我们在一起,身上除了个不值钱的破木簪,也没任何值钱的东西,你就是求了渔夫怜悯,难道还能求他给你花钱?这话不老实,看来还是得打了才能说实话呢!” “看来还是做过公主的人有脑子!你那么厉害你来坐着当判官吧!爷也省些力气,多吃两口好酒肉!” 以蓝翻了个白眼起身要走,刚挪了两步不知又想到什么,就转到黑霹雳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若我走了,指不定又要背什么破烂脏水,我就坐着,不走!” 这话被她说的,好像是谁真的赶她一样。 黑霹雳以为她又在跟苏静仪斗气,便很不耐烦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乖乖坐着别乱搞事情。 几句话的功夫,以蓝换了座位,倚翠也想到了说辞。 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便直接说自己曾与摇船的渔夫有染,若不是黑霹雳横插一脚,她现在已经嫁了渔夫。 所以,她含恨在心,就让渔夫去给她买毒药。 这也解释了渔夫为什么会替她买毒药,还不要她的银钱。 被人睡了自己的女人,自然是恨不得亲手把砒霜塞进对方的嘴里了。 “……只是,也不知那蠢货买的什么没用的破药,竟到现在也没能将你这混账毒死!” 倚翠说着,便窜起身来,像是要来扑杀黑霹雳。 一旁似乎听得正出神的以蓝见状,想也不想的赶紧挡到黑霹雳身上,嘴里大喊着: “爷!当心啊!” 她大叫着紧紧抱住黑霹雳的身子不撒手,像是生怕黑霹雳会受伤似得,连脑袋都紧压着黑霹雳的脸。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倚翠已经跳出船舱。 扑通! 很响的一阵水声传来。 随后是苏静仪喊冤带怒的骂着:“你个蠢货!若不是你挡住爷,怎么会给她机会逃走!你就是故意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以蓝被骂了也没立马松手,两眼在船舱和湖面上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才慢半拍的反驳: “我若跟她是一伙儿的,那你就是第一个死的!” “好了!” 黑霹雳很烦躁的推开以蓝,心里知道以蓝不会跟倚翠是一路的,但也多少怪她太蠢太笨,竟做出这么愚蠢的举止,还让那下毒的贱人有机会投湖。 再者,当初那倚翠也是以蓝自作聪明的收留下来的。 当时他还觉得以蓝学乖了,会讨好他了。 现在看来,全是中了倚翠的拖延之计! “可怜奴家身子不便,否则那贱人一定逃不掉的!唉!” 苏静仪站在墙边轻声抱怨,说完丢了手里的胭脂盒,便凄凄哀哀的整理她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衣裳。 她连着好几天都挨了打,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看不到一块好肉。 想到这女人也是为了指正跳湖的贱人才挨了自己的打,黑霹雳便不太自在的指指身边的座椅,让苏静仪过来一起吃饭。 至于跳进明松湖的倚翠,不管是投湖寻死,还是潜水而逃,他现在都懒得多管。 他不会水,也不想让船上奴才知道他被这么个小贱人算计,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头重脚轻难受得厉害,已经是连站起来打人的力气都拿不出来了。 “矫情什么?等人八抬大轿请你过来?” 他没好气的白了苏静仪一眼,心想着暂时赏这女人一顿饱饭,待有力气了,第一个掐死泄愤的,就是她! “奴家怎么敢乱了尊卑呢!还是小夫人陪着爷一起用餐吧!等爷吃饱了,赏赐奴家几口残羹剩饭,奴家也就知足了。” 第455章 有怨报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苏静仪这话说得乖顺,可她满是挑衅的眼神,却明显是在告诉黑霹雳,有以蓝这蠢货坐一起,她是不会去吃这顿饭的。 没有以蓝自作主张,倚翠未必会留在黑霹雳身边。 而她几次挨打,却依然坚持己见。 这就是差距,是她难得嚣张的资本。 “你,下去!” “好。” 以蓝冷笑着起身,不卑不亢,让出位置之后,便径直去甲板上站着吹风。 宽阔的湖面,波光粼粼。 远远的岸边,可以看到有三五成群的行人。 整个湖面,只有她们这一艘大船。 没有小船靠近或者经过,也没有看到哪里飘着倚翠的影子,以蓝便猜着,或许人已经被救回了船上? 想到这,她淡淡一笑。 自以为主宰一切的人渣,在慕九昱手里,连个跳梁小丑都不如。 没了倚翠在船上,以蓝也蠢笨遭了嫌弃,黑霹雳身边便就只剩下个苏静仪作威作福。 只是她身上实在是伤得太重,鼻青脸肿的样子,哪里能让黑霹雳有半分想要宠爱的心? 别别扭扭的一天刚过大半,黑霹雳就又召唤以蓝回去陪着喝酒说话。 “爷,您这脸色真是不怎么好。要不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以蓝很实诚的彰显关切,没得了黑霹雳的感恩,却因着苏静仪的几声冷笑,就招了黑霹雳的巴掌。 不太有力气的两巴掌,让以蓝的脸也红肿起来。 这是她最近两个月头一回挨打,脸上疼起来的时候,她忽然发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以往在别处时,苏静仪可都很会讨好卖乖的,虽然也会挨打,但是也没想到现在被打得这么厉害。 还有苏静仪对她的态度,对黑霹雳的态度,都变得奇奇怪怪。 似乎是从进了锦阳县开始,这女人的聪明才智好像都用在了……讨打上? 照道理,她都知道现在的黑霹雳,已经落进了慕九昱的掌心,苏静仪会不知道? 来锦阳县之前,穷奇他们引黑霹雳出行时,还是苏静仪几次三番的暗中协助,那可都是以蓝亲眼看见了的。 从前的苏静仪,口口声声说着: 要忍耐,要将黑霹雳送到王妃里面。 要让王妃亲手杀了这个人渣,好替王府内惨死的奴才报仇,替大火中化作灰烬的梧桐苑解恨。 可他们现在呢? 这女人不去想法子跟王爷王妃联络也就罢了,竟然还拆了倚翠的台? 以蓝越想越迷茫。 她知道自己笨,也知道苏静仪心思深沉,所以弄不清局势时,便很自觉的想着,应该先静默观察。 “小夫人这是真会享福啊,吃饱喝足就自己呆着看风景,也不来伺候爷吃喝了。坐着想什么呢?想再给爷招揽个会下毒的?” 砰。 苏静仪的话还没说完,黑霹雳脚边的椅子,便砸到了以蓝身边。 随后也不等以蓝跪下求饶,醉醺醺的黑霹雳便冲上来踢打。 “爷。咱们厨房里新得了一只山鸡……哎呦,您忙着打女人呢?那这鸡就先拿下去吧。” 手里抱着个大盘子的慕九昱,恰如其时的站到了门口。 说完似乎很怕惹了黑霹雳的脾气,抱着盘子便转身要走。 “回来!” 有了慕九昱带来的山鸡打岔,以蓝逃过了一劫。 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的维护,以蓝有些诧异,但也没敢显露出来。 当晚,黑霹雳喝得伶仃大醉,才回房歇息。 而房里很勤快的收拾整理的以蓝,也在倾倒垃圾时,被慕九昱叫到了没人的角落。 “憋屈么?想不想发泄发泄?” 慕九昱问。 以蓝难得被主子叫到跟前,本想先跪下倾诉感恩之心,听到这话,就感觉眼圈有些发烫。 “本王安排人悄悄给你解毒治病,可不是让你一直韬光养晦的。明说了吧,爷喜欢听那贱人挨揍吃苦头。所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留一口气别让她死了就行。” 慕九昱说完,往以蓝手怀里丢了个苹果,扭头带着皕伍和邓衍,一起钻进了黑霹雳的房间。 ……苹果很红,闻着似乎还很甜? 以蓝就好像是懂了点什么,又好像是没太懂。 不过,主子说了让她有怨报怨,那她自然会很听话的有仇报仇了。 苏静仪这几天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唯一庆幸的也就是黑霹雳并不下死手,算是给了以蓝不少发挥的余地。 她从前在王府跨院里学过些逼供手段,以前没机会尝试,现在正好练练。 皇室之中,对女子使用的刑罚,往往都刁钻且不留痕迹。 “说说吧,你现在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以蓝借着刑罚逼问苏静仪,然而苏静仪忍了万般折磨千般苦,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还真是个硬骨头,不容易啊!” 明目张胆进来送药的陈恒,示意以蓝把药喝了,随后就很好奇的看着猪头狗脸一样的苏静仪。 他很好奇,要说黑霹雳身边这俩女人不受宠吧? 黑霹雳还走南闯北的带着她们俩,到处给她们找神医治脸。 可要说这俩女人受宠,黑霹雳又对她们动辄打骂,毫不留情。 以蓝喝了药,恭恭敬敬的给陈恒施礼道谢。 至于陈恒说的,当心被告状报复的话,她没回应,也没放心上。 这是她主子的船,危难时刻她主子亲自来给她解围,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主子没来搭救,刀山火海,她心甘情愿。 大船上的日夜,荒诞无稽。 瑶仙居内的一大三小,也开始有了寻常百姓家的烟火味道。 月子里的三个小崽崽,吃饱了就睡,睡饿了就吃,很少会哭,也不闹腾。 新进房里的三个奶嬷嬷,闲暇时都忍不住的夸,她们伺候过很多小奶娃,像司青儿生的这么乖巧会疼娘亲的孩子,还真是头回遇见。 奶嬷嬷们本事好意夸孩子,可这话听到司青儿的耳朵里,就让她莫名感到一阵忐忑。 这三个孩子,出生时体重都有五斤左右,肢体和五官也都发育的不错,可……崽崽们别都被她养的光长肉不长脑了吧? 第456章 怎样才能放过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以前崽崽在肚子里的时候,每次闹腾起来,都那么有劲,出生之前那些天,更是时刻都好像要将她肚皮踹碎似得。 为什么出生之后,崽崽们反而蔫蔫的除了吃就只会睡呢? 心里存了个疑影,司青儿有心先给孩子们诊脉看看是不是真的哪里有问题,又怕怕的不太敢面对她不想面对的悲惨现实。 就这样心里千头万绪,脸上便挂了些许愁容。 一旁正在给小崽崽们折叠衣裳的于嬷嬷,便笑呵呵的劝道: “王妃别不高兴,咱们月子里的小娃娃,就是要安生吃睡的在长的比别人好!” 于嬷嬷一开口,李嬷嬷和钱嬷嬷也赶紧附和。 见司青儿还是若有所思的,三个嬷嬷就一起看向床边脚踏上坐着的甜枣。 在她们眼里,甜枣就是个最懂事的开心果。 不管司青儿有什么烦心事,这丫头挑好卖乖的闹一闹,都能让司青儿笑出鹅叫声。 要是这丫头也不行,那就得是蜜枣。 若甜枣是开心果,蜜枣就是解语花。 没一会儿,甜枣蜜枣两个,就二人转似得搭配着,把司青儿的忧愁都赶去了九霄云外。 等三个小崽崽睡够了,一屋子人就又乐呵起来,逗孩子的逗孩子,喂奶的忙着喂奶。 同一片天空,截然不同的气氛。 甜枣围着大床小床扮鬼脸时,明松湖上的大船上,苏静仪正抱着黑霹雳的腿,哭诉着昨晚的遭遇。 “有完没完了!” 以蓝原是很不在意的自顾擦桌子摆早餐,对于苏静仪哭诉告状的举动,并不放在眼里。 直到黑霹雳似乎真要因着厌烦,要将她们两个都打一顿泄愤,她手里刚倒了一半的茶水,就砰得砸在苏静仪脚边。 “这么多天了,得宠的已经投湖去了,你也得了爷的赏识,怎么着,还要连我也逼死了才甘心了是吗?” 以蓝说着,便跌撞着要往外冲,嘴里还愤愤然的叫嚷着,死就死,反正也早就活够了。 眼看她拎起裙摆,要往栏杆外面翻,黑霹雳哎呀呀的甩开苏静仪,三两步跳过去,将她拽了回来。 “老子头疼得厉害,你们两个若再吵闹,老子索性都剁碎了喂鱼!” 黑霹雳怒吼着踢翻了餐桌,随后便很公平的一人一嘴.巴的赏过去。 他昨晚又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见早就死了的慕九昱,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逼着他认罪,逼着他说出同党,以及藏匿财产的地点…… 那样桀骜清高的慕九昱,身边奴才也刁钻的厉害。 整整一晚上,黑霹雳尝遍无数逼供手段,简直痛不欲生。 他做了半辈子悍匪,干的最大的一票,也就是私闯叔王府。 本想从那富可敌国的府邸里,捞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横财,然后就金盆洗手。 可他上了别人的当,最后不光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险些把自身性命也搭进去。 唯一算是个收获的,也就是得了个小公主委身作妾。 可他主动要将公主归还时,人家慕九昱却理都懒得理。 用慕九昱身边奴才的话来说:那种血统不纯的小贱人,在王爷面前连舔鞋都不配! “那您到底要怎样?怎样才能放过我?” 梦里的慕九昱,英俊舒朗,却阴森冷冽的笑。 那笑声,那眼神,分明有些熟悉,可他又怎么都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此时,黑霹雳精神萎靡,头痛欲裂,偏这两个女人还不消停。 “都给我跪角落里面壁思过!” 黑霹雳说着,便斜倚着栏杆举目望天。 私心里想着: 抛开被阎王小鬼摁着审问惩罚之类的噩梦不算,阿鼻地狱下油锅的梦他都做过了,猪狗一样舔马桶的事也在梦里干了,就连所有藏匿私产的地方,也在梦里说得干干净净,难道这梦真就没完了吗? 从叔王府钻狗洞逃命的时候,他都没像现在这么憋屈。 是时候找个大夫来看看了,毕竟这种夜夜噩梦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倚翠是上了你的当吧?实话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利用倚翠给爷下毒的,识相的就早些收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船舱里,没了黑霹雳压制的两个女人,又开始掐架。 依稀听到这么几句,黑霹雳望天的眸子,猛地收紧。 下意识的,他就坐直身子侧耳倾听。 “我要是没记错,爷是刚强占了倚翠的那天晚上,就开始做噩梦了!除非倚翠会未卜先知,否则那使人不能安睡的毒药,就根本不是她的手笔!姓苏的,你还真是心思奇巧,竟然利用那可怜的丫头替你顶罪!怎么着,你是想弄死她再害死我,然后毒死了爷,好带着爷的财帛去逍遥快活……” 以蓝这话说得很快,压得很低很低的声音里,透着恨意与无奈。 船舱外,黑霹雳掐着拳头缓缓起身。 “爷。前儿给您爱妾看诊的神医来了。” 黑霹雳的脚步,被慕九昱拦了下来。 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让黑霹雳心头一颤。 但几秒之后,他重新再看面前人,那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哪里会是慕九昱会有的样子。 随后,他又看向身穿布衣的陈恒。 魁梧又英俊的汉子,一看就是个兵器堆里的练家子,怎么都跟名医该有的儒雅沾不上边。 连问都懒得问,他就挥手想赶人。 话到嘴边,迟疑着又问: “有安神好睡的药没有。不用多好的,寻常安神丹就行!” 陈恒闻言,赶紧往前凑两步: “安神丹啊,有的有的!只是爷这脸色,别是中了毒的吧?要不还是诊脉之后再拿药?免得药不对症,白费了银钱不说,也耽误爷的身子。” 陈恒说着就很恭敬的伸手,要给黑霹雳诊脉。 一眼就能从面色中看出中毒之事? 黑霹雳将信将疑的伸手,等陈恒说出他所有症状后,这才相信眼前很不像神医的男人,确实有几分医术在身上。 ……略思片刻,黑霹雳喊了以蓝出来,让陈恒给她也看看。 “这位小娘子原也是个练家子呢?可惜了,一身好筋脉都被人下毒给压制着,要治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不过脸上的这些伤疤嘛,倒是有现成的药膏子的!” 第457章 再玩最后一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像模像样的给以蓝诊脉,随后就有意无意的指着跪在原地的苏静仪,说是两个女人的脸一起拿药,可以给黑霹雳个实在价。 “实在价是什么价?” 黑霹雳对酒肉女色的事上不愿多动脑子,但遇上医药之类的事,他就谨慎的多。 “算上您解毒的方子,也就这个数就成了。” 陈恒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黑霹雳皱眉看了看,斜眼挑眉的问:“三十两。” “呵呵。您真会玩笑。” 陈恒笑了,笑着转身就要走。 “三百两?” “三万!” 已经翻身跳到乌篷小船上的陈恒,说完便笑着挥挥手,说是晚些再来给黑霹雳送药。 三万两。 三万两! 黑霹雳望着渐渐远去的小船,很久不曾为银子发愁的他,默默感到钱袋子有些空瘪。 “您也别嫌他手黑。人家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从医这一行了,要不是跟船主子有交情,寻常人金银铺地的求他看诊,还都请不来呢!” 慕九昱点头哈腰的说着,见黑霹雳不吭声,便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爷,您不用花这个冤枉钱给奴婢治脸。奴婢早就习惯了!您的身子才重要……” “别说了!” 黑霹雳没好气的瞪了以蓝一眼,然后就扭头瞪着湖面上的水光,陷入了沉思。 三万两的高价,是黑霹雳此时携带的全副身家。 虽说给了黑霹雳一整天的思考时间,可陈恒再次回来的时候,依然很意外的跑了个空挡。 “爷,奴婢不在意脸上的伤疤,可您的身子也不能再拖了,还是叫那神医回来,把您的药买了吧?” 以蓝小心的劝着,心里倒是很想问问这时的黑霹雳,当初豪言壮语的说砸锅卖铁也给她治脸的人啊,你还真是有皮没脸,自己拉出来的玩意儿也能自己吃回去! “收拾一下,咱们明天早上就下船回去了!” 黑霹雳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抱着个齐腰粗的酒坛子,回房去了。 ……他要回去? 以蓝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偷眼瞧着边上的苏静仪,也没能从那女人的猪头狗脸上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当晚,陈恒因着跑空档的事公报私仇,给黑霹雳加大了药量。 并顺带脚的也拿了些药给以蓝,笑嘻嘻的让她悠着点,别把人玩死了。 看着陈恒递在面前的药粉,以蓝多少有些犹豫。 若论杀人放火,以蓝不会手软。 可要这样把人当畜生一样耍,还不如将人倒吊着千刀万剐来得心正胆直。 “得了。那等明儿给你把好刀!” 慕九昱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又带着邓衍,到黑霹雳房里折腾找乐去了。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啊。 想想你在那女人手里吃的暗亏,再想想她好起来会不会饶过你,可能你就不觉得自己残忍了! 不过,让人吃屎这个事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别说你头皮发麻,咱这见了那个叫邓衍的都想绕路走,心思太恶毒了!” 陈恒磨磨唧唧的说着,手里的药全吹到沉睡着的苏静仪鼻子里,然后就朝以蓝若有所指的眨眨眼。 夜晚的大船上,闹妖似得鬼哭狼嚎。 慕九昱玩了好些天,已经想不出太变.态的法子折磨人,便让皕伍和邓衍他们自由发挥。 这倒是愁坏了两个实在人。 后来还是真将脏马桶拿出来摁着黑霹雳舔的邓衍开发了脑动力,说是不如让以蓝进来,将黑霹雳和苏静仪捆一块儿打吧! 光是拳打脚踢也没啥意思,马鞭沾上辣椒水,来个爽翻天的! “真要是这样,这人就玩不了几天了!” 皕伍善意提醒了一句,结果却听他家王爷说,今晚再玩最后一回,明儿就是这王八蛋的死期。 “那还找以蓝做什么,奴才大把力气没地儿使呢!先把他指甲都拔了,再把裤裆里那个割了,手指头脚趾头一寸一寸的给他剁下来,鼻子耳朵也割下来……” 皕伍越说就越兴奋,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得外间似梦似醒的苏静仪尿了裤子。 次日清早,苏静仪在惊叫中猛然清醒。 睁眼之后环顾四周,见以蓝好好的睡在角落,并没用针眨她双眼,她这才用手揉着眼睛,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好不容易将心头恐惧强压下去,她轻手轻脚的起床,溜到黑霹雳房门外,从门缝里往里偷看。 她昨晚梦见慕九昱带了奴才来折腾黑霹雳,又用鞭子抽,又用尖刀子割肉,那场面真是惨如地狱。 最后,黑霹雳熬不住割肉失血,跪在地上咽了气…… 很真实的噩梦,让苏静仪很想看清黑霹雳房里,到底是不是昨晚她梦里那般。 然而她刚爬在地上往里看了没两眼,就感到后背被人用脚踩住。 “怎么着,想看看爷是不是死在你手里了?” 黑霹雳的声音,冷冽如冰。 随着话音落下,黑霹雳踩在苏静仪背上的大脚,挪到了她伏在甲板上的手臂。 咔嚓。 一声脆响。 苏静仪随之惨叫。 也正是这一声惨叫,船舱里还睡着的以蓝,慌乱起身,并寻声而来。 “说,毒药从哪里来的!解药又在哪里!现在说了,爷还留你个全尸。否则……” 咔嚓! 苏静仪的小腿,被狠踩一脚。 随着黑霹雳的脚抬起再落下,另一条腿的骨头,也脆生生的断裂。 苏静仪嘴里那凄厉的惨叫声,只响了一声便哑在嗓子里。 不是她不想再叫,而是实在忍受不住剧痛,根本喊不出声响。 “爷,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以蓝怯生生的躲在一边,吓坏了似得,声音颤.抖,不敢靠前。 演戏,她不太会。 扮柔弱,更不是她的强项。 但黑霹雳这时候根本没工夫搭理她。 挥挥手示意她滚一边去,黑霹雳俯身捏住苏静仪的下巴,拎死狗一般将人提着逼问: “解药在哪里!说!” 苏静仪的手脚都被踩断,无力反抗躲闪,只能被迫看着黑霹雳那恶鬼般凶狠的脸。 第458章 去茅厕里做一等大丫鬟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没,我没有解药。我昨晚也做了一宿的噩梦,您若不信,便让那神医回来诊脉。我也中了与您一样的毒,啊……” 她的话没说完,下巴就被捏得脱臼。 “还敢在这里编谎,真当你爷爷我是吃素的?” 咔嚓。 咔嚓。 黑霹雳的脚,在苏静仪腿上一寸一寸的踩。 每踩一脚,都要冷冷的问一句:解药在哪里?! “呜,呜呜……” 苏静仪痛不欲生,嘴里呜呜的喊着,却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来。 而黑霹雳也在暴虐中失去耐心,活生生踩碎了苏静仪两条腿,这才重新俯身下来,将苏静仪的下巴托回去。 “爷,您要解药,就去找慕九昱。咱们住的这艘船,船上所有人,都是慕九昱的!” “慕九昱?” 苏静仪不提这个名字还好,提了慕九昱三个字,黑霹雳更是恨不得马上将她撕成碎片。 “胆子不小,竟然敢用老子噩梦里的鬼魂来做威胁!姓苏的,你还敢说不是你下毒?!” 黑霹雳不是没有万两白银,之所以没拿钱买药,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他犯不上花那个银子。 但是现在,看着苏静仪那青紫中还带着难看伤疤的脸,听着她提及连着两晚都在他梦中作祟的慕九昱,黑霹雳手指暗暗用力,就很想捏碎苏静仪的下巴。 “爷。爷若捏死了她,怕是找不到解药了!” “不用你装好人!你早就跟王爷身边的混沌搭上了话,从咱们住进依湖眠客栈开始,你就见过慕九昱了!” 剧烈痛感,让苏静仪彻底失去理智。 以往的所有盘算,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她只求速死,并带上那个蠢钝如猪的以蓝。 然而面对她的揭穿,以蓝却出奇的淡定。 “你说这话好没道理!若我从依湖眠客栈就搭上了谁,那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在脏污蔑?” “爷,您不要被那贱人骗了,她真的早就搭上了慕九昱的关系,她……” “小贱人,死到临头还在栽赃!真以为爷爷我做了两次噩梦就坏了脑子?竟然还要再拿慕九昱来吓老子!老子怕吗?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是个阴间短命的鬼?!” 黑霹雳越说越气,原本捏在苏静仪下巴上的手,已经挪到了她脖子上。 随着他手指渐渐收紧,苏静仪的脸色便也渐渐由白发紫。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在苏静仪的眸子里,看到一个桀骜清高的人影。 他缓缓回头,便见身后站着的男子,长着与梦中慕九昱一样的脸。 “难为了咱们的以蓝,憋屈这么久,想做的事却一直都没能做成!去,把那包袱接回来,本王就成全你的心思!” 随着清傲声音,一个黑色的包袱被甩到半空。 随后那男子英俊面容上,露出几丝玩味的笑。 抬手往黑霹雳这边一指,便有两个鬼魅般的身影,闪身过来直接将愣住的黑霹雳踹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霹雳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尤其是看到飞身从甲板上跳出船外的以蓝,抓住半空之中的黑色包袱,一个翻身竟又折返回来。 黑霹雳更怀疑此时所见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身手!回去就提拔你做王妃身边的一等婢女!” 慕九昱噙着一丝清傲的笑,说完缓缓收回视线,朝已经被邓衍用脚踩住的黑霹雳看去。 “原以为你有多厉害。竟有胆子强闯王府。啧啧。” 手底下一共就五十个兄弟,被人家叛军收到麾下当出头鸟,结果到了叔王府也就是个撞门翻墙的先锋苦力。 最后什么好都没得着,还灰溜溜钻狗洞逃命。 现在嘴上说带两个女人寻医问药,其实就是给亡命天涯的下场找由头。 就这样连个人渣都算不上的东西,竟然费了慕九昱这么多天的时间。 要不是第一宿审问之后,觉得不太可信,此时的黑霹雳哪里还有命对谁施暴? “慕,慕……皇叔父大人饶命!草民,草民当初都是被逼的,草民真的……” “闭嘴吧!你是能把拉出来的再吃回去,本王却没工夫看你表演!” 慕九昱说着便叫了以蓝过来,吩咐她打开包袱将里面的银丝细网拿出来,随后便搓着指头淡淡的道: “想回你王妃身边做一等大丫环,就把千刀万剐的活给本王做得利索有趣些。” “是。” 以蓝拱手听命,随后和着邓衍皕伍,三下五除二的,便将黑霹雳剥了衣裳,捆绑起来。 正如以蓝说的,让人当面吃屎,她做不出来。 千刀万剐这种见血掉肉的事,她倒是很愿意动手。 一刀一刀又一刀,以蓝越割越顺手。 黑霹雳的挣扎,渐渐变得轻微。 慕九昱也看得有些累了,于是挥挥手,让皕伍将甲板上用石板压着的一溜木桶,拎过来给黑霹雳过目。 那些木桶,是他们住到船上就已经摆好了的。 现在当着他的面打开盖子,拨开里面雪白的粗盐,他才看见那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新鲜完整的头颅,每张脸他都叫得出名字,甚至从前还仰望崇拜过。 “原本还想凑了你的脑袋再喂蛆,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与他们为伍。” 慕九昱说着,起身走了。 临下船之前,朗声告诉以蓝: “要把他割成干干净净的骨头架子,不然就等着去茅厕里做一等大丫环吧。” 以蓝应声拱手,目送慕九昱等人下船,随后便笑着将手里的小刀,轻轻的缓缓的,割在银丝细网上勒出的菱形皮肉。 “你家王爷说了,你心里憋了太多仇恨委屈,若是不让你全发泄出来,怕你回了王妃身边,会露出异样,害王妃多想。所以,你放心大胆的玩,玩够了也不用勉强,这里有的是人愿意替你效劳。” 陈恒歪歪斜斜的坐着看热闹,见以蓝似是红了眼圈,便凑上去抢了小刀,说是也想试试这种慢刀割肉的感觉。 “不。王爷交代了让奴婢动手,您别害奴婢错了规矩?” 第459章 哥哥已经是大柿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行,那我去割那边总行吧?” 陈恒坏坏一笑,摸出一把生锈的小刀晃了晃,然后悄声告诉以蓝: “你家王爷也没说不许别人上手。对吧?!” 银丝细网之中,被倒吊着的黑霹雳,痛不欲生。 想咬舌自尽,奈何嘴里被塞了鞋袜。 想屏息身亡,又因皮肉之痛,而难以成功。 “说好了千刀万剐,那就是一万刀以上才算是完活儿!我去给他弄一碗参汤灌下去,不然半路死了,咱割着也没意思了。” 陈恒自说自话的就丢了小刀给边上的奴才,然后自己一溜烟到厨房里倒腾参汤。 黑霹雳死状凄凉,自不必说。 依湖眠后院,被简单包扎后的苏静仪,已经陷入无尽昏迷,除了还在呼吸,便与死人无异。 “二蛋的药方呢,熬了给她灌下去。还没到最后一步,不能让她死了。” 慕九昱丢了这么一句话,便脚步匆匆的去洗漱更衣,然后脚不点地的回瑶仙居看他的老婆孩子。 “媳妇儿,好消息,这回真的是好消息。让我进屋吧,我必须亲口告诉你!” 大船上清傲潇洒的慕九昱,到了瑶仙居里连个倒马桶的小奴都不如。 趴着门缝哀求好一会儿,这才得了他媳妇的允许,可以进屋说话。 “那个,你看你身边就这俩傻枣,又要照顾你,又要帮着奶嬷嬷们照顾孩子,多少有些忙不过的,对吧?” 司青儿最厌烦的就是慕九昱这点头哈腰的奴才相,甩手丢了个尿布过来,瞪眼道:“有屁快放!” “诶!” 慕九昱接了尿布放在手里揉了揉,然后稀罕巴巴的捧着,继续说: “别的人你也不放心,好在京里来了消息,说是找到了以蓝。你还记得以蓝吧?就是你院里的那个叫以蓝的武婢!” “说重点!” 又一块尿布接在手里,慕九昱感觉他今儿应该是不会被赶出去了。 于是,他利索的接了句:“诶,好嘞!” 然后就捧着尿布往前凑了凑,并很体贴的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将她送来了,昨早今儿夜里,最迟明儿清早,人就能到你面前了!” “就只有以蓝吗?” 司青儿的内心,其实是很激动的。 先是有了苏静仪还活着的消息,现在又找到了以蓝,那以后是不是还能找到其他人? “现在是只有以蓝。不过其他人都还在找,一直都在找呢!” 慕九昱说着,就嬉皮笑脸的往前凑,快要靠近大床两三步的距离后,又揣着强烈的求生欲,转头去看小床上的孩子: “哎呦我的儿,这才半天没见着,怎么就好像长大不少了呢?瞧这鼻子眼睛,真是好看!” “好看个鬼!皱巴巴的东西,这两天脸上身上还开始脱皮!知道的是本妃拼命生了的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妃生了个螃蟹,得按季脱壳才能长个儿。” “不不,不能这么说。今早我问了好些人,人都说刚生的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再者,你看咱们郡儿,她不就白嫩.嫩的生来就是个水灵孩子吗?” 慕九昱其实也不太爱看小床上这俩臭小子。 可司青儿总把女儿抱在怀里不撒手,他就是想搂着稀罕稀罕,也不敢明抢。 夫妻俩正叽叽咕咕的说着话,蜜枣端着一碗甜奶羹进来。 慕九昱一见着那丫头进来,眼珠子滴溜一转,便笑呵呵的凑到司青儿身边,柔声道: “我帮你抱着郡儿,等你吃完奶羹再还你。” “还说不是有了女儿就不稀罕我了?滚出去,看见你就烦!……还有,以后不许叫我郡儿郡儿的叫我女儿。” 慕九昱:…… 郡儿难道不好吗? 是谁说的,大儿子叫大柿子,是世子的谐音? 那他就把女儿叫做郡儿,有什么错啊? 他慕九昱的女儿,生来就应该是郡主,将来及笄了,就得是公主之尊的! “我的女儿要叫什么名字,自然有我这个做娘的来想。你有这个闲工夫没事做,就想想老三叫什么吧!哥哥已经是大柿子了,你个做爹的也该一碗水端平,总不能叫他二柿子三柿子!” 司青儿也不吼,也不喊,温声细语的一堆话,句句都能堵的慕九昱嘴角抽抽。 “行吧!那你好生休养,我晚些再来看你和孩子们。” 慕九昱依依不舍的转身出门,推门往外迈步时,听司青儿说,接不来以蓝就不要再进院子,他英俊潇洒的脸上,硬生生的就缀满了失落。 卸磨杀驴啊。 有了孩子不要孩子爹了。 带着失落和凄凉,他回到前头明松醉。 摁着刚回来交差的陈恒一起吃了素肉素三鲜,又一人吃了一碗纯素佛跳墙,这才挥挥手,让陈恒想家了就回去看看。 “带上两罐新做的佛跳墙回去给你女人。等她吃完了,记得把罐子送回来啊。” 陈恒:……你是憋着等我回来给你治小贱人吧! 两文钱一个的小破罐! 摔碎了也不给你送,有本事就翻脸! 翻脸…… 翻脸了他还真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之前刚搬来的时候,想逃还能趁夜带着蜜桃溜出锦阳县。 现在蜜桃有了身孕,而且孕相还有些不稳当,他求着慕九昱帮衬还来不及,哪敢带着蜜桃舟车劳顿。 很快,他送了佛跳墙回家,然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回了慕九昱这边。 “九叔,我那面馆不想开了,您施舍一把,给我们一口饭吃呗?” 陈恒抠着指头扭扭捏捏,要不是脸上做了还算英俊的假面,否则那钟馗脸配上这调调,还真是让人没眼看。 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女人有了身孕,就说铺子里生意太冷清,赚的仨瓜俩枣,不够他吃肉喝酒。 “你家生意冷清,赚的钱不够吃肉喝酒,老子就该白花钱养着你吃吃喝喝?你姓什么你还记得吗?又不是老子的种,也好意思开这种口!” “可,可你说的,你以前不是说的……我九婶儿说的,你们是桃桃的娘家人,让桃桃有什么为难都能来说的!” “那你去叫蜜桃自己来说啊!去吧,现在就把蜜桃叫来说话!” 第460章 牛头不对马嘴的夫妻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在医术上确实是要依仗陈恒,但嘴上压人的本事,他是从不吝啬。 几句话压得陈恒没了屁,他就挥挥手,示意陈恒去给昏迷不醒的苏静仪诊治。 “要不是桃桃有了身孕,谁愿意总在这里被你当奴才使?亏了还是个皇叔父,抠抠搜搜,连口饱饭都不愿意赏人,我祖母还是你姑姑呢……远亲也是亲,怎么就不能帮衬一把了。” 陈恒像个小媳妇似得认命下楼,嘴里叽叽咕咕的抱怨。 从明松醉出来,直接去依湖眠,到楼上给活死人一样的苏静仪诊脉看伤,然后他就咬着后槽牙,写了个据他所知的最贵的药方。 光是药方要花费万金还不算,他还装腔作势的另写了很值钱的两副药引。 三张方子一起递到混沌手上,然后就背着手怨叨叨的问: “没事了吧?可以回去了吧?你们大家大业的无所谓,我那小本生意还得养家糊口呢!没事我回去和面了!” 混沌被他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伸手拦了他的去路,然后就指指依湖眠客栈后头的一间矮房,说是给他住的。 “开什么玩笑?我女人刚怀了身孕正离不开人,我怎么能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陈恒说着便躲闪着要逃,眼瞧着邓衍和皕伍都从明松醉那边往这头看,便急吼吼的翻墙上房踩着瓦片往自家房檐上跳。 索性,没人追他。 “桃,咱们还是得搬走,再这么让九叔随便奴役……” 他跳下屋檐后便想进屋跟蜜桃商量搬家的事,不能舟车劳顿,那就先换个地方藏起来住着,好歹把肚子照顾稳当了。 可他进门之后转了三圈,愣是没找到蜜桃的身影。 不光是人没了,就连后头卧房里的衣裳,还有藏在调味罐子一起的装钱的大罐,也没了。 瞬间,很多恐怖想法涌上心头。 家里哪个庶出兄弟把人把他女人弄走了? 黑霹雳还有余党在锦阳县? 丰安镇上的混账强掳了桃桃? “不对,不对!” 陈恒砸着拳头,屋里屋外的乱转。 三五圈下来,确实没有找到打斗痕迹,也没找到歹人留下的勒索之言,他慌乱的脑子就更没主意了。 实在想不出答案,他就灰溜溜的往明松醉这边跑。 慕九昱说话是很噎人,可他手眼通天啊! 只要他答应帮忙,那就不愁找不到蜜桃的下落。 他急吼吼的到了明松醉就要往二楼冲,结果脚跟还没沾到楼梯上,皕伍手里的大拖布,就拦到了他脸上。 “爷不在楼上。说是有事会找您过来说话,没事不让您到这边来蹦跶。” “那,那他去哪儿了?” 皕伍的表情很冷,眼神却又很像是在笑。 被连着问了好几遍,才慢声细语的回答:“我们爷回内院去了。最近内院看得紧,不许外头往里报信,所以啊,您要是有事儿找他,就只能回去等着。” “那,那我……” 陈恒站在原地攥拳跺脚,私心里暗算着,现在就往内院闯的话,他能在混沌他们手里活过几招? 或者掏钱买通面前这个二百五,求他帮忙找个人去慕九昱身边传个话,这二百五是接了钱帮他办事,还是直接用手里的大拖把把他赶出去? 他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和生死,可蜜桃肚子里怀着他的娃儿啊。 一想到他那刚治好身子还没跟他享过福的蜜桃大宝贝,陈恒咬牙心一横,一把扯住皕伍横抱着的大拖把…… 他就给皕伍跪下了。 光是下跪还不算,他还从怀里摸出钱袋,一个劲儿的往皕伍袖子里塞。 “求求你,求你……” “夫君?你,你怎么跪在地上?又做了什么糊涂事,被罚了?” 蜜桃从身后传来,轻松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狐疑不定。 在这一刻,陈恒心都凉了。 他觉得他一定是急坏了脑子,竟然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轻轻柔柔的一只小手,扶到陈恒肩头。 那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触感和味道,就像是敲在陈恒后脑勺上的一记重锤。 转瞬,他脑袋一寸一寸的回转,瞪得跟铜铃一样圆滚的眼珠子,看鬼似得看着身后的蜜桃。 “夫君?” 蜜桃不太明白陈恒的眼神,试探着又唤了一声,然后就伸手去摸陈恒的额头。 “他这是怎么了?” 蜜桃抬眼问皕伍。 皕伍撇嘴摇头,然后甩了袖子里的钱袋在陈恒怀里,就做贼似得一溜烟的跑了。 都说娶妻当娶贤,混沌娶了甜枣,成了个假太监,陈大公子娶了个蜜桃,就成了个无脑男,还是单身好,单身不会变傻子。 皕伍跑了,蜜桃就更懵了。 俯身认真看着陈恒的眼睛,再次追问:“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罚跪?” “没,没人罚我。” 陈恒抓着手里的钱袋塞进衣怀,然后若无其事的起身,就要带蜜桃回家。 回家去好好问问,为什么不留个话就出门,为什么出门还要藏了衣裳和钱罐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想往前门那边走,蜜桃却转身要往后门去。 一边拽他的衣袖,还一边很自然的说:“先回屋吃饭吧?再磨蹭一会儿,饭菜可都要凉了。” 回屋。 从后门出去就是明松醉的后花园,绕了花园出去是依湖眠客栈的后院。 放着前门简单直接的道不走,干嘛要绕去依湖眠客栈然后再回家? 陈恒越想越不懂,而蜜桃还在催:“走啊,发什么愣呢?” “走前门不是更近吗?” 陈恒问。 “会吗?” 蜜桃狐疑不懂的想了想,然后指着依湖眠后院的方向,诧异的问:“你的意思是,从前门转过去,比走后院更近?” …… 牛头不对马嘴的夫妻俩,原地站着说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出了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穷奇看不下去,挥着个抹布过来赶人: “爷赏了你们屋子住,也让人把你们当二主子一样伺候,可不是叫你们站在这挡路的啊!让开让开,厨房里泔水桶都被你们挡的出不来了!” 第461章 干脆提了位份留身边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其实,早再陈恒去给苏静仪诊脉开方时,慕九昱就已经定了让他们住依湖眠后院的小屋子。 皕伍亲自去对面跟蜜桃报的喜讯,并帮着蜜桃收拾东西。 穷奇亲自带人去收拾的屋子,现在就连司青儿养胎时最爱的甜奶羹,也给蜜桃炖到了锅里。 “爷说了,陈夫人及时有孕是功臣,要好生在园子里休养安胎,吃的用的都会送最好的去。但陈先生若是再敢在药方上不实在,他不介意接陈夫人去内院小住。” 陈恒:……我女人怀孕,怎么成了你们家的功臣?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不过呢,想想以后可以在慕九昱这里白吃白住,陈恒心里就有点开心。 至于蹭吃蹭喝之余,会不会被当傻小子一样的使唤,陈恒根本就不在意。 陈恒乐得贡献自己的能力换饭吃,所以当晚给以蓝做最后一次诊治时,还很贴心的赠送了一次心里建设。 “最真实的谎言,不是强大的逻辑和精湛的演技,而是你要告诉你自己,那不是谎言,那就是真实发生的。” 以蓝认真的听着陈恒的话,很努力理解着,然后很实诚的回答说:“奴婢真的做不到啊!奴婢这心里越是急着想去内院见王妃,偏就脑子越不好用。” 她说完试探着捉住陈恒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问: “能让奴婢先见见陈夫人吗?假如在她面前奴婢能撑得住,到了里头,奴婢就一定不会出错了。” “不行!” 陈恒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他家桃桃肚子里的小蛋蛋还没安稳,这时候见什么以蓝以红的,不是没事找乱子吗? “那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以蓝掐着手里的小册子,眼看着就要愁死了。 最后趁着陈恒还没走,她又一把揪住了陈恒那可怜的衣袖…… 晚餐之后,瑶仙居里正热热闹闹的老少聚堆哄孩子玩儿。 慕九昱笑嘻嘻的蹭进门来,当众说是给所有人都带了好吃的。 他现在为了讨好司青儿,已经越来越没底线了。 只要司青儿能高兴,或者能得了谁给他说句好话,他就恨不得甩出万两白银来赏人。 事实证明,他这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招儿,还确实挺好使。 不说别人,反正甜枣吃了几回他带来的小零嘴儿,每次再见着他回来,那就小.嘴儿叭叭的一个劲儿的捧着他。 今儿也一样是那丫头最积极,听说是给所有人都带了好吃的,便赶紧跳起来往慕九昱身后看。 寻常跟着慕九昱进瑶仙居的,不是她哥哥邓衍,再就是她名义夫君混沌。 反正不管跟着进来的人是谁,她都能第一时间把食盒抢到自己怀里。 然而这一次,慕九昱身后跟着的不是她哥,也不是她夫君,甚至不是皕伍或者穷奇。 那是个穿着裙子,披着大斗篷的女人! ……什么了不得的女人,到了王妃面前还敢轻纱遮面不抬头?! 甜枣瞧着那女人的脑门就心里来了气,快速抢了食盒在手里时,就没好气的问了句:“你谁啊你,进了主子的门,连磕头问安都不懂的吗?” “嗯嗯。” 女人听了这话,很乖巧的就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都毕恭毕敬的跪趴在地上,然后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不过,这女人只是磕头,并未开口。 甜枣就又有点不满意。 要不是考虑自家主子还在坐月子,不能生气,她都想踹一脚过去看看那女人的脸,凭什么能跟着王爷进瑶仙居,凭她脸上开了花儿了吗? 小丫头脸上藏不住情绪,抱着女儿当洋娃娃稀罕的司青儿,自也是眼明心亮。 慕九昱刚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了后面跟着的人不对,现在见那女人只是磕头不说话,噙着笑的眼底就有些凉。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闷。 慕九昱是带着一颗送惊喜的金子心来的瑶仙居,眼看事情走向有些诡异,便赶紧往地上虚晃一脚: “披星戴月的赶回来见你主子,若是把脑门磕坏了,没得又害她心疼。先跟甜枣下去洗漱更衣,收拾干净了再来你主子屋里好生伺候。” 咚咚咚! 地上跪趴的女人没吭声,只再次重重叩首。 第三个响头磕完之后,女人跪直了身子,先是掀了头上的帽兜,然后才眼里流着泪,缓缓的解了面纱。 从司青儿这个角度看过去,最先入眼的是那女子头上简简单单的妇人发髻。 随着面纱被移开,一张布满伤疤的难看的脸,映入眼帘。 “什么人,别吓着王妃!” 蜜枣伸手挡了司青儿的视线,随后眯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有些怪那女人一声不吭的就解面纱。 俩枣对司青儿的忠心,让慕九昱由衷的感到羡慕,隐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好在他现在攥住个以蓝,这丫头回了司青儿身边,他就终于在这个院子里也有个自己人了。 “以蓝的嗓子坏了,二蛋说最快也得三五个月才能治愈。脸上的伤也十天半月的好不了。要不,还是等人治好了再回来吧。先让她去陈恒那边给蜜桃做个伴。” 慕九昱说着,就作势要带以蓝走。 司青儿其实一开始就隐约猜到可能是以蓝,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竟毁了嗓子坏了脸,而且脸上的伤疤比最初刚到梧桐苑时,还要严重。 此时看着慕九昱在那里跟她耍心机,想来欲擒故纵那一套。 她揉着怀里的小崽崽,便似笑非笑的问: “本妃身边的婢女,什么时候还轮到王爷来操心了?既然您如此高看这丫头,不如干脆提了位份留身边吧。” …… 满屋子老少奴才,差点噎死在她这句话里。 再看慕九昱那张星眸剑眉英俊的脸,真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咚咚咚。 以蓝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磕头。 随着一声声闷响,她本就带着伤疤的脑门,很快就渗了血。 “本王大费周章的帮你把人找回来,你就这样对待本王是吗?” 慕九昱明显是受了大委屈,说完甩袖往甜枣蜜枣等人的脸上横扫一圈,转身便走。 他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门直奔院门。 侧耳倾听,屋里大大小小的一窝奴才,竟没一个替他说话! 第462章 经济压力,就有点明显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走在院里,耳朵始终听着屋里的动静。 其实屋里这些人,又有谁不是认真听着他的脚步声。 等他前脚出了院门,司青儿后脚便推蜜枣,让她赶紧去把以蓝扶起来。 “可怜了这脸,入夏时王妃刚给你治好的,怎么现在又坏成这样。” 蜜枣说着便想将以蓝带到司青儿面前,被以蓝摇头拒绝后,又见她指着身上头上连连摆手,这才亲自带她下去洗漱更衣。 日盼夜盼,终于又能回到司青儿身边伺候。 以蓝心里无比高兴。 同时她也很是庆幸。 庆幸慕九昱及时将她抛下,而司青儿也还愿意接纳,否则她跪求陈恒把她毒成哑巴的苦,可就都白受了啊! 司青儿与俩枣,见了以蓝回来都是既开心又心酸。 等她换了衣裳重新回到司青儿房里,再一次跪拜叩首后,司青儿拉着她的手,便要给她诊脉。 “呜呜。” 以蓝摇头摆手的拒绝,还用手势告诉她们,慕九昱早就请人给她诊治过,已经在吃药了。 “是姓陈的叫二蛋的给你医治吗?咱们蜜桃嫁给他了,你见着了没?京里这时节正是很冷的,你一路出来没吃苦吧?怎么梳了妇人头,你嫁人了?那你男人呢?” 甜枣的问题,一个赛着一个的难比划,没一会儿就急得以蓝满头冒汗。 这还只是甜枣一个人的问题。 边上还有蜜枣问得更仔细。 时不时插一句进来问话的司青儿,更是事事都往点子上戳。 以蓝就一边焦头烂额的比划着,一边感激陈恒赏她的那一碗哑药。 若是此时她嗓子没哑,估计熬不到第二天早上,慕九昱要她扯的那些谎,可能就被问得连渣滓都保不住了。 这样一算的话,哑药带来的灼热痛楚就实在是太超值了。 以蓝暗自庆幸的时候,司青儿也在悄悄的想着: 还好还好。 还好以蓝暂时还不能说话。 否则她真怕自己忍不住追问梧桐苑里事。 或者以蓝会提及那些让她不忍倾听的惨烈过往。 月子里最忌一切负面情绪,否则会影响奶水,而她一天要给三个孩子哺乳呢! 梧桐苑,就是她心底翻不过去的一页悲伤,可人都得往前走,向前看啊。 甜枣蜜枣也是生怕她会忘梧桐苑的事上想,此时见她和以蓝都只围着孩子打转,便也都很默契的,都把话往襁褓中的小主子们身上扯。 尤其说起司青儿急速分娩出奇顺利的事,屋里所有人都跟说神话故事似得,把以蓝听得那个兴奋。 瑶仙居内,总是和乐融融,一片和谐欢快景象。 与这边相比,依湖眠客房里躺着的,活死人一样的苏静仪,完全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陈恒绞尽脑汁的给她开药,艰难的保着她度过了生死关。 下楼去陪着蜜桃吃了安胎药,便又赶紧上楼,点灯熬油的想法子,想让苏静仪早点醒。 慕九昱的交代,三天之内苏静仪不醒,蜜桃就去司青儿身边养胎。 没了媳妇在身边,那种日子,跟宫里丢了根的活太监有什么区别? 为了不当活太监,陈恒只用了两天半,就让苏静仪睁开了双眼。 到第四天下午,两腿断成软面条的女人,已经能半倚着枕头,自己坐着吃药了。 花园凉亭里,陈恒瑟缩着跟慕九昱汇报医疗成果:“九叔啊,这事儿可先跟您说明白了,她这是下猛药才换来的一时之境,最多也就能撑个四五天……” “四五天?” 慕九昱的脸色随着陈恒的话,一寸一寸的就冷了。 轻轻将手中茶盏放到石桌后,他凉飕飕的扫了陈恒一眼,寒声道:“让她活那么久干嘛?能打起精神去内院见人说话就行,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天天就知道费老子买药钱!” 这才几天,他在苏静仪身上搭的药钱,快赶上明松湖上那艘大船的价了。 现在知道苏静仪已经能坐着吃药,便发自内心的不想再拿他儿女们的家底打水漂。 他现在可没皇爵之尊了,从前遍布大半个大昭王朝的产业,也因着假死隐居的计划而脱手专卖。 原本他想着,坐拥万千家财,跟司青儿逍遥山野,再生几个儿女,小日子一天天悠闲自在,挺美。 可他现在一下子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还只是头一胎,而且司青儿还明说了,不能让孩子们的生活水平,低于皇室金枝玉叶…… 前所未有的经济压力,就有点明显。 省钱,迫在眉睫。 赚钱,迫在眼珠子! “都能坐着吃药了,这就把人抬下来吧!该说的话该见的人,今晚都给她一次搞定!” 今晚趁热打铁送那小贱人最后一程,明儿就不用再在她身上浪费买药钱了! 慕九昱说着,就让混沌赶紧内外安排。 趁着这个等待的时间,慕九昱招手喊了皕伍,并从怀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经营计划。 那是司青儿从前写了丢给他的,从这年正月到次年大年初一,一整年的经营计划,新颖别致,守正出奇。 “把这套二月里要做的活动都准备了。完成上面所有目标,你们仨平分明松醉里一成红利。” 皕伍得了吩咐,喜的嘴丫子都裂到了耳朵根。 低头一看那清单上竟写了他最爱的啰啰粉,更是点头哈腰的快要乐出鹅叫声。 看着皕伍一蹦三尺高的捧着计划书跑了,慕九昱的视线,就又回到陈恒身上。 “今儿了解了那小贱人,明儿起你也没什么正经事了。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平白呆着浪费光阴,还不如多做些有用的事儿,丰富经历!明儿回你小面馆收拾收拾,过了二月二,啰啰粉的生意挪过去做!” 陈恒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 “九叔,桃桃的胎还没坐稳,您这就把我赶回去,谁照顾桃桃啊?” “瞧你那点子出息!老子家里一个媳妇三个娃,也没像你这么恋家!不就白天回对门去做个小买卖,说得跟老子要你夫妻阴阳相隔似的!” 慕九昱没好气的扫了陈恒一眼,说完皱眉朝明松醉那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挥挥手招呼穷过来。 第463章 有孕在身,见了面不要太激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蛋公子不愿接啰啰粉的生意。 本王想了想,这么肥的买卖丢出去给外人,终究舍不得。 要不就你去吧! 过了二月二本王单独给你弄个小铺。 怎么从一间小铺做到全城连锁,再把铺面开到其他州城,王妃那里早有计划,照着做就是了。” 扑通。 慕九昱的话还没说完,穷奇的膝盖就已经软了。 巨大的惊喜,掺杂强烈的兴奋,让他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跪下去便大蛤蟆似得趴在了地上。 “多谢主子爷看重!奴才一定不负主子爷期许,一定将生意做好!奴才,奴才决不负主子爷!” “行了。想早些攒足老婆本就聪明点,到另外头自己撑铺子,可不能指望别人给你擦屁.股!” “是!” 穷奇喜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当慕九昱俯身凑到他耳边,语气淡然的说:“干好了,爷给你一成分红。但若干砸了,等着爷将你挫骨扬灰。” 穷奇的脑子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整个人就跟个呆头鹅似得,连连点头:“对,挫骨扬灰,挫骨扬灰好哈哈哈,挫骨扬灰……” 呆头鹅乐到癫狂,起身前后左右的乱转了好几圈,被慕九昱用瓜子壳砸了脑门,这才找到回明松醉的那扇角门。 陈恒缩着脖子坐在一旁,见都没见过啰啰粉的二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对于他的迷惑不解,慕九昱也不点破,等混沌来回话,说是内院那边安排好了,他便挥挥手,让陈恒带几个人上楼去把苏静仪抬下来。 被黑霹雳踩碎了一条胳膊两条腿的苏静仪,在不惜医药的诊治中有了精神。 倚着软塌出现在慕九昱面前时,红润面色里透着很健康的光泽,竟一点不像是只能再活四五天的样子。 “你小子,手底下有点功夫。待会赏你女人一箱子好燕窝,后头养着的奶牛,也牵出来给你一头!” “好嘞!多谢九叔了!” 陈恒咧嘴一笑,呲出一口大白牙。 跟在边上默默走着的邓衍,看着他那喜笑颜开的大脸盘子,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一箱子燕窝,加一头奶牛,比起啰啰粉的买卖,简直就是摩天大厦和小芝麻! 苏静仪半倚在软塌上,被人抬进了内院。 穿花园过回廊,兜兜转转,然后停在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华丽小院。 院门口守着的婆子,见了慕九昱的面,先是恭敬问安,随后快步去院里回禀。 过了一会儿才出来说,王妃已经收拾好了,可以进去了。 接着,就有院里出来的四个婢女,替了外头的奴才,将苏静仪抬着往里走。 到房门口又停下来,等慕九昱进去跟屋里说了两句,诸如:有孕在身,见了面不要太激动。 房里的司青儿,似乎是已经落了泪。 甜枣蜜枣的劝慰声里,透着隐隐的担心。 “看你这样子,本王怎么能让你们见面!罢了,以后再说吧!” “不。王爷,我这里盼了一天又一天,就等着能与她见一面。我不哭了,不哭了。” 司青儿的声音很哑,像是哭久了的,又像是病着。 屋里嘁嘁喳喳说了好一会儿,慕九昱终于点头,允准苏静仪进去。 但他也只是让苏静仪进门,却不让她到屏风那头去司青儿的身边。 软塌被抬进去后,便横在屏风后头。 苏静仪从绣着苍松白鹤的白纱后头往里细看,里头床榻上的女人,也挣扎着往这边瞧着。 “静仪。真的是你吗?” 那女子的声音,太过嘶哑,隐约透着几分司青儿才有的温婉。 “我们王妃盼着与公主见这一面,求了王爷许久。公主好歹说句话,也让王妃知道真是您在这里才是!” 甜枣隔着屏风往外说了一句,随后就捧着个小碗,劝着司青儿不要激动,要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以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司青儿的孕相不太稳固。 苏静仪倚在软塌上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的唤了一声: “姐姐。您可还好吗?” “好。我很好。你呢?身上的伤有好转吗?听说你在叔王府受了大苦,我……” 司青儿说着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推开甜枣送到嘴边的汤匙,便挣扎着要从床榻上下来。 似乎她现在是不能下地的,所以还刚坐起身来掀了被子,甜枣和蜜枣就慌忙将她拦着: “王妃。您就是不顾念自己,也要小心肚子啊。” “您这身子是真的经不起了,若让王爷知道您下了地,怕是奴婢们就不用活了……” 她们俩拦着哀求,到底没让司青儿下地。 不过,为了让司青儿能顺心些,搁在床榻与苏静仪之间的屏风,便被收到了一边。 明黄.色的烛火下,腹大如锣的司青儿,侧卧在床榻上。 被罗曼挡着的半边脸,白皙之中透着不太健康的红。 “姐姐这是怎么了?” 苏静仪略急切的问了一句,等甜枣解释说,司青儿前几个月受了惊吓,后来又一直郁郁寡欢,所以胎相就一直不是很好,最近月份大了,更是屡屡见红,很不稳当。 “没想到,姐姐竟也过得如此艰难。可惜我现在已经伤成了这样,已经没办法再为姐姐分忧了。” 苏静仪说着便红了眼圈,哆嗦着用她唯一还能使唤的那只手擦了眼角,便凄凄哀哀的讲述着她被踩断手脚的凄惨遭遇。 “什,什么?那人竟如此残忍?那你,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我的傻妹妹,你怎么不逃?你……你就不该去叔王府的!” 司青儿嘶哑着嗓子话说了一半,便哭得不能自已。 甜枣和蜜枣在边上劝着,哄着她喝了两口安胎药。 两个丫头忙着安抚床上的司青儿,等司青儿稍缓几分,并伸手指着窗台,甜枣便赶紧应声说是知道了。 “公主最喜欢的甜奶茶,王妃日日都叫人做了放在窗台上,今儿终于等到公主亲自品尝了。” 甜枣说着,便亲手将装着奶茶的金盏送到苏静仪手上,见她真的只剩下一只手可用,不由得也露出几分怜悯。 第464章 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来自婢女的怜悯,让苏静仪浅尝奶茶的唇齿,有些生冷。 浅浅的尝了一口甜奶茶,又细看了那个她从前常用的小金盏,苏静仪再抬眼时,眼底的泪光,便隐隐透着几分不甘。 那种不甘的情绪,像是求而不得,又像是怨愤失去。 陈恒看不太懂,便下意识往慕九昱脸上瞧。 难道这个小丫头,是看上了他九叔? 若真是为了爱慕慕九昱,所以才爱屋及乌的勇闯王府救王妃,那他倒是还挺敬佩这个小丫头的。 只是…… 慕九昱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陈恒悄悄的看慕九昱,软塌上噙着泪说话的苏静仪,也借着金盏上的影子,偷偷关注着慕九昱的表情。 当她提及大船上被毒打欺辱的过往,听得司青儿连哭声都按捺不住,苏静仪哀哀的叹了两声。 然后语气苍凉的道: “姐姐也不用太难过,好歹妹妹我煞费苦心的将人引到姐夫眼皮子底下,也算是让姐姐姐夫有了亲手杀了那人渣泄愤的机会。记得姐夫现身之后,便让以蓝亲手将那人渣千刀万剐,姐姐听了这结局,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够了。” 眼看司青儿的脸色变了又变,慕九昱皱眉起身,挥手让人将苏静仪抬出去。 “别……” 床榻上,已经哭得肝肠寸断的司青儿,含泪叫住了要抬软塌的婢女。 似是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床上的司青儿再次开口: “好妹妹,你舍生忘死的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有什么想要我为你做的吗?或者,我要怎么才能补偿你。只要你说,只要我有,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是吗?” 苏静仪像是早盼着这一刻。 淡淡笑意在她面上舒展开来,快要蔓延到眼底,又缓缓散去。 “静仪对姐姐的心意,姐姐是早就知道的。然而姐姐对姐夫的心,妹妹又如何不知。去叔王府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姐姐不需要觉得亏欠。至于其他的……” 她说着,回头朝慕九昱脸上扫了一眼,收回视线时,嘴角勾起一丝意味莫名的笑。 “姐夫早在我们刚住进依湖眠时,便确定了那人渣的身份。 后来将人引到船上,也是夜夜将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种天牢大狱里都没人下得去手的残忍刑罚,还有割肉、挖肠、削骨、剔筋的凌厉手段,更是足够叫人解恨了。 妹妹现在一无所求,只盼着断裂的手脚还能治好,将来能留在姐姐身边,为奴为婢的伺候姐姐。 若是妹妹记得没错,姐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了吧?” “呵呵!你既然知道她快要临盆,也看出她现在胎相不稳,却毫不忌讳的跟她说这些。本王真是有些不懂,你这自诩痴情的贱人,究竟是盼着她好,还是盼着她不好?” 慕九昱打断了苏静仪的话。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床榻上的司青儿,便捂着肚子,暗暗呻.吟。 “不好了,王妃又动了胎气,快,快去找大夫!” 甜枣说话间便急急的推着边上的奴婢,吩咐了找大夫,就又手忙脚乱的翻着床头的药箱,像是在给司青儿找药丸子。 “急什么,又不是头一回这样了!” 司青儿的声音有些虚弱。 隔着甜枣和蜜枣乱晃的身影,看不清她此时脸色,但只看那俩丫头的慌乱程度,就知道司青儿现在真的是很不好。 “姐姐这是怎么了?若是实在难受,还是好好躺着别再乱动。 姐姐的命可真好,就算是怀的孩子很不好,姐夫也一样当宝贝似得疼着。 不像妹妹,当街受辱丢了清白,怀了孩子也被那人渣打得小产。 甚至身子还没好,也要被摁在地上凌.辱。 多少天了,妹妹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能跪在以蓝的椅子后头求得一小口残羹剩饭,都是妹妹不敢奢求的恩赏。 姐姐这甜奶茶真好喝,还有这金盏,真是捧在手中恍如隔世。 姐姐知道我们在那人渣手里都喝什么吗?夜半时分他懒得下床,扯了我们过去泼灌便污,也是常有的事……” 床榻上的司青儿越是抱着肚子喊疼,苏静仪嘴里的话就说得越快。 最后等甜枣掀着被子,疾呼一声怎么有血,苏静仪的话语里,竟暗暗的掺杂了几分笑声。 “姐姐以为我不想逃吗?可我要是逃了,谁能将那人渣送到姐姐和姐夫手上? 指望您那蠢笨如猪的以蓝? 对了,以蓝回来了吗?她有没有告诉你,亲手将人千刀万剐,是什么感觉啊? 我猜她不会说实话,毕竟您现在这样子,实在是不应该听那些太吓人的场面的。 对了,姐姐这里怎么没有琉璃窗? 您梧桐苑里的琉璃窗,价值连城,可惜啊,一把大火烧下来,怕是连个渣滓都不剩了……” 苏静仪倚着软枕不停的说,眼神中渐渐透露的兴奋与阴狠,看得陈恒头皮发麻。 “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快,快来人啊,快来看看王妃……” 甜枣慌乱无措的叫喊着。 在她身边的蜜枣,跌坐在脚凳上,空瞪着的双眼暗淡无光。 明黄.色的烛火,照着她白皙双手上沾着的殷红鲜血。 “没用了。没用了……” 蜜枣坐在地上低语呢喃,见甜枣还在乱转着喊人,一把抱住她的腿,大声喊道: “没用了!你难道听不见吗?!已经没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甜枣和蜜枣跌坐在地,抱着哭成一团时。 软塌上的苏静仪,忽然就望着床榻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从头上摸了根簪子握在手里,嘴里很是得意的说着: “好啊。真是好。我的好姐姐,您别急,我这就来陪你!咱们这下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呼。 她挥起握着簪子的手,并将簪子尖锐的锋芒,对准自己的咽喉。 砰。 一只冷透了的茶盏,带着风声砸她细瘦的臂弯。 簪子应声掉落,而她那细瘦臂弯,也应声折断。 “本王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筹谋。原来只是想着阳间抢不到的东西,便带到阴间去霸占。呵呵呵,姓苏的,你这主意打的实在是太拙劣了!” 第465章 拖着心爱的女人下地狱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寒声开口的瞬间,苏静仪便察觉了这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转而,她便看见应该继续抱头痛哭的甜枣蜜枣,已经站起来整理衣衫。 床榻上应该是死了的司青儿,也扯开被子,走下床来给慕九昱施礼。 苏静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也不得不恍然确定……这里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司青儿的死是假的。 她高.耸的肚子是假的。 甚至司青儿这个人,也是由一个带了假面的奴婢假扮的! “慕九昱!你,你卑鄙!” “本王卑鄙之心远不及你万分之一!” 慕九昱挥手让甜枣她们全都退下,随后单手拽了把椅子坐到苏静仪面前。 “本王就是不懂。 以你的心机与城府,莫说是从那人渣手里逃走,就是要将那人渣杀了炖汤,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你不仅不逃不动手,还劝着以蓝跟你一起忍。 嘴上劝那丫头说要将人留到王妃手里,住进明松醉之后,你明知这里已经是本王的地盘儿,却又不来联络……原来,你这自甘堕.落的苦肉计,是备着用在这里的。 呵呵! 你这心机与胆量,确实惊世骇俗!” 慕九昱的话,就像乌云里的幻境。 陈恒听不太懂,转头看邓衍,没能看出答案,便又看苏静仪。 随后他惊讶的发现……果然,只有疯人才能懂狂人的话! 他和邓衍听得云山雾罩,软塌上的苏静仪却冷笑着问慕九昱: 是不是没胆子让她去见司青儿。 是不是怕她在司青儿的心里更有分量? “笑话!小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呢?” 慕九昱怒极反笑,搓着指头告诉苏静仪,早在她刚到锦阳县的第一天,司青儿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消息。 可惜,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而已。 司青儿根本就没提要见她,更别说还在心里如何惦念她的安危了。 “你撒谎!姐姐若是不在意我,又怎么会让人去搜寻我的下落?” “你可真是蠢啊!” 慕九昱笑着掸了掸衣袖上的浮灰,眼角扫过苏静仪因激愤而涨得发红的脸庞,冷笑着又道: “本王的爱妃,从上个月就开始闭门保胎,得知你回来时,更是满心只有腹中孩儿,哪有工夫管你死活? 还有,今时今日不是本王不敢带你去见她,实在是她忙着照顾孩子,抽不出闲暇时光见你这种无关紧要的垃圾!” “你撒谎! 姐姐她怎么可能不不在意我? 以她的善良与慈悲,除非不知我在叔王府的遭遇,否则她绝不会为了安胎而对我不管不顾! 慕九昱,你以为世上只有你长了脑子,别人都是傻瓜吗? 竟连这种忙着照顾孩子的谎话也敢说,可见你是有多心虚,多怕我在姐姐心中的分量远超于你!” 一坐一卧的两个人,渐渐就像是要吵起来了似的。 陈恒可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听得那个来劲。 要不是知道邓衍是个铁葫芦的嘴,他都想晚上拎一壶好酒,去这个家伙好好打探一下,慕九昱与这个小贱人之间的离奇往事了。 “小贱人,其实你勇闯叔王府,就是想做样子给青儿看,你想用以卵击石的壮举,来博得青儿的垂青。可惜你算错了叔王府的境地,没想到那天的叛军悍匪真能得胜。” “是又怎么样?总好过你,为个维护个不争气的东西,连自己家门都护卫不住。听说事出之时我姐姐险些惨死街头啊!” “本王的女人,自是吉人自有天相。她要荣华富贵,本王可以给,她要乡野悠闲,本王依然可以给。你呢,你除了嘴里的虚情假意,你能给她什么?哦,你能拖着心爱的女人下地狱,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慕九昱的嘴上功夫,向来比刀剑还要锋利。 眼看已经逼得苏静仪气息不稳,他往门外招招手,便将之前抬软塌的人都叫了进来。 “抬上这个贱人,让她去看看本王的爱妃,现在活得有多快活!” 说着,他便甩袖在前,亲自带路。 邓衍见状赶紧跟上。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恒,也溜溜的赶紧走到邓衍后头。 夜晚的宅院里,安静祥和。 又过了两重院门,嘻嘻哈哈的说笑声,便伴着掺杂花香的晚风,扑面而来。 简单整理了妆容的甜枣和蜜枣,率先进了屋子。 一个进去之后便洗手掸衣裳,然后到床边去帮司青儿梳头。 一个则先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说是屋子里憋闷,该稍微通些风才好。 此时的苏静仪,已经被人堵了嘴。 隔着甜枣推开的窗缝,她看到即使坐在窗边梳头,也要抱着襁褓逗趣儿的司青儿。 “你们俩怎么去了这么久?以蓝刚回来还不顺手,瞧这一会儿把她累的。” 甜枣闻言,娇俏皱眉道:“王妃这还嫌起奴婢来了?若非您一定要让奴婢们去伺候了硕公主最后一程,奴婢们哪用得着费这么大功夫来回奔走?” 一旁的蜜枣似是想到什么,温声插嘴道:“对了,方才公主还问起王妃,似乎没能见到王妃,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的。您真想好了,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房里的对话,简单自然。 院外角落里,苏静仪刚刚被甜枣蜜枣演戏诓骗,她现在对这两个丫头的话,自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她的双眼,紧盯着司青儿怀里的襁褓。 也努力的分辨司青儿的脸色与状态。 在她对孕产之事的认知中,哪有人怀孕七八个月就生了孩子的? 就是真有,那也是横生逆产! 保住大的留不住小的,留了小的也养不了几天! 可现在,司青儿抱着的襁褓婴儿,咿咿呀呀的回应司青儿的逗弄,还几次伸手想去抓司青儿的头发。 而司青儿看那孩子的眼神,也是满目宠溺。 那种宠溺深入骨髓,装是装不出来的! “过了今晚,便不要再提她了。人生在世,所求与所得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取舍,而这份取舍我有,她也有。” 司青儿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轻声细语间,整个人是那么的轻松坦然。 第466章 他这也太能吃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隔着巴掌宽的窗缝,可以清楚的看见司青儿的每一个表情。 苏静仪设想过很多司青儿念及她时,会有的表情与态度。 然而此时看着司青儿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舒服的享受着婢女为她轻轻梳理长发,脸上的表情平淡和婉,甚至眼底都澄澈如镜,毫无波澜。 在她一瞬不瞬的注视中,司青儿捏着一支镶了宝石的金步摇,在襁褓婴儿面前摇晃,闲聊般的说: “苏静仪的心机与城府,远在你我之上。相信许多咱们直到现在才明白的道理,在她心里,早就是不屑于出口的老黄历了……从前本妃发过誓,此生不再见她。至于她后来的所做与遭遇,我能偿还她的,只有不惜医药的为她医治。如果她觉得这样不够,那本妃也只能在这深深庭院中,对她遥叹一声抱歉了。” 房间里的有关苏静仪的对话,说到这里,便被婴孩啼哭声打断。 司青儿寻着哭声含笑起身,将怀里抱着的襁褓递给甜枣,便轻轻抱起另一个青玉色的襁褓,吩咐蜜枣关上窗户。 司青儿那温柔婉约的侧影,被明黄.色的烛火镀上一层微光,随着窗户被轻轻关闭,竟像是天上云霄间的神仙妃子,正不经意的掸落尘世凡人的窥探。 “看清了?死心了?” 慕九昱笑着挥挥手,很满意的让人将苏静仪抬到远离瑶仙居的角落。 等邓衍过去将苏静仪嘴里的东西抠了丢到一边,他提了一盏纸灯,照在苏静仪脸上,想看那丫头要怎么哭。 “姐姐她真是好福气。” 苏静仪没有哭。 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后,便眨着猩红的眼眸,微笑着又道: “姐姐是几月入墓陪葬的来着? 嗯,让我来算一算。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管是从受孕之日往后算,还是从生产之期往前推,姐姐她还真是紧赶慢赶的,赶上了入墓之前就揣上别人的种呢! 她怀着旁人的子嗣嫁到王爷身边,还能得了王爷如此宠爱。 这种事若是换了寻常人家,怕是早闹出人命了吧?! 也不知姐夫见了那襁褓婴孩,是什么心情呢? 难道就不想知道,您锦衣玉食供养的杂种,是谁家的后代? 哎呀,我怎么忘了,姐姐出嫁前是住在山野牛棚里的,神志也是到了您的叔王墓,才忽然清楚的。 这么说来,姐姐可能根本就不晓得那婴孩的爹爹姓氏名谁啊! 这可真是好,活脱叫姐夫捡了大便宜,竟还是一胎双宝! 哈哈哈哈,姐夫没费什么力气,就得了龙凤双喜呢……” 苏静仪倚着软塌慢悠悠的说着,活够了似得丝毫不怕激发慕九昱的怒意,仿佛也盼着慕九昱发怒发狂。 而她含恨带笑的说了很久,一直到嗓子里都开始有血腥气渐渐萦绕,慕九昱的脸上,却始终不见半分怒色。 相反,慕九昱还在她咳出一口黑血时,轻笑着问他: “小贱人,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两人一站一卧的对视,最后苏静仪双唇蠕动,眼底猛地涌出泪来。 而慕九昱却仍然轻笑着,很是轻松的告诉苏静仪: “其实你方才看得还不够仔细,青儿不只是给我一份龙凤双喜,她是一次给我生了两个世子并一个郡主。 这种寻常人家烧八辈子高香都求不到的喜事,只有我慕九昱才能获得。 莫说将她们母子锦衣玉食的宠爱着,就是摘星取月的讨青儿一笑,本王也甘之如饴。 ……歇了你的挑拨之心吧。 本王与青儿的缘分,是天作之合,不是你这种下贱之人能随意撼动的!” 慕九昱笑着说完,便随便挥挥手,让人将苏静仪抬走。 转身离开前,见陈恒要跟着苏静仪的软塌走,他捏了捏拳头,寒声道: “本王知道你医术超然,但你要是再敢给这种狠毒贱人用一滴汤药,别怪本王撅了你的爪子当柴烧。” 陈恒闻言,赶紧挂起一脸讨好的回话: “不不不,不敢。九叔放心,我就是怕她死在内院,脏了九婶儿和弟弟妹妹的福寿。我用针吊着她,一定让她到了外头再咽气!” 陈恒说完也知道,他这话没什么说服力,便实话交代道: “她身上的皮肉都坏了,但是眼珠子和五脏心脾都还挺好,我最近做的药丸子里缺这个……” 慕九昱被他说得有些恶心,随意挥挥手,便没再管。 搭理这种破烂事,还不如回瑶仙居去搂着小仙女逗孩子玩儿呢! 回到瑶仙居,司青儿正抱着大柿子哺乳。 看着那小子不遗余力的使劲儿吸吮,慕九昱的心里就多少有些不满。 “他这也太能吃了,一个人吃的比两个还多!”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是真养不起他了,明儿还是让奶妈子管他吧。” 这还是司青儿头回松口,说是要让做乳母的奴才来哺育孩子。 她话音刚落,慕九昱都没留时间让其他人反应过来,就直接伸手将还没吃饱的大柿子抢到了怀里。 “还等明日干嘛?这就让奶妈子来喂不就得了!” 吧嗒。 很用力吸吮的婴孩,舍不得松口,抻得司青儿喊疼挣扎,这才被迫松开。 “哇哇哇哇……” 响亮的哭声,震着屋檐。 大柿子委屈,屋里老少奴才们看着,都忍不住心疼。 可她们也不敢劝,更是生怕司青儿刚说的话又不算了。 “大公子别急,奴婢这就去把院里的奶妈子都喊来!” 甜枣撂下手里的拨浪鼓,转身便往外冲。 飞快领着三个夫人进门后,便示意慕九昱将哭着的孩子先放到小床上。 皇叔父大人不喜女子靠近,更不许女子碰触。 要从他怀里将孩子抱走,那就只能是这样,用小床来做交接。 “本王的袖子衣襟,哪样没被你们两个废物扯碎过,现在知道装腔作势守规矩了!” 慕九昱狠狠的说着,轻轻放下还在啼哭的大柿子,便退到司青儿身边,搂着她的细腰,准备一起看三个奶妈子卖力表演。 瑶仙居里,从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备了好几个能哺育婴孩的女奴。 那时候慕九昱还觉得,人似乎是有些多了…… 第467章 戒母乳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三个奶妈子,一个个的抱了襁褓去屏风后头。 又都唉声叹气的从屏风后头出来,站门口专门跑腿的春娇,便小跑着又去喊其他奶妈子也来。 那丫头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只是带来的奶妈子也跟前面的三个一样,都没能成功让啼哭着的大柿子吃上饱饭。 眼看司青儿有些沉不住气,于嬷嬷在边上温声道: “公子吃惯了亲娘的奶,一时不愿再碰别人的乳汁,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让奴才们把公子带下去吧,有个半天一天的试探着,慢慢会好的。” “嬷嬷说的道理本妃明白,只是……罢了,还是抱过来,让他吃饱了这顿再说吧!” 司青儿软了心肠,便又让她最嫌弃的大柿子吃了顿饱的。 等那孩子带着满足的笑意睡着,慕九昱想将襁褓抱到小床上,司青儿躲了躲,小声说: “让他在我身边再睡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 “要给你找笔墨吗?” 慕九昱问。 不拿笔墨白纸黑字的写下了,谁会再信她嘴里的这些托词? 司青儿被问得有些尴尬,伸手在大柿子的脸上摸了又摸,最后扭头闭眼的把襁褓往慕九昱怀里一推: “抱走!快!” 话音未落,她手上就猛地一轻。 等她睁眼去看,慕九昱已经抱着她最讨厌的大柿子,钻出了房门。 “哎呀,你要把我大柿子抱哪儿去?” 