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契约婚礼凶杀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老刘跌坐到地上,双腿软得像棉花,无法支撑起他160斤的体重。他的双腿在地上胡乱的蹬踏,将浓缩在地上的血液踢得满地划痕。     “你……你……”老刘的惊恐已经到了极致,他的喉舌已不停使唤。     突然,一颗圆球缓缓滚落到他脚边,他张大嘴,喉部发出“咔咔”,却还是没能说出话。     接着第二颗圆球也滚落到他脚边,那双美丽的眼睛几分钟前还在凝视他,现在只剩下无限惊恐。     老刘的后背紧紧贴着橱柜的门,他已经无路可退。可是,人头却还有翻滚的地方。第三颗人头几乎是砸近了他的鼻梁里,他的眼脸下留下一排细密的牙齿。     老刘眼神呆滞,捂着起伏不定的心口,等待着他即将接受的相同结局……     坐标,s城36区。     据官方的机密文献记载,它属于城市边缘官方严格控管的异世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普通人不能进入,但是,各种传言已然把36区和普通的区域分割得相当清楚了。     冯藤卓,36区热衷契约买卖的职业经济人,此刻,正坐在一张老式藤椅里,悠闲地看着一份报纸,听收音机里放着靡靡的音。他有一张英俊美丽的面孔,眼神无害而温暖,像是极易相处的人。此刻,他似乎心神并不在眼前,手边的茶凉了许久也未曾知晓。     风刮得越来越来大,窗户被拍得劈啪直响,好半天,冯藤卓才慢慢从报纸里抬起头,向窗外看一眼。     这几天一直是阴天,然后不停的下雨,接着又是阴天。因为始终没有注意,所以窗户至今依旧大开着,狂风肆无忌惮地刮进屋子,很明显,更猛烈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不知遥远的海港,将如何迎接狂风骤雨地到来?冯藤卓暗自思忖,向往的地方为何总是如此遥远?如果没有向往,是不是我们都会平静?     他的自言自语没有获得回应,于是,他又自顾自沉沦下去。     过了很久,冯藤卓突然自言自语道:“如果找不到工具,这笔酬劳马上会落空,这样的事我不允许。”他是慢热性格的人,即使如此焦急的情况,依然无法让他加快行动的速度。     你必须完成这个任务,我能够允许失误,雇主却不能允许失败。冯藤卓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平静透明得几乎如同一面镜子,可是谁又曾想到,拥有这样清澈眼睛的男子是36区最臭名昭彰团伙的首领?     冯藤卓对拿起手边古旧的电话,拨过号,停了一秒说:“你在哪里?关于契约的是,我觉得使用的凶器依旧是个大关键,你还没有找到凶器吗?”     “没有。”对面的回话实在冷得可以,几乎要把整个话筒和线路冰冻。     “需要我派人支援吗?”冯藤卓问。     “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对方显然对这样的催促非常不满。     冯藤卓也不示弱:“3天,如果三天内你不能找到使用的凶器,我必须派人支援你。”     “这是信任的表现吗?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对方不客气地回敬。     冯藤卓一脸平静地回答:“我们是一个团体,所以,没有不信任的成分。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好,那些多余的疑虑,请不要让它们出现。我作为首领可以向你保证,我是绝对信任你的,同时,作为首领我也命令你,找到这次任务的关键点,否则,我就必须换人完成了。”     冯藤卓的话是绝对而有威慑力的,对方显然也不愿意做无谓地争辩,只简单回答数:“后天给你结果。”     “我等你的结果。”冯藤卓挂下电话,他看一眼落地钟,当时针正好落到十二点上的时候,门铃和钟声同时响彻房间。他提嘴角笑:“我的客人真是准时。”     门外,站着个17、8岁的姑娘。一身粉色的蕾丝滚边小裙装,自然微卷的头发,可爱而清纯。“打扰了。”她有些害羞:“我同您通过电话的。”     “请进来吧,艾小姐。”冯腾卓让出道,微笑道。     “真没有想到呢。”艾小姐跟着冯藤卓进屋,眼睛不停打量着房子:“外面是现代式的建筑,里面却是仿明清的装饰,冯先生似乎很喜欢古典的东西呢。”     “古典?”冯藤卓把茶水在放紫檀木的茶几上,依旧是一脸平静:“它们不是我的嗜好。”     “不喜欢为什么要把这里装点得如此古旧呢?”艾小姐问。     “我不知道,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冯藤卓想起一个星期前的事情,因为需要新的据点,所以他随便处理掉古董商一家,把据点暂时搁置于此。     “好吧,不讨论其它了,我们切入正题。”女孩迅速打开手包,从里面捧出一个纸包:“我知道,钱您或许没有兴趣,因为您想得到的时候,自然有本领随意取得。但您也该听说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有件东西,或许可以唤起您一点点兴趣。”     “洗耳恭听。”     “关于‘落单’,关于‘双绚’。”女孩从包中取出一张纸和一个大纸包,将它们一并递到冯藤卓面前:“我暂时没有正品,但有‘双绚’的复制版。您先看看样子是否适合,款式是不是一样?”     冯藤卓轻轻看一眼板图,点头:“看上去的确非常相像,这笔交易似乎吸引力十足。那么艾小姐,您的委托是什么呢?”     “我的委托相当简单,我需要您帮我阻止一场婚礼”女孩眼圈有些红:“。酬劳就是正版的‘双绚’。”     “婚礼,该被祝福。”冯藤卓平静地说。     艾小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冯藤卓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直到看着她笑得把眼泪坠落。     “算了吧,要祝福留着下辈子吧!”艾小姐眼睛里留露出怨恨:“谁说每场婚礼都该受到祝福?我要你阻止,钻石城董事女儿的婚礼,不牺任何代价,把婚礼阻止。事成后,我会把‘双绚’正品给你。”     “我似乎无法拒绝。”冯藤卓微笑。     艾小姐起身,将一张卡片摆在桌子上:“婚礼的时间和地点我都写上了,请您一定要帮我,因为在36区我再也无法找到一个可以帮助我的人了。如果说……如果说这里只剩利益的话,我给您的酬劳也足可以满足您了。”     冯藤卓平静地说:“我自当尽力,为了利益。”     送走艾小姐后,冯藤卓坐回椅子里。他打开纸包,原来是一对造型无奇的白玉方形水杯。杯子的材质色泽偏混,杯身雕刻了一圈简单的纹样,两只杯子能互相镶嵌,粗看很象一只白玉的司母鼎。“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酬劳。”冯藤卓挑眉,自言自语说。     看着这对白玉仿品,他心想,如果说是钻石城董事长的女儿,婚礼企不是声势浩大,那么保安系统也会相当完善。况且钻石城董事的势力范围之大,众所周知,现场一定有很多黑道白道参加,为一对双绚,与所有人为敌,会不会得不偿失呢?冯藤卓正自思忖,手边的电话再次响起。     他提起电话,未开口,对方直截了当地发来威胁:“你不需要回答我任何问题。听着,我知道有人找你阻止一场盛大的婚礼,我给你个劝告,别去。如果你不去捣乱,你将会得到丰厚的酬劳。钱或许你不屑一顾,夜牡丹如何?他的价值你比我该清楚得多。”     “似乎是更加诱人的酬劳。”冯藤卓浅笑,这场婚礼还蛮值钱的。     “婚礼一结束,‘夜牡丹’立刻送过来。”对方不等他回答果断挂断电话。     不用杀戮,就有礼物,多么有意思。冯藤卓微微闭起眼睛,小女孩,你无法和那些老狐狸比的,他们总是先你一步,知道结局,或者替你设定结局。     2005年,大都会最盛大的婚礼。满城鲜花簇拥,百辆豪车护送,百层大厦被全部包下,也只有拥有雄厚财力的钻石城董事,才会给自己的爱女举办如此盛大空前的婚礼。     玫瑰,爱它的艳丽,畏惧它的尖刺。     冯藤卓信步街道,满目被火红的玫瑰占满,浓烈得几乎把他双目灼伤。你是不是玫瑰?你不是。你是。常常不能清楚判断,想你应该不是,因为,你不会喜欢别人把你比喻成植物。     他思考,该如何快速阻止婚礼。不惜任何代价吗?爱情,真如玫瑰般浓烈,真如玫瑰般采摘困难吗?既然明知会被刺伤,又何必把手伸向花朵?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会被伤到,结果,往往痛得想掉眼泪,愚蠢,却天天有人犯。     他突然又想,杀手会怎么做?浅入饭店套房,一刀夺命。真没意思,连个过程都没有享受,就此结束。冯藤卓继续前行,他离大都会大厦也越来越接近。他听见不远处围观人群发出的嗡嗡声,还有照相机和闪光灯无休止的喀嚓声,不自觉间,已然停于人群最外一层。     现场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像千层糕一样一层一层铺了大半条马路,记者和围观的人群把交通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则像是白天制造的星辰,闪的连最后排的冯腾卓都觉得眼睛刺痛。     冯滕卓努力挤到记者层的后面,可是前面还是层层叠叠站满了人和机器。他看着前面摆弄相机的一名记者,心想,这记者是新手?站的位置,大概能拍到主角一片衣服布料都算奇迹了。他亲叹口气,觉得记者像苍蝇一样多得让人厌恶,顺手解决几个,让自己往前挪动一点距离,直到到达第一排。他离开的时候,记者们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站姿,纹丝不动。     第一排的视线果然最清晰明了。冯藤卓总算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美丽高贵的新娘,以及年轻英俊的新郎。     两位新人正在拍一组合照,新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一定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幸福?愚蠢!她不知道,她的爱情到底得到几个人的祝福?她可以自己来数,她会发现,答案是没有!一个也没有。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甚至没有男方家人的祝福,她有的不过是她父亲无限度的宠爱而已,仅此而已,甚至,连她的父亲都不曾愿意给予她祝福。     杀手会怎么做?快速解决吗?冯藤卓再次想。     “笑!”摄影师汗流浃背地对一对新人大声说。     笑,冯藤卓微笑。他直视台阶上亲属团中的伴娘,他的委托人――艾小姐。您没有提过多的要求,难道您已然料到,我会来到吗?他和艾小姐没有目光接触,他突然发现,原来伴娘微笑的眼角,有一滴多余的泪光,被阳光照射得几乎透明。     冯藤卓终于出手,一根如发丝般的银针直刺入新郎眉心,对方甚至没有挣扎的机会,仰面倒下,不省人事。人群快速围拢上去,如收起的雨伞,发出一片惊呼。冯藤卓转身,朝反方向离开。他拿起手机,听见对方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杀手,你收到过这两个字吗?           第12起灭门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婚礼闹剧般进行的同时,s城某别墅内同样发生着悲剧。     厨房地板上躺着一具男尸,仰着脸,嘴张得很大,眼睑下方有一排牙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死去多时。他的身边有三颗人头,其中一颗被砸烂了,掉到较远的地方。厨房地板上到处是血印,墙壁上也布满血手印,犯案现场相当残忍恐怖。     在男尸不远处,一个女人横躺在门口,头被割下,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警察们忙碌着拍照、取证、搬运尸体。近阶段,这已经不是第一起灭门惨案了。警方对最近频频发生的案子感到非常愤怒和疑惑,每一起案件的尸体胸口都插着一把匕首,可是,即使匕首把心脏插穿,法医的的鉴定结果却如出一辙,匕首不是致命伤,死因更像是窒息。     “我们在天花板里发现了,这对夫妻五岁的女儿,和岳母。”一名警察对队长马建立说。     “什么?又是一家全部被害?”马建立皱紧眉头。这个月的第十二起灭门惨案。凶手手段极其残忍,只要进入一户人家,就下定决心把他们全部杀害,有时候还会连带被害人亲戚。如此残忍的凶徒,实属少见。     “情况真够棘手的。”法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老马,看情况,你们又有事要做了。”     马建立吐口气,不语。     警察在凌晨3点后全部离开现场,屋子被封锁,留待进一步处理。熄灯后,屋内再次恢复黑暗,阴冷充斥着每一间房间。     晚八点的时候,黑暗中,一条身影从窗户翻入屋内。他在屋子里来回穿梭,仔细搜索着每一间屋子,黑暗中,他的身影显得异常忙碌。他搜索了约莫半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耐心在黑暗中散进。此刻,月光透过窗户,撒了一地淡淡的光线。他的脸被月光勾勒出俊朗的轮廓,又因为比月光更寒冷的表情而显得阴冷难测。     “凶器究竟是什么呢?”他脱掉制服,这套偷来的衣服并不讨他欢喜。他随手丢掉衣服,先前,警察们在的时候,他也混在里面一起调查过,可是,再先进的科学仪器、再优秀的法医也无法找到接二连三命案的关键。     终于,他停止搜索,坐进沙发里,仔细整理自己知道的每一个细节。     相同的死亡原因,窒息。可是,口、鼻、脖子这些关键点却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导致窒息的致命伤,他用的究竟是何种手段?     只选择窒息,凶手显然喜欢看到人类窒息时惊恐的表情。那么,最后那把插入胸口的匕首又代表什么呢?     持续发生12起命案,他一定还会再作案。12个不同的家庭,凶手是随机抽取的吗?或者他们还有别的什么联系?一切的一切,必须找到答案。     前秦街公安局重案科所有人彻夜未眠。     对于连续12起的凶案,上头高度重视,要求专案组必须在月底前抓到凶手,不能让无辜群众再受害。     会议室内,马建立和组员正在对最近的连环灭门案进行认真分析,每个人手上都拿到一份详细的案件资料,并进行逐一排查。     “资料大伙都看过了。”马建立说话大声有力,一直未破的案子让他不免有些恼火。“尸体检验是窒息,却找不到窒息的要件――伤口和凶器。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被害人不是外力窒息,也不是药物窒息,那么我们就该把视线放在外力窒息上。”最前排发话的姜涛,他刚从警校毕业一年,却是个办案的好手,破获过几起大案子,深得队长赏识。     “说说原因?”     “如果是药物窒息,法医一定可以从尸检中检查出致命药物,但是报告上明确表明,尸体没有做出药物反应。或许大家会说,药物也有检查不出的时候,的确没错,有这种情况。但是,众所周知,人的身体器官复杂而敏感,加之血液始终是流动的状态,那么任何一点有害物质对人体造成伤害以后,或多或少都会有反映。这些反映可能是皮肤,也可能是到处流动的血液。”他举起案卷:“报告上很明确写着‘窒息’,身体组织反应正常。所以,我推测,被害人的窒息应该锁定为外力,我们该从凶器着手。”     “我不赞同,也很有可能是催眠暗示。”小琳,队中少数的女孩子:“我调查了关于被害人身上的匕首,都是居家用的小刀,并没有特定选择某一个款式。这些凶器,都是被害人死亡以后才插上去的,所以我认为,凶手一定是要表达某种情绪。我提议,可以请心理专家帮忙调查,也许会有突破。”     “心理暗示。”姜涛好笑道:“心理暗示并非对所有人都适用。而且,你认为被害人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心理暗示被害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小琳不服气。     “这样,小琳,去调查关于心理暗示方面的问题。姜涛你去查凶器。”队长迅速阻即将开始的止无休止争执:“让法医对尸体再进行一次彻底检查。记住,重点是脖子。”     电视机每个频道都在报道:钻石城董事女儿的婚礼,成了一桩暗杀案,凶器是一根银针,直刺入眉心,当场毙命。现在警方还没有找到嫌疑人,此案调查中。     没有“双绚”。冯藤卓望着草图发呆,刚才他可以杀掉委托人的,因为对方没有按照事先约定,把“双绚”原件拿来。     上了一个女孩子的当,早知道就不要拒绝“夜牡丹”了。     “前天你还说最近休息,不接任务。怎么不到48小时就变卦了?”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传来冷冷地问话。沙那是个俊朗而冷漠的年轻人,他用遥控器胡乱操控着电视品目,让频道根本没办法正常播放。     “你知道的博克明,因为我无法拒绝奇珍异宝地诱惑。”冯藤卓微笑,转头望向电视机定格的新闻报道,钻石城家族的成员中,艾小姐的身影是如此熟悉而让人心生小小的不快。     “是‘双绚’吗?”     “你的案子如何?听说被害家庭数量已经到达12组。”冯藤卓掉转话题。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重组家庭。”博克明回答。     “重组家庭?破碎的结合体。”冯藤卓挑眉,显然,他的强势策略让他的下属加快了事态调查的进度。于是他问:“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呢?阻止他吗?”     “阻止?阻止的事情留给警察去做就好了,我可不是专门负责案件的警察。”博克明不快地说。     冯藤卓继续问:“警察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只有成堆的资料。你还在担心我不能完成任务吗?”博克明的口气更加不快。     冯藤卓笑笑不以为然道:“我会遵守信用,给足你三天充足的时间。”     博克明没再多话,默默翻阅起手中的资料,这些资料他已经越多无数遍,但是依旧无法找到那个重要的突破口。“窒息……”博克明皱眉思索:“口鼻身体完好无损伤,脖子上没有勒痕,房间也不是密封的,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凭空窒息呢?为什么明明已经让对方窒息了,还要在胸口插上匕首呢?”     一时无解。     博克明去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里面存储了关于这个案件的各种资料。他打开一个叫做“凶器”的文件夹,那些文本文件和图片被自己和罗列着。这些,他已经浏览过无数遍,却未发现不妥。到底有什么地方让自己疏忽了呢?     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情?钱?     如果是为情的话,和这个12个家庭有何关联?如果是为钱的话,12个家庭收入也不等,难道凶手是没有目的的随机早被害人。一再犯案,到底是什么思想支撑着杀手,连续作案?     “你知道离异家庭和完整家庭的区别吗?”冯藤卓站在窗口说。     博克明看着屏幕说:“有什么区别,人们不是常常说不求永远,只求彼此拥有。既然如此,离异或者永久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的笔记本。”冯藤卓淡淡道:“你希望他是原装的还是二手或者组装的?”     博克明打开邮件,心里一喜。他立刻将文件附件下载,并立刻安装。他希望这款软件能在这个案子上对自己有帮助。他突然想起冯藤卓的问话,随口回答:“原装。”     “为什么不喜欢二手或组装?便宜又超值。”冯藤卓继续问。     “我可不喜欢临时拼凑的东西,没有安全保障。更不喜欢二手货,少了默契。”博克明看着电脑被转上一款叫做“特殊微粒识”的软件,调去一张被害人的照片,然后谁用放大镜功能,将被害人脖子的部位放得超级大。     “保障、默契,离异家庭总少了原配家庭的一些要素,也许可以查着这个方向查一查。”冯藤卓虽然在窗口,却似乎知道博克明的一举一动,他突然问:“阿克鲁设计的软件如何?”     博克明正用图像放大和检索功能仔细检查被害人每一个可能引起窒息的角落。这是一款极好用的软件,它可以讲照片放大到原来的三十倍,但是照片清晰度和精度保持不变。“很好用,也很顺手。”博克明回答。     “有发现吗?”冯藤卓问。     “也许有。”博克明经过反复仔细查验,发现被害人的脖子上有一圈细如发丝,淡得几乎没有的红色印记。这条几乎不存在的印记,如果不用特别软件查看,根本不可能被识别到。“好在拍摄的器材够好,虽然不能显形,却能完整摄录下来。他抬头对窗口的冯藤卓说:“发现了,脖子上有印记。”     “有发现!”冯藤卓从床边快速走过来,坐在电脑前仔细查看:“印记太淡了,必须把细节透露出来,我们才能识别用的是什么凶器。”     “用色彩突出。”博克明打下一条近似色加深的命令,然后点击一个开始按纽,鼠标滑过的区域,凡是和脖子那条淡色印记相近的地方,皆被自动染成红色。很快被害人脖子上出现了一条圆弧状的线条。这条线条极细,比头发的发丝更细几倍,如此纤细的线条又如何能置被害人于死地呢?     “看看其他被害人的照片。”冯藤卓提议。     于是,博克明立刻调阅出其他11组案发现场的照片。在近一个小时的比对和观测后,他们发现,所有被害人的脖子上竟然都有一条相同的红色发丝线。     “再细的钢丝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作案痕迹,除非……出去一下。”博克明突然起身,冷冷扫一眼显示屏幕便匆匆赶了出去。     “除非这种细丝出自会制造特殊器具的供应商。”冯藤卓淡然道。     案子就有下属去完成。冯藤卓关掉软件,顺便登陆了一家大型的门户网站。首页铺天盖地,连篇累牍都是关于钻石城董事女儿婚礼的新闻。     “钻石城董事的小女儿!”一张放大的照片印人他眼帘,图片里穿着粉色裙装的女孩,身影依旧如此清晰。不过,他依旧有些出乎意料,雇主竟然是钻石城董事的小女儿,她用“双绚”结果了姐夫的性命,完结了姐姐的幸福。     冯藤卓绝不会忘记,每一位雇主的样子。既然艾小姐的身份如此特殊,那么她拥有‘双绚’的可能性将从零升为一百。           3黑色幽默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警察局里气氛并不好,调查结果让人们陷入艰难的地步。法医重新尸检的报告已经出来,和以前如出一辙。小琳的心理暗示也基本被心理专家否认,因为心里暗示这种手段并非对每个人适用,而且,对场地也有着严格的要求,执行起来并不容易。     小琳甚至怀疑过凶手就是心里专家。但是专家告诉她,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12户家庭每一位成员都有充裕的时间,并都见过同一个心理医生,还接受催眠之类的东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至此,小琳的调查以失败告终。     好在姜涛的调查倒有些进展,而问题恰巧出于他的调查。     “你能肯定你的调查结果吗?”马建立看着报告,心情复杂。36区,三个字如此刺目。36区,在他脑海印象里去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让他觉得永远也不要再进入这个异族聚集的区域。     “我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只有直觉。”姜涛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我听说,36区有家器具供应商店,提供各种世间难觅的奇怪器具,我想去那儿调查。”     “36区!”老队员冯国冷笑一声:“小朋友,你想去36区之前有没有调查过36区的资料?那可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的地方。”     “警察的职责应该……”     “老冯申请特批令。”队长终于下命令,他严肃地表情显示他对于这次行动的肯定:“都去准备一下,随时准备行动。”     看着队员们陆续走出去,老冯才缓慢动身:“要不要叫上阿保?”     队长一脸沉思,他抬起眼皮,无奈道:“叫上吧,毕竟他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     “知道了。”老冯点头,去找阿保。     特批令申请花了一番周折,最后上头还是决定批准他们进入36区调查。但是,他们进入36区只限于调查,不能进行其他行动,且时间只有半天。     获得特批后,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警局特别派了一辆专车给马建设使用,他则带上了老冯,小琳,姜涛,还有一个从别组调来的叫阿保的年轻人,匆匆赶往36区。     去之前,老马做了一个简单的交代,并且让每个人在一份机密文件上签署名字,每一个签署姓名的人必须对此次行动保密,绝对不允许泄露任何行动信息,时间涵盖进入前与进入后。如果泄密,将受到内部最严厉的纪律处分。     马建设收下所有签署好的文件,认真道:“请各位务必记住,任何看到听到的事物,都必须在离开36区前忘记,必须忘记。”     “是,队长!”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就在警察驱车前往36区的同时,另一个人也正进入36区。他的目的非常清楚,那家36区核心部位的器具供应商店――黑色幽默。     “如果你不爱杀戮,就把脑袋藏在被窝里;如果你不爱血腥,就不要随便踏入无人管辖的36区。”这些话可以在36区的街上任何地方看见,包括地上、电线杆上、窗户、招贴海报、甚至于路边死人的脸上。36区,每天每个角落,都有各种犯罪暴力上演,未干的血迹,暴露数天而发臭的尸体,已经无法刺激这里居民的任何感官。     36区没有同情,能够在这里存活的生命,比任何地方的人更加顽强,更加意志不容动摇。博克明随意走在街道上,刚才有个抢劫犯从他身边飞速跑过,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哭喊声,博克明没有回头,他知道,一定是不明情况的人,误入这异族区域,而惨遭迫害。     同情等于自杀,这是杀手的法则。     昨天饿死的中年人尸体还停留在夜灯下,瘦的几乎只有皮和骨,菜色的脸孔在下午日光地照耀下异常恐怖。爆裂的眼睛张大的几乎占据半个脸孔,鼻孔也大张着,像一个正待完成的呼吸戛然而止。博克明没有细看,但他一看便知,他不是饿死的,而是被勒死的,一定是其他饥饿的居民为了争夺食物而把他杀害,可怜的人。     36区有很多贫穷的地方,和许多贫民窟一样,人们为着温饱而苟延残喘。这儿也有富人区,贫富差异是以中街为分割,左边是贫民区,右边是富人区。器具供应商店――黑色幽默恰巧居中,贫富各占一半。     “黑色幽默”的名字与店铺的经营并没有太多关系,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店主人正在看一部奇怪的喜剧,于是他便非常随便给自己的店取了这个还算突出却毫无意义的名字。     下午的时候,外头下了些小雨,店主人原来打算关店回家休息,当他将要把拉门完全合上,并且回身准备关灯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店铺里的空调突然失去效应,另一种冰冷的分子正一步一步侵蚀店铺每一处角落。     店主人是36区的常住居民,见过很多大场面。他能够在贫富交接处开店,可见,他也是有厚实的底子作靠山。店主人关上空调,保持着习惯性的笑容,向自己的柜台走去。     其实店并不大,只有一个柜台,架子上摆满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店主人在柜台外头停住步子,看上去倒象个顾客。他笑着对坐在柜台山,背对而坐的黑衣人说:“先生,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有什么东西可以杀人于无形?”那个人冷冷问。     “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多了,不知道您需要什么式样的?”店主人偷偷取下墙角一个不起眼缝隙里的手枪,向来人靠近。     “窒息。”随着话音落下,对方转过身体,却依然没有从柜台上下来的意思。     “博克明!”店主人惊叫着向后退了数步,枪几乎掉到地上。     “窒息。”博克明重复。     “窒……窒息。”店主人额头渗出冷汗:“你是在调查外头的连环杀人案吧?”     博克明挑眉:“看来,新闻并没有对36区封锁。”     店主人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回答他的话。因为,他了解这个团伙的作风,稍有不如意,他们是宁愿把对方销毁,也懒得听多余解释的家伙。“其实我也有注意新闻,”店主人擦去额头冷汗,强笑:“我觉得像无线丝干的。”     “无线丝?”博克明皱眉。     “无线丝是一种‘隐形特制丝’,它比头发还细十二倍,不注意看的话,就象没有一样,注意看,其实也根本看不到。它虽然极为纤细,但是它有极强的韧性,坚固度可比铁丝。”店主指柜台右边的方盒子:“桌子上就有,这玩意最近在36区很流行,很多女孩子都来买,他可以挂吊坠,戴在脖子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串线,坠子象浮游一样挂在胸口,很漂亮。”     博克明随手从盒子里拿起一根无线丝,在灯光下,它细丝如蚕丝,质地透明,很难看透。如果眼睛不盯着它看,晃眼间就会感觉手里根本什么也没有拿。他冷冷问店主:“为什么用它杀人,会没有伤痕显现?”     店主立刻解释:“当它它被拉长的时候,不会断裂,韧度同比铁丝,同时,拉长它就会分泌丝质中的饱和质胶原蛋白,当蛋白和皮肤接触的时候,会快速修复伤口组织,所以,那些死者的脖子上会没有任何显性伤口。而且,它被拉长以后,会完全分解饱和质胶原蛋白,所以现场会没有任何凶器痕迹,因为,都被脖子上的伤口吸收了。”     停了店主的话,连博克明都倍感惊奇。这样一根细丝,尽然如此厉害,还能伤口隐蔽,而无从辨认。如果不是阿克鲁设计的软件够厉害,谁又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呢?     收回思绪,博克明问:“除了女孩子,还有其他什么人购买过这种细丝?”     店主老实回答:“不清楚,有很多人邮购,实在没办法分辨。”     “邮购记录在哪里?”博克明问。     店主不敢违抗,指柜台后的台式电脑:“电脑里都有存档。”     突然,卷帘门发出“咚咚咚”的巨响,把调查生生中断。     店门被外面的人拍的乒乓直响,店主人只好慌忙去开门。一边往门口赶,一边问:“找谁?被敲了,门快坏了!”     “警察。”马建立的脸从拉起的卷帘门后显露,他立刻亮出证件,并同时走店进铺。“天色还早,怎么就关店了?”     “没生意。”店主人望着空荡荡的柜台,没好口气回答。     “你会没有生意?”马建设嘴角冷笑:“想要什么希奇古怪东西不找你找谁呢?”     “我哪里敢卖政府不允许的东西呢?”店主狡辩。     马建设转身,直视着店主说:“何掌柜,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办案,办案的风格,你想必也不是没看过没听过。我好不容易得个特批到这里,你说,我会毫无收获就回去吗?”     何掌柜淡淡一笑:“马队长,您老人家有问题我可不敢有所隐瞒。我们在36区做生意,图的是和气生财,政府部门有什么要求,我们自会尽力配合。”     马队长环顾四周,他清楚感觉有一股寒冷的气氛正慢慢褪去。此时,马建立无心探究,继续发问何掌柜:“最近,进过新货品没有?”     “新货品那可多了,不知道队长指哪件?”何掌柜故意装不懂。     “少给我装蒜,外头新闻你听说了吧?你知道我想找什么东西。”马建设突然掏出枪,抵着何掌柜的额头,他的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老掌柜,这个区的制度你比我清楚,我今天就算在这里开枪,你说会有人管吗?”     “嘿嘿,马队长,你打死我有什么用呢,你要的消息依旧……”店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马队长朝着他的腿肚子连开两枪,痛的店掌柜抱着腿嗷嗷直叫。     马队长表情冷漠,继续用枪对着店掌柜另外一条腿:“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呀?”店掌柜抱着腿叫唤:“我最近进得东西多得很,如果真要和外头杀人案有关系的,那可能就是无线丝。柜台桌盒子里有的是,你们自己去看看。”     马队长让姜淘上前取。     “这玩意36区女孩子用来玩diy珠子的,你看看有没有用。”店主人突然恢复精神,升升抱着的腿胳臂,好象没什么事情了。“马队长,下手不要那么恨,我的假肢很贵的。”     马建设不以为然,看着无线丝问:“什么人买过?”     “都有,邮购,亲自上门购买,电话预定。这玩意不值钱,到处有批发,你自个慢慢查,其它我的确不知道。”店主人拍拍身上的灰,看看外头天色有些暗下来:“天快黑了,马队长。”     果然外头的天色突然急速黑下来,马建设皱眉,竟然忘记还有糟糕的天气变化。     “嘿嘿,队长,天色已晚,小人必须关店了。”话音才落,忽然四周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待众人适应黑暗,已经在一片空地之上,早没了“黑色幽默”的踪影。     “阿保,把手电筒给大家。”队长下命令:“大家不要慌张,聚在一起,不要走散了。阿保,带路。”     “老冯,这怎么回事?”姜涛小声问老冯。     “36区每天会有一个段时间保持黑夜状态,这个时间,中央控制系统会把所有道路进行重排组合,所以这里的交通路况每天都发生着改变,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到了这里是很难走出去的。”     “阿保怎么会知道路况的?”姜涛继续问。     “因为阿保是从这里出去的。”老冯笑笑。     几个人默默走了近3个小时的路,突然,马队长等人停了下来。此刻天色开始慢慢泛白,雾气未散,依稀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阿保看一眼来人,知道他们是专门靠打劫发财的匪类。阿保示意大家躲入一幢楼内,希望那人能够自己离开。     等了约15分钟左右,那个人始终不曾离开,而天色已经完全恢复。队长有些不耐烦,他拿着枪藏进口袋,走过去。     越走近此人,越觉得眼熟,虽然他穿着奇怪的服装,可是他的背影却如此熟悉。队长心里一惊,大叫不妙,箭步上前,拍向那人的肩膀。才触碰到对方的肩膀,那人却象碎了的花瓶一样四分五裂地掉到地上,只有一颗头还完整,赫然是老冯。     队长大惊失策,掏出枪,向楼道跑去。突然,小琳满身是血的被丢出来,而其他两人还被困在楼里面。队长冲进楼道,只见阿保被一个体格十分健壮的男人顶着脖子,已经快要断气了。姜淘也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队长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对着劫匪额头打去,子弹像打进棉花里一样卡在他太阳穴上,他却毫无反应,而阿保已在生死边缘。马队长很清楚在36区可能遭遇到各种怪异的族类,他脑子飞速运转,见朝皮肉开枪不管用,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地方,立刻举起枪,对着他的最薄弱的眼睛,连开数枪,立刻两股血柱喷射而出,溅了阿保一脸。大汉因疼痛松开双手,捂着双眼嘴里发怒般嗷叫,同时阿保也掉到地上,因为长时间缺氧而捂着脖子干呕。马建设慌忙上前探姜涛的气息,还算平稳,只是晕过去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阿保大口喘着粗气,同队长一起快速把姜涛扶出楼道,此刻小琳也已经苏醒,腿虽然严重受伤,性命总算无碍。“队长我们这样很容易会被干掉。”阿保跑到马路上拦下一辆紫色的出租车,急忙把姜涛和小琳扶上车:“载我们去黑色幽默。”     司机瞥一眼楼道里冲出的大汉,嬉皮笑脸说:“你们怎么不把他干掉?”     阿保将钱包里一千元丢给司机:“你开紫色的出租车,说明你是私营企业,你只想赚钱,到地方再给你一千。”     司机看见有钱赚自然眉开眼笑,立刻发动出租车:“放心,保证安全送到。”     “等等。”马队长突然跳下,一边向前跑一边说:“我马上回来。”他快速跑到不远处,用外套把老冯的头包进去,心理一阵酸楚,默默说:“一起来的,一起回去。”然后回到车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胸口堵塞得无法言语。     等出租车载大家回到黑色幽默的门口,店早已经打样了,何掌柜也早跑得没有踪影。队长看着黑色幽默的门面,百感交集,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36区本不是他们该进入的地区,这里的神秘和恐怖今天不过是上演了冰山一角而已,却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了无法规避的痛苦。     后来,抱着老冯的头颅离开36区,马建设想,他再也不想去那该死的36区了。可是作为警察的他,又如何回避以后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呢?他只能希望,自己和36区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4博古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外头一直在下雨,湿漉漉的天气叫谁也不会喜欢。如果此刻有一杯热茶,也许还能少许将心情调节。     凶器被找到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只好案子正在往前推进。可是,为何博克明脸上找不到一点高兴,他的冷漠,并不亚于急速降温的天气。     通过严格比对,博克明可以很肯定外头接二连三的凶杀案正是“黑色幽默”贩卖的“无线丝”所为。现在,凶器找到了,但是,购买人的搜索却非常繁复且无头绪。由于购买人、购买途径、购买地点各异,而这种无线丝因为价格便宜且包邮,所以出货量非常大。可以说,想通过查找购买无线丝的客户找到凶手,几乎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无迹可寻。所幸,任务的内容只有寻找凶器,却未曾提及查找凶手。     “我不是侦探,不负责探案,可是你是我们的头领,我必须服从你的命令。”博克明看着新的契约非常不爽地说:“这份契约没完没了吗?”     “因为实在很难抵挡夜牡丹的诱惑。”冯藤卓看着眼前由100颗5毫米大小夜明珠组成的牡丹花说:“而且雇主很大方,先预付了1株,如果我们找到凶手,酬劳是另外5株。”     “一株不够吗?多了就不值钱了,干脆让我干掉那家伙,他的夜牡丹就都是你的了。”博克明眼中透出杀机。     “不行,还不能杀他,我对夜牡丹非常有兴趣。”冯藤卓摇头不同意:“反正最近契约不多,不如就多玩个推理探案的游戏打发时间。”     “你真是太空了。”博克明冷冷说。     冯藤卓挑眉,笑道:“既然我们已经找到凶器,那么离罪犯就走进了一步。如果凶器是‘无线丝’,那么这个人首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它的呢?这种只在36区贩卖的无线丝,如何被外区人所知晓,并带出36区?”     “黑色幽默所有的出货记录都没有出36区的范围,这个凶手肯定和36区有脱不了的联系,他不是36区的居民,也肯定认识36区里的人。他深悉这里的流行趋势,知道‘黑色幽默器具商店,了解‘无线丝’能杀人于无形,这个人绝对不是随意出手,他必然做过大量的功课。”     “器具商店有什么发现吗?”冯藤卓翻开另外一份契约。     “他只管卖不管用处,很难从器具商店下手。”博克明拿起无线丝:“这么细的线条,单一的一根根本和无形一样,的确是杀人的好器具。”     “如果是你呢?”冯藤卓问。     博克明不屑道:“我的方法是按照你接受的契约要求而选择如何进行,并无定数。让人窒息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这个人如此偏爱‘无线丝’会不会是特别的嗜好?”     “查一下36区几个杀手集团,应该会有收获。这个杀手偏爱‘无线丝’,最近一个月频繁作案,出手必灭人全家,而且被害家庭一定是离异重组家庭。每次至人窒息后,凶手还要在被害人胸口插入一把匕首,每次用的匕首都是便宜的路边摊或者被害人家里的匕首。”冯藤卓想了想:“按理说,他使用的匕首量还不小,你查过批发市场或者凶案附近的商店吗?”     “查过,附近商店没有大批匕首出货的记录。”博克明说:“至于批发市场,如果一个人在每家店铺买一把,一天也能收集到几十把,而且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这条线索也断了。”     “我觉得我们获得的线索不算少,找到他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对了,我想到一件事情,你说杀手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对方是不是离异重组家庭呢?”冯藤卓忽然问。     “这的确是值得推敲的问题。他的信息量从何获得?”博克明说。     冯藤卓笑起来,说:“如此**的家庭信息,想要获得,途径并不多。我曾想过网上购买数据,但是,要精细到是不是离婚后的再婚家庭,这种数据估计也不多见。所以,我觉得街道档案库、民政局、婚姻介绍所这三个地方可能性最大。”     “明白。”博克明点头,他知道他又有活干了。     “查完这些还得和我去一趟‘巴布亚克漂流岛’。”冯藤卓继续说。     “巴布亚克岛!”博克明冰冷的眼里添加些许光彩。“巴布亚克漂流岛”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岛屿,据说它一直处于漂流状态,是名副其实飘忽不定的岛屿。岛上的物资非常丰富,而且还储存着各种奇珍异宝,以及不为人知的奇特资源。这个岛由一个叫做巴布亚克十二世的国王统治,岛上延续的还是过去封建制度的世袭制。“去做什么?”博克明问。     “因为我有一份契约需要去岛上进行。”冯藤卓回答:“36区‘无边’旅行社正在开展‘巴布亚克漂流岛’一周游,不如就跟着他们去走一遭吧。而且9月份岛上有一场极奢品交易会,我也想去看看。”     “又一个契约。”博克明面无表情说:“参加交易会让费跟你去,他会让你有收获。”     “费还在南美洲做他的任务,暂时回不来。‘巴布亚克漂流岛’极奢品交易会我不想闹事,只是去凑个热闹。这次36区有很多组织前往岛屿参加,没有必要和他们树敌。”冯藤卓望着手里的契约继续说:“这份任务是帮雇主找到失散已久的女儿。具雇主反应,三年前,她的女儿去了这个岛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希望我们能带回她的消息,无论好坏。”     “没有回来就再生一个。”博克明从沙发里爬起来,显然他对这些寻找的任务有诸多不满。     36区无边旅行社豪华游艇‘博古’号上被各色人群占满。这其中有36区各大集团成员、有闻名而来的古董商、有特别邀请的嘉宾、有安保、有专程旅游的商贾和游客等等。这些各自有着精彩经历的人们,从各个地方聚集而来,为“博古”号的旅程再次增添异样的光彩。     “博古”号的目的是著名的无影之岛“巴布亚克漂流岛”,船程一天一夜,预计岛游七天,如遇意外,回程时间不定。     这艘巨轮上配备了最豪华先进的设施,邀约顶级服务商提供一流游轮服务,旨在为上船的每一位游客提供最尽情、尽兴的享受。正因如此,这艘船的船票价格也是贵得让人咋舌,为的就是在第一轮就对客户进行筛选。     因为“巴布亚克漂流岛”一直处于漂移状态,常因海流而飘忽不定,行踪极难捉摸。所以,“博古号”特别从“巴布亚克漂流岛”特聘一位知名度极高的船长――刘涛,由他领航,带领一众人等向漂移之岛进发。     几天的阴雨突然停了下来,阳光撒满甲板,空气里都是海的味道。到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高挂在天上,蔚蓝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闪烁着金灿灿的光。微风轻拂,吹得人心旷神怡,鼻息里海水潮湿的咸涩气味,证明着此刻巨轮欢快得行程。     如此好天气,有人却不喜欢,博克明便是其中之一。他一直窝在船舱里拒绝出舱,好像那些温暖和煦的阳光会把他蒸发,让他见到只能徒增厌恶。     冯藤卓从外头回来取帽子,见他象块冰一样坐在沙发里,忍不住笑道:“船舱里很潮湿,你不想去晒晒太阳吗?”     “不。”博克明拒绝。     “我要去晒晒太阳,这里的海风有点象海港的风。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和罗屹碰了个照面,听说这次的极奢品交易会空前盛大,应该有不少好宝贝等着我们去淘。”     博克明对极奢品交易会并不感兴趣,倒是罗屹两个字触动他敏感的神经。“跟你一起出去。”博克明突然从沙发里起来,跟着冯藤卓一起走出去。     “不是不想晒太阳吗?”冯藤卓奇怪。     博克明冷冷回到:“你的安全是第一的。”     两人来到甲板上,很多人在甲板上喝酒,吃海鲜,吹海风,谈天说地,一派热闹和谐的景象。这些和谐后面隐藏着什么危机,才是博克明走出船舱的真正在意的目的,因为他很清楚,能够上博古号的人,都非善类。     “关于离异家庭的问题调查得如何了?”冯藤卓望着不远处的海水漫不经心地问。     “被害人分属不同街道,所以街道办事处的可能性不大。民政局虽然查找资料方便,但是他们管理非常严格,轻易不会泄露个人信息,也可以排除了。最后,嫌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管理松散的婚姻介绍所。”博克明在人群中突然发现马建设一伙人的身影,奇怪,警察怎么会介入极奢品交易会的?     “这些被害人是不是去过同一家婚介所?”冯藤卓回身恰好看见一个女人正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他礼貌地朝对方微笑。     “到处放电会给我的保护工作造成困扰。”博克明可不相信这艘船上会有善类:“你说的没有错,他们都是一家‘欢喜’婚介所介绍的会员。”     “有嫌疑犯吗?”冯藤卓继续问。     “我正查。”博克明看着三个男人朝他们走过来,他小指微动,一小片刀片已然在掌心。对方中有一个男人走得比较快,三步并作两步第一个走到护栏边,脚跟未站牢靠,脖子上已经挨刀,喷射一片鲜血仰面倒地。这个男人的突然死亡吓得另外两个人如同钉住一般,不敢往前多走一步。“这个位置我包了,如果有人靠得太近,我就杀掉他。”博克明冷冷对着甲板放话,他的话显然带着严正的警告,即对着尸体的两个同伴,又对着另外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一时间无人敢与之理论。     冯藤卓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转身继续吹他的海风,这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真的很像那蔚蓝海港的风,叫人怀念很久以前的愉快。     船上的晚餐极为丰盛,烹饪师高超的厨艺让每一道海鲜都带给客人们无法忘记的“回味无穷”。船上的酒也很特别,据说用海水精华酝酿而成,它有个奇怪的名字叫“蓝色蒸汽”,这可能跟它倒出来不断冒气泡有关系。     冯藤卓喝得有些微醉,眯着眼睛看四周,他无法聚集的眼神,让他更具有神秘而迷人的气质,很多女人忍不住把目光定在他身上。喝着酒,听着特别请来的波西米亚乐队,身体仿佛轻盈得可以飞起来。时间也在轻盈之中轻飘飘得飘来飘去,不自觉中已经是凌晨一点,餐厅里的人渐渐散去。     冯藤卓回到舱房,洗过澡准备睡觉,当他掀开被子的时候,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的女人,正是白天甲板上与他微笑的女人。冯藤卓欣赏着这个女人丰满美丽的身体,笑道:“胆子太大可不好,我的朋友替我拿酒,马上就会回来。”     “他看见我们一定会识趣地让开。”女人攀上他肩头,眼里都是勾引。     冯藤卓只是微笑,定定看者女人。     “你还真是一个迷人……”女人话没有说下去,她张开的嘴和扩散的瞳孔里写满惊异和恐惧,当她仰面倒在床上的时候,立刻把雪白的床单染得通红,她手里掉出一只褐色发卡。     “孤单的夜晚有个女人陪伴也不错。”冯藤卓平静地说。     “早就说了,不要到处放电,会对我的保护工作造成困扰。”博克明从天花板下来,把女人手上的发卡踢到地上,发卡上的弹簧被触动,两头跳出刀片,原来是一把双头刀。“服务员帮我清理一下房间,有个女人弄脏了我的床。”博克明放下电话,看着装扮成发卡的小刀。“不是杀手集团的人,可能是其它组织的成员。”     “白天的警告看情况只有杀手集团‘绝’听进去了。”冯藤卓笑笑说。     “他们想欺负我们人少。”博克明眼神冷漠,擦着刀上新鲜的血:“由他们来喂饱我的刀好了。”     服务员处理女人的尸体象处理一块废弃的床单,她被随意包入床单里,和她的血一起,丢入大海。     “如果还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内容,就把他们统统杀掉。”冯藤卓面无表情地发命令。     “明白。”博克明点头。     忽然,天花板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散乱而慌张。     命令发布的同时,船舱周边的危机同时散去,至少暂时不会有人敢冒生命危险再犯险。     博克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继续关注那份寻找凶手的契约。先前设定的搜索已经有了结果,他仔细翻看每张网页的内容,试图从中找到需要的线索。     “欢喜”婚姻介绍所主要针对四十岁以上的人群服务,由于年龄的限制,所以一般来“欢喜”的都是一些离婚或者配偶已丧的男女。介绍所一共有十八个工作人员,分职不同部门。     首先博克明排除了三个年轻女孩,因为她们刚刚介绍所,涉足社会时间不长,工作也只是接待,犯案的可能性不大。接着,是两个清洁工,他们对电脑一窍不通,无法解除电脑也不会查讯信息,所以也被排除。     另外有六名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都是有一定年龄的女性,看她们平时唧唧喳喳的生活状态,要她们杀人,跟杀她们没什么大区别,可能性也不大。