已经翻墙去了隔壁院子的慕九昱,根本不搭司青儿的话茬,跳下院墙时,只朗声道: “蠢蛋小废物!还不把你家王妃拦住了!于嬷嬷,带着能伺候大公子的奴才,这就搬过来!” 慕九昱的话音未落,甜枣已经很称职的挡住了翘脚张望的司青儿: “王妃。王爷只是把大公子带去隔壁院子了。有于嬷嬷她们伺候着,大公子不会受委屈的……” 她几句话便将司青儿搀回床边落座。 藏在身后的手指,不停的示意于嬷嬷等人,让她们赶紧带上大柿子的东西,快去慕九昱那边。 而于嬷嬷等人也是动作迅速,也就眨眼说话的工夫,司青儿房里的小床就少了一个。 再看原本伺候在房里的奴才,也呼啦啦的少了一半。 “不行!那混蛋不是个好相处的,到他面前,于嬷嬷或许还能混几日,其他人怎么受得了他动辄打罚的心性?还是把孩子抱回来,抱回来……” 甜枣就知道他们家王妃会说这话,便赶紧握着司青儿的手安慰: “王妃放心吧。奴才们都省得规矩,且王爷脾气再不好,心里也是疼着大公子的……” 一旁蜜枣也凑上来,温声细语的道: “王爷身边不是还有邓衍和混沌他们吗?真有了什么事,他们会规劝着的。” 还有矮矮一截的小春娇,也大着胆子凑上来说:“王妃若真是担心,奴婢这就去那边院墙底下听着,奴婢这就去!” 春娇说着便要往外跑了,脚尖迈出门槛,还没落地,便听司青儿喊她回去。 “你回来!揣了多大的胆子,敢去听王爷的墙角?若被发现了,现给你添八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司青儿叫了春娇到身边站着,私心里却依然忐忑难安。 两眼瞪着春娇头上插着的七彩珠花,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又道: “都说慈母多败儿。 平心而论,就我这个脾气,还真是怕把两个儿子给养成伪娘妈宝男。 但他那个脾性,也不是什么好的! 慕长泽不就是个活例子吗?” 好好的说着孩子们的事,她张嘴便把皇帝的名讳挂在嘴上,而且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很看不上皇帝的。 一时,屋里众人都抿着嘴,没人敢接话,甚至头都不敢抬。 司青儿也知道她这话说得有些冒失,但这事关她儿子们的养育问题,也没工夫计较太多。 “你去告诉王爷,现在是要让公子戒了母乳,所以才劳烦他亲自照看。等孩子适应了奶妈子的乳汁,就必须把孩子给我挪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说!” 甜枣抢了春娇的话,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等会!” 司青儿跺跺脚,让甜枣停步。 等甜枣回头看过来,她咬了咬嘴,然后指指小床上那个青色的襁褓:“把他们家慕老三也带去。” 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爹娘给起个名字的慕老三,躺着睡觉啥也没干,就这么可怜巴巴的被断了亲娘奶,再睁眼时已经住进了隔壁院子。 一下子少了两个孩子在屋里,司青儿身边就只剩下个小女儿。 伺候在屋里的奴才们,也一下子锐减下来,只剩了个钱嬷嬷和甜枣,外加个小春娇。 原本她是想留下口不能言的以蓝在身边的,毕竟她这里只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有钱嬷嬷帮着搭把手,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 但她分人的时候,想到甜枣那张时常抽筋的嘴,以及她和混沌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夫妻之情,就没舍得让那丫头去隔壁院里找死。 “他们都在我房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忽然换了地方,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适应。” “大柿子胃口那么大,也不知哪个奶妈子能让他吃饱。” “钱嬷嬷,您悄悄去隔壁问于嬷嬷一声,那俩崽子醒了没,可吃了奶妈子的奶水了?” “甜枣,你去叫蜜枣过来一趟,别,别叫了,你就去问问就行,孩子们睡了没……” 两个孩子被抱走不到半个时辰,司青儿已经在房里转悠的快要磨破绣鞋。 最后实在煎熬不住,推门便要亲自去隔壁院子里瞧瞧。 甜枣吓得赶紧将门挡住: “我的亲祖宗,快歇歇吧!您这还坐月子呢!” 钱嬷嬷也是急得焦头烂额,抱着小婴孩又不敢往门口去,便原地哀求着,让司青儿可别出去吹风。 “那怎么办?哎呀,隔壁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啊!这都半宿了,怎么一个回来说个消息的都没有!你们也是,叫你们去问,回来只会说睡了睡了,吃了吃了,睡的好不好,吃的饱不饱,你们倒是问仔细啊!” 第468章 老子心都要碎成渣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急得眼眶发红,甜枣和钱嬷嬷也是看着焦心。 一旁矮戳戳的春娇,也是拖着司青儿的衣袖,急急的劝道: “王妃可别着急上火了吧!于嬷嬷之前说了,哺育孩子的人,千万不能这样,不然奶水可就不好了!” 奶水会不好! 司青儿顺着春娇的话低头看自己身前,然后双手上去揉了揉,那发红的眼圈就窜出了泪光。 “完了,我这好疼,一碰就钻心的疼……” 顺着司青儿的手,所有人的视线都瞪到了她身前。 钱嬷嬷大着胆子伸手过来轻轻的碰了碰,随后就赶紧将怀里的小襁褓递过去: “快让小郡主多吃些,不然待会涨久了,可就不好了!” 方才已经吃了一遍,此时正睡得香甜的小郡主,到了司青儿怀里只勉强吃了两口,就含着不动,又睡着了。 “这,这不行啊!王妃,要不您……喝一碗回乳茶吧?” “不,不行!” 让了两个儿子给慕九昱抱走,已经是她的底线。 若是吃了回乳茶,那她可就连怀里最乖最漂亮的小女儿,也不能继续喂养了。 她态度坚决,钱嬷嬷便只能继续想法子。 “去拿两个小碗来。” 司青儿从前虽没有哺乳经验,但院子里养了好些奶妈子,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些小常识。 钱嬷嬷舍不得说的法子,现在看来其实是最简单便捷的。 只是,手动排空乳汁之后,她看着桌上那三个装满乳汁的小碗,再想到被抱去隔壁院子里,见不着亲娘的俩儿子。 她刚冷静下来的情绪,便又酸涩起来。 “好好的俩孩子,放着亲娘的奶水不给吃,逼着孩子哭着喊着的,饿急了再去吃别人的?疯了还是傻了?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像人事儿。 司青儿小手一挥,直接就让甜枣翻墙去隔壁,死也得把两个儿子给她抢回来! “还不快去!天亮前本妃要是见不着那俩小崽崽,你就等着去院外树杈上蹲着当猫头鹰吧!” 司青儿狠狠跺脚,吓耗子似得吓着甜枣。 “王妃您别上火,您冷静冷静,现在都这么晚了,两位小公子都搬过去这么久了,可能已经适应了呢?” 甜枣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说话间眼睛有毛病似得不停乱眨,交握在身前的两只手,也不停的乱挠。 一开始满怀焦躁的司青儿,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后来见她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往窗外瞥,便隐约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慕九昱在外头? 司青儿悄悄比划着问,没说出声来。 甜枣眨了眨眼,然后交握着的手,就做了个单手拖着两根手指的动作。 这意思很明显,慕九昱抱着两个儿子在外头。 可这意思又很奇怪,慕九昱怎么可能抱着俩儿子在外头? 大半夜的,两个儿子不哭不闹的这么消停,他抱出来呆在外面干嘛? “王妃还是别再着急了,若是隔壁伺候不成,一定会来找王妃拿主意的,到现在都没来人,说不定两位小主子已经吃饱了睡下了呢?” 依着甜枣的意思,且吹灯睡了,看慕九昱何去何从呗。 总是要司青儿放弃哺乳的是他,一鼓作气带两个公子去隔壁的也是他,现在更深露重的抱着两位小公子蹲在外头,除了是舍不得孩子受苦又拉不下脸来求司青儿继续哺乳,还能是为了什么? 甜枣心思简单,只想着替司青儿出气。 但司青儿这个做母亲的,却舍不得为了争一时的长短,而害了两个孩子吃苦。 瞧着甜枣劝她歇息,还作势要吹灯。 司青儿噌得起身奔向门口,嘴里急急的道: “这么晚都没人来说话,说不定那边是忙得没工夫呢?孩子还没满月就这样折腾,万一哭久了伤了嗓子可怎么好?不行,你不去我自己去,必须把两个孩子抱回来!” “青儿。” 司青儿的手还没碰门板,垂头丧气的慕九昱,便抱着两个小襁褓推门而入。 “怎么办?咱们养的奶妈子都是废物,竟然一个孩子都哄不住。大柿子刚到那边就哭晕了,老三也是睁眼找不到你,就哼哼唧唧的一直哭。” 他说着便往司青儿身边噌,一边噌还一边可怜巴巴的苦着脸,就不着痕迹的将两个孩子都往司青儿怀里塞。 他也不说是要把孩子还给司青儿,但那动作,那表情,分明是求着司青儿接纳两个小可怜。 “两,两个都给我哭晕了?” 司青儿都不用慕九昱多坚持,便赶紧将儿子都抱到怀里。 随后全当慕九昱是空气似得,赶紧将孩子都放到自己床上。 “好儿子,遇上我们这样不靠谱的爹娘,真是苦了你们了!来来来,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不去搭理那些脑瓜里有泡的傻蛋包!我的好儿子,快来,开吃!” 司青儿放下孩子便解衣裳,很是豪气的一起抱起两个崽崽,就要给孩子们哺乳。 ……刚刚挤空,哪里还有! 两个孩子嗅着熟悉的气味儿便努力吸吮,没吸几下便嘶哑着嗓子又哭了起来。 “去,去弄些汤水来给王妃喝。再弄个王爷没用过的三层的暖酒小壶来,快着点啊!” 钱嬷嬷很是贴心的内外吩咐,转回身来时,见慕九昱望着啼哭的孩子眼圈发红,便温声劝慰说: “王爷别急,这就好了,可别上火啊!” 慕九昱:……别上火? 老子心都要碎成渣了好嘛! 眼看司青儿脸色也不好,慕九昱压着动静憋屈道: “嗓子都哭哑了,怎么能不上火。还没足月的孩子,万一哭坏了嗓子,将来可要本王如何面对他们?” 寻常动辄一脸萧肃的豪横主儿,这时候竟说着就要哽咽。 钱嬷嬷没见过这架势,顿时轻手轻脚的就到床边帮着哄孩子去了。 不一会儿,春娇给司青儿端来了鸽子汤,秋媚捧来了冲好热水的暖酒壶。 钱嬷嬷将桌上那三碗乳汁,倒入浸在热水里的酒壶之中,随后便轻轻摇晃着。 摇晃没一会儿,她又将壶里的乳汁倒了两小盅,让甜枣帮着司青儿先给两个小崽崽喂着。 第469章 你们这俩贪杯的崽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尚未足月的小家伙,酒盅到了嘴边,竟就真的会喝?! 甜枣和司青儿,眼睁睁看着大柿子一口气就干了一盅,真是震惊得四目圆瞪,恨不得直接将连难以置信四个字直接写脑门上。 到了慕老三这里,喝也是一样的顺利。 等两个孩子你一盅我一盅的喝了七八盅下去,连慕九昱都哭笑不得的摇头感叹。 “本王从不贪杯,却得了你们这俩贪杯的崽儿。快别喝了,免得酒盅用惯了,再恋上了这一口可怎么好!” 他这么一说,司青儿也赶紧就不让甜枣再喂,好在两个孩子已经哭累了,喝了些温过的乳汁润了嗓子,便蹭着襁褓又睡了。 离乳之争,虎头蛇尾。 ……次日一早。 顶着两个浓浓黑眼圈的慕九昱,走出房门的一件事,便是让于嬷嬷即刻就将奶妈子们都打发了。 “全打发了?不留两个以备不时之需?” 慕九昱听了这话,眼尾不自觉的往身后房门里扫了一眼。 随后,他很硬气的道: “不要!一个都不要!本王的孩子何其金贵,如何能由那些粗苯蠢货伺候?都打发了!” 房里,司青儿听了这话,便倒回被窝里,继续搂着她的俩儿子补觉。 这一宿,司青儿不许慕九昱走,也不许他爬床钻被窝。 逼着人坐在脚踏上守着陪着,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于是,这大半宿的时光里,孩子醒一回,司青儿就拉着脸跟慕九昱墨迹一回。 车轱辘话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孩子我能生就能养,再敢惦记让我孩子的嘴去碰别人的衣襟,小心我这辈子不让孩子认你这个蠢爹!” 慕九昱忍了大半宿没敢呲毛。 说实话,他是真的怕了。 不是怕司青儿不让孩子认爹。 而是想到两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他就感觉有人拿刀挖它的心肝肺。 之前想让奶妈子照顾孩子,是心疼司青儿。 现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事儿算他慕九昱的儿子们,亏欠了他小仙女的! 将来,将来让那俩小子跪着给小仙女养老! 而他这个做夫君的,自当更加疼爱小仙女! 但凡他能找到的好的、香的、美的……但凡小仙女会喜欢的,都买回来! 带着愧疚又复杂的心情,慕九昱迈步出了院子,然后就一路往外,去了明松醉二楼。 赚钱! 给儿子们赚家底儿,还女儿攒嫁妆,给小仙女赚金山银山! 他慕九昱虽已不是皇族,但他慕九昱的仙女和儿女,必须得有最富贵的人生。 皇叔父大人的干劲儿,前所未有的澎湃。 慕九昱到前头转来转去的时候,陈恒就像个小尾巴似得跟着看热闹。 到晌午时分,皕伍抱着个食盒送到二楼,稀罕巴巴的让慕九昱尝鲜,他脖子伸得老长,满眼装的都是期盼。 据他所知,明松醉结束了正月的素肉、素鸡、全素佛跳墙,紧接着就是二月的新一轮迎春美食。 嘴里回味着全素佛跳墙的鲜美,他甚至怀疑现在这个食盒里,装的会是素熊掌?! 尤其是,他听到慕九昱竟然也在咽口水! “二蛋还没吃过咱们的啰啰粉,先给他吧!” 慕九昱忍着馋涎,朝皕伍递了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一丝坏笑闪在眼底,转身便将食盒推到陈恒面前。 “不,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一起吃,一起吃……” 陈恒的哈喇子都要收不住了。 皕伍嘿嘿的笑着,嘴里说着:爷疼爱晚辈,您不该推却。 很不安分的双手,顺势将食盒盖子打开。 毫无预兆的,一股子浓郁的臭气,扑面而来! 陈恒方才还受宠若惊的脸,喘了一口气,就瞬间塌了。 随后,他恼羞成怒,不敢跟慕九昱来横的,便没好气的瞪皕伍: “捉弄本公子很好玩嘛!” “奴才怎么敢捉弄蛋公子,这是我们爷疼惜晚辈,特意让出来给您先尝的啊!” “你……” 陈恒气得差点噎死,转头看慕九昱,就抽抽着嘴角,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 “九叔,我对天发誓,我昨晚真的没在那小贱人身上费医药!我就是挖了她的眼珠子和心脾出来,别的我什么都没碰!真的!” 这小子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慕九昱绷着脸,抻了一会儿才问:“你要人家那些东西干嘛?她好歹是个公主,死后没了全尸,你也不怕她变鬼来找你?” 陈恒闻言赶紧老实交代,说是苏静仪死前吃了很多世上难得的好药,死后这些药多少在体内还有药性,所以他就挑了没受磋磨的眼睛心脾什么的,留下来做药了。 “你爷爷不是只钻研治病救人的良方吗?怎么还教你这么恶毒残忍的制药方式?” “九叔您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是我祖父教的,他老人家要是真这么干,我祖母也不会依着他啊!这是我自己研究琢磨的……” “药做出来了,五五分账!” 虽然没细问那药是治什么毛病的,但慕九昱也没想到,就是用啰啰粉逗陈恒这个土鳖玩玩儿,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等那小子勉为其难的点了头,他就朝皕伍勾勾手指…… 满满两大碗啰啰粉,原本是给慕九昱和陈恒一人一碗的。 现在陈恒以为这东西是用来捉弄他,所以皕伍就有幸替他接受了这个无聊的惩罚。 主仆俩当着陈恒的面大口吃粉,那酣畅淋漓的吃相,一开始是看的陈恒瞠目结舌,后来就渐渐的让陈恒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慕九昱这种皇室老饕,也能吃得这么香? “那个……” 陈恒试探着想问问,但是慕九昱和皕伍都低头嘬粉,谁都没抬头搭理他。 “方才九叔不是说,先让我尝鲜的吗?” 他没好意思问慕九昱,便探头问皕伍。 此时满嘴都没地方说话的皕伍,闻言便给了他略带鄙夷的一眼:“你?你不是觉得这东西是咱们捉弄你吗?” “我没说。我方才忙着跟九叔说制药的事来着!” ……蛋公子,厚颜无耻! 第470章 娶妻成家有什么好的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皕伍想骂,但是想到兰萧山庄与自家主子爷的关系,便只能忍了。 “奴才替你尝了,这啰啰粉味道正好!” 啪嗒! 皕伍撂了筷子,然后咽着嘴里的最后一点啰啰粉,推门出去了。 因着正月还有两天才到头,二月二也还没到日子。 他们今天这两碗啰啰粉,是慕九昱特意吩咐人做了,所以才有的。 皕伍也没想到,一时吃得太投入,竟然还勾起了陈二蛋的馋虫。 想到那碗里还剩下的一大半啰啰粉,他下楼的脚步就一步更比一步沉。 在他身后的雅间里,陈恒悄悄的拿起桌上的筷子。 那是皕伍用过的,他自然是有些嫌弃。 想了想,他倒了半杯茶,将筷子涮涮,又擦擦,然后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小根米粉。 医药世家出身的人,大多嗅觉灵敏。 简单闻了闻,又舔舔,再砸砸嘴,他就试着往嘴里吃了两根。 两根之后,又两根…… 就像其他头回吃啰啰粉的人一样,一开始谨慎小心,很快就满目惊喜,大口狂嘬。 “这个,二十文一碗。十月卖了三四天,你知道我赚了多少钱吗?” 慕九昱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便擦擦嘴很满足的坐在那里看陈恒狂嘬。 等那小子抬眼望着,等他后话,他得意一笑,随后指着窗外的临湖大街: “这么跟你说吧!从凌晨就有人在外头排队,夜里子时我们关店,门外还有人排着长队,在等我们次日一早开店门!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全锦阳县的百姓,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吃我明松醉这一口的!锦阳县最大的药铺就是你们家的,对这地界你应该是不陌生的,所以……锦阳县有多少人,你自己算去吧!” 陈恒咬着满嘴米粉,直挺挺的看着慕九昱,心里就有点……不太相信! 这啰啰粉,吃着确实有一种让人不愿撂筷子的神奇魔力,但这玩意的味道闻起来实在是太不友好。 要说有愿意猎奇的百姓来尝鲜,然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信。 要说全锦阳县的百姓,都来排队吃啰啰粉,他是真不信! “这事儿确实不能怪你有眼无珠。叹只叹,你确实是没这个发横财的命!” 慕九昱擦擦嘴起身下楼,招呼了穷奇一起跟着,便像个地主家出来的浪荡公子似得,朝着锦阳县里比较繁华的街巷走去。 二月二之后,啰啰粉要现身街头。 陈恒不肯接这个买卖,慕九昱也不会往那空着的面馆上打主意。 而且,要是将啰啰粉的第一家铺子开在闹市区,效果一定会比开在明松醉那边要好的多。 定铺子,改室内陈设,穷奇对这门生意干劲十足,从铺子到手那天起,便起早贪黑的在里头忙着。 时光飞逝,二月二这天,明松醉因着一碗啰啰粉,再次干了个全日爆满。 次日二月初三,并非良辰吉日,锦阳县最繁华的锦阳大街上,忽然就多了一间香臭难辨的无名小馆。 其实慕九昱买的是联排三间铺。 现在不挂名不挂牌子的只开一间出来,用的是司青儿做的饥饿营销方式。 “家里定的计划,是三个月之内,将铺子扩大三倍。怎么样,有信心吗?” 慕九昱嘬粉问话的时候,穷奇正站在锅边,左手捞粉,麻利的倒进右手端着大碗,然后将碗递给一旁等着往碗里加料的小二。 经过小二加料,大碗就到了食客手里。 等那食客端着大碗找位置落座,穷奇才见缝插针的回头朝慕九昱道: “用不上三个月!您等着跟家里卖好吧!” “切!” 慕九昱翻了穷奇一眼,端着碗坐回差点被人抢了的板凳上,将碗里米粉吃完就擦嘴起身。 路过穷奇身边时,他留了一句: “给你两个月时间,做不到就给老子光腚绕城跑三圈!” “得嘞!” 穷奇干净利索的答应着,手里捞粉的动作,干净利索又带着几分俊逸。 慕九昱挤出小铺,站街上往穷奇那边瞧了一眼,转身离开时便嘴里啧啧两声,像个长舌妇似得问邓衍: “这小子有两分桃花相,你说他方才那架势,是故意做给边上那小媳妇看不?” 邓衍作为跟班,时刻谨守本分。 主子吃粉他看着,主子逛街他跟着。 只要有他在,所有想要往慕九昱身边经过的人,不论老幼,只要是个女的,都会被他冷脸挡开。 这时听了慕九昱这话,他耷拉着眼皮没吭声,心里却对慕九昱出门在外盯着别人家小媳妇看的举动,很是不屑! 真不知男子娶妻成家有什么好的! 从前风光齐月的主子爷,自从娶了媳妇当了爹,就变得越发不着调! 可叹可怜的,竟白瞎了王妃那么好的一个人! 还有混沌那个二百五,不说满大昭王朝女子千千万,就是锦阳县这里的未婚女孩,就够他随便挑选了吧? 可他好死不死的,非要赖上甜枣。 现在怎么样? 活太监一个! 吃对食的太监,还能拉着宫女的手聊聊天呢! 他做了甜枣的名义丈夫,到现在连带着甜枣到月下看个花儿的机会都捞不着! 想到那小子每晚蹲在墙头上苦苦张望,时不时唉声叹气的怂相,再瞄一眼前头走着的慕九昱,他就对娶妻成家的破事儿彻底没了兴趣。 司青儿一胎三宝让他赢了好大一笔,现在想想,留着养老的话可以躺着花到死,何必用在娶妻生子的破烂事上? 主仆俩步行晃荡,慕九昱偶尔会指着些孩子玩物,让邓衍买了带上。 遇到卖点心的小摊子,也驻足看看,选好的让邓衍付钱带走。 从前策马跨京城的皇叔父大人,竟然学起妇人逛街的腔调了。 邓衍跟在后面大包小包的走着,绷得老长的一张脸,透着意味不明的邪气。 好不容易护着个逛街皇叔父,和一堆杂货回了明松醉,邓衍以为他终于可以歇歇。 结果刚把东西都撂下,慕九昱就又要出门。 混沌也是好不容易抓着慕九昱的人影,好些店里的事等着这位拿主意,就不太愿意放这位爷出去: “爷,天都要黑了,您去哪儿啊?有个不大不小的事儿,等着跟您商量呢。” 第471章 无死角避女神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是大事不用找我。明儿就是孩子们满月了,我还得出去逛逛,看着给孩子们和你们家女主子买礼物呢!” 慕九昱这么一说,混沌还能说什么? 就连邓衍也认命的跟上慕九昱的脚步,继续去锦阳县的大街小巷,逛荡逛荡的费鞋底。 身为忠仆,又是自幼跟在慕九昱身边,邓衍是一直都把慕九昱的规矩谨记于心的。 慕九昱身边,方圆三尺之内不能有女人。 大姑娘小媳妇不行,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开裆裤的小女娃,都不行! 恪尽职守的邓衍,就像是慕九昱身边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避女神兽。 但是,慕九昱迈步便往人家首饰铺子里去的时候,神兽的脑门就有些渗水。 这又不是在京城,他家主子也不再是皇叔父大人,说了要低调行事不可招摇,可这要是不把铺子里的女人都清理出去,还怎么保证三尺之内没女人的铁律! 一时,邓衍就左挡又挡的有些忙不过来。 好在这锦阳县的女人也都识相,一见着两个男人进了铺子,稍有分寸的便都赶紧退让避嫌。 “抱歉,让一让!” 邓衍拉着生人勿进的大长脸,招来无数女子横眉。 这时铺子里的掌柜也看见了他们俩,就赶紧打着笑脸过来,指引着他们先到内堂去落座。 “金镶玉的项圈,拿来看看。” 慕九昱淡然自然的坐在那里,说完便垂眼摩挲指头上的扳指,旁若无人般清傲高远。 天生的贵气,难以遮掩。 掌柜只往他身上瞄了两眼,便麻溜的去找项圈。 不一会儿,小二刚给慕九昱送上茶点,掌柜的便抱着大赫赫一个方盘,凑到了慕九昱的面前。 揭开方盘上的锦缎,并排三个缀着金镶玉平安锁的项圈,映入眼帘。 “这是最好的了?” 慕九昱眼皮都没抬,明显不是很满意。 “若还要更好的,还得请公子到楼上略坐片刻。” “带路。” 慕九昱喜欢不废话的生意人,见这个掌柜还挺懂事,便指着方盘里看起来品相最好的一个,让邓衍拿了。 掌柜的见状,喜出望外,心知今儿是来了大贵客了。 上楼之后,另有茶点伺候慕九昱。 连邓衍手边的小几上,也摆了点心茶水。 等那掌柜再回来时,身后就带了两个抱方盘的小二。 看那小二很小心的样子,慕九昱便认真细看了方盘上托着的东西。 最先入眼的,是一只雕有万福祥云图样的小项圈,坠在项圈下面的羊脂白玉,成色很不错。 做工很精致的云纹金边,完美包裹在白玉四周。 缀在白玉下面的,是一排精巧好看的金穗子。 ……但在慕九昱眼里,很一般。 看完这个,再看另外几个。 慕九昱有些失望。 掌柜很会察言观色,打量了慕九昱两眼,便很好脾气的道:“咱们在京城也有铺子,若这些宝贝还不能入您的眼,不如……” “这个,说个价来听听。” 慕九昱打断了掌柜的话,指着第一个项圈问。 他言语简练,神色清傲,掌柜的也不敢多说废话引了他厌烦,于是很老实的比了两根手指,很敦厚的道: “纹银二百两,另送您一对富贵吉祥的银镯子。” 慕九昱听了价钱,表情未动,指着另一个问:“那个什么价?” “也是一样的价钱,送您一对长命百岁的银镯子。” “那个呢?” 慕九昱又指了一个,问过价格后便道:两个项圈,三百两,如何? 掌柜一听这个话,略为难的俯身道:“这,这,您再给加点。” 慕九昱依然绷得清傲高远,似乎按着掌柜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重新点了三个项圈,道:“那就三个项圈,三百五。不用你送银镯子。” “三百五……这个,您再,再加点吧,这个真的是……” “算上家奴手里那个粗制的,再给你加五两。” 慕九昱说着,便回过身从邓衍手里拿了金项圈看看,像是在看项圈,也像是在等掌柜考虑。 翻看两遍,见掌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项圈被放在点心盘子上。 慕九昱起身,绷着脸让邓衍留下一两银子做茶点钱,转身往楼下走去。 邓衍:……什么破烂茶点,碰都没碰,就值一两银子? 邓衍的脸色变得更臭了,眼瞧着那掌柜的犹犹豫豫想挽留又迈不开步,就哼了一声,直接将人挡开。 “那个……要不……” 掌柜踉跄着躲开邓衍,眼看着慕九昱已经快到楼下了,咬牙一跺脚:“三百九十九,富贵长永久,四个项圈您都带走!” 慕九昱闻言并不回头,右手捏着几张银票往身后晃了晃:“三百五,四个项圈。不用你送银镯子。” 楼梯上头,莫说掌柜的脸色尴尬,就是那俩捧着方盘的伙计,也是表情僵硬。 要说这位爷不是诚心来买东西,人家又有耐心又慷慨赏了茶点钱。 可要说这真是诚心来买首饰的,诚心买首饰的人里,哪有他这样讨价还价的! 慕九昱晃着手里的银票,下了楼梯一路往外走。 快要出门时,掌柜的咬牙跺脚的追上来…… 片刻之后,邓衍怀里多了四个很漂亮的檀木盒子。 每个盒子里都有一个金项圈,以及一对精致可爱的银镯子。 “爷。您这一套在哪儿学的?” 邓衍很是崇拜的看着他主子爷,回想在家主子爷以前花钱如流水的时光,竟仿似不是眼前这位了呢! 他光顾着崇拜自家主子,发觉左前方有个桃红色身影撞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不能在女人靠近慕九昱之前就把人挡开,那他就只能硬窜过去,用身子将人给隔开。 “哎呀!” 桃红色的身影,软绵绵的撞了邓衍满怀。 女子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向邓衍,一双黑亮又带着泪光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让邓衍心头一颤。 ……电光石火之间,一眼万年。 邓衍的心,就忽然有点乱。 “救我,救救我!” 女子绕着邓衍便要往他身后躲,柔柔弱弱的小手,揪着邓衍的袖子,像是没了娘的小奶猫,楚楚可怜。 第一次的,向来将街头女子视如水火的邓衍,竟没有将那女子甩开。 第472章 觉浑身上下钱袋子疼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想都没想,邓衍就挺直身子,看向女子奔来的方向,嘴里飞快的问: “姑娘这是遇到什么事了?那边并没有人追来啊!” “真,真的吗?” 女子颤颤的从邓衍身后探出头,柔弱肩头贴着邓衍的手臂,是一种邓衍从未感受过的温热。 “……来了!他们来了!” 女子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疾呼着便又躲到了邓衍身后。 顺着她注视过的方向,确实有三五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朝这边张望。 且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绳索,这时也在朝邓衍这边指着。 “拿来!” 眼看黑衣人往这边来了,慕九昱却伸手抢了邓衍手里的盒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冷到了家,不过倒是没阻止邓衍多管闲事。 只是,看着他肃然离去的背影,邓衍的后臀尖就翻涌起一阵被大板子猛砸的酸爽。 “让开!” “识相的就赶紧将那小贱人交出来!” 黑衣男子刚到近前便挥拳要打,眼瞧着拳头都到了邓衍面上,可他却不知在想什么,竟愣愣的毫无反应。 女子没想到,被她揪着求救的壮汉,竟连挨打都不知道躲闪。 她先是急急的推了推邓衍,见邓衍毫无反应,便急急的道:“……别,别伤他!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呼。 黑衣人的拳头划着邓衍的鼻尖,骤然扑空。 而原本还傻站着想心事的邓衍,此时已经躲闪着开始还击。 砰砰砰。 三下五除二而已,黑衣人滚了满地。 邓衍回头,朝身后女子得意一笑,随后便拽着女子的袖子,将人带着跑了起来。 女子跑的不快,几十步而已,便喘的停不下来。 趁着有马车经过,邓衍拉着女子拐进小巷,并再一次用身子将人挡住。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去!” “我,我没有家了,他们杀了我的家人,还要卖了我,大哥哥,我,我……” 女子说着,便捂着嘴泣不成声。 那强忍哭声的哽咽凝噎,听得邓衍心窝里发酸。 想到女子说家人都被杀害,似乎将人再往家里送,就有些残忍。 可要是不送她回家,那…… 只能暂时送客栈,但依湖眠是绝对不行的! 简单思考之后,邓衍再次牵起女子的手,将她带到了距离依湖眠最近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客栈里。 这个客栈的老板,是对很和善的老夫妻。 将人安顿到客房里,又留下些银子,让老夫妻帮着那女子买些衣裳之类的,又叮嘱女子最近不要出去,邓衍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明松醉。 “瞧上人家姑娘了?眼光不错嘛!” 慕九昱就像个八卦长舌妇,见着邓衍就忍不住调侃。 听说他没敢将人拉回来,而是先安顿到了附近的小客栈,慕九昱就转着意味不明的眼珠子,赞许道: “让人家住在那里不要出来是对的,万一走在路上又被坏人抓了,那可就糟糕了。” 邓衍:……这意思是,没有预想中的大板子了?! 邓衍有些怀疑,他们家主子爷是不是真的有了老婆孩儿就转性了? 结果,就在他刚要抬眼偷看慕九昱脸色的万分之一秒,蒲扇大的巴掌,劈头盖脸的便砸到了他脑袋上。 “老子费钱费粮米的养着你!之前你拿老子的儿女做赌注,赢了钱,老子还做主帮你讨赌债!事后老子还多赏了你一年的月钱给你凑整!” 邓衍没敢躲,闭着眼睛站在那里挨揍,嘴里硬邦邦的回答:“是。主子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可这事儿跟安顿女子去小客栈,有什么关系! 邓衍不懂,也不敢问。 ……就知道这傻瞪眼不懂,所以慕九昱手上打归打,嘴里也没闲着: “你有钱收的时候,老子屈尊帮你!你有生意了却不往老子这里招呼,倒拎着钱袋去给别人家客栈捧场?那小客栈的老板是你爹吗?你吃那老板娘的奶长大的吗?” “奴才这就去把人带回来。” 邓衍终于开窍,慕九昱这才缓和了脸色。 放邓衍出门之前,他搓着指头问,小客栈的客房多少钱一间? “三两银子一个月,管三顿饭,提供洗漱用的热水。” “这就去把钱退回来!我们家傻瞪眼的心上人,必须得住依湖眠最好的客房!至于价钱……三十两银子一个月,三餐两果夜宵茶点都有,凉水热水随要随到!” 慕九昱要是不说后面的,三十两银子一个月的这句话,邓衍当场就要给他跪下了。 听完三十两这个价,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钱袋子疼。 ……强买强卖,搜刮奴才钱财,还说得那么好豪情万丈! 疼归疼,到底主仆有别,胳膊拧不过粗腿。 邓衍认命出门,很快就将那女子带了出来。 “大哥哥,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女子虽是邓衍救的,但是这样刚安顿了就又带出来,她多少有些忐忑。 邓衍猜着女子是害怕了,于是温声道: “别怕。不是带你去不好的地方,只是给你换个更好更安全的客栈暂时落脚。” “可……” 女子迟疑着看向邓衍,转而很快又将视线挪开: “方才的客栈已经很好了,若是再换更好的,我……我没有银子能还你的。” 女子紧低着头,白纸般干净的小手交握在身前,窘迫之意,溢于言表。 只偷瞄了一眼,邓衍的心里就有个小猫在乱挠。 “那里的掌柜是我朋友,不会收我钱的,所以你安心住着就行……” 莫名其妙的,邓衍就撒谎了! 这可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顺口胡诌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稀有事迹。 女子得了这话,便低着头,没再说话。 二人默默的一路到了依湖眠,从进门到上楼,再到迈进混沌亲自引领的客房,女子始终不敢抬头,看清房中陈设后,似乎呼吸都有些发颤。 邓衍猜着,女子大约是真的为银钱发愁,所以窘迫尴尬。 于是趁着混沌下楼去张罗晚餐,他伸手往衣襟里摸了摸,就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第473章 锦阳县的生意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些你先拿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之前还因着三十两一个月价钱,浑身上下钱袋子疼。 现在直接摸出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出来,邓衍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慕九昱躲在外头瞧了半天,转身离开时哀叹着拍了拍混沌的肩,叹道: “儿大不中留啊!唉!希望这对能快着点,不然光是蜜桃肚子的一个,怎么够我家三个孩子玩的?” 混沌:……说话就说话,非要钝刀子怼人,挖心抓肝吗! 望着慕九昱风流倜傥的背影,想到连傻瞪眼也有了心上人,而且还那么娇弱乖顺,而且住进了依湖眠客房,而且……混沌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人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有楼台也有了月,可就是…… “爷。您要回内院去吗?厨房新做了糕点,要带些进去吗?” 趁着邓衍在二楼墨迹,混沌便想要赖着慕九昱一起去内院。 帮着拎点心是假的,凑到甜枣面前,找个机会说说话,才是最终目的。 然而,他这话还刚出口,楼上的邓衍便耳聪目明的飞快下楼,并伸手往他面前一摊:点心呢?拿来我拎着! 邓衍虽然脑子有时候会发木,但他从女子房里出来时,便回忆起从前这间客房是五两银子的日租价。 主子爷对他这么照顾,他怎么敢偷懒? 莫说拎点心去内院! 就是抱烙铁滚钉板,他也在所不辞啊! 两个蠢材的心思,慕九昱扫一眼便懒得多看,也不招呼谁跟着,便自顾往内院那边溜达。 三五步之后,邓衍抱着个食盒凑上来。 然后借着帮忙推门的机会,很小声的说了句: “多谢主子关照。” 简单六个字,邓衍的脸红得跟火烧了似得。 慕九昱心里暗骂了一声没出息,随后就若有所指的问: “姓什么,哪里来的,遭遇什么事儿了?可都问明白了?” 邓衍不敢隐瞒,就把他在二楼问到的答案,都说了一遍。 女子姓女子姓顾名采薇,年前刚随着家人迁居锦阳县。 遭贼的事,顾采薇猜想着,或许是因着家里还算是富裕,便被县里的贼匪给盯上了。 “昨晚被闯了家门,家里除了她,全都死绝了。遇见咱们的时候,正是贼匪拖她出来贩卖……” “记着咱们的身份,……别给老子添太大的麻烦!” 慕九昱扫了邓衍一眼,见那小子点头答应了,便没再多说。 ……瑶仙居里。 因着次日便是孩子们满月的好日子,所以房里多了好几个绣娘,正忙着给孩子们比划衣裳。 慕九昱刚露面,便被司青儿揪着耳朵抠肋骨,非要他现在马上就给三个孩子都把名字给取了! “照规矩,得满岁之后,才,才……哎呦哎呦,有名字,早就有名字了啊!” 泼妇小仙女,下手实在太狠! 慕元澈,慕元灏,慕晚晴。 三个名字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被慕九昱悄悄写了无数遍。 本想留着到孩子周岁的礼上,再拿出来给三个孩子命名,结果这才满月而已,就被逼着掏了出来。 “行吧!亲爹取的名字,怎么也比街上测字先生乱想的强!” 司青儿其实对这三个名字很满意。 尤其小女儿的名字。 晚晴,晚晴。 念着这个名字,就跟看见明松湖上的夕阳美景似得。 三个小崽崽,似乎也对自己的名字都很满意。 当司青儿戳着他们的脑门,对他们喊了几声各自的名字,他们竟然就都笑呵呵的随着呼唤眨眼睛。 “瞧啊,我这是生了三个神童啊!” 司青儿喜笑颜开,很是自豪。 一旁钱嬷嬷顺着她的话便也笑着接了句: “王妃与王爷的孩子,自然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啊,不管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那一定都是封侯拜相的主。还有咱们的大小姐,搞不好连皇后都是做得的!” “住口。” 钱嬷嬷话音刚落,方才还笑得格外开心的司青儿,此时却冷了脸。 几天之前,她就不许任何人再唤小女儿是小郡主。 更连大柿子的乳名,也不许人说。 现在听了钱嬷嬷的话,再想到王侯皇后什么的,她只觉得后脊梁发寒。 “从今日起,咱们这没有王爷王妃,没有世子郡主,谁嘴里再没规矩,当心板子藤条招呼你们的嘴!!” 她猛然间冷冽的脸色,让屋里诸人都低了头,噤若寒蝉。 最后还是慕九昱揉揉她的肩,低声安慰说: “好了,以后都不说这些话了。咱们早就是锦阳县的生意人了。” “那以后内院也要跟外院一样,都不许再乱了称呼。还有姓名,慕九昱与司青儿既然都已经死了,那咱们就应该有新的名字。现在就想好了,写到书画上,刻到印章上……”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司青儿说的这些,其实慕九昱也是早有准备的。 以这些名字落款的书画虽然没有,但司青儿说的印章,很快就送到了司青儿面前。 “既然都备好了,那就别藏着掖着,明儿弄些字画什么的……”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 接下来就是奴才们哄着三个孩子,慕九昱哄着司青儿,其乐融融的一屋子人,连着为孩子满月的事庆祝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满身沾着甜香气的慕九昱,终于出门去查看他赖以创收的小买卖。 他前脚刚走,司青儿后脚便叫甜枣蜜枣到她身边。 “听说蜜桃的胎已经稳了,邓衍的心上人也在依湖眠住了好几天了,赶紧去收拾个宽敞的轿子来,咱们到前头散心去!” 俩枣以为司青儿是馋了慕九昱不许吃的东西,才搞的这么神秘。 此时骤然一听要备轿子,这俩丫头顿时都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从前她们在京城的时候,多少富贵人家的夫人,生了孩子都是要做双月子的。 而且刚出生的孩子,也是不到百天不能抱出院门去见人的。 现在到了这个冬日无雪的锦阳县,司青儿听说当地女子生完孩子只做十四天的月子,且街上甚至有抱着尚未足月的小孩子晒太阳的,她就跟着眼红起来。 这才刚出了月子,出院子都不能满足她的欲.望,竟然还要到前头铺子里去见人了?! 第474章 您是主子您说的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俩枣坚持不同意,司青儿就把心思动到了总是默默做事的以蓝身上。 那丫头虽说是个口不能言的直脾气,但她可比那俩淘气枣子听话多了。 “以蓝,你要是敢让夫人出院子,我们这就去老爷那里告你!” 甜枣根本就不给以蓝思考的机会,说着便关门关窗,还将刚睡醒的小晚晴,往司青儿的怀里塞。 她以为关了门窗,再把大小姐塞到司青儿怀里,就能让司青儿死了出门的心。 结果人家司青儿抱着晚晴亲亲蹭蹭的,就笑盈盈的说: “邓衍都有了心上人,蜜桃的身孕也稳固了,你这个嫁做人妇的小女人,也该选个好日子去圆房了!依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这就让混沌进来把你接走!记得要好好努力啊,两个月之内必须怀上身子,否则我们这就预备着给混沌房里添人了。” 甜枣闻言:……气呼呼磨牙喷火。 随后小手一挥: “于嬷嬷,帮忙给两位公子收拾东西。钱嬷嬷记得多给大小姐预备一套干净被褥。倚彤去多找几床厚实褥子……” 甜枣翻脸堪比翻书。 方才坚决不同意的是她,这会儿内外张罗起来,最积极的还是她。 蜜枣有心再劝劝,司青儿横一眼过去,又保证到了外头绝不下轿,也不会掀开车帘。 “我从孩子出生之前就被困在院子里,到现在几个月了?好不容易出了月子,难道我想出去从窗缝里看看外面的天,都要求着你们才行吗?这院子的主子,到底是我还是你们?!” “是您,是您,您是主子您说的算!” 甜枣风风火火的回来,左手抱起包裹好的小晚晴,右手搀上司青儿的手,就迈步带着她往门外走。 房门之外,一辆可以容纳两人在里头躺着翻滚的马车,静静的停着。 “门帘和窗帘都在外头多加了一重,被子垫子也多铺了好几层,但愿老爷知道了不会掐死奴婢们,否则您日后再要作妖惹祸,可就没人惯着您了!” 甜枣快人快语的说着,先搀司青儿上车,然后将小晚晴递进去,回头就有让嬷嬷们将两位小公子送出来。 还有喂养孩子需要的东西。 以及备着更换的尿戒子小被子。 一个奶妈子带三个娃,从自家后院逛去前院,随便收罗点东西带着,竟就装了小半车。 眼看再往车里装东西,就没地方摆孩子了,司青儿隔着窗帘喊了声: “行啦行啦!有什么需要的再让人回来取吧!” 当家主母一发话,大伙儿都赶紧把还没放车上的东西送回屋里去…… 片刻之后,马车缓缓驶离瑶仙居。 穿过重重大院,赶在三个小主子饿肚子之前,停在了依湖眠后院的小花园里。 蜜桃得知司青儿特意带了孩子出来看她,简直喜的连路都不会好好走了。 眼瞧着她差点撞上路旁的小树,甜枣蜜枣吓得赶紧飞冲过去搀着,这才让她安全到了马车边上。 “等一会儿啊,我先给元澈喂饱了。” 马车上,传来司青儿温婉轻柔的说话声。 随后婴孩咿呀声,也钻进了蜜桃的耳朵。 “奴才给夫人请安,给三位小主子请安。愿夫人与三位小主子,祥康安宁,如意顺心。” “行啊!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二蛋对你可还贴心,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千万别藏着。我这里还是那句话,咱不是主仆,是亲戚!有事不找娘家人给你出头,那我们这些做娘家人的,可要跟你生气的!” 司青儿趁着放下元澈换晚晴的功夫,就对着外头说了一堆的话。 她是真怕陈恒照顾的不好,也怕蜜桃这个傻丫头会太迁就。 等甜枣和蜜枣也说,蜜桃的气色真是看着很不错,司青儿便拍着晚晴的小襁褓,悄声往外问: “有见过那个叫采薇的姑娘吗?听说邓衍亲自去安葬了采薇的家人,还单枪匹马去替采薇报了杀父之仇?” “嗯嗯。” 蜜桃大约是被风吹了嗓子,没开口说话,便先很干涩的咳嗽。 司青儿也不着急听她回话,等她咳嗽停了,便将前面问过的话,又问了一遍。 她问完便很认真的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什么。 结果,马车外头静默了几秒,随后就有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慕夫人想知道这些,何必大张旗鼓出来问询?难道直接问你家老爷,他敢拿假话哄您?” ……马车里,司青儿屏息咬嘴,满脑子就两个字不停的晃荡: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慕大富贵不是去穷奇的小铺了?! 难道是她出来得太晚,人家吃饱啰啰粉,已经回来看账本了? “慕夫人,您怎么不说话了?看您似乎还有其他很多问题要问,不如就到客栈里找个舒服的屋子先落脚?” 慕九昱噙着一丝戏谑站在车旁,说话间就抬眼看向依湖眠二楼。 楼上最大最豪华的客房,他一直留着没让人住,除了是留给自己老婆孩儿,还能是留给谁?! 他的这个安排,司青儿并不知道。 听到要不要到客栈里找个舒服的屋子落脚,第一反应就以为慕大富贵是在讽刺她。 等甜枣蜜枣她们掀开车帘,笑呵呵的要请她下车,她整个人都懵懵的,还以为慕九昱是气疯了。 “不不不,我这就回去了。我这就回去!” “出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慕九昱说着,便亲手将司青儿扯过来横抱在怀。 “啰啰粉是不能给你吃,但素肉素鸡佛跳墙什么的,可都已经让厨房去预备了!还有你最爱的甜奶羹,蜜桃那边小厨房里就有现成的!” 男人宽厚的胸怀,透着熟悉的气息。 那英俊的侧面,望过来时满目的柔情,就让司青儿痴痴的笑成一朵傻花。 一家五口,并老少九个奴才,浩浩荡荡往二楼走着。 刚上楼还没拐进客房,走廊上穿着素色裙衫的白净女孩儿,被司青儿看了个正着。 她在看那女孩的时候,女孩也在看她这边。 短暂打量之后,似是被小夫妻俩这种当众搂抱的举动弄得有些脸红,女孩儿逃似得转身又回了屋子里。 第475章 赖汉配花枝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就是采薇?” 司青儿问。 慕九昱挑眉点头,随后瞥着身后的婢女们,悄声嘀咕了一句: “傻瞪眼的眼光,可比二蛋他们好多了!” 后头走着的奴才堆里,甜枣暗暗噘嘴,蜜桃也咬了后槽牙。 她们家这主子老爷,真是越来越不像个样子! 在主子夫人面前不着调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奴才们的婚事,也要说东说西的瞎比较。 难道就他眼光最好? 他娶的女人就全天下女子都比不上? 两个丫头愤愤不平的彼此扫了一眼,转而看出对方的心意,就都认命的低头。 她们家主子老爷的眼光,还真是最最好。 被他看中了捧在掌心疼爱的女子,还真是全天下女人加一块都远比不上! 隐隐的,甜枣脑海里就回荡一句话: 好汉无好妻,赖汉配花枝! 白瞎了主子夫人那么好的女人,怎么嫁了他? ……这可真气人啊! 甜枣她们的心思,司青儿并不知晓。 此时的她,正欢欢喜喜的感受着,疑似度假的惬意美好。 司青儿的心情水涨船高,连三位小崽崽的餐饭也比在内院时充裕多了。 “这段日子,你身边的奴才也都辛苦了,左右客房还有空着的,就都陪你一起享福吧!” 慕九昱这话一出口,甜枣蜜枣并倚彤春娇几人,便抱在一起欢呼着蹦跶。 “老爷真好!老爷太好了!” 阖家欢乐的气氛,让整个屋子都变得充满活力。 而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个阴森忧郁的声音:“你们老爷那么好,要不你们谁收拾收拾以身相许吧?” “不!老爷不好!老爷抠搜搜的,连一碗啰啰粉都不舍得给夫人吃!咱们跟老爷势不两立!” “哼!” 床榻上,盘膝而坐的司青儿,愤愤然翻了一眼。 逗得慕九昱赶紧灰溜溜过去捧着哄着,夸她是天仙…… 很会作妖的女主子,让房里气氛再起甜腻红火。 三个崽崽也是对新房间很是新奇,吃饱了就转着眼睛,咿咿呀呀的东看西看。 “……我们老爷诚心求购,价格好说!” “……都说了是祖传的秘方不能转卖!……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您跟着我也没有用的!” 司青儿刚倚着慕九昱的怀抱要睡着,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说话声。 她躺着听了一会儿,没太听明白,便看向斜坐着闭目养神的慕九昱。 “常有人来买咱们的素食秘方,这回估计是个难缠的,竟然都跟到这边来了。” 慕九昱说着,便拍拍司青儿的肩,示意她该睡睡,不用管外头的动静。 依湖眠楼下,混沌被个矮胖子跟得心烦。 有心甩脸子赶人,又不想伤了和气,便交代了这边小二几句,转身又回了明松醉。 “你们手里有那么多点心美食能赚钱,也不差素食这么一宗生意。我们的铺子远在锦阳县另一头,巴掌大的门面,也影响不了你们多少……” 矮胖子名叫万洪兴,据说是洪兴酒楼的大老板。 这时候在混沌面前和颜悦色的句句自谦,其实整个锦阳县谁不知道,这位爷素来专横霸道。 对于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混沌等人早有耳闻。 一直温和推脱,也是不想跟这样的货色闹得太难看。 整整一小天,万洪兴赖着不走,混沌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混沌招呼食客,他竟然也在边上帮着招呼。 司青儿在楼上抱着孩子看风景的时候,就听见甜枣她们在边上嘁嘁喳喳的说着,混沌被人纠.缠的有多闹心。 “混沌媳妇儿,你男人都被人弄得这么闹心了,你就不知道要帮衬一把?去,拿上素肉的配方,给你男人解个围!” 司青儿说着,便将甜枣叫到身边,耳语一番之后,便真的让甜枣拿了素肉的秘方去了明松醉。 甜枣刚走,司青儿又叫了于嬷嬷过来,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去给她撑着点。记得要称一声于夫人,别错了称呼,叫她没脸。” 于嬷嬷是司青儿身边三个嬷嬷里,最沉稳的一个。 有她去帮着甜枣压阵,司青儿也更放心些。 至于于嬷嬷问,真要照价卖了那方子? 司青儿嘴角勾起一丝笑,轻轻推她道:“大白天的少做美梦,那矮胖子可不是个愿意出钱买秘方的主。” 于嬷嬷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出门去了。 一旁帮着开门的倚彤,目送于嬷嬷下了楼,便凑到司青儿身边,悄声问:“那人看起来很诚心的啊,怎么会不愿意出钱买了呢?” “诚心?诚心求购你家秘方的人,会故意觍着脸给你家买卖搅局吗?这种口蜜腹剑的笑面虎,嘴上说的都是屁,心里早就黑白刀子都等着往人肚皮里戳呢!” 司青儿这话,让倚彤更迷糊了。 “待会甜枣回来再看吧。或许我高看了那人的心机也未可知。” 明松醉大堂里,混沌真是被万洪兴给纠.缠的快要压不住脾气了。 偏那万洪兴又软硬不吃,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劝,人家就是紧跟不放,一步不离。 “夫君啊?” 就在混沌想去茅房里躲清净的时候,一个温柔且熟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循声回头,头上斜插着一支金步摇的甜枣,正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朝他招手。 “甜……天啊,你怎么来了!” 混沌的惊喜与诧异,极大程度上满足了甜枣的小期盼。 笑着往前挪了两步,她很是温柔的道:“听说有人追着夫君要买秘方,还诚心诚意的求了夫君一天,我这不就想来看看……人在哪儿呢?” 甜枣这么一说,混沌便明白了她的来意。 于是赶紧将身后的矮胖子介绍给甜枣认识。 其实甜枣刚出现的时候,万洪兴就已经凑到了混沌边上,就等着有机会插嘴。 现在被混沌当面介绍,便赶紧拿着诚心实意的款儿,跟甜枣套近乎。 “洪兴酒楼的万老板,咱们早有耳闻。既然您是诚心要买秘方,那咱们就坐下聊聊?” 甜枣也没故意做些高贵姿态,说着便直接请万洪兴到人来人往的大厅去落座。 第476章 万洪兴怎么生气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明松醉的二楼有雅座,三楼有雅间。 甜枣一介女子抛头露面,却不选人少僻静的地方去说话,这倒是很让万洪兴意外。 不过,看甜枣的穿着与年纪,万洪兴便也没往深处多想。 三人很快便在一处餐桌落座。 甜枣很是亲切大方,招呼人端茶上点心,并又叫了些好菜。 这是时辰,正是赶上晚餐的档口。 店里食客络绎不绝,有些常来的食客,难得见混沌竟然也在餐桌旁落座,便都好奇的张望。 “趁着现在人少还不是多忙,不如咱们先把正经事说了。” 甜枣急着回去复命,桌上刚摆了茶水点心,她便拍出秘方,开门见山。 “您是诚心来买秘方的,我们也诚心跟您解释了一天,这是祖传的方子不能卖。但您不愿放弃,还屈尊在这里帮着忙乎了一小天儿,我思索着,还是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咱们都在一个县城里讨生活,您是低头佛,我们是外来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该懂得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呵,呵呵呵。” 万洪兴随着甜枣的语调缓缓点头,嘴里很是随和的笑着,其实心里根本没把甜枣放在眼里、 而一旁坐着的混沌,也是望着甜枣,挂着一脸姨妈笑。 ……甜枣的嘴里一套说辞,配着她那青春洋溢的稚嫩的脸,怎么看都不太协调。 可这些不协调的话,偏就是她一口气说出来的。 “您要买走我们所有素食秘方,这个我们实在是为难,但这素肉的方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所以咱们还有得商量。” 甜枣说着,便将手里摁着的纸签拍了拍,不等万洪兴看清那上面都写了什么,就又用手将纸签摁着。 世上买卖,有市无价的时候少,有价无市的时候也不多,关键还是看买卖双方的诚意。 万洪兴扯着诚心求购的大旗,在明松醉里纠.缠这么久,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混沌这个局中人或许没想明白,但甜枣和司青儿的看法,倒是很相似。 “您既然诚心求购,不如先说个价钱?” 甜枣摁着纸签说话,语气和缓,声音不高不低,但周边几桌的食客,却都听得很是清楚。 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万洪兴一时就笑得有些深了。 眯眼瞧了瞧甜枣摁着的纸签,又看看坐着不言语的混沌,轻笑着问了句: “于老板,这事儿您要不要再跟夫人商量商量?” 混沌闻言,淡淡一笑: “没什么好商量的,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我们家的这些方子,除了我手里这份是娘家陪嫁,其余都是祖宗面前发毒誓的。所以,除了这个,别的都不能卖。万老板,您若诚心求购,咱们就聊聊价钱?” 这是甜枣第二次要万洪兴开价了。 一时,万洪兴陷入沉思,含着笑的眼底,风云涌动。 素肉,素鸡,确实很好。 但明松醉里最好的,是那小小一盅却让人久久回味的全素佛跳墙。 万洪兴做足了姿态,在这明松醉里消磨时光,为的可不是只得着甜枣摁着的一张纸签。 “既然是于夫人的陪嫁,这价码还是夫人先说来咱们听听吧。您说了,高了低了的,咱们都好商量。” “呵呵。那好啊。” 万洪兴怎么都不肯先开口,甜枣心里就有了谱。 简单做样子往混沌脸上看了一眼,随后她就朝万洪兴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 “您懂得!” 甜枣挑眉一笑,随后伸手接住一盘快要从托盘里掉落的红烧素鸡,并轻声叮嘱伙计:“小心点……” ……那伙计,竟然是方才在依湖眠撞见的顾采薇? 甜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懂她这未来大嫂,怎么换了伙计衣裳,在这边干活。 而且,她强装不经意的,从万洪兴脸上掠过的那个眼神…… 甜枣还没看懂顾采薇的表情,同样也穿着伙计衣裳的邓衍,便快手快脚的过来,将她的视线给挡了。 邓衍一走一过的便将顾采薇挡着,一路去了厨房那边。 全程没正眼看甜枣,但他那看似忙着做事的表情,还是让甜枣瞧出了一丝肃杀意味。 “紫薇,最近这素鸡做得更好了,快尝尝。” 混沌温声开口,打断了甜枣的思绪。 送上一筷子红烧素鸡在甜枣碗里时,虽不曾与甜枣有眼神交流,但提醒的意思,甜枣心领神会。 依湖眠客房里,于嬷嬷回来时,司青儿正带着其他人一起吃全素佛跳墙。 蜜枣见于嬷嬷一个人回来,便好奇的问:“咱们于夫人呢?” “于夫人啊,刚气跑了万老板,正在那边坐着吃席呢!” “吃席?” 于嬷嬷知道大家都好奇,便笑着解释说: 万老板前脚刚走,混沌就让厨房给甜枣加餐。 厨房里的听说甜枣来了,还弄走了烦人精一样的万洪兴,便各种好吃的都端上来,非要甜枣吃了再走。 “甜枣原也是想逃的,后来不知混沌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就又坐下了。” 蜜枣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便朝司青儿道:“混沌假公济私!贼东西,用主子的食材,哄他自己的媳妇,夫人该去跟老爷说,今儿甜枣这席面,得从混沌月钱里扣!” 好不容易才抓住个机会疼老婆的混沌,就这么被他亲大姨姐的给大义灭亲了。 司青儿听着这话就有些想笑,不过蜜枣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春娇便推推她的袖子,小声道: “姐姐先别说这个,先让于嬷嬷说。那万老板究竟是怎么走的?不是对秘方很诚心的吗?怎么就生气了呢?” 万洪兴怎么生气了。 甜枣那三根手指,他猜了三遍都没猜中价码。 最后听甜枣说,素肉秘方价值三百万两白银,他那一直笑呵呵的大胖脸,当时就黑了。 可就是这个让人脸黑的价码,还得另外加上甜枣的要求和限制。 其一,万老板得了秘方,只能在锦阳县的这家洪兴酒楼里卖素肉。 其二,贩卖素肉的时间,只能是国丧期间。 第477章 这事儿,夫人怎么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说,举国出孝之后,素肉便不可再面世,这是他们家祖上定的铁规矩。 除了这些,甜枣还要万老板当场写个保证。 用断子绝孙的代价来作保,将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素肉的方子只能万洪兴一个人知道,否则甜枣有权收回万洪兴名下所有产业。 这也就意味着,万洪兴拿到秘方之后,只能自己亲手制作素肉,还要严格防范别人,哪怕是他们家最可得住的大厨,亦或者是万洪兴的亲儿孙…… “说到底,这是我们家的祖传方子。今日卖给万老板拿去盈利,是咱们之间交个朋友。但朋友之间交心交物都可以,却没道理将祖宗留的根基改姓的,您说是吧?” 甜枣的伶牙俐齿,有理有据的时候说得一本正经,无理搅三分的时候,也是淡然自若。 万洪兴扯了诚心求购的大旗来登门,边上又有满堂食客看着,他倒是没放狠话。 只愤愤然拂袖而去之前,留了句:高攀不起! “这么看来,以后不用分嬷嬷给甜枣压阵,只要给她个小婢女在边上做陪衬就行啦!” 对于甜枣的伶俐,司青儿倍感欣慰。 而她们这里说得热闹,甜枣在明松醉大堂的餐桌旁,也是笑得开怀。 说起来,她虽是明松醉和依湖眠的挂名老板娘,但这自坐一桌被人伺候着吃吃喝喝的事儿,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而她的名义夫君混沌,这时活脱像个侍膳房的大太监,连食客趁乱逃单都懒得管,只一味哄着甜枣尝点心,并好话十八筐的捧着甜枣高兴。 “尝尝这个酥烙,这个你一定喜欢。……待会打包一些送你屋里,闲暇无聊了,就吃几口。” 甜枣颇给面子的尝了一口,表情还算可以。 混沌就赶紧跟身后的伙计挥挥手,示意这个点心也装一份。 才多大会儿工夫,他身后伙计手里,已经拎了三个食盒。 每个食盒都水桶粗,里头上中下足足三层好点心。 “还有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甜枣打着饱嗝问。 眼瞧着混沌贼兮兮的,要把她吃过一遍的点心挪过来唬弄,便擦擦手起身道: “耽搁太久了不好,我还是赶紧回去了。” 她说得隐晦,没提主子不主子的。 但边上围着的这些人,哪个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食盒挺沉的。我送你。” 混沌说着,便挥手一揽,直接将三个食盒都抱在了怀里。 甜枣依然从善如流,并未拒绝。 只是走到柜台边上时,甜枣停下脚步,和颜悦色的告诉混沌:“今儿这席面现银结账,半个铜板都不许少。给钱吧,我知道个数目,回头万一有人说咱们损公肥私,我也不至于抬不起头。” 混沌:…… 浑身上下钱袋子疼的滋味儿,也是有幸尝试了! “他连聘礼都不花,就得了我这般如花美眷做媳妇?哪那么便宜?!今儿不过是一顿席面而已,下回若再敢假公济私,看我怎么收拾他去!” 甜枣回到司青儿身边,就摇头晃脑的嬉笑卖好。 说完当众坑混沌的把戏,便把顾采薇扮成小伙计的事说了。 她只说她看到的,没有添油加醋,也没妄自揣测。 说完了,就眼巴巴的看着司青儿。 “看着我干嘛?” 司青儿问。 甜枣眨着好奇宝宝才有的可爱大眼睛,悄声道:“这事儿,夫人怎么看?” 司青儿:……就是一个动作,半个眼神,能看出什么? 她喜欢解谜,却不喜欢瞎猜。 略思索片刻后,她叫了房里看似默默无闻,却眼明心亮的小丫头秋媚,对她悄声耳语几句。 随后秋媚点点头,独自下楼去了。 平心而论,邓衍看中的女人,真是很符合司青儿对古代美女的所有审美。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个小美女的身上,究竟都藏了什么秘密。 此时的明松醉后院,还穿着伙计衣裳的顾采薇,躲在花荫间的脸上,苍白而忧惧。 “……真的是他。邓大哥,他的那双眼睛,还有说话的声音,我到死就不会忘记的。” “别怕。在我们这里,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可是……” 顾采薇含泪抬眼,又想到什么,就赶紧又低下头,哽咽着道: “邓大哥,别再想着为我家人复仇的事了。爹娘在天之灵,知道有人为此努力过,也知道我活得很好,这就够了。” 女子柔声几句话,顺着邓衍的耳朵钻进心窝,那滋味,像是搀了酸梅子的老烈酒。 没来由的冲动莽撞,顶着邓衍的天灵盖。 很努力的攥拳咬牙,将那冲动想法紧紧压制。 邓衍看着顾采薇那虚白的脸,哭到红肿的双眼,很想问又不舍开口的是: 万洪兴是生意人不是山匪,他亲自出面去杀人,也不会是寻常小仇怨。 而他杀了顾家老少,却唯独留下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在邓衍脑海里盘旋,直到小秋媚出现。 秋媚换了寻常小奴儿的装扮,对邓衍恭敬施礼后,便说她是夫人遣来伺候顾小姐的。 邓衍听了这话,多少有些惊异。 秋媚就接着又道:“夫人的意思是,顾小姐孤零零,任谁瞧了都于心不忍。再者,有奴婢跟在左右,您时常与小姐见面说话,也不会碍了顾小姐的清白。” 秋媚说完,便绕过邓衍,另外对顾采薇恭敬施礼: “奴婢秋媚,给顾小姐请安。” 她施礼之后就低着头停在那里不动,像是在等顾采薇接受她。 秋媚只有十二三岁,努力做出沉稳表情的脸上,多少还透着几分稚嫩。 看着她,顾采薇便想到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丫鬟,一时又红了眼前,只哽咽着招手,让秋媚不用拘礼。 秋媚得了吩咐,赶紧站好。 见顾采薇伤感落泪,温声道:“小姐别伤心,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且好好保重自身,才不至于让天上的家人惦念,来日有了复仇的机会,也不至于有心无力。” 秋媚的出现,让笨嘴拙舌的邓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等顾采薇被秋媚劝慰着,一路朝着依湖眠那边走去,邓衍颓自想了想,便转身去明松醉二路,求见慕九昱。 第478章 什么是茅塞顿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关于顾采薇认出万洪兴的事,邓衍不敢隐瞒。 而慕九昱听了这些,只淡淡的给了邓衍一句:“已经让人去盯着了,最近你先呆在依湖眠后院,免得让他们的人察觉你的踪迹。” 这话刚说完,邓衍猛地抬眼看向慕九昱:“他们在查我?” “他们在找顾采薇。而你,不仅当街带走顾采薇,事后还亲自安葬顾家老少,且你孤身去杀那几个打手的事,也未必就毫无痕迹……” 慕九昱说着,便将视线投向窗外,看着明松湖畔的远近如画的山峰,冷哼道:“万洪兴,倒是挺有趣的。” 看着慕九昱那玩味之中透着几分萧肃的眼神,邓衍垂下头,没再说话。 这夜的明松湖畔,出奇的安静。 司青儿与三个崽崽换了地方,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反而睡得还都格外香甜。 离家之后总是夜不能寐的顾采薇,也在有了秋媚陪伴后,难得安稳的睡了个好觉。 清早,司青儿没见到蜜桃上楼来玩,便让春娇下楼去看看。 不一会儿,春娇笑呵呵的回来,怀里还抱着个大赫赫的装满各色干果的笸箩。 “陈夫人让奴婢将这些带回来给夫人吃着玩。她说昨晚没睡好,此时身上懒懒的,而且家里还有些草药要晾晒,上午就不过来了。” 满满一笸箩干果,吸引了房里诸人的注意。 司青儿忙着给晚晴哺乳,想着自己孕中也是时常犯懒,便让春娇下楼去告诉蜜桃:今儿若没什么事,就躺着别上来了。 湖边度假的惬意,因着有三个崽崽在身旁,又有慕九昱随时投喂各种新鲜美食,真是让司青儿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生活。 然而就在依湖眠客栈一墙之隔的明松醉,一群鼻青脸肿的食客,一人只点了一份价值五文的素粉,每人占着一张餐桌,瞌睡的瞌睡,剔牙的剔牙…… 这些人清早刚开门便涌了进来,已经呆了快一个时辰,吃完了粉也不结账,就这么耗着。 “劳烦各位高抬脚,咱们要洒扫了啊!” 皕伍拎着两个大水桶过来,话音未落,滚烫的热水,已经泼在地上。 身后挥舞着拖布扫把的伙计们,顺势开始横扫猛拖。 “你们这是怎么做生意的!” “混账东西,竟烫了老子的脚!” “……呵呵!” 混沌站在柜台里,冷笑两声之后,寒声道:“各位爷该结账的记得结账,本店利小底薄,可不赊账!” 他话音刚落,距离柜台最近的餐桌上,一五大三粗的汉子,拍案而起:“结账?烫了大爷的脚,还没叫你们赔……” 不等他话音落下,三个魁梧健硕的莽汉,背着双手,横眉立目地团围过来。 三人越靠越近,即使被狂骂侮辱,却是一声不吭。 只那罗刹般凶狠的眼神,很快便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冒充食客的地痞,自以为人多势众,等他们每人身边都占了三个莽汉,这才后知后觉的各自掏钱结账。 每人五文,结账之后接连离开。 混沌将算盘边上的沙漏轻轻翻转,随后朝那个距离他最近的汉子笑了笑,轻声说了句: “多谢捧场,下回再来啊!” 汉子抿嘴横眉,到底是没敢吭声,便在三个莽汉的目送中,拂袖而去。 这些人前脚都走了,混沌后脚便上了二楼雅间。 “昨晚一次强闯,今早一次放肆,这万老板的脾气还真是不小。” 慕九昱临窗而立,看着那些痞子离去的背影,嘴角勾着一丝轻蔑: “来来去去都是这一批蠢货,也不嫌臊得慌?” 说完,他转回身看向混沌,笑呵呵的问了句: “昨儿哄媳妇哄得很有一套嘛?何时圆房啊?” ……好好的说着地痞流.氓,这就把话扯到这种事上? 混沌老脸一红,转而就二皮脸一样靠到慕九昱身边,眼巴巴的问: “爷,您好歹赏我个能跟媳妇说话的屋子吧?要不然我这就是想花前月下,那帮猴崽子跟膏药似的耍赖,我总不能他们一起去跟甜枣私会。” “你是猪吗?” 慕九昱狠狠的鄙视了混沌一眼,随后指着依湖眠那边,皱眉道: “若不是为了你,老子犯得上让一帮奴才住客房?你家那女人的屋子,还是最僻静最雅致的,你当老子是为了谁?” 什么是茅塞顿开? 就是此时混沌的眼睛,瞬间就亮亮的充满七色光彩。 “小小一个万洪兴,不足为惧。但也别为了花前月下就掉以轻心。还是那句话,当家爷们还在喘气儿,就不该让外头的风雨淋着内院的花儿。……滚吧!” 混沌点头哈腰的就下楼去了。 万洪兴的手脚,在混沌等人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 日常经营,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唯独让混沌时常走神发呆的,便是……天怎么这么长啊!太阳怎么还不下山? 总也捞不着哄媳妇的混沌在盼天黑,蹲在依湖眠后院花丛里的邓衍,则望着依湖眠二楼的一扇窗户,盼着顾采薇下楼散心。 用春娇的话说,邓衍盼顾小姐的眼神儿,就跟五指山下的悟空盼唐僧似的。 他一上午都蹲得寸步不移,见了顾采薇到了楼下,就红着脸站起身来装邂逅。 “人家顾小姐又不傻,难道看不出来?” 甜枣最爱看狐仙配书生的话本,现在看顾采薇与她哥,就总是不自觉的代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情节。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几个不长恋爱脑的。 司青儿对这丫头的话,都只听个乐呵,并不认真往心里多想。 在她想来,一个刚经历劫难的女孩子,此时孤零零的呆在陌生的地方,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哪怕是想舍身为家人报仇,也没那个时机与能力,哪里有那份谈情说爱的心思? 倘若她真对邓衍有相许之心,估计也是报答之意占了大头。 “昨晚秋媚回来跟我说,顾小姐已经不想报仇了。她现在就是怕呆在这里会给邓衍惹麻烦,所以就一直求秋媚给她打听附近的道观寺庙……” 第479章 做了土皇帝的甜美错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打听这种地方干嘛?她没本事为家人报仇,就去求菩萨仙人给她出头?” 春娇和倚彤凑在小晚晴床边说闲聊,司青儿是无意间听了一句,随后便很有兴趣的解释说: “她是怕连累了邓衍,又苦于没有落脚之地,所以就存了出家的心思吧?!” 司青儿想,顾采薇会有这样的心思,大约真是从骨子里就是个柔弱的。 而如此心性的女孩子,似乎不太适合耿直到有些木讷的邓衍。 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好汉无好妻,赖汉配花枝? 或许,就要娇弱如温室花儿般的女子,才跟邓衍那种抠脚大汉是个绝配呢?! 想到这,司青儿莫名就笑出了声。 满屋子奴才不明所以,都朝她看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在想啊,要怎么让你俩跟你们未来大嫂说上话呢。得有个很自然又不唐突的由头。” 甜枣一听这话,那小.嘴儿顿时就撅起来了。 早上秋媚来说,人家顾小姐要见夫人,感谢赐人照顾的心意。 是司青儿让秋媚婉拒了,所以她这个挂名夫人,才没能见着未来大嫂的面啊。 房里老少十余人,最老成稳重的,当属于嬷嬷。 眼瞧着甜枣暗暗噘嘴,她便笑呵呵的问甜枣,今日若是顾小姐对你卑躬屈膝的感谢,你要以那种姿态对应? 而将来顾小姐真的做了你的嫂嫂,天长日久的知道了此夫人非彼夫人,那你又要如何与她做亲戚? “……王妃是万事想的长远,为你们一家子把眼前和未来都想齐全了,所以才没让你去接受人家的感激之情。” 于嬷嬷将司青儿的心意,一语道破。 顿时便让甜枣脸上一红,就羞愧得不敢再抬头。 顾采薇的出现,让司青儿的生活里,多了些许谈资。 但在万洪兴的餐桌上,顾采薇三个字,便是他食不下咽的一根肉刺。 “锦阳县就这么大,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贱人,难道还挖了地洞不成?再去找,去找!” 全锦阳县都说万洪兴专横霸道,但是真正见过他冷脸发怒的人却不多。 而惹了他发怒,最后还能活在身上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几个家奴得了吩咐赶紧退出去找人,一旁站着的管家模样的男人,试探着道: “明松醉那边看起来是软硬不吃了,要不,顾小姐的事先放放?” “怎么,怕他知道了会不给咱办事?呵呵。不过区区从八品的小县令,用他办事是给他脸!” 外明朗的阳光,照着万洪兴眼底浮现的狠毒。 管家收回视线,没敢再看。 这天下午,开业以来一直熙来攘往的明松醉,破天荒的往外挂了个暂停营业的方形木牌。 有些晚来的食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便在外面远远张望。 而许多来了就没走的食客,则凑在对面临湖的树荫下,三五成群的暗自议论。 “看刚才那样子,明松醉的掌柜,竟是不认得县太爷的?” “是啊,原本以为他把生意做得如此高调,是早就跟县衙门搭上门路了……”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县太爷亲自来查他们了?” “何止是亲自查明松醉这一头,就连边上的依湖眠客栈,也要搜查呢!说是怀疑他们私藏逃犯……” 人群中的议论声,随着风声荡漾在司青儿窗外。 即使奴才们都拦着挡着的说没事,可这被人大张旗鼓来搜查的架势,她又如何感觉不出? 不过,慕九昱说得对,他们有名有姓有户籍有地契,国法规定要有的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一样不缺。 国法没规定的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也一样不少。 至于窦县令说的逃犯…… 顾采薇已经被邓衍带去内院躲藏。 陈恒与蜜桃,也回了自家小面馆。 “那些衙役官差再怎么搜又能如何,难道凭空变一个逃犯出来做栽赃?” 事实证明,窦县令确实不敢临时变出个逃犯来栽赃。 像甜枣说的那样,袖中携带肥油肉渣,往厨房里陷害的勾当,也没成真。 从明松醉再到依湖眠,窦县令搜得仔细,问得明白,浑然一副执法如山的铁面做派。 好一通细致入微的地毯式搜索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眼看天色将晚,混沌凭着满肚子的宫里学来的贿赂手段,很快就哄得县令大人眉头舒展。 四菜一汤一壶茶之后,连吃了三盏佛跳墙的窦大人,就明显有些放松警惕了。 “从前只听人说你明松醉的大名,却以为都是肤浅谣传。今日一见,才知本官迂腐,竟不懂得山外有山的道理。你们这素食做得很好。不仅是本官,想必家中老母见了这些,要称赞的。……可惜啊,她老人家常年呆在内院,念佛烧香的为大昭祈福,倒是一年也难得出门的。” 窦县令这话,看似随口一说。 但其中深意,混沌哪会不懂。 几乎连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用上,混沌便很诚恳的道:“窦大人看得上咱们这些粗糙东西,实在是咱们的福气。从前咱们总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学,能养出大人这般爱民如子的好官风。如今才知,定然都是老夫人的功劳了。” 他捏了好一手的侍膳太监的功底,一边伺候窦县令用茶,一边连声吩咐边上候着的皕伍,要他帮忙记着,每天都要叫厨房给窦老夫人做些精致素食。 而且,这素食做好了还不能由那些粗苯伙计去送,得皕伍这个二掌柜亲自去才行。 窦县令为官十余年,最大也就是做到现在的从八品。 如今日这般,被人以一种十分精致的方式吹捧讨好,这惬意舒畅到飘飘欲仙的滋味,竟让窦县令打心眼里有种做了土皇帝的甜美错觉。 说说笑笑的一顿素餐,吃得窦县令格外开怀。 不仅对混沌等人称赞得几欲词穷,临走时还不惜墨宝,当众为明松醉提了八个大字:守正出奇,童叟无欺。 落款:锦阳县令,窦子腾。 窦县令一走,混沌立马让人将那八个大字,挂在明松醉一楼大堂最显眼的地方。 而说好要给窦家老夫人的素食,也没多耽搁,几乎踩着窦县令离开的前后脚,就由皕伍亲自带着食盒送到了县衙后院的大宅里。 第480章 为了女人茶饭不思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外头悄悄围观的食客与过路的百姓,简直被这出其不意的转折给惊着了。 他们个个都很好奇,窦县令分明是带着官威来找事的! 明松醉的老板究竟有什么本事? 竟然毫不费力便化险为夷。 甚至最后好像还跟窦县令成了朋友了?! 但不管怎么样,明松醉平安无事,他们就照常进来吃喝解馋。 一旁依湖眠客栈也是一样。 经历一番搜查后,邓衍很快就又带了顾采薇回来住下。 陈恒也扶着他家的小孕妇,继续回来蹭吃蹭喝。 “邓大哥,你还是让我走吧。否则咱们躲得了今日,万一哪天他们还来……” “躲什么?你又不是逃犯。” 邓衍坐在顾采薇的房间里没走,就是想劝她放弃离开的想法。 原本,顾采薇的事,确实是他一个人的事。 但这事儿现在牵上了万洪兴,就不能由着他坚持或者放弃。 且慕九昱也说了,小小一个万洪兴不值什么心思。 “……安心留她在这里住着。待到外面的事都料理了,顾采薇的这边也没什么问题,你们婚配成家的事,咱们自然会出面为你们做主!” 当然,在顾采薇面前,邓衍是不可能把后面这些说出来的。 他只是劝顾采薇安心住着,至于复仇之类的事,他说得不多,但也让顾采薇明白了他一定不会放弃复仇的这个心思。 “邓大哥,我已经给你和你的朋友平添许多麻烦。复仇的事,你真的,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顾采薇说着,便起身要跪拜感谢。 不等邓衍起身搀扶,一旁的秋媚便已经赶紧将她拉着劝说。 这边客房里,嘁嘁喳喳的说着话。 隔壁再隔壁的客房里,司青儿正抱着小晚晴,孩子似得凑在甜枣身边,听着这丫头的二手转述。 “哭了哭了,顾小姐哭了。秋媚安慰着呢。……我哥好像又给她银票了?推脱说不要呢!……哎呀呀,真是被我哥这个木头给急死了……” 慕九昱拎着个食盒进来的时,便见主仆俩毫无形象的蹲在墙边偷听。 尤其司青儿,自己凑着偷听也就罢了,怀里还抱着个咿咿呀呀的小晚晴。 被他如捉鸡一样拎回餐桌边了,司青儿还觍着脸告诉甜枣,继续听,说不定一会儿就聊到以身相许的话头上了。 作为新上任的人肉窃听器,甜枣蹲在那认真点头,然后悄声问一旁的春娇: “以身相许的意思,跟秋媚说明白了吗?那丫头知道该怎么引导的吧?” 春娇不等甜枣说完,就已经点头如捣蒜。 嘴里很是顺溜的道:秋媚不光是明白以身相许的意思,而且昨天下午陪顾采薇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引导过了。 “你们这是有多盼着邓衍娶媳妇啊!我身边就这么两个得力的家伙,这心里一装了女人啊,动不动就为了女人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再这么下去,老子还怎么放心让他们办事!” 慕九昱若有所知的说着,慵懒的眼角,就冷刀子似得,往甜枣身上割了两回。 房内愉悦欢快的氛围,随着这冷刀子一样的眼神,莫名就气压降低。 同样气压很低的房间,是万洪兴所在的洪兴酒楼。 “姐夫,您吃了明松醉的长生不老丹了?还是得了他们家的金山银山了?您今儿是干嘛去的,您还记得吗?” 坐在万洪兴对面的窦县令,脸上表情也是难看得跟吃了死耗子一样。 说实话,从他走出明松醉的大门,到现在坐在万洪兴面前,被指着鼻子数落半天,他也依然没想明白,他在今日是不是真的喝了明松醉的迷魂汤了。 “姐夫,您倒是说句话,明松醉究竟是许了您什么好处,竟哄得您连题字的事都干了? 别是那明松醉里也有妖精一样的人物,勾了你的魂了吧?” “胡说!” 窦子腾心里正厌烦着,猛地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更阴沉。 这一刻,看着万洪兴那虚伪又讨嫌的大脸,再摸着袖子里那千字头银票,窦子腾恍然大悟。 并且,他也不再认为他在明松醉里题字夸赞的事,是什么糊涂事。 这分明是他这些年来,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才对! 试想,以他今日之尊,能结交明松醉那般尊规守矩又懂事的兴旺商贾,那才是真正的于公于私都有利。 而且,人家不只是对他本人万分崇敬,还对他家中老娘也当菩萨亲娘一样孝敬。 想到这些,再看眼前贪婪自私的万洪兴,窦子腾铁青的脸色,就严肃起来。 “明松醉自有明松醉的过人之处,都是县里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除了你洪兴酒楼,便不许旁人赚锦阳百姓的银子。我把话撂着,今日我已经对他们题字嘉赏,你那些背地里的龌龊心思,便不要再往那里使!” 说完,窦子腾便径直起身,推门走了。 房门外,早有脚快的奴才候着回禀,说是老夫人餐桌上多了佛跳墙,难得多吃了半碗白饭。 “很好。日后那里有什么事,要记得让底下人多照应!” 窦子腾站在门外朗声说着,离去前暗暗回头扫了万洪兴一眼,警告意味,溢于言表。 “呵呵。” 万洪兴坐在原地也望着门外,与窦子腾视线相交时,鄙夷之意也是毫不隐藏。 窦子腾走后,万洪兴便再次叫了管家到身边。 先问了寻找顾采薇的人是否有消息,转而便弹着面前的茶盏,冷笑着让管家将人都叫回来。 管家有些惊讶,脱口问道:“不找了?” 万洪兴呵呵一笑,回道:“不是不找了,是不用找了!” 随着话音落下,满桌碗盏哗啦啦碎了一地。 而笑着的万洪兴,阴冷笑着:“明松醉。于九。呵呵。” …… 窦县令亲临明松醉之后,不管是明松醉这边,还是一直默默无闻的依湖眠,都明显比之前兴旺了不少。 倒是接二连三做事挑衅的万洪兴,好像是有了忌讳,竟消停下来,没再有其他动作。 这样看来,混沌贿赂窦子腾时花出去的一千两银子,倒是颇有几分一本万利的意思。 不过,就像银票也有正反面,慕九昱他们这生意好了,也不是完全没烦恼。 第481章 若敢用强,我……废了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最让人闹心的,就是依湖眠的生意太好。 一天到晚,楼上楼下的客房,都住得满满当当。 隔在司青儿和顾采薇中间的客房,在次日午后住进一对小夫妻。 也不知这对夫妻怎么就感情那么好,寻常也不出门,一天到晚在房里耳鬓厮磨。 “他们怎么也不出去走走逛逛,害咱们千里耳都听不到顾小姐那边的动静。” 倚彤这话说的,就让甜枣很想掐她。 不过想到自己哥哥没事就往那边钻,可她却连那俩人一句悄悄话都听不见,她就莫名的感到心里好烦好烦。 这才几天的功夫啊,他哥哥可是搭着住宿吃喝钱,另外还塞给那顾采薇三五张银票了。 五十两,五十两的往上加,就是私房里存了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样花啊。 “你们说,我哥该不会是遇上美人计了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噢。” 司青儿抱着小晚晴刮鼻子玩儿,说着还问春娇: “秋媚昨晚回来说没说那边的进展?除了邓衍哄着劝着塞银子,难道就没点别的事儿了?” “昨晚上也不知边上哪间客房里总有人折腾打仗,偏生折腾到天亮,也没听见有说话声,奴婢们怕有歹人惊着夫人和小主子,所以整宿都蹲在门口听着动静……” 春娇有些惭愧的低着头,说着就问甜枣和蜜枣: “姐姐们晚上听到动静了吗?” 蜜枣闻言就是摇头,说是昨晚一直都在司青儿房里守夜,并没下楼回自己房间。 她说完就问甜枣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毕竟这丫头是公认的顺风耳。 结果她这一问,就好像是踩着了甜枣的尾巴尖儿。 只见这丫头蹭得起身,皱眉冷脸的先瞪了春娇,再就瞅着蜜枣没好气的道: “我又不是专门给人听动静的,干嘛什么都问我。我昨晚回去脸都没洗就倒头睡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莫名的激愤,让甜枣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 一旁于嬷嬷就温声嗔了句:“没听到就没听到,喊什么?惊着公子小姐的,仔细老爷回来又要罚你!” “老爷要罚就罚吧!最好罚我.日日都在夫人房里守夜才好呢!” 甜枣愤愤然丢了这么一句,转身便气呼呼的下楼去了。 雕花木门被随手关上的瞬间,司青儿招手让春娇到她身边: “昨晚你都听见什么动静了?” 春娇被甜枣的反应弄得一脸莫名,回答司青儿时也没多想,很实诚的道: “就是一会儿又乱糟糟的脚步声,不像是正常走路,像打架又不太像。后来又听见床响,嘎吱嘎吱一阵儿一阵儿的……” 噗嗤。 司青儿险些喷了小晚晴一脸甜奶茶。 扑通。 蜜枣手里的拨浪鼓掉到了床上,摔出一声闷响。 春娇看看司青儿又看看蜜枣,也不懂这是怎么了。 后来看房里几个嬷嬷也捂着嘴笑,就好奇的问,这动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吗? 满屋子没人为她解答疑惑。 可蜜枣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她就又不敢问。 正狐疑好奇着,便见青司青儿一边给小晚晴擦脸,一边温声招呼于嬷嬷: “也不知那丫头事后懂不懂收拾整理,该留着压箱子的东西可别丢了才好。你去一趟给她收拾收拾……另外,若真是成了事儿了,乡间百姓家里有什么风俗传统的,也别叫她亏了。” 于嬷嬷闻言,笑着应了。 随后也不带春娇,自己到柜子里收拾了些段子红布什么的,又接了司青儿从首饰盒子里找出来的一些漂亮首饰,便神秘兮兮的出门去了。 “夫人,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于嬷嬷是给谁收拾屋子啊?为什么要带那么一大包东西?” 十二三岁的小春娇,再次用她的单纯与幼稚,逗笑屋里众人。 司青儿也不回她的话,用脚尖踢了踢唯独没笑的,甚至还在皱眉攥拳的蜜枣,小声问: “想什么呢?” “那人渣若敢用强,我……废了他!” 噗嗤。 司青儿到底忍不住又喷了一笑,然后探身将蜜枣拉到跟前,问: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家伙早就不是甜枣的对手了。所以,床一直响到天亮,你觉得是甜枣没机会逃呢,还是另有别的由头?且你也听春娇说了,一直都没听到说话声。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不得不说,司青儿说的这些,蜜枣还真是没想到。 顺着她的思路,认真的想了想,蜜枣那紧皱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可也没这个道理,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跟那……” 蜜枣的话还没说完,黑着脸的甜枣,就推门回来了。 进门,落座,扯着一条晒干的尿布狠狠折叠。 那拉长的小脸上横鼻子竖眼睛的,明显是受了怨气没地儿发泄。 正心里不爽的蜜枣,一见着她这模样,顿时腔子里的火就窜了三尺高: “到底是怎么了?要是那混账王八蛋真敢欺负你,我,我拼了被爷砍了,也即刻就去废了他!” 甜枣没好气的翻了蜜枣一眼:“就你那三脚猫的花拳绣腿,你废了谁啊你!老实呆你的得了!” 随后她攥着手里的尿布,咬牙切齿的道: “死王八犊子跟我玩阴的!竟然敢求王爷赏他独门小院!还要死不死的叫我去看!我看他奶奶个腿啊看?!有个独门小院子了不起吗?没出息的玩意儿,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这丫头的怨气显而易见,可她说的这些话,真让房里众人听得云山雾罩。 混沌得了独门小院居住,难道不是好事? 而且刚得了赏赐就叫她这个女主人去看,这不更显得人家心里有她,时刻装着她吗? “我不管!反正我一天是夫人的丫头,就一辈子都是夫人的丫头!别说他得了独门的小院,就是他得了九重霄上的仙宫,我也还得呆在夫人身边!我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谁也别想将我和夫人分开!” 司青儿闻言,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你可别啊!你这搞的好像我活着就是根大棒子,专门负责打鸳鸯?再者混沌有了自己的院子,跟咱们要不要分开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敢关着你,不让你出来了?” 第482章 敢碰我,阉了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甜枣满心沉浸在被混沌算计的憋屈情绪里。 被司青儿说了这么几句,才猛地收回心神,并耷拉着脑袋不再吭声。 小姑娘脸皮薄,司青儿与几个嬷嬷也没再逗她。 其他几个得了暗示,也都各自伺候她们的小主子去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很快就又是深夜。 本着公平公正的分配原则,司青儿一本正经的坐在床上指点江山: “以蓝的脸色,总是看着不是很好,今晚让蜜枣陪着她去。我这房里留三位嬷嬷,春娇也留房里照应着。插不上手就仔细看着嬷嬷们怎么做,认真学着才早些顶用不是?” 司青儿说完就挥挥手,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所有婢女之中,以蓝自然是最听话的,见蜜枣像是有话要说,便拖了胳膊将人拉走。 临出门时,见倚彤愣着没动,就也领着一起退了出去。 “甜枣,你怎么还在这?快回去歇着吧!” 于嬷嬷装傻充愣的说了一句,随后抢了那丫头怀里的襁褓,就没再搭理她了。 其他两个嬷嬷,有样学样,就连矮戳戳的小春娇也是认真学手艺,没往她这边瞧。 甜枣本就不想回房,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却没人驱赶,那她就索性站在边上装花瓶。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滚回去休息!最近这楼里进了三只眼,不想浪费老子的餐饭,就给我好好醒着神儿留意着!” 慕九昱的驱逐方式,简单粗暴。 等甜枣慢吞吞往门口走,他又冷冷的把人叫到跟前,另外吩咐道: “你那屋子是最隐蔽也最便利的,所以有些事就只能从你那屋子着手。但你们俩也是那些眼珠子紧盯的主,言行要小心,别让人看穿身份上的破绽。” 甜枣:……多谢您这么和颜悦色的,还把事儿掰开揉碎的跟我个奴才解释。 其实慕九昱的这些话,昨晚混沌都说了一遍了。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轻易放那王八犊子进屋…… 她前脚出门去了,司青儿后脚就扯了慕九昱的衣袖,嘴上不说话,但眼神已经足够表达心中疑影。 慕九昱被看得有些心虚,强装镇定的抢了个襁褓抱着道:“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你确实不是这样的风格。……所以,这是那无赖的主意吧?” “万洪兴的人住进来了。暂时还不知道是为了顾采薇,还是其他的心思。” 慕九昱没有正面回答司青儿的话,就等于是给出了标准答案。 不过,想到客栈里竟真的住了不该来的人,司青儿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明儿我带孩子们回去住吧,还有蜜桃,也带到内院去安置。省得你们办正经事的时候,还要顾及我们。” “用不着。就那么一两只小苍蝇,碍不着咱们什么事。” 慕九昱的语气很轻松,司青儿便也没坚持。 想来皇叔父大人要玩耍一个小奸商,应该没什么压力,而且还是有几分乐趣的。 夫妻俩哄着孩子们,又聊了一会儿,便让人熄了灯火。 与此同时,依湖眠客栈一楼,最角落里的客房里。 单手举着一把七星刀的甜枣,正目光凛冽的瞪着床上,已经脱得只剩里衣的混沌。 昨晚的事,算她一时糊涂。 今晚若那臭不要脸的王八犊子还要……那她就用手里的大刀,让那家伙做个真太监! 这种想法,从她回到卧房便一直挥之不散。 可她三尺长的大刀都举半天了,那混蛋王八犊子,竟然还是淡定自若的宽衣解带。 “今儿真是累得厉害,瞧我这双脚啊,走的都肿了。” 混蛋像是选择性眼盲,举刀而立的冷美人他看不见,脱完了鞋袜却准确无误的,就把脚丫子插到了甜枣的洗脚水里。 “你……” 甜枣快气死了! 张嘴想骂,却见混沌神秘兮兮的让她别出声。 随后,那家伙俯身用手蘸着洗脚水,往裤腿上写了四个字。 隔墙有耳。 原本,甜枣是真不想再信这王八蛋的拙劣借口了。 可她又被慕九昱当面吩咐过。 一时,她握着七星刀的小手,就有些发紧。 皱眉思索片刻,她从案头取了一支笔,蘸墨就直接往混沌的裤腿上写: “敢碰我,阉了你!” 白皙柔嫩的小手,握着细细的毛笔,每一笔都写的那么用力,却每一笔都像是天上云朵,落在混沌的心窝。 好不容易熬着等那几个字写完,混沌僵着脸点点头,并发誓似得,朝天举起右手三根手指。 ……只是举手,没说话。 混沌的鸡贼,远远超乎甜枣的想象。 此时看那家伙还算是乖顺,便勉强算是信了他的“鬼话”。 甜枣撂下手里的刀,就到妆台前坐下拆她头上的簪钗。 至于已经在擦脚的混沌,看也没多看一眼。 她不搭理无赖,不代表无赖不来攀缠她。 三支发钗刚取下来,厚颜无耻的混沌就趿拉着两只布鞋,过来帮忙了。 “总说要给你买些时新的首饰,奈何铺子里总是事多,害我一直也没摸着闲工夫……” 原本,甜枣真是很想甩一巴掌,将那无赖打房梁上趴着去。 但等那家伙抓起桌上的玉簪,并若有所指的往窗外晃了晃…… 甜枣横了混沌一眼,然后闭目屏息,静静的听了听窗外的动静。 确定真有呼吸声隐在窗外,甜枣很不耐烦的脸色,这才严肃起来。 三只眼。 也就是寻常所说的探子。 竟然真在他们窗外偷听! “媳妇儿,你素发淡妆的样子,总是这么美。还有这手,还有你这手,一定是捧过天上云朵的吧?否则怎么会如此的纤柔?……天不早了,咱们早些安歇吧。” 混沌装腔作势的捧着甜枣的手,满脑子转着各种好话,就又想哄甜枣上.床。 这倒是比他昨晚悄悄潜伏进来,硬往床上耍无赖时,要有几分人样。 但甜枣昨晚被他软磨硬泡的上了当,今晚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就算是跟混沌并排睡了一个被窝,她也紧绷得像是一尊石雕,认真听着窗外的动静,也时刻提防混沌在她身边乱来。 此时的二楼客房,司青儿刚睡着。 一旁悄悄睁眼的慕九昱,便手脚轻快的从床上起来,毫无声息的溜出了门…… 第483章 瞎了我这一宿的功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挑着灯盏的走廊上,慕九昱魁伟的身影,像是一道幽魂,快速闪过。 他速度极快,亦不曾带起半丝风声。 正在楼下悄悄移动的蒙面人,脚尖还刚踏上擦得发亮的楼梯,鼻子上便挨了狠狠一拳。 紧接着又是狠狠一脚,直接将那人的半声疾呼踹回了嗓子里。 可怜的蒙面人,潜伏半宿没敢妄动。 好容易看着各个屋子都熄了灯,却直接被打晕在楼梯口。 甚至晕死之前,他都不知道揍他的那个人是怎么到身边的。 “爷。” 邓衍与陈恒,几乎是蒙面人倒地的同时便奔了过来。 “小声些!” 他说着,示意邓衍将地上那人拎去严审。 至于想要跟着看热闹的陈恒,则被他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上回贪看热闹,害得蜜桃心悸受惊,今儿怎么还不长记性?赶紧回去,若再敢让蜜桃的身孕有半点差池,老子送你去内宫挨刀子!” 陈恒被说得有些憋屈。 可他又不敢忤逆慕九昱。 ……上回确实是他不好,光顾着看那些夜闯明松醉的土鳖挨揍,却害蜜桃提灯寻找,结果心悸受惊差点伤了胎气。 想到为着这个事,慕九昱罚他三天三夜不许出门,就在房里陪着蜜桃,还让他剥了三大笸箩的榛子……陈恒灰溜溜的走了,回去哄媳妇睡觉。 陈恒前脚一走,慕九昱便径自去了皕伍的那边。 片刻之后,怀里抱着个枕头皮的皕伍,被迫钻进依湖眠一楼的树荫下。 慕九昱塞给他的死命令:就在这游荡!不许惊扰了客房里的人。但也要时不时弄出些声响,要让人察觉到你的存在! “爷,您也太宠混沌了吧?再者,我这事儿要是被邓衍知道了……” “邓衍今晚要审探子,哪有工夫知道这些?……你也不用艳羡谁,将来你要是也在这种事上有困难,爷自然也给你想招儿!” 慕九昱都这么多了,皕伍哪里还能推辞。 于是,这一宿下来…… 邓衍对着个油嘴滑舌不老实的探子,熬到天亮。 皕伍在甜枣窗外游荡到东方破晓。 慕九昱晨起之后神采奕奕,捧着他小仙女的脸亲了又亲,又抱着女儿的襁褓玩了好久,这才依依不舍的洗漱出门。 他精神抖擞迈步下楼,打眼便见甜枣正抱着一桶热水上楼。 也不知那丫头昨晚怎么过的,走三步打了四个哈欠,从前亮晶晶的一双眼睛,今日竟黯淡无光。 “主子爷早安。奴婢先去伺候夫人洗漱。” “啊。去吧。” 慕九昱看稀罕物似得瞧着甜枣上楼的背影,随后快步下楼,就要去明松醉看看混沌是个什么鸟样。 结果,他刚走出明松醉后门,便见眼圈漆黑的皕伍,正抱着廊柱打瞌睡。 慕九昱过去就是一脚,踹得皕伍滚到廊外花丛:“你有病啊?怎么在这睡上了?” 皕伍被踢得肋巴叉子生疼,七手八脚的从花丛里爬出来,然后就很憋屈的凑到慕九昱身边,悄声道: “那没用的鳖孙,害我游荡了一宿没敢消停。爷,你知道一宿都在来回游荡的滋味吗?我都快以为自己是个魂儿了。” “没成?” 慕九昱问。 皕伍很是幽怨的摇摇头,然后就打着哈欠,骂了句:“瞎了我这一宿的功了。” “没事没事,这种事不能急,以后你有了心上人,也让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帮着你啊! 皕伍:……您就不能盼着我姻缘顺遂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依湖眠,有了皕伍的解说,慕九昱便也没去看混沌的状态,而是先到邓衍那里,问他审讯结果。 一拳敲死一头牛,邓衍很行。 刑讯逼供这样费脑子的事,就不是邓衍能拿手的事了。 所以,以往有这种动嘴皮子的活,都是混沌或者皕伍他们做的。 也正是因着对这种事不太在行,邓衍就格外用心。 各种酷刑逼人说了话,又怕不是真的,便就多干几遍防止那人的答案里会有假话。 于是,等慕九昱和皕伍过去时,那人已经被折磨的快活不成了。 吃早饭时,司青儿这边就都听说了有人夜闯依湖眠,被邓衍折磨得不成人形。 女人们不论老少,都喜欢听新奇故事,猛地有了这么个事儿,顿时都围在一处谈笑议论。 唯独甜枣,从早上露面便对任何话题都没兴趣,只哈欠连天的,总想把脑袋靠墙上打瞌睡偷懒。 第三次瞧见那丫头站着打瞌睡,司青儿拍拍她的手,温声道:“你怎么困倦成这样,回去睡两个时辰再过来吧。” “奴婢没事,奴婢不困。” 甜枣不肯承认自己困,可那眼皮分明沉得睁不开。 “你不困,我困行吗?不肯回去就到隔间小榻上躺一会儿,快去!” 司青儿一声令下,以蓝和蜜枣便压着甜枣去了隔间。 看着甜枣倒头便就睡出了鼾声,蜜枣默默的就又开始捏拳头咬牙。 亲姐姐心疼亲妹妹的心思,谁能不懂? 不过,于嬷嬷悄声说了几句后,蜜枣的拳头就软了,咬得咯吱直响的后槽牙,也没了动静。 相较于隔间里睡成小猪的甜枣,正在明松醉二楼站着的混沌,那精神头可就明显好了不止十倍。 不光是很精神,还小脸儿红扑扑的,一双眼也锃光瓦亮。 慕九昱:“据说你昨晚没得手,怎么小废物熬得萎靡不振,你却跟吃了仙丹似得?” 混沌闻言也不吭声,就呲牙站着傻笑。 慕九昱:“……难道是得手了?” 混沌依然不吭声,疯狂点头时,笑得像个傻子。 也就是他一个劲儿点头的时候,慕九昱瞧见了他脖子上的两道抓痕。 那血红的抓痕不深不浅,正好破皮见血。 而且还不是完整的抓痕,稍看就知道那是抓了一半就停手了。 慕九昱眼神微闪,又问:“……苦肉计?” “嘿嘿,嘿嘿嘿……” 混沌厚颜无耻的笑个没完,冷不防邓衍从门外进来,他半截笑声硬生生掐住,险些憋出内伤。 邓衍见了他这怂相,当即就沉了脸,嘴里硬邦邦的戳了句:“躲着看我笑话很美啊?知道我不是问话的料,就该早些出来帮忙!” 第484章 日日都在守苦寡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歪曲到正合心意的误解,让混沌赶紧顺着话题说好话,变着法的哄大舅哥高兴。 慕九昱也乐得看奴才们和睦,便也掺和着凑一两句,给混沌解围。 主仆三人在二楼叽歪够了,便开始嘻嘻哈哈的商量蒙面人的去留。 时不时传到门窗外头的说笑声,震得大堂用餐的食客,还以为哪个傻子在楼上抽疯。 这日深夜,三人一起换了夜行衣,将那满嘴没牙还被戳瞎双眼的可怜虫扛了,说是要送人回家。 走在寂寥无人的街头,混沌在前头开路,邓衍扛着人走在中间,慕九昱则跟在最后。 三人脚步轻快的传街绕巷,一路将人送到洪兴酒楼后院的茅厕里,这才借着星月光辉,欣赏起洪兴酒楼的夜景。 从一楼到二楼,雅座、雅间、厨房、仓库…… 很悠闲的一大圈转下来,终于在撞上一个躲在仓库里偷酒喝的伙计之后,成功被洪兴酒楼里的打手给追了起来。 翻墙,上房,爬树,三人不紧不慢的在暗夜里穿梭。 打手们卖力穷追,却总是差一小步,就是死活追不上。 等他们累极了想要放弃追打,穿夜行衣的三人又好像也装体力不支…… 就这么猫鼠游戏似得玩了小半宿。 最后三人翻身进了一座大宅,从此凭空消失,再也没了影子。 “你说什么?那三个王八蛋进了窦府?” 万洪兴得了消息,气得脸都青了。 也顾不得家里老娘媳妇如何阻拦,连夜便带了家丁打手,浩浩荡荡的去砸窦府的大门。 这一宿,万洪兴会怎么折腾窦子腾一家,慕九昱懒得细问。 反正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也好,很快发现上当也罢,总之他就是觉得还算好玩儿罢了。 清早,司青儿摸着慕九昱微微发黑的眼圈,就有些心疼。 “你说你挺大个人,竟然连着两个晚上溜出去撒野,真当自己是个不用睡觉的猫头鹰吗?” 亲媳妇的疼爱,让慕九昱很是暖心。 可惜从房里嬷嬷再到精通医术的陈恒,所有人都是一有机会就明里暗里的告诉他,司青儿生育之时身子受损,最起码半年之内,是不能再怀身子的。 美色当前,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不能碰。 慕九昱挂起一脸幸福的出了门,路过顾采薇房门口时,就有些羡慕还没当男人的邓衍。 有些事,没尝过就不觉得有什么。 就是心里偶尔相望,也不会像尝过之后那么上瘾啊! ……什么是活太监? 公认的活太监,最近已经做了男人了! 可他这个看似幸福美满的人儿啊,却日日都在守苦寡吖! 慕九昱的辛酸泪,司青儿从不曾察觉。 她只是有了孩子之后,就对这个男人的健康越发上心。 想到慕九昱竟忍着不睡先哄睡了她,才出门去点灯熬油的办大事。 甚至客栈里并不安稳,也极力护着她们母子,留她们在此散心解闷儿。 司青儿觉得,她也应该为慕九昱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没能力管外头的风雨,那她就想在慕九昱的身体上下功夫。 于是,等慕九昱出门之后,司青儿便单独带了以蓝,悄悄钻进了依湖眠后院的小厨房。 以蓝的嗓子一直没好,司青儿单独带她出来,也是存了为她医治的心。 先把参茸大补汤炖到汤锅里,司青儿便拉起以蓝的手,温声道: “其实你的嗓子没什么大碍,照我这个方子吃三五天,也就好全了。只是……” 司青儿攥着以蓝的手,有些犹豫的不想说,最后还是抬眼望着以蓝,告诉她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 但是以蓝,请你相信我,不管是梧桐苑,还是得了医治被送去京城公主府的苏静仪,我都不可能忘记。 可我也还有孩子们要哺育,咱们也都有更好的未来要去追寻。 所以以前的事,咱们都放下吧。 不管是遗憾还是仇恨,都不要再提。” 司青儿的一番话,情真意切。 而她说说的这些,也正是以蓝盼望却不敢表达的心愿。 两人执手相望,许久,以蓝推开司青儿的手,双膝跪地,轻轻叩头。 “夫人赎罪。奴婢愚钝,竟不懂夫人的心。所以嗓子好了,也一直隐瞒,并未告诉夫人。” “你?” 看着跪拜间泪流满面的以蓝,听着她一如从前的嗓音,司青儿又惊又喜。 然而就在她红着眼圈,想将以蓝搀起来说话时,忽听窗外传来一声很克制的低呼。 随着那低呼之声,还有微弱瓦片碰撞声。 “夫人别怕。” 以蓝快速起身将司青儿挡在身后,并将小厨房的后窗,推了一条小缝。 她以为是又有胆大的土鳖,竟然大白天的就来依湖眠后院作祟。 所以一手推窗,另一手便抓了案板上的菜刀。 结果,顺着窗缝往外一看……十六七岁的漂亮姑娘,正艰难的踩着瓦罐,娇弱弱的想要往院墙上攀爬。 “顾小姐?” 司青儿认出那小姑娘的面容,随后便让以蓝快去将人带过来。 几乎一看顾采薇的举止,司青儿就猜到对方要做什么。 但她还是恍作不解的问: “顾小姐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放着好好的院门不走,偏在这里辛苦爬墙呢?” “不,不是……” 顾采薇话音未落,眼底便有泪光闪烁。 等秋媚寻声赶来,并朝司青儿施礼称了声:“夫人安好。” 顾采薇这才知道眼前是谁,一时眼里热泪便更汹涌几分。 “好妹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在客房里躲的好好的,为何要爬墙出去?” “我……我只是……我……” 顾采薇哽咽着平复了很久,才说了她爬墙的原因。 她是觉得,依湖眠客栈里整日都是贵客云集,时刻都有数不尽的银子入账。 可她独占了那么好的客房,吃着精致的三餐,却都是靠着邓衍的脸面,白白享用的。 “……光是亏欠了邓大哥的脸面和店家的银钱,或许将来总能归还。偏我身上又有不能见人的缘由,我实在是怕,怕给邓大哥和你们惹了害命的麻烦……” 第485章 你看上谁,我给你说亲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顾采薇说得情真意切,哭得也是我见犹怜。 看着这样一个古代美女梨花带雨,莫说邓衍那般的钢铁直男,就是已经当了娘的司青儿,也忍不住的保护欲爆棚。 “……夫人若真的怜悯采薇,便让采薇悄悄走了吧。 你们和邓大哥都是好人。 可我,我却是个灾星。 我枉受爹娘疼爱,更愧对邓大哥的怜惜,家姐从前骂的都是对的,我的存在就是给人添堵找麻烦…… 若是世上没有我,或许姐姐也不会莫名失踪,家人或许也不会惨遭杀害……” 顾采薇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一时拉着司青儿的手,几乎将心中所有委屈,都说了出来。 她哭得伤心,说得落寞。 一直到她渐渐哭累了,也说累了,司青儿地上一杯温水,并试探着问: “方才你说,你有个姐姐失踪了?” 顾采薇捧着水杯轻轻点头,随后便说了家中曾有孪生姐姐,去年与家人一起到明松湖泛舟游玩时,不知怎么就不见了踪影。 “那时的明松湖,从早到晚都十分热闹。我家雇了一艘客船,起初几天姐姐还玩得很开心,只是后来她渐渐不太高兴……” 顾采薇说话间又是泪眼婆娑。 说话间,整个人都陷在极大的愧疚之中。 在她看来,那时若不是她水土不服病了几日,也不会惹了家人分心关切,连姐姐不告而别,都到很晚很晚才发觉。 姐姐的离开,家人的厄运,是顾采薇心底挥之不去的痛。 邓衍闻讯赶来时,顾采薇还刚在司青儿的劝导下平复心情。 “怎么听说你要不告而别?你孤零零的一个人,离了这里要去哪儿啊?” 邓衍一进小厨房,便直瞪瞪的围着顾采薇问话。 分明带了几分责怪的话语,很快让顾采薇的脸上又挂了泪。 看着柔弱美女无声落泪,司青儿登时满怀生怜。 眼看邓衍双眉紧皱的还要再说,她忍不住就挑眉回怼: “她虽是你救回来的,却不是卖身给你的奴才!脚长她自己腿上,想走就走,要你管那么多?!怎么就要被你如此逼问了?” 司青儿这话一出口,邓衍的气势顿时就瘪了。 再看默默拭泪的顾采薇,邓衍掐着拳头,柔声道: “是。是我语气不好。我冒失了。” 对着顾采薇诚恳认错后,他又转头温声对司青儿道:“夫人别生气,我其实都是为她好。现在外头还有人在打听她的下落,若她孤零零的跑出去……” “她怎么着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算他什么人?凭什么万事都要听你的?还是在你心里,人被你救了就是你私有的了?那我还救过山上鹿,水里的鱼,天上飞的鸟也喂过几只,难道都拿笼子养着不走了?” 分明是在说正经话题,司青儿这几句话一出口,不管是哭着的顾采薇,还是耷拉脑袋听训斥的邓衍,就都忍不住差点喷了笑。 “笑什么?这样有什么可笑的?” 司青儿没好气的瞥了邓衍一眼,随后就拉着顾采薇的手,一句一瞪眼的问邓衍: “人家采薇要走,自然有她的道理。你算干嘛的?你凭什么不让人家走?你是她什么人啊你?人家出去之后有没有危险,要怎么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我……我……” 邓衍也是被司青儿逼问了,才忽然想到他只是路上救了顾采薇。 除此以外,他还真与人家姑娘没半点关系。 但他很快就又想到,他虽然从前与顾采薇没有关系,可他早就想好了要照顾顾采薇一辈子的! “傻邓衍,你总不会掐着一次英雄救美,就打量着要扣着人家一辈子吧?你也不找盆水照照自己的脸,你长了能让人以身相许的模样了吗?” “是!” 司青儿的话还没说完,邓衍猛地就喊了一嗓子。 自顾低头拭泪的顾采薇,毫无防备的听了这一耳朵,惊吓之中身子猛地一阵。 下意识抬眼看邓衍,便见那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我是不是顾小姐的什么人。可我心里却早想好了要照顾她一辈子。如果她愿意她不嫌弃,我们就做夫妻。如果她看不上我,嫌我粗笨不懂文雅,那我就当她大哥!反正,反正我是想好了要一辈子给她撑腰,让她过安生日子的。” 邓衍朗声说了一堆话,乱糟糟的说完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那炙热的眼神,就像是暗夜里的两盏灯火,照得顾采薇不自觉的红了脸。 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全被司青儿看在眼里。 眼看着邓衍就要去捉顾采薇的手,而顾采薇似乎也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蹭得起身拉起顾采薇的手,一面将人护着往外走,一面装作很生气似得朝邓衍道: “就你这样穷巴巴的丑哈哈的一个人,别说是好人家出来的顾小姐,就是我身边的丫头奴才,都懒得搭理你的!还大言不惭要照顾人家顾小姐一辈子,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司青儿是说得很快,走得更快。 站在门口的邓衍,眼瞧着顾采薇要从身边走过,也不知哪根筋抽了抽,就一把将人抢过来抱在怀里: “别走。 虽然我穷我丑,我说不出文绉绉的哄人的话,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你愿意嫁我,我就做你男人。 你不愿意嫁我,我,你看上谁,我给你说亲!” 耿直到一根筋的邓衍,嘴里说着愿意去做媒说亲的话,可那紧抱着的手背,愣是上了锁似得怎么都不肯放松。 灶头上,参茸大补汤,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泡泡。 邓衍说完了话,就紧抱着顾采薇不撒手。 而顾采薇与司青儿拉在一起的小手手,微微的颤着,也不抓紧,也不放开,就那么保持着让司青儿想走又不好走的尴尬距离。 整个小厨房,一时就只剩下汤锅冒泡的咕嘟声。 许久,矮戳戳站在墙角的秋媚,试探着往邓衍这边挥挥衣袖: “那个……邓大哥哥,你快要把顾小姐勒死了。” 第486章 宠媳妇宠到不要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秋媚的话音刚落,邓衍赶紧烫着了似得松开时候,并晃着他那俩大爪子,紧张的问顾采薇可有伤着。 顾采薇的脸,红得发紫。 “没,没事。” 她紧低着头,说话间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想了什么,又不自然的往前走了半步。 司青儿站在门边,一声不吭的看着这俩人的互动。 感受到很浓郁的郎情妾意,她方才还绷着的小脸儿,便暗暗渗出几丝姨母笑。 “邓衍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想娶人家做媳妇,还是想给人家当哥哥。要娶就拿出求娶的样子,要当哥哥,那也把话说清了,该结拜就结拜!” 司青儿说着,就吩咐秋媚,让她去前头找混沌要香炉。 秋媚:“夫人,要香炉做什么啊?” 司青儿回答:“自然是结拜的时候用啊。难道你见过用那玩意拜堂的?” “结拜?” 不听这话,邓衍还没反应过来,听了这话,他脑子猛地就一抽。 “不要香炉,我们不要结拜!” 说着,他抢钱似得抓住顾采薇的手,想要说什么又没敢直接说,眼珠子转了转,就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五大三粗的汉子,眼里透着因紧张而迸发的亮光。 探照灯似得,望着顾采薇红透了的脸颊。 “嫁给我吧。求你了。” 邓衍试探着又问。 见顾采薇还是抿着嘴不点头,他就往前又挪挪,然后努力抬头看着顾采薇脸说: “你要是不点头,那我就不起来了。我就在这里跪着,跪到房子塌了,也不起来。” ……司青儿差点被这奇葩求婚话术给惊着。 不点头就不起来的台词,她听过。 可这跪到房子塌了也不起来,是个什么梗? 偷眼往顾采薇脸上瞧,结果那丫头竟然还真就流露着一丝感动?! “邓大哥,你,你不嫌我是灾星吗?如你这般气冲霄汉的侠义男子,怎能娶我这般女子为妻。邓大哥……我,我配不上你的。” 这一男一女,眼瞅着就要在一个话题上墨迹没完了。 司青儿原本是不想在人家的终身大事上多插嘴的。 可她要是再不说句话让这两人赶紧有个决断,灶头上炖着的参茸大补汤,可能就要烧干了。 于是,她也不跟谁多客气,扭头到门外折了一截花枝挽成个小圈,然后举到邓衍面前说: “要求娶人家姑娘就要拿出诚意,光空口说白话怎么行?这么大的金戒指,明儿就去给采薇打一个回来戴!愣什么,给人家戴上啊!” 她说完,便哄着顾采薇说: “先戴了他的戒指,应了话,明儿他要是不给你打金戒指,我头一个饶不了他!你们俩本就是天纵奇缘才会到一起的,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以后谁都不许说了啊!” 被她用花环戒指一打岔,邓衍难得就机灵一回。 应声直接将花环戴到顾采薇手上,然后眼都不眨的就交了身上的钱袋。 他说那是他这些年攒的全部身家,日日等着送到顾采薇手上。 “以后外面的事都有我顶着,你就负责管我管钱管描眉打扮。这是咱们家的主子夫人,来,咱们一起给夫人磕头!” 邓衍激动得话都有些发颤。 眼瞧着他就要跟顾采薇一起磕头,司青儿哎呀呀的跳脚躲开,并告诉他们,要磕头也得等龙凤花烛摆了,内外主子都凑齐了。 “对,还有咱们主子爷没引见你认识呢!之前跟你说的,宠媳妇宠到不要脸的亲戚,其实就是咱们主子爷……” 邓衍完全没发觉自己说错了话,领着顾采薇往外走的时候,连慕九昱站在外面对他瞪眼睛,他都浑然不觉。 “夫君回来啦?快来喝汤。” 司青儿很有眼力见儿的赶紧将慕九昱拉到厨房里,免得人家鸳鸯刚成双,就要被这家伙给拆出孤星泪来。 气味浓郁的参茸鸡汤,其实火候还没到最好。 说是先尝尝滋味,司青儿就快手快脚的给慕九昱装了一小碗。 厨房门外,手拉手说悄悄话的男女两人,在慕九昱快把汤喝完时,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然后就是并肩跪拜,邓衍说一句,顾采薇跟着学一句,竟就有了夫唱妇随的样子了。 两人先是感谢的慕九昱的恩情,又感谢了司青儿的成全,说完整齐的磕了三个响头,说是这就算是拜堂了。 “采薇身上有热孝,本就不易操办。且这时候还有国丧,更不易太张扬了让人捏了话柄。我们也不在意旁人,两位主子认可我们的婚事愿意给我们作证,那我们俩从今儿起就是夫妻了!” 邓衍畅快说完,便拉住顾采薇的手,脸上那喜滋滋的笑,跟千年朽木要开花似得。 “成!你们俩自愿成婚,我们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但有一点你们要谨记了……明年这时候要把第一个孩子生了啊。争取三年生俩,免得跟不上节奏。” 慕九昱说完,撂下小碗便带司青儿回房,至于灶头上还在冒泡泡的参茸鸡汤,直接赏了那小夫妻俩做合卺酒了。 司青儿其实有点舍不得那锅大补汤,但慕九昱已经说了赏赐的话,她就不好再说什么。 夫唱妇随的好榜样,可不能掉架子不是? 对于她的不舍和小心思,慕九昱心知肚明,但那参茸大补……实在是不太适合他这种处于禁欲期的活太监。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万洪兴夜闯窦府的事儿吗?早起刚听人说了一嘴,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活太监不想司青儿一直惦记那锅大补汤,于是就找了个事儿来转移话题。 说来也这事也确实是奇葩到了极致。 慕九昱带着邓衍他们将洪兴酒楼的人引到了窦府,万洪兴就真以为是窦府的人与他作对。 且万洪兴向来不把窦子腾放眼里,亲自带人砸门硬闯,丝毫不给窦家老小留情面。 他入府之后,挥手便让人将整个窦府搜查了两三圈。 就连窦老夫人的床铺底下,他都让人钻进去查找。 第487章 他的豪横荒唐呢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一晚的窦府,真是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偏窦子腾的老婆还强压着窦府奴才不让反抗,万洪兴踹开窦老夫人的房门,她也不曾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为此,窦子腾破天荒的打了万秀兰一巴掌。 又因着这一巴掌,引来了一场抠眼珠子薅头发的混战。 “……那最后谁赢了?” 司青儿问。 慕九昱抢了小晚晴到怀里抱着,然后轻笑着道: “窦子腾挨了好一通拳脚,据说是伤的有点难看。不过……窦府的奴才不给力,衙门里的官差却不敢丢了饭碗。所以万家后来也没落好。” 师爷,县丞,县尉,司狱……锦阳县上的大小人物先后带人来救场。 场面很快被控制之后,窦子腾似是伤心至极,跪在窦老夫人面前哭诉了以往懦弱无能,才害得家门不幸,随后当众写了休书,并让万秀兰即刻打包滚蛋。 休妻之后,窦子腾也硬气了起来,大手一挥,便让在场衙役官差一起上手,硬是捆了万洪兴带去的一众奴才,全部都以强闯官邸的罪名收押入狱。 ……什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万洪兴这一遭夜闯窦府,便是最佳正解。 改天换地般的荒唐结局,让司青儿笑得花枝乱颤。 众所周知,县令窦子腾是贫苦出身,得了万家女儿的丰厚嫁妆,这才在几经打点之后,坐上了县令的位置。 然而万家实在贪婪跋扈,万秀兰也不是什么贤良女子,这就让高升之后的窦子腾,有些厌烦。 若非忌惮万洪兴这个暴虐心性,怕是窦府的女主子早就换人了。 如今好了,万洪兴自己没事找事的上门挑衅,甚至连窦老夫人都受了折辱,窦子腾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休妻良机?! ……屋子里老老小小都认真听故事,慕九昱解释到这里的时候,甜枣就眨着好奇宝宝的大眼睛问: “夫人,你说那窦县令既然害怕万家,那他现在怎么又敢休了万家的女儿呢?” 司青儿:“他以前忍着是忌惮,现在不忍了,自然是有了靠山,用不着怕了呗。不过啊,这时候谁做了窦子腾的靠山,谁也就要倒大霉了,万洪兴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 她说着忽然歪着头去问慕九昱:“窦子腾最近总来咱们这儿,该不会就是……” 慕九昱呵呵一笑,回答:“他以为是。” 窦子腾确实来得很勤,每次都仗着身份白吃白喝,还时常拉着混沌诉说委屈。 嘴上说着只是苦于没人诉说才找混沌,还要混沌千万不要为他出头,其实心里巴不得混沌能去跟万家为敌。 不得不说,婊里婊气的窦子腾,还挺能唬人。 如今的锦阳县上,稍有头脸的人都知道,明松醉老板力挺窦县令。 “有这么个土鳖来承前启后也挺好,不然光是一个万洪兴,咱们玩的也真是没什么意思呢。” 慕九昱这话说得轻松随意,可司青儿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就有点想回她内院的瑶仙居了。 她不想带着孩子在这里拖了慕九昱的后腿,更不想万洪兴或者谁的手脚,让她和孩子们生活不安。 短暂思索后,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慕九昱听。 只等着对方点头,便叫人收拾东西回瑶仙居。 慕九昱:“湖上的大船都给你收拾好了,真的不要去住几天?” “什么?” 司青儿从没听慕九昱说船不船的话题,此时冷不丁的听了这话,忍不住的就把眼神儿往明松湖上飘。 二三月的时节,正是桃红柳绿。 得知能乘船游湖,而且还能在船上居住玩耍,司青儿高兴的差点把怀中襁褓抡到房梁上。 她高兴,慕九昱便乐得让她更高兴。 当下便吩咐屋里众人收拾东西登船。 片刻之后,慕九昱抱了俩儿子,司青儿走在后面抱着女儿,一家人便浩浩荡荡的下了楼。 路过后院小厨房时,慕九昱往小厨房里嘿了一声。 他叫了邓衍出来跟着,想到了儿女的玩伴们得抓紧些,于是又开恩让邓衍将顾采薇也带着一起上船。 邓衍一听这话,顿时乐得跟捡了金元宝似得,一旁恰好路过的陈恒见了这情形,便赶紧也哈巴狗似得凑到慕九昱面前道: “九叔这是要上船去了吗?还有地方装我媳妇不?我要是跟着九叔一起去了,蜜桃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害怕的……” 慕九昱:“谁说要带你一起去了?好好看家!” 陈恒:…… “那我不去,就带上蜜桃行吗?她整日呆在后院,真是挺闷的。” 慕九昱没好气地凛了陈恒一眼。 不温不火的交代一句,说是蜜桃若是憋闷无趣,就到明松醉里坐着看热闹。 随后,他就换上温柔态度,抱着儿子带着媳妇女儿的,径自登船游湖看风景去了。 崭新的大船,远比从前被黑霹雳租用过的那艘要漂亮得多。 而司青儿一家所住的房间,也是船上最宽敞明亮的大套间。 崽崽们还小,尚且不知游湖是什么滋味。 只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对着人咿咿呀呀的吐泡泡。 见他们并不不适,司青儿便站在窗口,贪看风景。 二三月的湖光山色,赏心悦目。 而在这令人愉悦的风景里,邓衍和顾采薇的身影,也在其中。 看着那对青涩恋人,再看房中忙着收拾整理的姑娘们,司青儿便悄悄问慕九昱:“邓衍的媳妇可不是卖身为奴的,人家是正经良民。那他们以后……” 慕九昱正抱着小晚晴刮鼻子玩儿,听了这话便温声道:“邓衍现在也是良民身份,我也早就承诺过,只要他们娶妻成家,就给他们配宅子分产业。” 一听这话,司青儿就有些意外。 随后又想起甜枣说的,混沌得了个小宅院。 她转回身,看向抱着女儿一脸幸福的慕九昱。 怎么都想不到这奴隶制社会里,从金字塔尖尖上走下来的男人,竟会对身边奴才如此贴心。 他的豪横呢,他的荒唐呢,他不是最蛮横暴虐,动辄便要将人砍成无头尸的吗? 第488章 还不来喝你大嫂的新妇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察觉司青儿那满带欣赏的注视,慕九昱歪头一笑: “怎么样,有我这样的夫君,是不是挺让你骄傲?” 司青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慕九昱:“那第一第二是谁?” 司青儿狡黠一笑:“那自然是我和晚晴了!” …… 夫妻俩哄着崽崽们时而说笑逗趣,悠闲惬意中转眼便到了掌灯时分。 夜晚的山水游船,因着灯火与星光,而变得格外浪漫。 当秋媚搀着换上鲜红嫁衣的顾采薇,混沌推来了身上挂着红花的邓衍,司青儿真是羡慕得眼圈都红了。 这天纵奇缘,湖上成亲,悄悄的拜堂,悄悄的入洞房,越想就越刺激有趣。 不像她当初…… “要不咱俩也再来一回?” 慕九昱也眼巴巴的看着那拜天地的小夫妻,心里痒痒。 说完见司青儿没好气的瞪他,便有些颓然的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于嬷嬷的话音刚落,大伙儿便嬉闹着将那两人往备好的屋子里塞,虽然没有酒菜也没有喜乐,倒也不妨碍喜事临门的美好氛围。 邓衍也是个实诚的,进了洞房,一分钟都没耽搁,该办的事一样样办的那叫一个顺溜。 几乎都没用上半个时辰,屋外窗台下蹲着的几个人,便听见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床板响。 ……被悄悄弄坏的木床,渐渐节奏鲜明。 皕伍不好意思再听,转身要走的时候,就略鄙视的扫了一眼身后的混沌。 “你什么意思?”混沌追上来问。 皕伍:“同样都是娶媳妇,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混沌:“我怎么了我?我媳妇好着呢!” “切……” 皕伍懒得看混沌外厉内荏,晃悠着就往自己房里走。 他身后,混沌叉腰嘲讽:“你不过就老光棍儿一个,也好意思笑话咱们有媳妇的人?还不知道吧?人家穷奇都捞上个小家碧玉,没几日便要求亲了!……你啊,老哥儿一个,撒尿和泥儿玩去吧你!” 混沌叽咕说了一堆,闪身便去了甜枣的卧房。 他进门的姿势贼帅。 但进门之后,房里的驱逐也来得贼快:“你进来干嘛?出去!” 随后,那房门里便传来叮叮咣咣的打斗声。 浩瀚夜空,笼罩人间。 大船荡漾在湖面,各个房间里都是“和谐美好”的画面。 而此时的明松醉后院,三五个蒙面汉子,正轻手轻脚的四处张望。 他们溜进后院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可这后院里,花草倒是养的好,水井粮仓什么的,却一个都找不到。 这哪里像个正常的饭馆酒楼该有的后院?! 几人又仔细转了一圈,最后就咬牙跺脚的,彼此掩护着钻进了明松醉的厨房。 “老大,这里有个水缸!” “老大,面缸在这!” “找到油桶了!” “……老子总觉得这里邪性的很,找到了就快点下手快点走!” 为首的蒙面汉子说着,便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纸包,快速将里面的药粉倒进水缸。 其他人有样学样,随后就溜出厨房,再翻墙离开。 次日清早。 司青儿抻着纤弱的小懒腰,走到甲板上看风景。 身后跟着的慕九昱,单手拎着个玉色绣祥云的斗篷,给她披上。 司青儿依赖着慕九昱的疼爱,顺势将头靠在慕九昱的身上:“好山好水好风景,身边有你,有孩子们,这样的日子可真是舒心惬意呢?” 她柔美的脸颊,被阳光照得晶莹发亮。 再看那弯弯的眉眼,娇俏的鼻尖,还有挂着丝丝缕缕幸福依偎的嘴角,简直美的让慕九昱舍不得挪眼。 双手环绕着司青儿软软的腰肢,慕九昱的呼吸就有些旖旎。 “等孩子们大了,还有更好的山水可以去看。” 司青儿噗嗤一笑,转而伸手刮着慕九昱的鼻尖,俏皮道:“孩子们大了,咱们也老了。到时候你就是个脾气古怪的糟老头,谁愿意跟你出去玩儿啊?” 甜腻夫妻,很快便在甲板上闹成一团。 房间里几个嬷嬷抱着小襁褓笑着偷看,笑得也是合不拢嘴。 不多时,邓衍也带着换了装扮的顾采薇出来见人。 慕九昱这才正经下来,并喊了船上的人都过来,好让邓衍介绍给新娘子认识。 邓衍也不怯场,对着两位主子跪叩敬茶自是不必多说。 两人乖巧认主,领了红包,接下来找上了混沌和甜枣。 邓衍带着顾采薇一起,对着混沌喊于老板,眼看顾采薇就要敬茶,混沌跳着脚便躲:“干嘛?别先从我这儿开始!……我可没红包!” 邓衍见状,直接拉着顾采薇往甜枣那边转,并悄声道:“你看,我就说了他是个大奇葩,这下你信了吧?” 顾采薇红着脸淡淡的笑,就捧着茶往甜枣手上递:“于夫人好。邓家顾氏,给夫人请安了。” “啊?啥?那个,那我……” 甜枣没太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抬眼看邓衍,却见那家伙只一味地点头。 好好的小姑子,被自家大嫂当夫人一样敬茶问安,这要是传出去,估计他们全家才真是一家子大奇葩啊。 可她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傻看着。 于是,左思右想的咬咬牙,甜枣就从手腕上拽了最心爱的玉镯子,用力塞到顾采薇手上。 “我也太会说话,反正这个你先拿着,其他的咱们以后慢慢说啊。” 照道理,新人敬茶,确实是要给红包送礼物的。 可甜枣莫名就给了个如此贵重的,一时毫无准备的蜜枣,就缩着手脚想往后躲。 船舱一共就这么大,乌泱泱的男女奴才都聚在里头。 原本皕伍正隔着人群往混沌脸上瞥,只等着对方看过来时,好用眼神鄙视一番。 结果他鄙视的太专注,蜜枣又来得飞快,两头都是毫无防备,便莫名在人堆里撞了个满怀。 “蜜枣,缩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喝你大嫂的新妇茶!” 邓衍粗声大气的召唤。 而蜜枣整个人都贴在皕伍身上,反应过来时,就见皕伍那胡子拉碴的大脸,似乎是有点发青? “抱歉。” 蜜枣说着转身就回了邓衍这边,糊里糊涂的接了茶,并顺手从头上拔了她最心爱的白玉缀珊瑚珠子的孔雀簪子。 第489章 蛋公子消消气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方才甜枣的手镯,在顾采薇眼里,已经是很贵重的了。 此时看着蜜枣送到面前的簪子,顾采薇就有些不敢收。 “自家妹妹给的,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邓衍说着,便将那簪子拿了直接戴到顾采薇头上,笑呵呵的夸了句好看,就扭头跟蜜枣说: “谢了啊!以后再有更好的,记得想着点你嫂子。” 他这话一出口,屋里众人便都哄笑起来。 一时顾采薇又红了脸,邓衍也是嘿嘿嘿嘿的笑成个沙雕。 船上的欢快,随风回荡在明光绮丽的明松湖上。 而此时的洪兴酒楼,忙不迭内外穿梭找茅房的伙计们,就显得有点惨。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早起刚营业,就一个接着一个的闹肚子。 同样也是围着马桶站不起身的,还有面色铁青的万洪兴。 “去查!到底是谁敢在老子的厨房里做手脚!抓到他,老子……哎呦……” 隔间马桶上,又传来一阵难以描述的声响与气味。 隔间外的管家,屏息凝神的站着,石化了似得不敢乱动。 等万洪兴在里头没好气的吆喝他滚出去时,他试探着往后退了半步,结果裤子里就传来一阵:霹雳雳哗啦啦…… 管家垮着脸退步下楼,躲闪着不愿让人发现他的窘迫,却没办法让身上的臭气也隐藏起来。 ……对于他和洪兴酒楼里的所有人来说,这不得不算是个耻辱的早晨。 一墙之隔的树冠上,陈恒笑得掐断了手边的树枝。 转身回明松醉的路上,就顺道去穷奇的小铺里,一边喷笑一边吃啰啰粉。 看他那自鸣得意的熊样,穷奇便拎着个勺子过来问:“笑什么呢?说来听听呗!” 噗…… 陈恒嘴里刚嚼了一半的啰啰粉,差点喷了穷奇一脸。 随后他就一边摆手说抱歉,一边给穷奇讲洪兴酒楼的茅房有多忙,还有管家夹着一裤裆恶臭,横着下楼…… 滚! 穷奇听了两句便翻脸了。 手里大漏勺,接二连三的往陈恒后脑勺上招呼。 一旁的食客也是厌烦瞪眼,要不是陈恒逃的快,大碗的啰啰粉,就要往他脸上砸了。 陈恒灰溜溜的逃到街上,左右看看那些乏味无趣的食肆饭馆,最后还是认命的回明松醉去陪蜜桃吃素鸡。 天气晴好的三春天,鸟语花香,树木葱翠。 遇见买花的小姑娘,陈恒狠狠买了一大把,然后就脚步飞快的想去媳妇面前送惊喜。 刚到明松醉门前,便见起早来蹭早饭的窦子腾,正一脸淫邪的跟混沌道别。 “方才那花儿样的小孕妇,真是你们亲戚?哎呦,这么漂亮的女人啊,活脱糟蹋在你们这儿了,这要是早些引见与本官认识,怎么也不会让她随便嫁个莽夫草草一生的……” 陈恒听着这话,再看混沌明显有些逃避的眼神,缓缓走了几步沉吟思索,随后就大步流星的往明松醉里奔去。 果不其然,他刚一进屋,皕伍的脸色也是铁青难看。 “怎么了?蜜桃呢?” 陈恒一手揪着皕伍的衣领,两眼快速环视四周。 他出门时,分明让蜜桃坐在明松醉里阳光最好的那桌上吃点心的。 而此时那桌上点心碗盏都在,却独独不见蜜桃的身影。 “说啊!” 陈恒狠狠掐着皕伍,见那小子板着脸往后院指,便甩手将人丢开,大步朝后院走去。 翠绿色的垂柳树下,素衣淡妆的蜜桃,正侧身拭泪。 强忍着的哽咽声,顺着风声钻进陈恒耳朵,顿时就在他腔子里炸得山崩地裂。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仿似很怕陈恒看见,蜜桃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赶紧擦脸。 可她红肿的眼睛,沾满泪痕的衣襟,哪里遮掩得住。 “是那姓窦的欺负你了吧??是不是?干他娘了个蛋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出气去!” 甩手抛开怀里的花儿点心,陈恒跺脚便往外走。 转身还没走出两步,蜜桃追着将他一把拉住,方才在外头送客的混沌,也匆匆将他摁在原地。 “松手!今儿我必废了那王八人渣!” 混沌:“别吵吵,别吵吵,方才送他走的时候,已经给他下药了,有气也等他回来跪着喊爷爷的时候再说……” “感情欺负的不是你女人,你说的自然轻巧!……你给他下药?你有什么药……” 陈恒说着就两眼瞪得滴溜圆,见混沌暗暗点头,这才咽了火气,并扭头安抚蜜桃,说是天大的委屈都没事,将来自有那姓窦的来磕头赎罪的时候。 有他回来哄着,蜜桃哭了一会儿便也没再多说。 等她累了回屋打盹儿,陈恒这才揪着混沌的衣领,逼问起蜜桃的委屈。 原来,窦子腾来蹭早饭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蜜桃喝的甜奶茶,大约是闻着气味很是香甜,就虚头巴脑的跟混沌问东问西。 对于这位县令的行事作风,混沌等人哪会不熟? 只是那甜奶茶向来是专供司青儿和蜜桃两人的,他们厨房里没有多余的材料,再者他们也真是懒得多在窦子腾身上费功夫。 本以为说笑几句,以女子身孕之事做个托词,也就把甜奶茶的事绕过去了。 谁知那婊里婊气的窦子腾,竟就为了一盏甜奶茶,把各种淫邪话题往蜜桃身上扯。 “当时咱们兄弟就有出来说话的,想着让那混账知道蜜桃是咱们自家人,他在言语上也会收敛。 谁知那混账听了也当是没听见,反而还越发的无礼起来。 兄弟们一时气不过,就想到了你落在厨房里的药……” 陈恒:“没对我女人动手动脚的吧?” 混沌:“那他不敢,再说我们这些人都在,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机会不是?” 皕伍:“蛋公子消消气,蜜桃是你女人,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妹子呢!您就给咱说说,厨房里的药究竟是管什么的,大半瓶子进了肚,什么时候能死人?” 陈恒:……大半瓶? 一盏奶茶才多大一口,大半瓶药兑进去,那还能吃吗? 仿似也是看出陈恒的疑问,混沌略尴尬的解释: “一盏奶茶送上去,又加了一碗燕窝粥,还有夫人吃剩的鸽子汤,也拌着你那个药给他吃了……” 第490章 他窦子腾算什么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的火气,渐渐平息。 皕伍便又问:“你那药究竟是什么毒啊??” 早上听混沌嘀咕,陈恒把个很稀罕的毒药落厨房了。 至于那究竟是什么毒,他还真是不太清楚。 等陈恒问他,一下子给窦子腾下那么重的毒,难道不怕当场暴毙会引起麻烦? 皕伍呵呵一笑,挑眉道:“你当我傻啊,要真是进嘴就要命的药,那就没什么好稀罕了的。……所以,你那药究竟是管什么的?” 皕伍接二连三的追问,极大程度上满足了陈恒的虚荣心。 反正混沌不跟皕伍说,他就也憋着不吭声,一直吊着皕伍到天黑,他才神秘兮兮的说了句: “明早那家伙来了,你就知道了。” ……铁了心要吊胃口的人,是不会轻易揭开谜底的。 辗转反侧的一宿,皕伍盼着天亮揭谜底,怎么都睡不着。 同样也睡不着的,还有跟以蓝倚彤挤在同一个房间里的蜜枣。 整整一天了,早上撞进皕伍怀里的一幕,就像是在她脑子里扎根发芽,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挥之不去。 “蜜枣姐姐,我也睡不着,咱们去甲板上坐坐吧?” 倚彤举着一盏很小巧的纸灯,等蜜枣坐起来披了衣裳,便轻手轻脚的一起出了房间。 夜晚的明松湖,微风里荡着桃花香。 微波粼粼的湖面,映着天上月,偶尔还有鱼儿嬉戏逐水,叮叮咚咚。 “蜜枣姐姐,你有心上人吗?”倚彤问。 蜜枣:“没,我没有心上人。那你呢?你有心上人啦?” 倚彤抱着纸灯温柔一笑,思索了一会儿,便红着脸说:“也不算是心上人。就是时常都想看到他。” 小丫头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从前深藏爱慕之心的小甜枣。 想到那丫头遇人不淑,竟嫁了个老油条去,蜜枣就很小心的问倚彤:“你说的他,是谁啊?” 原本她还想着,倚彤的那个他,若是个她不熟悉的,那就有机会帮着打听打听对方人品秉性。 结果一个没防备,她便听见了皕伍的名字。 “姐姐,你常在主子们身边,想来也很熟悉皕伍哥哥的秉性。你觉得他……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咕噜。 蜜枣悄悄的咽了一口。 压着浮动的心绪,蜜枣开始给倚彤说皕伍起她心目中的皕伍。 两人坐在甲板上,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隔着很远的房间里,辗转反侧的皕伍从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多优点?! 可这倚彤……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怎么就看上了他了? 恍恍惚惚的一宿之后,皕伍就破天荒的起的有点晚。 下船之前,他默默找了身很新的衣裳穿了,又故作无意的在水里照了照脸。 混沌嫌他磨蹭,他也没反驳,反而很谦逊的跟混沌说抱歉。 “见了鬼了。” 混沌抖着鸡皮疙瘩上了小船,猜着皕伍别是被陈恒下了什么药,却没发现那人的眼神儿一直往大船甲板上飘。 太阳刚蹦出东山,明松醉的大门便照常敞开。 一阵阵荤素香气,顺着春风四处飘荡。 自从有了他们这家店的存在,许多偷偷做荤食解馋的人家,便都放弃冒险,只攒着铜板到他们这里来打牙祭。 被百姓们喜爱的馆子,又因着县令大人时常捧场,这生意就做得更火.热几分。 窦子腾来得很早很早,落座之后便打开天窗说亮话,要喝昨儿的甜奶茶。 “抱歉了,昨晚上咱那亲戚就回家去了,那产奶的花牛也给牵走了吖!” 皕伍笑呵呵的跟窦子腾打哈哈。 除了没有甜奶茶,窦子腾要的燕窝粥,鸽子汤,他都一推二六五,啥都么有。 磨叽了没两句,陈恒亲自上手给窦子腾送了三五样时新早餐,并一个劲儿的夸着那些点心如何的营养又美味。 满堂食客都看着,窦子腾也不好太执着。 只是,耐着性子将桌上早餐一样样吃了,他怎么都觉得嘴里还差点意思。 他很想控制心中浮躁,告诉自己好吃好喝的混一顿得了。 可越是想要克制自己,心里那股子得不到满足的躁动,就越是膨胀。 “好啦,你在这儿伺候窦县令,我得去后头看着人熬奶茶。十几两银子一壶呢,若是熬坏了可就遭了。” 陈恒大咧咧的拍着皕伍的肩,说着便往外走。 一旁正攥着筷子闹心的窦子腾,猛然听见奶茶二字,顿时就扯住了陈恒的袖子。 “你说什么?熬什么奶茶?是昨儿那样的奶茶吗?” 陈恒顺着被扯住的衣袖,缓缓看向窦子腾。 见那长着络腮胡子的老脸上,隐隐透着几分灰青,心底便响起几声冷笑。 但他面上并不露什么,只恭敬的回答说:奶茶确实是奶茶,但今日的这一壶可比昨天的要金贵多了。 “真的?” 窦子腾迷眼审视陈恒,转而就冷脸问皕伍:“你不是说没有奶茶吗?” ……明显是有漏洞的一个事儿,哪里逃得过县太爷的火眼金睛! 皕伍想是被窦子腾的官威给震着了,瑟缩了一会儿才悄声回答,昨儿那奶茶是牛乳做的,今儿这个是山里逮了母鹿。 众所周知,鹿身都是宝,滋补壮阳少不了。 昨儿只是一盏甜奶茶,就让人魂牵梦萦,不能淡忘。 今儿有这般滋补圣品,窦子腾怎么愿意错过。 只是,当着两个伙计的面,他也不好说太多。 点名要见于九于老板,却听皕伍带着歉意婉拒: “今儿从京里来了贵客,五百两银子包了三楼雅间,此时正拉着我们九爷说话呢。” 窦子腾一听这话,当时脸上就又不好了。 ……贵客? 锦阳县最大的主儿在这坐着,该死的伙计,竟然说于九在陪别的贵客?! 他这里正要发作,那边被他扯着袖子的陈恒,便抽出手来急吼吼的要走。 一边转身,还一边说:厨房里的奶茶可离不了人,万一熬坏了,可怎么赔人家贵客的银子…… 这意思很明显,于九得陪三楼的贵客,金贵罕有的奶茶,也得紧着三楼的贵客。 那他窦子腾算什么? 第491章 您要的神仙醉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堂堂一县之主,心中燃起被轻视的愤怒。 有一瞬间的自尊膨胀,他想拂袖而去。 可……还没喝到让他惦念到夜不能寐的甜奶茶,他怎么舍得走。 忍了脾气,换了脸色,从不曾在明松醉里花银子的窦子腾,难得的摸出腰间钱袋。 据说十几两银子一壶的奶茶,他出二十两,只愿能稍作品尝。 陈恒与皕伍,就四目相对,仿似陷入纠结为难之中。 “爷,那奶茶是楼上贵客来之前就点名要的,要不咱们也不会费劲到山里去找材料。一共就一壶,若是给了您……怕是不好交代啊。” 窦子腾:“二十两不好交代,四十两总可以了。” 皕伍一脸便秘似得摆摆手:“真是不行啊。人家进门就往柜台上丢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现在就等着喝这一口呢!” 窦子腾:“三百两?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一壶奶茶,难道喝了能成仙不成?” 陈恒闻言,拉开皕伍,似乎是刻意有话不想让窦子腾听见: “傻缺,咱们昨儿偷拿奶茶燕窝孝敬县令爷,害九爷在亲戚面前落了二百两银子的窟窿。今儿若是再闹出更大的麻烦,怕是以后就别想再端九爷的饭碗了。” 早定好的说辞,在这两人嘴里,句句都说得跟真的一样。 窦县令坐在边上听着他俩的悄悄话,渐渐就还好像是听出点别的意思。 一开始,他还不屑的想,什么烂肝子奶茶,竟值得二三百两的价? 转念想到自己喝不着这一口,便抓心挠肝的寝食难安,便似乎是明白了其中奥妙。 “你们给我说实话,那奶茶里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皕伍闻言赶紧哈腰:“哎哟,我的爷,那里头的东西,是九爷的命.根子,咱们哪里知道。” “命.根子??” 窦子腾坐不住了,今儿一定要见于九,一定要喝那奶茶! 若只是想到昨天早上那素衣淡妆的小孕妇,他还不觉得。 现在想想,京城贵客,来之前就说好要吃这一口,五百两包下整个三楼,三百两撂在柜台上…… 这么一想,他昨儿那一口甜奶茶,竟喝得于九亏了二百银子,似乎也不像是瞎话。 窦子腾在一楼磨叽不走。 二楼雅间里,慕九昱坐着喝茶。 听着话头差不多引到了根上,就朝混沌挥挥手。 片刻之后,明松醉后院的秋千架旁,手执银壶的于九爷忙里偷闲的见了窦子腾的面。 得知窦子腾出价四十两,也要喝奶茶,他便略显为难的,用个葡萄粒大小的酒盅,给窦子腾匀了一小杯出来。 “抱歉。今儿这是咱们对不住您,我得先上楼去,免得人家着急……您要不也上前露个脸儿?不过那位爷时常只在各个王府里打转,并未在朝为官,应该是对您的官途没多大帮助……” 混沌说着,便略带歉意的要走。 只是浅浅一口甜奶茶,进嘴之后连滋味都没尝到,窦子腾哪里肯放他离开。 再又听了王府官途之类的话,更是双手拖了混沌的胳膊,干巴巴的就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若能由于老板引荐着认识贵人,也是好的。 “事倒是确实是个好事。只是……咱这关系,老哥哥您可怎么谢我啊?” 混沌半开玩笑的用手肘蹭了蹭窦子腾的衣襟,眼角眉梢里透着的意思,溢于言表。 窦子腾当初便是靠贿赂才得了官身,此时哪里不知如何接话: “哎呦,咱们都跟亲兄弟似得,若真引我到贵客面前说上话,还会少了你的好处?” 他说着,便将腰间钱袋子解了塞给你混沌,并推着混沌上楼时,还暗暗许了个事成之后给混沌五百两银子做感谢的话。 混沌得了银钱,也不推脱,带窦子腾一路上了三楼,便直接敲门,说是奶茶来了。 随后,他就很自然的将铜壶递到了窦子腾手里。 眨眼暗示之后,回手将房门推开。 这是窦子腾第一次来到明松醉三楼雅间,迈步进门之后,入眼先是看见脚下刻着松鹤、祥云、灵鹿衔灵芝等,各种精美图案的雕花地板。 再稍稍抬眼,就见铺着金丝云纹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位清俊男子。 那男子剑眉星眸,器宇不凡,一看就是身居高位难染俗尘的人物。 “爷。您要的神仙醉来了。” 混沌毕恭毕敬的躬身说话,悄悄背在身后一只手,悄悄示意窦子腾过去斟茶。 浓香四溢的甜奶茶,从银壶纤细的壶口,缓缓流淌在桌上那只雕了麒麟神兽的金盏。 这金盏不是混沌带上来的。 而大昭王朝阶级严苛,非皇室王爵,餐饮用具中决不可有金器。 “爷,您请用茶。” 简单一句话,窦子腾缩在袖子里的手,差点把掌心抠出血。 那奶茶实在是太香了。 香得他恨不能强夺过来,一饮而尽。 可他不能。 若是在楼下抢了混沌的,他尚且还能搞定。 可眼前这位爷,虽不知对方身份,可他不知怎么就打心眼里有些发憷。 “于老板离了京城,用人的眼光也变得俗气,怎么连县令这样的人也随意驱使。” 忽然开口的男子,说话间表情未变,唯独那摩挲扳指的动作,看着就让人脊背生寒。 他先是鄙夷于老板眼光俗气,后又点出了窦县令的官职,这话里的意思,着实令窦子腾不敢抬眼。 趁着混沌在跟男子打哈哈,他偷眼又看了看那男子的脸。 窦子腾想不出他在哪里认识过眼前这般人物,可对方却怎么知道他是个县令呢? 正狐疑不懂,那男子转过头看向他,淡淡的道: “记得你是姓窦?从前兰萧山庄在锦阳设宴的时候,远远见过你一眼,那时你可比现在年轻多了。” “是。是吗?” 窦子腾的后背已经湿了。 说话间腿肚子也有些软。 他尽量躬身低头不乱看,也不想露出胆怯,可那总忍不住要往奶茶上瞧的眼睛,和怎么都站不直的两条腿,实在是太给他掉价了。 慕九昱懒懒的依在圈椅上,只往窦子腾身上扫了一眼,便打心眼里觉得厌烦。 就这样的一个渣滓都算不上的东西,以往就是在王府大街附近多转两圈,怕是都要被巡街的侍卫轰远。 如今却有脸站在他身边喘气儿,还真是太给他脸了。 第492章 恬不知耻的跪求讨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上次似乎在哪儿听谁说过一嘴锦阳县的政绩,是谁说的来着……” 慕九昱低语沉吟,像是认真回忆。 随后,房里就陷入久久的寂静。 窦子腾卑躬屈膝的站着,不敢吵扰了贵人思考,也紧张的盼着,对方一定要想起来,最好想到的还是个好评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要怎么攀上面前贵人的关系,要怎么走出小小的锦阳县,甚至将来踏入京城……窦子腾面上绷得很紧,内心却已野马脱缰一般,甚至连死后位列宗庙的一幕都想到了。 不知不觉,他脸上就笑了起来,而且那笑意越来越明显。 而就在他无法自控的轻笑出声,忽然听到坐着的贵客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这样的事儿,没个二三十万的连想都不要想!” “二三十万确实不少,但下官凑一凑,还是有的。有的,呵呵呵……” 窦子腾赔笑接话,说着就想伸手去捧桌上的甜奶茶。 咳咳…… 混沌轻咳两声,随后拉拉窦子腾的衣袖,说是贵客的碗盏从不许外人触碰。 这时候的窦子腾,眼神涣散,表情诡异,全然不似上楼之前的精明模样。 混沌拉着他的袖子暗暗提醒,他却恍恍惚惚的摇头摆手说: “无妨无妨,老夫位享太庙,一盏小小的甜奶茶而已,怎么就喝不得了!” 说着,他如痴如醉的甩了混沌的手,端起桌上的金盏,便一饮而尽。 浓香四溢的甜奶茶,浸着唇齿,滑过咽喉,如仙宫美酒,瞬间便在窦子腾的脑海里开出灿烂的烟火。 “老夫位享太庙,呵呵呵,老夫深得皇帝器重,连太子都是老夫的学生,呵呵呵……” 窦子腾抱着金盏仰天狂笑,疯癫中仿佛所有幻想都已成真,就连举止也变得苍老且庄重。 他看到身穿龙袍的人对他鞠躬,看到死后飞升驾鹤,从此身在仙宫,受万民供奉敬拜,可随意俯视人间。 太过真实的美梦,让他无法自控的随着梦境在房中游.走。 而就在他挥散月影朦胧,就要与嫦娥仙子共度良宵,一阵清冽香气刺入心脾,随后眼前幻境快速退去。 华丽别致的房间里,混沌跪在门口,吓坏了似得额头紧贴地面。 再看铺着金丝绣云纹桌布的八仙桌,剑眉星目的男子面色铁青,正含恨带怒的瞪着……窦子腾缓缓低头看向自己双手。 干干净净的雕刻麒麟图样的金碗,被他捧的变了形。 炸雷一般的恐慌,席卷窦子腾脑海。 随后他赶紧学着混沌的模样,匍匐跪地,连声大喊着:赎罪,饶命…… “饶命?呵呵……” 慕九昱寒声冷笑,噙满寒霜的眼眸,缓缓扫向窦子腾的手。 哐当。 窦子腾紧张到手脚发颤,金碗滚落在地。 紧接着,一声紧似一声的叩首声,便在求饶声中越来越响。 婊里婊气的人,美梦做得那么顺溜,到了真章上却脑子都跟被狗啃了一样。 眼看他趴在地上转不过弯,混沌悄悄抓住他的衣袖,很小声的道: “老哥你这时候光是求饶有什么用!赶紧拿钱赔了大公子的东西,再想法子让大公子顺气。你也是官场上纵横多年了,这种事还要别人指点吗?赶紧的吧!” “笑话!本公子难道还缺了谁赔的碗盏了?只是这人实在狂妄,今日连本公子都不放在眼里,来日这锦阳县上的百姓,还不知要被他如何剥削!” 慕九昱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路过窦子腾身边时,寒声冷语道:“天黑前滚出锦阳县,否则你手里的碗盏,便是你棺材板上的一颗钉!” 他刚一开口,窦子腾便跪着爬过来想抱他的大.腿。 被混沌当了不能靠前,便隔着混沌不停的叩首: “不不不,公子,公子赎罪。下官方才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求您看在咱们好歹也算是旧相识,且给下官一个机会……” 砰砰砰的叩首声中,他那光洁油腻的脑门,很快就渗出了血丝。 房门外,悄悄看热闹的陈恒,终于心里舒服了点。 随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抱着茶壶推门进来。 县令爷的狼狈无处遮掩,甚至连犹豫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继续叩首哀求。 “爷,这是怎么了?底下刚沏了您最爱的铁观音,还有咱们孝敬您的鸽子汤,也快好了……要不,您再坐坐?” 陈恒的语气很轻松,似乎比于九更能得贵客的脸。 眼看贵客转身回去落座,窦子腾转身便将陈恒的腿给抱住了。 他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似得,求陈恒帮他说句话。 ……之前仗着官威作威作福的腔调,荡然无存。 只剩下恬不知耻的跪求讨好,让人看着既解气又恶心。 终于,在许出三十万两银子之后,窦子腾顶着个渗血的脑门,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明松醉的大门。 这只是活着从明松醉里走出来的价码。 临出门前,贵客被于老板等人哄得开怀,还答应只要他在银钱上不亏手,便能让他三个月内走出锦阳县。 祸福相依的几个时辰,在窦子腾这里像是过了半辈子。 回府之后,赶紧搜罗家底凑了钱,让人即刻送到明松醉,他就开始躺在摇椅上继续做他的升官梦。 脑门上的血痕,搜光家底的三十万,此时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三个月之内就能走出锦阳县,实在令他魂牵梦萦。 此时的明松醉里,慕九昱已经连着捶了陈恒好几拳。 “胆子越来越肥了,敢连老子也用到手上!今日是看你祖母的面子,才搭理你一次,再敢劳烦老子陪你做戏,就等着到阴曹地府去找你的项上人头!” 陈恒被捶得连连踉跄,眼看后脑勺都撞墙上了,只能嘴里连声的哀求:“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不敢了!” “恶心死了,还不去给老子弄水沐浴!” 慕九昱简直一分钟都不想再在房里多呆,迈不出门时,瞥见雕花地板上沁了血渍,气得挥手便将陈恒拽趴下去: “天黑前,给老子把这里清理干净,所有被那下贱东西碰过的东西,都给老子换新的来!” 第493章 再救迎香一回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也没想到,他昨晚上想了一宿的复仇计划,怎么就眨眼成了自虐大计。 而且慕九昱骂得没错,要替蜜桃出气,就应该让那人跪着给蜜桃磕响头,而不是这样磨磨唧唧的玩什么引君入瓮! “早就攥在掌心的玩物,用得着多费这些心思?一日三次的甜奶茶,亲手送去给他喝,等他清楚明白是在你手里上了瘾,就他那种窝囊下贱的心性,不给你跪着喊祖宗,难道还一脖子吊死了变鬼来跟你算账?……蠢钝如猪的东西,老子怎么会留你在这里看店!” 慕九昱虽然生气,但也还是耐着脾气给陈恒指点迷津。 等那小子坐在地上重新规划了复仇计划,慕九昱早就回依湖眠客房里沐浴更衣去了。 宽敞明亮的客房,因着没有司青儿和孩子们的身影,似乎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彻彻底底清洗更衣之后,慕九昱便推开窗户,看向对面明松湖上飘着的大船。 不知何时靠近岸边的大船上,依稀可见司青儿欢快的身影。 分明已经做了娘的小女人,玩耍起来却还是那么的灵动欢脱。 “呜呜呜……” 慕九昱这边的脸色刚好些,隔壁客房传来的女子哭泣,再次影响心情。 之前混沌无聊时说过两回,隔壁客房里的小夫妻,最近只剩下个女子独守空房。 女人不分昼夜随时哭得忘情,莫说他们走过路过听着闹心,楼上楼下的住客也觉得晦气。 若不是那男人刚来时,很豪气的一次交了三个月的房钱,混沌可能都要忍不住去下逐客令了。 混沌说这些的时候,慕九昱还鄙视他心冷无情,此时亲耳听了这个动静,他默默的也有种想逐客的冲动。 然而,他现在也是做爹爹的人了。 想到一个女孩子飘零在外,被男人抛弃的苦,他就忍不住的想啊,将来若是谁敢让他的晚晴宝贝掉眼泪,那人的脖子上定就没有脑袋了! 他忍着厌烦推门出来,恰好瞧见换了妇人妆扮的顾采薇,正带着小废物甜枣往楼上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慕九昱问。 两个小女人原本还很开心,猛地被他撞出来问话,顿时吓得脚步骤停。 “回老爷的话,那个,我,奴婢是回来取布偶的。” 顾采薇还不太适应以奴婢的口吻回话,一旁的甜枣便赶紧解释,是司青儿听说顾采薇闲暇时做了几个布偶,便让她们取了给孩子们玩儿。 两个蠢女人回禀之后便躲狼似得往楼上逃窜,弄得慕九昱心情更糟。 眼角余光里,瞥见顾采薇推错了房门,本想出言提醒,转而又冷哼着甩袖下楼去了。 天下女子,除了司青儿与晚晴,都是蠢钝废物。 而他只是司青儿的夫君,慕晚晴的爹爹,其他人家的女人做什么错什么的,与他何干? 这边,慕九昱冷脸下楼。 楼上顾采薇进了客房快速关门,进了内室时,猛地撞见个梨花带雨的小女人坐在窗边哭,这才后知后觉的慌忙转身往外走。 刚转身要推甜枣出门,她又觉得该跟那女子说声抱歉,所以就又转回身看向窗口。 可她还没开口,那边坐在窗口的女子,却猛地扑过来跪在她脚边: “主子。主子别走,迎香知错了,迎香再不敢背叛主子,求主子再救迎香一回吧……” “你……” 顾采薇刚要开口,便感到甜枣戳了她的后腰。 茫然回头看甜枣,便见那丫头咬着嘴朝她点头暗示。 接着,就见甜枣拉着个严肃脸对女子说:“有话好好说,别在主子面前没规矩!” 石火电光之间,顾采薇再次看向跪着的女子,随后强压心绪,淡声道:“认人之前,最好先看清楚对方的脸!否则认错了主子,后果可不是谁都可以承担的!” 微微掺杂几分庄重的语气,让名叫迎香的女子有些迟疑,但她抬头看了顾采薇之后,便又低下头,又是认错又是求救的。 “别哭了!