接下的五个人,其中两个是年过五十的男人,也是负责接待工作,对电脑一知半解,可能性很小。     最后三个是电脑操作员,他们是能够最直接接触电脑数据的人。两个男人,一个35岁,一个52岁,还有一个28岁的女孩子。如果凶手出自这家婚姻介绍所,那么他们三个人的嫌疑最大。     冯藤卓喝光瓶子里的酒,反而更加清醒:“你说连续杀人为了什么?”     “他不是杀手。”博克明同样在考虑动机的问题:“如果他是杀手,他会采取最快速结束对方生命的方法,而不是采用耗时又废力的窒息。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为了泄愤,他想发泄他的不满。我觉得女人没有如此大的力气和魄力,凶手一定是个男人,而且体格非常强壮。”     “没有人反抗也没有人呼救,他对于麻醉剂的使用也很了解。”冯藤卓说。     博克明皱眉:“现场我没有闻到特殊的味道。不过,让人产生幻觉的麻醉剂在36区到处有卖。如果用麻醉剂,女人倒也可以做到勒死男人。”     “你有几个嫌疑人?”冯藤卓问。     “两个或者三个。”博克明回答。     “你查过被害人的背景没有?”冯藤卓又问。     “查过,都没有特殊背景,和36区也不存在任何联系。可能在他们的生活和印象里,36区是做噩梦才会到的地方。”博克明把桌面上几个小窗口一一打开查看。原来,他已经把监视器安在婚介所里,同时,也对嫌疑的办公位置和住宿地点进行严密监视。不过,即便天天观察却依旧一无所获。难道判断有错?博克明有些质疑:“契约的雇主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花那么贵的价格一定要我们查凶手?”     “他最疼爱的侄子一家惨遭杀害。”冯藤卓回答。     “哦。”博克明看着屏幕上三个嫌疑人各自忙碌于工作:“这个船上有警察,好象是前秦街公安局的人,听说他们前几天去36区查案,死了一个人,可能是为了追杀人凶手而来。”     “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冯藤卓微笑道:“查凶手的契约先放一下,还是看看漂流岛上的契约吧。你看这是雇主的女儿,扎着小辫子还真可爱。”     “儿童时期都很可爱,”博克明冷冰冰接过照片,立刻把她扫入电脑系统,通过快速扫描,这个女孩子的信息立刻在网络上显现。“阿克鲁的破解软件真好用,他的万能用户名可以潜入任何地方的网络系统。”     “有什么信息?”冯藤卓问。     博克明翻看照片反面,照片背后写着女孩的名字“俏儿”,1983年3月6日。“和照片有相似度,和名字有关联度的女孩有三名。但是,他们的出生日期都不是1983年3月6日。分别是1982年、1980年、1985年出生。”博克明把三个人资料输入万能记事本:“她们分住在漂流岛不同的地方,得一家家找。”     冯藤卓已经在自己的万能记事本里看见博克明传送过来的资料,点头道:“一家一家找,有七天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这个岛的网络系统很复杂,似乎有些精神元素在里面,阿克鲁说暂时还无法入侵,可能需要过一段时间。”博克明说。     冯藤卓笑笑说:“不要紧,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准备。”           5巴布亚克漂流岛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早晨8点,博古号准时靠岸,巴布亚克漂流岛旅行社驻守接待人员已经在港口守侯多时。将船上的客人送到后,博古号将返航去其他岛屿做另外一次航行,七天以后再次航行至此,把大家接走,所以这七天里,没有人可以离开巴布亚克漂流岛。     船长看着人们陆续下船,心里想: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坐上返航的博古号,是贪婪让你们的生命困锁于此,贪婪真可怕。     “不要太担心了,总有人可以侥幸。”冯藤卓走过船长身边笑着说。     “弄脏的床单我会另外和你算钱。”船长说。     “没问题,记得给我寄帐单。”冯藤卓微笑说。     “请大家到这里集合,我会带大家去酒店。”不远处,导游小姐拿着硕大的旗帜站在一块岩石上招呼大家集合。     人员聚集好后,各自按照事先订购的套票号码搭乘专职客车。客车陆续驶出港口,载着客人们前往预定好的酒店。     巴布亚克漂流岛最顶级的酒店坐落在岛屿中心的委婉山上,委婉山是岛屿中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岛屿全景,也是当地最有名的旅居地。除了山顶的酒店以外,半山腰和山脚下全部是当地富豪的别墅区,只有出了这座委婉山区域,才是岛屿的市区和居民区。     巴布亚克漂流岛上知名珠宝商店林立,珠宝几乎成为岛屿最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珠宝热销这里的黑市也相当热闹兴隆。在黑市上,如果你够具慧眼,不但可以找到珍贵稀有的珠宝,还可以做物品兑换交易,从中获利。     除了珠宝,岛上另外一个支柱产业便是海特产。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当地居民掌握了各种烹调海产生物的手艺,这里几乎可以吃到所有海鲜特产,甚至还有稀有海产品     除了珠宝商店、海产,这里大大小小开着数百家拍卖行,每天在这里被拍卖的物品数以千计,曾经一度一天进行了近万宗拍卖交易。这次的极奢品交易会,便是由当地最大的拍卖行巴布亚克拍卖行举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很多组织和安保公司被邀请上岛,他们大部分是被拍卖行主人或物品主人邀请而来做保卫贵重物品的。     极奢品交易会的时间定在第三天晚上的七点开始,一直到第六天晚上七点结束,历时三天,到时候会有无数珍宝参与拍卖和兑换,场面会相当热闹。想想都会让人兴奋不已。     踏上这块土地,博克明已经闻到空气里弥漫得浓烈的血腥味,虽然海风很大,海水的味道也很浓重,可是作为杀手的他,对于血腥有着比其他人更加敏锐的直觉。博克明很清楚,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他们的举动,随时准备对他们群起进攻,之所以这些人一直没有动手,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冯藤卓越和自己还没有展开任何行动。     剑拔弩张的气氛冯藤卓当然早有察觉,只是他向来是慢热性格的人,对于周遭流动的危险分子,他用无视对待。在宾馆里,冯藤卓想的事情并不是契约,而是另有他物。     “为什么不杀掉钻石城董事的小女儿,她没有按照约定给你‘双绚’。”博克明打开电脑,继续他的搜索。     “我也想杀掉她,不过她用信息做了交易,聪明的女孩子,用智慧救了自己的性命。”冯藤卓微笑:“她提供我们上巴布亚可漂流岛的稀有入场券,还送了一份关于极奢品交易会详细物品交易名单,其中有落单和双绚丽,我想就把她的歉意当作是真的诚意吧。”     “老大,你真的认为找到它们有用吗?”博克明看着天花板说。     “我不知道。”冯藤卓耸肩。     “为什么不知道还要去做呢?”博克明不解。     “真的不知道。”冯藤卓无奈笑笑。     “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不怀疑,惟独寻找‘双绚’和‘落单’让我们不可理解。”博克明说出自己的疑虑。     “我也不理解。”冯藤卓微笑,我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在意那蔚蓝海港。可能那是我唯一没有穿透的地方,是我记忆总也想到达的地方,是我最无法释怀的地方。     自从老冯殉职,大家的心情一直很沉重。杀他的凶手根本无从着手,手头的案子又破不了,一切不愉快都是因十二起灭门惨案而起。想到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以及老冯痛不欲生的家人,所有人心里都无法放松下来,大家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没有人性的禽兽。     马建设已经做好拼尽一生的准备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此次他得到消息,杀老冯的人很有可能在船上,还有灭门惨案很有可能和36区的杀手集团有关系,他得到特批,带着他的组员,又一次来到龙潭虎穴。     海岛的天气难测,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却开始下起雨来。马建设看着外头滴滴答答下起的雨,心情更加糟糕,他抽着牡丹硬壳香烟,尽量调整心情。对于老冯的死,马建设始终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当时不做前往36区的决定,也许老冯还在。可是作为警察的职责,又让他不得不作出决定,前往禁区。     老冯到底是怎么掉队的?马建设抽着香烟分析,黑暗中有人能不动声色从他们眼皮底下掠走强壮的老冯,并且把他碎尸,还要赶在他们的前头把老冯安置好,这个人的手段不但残忍而且很高超。今天前往巴布亚克漂流岛的,有很多人来自36区,这其中谁会是杀害老冯的凶手?     “头,从那个杀手集团入手,也许有收获。”姜涛把一本资料放到马建设面前:“这些是来之前查的,也许有帮助。能够上博古号的,除了极其富有之人,就是安保公司和各种集团。如果线报没有错误的话,杀老冯的人也上了博古号,那么隐藏其中的杀手集团嫌疑最大。按照老冯被害的经过看,只有杀手集团‘绝’配备这种能力的人。”     “‘绝’!”阿保从床上跳起来:“36区有名的杀手集团。”     “我们只要调查到他们当中谁有这样的技能,想办法把他的dna和老冯头颅上留下的证据比对,一定能找到凶手。前期必须盯住嫌疑人,等到博古号回去,在他们回到36区前伺机逮捕,先带回局子调查,也不是不可能。”姜涛说。     马建设点头,同意姜涛的分析:“小姜,你的分析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我明白。”姜涛点头。     “头,让我去调查‘绝’,我对36区很熟悉,只要知道他们来了几个人,分析他们的技能不是问题。”阿保自告奋勇。     “接下来我们分头行事,”马建设灭掉烟头:“阿保负责调查‘绝’的动向,记得安全第一位,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必须一起安全回去。我和姜涛负责调查十二起灭门案的详细资料。现在我们怀疑有三个目标对象,对于他们三个人我们已经进行了严格的布控。这几天的任务之一,就是尽量在海岛上找到和嫌疑人有关的证据,这对我们进一步抓住凶手有至关重要的帮助。现在,我们就从凶手遗失的半块玉下手。”马建设把照片发下去。     “根据凶手遗失的半块玉我们如何下手呢?”姜涛看着照片,一枚半圆的通透绿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块玉是凶手随身携带的物品,因为它的遗失,而使凶手停止作案,可见玉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这快玉的造型和质地经过专家鉴定,只能出自于巴布亚克漂流岛,它的背面还有委婉山字样,或许会和当地富豪有关。我们可以装扮成黑市商人,到富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兜售,看看有什么收获。”           6调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虽然岛上的网络系统同时渗透着强大的精神元素,但因为有阿克鲁的软件帮助,下午时分,博克明已经完全侵入巴布亚克漂流岛网络系统,并且可以随时抽调资料。     很快他就找到关于三个被怀疑失踪的女孩的详细地址和出生年月,果然,和原始照片背面的时间有一定出入。     冯藤卓早有准备,他将自己进行一份伪装,以保险公司经纪的身份,敲开第一户1980年2月18日出生的女孩子的家。当他被邀请进入这户人家的同时,身上的探测系统同时开启。与此同时,外面车里的博克明就能利用冯藤卓的走动观察房子里的动向。     假扮保险经济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方面安全,不会让人怀疑,另外一方面,可以请怀疑对象填表和回答各种预先设定好的问题,直接从他们的身份证、户籍证件、填写的表单,以及回答问题的方方面面查找线索。     博克明目不转睛看着屏幕,女主人热情地接待了冯藤卓,并且把她女儿也叫了出来,看上去他们聊得相当投机。博克明根据影象资料把房间的装修和布置同原始照片做比对,没有找到相似点。他又依照填写等资料从中心数据抽调资料,检索这户人家的婚史及其它重要情况。     很快,资料被调阅出数据库。1980的女孩,父母从非本地人士,30年前从国外移民到岛上。他们在岛上结婚生子后,没有任何出岛记录,所以这个“俏儿”也可以算作土生土长的岛民,外头还有个爹的可能性不大。     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博克明关掉电脑,正欲推门,一只血手印重重拍在玻璃窗上,同时前方出现三个追兵,博克明一眼认出:“是‘绝’的人。”     为首的女人手里藏着一把匕首,脸上的笑容因为看见鲜血而兴奋不已,那只血手印从车头一直拍到车尾,这个人的腿行走一定很不方便。     博克明不准备管闲事。     “有‘落单’也不会给你们,屠夫,屠夫!”车子底下传来尖利的叫骂。     “没有‘落单’就交出性命。”女人扬起的手,飞速落下。     鲜血泼得车窗一片红,女人惊讶地发现,她的猎物虽然受伤严重却没有致命。她的猎物被眼前冷漠的男人随意丢到地上。猎物在地上喘着粗气,长发捻着血液,让她看上去像一只受伤严重的母兽,但是她的眼睛里写满不屈服。     “她是我的猎物。”博克明冷冰冰说。     “你的?”女人手里的刀赫然变长变大,在阴郁的天气里,闪闪发冷光。     博克明却比冷兵器更冷数以千万倍,他直视同行眼睛说:“我的。”     “博克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陈文儿可没有做过任何冒犯你们的事情,今天你抢走我的猎物,算怎么回事?”     “这个猎物我要定了。”博克明绝对地说。     “和他罗嗦什么,杀掉他。”陈文儿背后罗良、罗超兄弟各亮出两把手枪。     三对一,谁会胜出?     与同行竞争虽然可以刺激神经,不过这毕竟不是大公司之间的业绩竞争,是随时可能赌上性命的决斗。如果不是“落单”两个字,博克明绝对不愿意在这个岛上与同为杀手的绝集团过不去。     罗良、罗超兄弟的子弹如同下雨一般向博克明飞去。他们的枪经过特殊改造,可以连续半小时不间断发射子弹。罗良的枪发射的是子弹,罗超的枪里发射的是特制的淬了巨毒的飞弹,一旦被击中,性命将不保。     博克明把猎物丢到树林里,如果猎物死了,他所做的将毫无意义。     他继续进行躲闪的游戏。才避开一连串子弹攻击,陈文儿的刀立刻迎面而来,她的刀法犀利,速度奇快,刀刀刺向要害。博克明躲避得非常及时,每次在刀即将砍到自己的时候准时躲开。     其实,博克明正在等待一个机会。当陈文儿犀利阴毒的刀再次向博克明砍来,博克明直接迎了上去。刀直直砍将下去的时候,陈文儿惊讶发现明明在眼前的博克明徒然消失,她拿刀的手被一双鹰一般的爪子攫住,身体被这双手操控,硬生生向罗家兄弟的子弹迎去,她的身体把子弹和毒弹全数吃了下来,罗家兄弟想罢手已然来不及。     杀戮,是杀手喜欢的游戏。博克明松手,陈文儿直直掉到地上,身下鲜血散漫。他手里还拿着陈文儿的冷刀,可是比刀更寒冷可怕的是他自己。博克明用刀抵着陈文儿的喉管,冷冷问:“要她还是猎物?”     该死的杀手。罗良首先收起抢:“这次让你赢。”     “下一次你们一样输。”博克明丢掉刀,去树林里找他的猎物。     当博克明回到车里的时候,已经没有杀手集团的影子,冯藤卓正看电脑资料,见他把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弄进车,笑说:“我的帐单里又多了一笔洗车费。”     “你该付,据说她知道‘落单’。”博克明发动车。     冯藤卓和博克明回到委婉山大酒店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大厅里还相当热闹,看着服务员帮他们把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拖进电梯,很多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冯藤卓付得小费足够服务生笑三天的,所以服务生很乐意替这位客人办事。     冯藤卓摸着肚子说:“有点饿,叫东西吃?”     “你想吃什么。”博克明拿起电话,猛得把电话捏碎。     “我的帐单。”冯藤卓感觉额头落下一滴汗。     博克明从电话里拿出窃听器,捏成粉末。接着,他从其他地方搜出不下三十个窃听器。看着桌子上堆成山的窃听器,博克明和冯藤卓自然很清楚,他们已经成为重点监视对象,所有举动必须加倍小心。“处理完她,下去吃。”博克明捏碎丢掉最后一个窃听器,把猎物拖到客厅中央。     鲜血把她整个脸覆盖,看不清楚容貌。她眼神里透露着不屈服的精神。     “小姐,据说,你知道‘落单’的下落?”冯藤卓微笑问。     “你也想抢夺‘落单’?别做梦了,拍卖会开始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落单’在哪里。”     冯藤卓眨眼,有些兴奋:“你说‘落单’会参加这一次极奢品交易会?”     “当然。”猎物肯定道。     “你肯定?”冯藤卓还有些不相信。     “对,‘落单’一定会参加。”猎物再次肯定。     冯藤卓质疑道:“可是‘绝’的人一直追杀你,你又如何逃脱并参加极奢品交易会呢?”     “即使没有我,‘落单’也会参加。”猎物非常肯定地说:“我不过是不小心让他们发觉而已,还有其他的人。但是,你别想打我主意。”     “我只需要确定拍卖会有我想要的东西就足够了,我不会拿你怎样。相反,我还可以保护你,到拍卖会开始,让你和你的同伴有机会见面。”     猎物有些不敢相信,迟疑片刻问:“‘绝’集团来了十二个人,你带了几个人?”     “你都看见了。”冯藤卓瞥一眼博克明,笑。     “两个人。”猎物有点泄气,但想到刚才博克明一敌三的本事,又放心了些。“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     冯藤朱笑道:“你已经把最好的信息带给我,所以,不需要了。博克明,请医生为她处理伤口。”     “请医生?博克明看一眼地上的猎物:“把你一个人留着,如果你出事的话,让我向其他成员如何交代?”     “我不会有事,请医生用不了多久。”冯藤卓笑道。     “把她丢到楼下更省事,反正你已经得到想要的讯息,留着她也多余。”不等冯藤卓发话,博克明提起猎物的领子,往阳台上拖去。     “送他去医院。”冯藤卓命令道。     “我拒绝。”博克明没有丝毫犹豫,顷刻间把猎物抛出窗外。     “杀手,你在违抗我的命令,我没有给你下达杀死她的命令。”冯藤卓楼下一片漆黑,猎物估计已经葬身山底。     “‘落单’或‘双绚’,是你的困扰,也是造成我行动的困扰。”博克明冷冷地回答:“我违抗你的命令你可以惩罚我。”     冯藤卓垂目,很长时间不想说话,杀手说的没有错,他个人的困扰也正把他的团一并推入困扰的疑云。因为自己执着于寻找的物品,使杀手违背这个漂流孤岛的法则和比自己人多势重的集团对抗;不顾危险,把一个陌生女人带入严格控制的范围;一再违抗首领的命令。冯藤卓为蹙眉头,心想:假如一切成立,我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对于一直热衷的事物的态度是否对组织的行动有所阻碍?     团体是第一位的,任何个人的行为不能损害团体。今天到巴布亚克漂流岛首要任务是找雇主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任务似乎有点变味。冯藤卓逐渐恢复冷静:“把‘落单’放一下,先谈我们的契约。”     博克明也不想多谈其它,同样把注意力集中到契约上:“今天那户应该不是雇主的女儿。据数据库显示,这个女孩的父母之前没有婚史,他们在漂流之岛上结婚生子,几十年未曾出岛,所以,可以暂时排除她的嫌疑。”     冯藤卓说:“看来,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其他两户。”     博克明回忆着调查记录说:“另外两户似乎更符合要求,1982年7月1日的女孩,父母在外岛离异后由母亲带着女孩来到漂流岛抚养;1985年2曰9日的女孩,父母为该岛居民,有多多次出岛记录,十年前女孩父亲出岛,再无返回记录。女孩的母亲于去年再婚了。”     “明天我继续扮演保险经纪,你在外头调查。”冯藤卓说。     “没有问题。”博克明低头看见自己沾上血的外套,连衬衫也沾满了血,这个猎物受伤的情况非常严重。他挑眉,说:“我洗澡换衣服,待会去吃饭。”     第二天早晨,乘着海岛出了一会儿太阳,博克明载着冯藤卓前往1985年2月9日的女孩家。按照老方法,冯藤卓装扮保成险经济,他在介绍保险项目内容的同时,把重要信息输出给外头的博克明,让他做进一步调查。     这户人家的女主人相当细致,对于保险的种种都调查得非常仔细,还好冯腾卓事先做过功课,而且由博克明不断输送资料给他,所以对答如流,相当自然。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冯腾卓从该户走出。他提议去最大的黑市看看,想能不能搜索一些宝贝。下午则安排再去另外一户人家调查。     “不是她。”冯藤卓摇头:“女主人很健谈,话也多。她的前夫是当地的渔民,后来离开巴布亚克漂流岛去其他国家定居。其实他们也有保持一些联系,毕竟孩子是共同的。但是为了避嫌,所以一直隐瞒现任丈夫他们还有联系。”     博克明在公用停车场停下车:“下午还有最后一户,输赢就看这一户了。”     “昨天没有睡好?你的精神不好。”冯藤卓说。     “可能酒店的床太软了。”博克明想起那绵软无力的床就觉得腰酸的难受。     两人花了十分钟,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的黑市。     山角下的黑市,属于巴布亚克漂流岛上规模最大的黑市,主要从事各种奇异宝物的买卖和交换,同时,这里也是当地富人非常喜欢光顾的地方,因为这里通常可以买到其它地方商人带来的奇特物品。     黑市分东西走向,由当地居民和异地商人自由聚集而成。博克明在黑市里购到一些火药,这种火药通过特殊成分搭配,杀伤力相当惊人。冯藤卓四处游玩,他知道黑市里的东西有真有假,如果不能一眼辨认,最好慎重付钱。在这里受骗上当和偷窃是当地执法部门最头痛的两个顽疾。     博克明和冯藤卓一路慢慢都走,原来他走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乞丐打扮的人重重撞上了他,一把刀立刻架在乞丐的脖子上。     “撞你一下下,不用捅我吧。”乞丐张着眼睛叫道。     “上次撞我的人,头找不到身体了。”博克明看着乞丐狡猾的眼睛杀机四伏。     “钱包在的话放他一次,后面还有很长一段没有逛呢。”冯藤卓淡淡道。     其实博克明很清楚乞丐没有得手,让他不舒服的是乞丐撞了他,让他感觉有一种不安分的因子在四周窜动,他无法分析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些的确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黑市交易的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兜售一块玉,据他说价值不扉,冯藤卓从远处打量,觉得这块玉虽然成色质地很上乘,但是卖家开出的价格,实在偏高很多,至少比实际价格高出数倍。而且冯藤卓只看了一眼玉,马上辨认出,这只是半块玉,那么它的价格将会大打折扣。     “转半天也没有把玉卖出去,这几个警察挺聪明。”博克明看一眼卖玉的中年人:“这些警察跑到巴布亚克漂流岛查什么呢?难道转行做买卖了?副业?”     冯藤卓说:“把半块玉价格调高几十倍,显然没什么诚意做买卖。我估计他们是想通过这里查查玉的出处。”     “我们要出手吗?”博克明问。     冯藤卓摇头:“算了,他们卖他们的玉,我们找我们的委托人,各干各的。”     当冯藤卓和博克明离开黑市的时间基本是下午一点左右,马建设还在市场里兜售他价格不扉的半块玉,估计卖一年半载也不要想出手了。     冯藤卓继续他保险经纪的角色,他有点乐在其中。这一次的资料是1982年7月1日出生的女孩子,父母是在外岛结婚生子,后来父母离异,母亲带着孩子来到巴布亚克漂流岛生活至今,如果说最符合雇主要求的,这户倒非常像。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冯藤卓便从宅院里走出来。他坐进车里,苦笑:“这个女孩子三年前就死了。”     “死了?”博克明翻看资料:“数据库里没有显示。”     “三个人全部被排除了嫌疑。”冯藤卓坐到车里思索良久,第一个对象身世不符合;第二个对象有确凿证据,不是嫌疑人;第三个对象根本已经不存在了。难道一开始,推断就出现了偏差?阿克鲁的软件很精确,以前帮助我们破获过很多起类似辨认找失踪者的案例,如果出错,不可能只出于今天。等等,如果照片后面显示的时间不是出生年月,而是拍照的时间呢?如果1983年3月6日是小姑娘拍照的时间,会不会有转机?