有这哭天抹泪的工夫,不如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甜枣崇拜混沌很多年,对于那小子精通的套话审问之类的把戏,也用心学过几天。 所以在她连蒙带诈又试探的,名叫迎香的女子,便将自身遭遇说了个干净。 原来,这迎香是偷偷与人私奔出来的。 原以为那男人是个可托之人,谁知住到依湖眠客栈后,男人先是骗了她的银子,后又偷走了她的衣衫首饰,就连她出门穿的鞋,都随着一去不回男子,消失不见了。 最可气的是,男子竟还让人带话给她,说是让她放弃遁逃的想法,只乖乖等着男人带朋友来品尝方泽,否则就要将她卖去乡野勾栏,让她这辈子都见不着外面的天。 迎香说得娇娇怯怯,甜枣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没有鞋又不是没有脚,房门也没上锁,你为何不逃呢?” 其实迎香也想过要逃的,可她想到男人说,依湖眠客栈的老板,是他拜把子的兄弟…… 甜枣简直被迎香给蠢到炸肺,勉强咽下气愤,才道: “他说你就信?就那种骗色又骗财的混账羔子,怕是连老板姓氏名谁都是猜的,你竟然也信?” “不,他真的跟客栈老板很相熟的,之前他们在门外说话,我都听见的。王老板说了,假如我敢不听话,就先将我丢去伙计们住的院子……” 迎香这一番话,真是弄得甜枣哭笑不得。 要不是还想着帮顾采薇套话,她简直都要喊混沌过来做个证,让那傻姑娘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蠢了。 不过,蠢一点的姑娘也挺好,随便吆喝质问几句之后,迎香便为了证明悔改之心,便规规矩矩的将主人的名讳与居住地址,认真书写了二十几遍。 东鱼胡同,云烟如意坊,玉娘。 “行了。在这等着。” 甜枣抽出一张迎香写了字的纸,转身便带着顾采薇往外走。 “主人。” 迎香可怜巴巴的坐在那里,想跟着又明显是很怕甜枣那生人勿近的架势。 第494章 假如那真是顾采莲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有句老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在一些香.艳话本里,美貌女子为爱私奔,很是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 可现实却是,为奴者背主私逃,那就是终生都要受人唾弃。 此时的甜枣,也是对迎香的境遇,并无多少帮扶之意。 之所以耐心说了这么久,一个是想帮顾采薇找孪生姐姐,另一个原因则是,诓骗迎香的男人,竟敢在依湖眠客栈里做这种勾当,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头也不回的推着顾采薇出了门,关门时凶巴巴留了句:安生等着! 很快,迎香写的地址和名字,便被送到了慕九昱面前。 玉娘,云烟如意坊,混沌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但东鱼巷这个地方,倒是就在锦阳县之内,就是离依湖眠客栈实在有点远。 混沌说这些的时候,慕九昱瞥了一眼顾采薇手上的几个布偶。 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布老虎,还真是看着就活泼可爱。 “这里的事交给混沌,你们先回船上去。” 在慕九昱心里,孩子们今早抱上小布偶,自然是比按着地址找个有名字的女人要重要多了。 而混沌也对此事并不当难题,哄着甜枣先回船上,随口就答应着会去仔细打听。 ……从不踏足烟花之地的两个钢铁直男,一直到出去探查的奴才回来说,那东鱼巷的热闹程度堪比京城红灯区。 且那云烟如意坊,还是东鱼巷里最大最豪华的歌舞馆子,这俩人才大眼瞪小眼的,隐约明白了什么。 玉娘,不是什么小作坊里的小娘子,而是歌舞馆子里的老鸨?! 而云烟如意坊的幕后老板,竟然是抠搜得连早餐都要出门占便宜的窦子腾! 这还真是烦什么来什么,整个明松醉都厌烦窦子腾到极致,偏顾采薇的孪生姐姐顾采莲,就是那窦子腾当宝贝一样藏着的外室娘子。 混沌听完有关玉娘和云烟如意坊的消息,转头便恍然拍案道: “既然那云烟如意坊是个烟花地,那咱们客房里住着的女人,那不就是个欢场卖身的……” “现在就去把人轰走!还有那房里被用过的东西,都给老子烧了!” 慕九昱的厌女病骤然发作,谁劝都不管用,而且还指着混沌的鼻子下来铁令,从今日起,依湖眠客栈不许女子入住! 皇叔父大人的火气,震得房梁发颤。 司青儿抱着孩子刚到一楼大门口,成功的就被吓得一蹦。 “去跟楼上说一声,大呼小叫吓着孩子,老娘跟他没完!” 司青儿护着孩子的耳朵往后退了两步,等皕伍窜天猴似得去了二楼,她才抱着孩子重新进门。 她是在船上听甜枣和顾采薇说了迎香的事,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不放心,便带人下船,想回来看看。 事实证明,她这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夫君啊。你若婉拒女客入住,那客栈就不是客栈了,直接挂名说是和尚店?” 司青儿刚一上楼,便很没好气地怼了慕九昱两嘴。 等三个崽崽都抱了进来,她便挥挥手,让于嬷嬷她们先到客房去收拾整理。 至于慕九昱想要赶走的迎香,继续再住依湖眠也确实不合适,随便找了一身女子衣裳,便让邓衍将人送到附近不起眼的小客栈暂时藏身。 “那,云烟如意坊的玉娘……” 混沌有些为难,毕竟他现在是有媳妇的人,可不敢去那种地方流连。 他这种老油条不能去,邓衍那种直肠子更不行,看来看去,最会虚头巴脑的皕伍,就被司青儿给盯上了。 “主要是看清玉娘的容貌,是否与邓衍媳妇相似,这是最重要的。确定了这一点,再打听其他的……” 皕伍三心二意的听着司青儿的交代,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倚彤那边飘。 天知道他多想在那丫头面前正经点,再英俊潇洒点,最好再玉树临风一点点……可,主子却让他去烟花巷里晃荡。 这就让他很怕倚彤会误会什么。 出门之前,他有心想跟倚彤保证点什么。 思来想去的犹豫又犹豫,却又开不了口。 所以,他就觍着脸去找了蜜枣。 照他的心思,蜜枣能在倚彤面前为他说那么多好话,想来一定是很愿意成全他们俩的。 “我去去就回来,绝不会在那里多停留。” 皕伍红着脸,开口便是这么两句。 说完想求蜜枣帮他转告给倚彤,结果…… 毫无防备的迎头一巴掌,差点拍得他喷鼻血。 随后就是蜜枣横眉立目的驱赶,还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许再跟她说话。 “姐。怎么了?” 甜枣问。 蜜枣等着皕伍逃走的背影,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臭王八羔子死短的腿儿,还敢学人耍心眼子脚踩两条船……” 这话里的意思,仿佛是有点深了。 甜枣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到之前倚彤跟她说过的悄悄话,就一步一退的躲开了。 离了蜜枣身边,甜枣就回了顾采薇身边。 自从有了这个大嫂,她总算是有了个最贴心也最依赖的玩伴。 顾采薇娇弱,但绝对不矫情。 在她身上,没有世家贵女的孤傲,也没有市井女儿的粗浅。 她像是个小家碧玉,可又绝对比甜枣见识过的小家碧玉要豁达宽容。 “嫂子,你真不想亲自去东鱼巷与你姐姐相认吗?她现在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不去。” 大半天下来,顾采薇的心情早就沉静下来了。 想到从前姐姐对她的鄙夷和仇恨,还有离别前,姐姐到她病榻前说的那话,她便熄了要去找顾采莲的心思。 之所以甜枣将迎春写的纸条送到慕九昱面前时,她没有阻拦,不过是想着迎春的事到底是发生在依湖眠,事关依湖眠声誉,人家做主子的要有所处置,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 至于后来司青儿说要帮她打探玉娘。 其实她也跟邓衍说了,假如那真是顾采莲,假如顾采莲现在生活的很不好,那么她希望邓衍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找人去帮衬一把。 但也只能是邓衍能力范围之内,再借旁人之手,不能露了与她有关的痕迹。 第495章 你,你是顾采莲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假如顾采莲现在生活得还不错,那她就只当没听说这个人的消息,以后也不会去相认。 或许她不出现,姐姐便不会知道父母惨死的消息,在姐姐心里,想到家人就还有一丝温馨。 但她也知道,以顾采莲的脾气,怕是想起家人,心里只有怨恨。 临窗望湖,顾采薇思绪万千。 甜枣乖乖巧巧的坐在边上,勉强陪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聊。 恰这时候,司青儿温声召唤她们一起用餐。 难得被主子带着下馆子,虽然馆子是自家的,但这和乐而坐等人上菜的滋味,还是很让几个丫头受宠若惊。 司青儿坐在慕九昱身边,看着隔壁那桌的热闹气氛,暗暗有就些嫌弃慕九昱的厌女癌。 没办法,她虽然有个贼牛掰的神医技能,可人家皇叔父大人的老毛病,愣是骨灰级的无药可医治。 闲坐无聊,饭菜又还没端上来,司青儿便将对着楼下的大堂的小窗推了个缝。 八卦人,八卦魂,食客闲聊的话题,或许就有能解闷儿的稀罕事儿呢! 她这举动本是随意而为。 可窗户刚推没多大,眨眼便瞧见了个市井少见的,珠翠满头的华服女子。 这女人的发髻,梳得真是精致好看。 尤其上面精心搭配的簮钗,简直连司青儿都自叹不如。 还有那女子的仪态做派,雍容中透着清傲,清傲里又藏着几分娇柔,真是看得司青儿这个做女人的,都舍不得挪眼。 唯一遗憾的是,那女子进门之后,便背对着窗口落座,害得司青儿没能看到女子的容貌。 “小二哥,你们老板可在?” 女子不止装扮仪态都出挑,说话的声音和语调,竟然也十分动听。 司青儿简直贪看得不能眨眼,耳边响起茶盏落地的声音,也没太留心。 楼下的小二已经去喊了混沌,眼看混沌到了女子面前站定,司青儿就有点嫉妒,凭什么她不是老板,否则她可就光明正大的看美人去了。 “于老板坐下说话。” 女子的语调里,莫名多了几分慵懒,听得司青儿有些勾魂。 就是混沌太不解风.情,不光是没坐,连笑都没笑。 “于老板事多人忙,奴家也很少到外头抛头露面,咱们索性开诚相见,也别太浪费时间。” 听女子的声音,像是对混沌的冷怠有些不悦,话没说完,一叠万字头的银票,便被放在桌上。 “你的明松醉很好,依湖眠也不错,这是五万两银子,足够你到其他地方再起炉灶了。天黑前就带你的人撤出去吧。” 她的声音和语调,依然柔婉动听。 可那明显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作风,立马便打散了司青儿对她的所有好感。 同样也感受到冒犯之意的,还有楼下的混沌。 他看也没看桌上的银票,甚至眼神也没在女子身上停留,只表情冰冷的道: “本店一不出租、二不转卖、三不合股!店里事多,先不奉陪了。” 混沌说完,便转身要走。 “于老板是觉得价钱不合适吗?” 女子起身,步态轻盈的追上混沌,说着话便堵到了混沌面前。 她分明没有触碰混沌,可那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及她略显妖娆的姿态,竟莫名给人一种要倒进混沌怀里的视角错觉。 “哪来的骚狐狸,看我不去扇死她!” 一阵风从餐桌旁闪过,随后再看楼下,就多了甜枣那凶神恶煞的身影。 “臭不要脸的骚浪贱……” 甜枣现身之后直扑混沌,看架势是想拉开混沌再给那女子一巴掌的。 可她不知道的,拉开了混沌却只举着手,愣了似得没往女人脸上的打。 “你,你是顾采莲?” 噗通。 又是茶盏落地的声音。 司青儿循声回头,便见顾采薇正俯身捡茶盏。 而就这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皕伍,也带着满身胭脂气到了二楼。 “打听到了?” 慕九昱问。 皕伍喘着粗气点头,随后就悄悄往倚彤她们那桌上偷看了一眼。 ……他快去快回,没多逗留,应该足以表明他自身清白了。 至于打听到的消息,他则一个字都不多瞒,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来了个现实版竹筒倒豆子。 顾采莲,现名玉娘,去年夏天自己投身为歌舞伎,一舞成名,中秋左右便当上了云烟如意馆的当家女主子。 “……最近窦县令有些膨胀,所以连带着这个外室,也高调起来。听她们家小奴儿说,她还想买了咱们的店铺,改成象姑馆。” 皕伍的这些话,司青儿并没认真听。 此时的她,轻轻握着顾采薇的手,想要劝慰几句,一时却想不出什么话来。 就这种好不容易找到至亲,想不计前嫌解救对方,结果却发现对方是自甘堕.落,而且还堕.落的风生水起……这还真没法安慰。 “夫人不必替我难受。从前她就说过,想要做万众瞩目的人上人,不愿困在小小内宅愧对容颜。现在她做到了,我该为她高兴。” 顾采薇说着,对司青儿勉强一笑。 那清丽柔婉的脸,在这一刻挂满无力与失望,看得司青儿也不自觉的徒增伤感。 有一瞬间的冲动,司青儿想告诉顾采薇,窦子腾虽是县令,却不是好人。 而且,人品堪忧的窦县令,现在也是秋后的蚂蚱…… 也就是说,刚刚在楼下听到顾采莲三个字,便夺门而出的玉娘,很可能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 “能做县令的外室,想来也不是个傻子,只要她以后不来咱们手底下找死,便不会有别人的事牵连到她。好了,吃饭。” 慕九昱看出司青儿的犹豫与为难,拉长了脸交代几句,随后便伸手关窗,不让司青儿再往楼下乱看。 原本欢欢喜喜的一顿晚餐,因着横插出来个玉娘的事,便弄得气氛沉闷。 慕九昱是烦透了女人女人女人,有蠢女人的地方就有麻烦,为什么天下的女人就不能都像他叫小仙女一样聪明伶俐有智慧? 夜里,房中只剩三位嬷嬷照顾孩子,慕九昱拉着司青儿到隔间…… 第496章 都想了几个月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现在咱们身边的奴才多了,关系也比从前复杂,所以从前放松了的规矩,就该都捡起来才行。另外,宠奴才的方式有很多,赏银子首饰衣裳甚至房子铺子怎么都行,未必同吃同住才是恩典!……你也不许总是为些奴才家的琐事操心,否则她们一个个的就都别想再端咱们家的碗!” “你这又是怎么了?” 司青儿打着笑脸儿明知故问,等慕九昱拉长了脸表达更高一级的严肃,她才小白兔似得乖巧点头,说是以后会注意分寸。 “你说道要做到,否则哪个奴才被打断了腿,你可别在我面前掉眼泪。” 司青儿闻言,认真点头:“夫君放心,假如真有谁惹你打她的腿,那我就另外折断她的爪子,给你出气!” 用心哄夫君的小仙女,真是逗得慕九昱哭笑不得。 虽是知道她一定做不到这一点,但也只能勉强像是信了,然后再搂着她夸她最贴心最可爱。 两人说着话,便在隔间里黏腻起来。 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两个痴醉迷离的人眼看就要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某人脑海里忽然浮现陈恒与嬷嬷们的告诫…… 噌! 慕九昱裹上衣袍便跳到一边,随后喘着粗气连连道歉。 “怎么?” 司青儿醉眼茫然,略失落的拉好衣衫。 她想眼前这一口,都想了几个月了,这都快把该脱的脱完了,怎么就不给了! 而且那家伙的功能又没坏,干嘛傻站着一直说抱歉呢? 她不太明白的起身去看慕九昱,偏那家伙当她是妖怪似得,躲着就跑了。 跑了?! 失望中有些气闷的一宿,在司青儿脸上留下了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 早起顾采薇跟着甜枣进来请安时,便以为那是因她姐姐的事,没休息好才导致的。 “夫人不必为奴婢的事烦心,昨晚奴婢已经跟夫君说了,人生在世,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玉娘的从前与未来,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假如她真的不知死活还要来胡闹,夫人与老爷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顾忌奴婢的心意。” 她这一番话,说得司青儿悄悄脸红。 有心纠正她不用以奴婢自称,想到慕九昱昨晚严肃警告,便又只能忍了。 没办法,在这阶级分明的年月,嫁了奴才就是奴,一日是奴,终生是奴。 哪怕邓衍他们现在是良人身份,在慕九昱和司青儿的面前,就只能以奴才自称。 至于顾采莲的事,司青儿昨晚是一颗心全放在生气上,还真是没多想。 此时看着顾采薇小心翼翼的站在身边,司青儿是脸红之余也不由得替她暗暗忧心。 明松醉里的小波折,只在女人们的心里形成困局,在男人们的眼里却连个疙瘩都算不上。 而同在一片天空下的洪兴酒楼,每天都有新事故,就没哪天能正常营业。 连着拉了三天的万洪兴,遍寻名医之后,花了大把银子才勉强痊愈。 从前油腻肥硕的一个人,如今肚子也小了,脸上的肉也松了,从头到脚松垮垮,活脱像个漏了棉花的破布娃娃。 跟在他身边讨饭吃的奴才们也都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面黄肌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逃荒来的难民。 “一定是下药的奴才露了马脚,所以明松醉那姓于的,就在咱们这儿动了手脚。去喊几个机灵的过来说话,三天之内,老子不弄死那一窝混账,老子就不是万洪兴!” 管家被吼得耳根子生疼,虚弱的躬身应话,很快就找了几个壮实的小子,到万洪兴面前听吩咐。 商人之间的心机算盘,万洪兴惯用的狡诈伎俩,管家等人早已见怪不怪。 但这一次听完万洪兴的话,所有人的脸色就都不太好看。 “今儿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要么跟老子一起富贵及天,要么老子送你们上西天,自己选!” 当着万洪兴的面,谁敢有第二选择。 于是,这一日的明松醉,除了要接待捧着钱袋来喝奶茶的窦子腾,就还多了几个吃完饭菜就口吐白沫当场打滚的无赖。 也正是因为有捧着钱袋来喝奶茶的窦子腾,那几个口吐白沫的无赖,根本就没用明松醉里的伙计来处置,直接就被定了栽赃的罪名,押去衙门里下大狱去了。 万洪兴得了消息,连着摔了三个茶壶。 转而听闻云烟如意坊的玉娘,这几天也惦念着要买明松醉,他更是恨得连桌子都掀翻了。 “要死不死的死穷鬼!老子舍了姐姐又赔上嫁妆结交你,你却不知感恩卸磨杀驴,现在更是连老子想要的东西,也敢由着外面的下贱东西来抢夺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三寸厚的棺材,装不装得下你那巴掌大的野心?” “早说了不要太倚仗那无赖,你偏不信,现在躲在屋子里摔东西骂人,有什么用?” 万秀兰一现身,便将万洪兴屋里的奴才都赶了出去,等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万洪兴两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被她丢到了万洪兴面前。 “我为了万家的富贵,嫁那种草包窝囊废,糟心日子眨眼便是十年!现在我终于解脱出来了,却又因这个歌舞娼妓受人嘲笑!说吧,是你杀了谁给我出气,还是我死在你面前,让你从此清净,你选!” “姐姐……” 万洪兴正心烦的厉害,虽说从小就被姐姐宠着,只要是他的要求,只要是姐姐能办到的,他就没为任何事失望过。 可是现在,他姐姐要他杀人。 “外头买菜的都知道,于九跟窦子腾做了拜把子兄弟,他们官商勾结合作共赢,那咱们算什么?他窦子腾用了就扔的废物?还是卸磨就杀的驴?你不给我出气也行,那我就自己去,我闯不得明松醉,杀不到窦子腾,我就去云烟如意坊……” 万秀兰说着,便甩袖要往外走。 汹汹气势荡在裙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万洪兴的脸上。 “姐姐。” 他快步过去拦了万秀兰,嘴里幽幽暗暗的说了句:“姐姐放心,只要是与咱们万家为敌的,一个都别想活!” 第497章 玉帝算什么东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姐弟俩很快就坐在一起,为复仇做筹谋。 县衙后头的窦府之中,抱着一小碗甜奶茶小口嘬着的窦子腾,又在做他的修仙梦。 之前喝完奶茶,他都是从做升官的大梦,这两天升官已经是下九流,修仙飞天才是高大上。 “玉帝算什么东西,呵呵……” 幻境之中的窦子腾,高座天庭,脚下巴掌大的小椅子上,坐着渺小可笑的玉皇大帝。 他蔑视九霄,狂妄大笑,在这一刻,天地万物都由他主宰。 “县令大人,外头有个叫玉娘的小妇人来求见,说是给您送东西的。” 突兀的说话声,打乱了幻境。 眼前一切渐渐消失,窦子腾的脸色也变得萧肃冷清。 “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你是不要脑袋了吗?” “奴,奴才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才来给县令大人传话的。之前并不知道县令大人另有吩咐。” 仗着老夫人的面子,那奴才逃过一劫。 很快,手捧木匣的玉娘,被人请到了窦子腾面前。 这还是玉娘第一次踏进窦府,然而她对这个地方,从来就没有任何向往。 窦子腾最近缺钱,连着几次的索要搜刮,现在玉娘手里捧着的木匣,已经是云烟如意坊里最后的一些现银。 “爷。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竟几天工夫就用了快百十万两银子?” “怕什么,将来爷发达了,千万两银子还你!” 窦子腾伸手便抢了银票细数,随后就好像是忘了玉娘的存在,继续喝着奶茶悠然假寐。 这完全不是他从前的做派。 从前他只要见了玉娘,便迫不及待…… “爷。您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那两间铺子弄到手啊?奴家不指望跟您飞黄腾达,奴家只要那两间铺面傍身,便一辈子安心做您的女人,外头就是有多少世家哥儿捧着金山来求,奴家也不会再看他们一眼的。” 玉娘说着便褪了外袍,坐到了窦子腾身上。 柔.软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窦子腾那透着灰青颜色的老脸,眨眼便在窦子腾的修仙梦里添了无数荒淫幻境。 眼前虚幻与身上欲.望重叠,是窦子腾从未品尝过的神仙滋味。 懒得回房闭门遮羞,他便翻身压住了怀中女子:“我的仙妃,你急什么?大公子那里的事办成了,爷第一个就把那两间铺面送到你手上。” ……青天白日,县令大人不办公,却在内宅上演活春宫。 而第一次踏进窦府大门的玉娘,也在几次体力不支之后,有幸品尝到了甜奶茶的滋味。 飘飘欲仙的幻境,从午后到午夜,直到整个窦府都陷入火光之中,才让两人从天上人间的落回凡尘。 这一.夜的窦府,忙乱狼狈中死伤难救。 等上次赶来营救的县丞等人再来“探望”,整个窦府已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窦子腾没能从火海中救出老娘,最近筹措的钱财等物也没能幸免,除了瘫坐在地上哭着望天,再也没了往日的抖擞精神。 县丞等人到场之后,也都感慨落泪,纷纷对窦子腾的悲惨遭遇表示同情。 但窦子腾要跟他们借钱借房子,却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当场婉拒。 官场无情,最近窦子腾总想着升官发财,便对同僚各种鄙视嘲讽,现在反过来想求人怜悯,哪有那么好的事。 求不到这些人的援助,窦子腾便想到了玉娘。 虽说现在是国孝,歌舞坊的生意形同虚无,可玉娘精明聪慧又有手段…… 然而,当他左右环顾,想要寻找玉娘的身影,却被奴才告知,那小娘子昨晚发觉起火时就已经走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就是吓坏了。” 窦子腾做梦似得爬起身来,叫了个奴才跟着搀扶,便一步一拐的朝东鱼巷走去。 明松醉二楼,慕九昱刚起床时,就听说了窦府起火的消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消息:云烟如意坊深夜易主。 据说是房屋地契连带歌舞伎无数,捆绑贱卖。 而得到了钱财的玉娘,连夜便已逃出了锦阳县。 慕九昱派去盯梢的奴才,说那女人离了锦阳直奔深山…… “再跟下去,就是魏大人名下的山庄了,奴才们就撤了回来。” 慕九昱之前有严令,不许他们往各处官员的眼皮子里钻。 所以放弃跟踪的事,也是没法子的。 好在慕九昱听了这些也没在意,只笑着让他去找陈恒,说是玩归玩,不许把麻烦往明松醉这边引。 之前为了蜜桃出气,说是让窦子腾跪下喊爷爷叫奶奶。 昨日那家伙来求购甜奶茶时,莫说是叫奶奶,就是连无数响头都给蜜桃磕过了。 窦子腾捧着甜奶茶走的时候,陈恒亲口说的,放弃害人丢官的计划,也不再坑骗窦子腾的银子,可这一转头,竟然就放火烧人家的宅子?! 要不是念在蜜桃有孕在身,慕九昱都想直接将这种越来越离谱的小子赶出去。 “九叔,你让皕伍跟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那火是我放的?天地良心,我除了给洪兴酒楼下过两回泻药,再就没到外头干过半点坏事儿!昨晚我一宿都没出门,您若不信我,就去问蜜桃!” “不是你?” 陈恒点头点的都快哭了。 他再有几个月就要当爹了,现在正是积德行善都来不及,哪里敢做放火的恶。 尤其那大火还让窦府死伤无数,据说起火时,窦老夫人的门窗都是被人从外头钉死的。 叔侄俩在楼下叽叽歪歪,吵的司青儿抱着孩子听了个大概。 挥手让人将孩子先抱回去,司青儿迈步下楼,坐到了陈恒面前: “这事儿除了你,那就只有个万家了。对个老人都不放手,估计是婆媳恩怨还没算清吧。” 司青儿的出现,就像是陈恒求之不得的及时雨。 尤其听她把话扯到万家,陈恒更是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我与窦子腾的恩怨,昨儿就结清了。真的不是我放火。这事儿一定是万家!” 他们这边正聊着,那头混沌苦笑着道:“窦县令来吃早餐了。” 第498章 一大三小没心没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一听这人又来蹭饭,在场几人的脸色就都不太好看。 司青儿也想到了那婊里婊气的家伙,见了他心爱对于老板,又会说些什么。 这时,陈恒试探着道:“要不就说于老板出远门了,能做主的人都不在?” “那他要是钻了牛角尖,不得把放火的事栽到咱们头上?还是去见见,他想不明白的,就引导引导,就当是做善事了。” 很快,混沌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到明松醉,对个狼狈男婊笑脸相迎。 “于老板,您可算是来了。……大公子可在?我这里有要紧事要求大公子。” 窦子腾见着混沌竟然不接银子不借宿,开口就要见那日的贵客。 这倒是很让混沌意外。 可慕九昱早就说了,不会再搭理窦子腾这样的脏污玩意儿,所以他心里虽很好奇,但也只能摇头摆手,表达遗憾。 见不着想见的人,窦子腾便拉着混沌的衣袖,哭诉起昨晚的遭遇。 说起没能从火海里救出老娘的一幕,窦子腾的鼻涕都滴到混沌的袖子上。 这人贪财吝啬心胸狭隘,但是对家中老娘却是十分孝顺。 此时的眼泪与伤心倒不是假的。 只是这人空有官身,遇事之后竟不去善后追查,反而向个商人哭诉委屈,就着实令人打心眼里鄙视了。 要不是知道,锦阳县还有县丞与县尉等人协同治理,混沌都要怀疑,眼前这草包竟是锦阳县的一县之令。 “起火的原因可查清了吗?您府中房屋无数,就算是一时不慎引起了火星,也不会短时间里发展到无从扑救的地步……” 混沌耐着脾气把话往火灾上引,提点了窦子腾不要轻饶纵火之人,便借着摆饭上菜的工夫,想要去招呼其他食客。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窦子腾就起身追来。 也不接混沌的追查火源的话题,只摊着一把黑漆漆的碎银子,想换一壶甜奶茶。 混沌简直都懒得鄙夷了,挥挥手便拒绝道: “您有这个钱,还是留着安身立命吧。且咱们这也真是拿不出您要的甜奶茶了。” “别,别说这样的话,若是这些银子还不够,我这就回去再找找,要不……我用宅子跟你换,就换一壶!” 烧得只剩破瓦残垣的宅子,换一壶甜奶茶? 混沌听了这话,都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配得上此时情景。 太恶心了,再看这人一眼,混沌都怕自己忍不住杀人。 他抬步便往外走,出了明松醉大门,便直奔湖边树林。 窦草包若还敢追上来纠缠,那他的大鞋底子…… “于老板,怎么大清早的不在店里招呼生意,却到街上闲逛?是要去窦府门前看热闹吗?” 莫名从路上斜插到面前的轿子里,传来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 混沌停步看向轿子上,眼角余光瞥着身后的窦子腾,倒是想看这两人街头偶遇的情形。 他本以为,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应该是个狗咬狗的好场面。 结果……人家窦草包根本就没追出来。 “万老板不在店里压阵,也不去窦府门前看热闹,倒是来湖边散心,还真是很有雅兴啊!” 混沌虚笑两声打了个哈哈,转身便要绕开轿子。 依湖眠二楼,司青儿站在窗口看着这边,眼瞧着万洪兴下了轿子往混沌身边转悠,便回头问慕九昱: “就算咱们要低调从商,可也不能太仁慈了吧?姓窦的顶多是蹭吃蹭喝,可那万洪兴可是下药栽赃的来闹了好几回了。如今他们在窦子腾家里杀人放火的事都敢做,会不会在咱们这也愈发张狂?” 慕九昱正悠闲自在的掐着布老虎逗好孩子玩儿,听了这话,直接过来将窗户关了,并很不在意的道: “我一直在思考,是让他蹲大狱,等着秋后问斩呢?还是给他也喝几壶甜汤,让他和后半生做个人事不知的二傻子。但又好像怎么都不解恨,也怎么都会脏了手。” 他说完之后没听到司青儿的回应,抬头见司青儿看垃圾一样看着他,便好脾气的哄着说,不管怎么样,反正是不会让这人给老婆孩子添堵的。 “那我们就还是回内院去吧。这里乱糟糟的,听着都心烦。” 她话音刚落,慕九昱就跟孩子们一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大三小没心没肺,气的司青儿懒得再看。 慕九昱也知道自己似乎是懒散的有些太过头,便依依不舍的放下布偶,独自下楼去了。 万洪兴缠着混沌谈笑风生,想用窦府与云烟如意坊的下场,让混沌知道厉害。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混沌都是毫不在意的冷眼相待。 最后实在没什么意思,且该说的话也说干净了,万洪兴愤愤然上轿离开,留了句让于老板珍惜太阳的豪横之言。 司青儿是从甜枣嘴里听到这话的,当时就又下楼去找慕九昱,想带着孩子们和有孕的蜜桃回内院去。 她只带着以蓝往楼下走,刚到楼梯上,忽然闻到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臭气。 “以蓝,去把陈恒找来。快去快回。” 吩咐了以蓝,司青儿便寻着那臭气散发的方向,朝一楼靠楼梯间的小客房里看去。 没一会儿,陈恒跟着以蓝到了楼下,司青儿摆摆手示意他不用上楼,并指着楼下的客房,又指指鼻子。 陈恒秒懂,但轻手轻脚的凑过去闻了闻,就往司青儿这里摇摇头。 “上来。” 司青儿让陈恒到身边,然后就问:“是乌头的味道,你闻不到?” 陈恒努力的深呼吸,很艰难的点点头,转而十分崇拜的夸司青儿嗅觉超人。 “少说这些,赶紧去跟混沌他们说一声,可别让人在客栈里搞出人命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恒刚刚还想不通,九婶儿鼻子灵就灵吧,也不用这样显摆啊? 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他家九婶儿的脑子,还真是比寻常女子好使的多。 不过…… 陈恒转身就把报信的事交给了以蓝,随后就点头哈腰的问司青儿,知不知道怎么解乌头之毒。 第499章 万洪兴的手段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在医药方面其实不太行的,不亲自给患者把脉,根本想不起任何医药方子。” 司青儿说的是实话,很诚恳的态度,让陈恒不禁有些失望。 他是多希望能在司青儿手底下多学点本事啊,可他除了偷到了司青儿给蜜桃开的方子,就没再碰着过司青儿开的其他药方。 陈恒想要偷师,司青儿却在想着救人免灾。 “二蛋蛋,你不是有个无色无味的迷香吗?你这样……不过,这事儿得做的隐秘些。” 噗通! 陈恒兴奋得原地一蹦,巨大的响声震得墙上字画都为之一颤。 随后,这小子蹦跶着便往楼下冲,见以蓝带着混沌回来,顿时伸手就将混沌给拉跑了。 有混沌协助,再加上迷魂香的作用。 一楼那小客房的房门,很快就被悄悄打开。 混沌信不过嘴边没毛的陈恒,又被慕九昱当傻子盯着,便只能亲自像个小偷似得溜进去,确定真有住客中毒,这才转身出来跟慕九昱汇报。 “九婶儿!九婶儿快开方子吧!要是有了这个方子,以后我手里的法宝可就又多……” “你姓什么?” 慕九昱冷冷的瞪了陈恒一眼,随后就牵起司青儿的手,头也不回的带着她上楼。 “九叔?九婶儿?你们去哪儿啊,你们……” “你九婶儿的手,怎么可能去碰那种脏人!” 慕九昱说完便带司青儿回房,气得陈恒原地跺脚。 他们回房去了,陈恒却被混沌逼着给人解毒。 五大三粗的陈二蛋公子,愣是没胆子在混沌手上反抗。 二楼客房里,司青儿想到楼下可能有人要毒发身亡,就有些坐卧难安。 “夫君,你说那万洪兴既然当着混沌的面撂了狠话,那他应该就不会是随便说说的吧?他与窦子腾之间是有家仇,所以放火解恨,那他对咱们这…………你说他会做什么手脚,来达到他强占豪夺的目的呢?” 司青儿这话还刚说完,一旁抱着慕元澈玩蝴蝶飞飞的甜枣,很机灵的插嘴道: “奴婢估计那家伙肯定是要栽赃!混沌去查过万洪兴的手段,这小子最会栽赃了。之前在明松醉里吐沫子抽疯的,不就是他的手笔吗?” 这丫头的话,正中司青儿心中猜测。 想到楼下客房里躺着个中毒的,司青儿再也坐不住,一把抓起慕九昱的衣袖,直接拖着人往楼下走。 两人刚到楼下,便见混沌拎着陈恒的衣领在踹。 五大三粗的陈恒,被拎得像个蔫狗。 “叔。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慕九昱懒得搭理这个没出息的外姓人,只横了混沌一眼,没好气的道:“别踹了,先进来!” 几人先后进屋,慕九昱亲自看了床上那人的状况,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个干净的帕子,恶狠狠的盖在那人手腕上。 等司青儿俯身要去给人把脉,他又一把将司青儿拉住: “就算是被人栽赃,找不到尸身就没什么可说的。混沌,把这垃圾扛走……” “别。扛走也解了毒再扛,再者先把人留在自己手里,说不定还能审问些有用的口供呢?” 司青儿说着就将自己的手帕也盖到那人手上,然后隔着两层手帕,俯身过去垂眸诊脉。 没一会儿,洋洋洒洒一篇的药方,和一张写的十分详细的针谱,被司青儿拎着丢到陈恒手上。 慕九昱有些不满的白了陈恒一眼的,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他是不愿意自家小仙女的秘方,被个外姓混账给窃取的,但司青儿说床上那垃圾吃了药也得有人施针逼毒,他这才勉强答应。 用一个药方加一个针谱,换小仙女不碰垃圾人,算是值得吧。 但是! 慕九昱拉着司青儿出门,回头冷冷交代道:“抄录之后要把你九婶儿的亲笔送还!这可都是要传给我们慕家儿女的!” 天下奇方,神奇到令人难以置信! 从药方到针谱,陈恒看得全神贯注,根本听不见慕九昱在说话。 还是混沌踹了一脚,并将慕九昱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小子才哈巴狗似得对外头连声说着知道了。 小夫妻俩携手上楼,推门回房间之前,司青儿反手拉住慕九昱,温声问他: “就算没想好怎么处置姓万的,可也不能总是这样兵来将挡。你从前的豪横劲儿都去哪儿了?一天天只会跟奴才们横眉立目,对外头的垃圾人渣,反而心慈手软?” 慕九昱被司青儿那明显搀着嫌弃的眼神,弄得哭笑不得。 耐心的拍着她的手,说是万洪兴真的蹦跶不来几天了,会有一种不会脏了他们的手,也让锦阳县干净清爽的好局面的。 “几天? 就万洪兴这种黑心烂肝的东西,他不惹咱们,或许可以不管,但他爪子都伸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难道今后还要让他继续猖狂? 你瞧瞧楼下那中毒的…… 算了,你不愿意动手,我去跟陈恒说! 这回别用泻药,直接用他新弄出来的神仙醉! 想来要是万洪兴跟窦子腾一起跪在院子里喊爷爷,也是个很好看的大场面呢!” 司青儿说着,就又要下楼。 好在房里传来孩子哭声,她这才不得不回屋去哄她的心肝宝贝。 慕九昱站在原地看着司青儿的背影,忽然有种小仙女要变成小魔女的错觉。 但他仔细想了想,小魔女说得还真没错,他怎么当爹之后,真的就心慈手软,不太愿意对人下死手了呢? 如今这些破烂事,要是换在从前…… “你先哄着孩子们啊。我下去看看。” 慕九昱说着便径直下楼,幽深的黑眸闪着银光,嘴角勾着的一丝浅笑,似冷非寒。 他一走便两三个时辰没回来,午饭也是提前让人送到客房,说是让司青儿她们没事尽量别下楼。 这人看起来像是真要用心办人事了,司青儿也不担心什么,不下楼就在屋里逗孩子玩儿。 已经过了百天的小崽崽,最近翻身翻得贼溜。 将两个罗汉榻拼成个大床,又弄了好些有趣玩意儿逗着崽崽们翻滚,大人孩子都玩儿得嬉笑不停。 第50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孩子们运动量变大,食欲也是翻倍的猛涨。 一个人哺育三个娃,更是让司青儿动不动就苦笑着,说是后悔放走了院里那些奶妈子。 “所以说啊,男人有男人该费心的烦恼,女人也有女人要糟心的破事儿。瞧我这一天被孩子们给霍霍的,都快成了没有感情的哺乳机器人了。” “要不还是找几个奶妈子,来帮衬夫人?” 于嬷嬷很心疼的给司青儿递上一碗燕窝粥,见司青儿两口就把粥出完了,便又推一盘子水晶肘子到她面前。 细说起来,于嬷嬷等人也是对司青儿的体质很是惊奇。 三个奶妈子伺候一个小主子的她们没少见,像司青儿这样一个人哺育三个孩子,竟然还游刃有余的,她们真还是头回遇见。 ……这要是当故事说出去给人听,怕是都没人会相信。 一碗燕窝粥,半个水晶肘子,两盘子清炒时蔬,当娘的吃饱了,就开始给孩子们加餐。 快傍晚时,蜜桃带着司青儿写的药方和针谱到了楼上,递了东西便说中毒的人已经醒了,让司青儿不用担心。 她说是慕九昱只跟她说了这么一句,并没交代其他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别的消息。 司青儿闻言便很随意的点头,在她心里,中毒之人既然醒了,那她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至于其他那些事,都是慕九昱这个当家爷们儿要操心的了。 她是对自己男人很有信心,可这屋里爱八卦的丫头,却不在少数。 甜枣就趁着下楼拎水的功夫,悄悄问了一嘴,回来便神叨叨的告诉司青儿: “据说从前的八府巡按魏大人,又回锦阳县省亲了!现在人就在咱们明松醉坐着用餐,您猜猜陪着魏大人来的是谁?” 八府巡按,魏大人。 司青儿对这个家伙的所有认知,就是之前在丰安镇时,因着这个人回家探母,所以害她们推迟了出行日期。 至于陪在魏大人身边是谁……司青儿眼底闪了闪,略不置信的问:万洪兴? 甜枣眨着好奇宝宝的大眼睛,用力点头说:“对!就是他!而且还是没口子的夸着咱们这儿,一定要在咱们这里招待魏大人呢!” 听到这话,司青儿的脸上就稍微严肃了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沉吟片刻,司青儿叫了以蓝,让她将蜜桃先送回小面馆。 “搞不好待会儿又要搜查客房,盘问些没用的破事。不管了不管了,咱们收拾东西跑路!” ……明松醉一楼大堂里,身穿官服风.尘仆仆的魏大人,正缓缓用餐。 他面前的餐桌上,横七竖八的摆了满满一桌的碗盘,明松醉里最著名的几道菜,一个都没落下。 在他左手边,坐着满脸带笑的万洪兴。 总共才落座半个时辰,奉承之言已三车有余。 而他们后面相距不远的餐桌上, 两个锦衣玉带的男子,吃饱喝足就开始旁若无人的聊着,依湖眠二楼养了歌舞伎出身的野妓,床上功夫是如何如何的令人痴迷。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大堂食客差不多都能听得到。 “也不知这于老板究竟有多神通广大,客栈里养了野妓.女也便罢了,昨儿夜里还买了云烟如意坊呢!” “这个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已经收拾起来,今儿夜里就开张……” “不说了不说,先去客房里找那野鸡痛快痛快!” 两人说着便相携起身,结了账就大摇大摆的朝依湖眠客栈走去。 满堂食客,鸦雀无声,目送两人之后,有人悄悄往柜台里扒拉算盘的混沌身上瞧,更多人则齐刷刷的,看向万洪兴身边的魏大人。 国丧期间,除了禁止酒肉嫁娶之类,同时也禁止一切歌舞宴请,妓馆之类更是不许营业。 乡间或者大户人家,悄悄的吃喝享乐不是没有,民不举官不究的眯着也就得了。 可这……据说刚生了正二品礼部尚书的魏大人,再“亲民”也不可能不要官声啊,此时亲耳听到有人说这依湖眠客栈里养了野妓什么的,难道还能装聋作哑的充耳不闻了? 仿似为了印证百姓所思,面色铁青的魏大人放下碗筷、擦嘴、起身,冷冷俯视还坐着的万洪兴,寒声道: “万老板选如这般污浊之地招待本官,想来不只是想本官品尝菜肴这么简单吧?” 说完,他掸掸身上的官服,一双褐色眸子,深沉中透着厌烦。 万洪兴笑着推脱时,他往柜台里扫了一眼。 而柜台里的混沌,也淡然自若的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接,随后魏大人往身后挥挥手,沉声吩咐道: “即刻封锁依湖眠客栈,任何人不可随意出入!再去将锦阳县大小官员都请过来,叫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草包来亲自搜查!” “魏大人有所不知,这明松醉与依湖眠的后院,是连着的。若是只封锁那一边,怕是等县令大人来了也查不到什么了。” 万洪兴说着便凑到魏大人身边,见他两眼死死的盯着柜台那边,顿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要得手了!!! 国丧期间养暗娼,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就算暗娼这一个事儿扳不倒于九,那么死在一楼客房里的东丽客商,便是他第二道杀手锏! 假如这些还不够,还有已经在张罗开业的云烟如意坊。 昨晚那买卖契约上,写的是于九的大名。 当场吩咐歌舞伎们准备营业的,也是以于府家奴自称! 另外,还有…… 这接二连三的几座大山压下来,就是于九有翻天的本事,眼前这位魏大人的面前,怕也是逃不出去了! 想到于九即将获罪入狱,想到明松醉里各色素食的秘方唾手可得,万洪兴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 他心中沾沾自喜,对魏大人的脸色与眼神,便没太注意。 等魏大人迈着四方官步朝柜台走去,他赶紧躬身跟在后头,就等着看于九如何吃瘪。 第501章 我要杀了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魏大人好,草民于九,见过魏大人!” 混沌笑呵呵的对着魏大人施礼请安,手里还捧着一个小茶盏,毕恭毕敬的请魏大人喝茶。 “你……” 魏振歧看着眼前男子,总觉得那眼神应该是很熟悉的,可又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犹豫着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答案,便问: “你姓氏名谁?祖籍何处?” 混沌面上笑容不减,恭敬回话之后,便指着门外道: “县丞与县尉大人都来了!” 魏大人顺着他的手往外看去,见门外几人里并没有县令窦子腾的身影,就问了一句:县令何在? 门外众人听见这语气,就沉吟着都不吭声。 万洪兴见状,便赶紧哈巴狗似得凑上来道:“回大人的话,昨晚县令大人的宅邸遭遇大火,想必他此时正在为亡母张罗后事……” “呵呵……” 魏大人冷冷瞥了万洪兴一眼,似乎对他随意插嘴的毛病很不喜欢。 官威这个东西,时常都是个很玄妙的存在。 正如此时的魏振歧,脚下踩着不闻一名的锦阳县,身边都是八品一下的芝麻官,他这个正二品的新任礼部尚书,仿佛就应该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他绷着一身好威严,让现成与县尉等人在前面打头阵。 进了依湖眠客栈之后,根本不理会万洪兴建议的,抓个伙计问问暗娼养在哪里,而是长袖一挥,直接让人从一楼客房开始逐一排查。 这倒是瞬间燃爆了万洪兴的期待,毕竟他一来就盯着一楼拐角处的那个小客房了! 原本还算清净的客栈,很快因着搜索排查,而变得鸡飞狗跳。 只是…… 就在万洪兴眨着满是兴奋的眼睛,看着官差推开那小客房的房门时。 一目了然的小房里,非但没有预想中的尸体,反而还走出一个正在啃瓜的壮汉。 姓名,祖籍,来处,所有信息均与客栈提供的名册毫无出入。 “东丽来的?会说东丽话吗?别是个假的吧?最近咱们可听说了,有人专门对独行的东丽客商下黑手,看你五大三粗的……” 万洪兴眯着阴沉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那人身上看。 依着管家对他说描述的样貌,基本断定眼前这个啃瓜男,绝对不是原本住在这里的那个“尸体”。 ……这个人是谁? ……尸体去哪儿了? 万洪兴心中疑窦丛生。 奈何在场官员都急着抓暗娼,哪里有人愿意搭理他这连捕风捉影都牵强的无稽之谈?! 一楼客房很快查完,二楼客房也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拍开房门。 就在亲自上楼督查的县尉,指着一间客房让人踹门,说是里面分明有人却不开门时,万洪兴眼底的兴奋就显而易见的露了出来。 分明有人,却不开门? 这不正是他们早定好的戏码?! 然而,当房门被踹开,县尉与县丞一起进门震场,所有冲进客房里的人,却一声不吭的全退了出来。 他们那样子,不像是将暗娼捉奸在床,反而像是那客房里有洪水猛兽? 万洪兴实在按耐不住,嘴里嘀咕着:怎么了里面是什么人…… 他一个健步冲进客房,结果就见那清雅客房中根本没有什么淫荡暗娼,反而还睡着个他此时最不想见的一个人。 面色灰青的窦子腾,衣衫破烂,面容憔悴。 被吵醒之后先是大骂官差有眼无珠,随后便饿狼朴食似得,跌撞着朝万洪兴脖子上掐。 “你这恶毒小贼,我要杀了你给我老娘赔命!我要杀了你!” 万洪兴毫无防备的被掐了个正着,短粗的双手救不住短粗的脖子,吓得尖声大喊:“摁住他,快,快来人摁住他!” “摁住谁?摁住我母亲的奴才,好让你将她的门窗都钉死吗?摁住我家忠仆,好将他们都送入火海吗?” 宽敞的客房里,窦子腾状如疯癫的掐着万洪兴不肯放手,很快便将人怼着骑在胯.下。 他那猩红的眼,瞪得像是两只铜铃。 挂着许多泥灰污物的袖子,被万洪兴扯的咯吱直响,也丝毫不能阻止他当众行凶。 眼看万洪兴的脸已经开始发紫,门口众人纷纷看向官职最高的魏振歧。 魏振歧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发觉所有人都傻看着,顿时断喝道:“看本官作甚?还不进去救人!” 当家大官儿发了话,差役等人赶紧上手。 也顾不得是得罪窦子腾还是得罪万洪兴,反正先将两人扯开,再一起拖到魏振歧面前交差。 万洪兴到了魏振歧面前,自然是连声喊冤。 而窦子腾这时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挣扎着还要去掐万洪兴的脖子。 魏振歧简直连看这两人一眼都嫌烦,挥挥手朝身后道:“先把这两人拖下去!还有两间客房,赶紧查了去!” “是。” 差役们再次得了吩咐,便很快就又各自分工。 县丞与县尉两人也是快速挂上一脸严谨,把注意力都放在剩下的两间客房。 结果,一间是空的,再看下一间…… 宽敞又豪华的大套房里,床榻凌乱,桌椅无序,被子、手绢、尿戒子之类杂物扔得到处都是,就是见不着一个喘气的活人。 “抱歉,这屋子里的住客刚结账离店,所以伙计们还没倒出工夫收拾。” 一直很没存在感的混沌,这时候上前说了两句。 县丞翻了翻账本,见这天字一号的客房确实是刚结账走人,便很恭敬的去给魏振歧回话。 魏振歧烦的脸眉头都皱在一起,转身之前没好气的哼了一句:“你就不知道先看看账本吗?” ……声势浩大的一场搜查,有头无尾。 万洪兴怎么都不敢相信,他数日之前就让人带到这里的舞姬,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还有一楼客房里,必须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怎么就成了个啃瓜大汉? 眼看魏振歧已经在张罗下楼,他闪身挡到前面,很不甘心的建议道: “大人难道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就算找不到暗娼,可那两个来嫖妓的男人…………对啊,那两个人分明是进了客栈的,现在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第502章 凭什么不查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万洪兴说着,便朝混沌投去一眼不善,转头就指着后窗下的花园,非要魏振歧带人再次搜查。 他一个人蹦跶的比谁都欢,对于魏振歧与县丞等人的不耐烦,瞎了似得视而不见。 混沌就淡淡的看着他在那里卖力表演,等魏振歧挥挥手,让县尉带几个人去搜查时,这才不温不火的说了句: “后花园里并无客房,站在这窗边便可一目了然。几位大人难得相聚,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琐事,倒不如下楼之后先到花亭落座,让草民也有个孝敬几位大人的机会。” 万洪兴:“你这意思,是不许搜查了?” 他就等着看混沌心虚,此时听到他在搜查的事上有所推拒,顿时所有精神都聚拢起来。 似乎也是从这两人的对话里听出玄妙,魏振歧没让县尉或者县丞带人去搜,而是为表公允,亲自带人到后花园里转了转。 巴掌大的花园,除了几间伙计奴才住的矮房,再就是一间锅碗不全的小厨房,半盏茶的工夫就查了个遍。 最后还有一扇门没打开,看那矮矮小小的小屋子,魏振歧也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少年时便在锦阳县读书,后来一步步高升,却也没将父老家人都接去京城。 且他几月之前刚回来小住过,对于县里这些比较有头脸的人,见过不少,也听了很多。 富商万洪兴,仗着与县令之间的裙带关系,常年欺行霸市,这他早有耳闻。 原本万洪兴腆着笑脸拦了魏振歧的车架,死皮赖脸的为他接风洗尘时,魏振歧以为万洪兴是存了贿赂拉拢的意思。 现在回头看看这人的一言一行,……被利用的滋味,实在是令人反胃。 且这利用之局,做得还粗制滥造! 设好的龌龊陷阱,根本就没逃过人家于老板的眼睛! 这就不只是令人反胃了,几乎是令人憎恶! 愚蠢的商人,除了满身铜臭,还有什么?! 想到自己竟被这样一个人哄骗利用,魏振歧一脚踢开那仅剩的一扇房门,像是在撒气,也像是在做给不知死活的万洪兴看清搜查结果。 ……很小的房间里,衣柜,土炕,一套桌椅。 炕上坐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背对着房门,一只脚搭在炕沿边上的餐桌上晃着。 被利用的火气还没撒完,又被这人的蔑视冒犯,魏振歧气到怒吼: “里面是什么人,还不出来接受盘查!” “好嘞。” 那男人似乎就在等着魏振歧的召唤?! 单手撑着炕沿转身下地,另一只黑漆漆的大手,就从怀里摸出个比手还黑的墨色玉牌。 “想查什么,查吧!” 男人将玉牌往魏振歧脸上晃了晃,然后回身挥手,做了个邀请参观的样子给魏振歧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振歧一眼不敢眨的看着那男人的脸,见他很不在意的将玉牌晃着玩,伸手便将那玉牌抢了塞回男子怀中,并急切的道: “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找你!想你死的,想你活的,都乱的没了边!没什么事赶紧离开锦阳县,否则被你家那些乌眼鸡寻了踪迹,老夫可护不住你!” 男子像是被魏振歧的手弄得肚子痒痒,嘻哈着躲了躲,嘴里十分淘气的道: “魏大人说什么笑话呢?我是东丽来的客商,没钱住客栈,才求了于老板赏我住柴房的!” “行行行,你是客商!那你就好好做你的客商,要去东丽就赶紧去,别在锦阳瞎溜达!” 魏振歧说着便退步关门,然后掸着纤尘不染的衣襟,朝身后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退出去了。 隔着许多差役的身影,万洪兴一瞬不瞬地紧盯魏振歧。 他之前从万洪兴手里接了银票往怀里塞,也做过这个轻掸衣襟的动作。 再看那扇被魏振歧亲手关上的房门…… 万洪兴那因失望而急切的眼神,顿时就再一次的热烈。 所有人都在往外走,他却逆流而上,直接朝着那扇房门快步而去。 即使魏振歧伸手阻拦,他也不肯停步。 咣当一脚下去,刚刚关闭的房门再次敞开。 里面正对着铜镜拍脸的男子,迟疑回头。 一双含着怒意的鹰眸,看万洪兴时,就像是盯着一堆白骨。 莫名的,万洪兴就后脊梁有些发凉。 纵横商场多少年的老手,竟然会被个嘴边没毛的年轻人瞪得发憷?! 万洪兴抖了抖袖子,很快便重振精神,朝那年轻男子寒声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不出来接受盘查!你屋子里都藏了什么?” 怒喝之后,他扭头招呼差役,让他们回来进屋盘查。 走在差役队伍后头的几个人,听到这话彼此张望了几眼,接着就从善如流的继续往外走。 他们是吃粮饷的差役,又不是洪兴酒楼的伙计,就算万洪兴是个狠角,但他们脑子也不是白长的。 很快,所有人都退出了依湖眠后院的小花园,唯独万洪兴一个,站在那矮房门外,哑口无言。 寻常他一瞪眼,便有无数家奴吓得哆嗦。 就是在外头大街上,他说一声太闹腾,边上行人摊贩也都赶紧收拾让路。 可此时此刻,他不过是招呼几个差役来查个穷小子,那些人竟然一个都不大搭理他! 五大三粗的小子,倚着门框歪歪斜斜的抱臂而立,仿似早猜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于是讽刺一笑,挑眉问万洪兴:“官老爷,您还来查吗?不来的话大爷回屋睡觉去喽!” 那笑声,那语气,分明是蔑视之中还带着几分挑衅,真是气得万洪兴牙根痒痒。 偏他确实家财万贯却没有官身,没资格命令任何差役为他做事。 可他不信这依湖眠客栈,真就像个用囫囵铁桶! 在他看来,世上就没有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地方! ……无懈可击?! 都是假象! 这里一定有隐藏的破绽,只是他还没有找到! 想到这,他不禁再次看向依着门框的穷小子。 “诸位大人!这里还有个人没有盘查,凭什么不查他!” 第503章 于九遗失的铁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凭什么?” 魏振歧看小丑一样看着万洪兴,冷笑之中,不禁暗笑这锦阳县的百姓都是傻的? 否则,怎么会被这种愚蠢奸商欺压多年! 他冷笑着看向万洪兴,又从万洪兴那可笑的脸,缓缓看向县丞,县尉,以及还不被人摁着的草包县令窦子腾…… 魏振歧冷眼看着眼前这帮酒囊饭袋,不禁后悔之前回来省亲时,没有仔细了解这些人的政绩。 再看万洪兴身后,被抓着袖子拖拽也没恼怒的“穷小子',那纯就是个套着人皮的惹祸精! 没这玩意儿在这,,他也就是厌烦个姓万的,有这货在此,他只恨出门之前没翻黄历,一时真是连个假笑都懒得往外挤。 “方才本官亲自查问过他,但你若是不信本官,那便亲自到于老板手里拿了册子仔细查问。” 魏振歧说着,便朝一旁的于老板瞥了一眼。 之前觉得这人眼熟,现在……他恨不得遁地飞天,抛了正二品的官身不要了,也不再淌这汪浑水! 众目睽睽之下,万洪兴竟真的要看客栈名册,弄得不知是魏振歧,其他县丞县尉等人也是脸色发沉。 混沌依然淡然自若,笑着将县丞刚归还的册子翻开。 并指着多日之前写了的,以工抵债的陈二蛋一名,让万洪兴好好看清。 白纸黑字就在眼前,可万洪兴却怎么都觉得那小子不对劲。 问完了来处祖籍什么的,他就揪着客商一说不肯放松,非要逼问些生意上的琐事来验证真伪。 “这位爷,您若实在对盘查审问的活儿感兴趣,明儿也去自己考个功名呗?” 陈恒吊儿郎当的斜了万洪兴两眼,见在场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于是转身便往院门外走去。 以工抵债的人要去做工了,谁再要拦着,先掏银子赔工钱! 闹剧似乎要落场了。 魏振歧已经由混沌请着,往明松醉后院的花厅走去。 “不对!这事就是不对!就算没有暗娼,那两个相约嫖妓的人呢,怎么没找出来!” “您说的相约嫖妓的人,是那两位吗?” 拎着个水桶恰好路过的皕伍,回手便往茅房的方向一指,等万洪兴与其他人顺势张望,他咧嘴一笑,很稀奇的道: “两个大老爷们儿玩那么花花,也不知道家里娘子知道了要怎么哭啊!” 顺着他的指引,两个依偎在茅房边上的半裸痴男,毫无遮掩的映入眼帘。 刺目,辣眼,不忍直视的画面,让魏振歧恨不得自剜双目。 “光天化日,伤风败俗,还不拖走!” 这已经是魏振歧短短几个时辰里,数不清第几次发怒了。 横眉立目吩咐了一句,他连花厅用餐的兴趣也没了,只想赶紧离开这烂污腌臜之地。 然而,他想抽身而去。 万洪兴却穷追不舍。 眼看自家派来的两个奴才像死狗一样被拖走,他猛地想到本该在二楼的女人,和一楼客房里的尸体。 那原是他绊倒于九的铁证,此时却被于九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用来对付于九的杀手锏,此时就像是藏在暗处的催命符。 心中快速思考之后,万洪兴双拳紧握,装满算计的眼眸里,赫然迸发几分狠绝之意。 “启禀尚书大人,草民要举告于九于老板,他国孝期间目无法典,擅自经营歌舞坊!” 不想败者为寇,只要胜者为王,万洪兴亮出又一招杀手锏,当场实名举报。 可他这话看在魏振歧眼里,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着,为了那两个疯子的蠢话,你还要本官折腾多少差役官员来解你私欲?” 魏振歧说着便要往外走,跟在他身后的县丞大人一看事情发展的有点糟,便善意提醒了万洪兴一句: “无凭无据的事,您还是不要说得太多。再者,窦县令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县丞说话的声音很轻,低着头尽量做出只是从万洪兴身旁路过的样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敢得罪魏振歧,同样也不敢得罪霸王地头蛇。 京官几年回来小住一回,哄几个月也就万事大吉,可万洪兴日日都在锦阳县盘踞。 这人若是发了狠……昨晚照亮半个夜空的大火,在锦阳县的地界上,可不是什么罕见场面! 对于县丞的善意,万洪兴还以微妙一笑。 随后,他伸手便从怀里摸出一叠黄纸,双手捧着送到魏振歧面前: “草民手中有于九遗失的铁证,请大人过目!” 所谓铁证,自然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 万洪兴花几万两白银买了云烟如意坊,特意写了于九的名字,为的就是此事。 可这时候,魏振歧看了那写着于九大名的各类契约,再看万洪兴的那个眼神,心中对这个人的厌恶便直线上升到了憎恨的地步。 他手捧契约环顾四周,从淡然自若的混沌,到吊儿郎当的陈恒,再到狗屁不知的县丞等人。 连个思索的时间都没费,他招手叫了混沌到跟前,直接将手里东西往混沌怀里一丢: “若是不慎遗失的,就好生保管!但那歌舞坊里的人你要严管起来,国孝期间若敢闹出不该有的破事,就算是本官返京不在锦阳,这锦阳县上的大小官员,也定然饶不了你!” 沉声警告之后,魏振歧迈步便走,任凭万洪兴在后头如何呼唤,也没再搭理。 他从前也是靠钻营谄媚才得了高升,但如此明目张胆嫁祸栽赃牟取私利的事,还真是从未做过。 一想到刚回锦阳便被个愚蠢奸商当傻子使唤,他不敢杀鸡的两只手,都忍不住想要杀人,又怎么愿意再搭理万洪兴半句。 可他想要独善其身,万洪兴却不想好好的一盘棋,就这样半途而废。 眼看着价值万金的各类契约,全被混沌纳入怀中。 他那被挫败感撑着快要炸了的心脾,便再也煎熬不住…… “魏大人,您好歹是正二品的京官儿,难道家乡地界上有奸商恶霸,您也不管不问了吗?” 万洪兴追着魏振歧便要拦路,冷不防身后一个人影,呼得窜到面前: “魏大人,早起咱们听说有奸商恶霸放火杀人,竟害得县令爷痛失慈母。这事儿您怕是真不能不管啊!” 第504章 贵宾席上看话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陈恒说着就一脸邪笑的用眼角扫着身边的万洪兴,看着那人的表情瞬息万变,不由得就笑出一脸得意! 狗咬人,人不能咬狗,这是常理。 但疯狗咬恶犬呢,绝不失为就是个乐子。 这话是慕九昱说的,陈恒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万洪兴一个人作妖,所有人就都只关注着魏振歧如何应对。 可他蹦出来这么一闹,大伙才恍然记起,有个苦主窦子腾还被摁着没撒手呢! “多谢客商提醒,本官既已在此,便一定不会往任何人罔顾朝廷律法!” 魏振歧不温不火的回了陈恒一句,随后直接将窦子腾和万洪兴,都带回衙门即刻公审。 声势浩大的人群,有序撤离。 无数围观百姓站在街头,眼睁睁看着人群中走着的堂堂一县之令,毫无往日威严,甚至破衣烂衫,满身狼狈。 而就在这些人的注视下,明松醉里钻出来个穷小子,像是很见不得人潦倒的脱了外衣,去披到窦子腾身上。 “县令大人要振作起来啊!” 他仿似随意的拍拍窦子腾的肩,转身看见万洪兴没好眼神的瞪着,便凑过去也拍一把万洪兴的肩: “奸商,魏大人慧眼如炬!你要倒霉了!” 万洪兴:“滚!你个酸臭穷鬼,少往老子身边凑!” “嘿嘿,嘿嘿嘿……” 穷小子被骂了两句却不生气,反而笑得嘴丫子都裂到了后槽牙。 那表情仿似在说,称霸一方的豪横人儿啊,你若是知道此时县衙里都有什么人等着告你,怕是想张嘴骂人都没机会喽! ……湖畔大宅内院,瑶仙居中。 方才还在客栈里啃瓜的东丽住客,此时换了另一身打扮,正狗腿子似得围着媳妇讲故事。 “迎香是去告渣男的,客房里中毒的住客是去告诈骗的,这两个案子已经被独守衙门的师爷给接到了手里。那蠢货接状纸接的贼溜,八成还以为能趁机敛财呢。” 司青儿坐在软塌上哄晚晴,听慕九昱说这话,便好奇的问: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来得及教那两人说话吗?可别到时候硬往人家万洪兴身上扯,叫人捉了漏洞出来,白挨了板子!” 对于司青儿的这些疑问,慕九昱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捡起晚晴丢掉的布偶,悄声道: “不是还有两个白条痴男吗?这两人是万府管家的亲外甥呢。” 对万洪兴和管家看来,这两人真的是最牢靠的。 可这两人要是临阵倒戈…… 司青儿顺着慕九昱的话往下想了想,就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往窗外瞄。 好想去看个庭审现场啊! “带你去!” 慕九昱温柔一笑,起身便叫了甜枣。 小废物不沉稳,就是功夫底子很稳妥。 仔细警告了到外头不许多嘴惹祸,慕九昱便双臂一晃,直接将元澈元灏两个儿子抱在怀里。 司青儿见状: “你疯啦?去衙门口看热闹,带孩子干嘛??” “小孩子多见世面是应该的!再说他们都三四个月了,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被父皇抱着临朝听政了!” 慕九昱毫不在意的抱起孩子便往外走,一只脚还刚出去,便说是让司青儿把晚晴也抱着一起去。 有一瞬间的犹豫,司青儿不想出去了。 可慕九昱说,今儿这一场大戏,他非看不可,若是司青儿不去,他就自己抱着孩子去。 “得了,咱们也去!” 三人抱着孩子乘车出门,到了外院大门口,穷小子陈恒跳过来替了车夫,混沌凑过来从慕九昱怀里抢了个孩子。 慕九昱瞪了一眼:“想抱孩子玩就自己回家生去,别老抢我家的崽儿!” 说归说,见元灏被混沌抱得很舒服,边上还有甜枣凑着逗趣儿,他就没再多说。 巴掌大的锦阳县,马车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全县上下最神圣高大的所在。 只是这高大上的场所,昨晚也受了火灾的连累,外墙被熏得黑漆漆的,味道也是不太完美。 内外三层都挤满了人的衙门口,经混沌一人一把铜板的在前面开路,司青儿抱着孩子很快就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甚至隔着衙门口的大门槛,混沌还以三两银子的高价,给换来了两张太师椅。 抱着孩子坐在衙门口看庭审,竟然有种贵宾席上看话剧的惬意错觉?! 公堂上,万洪兴跪着,窦子腾站着,最高的那张桌青案后头,魏振歧正襟危坐。 据边上早来的观众们说,一开始万洪兴还口口声声为自己喊冤,甚至还说放火之事另有其人。 结果人家窦府的奴才及时赶到,带来了好几样万府奴才放火的铁证! “所以他袍子后面红了一片,是板子打的后臀尖开花了??” 司青儿还头回看这么真实的断案场景,就是好奇这朝代的屁屁板,究竟长个什么样。 “别急,一会儿还有呢,先看着再说!” 慕九昱笑呵呵的拍拍司青儿,示意稍安勿躁。 然后就逗着怀里的慕元澈,说是让他看公堂上的草包。 太有牌面的一家五口,刚落座就引起魏振歧等人的注意。 尤其看到混沌与陈恒像哼哈二将似得,站在那两个椅子后头,魏振歧的脸色就更僵了。 “万洪兴杀人放火罪证确凿,收押入狱,秋后问斩,另处罚银十万两,赔偿窦府损失。退堂!” 他说完就拍了惊堂木,随后冷脸起身…… “大人,民女要告万洪兴劫杀父母,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大人,草民要告万洪兴栽赃陷害,求大人也为草民做主!” 斜冲出来的顾采薇,刚跪到门槛里头,便被同时斜窜进来跪倒的混沌撞了个踉跄。 两人都不太明白,对方为何这时候出来,转瞬一起看向慕九昱身后的陈恒。 这小子传话的时候,分明是说…… 慕九昱也用余光凛了陈恒一眼,随后悄声安慰司青儿说: “没事没事,她俩谁先出头都一样,一会儿就引着迎香和客商的故事出来压场了。” 他悄声说着话,身后有甜枣和陈恒挡着,也不怕别人听见。 但此时公堂上…… 第505章 那头颅粪蛋似得翻滚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们俩……” 魏振歧被气得有些狠了。 在他看来,万洪兴再可恶,也已经判了秋后问斩,什么罪过还不能以死终结? 可他看着跪在门口的混沌,就不得不再坐回来。 视线再看向混沌身边的年轻女子。 莫名的,他原本装了几分厌烦的眼底,猛地就呆住了。 同样也呆怔结舌的,还有满心想着入狱之后再做打点的万洪兴。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近已经被他放弃搜寻的顾采薇,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 下意识,他就将视线定格在混沌身上。 短暂瞬间里,他想到无数可能。 从他第一次去明松醉探路,再到他第一次让人去趁夜打砸,再到后来厨房下毒…… 他对明松醉做的每件事,都以失败告终。 且每次动手之后,打砸的奴才被打得屁滚尿流,被下毒的明松醉太平无事,而他万家上下却跑肚拉稀…… 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从未与他有正面冲突的于九,反击手段层出不穷。 想到这些,他忽然看向一旁站着的窦子腾。 就他家这个草包前姐夫的心机手段,怎么可能及时搜集到所谓的放火铁证? 一定是于九,只有他才会有这么凌厉的雷霆手段! 是了。 顾采薇他都能攥在手里,那么舞姬迎香,东丽客商,自然也在他手上! “大人,我认罪!他们说的确有其事,一切罪责,我认!” 万洪兴竟然毫不挣扎反抗的,就当场认罪。 且完全不用任何人询问,他便将所有罪责当场供认。 带人杀害顾采薇一家,是因为他们家有个胆敢给窦子腾做外室的下贱女儿。 之所以替家姐万秀兰杀人出气之后,还留了顾采薇一条贱命,更是想贱卖到乡野勾栏,好以此恶心那恬不知耻的顾采莲! 以暗娼和歌舞坊栽赃于九,是为了让于九获罪入狱。 只要明松醉的当家老板到了大狱里,那他到时不仅可以低价收购明松醉,还能顺便得了求之不得的素食秘方。 ……已经摆到明面上的所有罪责,万洪兴都供认不讳。 这毫无章法的应对之法,竟将慕九昱精心准备的后手底牌,都给浪费了。 “这人疯了吗?” 甜枣站在司青儿身后悄声嘀咕。 司青儿噗嗤一笑,悄声回答: “人家才没疯,人家是审时度势,以退为进。” 大昭没有狗头铡,寻常死刑犯基本都是秋后问斩。 现在才春夏之交而已,距离入秋可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呢! 而他们万家的人脉与家底,仔细运作一番的话,说不定入夏之前,就能将大狱里的万洪兴捞出来。 司青儿很有耐心的给甜枣解释,一旁慕九昱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狗头铡是什么东西?” 慕九昱问。 堂上,魏振歧还在拍着桌案大骂万洪兴猪狗不如。 衙门口,坐着哄孩子的司青儿,讲故事似得将包大人的三款铡刀一一说来。 “这个好啊!这个真的好!” 慕九昱听得很来劲,完全没管堂上在说什么,就晃着孩子跟司青儿连连点头。 “咳咳。” 司青儿轻咳提醒,随后略带嫌弃的道: “人家魏大人在问采薇,是否要万洪兴付出所有家产来弥补过错,你在这里叫什么好?万家的财产要是就这么没了,他待会拿什么赔偿迎香与那客商的损失。”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 慕九昱这才知道他那几句话有多么的不合时宜,于是赶紧扭头朝堂上的魏大人致歉: “抱歉了啊,您不用管我们,您继续。” “不,不用道歉! 你家娘子说得没错,如万洪兴这般作恶多端的人渣,空留到秋后问斩,也是浪费朝廷粮米! 倒不如当个狗头,斩立决! 就如从前皇叔父大人在世时那般,赏他个无头尸骨,免得他轮回投胎又要祸害人间!” 莫名其妙的,魏振歧就站起身来振臂高呼! 几句话挑起民众附和,就……当场砍了万洪兴的脑袋!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摁着万洪兴画押的师爷,一时无从躲闪,竟被溅了满脸的血。 而那来不及闭眼便掉落的头颅,骨碌着便朝门口这边滚来。 “夫人快闭眼!” 甜枣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来捂司青儿的眼。 而她双手还刚有动作,司青儿的整个脑袋都被慕九昱给揽到了怀里。 太过血腥的场面,让在场无数百姓不敢直视。 好在跪在门槛里头的混沌眼疾手快,不等那染血头颅再往这边骨碌,便扯了脚上的布鞋…… 一鞋底子拍在头颅上,打得那头颅粪蛋似得翻滚着,直接卡在了无头尸的裤裆。 “我了个去!” 看热闹看得热血沸腾,陈恒差点给混沌拍手叫好。 回想上次见人当场砍人的场面,似乎还是几年前的宫宴。 那时候的慕九昱,也就他现在这么大。 据说是厌烦个婢女总在身边转悠谄媚,就一刀把人看成了无头尸,吓得无数贵人当场丢魂。 ……魏振歧手里的大刀还在滴血,陈恒却在怀念从前豪横霸道的慕九昱。 低头看一直上抱着孩子和媳妇温声哄着的九叔,他就不自觉的有些嫌弃。 “好了,本官已经亲手斩杀万洪兴,日后锦阳县再无恶霸奸商!来人,本官要亲自查抄万府家财,还不快去准备车马与笔墨账册!” 魏振歧拎着手中大刀,朗声狠刷一通公正严明。 随后,他放下大刀,踱步到了顾采薇面前。 先是温声询问顾采薇,可有受到惊吓。 随后又问顾采薇,可愿一同查抄万家。 说是查抄之后顺便交接,毕竟那万家的财产都是要赔给她的。 “大人,您之前也判了万家赔偿下官白银十万两的。” 窦子腾不太聪明的凑过来躬身一揖,说着便略好奇的往顾采薇身上看了一眼。 之前顾采薇跪出来时,他被万洪兴挡了视线,并未看清顾采薇的脸。 此时想着,这丫头是玉娘的亲妹妹,便念起玉娘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恨意,很想记住顾采薇的脸,以便日后下手! 然而,当他隐忍恨意仔细看去…… 第506章 当然是我九叔帅气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玉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着,便想伸手去拉顾采薇的手。 带着黑灰的大手还没碰到顾采薇的衣袖,另一只手就挡了过来。 魏振歧:“窦县令若没什么事,便早些回去为家中亡母张罗丧事吧!您的十万两白银,本官自会让人交到您手上!” 魏振歧单手挡着窦子腾,说话间身子也斜挡着,明显是不想窦子腾与顾采薇有太多接触。 且他看向顾采薇的眼神里,惊艳,暧昧,贪婪……许多陌生人之间不该有的情绪,丝毫没能逃过司青儿的眼睛。 “枣,去将采薇带过来。” 司青儿暗声吩咐,并对甜枣使了个眼色。 慕九昱嘴里的小废物,虽说遇事不够老成,但脑子活络想法多。 见了司青儿的那个眼神,顿时很机灵的拉着一张小脸,直接过去将顾采薇搀着。 “抱歉,我家嫂嫂向来柔善,此时怕是被堂上的场面吓着了,还是不跟大人去万府查抄了吧!” 她说完转身就带顾采薇往外走,感到顾采薇的腿脚有些发软,就温声安慰道: “嫂嫂不怕,回去就让哥哥给您熬安神汤。走,咱们回家。” 她一声声嫂嫂,喊得干净利索。 还说要带顾采薇回家。 司青儿坐在原地时刻紧盯魏振歧的脸色,随后略带烦厌的示意慕九昱起身回家。 价值三两的贵宾席,白坐了半天。 预想的大场面,以及当堂打板子的好戏,一个没看见。 反而还见了两个老渣男,私欲膨胀难看的脸。 等顾采薇跟着甜枣到了跟前,司青儿也没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温声道: “无论过程如何,如今你父母的仇都已经报了。 假如你还愿意留下来与邓衍做夫妻,与我们这些人做朋友,就留下来好好过日子。 若你想要离开锦阳,我们也可以为你安排。 或者你想用万家的赔偿来置办产业,再将你姐姐找回来一起生活,也可以。 咱们家别的没有,能出去找人的奴才不缺。 所以,这都不难。” 面对司青儿平静而淡然的话语,一直低着头不看人的顾采薇,忽而抬头: “要找姐姐确实不难。她就在魏大人身边。想来也是,还有什么地方比二品官员身边更安全。” 她说着苦笑一叹,眼圈里含了些泪光,却是没有落泪。 只是,就在司青儿想问,为什么如此确定顾采莲身在何处时,落寞而立的顾采薇,却忽然跪了下去。 顾采薇不想要万家的赔偿,也不想再留在锦阳。 从前顾家的房宅,她也不想保留。 她求司青儿和慕九昱帮忙,将那些钱财都散与锦阳百姓。 然而这些请求,并不是她下跪的原因。 “求夫人老爷……让邓衍与奴婢一起离开。奴婢知道这请求实在是很过分,可奴婢不能留下他。而且,只有我们俩即刻离开,从此消失山野,才不会给老爷夫人惹来更多麻烦。” “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 甜枣问。 同甜枣一样紧盯顾采薇的,还有满面狐疑的陈恒。 等她缓缓摇头,并再次恳请慕九昱同意。 司青儿转头看看慕九昱,两人快速交换了两个眼神,随后就都笑着告诉顾采薇: “不行!” 邓衍不许走,顾采薇也不许走! 两口子豪横霸道的异口同声,说完转身上车,完全不给顾采薇再求的机会。 但司青儿留了甜枣陪顾采薇一起回去,并上车后笑着叫了陈恒: “以你的身份,若是连个邓衍两口子的这点屁事都挡不住,以后别上我们家蹭饭了!” “什,什么事儿啊?” 陈恒真的不懂,万洪兴都死了,万家也要被抄家了,没钱没当家男人的一帮妇孺能闹出什么风浪? 再者就算那万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塌了不是有慕九昱他们顶着,关邓衍两口子什么事? 他说着就扭头问顾采薇,究竟还有什么事值得担忧? 顾采薇低着头,蚊子哼哼似得回答:“或许是我想多了,未必会有什么事的。” “未必会有什么事,你就跪着求人家把邓衍放给你?这不太像你脾气啊!” 陈恒追着问,奈何人家就是不说。 最后实在找不到答案,他就小跑着追上马车,赖着赶车的混沌一直问。 宽大的马车,在路上没走多远,便到了临湖大宅的侧门。 眼看着混沌将马车牵着往内院走,陈恒急得是跟着又不敢,不问又闹心。 好在司青儿也不愿总吊着他。 ……既然要让人家扛雷,那就得让人家知道雷从哪来不是? 将人叫到马车边,司青儿先是问陈恒: “你说实话,是魏振歧当堂砍人的架势豪爽,还是你九叔胡乱砍人脑袋的场面帅气?” 陈恒:“那当然是我九叔帅气了。魏振歧是用了蛮力硬砍,我九叔随手一刀……哎呀,九婶儿,我的天仙婶婶,神仙婶婶,您就快说,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啊?” 司青儿笑了,问:“你想想,魏振歧那种人,为什么当场砍人?为什么还判了万家所有家财都给邓衍媳妇?” 陈恒想了想,然后回答说,那自然是想借这烂污案子,在锦阳地盘上刷一波公正严明的官声啊! “得了,这就是个不开窍的二傻子,你跟他说到天亮,他也就懂了个球!” 慕九昱抱着俩儿子往司青儿身边一贴,然后略嫌弃的告诉陈恒: “邓衍媳妇说,玉娘就在魏振歧身边。而她似乎是很不想跟这两人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就宁愿散财求个干净,再尽快与邓衍远离锦阳。懂了吗?” “懂了!” 陈恒像是真的懂了。 一时两眼锃光瓦亮,搓着手问慕九昱: “邓衍媳妇是魏振歧的私生女!