博克明,立刻查一下1975至1983年和这张照片相符合的信息。”     “扩大范围?”博克明输入资料再次搜索,结果出人意料:“依旧显示这三个女孩子的信息。”     “难道是雇主发给错误信息?我要再看契约。”冯藤卓立刻拿出他的电子记事本非常仔细地翻阅。“雇主的要求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然后把这本特意为她挑选的古代典籍送给她。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愿望,本来这件事情他可以自己去做,但是由于巴布亚克漂流岛是不会确定方向的怪岛,无法做快递或者邮件包裹的事务,所以他委托我们找他的女儿。”     博克明说出他的想法:“巴布亚克漂流岛是孤岛,我想这个男人和他的女儿一定有很多年失去联系,否则他不会冒那么大危险来找你。”     “那个男人看上去很普通,他变卖了所有财产,冒着可能被杀戮的危险进入36区,就为了把这本古籍送给自己的女儿。你说,这算不算人间最感人亲情?”冯藤卓微笑说。     “我不知道。我生在孤儿院长在孤儿院,无法回答你深奥的问题。”博克明冷冰冰回答。     “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听说而已。”冯藤卓继续他的推断:“如果真有这种所谓的人间真情,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他的女儿已经不在了,而他还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放弃自己所有一切,来做这件事情。”     博克明吃惊道:“你是说他的女儿很可能是1982年的那个三年前去世的姑娘?”     “对,因为所有的记录查询下来只有三条信息符合,如果我们推翻前两个,那么最后一个也未尝不符合。年龄、体貌、家庭背景,都很符合。”冯藤卓看着记事本:“雇主说过,他的女儿小名叫俏儿,因为和妻子离婚当时闹得非常僵,妻子甚至连女儿的名姓都改掉,他唯一能够提供的线索就是这张旧照片。他曾经无意听前妻叫女儿的名字‘俏儿’,所以他才会如此肯定女儿名字里有‘俏’字。”     “没有她的死亡记录,这个岛竟然不做死亡记录。”博克明翻遍数据库,依旧无法找到关于女孩去世的消息:“一定是这个岛网络中的精神元素锁定了部分他们认为重要的信息,让人没办法侵入。”     “不用了,我要再次亲自走一遭,这个契约应该快要完成了。”冯藤卓再次下车,走向刚才来的方向。     他站在大门口,终于下定决心敲开第三户嫌疑人的家门。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传说中的人间真情或者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许契约在这一刻将得到答案。     女主人的眼睛明显有红肿,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手帕,她回避了冯藤卓的眼神。     冯藤卓礼貌地说:“抱歉,还有一件事忘记很您说了。我受张耀华先生的委托,把这本古籍送给她的女儿。”说完,冯藤卓立刻将古籍呈上。这是一个大胆的冒险,如果他的判断出错,很可能对契约造成歪曲的解释,从而使该份契约失效,他将付出大笔赔款。     “孩子死了,我知道他在怪我。我不应该断绝孩子和他的关系,如果当初我不争抚养权的话,也许孩子跟着他就不会死了。”女人接过书,是代替她的女儿接过父亲的爱。女人哭得更加伤心,他的丈夫扶着她也未能给予她精神上的安慰。“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女儿。告诉他,我会把书烧给孩子的,让他放心,女儿一直知道有一个关心她的好父亲。”     冯藤卓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女人悲痛欲绝的哭声,契约在一片悲哀的气氛里完成。结果总是无法预料,唯一遗留的照片是远在s城男人唯一的精神寄托,三年的时间也不能淡忘的唯一的精神托付,这会不会是人们传说的亲情呢?是必须用血浓于水去做比喻的感情,是36区上空从来不曾飘过的彩虹。     坐在旋转餐厅里吃饭,周遭的气氛里充满火药味和血腥味。在这样的气氛还能把饭吃下去,估计也只有冯藤卓和博克明两个人了。     冯藤卓看着新进帐单上赫然写着尸体清理费用,估计是昨天博克明丢下的女孩,他心里小小的同情了女孩。     这个酒店所有的服务都贵得几乎恐怖,也不知道这个岛上有没有物价局。冯藤卓光着看一长串帐单说:“不要在这里动手,否则当局会因为我们不断破坏治安而对我们采取管制,说不定会取消我们参加极奢品交易会的资格。”     博克明收起掌心的冷兵器,他知道周围有6张桌子里坐着“绝”的人,这些家伙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对他们动手。“你要我忍到什么时候?”     “交易会结束。”冯藤卓命令。     “我讨厌交易会。”博克明一口喝干酒突然发问:“送古籍契约的委托人究竟答应你什么要求你会这样用心帮他?”     “这个男人有点心计,他来时特意伪装了一番,显然,我们在36区的名声可不好。他带了据说是他家的传家宝,一把扇子。用着上好的紫檀木和纸张制成,纸张事先在特制香料里浸泡过,所以只要煽动扇子,就会有六种不同清香扑鼻而来,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千里飘香。”     “‘千里飘香’失传民间几百年也能让你得到,好福气。”博克明显然说的不是良心话,他靠角落坐着,目不转睛看电脑屏幕。s城被监视的三个人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并无异常,就在他们有条不紊的生活秩序中,博克明看出了端倪。其中有一个人明显最近下班的时间比平时晚很多,而且博克明发现他下班后大量浏览警方网站,非常关注十二起凶杀案的进展。“我那份契约也快有答案了。”博克明点着电脑上一个埋头工作的人。     “回到s成马上联系雇主。”冯藤卓说。     “冯先生,要不要算上一卦?”不觉间,一名身着丝绸旗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桌边,悄无声息。     “滚开。”博克明冷冷下逐客令。     女人却不知趣,拖开椅子自己坐下:“博先生的脾气真不好,我预测博先生会因为自己的坏脾气而……”女人眼睛里闪过狡猾的光:“像你这样迷人的男人就算受一点点伤也会让很多女人心疼的。”     “滚开,否则我现在就动手。”博克明手里的刀再次出现。     女人凑进他,幽幽的清香扑向博克明:“我料你不会动手,否则你会失去参加极奢品交易会的资格。她把红酒推到博克明眼前,不过是大餐前面的消遣,何必太在意呢。”     “你算算会有‘落单’和‘双绚’吗?”冯藤卓引开女人的目标淡淡问。     女人来了劲头,眼里闪着光:“‘落单’又如何能‘双绚’呢?”女人抿着嘴笑:“冯先生真贪心。”     冯藤卓会意,笑问:“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可不能让太有魅力的男人知道名字,会有危险哦。”女人起身,却把博克明眼前的酒喝干:“谢谢你的杯子,还有你的酒。”           7极奢品交易会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极奢品交易会将于第三天晚上七点举行,届时这个岛屿将迎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狂欢之夜。所有人的血液和神经将为之振奋,谁也不能预测会见到何种奇珍异宝,因为参加交易会的物品名单被全部严格保密,并随时进行更替。     白天的时间是为夜晚而准备,充足的睡眠和补品有助于帮助连续三天的激战。     岛屿上的天气阴晴不定,当太阳最后隐没下去的的时候,雨紧随而来。     七点钟的极奢品交易会现场早已就绪,拍卖台被架得很高,可以俯瞰四下所有情况。它的周围有三十名黑衣人包围,是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情况,可以进行及时“处理”。这些黑衣人是组织者特别邀请的安保公司成员,除了这三十六个人之外,会场各个地区、角角落落,安插着安保和特别受邀而来的组织人员。     除了安保人员,交易会的硬件系统也相当发达,三千六百架摄象机把整个会场严密监视起来,任一只苍蝇也不要想躲过监视系统的眼睛。     整个会场被分割成三块区域。左右自由交易市场和中间拍卖台。     立于中间的拍卖台每间隔半小时,进行为时3个小时的拍卖,大部分拍品是秘密名单里的贵重物件,也有一些临时加入的宝贝。     两边的自由交易市场则由购买好摊位的商人自由设摊,但是他们所出售交易的物品,事先经过专家鉴定,符合价格最低下限的170万底价才能出售,这也是组织者为了保证拍卖品质而特别制定的规则。     七点半左右,陆陆续续进入会展的人们把交易会慢慢抄上沸点。人们流连忘步于那些世间难得的奇珍异宝之间,红光满面的脸上,因为宝物地照耀而更加有光彩闪烁。     此时,拍卖台正在拍卖一件玉器,座位里坐满手持标价牌的客人,这块玉的起价是200万。冯藤卓看着有人以600万价格买走玉,笑:“价格还算适中。”     “杀掉他,一分也不用花了。”博克明喝干纸杯里的水。     “那块玉不屑你动手。”冯藤卓靠着角落里的吧台,看着场子里一片繁华的景象。他想,这里会有我一直追寻的器物吗?它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还要我等待多久?     “我讨厌等待。”博克明喝干第二杯水:“还有盯着我们的安保。”     “不要着急,演出才刚刚开始。”冯藤卓离开吧台,去各处闲逛。这个交易厅果然大得离谱,虽然只有一层,却要比其他的交易会场大几十倍,每分钟的交易量是用亿做单位。     冯藤卓逛了一圈,在一个铺子面前停住脚步,他拿起一盏普通的灯,问:“这盏灯的价格?”     店铺老板殷勤地说:“老板真有眼光,350万。”     “200万。”冯藤卓还价。     老板极力推荐:“200万去哪里找万里寻踪灯?老板看清楚,正品,只要把你想找的东西写在纸条上放进去,它立刻可以告诉你。”     “200万。”冯藤卓胸有成竹:“首先,它是复制品。本来不值200万,不过它模仿得非常逼真,效果至少可以遍布这个岛屿,这恰巧符合我的要求。其次,它是一次性的,只能使用一次便会自行销毁,所以200万你划得来,我使用以后也不会觉得亏。”     老板被说的无语,摇头笑道“您是行家,我无话说,200万成交。”     冯藤卓买下灯,却不急着用。随意闲逛中,外头已经天亮。他坐到旁边的沙发里稍做休息。     巴布亚克漂流岛的极奢品交易会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人员只能进不能出。所有行动必须全部在会场以内进行,连上厕所也必须在会场内的厕所解决。因为运送货物时差的问题,如果新拍品或货物需要输入交易会,也必须通过官方渠道,由官方开出特别供应口,由官方派人把货品置入或置出。     这场交易会只举行三天。在这三天里彻夜不眠购买物品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组织者特别贴心的提供了各种高档补品以及提神醒脑的吃食,务必保证所有人能够心满意足,战足三天。26个供餐点,200张沙发,78个吧台,以及320个流动服务员分散为顾客服务。     此刻,冯藤卓正靠在沙发上休息,看着来回穿梭的男女,以及他们春光满面的脸,他毫无感觉。单纯想要物质,我会带足够的人来,一定满载而归。可惜,这次目的不同,失去了一次抢夺宝物的好机会,用钱买吧。     “我需要睡眠补充。”冯藤卓闭上眼睛:“今天不会有新货品到了,估计明天中午是最后的货品进入时间,余下的时间全部为交易日。”     博克明喝下一杯水,时刻监视着周边的环境。有很多豺狼般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人,随时准备把他们撕裂。博克明很清楚,这其中有绝的人,这些人之所以暂时不动手,是因为挨于组织者的面子。他们不会等很久,他们想等交易会快结束的时间动手,这样就不会破坏交易会的整体秩序。     不远处酒吧旁,博克明看见陈文儿正虎视眈眈望着他们。这女人看上去气色不好,估计那天伤了元气。不该手软,尤其是杀手与杀手之间的对决,心慈手软会给自己造成大麻烦。     “他睡着啦?”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声音让博克明暂时把视线从陈文儿处挪开。他认识眼前的穿着礼服的年轻女人,正是昨天晚上喝光他酒没礼貌的女人。     她擦着淡得带亮的口红,笑着看冯藤卓睡着的脸:“有魅力的男人。”     “滚开。”博克明不在乎在哪里动手杀人。     “你想要在这里杀我?”女人凑上前,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擦着淡淡的紫罗兰香水:“会弄脏你的礼服,而且会终止交易会进行,你的首领会怪你的。”     “滚开。”博克明站起来,直视女人,显然他不是开玩笑。     冯藤卓始终没有醒。     她歪着脑袋笑:“游戏马上要开始咯。你的神经太紧张了,先睡一会,否则哪里有精力继续玩呢。”她的笑容里好象没有什么恶意,可是隐藏恶意本来就是人类最大本领。     当博克明把眼睛睁开,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竟然睡了一天!而且没有发现女人用了迷香。博克明咬牙,下一次不会和你废话,直接干掉她。他突然发现冯藤卓不在沙发里,急忙到会场中寻找。     一直到下午六点,博克明才在一处卖雕刻的地方找到冯藤卓,那个时候他正在看别人做雕刻。博克明在他身后站定,不觉有些饥饿。     冯藤卓看得入神,雕刻家技艺精湛,一堆石头到他手里,立刻化为群山起伏,山上还有小桥流水、瀑布、凉亭,一应俱全。待他看完整个过程,时钟已然定在九点上。他才发现身后的博克明:“几点过来的?怎么不叫我?”     “三点。”博克明冷冷说。     冯藤卓看一眼钟,无奈道:“你站了六个钟头,为什么不叫我?”     “不想打扰你。”博克明依旧没表情地说。     “你让我很过意不去。”冯藤卓摇头。     “昨天那个类似预言师的女人很危险,她会使用无形的迷香。”博克明和冯藤卓在食品供应点要了两份过桥米线。     “还不知道她的出身。”冯藤卓同样有所察觉。     “这里是封闭的,信号系统全部失效,否则可以查查她身份,不过我觉得她对配制药物很在行。”博克明说。     冯藤卓分析:“她是个生面孔,新入行不会有胆量到巴布亚克漂流岛上来惹事,36区也未曾谋面,我想应该是36区以外组织的成员。”     “不管她是什么东西,再靠近,就杀了。”博克明目露杀机。     “先淡定,看情况形式。”冯藤卓笑说。     博克明点头,心中却还是不快。     冯藤卓突然想起昨天买的万里寻踪灯,他立刻拿出灯,一盏古老的银色提灯。它通体被刷成银灰色,中心使用蜡烛照明,顶部有一只小钩子便于提携。:“主办方播报过了,所有交易物品已全部进入极奢品交易会。让我们先做个测算,看看我的目标在哪来,然后你就可以随便行动了。”     博克明看着灯,等待着冯藤卓下一步的行动。     冯藤卓找来钢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落单”和“双绚”四个字,然后放入灯火之内,关上灯门。顷刻间,纸条和烛火一起开始燃烧,灯内紫色光线闪烁不停。如果万里寻踪灯找到纸条上所写的物品,它的紫光里将会显示正确的物品方向,这盏灯的波及范围将覆盖整个巴布亚克漂流岛。     紫色的光在两个小时以后渐渐消散,它绚丽的光线里没有搜索到任何信息,这个岛屿上并没有冯藤卓所要寻找的物品。又一次扑空让冯藤卓有些失落,但他不是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很快他就把这种失落淡忘了。失去耐心会错失良机,就把此行当作一次旅行,至少契约部分顺利完成了。     “去看看拍卖品,好象正拍卖一个古董花瓶。”冯藤卓找了张椅子坐下,台上正叫卖一只琥珀花瓶,底价1200万。     人们开始叫价,从1200万叫到2500万,还有人不断加价。     博克明看着花瓶,它是由琥珀溶解灌注而成,在灌注的同时也把琥珀里的昆虫灌注入模子里,所以整个花瓶看上去,是被各式各样的昆虫点缀而成。再加上后期能工巧匠地雕琢、修饰,它的精美程度让人惊异,它的价值已非其他花瓶可同日而语。     博克明看着台上的琥珀花瓶所:“拍这台花瓶的都是使毒高手。花瓶里头都是极毒的昆虫,溶解开的的琥珀同时也把有毒的物质溶解,买这样的花瓶回去,无非是为了提取其中毒虫体内的毒剂。这种方法一次性可以得到上百种毒虫,买回去,也算拣到宝贝了。”     “3000万。”同一排最靠边的位置里发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与博克明对视一眼,礼貌微笑。     没有寻找器物的束缚,博克明已然握刀在手。但是他们之间相隔非常远,夹了不下60个人,他无法马上动手。博克明有些恼,他举牌道:“5000万。”     人群中发出一片唏嘘。     “6000万。”女人不甘示弱。     “1亿。”博克明清楚,这个价格已经超出花瓶应有的上限。     “1亿一千万。”女人继续拍。     “2亿。”博克明出的价格连主持人都有点惊讶。     “2亿1千万。”女人继续挑衅。     “3亿。”博克明冒着火说。     全场又是一片唏嘘。     “3亿1千万。”女人势在必得。     博克明却不再叫价:“傻子才出三亿买个只值八千万的花瓶。”     “你故意叫高价可让她损失惨重。”冯藤卓忍不住笑。     同时,台上响彻三次锤音,琥珀花瓶归了年轻女子。     阳光射在拍卖台的锤子上,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今天晚上七点交易会将落下帷幕,还有十二个小时可以尽情享受交易的乐趣。     冯藤卓和博克明两人在拍卖椅上又待了一段时间,看着一些人把有用没用的东西带回家。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方才离开。     狂欢了将近三天,每个人脸上的疲态逐渐显露出来,布满红丝的眼睛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交易会规定不到时间不能开门,所以很多玩得累的人在周边沙发,或者吧台旁边休息。商人还在卖力叫卖,毕竟这样的嘉年华两年才有一次,所以商人们都希望自己的货品能尽量出手多一点。拍卖处依旧如火如荼,还有好多件宝贝等着面世。服务员穿梭的频率始终不减,忙着招呼客人吃喝、休息、递送保暖毯。     危险的因子开始向着休息的二人更加靠近,杀手有他独特的直觉,他知道,有人开始准备动手了,这个偌大的会展里,有多少高手准备对他们攻击,还是未知数。博克明掌心隐藏的刀不曾离手。现在开始,有人靠近,他就动手。     “拿杯咖啡喝。”冯藤卓依旧平静,他也有些困,虽然空气流通很好,但是睡眠不保障,总觉得日子一天没有过完。     博克明跟着他,贴身保护。当他们穿过中央大厅的时候,突然一条红影从他们中间一窜而过,博克明毫不犹豫地出刀,那红影掉到地上,只是一个假人。他快步上前,却被陈文儿拦住。一扬手,小刀离开掌心,直刺陈文儿喉部。陈文儿飞身让开,还是被刀在脖子处刮出一条红印。她话未出口,第二把刀紧跟而上,眼见直刺自己眉心,怎么也躲不过了,手臂突然一紧,横里倒在地上,刀从耳边飞过,虎虎生风,惊得她一身冷汗。解救她的正是同门罗屹。     “绝”的十二个人一字排开,在博克明面前形成一道屏障。博克明前行被阻,他看见那个年轻女孩子正上前笑着同冯藤卓说话,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才刚刚开始拉开帷幕。     “博克明,今天你们出不了极奢品交易会。”陈文儿从地上爬起来叫嚷,却被罗屹拉到身后。     罗屹是绝有名的杀手,他几乎没有失手过任务。同为杀手出生的博克明很清楚,两个人动手,必有死伤。博克明冷冷看着罗屹及其他十一个杀手,这些人都属于顶尖的高手,而同行业的竞争向来都很残酷。可是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不安分的因子在其中窜动,这分子便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站在很远的地方和冯藤卓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借着嘈杂的交易会,让他们两个人各自孤立。     “那女人是个杀手。”博克明敏锐的神经突然绷紧,猎物、乞丐、穿晚礼服的拍卖者,怎么没有发现,它们拥有同一双眼睛,狡猾如狐狸,满是算计和阴谋。是同一个人的眼睛,是那个年轻女孩子的眼睛,她不是使毒的,她是个杀手。     三十六把飞刀忽然飞出,乘着十二个人躲避之际,博克明突然高高跳起,一把特制的手枪已经握在手里,他朝着罗良、罗超两个方向发射子弹,紧随子弹向二人冲去。他想以此二人为突破口,突围!     眼看着博克明快要冲破二人防线,罗屹的袖里剑从旁侧直刺博克明,博克明的身体才冲出包围,已经被剑结结实实刺中,立刻倒在地上。“上当了,假人!”罗屹看着剑上原是刚才使用的假人,大怒。抬头,看见博克明已然从天花板吊灯闪身而过,开枪,直击年轻女子。     当子弹临近女子之时,她却轻盈闪过,跳到十米开外,手里的银针闪着异样的光彩,嘴角却挂着笑。     博克明挡在冯藤卓的前面,眼里已布满杀机。冯藤卓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好象一切的安排尽在他眼底。     “你生气了吗?”年轻女子笑着对博克明说:“动气动气,动了气会影响你发挥的。”     博克明突然拿刀直刺自己右臂,一股黑血喷射而出,那刺骨的感觉稍有减少,冷汗冒上额头,博克明眼里杀机更重。     “中毒了。”冯藤卓看着地上的黑血,他知道博克明中了很深的毒,他惊讶博克明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冯藤卓问女孩:“你是‘绝’的人?”     “不是。我们只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但我可不是绝的人。”她笑得甜美,甜美里却都是毒药:“你的朋友中了我的毒,快要支撑不住了,你会怎么帮他?”     绝的十二个人乘他们对话,再次伺机将冯藤卓和博克明团团围住。     “你说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冯藤卓看着博克明流着黑血的手问。     “李若融。”女孩回答。     “我的确不熟悉这个名字。”冯藤卓淡淡说:“而且也疏忽大意,让你下了毒。”     “不是你疏忽大意,是她早有预谋。”博克明冷冷道:“她装做被人追杀骗我救她,那个时候她在自己的血液里下毒,用这样的方法把毒施到我身上。接着是黑市的乞丐,她撞我的时候的确没有偷钱包,而是把事先涂好涂药的化溶针刺入我身体,这种针刺入身体不会有感觉,遇血液会自动溶解。最后是餐厅里,她用气体方式把毒药施入我身体,完成她的使毒。三种毒药混合在一起,差不多这个时间该发作了。”     冯藤卓非常后悔。我的爱好给手下造成了困扰和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因为猎物叫了落单的名字,博克明一定不会出手相救,也就不会有下面的一系列情况。     “真聪敏,你都知道了。对,酒店帐单的尸体清理费也是假的,靠近你都是为了施毒。”李若融笑得相当开心:“你把我丢出窗户,摔得我好痛,你得补偿我,就拿你的右手好了。”     “哼,怕你要不起。”博克明的右手不再流黑血,血液开始呈现红色。     “人家说一阵一阵,我的毒也一样,哪有那么容易排干净。”李若融走上一步。     “我当然知道这毒排不干净!”博克明飞刀突然出手,六把飞刀直刺李若融上中下三路,而他的手枪同时响起,把飞刀无法到达的地方,完全布控入内。原来博克明是想乘着排毒的间隙,绝杀李若融。     见李若融受难,其他十二人纷纷一拥而上。     博克明也不示弱,如同一道闪电般窜出,他的手直接刺入最近冲上的男人胸口,那人当场毙命。所有人的行动再次被迫停止。     博克明手里的刀滴着鲜血,想来那个男人一定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快的速度和手法。博克明的眼睛里不再有杀机,取而代之的是更让人恐怖的对鲜血的渴望。他的寒冷甚至涉及到每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真快。”李若融躲过一劫,衣服也残破了:“中毒那么深,竟然还能绝杀,真是有趣。”     冯藤卓看着罗屹,眼睛里依旧平静无波:“我承认你是好杀手,不过,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你认为我不是博克明的对手?”罗屹不服道。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你们有得较量,还可能不分上下。”冯藤卓摇头:“可是,其他人怎么办呢?你可以和他对决,而他只想杀戮。你保不了这里其他人的性命。”     罗屹皱眉,冯藤卓说到了他的痛处。     “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抓住冯藤卓你不会轻易放弃吧?3亿可不是小数目。”李若融笑着说,很明显她在挑拨。     “我值3亿?去年才1.8亿。那么‘绝’的首领的脑袋值多少钱呢?”冯藤卓挑眉毛说,他的眼睛直视前方人群,有人正没入人群。“如果我想得到更多的钱,如果‘绝’的首领脑袋比我更加值钱……”     “少做梦了。”罗屹打断冯藤卓的美梦。     “没有,刚才……”冯藤卓向人群里张望,他知道,“绝”的头领一定在人群里。     “你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罗屹恶狠狠说。     “博克明我给你个命令。”冯藤卓嘴角挂着微笑说:“杀掉这些人,我不给你设限。”     罗屹挡在其他人的前面,皱眉。冯藤卓给了博克明一条杀手最喜欢的任务,他没有限制博克明的行动,那么这势必让博克明可以毫无顾及地杀人。这个杀手首先会杀掉他所认为最薄弱的环节,而罗屹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保护每一个人。罗屹心想:原来以为牵制博克明的行动,就能间接对付冯藤卓,看来,还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我们动手,他们只有两个人。”陈文儿欲动手。     同为杀手,罗屹知道他们最薄弱的环节在哪里,他知道博克明首先会冲着谁去。在剩余的十一个人中间,陈文二无疑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对象,而罗屹并不希望陈文儿再受伤。     李若融似乎看出罗屹的疑虑,她知道难得围捕冯藤卓的机会即将失去。罗屹不希望陈文儿受伤,他会全力看护陈文儿,既然他放弃行动,他同样不会让同门做无谓的牺牲,这个计划基本宣告失败。李若融撅撅嘴,对着人群里说:“叫你不要来不要来,害我计划打乱,赌输钱。”     冯藤卓清楚人群里有“绝”的首领,这个女孩子竟然为了一个玩笑进入巴布亚克漂流岛,并且试图与他对决,胆量可见一斑。“小姑娘输了钱要不高兴了。”     李若融看一眼冯藤卓笑嘻嘻道:“真是便宜你了,我今天可花了不少钱。”     冯藤卓知道她不会再做攻击的打算,笑道:“其实很简单,让‘绝’的头领出来,我和他对决,说不定你还有挽回损失的可能。”     “他不想跟你打架,我才懒得管。”李若融看穿冯藤卓的阴谋。     危机终于解除,“绝”的杀手因为突然的变故而终止行动,既然“绝”都想放弃冯藤卓的脑袋,其他组织自然不敢再动手。于是大家继续假装相安无事,等待交易会结束。     在巴布亚克漂流岛的最后一天里,外头一直在下绵绵细雨。只要一分钟不离开这个岛屿,危险就不算解除。     失落总是在所难免,虽然有很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结果到来的时候,依旧有些失落感。冯藤卓看着窗外,我也迷茫对于“落单”和“双绚”的痴迷,当追寻变得扑朔迷离,精神竟然会有更加迷恋的想法。     巴布亚克漂流岛没有给予冯藤卓希望的归属,反而让他损失一员大将。博克明的毒没有破解,虽然博克明依旧表现得相当自然,但是,冯藤卓很清楚,李若融使用的毒,很可能是独家配置的,想要解药,只有问她本人要。他曾经试图在交易会里得到解药,可是李若融却在短短数秒之间消失,这个奇怪的女孩子,恐怕以后还会对他们造成可怕的威胁。     博克明从洗手间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里,看着电视里播放新闻。     “很难受吧?”冯藤卓问。     “没有。”博克明回答。     冯藤卓担心地说:“不要再放自己的血了,否则回不了36区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血本来就是黑色的。”博克明无所谓说:“黑色的血才最适合我。”     “回到36区不要立刻找李若融。”冯藤卓像要把人看透:“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她比我们想象得复杂。”     “怕是见不到了。”博克明眼里隐约显出寒冷的光:“不怕她出现,就怕没有机会见到。”     冯藤卓看着博克明手里攥紧的冷兵器,他清楚,博克明绝对不准备放过李若融,并且一定会杀之而后快。他可以下死命令给博克明,至少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不准动手。但是,冯藤卓很了解他的手下,博克明既然铁了心想杀人,是宁愿违背他的命令,也要把事情干成。杀手,不该有过份的冲动,否则,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博克明懂,却不理会。           8凶手现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s城市已经是离开巴布亚克漂流岛的第八天晚上。     这些天意犹未尽的旅程,让冯藤卓打定主意不想错过下一次“巴布亚克漂流岛”的所有活动。当然,这也许在一年内发生,也可能在很多年后发生。无论岛上如何凶险,回到36区都会觉得那里与之相比真的太过于安全了。因为有了那些奇珍异宝的原因,加倍的安全保障让所有人只会“惊”,未曾会“险”。     回到36稍做调整后,冯藤卓终于决定见一见契约的大主雇――那个一直力图寻找灭门案件凶手的人。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间并不起眼的茶馆包厢里。在茶香的氛围里,或许所有恩怨都能稍稍平静片刻。冯藤卓利索地将一叠资料交给对面深色西装的中年人,并且告诉他已经锁定凶手其人,希望得到雇主的确认,进行下一步行动。     虽然丧失了很多亲人,但是这个男人依旧保持着深刻的冷静与理智。他合上密密麻麻的文件,深深吐出一口气:“把这个变态冷血的杀手交给警方处理。”     冯藤卓有些奇怪地问:“只是交给警方处理吗?”     雇主点点头,冷静地说:“他虽然犯案累累,但是如果私自将这个凶手处理,那么其他受害的家庭必然无处伸冤。”     冯藤卓明白道:“您是要凶手亲口承认所有罪行,还所有被害人一个公道。”     雇主重重点头。     “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处理的。”冯藤卓淡淡地说。     凶手果然已经收到风声,突然失去踪影,幸亏离开s城之前已有布控,所以冯藤卓和博克明很容易便找到凶手,并且通知警方。     对于自己犯罪事实暴露,婚姻介绍所52岁的犯罪嫌疑人显得相当震惊。他始终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到位,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不可能让人查到。     “你们离开之前能告诉我,如何发现是我做的吗?”变态凶徒问。     冯藤卓望着他,解开他的疑问:“首先,是你的行踪。婚介所虽然有另外两个嫌疑人,但是我们一直对你们的行踪进行监视,并未发现其他二人有异样。倒是你,开始频繁加班,生活钟紊乱,白天无精打采,晚上疯狂浏览法制网页,这引起了我手下的怀疑。”     变态凶徒摇头苦笑:“原来我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之下,我还一点不知道。”     冯藤卓拿出千里飘香扇:“但是这还不能成为直接证据,在我受里你案子的时候,我的手下同时受理了查找凶手的契约,这其中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巧合。你给我的千里飘香扇正是这位委托人被杀害全家的传家之宝。你如何会有被害人的物件,张耀华先生?”     “一把扇子出卖了我。呵呵,可惜我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所以用了赃物千里飘香扇,结果也输在这把古扇上。”张耀华无奈笑:“我承认所有人都是我杀的。警察到来之前,您能告诉我,古籍送到我女儿手里了吗?”     “她的母亲说让你放心,她会把古籍烧给你女儿。”冯藤卓平静回答。     张耀华脸部出现微妙的变化,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脸部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他突然开始自言自语,精神极度紊乱:“我女儿说要看古籍我给她买了,明天我给她买格林童话,嘿嘿,她喜欢冰淇淋,明天买,寄给他……离婚就不要再结婚……你们这些乱七八糟拼凑的家庭,你们是害人……害人不浅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女儿都十六岁了……她脖子上的勒痕有就是那跟项链勒的……十六岁了,再过两年我就可以看她了……”     “三年前她的女儿乘车参加母亲的婚礼,后来发现被人勒死在车里,胸口空口还恶作剧地插了一把刀。勒死他女儿的凶器是一根非常细的项链,是他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他的妻子一直不允许他探视女儿,等他知道女孩被害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博克明看着精神紊乱的张耀华话说:“这个男人一定是得了精神分裂,当工作的时候他是正常人,当他看见电脑资料里显示那些婚介会员最后交往成功,组成再婚家庭的时候,他就无法控制自己杀人,他想再现女儿被害时候的现场,从极度悲哀中寻求自责。”     冯藤卓依旧平静地说:“他即对自己送给女儿项链最后成为杀死女儿的凶器而感到内疚,另外她仇恨妻子再婚导致女儿被杀害,转而仇恨所有再婚家庭。他没有办法容忍别人的家庭一家三口团聚,而自己却孤单一人,他已经完全人格分裂了。所以他才会在清醒的时候忘记女儿早已被害的事实,而认为女儿只是和前妻搬往巴布亚克漂流岛居住。”     “那个女人说,女儿到十八岁就让我和她见面……女儿快到十八了,得准备裙子……糖果……”张耀华继续着喃喃自语。     “其实她的妻子是听说漂流岛上有起死回生的药物,所以才前往的。结果,那药根本不存在。”冯藤卓问。     “后来杀她女儿的凶手找到没有?”张耀华问。     “找到了,劫财杀人,当年就正法了。”博克明回答。     “就地正法又如何?”张耀华流着泪说:“一切都晚了……”     “走吧,警察快到了。”冯藤卓摇头,对张耀华还是有点同情。     当冯藤卓和博克明离开不久,警察就赶到现场。马建设等人带着充足的证据来到犯罪嫌疑人面前:“张耀华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和十二起灭门凶杀案有关系,我们批准将你逮捕。”     “你也有扇子?”张耀华抬头,两眼无神。     马建设说:“什么扇子?我们查到你的电脑里有购买无线丝的记录。在案发现场你丢失的半块玉根椐我们查证,以及你妻子做证,正是你一直随身携带的物品。现在那板块与足以证明你的嫌疑了。”     张耀华两眼无神地说:“你们找打那块玉了?很好……很好……”     “正因为丢失了半块玉,你才停止作案。因为你丢了重要的物品,只能把心思放在寻找玉上面,也总算少害了很多人。”马建设拿出一份报告:“我们在犯案现场提取到多种人体毛发,只要和你的dna做比对,加上现场半块玉为证,相信真相会更加清楚。”     话毕,张耀华被铐上手铐,被警方带走。     阿保说:“头,真厉害。竟然想到黑市假冒商人交易玉配,寻找证据。她前妻看见玉立刻失声痛哭,才让大伙把这家伙的信息了解得一清二楚。现在证据在手,他法网难逃了。”     “有人比我们早一步知晓答案,并把我们引到这里。”马建设笑道:“不过案子破了,大家可以一起庆祝一番。”     “还有一件事情要庆祝,杀死老冯的凶手也已经死在了巴布亚克漂流岛上。”阿保补充道。原来,在马建设和姜涛调查案件的时候,阿保调查到杀老冯的人是杀手集团“绝”里一个叫波的人。当天老冯在黑暗中正好遇到波,毫无理由得被他杀害。后来波正是被博克明在交易会上秒杀的人,也算间接为老冯报了仇。     一切总算有了结果,找到了凶手,为老冯报了仇,马建设重重舒一口气。36区,这个留着太多伤心的地方,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起,更不要去那里,这个被人们抛弃的地区,只有恶魔才愿意居住,并将之当作乐土。           1费蓝湖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离开巴布亚克漂流岛一个星期以后,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的样子。冯藤卓继续他的契约和自由享受的生活,有时候也会留意关于“落单”和“双绚”的消息,但是大部分还是失望。     在一个清淡的下午,冯藤卓携着一叶红卡坐在窗台下。阳光里可以获取很多温暖,他想也许平平淡淡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为什么会如此爱好伤害,如同孩子热爱玩具?     红卡是大国银行寄来的帐单,上面清楚罗列了他们在巴布亚克漂流岛上所有的开销,总共83.5万。难得的极品盛会,什么也捞不到,岂不可惜。     有人似乎很能了解冯藤卓的想法,他象蜘蛛一样,从天花板缓缓下降,倒挂着笑嘻嘻对冯藤卓说:“老大,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少于30亿我可不收。”冯藤卓看着他笑道。     “放心,我算过,60亿。”他松开保险环,跳到地上。他的年纪看上去很轻,笑容里都是阳光的影子,看上去像长不大的孩子。他的名字叫费,在这个团伙里以偷盗而闻名。费把一枚戒指放到冯藤卓手边的茶几上:“这个戒指,不知什么原因卖得好贵,28亿底价,顺手就拿来了。”     “你还真会挑。”冯藤卓拿起戒指仔细端详,戒指上镶嵌的不是贵重的宝石,而是一块没有任何特色的普通石头。     “竟然卖二十八亿,简直是抢劫!”费不平,然后哈哈笑道:“因为比较小,容易装进口袋,送给老大你玩。”     冯藤卓放下戒指对费说:“二十八亿只是底价,如果拍卖,还不知道会彪到什么价格。它的名字叫补石,如果找到特殊研磨器具磨成粉末,每日一小勺和温水服用,刊比一百支高丽人参。据说它能治百病,能延年益寿,那些有钱人做梦都想买到它来进补,可算难得的宝物了。”     费吐吐舌头:“吃多了,怕会喷血。大国银行的帐单已经到了?还真快。”费看着桌子上的帐单:“老大,怎么有尸体清理费?不是说好我们到岛上不许动粗嘛,是不是他们算错了?”     “大国银行的帐目算得可精。”冯藤卓笑答间,外头有人进入房间,正是博克明。     博克明脸色明显不好,不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看上去相当疲惫。他独自一人穿过客厅,甚至没有注意到落地窗台旁边的冯藤卓和费。     “老大,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我翻遍了李若融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找到解博克明毒的解药。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准备做解药。”费担忧地说。他被暗地里派往巴布亚克漂流岛盗窃有价值的财物,所以当博克明中毒的时候,他马上前往寻找解药,但是一无所获。     冯藤卓皱眉,这个消息比他预料得要糟糕。博克明中得毒很深,而他们即不知道毒药的名字,更不知道解药在哪里。回到36区,他曾经试图查找李若融的身份,可这个女人像人间蒸发一样,哪儿也找不到了。“她的房间里没有值得重视的线索吗?”     “我仔细搜过,什么也没有。”     “你回来了?”博克明去厨房喝水,才发现费。他冷冰冰的口气,几乎要把杯子里的水结成冰。     费却不以为然,一脸笑嘻嘻:“完成契约就赶回来见你了。”     “哦。”     “我回来,你就这么冷淡得对我呀!”费不乐意:“最起码有个拥抱吧。”     博克明喝干杯子里的水,就不再理会他了。     冯藤卓看着他,也没有办法,笑说:“也许他累了。”     费叹口气:“老大,博克明熬不了多久,他放掉太多血了。”     “我知道,我已经停止委派给他任务,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我想我该找‘绝’的人谈一谈,也许会有线索。”     毒已经深入体内,对于这点,博克明自然比谁都要清楚。随着每一次放出黑色血液数量的增加,他的体力已经越来越不允许他这么做了。自从中毒以来,他也试图寻找李若融,但是一无所获。博克明找李若融目的并非为解药,他想找到李若融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掉她,在杀手的眼睛里,这个女人可恨可恶,只有用生命的代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可是,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却消失不见了。     36区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地方,它的混乱是普通人很难想象的。更何况还不能确认李若融到底是不是36区的人,这为寻找她更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乘着冯藤卓和费聊天的空隙,博克明翻出窗户,从隔壁住户出了大楼。因为冯藤卓不再配给他任务,而且限制了他外出的时间,给他寻找李若融造成了很多困难。他知道冯藤卓之所以不让他在外逗留太久,是担心他会死在外面,但是,如果他一直窝在房间里,比让他死更加难受。     游走于36区繁华与恐怖并存的街道,博克明对于这里再熟悉不过。他从小在这个区域内长大,看着人们在这里上演一幕幕悲喜剧。在36区一个开阔地段有一家孤儿院,有点可笑,在这样一个没有管束的区域内,竟然还有收养孤儿的机构,它的存在,更像讽刺。36区孤儿院却的确存在着,并且开设将近200年,是和这个区域一样,古老而神秘的地方。     博克明三岁的时候被送到36区唯一的孤儿院――36区孤儿院,在他18岁成年以前,他所有的日子都是在这家孤儿院里走过的。所以,博克明很清楚,为什么这家孤儿院会在这个地区生存而不倒。孤儿院的院长非常喜欢孩子,可是院长知道,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生存下去,必须有保护自己的本领。所以,当他收留孩子的时候,同时也教授他们各种生存的本领,以便日后,他们在36区生存下去。院长是习武的人,又拥有相当惊人的财力,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动孤儿院。     “博克明,要不要吃糖。”这是博克明唯一清晰记得的话,糖是不是甜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也许当时他没有去接糖,或者当时他把糖立刻扔掉,谁还记得呢,糖是不是甜的,真的不记得了。博克明与孤儿院擦身而过,他完全没有留恋的念头,冷漠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十八岁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要回到这个地方去。     穿过街道,博克明转入一家武器商店。店堂里挂满各种武器,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博克明添置了不少特制子弹,他还订购了相当数量的特制飞刀,老板答应三天后送货上门。     “你这里能制造银针吗?”博克明问店老板。     “能,我这里什么武器都能做。”老板一边数钱一边回答。     “化溶针能做吗?”     老板停下手里的活,点头:“行。不过,做化溶针您自各得准备点东西。”     “什么东西?”     “蓝冰。”     “你不提供吗?”     老板呵呵笑,摇头:“我没有那能耐,弄不到。你不知道吗,蓝水湖被外头的大老板给买走了,据说供私人使用,不再对外开放。”     蓝水湖地处36区偏远地区,那是一片淡水湖,它的湖水常年为深蓝色,被太阳照射过以后会变成淡兰色,湖里有稀有的鱼和各种水生动植物,算是36区有名的风景旅游胜地。     “怎么有人想买那么偏远的地方。”博克明继续问。     “听说造别墅,谁知道。反正人家有的是钱,没地方使呗。”     “湖水被垄断,化溶针做不成了。”     “没办法。必须是取来三天以内没有失效的湖水,才能做化溶针,否则,过了三天,湖水变质,化溶针根本没有办法做。”     “什么时候买断的?”     “有三个月了。”     “真可惜。看情况最近没有人来做过化溶针。”     老板拿出一把匕首给博克明看,随口说:“有,我上2个星期还给人做过。可能是偷来的湖水。你看看,这玩意如何?便宜卖你。”     博克明拿起匕首,的确是上品:“要不你让那人也偷点水给我。”     “后来没来过,生面孔,不是附近的。要不下次他来,我替你联系联系。”     “行。替我包起来。”     “好。”           2礼物化蛹女(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下午的时候,冯藤卓来到“绝”位于36区偏远地区的总部。作为另外一个团伙的首领,去拜访自己的职业对手,而且还是一个杀手集团,这是一个危险的举措。幸运的是冯藤卓要求见头领的要求被允许了。     冯藤卓被带到一个小客厅,仆人端了一杯茶和一些小点心。他享用着美味的点心,同时也发现无数双吃人的眼睛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只要一个命令,随时有可能冲上来把他撕裂,他却波澜不惊。等了将近十几分钟,外头走廊传来脚步声,这个人脚步刚强有力,应该有相当惊人的力量。果然,门打开,首先走入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一身坚实的肌肉,眼光如锯。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人未到,声先到。随着声音,走入客厅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人,眼里存着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他便是“绝”的头领朱锦德。     “点心很好吃。”冯藤卓只是淡淡地笑。     朱锦德坐到冯藤卓对面的沙发里,打发其他人出去。“好吃的话,带些回去。虽然你那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但是比起做吃的,可没有我这好。”     “的确如此。”冯藤卓把一只大盒子放到桌子上:“给你带了件礼物。”     “太客气了。”朱锦德说的客气,却已经动手拆礼物了,盒子里装着五棵夜牡丹。“好家伙,你刚拿到手就送给我,我收不起。”     冯藤卓看一眼夜牡丹:“原来我想种植它们,不过听说你很喜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予你。”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叫我怎么还你呢。”     “总会有机会。”     朱锦德喝着参茶,笑:“我也想有机会谢谢你,可是我和那小姑娘的父亲颇有些交情,假若小姑娘有差池,他老子我可不好面对。”     “这个小姑娘阴险狠毒,伤人众多,仇家必然不少,有人复仇算什么稀奇。”     “那小丫头去巴布亚克漂流岛纯粹去玩,她与我打赌能不能逮到你不假,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放心,所以跟了去。没想到她鬼主意那么多,把你手下给伤了。”     “她伤我倒没什么,但是他伤的是博克明,我估计这事没那么快完。”     “你手下伤的药费我支付如何?夜牡丹我不收。大家又互有伤亡,我们也算扯平了。”朱锦德把礼物推到冯藤卓面前。     冯藤卓却把礼物推给朱锦德,脸色平静地说:“你的手下没有告诉你,博克明也是杀手?”     “杀手?我的手下说他是你的保镖。”     “你也在现场,他杀你手下的时候你也看见了,你确认他像一个单纯的保镖?我也坦白对你说,他是我手里最好的杀手,我有百分之八十的谋杀契约由他完成,这其中包括你听说过的、没有听说过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之所以他不为你所知道,完全是因为他性格冷漠,不爱张扬造成的。”     朱锦德皱眉头,巴布亚克漂流岛上他目睹了博克明瞬间杀人的过程,现在想来,冯藤卓的话不像骗人。“我的确无法告知你那姑娘的下落。”     “没关系,我想博克明自己也会找到的。”     朱锦德听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立刻派了六十个人外出实行一个保护的计划。“给你手下下个命令,我替你把解药要过来。”     “如果我能阻止他,就不会来跑这一趟。虽然这不是我行事的风格,但我也感觉得到你和这个女孩子背后家族不同寻常的关系。我已经完全失去对博克明处理此事的控制,他的任何举动我已经无法料想。”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接着罗屹气喘吁吁跑进来说:“老大,李小姐被博克明劫持了,现在不知所踪!”     最担心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那小子不会立刻动手吧?”朱锦德一额头冷汗。     “回去了。”冯藤卓起身。     “你不能走。”罗屹挡住冯藤卓的去路:“把他做人质,换李小姐。”     “退下。”朱锦德呵斥道。罗屹面有不服,最后还是退了下去。“冯藤卓那姑娘是36区以外的人,他的父亲是成胜集团的总裁,如果他女儿在36区出事情,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等消息。”     “等!”朱锦德又是一身冷汗。     “对于这件事情失控,我也无能为为力。我和你一样不知道他们的去向、目的。”     朱锦德显出懊恼:“真不该打赌。”     “我可以在这里等到消息来到。”     朱锦德让人替冯藤卓换上新茶:“36区我们也算和平共处,为一个玩笑搞出那么大的事情,太不值得。”     “也不要太担心了,是好是坏,就看李若融的本事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窗外漆黑一片,把一切景色淹没。仓库里潮湿闷热,从前不知道存储了什么怪东西,现在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加馊菜酸味。一盏橘黄吊灯在头顶来回摇亦,光线显得更加没有明确性。     被捆绑的手已经发麻发酸,如果不及时解开,怕会永远失去知觉。李若融从椅子和绳子中挣脱出来,她把绳子和一片刀片丢到地上,活动一番手脚,径直向仓库一间废弃的洗手间走去。     李若融毫不犹豫拉开厕所的门,里面非常狭小,设施却相当齐全。浴缸、洗手台、马桶、还有一个摆放东西的架子。她拉开厕所门的时候,一把刀同时架到他脖子上,那把刀上溅满了血,却不是李若融的。李若融瞥见洗手台边,以及洗手池里铺天盖地般黑色的血。原来博克明是靠不断放出毒血而坚持到现在,怪不得没有他中毒的其他消息。     博克明的眼睛也像要冒出血来,要不是刚才毒发作,他立马会要了这个女人的性命。现在他也可以马上要了这女人的性命,但是他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她挣脱了绳子,不但不逃跑,反而回来找自己,她到底又有什么企图。     李若融斜视博克明,脖子上的刀随时可能取她性命。她眼前的男人有着另人生畏的眼睛,冷漠孤傲的态度,以及快如风的行动,他想把一切摧毁,并且会附注行动。李若融却不不害怕:“你还真是会挑选时间,知道破坏别人的生日宴会,是和破坏别人婚礼一样严重的罪行吗?”     “36区没有罪行。”博克明冷冷看着她。     “我刚才并不在36区。”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眼睛:“你该不是妒忌我的生日吧?”     “解药在哪?”博克明依旧冷冷地问。     “我等了好几年才有个生日宴会,却让你搅和了。”李若融看出博克明的忍耐快要爆炸,只轻轻笑答:“我还没有研究出来。”     博克明听她没有解药,杀机四起,立刻就要动手。     “因为做解药少一件材料。”李若融不紧不慢说,她能轻微感触到刀子握得不是特别平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博克明的毒还在发作。     “什么材料?”     李若融眼珠一转,乘着博克明思索间隙,忽然向侧面一仰,闪身飞出门口。因为这是一瞬间的事情,本来没有她逃走的机会,但是博克明受着毒物困扰,失血又多,所以给了李若融以逃走的机会。     博克明提刀走到门口,眼里保持着镇定,而杀机也更加重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李若融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问。     博克明不与她多话,飞刀出手。桌子上一字排开三把飞刀。毒药的作用越来越重,这显然严重影响博克明的发挥。     “你不想知道解药了吗?”李若融奇怪地问:“我都还没有告诉你……”话音未落,又是三把非刀直飞自己。李若融只得先闪开,由于跑得不够快,还差点被飞刀擦到。           3礼物化蛹女(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慢慢克服了毒药给他造成的困扰,他又取出飞刀,这次势必击中目标。有没有解药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杀了这个女人就成。     “喂!”刀从李若融耳际飞过,她直挺挺立在博克明面前,这是连博克明也没有想到的。“不要浪费刀了,本小姐直接让你捅。”     博克明冷冷看着眼前奇怪的女人。     “韶湖叶,也许有它我就可以解你的毒。”     “配置毒药不配解药很没有公德心。”     “我也没有料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而且你看上去也比中毒的反映奇怪很多,至少表演上应该像个中毒的人吧。”     博克明收起刀,虽然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杀她的意念没有从前那么强烈。     外头一阵细微而凌乱的脚步声传入博克明的耳朵里,他拿刀抵住李若融的喉咙:“手很快,已经搬救兵了。”     “没有,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行动电话。”李若融摊摊手。     博克明把她拽到一堆箱子后面,刀紧紧抵着她的喉咙。     很快,脚步声从远到近纷至沓来,接着一伙人鱼贯而入。他们将近有五六十人,打扮各异,从他们手里拿的刀、枪看,可能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匪徒。36区像这样的乌合之众多之有多,他们经常五、六十人一伙,干着不法的勾当。本来博克明对付他们不成问题,可是现在他中了毒,又挟持着人质,一次性对付六十几个人,困难很大。     “老大,这里怎么有刀?”一名手下看见桌子上的刀惊呼。     他们的头领也紧张起来,呼喊手下:“到处看看,有没有人闯进来。”     只要这伙人走过来,博克明的飞刀随时准备出手。已经有人脚步进入博克明的视线范围以内。     “哎呀,”一个穿休闲打扮的男人惊呼一声,脚下一个更迭,向前冲次,推翻一堆箱子,刚好把博克明和李若融暴露的方向全部遮挡。     “你小子干多了,腿软吗?”外头传来一片笑骂。     “你的刀能不能不要在小范围以内使用?”李若融靠着墙壁推开博克明的手。     博克明挪开靠近她脖子的刀,还没有流干血的手,又开始冒黑色的血,他举刀准备放血。     “不要再放了,”李若融拉住他手:“这毒会不断制造新的毒,你放不干净的。”     博克明冷冷看着她,眼睛里尽是仇恨。     “我让你中毒,你又破坏了我几年才等到的生日宴会,也算扯平啦!”李若融嘻嘻笑。     “你想得美。”     “你看。”李若融凑到箱子缝隙处:“桌子上放的是韶湖叶还有蓝湖水。”     “杀了他们。”博克明准备冲出去。     “不行。”李若融阻止他:“你没有听说过人多势重这句话吗?”     “我的刀够用。”     “你看清楚,他们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里头有高手,”李若融注视人群里一直闷头喝酒的中年人。“坐在长条凳子上的男人,一直坐在那里喝酒,已经喝了八瓶白酒,他却不醉。还有,门口拿刀的年青人,他坐着没有动过,但是老鼠和蚂蚁死了一大堆,他一定是使毒的高手。”     博克明仔细观察,果然这伙人个个手里藏着本事,跟本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刚才如果自己贸然出击,输赢很难定夺。这伙人究竟是做什么的?博克明发现他们进来的时候提着十来只大编制袋,难道这伙人是搞绑票的。     “他们绑架了谁?这伙人去过我家买的……我知道了,你去过武器商店,通过化溶针找到蓝湖购买人,然后找到我。”     “应该杀掉武器商店的老板。”     “他做的针质地优良,杀了太可惜了。这些人里面没有研究水的,湖水变质也不知道。”     过了一刻钟左右,外头又陆续走进六、七个人,各个身上背着个麻袋。等到人到的差不多了,他们把麻袋一一解开,竟然是一个一个巨大如橄榄行的蛹。地上依次排开八个蛹,170左右的高度,有白色和绿色两种。另外还有几个麻袋里装的全部是韶湖叶和瓶装的蓝水湖的水。     博克明看见此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如若他没有猜错,这是一伙盗猎份子。     “给我把刀。”李若融不等他回答,从他手里抽过飞刀,悄悄把手从缝隙里向靠着箱子的麻袋靠近,试图从麻袋里能挑出几片叶子。飞刀轻轻插入叶子里,那些人都在喝酒,根本不会有人注意箱子堆里会有人。李若融挑起几片叶子,叶子非常坚硬,所以她把刀成斜角,让它们向下轻轻划入自己手中,慢慢把手抽回。“哎呀,我的手被卡住了。”     “过去,把叶子铺开。”那伙人中有人发话,只要他走过来,拿开袋子就能看见李若融的手。     “丢掉叶子。”博克明帮她转动胳膊,但效果不大。     “韶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想找叶子更不可能。”李若融小心转动手腕,让叶子和缝隙平行。口袋忽然被拿开,一个男人提着袋子返回,还算好,李若融收手快,才未被发现。她吐吐舌头,一头冷汗。     “真危险。”博克明看着提麻袋的人说。     “还好。”李若融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白玉瓶子,用刀把叶子削成条,塞进瓶子里。五分钟以后,她晃动瓶子,里头只有液体的声音,解药完成了。“幸好我一直带着配方半成品,果然是个好主义。”     “快用药,不要说没有意义的废话。”     李若融突然用刀抵着博克明胸口,博克明这才想起,刀还在她手里。“没有纱布,用衬衣吧。”     “我自己来。”博克明冷冷夺过刀,把外套里的衬衣割下,递给她。     “首先我要申明,这个药的作用不容置疑,但是会非常痛。”     “快一点。”     “痛你不能咬我。”李若融望着博克明冒火的眼睛嘟囔:“千万别咬我。解药一半外敷,一半内服,喝下去。”     博克明一仰头,喝下一半。     “接着,我要堵塞你手上放血的伤口,让毒无处外流,在你体内和解药让他们完全被破解。”李若融把多余的解药由伤口满满淋透,然后迅速包上第一层被解药湿润的衬衣,再包两层干的衬衣,即告成功。     开始的时候博克明没有异样的感觉,可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里开始有异常的感觉,两股奇怪的气流似乎在他的身体里互相对抗,而他们造成的冲击,几乎痛得博克明头想撞墙。所有的骨骼、肌肉和神经,像被紧紧包裹起来,而且越收越紧,皮肤是绳索,灵魂如同受到束缚。博克明用手背挡在鼻子下面,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而不发出大的声响。     正当博克明挣扎于痛苦的边缘之时,外头的人已经将蛹的四周铺上韶湖叶,并且在每一个蛹边放上六大瓶蓝水湖的湖水。蛹的顶端起伏不定,似乎有东西呼之欲出。     这样又过了两个小时,博克明觉得两股气流有所融合,疼痛减小不少。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冷汗从鼻尖和额头落下。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呼吸状态,太粗重的呼吸都有可能引发外头人的怀疑,以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全身而退。     第二波得疼痛很快袭击而来,剧烈的气流在博克明体内到处乱窜,好象要把他撕裂,冲出身体之外。博克明痛的几乎坐到地上,但是缝隙里两个人只有站的空间,根本没有坐的余地。李若融当然很清楚自己做的药可能造成的反映,看着博克明痛得连头发都能落下汗珠,她知道博克明可能站不住了,如果他们被发现,结果很难预料。李若融犹豫了一下,最后对博克明小小地张开双臂,让他抱着自己以做支撑。她几乎可以清楚听见这个男人紊乱的心跳,他的双臂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挤碎。           4礼物化蛹女(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痛苦的疼痛之中,博克明的思绪异常紊乱。但是有一个地方却特别清晰,那家36区唯一的孤儿院,还有院长的笑容,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看到院长的时候心理应该很高兴,为什么我却只是冷冷对待。院长说总是闷闷不乐的人会失去很多快乐,我只回答他,只有拥有无限大权利的人才会快乐,因为人都是物质的。院长没有辩驳我,他只是笑着容忍我的每一次冒犯,为什么我只会冷漠、敌视和无休止的摧毁。     模糊中博克明看见一间屋子,于他很陌生又似乎居住过。它忽而辉煌得如同古代豪华的宫殿,忽而寒冷得如千年的冰山,但是,无论是繁华热烈亦或是冷漠木然,每当博克明想靠近它,都会由心底升起无与伦比的疼痛,这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却无法找到答案,多么无奈。博克明张开眼睛,气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正是入夜之时,他的怀里李若融已经睡着了。     “快醒醒。”博克明摇醒李若融,她还有点迷糊。     “你不疼了?”李若融迷迷糊糊问。     “麻烦你站好。”博克明推开她。     李若融揉揉惺忪的眼睛:“还没有天亮吗?”     “最好快点想办法出去,否则,我们有大麻烦了。”     “你已经解毒了,可以发挥大部分的功利。”李若融看着外头:“我们可以打出一条通道冲出去。不过,你如果想单独出去,我也没有意见。”     “把你丢给他们我倒是可以脱身,这个主意不错吧?”博克明看着外头快要破的蛹     “这不是主意,是你的梦想。”李若融笑着说。     “那些蛹快要破了,希望有机会能逃出去。”博克明注视外头蠢蠢欲动的蛹:“我的飞刀和枪不多了,你也没有带武器。从正门走的可能不大,那扇气窗是我们的希望。你会跳高吗?”     “能。”李若融点头。     “好,我助你起跳,你跳到那扇气窗出去。”博克明示意头顶气窗,窗子非常大,玻璃已经没有了,高度足够一个个人弯腰出去。博克明看一眼地上的蛹,已经有一些触角冒出来,那些东西快要爬出来了。博克明立刻拉过李若融,让她踩着自己的手起跳,他卯足力气托起李若融,她象一只火箭般从箱子堆中窜出,跳到窗台上。     李若融的出现立刻引发仓库里所有人的注意,视线自然集中到箱子堆中。博克明乘他们没有全部包围上来,翻身而出,随手飞出一把飞刀,身体轻盈地跳出包围圈。他不能直接跳到窗台上,必须等上二层阁,从梁上到气窗。     “这家伙是谁?”大伙提着武器欲将其重重包围他。     “想活命就立刻离开仓库。”博克明看见蛹里有女人的身体慢慢爬出去:“你们偷来的是化蛹女,现在走还来得及。”     “哈哈哈,”众人大笑:“你知道她们的价值吗?有了她们我们就发财了。”     “她们会吃人。”     “我们已经为她们准备了丰富的食物。”     “不够。”博克明跳到一个箱子上,有人想冲上来,他飞出一把飞刀,对方一惊,他踩这这个人的肩膀跳到二楼,爬上房梁。“她们会吃掉一切有营养的东西,包括你们。”博克明通过房梁跳到窗台上,对着下头说:“化蛹女在化做巨蝴蝶之前不但会吃掉你们带来的叶子和水,还会把你们吃掉,因为你们是富有营养的物质,乘她们还没有完全破蛹,快走。”     “你是哪派来的探子。”下头有人提着刀问:“想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刺穿他的身体伸向半空之中,只见他身后一个女人背着巨大的蝴蝶翅膀,正贪婪地看着所有的人。     再看蛹的地方,叶子和水早已经吃光,所有化蛹女已经化蝴,正向仓库里的人紧逼。     “开门!”有人对门口的人大喊。     那个人聋了一样,躺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接着他的身体后面爬出只小化蛹女,原来她正在吃这个人。     “妖怪!”场面突然失控制,仓库里的人乱了阵角,四下奔逃,化蛹女却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一捕捉。她们身体如钢铁,手如抓,有翅膀,能飞行,凡被她们抓到东西,不死则重伤。     “攻击那只小化蛹女!”李若融对着仓库下面大叫。     “爱管闲事的女人。”博克明冷冰冰说,他掏出枪对着小化蛹女的眼睛就是一枪。     “怎么不打脑袋?”     “打不进去。只有眼睛是薄弱环节。”博克明对这下头的人喊:“把那小的拉开,快开门逃呀!”     仓库里的人受到启发,纷纷上前拉开在地上捂着眼睛的小化蛹女,一伙人落荒而逃。     突然,一只化蛹女朝着博克明的方向直飞而来。博克明举枪正射中化蛹女眼珠,乘她疼痛间隙,博克明拉起李若融跳下窗台,快速离开,身后传来巨大的撞击窗框的声响。     两个人跑的几乎腿快断了,才在一个山坡上停下来。这个方位还能够看见仓库,黑暗中,仓库昏黄的灯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博克明坐到地上,丢掉没有子弹的枪:“一群傻瓜,什么不好弄,弄化蛹女。”     “化蛹女到底是什么?”李若融看着仓库的方向,突然冒出很多色彩斑斓的荧光蝴蝶,黑夜中如同烟花一样,把夜空点缀的绚烂无比。“好漂亮呀。”     “她们是一种异族蝴蝶。”博克明看着仓库的方向不断飞翔的荧光蝴蝶:“她们已经把仓库里所有有营养价值的食物吃完,最后在细胞分裂成无数小蝴蝶,完成化蝶的过程,飞往出生的地方,继续繁衍。”     “出生的地方在哪里?”     “韶湖叶的产地,韶湖。一大片原始森林,她们出生于韶湖,以韶湖叶为食,喝流如森林的蓝湖水为生。每年交配旺季过后,它们会产卵繁衍后代。那些人以为蛹会孵出美女,实际上是吃人的化蛹女,虽然她们拥有女人的身体,但是却没有人的思想,只有动物的本能,进食。”     “你看,它飞到我手上了。”李若融举起手,一只荧光小蝴蝶在她手上停留:“谁会想到它刚才那么大,还会吃人。”     博克明捏掉蝴蝶:“他是引路蝶,如果它的亲戚朋友知道我们在这里,会把我们当早饭的。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此刻,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博克明带着李若融离开山坡,等到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蝴蝶们已在快要达到韶湖,而他们也已经进入36区街市,离开郊区。           5双刃契约(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叹着气,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来,清冷的阳光把天边抹得一片血红,这真是叫人担忧无限的夜晚,还好以平静收场。     望着窗外逐渐明朗的天色,博克明的脸色稍许好转。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他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最后他没有能够解决猎物,这算不算一次失败。博克明有点责怪冯藤卓去“绝”的地方,虽然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任性。     冯藤卓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在回来的路上,他甚至还接了一个契约。因为夜牡丹作为礼物被送走了,所以冯藤卓准备种植最后一株夜牡丹,希望它能够开花结果。这其实有点砸钱的意味,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夜牡丹需要用黄金融化后的水浇灌,还需要许多宝石研磨成粉末作为肥料,即使这样,也未必能让它繁衍后代。考虑再三,他最后还是决定种植夜牡丹,因为这种植物实在太稀有,再想得到,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不如自己试着种植,说不定会有结果。     “老大,钱多呢?”费象只蜘蛛一样从天花板倒吊而下。     “九月份正是它传授花粉的时候,我们种一个月,如果不成功就算了。”冯藤卓把夜牡丹放入房子另外一间由阳台改装的花房里。     “要不我去把朱锦德的偷回来。”费乐呵呵说,他向来是没什么心肺的人,什么是都喜欢直接表达。     冯藤卓关上花房里的门,笑:“不可以,我送出的人情,可不能作废,他欠着我们的,以后行事自然会有所顾及。”     “原来如此。还好还好……”     “好什么?”     “博克明没有把李若融杀了,否则的话,你赔了夜牡丹不算,还要结梁子。博克明为什么没有杀她?”费从天花板爬到博克明头顶,把自己放下去。     此刻博克明正在看早新闻,他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看,即使费阻挡了他的视线,他眼睛注视的方向也没有改变,感觉他是穿过了费在看电视,而他目光里的冰冷,像要把电视节目都冻结。     费早已经习惯博克明的冷漠,他翻身坐到博克明身边,用袼褙推博克明:“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     “没杀念,就不杀了。”博克明坐着不动。     “蝴蝶?”费手里拿着半片翅膀左看右看:“博克明你到底去了哪里?”     “吃人。”博克明关掉电视对费说。     “你有吃人的嗜好,我怎么不知道?”费把蝴蝶丢到烟灰缸里,拍掉手上的粉末:“我看你呀不是吃人,是冻人。”费重新爬到天花板上,他好象非常迷恋天花板上的古式雕刻。     “我有个契约,需要你们一同去。”冯藤卓背光坐在椅子里淡淡发话。     “契约内容?”博克明问。     “你的伤……”     “没有问题。”解除了影响自己行动的毒,博克明并不把剩余的疼痛当回事,虽然,手上的伤口未完全愈合。     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的伤口,博克明手臂上包着自己的衬衣,血和灰尘混合,显得那里非常脏。他看一眼博克明的脸色,较从前好很多,冯藤卓相信博克明的确解毒了。烟灰缸里蝴蝶残存的翅膀、包扎过的伤口、逐步恢复的脸色,冯藤卓基本能猜出昨天发生的一、二。           6双刃契约(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在盘算什么?我的能力?”博克明在沙发里冷冷开口,他不要同情,在36区没有同情,在这个团体里也没有。     冯藤卓自然了解自己手下的个性,冷漠有的时候是一种保护。冯藤卓点头表示他同意博克明参加此次行动:“我从来不怀疑任何人,尤其是你。如果你不想参加,我倒要担心,少了一个好帮手,你参加,那是最好的。”     “博克明参加,至少我们的安全有保障拉!”费在天话板上说。     “你需要保镖?付钱。”博克明对天花板上的费说:“像你这样需要登高望远的活一个小时60万。”     “那么贵!”费掏出钱包:“我只有80块,只够请你吃快餐的。”     “拿来,正好饿了。”博克明举起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剥削。”费一付可怜地说。     “剥削是轻的,我喜欢用抢的。”     “博克明同门相残,你……你……不能不顾同门兄弟的情呀。”     “情你个头,拿来,饿了,正好吃东西。”     玩笑间,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费爬到门口开门,紧接着传来费几乎遭人抢劫的尖叫,然后在一片笑声,走进客厅三个人。     第一个人穿着宽大的t恤和牛籽裤,耳朵里塞着耳机,一顶鸭舌帽扣在松垮垮的裤子腰带上,斜背一只军绿色,他走路像在跳舞,痞得很。走进客厅,与人打招呼的方式是快速上下抬下巴,然后就坐到小沙发里,把腿搁到茶几上,打电玩。他的名字叫阿克鲁,负责团体里所有电脑设备的运行、开发,他的父亲原来是电脑工程师,是个非常狂妄的计算机狂人,在他的熏陶教育下,阿克鲁的计算机水平自然是超乎常人的厉害。     第二个走进来的人叫范篱,虽然头发略有些长,但看上长得非常干净,穿着一套休闲西装,他的个子在一米七八左右,是那种非常安静的男孩子,亲和度99%。在团体里,他司职军火,团体里所有的军火生意全部由他完成。范篱也是不喜欢多语的人,但是他和博克明的冷漠不同,大部分时间他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在一个角落,对每一个人表现出友好,与博克明的格格不入大相径庭。     第三个人走进来的时候虎虎生风,长着一张方脸,即便穿着外套也看得出来这个人的体格相当壮硕,肌肉组织十分发达。他的名字叫郭源,团体里所有的财务收入、支出,都归他管理。有点讽刺,这样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做得却是财务的工作。他除了管理团体里的经济工作,也帮助其他地区的人洗黑钱,或者做其他经济交易。     范篱坐在博克明沙发的另外一端,郭源坐在沙发的中央,几乎要把沙发中间做塌了。