我说呢,这魏振歧向来是个雁过拨毛的八只手,怎么可能当场就把万家的财产都判给邓衍媳妇了?他亲手砍了万洪兴,根本不是为了刷官威,他是再给她女儿报私愤呢!” 这小子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只是,等他说完了,等慕九昱夸赞时。 第507章 有身子的人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就望着慕九昱那略带嫌弃的脸,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若真是亲生父亲,当场替女儿报仇泄愤,这个做女儿的为什么非但不感动,反而还想散财遁逃? 逃。 为什么要逃? 而且还是因为怕给太多人惹祸,所以才逃? 这还真是说不通啊。 “就你这个脑子,连你九婶儿身边的小废物都不如!反正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想不明白的自己回去琢磨!” “好吧。” 陈恒耷拉着个混浊的脑袋,退步、转身,回他小面馆找媳妇磨牙去了。 ……万家门前。 魏振歧亲自带人查抄家产。 因着万洪兴认罪之时,并未提及万家其他人,所以真正出谋划策设计大事的万秀兰,并未受到任何牵连。 当差役们叫开万家大门,并将抄家一事报到内院,喝着小酒等喜报的万秀兰,根本就不信这会是真的。 直到有差役到了她门外,并摁着内外奴才捆绑起来,她手里的酒壶这才重重落下。 “大姐!怎么办?他们说洪兴,洪兴已经被尚书大人就地正法……” 万洪兴的老婆被挡在门外不许进来,撕扯中衣衫首饰都乱成了一团。 还有万洪兴的那些小妾,一个个也都像是无头苍蝇,全都叫喊着想朝万秀兰院子里挤。 在她们这个家里,男人是天。 除了当家爷们儿万洪兴,唯一能站直了说话,能上正堂用餐,能踹了祖宗牌位当柴烧的女人,不是内院只知拜佛的老夫人,而是这院里闲坐喝酒的,万家大姑奶奶,万秀兰。 然而当她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钻到万秀兰门口…… 往日那跋扈强悍的万秀兰,却被两个差役拧了胳膊,狠狠摁在院中大树上捆绑起来。 “大姐!……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大姐!那是我们家的大姑奶奶!” 万洪兴的老婆,大叫着死命的往前冲,可她弱柳扶风的小身板,折腾半天也没挣脱差役们的束缚。 “别喊了!不就是抄家吗?又不是砍头,怕什么?” 万秀兰倚着大树,寒声断喝。 等门口那些女人都闭了嘴,就扭头朝一旁肃然而立的魏振歧道: “魏大人好大的官威,做了正二品的京官,对家乡父老也顾不得情面了。很好,想来魏老夫人知道了您今日壮举,一定也会为您拍手叫好的!” 她只是冷冷的说了这一句,随后就闭上眼不再看人,也没再跟任何人说一个字。 一个个箱子,被人从房里往外搬抬,就连窗台上的盆景,石阶下的鱼缸,也都被师爷带人登记在册。 因着万秀兰的院子是内宅之中最好最大的一个,所以抄家也是从她这里先开刀。 等到连她头上的簪钗、手上的镯子腰间、腰间挂着的荷包,也被拆了装箱。 魏振歧随意挥挥手,让人将万家三个女主子都赶到街上。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横行一世的万洪兴,坐拥娇.妻美妾无数,却一直做得不得爹爹。 而成婚多年落了个被休下场的万秀兰,也是颓自豪横,做不成母亲。 围观百姓大多是从衙门口跟来瞧热闹的,此时见了万家只有三个女人狼狈脱身,顿时是人群之内的暗丢白眼,人群之外的喝彩不断。 头发花白的万老夫人,常年礼佛并不出门。 此时骤然被人推搡出门,正是满心荒凉,再撞上门外的鄙夷嘘声,顿时羞愤交加得连路都走不好了。 再看边上哭得肝肠寸断的万夫人,似是很怕被外面百姓瞧了脸,无处躲闪便扯着袖子往头上遮掩。 跟在这两人后头出来的,是面色清冷的万秀兰。 没用人推搡,自己迈步走出万府大门,刚一现身,便瞪得门外百姓不敢出声。 也就在她傲视众人的工夫里,步履蹒跚的万老夫人摇晃着便跌坐了下去。 万秀兰见状眉头一凛,大步过去一挥手,便在万夫人脸上甩了两巴掌。 “不想卖了你换钱使,就把你婆婆给我搀好了!走!” 万夫人被打的一时连哭的都忘了,摇晃着搀起地上的万老夫人,这才茫然望着万秀兰: “大姐,咱们去哪儿啊?” “去哪儿?去衙门口给你男人收尸!” 万秀兰说着,便转身直朝着衙门方向走去。 路过当铺时,她三两下脱了身上的锦缎衣裙,又死拉硬拽地将万夫人身上也脱得只剩里衣。 当街脱衣典当,只为给身首异处的弟弟安葬费。 万秀兰这一举动,倒是狠刷了一波凄凉之感。 这事儿传到司青儿耳朵里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从前一直呆在依湖眠客栈的顾采薇,这时也在甜枣的带领下,垂眸无声的坐在司青儿身边。 “听说那万秀兰,是个比万洪兴还有心机的,之前还做了好些年的县令夫人,手上肯定也有些人脉。别的不说,就那被她拎着衣裳进去典当的当铺,还有面上收了银钱帮忙料理丧事的铺子,也都跟她有些交情。” 甜枣语气平淡的说着混沌打探到的消息,见顾采薇一直都低垂着眉眼不愿吭声,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嫂子,你到底还瞒了什么事?你就跟我们说了吧?要不我们都出去,你就只跟夫人一个人说?” “不,不用。” 顾采薇终于说了句话。 才一晚上而已,她的嗓子就已经沙哑的吐字艰难。 “哎呦我的亲嫂嫂,怪不得一早上都不肯说话,你先坐着,我这就去找蜜桃男人给你弄一壶润喉的药来……” 甜枣说着就要往外走,快到门口,又被司青儿叫着折返回来。 “这点小事,何苦劳师动众的出去折腾,没得又让你哥哥悬心,还是我给她看看开一副汤药吧。” 司青儿说着,便放下怀里咿咿呀呀吐泡泡的小晚晴。 原以为顾采薇就是心火太盛,所以哑了嗓子。 静心诊脉之后,司青儿再看顾采薇的眼神,便微微藏了几丝怜悯。 “有身子的人,经不起太寒凉的方子,先喝些兑了蜂蜜的菊花水,晚些再让人给你弄些安胎的汤羹先吃着吧。” “什么?” 第508章 老淫贼登船求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顾采薇心里很乱,脑子也浑浊的厉害,猛地听了司青儿的话,竟有些不太明白。 “嫂子,你,你有身孕了!天啊,你才成婚多久,竟就有了!快,快给我也看看,看我的……” 没心肺的甜枣,像是生怕自家孩子被压了时辰,蹦跶着就窜到司青儿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手腕上摁。 司青儿被她那急切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无奈摇头之后,便把手指搭在甜枣的脉门。 “嗯,挺好,都是喜脉,待会让人把采薇的安胎药也给你分一碗。好了,先去边上坐着,别耽误我们说话。” “不是,夫人您认真点!奴婢又不是馋了嫂子的安胎药,奴婢是气不过……他们才成婚多久,要有身孕怎么也该是奴婢先有啊!奴婢这天天都奔着早些给小主子生玩伴,不知使了多少劲儿呢!” 甜枣说那些话的本意,只是急于印证自身的身孕之事。 可她说着无意,一旁坐着的顾采薇,却默默的红了眼圈。 “甜枣!” 于嬷嬷借着给晚晴送玩.偶的工夫,悄悄的戳了戳甜枣的腋窝。 顺着于嬷嬷的眼神,甜枣就看向一旁眼圈发红的顾采薇。 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顿时拍着自己的嘴,蹲到顾采薇身边连声道歉。 有些时候,司青儿真是恨不能将甜枣那没规矩的嘴给缝起来。 此时此刻,她更是想亲手捧上针线,让顾采薇即刻动手。 “没,没事。你也是有身子的,怎么能这样蹲着,快起来坐。” 顾采薇的嗓子,哑的实在太厉害了,才这么短短两句话,便嘶哑的咳了好久。 见她确实没有责怪甜枣的意思,似乎也明白那丫头就是个吃了棉裤腰的嘴,司青儿苦笑着拍拍顾采薇的手,温声道: “你摊上这么个有心没肺的小姑子,也真是够可怜的。好了,都别在我们这里坐着耗力气,赶紧都回去躺着养胎吧!” 司青儿说着便朝蜜枣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将甜枣带走,然后才让于嬷嬷亲自送顾采薇回去。 而她自己,则抱着话里的小晚晴,也跟着往外送着: “采薇,你的胎相很不稳,回去仔细躺着千万不要再乱动。还有就是,若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必须放开心思,尽量让自己放松些。” 她一路将人送到院门口,想了想还是拉住顾采薇的衣袖,温声又道; “不用为了你姐姐的事感到耻辱,更不用担心任何人会因她的身份,看轻了你。我们认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世背景。相信邓衍心中,更是如此。至于你说的所谓麻烦,相信我,只要太阳照常升起,就没谁能欺负了咱们。” 面对司青儿如姐如母一般的关爱,顾采薇再忍不住,转身将额头贴在司青儿肩上,哽咽着艰难的说: “可我,夫人,我不干净,我曾被那淫贼看了身子,我……” 顾采薇忽然间敞开心扉,含泪说起那在她看来几乎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传扬出去会让邓衍无法做人的过往。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每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 说到后来,一颗颗断线珍珠般的眼泪,更是看得司青儿鼻尖发酸。 好不容易,将她诉说的过往听了个大概,司青儿回头看一眼早就抱着晚晴站远的于嬷嬷,然后就苦笑着招手将人给叫了回来。 “我当是多大的事。不过是深夜沐浴时,被风吹了窗帘。 你也说,你当时并未点灯。 借着昏暗月色沐浴,就算是被其他船只上的人看了一眼半眼,他又能看清什么去? 至于那老淫贼登船求娶…… 他不过是知道你们一家是外来的游客,又是从商的,所以才色胆包天。 而且你也不用把当官的看得太厉害,他现在是正二品的官儿,你姐姐在他身边的事,没人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传扬出去,那他别说是官儿,就是家里九族都得一起赔进去!” 司青儿的一席话,说得顾采薇有些不敢相信。 转头再看于嬷嬷的脸色,这才相信那不是哄她的。 “可他,他在公堂上的举止,分明是带了拉拢之意,要是恨我不识抬举,会不会……” “不会。” 司青儿回答的斩钉截铁。 然后拉着顾采薇的手,认真解释说: “他知道你已经出嫁,且你当时婉拒了陪同查抄,事后也没急着去找他交接财物,这就足够给他回旋余地了。 人吗,得舍之间都有个度数,这头得不着的,那头有银子去填补,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再者就他这种老淫贼,一辈子不知道要看上多少女人,难道每个都费心费工夫的去张罗? 那他怕是早就没命去争那正二品的官身了。” ……顾采薇听得十分认真。 最后又看于嬷嬷一眼,见她也是庄重点头,这才擦着眼角不再哭了。 一桩心事,暂且放下。 随后她刚舒展的眉头,很快就又皱了起来: “夫人,我,我真的怀了身孕吗?可我与夫君成婚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可能……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了身孕,难道这孩子真的很不安稳吗?” 提及身孕之事,司青儿不禁也微微蹙眉: “你的身孕,实在是日子太浅,且你又总是心思沉重,导致气血淤滞。所以啊,你若要让孩子安稳,就回去好生躺着别再下床,外面的事什么都别问也别想……” 关于安胎养胎的话题,坐着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全。 拉着顾采薇仔细交代了一些后,司青儿就拍拍身边的于嬷嬷,说是先让她这个有经验的老人过去照看着。 顾采薇知道于嬷嬷是专门照顾小公子的,哪里敢用她去自己身边。 又拉着手推拒劝慰的说了一会儿,于嬷嬷催着说再站着更要伤胎,这才让顾采薇顺从下来。 于嬷嬷搀着顾采薇离开时,送甜枣回房躺着的蜜枣,也到了门口。 “怎么去了这么久?” 司青儿问。 蜜枣无奈摊手,说是甜枣不肯信身孕的事,非要去前头找陈恒验证。 偏陈恒又不肯搭理,说是他那双手,除了孝敬长辈,就只碰自家女人…… 后来还是慕九昱嫌烦,吼了一句,那小子才给甜枣诊脉。 第509章 夫人何时开了垃圾站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结果呢?” 司青儿问。 蜜枣就又无奈摊手,说是甜枣确定是真有了身孕,就一步不肯走,非要她背着送回去。 “……臭丫头太会矫情,回去就跟没了骨头似的往床上一躺,催着我给她送安胎药呢!” 噗嗤。 司青儿喷了个笑,随后叫了房里的春娇,让她赶紧去甜枣那边照顾着。 至于安胎药,司青儿写了顾采薇的那份,就另外换张纸,划拉两笔往蜜枣手上一拍。 蜜枣略带狐疑的看了看,然后惨着脸问:“就这?” “就这! 那皮猴子身强体壮,肚子里的娃娃也是怀得结结实实,难道还非要费炉火给她熬苦药影响心情?” 一听这话,蜜枣心里就有了底。 否则她还真以为司青儿之前喷的一笑,是甜枣的身孕真是假的。 都说三春天里猫狗发情人发春,这么毫无预兆的,司青儿身边就又多了两个小孕妇。 算上蜜桃的肚子,似乎孩子们的玩伴,还真就够数了。 只是想到蜜桃住在外头,不能在身边照顾着,司青儿点了个名叫夏妩的小丫头,让她住到外头专门伺候在蜜桃身边。 “夫人这是生怕她们说您厚此薄彼?”蜜枣问。 “我是怕她们勤快惯了,照顾不好自己。” 司青儿说着,便望着院外天际默然不语。 那些哄顾采薇的话,说得很有一套,其实…… 夏妩出去了大半个时辰,便带着个小盒子又回了瑶仙居。 据说是混沌给慕九昱,而慕九昱嫌脏不肯要,混沌就让她进来将东西给司青儿的。 司青儿:……本夫人何时开了垃圾站? 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盒子还是放桌上轻轻打开。 干干净净的盒子里,装着纤尘不染的几张纸。 夏妩也不敢问,这到底怎么脏了,只是偷眼瞧着司青儿的眼神,就又低头认真看盒子里的几张纸。 她也不识字,也不知道那上面都写了什么,就是看右下角有鲜红的手印摁着,隐约便猜着那可能是什么契? 啪嗒。 盒子被盖上。 夏妩顺着那盖盒子的手往上看,便见司青儿似乎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烂污东西给我送来干嘛?去去去,爱送哪去送哪去,我可不要它!” 价值几万两白银的云烟如意坊,就这么被院里院外的来回送着。 慕九昱嫌脏,那是天生的洁癖使然。 司青儿不肯要,那是觉得这玩意确实不招人稀罕。 而混沌…… 咱就是个奴才! 咱媳妇刚怀了娃! 咱只想安分守己过日子,什么歌舞坊烟柳巷,可饶了他吧! 再者这玩意儿是万洪兴用来栽赃依湖眠的道具,而依湖眠的背后老板就是慕九昱夫妻,这东西交这两口子手上,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 “要不也学采薇,将这玩意换钱散与锦阳百姓?” 司青儿想的可比混沌多多的了。 这白来的东西,哪有不烧手的? 万洪兴是掉了脑袋成了无头尸,可他做这些手脚,未必没人知道。 假如他们真把这云烟如意坊当个自家生意接管起来,搞不好哪天窜出来个万府管家什么的,再弄出别的岔子来给他们添堵呢? 再者皇叔父大人家底丰厚,还真不缺这几万两银子买糖吃。 “卖了散财!散给穷苦百姓,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司青儿说着便拍板定音,转头就又把这个事儿交到了混沌手上。 家里就他最靠谱,不交给他难道交给个虚头难熬的皕伍? 混沌再次拿到这个盒子的时候,两条浓眉都要挤成个疙瘩。 人家邓衍都得了消息回家伺候媳妇安胎去了,他到现在天快黑了,还没见着媳妇的面。 也不知道自家媳妇的身孕是早是晚,也不知道媳妇大人现在是想吃辣的还是想吃酸…… 混沌抓耳挠腮的抱着个盒子满后院乱转,听见陈恒过来给蜜桃拿甜奶茶,更是气的眼圈都红了。 陈恒难得见混沌有这表情,凑过去问了两句。 随后嘿嘿一笑,就拍着腔子豪气万丈的道: “就这么大的破事,你至于吗? 云烟如意坊是吧? 六万五千两是吧? 我买了! 来来来,奶茶给你,这个给我。 晚些我亲自把银子送到九叔面前,你快回去给你媳妇送甜奶茶去吧! 蜜桃还装了两匣子酸梅子酸蜜饯,都带回去给你媳妇!”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陈恒这个穷小子,竟然就给混沌解了急。 当混沌问他,真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陈恒呲牙哈哈着,叫他只管放心。 “你要充大个也得想好后路,别惹了祸回来,仔细先挨了咱们一顿揍!” 混沌狐疑着用手里的盒子跟陈恒换了甜奶茶,又去蜜桃那里取了两匣子蜜饯,这才窜天猴似得回了翻墙到内院…… 晚饭时,前头客栈与饭馆里,就只剩个皕伍内外张罗。 一开始陈恒还时不时来帮个忙,后来连这个小子也没了影。 慕九昱在二楼看着皕伍那被汗湿透的后脊梁,苦笑着换了身衣裳,老神在在的站到了一楼柜台里。 人都有惰性,从前在丰安镇,事事亲力亲为,那是不得已的。 如今这端茶送水招呼人的活儿,只要还有一个人撑着,他就一分都懒得干。 再者他们其实手底下并不缺人手,只是柜台里的事,寻常奴才都不敢染指。 但……坐着收钱,他可以。 有慕九昱亲自替了掌柜一职,皕伍是感恩戴德的恨不得当场给慕九昱磕个响的。 “爷,您可算是出来压个场,要不奴才着后脑勺都要踢出泡了!” 慕九昱扒拉着算盘,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回答: “别羡慕人家能在内院躲清闲,将来你媳妇有了娃,咱也给你放大假!” 这话让他说的,仿佛漫天箭矢,刺进皕伍心尖。 要不是夫人招呼都不打就搬回内院,他会见不着那可爱的倚彤妹妹吗? 娶妻生娃,生娃娶妻,说的容易! 难道他不用找女人求娶,只要做梦修仙学法术,自己点石成妻? 方才还很想当场磕个响的表达感恩之情,现在……只想看看哪桌有待嫁大姑娘,现场抢一个! 他们这边忙而有序的赚着银子,趁夜出门的陈恒,却怀揣一颗激动的心,直奔魏家座落城外半山上的豪华庄园。 第510章 穷小子敲竹杠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锦阳县上,有兰萧山庄的生意。 陈恒小时候没少跟着祖父到处游历巡查,魏家的庄园,他可是去了不止一次。 上山之后一路翻墙绕梁,躲灯闪影。 没费多少力气,陈恒就顺利站到了魏振歧面前。 见面之后,他也不虚伪客套,啪嗒一巴掌拍在桌上,直接开口就跟魏振歧要钱。 “不用有零有整那么麻烦,给我十万两银子就行。” ……魏振歧扫一眼门外跌坐酣睡的奴才,简直被眼前这毫无缘由的架势活活气死。 勉强忍了脾气,他才冷脸问道: “老夫似乎不欠你银子吧?” 陈恒挑眉憨笑: “您欠了。您知道当今圣上是我远亲,要是我把您假借探亲之名,回锦阳私会歌舞伎的事说到御前,还有您查抄万府时……对吧?这些要是都说出去,那您损失的可就不是十万两银子这么简单了。嘿嘿,嘿嘿嘿……” 那嘿嘿嘿的笑声,真是听得魏振歧拳头发硬。 偏他仿佛看不出旁人的怒意,反而憨笑着又道:“魏大人,我猜您一定猜到今日在我身边的是谁了吧?实话跟您说吧!今儿我来可不只是跟您讨债,我还有另外的话要转达给您呢!” 陈恒搓着手,像是就爱看别人对他咬牙攥拳的那个劲儿似的。 他来之前就很确定,魏振歧这种荒淫老草包,就算是被他骑着脖子拉粑粑,也断然不敢跟他撕破脸。 毕竟这魏大人是凭着钻营谄媚,才混了个礼部尚书的帽子。 像他这种人,怕是在兰萧山庄门前,连走路都不敢迈太大步。 “还愣着做什么,先给本公子拿银子啊!拿了银子,本公子还有话要转达呢!” 他就吊儿郎当的站着催促,丝毫不把魏家上下放在眼里。 等魏振歧真的扭头往内室吩咐了一声,叫里头的人送十万两银子出来,他这才发现魏振歧房里竟然还缩着个女的。 虽然只是看背影,但那花花绿绿的轻纱罗裙…… 国丧期间不许穿红戴绿! 他那么疼媳妇的一个人,都没让蜜桃穿过一件颜色娇艳的! 可这魏振歧房里的女人,竟然鞋面都是红段子镶珍珠的! “十二万!” 陈恒毫不犹豫的坐地起价。 魏振歧瞪他,他就伸手往那女人一指,倔哒哒仰起一脸傲娇,话都懒得说。 魏振歧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 几次攥拳又松开后,他咬牙切齿的道: “十五万!给你十五万!但你以后不许再来,否则老夫就把你的行踪漏出去……” “二十万,不许泄露小爷的行踪,否则你球一样的脑袋就别想再进京!” 陈恒说完继续抖腿,不止眼角眉梢,就连颤悠着的粗布裤腿,都仿似挂着的傲娇。 魏振歧气得牙根都快咬碎了,可他能怎么办? 兰萧山庄的嫡长孙,不是他这种人能对付的。 白日里被这小子伺候着坐在衙门口看热闹的那位,他更是连正眼细看都不敢。 二十万两银子,买个清净,值不值的,全当查抄万府时少拿了个把字画瓷瓶了! 魏振歧想着破财消灾,便亲手从玉娘手里接了银票,转手拍在陈恒面前。 “银票就在这,那位让你转达什么话,说吧。” “嘿嘿,嘿嘿嘿……” 陈恒掰着魏振歧的手指,将银票从桌上抠到自己手里,然后十分神气的道: “我叔说,他拖家带口从东丽来一趟大昭,为的是低调从商,不想惹事。所以您就算是看穿了于九只是个傀儡,最好也不要往外泄露半句。否则啊,他就把你私藏歌舞伎的事,捅到京城贵人耳朵里!” 魏振歧血气上涌,嘴角蠕动着,半天才憋出俩字:“……就这?” 陈恒挑眉憨笑:“嘿嘿,您觉得不够?那我还可以再想想……” “想什么想!带着你的银子赶紧走!快走!” 魏振歧低吼着暗暗攥拳。 碍眼的混蛋再不走,他攥紧的拳头可真要忍不住了。 然而,仿佛就是很想挑衅他的忍耐力,陈恒嘴上说着走了走了,收起银票塞进怀里,却信步闲逛的在他房里转了两圈。 博古架上新添的瓷瓶,桌案上刚摆了没两个时辰的羊脂玉镇纸,还有墙上挂着的一幅松鹤长春图…… 甚至东西多了拿不过来,他搭在衣架上欣赏的银狐大氅,都被拽下来当了包袱皮。 “爷!这,这人究竟是谁?他怎么敢在您面前如此撒野?” 魏振歧挥手摔了桌上茶盏,愤愤回答:“那是谁?那是个连王府大街都敢乱窜的活阎王!” 玉娘没去过京城,对王府大街的认知,也只是偶尔从说书人嘴里听过一回。 想到那无礼小子竟然连王府大街都敢乱窜,她整个人都愣愣的转不过来神,只嘴里呢喃着: “那小子究竟有什么神通,竟然连皇族住的地方都敢去?方才还说要到御前说话,难道他个做匪的,就不怕被皇帝老爷砍了脑袋?” 她望着门外满怀遐想,丝毫没留意身旁魏振歧,正一脸萧肃的瞪着她。 这一晚,魏振歧发狂似得磋磨玉娘。 他早就对这个女人没了兴趣。 若非家奴寻卫不严,让这女人钻进了他家的山庄,他回了锦阳县,也绝不会搭理这个肮脏女人。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还因着这个女人的存在,平白让那兰萧山庄的小魔头抓了把柄,敲竹杠! 二十两白银,再加上古董字画之类一大包,他今日从万府搜刮的钱财,竟眨眼就被搜刮十分之一,这怎能令他不恼火! 还有那该死的万洪兴,身首异处的混账羔子! ……死都死透了,为何那滚落的头颅和喷血的尸体,还总在人眼前乱晃?! 太多憎恨与怨气,都在这沉闷黑夜,被发泄到玉娘一个人身上。 快天亮时,魏振歧终于丢开早不知何时晕死过去的女人,翻身下床想再吃一颗壮春丹。 结果两脚刚沾地,那总令他不敢闭眼的狰狞头颅,呼得就从窗外飞了进来。 一瞬间的惊悚,让他汗毛林立。 恍惚中,他盼着那是错觉。 第511章 ……这不就来了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揉眼再看,却见被头颅撞开的窗户上,分明还沾着血迹。 “来,来人!快来人!” 魏振歧慌得连衣裳都忘了披上,结结巴巴的喊了奴才进来,这才扯了被子披了遮羞。 “头!万洪兴的头,快快,快把那死人头弄弄弄走!” 家奴站在门口不明所以,瞧着自家老爷披上被子,便见床上姿态诡异的女子毫无声息。 至于魏振歧说的死人头…… 家奴低着头进来找了好一会儿,除了窗户上真有几块血迹,其他什么都没找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他分明飞进来,窗户上还有血,怎么可能会没有……” 相比死人头飞进卧室的恐怖,这种明知东西就在屋里,却无论如何的都遍寻不着,才更可怕。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们闹哄哄的在屋里乱转乱翻,床上翻仰着的玉娘,竟然一直都没再动过。 家奴生怕闹出人命,便小心提醒魏振歧,是不是该看看床上…… 若不是被人提醒,魏振歧早被吓得忘了床上还有个玉娘。 反应过来再去看时,只见那女人双目紧闭,面色如纸,身上也凉得渗人。 如果不是还有微弱呼吸,魏振歧都要以为这女人被那死人头给索了命! “抬出去,抬到别处让大夫给她诊治着!其余人都别傻站着,给我继续找,今儿就是把这屋子拆了,也得把那死人头给我找出来!” 夜已过去大半,从家奴进门之后再到太阳升起,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在魏振歧这里像是过来大半辈子那么长。 魏老夫人得了消息赶过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隔着乱得无处下脚的院落,仔细再看魏振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归来时还精神抖擞的一个人,此时面色灰青双眼空洞,本应挺拔如松的脊背也岣嵝着,像是一夜间就老了十几二十岁?! ……魏大老爷“撞了邪”,自有魏家去操心。 临湖大宅内院里,搂着儿女睡到天大亮的司青儿,也有她推脱不开甩不掉的烦心事。 从前甜枣总在屋里进进出出,也没觉得她在不在的有什么区别。 冷不丁这丫头歇假养胎去了,屋里众人竟都无聊苦闷都像是丢了魂。 尤其总被那丫头抱着乱飞乱蹦的三个孩子,大公子想玩儿蝴蝶飞飞没人懂,气的都捶着床板说人话了。 “飞飞,这就飞飞,来,咱们蝴蝶飞飞……” 司青儿也不知她飞的跟甜枣有什么区别,反正陆元澈就是很不满意。 最后还是春娇大着胆子试了试,勉强像那么回事,这才让陆元澈转怒为喜。 光是蝴蝶飞飞,或者只是一个崽崽爱玩儿这把戏,也便罢了。 偏着屋里三个崽崽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个的抢着飞,飞够了还得玩儿别的。 “夫人,要不还是去把甜枣姐姐找回来吧?” 春娇道。 司青儿也想甜枣来哄孩子,可人家现在有孕在身,也实在是不能劳累。 再者,后院两个孕妇住成一排做了邻居,顾采薇还太像不稳需要卧床休息,相比甜枣现在也没清闲到哪儿去。 思来想去,只能叫了以蓝倚彤外带蜜枣,三个年轻力壮的丫头多学着甜枣那泼猴的样子逗孩子开心。 三四个月的小孩子,记性也未必就那么好,或许玩儿个几天也就不想了。 只是少了一个人,屋子里却比过年还忙乱。 好不容易哄到三个孩子玩儿累了,吃饱饱睡觉觉,司青儿像个入室窃贼般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门,随后带了蜜枣朝两个小孕妇所住的方向走去。 “若是没有甜枣,或许混沌能把那俩安顿的很好,现在有了甜枣,那迂腐东西说不定要抹不开面子。但会先过去看,她们俩衣食吃住上都缺了什么少什么的,赶紧招呼人给添置上。” 司青儿边走边说,途中拐到绣院叫了两个稳妥的绣娘跟着。 多了两个孕妇,衣裳要跟着常换常新。 未出世的宝贝儿,也不能缺了衣裳被褥。 还有要在她们俩院子里伺候的人,每人一个十二三的小奴,外加一个生养过的姑姑,都得配上! 她这么随便一张罗,到了甜枣院门口时,身后就呼啦啦跟了十来个人。 蜜枣还想着给甜枣个惊喜,结果推门进去还没说话,便被床上坐着抹眼泪的小孕妇给吓了一跳。 “我的宝儿,你哭什么呢?”蜜枣问。 甜枣早就听见了脚步声,被蜜枣追问也不抬头,只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嘀咕: “大哥就知道陪着大嫂,也不理我。一早上,睁眼就只剩我自己,想回夫人那边找小公子玩,又怕胎相不稳闪了腰,你也不早些来看我,我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呢……” 蜜枣:……这还是她们家的铁齿铜牙小甜枣? 这是哪个黛玉小姐上了身吧? 而且就着哭唧唧的软语说话的样子,这是跟她们大嫂新学的? 为什么大嫂这样说话,就看着很想搂着安慰,甜枣这样这样再那样一搞,她就拳头痒痒? “行啦!别在这哭唧唧的说酸话!夫人亲自带绣娘来给你做衣裳了,以后专门在你身边伺候的丫头和姑姑也都带了来,赶紧跟我来吧!” “什么?真的?嘿嘿,我就说谁都不管我,夫人绝不会不管我。……这不就来了嘛?” 眨眼瞬间,方才还坐着哭唧唧的小孕妇,蹦起来便冲到了门外。 那呲牙轻笑着的脸,泪珠子还没擦干净,却是早已看不出一点酸涩过的痕迹。 姐妹俩在屋里的对话,司青儿早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 等甜枣到了面前,她赶紧拉住那丫头的手,宝贝似得搂着安慰问候,然后就指着小奴和姑姑,让她认了记名,再就赶紧又让绣娘上来,给她量了尺寸。 雨过天晴,应有彩虹。 甜枣换了心情,顿时就像司青儿跟蜜枣说的那样,带着众人便忙了起来。 连卧床不起的顾采薇,司青儿想到的她都给好好安排,司青儿想不到的她也给照应得十分妥帖。 第512章 你有点出息行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很好,混沌是个主外的好手,你在内院也是个可以托付的。就等将来你们的儿子,一定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苗子了!” 甜枣内外张罗了一上午,脑门都渗着细密的汗珠,不等司青儿把话说完,她嘴里已经很麻利的接话道:“将来我儿子就给大公子做书童!女儿的话,就给晚晴小姐做贴身大丫头!” 司青儿闻言,噗嗤一笑,转而用手指戳着那丫头的脑门,无奈道: “你有点出息行吗?!我还盼着你们的儿子都能做文武状元,以后好多罩着我们家的那俩傻小子呢!至于女儿,你们的女儿都给我照着千金小姐好生教养,以后高嫁出去,也好让我家晚晴能多几个好姐妹做仪仗……” 司青儿又不是慕九昱,可从没想过要捆着奴才家的孩子,继续给自己的孩子做奴才。 在她心里,最好每个孩子都有出息。 甜枣刚怀上孩子,事情还没想太远,一时听了这话,就是咧嘴嘻嘻嘻的笑。 但一旁躺着休养的顾采薇,已经默默的咬着嘴,眼底有几丝晶莹在闪动。 ……司青儿就很庆幸,她及时来了这一趟,也及时将这些话说到了明面上。 又坐了一会儿叮嘱起居之事,司青儿便说是怕孩子醒了会找,就带了蜜枣一起出了顾采薇的院子。 “夫人,您是不打算要她们的孩子给小公子做玩伴了?” 蜜枣不是藏不住话的人,只是这话她实在是忍不住不能不问。 司青儿闻言无奈一笑,伸手拦着蜜枣的肩,温声道: “你们的孩子,我都要! 但你们早就是良民身份,你们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家生奴才。 所以,什么书童丫头的,真到了我落魄穷苦买不起养不起了,我肯定会厚脸皮找你们给我花钱买回来养。 但是你们的孩子,必须都得照着贵族小姐公子的给我好好教育。 ……要是孩子们脾气不和,做不了朋友,那也没关系,只要每个孩子们都出息,咱们这做娘的,心里就高兴不是?” 司青儿的一番话,听得蜜枣鼻尖发酸,想哭又不好哭,想跪下谢恩,却又似乎没孩子做由头。 接着她就想起那个厚颜无耻两边沾的死皕伍,要是那小子不是个三心二意的烂人渣,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嫁了赶紧怀上个小孩子…… “想什么呢?” 司青儿问。 蜜枣一时没防备,脱口而出三个字。 转而就捂着脸原地跺脚,说不是不是不是想皕伍! “奴婢是想,想着,……要是皕伍也赶紧娶妻生孩子,是不是明年这时候,这后院可就更热闹了。” 司青儿忍着没笑,认真点头道:“说的也是。穷奇那边也有了心上人,要不是啰啰粉的生意太忙,最近还张罗着扩大铺面,可能他都要去那小姑娘家里提亲了。这么一算,你们相熟的几个人里,可不就只皕伍还没个着落。” 她说着就带蜜枣往瑶仙居那边溜达。 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蜜枣研究,穷奇娶妻之后要安置在哪儿,皕伍大约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内院的温馨和谐,时刻暖着慕九昱的眸光。 每每心里不爽了,他就推开北窗,往瑶仙居的方向望一望。 陈恒带着一叠银票上楼来的时候,慕九昱就正站在窗口,望着远远的小身影,满眼温柔。 等他转回头,听完陈恒的话,再瞪着六万五千两银票,一时就气得脑仁生疼,恨不得一拳捶扁眼前这个惹祸精。 “那是歌舞坊,国孝期间不许营业的地方!里头还住着几十个人等着吃饭,你买它干嘛?乐善好施赏人吃饭,也去赏些穷苦人家不行吗?” “叔。我起早去过一趟了,那些人说愿意留下做工,而且只要管吃管住管衣服穿,她们做到老死都行,不要工钱!” 陈恒埂着挨揍没人拉着的脑袋,说起话来还略带几分得意。 可他也不想想,唱曲儿跳舞勾男人的技艺伶人,有几个真愿意卖苦力讨生活的? 看着陈恒现在沾沾自喜的表情,慕九昱就能想到不久之后,陈恒会哭着找他诉苦,说是歌舞坊里的工人夹带私逃…… “别的先不说,你这银子从哪来的?之前不是说没钱了活不起了,才要投靠到我身边蹭饭的吗?现在怎么又有钱了?” 这话,慕九昱不提,陈恒也憋着想显摆。 可他真咧着满嘴白牙显摆完了,蒲扇大的巴掌,就噼噼啪啪的拍得他不敢抬头。 眼看着头上的发髻都给打散了,慕九昱这才饶了面前蠢货的后脑勺。 扬声召唤了刚从内院回来做事的混沌,便踹着陈恒的后脊梁,让混沌将后院的小矮房拆了,房梁劈了烧火,也不再给陈恒夫妻居住。 “你个姓陈的外姓人,手上又不缺银子使,滚滚滚,即刻给我打包滚蛋!” “叔,我从魏家出来进去都没人发现,而且那草包绝不会怀疑您的身份,他当时的眼神,我看得可清楚了…………叔,蜜桃肚子都大了,你这时候把我们赶出去,我们能去哪儿啊?叔……”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陈恒,被混沌推出房门,便死抓着门框不撒手,王府大街上的混世魔王,此时活脱丧家犬一枚。 实在求不到慕九昱点头,他就扭头求混沌,不敢求放手,只求给他点时间出去找房子。 他说蜜桃跟了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有钱了,该买个大宅再赔上家奴丫环什么的,让蜜桃也过得舒服些。 且她们的孩子没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若是没个宽敞地方居住,也愧对孩子千挑万选的投胎到了他身下。 五大三粗的癞皮狗,说起可怜话来一套一套的。 慕九昱忍着脾气到门口横了一眼:“蜜桃会去内院安胎,衣食住行都不用你操心。将来孩子出生,也由我们出人出钱给你当宝养着!滚吧!” 一听这话,陈恒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奋力挣开混沌的魔抓,他连滚带爬的回到慕九昱面前,话还没说就先掉了眼泪…… 第513章 现在知道厉害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不是,叔,那是我的孩子!虽然是你家忠仆肚子里出来的,可那是我的种。” 癞皮狗委屈掉泪,看着是让人又烦厌又隐约有些不忍。 实在被他闹得没法子,慕九昱便很嫌弃的伸出两根手指,将他袖子拉着回了屋。 “倘若魏振歧真是个威胁几句就能闭嘴的草包,老子会为了躲他耳目,从丰安镇绕路来锦阳县?他是京官,草包一样的人能混着八府巡按的肥差,能做到正二品的尚书,你当他魏家满门都是吃素的?” 陈恒:……是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反正是不太聪明。 只是,这话他只敢放在心里想,却不敢当着慕九昱面上说出来。 “魏振歧的母亲,是宫中一个老侧妃的亲姐妹!他家族里还有人在东丽做了高官!人家不显山不漏水,你就真当人家在京里是个没仪仗的浪人?你也不想想,他个小县城里出去的读书人,怎么有脸能在京里钻营献媚?” 世上哪有光靠银子就能疏通的关系? 若银子总那么好使,满大昭的有钱人,还不把朝堂上的官位都分了? ……草包?! 眼前不知死活的这个才是个吧! 陈恒一开始听了慕九昱的话,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转瞬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时脸色就白得没了血色。 “现在知道厉害了?” 陈恒被问得没了话,犹豫着从怀里摸出剩余的十几万两银票,就犹豫着想给人家魏振歧送回去。 “你不去惹他还好,或者不提我与你九婶儿是东丽客商也还能混,但你惹了他,还让他信了我们是东丽客商的鬼话,那你在锦阳的事,就别想再有机会隐瞒。” 慕九昱恨得咬牙切齿,强忍掐死眼前惹祸精的冲动,才指着内院的方向,让陈恒这就带着蜜桃搬进去住,除非混沌或者邓衍亲自去找,否则再不许踏出内院半步。 “那我买的歌舞坊……” “就那么扔着吧。日子久了没人管,里面的人该逃的自然都逃出去自寻生路。重新给所有人做都做一套假面,备着不时之需。” 慕九昱说完,就真的不想再看见陈恒,挥挥手让混沌把人带走,就坐下来把桌上茶碗掰开捏碎发泄怨气。 他刚把锦阳的生意做起来,孩子们也还没满周岁,若是陈恒这个惹祸精,真把京城的注意给扯过来,那他真有可能会把那小混蛋的脑子也当茶碗捏。 混沌方才进来,其实是有话要说。 匆匆将陈恒夫妻带到他隔壁院子里,叫人帮着收拾整理,转头他就又回了慕九昱这边。 在他心里,蜜桃的身份与他和邓衍一般无二,既然他和邓衍成婚之后,是住在那样并排的院落,蜜桃带着夫婿搬进去,自然也是住在那边。 至于陈恒兰萧山庄嫡长孙的身份,在他眼里…… 要是没有蜜桃的关系在,他能把陈恒塞到粗使奴才住的矮房里去! 刚回到慕九昱身边,他便看到桌上细碎的瓷器渣滓。 犹豫着看了慕九昱那斧凿刀削的英武侧面,他竟有些不想开口了。 “说吧,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吗?” 慕九昱问。 混沌攥了攥手,沉声道: “魏振歧提前返京,现在人已经出了锦阳县。据说这次是要举家迁居,他先一步走,是回京张罗房宅去了。” “张罗房宅?” 慕九昱无声一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想要杀人放火的凌厉。 “也未必是因着恒公子的破事。街上很多人都在传,魏家山庄闹了妖魔,天不亮时就找了道观寺庙里的进去……” 混沌的话没说完,慕九昱已经懒得再听了。 原本他还想着,大不了亲自现身恐吓一番,那草包愿意安分是最好,不愿安分就给他也尝尝陈恒做的神仙醉。 随意杀人的事,慕九昱已经不想干了。 孩子们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总得多积阴德让儿孙有福。 所以,与砍头相比,给人多喝些神仙醉,让他们在梦境里所求皆如愿,也未尝不是件慈悲善事。 就好像昨天喝了药就很听话的窦子腾。 从躲进客房里等搜查,到掐着万洪兴的脖子喊索命…… 他除了后来见着顾采薇时有些失态,其余每样该做的事儿都做得不错。 据说他傍晚时便神志不清了,带人送亡母下葬时,甚至都找不到自家祖坟。 想到窦子腾,慕九昱便往陈恒坐过的椅子上扫了一眼。 随后就搓着手指,让他去找两个暗卫出身的人来,一定要赶在魏振歧回京之前,先一步将陈恒就在锦阳县的消息,送到陈大小姐手上。 另外,不管是用什么法子,不许耽误魏振歧的进京速度,但一定要让他对神仙醉上瘾。 混沌闻言,不禁眉头紧蹙。 略沉吟后,才温声道:“陈家若是知道了陈恒的下落,怕是咱们这铺子宅子就都得舍弃。小主子还小,能受得了长途奔波吗?” 他能想到的这些事,慕九昱怎么会想不到。 但慕九昱总还是比混沌想的要多一重。 “魏振歧提前返京,陈恒的行踪便已经是藏不住的秘密。 咱们先一步去将消息送到陈大小姐手上,也是防着陈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会被魏家的当枪使。 至于咱们,陈大小姐与青儿是生死之交,且青儿每每提及陈家这个姑娘,也是打心眼里赞许的。 这次,就且相信青儿一回,毕竟她看人的眼光,还没出过岔子。” 长长的一段话,慕九昱说得很慢。 混沌听得也是逐字推敲,最后见慕九昱没提要迁居的事,便身上神经都忍不住的紧绷起来。 他也知道,其实就现在这位皇帝的心性,怕是他们泄露身份之后的日子,会比从前叔王府最逍遥的那段时光更辉煌。 可他也知道,那种富贵堆里守规矩的生活,并不是内院主子心中梦想。 偏他家主子爷又宠妻如命…… 主仆二人又在房里商量了一些细节,随后混沌便脚步匆匆的出去办事。 而慕九昱坐在二楼往外看了一会儿,便叫皕伍去把藏在明松醉后院矮房里躲着的,东丽客商给请了出来。 第514章 斗不过这些当地的无赖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万洪兴已死,这人的存在便没什么不能见光。 只是说起昨日的官司,这人脸上便很是不甘。 据他所说,他是街上遇见了洪兴酒楼的总管,对方主动攀缠,说是要谈个不能对外言说的大买卖,哄着他到洪兴酒楼喝了酒。 后来给他几颗销魂丹,说是夜里服用最有奇效……他也不知怎么就信了那管家的鬼话! 甚至从洪兴酒楼离开时,总管哄他说是一个人携带许多银钱走夜路不安全,就很热心的帮他将装钱的包袱代为保管,他也糊里糊涂的就同意了。 可他回到客栈服了一颗逍遥丹,不到片刻便肚痛不止,嗓子里也灼热的厉害。 想要挣扎呼救时,才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若非九爷您不吝相救,在下怕是见不着今日的太阳了。还请九爷受在下一拜。” 如假包换的东丽人,言行举止都很严谨。 就这么个严谨的商人,却在万府管家手里跌了大跟头,这还真是让人很难相信。 慕九昱示意那人起身落座后,便对昨日之事安慰了几句,至于这人被骗走钱财的事,他没主动提及,对方也没为此相求。 骗钱的害命的是万家,不是依湖眠客栈。 而依湖眠客栈救了这人的性命,却不曾因此挟恩求报,就已经是给了这人很大的恩惠了。 至于衙门里,万洪兴被就地正法,万家已被抄家,害得这人想要状告也没了被告,这还真是怨不得慕九昱。 毕竟魏振歧临时杀人的举动,也害得慕九昱他们少看了不少庭审大戏呢! 两人客套寒暄了一会儿,慕九昱便说了请人上楼的目的。 他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温声道: “既然你行商的本钱都被骗了,暂时应该也没什么事要做了吧?我们这里倒是缺个土生土长的东丽朋友,只要你留下来帮我们三天,你在洪兴酒楼被骗走多少,我加倍相赠,如何?” 公羊德岳上楼之前,还以为这店家是要跟他索要医药和住宿房钱,结果人家非但没提这些,反而还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处。 “可是,我除了贩卖些散货,并不会什么手艺。对于客栈或者饭馆的经营,更是一窍不通啊!……我能帮你们什么?” 慕九昱看出这人是个实诚的,便嘴角一勾,轻轻说了三个字: “讲故事。” 讲东丽的风土人情,讲家乡的街头巷尾,讲从小到大看到的经历的真人真事,讲东丽最近几个月的官品民生。 公羊德岳在听完慕九昱的要求后,略想了想: “懂了。” 公羊德岳走南闯北很多年,虽说上了万总管的当,差点丢了性命,但他多少也有些看人的眼光。 昨天官府来人在依湖眠客栈那边翻查时,他隐约听了几句,当时听说这里的老板伙计都是东丽来的。 他当时还微微觉得诧异,毕竟这客栈里的人似乎连东丽的土话都不怎么会说,此时被慕九昱付与重金求讲故事,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公羊德岳也不矫情,笑着起身恭敬施礼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九爷要听在下闲聊解闷,哪里还要花什么银子。” 随后,他便坦承且尽量详细的,将家乡风土以及最近几年发生的大小趣事,都说给慕九昱听。 整整三天。 公羊德岳时而在楼上给慕九昱讲故事。 时而在明松醉关门之后,在一楼大堂里给混沌皕伍他们讲笑话。 有时候也会坐上小轿去内院,隔着屏风罗帐,给花园凉亭里的司青儿她们,讲自家母亲姐妹的趣事趣闻。 第四天早晨,公羊德岳来跟慕九昱道别,婉拒了慕九昱给的丰厚盘缠,只从许多银票里拿了一张五百两的,说是日后一定会来归还。 “这人还挺要面子的。东丽人都像他这样的话,也用不着被咱们大昭公主坐江山了。” 皕伍望着公羊德岳离去的背影悄声嘀咕,扭头瞧见满身臭气的窦子腾又躺在乞讨,顿时一脸嫌弃的招呼人把门口垃圾清理干净。 没了万洪兴的锦阳县,也没看着清爽多少。 反而溜街要饭的乞丐,还比从前多了许多。 就好比总赖在明松醉门外的这一堆。 最烦人的是窦子腾,这家伙即使是疯癫得连家门都不认识,也还是趴着蹲着跪着各种姿态的往门里哀求:“奶茶,给我一口甜奶茶,给我一壶甜奶茶……” 其他那些比疯子好些,可也狗皮膏药一般时常作妖的,各个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去驱赶他就跑,你进门了他待会还来。 也不知这些人究竟是想在明松醉门前讨一口剩饭,还是很想在明松醉门前作死。 反正稍忙起来没人盯着,这些人里就一定有人蹲门外脱裤子拉屎撒尿,今天打了这个,明天那个还来…… 一开始慕九昱也厌烦得紧,要是不是怕脏了手,他都要找陈恒要些痒痒粉,只要这些人敢来,就叫他们尝尝厉害。 但后来司青儿劝住了他。 再后来,混沌皕伍他们,不光是对这些烦人精做出一副治不了的无奈。 对一些因着门前脏乱就连声抱怨的食客,也是恭敬赔礼,并说一句: “咱们是客商,来锦阳日子短,斗不过这些当地的无赖。” 今日也是一样,叫人抬走了疯子县令,皕伍便再一次的对店中食客报以歉意。 结果…… 难得坐了县丞县尉与师爷的那一桌,忽然就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清瘦男子。 “客商也是人,遵了当地法制,交了该交的税银,就该受当地官府的保护!你们受人搅扰多日,为何不去报官?” 这人朗声说完,便垂眸看向餐桌旁的其余几人,满面深恶痛绝的又道: “你们是这锦阳的父母官,却眼看着锦阳街头有人作乱,还当笑话说着解闷儿,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这话叫他说的,仿佛青天白日有人放了个砒霜味儿的狗臭屁,在场众人纷纷屏息,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第515章 外头闹心事还少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锦阳县的繁荣昌盛,那是因为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 再者,这锦阳县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实际却是大昭与东丽通商的必经之路。 历经多年的商贾争斗之后,许多不成文的规矩流行于坊间。 大家要安稳度日,就谨守底线,谁都不愿多越雷池半步。 ……父母官? 吃饱了搜刮两家解解闷儿,看上哪家的姑娘勾去纳妾,不强取豪夺折腾人就很好了,难道还真指望他们撂膀子给百姓办什么实在事儿? 或许别的地方,真有这样很卖力气为百姓办事儿的父母官?! 但锦阳百姓是从没对自家县官有这想法的。 换句话说,会有这种想法的百姓,那就一定不是锦阳县的本地人! 这人说完,见许多人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顿时脸色都由铁青变得铁黑。 伸手从怀里摸出几个钱放在桌上,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外,抢了皕伍手里的大扫帚,便往那些乞丐身上扫去: “有手有脚的汉子,做什么不能养家,偏厚颜无耻的败坏别人家生意?从前锦阳是什么规矩我管不住,但从今日起,有我软柿子在此一日,你们便别想再乱我锦阳县的清宁!” 这家伙看起来清瘦孱弱,挥舞扫帚却很有力气。 三两下打的那些乞丐四散逃窜,听到有乞丐骂他多管闲事,他还朗声告诉对方: “我是锦阳县新任县令!不服你去衙门口告我!到时候本官可不介意先赏你二十大板!” 一直听到这,皕伍与店中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软柿子不是脑抽筋看,是新官上任找地儿放火呢! 可这堂堂县令抱着扫帚打人…… 皕伍赶紧过去将扫帚要了下来,随后招呼其他伙计厨子的,都出来给新任县令问好。 得多谢县令大人仗义相助! 另外再好好给人家县令大人个摆官威的机会! 要不是阮县令坚持不许,他们甚至都要跪在新沾了粑粑的地面,给县令大人磕两个响的! 有了阮世志闹这么一遭,县丞等人哪里还能坐着用餐。 一边一个打着笑脸过来认错励志表忠心,然后就扶着人回去继续吃饭。 说来他们也是无奈。 洪兴酒楼被查抄,锦阳县最好的饭馆,也定数这明松醉一家。 今日这一餐,是为了给新任县令阮世志接风洗尘。 要不是怕将来这阮世志看出当地各色饭馆的等级层次,多少人花钱求他们到这里用餐,他们都不会来啊! 谁知这一来,还来出了麻烦事,几个该死不死的要饭花子,活脱弄坏了他们刚弄起来的几分和谐气氛。 几人刚回去落座,柜台里的混沌,瞧见了二楼窗口处伸出来的一根手指。 随后,他放下手里的小银称,便到了刚落座的阮世志身旁。 “县令大人安好,方才多谢您仗义相助,在下这里还有些为难事,想请县令大人单独一叙。” 他说完之后,就恭恭敬敬的等着阮世志起身,对于桌上其他人如刀似剑的注视,全当天外野屁。 没一会儿,阮世志跟他到了二楼雅间。 早等在里面的慕九昱,热情相迎,并自称是于九的九叔。 “不知九叔您有何疑难之事要本官相助?说实话,本官今日刚到锦阳,很多公务上的事,还不太了解。” 慕九昱温和一笑,随后亲自斟茶: “说来也是,您还刚来锦阳,自然是要熟悉之后,才能更顺手些。……雨前龙井,不是什么上等佳品,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他温和谦顺的举止,和不卑不亢不谄媚的态度,让阮世志莫名就软了脾气。 接了茶盏轻嗅浅尝,阮世志便温声点头:“这茶很好,多谢了。” 原本说是有事相求,真坐到一起,却只是谈论各自家乡趣事。 两人闲坐说话这么一聊,就两个多时辰没再挪窝。 当皕伍抱着个大赫赫的食盒从楼上下来,还等在一楼大堂的县丞等人,仿佛第一次知道明松醉竟然还有二楼…… “抱歉,本店目前只一楼大堂对外开放,上面二楼三楼只招待贵客,没有老板亲自邀请,寻常是不能上楼的。” 皕伍毫不掩饰对这些人的鄙夷之情,说着还生怕有人会混上去似的,直接抱着食盒往楼梯上一坐。 县丞等人…… 谁要偷偷上楼了,新任县令是贵客,我们这些人的官身是假的吗? 但转念一想,之前窦县令乃至正二品的魏振歧,似乎也都只是在一楼大堂用餐。 明松醉二楼…… 他们还真没见过哪个熟识的人到上面去过。 只是,不上去就不上去吧。 可那软县令怎么还不下来啊? 他们可还等着给县令大人安排住处呢! 从前那个专供县令大人携眷居住的大宅,已经是残垣断壁,现在新任县令来了,朝廷可是特发了一笔安置钱呢! 现在这钱就在阮世志手上! 他们不能帮着洒扫整理,但是帮着找宅子买奴才什么的,还是很有经验的啊。 又等了快一个时辰,阮世志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 听闻楼下几人是等着帮他安置住处,顿时轻笑着摆手拒绝。 “不是说官邸焚毁尚未重建?那我这还有什么好安置的?衙门里随便找间屋子支个小床,将就些时日也就罢了。” 他说着,便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到门口没见着依然蹲守的乞丐,顿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阮世志走了,县丞等人也苦笑无奈的相继离去。 送完这些人,混沌一溜烟的上了二楼,很是好奇的问: “爷,从前没见您跟这人有故交,怎么聊这么半天?你们聊什么了?” 慕九昱呵呵一笑,回答道:“聊家乡趣事儿啊!你不知道,他这个大昭土鳖,连东丽人吃肉爱用小刀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混沌……就有些不懂他家主子这是抽的什么疯。 外头闹心事还少吗? 明里找人扮作乞丐来恶心他们的万秀兰,其实暗地里已经召集了不少江湖混混…… 现在的锦阳,能算是万秀兰仇敌的人,能被她找上的,值得她动大手笔的,也就是他们明松醉了。 还有…… 第516章 什么是神仙妃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兰萧山庄的陈大小姐,听说最晚也就四五天,应该就到锦阳了。 这些若都不算个事儿。 那么魏振歧在回京当晚突然发疯,遍请无数名医为其诊治,也没能治好他的疯病。 据说宫里的老侧妃,都亲自跟皇帝求了些太医出来为他诊治。 ……其中一个太医还真有点手艺,竟看出魏振歧的疯癫症是中毒所致! 最闹心的是,这魏振歧发疯时一丝不挂的冲出了尚书府。 在街上挨了百姓追打,半个脑子都被人砸开了瓢。 人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这魏尚书被人毒成了疯子的故事,就快要传到锦阳县上来了! 一个疯了的窦子腾,整天在门外爬着要奶茶,本就很让很多人暗地琢磨。 这要是再有个魏振歧也得了同样的疯病,还都跟窦子腾一样在明松醉吃过东西,那…… 混沌愁的晚饭都没心思吃,好不容易等慕九昱得了空要禀告这些烂事儿,结果就听慕九昱像个八卦长舌妇似得问: “听说魏家把那个叫玉娘的给赶出来了?” ……玉娘?! 这种女人的名字,他竟然也没嫌脏,还说得那么随意。 混沌不太懂慕九昱的意思,点头回应说是确有其事,随后浑身上下脑袋疼的跟慕九昱说: “听说那女人也疯了。跟姓窦的癞皮狗一样,也吵嚷着喝奶茶呢。” 慕九昱呵呵一笑:“这就很好啊。你干嘛一脸愁苦呢?” 这,就,很,好? 还好意思来个……“啊”?! 混沌要不是怕被打死,他都想掐着慕九昱的衣领吼一吼: “爱看热闹也不能拿自家的麻烦事儿解闷吧?! 你在这看热闹不嫌事大,外头的麻烦好几筐,大伙儿都在替你发愁,你,知,道,吗?! 我家里躺着小孕妇没功夫照顾,天不亮就从被窝里钻出来,里里外外的安排人手备着防着,我,容,易,吗?! 你个荒唐玩意儿,就不能脑子正常点?! 吃饱了没屁就办点正事儿,别总想着烂八卦了,行,不,行,啊啊啊啊!” 混沌都快气哭了。 然后坐在那扒拉瓷器渣滓的人,笑呵呵的,一脸清傲的道: “据说他们疯了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那个玉娘要真是疯了,怕也是想找咱明松醉的大门,也找不到了吧? 你明儿让人去看看,若真是这样,就夜里没人时帮她一把,一定要让她到咱们门口来! 到咱这门口虽讨不到奶茶,还有可能会挨揍,但这里不是还有她的老相好吗? ……你媳妇刚怀了孩子,多做善事积阴德,将来孩子会得着福报的!” 混沌:……这嘴啊,叭叭叭的,云嬷嬷在时都没这么墨迹! 皇婶母娘娘怎么也不嫌烦,还是哄孩子腾不出时间碰针线?! 混沌是心里千军万马,面上绷得恭敬从容。 不经意间,他瞥见一旁痰盂里,赫然丢着一只青瓷茶盏。 他略带狐疑,重新看向拿着茶壶玩水的慕九昱。 随后他恭顺谦和的脸上,忽然挂起邪魅,暗骂慕九昱:佛口蛇心的家伙,装的一脸好慈悲。 外面的明争暗斗,司青儿都只能是听说。 为了孩子们的安宁,小孕妇们的清净,她就是再好奇再想瞧热闹,也得忍着等人来报消息。 慕九昱与混沌坐在一处磨牙的时候,司青儿正带着孩子们在花园里散心。 四月不冷不热,花园里正是柳绿花红。 她自己穿了一身很素净的裙衫,头上簪钗也极尽简单。 孩子们也没像寻常富贵人家那般穿红绿锦衣,而是儿子们穿清浅淡蓝,女儿穿明素鹅黄。 身边老少仆妇们,也是颜色雅致,既不违制,也不会看着很苍凉。 蜜桃撇下陈恒独自来给司青儿请安时,远远见了她们在树荫花丛间的身影。 只是远远几眼,她就恨不得立马回去,将炕上趴着的二百五拎过来! 该叫他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清丽脱俗的神仙妃子。 “……瞧见别的女人穿得娇嫩,就念叨了几句?这有什么的,咱们家别的不缺,好料子和绣娘更有的是,待会儿就去做几套撩人颜色,叫那小混沌好生知道你的厉害!” 司青儿一席话,说的蜜桃忽而就红了脸。 她只不过是随口说了陈恒的眼光太过低俗,自家主子怎么就把话往这个上头扯? 说起来,蜜桃也真是在依湖眠后院住得太过孤单,冷不丁的回了司青儿这边,竟兴奋得陪着一直玩儿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的回她的小院。 对于司青儿给她也凑了和甜枣她们一样的奴才什么的,她也没推拒,笑着应了便大大方方的将人收了。 “这丫头真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蜜枣对着蜜桃的背影暗自嘀咕,边上李嬷嬷听了,便小声提醒: “她的夫婿是公子哥出身,陈家的产业又遍布各地,那真是走到哪儿都有席面的主,现在还只是隐着呢,将来啊,见了陈夫人咱们得退避着守规矩呢。” 好好的说着蜜桃,话题就莫名的扯到了陈家。 陈大小姐已经从兰萧山庄出发的消息,早起时甜枣就亲自来这边说过了。 想来再过没几天,蜜桃这个小孕妇,就要见着第一位婆家亲眷。 “夫人真的不跟陈小姐相认吗?您不是一直说陈小姐是可以做个闺中密友,为什么人都来了,您却……” 蜜桃的话没说完,司青儿便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 “别说那么无聊的话题了,来,给你看看我们元澈的新手艺!来,宝贝儿,给你桃姨母练一个!” 随着司青儿吆喝拍手,一旁趴在软塌上扯花花玩儿的慕元澈,翻身便将左脚抓在手里,接着小脑袋往前一探…… 吧唧吧唧,小家伙嘬着自己的脚趾,认真又带劲儿。 蜜桃看看慕元澈,再看看司青儿,顿时无奈扶额,真不知是夸孩子聪明伶俐,还是赞司青儿舍得历练孩子。 ……明松醉门前,据说是疯得不成样子的玉娘,竟不用人指引,自己就找了过来。 第517章 多谢县令大人关怀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魏家还算是要脸,将玉娘赶出来时,不忘给她换上一身结实又严实的粗布衣裳。 只是从魏家山庄到县城街巷,实在是路途不近。 再加上她疯癫无状,没少惹事。 所以拍门来要甜奶茶时,整个人早就脏得不成样子。 这时候的明松醉,已经关门打烊。 门外除了有个赖着混吃等死的窦子腾,也就几个半真半假的壮年乞丐。 这些人,一见着玉娘现身,别管是疯子还是乞丐,都见着金元宝似得,赶紧往上凑。 都没等店里伙计出去清场,玉娘便被拖到了湖畔树林。 ……超乎正常人忍耐极限的疯癫吵嚷,以及玉娘嘴里时而嘶哑时而尖锐的声音,很快回荡四野。 皕伍隔着院墙听了一会儿,咬牙跺脚就从墙角拎了根木棒。 难得回来偷闲的穷奇,一见他那架势,顿时将他拉住: “别去。他们没在咱们大门口作乱,而且咱们跟那女的又非亲非故的,还是别多管闲事。” 皕伍跺脚道:“那女的是邓衍媳妇的亲姐姐!这要是将来知道咱们见死不救,这兄弟妯娌的还怎么相处?” 穷奇听了前半句,还觉得很有道理,最后半句一听完,就有些好奇的问: “妯娌?什么妯娌?” “……那个。我现在没媳妇,将来还没有吗?大伙都在一处住着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弄得关系太僵吧?” 皕伍的眼神有些逃避,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甩手丢了那棍子让穷奇在前面看着,他去后面跟混沌讨个主意。 他这边前脚一走,其他几个兄弟,后脚就凑到穷奇身边。 大男人七嘴八舌的聊八卦,一会儿说皕伍因着倚彤相中他就也相中了人家,一会说蜜枣原本要做红娘,后来不知怎么撂了挑子。 穷奇听八卦听得跟人猴大战似得,等这些人把该讲的都讲完了,他才好奇的问: “邓衍领着媳妇敬茶认亲的时候,蜜枣不是脸上一害羞就往皕伍怀里钻吗? 我还以为她俩有点故事呢! 这怎么还窜进来个倚彤? 你们要说皕伍也开始对倚彤有心思,这个我信。 但你们说蜜枣给她俩做红娘? 这不是天书吗? 以她的人品,真要是会给皕伍做红娘,羞臊的时候怎么可能往皕伍怀里钻?” 穷奇拉着个八卦脸,说完恰好就瞧见皕伍站在混沌身边,正见了恶鬼似得瞪着他。 “我,我可没说你坏话啊。咱就是关心你,所以才私底下议论几句。” 穷奇说着,就一步一挪的往后躲。 躲出十步之外后,火烧屁.股似得翻墙就没了影。 所有人的眼睛,从穷奇消失的墙头,转回来齐刷刷的望着皕伍。 随后大伙一哄而散,各自去忙自己手上的活。 “这可怎么办?要是两个女人都中意我,那我娶谁都得害另一个伤心啊!唉……我这也太难了。” “你……” 混沌忍了没拍死这个自以为是的烂情种,抬腿踹他出去照吩咐办事,随后就招呼其他人,熄灯灭火。 随便外头杀人放火,只要没人往这边院墙里强闯,就别让外头知道里面有人还醒着。 这就是他对院中兄弟们的唯一的指令。 至于蹿房越脊朝县衙奔去的皕伍…… 皕伍趁夜溜到了衙门里,并没在阮世志面前露脸。 找到阮世志居住的小屋,隔着房门喊三遍:湖畔树林里好些乞丐摁着个女的在行凶,再没人去管管,怕是就要闹出人命啦! 瞧见阮世志住的屋子里点了灯,他翻墙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还特意跳到个不太高的房顶,噼里啪啦的故意踩碎好些瓦片。 “去给本官追那个报信的人!一定要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阮世志一边往身上套官服,一边吩咐人去追皕伍。 等院里守夜轮值的差役拎了灯笼过来照路,他小跑着便往明松湖的方向奔去。 “大人,要是实在着急,咱们骑马吧?” 阮世志眼睛一亮:“啊,对,骑马!快,快去牵马!” 差役:“大人您等着,小的这就去套马去!” ……套马? 阮世志忍了骂人的冲动,转身带着边上的差役继续狂奔。 说是狂奔,但他一介书生,跑到明松湖畔时,也差不多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彼时的明松湖,简直是个惊悚湖。 隔着老远,便能听见各种淫邪之声。 一声声:快活,仙妃,好娘子…… 以及一阵浪似一阵的女子娇唱…… 就这月黑风高山影模糊,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仿佛往前三步便可踏入地狱阴间。 “愣着作甚,还不过去将人都摁了!” 阮世志说着便从其中一个差役腰上抽出一把官刀,不太适应的双手紧握,便接着又道: “不用担心本官安危,先去把那可怜的女子搭救出来。” 在场差役:……您确定那女子可怜? 咱们怎么听着,人家似乎正得乐逍遥?! 差役心里虽这么想,面上还是得按着阮世志的吩咐做,毕竟人家是县令爷。 约么又过了半刻钟,在差役们几经努力之后,明松湖畔的鬼叫惊悚,终于化为平静。 阮世志撂下官刀擦擦汗,吩咐将人全带去大牢收押,等待明日再审。 正要收队撤退,依湖眠二楼的窗户里,探出来个哈欠连体的脑袋。 混沌半睁着醉眼往下看了看,跟阮世志打了个招呼,感谢他为民除害。 “这是本官应该做的,谢就客气了!” 阮世志说着便挥挥手示意混沌接着睡去吧,锦阳县有他坐镇,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人胆敢搅扰百姓清梦! “多谢县令大人关怀!” 混沌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懒懒关窗的时候,对屋里人说: “换了个正经县令就是不一样!什么是大公至正?这不就是勤政爱民?我感觉这阮县令啊,绝对是个能千古流芳的正义化身!” 似乎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几声嘀咕,全然没能逃脱阮世志的耳朵。 什么是骨灰级马屁精? 让被拍的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且还丝毫不觉得是被拍了马屁,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边浩浩荡荡一堆人,沿街过巷的往衙门里走。 那边刚关了窗户的混沌,面色萧肃,沉声问着皕伍,确定真把人引到万秀兰落脚之处了? 第518章 天从人愿的好时辰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官差确定那翻墙报信的人,是回了万家女眷居住的院落。 而单脚踩着太师椅,正与几个亡命徒品酒的万秀兰,叫了门口等候回话的人到跟前。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短打,脖子上挂着个宽大的黑色面巾。 “大小姐,兄弟们过去的时候,县衙里就剩两个守门的。等大伙做完了手脚出来又等了一会儿,您猜奴才瞧见什么了?呵呵,那阮县令将湖边那些杂碎都全押回县衙,说是先关押起来,明日再审。” 这人的话音一落,几个掐着酒杯的汉子,便望向万秀兰,短暂对视之后,几人仰天大笑,纷纷对阮世志今夜所为拍手叫好。 “很好!看起来今夜真是天从人愿的好时辰!” 啪! 万秀兰砸了手里的酒杯,随后豪气万丈的振臂高呼:“兄弟们!洪兴的仇,万家的恨,就看今晚了!” 豪气万丈的万秀兰,亲自将院里聚集的几十个兄弟送到院外。 看着这些渐行渐远的莽夫壮汉,眼底的冷虐渐渐浓郁。 杀万洪兴的人是魏振歧,带人来万府抄家的也是魏振歧,可她偏偏就最恨那明松醉! 不过,她也早就想好了,先料理了锦阳县上的明松醉,下一个就是逃去京城的魏振歧。 管他正二品的尚书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早晚都得死在她万秀兰的手上! 包括魏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阴间给万洪兴跪着赔罪! “大姐,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咱们孤苦无依的丧家犬,天黑就已经睡了!要是明日有人来问,记得把嘴给我管严了,否则你就等着去给洪兴陪葬!” 大姑子太强悍,做弟媳的还真是只能小意温柔的讨生活。 万洪兴的老婆平白挨了一顿白眼,连个屁都没敢放,赶紧就手脚麻利的去收拾屋子。 …………明松醉,依湖眠,这两家锦阳县上的后起之秀,刚送走一堆烂污东西,便迎来了一场恶斗。 说是恶斗,其实也算不上。 万秀兰募集到的那些所谓打手,到了混沌他们手底下,连还手的机会都摸不着。 十几个人打得几十个汉子屁滚尿流,都没用上半盏茶的工夫。 唯独让人感到闹心的是,他们捆了人去报官时,却听衙门里两个看门的说: “完了完了,阮大仁和衙门里的差役都着了魔,昏睡着怎么都叫不醒啊!” 混沌听了这话,抬眼看看天上弦月。 他估算了一下软柿子回来的时间,又让那看门的带他到软柿子房里瞧了一眼,随后就让人回去把陈恒找来。 “世上哪有什么鬼怪神魔,他们是中了迷.药!” 连夜被人从被窝里喊出来的陈恒,多少带了些起床气。 怨叨叨着,从怀里摸出个花生大小的葫芦瓶,抠开盖子往软柿子鼻子底下晃了晃。 奇臭无比的清冽味道,瞬间呛得软柿子狂咳不止。 “什么鬼啊魔的,睁大你狗眼看清楚,这不就醒了?!” 陈恒弄醒了软柿子,混沌便卸磨杀驴,赏他可以回去哄老婆了。 刚被救醒的阮世志,听说了被人下迷药的事,就有些懵。 ……什么迷药? 他好好呆在衙门里睡觉,怎么就被人下药了呢? 为财,他穷得只有两袖清风。 为色,他这里连耗子都是公的。 为仇……有下药的功夫,杀了他也不难吧? 短暂思索之后,阮世志满心都在后怕,魂在乱飞:“这,这是冒犯朝廷!这一定得严查下去,必须捉到幕后之人!” 混沌也挺同情这个软柿子的,就伸手拍拍这小子的后脊梁,算是安慰。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之前看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在客栈里睡觉吗?” 混沌:……您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衙门外的台阶上,几十个被捆成粽子堵了嘴的壮汉,各个鼻青脸肿。 阮世志拎着一盏纸灯,凑上去将那些人一个个认真看了,随后往身后挥挥手: “来人,都给我押送到大狱里,仔细关押!一个都不许放跑了!” ……他身后,就两个看门的。 其他人都还死猪一样的睡着呢。 想让那些人起来也没办法,毕竟救醒县令爷的那位已经走了。 最后,还是混沌带着伙计们自告奋勇,陪着县令大人,一起将粽子们送去大狱。 “抱歉了,是我治理不严,所以才令你们遇上这样的凶险。你们放心,那些人的脸,我都认真记下了。要是大狱里有人徇私枉法往外换人,我也一定瞧得出来!明日起早本官便亲自提审,一定尽快给还你们公道。” 阮世志年纪不大身子骨也不咋壮,说起官话一套套倒是很有油腻老夫子的味道。 混沌也不跟他多客气,更不跟他示弱乞怜,重新将人又送回衙门,这才踏着东方鱼肚白,回了依湖眠客房里找空屋子补觉。 他说是有事就出了门,出去就是彻夜违规,刚刚有孕的小甜枣,一时闹心,就又气哭了。 她也知道不能去司青儿面前掉眼泪,可她就是心里憋屈。 尤其看到蜜桃边上总晃荡个陈恒,她更是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可怜。 “那丫头是孕激素飙升太快,所以情绪波动就有些巨大。没事,照方子给她吃两天,两天不好三天也一定能好的。” 司青儿将桌上的药方递给蜜枣,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看着甜枣吃药,转头这才有工夫搭理身后又在啃脚丫子的慕元澈。 小奶娃的乐趣,吃奶、睡觉、翻滚、吐泡泡,最近多了个啃脚脚。 最开始看这孩子拽脚丫子啃,司青儿还觉得挺有趣儿的。 最近这孩子一天到晚总是啃,她就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年月也没有磨牙玩具给孩子玩,她就想着,或许可以试试给孩子们做点磨牙饼干? 于是,慕九昱来接她出去看戏时,她衣襟袖子上都是面粉,指甲缝里还嵌了好些猪油。 小饼干还只做到一半,想到上回做了贵宾席也没看到打板子,还险些被翻滚的死人头吓得夜不能寐,司青儿一点都不想去了。 第519章 来人救救我们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都不知道今天衙门里多热闹!” 慕九昱就像个街头卖票的,围着司青儿就开始叭叭叭: “……这么跟你说吧! 昨晚在外头耍赖的疯子,今天成了受害者。 万秀兰弄来恶心咱们的乞丐,全都成了行凶的。 ……这是铁定得挨板子的! 还有昨晚想强闯进来杀人的那帮蠢货,现在也都关在大狱里。 县令说了,起早就要严审,一定会给个满意的答复。 这些人里肯定有受不住刑罚愿意认罪,只要有人认罪,就一定又会打板子! ……你想想。 几十个人都要挨板子。 那场面。 啊? 想不想去看看?” ……慕氏推销法,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司青儿转着眼珠子舔舔嘴,就扭头叫上了正和面的蜜枣。 又是带着孩子坐车出发,蜜枣想在外面骑马跟着,见皕伍那个臭不要脸的也在,就扭头上车。 结果慕九昱坐在车上,她就索性扭头坐在车辕上,陪着混沌赶车。 她个女的坐在那,也不觉得尴尬,仿似本来就想坐这似得,温声跟混沌说: “甜枣昨晚上等不到你,哭到天亮。以后办完了事,再晚也想着回家。不然她眼巴巴的盼着你,怪可怜的。” 混沌早起就在内外奔忙,听蜜枣说了才知道还有这事儿。 想到亲媳妇盼自己回家都盼哭了,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于是就软了语气跟蜜枣说: “我是怕回去晚了,会吵了她安枕。以后我会多念着她的,也劳烦你多帮我照顾着她。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混沌的态度,让蜜枣有些震惊。 这人可是正经起来连王爷都敢怼,不正经的时候,都敢伸手打王爷的! 一年到头,他除了对两位主子很恭敬,其余的他正眼瞧过谁? 可他现在竟如此温和的说话,还当面感谢。 有那么一瞬间,蜜枣就挺羡慕甜枣,从甜枣又想到蜜桃,顿时更是羡慕。 而她自己,前几天还觉得皕伍挺好,后来知道倚彤对皕伍有心,而皕伍那个臭不要脸的王八羔子,竟然还想脚踏两条条船! 她就有些愤恨,为什么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偏她就遇不上一个呢?! 想到这些,她攥在袖子里的手,就忍不住咔嚓嚓捏得关节乱响。 混沌听了也有些不明白,扭头看过去,恰好就见皕伍有马不骑非走着,而他追着说话的,正是难得跟着主子出门的小丫头倚彤。 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混沌懒得多管。 将马车停到衙门口栓了,便招呼蜜枣摆马凳搀主子下车。 此时的衙门口,比上回聚的人还多。 只是这次没用在花铜板,那些人见着他们,便自动自觉的让了一条路。 慕九昱笑着在司青儿耳边嘀咕:“瞧见啦,咱于九爷的威望,不可小觑!” 此时在审问的,是几个满身脏污的乞丐。 有些看起来已经挨了板子,后裤腰上血渍不及湿水多,气味也有些呛人。 被人摁着的窦子腾,疯疯癫癫的嬉笑着,总要往玉娘那边挣。 同样也疯癫无状的玉娘…… 司青儿看了一眼就转开脸,就有些埋怨慕九昱,好的不带她来,竟让她看这腌臜场面。 “不看了。” 司青儿抱着晚晴转身就走。 大好的时光晴好的天,有看这场面的工夫,去逛街买果子吃不好吗? 慕九昱也是被呛人的气味熏得难受,见司青儿抱着孩子走,便也跟了上去。 混沌也是想走的,可他还有重头戏要上场。 没办法,眼巴巴看着主子一家三口上了车,蜜枣还解了缰绳,径自赶车,他只能把目光放在身边兄弟身上,暗自安慰自己,好歹还有人陪着一起挨尿熏。 马车上,司青儿抱着晚晴往软枕上依,对于公堂上的破事,想都不想便猜了结局。 “假乞丐供出万家也没什么用,人家万秀兰又不傻,不可能不留后手,最多就是舍个人出来顶账呗。那些打手的事也是一样,反正万家有人出来认罪,这官司也就这么着了。” 按着她的思路往下想,确实这案子也就是个无疾而终。 但慕九昱撂下淘气的儿子,将一个软枕给司青儿塞到身后,就悄声告诉她说: “今天会有京官来彻查魏振歧中毒发疯的事。毕竟窦县令也是一样的症状,锦阳县有人谋害朝廷官员的事,得有个了断才行。所以啊,今日的庭审不会那么轻易结束。……可惜了。” “你要是想看,就下车呗,谁拦着你了?” 司青儿现在只想回家洗脸洗鼻子,什么好戏,什么场面,谁爱看谁看,反正她只想呆在香喷喷的屋子里,陪着孩子们吃吃玩玩。 两人在车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慕九昱说好话哄人的功夫越发见长,没一会儿就逗得老婆孩子都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然而就在他们的马车刚拐出热闹的大街,要往明松湖的方向走,一群手持棍棒刀斧的汉子,吆喝着便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蜜枣下意识就要往回拐,刚回头看一眼,便见马车后头围上来的人更多。 “爷。咱们被人给包上了。” 蜜枣攥着缰绳低语一句,眼瞧着倚彤要撸袖子,左手敲敲车板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右手将身后车帘掀起一条小缝,低声又道: “都是些三脚猫。要料理了一起送去县衙吗?” 慕九昱顺着被撩起来的车帘往外看,又顺着车帘的缝隙看天色,随后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窃喜。 随后,他朝蜜枣交代了几句,就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并用身子将司青儿母女挡在后头。 “驾!” 蜜枣甩鞭催马,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朝那些想要拦马的人猛抽。 几十个壮汉持械拦车,自以为赶车的是个小姑娘,就一定能的手。 结果那姑娘喊救命喊的贼勤,手里的鞭子也是抽得贼溜。 而围在马车后头的那些人,没挨着鞭子,却也被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给打的不能近身。 偏那小丫头一边打还一边喊着:快来人啊!救命啊!来人救救我们吧! 第520章 绝对不是耍猴的在敲锣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她分明是个练家子,可好像是胆子小,不敢往人要害上打。 所以马车走走停停,她也远远近近,虽说一直都没受伤,可也一直打不退那些包围过来的汉子。 两个丫头,一条马鞭,就这么跟几十个壮汉僵持在闹市街头。 一会儿看着好像壮汉要得手了,一会儿好像俩丫头发了狠要杀人,可又总是不敢下死手…… 就这么一阵一阵的打啊围啊,围观百姓看的这个着急啊! 好不容易两个女孩子明显体力不支要坚持不住了,壮汉们的棍子也快砸到车上,远处忽然来了一队人马,高喊着什么,就往这边奔来。 “喊的什么?” 司青儿问。 慕九昱侧耳听了听,垮着脸道:“抱歉了媳妇,不是援兵,是万秀兰来杀咱们了。” 司青儿一听这个,脸色就很不好看:“她要杀也是杀魏家杀于老板,搞咱们一家是什么意思?” 慕九昱:“可能于老板对咱们太恭敬了,让人看出了破绽!回去我就揍他!” ……外面打杀声不绝于耳,两口子坐车里聊个没完。 假如拉车的马儿会说话,估计能跳进来给她们两句:“能不能别墨迹了,外面刀都快架脖子上了!” 马车外,万秀兰确实快得手了。 赶车的小姑娘,马鞭已经被人抢了去。 马车后头的小姑娘,也脑袋被人扫了一闷棍,插着小簪花的发髻都散了半边。 “杀了这两个小娼妇,本小姐赏银五十两!杀了车上的贼头一家,本小姐赏银一千两!” 万秀兰的声音,激动又张狂。 刚睡了一会儿的晚晴,很少会听见这么难听的动静,嘴唇蠕动了两下,哇哇哇的就哭了起来。 二小姐一哭,大公子与三公子顿时作陪,一时三个宝子哭成一片,倒是弄得场面更凄惨狼狈了。 “要不你出去说两句吧?” 司青儿说。 慕九昱舍不得孩子哭,正抱着俩儿子温声哄着。 出去说两句? 跟万秀兰那种女人? 别说他懒得搭理,就是司青儿想出去,他都摁着不许。 “再等等,援军就要到了。” 司青儿从没想过,她嫁的这个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窝囊的时候。 总说援军援军,难道他的援军是孙猴子派来的救兵,想什么时候来就能什么时候来? 真要是那样,为何现在都闹成这样了,劳什子援军还没来! 她正闹心扒拉的想着,要不要出去吆喝两句拖延时间,外头纷杂的打斗声里,忽然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 对,就是鸣锣开道的声音,绝对不是耍猴的在敲锣。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万秀兰的喊声也越来越急切。 “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快!都不想给你们洪兴大哥报仇了吗?” 穿插在她的喊杀声里,还有蜜枣和倚彤的呼救声。 小姑娘的嗓子穿透力强,那一声声的,八成隔着一条街之外的县衙门都能听见。 司青儿努力从各种声音里听了一会儿,随后一把揪住慕九昱的衣领:“是公主仪仗!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公主贵步临贱地?” 陈恒的祖母是公主,但那老人家的年岁,根本经不起长途奔波。 ……大长公主? 还是……苏静仪? 司青儿急得指甲都要抠进慕九昱脖子里,只急切的等他给个答案。 孩子们才四个多月,悠闲好日子还没过几天,难道就又要背起从前的身份了吗? “放心吧,是你的嘉宁小宝贝儿!” 慕九昱本想给司青儿一个惊喜的。 结果这女人的眼神,忽然就冷的要杀人。 “咱们是东丽客商,当然是东丽公主才能做咱们的最强后盾。有她先来给咱们刷一波身份秀,将来谁敢说咱们是大昭子民,那就是与东丽为敌了哦。” 慕九昱脖子都被掐出红印子了,脸上还三分不正经的笑着。 等司青儿松了手,还轻轻为他整理衣领,他死皮不要脸的就往司青儿的脸上嘬了一口。 “放心吧我的心肝小宝贝儿,你夫君脑子好着呢!” 当着三个崽崽的面,小夫妻俩又开始黏黏糊糊。 马车外,万秀兰已经在人堆里杀疯了。 不是杀蜜枣或者倚彤,而是杀她身边那些想要临阵脱逃的自己人。 连着四五个人在她刀下丧命,团围过来的官差们目目相觑,想要逃窜的汉子们也是慌得一匹。 “要么杀了车上的杂碎,再一起往外冲,要么现在就死在我手里,你们自己看着办!” 万秀兰抹着脸上的血迹,猩红的眸子里,满是凶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姓万的贱人,你毒害朝堂命官,指引家奴作恶,如今还敢当街行凶……” 阮世志的声音,柔中带刚,强悍里还带着几分阴柔,莫名的就有点搞笑。 而他话音还未落下,一个粗狂的男声震天一吼: “东丽国宁国公主在此,什么人在街头挡路!” 这人的声音,就像是刚被激怒的雄狮在怒吼。 司青儿听得嘴角一凛,就不太明白小嘉宁的审美。 年轻漂亮的小公主,怎么会喜欢这类型的侍卫哦,这是美女与野兽的画本子看多了吗? 她还抱着晚晴暗自腹诽,边上慕九昱呼得起身就窜了出去:; “公主救命啊!我们是东丽客商,这些大昭悍匪当街行凶,要杀我们呢!” 司青儿:……您这还真是呼了一口的好救啊! 有慕九昱哇呀一嗓子呼喊出去,蜜枣与倚彤哪里还不明白? 随后这俩丫头,手底下发了狠的出招,嘴里更是喊的真有多惨似得: “天啊,杀人啦,救救命吧!” “公主救命吧!大昭人要杀东丽人啦!” 呼。 咔嚓! 慕九昱扯下车帘与左右窗帘,回身一拳打破后头没有窗户的车板。 “媳妇快看,打群架了嘿,打的还挺带劲诶!” ……他真的很兴奋。 看热闹看得眼冒贼光。 司青儿也不知道是夸他回来事儿,还是该把被扯掉的帘子都挂回去,回头一眼看见身穿铠甲,以长剑开路的一个身影,顿时就呆呆的挪不开视线。 第521章 大舅二舅小姨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穿铠甲的人,头上戴着镶满红宝石的金色头盔。 胸.前的护心镜,也用大颗的红宝石镶在外围。 再看腰间,膝下,脚上,还有手腕,乃至剑柄……红宝石不要钱似得,到处都红艳艳的十分夺目。 还有这人出招的架势,分明是在打架啊,怎么就看起来那么漂亮呢? “本公主在此,看你们谁敢欺凌我东丽百姓!” 红宝石接连打倒十余人,英姿飒爽的走到马车边上,手中长剑往万秀莲脸上一指,又道: “贱人,想杀我东丽百姓,先问过本公主手中的宝剑!” 哎呦! 这个小嘉宁英姿焕发的劲儿啊! 就瞬间让司青儿崇拜的不行不行的。 她坐在车里,也不惦记挂车帘了,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了,反正就抱着女儿认真看戏。 万秀兰等人殊死相搏,小嘉宁横扫千军如卷席。 一直打到万秀兰跪地不起,司青儿愣是没发现她手里的布老虎已经被她掐成了球。 真是又激动又紧张,还特么贼酷爽啊! “大昭官员都是死的吗?还是只知收税搜刮,根本不管我东丽客商的死活?” 小嘉宁打完群架就肃然而立。 身边东倒西歪满地乱滚的汉子,此时就像是给鲜花做陪衬的杂草,看起来真是太碍眼了。 ……阮世志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震呆了。 寒窗苦读十八载,一朝为官七八天。 他到现在连官服都穿得不太利索,哪里见过这种,国之公主当街干架,还干得气冲霄汉的恢弘场面?! 连着被身边师爷桶了好几遍,他才结结巴巴的上前答话。 好在他这个最大的说了话,师爷等人便也能开口,倒是也把带人来救慕九昱的前后都说得干净利索。 只是,对于这些人的说辞,宁国公主并不满意。 毕竟公主来的时候,歹人还在行凶。 满地找牙的汉子们,也都是公主亲手制服。 ……大昭官员与差役们都做了什么? 谁看见了? “本公主不日之后便会入京!到那时,一定让你们大昭皇帝好好听一听,你们大昭官员就是这么无视我们东丽客商的死活……”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阮世志急得舌.头都不好使了。 晃着双手凑到小嘉宁面前,想跪又不合规矩,想拱手施礼又好像不太对劲。 好在这时,慕九昱笑呵呵的抱着孩子钻出车门:“公主错怪县令爷了,阮县令今日是有重要案件在审理,所以来得晚些也不是他们的错。恨就恨这些大昭的渣滓,可真是欺人太甚了!” 他说着又回头招呼司青儿道: “青儿快看,真是咱们公主来了!这回你不用总是想人家想的睡不着觉了!” 咱们公主! 想人家想的睡不着觉?! 慕九昱这话说得太有内涵,足以让边上心生感激的阮世志浮想联翩。 而司青儿抱着女儿从马车上走下来时,肉眼可见的,满身挂满红宝石的公主,竟就红了眼圈。 “祖母!” 嘉宁张开双臂,便将车上的司青儿给抱了个结结实实。 方才打群架时有多酷飒,此时哭得就有多娇怯。 围观百姓都看傻了,最傻的当数下巴都要掉下来的阮世志。 “好啦,没事啦,多谢你及时赶来,不哭了不哭了啊。” 司青儿费劲的腾出手来想拍拍嘉宁,结果这丫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挣扎着站好就看向司青儿怀里的孩子。 “祖母的孩子吗?是女孩儿?真漂亮……” “咿吖吖……” 小晚晴发现有人看她,便也往人家身上看,入眼先瞧见护心镜上自己的倒影,便抱着手咯咯咯的笑。 “哎呦,我的小姨母也太可爱了吧?” “来来来,这里还有两个舅舅呢!这个是大舅,这个是二舅!” 慕九昱很会凑趣的,把俩儿子往晚晴身边一塞。 随后就十分嘚瑟的当众显摆,他们家一胎三宝,个个聪明可爱。 “阮大人,您……擦擦吧?!” 呆若木鸡的阮县令,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机械性的扭头。 瞧见是个面容清秀的大姑娘,在往自己面前地手帕…… “多,多谢了。” 绣蝴蝶的小锦帕,微微带着花草香,擦在脸上,丝滑柔软。 阮世志就醉了似得,机器人似得擦着脸。 那胡子拉碴的大脸,擦一下红一重,再擦一下,就变得更红。 “大人,您,擦擦下巴,……那全是口水。” 蜜枣说完便转过头没再看他。 这种傻不拉几的人也能当县令,未来几十年,这锦阳县的百姓啊,估计是有点惨了。 马车边,红宝石公主正在跟年轻祖父母说话。 “祖父是说,这姓万的不只今日一次与咱们为敌了?您放心,等咱们入京见了大昭皇帝,一定要跟皇帝好生说道!” “别,别到御前说了吧?” 阮世志终于醒了。 结结巴巴的插嘴进来,便赶紧又道:“那个,下官刚上任不久,所以政务上还不太熟悉,但下官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下官说到做到!” 嘉宁冷眼漠视:“就凭你?” 慕九昱像个老娘舅上身似得,再次给阮世志说情:“他确实很公正廉明,刚来锦阳第一天,就抱着扫帚在咱家门外帮着打乞丐来着!” “县令,抱着扫帚打乞丐?” 嘉宁这回是认真看了阮世志的脸,随后略嫌弃的道: “放着衙门里的差役不用,却自己到街头丢人现眼?就这样的有头无脑的地方官,能成什么事儿?!” 不得不说,小嘉宁真的成长了不少。 身为公主该有的雍容与清傲,她加分不少。 该在慕九昱面前谨守的规矩,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没多少血缘的祖孙俩,一个鄙视质疑,一个说情卖好,倒是配合的严丝合缝。 他们站着叙旧说话,一旁被官差们摁着的万秀兰,以及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汉子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们自以为是锦阳县的霸主,可人家是东丽公主口中的祖父祖母。 听人家闲聊里的意思,去京城入皇宫,跟皇帝聊家常,也是寻常再寻常不过的随性之事。 第522章 必须打足八十大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那三个咿咿呀呀,对着护心镜嬉笑吐泡泡的小娃儿,竟然要被东丽公主喊舅舅姨母。 那他们今天是做了什么?? 这还能有命回家见爹娘嘛?! 原本这些人还想着,就是败了被入了大狱,也没什么怕的! 万家说了,有的是银子能将他们弄出去。 可这涉及异国贵族的事,是他们花几个钱就能轻易摆平的? 想到今日这冒进之举,全无退路的万秀兰更是心如死灰。 她招揽旁人来动手时,说得天花乱坠,其实自家还有几斤几两,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既然祖父对这软县令有信心,那就暂时将这案子交由他出面审理也行。但他要是敢错漏了任何环节,或是让行凶之人逃了跑了,……将来到了大昭天子面前,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阮世志都快要给慕九昱跪下了,再次保证一定严查严审,好不容易得了话,让他即刻将人押回衙门,他这才终于从红宝石公主的威压中,平安脱困。 人群之外,混沌等人悠闲张望。 阮世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混沌才撞撞皕伍的肩:“你,完了!没戏了!” “什么??” 混沌挑眉一笑,鄙夷道:“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公主仪仗再次前行,鸣锣开道,长鞭打地。 依湖眠客栈迎来贵客,明松醉挂牌停业,说是家主有喜。 随后那饭馆儿里便是热热闹闹的,三天三夜的狂欢。 据说,那是先为公主接风洗尘,后又为庆祝三个孩子满了五月之龄。 锦阳百姓也不懂,小孩子满五个月,算什么大日子吗? 可人家公主都亲自祝贺,他们也只能暗暗记下,等自家有新生儿到了满了五个月,便也这样热闹一回。 阮世志是第四日来送审讯结果的,该万秀兰认下的罪责,他一件没漏。 京中来人调查的下毒一案,也因着有混沌“暗中相助”,他也都让万秀兰低头画押。 司青儿在慕九昱手里看到那长长的认罪书,再看了底下三个拇指印,便好奇的问,万秀兰为什么要摁三个手印?、 “不,只有一个指印是万秀兰,其余两个,是万老夫人和万夫人的。” 慕九昱笑呵呵的将认罪书放在桌上,亲切的推了一盏茶到软柿子面前,便问他前来彻查的京官儿何时回京。 “等公主将认罪书过目,没有其他疑问了,京里来的大人会连带认罪书以及万家罪人一并带走。” 慕九昱点点头,随后很温和的看看司青儿身旁,只顾着哄孩子玩的小嘉宁。 “从锦阳到京城,山高路远……” 嘉宁像是认真思考着,随后微笑着告诉阮世志: “赏那些人每人八十大板。这事儿就从锦阳交出去也行!” 八十大板。 她说得轻松容易,可寻常人莫说八十个板子,二十板子皮开肉绽,五十板子弱者丧命,八十板子……就是精壮如牛的,不死也只剩半口气了。 “县令大人尽管行刑!左右这已是罪证确凿的铁案,就算是打死谁,也有本公主亲自到御前去说话!” 她这么一说,阮世志提着的心,就悄悄放下一半。 只是,起身告辞时,他就仿似不经意的往房里又看了一眼。 “祖父祖母,我看这县令初来乍到的,未必压得住衙门里那些魑魅魍魉,不如这行刑之事,还是本公主派个人过去监刑吧?” 嘉宁这么一说,司青儿瞬间秒懂。 随后一身广袖罗裙的漂亮蜜枣,就捧着东丽公主的马鞭,走到了阮世志身边。 主子让她去监刑,她不能不去。 至于边上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软柿子,傻子似的总是偷眼看她,她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了。 不然怎么办? 还能把县令爷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泡踩? 衙门口摆摊打板子,捧着长鞭的大姑娘与县令大人一起监刑。 原本还暗地里拿了银子想放水的官差,一个个都尝了鞭挞的滋味,便也只能咬牙闭眼的卖力打板子。 很快,整个衙门口惨叫声不绝于耳,叫好声连绵不绝。 万秀兰的老娘,万洪兴的老婆,也在受刑之列。 据说没挨几下就都断了气。 一开始,阮世志脸上还有几分不忍,后来听见边上围观的百姓里,顿时有人哭着叫好。 就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两眼。 “大人审问那两人时,没问过她们平生事迹吗?” 蜜枣的语气有些冷,见阮世志一脸莫名的看过来,便淡淡解释道: “那老的,看似吃斋念佛不出门,但万家每年买一对童男童女入府,最后都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那万洪兴的老婆,看似娇柔可怜,可万洪兴强娶回去的小妾,但凡性子刚烈些的,最后可都是被她做主沉井的! 您来的晚,没见过万家兴盛。 但锦阳百姓可都知道,他们万家的狗可以当街吃孩子,孩子的父母却不能去万家……” “打!死了也不能放过,必须打足八十大板!” 阮世志太瘦了,生气起来,腔子一鼓一鼓的,整个人也都随之摇晃。 蜜枣站在他边上,目视前方看着官差们卖力行刑,心里却悄悄的想:这软柿子要是娶媳妇,估计只能娶倚彤那样杨柳细腰的小姑娘。 否则啊,稍微强壮一点的女子,可能都看不上他这喘气用力点都像要栽跟头的弱鸡模样! “于九!魏振歧!阮世志!你们这些黑心肝的王八蛋!还有那缩在车里的烂污人渣!你们不得好死……” 万秀兰每挨一棍子都喊得声嘶力竭。 一声声做鬼也不放过谁的狠话,震得行刑官差耳根子生疼。 可她就是到此时此刻,也没弄明白她最应该恨的那个人是谁。 万家为何有今日,是别人错还是他们自己错,从来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 “县丞大人,你收了我万家的银子,答应要放……啊!” 万秀兰的话还没说完,一旁早就防着她临场乱咬的县丞等人,小跑着便冲上去:“魏大人与阮大人的名讳,是你这种人能随意呼喝的吗?还不来人把她嘴堵上!” 说是堵嘴,可那比拳头还大的砖头,几下就打的万秀兰口鼻蹿血。 第523章 余夫人,姓宇文,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蜜枣一开始就拉着脸冷眼旁观,后来见万秀兰软趴趴的没了动静,便扭头问软柿子: “软大人。你们大昭王法咱不太懂,当官的随意给犯人加刑,害得犯人当场丧命,这合适吗?” 软柿子被盯得就脸又发烫,随后像是被下了咒似得,当众就宣布: “锦阳县丞、县尉、司狱等人,滥用职权,致人丧生,即日起免去一切职务,停职查办!” “呵呵。” 蜜枣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回头看看挂着明镜高悬的公堂,就不太看好身边这个有头无脑的光杆县令。 ……湖畔大宅里,嘉宁正陪着司青儿母子在温泉汤池里玩水。 “祖母,昨晚咱们商量的那个事儿,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司青儿:“不考虑。” “可您也知道,我母亲早已不能生育,而我又是女儿之身,东丽需要您和祖父这样的人去……” “你是女儿之身又怎么了?你母亲也是女子,不也能临朝称帝吗?” 司青儿想都不想的再次拒绝,随后就拽着身边的木盆,朝深水区游去。 木盆里,穿着一身可爱蓬蓬裙的小晚晴,随着水波荡漾,笑得眉眼弯弯。 偶尔小脚丫子上被溅了水花,就双手呀呀呀的拍啊拍,拍拍完了又咯咯咯的笑。 母女俩很快就在水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嘉宁不太敢往深水区走,身边木桶里的小元澈,也总是抓着她的袖子抠珍珠玩,她更不敢有冒险动作。 可她此行,不止是来给司青儿一家撑场,她是带着母亲的密旨,要去京城见慕长泽的! 若是不能在进京之前说动司青儿,那她…… “祖母,您就再考虑一下不行吗?或者您想想您的母亲,她曾是东丽的公主,是为了东丽百姓才……您的身份与血统,才是东丽百姓最愿意认可的那个国君啊!” 汤池深处,司青儿摇头挥手,决绝当君王的那个劲儿,就跟晚饭只想吃米不想吃面一样的,轻松随意。 “祖母。” 嘉宁还想再说,眼角余光里,瞥见几个婢女从外面进来,便低下头,没再多说。 这是司青儿住进湖畔大宅之后,第一次下水泡温泉,要是不怕孩子们太小,她连晚上都想住在这边。 后来以蓝进来说,有位京里来的陈大小姐要见她。 她舍不得出来,也不得不收拾了带着嘉宁和孩子们一起下山。 陈天骄是来接陈恒的。 她接到的消息,是陈恒躲在锦阳县一个客商家里。 到了锦阳才知道,那客商竟大有来头。 于是,带弟弟回家之前,她觉得还是应该当面感谢一下才好。 结果就等之后见了客商的面,她才看着面前怀抱婴儿的女子,渐渐就红了眼圈。 “大小姐怎么了?” 崔妈妈问。 陈天骄摇摇头,努力眨去眼底晶莹,然后依着奴才的介绍,很是恭敬的对司青儿施礼道: “民妇陈氏,见过余夫人。” 她方才的失神,此时的淡然,全被司青儿看在眼里。 默默认了余夫人之称,司青儿亲切上前,双手搀了陈天骄起身:“陈大小姐不用多礼,快坐下喝茶吧!” 她紧握着陈天骄的手,面上也笑得一脸真诚。 亲自搀了陈天骄落座,就让蜜枣她们把孩子都抱来,给陈天骄看。 “这是我家的三个孩子,女儿叫晚晴,大儿子叫元澈,小儿子叫元灏。听闻陈小姐家里也有孩儿,不知此行可带了一起吗?” 她虽不曾以真面目与陈天骄相认,用的姓名也是慕九昱另外准备的东丽客商的身份。 余夫人,姓宇文,单名一个青字。 余九爷,姓余,名九牧。 姓名与身份,都是假的。 但她的情谊,却是千真万确。 原本陈天骄认出她那张戴了假面的熟悉的脸,还微微伤感,觉得司青儿并非她思念惦记的那般,也将她视为知己。 然而当司青儿将三个孩子都抱出来给她看,还热情的想看看她的孩子。 那种虽不曾明里相认,但言语间毫无远淡疏离的亲切。 却让她比当面相认,更打心眼里感到温馨。 很快,陈天骄也让人将孩子从马车上抱出来。 分明比元澈他们大好几个月的小哥哥,竟然到了屋子里就奔着三个小奶娃,没一会儿就嘻嘻哈哈的四个孩子玩儿成了一片。 “瞧啊,咱们的孩子很有缘分呢!可惜陈公子先一步认了我们夫妻做长辈,否则这四个孩子是不是就可以结拜做兄弟了?!” 司青儿很是嘴里说的遗憾,脸上却笑得穿暖花开。 辈分大就是好! 别管年纪小不小,不会站着就趴着,大的也照样得恭敬喊叔叔小姑姑。 她们这里玩儿的热闹,那边小院里的陈恒,一听说陈大小姐来了,蹭得一声就钻出了门。 半个身子都上了院墙,转而又灰溜溜的来到蜜桃身边,摸着蜜桃的肚子赔不是。 “抱歉抱歉,爹不是要自己逃,爹就是脑子有点乱。” 蜜桃是最近才发现,这陈二傻子越来越没脑子。 此时见他大难临头竟自己翻墙,心里便很没好气的想着,若陈大小姐不好相处,那她就干脆合离! 或者现在就…… “抱歉了。家里人多,不太方便让她们住得太近。可要是离得太远,我又怕照顾不好陈夫人。所以就委屈了陈公子,住这样简陋的院落了。” “没事没事……我家那傻弟弟,小时候就总跟着祖父到处游历,山野破庙都住得来劲呢。你收他入内院,还给他住这么好的院子,已经是他的福气了!” 门外,两个熟悉的声音,说笑着越来越近。 陈恒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咽着,那声音响得连蜜桃都听得清清楚楚。 “要不,趁着还没见面,我去隔壁院子躲了吧!” 蜜桃说着推开北窗,就要往外爬。 奈何腹大如锣,窗户太小,就有些费劲。 “傻看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跟你说啊,回去之后就不要再回来找我,以后你该娶妻娶妻,我这里不用你管,要是没你在这碍手碍脚的,我们娘俩过得肯定比现在好……” 第524章 桃,你不要我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蜜桃一边说,一边费劲的努力往窗台上攀爬。 一旁陈恒愣愣的听着,就有点要哭出来了:“桃,你不要我了?” 他视如珍宝的桃桃,当眼珠子一样爱着的桃桃,怎么就能将抛弃之意说得如此轻松?? 难道他多日情分都是假的,他方才连怎么拒绝回京,怎么写放弃继承家产的话都想好了,可他的桃,竟然招呼都不打的就不要他了。 “你们兰萧山庄家大业大,我一个残废小奴算什么东西? 难道你忍心看咱们的孩子,以后缩在内院当个小娘养的庶出杂种? 我不怕给你为奴为婢,可我的孩子不行! 所以咱们还是说好了,你回去也只字别提有我和孩子,别害咱们的孩子,去你家那大宅院里给人磕头去!” “什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陈恒哭了一半,就听得有些脑袋发蒙。 他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小娘养的庶出杂种了? 他心爱的桃,为奴为婢? “不是,桃,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扑通! 他话音刚落,蜜桃已经成功从北窗翻出去,跑了…… “桃……” 陈恒急的窜出去就追。 房门外,结伴而来的司青儿和陈天骄,被这离奇一幕逗得匪夷所思。 随后也赶紧绕着房子,朝后院追去。 后院墙角,陈恒正拉着蜜桃说话。 两人一见着司青儿和陈天骄,顿时一个低头躲闪,一个转身想藏肚子。 “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嘛呢?那是蜜桃吧?快来让姐看看,你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吧?孩子几个月了,快来,姐姐给你把脉看看,别看姐姐生产是别人帮忙,但姐姐在这方面还是比旁人更熟络些的……” 陈天骄说着,便凑上去一把推开陈恒,伸手拉了蜜桃的袖子,便转到了蜜桃面前。 “哎呀,这脸,这手,都恢复的这么好!瞧这肚子,这妥妥的是个男胎啊!祖母还说陈恒粗手笨脚的一定照顾不好……哎呀,快,咱们还是快到屋里坐着说话去吧!” 热情又体贴的陈天骄,一露面便将蜜桃搀着哄着的往屋里带。 进屋之后又是捧茶又是摸肚子的,比寻常媳妇的娘家姐姐,照顾的都要稳妥。 蜜桃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见陈天骄是真的喜欢她和孩子,就也渐渐放开了紧绷的神经。 倒是一旁跟着进屋的陈恒,缩着手脚站在边上。 叽叽咕咕的抱怨她姐,有了弟妹和未出世的小侄子,就懒得搭理他这个亲弟弟了。 “行啦!要撒娇回家跟祖母面前撒娇去!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女人家说话。……外头马车软轿都等着,还不收拾东西等什么呢?快着点啊!” 陈天骄眼神扫了陈恒两眼,算是搭理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随后继续拉着蜜桃的手嘘寒问暖。 蜜桃预想中的嫌弃鄙夷,连影子都没出现。 满心动容之中听了这话,忽然就傻愣愣的问: “这就要走了吗?要回,回陈家?” “当然是这就回去了,祖母听说你们在这里,早饭都没让我吃完,便催着我赶紧来接你们回去!” 陈天骄说着话,身子却俯下去。 先是趴在蜜桃肚子上听着,然后就说他们陈家上下都等着迎接陈恒和蜜桃回家,真是一刻都不能多耽误了。 陈恒:“姐。蜜桃身子笨重,不能奔波。这时候带她赶路怎么能行?” 陈天骄闻言,笑呵呵的坐直身子。 一边从怀里摸出个通体翠绿的镯子,往蜜桃手腕上套。 一边没好气的问陈恒:“有我在身边照顾,车马也都是最好的,怎么不行?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祖母亲自安排的人呢?” 她三言两语怼得陈恒说不出别的话来。 见蜜桃望着镯子出神,就解释说:那是她们祖母从出嫁就一直戴着的宝贝。 如今的家主之位,已经定了陈恒来接替,所以祖母就让她一定要将这个镯子戴到陈恒媳妇手上。 这也代表着,从此蜜桃就是陈家的当家主母了。 “可我,我……这……夫人,这……” 蜜桃有些无措的看向司青儿。 其实司青儿也舍不得蜜桃大着肚子去奔波。 可陈天骄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到底这是出嫁随夫的年代,且也没有得了天大的好处,反而让蜜桃拒绝的道理。 “要不就留下休整一晚,明日再动身吧???” 这是司青儿唯一能说的。 陈天骄听了,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很快摇头拒绝了。 “家里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尽快见到他们现身。宫里也等着兰萧山庄的家主子,进去谢恩说话。所以咱们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搁。再者,现在多耽搁一刻,路上就要多急躁几分……还望余夫人体谅。” “那好吧。” 司青儿听出言外之意,便没再坚持。 扭头叫了蜜枣等人,赶紧去张罗收拾。 她说的张罗收拾,不是收拾蜜桃身边的这些日用杂物。 从前就给蜜桃准备好的嫁妆等物,才是赶紧封箱装车的正经东西。 好在她们这院里的人,都是王府里出来见过场面的。 所以东西要的急,也很快就收拾得稳妥整齐。 当厚厚一本嫁妆名册,送到蜜桃手上。 从蜜桃再到陈恒,以及马车上抱着孩子的陈天骄,都不由得眼眶发热。 “去吧!记着我原来的话,咱们不是主仆,是亲戚!你不是孤身一人在外面,你身后有娘家人的。” 司青儿的话刚说完,一旁嘉宁也凑上来: “记好了,你结拜姐妹的封号,是宁国公主。东丽国,宁国公主!” 嘉宁用力攥攥蜜桃的手,临时跟司青儿借的添箱礼,每一样都用金漆打了她东丽国宁国公主的印鉴。 小小婢女,私订终身,却在随夫归祖时,有了这高调耀眼的场面。 蜜桃反手握住嘉宁的手,感谢之类的语言,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意,想说些别的,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好啦,有身孕的人,不能掉眼泪。” 蜜枣和甜枣姐妹俩,也是抱着各自的礼物,放到蜜桃身边。 嘴里说着不让蜜桃掉眼泪的话,自己却也都哭得满脸泪痕。 慕九昱笑呵呵的站在司青儿身后,扬手丢了个毫无纹饰的玉牌到蜜桃裙摆上…… 第525章 你是有什么难处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受了委屈别硬扛。咱们家在京里也不是没人的,该怎么联络,你也不是不知道。” 说完,他拎着陈恒的衣领将他挪开,好给后面等着说话的混沌等人腾地方。 从混沌到邓衍,再就是皕伍穷奇等人,有钱的没钱的,都一个劲儿往蜜桃身边塞盒子。 这场面不像是家主子打发女奴才出门子,倒像是大家族嫁女儿。 兄弟姐妹情深似海,都舍不得自家妹子远嫁他方。 难分难舍的一幕,在依湖眠门前耽搁许久,最后还是司青儿拍拍蜜桃的手,道了声珍重,便替她将车帘放下。 慕九昱则踢着陈恒的后臀尖,沉声警告道: “你小子,家里的祖产护不住没关系,老婆孩子要是护不住,咱们可都饶不了你!滚蛋吧!” 陈恒哭着点头,转身上马时,瞥一眼混沌,想了想就又跳回来。 ……往混沌身上蹭了一把鼻涕。 回家了,终于不用再挨你捶了。 可这心里怎么就很舍不得呢。 混沌被那一把鼻涕气得眼皮直崩,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那小子后脑勺上: “当家主子的人,记得给咱们长点出息!” 陈恒恋恋不舍的摸摸后脑勺,点头哈腰的道:“哎!知道了!” 最后的一点念想,也算是得着了。 他翻身上马,随后扯了脸上的英俊人皮。 再次转回头看人时,已经是吓死人不偿命的钟馗脸,嘿嘿一笑,满嘴白牙。 “山水有相逢,望君多珍重!走了!” 混沌……那小子是在挑衅老子? 慕九昱……嘚瑟吧!但愿你回去之后不会被人玩死! 司青儿……这是有多蠢材会用了这两句! 不管陈恒临行前拽的那两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家的车马,渐渐驶离锦阳县,带着许多人的惦念与不舍,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其实她们可以晚些走,到时候我还能照应她们的。” 嘉宁搀着司青儿回内院,仿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就又问: “祖母,您就再考虑考虑,再跟祖父商量一下吧。” 她从打来了锦阳县,憋了好几天才在昨晚说了这个事。 被当面拒绝后,更是从早起到现在,无时无刻都在劝司青儿再考虑考虑。 “你是有什么难处吗?” 司青儿觉得,这孩子一定是有难处,否则怎么会复读机成精似得,总在一个事上没完没了了呢? 结果这么随口一问,还真问出了故事。 慕清河的意思,是要东丽与大昭联姻。 ……不嫁女儿,而是招婿入赘。 一笔写不出两个慕,日后东丽国便是大昭的兄弟国。 不是属国,不是番邦,是平起平坐的兄弟国。 可嘉宁却觉得,她母亲能在东丽得胜,靠得是慕九昱的暗中支持,更是靠司青儿倾囊相助。 倘若没有慕九昱与司青儿,她们就算是打了胜仗也坐不得东丽的君王。 且她母亲的称帝之举,不管是在东丽还是在大昭,都可说是名不正言不顺。 母女俩因着这个事闹得很不愉快,最后还是慕清河拍出东丽玉玺,告诉嘉宁: “东丽虽小,也是守土一国。断没有归降其他大国,从此以城镇州府之类命名的道理。就算你所谓祖母的母亲,她为何宁愿家国被贱人鸠占鹊巢,却也没交出玉玺,将这东丽王朝去送到大昭君王面前!” 家国大义,嘉宁似懂非懂。 但她心里始终认为,司青儿是东丽长公主的后代,是东丽皇室的血脉,又愿意在解救东丽于水火的事上倾尽所有……除了司青儿,谁来做东丽的皇帝都是鸠占鹊巢! 后来她答应了慕清河所有要求,带着联姻的书信从东丽启程。 如约赶来给司青儿撑场面之前,就想好了一定要说服司青儿跟她回东丽。 天家富贵不能让司青儿动心,那她就换个话题继续劝: “祖母就当疼嘉宁一回吧!嘉宁不想随便拎个皇室子弟回去生储君,这种事不是嘉宁该做的。” “那你觉得什么事才是你应该做的呢??” 司青儿就像个耳朵不太好使的老人家,任凭嘉宁说多少,依然只听自己想听的内容。 嘉宁被问得有些无语,转而摸摸慕元澈的小脸蛋儿,眼珠子乱转着就很亲切的道: “若是祖母跟我回去,将来元澈舅舅和元灏舅舅,可就是东丽王朝最尊贵的公子。晚晴姨母也是世上最耀眼的女子。祖母不想看看自己儿子做皇帝做王侯吗?天选之子的荣耀……” 司青儿伸手抢了儿子递给钱嬷嬷,笑呵呵的道:“你赶紧找个人嫁了,不出一年光景,天选之子的荣耀,就随时能被你抱在怀里啦。” 嘉宁一脸苦涩:“祖母!” 司青儿假装看不见:“哎。饿不饿,晚上涮锅子还是吃烤鱼?你都吃了三天啰啰粉了,再吃下去你家婢女都要嫌你身上的味道了。” ……怎么说都没有用! 连悠闲又富贵的皇婶母娘娘都不想做的人,怎么会愿意去东丽国当什么女皇? 而且这事儿还是嘉宁异想天开,人家慕清河可是连子孙后代的未来都在铺展计划了。 人常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慕清河冲锋陷阵夺龙椅,为的可不只是报仇雪恨。 嘉宁是从小生活在凄苦之中,有些事就看得不是很清楚。 而这些看不清楚的事里,最模糊的应该就是自身血统。 这种事,司青儿猜了,却也不能摆在明面上问。 毕竟你要是问一个人:你妈到底说没说你爹是谁? 这简直就是摆明了往人全家的心窝上扎刀子啊。 “晚上涮锅子吧!我也好久没吃了。待会把甜枣也叫来一起凑热闹,那丫头有孕之后比从前还爱凑热闹,想来肚子里装的大约也是个泼猴。” 司青儿嘴里说得很热闹,见嘉宁还是想说什么,便撂下孩子,认真道: “你要是真心敬重我,就不该再勉强我。你看我这院里的花,院外的树,都是你祖父很久之前,就寻摸着为我栽种好的。我们搞风搞雨的换了身份住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你想过吗?” 第526章 司青儿最担心的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抛出的问题,为难了嘉宁一整晚。 次日清早,她来请安时,隔着院门听见司青儿很兴奋的在说…… “夫君,你听见了吗?晚晴刚才是喊了一声阿娘,对不对?哎呀我的心肝小宝贝,我的乖宝子会喊阿娘了!” 慕九昱:“才五个月的孩子,哪里就会喊阿娘,我分明听她喊的爹爹。对吧我的小仙女?刚刚是在喊爹爹对不对?” “……就是阿娘!” “……是爹爹!” “就是在喊阿娘!” 叮叮咣咣…… 院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中间还夹杂着蜜枣她们,嘻嘻哈哈的轻笑声。 嘉宁傻傻的站原地,听着寻常总是冷着脸的慕九昱,笑嘻嘻的喊着:女侠饶命啊…… 晨风和暖,花香盈盈。 不知何时流落在脸颊的泪珠,微烫又很快转凉,仿佛在提醒她,这不是幻境,更不是梦。 恍然一瞬间,嘉宁忽然明白了。 母亲为何会严厉禁止她让权之事上坚持己见? 又为何会不惜以性命相挟,也绝不允许她将叔王夫妻假死迁居的事,透露给慕长泽? 母亲说:“……在你眼里,皇位是个宝,可在叔王夫妻眼里,那是他们巴不得甩去天边的枷锁。” 母亲还说:“……如她那般的女子,皇权,宫殿,万民敬仰,对她不是荣光而是束缚!倘若你真要一意孤行,不把母亲的忠告放在心里,那你就是在毁灭,在践踏,在拆毁咱们与叔王夫妻间的信任与情分!” 当时母亲说这些时,嘉宁觉得那都是歪理。 母亲就是舍不得让出皇位,所以才会编造这种可笑的言辞。 然而此时此刻,她忽然就发现,母亲似乎是对的,而她的某些想法,也确实幼稚又可笑。 “公主殿下?” 嘉宁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问询。 回头看去,却是抱着一大捧野花的甜枣,正笑盈盈的走来。 “你不是陪着你嫂子吗?怎么出来了?” 嘉宁说着,便不着痕迹的借着整理鬓发的功夫,将脸上的泪痕也擦了,伸手去搀甜枣时,已经是笑得满目温和。 从前在叔王府时,她们俩感情就是很好,如今虽说身份上有云泥之别,但那旧日情分却只增不减。 甜枣被嘉宁问了,也没避讳,直接就将她要去院里回禀的事,说给嘉宁。 其实这些事也确实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就是司青儿作主,让混沌去安置了顾采薇的姐姐。 顾家原本在锦阳县就有宅子,把疯了的玉娘送回去住,再将那个叫迎香的女子,送去伺候照顾。 除了安置迎香和玉娘,还有万家赔给顾采薇的财产,也是司青儿做主,让混沌去办的交接。 之前魏大人走的急,窦县令又疯了,所以从万家查抄来的东西,都像是被人遗忘了似得,半点都没送到顾采薇手上。 现在软柿子上任,开始逐一清理金阳县堆积旧案,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还是魏家那边察觉了什么,万家的房宅和财物,竟都整整齐齐的交出来,让顾采薇去认领。 “你也知道,我嫂子一直在安胎,所以主子就说尽量别拿外面这些破事让我嫂子分心。唉,其实外人听了都觉得是个很好的事,毕竟那是很大的一笔财产。可这事在我嫂子心里,真是天大的伤心。那财产哪里是钱啊,都是她爹娘的命……” 小甜枣捧着怀里的野花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也没注意一旁嘉宁的脸色。 等嘉宁神情落寞的问她:“祖母她连奴才家里的麻烦事都愿意操心。甜枣,你说她要是知道……” “知道什么?”甜枣问。 “没什么。” 嘉宁没再往下说,低头看向甜枣怀里的野花,便笑着夸了两句,随后推脱说有事忘了交代自家婢女,便一个人步履匆匆的走了。 “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值得这么着急啊?” 甜枣有些失落的望着嘉宁离去的背影,一直看着人消失在小路尽头,这才转身进了瑶仙居的院门。 房里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激烈斗争”,桌椅瓷瓶都乱得没人收拾。 一见着她进门,蜜枣哎呦一声赶紧迎过来,生怕她磕着碰着。 “瞧你这腔调,好像我多娇气似得!” 甜枣心里受用,嘴上却不领情。 气得蜜枣一指头戳在她脑门,没好气的道: “你当谁心疼你?不过是心疼夫人的眼睛耳朵,没得又要看你哭天抹泪!” “切!” 甜枣傲娇一笑,转而提着裙摆,哒哒哒凑到晚晴面前,将捧着的花儿显摆给晚晴看。 她是个口齿伶俐的,逗着孩子玩儿的功夫,便把要回禀的话都说了。 在院外.遇见嘉宁的事,自然也没敢隐瞒。 她隐约觉得,嘉宁似乎是有心事。 结果,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见面的经过,便感到司青儿的情绪似乎就有些不好。 “看来,最担心的事,恐怕是真要发生了。” 司青儿最担心的事…… 嘉宁转身离开后,便回了她暂时居住的院子。 进屋时,几个随行婢女正在收拾衣裳首饰。 一见着嘉宁进来,几人赶紧过来,并将屋里一箱箱的东西指给她看。 她们来时,给司青儿她们带了十几箱礼物。 现在屋里这些,是司青儿和慕九昱回给她的。 “把东西都收拾好,咱们晌午之前就出发。” “什么?” 几个婢女不太明白,来之前不是跟皇帝陛下吵着闹着的说,一定要在金阳县多住些日子再走的吗? “收拾吧。” 嘉宁说着,便转身又走了,依然是一个婢女都不带的出了院子。 辞行,奔向京城,越快越好。 但愿还来得及,但愿…… 嘉宁再回到瑶仙居时,整个瑶仙居内外,也正忙忙叨叨的收拾着。 司青儿抱着小晚晴,猴精上身似得坐在堆得很高的箱子上,时而指挥蜜枣把什么东西快装上,时而指挥以蓝把嬷嬷装箱子里东西拿出去…… 眼看就连床上的枕头都被塞进地上的箱笼,嘉宁来不及哄门口坐着擦眼泪的甜枣,只急切的问司青儿: “祖母这是要换院子还是要搬家啊?” 第527章 记住咱们一家的金贵身份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若是要换院子,直接让人将东西装了抬过去也就罢了,哪里还用费劲巴力的将箱子盖紧? 可若是要搬家,那又为何只装些常用的物件,其他的陈设摆件什么的,却都留着不动呢? 嘉宁不太明白的仰头看向大箱子上面坐着的司青儿,结果坐在门槛哭唧唧的甜枣,却走过来将她拉着: “人家娘几个定了要出游呢!还只带着夫君孩子和嬷嬷们,把我们这些有身孕的,成了家的,全扔下不要啦!” 她怨叨叨的一脸委屈,泪珠子霹雳啪啦的往下掉,说着还用手指抠腰上绣着的小花,嘀嘀咕咕的埋怨肚子的崽子,还没出世就不招主子待见。 嘉宁听着甜枣叽歪,眼角却悄悄瞄着箱子上的司青儿,以及刚进来的慕九昱。 若只是司青儿一个在屋里,她还不太担心,可慕九昱也进来了,她真是暗暗替甜枣捏一把汗。 满大昭王朝谁不知道皇叔父的大人的彪悍脾气,皇室子弟在他面前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如甜枣这般的小奴才,竟然还敢当着人家的面搞这副腔调,这不是上赶着要一尸两命去吗? 她正私心里犹豫要不要把甜枣拽出去劝劝,结果就听箱子上的司青儿道: “去找混沌来!赶紧把他们家小废物拉回去关起来!” 司青儿光是嘴上说得来劲也就罢了,话音未落还摘了晚晴的小绣鞋,啪叽一声丢到蜜枣肩头: “还不快去,敢不听话,信不信连你也不带?!” 噌。 蜜枣接了绣鞋捧着还到司青儿手上。 然后就任劳任怨的提上甜枣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劝她不要没事惹事。 这姐妹俩一走,房里顿时像是少了几万只鸭子,很快就清净下来。 这是司青儿也指挥得更忙更乱,竟忘了似得一直没回答嘉宁的疑问。 一直装了十三个大箱子,又被慕九昱亲自挑拣了,减省到十个箱子后,司青儿这才抱着晚晴跳到地上,笑呵呵的问嘉宁: “好宝贝儿,我们一家准备赖上你了!咱们啊,抓紧启程去京城,之前我们来锦阳县,走的是车马,这回咱们走水路……” “什,什么?” 嘉宁听的都懵了。 转头听见慕九昱说,要以东丽客商的身份,随公主銮驾去京城,还要顺便借了东丽公主的面子,将明松醉的素食生意扩展出去,她就更糊涂了。 在皇叔父的大人面前,她这种小小异邦公主的面子,能有几斤几两啊? 可慕九昱说得那么庄重,甚至还跟司青儿商议着,要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 就在嘉宁糊里糊涂的注视下,那夫妻俩商量好了亲戚关系怎么定,接着就开始看金疙瘩似的看向嘉宁。 司青儿:“还好有清河与嘉宁能给咱们撑腰,咱们才能有这东丽皇族的金贵身份。” 慕九昱:“现在国丧还刚第一年,依着友邻间的客套规矩,嘉宁作为东丽公主来访大昭,那就一定得去叔王墓祭拜。嘉宁,到时候我们一家也得跟着去,要把所有能刷脸露面的机会都抓牢,这样才能让更多人记住咱们一家的金贵身份。” 第528章 地主家的快乐傻儿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他们一家的金贵身份? 放着金灿灿的皇叔父大人不去做,却做个东丽小国的十八弯皇族,这算什么金贵啊? 嘉宁不太懂这夫妻俩的脑回路。 只是,暗暗想到他们这是死了心,绝不愿在沿用从前的身份。 她绷得笔直的后脊梁,就悄悄的有点发凉。 “嘉宁,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愿意带上我们一起?” 司青儿问。 “没,没有啊。有祖父母和舅舅们一起去京城,嘉宁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呢?” 嘉宁艰难的挤出一丝笑,说完便逃似得说回去收拾整理。 小姑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贵妃榻上,司青儿的笑容渐渐消失,随后略遗憾的忘了慕九昱一眼。 慕九昱再次安慰一笑,并坐到他身边,温声道:“没事。就算她没透露消息,以长泽和京中那些鬼灵精的心思,怕也不难猜出答案。” “这样也好,干脆就将身份过了明路,倒也省了好些麻烦!” 司青儿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恨不得掐死那个刚逃出去的幼稚小公主。 什么皇权,什么江山,你们自己觉得好,自己就紧紧抓牢不就行了? 犯得着这么万水千山的来豁楞她的清净生活吗? ……大昭有个不争气的小皇帝,已经够烦人了! 好不容易皇叔父大人愿意撂下,这次再回去,就算是身份上有了质的变化,可那小子的依赖心要是再发作,指不定又要捆绑慕九昱到什么地步! 司青儿心里怨叨叨的想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只要小家不存大义的心思有半分可耻,反而越发鄙视皇宫里那位攥着皇权却总要别人帮忙坐镇的小皇帝。 “但愿那小子能浪子回头,好好做个有实力有担当的好皇帝,否则啊……” 暗戳戳的,司青儿就将视线投到慕九昱腿上坐着的两个臭小子身上。 要不是厌烦皇室肮脏,要不是孩子们太小,要不是皇宫里规矩太大人太乱,她都想两儿子一边一个,大昭东丽的皇位都抓来跟她儿子姓得了! “想什么呢?” 慕九昱发现身边女人的眼神,阴森森的,便小声问了一句。 见女人心虚摇头,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元澈与元灏。 黝黑的墨眸,眨了眨,随后他嘴角一凛,淡声道: “咱们的儿子,就做个话本里那种,地主家的快乐傻儿子就行了!什么皇权、江山、天下之忧,留给那些乌眼鸡去吧。” 嘿嘿…… 司青儿深心里偷笑,扭头往慕九昱脸上吧嗒吧嗒的嘬了两口,随后就跳起来张罗午饭去了。 午后就要出发,除了要收拾行装,还要把锦阳这边的人和事都安排妥当。 混沌夫妻与邓衍夫妻,是起早就定了不带了的。 穷奇那边忙着啰啰粉开分店的事,所以也不能带。 这么一算,慕九昱身边用惯了的人,几乎就全撂在了锦阳。 顾采薇因着安胎不能出门,所以哭唧唧耍赖的甜枣鼓掌难鸣,最后听说会把云嬷嬷接回来,她这才憋着嘴不敢再吭声了。 家里都安顿好,慕九昱便亲自去了一趟县衙。 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 阮世志虽只是个正八品的小县令,但混沌手里的两家铺子,以及穷奇在张罗的分店,可都是在这家伙的管辖之地。 他一见着阮世志,便笑得如沐春风,那平易近人的架势,差点感动的阮世志当场泪奔。 第529章 爷。带奴一起走吧!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九昱要跟阮世志说的话并不多。 一句要举家陪同公主去京城,就立马得了阮世志恭敬表示,一定会帮忙将锦阳这边照顾妥当的郑重承诺。 既然人家都如此上道,慕九昱便也开门见山,先是直说了自家与东丽皇帝的亲戚关系,然后又保证见了皇帝,一定会提一提阮世志勤政爱民的良好作风。 听到这话,阮世志真的就差一点哭出鼻涕泡。 感动至于,他也敞开心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慕九昱,他只要一想到万家当街行凶的事,不论白天晚上,他都不敢闭眼。 “这事到底是出在下官眼皮子底下,虽说您与公主都不曾怪罪,事后还愿意伸出援手帮下官在京官面前开拓,可下官一想到那天……” 慕九昱: “那天的事,仔细说来也是我们草率。要是我出门时多带几个随从,也就不会有那种破事发生了。再者你真不必为此悬心,莫说是咱们小小的锦阳县,就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像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慕九昱很和善的安慰阮世志,对于混沌等人悄悄围观却不出手相救的事,阮世志没发觉,他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慕九昱扯扯袖子站起身。 阮世志以为他要告辞,便也跟着起身,结果预想中的离别之言还没听见,便先瞧见面前站着的男人,忽然就从脸上撕下一张皮。 完整单人皮,有眉毛有睫毛,一点点从男人脸上被撕成碎片。 那画面简直就像是低劣话本里形容的某些著名场景。 “公主都当街喊了祖父,我们一家的身份便也藏不住了。这次去京城也是为了将身份做实。所以,日后我们回来时,你见了我们真面目,可别当陌生人给打出锦阳啊!” 慕九昱笑呵呵的搓着手里的东西,见阮世志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脸,便晃晃手里的破烂,豪气道: “陈家大小子做这玩意做得不错,以后让他给你做一套玩,到时候咱们换了假脸出去游湖喝酒去!” “啊。是啊。” 阮世志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嘴里哼哈的答应着,心里却一片迷茫的想。 陈家大小子? 谁啊?锦阳县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呢? 这假脸做得跟真的一样,这要是作奸犯科之后换了脸,那他可要到哪才能把人抓回来啊? 不行,以后搜查人犯时,一定得……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间里,慕九昱笑呵呵的就走出了县衙的大门。 很久没直面阳光的脸,没有了假面的束缚,连微笑都变得轻松自在。 湖畔大宅里,混沌正摁着皕伍的脑袋仔细交代着。 邓衍则带着几个兄弟,快而有序的往马车上装箱子。 慕九昱刚进院,他眼疾手快的撂下箱子,窜天猴似得就跳到了慕九昱面前。 “爷。带奴一起走吧!” 慕九昱:……这是什么酸臭桥段? “爷。带上他吧!” 慕九昱:“上天啊?” 混沌被瞪得有些难受,眨巴眨巴他水汪汪的小眼睛,就扭头往瑶仙居里望去。 第530章 狗头驴脸的王爷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敞开的院门里,几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正围坐在一堆箱子上,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看那热闹的场面,丝毫不像在话别,反而像是寻常人家的娘们儿们,正抱着孩子拉家常。 随便一眼望过去,人堆里最漂亮的司青儿,便寻着目光往慕九昱这里眨眼一笑。 那种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瞄见你的美好,差点就在慕九昱嘴角开出云朵里才有的花儿来。 然而,云朵里的花儿还没开,他耳朵里却先听到了一句: “……就那臭不要脸的死相,竟然还是个当王爷的?” 慕九昱活了半辈子还从没听人在背后这样议论自己,眨眼瞬间而已,他那腔子里的火,噌得就窜到了天灵盖。 “就是就是,方才看他那嘴脸,真是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你说这世上的人那么多,怎么就这样狗头驴脸的人还偏偏是个王爷呢?” 甜枣说着,还往门外扫了一眼,那眼角眉梢流露的鄙夷,简直气得慕九昱牙根发胀。 嘡啷。 慕九昱随手抽出混沌腰间的大刀,瞪着一双狼眸,便往院里走去。 院里的女人们,还在嬉笑。 甜枣的话音刚落,蜜枣就接了话头,瞥着嘴道: “那老东西生得狗头嘴脸也就罢了,竟还连心肠都歪到后裤腰去了。三万两银子收了咱们铺子大宅,呸!凭他也配!甜枣当场骂他是貔貅都是抬举他,要我,我赏他二两甜奶茶,回家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二两甜奶茶一下肚,别说三万两银子买咱们铺子大宅,就是当玉帝老爷,都不是事儿啊!可惜他那不足三两重的人品,想尝咱们家的奶茶都没资格呢!” 蜜枣和甜枣坐在一起嘻哈说话,司青儿与几个嬷嬷则抱着孩子笑得前仰后合。 她们刚送走一位不速之客,原本都还笑得开心,可慕九昱怒冲冲提刀而来,大伙顿时就都僵在原地,一时都有些后脊梁发寒。 最先反应过来的,依然是最聪明伶俐的司青儿。 “夫君。夫君别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甜枣出面去回绝老王爷的。再者那老王爷也太会摆谱,咱们这占据半山的五进大宅,依湖眠与明松醉的生意也都是锦阳县上数一数二的好,可他却只给咱们三万两银子。” 慕九昱:“……那老东西姓氏名谁,家住何处,我现在就去砍了他的狗头!” 三尺长的大刀已经提在手上了,不说点豪横的话来撑面子,难道要承认自己听错了话头,差点闹乌龙吗? 慕九昱说着便扭头叫混沌,责问他为什么要让外头的脏东西,污了内院女子的眼。 混沌从早期就被支配得脚打后脑勺,这时候莫名就挨了训斥,竟是连句推脱的话都憋不出来。 好在司青儿是个眼明心亮的主,一见慕九昱那邪气乱窜的样子,赶紧抱着孩子凑上来道: “夫君别骂混沌,他方才去后头张罗车马,并不在前头。不过那老王爷也确实挺恶心人的,听说是起早从锦泉县赶来的,空口白牙就想住咱们客栈,竟然还要咱们倒过来给他孝敬钱呢!” 第531章 东丽公主邀他护送回京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锦泉县来的王爷? 大昭王朝的王爵,什么时候泛滥到这地步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人耀武扬威的来一遭,目的还没达成,就被甜枣三言两语挡了个没脸,便灰溜溜的走了? 司青儿抱着孩子说得热闹,可慕九昱总感觉自己听了个天书。 最后又问一遍,知不知道那位“王爷”的姓名,几个女人愁眉苦脸的想了好久,最后还是矮戳戳的小春娇,试探着回答说: “奴婢也没太听清,好像是叫慕糕饼?” 慕,糕饼? 慕九昱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还是觉得,锦阳县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来了。 “要不咱们晚些再走?” 司青儿问。 慕九昱也犹豫了一下。 随后,他理理文思不乱的衣襟,对司青儿摇了摇头。 “尽快做实咱们的皇族身份,才能在大昭的地界上生活得更安稳。否则今天一个县令明天一个王爷的,都想来咱们端了咱们家的锅!至于锦阳的产业……” 慕九昱说着,看向身旁老实站着的混沌,语气冰凉的接着又道: “软柿子承诺会护着咱们,但你若实在招架不住,不管是宅院还是工坊,都一把火烧了便是。但我也把话撂这,产业保不住,老子不怪你,若小废物和邓衍媳妇的肚子保不住,别怪老子跟你翻脸!” “是。” 混沌干净利索的躬身一揖。 见慕九昱抬腿虚踹过来,他赶紧侧身躲闪,随后快声快语的道: “奴才想到那臭不要脸的王爷是谁了!不是糕饼,是高明,是慕高明!去年您入墓之前被降为郡王的慕高明!” 他说着,就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嬉笑着点头哈腰,说是一定能护着产业,绝不会让那种有头无脑的蠢货得逞。 被他这么一说,方才还嬉笑着的女人们,顿时就都笑不出来了。 她们原本也跟慕九昱一个想法,都觉得那自称王爷的家伙,大约就是个假冒伪劣。 若非如此,甜枣也没胆子真去跟人家当面较劲。 可现在混沌却说,那真就是个王爷,虽说是个郡王,可也是货真价实的皇族不是? 慕九昱在这里坐镇,那种东西或许不足为惧,可若是只有混沌他们在家,就算是有阮世志这个县令亲自维护,恐怕很多事也力不从心了。 “人走了多久了?去让人追他回来,就说……东丽公主邀他护送回京!” “啊?谁啊,邀谁护送回京?” 清脆的一声疑问,从院外传来。 司青儿还没回头,怀里的小晚晴,已经咯咯咯的笑着往那边伸手了。 已经备好行装,过来问什么时候出发的嘉宁,又穿了满身的红宝石。 红艳艳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华,引的几个孩子都伸长了小手往她身上使劲。 听闻被邀请的人,竟是个不太要脸的郡王,嘉宁扭头就问司青儿: “祖母,咱们这要带这种东西一起走吗?” “带上总比留下好,省得这挺好的院子要遭火灾。再说咱们路上多几个同行的,或许也多些乐子呢。” ……乐子有没有是不知道,反正能给家里小孕妇减些负担。 否则她要是就这么走了,还真是放不下甜枣这个毛猴子。 第532章 小孕妇一肚子坏水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原定好的出发时间,因着又要多一个护送的郡王,所以不得不又推后到次日清晨。 说起来慕九昱还真是将那叫名叫高明的郡王给拿捏的很准,随便叫了个人追上去将话说了,对方竟想都不想就喜滋滋的应了。 而且,人家听说东丽公主还有一家子亲戚要带着,顿时拍着胸.脯保证,不惜动用全府侍卫来护送,甚至还叫了家里的嫡出儿女来给公主做玩伴。 晚饭之前,司青儿这边就接了准话,顿时满屋子女人都暗暗称赞,这高明郡王的心思还真是够高明的。 这是动用全家的力量来抱大.腿拉关系,就着削尖了脑袋来钻营的心思,从前怎么就被贬了爵位了呢? 一时之间,原本对这老东西很厌烦的几个人,就都莫名的对回京之路有了莫名的期待。 尤其是定了在家留守不能同行的甜枣,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在给司青儿等人想着各种有趣的主意。 次日一早,所有人再次凑到瑶仙居大门口,甜枣拉着嘉宁的手,挽着司青儿的胳膊,把她连夜想的好主意,叽叽呱呱的说个没完。 “既然要了人家来护送,那咱们自己人就都软乎点,最好个个都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是有妙龄女孩子跟着,就多让她们陪咱们晚晴小姐玩,咱们晚晴小姐最喜欢看歌舞了!……我问了老嬷嬷,都说东丽皇族在大昭做客,是不用守大昭的国丧的,所以主子们该吃吃该喝喝……” 小孕妇一肚子坏水儿,几句话逗得大伙儿都乐得前仰后合的。 这么一看,不能带着她一起出发,似乎还真是有些遗憾。 “我们不在家,你可千万消停着,把你自己这肚子照顾好,也要把你嫂子照顾好……采薇怎么来了?” 司青儿以为自己看错了,迷眼往阳光下的小路上再细看一会儿,竟真是穿了一身素色裙衫的顾采薇,步履小心的往这边走着。 “哎呦,快,快让她站住!” 司青儿说着,便叫蜜枣端椅子,随后带着甜枣和嘉宁,脚步飞快的朝顾采薇那边迎了过去。 早孕期的小孕妇,虽说吃了安胎药日日躺着休养,可那路上刚被马车碾过,并不平整。 好在蜜枣跑的快,拎着椅子冲上去,便赶紧让顾采薇停步落座。 “娘子,你怎么不在院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邓衍一阵风似得也凑了过来,仔细扶着顾采薇落座,然后才一脸抱歉的看向同样脚步匆匆的司青儿。 “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家采薇若不是将我当亲人,也不会这样冒险出来为我们送行的。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司青儿还没走到跟前,就先给邓衍吃了个定心丸。 两句话的工夫,她与嘉宁等人也已经到了顾采薇面前。 然而就在她以为,顾采薇会说些送别的叮咛时,坐在椅子上的顾采薇,却起身施礼,歉意一笑。 随后,她就拉着邓衍的袖子,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单独先跟邓衍说。 第533章 身为人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围着椅子的一堆人,莫名都感到有些没趣。 好在司青儿是个大度的,招招手便把蜜枣等人都带着往边上看花去了。 至于顾采薇放着能传话的奴才不用,亲自出来找正忙着的邓衍说什么…… 甜枣悄悄的猜了猜,觉得:可能是惦念玉娘? 司青儿猜着不太像,但也压低了声音告诉甜枣,不管玉娘那边发生什么事,顾采薇平安生产之前,最好不要让她去见玉娘的面。 孪生姐妹之间的情分,就算是崩溃瓦解只剩余恨,但那玉娘实在是疯癫得太厉害了,若是哪句话让顾采薇又心绪浮动,锦阳县上的医馆,怕是安不住她那脆弱的胎气。 对于这些事,司青儿已经不止一次跟甜枣打预防针了。 除了要甜枣好好看顾,司青儿还另外留了好几个在孕育之事上很有分寸的嬷嬷在内院。 过几天云嬷嬷回来,大家也就更放心些。 她们在边上悄悄的说着话,倒也没细听顾采薇与邓衍说了什么。 等邓衍小心的搀着顾采薇往这边走时,几人才发觉顾采薇的眼睛有些红,似乎是刚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竟又掉眼泪?” 司青儿说着,便亲自去搀顾采薇的手,将人带到一边坐了,这才扭头看向邓衍,就有点气他什么事不能答应,偏要让有身孕的人掉眼泪。 “夫人。” 顾采薇的声音轻柔和缓,老实坐着没再起身,但微微俯身施礼的样子,还是让人感受到她谨守的礼节。 她唤了司青儿一声,等司青儿看过来时,却又不着痕迹的往邓衍脸上瞧了瞧。 像是在确定一件很重要的事。 “夫人此去山高路远,路上又要照顾几个孩子,虽说婢子嬷嬷都跟着,到底免不了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所以……咱们这内院有甜枣和嬷嬷们,外院有混沌和穷奇,邓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他也跟着老爷出去吧!” “你……” 司青儿怎么都没想到,顾采薇小心翼翼的从院里走到这边,又跟邓衍说话说到红了眼圈,竟是为了这个缘故?! “你还怀着身子,邓衍若是不必在,谁照顾你啊!” 顾采薇像是早想到司青儿会怎么说,想都不想的就接话道:“夫人留了几十个奴才在内院,哪里就没人照顾了。” “可是邓衍是你夫君啊,哪个女子有身孕,不想自己夫君时刻都在身边照顾着?” “但是身为人妻,谁都想自己夫君能心如所愿的。且我整日都在院里呆着,又没什么事的,夫人就让他跟着老爷一起去吧!” 顾采薇说得情真意切,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安胎休养,最后还差点就跪下来求司青儿同意她的请求。 被她这么一弄,甜枣也有些跃跃欲试,想把混沌也塞出去。 ……女人们凑在一处,唧唧哇哇的就有磨蹭了好久。 慕九昱拉着脸过来催时,简单听了几句,便大手一挥,让邓衍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不,不用收拾了!昨晚就收拾好了。” 邓衍到这时候才凑上来说话,只是那紧低着的脑袋,就有些不敢往顾采薇脸上瞧。 第534章 你还有别的心愿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新婚小夫妻,就这么迎来婚后第一次离别。 所有人都以为顾采薇会是失落的,结果邓衍跟着马车往外走时,她却像是如释重负似得,挽着甜枣催邓衍快跟着别掉队。 “嫂子,你真舍得啊?”甜枣问。 顾采薇莞尔一笑,道:“他去做他高兴的事,我为什么舍不得?再者,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图个忠义之心嘛!” 马车边上,混沌捶了邓衍一拳,略羡慕的嘀咕着,赖汉配好妻,真是白瞎了个好女人。 而搂着孩子们坐在马车上的司青儿,隔着车帘听着后头的说话声,私心里就有些惭愧了。 似乎,跟人家顾采薇一比,她这个做当家主母的女人,好像是有些自私了啊。 不说别的,就看慕九昱放着好好的皇叔父不当,偏陪着她天南地北的折腾,她就真有些自私的离谱了。 她眼神忽闪忽闪的乱飘,坐在边上的慕九昱,便呵呵一笑,从儿子身上腾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司青儿的后脑勺: “别乱想,邓衍的心愿是尽忠,我的心愿是让你高兴。” “那除了让我高兴,你还有别的心愿吗?” 慕九昱闻言,笑得就更灿烂了,三两下揉乱了司青儿的发髻,温声道: “以前你问,那我一定要说没有别的心愿,但现在你问,我还真有!” 让孩子们高兴! 做丈夫的,做爹爹的,不就这点事了? ……司青儿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很高兴。 但也有点没心肝的想着,皇叔父大人还真是胸无大志! 锦阳县也就巴掌一样大的地方,司青儿一行因着有东丽公主和大昭郡王同路,所以没走多远,便引来无数百姓夹道相送。 阮世志也带了师爷等人候在路边,一见着车队过来,便指挥差役们抬着四个大赫赫的木箱,要往随行马车上装。 “这是咱们锦阳当地的一些特产,并不值什么金银,且让公主尝鲜解闷儿吧!另外还有些孩子玩物,还望几位不要嫌弃。” 阮世志站在路上言语坦荡,似是怕嘉宁或者慕九昱坚持不收,还指着路边百姓说,箱子里有些瓜果,就是百姓们带来的,确实都是些朴实心意。 “那就多谢了。” 嘉宁急着出城便也没多推脱,示意婢女往人群里撒了几把金瓜子,便让人将箱子装到车上。 她在前头摆了公主仪仗,彻底不再用假面的司青儿与慕九昱,只撩开车帘坐在车里,并未出来说话。 出门之前就说了要抓紧出城,毕竟县城外头,还有一堆“很有趣的人”在等候。 所以百姓们一窝蜂去抢金瓜子时,他们这边的马车,就毫不停顿的一路向前。 混沌他们是一路将马车送到县城外头,远远见着了高明郡王的车马,才逐渐退开的。 跟着的人明显减少,车外的环境渐渐空旷,司青儿的心里也渐渐有了离家远行的意思。 她是从京城来的锦阳县,现在拖家带口往京城去,还没走远就盼着回来,……多搞笑的心境啊。 第535章 也不知是什么狗屁亲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高明,三十七八的年纪,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丝毫不像是慕九昱的同族亲戚。 嘉宁的公主仪仗弄得很张扬,这人的恭候架势,也做的十分高调。 举家护送异国公主入京,竟然还雇佣了乐队在路边吹拉弹唱,乒乒乓乓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鞭炮过后,高明郡王带着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很是显摆的来跟嘉宁见礼。 面对东丽公主,他个做大昭郡王的人,倒也绷得一手好庄重。 嘉宁对这种阵仗,见怪不怪还有些想笑,隐约感到那郡王大人似乎还挺享受,便也拉了一脸威仪,淡声道: “多谢郡王不吝相送。时辰不早了,若没别的事,咱们这就启程吧!” 嘉宁为了不在虚礼上多耽搁,才特意选了骑马。 可高明郡王的意思,却是想让自家儿女,到公主大轿里陪同伺候。 就这么小小的一件事,慕高明就磨磨唧唧的表达了半天。 他身后两个与嘉宁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也是诚恳又执着,一会儿说太阳大会晒坏了脸,一会儿说路上尘土太多,会脏了衣裳。 司青儿在车上听了一会儿,知道嘉宁这时候不太好拉脸,便伸手撩了车帘,朗声道: “看来公主邀约郡王的想法,还是有些草率了。罢了,既然郡王家的小姐们怕晒坏了脸,又怕脏了衣裳,不如现在就回家去吧!” “……” 高明郡王一家,噎了一肚子灰。 但噎灰归噎灰,回家是铁定不能回家的。 高明郡王从去年就一直在等个翻身的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哪会轻易放过?! 于是,他一边责骂自家儿女不懂礼数,一边朝嘉宁恭敬赔礼。 顺便还替他不争气的儿女们,给嘉宁赔罪,说是孩子们太过仰慕公主的风姿,所以才在陪同的事上幼稚了些。 几句话下来,又耽搁了半炷香的功夫。 嘉宁本就是从昨天早上就急着要走,此时真是被这郡王一家弄得心烦意乱。 “说完就启程吧!否则天黑前到不了驿馆,我家祖父祖母可要生气的!” 她说着便挥鞭打马,再没给慕高明说话的机会。 公主的马儿往前奔走,仪仗队的人便赶紧有序启程,后头的车马也都走了起来。 眼看半个车队都要走远了,郡王一家的上上下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父王,咱们是大昭郡王家,怎么能走在东丽公主后面?这公主也太无礼了吧!” “是啊!你看那公主,咱们好心邀她乘车,她还拽的二五八万的!” “也不知是什么狗屁亲戚坐在马车上,张嘴就要赶咱们走,真是好大的狗脸!” “都闭嘴!” 慕高明站在原地,两眼紧盯地上砖石,脑海里却不停的闪动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穿着家常衣装的男子,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唇角带傲…… 那分明是他永世都不会忘却的一张脸! 可…… “父王,人家车队都走远了,咱们到底还走不走了!” 尖锐的女子催促声,震醒了恍惚中的慕高明。 转回头看向快要走远的车队,慕高明铜铃一样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丝轻蔑。 第536章 她好想变成一只鸟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高明策马追到嘉宁身旁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而他郡王府的车马,原本也想绕到前头来,可惜他们的马匹太不给力。 快晌午时,浩浩荡荡的车队,总算是找了一处平坦山野原地休整。 嘉宁这个“外乡人”,也不跟高明郡王这个东道主客气。 下马之后,稍客气几句,便说是自家奴才不太会野炊,所以餐食之类的琐事,就都交托给郡王家的奴才来张罗了。 这是狠狠的给了郡王一家好大的显摆机会。 据说是很会做清甜点心的两个嫡出大小姐,顿时就到篝火旁灰头土脸的忙碌起来。 女孩子要去忙吃的,公子们就没什么事。 于是,郡王家的三个嫡出儿子,就装腔作势的绕在嘉宁身边,吟诗作对,感慨美景。 司青儿抱着晚晴下车时,便被那几个小子虚头巴脑的样子,逗得差点喷笑。 扭头便问嘉宁:“宝贝儿,你不是一听诗词歌赋就头疼吗?车上可带了清心的药丸了?” 嘎…… 那三个公子的嘴,齐刷刷的停了。 一点尴尬脸红的迹象都没有,转身就往亲自张罗餐食的高明郡王身边走去。 司青儿看得实在忍不住笑,默默伸出一根大拇指,夸了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还有心情看热闹,可嘉宁这一上午却嘴里都急出了火泡。 “都半注香的时候过去了,锅里的水都没烧热。带着这样一窝赶路,咱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啊!” “你不是有三个月时间可以在大昭游玩吗?这才几天,就着急了?……想家啦?” 司青儿笑嘻嘻的调侃着,见慕九昱抱着两个孩子下车溜达,便脚步轻盈的凑过去,让他乱换着将三个孩子往天上抛。 很快,嘻嘻嘎嘎的欢笑声,在孩子们的起伏之间,回荡山野。 孩子们笑得高兴,司青儿便也笑颜如花。 冷不防慕九昱撂下晚晴便掐着她的纤腰用力一抛,顿时笑颜如花的小仙女,便大惊失色:“天啊!夫君……哎哎哎……” 仙女高飞的场面,因着那一声声尖叫,而变得出奇搞笑。 “哈哈哈……” “嘻嘻嘻……” “哈哈哈……” 三个小崽崽笑得仰倒。 一旁护着的奴婢们,也是咬着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边上忙着做事的奴才侍卫们,听到这边的笑声,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好奇张望。 欢快又和乐的场面,感染许多人也眉眼弯弯。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美好又愉悦的画面里,独自坐在车马边上的嘉宁,却悄悄的红了眼底。 在这一刻,她好想变成一只鸟。 可以不眠不休一直飞的鸟,快快飞去京城,将她写给慕长泽的密信拦截下来。 可她从昨天就在掐算日子,她知道,她就算是变成疾风闪电眨眼便到皇宫,怕也是来不及了。 “抱歉了。真的很抱歉。” 嘉宁不敢把她做的错事说出来,可又总是忍不住的想跪在司青儿脚边,让她给自己一场最严酷的刑罚。 第537章 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从前,她从不曾幻想,世上会有这样快乐幸福的一家人。 毕竟在她最深的记忆里,父亲二字,几乎就是残暴与冷酷的代名词。 而她的母亲,那个分明该有最最贵身份的女子,却总是经受各种摧残,似乎永远都是遍体鳞伤。 还有她所有兄弟姐妹,惨死在她面前的或许是自此解脱,那些想死都不能的,只能是皇宫里时常被其他皇族霸凌取乐的玩物。 至于她自己,虽然皇室认可她的血统,却也只是让她做个捧茶倒水的小奴。 若是今日之前,你问她,什么是家? 她脑海中第一个画面,就是肆无忌惮的打骂惩罚,不死不休的蹂躏折磨。 她知道,并不是天底下所有人的家,都是这样的。 可皇族之中貌合神离的夫妻,暗中相残的兄弟,彼此坑害的姐妹,难道还少吗? “家,也可以轻松自在肆意欢畅,就连做奴才的,也可以笑得那么大声。” 嘉宁好羡慕司青儿一家和谐与快乐,转而想到自己的婚姻只能是皇室交易,而她的孩子也将永远被困在皇权中不能在这繁华尘世肆意遨游,刚才还笑着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愁容。 “公主想什么呢?快来玩儿啊!” 司青儿笑语盈盈的抱着晚晴走过来,并将手里两个红艳艳的小果子,塞到嘉宁手上: “总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没有啊。从我回东丽就一直很忙,学规矩做宫宴,每天进进出出陪着的见着的都是女的,想有个心上人也没机会啊。” 司青儿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嘉宁就说了这么多。 倒是弄得司青儿有些好奇,回到东丽之后的嘉宁,与征战之后谋得皇位的慕清河,是怎么相认又如何相处。 只是,这些事终究是人家母女的私事,她个外人再怎么好奇,也不好多问。 “祖母。要是我做了大错事,您与祖父是不是就不会再认我了。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想到……” 嘉宁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那满带懊悔的眼神,也躲闪着不敢再与司青儿对视。 就像是个弄撒牛奶的小孩子,不是不知错,也不是不敢认错,就是怕家里大人会因此动怒,心里七上八下。 司青儿没有多少育儿经验,现在养着三个崽崽,也是摸石头过河,将来孩子大了要怎么教育怎么相处,她都还没想出最佳答案。 此时看着小嘉宁一脸愁容,她努力的想了想,实在找不出做长辈究竟应该怎么回应,便只能放下长者之风,微笑着像个好朋友似得问: “没想到什么吖?我的小宝贝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才整天魂不守舍?哎,你不会是偷了我们的地契贱卖了吧?” “当然没有,我怎么做这样的事!” 嘉宁急着辩解,一抬头撞上司青儿笑吟吟的看着她,顿时就红了脸。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啊?” 司青儿问。 “咿吖吖,咿吖吖……” 晚晴像是也想知道答案,仰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朝嘉宁说着她独有的软萌婴语。 第538章 全素不见荤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这件事,就像是无形中一座大山,压得嘉宁连日以来坐卧难安。 再次被司青儿追问之后,嘉宁扭头环顾四周,指了一处开阔的河滩,便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请司青儿与慕九昱一起到那边去说话。 清凌凌的河水,徐徐流淌。 金色的阳光照着河面,波光粼粼中璀璨的华光,闪得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司青儿倚在慕九昱身上,温柔的看着表情郑重的嘉宁: “说吧。到底是个什么事,也值得你如此郑重?” 从嘉宁到了锦阳县的那天起,再到她复读机一样的商量东丽皇权之事,又到昨天早上,甜枣说这丫头有些奇怪…… 其实司青儿与慕九昱两人,就猜测着这丫头八成是想让慕长泽跟着她一起劝,可后来不知怎么就又后悔了。 结果这么耐心等着问着,嘉宁艰难的把话一说,小夫妻俩就相视一笑,转而就都苦笑摇头。 “嘉宁,将来你一定要找一个很有心机城府的夫君才行,否则你母亲给你争来的富贵荣华,可能真就要付诸东流了。” 慕九昱就笑着丢下这么一句,随后就抱着俩儿子到一边玩水去了。 而坐着苦笑的司青儿,则招招手,让嘉宁坐到她身边。 “傻丫头,其实你就算是不给长泽写那封信,恐怕你到宫里见了他时,都不用开口说一个字,他就立马能确定我们真的都是假死,且就生活在锦阳县。” “祖母不怪我?” 嘉宁像是没听懂司青儿的意思,问完见司青儿笑着摇头,这才后知后觉的问,慕长泽怎么会见着她就能确定锦阳县藏了什么人? “那还不简单。” 司青儿伸手拍拍嘉宁的脑门,苦笑着又道; “你这么孝顺的一个人,就算是有了东丽国宁国公主的身份,也不可能将我们夫妻给抛于脑后。可你回了大昭不急着回京祭拜,却绕路到锦阳县走马观花。再看看你这一身红艳艳的宝石,哪有奔丧的孩子会这么穿的?” 司青儿说着,就又提及回京后变得疯癫的魏振歧,以及被陈大小姐紧急接回的陈恒夫妻。 若是只有嘉宁一个人到锦阳县暂时逗留,或许慕长泽还不会多想,可要是加上其他几个事儿,再稍作联想,锦阳县卧虎藏龙的秘密,哪里还能藏得住呢? 还有嘉宁那天当街动武之后,见了司青儿开口便是一声祖母。 ……太多细枝末节不能多说,否则这事儿就到处都是窟窿。 “不过你也不用自责,就算是没有你这一遭,陈恒那里早晚也会藏不住话。蜜桃作为兰萧山庄的少夫人,不可能不出去见人的……” 司青儿拉着嘉宁便说了好久,从以前的心思,到未来的打算,还有需要嘉宁配合的一些琐事,都掰开揉碎了一直说到高明郡王亲自来请她们回去用餐。 出城之后第一顿饭,全素不见荤,浓茶替烈酒。 司青儿带着孩子们一到餐桌旁,便往身后挥挥手。 蜜枣她们早就等着把甜枣的鬼主意抖出来气人,于是转身便从马车上端出大盆的卤肉烧鸡,就连温着的好酒,也变戏法似得送到慕九昱手边。 第539章 馋了就点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一肚子坏水的小甜枣,扎扎实实的给司青儿她们出了好些鬼主意。 现在这个当着郡王一家吃肉喝酒的歪招,就是她想出来了。 当时司青儿笑着应了,说是一定照办,还答应让人将郡王一家的反应记下来,等她们回去了就都讲给甜枣她们听。 所以,蜜枣带着春娇秋媚便是好一通的耍宝,以蓝倚彤并排站在司青儿与嘉宁身后,负责布菜,并随时观察郡王一家的反应。 …… …… …… 酒菜摆满,汤羹叠放,郡王一家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司青儿有些不太相信对方的定力,于是亲手夹一大块水晶肘子放到慕九昱碗里。 “肘子有些凉了,夫君快吃吧。” …… 慕九昱点头开吃,以蓝给司青儿夹了个鸡翅膀,倚彤给嘉宁夹了一块酱牛肉…… 对面坐着的一家六口,依然是一脸麻木的看着,不说话也不动筷子。 “你们……怎么了?” 嘉宁问。 高明郡王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招呼身边的孩子们,吃饭,快吃饭,吃了饭还要赶路! 备餐之前,嘉宁就亲自说了,她不习惯与外人同桌,在这郡主家也确实人口不少,所以就分席另坐。 此时她们主桌上五颜六色,高明郡王桌上……也是五颜六色,就是见不着一点荤腥。 “父王为何不提醒公主一声,咱们大昭现在是国孝之期,任何人胆敢食荤饮酒,可都是杀头的死罪呢!” 郡王身边的慕春华,看似小声问询,其实声音一点都不小。 这姑娘一开口,高明郡王另一边坐着的慕长柏,就也小声劝道: “父王提醒一句吧,不然晚些到了驿馆,也要害驿丞为难的。” ……兄妹俩演的一手好戏。 高明郡王被两个孩子递了梯子,顿时就想发挥一下。 结果他还没起身说话,那边矮戳戳的小春娇,就掐着个野花逗晚晴道: “小姐是不是馋肉肉啦?馋了就点头,别咿吖吖的说些咱们听不懂的,您就说,馋……馋会说吗?馋……” 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教自家小姐学说话,丝毫没露出一点调侃旁人的样子。 可那边桌上的几个人,顿时就脸色不太好看。 有脸红的,有眼底生怒的,还有瞪着弟弟妹妹不许他们丢人现眼的…… 看起来应该是在家最受宠的慕春华,终于按捺不住,起身便往嘉宁面前深深一拜,开口就将国孝规矩说了个嘎嘣溜丢啐。 仿似就在等她这句话,司青儿翘着兰花玉指将啃完的鸡骨头放在一边,很不在意的点点头道:“有劳这位小姐善意提醒,不过您说的这个,我们早就知道的啊。” 她这悠闲自在的样子,还有嘴上亮闪闪的油光,实在是太气人了。 苦熬多日不曾食荤的慕春华,顿时就两眼窜火:“你们知道?!知道还敢如此吃喝,难道东丽公主有特权,不用怕我们大昭的钢刀砍脑袋?” 她越生气,司青儿心里就越想笑,但也还是拉着云淡风轻的脸,恍做好奇的道…… 第540章 郡王一家真是太贴心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就装傻充愣的问慕春华,东丽公主难道不能在大昭吃肉喝酒吗? 等对方斩钉截铁的说是不能,否则就要杀头抄家灭九族,她又扭头问嘉宁: “怎么这位小姐说的跟咱们知道的不一样呢?要不还是问问郡王?” 丝毫不带犹豫的,这个有趣的话题,就丢到了慕高明身上。 而这对话的时间里,司青儿她们该吃吃该喝喝毫不耽误,还越被瞪着就吃得越香。 就连咿吖吖的三个崽崽,每人手里都塞了油乎乎的大骨头,骨头上虽然没什么肉,可那香味儿还是让孩子们啃得满嘴馋涎遍洒衣襟。 眼瞅着一直完整的烧鸡,被司青儿扯得支离破碎,鸡爪子鸡翅膀鸡肋都被啃得干干净净,鸡胸肉鸡腿肉却都留着没动,慕春华的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到桌上。 可她亲爹亲口说的,大昭确实早有规矩,国丧之期一切规矩只管大昭子民,异国异邦来访之客,不在受限范围。 十五六岁的大姑娘,当众闹了个没脸,虽被司青儿等人宽容谅解,可她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满桌的青菜萝卜,到底还是红了眼圈。 司青儿啃够了烧鸡,就开始剥虾,看着那边桌上可怜巴巴,不自觉的就开始招呼自家奴婢们过来…… 将她们出不完的酒肉拿去分了吃! 春娇第一个就分到大鸡腿,乐颠颠的先撕一小条喂给晚晴,然后才大口咬着,使劲吧嗒嘴。 她也不是没规矩的那种臭显摆,而是很认真的教晚晴: “小姐这样嚼啊!” 吧唧吧唧…… “使劲儿嚼,对,嚼它!您现在正出牙牙呢,没事多啃骨头多嚼肉,牙牙才能长的好……小姐真乖,奴婢再去给您找块好肉!” 春娇这边吃得热闹,秋媚在元澈那边,也是有样学样。 这回不光是郡王一家食不下咽,就是郡王家的那些奴才们,也都咬着后槽牙,生怕嘴里掉出馋涎给自家主子丢脸。 出行第一餐,一边凄凄惨惨,一边主仆尽欢。 到了餐后收拾碗盏时,司青儿甩手招呼自家婢女嬷嬷们哄孩子散步消食,嘉宁也带着一众丫鬟跟着聊天,郡王家吃不着喝不着的苦奴才,又认命的洗刷碗筷。 河岸边,一头闲聊中欢笑声不断,一头洗刷刷忙得乱转。 春娇秋媚年纪小,藏不住笑,好在有小主子们能给她们遮掩,所以迎着阳光呲着满嘴大白牙,怎么开心就怎么撒欢儿。 “郡王一家真是太贴心了,等咱们到了大昭皇宫里,一定要多说人家的好。” 司青儿得了便宜不忘卖乖,拉着嘉宁就说便宜话,弄得慕春华想念叨些有的没的,也抹不开脸。 但她们姐妹俩想要凑到公主面前说话,却也总找不到机会,因为嘉宁吃饱玩够了就说犯困,还没启程就钻到她宽敞大车里睡午觉去了。 嘉宁一走,司青儿也抱着孩子说要回车上打盹。 呼啦啦人群散去,便只剩下慕九昱抱着俩儿子,在河岸边闲看风景。 第541章 不用奇怪我们的姓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高明就是这时候,终于抓到机会来跟慕九昱说话的。 他早就认出了慕九昱,奈何慕九昱只当他是陌生人。 上前搭话时,慕九昱还假模架势的跟他以东丽礼节说客套话,真是把他恶心坏了。 “听说您是公主的祖父?” 慕高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想看慕九昱能装到什么时候。 结果慕九昱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点头,还很坦诚的自报家门。 他说司青儿是东丽前公主所生的独女,随母姓宇文,单名一个青。 而他姓余名九牧,家里孩子们也都随母姓宇文。 “东丽与大昭不同,祖父与外祖都一样称呼,所以您也不用奇怪我们的姓氏。” 慕九昱扯着大旗拉虎皮,说着还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人家高明郡王聊起大昭王爵的高矮阶级。 “若按着您的血统来看,您不该应该实在亲王之列吧?怎么皇帝换了两茬,您却只是郡王,而且还只得了小小县城做封地呢?” 慕高明:……老子怎么从亲王之列跌锦泉县里当郡王,难道不是您慕九昱的手笔? 可他现在还闹不清眼前这位究竟藏了什么心思,就只能虚笑着,说是该启程了,去查看车队人马。 “那就有劳郡王了。” 慕九昱抱着俩儿子笑得一脸诚恳,就气得慕高明牙根痒痒又不敢随意将他怎样。 很快,车马齐备,再次上路。 这一回慕高明成功抢到了领头的位置,连带着他们家的五个孩子,也将马车抢到了嘉宁的车前。 对这些细枝末节,司青儿懒得搭理,嘉宁更是问都不问。 左右她最担心的事,已经跟司青儿夫妻说开了,后面要如何应对也都有了章程,所以着一路知道傍晚,她都一直呆在车里,并未露面。 晌午耽搁了时辰,傍晚该到的驿馆,还要有两个时辰才能到达。 郡王一家午餐没吃饱,奴才们带的点心糕饼,他们也咽不下去。 第二顿又要野炊,郡王家五个孩子一脸菜色,司青儿她们也兴致缺缺。 欺负人的事儿,有一次就够了,总这么玩,怕是要破坏宾主间刚建立的脆弱“友谊”。 于是,从明松醉里打包出来的素肉,就再一次的派上用场。 她们大大方方的邀请郡王一家吃素肉,总算是让那可怜的一家终于尝到了做个正经人类该有的乐趣。 素肉不是肉,肉香却如假包换。 两桌人吃着吃着,慕高明身边的春华大小姐,就又转着眼珠子,悄悄用脚踢慕长柏。 “哥,这就是明松醉里的餐食吗?就是咱们父王亲自出面去买的那个铺子?” “长姐。” 慕秋实用手臂撞了撞春华的胳膊肘,示意她不要提这个破事让慕高明生气。 他们桌上的小动作,全落在司青儿眼底。 一旁捏着小酒盅浅尝的慕九昱,也是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司青儿的腿。 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接,随后就都浅浅的笑了。 慕高明不太聪明的样子,真是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亲生的娃。 慕九昱用手摘掉司青儿嘴边的肉渣,语气温柔道:“你那小废物瞎猜的有趣故事,估计是只多不少了!” 第542章 赏两个水晶肘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夫妻俩的悄悄话,引得嘉宁和蜜枣等人也是难藏笑意。 一桌子主仆都笑盈盈的,莫名就显得郡王家的那一桌,就好像是太严肃了些。 啪叽。 慕秋实的勺子掉了。 身后的婢女弯腰去捡,慕秋实却无声无息的抢了个先。 她俯身去抓地上的勺子,眼角余光像是无意乱看,就结结实实的往慕九昱这边看了好几眼。 那带着几分仰慕又藏了些许贪婪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赤.裸。 嘉宁见状就冷了脸,还毫不客气的轻咳两声。 小公主脾气一上来,还真是冰雪可爱。 司青儿就笑着端碗打岔:“公主嗓子不舒服吗?喝点汤润润吧,这是郡王家二小姐做的,味道真不错呢!” ……郡王家的二小姐?! 慕秋实刚捡起勺子就被点了名,一时脸颊绯红,连手里勺子该放哪里都不知道了。 就着小样,妥妥就是个春心荡漾的傻苗子啊! 司青儿觉得,她要是连这样的人都要放在眼里,那还真是太掉价了。 于是,她就笑呵呵的哄着嘉宁喝汤吃菜,全当那傻苗子是天上浮云。 “抱歉,让一让。” 司青儿手里的汤碗还刚放到嘉宁面前,粗声大气的邓衍,竟然抱着个大赫赫的折叠屏风,哐当一声,就杵到了慕秋实身后。 随后,屏风被撑开摆正,直接就把两个餐桌给挡了个楚河汉界。 “邓衍……” 司青儿有心说一声,大可不必。 可邓衍拉着个木瓜脸,恭敬施礼后就朗声道:“嬷嬷说山边子风大,不挡一下的话,小主子们迎风坐着可能要肚子疼的。” 他倒是做事还知道找借口。 比从前有长进,肯定是甜枣不分昼夜的悉心调.教过了。 可他这也太过于自作主张了吧? 司青儿就往慕九昱脸上看了看,生怕这人病娇脾性又上来,会让邓衍讨个没脸。 结果,人家啃着肘子头都不抬,含糊着夸了一句: “做的好,赏两个水晶肘子,待会儿去跟嬷嬷分着吃吧!” “多谢老爷赏赐,奴才这就领赏去!” 邓衍就这么白得了一个肘子,另一个则随便塞给于嬷嬷,让她留着打牙祭。 楚河汉界那一头,慕高明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前因的。 他只是觉得,慕九昱一会儿喝酒吃肉,一会儿又搞这楚河汉界,分明是故意给他难堪。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来都来了,现在撂挑子走人? ……他出门之前为了抱稳大金腿,已经把亲自护送东丽来的宁国公主的事,亲手写了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了。 此时此刻,嘴里嚼着鲜香四溢的素肉,慕高明心里思绪万千。 缠.绕他一整天的那些疑问,再次萦绕心间: 慕九昱为什么没死? 又怎么会出现在锦阳县? 他身边那美貌绝伦的女子,真的是东丽皇室女? 还有那据说是三胞胎的孩子,怎么会有人一胎生三子? ……这里头究竟藏了什么猫儿腻? 而且慕九昱还不是与宁国公主一同出的东丽,他早就在锦阳县盘桓,就连最近名声大噪的明松醉,都是他的私产。 他到底……筹谋了什么?! 第543章 是个有心眼的苗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太多疑问想不通,慕高明的心情就明显不怎么好。 当慕春华嘀嘀咕咕的,跟慕长柏商量:怎么才能说动明松醉的老板,将这美味素肉的生意盘下来呢? 慕高明斜凛一眼,一筷子敲在慕春华的捧着饭碗的小手上:“满桌饭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父王?” 慕春华揉着手指,顿时就红了眼圈儿。 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从来没听过父母一句重话,此时却当众挨了一筷子,这怎么不让她感到委屈。 慕高明也是打了一筷子出去顿时就后悔了,可其他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也没个台阶下啊。 父女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好在慕秋实心思转得快几分,便笑着圆场道:父亲怎么打蚊子也不小心些,这要是把姐姐的手指打坏了,指不定要怎么心疼呢。 “显着你会说话了?” 慕春华瞪了一眼,撂了碗筷便起身离席。 “春华,你去哪儿啊?” 慕长柏到底是兄长,见不得妹妹受委屈,所以也赶紧撂了碗筷追过去安慰。 “父王别担心,哥哥最会安慰人的,有他劝着,姐姐会想明白的。这红烧素肉很不错,父王再尝一口吧!” 秋实倒是好脾气,语气恭敬的给慕高明夹了一筷子红烧素肉,随后又招呼长松长枫继续吃喝。 隔着薄薄的一层屏风,司青儿吃着喝着,也听着那边的动静。 重新上车赶往驿馆时,便有意无意的跟慕九昱提了一句: “那个二小姐,是个有心眼的苗子。” 慕九昱正在哄元澈睡觉,听了这话头都没抬:“爹娘不争气,什么苗子都白费!……元灏还没吃呢,你先把他喂饱了吧。你撑得住吗?要不还是让于嬷嬷去弄些碎米粥给他吃?” 别人家孩子是什么苗子,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自家孩子吃饱穿暖,自家媳妇身心愉悦,那才是慕九昱最关心的事。 从打孩子们到了满了五月,嬷嬷们就时常会做些碎米粥,搀上些许蒸透的羊奶,给孩子们加餐。 偶尔司青儿喂孩子喂得懒怠了,也会让嬷嬷们给孩子们凑合一顿。 所以这舟车劳顿的一出门,慕九昱就先让于嬷嬷在后头马车上,时刻温着一锅碎米粥…… 三个孩子都吃饱睡着,他们的车队也渐渐驶入城镇。 慕高明为了护卫有功,所以早就让人快马加鞭的赶在前头张罗布置。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要招待的人是慕九昱,所以全都按着国宾级别,给东丽公主及其随行之人都安排的最好的待遇。 除了餐食依然素得五光十色,其他东西他真是花了大价钱在上面。 莫说嘉宁居住的豪华大套房,就是蜜枣她们这些随行婢子们的居所,都比大昭正四品官员来得高级。 司青儿泡着舒舒服服的花瓣浴,跟蜜枣悄悄的算了一笔账。 好家伙,这才一晚上,慕高明就花了最起码三千两银子在住宿上。 这还好在有个国丧,否则歌舞宴请的一搞,一晚上不祸害个五六千两银子,他高明郡王怕是不能安心的吧? 她们在房里窃窃私语感慨人家郡王大人舍得花银子。 楼下住着二等客房的郡王一家,却遮挡门窗之后,开始做内部斗争。 第544章 大好机会摆在眼前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春华与慕长柏,都被慕高明严令警告,坚决不许再惹是生非! 而明显老实不惹事的长松与长枫,也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天,说他们是扶不上墙的废物,公主就摆在那里没遮没挡,怎么就一天下来都没能凑上去说过一句话! “你们要搞搞清楚,咱们是来护送人家公主去京城见皇帝的,是来讨好的,不是来挑刺的!实在不知道是怎么说话,就学学秋实!” 慕高明觉得他都要被自家几个二百五气死了。 怎么就一个两个的都不开窍,大好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就都不知道往好上争呢? 最后提到慕秋实,还算是让他省心几分,见那孩子被夸了也没挂出骄傲神色,便语重心长的提点道: “咱们家在大昭没什么前程了,想将你们姐妹送出去高嫁,更是连京中显贵的影都抓不着。难得有宁国公主在面前,你要学着跟她交好,跟她做朋友,不说结义金兰,也混个手帕交,这样说不定还能攀上个高枝。” 被亲爹当面提及婚配之事,慕秋实的脸就有些挂不住,娇滴滴的说着,一辈子孝敬父母不愿出嫁的虚话,其实心都飞上了驿馆三楼…… “爹的意思我们明白。其实那宁国公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们年岁相当,应该更有话说,等我跟她攀了交情,再打听了她的喜好,到时候大哥就可以投其所好,将来我们有了公主做长嫂,难道还愁各自没有好前程?” 慕春华说着就又瞪了慕秋实一眼,一边嘲讽她只会矫情,一边跟慕高明保证,将来她要是高嫁出去,一定时刻不忘帮衬娘家,说不定将来几个弟弟的婚配,她也能出一份力! 一家子亲姐妹,就这么貌不合神相离,偏偏慕高明还一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次日清早,司青儿叫了嘉宁到她房里用早餐。 于嬷嬷亲自去炖的燕窝粥,陪着早起现蒸的鲜肉小笼包,花郡王家的银子做的餐饭,吃起来格外美味香甜。 因着她们名义上都是东丽人,所以不光是主子可以吃肉喝酒,奴才们也是在吃喝上无须忌讳。 邓衍他们这些不能进主子屋里伺候的,就都在驿馆一楼的大堂里,三五一桌的大吃大喝。 慕高明从前是个蠢货,现在也不聪明,明摆着被慕九昱挖了大坑,却也咬牙撑着。 别人家牵马的奴才都在吃肉,他带着五个儿女喝粥吃馒头,慕春华实在忍不住,想着左右是在房里用餐,怎么就不能让奴才到驿馆厨房里做些荤腥来解馋? 可她这话还只是悄声嘀咕,就又被慕高明明令禁止。 驿馆是什么地方,出来进去都是官,随便谁知道了写个折子送到京城,他们这一家子都别想好了。 再者,他们大昭国孝是给谁守的? 人家正主就在楼上住,之前当着他们面上大吃大喝,那就是故意为难,若是被知道了偷吃荤腥的事,等不到有人写折子参奏,他这郡王的头衔怕就先要挂不住了。 第545章 可以捡个公主做正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父王在家时不也时常吃些荤腥打牙祭的,怎么出来没人看管,反而还连我们小孩子解馋都不许了!” 慕春华的小脾气一上来,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而且还越说越有理的指着窗外道: 反正驿馆里要给东丽蠢货做荤食,到时候就说不知道没碰过,又有谁能来刨开咱们的肚子,看肠胃里装了什么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顿时气得慕高明脸色发青。 慕秋实见状,就赶紧又低眉顺眼的打圆场: “姐姐说得是呢!可这驿馆里实在人多眼杂,再者楼上早就用过早餐了,咱们现在再去厨房张罗,怕是晚了。要不晌午或者晚上吧?我去厨房盯着,她们开始做吃食,咱们就悄悄也做一两样……姐姐昨晚说要拉拢公主,还要帮兄长求娶公主做铺垫,要不咱们先去公主那边看看去?” 慕秋实三言两语的哄着慕春华,捧太后一样捧着慕春华出门。 就在迈步出门的瞬间,她回头看向面色不愉的慕高明,悄悄比了个“有我在您放心”的手势。 慕高明见了那个手势,微微点头。 赞许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慕长柏见了,便扫着门口冷哼两声,像是很不屑慕秋实这种三头两面的虚伪举动。 “哼哼……” “哼什么哼,有在这里瞎哼哼的工夫,去楼下转转,哪怕跟人家公主的车夫说上话,老子也少替你操几个心!” 慕高明甩手起身,吩咐下人进来收拾东西,便没再搭理自家那三个傻儿子! 他虽是个蠢材,可也不是毫无城府。 慕九昱死而复生的事,孩子们没发现,那也就没主动提及此事。 他准备再观察一天。 观察东丽国宁国公主宇文嘉宁,是否事事都对慕九昱唯命是从。 假如真是这样,那他趁早就送三个儿子回家。 免得路上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儿子不能做了东丽驸马,反而他要断子绝孙。 但那宇文嘉宁若是还有自己的实权,那他或许就能在儿子的前程上,多动几分心思了。 全天下谁不知道东丽皇帝姓氏名谁,而那慕清河就是个寡.妇,名下又只有宇文嘉宁这么一个女儿。 这也就是说,谁做了东丽驸马,谁就是东丽的未来的半个国君。 而这半个国君的孩子,就是下一任国君的继承人啊! ……搞不好就真的是天上掉了个金馅饼,就这么啪叽一下,砸到了他慕高明面前! 慕高明的脑子,时灵时不灵,时而又逆天般的机智又聪明。 走出驿馆,看着路上车马与行人,再回头看向身后,并肩出来的三个儿子。 老大若是做了东丽驸马,那么老二是不是也可以捡个公主做正妻。 据他所知,硕公主已经回京,据说是吃了大苦,不光是毁了清白与容貌,就连记忆也成了一片空白。 没关系。 什么毁了都没事。 只要还是个公主,那就不算委屈他儿子。 那位小公主虽失了清白,可名声很正,再者娶妻而已,合得来就举案齐眉,合不来就当个摆设放在哪儿,谁还能逼着他儿子去跟公主琴瑟和鸣? 若是儿子觉得委屈,就找几个喜欢的女人做姬妾,左右有公主做正妻,难道还少养姬妾的银子花了? 慕高明在驿馆门前白日做梦,他们家的两个女儿,却在驿馆后面的小花园里,搞风搞雨…… 第546章 你,你踩着我妹妹的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秋实落水了。 而且是撞着慕九昱,直朝着荷花池里扑。 当时慕九昱正抱着两个儿子看荷花,虽说躲闪的很利索,但还是差点让小元灏的脚丫碰到一旁的栏杆上。 司青儿与嘉宁也吓了一跳。 转而明白过来时,就见慕九昱身边那个出了名的死心眼,一脚踩在慕秋实抓在岸边石头上的小手,嘴里还粗声大气的假着急: “什么人掉下去了?怎么都没看见有人扑腾?” 被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咬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更何况慕九昱还一脸阴冷的往那小手上瞪着。 ……这是恨不得让邓衍将那爪子踩成渣渣吧?! 慕春华是真心实意来后花园找嘉宁说话的,可她刚到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她那个脑子有病的妹妹,不知怎么就跌出去,还直接掉进了荷花池。 她刚打起的好心情,全被秋实这一跤给跌了个底掉,眼瞅着有人踩着秋实的手,还傻不留秋的不自知,她腔子里的火气,顿时就窜到了天灵盖! “该死的蠢东西,我家小妹掉下去了你看不见吗?还不下去救人!” 邓衍回身说话,脚底下又用两分力:“你家小妹?没有啊?水里都没动静?是不是看错了?” “你,你踩着我妹妹的手!” 慕春华大叫着伸手就推。 连着推了两下,都被邓衍躲开。 顿时暴怒大叫,便挥拳往邓衍脸上砸。 司青儿抱着晚晴站边上看戏,眼神往慕九昱脸上飘了一刹,仿似在说:瞧啊,这还是个练家子呢! 而慕九昱会给她的眼神,就明显挂着嘲讽,仿似是说:可惜这练家子的拳脚功夫不怎么好,十几招下来也没捧着邓衍一根汗毛。 两人的视线短暂接触就很快分开,这时再看邓衍脚下那只手,那弱小无力的小手手,已经被踩得软趴趴的还破了皮。 纤纤玉指被邓衍的鞋底子搓来搓去,指甲盖里沾了泥,泥巴里面全是血。 “邓衍,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慕九昱揉着儿子的小脚丫,暂时算是消了气,便让邓衍赶紧滚蛋。 “是。” 邓衍躲过了慕春华的粉拳,俯身一礼,然后就抬腿走了。 扑通! 哗啦…… 早就因着手疼而无力呼救的慕秋实,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落了水。 扑通! 哗啦啦啦…… 慕春华立马也扑进水里,还很快就把人事不省的慕秋实给捞了上来。 “都傻看着做什么,还不来人拿被子来!再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吖,哈啾!” 慕春华刚一上岸就喷了好大个喷嚏。 眼角余光里,瞥见司青儿等人都抱着孩子看热闹,俯身就把刚撂到岸上的慕秋实搂到怀里。 她扯着烟青色绣竹节纹样的宽大衣袖,将慕秋实的上身勉强盖住。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也是内外湿透,就皱眉冷脸的将慕秋实往上抱了抱。 ……没把袖子扯下来盖自己身上,而是聪明的想用妹妹的身子当肉盾,为自己遮羞。 “去拿被子来,再熬两碗姜汤。” 司青儿低声吩咐了蜜枣,随后走到慕春华身边,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 “先擦擦脸。” 第547章 我养你们一辈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谢谢。” 慕春华没推脱客气,伸手接了帕子,便往慕秋实脸上擦去。 一直以来,司青儿都只见慕春华骄纵蛮横。 却不想这看似对人很不友好的大小姐,却在妹妹有难时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怎么了?谁,谁落水了?哎呦我的春华,你没事吧……” 慕高明小跑着奔到跟前,打眼一见浑身湿透的慕春华,顿时就将身上的袍子脱了往慕春华身上披。 他刚扯着袍子俯身过来,就又看见被慕春华抱得严严实实的慕秋实。 “我的儿,你们俩这是要了老爹我的命吗?” 慕高明说着,就扯衣带拽扣子,想把身上的中衣也脱下来给女儿披上。 好在后面跟着的慕长松反应快,抢在他老人家脱光之前,就把自己的外衣盖到了两个妹妹身上。 “这里人多眼杂,先把春华秋实抱回去吧!” 慕长松说着,便俯身伸手…… 两个湿哒哒的女孩子,竟被他直接横抱起来,转身要往路上走的时候,还不忘招呼哥哥弟弟,赶紧把衣服脱了给姐妹俩从头到脚都盖住。 慕长柏的眼睛,扫着慕春华裙摆上的烂泥,就脱得有些不太干脆。 一旁的慕高明见了,伸手就去扯衣襟,硬抢了一上来给女儿盖上,嘴里还叽叽咕咕的说着:“……这可是你嫡亲的妹子!若这狼狈样子被外男看了去,她们将来还怎么嫁人?!” “大姐二姐别怕,你们真要是嫁不出去,我养你们一辈子!你们可不许学话本里的蠢女人,一时想不开就这样那样的啊!快低头闭眼,我好把衣裳盖好!” 慕长枫的年纪,是五个孩子里最小的,寻常一句话都听不见他的,这时候倒是把慕高明心里话都说了个干净。 “好儿子,你会说话就多说点,尤其是你二姐,那是个想不开的死心眼,今儿你就赖她们车上别下来,可要把她给我劝好了!” 这还没什么事,慕高明就愁得红了眼,单手扶在慕长枫肩头,就跟他一起护着慕长松一起将两个女儿往客房里送。 这时候,去取被子的奴才也回来了。 去找大夫的也到了门口。 司青儿抱着晚晴跟到二楼拐角,看着那一家子挤进客房,然后忙三火四的一会儿要热水一会儿要姜汤的,就瞥着嘴回了慕九昱身边。 “这一家子,还真是挺有趣的啊。” 司青儿说, 慕九昱还在摩挲儿子的脚丫,漫不经心的道: “……没什么出息。” “他们家老二老三都不错。看那大小姐,似乎也不可貌相。” 嘉宁在边上插嘴,转头就问刚进来的春娇,那边怎么样了。 春娇是蹭过去送姜汤的,开口之前先摊开手,让大伙看她掌心里的几个铜钱。 “二小姐进屋就醒了,现在正抱着手哭呢!这是大公子给我的赏钱,让我谢谢主子关心。” 司青儿认真数了春娇手里的铜板,就不太明白这郡王家的公子,难道穷得兜里只有铜板了吗? 否则的话,依着他们家的门楣,对外赏赐就是不用金瓜子,怎么也得是银花生啊。 第548章 女尊男卑的新概念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好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就因着慕秋实的一次落水,白白耽搁了一两个时辰。 好在慕高明脑子还算是清楚,没因着心疼女儿,就耽误嘉宁的行程。 再次启程上路,慕家三个儿子,就都换了骑装没再乘车。 一会儿这个凑到嘉宁身边问候,一会儿那个凑到嘉宁身边打个笑脸…… 司青儿在马车里看了一上午,就很确定这几个小子,是明目张胆的在勾搭良家少女! “不用管,若是嘉宁真跟他们家儿子有缘,对大昭或者东丽,都是好事。” “啊?” 司青儿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话,竟然能从慕九昱的嘴里说出来。 转而想到嘉宁的婚事,她倒也是打心眼里替那丫头发愁。 依着慕清河的意思,是想让嘉宁在大昭皇室里选个人品不错的做夫婿,将来能帮衬嘉宁治理国家,也能好好教导未来的继承人。 可这女尊男卑的新概念,哪里是大昭皇室子弟能愿意点头的? 人家家世好的,正得盛宠的人家,舍不得儿子去丢这个脸。 家世不好的那种皇室子弟,不是歪瓜裂枣,也指不定就是随着哪家谋反过,所以才受皇权冷落。 这样人家的儿子,就算是主动来求婚,慕清河怕是也不敢收啊。 别到时候驸马翻身当了帝王,他们母女不就鸡飞蛋打了? 但要是驸马人选,是眼前这不太聪明却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的,慕高明的儿子…… 身份对得上,家世也还算说得过去,就是不知道那三个小子里,哪个的人品,能担当驸马大任了。 “从这里到京城,拖拉些的话,可以有一个月的时间观察,慢慢看吧!” 慕九昱像是在给司青儿吃定心丸,打眼看见司青儿噘嘴眯眼的瞧着他,顿时就摆手摇头的道: “我也是临时想到的!真的!” “好吧。” 司青儿算是信了慕九昱的鬼话,转而想到嘉宁悄悄跟她说的,已经放弃了的计划,就觉得这事要是真的能成其实也挺好。 最好是路上就已经两情相许,这样进宫见了慕长泽,就算那小子不愿放弃嘉宁已经放弃的计划,也不能昧着良心强人所难啊。 车轮子咕噜咕噜的转着,一天很快过去,浩荡一行人,赶在天黑前住进了一家豪华客栈。 为什么不是驿馆呢? 嘉宁问。 慕高明哪好意思说是女儿馋肉要解馋,便推脱说是想让公主多领略一下大昭风光。 领略大昭风光,难道就是白天躲着官道,晚上住豪华客栈? 虽说东丽皇室成员,在大昭不需要遵守大昭的国孝规矩,可是别人家丧事没结尾,做客人的却在别人地盘上花天酒地,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要知道,司青儿她们虽说答应甜枣,一定会按着她的各种点子,去整治郡王一家,可她们放肆饮食之类的,也都是选的野外用餐。 在驿馆里用餐,大多都是吃出门时携带的素肉素鸡,偶尔做个包子什么的,那也都很低调的啊。 可这豪华客栈里莺莺燕燕的婢女,妖里妖气的男仆,还有随处可见的乐器…… 第549章 这客栈真的有妖气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感觉这个客栈不太对劲,便赶紧往慕九昱身上靠了靠。 她总觉得那些男仆看她的眼神,跟大饿狼看美羊羊似的。 还有那些婢女,那举止与眼神,连她个女人都明显能感到浓郁的狐狸骚气。 “这是个黑店吧?” 嘉宁表情萧瑟的挡在司青儿身前,可这客栈里的男女奴才,却都一个劲儿的往司青儿脸上瞧。 与这两个女人的忐忑心思相比,抱着俩儿子走在边上的慕九昱,明显就淡定得多。 他见嘉宁总当着司青儿,还不着痕迹的将司青儿往外拽拽,跟生怕那些人看不见司青儿的脸似的。 “夫君,怎么一直没看见邓衍?” 这样的时候,那傻叉怎么还不来当肉盾! 以往他不是在这种事上跑的最勤吗? 司青儿这么一问,边上其他人便也好奇张望,结果门里门外的看了两遍,愣是没看见那傻缺的身影。 “皕伍也不在。” 蜜枣似乎察觉到异样,不安的小手,已经按在腰间充当腰带的软剑。 “郡王盛情邀请,咱们本不该回绝,可您也知道我们东丽皇室并不富裕,之前您在驿馆挥金如土,已经够我们汗颜惭愧,这要是再住如此豪华之地……” 慕九昱像是感觉不到周围人的打量,也不在意邓衍或者皕伍的消失,笑着凑到慕高明身旁,便接着又道: “我家娘子虽在东丽皇室并无封号爵位,可她好歹也是先大长公主宇文琇的女儿,她的血统也不允许我们在大昭疆土上如此奢靡的。” 分明是跟慕高明说话,可慕九昱的声音却舒朗豪放。 微微震得慕高明耳朵有些疼,似乎也震得客栈里一些人眼圈发红。 “这客栈真的有妖气,咱们还是快走吧!” 司青儿悄声拉住嘉宁的手,随时准备开溜。 而就在这时,还停在客栈外头的车队,却忽然吵闹起来。 听那大呼小叫的动静里,明显就有邓衍咆哮着的声音。 “她是自己跌下来的!不信你问路上的百姓,我只是路过……” 随后就是皕伍也在发飙,大喊着: “你们这一家子都有脑疾还是怎么着?我们都说了,不去伸手接她,是谨守规矩礼仪,怎么着,你还要赖上我们吗?” 随后就是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压住了其他的所有人的声音: “什么规矩礼仪!你们一个见人从马车上掉下来也不帮一把,一个从边上路过还抬脚就往我妹妹脸上踩,你们东丽来的奴才都是瞎的还是怎么着,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用脚踩人吗?” 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除了郡王家的嫡长女慕春华,别人家女儿真没这么彪悍的底气。 这声音还刚传来,慕高明顿时妈呀哎呀的就往外奔。 司青儿与慕九昱对视一眼,挑眉带笑的,就一起抱着孩子出去看热闹。 她们俩抱着孩子,就没嘉宁钻得那么痛快,只能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依稀可以将里面的争吵听个大概。 似乎就是慕春华的马车上,有人掉下来。 邓衍正好路过却没将人接着,而皕伍走在后面看见人掉下来,还一脚踩在对方脸上。 第550章 是个能扛事儿的料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听春华小姐的意思,本公主从东丽带来的奴才都是瞎子,不懂规矩,难道你们大昭王爵家的女儿,抱着匕首往人身上扑,就是眼明心亮懂规矩了??” 嘉宁的声音很快就从人群里传来。 那声音语气分明满是嘲讽,司青儿高悬着的心总算会撂了下来。 她是真怕邓衍被个郡王家的糊涂女儿给缠上,否则将来她可怎么跟人家顾采薇交代?! 嘉宁作为东丽公主,在人群里公开了身份,几个随行而来的东丽礼官,顿时就鸣锣打鞭,开始清场。 这是东丽公主出行时必备的仪仗,之前收了没往外亮,是不想搅扰当地民生,如今不得不亮出来,是围观百姓越来越多,有些胆大的小孩子,甚至还悄悄来抠嘉宁身上的宝石。 啪.啪.啪,礼官手里长鞭甩得震天响。 很快就将围观百姓都抽得四散逃窜。 “郡王,你家女儿当街行凶,想要刺杀本公主随行仆从,这事儿您怎么看??” 嘉宁当街屹立,半点没因着有无数人围观而感到羞怯,反而腰身格外挺拔,就像是青天白日里,皇叔父大人的鬼魂上了她的身。 就那嚣张清傲的眼神,清朗又直击人心的墨眸,别说慕高明看着心虚,司青儿从边上瞧着,都隐隐有些崇拜。 “这丫头是个能扛事儿的料!要是长泽有她一半,老子得省十二分的心啊!” 慕九昱竟然也当场称赞,好在声音很小,除了司青儿与蜜枣,其他人基本都听不见。 他们是站在边上看热闹的,嘉宁却是站在人群里,实打实的在跟慕高明一家较真。 她挤进来的时候,恰赶上慕秋实再往怀里藏匕首,巴掌大的小匕首上镶了太多宝石,揣了两下都挂在衣襟上绣着的小花儿上,宝石的晶光也要死不死的照到了嘉宁的眼! 此时,那匕首已经在嘉宁手上,而匕首上除了镶嵌许多宝石,也工整的刻着慕秋实的大名。 “那是我在车上吃果子时拿出来用的,方才从车上掉落,谁知她怎么就从怀里掉了出来……” 慕秋实白着连狡辩,当皕伍也站出来指认,说她就是攥着匕首从车上往邓衍身上扑。 皕伍话音刚落,众人头顶也传来一个附和的声音。 那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先是说她确实看到车上的小丫头,是攥着匕首在车上往后偷瞄。 瞅准了邓衍就要从车边经过,这才大叫着往车下猛扑。 这老妇人除了慕秋实行凶过程作证,还顺便指着皕伍说:“这小子真的只是无心的一脚,先踩着那姑娘的脸,然后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小姐面前随便插嘴?识相的赶紧下来磕头认错,否则本小姐亲自抓你下来割了你的舌.头!” 慕春华护妹心切,翻着白眼便往客栈二楼的窗户里叫嚣。 一番话真是说得嚣张又霸道,可那二楼窗口里的老妇人,非但不怕,反而还笑着问慕春华…… 第551章 圣女安好,圣女千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也是个实心眼,你家妹妹拿你当枪使,随便挑拨几句你就信? 至于老婆子我的身份,不过区区东丽客商而已,家中子嗣在东丽也不过是混个正二品的小将军,小姐若是想因老婆子当街作证就要责罚,那就先问过我们公主是否同意吧?” 老妇人不必不卑不亢的把话说完,便转身下楼,带着客栈里一众奴仆,都出来给嘉宁磕头。 “你们都是东丽人?” 嘉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老妇人,以及老妇人身后,一边磕头一边掉眼泪的男男女女。 嘉宁身后,司青儿也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妖气太盛! 在她想来,不论任何时期,这些在外经商的百姓,见着自己国家的领导,激动应该是有的,亲切也是应该的,哭喊着求救也能理解,可眼前这些…… 这些人怎么见着嘉宁这个新国家领导的亲女儿,就跟见着她们失散多年的亲娘一样,一个个哭得鼻涕都拉得二尺长? “公主见谅,我们这些都是前东丽大长公主的旧仆,去年被皇帝陛下放出皇宫,便都奔到大昭,想……想见,见一见我们公主的遗落在大昭的血脉……” 老妇人哭得太凶,几次努力平复心情,最后都还是哽咽得难以自控。 而她身后,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老奴,更是有人哭得都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了。 司青儿傻了。 做梦都想不到,这豪华客栈里,所谓的妖气,竟然都是冲着她这个前朝“遗珠”来的?! 可她又没自报身份,这些人是怎么知道…… 瞬间的迟疑之后,她就将视线定格在慕九昱的脸上。 “你早就知道?” 慕九昱苦笑摇头,下巴蹭着小元澈的脸,温声道:“清河让嘉宁带来的信,你不是也看了吗?” ……慕清河让嘉宁带给他们的信?? 慕九昱确实拿着信给她看来着,只是她当时忙着给慕元灏喂奶,后来再想起来要看,慕九昱又揣着信出去了。 所以,就因着喂奶打岔,这么重要的事她就没看到,而该死的慕九昱,竟然也没说。 “信上还说了什么??” 司青儿问。 慕九昱蹭得小元澈摇头躲闪,就又去蹭小元灏的脑门,语气随意的说: “为了皇位更稳固,清河做主让嘉宁改姓宇文。以后嘉宁生的孩子,也沿用宇文为姓。她还建议,以后让咱们的孩子与嘉宁的孩子做夫妻,这样东丽皇室的血统,就能更正宗些。” 腾! 司青儿的眼神,猛地就凌厉起来:“你答应了?” 慕九昱被问了这一句,就正经站好,表情也有些受伤:“你看我像个傻子吗?会用咱们家的小宝贝去填别人的私欲?” “算你还没傻到根上!” 司青儿光顾着跟慕九昱嘀咕,就没太注意嘉宁与那些男女老少间的对话。 等嘉宁挪步让开,而那些哭着的男女老少都朝她叩拜,一声声圣女安好,圣女千岁的……司青儿就感觉,她浑身的汗毛都想钢针似得梳理起来。 还有从脑门一路延伸到脚后跟的,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顿时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第552章 郡王一家的神奇表演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方才跪拜东丽公主的阵仗,已经让在场百姓感到震撼。 此时跪叩众人高呼圣女的架势,更是让无数百姓为之惊异。 再看马车那边郡王一家,从慕高明到慕长柏,再到之前蛮横霸道的慕春华,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会喘气的一堆傻瓜。 若那被叩拜的对象,不是自己,司青儿真想多看一会儿郡王一家的窘态。 可这无数男女高呼圣女千千岁的架势,实在让她不敢消受。 “都起来,各位请先起身。咱们有话进去说,别让大昭百姓看笑话。” 司青儿款款上前,先搀起为首的那位老妇人,随后就示意大家先回客栈。 老妇人见状了然一笑,迈步之前,回头看一眼马车上的慕家姐妹,好笑的道: “也是,咱们若再呆在这里,怕是郡王一家要说咱们仗势欺人了。” 这话说得,郡王一家如梦初醒,随后不等嘉宁或者司青儿再开口,慕高明抬手便狠狠一巴掌甩到了慕秋实的脸上。 亲爹当街责打亲闺女,还打的结结实实毫不留情。 责骂之言也是极尽犀利。 司青儿朝嘉宁眨眨眼,随后大伙儿都退回客栈,只把表演场地全交给了郡王一家。 “公主……” 慕春华眼尖,就像追上来说话。 但嘉宁没给任何人再纠.缠的机会,挥挥手便让随行婢女将人挡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慕家人面前,彰显她的公主威仪。 不需要言辞凛冽说一不二,只需要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萧肃之意便足以碾压慕春华全家。 这是春华从没在同龄女孩子身上见识过的强悍架势。 以往就是……小时候在京城走动,那些宫里出来的公主,也没谁能有这样的气魄。 可她宇文嘉宁,据说从前不过是个异族小奴,却随意动动手指,就让人不自觉的脊背生寒。 “看什么?很崇拜?呵呵……” 皕伍大摇大摆的跟着慕九昱进门,路过慕春华身边时,很是轻蔑的讽刺了一句。 他一边嘲讽冷笑,一边用力跺脚,仿佛那只踩过慕秋实脸颊的大脚上沾了烂泥,让他十分厌恶。 “……” 慕春华咬着嘴,眼底浮动流转着不甘与愤恨,到底什么都没敢再说。 客栈不许她进门,没人知道她是来求情还是继续叫嚣。 等她回到马车边,先是质问慕秋实,是不是真的利用她,随后就双膝跪地,说是她身为长姐没有教好妹妹,理应与妹妹一起受罚。 慕春华一跪,慕家三个小子也接二连三的跪下,慕长柏说的与慕春华一样,而长松与长枫,则是抢着说,要打打他们俩,他们俩皮糙肉厚…… 慕高明是空有高明二字做名字,这时候被百姓盯着议论,却除了责打儿女就想不出半点法子为自家解围。 一时之间,五个孩子跪着讨打,他挥着巴掌舍不得动手,也只能咬牙闭眼的往孩子们脸上猛扇。 郡王一家的神奇表演,自有大昭百姓围堵欣赏。 司青儿与嘉宁等人进了客栈,则一路上楼,进了一间宽敞套房,这才依次落座。 第553章 到底是愚蠢还是高明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嘉宁与慕清河,虽占据了东丽皇室,其实私底下对东丽皇室的很多事,都不是很熟。 而司青儿对于东丽的了解,还不如做公主的小嘉宁。 当那老妇人,再次跪拜,并将房内其他男女的身份逐一介绍,她才恍然惊觉,这小小客栈之中,竟藏了东丽王朝的半个宫廷。 “奴才们是大长公主离宫之后,就被关押起来的,有些后来得了其他差事,有些则一时被遗忘在冷宫。后来公主的母亲来了东丽,就将奴才们都放了出来……” 老妇人自称乌嬷嬷,几句话将从前的苦楚一笔带过,说到来大昭寻找旧主的心路历程,就又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 她们当宝贝一样宠爱伺候的大长公主,竟被司氏一族蒙骗强娶,最后生的女儿,也沦落得让人心寒。 相比大长公主宇文琇的凄凉下场,司青儿的死讯,更是让乌嬷嬷等人心如死灰。 据说她们后来实在不想再回东丽,又恰好遇见旧日故交在大昭经商,所以就停留在此,开了这么个看似豪华,其实日日亏损的豪华客栈。 乌嬷嬷几度哭得不能自已,司青儿也是忍不住掉了不少眼泪。 “好啦,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在你们面前吗?说来也怪,你们又没见过我祖母,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是死而复生的那位圣女千岁呢?” 嘉宁递手帕递得有些手软,劝不动眼前人莫要伤心,便只能尽量转移话题。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话,乌嬷嬷等人哭得更凶。 司青儿与她们旧主大长公主实在是长的太像了,且她们前几天就接到各处消息,说是让她们静候圣女一家。 到这时候,慕九昱再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真有些说不过去。 至于除他之外,其他消息来源,乌嬷嬷没说,他们便也没好多问。 都是宫廷里出来的老人,谁还没点不能明说的隐秘?! “好啦,掉了许多眼泪,多喝些茶水补补吧,免得待会孩子们饿了,以后要弄稀粥唬弄了。” 慕九昱讪讪递茶,摸不清他自以为的这份惊喜,在司青儿心里是不是惊吓。 一屋子人,在这时终于都分了心思,有些暗暗打量慕九昱,有些则诚惶诚恐的看着那三个冰雪可爱的小崽崽。 乌嬷嬷颤着双手,想抱抱司青儿怀里的小晚晴,得了允准却又犹豫着不敢上手。 其他几个嬷嬷更是围在元灏与元澈身边,忍着泪眼,除了念着各种吉祥话,根本就说不出正常问候。 “主子,楼下让禀告一声,说是郡王的两个女儿都被打晕了,其他三个儿子,也被打成了猪头。” 蜜枣悄悄的凑到司青儿身后,说完便意有所指的等着司青儿的回应。 司青儿苦笑点头,便起身要往外走。 大昭的郡王,因着女儿与东丽公主的奴才起误会,当街将女儿打晕。 这要是传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东丽公主有多蛮横无理。 单看这一局的话,郡王慕高明,到底是愚蠢还是高明,这还真不太好说了。 第554章 哪能落荒而逃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想亲自去说几句,尽量让这件小事不要传得太离谱。 乌嬷嬷见状,便抢先一步,说是很愿意替司青儿代劳。 “东丽皇室的颜面,与大昭王爵的面子,不是随便一件小事就能分了高低的。这事儿本就是那郡王家的女儿不在理。既然郡王愿意送人情,圣女与公主便安心收了他的好意。也顺手给他个好名声,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乌嬷嬷恭敬的低着头,说完见司青儿没有因她擅自插嘴而感到反感,便扭头又去看嘉宁的意思。 小嘉宁现在只因自己与母亲鸠占鹊巢而感到羞愧,哪里还有什么意思能够表达。 不等那嬷嬷在说什么,她就已经从善如流的点头道: “嬷嬷说得对,这事就交由嬷嬷出面收尾。我年纪小,很多不懂的,日后还望嬷嬷多指点。” “老奴不敢。” 乌嬷嬷恭敬屈身,嘴里说着不敢,走的却是脚步生风。 乌嬷嬷带了几个年岁相当的嬷嬷很快就下了楼,房里其他人见司青儿与嘉宁都不怎么说话,便很有眼色的也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终于身边只剩下自己人,司青儿呼得吐出一口浊气,白日见鬼似得咧着嘴,悄声道: “这架势搞的,我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泯灭了她们心里对旧主遗孤的完美形象。怎么办,要不咱们连夜启程,快点走吧?” 她这话一出口,冷不防的嘉宁就喷了晚晴一脸茶汤。 小晚晴湿了脸,呆萌眨眼,随后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嘉宁慌得赶紧来帮着擦拭,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这才哭笑不得的问司青儿: “您现在可是圣女千千岁,正是好好让人见识您出尘风姿的好时候,旁人怕是巴不得享受这种被人仰望的荣耀与自豪,您可倒好,您……哪能落荒而逃啊?!” “什么圣女千千岁,听这几个字,我就浑身难受!” 司青儿说的是真心话。 不知是浑身难受,还有些惭愧自卑。 乌嬷嬷等人见了嘉宁,都是很规矩的高呼公主千岁千千岁,那是因为人家嘉宁现在是如假包换的正经公主啊。 可她这个圣女千千岁,哪个皇室给她封了圣女封号了? 乌嬷嬷等人这样称呼她,那是因为她没有合乎身份的称号,又不想只以小姐之称来拉低了她的身份,所以就这么擅自杜撰了喊出来的。 这种擅自杜撰的称号,只是一时喊着玩玩,别传出去也就罢了。 要是传出去让大昭或者东丽朝堂上知道了,那她成了什么了? ……说得好听是深受旧仆拥戴! 说得不好听,那就是野党! 搞不好,哪个君王看她不顺眼,随便几个字,就能将她定了邪教头子的掉头之罪啊! 她把这些话简单的说给嘉宁和慕九昱听了,然后就等着这两人点头认同。 结果人家祖父孙女的稍微对视,接着就都笑了起来。 这两人莫名就笑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弄得司青儿刚掉干净的鸡皮疙瘩,就忽然又刮落一层。 “祖母,您的消息,都不如这些散落民间的奴才们灵通啊!我母亲写给您的亲笔信,您到底是看了还是没看?” 第555章 我们爷不许女子靠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清河写给司青儿的信,慕九昱看了一遍就揣走了。 当时司青儿忙着喂孩子,问了慕九昱一嘴,人家回答说除了问安便没什么大事…… 现在看了,哪里是没什么大事! 重要的大事都在那封信里写着呢! “信呢?给我看看!” 司青儿冷脸伸手,就想知道她究竟都错过了什么。 慕九昱却摇头摆手,轻松回答两个字:没带。 一封信而已,还真用不着皇叔父大人时刻携带。 司青儿就有些生气,转而不搭理这位讨厌鬼,就捉着嘉宁追问详情。 原来,慕清河为了皇权稳固,早在问询是否能让嘉宁改姓宇文之前,就已经亲封司青儿为东丽圣女了。 “那时母亲接到了祖父的密信,得知祖母与祖父都平安,而且祖父还说要在东丽另做一份说得过去的身份。所以母亲就想到了祖母的身世。” “……那时候母亲就已经昭告天下,要在京都为先大长公主建庙立碑,大长公主遗孤宇文青,尊称东丽圣女。” “祖母也不用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母亲极力抬高您的身份,也是有她自己的私心的。现在我不是跟着祖母姓宇文了吗?将来我生的孩子,也都姓宇文,这样东丽百姓就不会觉得我们是外来的侵略者,还会因着我们对祖母的好,更拥戴我们呢。” 嘉宁说着说着,就又有些抬不起头。 虽然她也知道这都是母亲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可她面对司青儿,以及客栈里那些正经东丽人,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们俩继续在这里不自在,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慕九昱受不了女子骄矜,偏这俩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小仙女,一个是小仙女的大宝贝儿。 得罪不起,咱眼不见心不烦吧! 慕九昱抱着两个儿子就往外走,开门恰好看见慕高明正在一楼指挥奴才们卸车喂马。 堂堂大昭郡王,竟亲自做这些细末小事,这也是刻意示好? 淡淡轻笑间,慕九昱抱着两个儿子也到了一楼,看热闹似得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 乌嬷嬷这时也从外面进来,见慕九昱站在门口,赶紧过来见礼回话。 她是想把外面的事如何结尾,说给慕九昱知道。 结果身子还刚靠前,忽悠一道黑影,就挡到了她面前。 “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们爷不许女子靠近。” “啊。是。” ……不许女子近身可以理解,可咱这都什么年岁了,也要避讳? 乌嬷嬷差点被邓衍吓得背过气去。 低头努力平复了一会儿,这才恭敬的道:“王爷已经责罚家中儿女,并告诫公子小姐,日后懂得谨言慎行。另外,秋实小姐也亲自赔罪……” “这些话,回给公主她们就好,不用特意知会我的。……孩子们有些饿了,去让于嬷嬷送吃的来。” 慕九昱后面这句话,是说给邓衍听的。 话音刚落,他抱着孩子的身影,已经到了二楼拐角。 乌嬷嬷原本还想说,她们可以给三位小主子准备餐食,结果就没来得及开口。 第556章 宽容的主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于是他隔着邓衍温声开口,道:“嬷嬷这些话,当面去回给公主她们就好,不用特意知会我的。……孩子们有些饿了,去让于嬷嬷送吃的来。” 慕九昱后面这句话,是说给邓衍听的。 话音刚落,他抱着孩子的身影,已经到了二楼拐角。 乌嬷嬷原本还想说,她们可以给三位小主子准备餐食,结果就没来得及开口。 “有劳您张罗招待,我们主子奔劳一天也未曾用餐,还有沐浴梳洗的热水,也要快些准备。” 邓衍自知方才有些唐突,所以说这话时语气很温和,就是说话之后同样没给人家乌嬷嬷接话的机会,扭头拉着大长脸,就忙着卸车收拾去了。 有些纷乱的一个傍晚,终于在日暮用餐时,将纷乱气氛冲到了高.潮。 乌嬷嬷她们念着司青儿是旧主遗孤的身份,所以铆足了劲儿的将东丽美食往餐桌上端。 至于高明郡王一家,则严格按着大昭规矩,莫说荤腥,就连葱姜之类佐味之物,都丝毫不用。 原本就在街头受了奇耻大辱的五个儿女,一个个猪头狗脸的坐在那里,真是哭都忍着不知道怎么哭。 然而,乌嬷嬷按着她们大长公主的口味,给司青儿做得东丽美食,鸡鸭鱼肉飞禽走兽样样精致,可司青儿勉强尝了几样,就悄悄的撂了筷子。 那些菜肴精致是真的很精致,就是味道……不是太咸就是太甜,或者就是酸得人牙根发软。 当着乌嬷嬷等人的面,她也不好露出不喜,脚尖悄悄踢了慕九昱和嘉宁,随后三人很默契的吃喝几口,就推说有话要说,就溜去了三楼的套房。 一进套房,蜜枣就赶紧翻食盒点心匣子。 看着三位主子就着茶水吃点心果腹,这丫头不禁好奇,那么一大桌子美味珍馐,难道就没一样是顺口的? 司青儿是个宽容的主子,见奴才们有疑问,自然得了解答疑惑。 于是,她就朗声吩咐,说是外面的席面,赏随行奴才们暂解思乡之情了。 嘉宁见状也是不甘示弱,挥挥手就让她从东丽带出来的婢女奴才们也都去吃。 呼啦啦一堆人就冲下了楼。 原本春娇秋媚还想再次上演品尝美食的戏码,好好让那些对着青菜食不知味的傻瓜一家吞口水,结果一样一口的尝了几样,她脸上表情就都变得古怪。 春娇就试探着问一个东丽来的婢女:“漂亮姐姐,你们东丽美食,都是这么美味的吗?” 那婢女正捂着脖子,像是被耗子药卡住喉咙,使劲灌了一口茶下去,才悄悄告诉春娇: “这些菜样子都是东丽常见的样子,但是味道真不是那个味儿。” “啊。这样啊。” 春娇像是明白了什么,撂下筷子便回了三楼。 “主子,这客栈的厨司欺负人!” 春娇进门就喊冤,随后就将那婢女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司青儿。 她说得情急,就没看身后。 带人来送热水的乌嬷嬷,也不知会撞上这么一幕,脸上表情顿时就变了又变。 第557章 经受这不该有的现世折磨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天地良心,那些菜肴都是她们老姐几个亲自去做的,都是仿着从前公主最喜欢的口味做的啊。 若说会有不同的地方,也就是佐料上可能会有些差距,不过她们真的已经很尽力了,要说咸淡口味或许有些不妥,可要说她们刻意而为…… “春娇年幼,不太懂事,嬷嬷别怪她。” 司青儿说。 门外尴尬苦笑的乌嬷嬷躬身致歉,随后就坦白说,她们老姐妹儿几个,确实在厨艺上都懒怠了。 面对乌嬷嬷的歉意,司青儿赶紧起身去将乌嬷嬷搀住。 将人拉到房里坐着说话,并语气温柔的道: “嬷嬷在冷宫受苦多年,能记得母亲她喜欢些什么菜式,就很不容易了。只可惜我对母亲并无记忆,倒是羡慕嬷嬷曾在母亲身边。” 安慰人的话,说多了只会显得客套。 将对方最尊重的人,也当神明一样敬仰,这才最能安抚人心。 司青儿几句话,便将晚餐的事就此揭过,拉着乌嬷嬷聊了好些与原身生母有关的话题之后,又说了些勉励的话,这才将人送到门外。 明天起早赶紧走,否则她这遗孤身份,真要让她脚指甲都尴尬。 好在这一宿整个客栈极其安静,睁眼就又是新的一天。 “出发。即刻出发。早饭留到路上吃,咱们现在就走!快!” 司青儿跳下床榻便忙三火四的催促蜜枣她们收拾东西,见慕九昱懒洋洋的半天穿不上一只袜子,记得撂下晚晴便赶紧帮忙。 慕九昱苦笑着赶紧将袜子穿好,喃喃道:“用不用这么急啊?那些老奴等了几十年,才终于见了你这个沧海遗珠,可舍不得呢。你就多给她们一天时间拥抱这难得实现的终生大愿吧!” “你这么会说话,怎么不去天桥上算卦?” 司青儿翻了一眼,就赶紧梳妆,不管慕九昱是慢吞吞还是懒洋洋,反正她即刻就要启程。 屋子里都忙着收拾整理,门外就传来了乌嬷嬷的问候声。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人又来看着她缅怀旧主,这可让人怎么受得了啊! 司青儿想推脱说是还在梳洗,结果人家慕九昱借着出门的功夫,就把乌嬷嬷给让进了门。 “知道圣女急着赶路,咱们也不敢耽搁圣女的行程,只是昨日初见圣女,心下激动,竟就忘了将公主生前的愿望,说给圣女知道。” 乌嬷嬷进门便跪,连个阻止的机会都没给。 这是不听都不行了。 司青儿挂起一脸温柔和善,再次经受这不该有的现世折磨。 乌嬷嬷得了允准却不起身,跪在地上渐渐就越说越激动。 司青儿一边梳妆一边细听,听到一半就总结出乌嬷嬷要说的中心思想:……光复东丽。 想来也是,原主的生母,确实就是带着这个宏伟愿望离开东丽到了大昭的。 可她……她就是自私狭隘一俗人,家国大义什么的她就不太愿意碰。 再者,东丽现在有了慕清河这个女帝,据说是执政之后国泰民安,周边部族也收服许多,已经让东丽有了昌盛迹象。 第558章 慕大富贵无颜见父老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只是,当面拒绝面前老人,这似乎是太残忍了。 毕竟人家可能一辈子都只在心里装了这么一件大事。 可要是委屈自己和孩子,却跟人家慕清河抢皇权,莫说她不愿意,人家慕九昱和大昭皇陵里的那些老骨头渣,肯定也不同意啊。 万一慕九昱的父皇午夜托梦,质问他们:放着泱泱大国自家祖产不维护,更名异姓去给当上门女婿? 那她岂不是害了人家慕大富贵无颜见父老? “嬷嬷说得这些,我早就想过。只是时移世易,有些事已经不是当初那样了。所以,慕清河要去东丽征战时,我便暗自将亡母遗物尽数相赠,心想着若是母亲还在,一定也会这样做吧!后来慕清河得了东丽,也是问了我的意思,才冒着与大昭皇室为敌的风险,没将东丽交到大昭朝堂的。” 司青儿终于梳好了头发,转身看向乌嬷嬷时,眼眸清凉舒朗。 她说着,便起身到乌嬷嬷面前,俯身将人搀到边上坐下,才接着又道: “我从前只是个山野牛棚里苟且偷生的蠢人,是嫁了王爷,才得了医治,渐渐也学了些做人的道理。” “王爷于我有恩,我不能害他不孝。” “至于东丽。从她执政开始,我们也暗中观察过的,不得不承认,那慕清河的确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君王。” “她的独女,也是在我身边很孝顺的一个孩子。且那孩子的举止秉性,您这两日也是亲眼见了的。” “我相信,东丽有她们母女,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至于皇室血统这些,……还是劝嬷嬷想开些。” “说到底,皇权再怎么至高无上,也都是为家国百姓做事的。” “疆土稳固,百姓安居乐业,皇位上究竟坐得是谁,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更何况她们已经替我母亲建庙立碑,也让以后子嗣沿用我母亲的姓氏,这已经很好了。” 司青儿推心置腹的劝着乌嬷嬷,同样也是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房门内外所有人听。 这些人里,有她身边最忠心的几人,也有嘉宁从东丽带出来的奴才,更有陪着乌嬷嬷一起来的东丽旧奴。 她洋洋洒洒的侃侃而谈,嘉宁轻步进来,将晚晴抱过去哄着,她也是一脸温柔的自然而然的将孩子放在嘉宁怀里。 就好像什么皇权之争,在她们这里早就是不值一提的细末小事。 而她与嘉宁的相处方式,也足以证明她们之间,彼此信任,且情深义厚。 乌嬷嬷认真的听了很久,从一开始有些惊异,再到后来感到失落伤心,后来又眼神渐渐清朗,表情也从漂浮不定,变得淡然温和。 当慕九昱带着皕伍回到门口时,她往窗外看了看,随后就起身再次跪地:“都是老奴愚蠢狭隘,耽搁了圣女的时辰,还请圣女与公主赎罪。” “你们很好,母亲能有你们在身边伺候过,我心里很替她感到高兴。只是,旧事已去,新的太阳已经升起,你们也该有自己的好日子要去消磨。对了,我有些东西要送你们。” 第559章 我可以入赘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送给乌嬷嬷的,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素肉素鸡的配方。 昨晚她就让春娇秋媚到周边打听过,乌嬷嬷的客栈之所以开不起来,一个是豪华程度让人发憷,再就是客栈里的餐食,实在不太符合她们的市场定位。 原本慕九昱还问了一嘴,这些人都是对宇文一族十分忠心的旧人,要不要选几个可用的,留在孩子们身边伺候。 但司青儿觉得,要是身边留了这样的人时刻跟随,那她恐怕日日都要活在某些阴影里了。 对,就是阴影,而不是光环。 后来嘉宁也商量,要不她选两个忠仆带在身边? 毕竟这些人真的都对东丽皇室忠心不二。 司青儿也觉得不好,虽然她总是劝嘉宁,不要有鸠占鹊巢的想法。 可这些人要是真的总在嘉宁身边,日后再跟着回了东丽皇室,有些现在看不见的隐患,或许就真要按压不住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们安居乐业,有自己的幸福人生。 或许这样的结果,原主的生母也乐见其成吧。 所以,原本打算在途中再开分店的秘方,就暂时借用到了乌嬷嬷这里。 且这里距离锦阳县隔着好几重山水路程,也不会彼此影响。 乌嬷嬷得了方子,看了好久都没明白。 司青儿就让蜜枣找了残存的一些素肉素鸡,照着方子做了给她们品尝。 “我们急着赶路,只能帮你们这些,至于素肉和素鸡怎么制作成型,就得你们自己摸索了。还有这些,是嘉宁给你们的。她脸皮薄,不会说场面话,致谢之类的话,你们就不必跟她多说了。” 司青儿赶在出行之前,才将装了银票的木盒放在乌嬷嬷手里。 依依话别的场面,她没逃避,正经挥洒了许多眼泪,这才终于从乌嬷嬷等人的注视中成功逃离。 “怎么感觉你总是在心虚呢?是觉得嫁了我这样的男人,抬不起头吗?” 慕九昱笑着调侃,将嗷嗷待哺的元澈塞到司青儿怀里,便很不要脸的悄声道: “你要是想做东丽女王,我可以入赘的。真的愿意。你看咱们这俩儿子,早已经跟你姓了,什么不孝之类的罪责,父皇知道了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吗?” “滚!” 司青儿没好气的踹了男人一大脚。 低头安心哺育乖宝宝,就懒得再抬头。 车马逐行,日月交替。 转眼半个大昭,就在车轮下走过。 快要到京城时,慕高明家那五个孩子,也养好了脸上的愈伤。 神鬼不知的,慕春华不知何时真的与嘉宁攀上了交情。 而她那玩砸了湿身之计,也惨败了行凶之举的妹妹慕秋实,则整日都被勒令禁足,好些天都没再在人前露面。 这日傍晚,车队停靠在入京之前的最后一个驿馆。 慕高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难得的也住到了跟司青儿她们一样的大套间。 整个驿馆,一共就三间大套间,嘉宁要住这样的房间,那是身份使然。 而司青儿一家,是两大三小的,房间太小了会住不下。 可慕高明一家,他一个当爹的带着五个儿女,孩子们又都大了不能混居一室。 所以司青儿就很好奇,这人要了个大套间,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是想捧着哪个孩子长脸? 第560章 据说是叫宇文若君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觉得慕高明这事儿办的蹊跷,便让春娇秋媚多盯着点。 这俩丫头年纪小,看起来憨傻没心眼,所以走到哪里打听消息,都比以蓝她们顺利的多。 俩丫头也没辜负司青儿的厚望,手拉手出去晃悠一圈,回来就将一个大消息,带到了司青儿面前。 据说是有京城来的贵人,先一步迎接公主銮驾。 而且来的还不止一家,也有可能圣驾也要亲临。 “就这?” 司青儿早三天前就知道明早会有亲王皇储来迎接,皇帝亲临的事,慕九昱也早就让嘉宁写信拒绝了。 慕高明贴钱费力的护送公主,为的就是在帝王面前刷功绩,不能给自己混个亲王爵位,好歹也给儿女们混个封号之类的贴贴金。 可这也是明早的事呢,现在弄个大套间住,明显是与其无关的啊。 俩丫头一听,就又要出去转悠。 但司青儿摆摆手,想着反正慕高明想要的那些,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再者外面太复杂的事,都有慕九昱操心,她还是少掺和吧。 她这里正招呼春娇秋媚回来逗孩子玩儿,那边嘉宁却拉长了脸,很不高兴的进来。 “祖母。我闯祸了。” “啊??” 司青儿一个没留神,就差点把手里的汤匙怼到晚晴鼻子上。 扭头看看噘嘴皱眉的嘉宁,有朝门外张望几眼,就不太明白她说的闯祸,是什么意思。 “你干嘛了” 司青儿问。 嘉宁搓搓手,随后摘了戒指镯子全丢桌上: “我杀人了。” “啊?” 司青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刚要问嘉宁杀了谁,就见慕春华拎着个红彤彤圆滚滚的包袱,躲在门外跟嘉宁挤眉弄眼。 “你进来说话。” 司青儿道。 这俩丫头最近总在一起,最初是总在一起打嘴仗,后来背着司青儿拼了一回酒,就不知怎么拼成了异姓姐妹。 前头嘉宁刚说自己杀了人,这丫头就拎着个血淋淋的包袱过来,明显是刚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啊! 驿馆内外都是官差,这要是包袱里装个死人头,那她东丽皇室的脸,可能就要被大昭官员按在地上摩.擦了。 慕春华被司青儿召唤,明显就犹豫了一刹,随后她撂下手里的东西,这才缩着手脚进了门。 “杀了谁?怎么杀的?什么天大的事过不去,要在这地界见血腥?” 抛出,灵魂三连问之后,司青儿就让蜜枣她们把孩子都抱到里间去玩。 打开屏风将套房内外挡严实了,就指着慕春华放门外的包袱,让倚彤去拎进来。 慕春华见状想也不想得赶紧制止:“别碰那脏东西。你家主子见了再吓着。” 司青儿神色一凛,就将慕春华吓得不敢抬头。 “问你们的话,一句不答。这是时候到知道张嘴。嘉宁,你先说!” 嘉宁咽了咽,起身站到慕春华身边,抠着指甲小声说了个名字。 “谁??” 司青儿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 “据说是叫宇文若君。” “宇文若君?东丽人?她怎么惹了你了?痛快点赶紧说,免得待会你祖父回来发了脾气,我也未必拦得住!” 第561章 气不过就割脑袋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是真的在替嘉宁着急。 眼看下一站就要进京,明早还有很多大昭亲贵要来迎接,这时候闹出人命,那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 可她刚问了嘉宁一堆话,对方回答,就感觉宇文若君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的。 仔细想了好久,她回头看向身后的蜜枣。 而蜜枣努力想了想,就咬牙切齿的道:“真是宇文若君?那小贱人怎么还没死!” 慕春华抬头接话:“死了。脑袋都摘回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就都定格在倚彤手上拎着的血包袱上。 到这时候,嘉宁也不敢再躲,赶紧上前半步,将事情始末一一说来。 她住下之后就约了慕春华换上婢女衣裳出去闲逛,结果就在街巷里遇见个说书的摊子。 这种说书的摊子,寻常都是讲些当地趣闻,两人就找了角落坐下,想听听京城附近都有些什么有趣故事。 结果这么一听,就听到了她们自己头上。 也不知宇文若君从哪里道听途说,一会说东丽公主与高明郡王不清不楚,一会儿又说随行亲人名不副实。 还说慕家两姐妹,与公主身边的卫子有染。 更离谱的是,就连司青儿的孩子们,晚晴被说成是公主与郡王生的女儿。 还有元灏与元澈,则成了郡王家的两个女儿给公主侍卫生了俩儿子。 一开始慕春华就拍桌子要干架,嘉宁劝着哄着没让动,结果听了后面的话,嘉宁就飞身一脚,直接踹断面前挡路的桌子。 “所以,你们当街杀人?当着无数听书的百姓的面,把说书的……你们见过宇文若君?怎么知道说书的就是她??” “是不啊。” 慕春华也往前半步,就解释说,她们当时只是踹了桌子,当场骂得说书人跪地求饶。 而且她们随行带着的奴才,也将说书人摁住,说她们污蔑皇族,要送去见官的。 “那怎么就杀了个宇文若君了呢?倒是说重点啊!” “重点就是,说书人当场坦白,是有人给他银子,扣了他妻儿老小,逼着他整天在街上讲这些的。我们叫了驿馆的人跟着去查看,就抓了宇文若君。”’ “人都抓了,还是带着驿馆的人去的,这事儿交给地方官处理不就行了,怎么就杀了人,还割了脑袋拎回来啊??” 司青儿快气死了,这两个没脑子的家伙,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闯祸吗? 心里生气,语气就没控制住。 嘉宁与慕春华都像是被吓到了,两个脑袋一齐耷拉着,四只眼珠子滴溜乱转。 最后还是嘉宁伸手捏住了慕春华的袖子,抢着道:“那贱人骂我,骂得实在太难听了,所以我就没忍住。” “你没忍住,就把人给杀了。” 司青儿嘴角抽了抽,就看向慕春华,问: “那你呢,为什么把人家脑袋割下来?女孩子家家的做这种事,这要是传扬出去,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我就是气不过!” 司青儿:……气不过就割脑袋? 第562章 蠢的惨不忍睹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好啦,你也别跟她们俩生气,俩丫头都是替你出头才干了这么个蠢事儿的。” 莫名其妙的,慕九昱就进门来给俩丫头说情。 明显知道更多细节的那个表情,就更让司青儿不爽。 “这事儿有我出面顶着,你们都回去梳洗一下喝两碗安神汤。不用再把这个事儿放心上了。” 慕九昱挥挥手,就让倚彤将两个丫头并手里的脏东西,都送出去。 门外的皕伍,亲手从倚彤手里接了包袱,还贴心的递上个小手绢。 这要是以前,司青儿绝对要偷看一下蜜枣的表情,可现在她满心狐疑,根本没功夫搭理这帮春心迷糊的小东西。 “咱们和嘉宁进京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一家又是东丽人,所以对于有些消息,就比大昭百姓知道的多些。其实嘉宁她们真的没错,这贱人一家砸锅卖铁的凑钱雇佣说书人,往嘉宁和慕高明一家身上泼脏水都是顺带的,她们主要……” 慕九昱的话还没说完,司青儿就猜到了后面的是什么。 那些嘉宁都听不下去的屁话,她懒得多听,只是暗恨亲手将那一家三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刀六个洞,全扎成马蜂窝! 司青儿说:“宇文若君,我怎么差点就把她的名字忘了。你可知,我当初就是为了给她们一家送银子,才会从王府出来。若非如此,王府里很多人也不会尽忠而亡。” 司青儿又说:“可话虽这么说,嘉宁到底是东丽公主,在大昭地盘上杀了人,到底也是个麻烦。” 司青儿:“听说还有驿馆的人在边上,这人多眼杂的,用钱封口怕是都封不住。” 司青儿:“还有那慕春华,脑子坏了还是怎么的,竟大摇大摆的提着个死人头回来!” 司青儿越想越气,气宇文若君一家下贱找死,也气嘉宁结交了个没心眼的傻姑娘,竟也拉低了智商。 难得看小仙女像个花栗鼠似得咬牙切齿,慕九昱笑得有些无奈。 他俯身揉了揉司青儿紧皱的眉头,温声劝道: “东丽公主,亲手处置东丽贱民,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坏事。反而这事要若传扬出去,不管是慕氏王爵,还是当地官员,都要感谢她这公正之举。倒是那慕春华,呵呵,跟咱们嘉宁一比,就蠢的惨不忍睹了。” 他这一番话,瞬间让司青儿茅塞顿开,也很快又让司青儿不明所以。 慕九昱见状,便淡笑着道:“东丽公主斩杀东丽贱民,是公正之举。可她慕春华作为大昭皇室儿女,已经被东丽公主维护清誉,却在人家离开后踹开东丽贱民的棺材,还亲手将人分尸,你说她难道不是蠢的惨不忍睹?” “……” 司青儿没想到慕春华还有这么一处,前后思索了一下,就不禁为这丫头的未来感到头秃。 转念一想,她又庆幸,这蠢丫头好在不是她自家女儿,头秃也还是慕高明自己去秃吧。 夫妻俩在外间聊了一会儿,以蓝出来问,要不要给小主子喂点心,两人才想起来孩子们都还饿着。 第563章 应该就是苏静仪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小孩子睡前要吃饱,这样才能长高高。 司青儿蹦跶着就到里间哺育幼崽,外面杀人放火天塌了,也都一股脑交给慕九昱去操心。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孩子们刚吃饱,京城来的贵人,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敲门的人,自称静仪。 可她那声音,温和中略带卑微,声线也明显与苏静仪不同。 司青儿有些狐疑的朝蜜枣使了个眼色,就依然还在里间坐着,并不打算出去见面。 她静静的听着蜜枣开门婉拒苏静仪求见,并听那丫头似乎开门之后,停顿了几秒,就心里有些好奇。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挺狠心,苏静仪做了很多错事,可那些错事究竟都是为了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啊。 后来苏静仪在叔王府门前,棋差一招惨遭凌.辱,后来还为此受了许多苦楚,更是与她有切不断的关系。 但她发誓不见苏静仪,没有这些事她不愿相见,有了这些事她更不愿见面。 之前慕九昱将人救回,又让陈恒费心医治,她就已经想好了,万般皆是命,他们夫妻能为苏静仪做的都尽力做了,最后医治好了也将人送回京城,这怎么也够偿还了。 至于在苏静仪心里,到底还有那些执念,为了那些执念,究竟还要做多少错事,她管不了,也懒得管。 自家三个孩子咿咿吖吖的一天天长大,就够让她操心了,其他人其他事,随便吧。 难道你三观不正的非要跟我玩畸恋,做些辛苦偏执的事情出来,我就一定要奉陪? 没道理不是? 每次只要苏静仪三个字在耳边徘徊,这些道理就一遍一遍的在司青儿心里转悠。 这次也是一样,她想来想去,就还是觉得她与苏静仪,此生不复相见,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结果…… 蜜枣竟婉拒了两句,就把苏静仪请进门。 “主子,硕公主是来给您请安的,她带了老侧妃的书信,要亲手交到您手上呢。” 蜜枣顶着个挨揍没人拉着的脑袋,从外间进来,说着还凑到司青儿耳边,悄声道: “奴婢看着那硕公主有点不对劲呢。您也去看看。看了您就不想揍奴婢了” “呵呵。” 司青儿冷笑着掐了蜜枣一把,很是倔强的,就是不想起身。 “哎呦,这是谁来了?静仪吗?几年不见,就长这么大了?快,快去叫春华他们都来,早些年咱们在京里的时候,他们都还在一处玩过的……” 无缘无故的,门外就传来一个很热情的声音。 司青儿往蜜枣脸上瞪了一眼:……高明大蠢货是什么时候钻到门外的? 蜜枣被瞪得有些委屈,就往隔壁的方向眨眨眼。 人家郡王也住的大套间,从门口路过也是正常的吧?! 几个眼神的工夫,慕春华和她家三个兄弟,就一起到了门口。 这回闹得司青儿是不出去也不行了,别人家孩子来你家屋里玩,难道你躲着不招待? 心不甘情不愿,司青儿就抱了晚晴在怀里,准备烦了就拿晚晴当借口撵人。 结果她迈步到了外间,刚瞧见一个应该就是苏静仪的女孩子,却怎么觉得那人从头到脚都很不对劲? 第564章 感谢你善意相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要说究竟哪里不对,好像样貌,身材,衣着打扮,举止,都没什么不对的。 简单见了礼,又从苏静仪手里接了据说是老侧妃亲笔书信,司青儿就还是觉得眼前人很不对劲。 那眼神,没有从前的光彩。 递信的动作,也没有从前的气质。 趁着慕高明跟苏静仪客套,又引见自家儿女,司青儿挪步到窗边,打开了手中信件。 简单将信看了一遍,她就又往人堆里站着的苏静仪看去。 这丫头竟然失忆了。 而且前几天特意求了兰萧山庄的家主子亲自诊治,也没得着可用的药方? 一时之间,司青儿就也有些恍惚,难道一个人失去记忆,从前的眼神和习惯的举止,就都会变吗? 虽说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前世还演了无数影视剧,可真正失忆了的人,她还只见着眼前这么一个苏静仪。 就不太熟悉,也不太懂。 好在,她还有个很靠谱的神医技能! 想到这里,司青儿就等众人落座喝茶时,叫了苏静仪到身边,亲自为她诊脉。 ……一次,两次,三次换手诊脉之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就更迷茫了。 从脉象上看,脑子没病啊,就是有些宫寒之类的小问题而已。 ……难道这是苏静仪又在作新一季的幺蛾子了? 司青儿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推脱说脉象平和,没什么事,接着就没再往苏静仪脸上看了。 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老娘不理,随你怎么滴! 她个做长辈的哄着孩子不吭声,房里其他人便也都不太好聊得太多。 没一会儿苏静仪就起身告辞。 而莫名变得亲切和蔼的慕高明,就很热情的要带着孩子们亲自护送。 司青儿嘴角微抽,就不太懂……郡王大人这是护送小姑娘有瘾啊! 难道还让你家儿子娶这位回去当正妻? “公主当心!” 莫名一声疾呼传来。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慕长柏长臂一捞,就把险些跌倒的苏静仪,给捞到了怀里。 ……苏静仪微微脸红,低头,没挣扎躲闪!!! 随后慕长柏也红了脸,连忙放手,并向苏静仪请罪。 “不,不。该是我感谢你善意相救。是我该谢谢你的……” 苏静仪羞涩的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就成了蚊子哼哼,根本听不出内容。 两人的动作与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 所有人都注视着苏静仪与慕长柏的脸色,而司青儿却看着苏静仪交织在身前的两只手,忽然就有个很离奇的想法。 ……这姑娘根本就不是苏静仪?! 怀疑的种子落地发芽,司青儿的眼睛,便再次将门口的姑娘重新打量。 随后,她默默掏出老侧妃的书信,认真的,从头到尾的又看一遍。 “……静仪归来时便已失去记忆,从前种种皆不能知,起居之类也不能离人,最近才对府中稍有熟悉,只是偶尔还是会忘了规矩礼仪。饮食上也不如从前,口味变得厉害……” 看完书信,恰好看到苏静仪红着脸说话,嘴里一颗俏皮的小虎牙,明晃晃的撞进司青儿眼底。 司青儿无声一笑。 ……这是失去记忆? 这是换了个人吧! 第565章 竟然发生投毒事件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门外的苏静仪,演了一手的好娇羞。 下楼时,还一步三回头的,往慕长柏身上回顾。 这是妥妥的有心思啊! 就喜的慕家老小差点一蹦三尺高。 慕九昱是拎着好大一个食盒回来的,进门见司青儿时不时的望着门槛冷笑,就缩着脖子问她,门槛有什么好笑的? “门槛不好笑,是差点被绊倒的人,实在是可笑。……慕高明家的儿子,要是想娶硕公主,你觉得这事儿能成不?” “啊?” 慕九昱看看司青儿,又看看那老老实实呆着不动的门槛,就不太明白。 在他看来,慕高明那种人的儿子,恐怕是只有疯了或是傻了,才会去娶失了清白的苏静仪吧?! “慕长柏,他一定就是故意的。说不定苏静仪也是有心而为。你看着,这事儿不算完!” 司青儿像个职业预言家似的,边说边从食盒里往外端东西,倒是弄得慕九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赫赫的食盒里,装了司青儿从前最爱的点心零食,都是京城最好的铺子里刚买回来的。 皇叔父大人疼媳妇,事无巨细,很让圣女千千岁打心眼里感到幸福的意味。 孩子们有的是人来管,她就坐着看孩子们被逗得咿吖吖的玩耍,一口点心一口茶,悠闲惬意。 临睡前,蜜枣伺候司青儿沐浴。 悄悄的告诉司青儿: “硕公主好奇怪,空手来探望您,却临走时单独给倚彤一支钗。纯金的一支喜上枝头,还是新的。” 这话被她一说,司青儿也觉得奇怪。 苏静仪要是想在她身边拉拢人,近身的应该拉拢蜜枣以蓝,不想显眼就应该是哄春娇秋媚,可她竟然单独送倚彤东西。 要说是失忆了,不知道司青儿身边谁是谁,这怕是也说不通啊。 “是跟倚彤遇上了,还是特意叫的倚彤啊?” 司青儿问。 蜜枣想了想,回答说,是特意叫倚彤到一边来着。 这事儿倚彤也没瞒着,所以她才知道,那纯金发钗打的是喜上眉梢的花样子。 听蜜枣这么一说,司青儿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对,于是就交代道:“这事儿怕是有蹊跷,你待会让倚彤把那东西拿来咱们瞧瞧。” 两人说完,便又耽搁了一会儿,沐浴之后又擦了一会儿头发,蜜枣这才有功夫到底下厨房去找倚彤。 结果这一去,驿馆厨房里就忽然乱了起来。 邓衍赶在慕九昱开门问询之前,隔着门回话,说是倚彤在厨房里中毒晕厥,被发现时半边身子贴在炭炉边,肩头手臂都烫坏了好大一块。 而蜜枣也很快上楼回话,说是已经让人去请大夫,整个厨房都已经被驿馆的人看管起来,就等大夫来了好追查中毒原因。 有异国公主暂居的驿馆,竟然发生投毒事件。 虽说中毒的只是个婢女,但这也足够让本地官员感到紧张。 嘉宁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下楼去查看。 有她这个做公主的现身,司青儿就被慕九昱摁着没出去。 不一会儿,嘉宁急匆匆的回来,说是当地官员已经将整个驿馆围了起来,所有进出过厨房的人,也都关押着,再不许任何人在驿馆内随意走动。 第566章 要去硕亲王府登门求亲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倚彤怎么样了?” 司青儿问。 嘉宁闻言,迟疑了一刹,随后摇摇头。 “孩子们离不得我,你去让人把她抱过来我看看。” “不行。” “不行” 嘉宁与慕九昱异口同声。 嘉宁是担心司青儿的安危,慕九昱则是对此另有思虑。 三人僵持着,二对一的局面,让司青儿很是头疼。 “她今日新得了个金钗,让人去看看金钗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实在干不过眼前爷孙俩,司青儿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关注重点放在蜜枣说的那个金钗。 她隐约觉得,这事一定与那金钗有解不开的关系,至于这事实真相,爷孙俩不许她碰,那就坐在床上等回音了。 慕九昱与嘉宁一起出门,都是下楼去查下毒一事。 司青儿回里间哄孩子睡觉,抱着晚晴刚晃悠两下,就想起那爷孙俩出门之后的背影。 分明一个是爷们儿,一个是妙龄小姑娘,怎么那步伐与气势,就那么的相似呢! 以前她听嘉宁说,崇拜慕九昱杀伐果决,现在看来那丫头竟真的是从骨头缝里在模仿慕大富贵呢! 小丫头眼光不错,崇拜的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就是将来可别发展到动辄砍人脑袋,那就应该是个好国君了。 她在房里南辕北辙的胡思乱想,那边一个人影,躲闪着,便从窗外晃了过去。 房里正拿着布老虎逗晚晴的以蓝,伸手往嘴上比了个动作,随后将布老虎放在晚晴怀里,就悄悄的躲着光影,钻出了房门。 以蓝一走,于嬷嬷等人,以及春叫秋媚,便很自觉的都往司青儿身边靠。 “都围着我干嘛,孩子都快掉地上啦!” 司青儿故作轻松的说笑着,其实心里慌得一匹,就盼着慕九昱快点回来。 不管何时何地,当家爷们儿不在身边,就是心里没底啊。 这种发自内心的依赖,不知从何时而起,却早已挥之不去。 以蓝去了没一会儿,便赶在慕九昱前头又钻了回来。 进门之后无奈苦笑,说是慕长柏悄悄溜到隔壁去见慕高明,父子俩一见面就很投契的在商量,明日要去硕亲王府登门求亲。 噗…… 司青儿喷了半口甜奶茶。 噗! 噗噗噗…… 三个孩子有样学样,坐床上来了好大一串婢抱客撕。 “人家大公子没疯也没傻,说是真心喜欢硕公主,一见倾心!郡王对此乐见其成,还说等慕长柏定了亲,下一个就是慕长松!” “老二有人选了?” 司青儿问。 擎天掉了个大裂瓜,吃得她连方才的紧张都忘了。 等以蓝忍笑点头,并说了个名字,一屋子人就都差点再喷一段婢抱客撕。 “野心是真不小啊。可惜了。” 司青儿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随后张罗着哄孩子睡觉,吩咐说倚彤要是情况太糟,再晚都一定要叫她知道。 其他的… 挥挥手,睡觉觉! 预想着可能会有人半夜来敲门求救,并未发生。 睁眼已经是次日清晨,慕九昱都在抱着儿子洗脸了。 第567章 咱们不夺她的风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臭小子昨儿刚学会原生态婢抱客撕,洗个脸的工夫,喷得慕九昱满脸吐沫。 司青儿就搂着枕头笑得花枝乱颤,冷不防小元澈从被窝里爬出来,就也噗噗噗的给她来了个一视同仁。 “今儿要进京了,一会儿很多老朋友要来接驾,你不好好打扮打扮吗?” 慕九昱好笑的提醒着,随后撂下怀里的小喷壶,将快要挨揍的小元澈给抱了起来。 提及进京见老朋友,司青儿的战斗值蹭得蹿出八丈高。 利索的起身洗漱,便指挥蜜枣进来将她早就备好的首饰拿出来…… “倚彤怎么样了?” 司青儿想着,这一宿都没人来说话,慕九昱又轻松自在的哄孩子玩儿,那丫头应该就没什么事吧。 结果这么随口一问才知道,昨晚不知谁往宫里递了话,所以京兆尹连夜来接了倚彤,说是送到太医院去了。 “为什么不是把太医送来,而是把倚彤接走?让咱们自己人陪着了吗?” 她的问题有点多,蜜枣不得不从首饰盒子上抬起头,然后才很认真的回答: “据说是皇帝陛下很重视这件事。所以才将人接走,要亲自彻查。” “闹这么大?” 司青儿下意识就看向房里,还在给儿子洗脸的慕九昱。 后者感受到她的注视,便哼哼着点头,并告诉她说,倚彤会被妥善安置,治好了就送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男人这是彻底把麻烦都往别人手上推,也不知是太怕她胡乱操心,还是玩娃丧志,越来越懒。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保证倚彤能好好的回来,且这投毒之事,已经惊动大内,那她就没什么好操心的。 “好吧。” 她干净利索的说着,然后就凑到蜜枣一起,认认真真的选首饰。 当初离开京城时,她躲在陈家姐弟的马车上,精疲力竭,满身狼狈。 还记得那时她身边只有个身受重伤的蜜桃,后来在城门口遇到满身脏污的云嬷嬷…… 那时的一切,恍如何日,又像是隔了半个今生。 而今,她更名异姓,重新归来。 身份是东丽圣女,身边有硬汉萌娃。 “嘉宁喜欢红宝石,咱们不夺她的风头,咱们戴这套!” 司青儿指着的,是一套以佛家七宝做点缀的清雅首饰。 蜜枣小心翼翼将那套首饰捧出来,心说,随便一套就价值连城,这还不是抢风头,什么才是抢风头? 而慕九昱见司青儿选了这套首饰,也是微微惊异,随后就叫撂下儿子,就开始翻他的衣裳玉带。 “你干嘛啊?” 司青儿问。 慕九昱头也不回的道: “你都把这套拿出来戴了,我总的找一套配得上的才行!……今儿咱们就像你看的话本里说的那样,闪亮登场,亮瞎那些土鳖的狗眼!” 没一会儿,慕九昱也焕然一新。 见司青儿这边还没弄好,就搓着他的两只大爪子,开始给床上乱爬的小崽崽们穿衣打扮。 来自古代直男的审美,折磨得三个崽崽手蹬脚刨。 最后终于穿戴整齐,小元澈望着慕九昱嘿嘿一笑,就把元灏和晚晴身上都给尿了个底掉。 第568章 没用了。我就是个废物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刚停下来的穿戴之争,又一次打开帷幕,慕九昱在打扮孩子的事上越战越勇,司青儿乐得坐享其成,便慢悠悠的玩着桌上的簪钗。 其乐融融的套房,没一会儿就又多了嘉宁的钻进来凑趣儿。 破天荒的这丫头竟然没穿她那套红宝石,就弄得司青儿有些不爽。 “为了不跟你颜色相冲,我才选了这一套的,可你看看,咱们这颜色是不是很不般配?赶紧回去换了,换你最喜欢的那套红宝石来!” “祖母!我,我何时喜欢红宝石了?我最喜欢的是珊瑚,是翡翠。” 司青儿不太明白,于是问:“那你总弄一身红宝石干嘛?” 嘉宁瞪大双眼,仿似很不明白司青儿为什么不明白似得,就回答说: “因为祖母喜欢红宝石啊!那不是祖母从前送我的,还说是您最喜欢的,所以我才总是穿戴出来,好让祖母高兴啊!” ……似乎还真是这样? 司青儿凭实力让自己尴了个大尬,转而指着床上一窝小崽崽,说是脑子都化作乳汁喂了这帮小东西,所以才动不动就变得健忘。 被她这么一说,慕九昱就忍不住想替孩子们叫屈。 一时屋子里又闹腾起来,欢笑声此起彼伏。 同一片天空,同样的客房。 这边笑得楼板快塌了,隔壁慕高明房里…… 起早派出去采买礼物的奴才,耷拉着脑袋,裤腿上沾满茶汤,脚边则滚着好几块瓷器碎片。 “昨天还好好的来咱们这里走了一趟的公主,怎么可能夜里就暴毙身亡?你这没用的蠢材,京城不是县丞,各府挂名不挂名的公主好几个,你别是听错了!” 那奴才从回来就一直在挨骂,现在脑袋都已经快要被骂肿了。 可他真的没听错,就是硕亲王府,就是硕公主。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暴毙身亡了呢?” 慕长柏垂头丧气的坐在窗边,一脸落寞,像是真有些伤心的意思。 他不搞这个样子,慕高明骂几句泄愤也就罢了,他搞着腔调出来,慕高明刚卸了的几分怒火,瞬间就压不住了。 “你给我把脸上那表情收起来!免得外头进进出出的看了去,没得说些什么不好听的出来!” “可是,父王……” “父王什么父王?今儿这事你该高兴才是,否则咱们要是真去求娶,那才是害了你也害了家里其他孩子!” 慕高明说着,就挥挥手让那倒霉奴才出去,起早出去采买礼物的事,也被严令禁止不许重提。 他等奴才们都出去了,才语重心长的劝说慕长柏,说是没了一个苏静仪,还有其他贵女可以相看。 “没用的,我就是这样的命数了,宁国公主看不上我,我只恨自己蠢钝。好不容易有个硕公主愿意多看我两眼,却连求娶机会都没了。父王,别把指望放我身上了,我没用了。我就是个废物。” 直到这时,慕高明才真正明白他儿子在伤心什么。 这种一事不顺事事不顺的滋味,他又何尝不懂。 第569章 皇,皇帝滴滴滴滴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父子俩凄凄哀哀的感怀命运不公。 门外奴才催了三四回,两人才擦擦脸整理衣襟,一前一后的从房里出来。 房门之外,慕长松慕长枫并肩而立,慕春华与慕秋实也手挽手的站着静候。 这是他们离京之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重回京城。 原本慕高明是想的很好的,东丽公主孤身来大昭,从明松县接的亲戚也说是祖父母两口子。 这么老的老小的小的一行人,到了他们一家眼皮子底下,怎么还不老的哄成二傻子,小的哄成了儿媳妇? 到时候他们风风光光的进京,看看当初那些鄙视嘲讽过他们的亲贵,要怎么捧着笑脸巴结讨好…… 无奈,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难搞。 出行当日,他才发觉所谓的祖父,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自家不争气的儿女……唉! 慕高明叹息摇头,挥挥手,示意孩子们跟着下楼。 “父王,您说咱家要是有个公主做儿媳,那京城那些乌眼鸡,是不是都得惊掉下巴?” 慕春华竟然还笑呵呵的凑上来说这话。 这要不是亲生女儿,慕高明都想当场将人甩开,权当什么都听不见。 可这女儿是亲生的,家里五个孩子里,唯一一个跟东丽公主说得上话的,待会进了京城,家里能不能在小皇帝面前讨着好,那可全指着这孩子在公主面前多表现呢。 于是,心情再如何糟糕,慕高明也还是挤出一脸慈祥,温声告诉慕春华: “咱们家没有那个烧高香的命,就不要对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多做幻想,安安稳稳的送了公主进京,再平平安安的回家,也就行了。” “父王这是怎么了?” 慕春华不太明白的问了一句,见她亲爹垂头丧气的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便只能抿着嘴,一脸莫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灿烂晨曦照着大地,整个驿馆被人布置得富丽堂皇,知道是有东丽公主在此逗留,不知道的怕是还要以为驿丞大人要娶新媳妇。 郡王一家下楼时,驿馆外跌撞着奔进来两个差役,一个扑向驿丞那边,一个则冲到慕高明这头,气喘吁吁的结巴道: “王,王王,王爷!来了!快,来了!” 慕高明本就心情不好,再见这人舌.头打结似得话都说不好,抬腿用力跺跺脚,让他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而就在这时,驿丞面前那小子,结结巴巴的喊: “……皇,皇帝滴滴滴滴……皇帝陛下亲自来了!” 砰! 慕高明一脚踏空,活生生在楼梯上摔了个倒栽葱。 不等春华长柏过去搀,又连滚带爬的赶紧起来整理衣襟袖口,并朝孩子们拉着脸郑重道: “都打起精神来!警醒着!记住了吗?” 几个孩子接连点头,并都挂起一脸端庄沉稳,他满意的点头,这才继续迈步往楼下走。 第一步像是有些虚晃,第二步……他两腿一软就又倒在了楼梯上。 三楼套间里,司青儿看的都快笑出鹅叫声了。 感情这位郡王盼星星盼月亮的想在君前露脸,真要到了露脸的时候,却脚丫子都穿不住鞋?! 第570章 ……整装待发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同样都是一个祖宗,也不知这位郡王,到底吃什么长大的,竟能怂到这样的地步。 司青儿捂着嘴站在门里偷笑,一旁抱着俩儿子,随时等待闪亮登场的慕九昱,则语重心长的在跟儿子们讲道理: “咱们家是个大家族。族群之中有爹爹这样睿智精明的,也有楼下那样愚蠢庸俗的。但咱们不能因着他们蠢,就看不起他们。咱们得感谢族群里有他们这样的人,不然谁来给咱们做陪衬……” 嘉宁在边上听得是忍俊不禁,但她现在面上看似轻松,其实心里敲锣打鼓,紧张又忐忑。 慕长泽接了她从锦阳出发前递出的那封信之后,就再也没给她回过一字半句,对于她想要放弃的那个计划…… 驿馆门外,鸣锣声,鞭响声,越来越近。 围观百姓已经被挡到路旁,先一步到驿馆的礼官,也已经紧锣密鼓的为迎接圣驾做准备。 地上的红毯,要换成更高级别。 路旁的大树,都要围上蓝绸。 围观百姓更要被严查一遍,男子身上的铁器都要收走,女子头上有超过一指长的簮钗,也要摘了暂存。 每一份被收走暂存的东西,都用黄皮纸抱起来,再让物主本人摁了手印。 据说是等皇帝摆驾回宫,这些东西会如数退还,如有损坏也会照价赔偿。 蜜枣站在窗口往下张望,看完楼下的这些稀奇操作,就惊叹着回头举举大拇指: “这规矩也不知是谁定的,还真挺有意思!而且外围也都有侍卫手拉手开始挡着,没被搜查过的百姓根本就混不进来!” 被她这么一说,司青儿就也凑到窗边往外看,而她们身后那位当爹的,则又有了新话题给儿子们启蒙。 “你们也不要嫉妒别人比自己有能力,这世上就是要有各种各样的人,去做各种各样的事。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圣驾快到了,咱们下楼吧!” 司青儿说着便再次给怀里的小晚晴整理裙摆。 几个月大的小姑娘,要把古代的这种复杂裙衫穿整齐,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在她聪明伶俐的,给晚晴身上另外套了一层缝了很多小琉璃珠子的蓬蓬裙。 ……整装待发! 东丽礼官率先开路,侍女丫鬟打扇提香,然后是步履生香的嘉宁,傲然款款。 围观百姓还在惦记各自被收走的东西,乍一见公主现身的这个架势,顿时就都惊得不敢挪眼。 这是公主? 天上的仙女儿掉下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知人群里谁先起了个头,高呼了一声: “公主千岁千千岁……” 接着那呼喝声就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的回荡起来。 嘉宁也被百姓们的热情感染,就也有些激动。 可这激动要怎么表达呢? “赏!” 嘉宁朗声开口,随后左右两边跟着的婢女,便从她们捧着的黄铜大罐里,抓了一把又一把的银瓜子,使劲儿朝人群里扔。 她这么一搞,百姓们就一窝蜂的弯腰捡钱,所以司青儿一家五口出来时…… 第571章 给大昭皇帝请安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迎圣女驾临大昭……” “圣女万福金安!” “圣女福寿绵长!” 圣女…… 抱着女儿刚从驿馆里走出来的司青儿,就两腿发软,差点也脚丫子穿不住鞋。 嘉宁悄悄看两侧,她的婢女还在三步一甩的往人群里撒钱,可那些银瓜子落在人群里,却没几个百姓俯身去捡。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身后,根本就没人注意她这边是在撒钱还是撒刀子。 “长姐快看,公主撒钱都拉不住百姓的心呢!也不知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慕秋实走在春华身边,嘴里尖酸嘲讽,说着就想将袖子从慕春华手里抽出来。 “你若识相的,就给我乖乖的打着笑脸往前走,若是不识相敢在这时候闹妖,就等着父王亲自将你沉井。别指望兄长于你是一个娘的,就会偏帮你,他要是有那个心,早在你被禁足的时候,就该亲自到父王面前给你求情。” 慕春华脸上笑得端庄得体,嘴里的话却冷冽如霜。 提及兄长时,见慕长柏偏头往这边看,便笑着直视过去。 与嘉宁玩了一路,从前不懂的看不透的,现在在她眼里,连个渣滓都不算。 再想到自家未来的光明坦途,她更是绷紧了脊背,时刻不敢有半分松懈。 慕高明这边,因着有慕春华这个人物的存在,不管前头是高呼千岁还是扬金撒银,都稳稳当当的摆足了大昭王爵该有的尊荣与亲切。 当礼官远远的喊着:圣驾亲临!一切人等,跪迎…… 慕春华紧紧攥住慕秋实的手腕,并下意思的望着慕长松,嘴角勾起一丝祝福。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队伍前头,仪仗队撤到两侧,嘉宁跪倒在慕长泽面前。 “快请起身!朕早有谕旨,东丽皇室在朕面前无须下跪!” 慕长泽快步搀起嘉宁,顺势也一把将看似慢了公主一步也要跪下的慕九昱搀住: “您快起身站好吧。咱们东丽大昭是一家子,不必拘礼的。” “多谢皇帝陛下。” 慕九昱温和一笑,随后将怀里俩儿子晃晃,轻声道: “幼子宇文元澈,宇文元灏,给大昭皇帝请安了!” “这,这就是朕的弟……这就是传闻中的麒麟双宝吗?那……” 慕长泽满眼惊喜的看了两个小弟弟,转头就盯上了穿着蓬蓬裙的小晚晴。 司青儿见他那眼神里除了惊喜还有惊.艳,便知道今日给晚晴穿这个琉璃蓬蓬裙,绝对是最佳选择。 于是就也学着慕九昱的样子,抱着孩子微微欠身道:“幼女宇文晚晴,给大昭皇帝请安。” “呀!这晚晴小妹妹也太可爱了。怎么,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这样太美……” “咿吖吖……吖吖吖……” 晚晴像是听懂了慕长泽的夸赞,伸着手咿咿呀呀的,就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慕长泽哪里见过这么软萌可爱的小丫头,一时心都融化成一滩蜜水:“婶母,我,我能抱抱她吗?” 第572章 被皇帝抱过的女孩子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隔着重重侍卫奴才的,围观百姓也听不见皇帝与公主等人在聊些什么。 但皇帝陛下亲自抱起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百姓们却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而且那小女娃也不知穿了什么在身上,花朵般的裙子外头像是围着一层会发光的云雾,远远看着,就像是天上仙童,踏着花儿踩着云,轻轻漂浮在皇帝怀中。 有东丽客商也在人群里围观,就很骄傲的给大昭百姓科普:“那是东丽圣女所生的女儿,据说是一胎三宝,另外还有两个男娃,瞧,那不就被圣女的丈夫抱着……” 被他这么一说,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就一个个都开始议论,……东丽圣女的女儿,是个仙童,生来就带了一母同胞的麒麟兄弟保驾护航…… 而这些人光顾着低头议论,那边皇帝已经抱着晚晴坐上了龙撵。 司青儿跟在晚晴后头,想说这可不合规矩啊! 可慕长泽走的太快,她又不能越过嘉宁和皇家侍卫去说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晚晴被抱了上去。 “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再去要回来也不像样子啊。” 嘉宁也有些急了。 晚晴是司青儿当眼珠子一样宠着的大宝贝儿,就算是偶尔让奴才们哄着抱着,那也从来没离开过她视线范围之内。 可这驿馆到京城,还有三个时辰的路程。 龙撵周围有皇帝仪仗,后头是公主仪仗,再往后才是司青儿乘坐的马车。 这样一来,要是晚晴在路上发现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再哭了渴了饿了的,那傻小子蠢皇帝,知道怎么搞吗? 一时之间,嘉宁与司青儿,就都急得眼圈发红。 正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对才好,那边龙撵里,传来慕长泽的声音。 “让元澈与元灏也上来玩吧!朕在车里给他们准备了好些糕点和玩具呢!” ……司青儿人都僵了。 而嘉宁也是脸色发青。 再看慕九昱……人家竟毫不担心的,直接就把俩儿子给递了上去! 就那么轻松随意的,给递过去了!! “夫君?!” 司青儿嗓子都干了。 慕九昱却温然一笑,随后牵起司青儿微凉的小手,示意上车再说。 隔着一二百米的距离,司青儿忐忑不安的上了马车。 一上车就狠狠掐了慕九昱一把,问他要是孩子哭了,饿了,渴了,找不着爹娘害怕了,那可怎么办! 对此,慕九昱像是从没想到过似得,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就耸肩挑眉的道: “他实在哄不住,自然会给送回来的。朕是刚满月就随驾乘撵的,玉璋是三岁封王时得了这个殊荣,长泽……他没尝过这荣耀!” “荣耀?” 司青儿这才反应过来,长泽是皇帝啊,那大轿子是皇帝御用的! 被皇帝当众抱着过的孩子,可不是谁家都有。 能与皇帝一同乘车的,就更不一般了。 “坚持坚持忍一忍啊!你听我说,咱们皇室里被皇帝抱过的女孩子,最低也得是郡主,能乘车的就更高一级,这么算的话,咱们晚晴下车就是个有封号的郡主了!俩臭小子嘛,最好谁给皇帝身上撒一泡……” 第573章 给皇帝身上撒一泡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给皇帝身上撒一泡,那还能活吗? 司青儿都没来得及为女儿能得郡主之位感到高兴,瞬间就开始为儿子的脑袋感到悲哀。 元灏还算是懂事知道小解之前要哼哼,元澈可从来不管这些,最好大水冲倒阎王庙,那他才笑得高兴呢。 “……尿了龙袍就能捞个封号,儿子们可都得给我加把劲儿,千万别让爹失望啊!” “啥?” 司青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可她还没到老眼昏花耳朵不好使的年岁啊! 这边车里,慕九昱很耐心的给司青儿解释御驾出行时的不成文的规矩。 那边龙撵上,慕长泽一个人摆弄三个小崽崽,一开始还乐在其中,后来就有些看不过来了。 五六个月的孩子,正是刚掌握翻滚坐起,开始往乱爬的阶段去发展。 他这边拽住了元灏,那边元澈就轱辘到角落里去了。 把元澈搂回来,晚晴又扯着车帘往外钻。 好不容易将小丫头从车帘底下拎回来,元灏与元澈倚在一块啃对方的脚丫子,呲溜呲溜啃的那个来劲,可他却怎么都分不清哪个是元灏,哪个是元澈…… 终于熬到了城门口,龙撵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程度堪比新年。 一开始慕长泽吓得赶紧将孩子们都抱到身上搂着,生怕他们吓着。 结果三个崽崽不仅不怕,反而还随着外面的声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尤其小晚晴,不光是听着声音笑得开心,粉嫩的小手,还抠着慕长泽腰带上的玉坠子,啪嗒啪嗒的当铃铛甩。 漫长的三个时辰,司青儿想孩子想的嘴里都要起泡了。 慕九昱却掐着指头猜着算着,礼部那边会给孩子们定什么样的爵位与封号。 夹在中间的嘉宁,则是伸长了脖子偷偷往前头看,生怕哪个小舅舅小姨母的从车上掉下来。 魂不守舍的几个人,稀里糊涂到了皇宫外。 原先被皇帝挡了,说是别在驿馆耽误启程的亲贵大臣之类,终于在宫门口得偿所愿的见着了来自东丽的公主一行。 嘉宁去东丽之前没少被司青儿带着赴宴,而且还闹过名入族谱的纠葛,所以很多人对她并不陌生。 只是,知道东丽公主是谁,不代表就不急着想跟东丽公主结交。 尤其家里有年岁相当的儿女的人家,更是巴不得自家儿女赶紧跟公主做朋友。 让儿子入赘的事,隔着皇权和太多细枝末节,不是谁家想或者不想就能行的。 但女孩子们就不一样了,这是给女孩子们抬身价的好机会啊! 所以,这些人几乎都想好了,跪拜皇帝之后,一定要好好打起崇拜与仰慕,千万得给公主留个好印象! 结果…… 皇帝一下车,他们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使劲儿看,皇帝肩头那是什么? ……那是个身披云雾华光的小奶娃! 哪里来的小奶娃,竟然骑在皇帝脖颈上,双手抱着皇帝的脑袋咯咯笑呢?! 晚晴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瞬间就勾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为了让小晚晴坐得稳当,慕长泽还特意将身子前倾,一不留神的,他怀里俩小子就抓住了晚晴的小脚丫。 第574章 魂都被慕长泽给扛走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傻哥俩拉着晚晴的脚丫,便抠啊抠的时不时啃一口。 晚晴本就被慕长泽一颠一颠的哄的开心,脚丫子再一痒痒,更是笑得咯咯咯的停不下来。 嘉宁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得了内侍官引着继续往前走的,当着许多亲贵大臣的面,她也不好太大声的喊慕长泽,就悄悄的往皇帝身边那些奴才身上使眼色。 她是真怕晚晴掉下来啊! 同样揪着一颗心的,还有走在后面的司青儿。 早起特意选的首饰衣裙,这时候有没有受到皇室乌眼鸡的艳羡,早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之内。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走完脚下的路,快点有机会把她的心肝大宝贝儿都从慕长泽身上抱回来。 好在慕长泽其实也快坚持不住了,再不把身上的小魔头们放下,他都怕在场官员怀疑他是天桥上卖杂耍的! 于是,等朝臣亲贵们把该做的礼都做完,礼官们已经开始张罗下一环节,他就赶紧见缝插针的朝慕九昱这边走来。 他脚步一动,边上伺候着的奴才,就赶紧在边上众星捧月的赶紧跟着。 眼看怀里俩小子又在啃晚晴的脚,他生怕晚晴再笑着挣扎,于是就往慕九昱这边喊了一声: “王爷快来将两位小世子抱过去吧!” 慕九昱闻言,蹭的窜到慕长泽面前,一手一个的摘了儿子抱在怀里,心里对儿子们只得了世子之称不太满意,但也没表现出来。 两个小子被慕九昱抱回来,司青儿就也想去抱晚晴。 可她还没挤到前头,人家慕长泽就扛着晚晴转身走了。 而她那没良心的小崽崽,竟然也没看她一眼,就那么笑呵呵的被扛着进了大殿。 所有人都在艳羡,漂亮可爱的小仙童,能得皇帝如此喜爱! 众人依次进了大殿,司青儿浑浑噩噩的走着,感觉自己的魂都被慕长泽给扛走了。 东丽礼官,开始唱礼将他们从东丽带来的进献之物一一展示。 随后是大昭这边的礼官,开始洋洋洒洒的宣读皇帝对东丽的问候。 晚晴从一开始被扛着,转为被皇帝抱着,人多也不怯场,就一会儿扯着皇帝的袖子玩,一会儿抓着皇帝腰间的荷包玉坠的抠抠甩甩。 等到嘉宁得了许多赞赏到边上落座,慕九昱拉着她站到前头,她也没反应过来。 慕九昱带着她谢恩,她就谢恩,带着她转身面对大殿内的众人,她就慢吞吞的转身,眼睛耳朵都糊住了似得,什么都没注意听也没注意看。 “天,这是……” “皇叔父夫妻!” “那真的是皇婶母娘娘吗?” “太美了,天宫妃子下凡尘了吗?” ……很多人原地震惊。 她根本就看不见听不见。 直到慕九昱带她到一旁落座,还笑着说,这回安心了,可算是安心了。 “怎么了?” 司青儿后知后觉的问。 嘴里说这话,眼睛却还是盯着皇帝话里的小晚晴。 “俩儿子都封了郡王,还都有各自的封号,这在大昭客居的异国亲贵里,可是开天辟地头一份呢!” 第575章 昭阳公主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哦,是吗。” 司青儿浑然不觉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破事,她就担心啊,她的小晚晴可别拽坏了皇帝的玉坠子,那东西小小的一块,像极了晚晴最爱的小奶糕啊!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仿佛都听到了带子崩裂的声音,慕长泽腰上的玉坠就真的被扯了下来。 “哈哈,公主小妹喜欢朕的这个玉坠儿吗?来来来,哥哥给你把它带上好不好?你喜欢这上面的纹样?这是个日出朝阳的坠子,那以后就叫你昭阳公主好不好?” 慕长泽自说自话的就将那玉坠挂在了晚晴的项圈儿上,见晚晴笑着拍手,就又刮刮晚晴的小鼻子,对边上的礼官道: “不用另外给公主选封号了。” “是。” 那礼官人都麻了。 心说您是皇帝您说得算,只要哄得死而复生的活阎王高兴,您怎么来都行啊! 就这么一点都不正式,又偏偏比任何形式都正式的,晚晴就成了本朝皇帝亲封的第一位异国公主。 偏那些大臣们,觉得不妥也不敢吭声,还都夹着尾巴高呼公主千岁,公主吉祥。 没办法啊,人家皇帝抱着公主喊妹妹,而公主的爹娘……女的是东丽圣女,男的就算是更名异姓的抛了皇叔父的头衔,他们也还是不敢招惹。 昭阳公主。 晚晴在长泽身边玩了一小天,不哭不闹的格外高兴。 一直到大殿上的规矩都做完,众人又去宫宴上落座,她也没露出一点无聊的样子。 后来还是嘉宁实在忍不住,就凑过去跟长泽商量: “晚晴还小,饮食上都很要注意的,再者她……她是不是该更衣了?” 嘉宁说的隐晦,可更衣的意思,谁还不懂呢? 她以为说了这话,长泽就一定会放人了。 结果人家拍拍袍子,笑着道: “没事,她身上没有弄脏。” 顺着慕长泽的大手,嘉宁就看到那龙袍上好大的两块水渍。 扭头再看满眼希冀的司青儿,她就只能再把话说得明白些: “您抱着公主用餐也不方便,要不还是我将公主抱给祖母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咱们也很久没坐一起说话了,要不一起过去坐吧!” 慕长泽说着,竟就从他桌前起身,抱着晚晴便朝慕九昱这边走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衣摆上的水渍,格外显眼。 可司青儿却只看见看,她的魂儿回来了! 都没等慕长泽落座,她就伸手去抱晚晴。 结果小丫头很没良心的,扭头就把小脑袋往慕长泽身上钻。 “妹妹喜欢朕抱着玩儿,婶母便让她再跟朕玩儿一会儿吧!” “什,什么婶母??” 司青儿下意识就想提醒慕长泽,慕九昱与司青儿已经入土,她们现在是东丽来的宇文氏。 “您是宁国公主的祖母,而朕不才,正是宁国公主的族舅。如此推算,再看年岁,您与王爷,可不就是朕的叔叔婶母了。” 慕长泽仰着笑脸把话说完,随后就低头晃着晚晴的项圈,逗着晚晴来抓他的手指。 这,这这这…… 第576章 你又瞒了我什么事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被绕得有些迷糊。 再看边上的慕九昱,以及像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嘉宁,就重新把视线放到她的魂儿上。 “从前朕最敬重的,是皇叔父大人与皇婶母,如今有幸又得了二位叔叔婶婶,还有了如此可爱的弟弟妹妹,真是心里高兴的厉害。只是,爵位赏赐的,实在难以表达朕的心意,不如……” 慕长泽看出司青儿的迫切,赶紧将晚晴递过去,随即商量似得问慕九昱: “朕打算提前结束国丧,让大昭百姓与朕同乐!” “好。太好了。” 司青儿根本没听慕长泽说什么,接了晚晴在手,就赶紧啄米似得点头。 等慕九昱忍笑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提前结束国丧,素肉的生意可能就做不下去了。 她这才恍然抬头,可现在摇头也晚了,人家慕长泽已经当众将这噩耗给宣布出去了。 但转念一想,提前结束国丧,也就代表全国人民都不用再吃素,不用穿布衣,可以正常嫁娶,这对于大昭子民来说,可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至于她的素食生意……没有这个还有别的,一天换一样的抛出来经营,也足够震惊无数古代土鳖了,怕什么劲儿?? 反正魂儿已经回来了,司青儿的心思就清楚了很多。 该说的场面话也说得严丝合缝,被人盯着偷看时,也知道回头朝对方傲然轻笑了。 早起决定要眼压嘉宁之外的群芳,她做到了! 虽说晚晴大宝贝儿似乎比她更引人注目,可这个宝贝儿是她的,她就不由得更欢喜傲娇。 一家五口,俩儿子成了郡王,女儿做了公主,慕九昱笑得合不拢嘴。 尤其司青儿与晚晴坐在那里,就成了万众瞩目的艳羡焦点,他就更觉得脸上有光。 欢喜愉悦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大昭有头脸的亲贵来敬酒,远远看见硕老亲王带着老侧妃一起过来,他方才还笑得很灿烂的脸上,就渐渐萦绕一丝阴郁。 司青儿也在人群中看到了硕老亲王夫妻俩的身影,朝这那边张望了一会儿,便好奇的嘀咕: “怎么没看到她们家的硕公主呢?” 话音刚落,慕九昱凑到她耳边,悄声道: “待会儿千万别提苏静仪。” “为什么??” 司青儿问。 ……苏静仪毒害倚彤,昨晚已经被硕老亲王亲手斩杀,对外只说暴毙身亡。 太过突然的一个消息,让司青儿有些转不过弯。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昨天见着的苏静仪,笑起来是嘴角有个小虎牙。 “昨天我见了她,怎么都觉得不对,总觉得她身上有蹊跷,就是和后来你回来的太晚,都没来得及说。” “你发现什么啦?” 慕九昱神叨叨的问。 原本司青儿是真想跟慕九昱说说心中疑问的,但一看他这个眼神,便拧眉迷眼的道: “你又瞒了我什么事了?” 两人的话只说到这里,硕老亲王已经到了跟前。 老夫妻俩先是依礼敬了慕长泽和嘉宁,举杯转到慕九昱这边时,脸上的笑意,便都散了…… 第577章 倚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王爷安好,王妃安好。” 司青儿一见老两口收了笑,还红了眼,顿时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可当她执杯要起身时,老王妃一把将她摁住,并哽咽着道: “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能看到你们好好的,还有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们,我们就打心眼里替你们高兴。” “王妃……” 司青儿被老侧妃的情绪感染,就也红了眼圈。 她从没像此时这样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平白惹了苏静仪的偏爱与执念,现在老人家也不至于晚景凄凉。 “别多想,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皇帝对我们照顾的很好,也过继了宗室子来继承王爵……” 老侧妃像是看出司青儿的心事,连连抚着她柔弱的肩头,让她不要多虑。 至于老王爷,一杯浊酒下肚,他眼底的泪珠子就存不住了。 “动手之后,她的东西我们都翻看过了。唉。从静仪到这个倚翠,你比我们老两口操心还多几分。只是她们命里福薄,实在愚蠢,竟枉费了你们的期望与教导啊!” “……” 司青儿不太明白的看过去,见慕九昱竟破天荒的也露出几分遗憾之意,就扭头问老侧妃,什么倚翠,这里怎么还有那丫头东西事儿呢? 倚翠投湖之后,被陈恒藏去了小面馆,依着苏静仪的模样改头换面,后来就以失忆为借口,回到京城硕亲王府,到老亲王膝下孝敬。 原本,这确实是慕九昱答应好的富贵前程。 只要她在老亲王夫妻面前真心尽孝,公主之尊是她的,王府荣华也是她的,至于婚姻,只要她点头,愿意迎娶的人不是没有,若不愿意出嫁,大昭公主的内院又不是不能养面首,关起门来要怎么乐呵,还不都是随了她。 可就是这么一份旁人跪着都求不来的富贵前程,却还被那蠢丫头给搞砸了。 老侧妃拉着司青儿的手,很是遗憾的说:“我们猜着,她是太珍惜这段富贵,不想手里的富贵人生会有半分不妥。所以当她得知你们进京,就整日惴惴不安。起初我们也不懂她是为什么,直到昨晚……” 倚彤被接到太医院后,是慕九昱亲自去问了话,得知是硕公主赏的东西上有毒,就连夜又去了硕亲王府。 他将人做成苏静仪,送到硕老亲王身边,为的是让老两口舒心高兴。 可若这人是个怀揣狼子野心的,那他怎么可能还继续让人在老两口身边打转。 虽然实话很难开口,但他只说了几句,老两口便都了然。 倚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若非是慕九昱这边的奴才亲自护送,他们怕是早就将人禁在内院不许出来。 “是我思虑不周,倒害得您多伤心一回,我自罚三杯!” 慕九昱连着干了三杯酒,满堂宾客无人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惊叹于从前最豪横霸道的人,现在竟当众给硕老亲王认错? 老侧妃也是被慕九昱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坐不住,赶紧与硕老亲王也斟酒作陪,并很是真挚的道:“快别这么说。你都不知道昨晚我们在那丫头房里找到你的那些书信,心里有多感动。我们夫妻多年总在一起的人,在某些起居习惯上,竟都不如你知道的多……” 第578章 黑不溜秋的钟馗脸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书信?“ 司青儿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听传奇故事。 这种将人改头换面,做成另一个人,再送到老人身边去尽孝的事,可不就是传奇故事? 而那总是忙叨叨不太细心的人,竟然还时常给个假人写信,叮嘱着如何照顾老两口的起居生活? 这,这哪里像是慕九昱能做的事! “可惜那丫头太不争气。哈哈,要不,哪天找着更合适的,再做个新的来?这回我找个胆小的,只敢在内院孝敬二位起居,不敢出来闹妖的!” 慕九昱半认真的说笑,一句话逗笑了一桌子人。 小两口笑得也还算开心,但新做个苏静仪的话,他们到底还是没接。 逝者已矣,生者自当向前。 两位老人又坐了一会儿,另外又给三个孩子塞了见面礼,这才相互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席面上。 假静仪水落石出有了结局,司青儿便好奇慕九昱到底有没有找到过真的苏静仪。 这大尾巴狼太会演戏,真话假话的连她都有些分不清。 当慕九昱说,真的静仪找回来后没能救活,所以才照着样子,将倚翠改了容貌,她勉强觉得还算是说得过去。 至于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她懒得追究了。 宫宴因着不再受国丧限制,所以鼓乐歌舞的张罗起来,就很让人身心愉悦。 孩子们东张西望,明显是稀罕场景太多,有些看不过来。 而慕九昱也是连着被人敬酒,渐渐有些神色懒怠。 “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吧?” 司青儿说。 慕九昱没听到她的话,而是举杯朝另一方向傲然一笑,嘴里很没规矩的骂了一声: “小混蛋穿了正经衣裳,还特娘的挺有人样呢!” 顺着他的指引,司青儿就看到不远处有个黑不溜秋的钟馗脸,正咧嘴呲牙朝这边笑。 钟馗脸身边,腹大如锣的小妇人,则正是她时常惦念的小蜜桃。 “陈公子陈夫人,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嘉宁抢先一步过去,丝毫不顾身份品级,伸手便将蜜桃给搀到了身边。 而陈恒见蜜桃有人管了,便蹦跶着窜到慕九昱身边,嘚瑟着喊了一声:“叔儿,可想死我了!” 当着皇帝的面也敢如此没规矩,满皇室里抓三圈,大约也就这两人。 但慕长泽稍微轻咳,陈恒还是赶紧收起呱噪,规规矩矩的站好了说话。 年纪小小的慕长泽,竟然也开始有这样的威仪了。 倒是很让司青儿感到意外。 只是身边有蜜桃坐着,她的关注点,就没在皇帝身上多停留。 兰萧山庄的现任当家主母,那也是京城里很多人捧着名帖都无处巴结的人物。 可这金灿灿的一个人,竟到了司青儿面前,规规矩矩自称奴才。 这就让周边几桌有些不懂。 司青儿注意到很多人都在悄悄打量,便笑着朗声道: “你这丫头太死板,不过是从前玩笑几句的话,怎么现在还挂在嘴上?赶紧将这话收了不许再说,否则你结义金兰的公主姐妹,可要被你拉低了身价了!” 第579章 小犊子又要绷不住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巧妙的将蜜桃的身份往嘉宁身边引,那边嘉宁听见了,也是赶紧接了话头,一口一个好姐妹的,就把蜜桃嘴里的奴婢主子之类的话,都给掀了过去。 围观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陈夫人是人家东丽公主的结拜姐妹,那她们还有什么好好奇的?! 这人生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莫欺少年穷。 从前人人鄙夷的小奴,都能翻身上位做公主,那么公主的结拜姐妹究竟是什么背景,还有什么好打听的? 只要现在她是陈夫人,那就有被追捧的分量,脑子坏了的人,才撕人家过往自讨没趣呢! 陈恒夫妻在这一桌也热闹了许久,三个孩子又得了一堆精致玩物,咿咿呀呀的开心的只往桌上蹿。 一直到最后宫宴散场,皇帝亲自将她们一行送到宫门口,三个小家伙才伸着懒腰,哼哼唧唧的钻着睡觉。 “孩子们困倦的厉害,我们就不在宫里多留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息吧!” 慕九昱拍拍慕长泽的肩,比量着暗夸长泽又长高了些,随后就叫着嘉宁上车。 “叔。” 慕长泽上前一步,眼圈微红。 默默沉了一口气,才接着又道: “我让人修好了叔王府,只是……不能再挂叔王府的匾额,怕是两个弟弟在京中也不便有太好的官邸。您放心,将来弟弟们长大成人能有建树,我一定给他们最好的府邸大宅……” “说什么傻话呢?” 慕九昱了然一笑,拍着慕长泽的肩,温声道: “我们现在是东丽皇族,大昭叔王的宅子,与我们可没关系。倒是要替晚晴谢谢你。她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丫头,就平白得了公主之尊,还有你亲自给的封号,……将来她大了,让她带你女儿出去玩儿,一定给你照顾的妥妥的啊!” 太过家常的气氛,又一次红了慕长泽的眼圈。 也是知道这人眼窝子浅,且他长久的一个人在宫里奋斗,八成也是寂寞的厉害,慕九昱随便又聊几句就赶紧上车。 “你逃什么劲儿啊,没看长泽眼圈红了又红的,就不能留下来跟他亲近亲近吗?” “亲近个鬼?他再脑子一热,把玉玺塞过来,那咱们一家五口可就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回去赶紧给孩子们洗洗睡,休整几天就回锦阳。要不咱们跟着嘉宁去东丽玩半年,否则我怕这个小犊子又要绷不住,老子连自己儿女都忙不过来,可不想总给他擦屁.股。” 马车徐徐驶离宫门口,车外是熟悉的街道,耳边是儿女的鼾声。 慕九昱嘴里说着想快些回去,但是,当马车停在他住了二十来年的那个门口。 再看那崭新的高.耸的门头上,赫然挂着:昭阳公主府。 那匾额上的金漆还没干透。 嘉宁好奇的问礼官,怎么将她们带到这里来住。 那人笑着打千回话,说是皇帝口谕,让东丽圣女一家,今日便住进昭阳公主府。 宁国公主若愿同住,便可留下,若想回皇帝另外为她安排的行宫,也可以住到行宫里去。 第580章 小仙女需要安慰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嘉宁一听这话,当然是赖着司青儿才好。 至于行宫,她挥挥手,让随行奴才先跟礼官过去整理,等她在这边住够了,再带着司青儿他们到那边去解闷。 虽说是个异国公主,可嘉宁到了大昭京城,却比在东丽还要自在。 昭阳公主府里的奴才们出来见礼,有人呈上公主府内间建图纸,她也笑呵呵的凑着一起看。 这图纸,其实就是让司青儿她们先看了各个院子的大小规制,然后再定要住在那里。 而司青儿还没腾出手认真看,嘉宁就已经指着一个地方兴冲冲的道: “我就住梧桐苑后面这个房子,这院墙还是从前的吗?快走,这就带我去看看!……祖父祖母你们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我明早再来给你们请安啊!” 她说着,就要奴才带她往内院走。 奴才低着头,有些为难的没挪步,一直到司青儿身边的蜜枣忙里偷闲的点点头,她这才很恭敬的请嘉宁跟她进去。 “呦呵。这里的奴才竟然规矩这么好呢?” 嘉宁瞥了一句,随后就笑呵呵的带着几个贴身婢女往内院去了。 这丫头一走,慕九昱也没再看那图纸,犹豫着就问司青儿: “长泽将这里重建了,又赐做了晚晴的府邸,想必梧桐苑也精心修了。要过去看看吗?” 他知道,梧桐苑是司青儿心底的伤。 要不要过去看,他都随司青儿的心意。 “去看看吧。到底也是长泽的心意。” 司青儿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说完见有奴才抬出一架镶满各种宝石的小撵,进门之后就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忍不住的朦胧了视线。 那是慕九昱亲自为她定制的小撵,还说豪华程度堪比西王母所用的那一架。 “坐上去试试?” 慕九昱试探着道。 “抱着孩子不方便,夫君陪着我一起往里走走吧。” 她低声说着,身子也朝慕九昱边上贴了贴。 ……小仙女需要安慰! 慕九昱有点急,他怀里抱着两个熟睡的孩子,根本腾不出手搂住小仙女。 抬眼看见奴才们抬着的小撵,便快步过去,将两个孩子并排放下,再将外袍脱了,给孩子们盖上。 “奴婢抱着公主吧。” 蜜枣很有眼力见儿的,从司青儿怀里接了晚晴,随后招呼着抬小撵的奴才,又叫了三个嬷嬷跟在边上照顾。 晚霞烧着半边天。 红艳艳的霞光,照着熠熠生辉富丽堂皇的公主府。 仿佛每次司青儿心有所感,都是这样很美的傍晚。 回想从前,她第一次跟着慕九昱进了叔王府,还有她曾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 “夫君,对不起。” 司青儿抱着慕九昱的手臂,将头贴在那健硕的臂膀。 若不是为了成全她的一己私欲,如今的叔王府,将会是大昭王朝除皇宫之外最耀眼夺目的所在吧? 而她依靠着的这个人,也一定是朝堂与民间,最值得崇拜与仰望的男人。 ……都是为了她。 司青儿的落寞,像是滚烫的铁刺猬,滚进慕九昱的心怀,扎得他痛入骨髓。 第581章 不该拖累你儿子小太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若夫妻之间,总要说这些,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慕九昱停下脚步,伸手将司青儿鬓角的碎发理好,宽大的手掌,从鬓角滑到颈间,又落到脊背…… 紧紧的长长的拥抱,他感受着司青儿略哽咽的呼吸,也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 “青儿。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你要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看着你和孩子们幸福快乐。 你们是我所有的快乐。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回荡耳边。 还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从那健硕的胸膛里敲打着司青儿的满腔柔情。 她缓缓的抬头,远离让她慌乱的心跳声,泪眼撞上男人幽深的眼眸,便再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为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炙热的薄唇便已印下。 这是有孕之后,还是生产之后的第一次忘情拥吻? 司青儿闭着眼,感受着慕九昱唇齿间传递的浓情,深心里又在惭愧,从打有孕在身后来又有了孩子在房里,她已经很久没有疼爱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破天荒的,前所未有的,无与伦比的一个长夜。 三个孩子被抛于脑后,从星夜到日暮,只有两情缱绻的小夫妻如胶似漆。 梧桐苑三楼的卧房,比从前华丽许多,宽大精致的拔步床,也比当年的床榻更结实。 晨起时,司青儿软着腿脚被抱到妆台前梳妆,看着镜子里那整个脖子都布满吻痕的影子,司青儿愤愤回头,就很想将那臭不要脸的始作俑者给暴打一顿。 “长途跋涉后,谁不休养三五天才出去见人?你害怕嘉宁给你说出去?” 慕九昱厚颜无耻的笑着,换衣裳时,后脊梁上被抓出的血痕鲜艳夺目。 ……好吧,他也吃了亏,再计较下去,显得人小气。 司青儿默默忍下一口气,等那家伙换了衣裳去看孩子,她才叫了蜜枣进来帮着梳洗穿戴。 乍一见她这样子,蜜枣还吓了一跳,转而想到什么,就红着脸,差点将手里的簪子插到司青儿的耳朵眼里。 “想什么呢?” 司青儿厚着脸问。 反正她是主子她最大,这丫头要是敢笑她,那她有的是招儿处罚。 蜜枣哪里敢说什么,就咬着嘴摇头。 “看蜜桃那样子,不就也该生孩子了。你们都是一般大的年岁,不该拖累你儿子小太多的。……皕伍最近怎么样啊?” 她小气吧啦的,就想往蜜枣心尖上扎。 结果人家蜜枣听了皕伍的大名,连眼皮都没动,直接回答说:“昨晚太医院将倚彤送来了,估计他一大半的心思都在照顾倚彤吧。” “……” 司青儿没想到还有这事儿,就有些抱歉的回头握住蜜枣的手,认真的道: “我问皕伍怎么样,不是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误会。另外,那小子虚头巴脑的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那种虚伪嘴脸,自然是配不上奴婢的。” 蜜枣的话实在是太淡定了,没有伤心,没有怨愤,十分的自然而然。 第582章 你看上谁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电光石火之间,司青儿就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的问了句: “你看上谁了?” “软……软软的发髻不好看,奴婢给您重新梳个新花样吧?” 蜜枣差点说走了嘴。 好在改口改的及时。 司青儿像是真的被哄住了,就转回头,继续研究发髻首饰。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司青儿似乎对新花样很感兴趣,还特意选了三只造型各异的步摇出来,让蜜枣给她选。 “石榴石的这个太笨重,要不就这个蓝宝石的丹凤吧,正好衬那对蓝宝石耳坠子。” “那你嫁阮世志的时候,我也给你做一套这个当陪嫁吧!那个红珊瑚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套?” “这些也太贵重了,他就是个穷县令,别再吓着…………夫人!” 蜜枣大叫着就跺着脚往外走,走到门口看看手里还拿着司青儿要戴的步摇,就板着脸走回来,强装镇定的继续给司青儿梳妆。 “就因为他是个穷县令,我才要多给你带些陪嫁。那是个两袖清风的廉洁种,难道真让你儿子跟着他这样的老爹吃糠咽菜?再者蜜桃和甜枣的嫁妆也都是这样的,没道理将你的嫁妆另当别论啊。” “夫人。你还说!” “我怎么不能说。出嫁前不跟你好好说,难道还等你出嫁后,抓回来摁着说吗?” 司青儿挑眉噘嘴的说起来就没完,甚至还伸手摸着脖子上的吻痕,显摆她在调.教夫君的事儿上,有多老道。 矫情害羞只会让人抓了辫子使劲儿揪,还不如自己先把辫子薅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主仆俩在房里嘁嘁喳喳的拖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三个小崽崽一见着亲娘,顿时就翻滚着要往她怀里钻。 慕九昱一抓一个的将崽崽们拎回身边,每人手里塞一块小奶糕,认真道:“对不住了,以后你们的餐食,都在碗里。你们娘亲被霸占了这么久,也该完璧归赵啦!” 噗。 晚晴仰头喷他一脸点心渣渣。 两个小子有样学样,也开始噗噗噗的把点心当子弹。 “他们这是听懂了?” 慕九昱被喷得睁不开眼,心里却对早慧的孩子们很是惊奇。 但惊奇归惊奇,媳妇还得抢回来。 而且慕长泽早就给三个孩子都预备了很精致的儿童房,慕九昱小时候居住的房间,都没他们的屋子费金银。 从这一日起,小夫妻便很慈爱的让奴才们精心伺候儿女分房另睡。 而他们自己,则黏糊的比新婚时还要红红火火。 恍恍惚惚的日子,嘻嘻哈哈的就过了三五天。 开始有皇族亲贵或者大臣们,往昭阳公主府里递拜帖。 而司青儿她们也收拾整理着,准备去慕高明暂住的地方,亲自感谢人家的护送之情。 “京城就是规矩多,人家送咱们来,回去也是一路走,到时候再一起感谢不也挺好吗?非另外折腾。哎呀呀,想到要见着她们家那俩小姐,奴婢脑仁疼啊。” 蜜枣没大没小的搂着嘉宁撒娇,将嘉宁送到马车上,就甩着不情愿的袖子,回到司青儿的马车边上跟着走。 第583章 满大昭就没勤快人了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在车里哄着晚晴玩铃铛,瞧见慕九昱用一个铃铛逗两个儿子往前爬,就好笑的怨他懒怠。 “我懒?我要是懒啊,满大昭就没勤快人了!” 慕九昱晃着铃铛说笑,随后就把他这两天在宫里办的大事,都显摆出来等司青儿夸他勤快又聪明。 第一件大事,是他接了慕长泽给的一个亲王的爵位。 异国皇族长留大昭的,只要没什么大错,就基本都能有个王侯虚爵。 再者女儿是公主,俩儿子都是郡王,这样的人家,若是爹爹没有个亲王的爵位,怕是礼部那边的官员都要愁得睡不着觉。 然而,当慕九昱说,他跟慕长泽定好了,锦阳县划县为郡,与临县锦泉一起,给元澈和元灏做了封地。 “这事儿得等咱们回锦阳了,才会有明旨颁发下来,所以对外不能说。开心吧?以后你不光能管咱们的临湖大宅,还能管儿子们的封地,锦阳郡,锦泉郡,这名字听着就舒心,将来孩子们一定也喜欢。” 慕九昱大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等司青儿若有所思的问,锦阳县变成锦阳郡,那阮世志还用继续呆在锦阳做县令吗?? “已经是王爵的封地,当然是王爵做主治理,莫说是个小小县令,就是大城之内的府尹什么的,也得迁出去。放心,既然是把这俩地方要到咱们手里,当然就干干净净的不让任何人再来插足。待会到了慕高明那里,可别露出风来,我怕那家伙当场哭断了肠子,还得花咱们的钱给他治……” “是吗。竟然是这样啊。那好吧。我知道了。” 司青儿哼哈的答应着,悄悄伸手撩起车帘往外看,便撞上蜜枣红彤彤的眼睛也在往车帘里偷看。 “安心。会有办法的。” 司青儿小声道。 慕九昱没等到夸赞,却见这主仆俩,分明是对此安排另有想法。 而且是很不高兴的那种想法。 “怪不得!呵呵!” 慕九昱冷眼扫了蜜枣,就不冷不热的道: “放心,咱们是客商,所以面上还得有大昭的小官儿做纽带,那小子不会丢官也不会迁居!” “真的?” 司青儿的眼眸里,瞬间就蹦出七彩的光。 蜜枣不会像蜜桃那样离她太远,她当然兴高采烈的搂住慕九昱的脖子,一会儿夸人家聪明,一会儿夸人家勤快,又主动献吻献殷勤,还暗暗称赞人家体察入微。 “我算是知道了,大昭的王爷容易,东丽的客商也简单,咱们家的家主子,那是真难当啊!唉,还好是我,否则换了谁……” “你想换?” 方才还揉在慕九昱后脑勺的小手,猛地就拎住脑袋边的肉耳朵,随着指尖开始用力,耳朵的主人也开始哎呦哎呦的讨好认错。 小夫妻俩闹腾一路,见了慕高明一家,这才消停。 他们家原本在京城也有宅邸,后来被降位,宅邸也就被查收了回去。 现在住的这处大宅,是暂住之地,看着不太豪华,但也不是很破。 慕高明对此,明显是感到难堪,尤其司青儿她们亲自上门,这就更让他在招待上感到拿不出手。 第584章 你是不想混了吗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司青儿看着那家伙很局促的样子,就私心里有些不忍的想,要是他知道回锦泉后,连这样的宅子都没有了,恐怕真会哭断肠子吧? 她微微愧疚的想着,得跟慕九昱商量一下,别让这一家子迁去太惨的地方。 院外忽然来了一行内侍,掐着嗓子喊慕高明一家上前接旨。 司青儿她们现在是东丽皇族的身份,被慕长泽特批的不用在皇帝面前跪拜,所以这圣旨来了,她们也是退步站在慕高明一家身后就行。 从背后看着慕高明诚惶诚恐的跪着接圣旨的那个怂样,司青儿心里就更难受了。 搞得就跟她亲手抢了人家的地盘,要害得人家流离失所,真是太残忍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郡王宋高明,勤恳宽厚……” 洋洋洒洒的圣旨,一看就是礼部官员的手臂,说半天都没说到正经点子上。 听得有些无聊,司青儿就低头扯香囊逗孩子玩儿。 “嫡长子慕长松,赐爵,侯,封号,咸安。嫡长女慕春华,特封县君。嫡次子慕长枫,为世子……” 没头没尾的,司青儿就听了这么一段在耳朵里。 扭头看慕九昱时,就见嘉宁嘴角微勾,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这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听完后面赏赐的金玉之物,她一把揪住慕九昱的衣领,就将人给推到了墙角。 咬牙切齿的逼问:“这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想混了吗?” 慕九昱偷眼看着那边沉浸在欢喜之中的一家人,确定没人看到他的窘迫,这才虚笑着摆摆手,说是逗着玩的。 “逗着玩儿,逗谁?你们商量好了给他们家加官进爵换封地,干嘛刚刚不说?害我这里白白愧疚一场,差点都要掏钱给他们买房子买地去了!” “祖母要给谁买房子买地?” 嘉宁悄悄凑过来,像是在看热闹,也像是在给慕九昱解围。 这祖孙俩,有猫儿腻! 一个两个都有事瞒着不说! 司青儿脾气一上来,小脸儿直接就拉得老长。 要不是慕高明他们一家眼含热泪的过来感谢提携,她都要当场发飙,好好将这祖孙俩都敲打一顿。 当着外人,慕九昱要脸,司青儿当然也要。 男人还是回家之后关起门来偷偷打! 至于那个偷奸耍滑的嘉宁,小家雀一只,分分钟让她哭着趴下认罚! 带着秋后算账的心情,司青儿扬起笑脸,随着慕高明一家进内堂说话。 慕九昱到这时候,也没跟人家慕高明承认,自己死而复生的身份。 弄得慕高明还要时刻警着神,一口一个王爷的,总是差一丢丢就把王爷二字说成叔王。 但他今天心情好,看慕九昱的眼神,就也不那么深沉。 内外奴才都在整理皇家赏赐,每个人嘴角都带笑,看起来大有一番欣欣向荣的意思。 嘉宁与春华坐一起,不知聊了什么,就笑出了声。 “瞧这俩丫头在一处还真是玩得高兴,就是不知将来做了姑嫂,要累死多少传信的奴才。” 莫名其妙的,慕九昱就看着手里的茶盏,嘀咕这样一句出来。 同样也刚端起茶盏的慕高明,一不留神的就烫了手。 第585章 为了方便入赘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鹅蛋大的茶盏,掉在裤裆,烫得慕高明跳起来乱蹦。 一旁长松与长枫两人,赶紧过来帮着擦拭,奈何老爹蹦得厉害,他们想擦也擦不到地方。 “哎呦我的父王,您这是干嘛呢?还不进去换一身去!” 慕春华好笑的上前来搀人,看似很稳当的将慕高明的手搀住,其实两个指头狠狠用力,就把乱了方寸的慕高明给掐醒了。 “啊,对,换,换衣裳!” 慕高明眨着发红的眼,叫了奴才去帮着更衣,回头看看傻站着的俩儿子,最后指指慕春华,让她帮着待客。 “行啦!您快去快回!” 慕春华笑得端庄得体,回头与司青儿他们赔罪后,就张罗人来收拾地上的残局,并给司青儿他们换点心果子吃。 “怎么不见你家大公子和二小姐?” 司青儿掐着慕九昱的腿,假装跟慕春华闲聊。 这种聊着天儿欺负人的把戏,她玩得贼溜,一点都不亚于慕九昱跟她玩知情不报的拙劣伎俩。 等慕春华说,他们回京之后感觉还是嫡庶分明些才更能彰显皇族谨慎,所以庶出兄长与妹妹,就都留在各自院中,不带出来让贵客尴尬。 她这番说辞,听着像是冠冕堂皇,司青儿本就是随口一问,便点点头,转而问起慕春华和长枫长松,是否喜欢皇帝新赏赐的封地。 都是为了遮掩掐人的动作,一边瞎聊而已。 然而听说那封地竟然在大昭与东丽的交界处,不免就再一次的手上加力气。 “我说。我都说。放,放,放手啊!” 慕九昱实在是熬受不住,跳起来便逃到嘉宁身后,然后又改了口,说是有些话必须得慕高明的面才能说。 作为嘉宁的祖父,当然是当着慕长松的长辈,才能提及双方婚事。 假如对方觉得可以,那就坐等对方去求皇帝赐婚,若是对方不同意,那就必须当这些话没说过,从此不能再提。 这是规矩,皇族或民间,都一样。 所以司青儿瞪眼噘嘴也没用,她想知道的事,慕九昱就是忍着等着一直盼到慕高明换了衣裳再回来,这才人模狗样的拿出家长的姿态,认真道: “其实也是我这个做祖父的,看着你家长松与我们嘉宁有几分般配意思,嘉宁喜欢心性简单憨厚的男孩子,你家长枫能得世子之位,另外承继一份爵位,也是她与皇帝闲聊时提到的。” 慕九昱这话说得就很有几分小技巧了,这是在告诉慕高明,因着他和嘉宁都觉得长松可以去东丽做驸马,所以长枫才得了个世子名号,将来继承慕高明的爵位。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慕高明的爵位没提升,可他的儿子却得了个侯爵,这是为了方便入赘啊! 慕九昱的意思,简直正中慕高明的心意,一时把人喜的话都有些结巴,就当着俩孩子的面,开始商量入宫求皇帝赐婚,以及以后面的婚配细节。 这一商量,就到了深夜,重新回府时,司青儿就绷着脸,足足罚了慕九昱站床边边上跳了半天抽筋儿舞,这才算完。 第586章 你真的好烦啊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终于能到床上说话,慕九昱登时扯开衣袍献殷勤,那模样就像个发情期的孔雀成了精。 就算他模样好,身材好,某些能力也确实好,但他这么一谄媚,那场面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司青儿没好气的瞪着,抬腿一脚踹在男人心窝。 “去,离我远点!看见你就恶心!” 纤纤玉足,嫩如凝脂。 男孔雀本就绷着一身私欲无处释放,猛地就要伸手去捧。 yue…… 毫无预兆的,司青儿当场就约了出来。 一开始慕九昱还以为她是在嬉闹,后来才发现,他的仙女大宝贝儿,竟然真的呕出宵夜。 男孔雀慌了,扑腾着跳下床,端来痰盂又捧来清茶,一边给司青儿擦嘴,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连夜闯宫去请御医。 “……青儿?没事吧?” 刚缓过两口气的司青儿,眼眶里蓄满刀光剑影:“都呕成这样了,能没事吗?没事你怎么不呕一个我看看!” “那,那怎么办?” 慕九昱急得原地搓手,见司青儿瞪了他一眼就又低头要呕,他回身扯了衣架上的外袍,胡乱披着就要往外跑。 “你干嘛去?” 司青儿问。 男人飞身便往楼下窜,嘴里急吼吼的道: “你别急,先撑一会儿,我这就去抓个御医回来…………” “滚回来!”司青儿道。 “别急,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的声音像是已经到了院外。 “老娘让你滚回来!” 随着一声怒吼,绣着龙凤呈祥的碎玉枕头,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嗖。 男人抱着枕头从窗外进来。 “青儿?” 当着院里院外多少奴才的面,死而复生的皇叔父大人,竟就这么没骨头的抱着枕头回来了。 而且他回来之后也不敢靠近,就抱着枕头站在窗边,整个人委屈又难过。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信不过宫中御医的话,那我去把二蛋抓来给你诊治???” 慕九昱是真的慌,才几句话的工夫,他都忍不住的想,小仙女本身就是神医,若是真有了什么病症,该治的她早就自己吃药了。 可这莫名呕吐,脸色还变得那么虚白,难道是得了连她自己都不能医治的……天啊! 慕九昱不敢再往下想,抱着枕头回到床边,一屁.股就坐在脚踏上: “青儿,咱们是夫妻,不管你究竟是怎么了,请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我是你的夫君啊,天大的难题,都不要自己忍着,要告诉我……青儿,你若先走我绝不独活,孩子可以托付给长泽,以他对咱们的情谊,绝不会亏待咱们的孩子,青儿……” “你真的好烦啊!” 司青儿刚喝了两口清茶润了嗓子,张嘴一说话,顿时又呕了起来。 她趴在床上往痰盂里呕,慕九昱就坐在脚踏上捧着痰盂掉眼泪。 吧嗒吧嗒的泪珠子,顺着英俊的大脸往下掉,嘴角还随着哽咽的节奏轻轻抽抽。 “我要是死了,你真随我去?”司青儿问。 慕九昱干脆利落的点头,不带半分犹豫。 看着男人缺根筋的蠢相,司青儿惨着脸便用帕子遮住眼:“可怜我还没出世的孩子啊,怎么就选了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蛋老爹呦!” 第587章 大夏天吃冰糖葫芦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你好歹是个爹,亲爹!难道你不应该说,要是我这个当娘的有个好歹,你吃糠咽菜也要把孩子们抚养成人吗?” “竟然恬不知耻的说把孩子交给长泽,就他那嘴边没毛的毛头小子,三个大的或许勉强将就,可我肚子里这小崽子怎么搞?让他找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玩意儿,回来给咱们孩子当奶娘吗?” “我说你呢!方才不是还很会咋呼,这会儿怎么不吭气儿了?哑巴了?” 呼。 司青儿扯了眼睛上的手绢看过来。 ……灯光摇曳,桌椅静默,房门无声,窗外星月暗淡。 司青儿眨着闪亮的大眼睛,在房里来回看了两圈,愣是没看见方才还在脚踏上哭天抹泪的慕大富贵? 人呢? 她狐疑起身。 抬脚往床边脚踏上踩去,蓦然发觉脚下触感微软带暖。 低头一看…… 慕大富贵倒在脚踏上,眉头紧皱,嘴角带笑,那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怒,反正是晕死过去了。 “快来人!” 司青儿扬声往门外喊了一声,俯身便去抠慕九昱的人中。 嗝! 慕九昱猛地睁眼,吓了司青儿身子一震。 随后,那家伙扑棱着赶紧起身,双手捞着司青儿将人塞回被窝,硬摁着手脚给她盖上锦被。 “有身孕的人,不能熬夜,赶紧闭眼睡觉!……想吃酸梅子吗?甜奶茶?酸笋酸黄瓜酸豆角什么的,糖葫芦?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找。” 司青儿乖乖的躺在那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就很乖巧的问: “那我现在究竟是闭眼睡觉,还是想要吃什么呢?这大半夜的,我要是想吃糖葫芦,你能给我找来吗?” “糖葫芦?我这就去!”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跌撞出门,司青儿起身招招手,就又把人给叫了回来。 哪有大夏天吃冰糖葫芦的?! 她是看透了面前这傻大个,白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对外聪明伶俐的脑子,一到了妻儿老小面前,那就是个草包不如的废物。 “从今儿起,咱们得分房睡了。安胎之类的事不用你操心,院门之外要张罗置办的那些事,也别来烦我。这一胎来得太早,我这肚皮又被那三个崽崽折腾的不轻,明儿看看该办的事抓紧办,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咱们赶紧回锦阳去!” “回锦阳?你,你刚有孕呢,经得起长途折腾吗?” 还知道想这些,说明眼前傻大个还没傻透。 不过,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司青儿点头告诉慕九昱,现在回去她还能折腾得起,若是再如从前那般,肚子很大了再启程,那她可就真说不准了。 “那还等什么??明早就走!天大的事也大不过你,其他事有皇帝有朝臣,大昭子民真金白银的养着皇帝和官员,不就是专门用来办事儿的吗?你快躺下睡,我这就去叫收拾行装!” 说走就走的旅程,说返程就很快返程。 天黑前刚在京城露了面,次日一早,刚休整一天一宿的车马,便浩浩荡荡的往城外晃悠。 第588章 总觉得有事忘了做 - 神医影后:病娇皇叔使劲儿宠 - 咿吖吖 慕长泽是天不亮就冲出皇宫来送行的,得知是司青儿又有了身孕,所以才要急着返程,他一时也说不出挽留的话,只一遍一遍的叮嘱着: 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婶母要注意身子啊。 叔父要注意婶母啊。 奴才们千万要照顾好孩子们啊。 嘉宁的婚事一定会操办妥当哒! 兰萧山庄的夫妻俩,也会多照应哒! 大长公主府和硕亲王府那边,都会悉心多看顾哒。 回去路上的驿馆都有宫里出人先一步去料理,没有高明郡王跟着护送,也不会有地方官来求见攀缠的哒。 …… 嘴边没毛的傻小子,叮咛嘱咐起来,比深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还要啰嗦。 司青儿躲在车里不露面,嘉宁也催马向前,分明是很怕被慕长泽抓了说话。 这两人都躲,慕九昱就只能硬着头皮折磨耳朵。 本想着圣驾送别是有规矩的,到了该分别的地方,耳根子也就清净了。 结果慕长泽像个老嬷嬷似得叽咕叽咕,一路出城又过了十里亭,还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又往前好几里路,礼官都暗暗在边上咳嗽了好几声,慕九昱也不好太直接的提醒,就只能选个还算是正经的话题,来结束小皇帝嘴里的离别经: “国丧结束,你也该将选妃之事提上日程了。将来找皇后要找个能顶事的,别只贪美貌不看人品。” “……朕不急。” “你不急,我们急!我们家的孩子一不过继二不外借,你赶紧成婚多生几个继承人,否则用不着你多琢磨,我们回东丽坐江山,可比回来管你这千疮百孔的大昭王朝省心多了。” 几句话而已,慕九昱便把慕长泽怼的说不出话。 见那小子耷拉着脑袋有些没精神,他就指指一旁策马而行的嘉宁,让慕长泽长点志气,将来可别在政绩上连个晚辈女孩子都不如。 “是。朕知道了。” 慕长泽算是彻底看清了,他叔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绝对不会再是从前那个叔了。 而他,也将是繁华尘世中的下一个孤家寡人。 可他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辛苦。 这是命数,是责任,是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支撑起来的伟业宏图。 而他的叔叔婶婶,即使远在天边,也一定要是这宏图伟业中最悠闲惬意的一家。 这是他早想好要为叔叔婶婶献上的孝敬。 至于弟弟妹妹们的未来…… 慕长泽郎然微笑,挥挥手,目送车队渐渐远去。 一直到再看不到车队的影子,慕长泽朝身边奴才吩咐了一句: “去告诉礼部,可以张罗选妃的事了。” “您不是说,要等……” “等婶母生了弟弟再回京,怎么也得一两年以后,朕不想等了。” 不想等了。 也是不能再等了。 否则他的孩子们跟弟弟妹妹差太多,将来还怎么在一起玩耍呢? 至于皇后的人选? 不急。 且先选几个妃子进宫观察着,两三个里挑不出来,六七个里总有一个能行的。 他又不是皇叔父,能得了天纵奇缘娶圣女。 他慕长泽的女人,只要能在后宫安稳恬静就可以了。 实在没有能母仪天下的,挑个模样周正的做傀儡也不是不行…… “夫君,咱们走的是不是太急了?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做呢?” “忘了什么事?有吗?” “……好像是有吧?” 司青儿也想不起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做,不过很快便也没再纠结。 人生在世,活一天,就有一天的事要做。 想到到的想不到的,一件接着一件,无穷无尽。 抬眼看车外风景,山峦叠嶂,草木如云。 蜜枣的侧影,在车外晃动,隐约听着她在恭喜倚彤,倚彤小脸儿一红,便也同样恭喜蜜枣。 这俩丫头嘻嘻哈哈的走着,走在后头的皕伍,感受到司青儿的视线,收起傻笑恭敬上前: “启禀国公夫人,乌嬷嬷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顺利接到了思贤他们几个了。” 将思贤他们找回来,送到乌嬷嬷那边,是司青儿逃离乌嬷嬷那边之后,才想起来的。 说起这个想法时,慕九昱还拍手叫好,说这简直是两全其美最佳方案。 然而今时今日不同前夕,国丧已过,酒肉上桌,也不知那素肉的生意,还能不能继续红火。 不过没关系,就像皕伍与倚彤两情相悦,但也必须得等倚彤到了年岁才能成婚,世上很多事不都有各自的周转时间吗?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