现在这个房间里有六个人,冯藤卓没有从椅子里起来,因为还有两个人没有到,他准备等大伙都到了,再交代契约。     “博克明。”阿克鲁从裤子众多口袋里掏出一太黑色手掌游戏机丢给博克明:“玩一局,街斗。”     博克明打开游戏机,这机子被阿克鲁改装过,可以无线联网找对手,并且可以选择不同街区进行格斗。“哪条街?”     “36区八号通道。”阿克鲁舔嘴唇,兴奋道。他非常喜欢和杀手玩这款游戏,恰有棋逢对手的意思。     “8号通道都是怪物。”博克明选择了八号通道,开始和阿克鲁在游戏世界里决斗。     “前些天有一批现金被36区金融管理机构冻结了,现在如何?”冯藤卓随口问。     郭源点烟回答:“没问题,都解决了。”     “我可能需要调动一批现金兑换黄金,你替我筹备好。用一个月,没有归期。”     “多少?”     “先20亿。后面需要再提。”冯藤卓听见外面又有声响,估计另外两个人也来了,果然不出所料,走廊传来一阵杂乱大力的敲门声。     费从天花板爬出去开门,接着传来两个女孩子的嬉笑声。           7双刃契约(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头。”首先走入客厅的女孩子着一套绿色花边的休闲衣,嘴角两边各有一个小酒窝,说话的时候酒窝也会显露出来,她和费一样是个盗贼,她叫吉莫极。     另外一个女孩子有一头相当漂亮的长头发,蓝色的外套显得她的皮肤相当白皙,她是专门负责药物配置、化学、医学问题的专家,她叫郭娉。     人已经全部到齐,冯藤卓示意个人就坐,他拿出契约,开口说话,房间里立刻一片安静。“最近我接收了一份新的契约,因为我觉得可以受益,所以考虑再三接受下来。但是,我和雇主签署的契约只有半份,还有一半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出力。”     “双刃契约?”郭源不解,这是一个危险的举措,双刃契约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契约方式,它以一半加一半的方式完成,它很可能对契约双方造成伤害,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没有人愿意签署这种双方都没有保证的契约。     冯藤卓把手边八个信封发给每一个人,他淡定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契约的支付额是可以实现每一个人一个愿望,大家把愿望写进去,然后用蜡封掉,如果对方觉得能够完成我们的愿望,就把余下的一半契约签掉,这样契约就成立了,双方不能反悔。”     冯藤卓的话与其是征询不如说是命令,其实大家要做的,无非是把自己的愿望写进去。     待所有人写好愿望,并且封入信封,冯藤卓把8封信放进一个大的公文袋内,然后他叫来快递,送入一个指定的地方。     这一些都是事情安排好的,因为没有过多久,快递员再次折返,并且带来了签署好的另外半张契约。     冯藤卓把两张契约合并到一起,与此同时,墙壁上大型电视也被打开,一张清晰完整的36区地图展现于众人眼前。     “这一次的任务是保镖。”冯藤卓对着地图说:“我们需要保护一位所谓大人物去平角山。”     “你准备通过哪条路线走?”郭源望一眼地图,平角山并不在36区的范围之内,它离36区最起码有五天的路程,但是想去平角山却必须通过36区,虽然前往平角山的路途有好几条,却每一条都是致命之路。     “边走边做商议。”冯藤卓继续说他的契约:“这绝对不是不信任的表现,因为如果我们现在说好路程,说不定隔墙有耳,把我们的方向泄露出去,有心人如果在路上设了陷阱、关卡之类的,反而影响我们前进。”     “你的命令我们绝对服从。”郭源说:“您准备几天到达?”     “七天。每一天由一个人开,第二天换,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开,只要保证七天里能够达到就可以,到达以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了。”     “平角山可是一条又长又麻烦的道路,有很多无犯罪区,又多山间之路。这担生意我们可没捞到好处。”     “没关系,只要有人阻挡我们的道路,除掉就可以了。”冯藤卓平静地说,却是下达最后的命令:“除掉是最简单的方法。从明天早晨八点开始的任务,只要有阻挡契约完成的可能,统统帮我清理掉。”     “是!”众人接受命令。           8院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从无数个方向用自己独特的爬行方式向着目标洞穴前进,荒芜的的沙滩上,残留着寄居蟹无数废弃窝洞。每天晚上的涨潮,总是破坏他们一天的辛苦,这柔软的沙滩,对海水又是那么得漫不经心。     崖壁上的海鸟,开始一天的忙碌。年轻的海鸟依靠悬崖间的上升气流学习飞行。年长还鸟有的俯冲入水中,抓起鲜美的海鱼,有的到处寻觅,干枯的树枝,修补未完成的新窝,有的则看守着一窝雏鸟,为它们抵挡晨寒的侵袭。     透明金色的太阳,被泛着浓浓醉意的蔚蓝色的海潮缓缓托起。它最初几道微薄的光芒散发着未醒的湿气掠过沙滩,爬过悬崖,追寻它今天的梦想。     随着太阳的苏醒,海水的体温缓缓上升,银色的鳞波铺满整片海域,温暖钻进未被毁灭的洞穴,和煦拥抱崖壁每一只海鸟,最后,太阳被推举到了无尽的苍穹,将它拥有的使火的权利一一应验。     当清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冯藤卓不得不把自己从刚才美丽的海港之梦拉回到现实之中。早晨的时候外头就一直不停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车玻璃窗上爬满雨坠落的痕迹,他看了会儿,他们已经离出发过了一个小时。     这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中型货柜车,它行驶在马路上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36区这种类型的车多得很,因为很多军火商靠他们运送货物,还有其他各种商业往来,也需要这样的车做交通工具。它的外表虽然是中型货柜车,里头却是另外一片景象。车上配备了先进的卫生、通风、制冷、制热系统,还有一间小厨房。靠近驾驶室后面有十二张舒服的位置,靠近后门安置着一台迷你冰箱,饮料和酒水供应自然相当充裕。车子四壁不挂装饰品,取而代之是各种先进的自动、半自动武器,甚至箩筐里还藏着手雷,为的是突发情况下及时应变。     这个时间开车的是郭源,他听着收音机放一首过气歌曲,嘴里跟着哼哼,脸上一副享受的样子。他的路线是穿过36区市区进入郊区,走郊区公路。因为这条路还算有管理范围区域,所以基本上不会出太大乱子。     车厢里开着空调,有点冷。郭娉在厨房里为大家准备早饭,阿克鲁和吉莫极窝在椅子后排玩电脑,范篱和费左右而坐负责保护雇佣人。     雇佣人是一位穿中山装的七十开外的老人,他是36区拥有无数资产,普通人却很少了解的大商贾。他有着企业家的自信,也有着一位老人的和蔼,还有一些是淡定。对于外面疯传有人会阻止他前往平角山参加慈善年会,他显得相当平静,即不害怕也不担心。     老人不抽烟,不喝酒,他喜欢一点点自己研磨的咖啡。老人喝着微苦的咖啡,听着驾驶车窗里传入的雨声音,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开口说道:“我记得博克明小的时候最不喜欢下雨,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改变呢?”     博克明冷冷看他一眼,说:“我讨厌风、讨厌雨、讨厌你、讨厌你的行李、讨厌你的衣着打扮、讨厌你身边这个女人。”     “我记得以前你在孤儿院的时候,总喜欢待在地下室。”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名的36区孤儿院的院长,并且也是富有的大商贾。     “忘记以前,36区没有以前,只有现在。”博克明的寒冷比雨更甚,他没有需要怀念的意思。     “博克明的脾气和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院长对身边的女孩说。     正是这个女孩子让博克明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叫做李若融的女孩子,虽然解了他的毒,却加重了他手臂上的刀伤。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博克明愿意立刻去做。     “看眼神就知道属于脾气暴躁的人。”李若融却装不认识他,嘴角挂着笑。     “我可以随时杀了你,因为你不属于契约的部分。”博克明摸着手里的刀说。     “随时恭候。”李若融笑。     “博克明帮个忙行吗?阿克鲁这小懒鬼就知道打游戏。”郭娉在厨房里唤他。     博克明起身,暂时放弃杀戮,走进厨房。不一会香味从厨房里飘散而出,原来郭娉煮的是饺子。     郭娉围着围裙的样子像个单纯的少妇,她额头有细密密的汗,麻利地把饺子分予每个人,这分娴熟称得她的身份更加动人了。“不要光喝酒,吃饺子,我的拿手绝活。”郭娉拿掉博克明才拿到手的啤酒,塞给他一个盘子。     “不要在工作的时候谈恋爱!”费嘴里塞着饺子嚷嚷,惹得一车箱的人哄笑。     “小子拿我开刷!接下来的饭还想不想吃了?”郭娉笑骂,眼角却偷偷漂一眼博克明。     博克明依旧事不关己的表情。     “我想出,想吃你们两个人一起煮的饭,夫妻排挡。”费却不饶他们,照样开玩笑。     “今晚,就今晚。”郭源开着车也起哄。     “可别说我车成全,我当没看见。”驾驶室里冯藤卓也开了腔。     车厢里立刻笑骂一片,好不热闹。     “很好笑吗?”博克明冷不丁对笑得前仰后合地李若融说,他希望手里的刀可以立刻送出去。     李若融点头,还笑:“大家在帮你找老婆,你不要那么冷淡,要热情一点。”     话才出口,博克明的飞刀毫不犹豫飞出手心,飞刀正中目标,有东西从车顶翻了下去。杀手在最热闹的时刻也不会放松警惕,这是职业道德。飞刀穿过的车顶,留下一条裂缝,他对最后排的阿克鲁说:“可以打开监视系统了,有人开始准备出击。”     “明白。”阿克鲁按动电脑上的控制系统,货车四周的监视系统全部开启,他们可以从车子360度的各个角度观察到货车周边的情况。一旦有危险,立刻采取行动。     费也爬到车顶,把裂缝焊接好。他从上面清楚的看见,博克明有伤的手里握着一把飞刀,刀口正对着李若融,他明白到,杀手原来想杀的不是车顶的人,而是李若融。           9一个孩子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郭源泉将地图摊开摆在搁物架上,一边按它的指示行驶,一边寻找就近的加油站。如今,他们行驶的公路极为荒僻,两边是一望无际生长多年的野草,高的地方甚至超过一个成年人,风一吹,野草向一边倒下,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野草,附近丝毫没有住户的踪迹,。偶尔才有车与他们在公路上擦肩而过,郭源加大马力,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抛锚,到时候真的可要叫拖车了。     很幸运,在十五分钟以后,郭源找到一家加油站。他将车开到油箱旁,下车顺便去了一趟“玄音轩”,从那里回来时,他瞥见一条黑影很敏捷的钻进了他的车内,郭源不动声色的上了车,付了加油费,发动车子,继续行驶。     “路挺长。”冯藤卓淡淡说,其实他也看见黑影闪入车厢,他知道他的手下可以解决。     “我算过,我开的路省钱,没有收费站。”郭源得意:“看,打折券。到他们连锁经营的地方可以打八五折。还有,超市里买的肥皂,买五送二,哈哈,比大卖场便宜。”     “我要的饮料没有。”冯藤卓把一带肥皂、洗衣粉放到脚底。     “这里贵,我想看看下个便利店是不是便宜。”     “哦。”冯藤卓叹口气,带个财务在身边还真能省。     此时此刻,车箱里因为多了一个入侵者而变了味。     院长保护着闪入车厢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手快保护她,可能她立刻会被最后排的阿克鲁一枪毙命。     “饿了到厨房拿东西吃。”对于院长来说,任何孩子都是无害的。厨房里一阵响动,孩子抱着一碗饺子出来。她奋力吃着饺子,全然不顾周遭一切。她如一只小豹,机敏、灵性、不畏惧。     她到底是谁?成了众人急待得到答案的回答。     或者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当做一个入侵者消灭,可以省去很多力气,杀手更喜欢直截了当的方法。     “博克明,你不是坏人。”院长仿佛能把博克明看穿,适时的用手阻挡了他的飞刀。     “你的同情会给这辆车上所有人带来麻烦。”博克明收掉刀冷冷盯着孩子。     她吃饱了饺子,趴在前坐靠背上,原来是个小姑娘:“这真大,设计师是天才。我很乐意坐你们的乘客。”     “算你识货。”阿克鲁在后排得意。     “孩子,你叫什么?准备去哪里?”院长问。     她耸耸肩,以一种稚嫩的成熟说:“随便,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叫陆露,已经读三年级了。”     “哦,很高的学历。”院长很赞许的点点头。     “你真的这么以为,”陆露如同找到知音一般兴奋。     “当然,这的确是很高的学历,以后还会更好。现在告诉爷爷,你家在哪?”     车子转入一条小道,陆露没有回答院长的问题。     “还饿吗?”院长扯开话题。     “把她扔到车子外面自然会有人拣。”博克明冷冷说。     “不要理他,他不正常。”吉莫极把小女孩抱到自己退上,从阿克鲁处拿来两个游戏机:“玩不玩。”     “玩。”陆露欣然接受邀请。     阿克鲁坐在陆露旁边,假装做指导,实际是抵挡陆露的视线,费和郭娉则敲敲翻开地上书包,查找线索。很快,孩子的地址被搞清楚,费把地址塞给郭源。     院长看着孩子玩的高兴的样子,心里些许欣慰。他做了一辈子的院长,了解孩子,更了解看着孩子长大的辛酸和快乐。“博克明不要怪我阻止你的飞刀,我知道博克明是好人,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你内心并不准备把飞刀飞出去,否则,我也没有时间能够阻止你。”     “你会有机会看到什么叫你所谓的‘好人’。”博克明眼里寒光一闪:“别说虚伪的话,叫人听了想吐。”杀手没有开玩笑,因为他的刀没有离开过手心。     天开始转阴,没有阳光。也许还会下雨,也许会和黑夜融合。四周灰灰的,很少有车辆驶过。郭源转动方向盘进入另一条路,行程方向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无人可以干涉。     陆露在郭娉怀里睡着,待她醒来时,已经完全入夜。陆露趴在小窗口上,外头一片漆黑,她懂事地说:“你在开往下一个警察局吗?”     “是的,小家伙,你爹妈丢了你可急着了。36区找人,需要花很多钱,花不必要的钱等于浪费。”郭源回答孩子。     陆露失望地坐回位置:“你们知道了?”     院长抚摩着她的头,很了解她的心意:“我想你的证明题已经有答案了,该回去了。”     “你觉得他们爱我?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他们从来不回家,有数不尽开不完的会议,总是要我学礼仪、学音乐、学美术.......学很多很多,我讨厌这些,讨厌!”     “你的背包很漂亮,其他同学一定很羡慕吧?”院长拿起她的花书包说。     “是的,她们都很羡慕,可是……”     “我想,你有很多她们羡慕的东西吧?”     “当然。”陆露一脸得意:“你知道吗,我有一只洋娃娃会自己走路,会哭会闹,还可以喂她东西吃,可以让她做很多事,是爸爸去法国给我带回来的,同学们都说是她们见过的最好的娃娃;我还有很多玩具都是这里没有看见过的,像那只遥控飞机就是我妈妈特意转机去英国带回来的,飞起来真是棒极了。”     车子在杂草丛中停了下来。     “到了吗?”陆露看着漆黑的大铁门:“可是我还不想回去呢。”     “陆露,我想也许你爸爸妈妈的爱的方式有点过火,但是他们是爱你的,这点你的心里最清楚,是吗?”     “是的,他们很爱我。”陆露失望地坐回椅子里。     “那么,就回去吧。”     “可是......”     “如果我是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知道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孩子好的,都是爱自己的。”院长替她开了门。     陆露走下车:“爷爷我知道错了。可是,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院长皱眉笑着说:“我不喜欢警察局那股味道。放心,一切会好的。如果你觉得不好,就再搭一辆车来追我,不过要小心,别上错车。再见,我的小姐。”     “再见我的司机。”     目送她走进警察局,郭源掉转车头,开往大路。           10劫持(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货车继续颠簸的旅程,昏暗的灯光里,车上的人开始出于身体机能,发出困顿的信号。费和范篱继续看护院长,阿克鲁负责看着监控系统,其他人分批休息。     手臂一直没有愈合,一直不散的痛楚叫博克明根本无法休息。他张开眼睛,即使极度疲劳,眼里想杀戮的信息从来不曾减少。     “手臂还痛吗?”费有点担心。     “手臂怎么了?”从来少语的范篱问。     “没什么。”博克明点起烟说。     烟味把李若融熏醒,她用毯子捂着鼻子,从毯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不要抽烟,对伤口没有好处。尼古丁会让手臂更加疼痛。”     博克明只顾抽烟,不搭理她。     “后来我没有在解药里再下过药,你的痛是自然反应。”     博克明冷冷看她,恶狠狠道:“我的痛是自然反应?”     “你的怒火会把一切摧毁,也会影响你们组织的行动,不理智的举动只会给自己的行动造成困扰,你是职业杀手,应该比我明白。”李若融拿下毯子:“你的飞刀有多快,我让你试。”     “博克明快睡会,明天可是你开车。”眼见要出人命,费忙笑嘻嘻拉着博克明离开位置,安置他坐到最后一排。他翻出最能止痛的药物,倒了杯茶,递给博克明吃下。     “不要惹恼他。”范篱劝她。     “我好象已经把他惹恼了。”李若融嘴角挂笑。     “他的手什么时候才会消痛?”费坐回位置笑嘻嘻问。     “保守估计还有一个月。”     车厢里虽然昏暗,依旧能看出两个人惊讶的表情。     “你对他用了什么毒?”郭娉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     “需要用韶湖叶解的毒。”     “韶湖叶!你用的毒足够要了他性命。”     “本来我准备要他性命的。”李若融倒也不隐瞒。     “小姐,你说的还真坦白轻松。”费无奈说:“不过能给那小子使毒,还真是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佩服一个先。”     郭娉瞪一眼费:“你有没有群体意识和正义感。”     费笑:“暂无。”     郭娉没好气说:“你还开玩笑。他情绪不稳定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如果能学会抑制情绪,他是我最好的杀手。”驾驶室里冯藤卓却不担心,他淡定地说:“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这样由着他吗?如果他伤害到李小姐怎么办?”郭娉问。     “李小姐能够保护好自己?否则,车上早少了一个人。”     “你对我还真是自信的可以。”李若融嘴角挂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信任呢?”     “是我该谢谢你帮忙保护院长。”     “冯先生越客气,我越觉得害怕。”     “哈哈。”     货车又开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离开大公路,转进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都是苍绿的田野。已近中午,田间只零零星有几个还在忙碌的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干着手里的活。     路上显的很安静,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飞过,撞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劈啪的响动,又被弹到老远。     博克明一手把持方向盘,一手拿着电子地图看。他不是郭源那守财奴,求速度和安全,大可不必绕开所有收费站。他旁边坐着郭娉,她正在一个罐子里捣鼓药材,驾驶室里散发着一阵阵草药味。     阿克鲁把监视器调整为自动,然后闭目休息。费、范篱、郭源也正睡得香,冯藤卓和吉莫极看护院长和李若融。     冯藤卓擎着盛放黑色液体的透明高脚玻璃杯,悠悠的品。柔软沾绸的浆液滑进嘴里,带着初春的花香和肃杀冬天的冰寒,甜美而略带清爽。     吉莫极喜欢可乐和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的事物,她不明白冯藤卓享受的表情含义。     “喝吗?”冯藤卓问吉莫极。     吉莫极摆手:“我有可乐。”     “费说想养只小老鼠,你想养什么?等这次契约完成,我允许你饲养宠物。”     “耗子?哈!”吉莫极乐呵呵说:“养狗就养狼狗,养鱼就养鲨鱼,养鸟就养老鹰,养虫就养变色龙,养男人就养小鲜肉,有条件,养这些。”     “我会全部考虑,除了最后那一项。”冯藤卓汗,这孩子真是神经大条的可以。     “谢一个先。”吉莫极抱拳。     “停车!”啪!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喊,如惊雷般将车里所有人惊动,要不是博克明紧急刹车,差点把车前老妇撞飞出去。     郭娉想开车门下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顶了回去,接着,一把冰凉的旧式手枪顶在了天灵盖。“手枪很不错。”郭娉坐回原位,身边站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后视镜她看见,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接应。     “下车,臭婆娘!”年纪稍长的大胡子男人把郭娉推下车,交给年轻人,自己则坐在了博克明身旁,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开车。”。     年轻人举着猎枪,强行将郭娉、老妇、还有三十来岁的女人,以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赶进车厢。     博克明发动车:“用枪顶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11劫持(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再罗嗦,老子崩了你,开快点。”     博克明加大马力开车,年轻人单腿跪在椅子上,紧握着猎枪威胁车厢里所有人。这一幕发生的非常突然,所有人始料不及,毫无防备。从惊魂中镇定下来,冯藤卓开始注意眼前举猎枪的年轻人。他浑身上下被鲜血染红,额头有不同程度抓挠痕迹,估计受过一些轻伤。他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但他脸上没有恐惧的表情。从他握枪的姿势,以及此刻的表情动作可以判断,这两个人受过射击训练,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绝对不会是冲动才劫持他们的车子。因为车子里的环境非常狭小,如果冲动出击,这个人随意开枪,很可能伤害到大家,所以得想办法下车,把他们解决。     “阿牛,你把小宝放走吧!”年轻女人苦苦哀求:“是我对不起你,要杀你就杀我吧!”     小宝已经被吓做一团,院长把他护在怀里。“大人的事情与小孩有何干系?阿牛,不要再生造罪孽,放了大家,你们自己也会有活路。”     “休想!”阿牛恶狠狠的瞪着她,狞笑:“菊花,好聚不好散呀。”     “作孽,你们父子两个人会有报应的,杀了那么多人,你们不得好死。”老妇人指着阿牛鼻子骂。     “老太婆你再说一次,我请你吃枪子。”阿牛把枪顶着老婆婆的下巴冷酷说。     “阿牛,别杀我婆婆,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别乱来,你放了他们吧!”菊花爬到阿牛的腿边哀求。     阿牛一脚踢开菊花,恶狠狠说:“现在才说跟我走,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走,前天为什么不跟我走?现在我杀了六个人了,成了杀人犯了,你才这么说,不觉得太晚了吗?我爸说得对,你这个女人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阿牛,只要你肯放过他们,我跟你去哪里都可以。”     “少来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如果不是你,我老早可以搬离36区过正常的生活,现在犯案在身,永远也不可能离开36区了。即使这样在36区,也会被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车子一路急驰,越开越荒僻,没多久博克明停下车,熄掉火。     “喂,找死,快开。”阿牛的父亲老罗头推他一把吼道。     “有两条路,死路,活路。”博克明冷冷说。     “右边那条。”老罗头没有听清他的话,随口指挥了一下,对身后通往车厢的小窗口大声说:“阿牛,不要再相信这婆娘,满口骗人的话。现在你老子我和你都是杀人犯,反正我们以前是猎户,不怕没活计做,你喜欢啥样的,以后再找一个,这个不要了。”     “选择活路,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博克明淡淡说:“今天心情好,我可以送你去警察局,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再多嘴我现在就让你死。”老罗头吼道。     “请便,如果由你来驾驶这辆车的话。”博克明淡淡地回答。     “少管闲事为妙,继续开车。”           12劫持(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车内的人们已经从混沌中恢复冷静,如果不是阿牛一直把枪架在老妇的脖子上,可能他们已经准备动手解决眼下的问题了。     “你的运气真差,我的车有脾气,可不欢迎不速之客。”冯藤卓微笑。     “你……不怕死?”阿牛冷酷的看着他,那眼神之中已没有任何人性可言,只有一个屠夫的残酷无情。     冯藤卓挑了挑眉毛:“你杀不了我。”     “阿牛不要再行凶了。”年轻女人拉住阿牛的腿:“你放他们走,他们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求你了!”     “告诉你们,我杀了六个人,这个老太婆的小媳妇、两个孙女、还有她的老伴。我用刀将他们的喉管一根一根的割断,看到我衣服上的血没有,都是新鲜的,刚刚染上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猖獗地狂笑不止:“现在你知道得更多了,所以,我没有办法放你走。”     “我并不想走。”冯藤卓微笑着说:“我不会离开我的车。”     “有胆量,”阿牛重又跪在椅子上:“老婆子,你可以继续耍你喜欢的阴谋诡计,再耍给我看看,怎么没辙了?告诉你,你的媳妇一直和我有关系,都有八年了,这一次我让她和我私奔,她竟然‘良心发现’想和我断绝关系,哼,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玩够了竟然想走,没那么容易。那天我到你家闹事,你只要给我几个钱就没事了,你竟然叫警察来抓我,害我被拘留了十几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个疯子竟然为了十天的拘役而杀人,简直丧心病狂。     “畜生,呸。”老妇对准阿牛的脸上就是一口浓痰。     砰一声巨响。黑色手枪冒出一股白烟,老妇天灵盖上的大孔冒出鲜血,身体瘫软地撞在沙发的靠垫上,双目还死死盯着阿牛。     “婆婆......”菊花扑上前,而菊花的儿子看见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连哭都没了声音。     “不许哭。”阿牛的枪口顶在冲上前的菊花的太阳穴:“停车。”     博克明立刻刹车,他感到身后已消失了一股气流。     阿牛命令菊花将老妇的尸体推下车,丢进乱草堆,命令道:“继续开车。”     博克明再次发动车,后视镜里,菊花有泪不能流,小男孩恐惧得发抖。     “该死,老杂种。”阿牛向窗外吐一口痰,骂。     天色再次黑了下来,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博克明不得不打开车灯来照路。农村和城市不一样,农村一到晚上就是漆黑一片,没有路灯,也没有照明设备,行夜路得靠自己。     “快没油了。”开了一会儿,博克明对老罗头说,“得去加油站加油。”     “加油,不行。”老罗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车里人太多,只要少一个人就可以再开一段距离。”他爬起来狰狞的看着小宝。     “什么怪论,根本和人数无关。”博克明放缓速度:“是油不够了,就算只坐你一个人也没用,就像拖拉机一样,车也要加油的,难道拖拉机没油了,你下来推吗?”     “不行,我不同意去油站。还可以开多久?”     “最多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老罗头低头苦思:“就开三十分钟,开到不能开为止。”     博克明皱皱眉,有一种危险的信号,这辆车将是某个终点的讯号。     三十分钟以后,车速逐渐放慢,汽油耗尽,最后再也启动不了,阿牛和老罗头都没有表示异议,车子泊在一棵老树下。找了些枯材,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就围坐着。     气氛很安静,只有木柴在火中发出的劈啪声。天空平滑的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也没有,只有天,安详,平和的铺在我们的头顶。     斜眼看其他人,小宝在院长怀里早已经睡去,菊花还没有睡,暗自垂泪,为家人、为婆婆,为小宝,为自己。           13劫持(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阿牛手里紧紧攥着三根和所有人脚踝相连,系有铃铛的特制绳子,呼呼大睡。这种绳子牢固无比,中间系着敏感的铃铛,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他就会惊醒过来,他不知道,以后每一个夜晚他都会在惊醒中度过,直到他的生命停止意义。     老罗头此刻则相当精神,一直负责看管他们,他的枪始终顶着菊花后背,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他甚至在菊花的身上捆绑了大量炸药。     在空地上就可以动手,至少杀手是这么想的,只要安排好撤退的方向,就算爆炸发生也没有关系,杀手只需要考虑结果就足够了。     当然不止博克明这么想,冯藤卓也有自己的盘算。通常只有有契约他才行事,如果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而耽搁了契约的完成,企不得不偿失,这不像他的作风。     费也在观察这两个男人,要想个办法让他们有犯糊涂的时候,自己才可以抢夺猎枪,费向郭娉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一个小时过去了,阿牛突然从地上坐起来,额头冒着冷汗。     “阿牛,现在是个机会,我们离开这里,你放掉这些人。”菊花将小宝搂在怀里,恳求阿牛。     “谁都不放,想走就去死。这个小杂毛是那个老太婆的宝贝孙子吧,我先杀了他。”阿牛很轻易从菊花手里抢过小宝,用枪抵住他的太阳穴,吓的小宝拼命大哭。     菊花面如土色,冷冷说,“有种就杀了他吧,你这个畜生。”     “好,我这就动手。”阿牛扣动扳机,菊花闭起眼睛,流下两行死心的泪水。     “你想杀你的儿子吗?”冯藤卓吐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阿牛惊讶的看着冯藤卓。     冯藤卓看着四周漆黑一片:“他是你的儿子。”     “骗人。”阿牛再次抵住小宝的太阳穴。     “不可以杀孩子。”院长见他要杀孩子,焦急地说:“你不能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不是,他是我丈夫的儿子。”菊花坚决否认。     “既然如此,就死吧!”扳机扣下,小宝抽动了一下,垂下脑袋。     “他还是个孩子。”院长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景象。     冯藤卓望着孩子的尸首,从地上站起来,挡在两个杀人狂的面前。在冯藤卓的掩护下,费和吉莫极麻利地松开自己及周边人脚上的绳索,甚至铃铛没有响过一下。     “人通常会做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没想到你二人亦如此。”冯藤卓走到菊花面前。     “坐下。”阿牛拿枪抵着冯藤卓胸口。     冯藤卓只轻轻推开枪,不要着急听我说:“手上的筹码越多,对自己越有利。”冯藤卓的话同时吸引老罗头来听。“如果老年人是你们的累赘,那么孩子却是不错的筹码,至少可以牵制他母亲的行动。”     “你们两个人两只枪,随便上了我的车,又轻易丢掉自己的筹码,如若是担生意,八成会亏。”冯藤卓看一眼地上的阿宝,突然说:“他真的是你儿子。”     阿牛退后一步,这句话现在听来为何如此真实。“胡扯!”     “菊花想用阿宝的生命来报复你,杀你儿子同杀你有什么区别?”     “菊花说他不是我儿子。”阿牛又退后一步,此刻连老罗头也站起来。     “菊花,到底阿宝是谁的儿子?”老罗头跑过来,踢一脚菊花。     “阿宝是谁的儿子,阿牛你会不知道?”菊花一边流泪一边瞪着阿牛,她的眼神是肯定的回答。     “你杀了我儿子。”惊恐愤怒的阿牛控制不了自己,举枪瞄准菊花。打中菊花,立刻会引起大爆炸。     预计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当阿牛的枪发出子弹的时候,冯藤卓已经非常迅速把菊花从枪底抢出。此刻阿牛才发现,自己手上的绳子已经失效,那些人质早已脱离爆炸圈之外,而他的父亲却反而成了杀手的人质。     “放了我爹。”阿牛举枪瞄准冯藤卓。     “我按照你的意思先干掉没有疑问的。”博克明的话音才落,老罗头背后要害吃进一颗子弹,当场毙命。     “爹!”阿牛大叫:“杂种!”他扣下扳机,试图立刻杀死冯藤卓。     他的枪却不听他指挥,直接向着空中放子弹,接着,他的身体也不听使唤,失去重心,被反吊空中,枪掉到地上。费从另外一端下来,把绳子绑到树身上。     “阿牛。”菊花走到挣扎不断的阿牛身边:“你杀了阿宝,你杀了自己的儿子。”     阿牛的脸色煞白,瞪着双眼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大口地喘气,想让自己平息:“婊子!你......竟然拿我们的儿子做牺牲品。”     “这是补偿婆婆家的,如果他活着有你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们范下不可磨灭的罪孽,就由我来结束。”菊花泪流满面:“这罪名永远也无法洗脱,阿牛。”     “我们离开。”冯藤卓悄悄招呼所有人上车,车的油吉莫极已经悄悄加满。由吉莫极驾驶,费副驾驶,车很快开往公路。     车后火光冲天,是菊花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药,她最后决定同阿牛同归于尽。     “我们应该劝菊花想开些。”想到阿宝,院长显得相当难过。     “她放弃孩子的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所以结局由她自己决定。”冯藤卓淡淡说。     “可惜了孩子,大人的战争,最后总殃及孩子。”院长难过地摇头。     “不要假惺惺同情别人,不要以为开家孤儿院自己就是救世主。”博克明玩着飞刀讽刺:“这里是36区,不是你的世外桃源。”     院长却不动气,对于博克明所有顶撞,他都一笑置之。“你也是个好孩子。”     “少来你的一套理论,我只为目的而存在。36区同情等于自杀,老头,不要给我讲你那套从来不适合用的理论,否则,别怪我做出格的事情。”     院长只笑着点头,从博克明被送到孤儿院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不断给他制造麻烦。这个孩子不愿受到任何约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白只有黑,即使他长大成人,也始终无法改变。           14钢蚯蚓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一颗光的分子掉落在吉莫极的脸上,她把大家带入一家加油站,让车吃了个全饱。她的行车路线不得不需要穿过山与山之见的公路,和许多山洞,因为此刻车的方位已经远离近郊区,进入远郊区范围。     远郊多陡峭山壁,山里住着各色人群,族类,轻易不要从这些山间公路或者山洞穿行,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车子始终保持着一贯的速度,四周山壁从车窗边擦过,许多野兽的眼睛开始瞄准这辆闯入禁区中的货车。     吉莫极驾车水平是这里最好的,她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当,并且不看地图也能顺利找到出路。“如果能驾车出游也不错,放下一切的烦恼,消除累积已久的紧张。”     “你有烦恼?”费笑问。     “有。”吉莫极点头。     “什么?我帮你解决烦恼。”     吉莫极想了想说:“这里没有田没有牛没有羊没有猪,你怎么解决?”     “你开农场吗?”费笑呵呵:“头说让我养耗子,你养不养?”     吉莫极眨巴着眼睛说:“耗子不错,可以吃‘三叫’。”     费汗:“是宠物,不是食物。”     “有什么区别?”吉莫极眨眼。     “口里,眼里的区别。”费回答。     “我看也就是路人甲路人乙的区别。”     闲聊之中,货车开入一条狭小的隧道。打开昏黄的灯,依稀可以看清前方的道路。这是一条相当长的隧道,也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吉莫极手里的电子地图失去效应,无法探测前方的道路,也无法提供应有的信息。对于这条比直黑暗的道路,她只有选择继续行驶。她打开车前的大灯,前方出现一大片白亮的光,同时也惠顾了隧道壁。     费注意到隧道壁非常陡峭,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加工,可能不是政府开发的隧道。黑暗中的隧道壁上,发散着幽幽的白光,他估计这些石头里有碳化和结晶体的成分,说不定下车还能凿出宝石。费关掉电子地图,他看一眼前方依旧的黑暗,问:“你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儿会有隧道?”     吉莫极摇头:“没有。”     “地图上有显示?”     “没有。”     费搔头皮,继续问:“你怎么判断的?”     “我以为比直是最近的。”吉莫极裂开嘴笑     “这样倒符合你的思维。”费也笑起来,同时对车厢里的阿克鲁说:“阿克鲁把所有监视系统都打开,我们有麻烦了。”     “已经开了。”阿克鲁盯着电脑屏幕一分钟也不放松。车四周的监视系统全部启动,暂时还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会有妖怪、跟踪者、刺客?abc你选几?”冯藤卓微笑对李若融。     李若融从容回答:“有妖怪是自然想象。让跟踪者跟到现在,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至于刺客,更是危险中的危险。”     “答案马上揭晓。”随着冯藤卓的话音才落,汽车剧烈的起伏,车顶上掉下一件重物,几乎差点导致车子翻掉。     阿克鲁发现车顶的监视器一片漆黑,他立刻启动升降监视系,结果,他的电脑屏幕只有一排尖锐的牙齿,和粘稠的红色口水,接着监视系统又是一片漆黑。     车里的人从墙壁上取下武器,随时准备开战。     吉莫极紧急刹车,因为一条巨大的尾巴完全把她的挡风玻璃遮挡。那是一条红色,如蚯蚓般的尾巴。吉莫极和费推开车门,跳下车,他们发现,爬在在车顶的,就是一条硕大无比,口露尖牙,口水直流的蚯蚓。     冯藤卓等人也已下车,面对大蚯蚓,所有人脸上都显出恶心的表情。     “这条隧道是这条钢蚯蚓挖掘的,怪不的隧道壁坑坑洼洼的。”费用手电照四周,估计这条道是打通的,钢蚯蚓的习性最喜欢挖两头通隧道等待猎物,它们的主食是肉类。     “我把大家带入魔窟了!”吉莫极看着爬下车顶朝自己爬来的钢蚯蚓说:“那么就由我来解决吧!”她拿出两把菜刀准备冲上去。     费汗,他拉着吉莫极的衣领说:“我是副驾驶,是不是也有一半的责任?”     “给你把菜刀。”吉莫极把一把刀塞到费手里:“我还有一个根赶面杖。”     “说了多少遍,不要把厨房的东西拿出来玩,不卫生!”郭娉收掉两个人的刀和擀面杖。     大伙看着蚯蚓在车顶肆虐,红色的液体把整部车弄脏,它张着嘴巴,朝人的方向吼,要把所有人当作它的早餐。     “自然现象。”李若融对冯藤卓说。     “自然现象是好事。”冯藤卓微笑,问郭娉:“能解决吗?”     郭娉正在配给一瓶药,她把各种色彩和体积的溶液和粉末倒入一只瓶子里,然后插到手里的枪上,对蚯蚓的大嘴瞄准。“我用特制的溶解剂帮它消化消化。”     瓶子射入蚯蚓的嘴里,立刻被胃液溶解,瓶子里的液体迅速的和胃液发生反应。接着,一股腐臭味从蚯蚓身体各个部分散发出来,随着气味,一些黄红色的液体也相继从身体里喷射而出,不消一个小时的时间,蚯蚓被融化怠尽。     车子上到处流淌着变做液体的蚯蚓的尸体。阿克鲁手里拿着电脑,把清洗系统打开,车四周的喷水洗涤措施被打开,朝着车子喷洗涤剂、喷水。     这个过程估计还需要半个小时,所以大家就靠着岩石休息等待。     黑暗的隧道叫人有说不出的压抑,汽车的灯全部打开,也无法照亮整条隧道。这半个小时有点漫长,虽然大家不怕怪物,却不喜欢这里黑得没有目的的空间。     黑暗才最容易叫人把已经遗忘的事物回忆,黑暗才喜欢提醒人们世界没有刻意遗忘的东西,就算是36区这个于黑暗中诞生的地方,也无法回避,人的内心对于黑暗的恐惧。     在漫长的半个小时里,冯藤卓考虑了很多问题,比如说他们的道路取向、比如说他热衷追逐的双绚和落单、比如说他的组员里各种不安分的因子、比如说以后可能发生的契约问题。     还好洗车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五分钟,每一个人带着对于黑暗的厌恶钻入汽车里,车子着急地发动,向着隧道出口冲出去。           15李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隧道出口没有预计的阳光迎接,原来隧道外围是一条更加狭长的山间路。两边高耸的山壁和茂密的山间植物彻底把阳光阻挡,不过,还是有一丁点阳光穿过层层阻碍,掉到地上,零星星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汽车在山间道路上形式,高处林子里有各种奇怪的鸟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叫得几乎盖过鸟的鸣叫。吉莫极让费打开电子地图,看看他们的方位。地图上显示方位是多林山,他们正行驶在多林山和罗林山之间。这两座山都以树木茂密而出名,高处的山林里居住着各种原住居民,他们以山为生,主要出口植物果实、杂草和鲜花。虽然靠山,当地居民却从来不伐木,因为他们相信树木是山林的根本,如果没有树木,等于没有山林,所以当地人只出口与植物有关的副品,却从不出口木料。如果想要在当地取得木材,必须通过山林领地族长的批准和同意方可,但是大部分的请求都被拒绝。     鲜花是多林山的多产植物,每当雨季过后,她们如同雨后春笋般从泥土里冒出来,遍山遍野的盛开,采摘不完。多林山的鲜花色彩丰富,外观美丽,非常适合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所以它的出口一向是求大于供。     杂草则是罗林山的产物。杂草最喜欢和植物抢养分,所以及时除掉是最好的方法。罗林山的野草最大的特点是干燥,只要离开泥土地,它在一个小时内会立刻失去水分,干燥的野草可以做席子、生火、编制成工艺品等等。它们价格便宜,用途广泛,是附近居民最喜欢的植物之一。     货车有两个监视器被钢蚯蚓彻底吞到肚子里去,取回来也没有用,所以货车出现了两个盲点,暂时无法修复。     车还在开,吉莫极看着后视灯,一些奇怪的声音跑到她耳朵里,她肯定不是鸟叫、不是虫鸣、不是当地人的歌喉,是琐碎杂乱的脚步声,非常仓促,由高而下。吉莫极无法加快车速,因为山间道路蜿蜒曲折,她必须放慢速度,才能够让自己不被前方突如起来的弯道、树枝阻碍。所幸她有一对灵敏无比的耳朵,她一边开车,一边注意跟随已久的脚步声。     过了一个重要的弯道,吉莫极把车停了下来。她推车下门,走到车后,对着空旷的道路嚷道:“哪里的朋友出来照个面?”     货车门也打开了,阿克鲁对吉莫极说:“有东西吗?监视器没有接受到。”     “有。”吉莫极指自己耳朵:“这个就是雷达。”     阿克鲁笑:“就你能。”     吉莫极扮鬼脸:“对拉。”     上方的树丛里一阵杂乱,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树丛里传来:“等……等我……等一下。”一些枯叶掉下来,然后,一身运动鞋裤的女子从不高的林子里跳下来,她一身的土和杂草,衣服也破烂不堪,可能被困在林子里有一段时间。“可……可不以带我出林子。”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恳求道。     “老大?”吉莫极回头看冯藤卓。     冯藤卓淡淡道:“山高路远,一时半刻不会有车,上来吧。”     “谢谢!”女子迅速爬上车。     车子再次发动,因为有了新的同伴,所有的注意力都关注到这个新上车的女子。上车第一件事情,她去了厕所。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她已经把她肮脏的脸用水洗干净,是个挺清秀的女子。     她说话带着些腼腆:“对不起,树林里不方便。”     “没关系。”郭娉递给她纸巾。     “我叫李越,我是来做植物考察的,结果迷路了。”     郭娉看着他:“你是搞植物的?”     李越点头:“对呀。可惜,是个路痴,搞得自己那么狼狈。姐姐,有吃的吗?我……我饿了几天了。”     “我帮你弄点。”郭娉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饭递给李越,她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冯藤卓看着这个吃饭不讲礼数的女子,只笑笑,继续喝自己的红酒。他坐在博克明的旁边,一手把杀手握刀的手按下。“偶尔做好人,也很有意思。”     博克明冷冷看着对过的李若融:“只怕放进来的是条狼。”     李若融拿本书遮着自己的脸,从书背后说:“那你可惨了,引了两条狼进来了。”     “博克明不要疑心病那么重,那个孩子只是迷路了而已。”院长打圆场:“这些山林里植物丰富,有些爱好者进入勘察也很正常,我们找个有人的地方把她放下就是了,不会影响我们前行道路的。”     “影响不影响你说了不算。”博克明收起刀不客气说。     车子继续着它的行程,除了郭娉和院长愿意提供帮助,其他人表现得都相当冷漠。阿克鲁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坏了的部分无法修复,叫他不爽。郭源瞌睡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体格上很强壮,他却不喜欢随便动粗。范篱可能是无声主意者,他坐在一个地方可以一天不发声音,空气都比他重点。     临近中午十分,车子被一群原住居民拦截,他们希望车子替她们拖一大批干草到前方,他们自己则从林间小道穿过去。吉莫极和费不想得罪这里的原住居民,而且干草的确非常多,那些人无法拖得动,于是欣然答应。     拖着干草的车子比先前开得更加缓慢,外部的缓慢使车子里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稳。此刻正值午饭时间,郭娉准备午饭给大家吃。李越要求帮忙,却被博克明拦在厨房之外,此刻她感觉到这辆车上,欢迎她的人并不多。     午饭很简单,是火腿三明治。郭娉是了不起的厨师,她的美食惹得前方吉莫极也赞不绝口。饭吃完的工夫,干草也拉到目的地。他们打开车箱门透气,看着几个原住居民把干草搬离,一会而,道路上恢复一片安静。     正当所有人准备继续行径的时候,范篱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李越直接射击。子弹结结实实打在厨房的门框上,李越则闪身出了货车。     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李越惊恐万分,她惊叫着:“你做什么?你怎么有枪?”     范篱没有多余的话给她,对着她的方向连续射击。李越闪躲得非常灵巧,一会儿穿入树林不见了。     “你……”院长茫然看着车里的人。     “不要紧张,他们只是赶走一条狼而已。”李若融若无其事地说。     范篱收掉枪,看着地上一条血印,“打中了,要不要追?”     “算了,不要影响我们的路程。”冯藤卓淡淡道。他看见院长一脸疑惑不解,解释道:“因为这个女孩子是刺客,可能是想刺杀你的。”     “刺客?她是个植物爱好者。”     “那是她的伪装。”冯藤卓继续说:“如果是在林间走动,裤子撕裂的痕迹应该有宽有窄,错乱不一,哪会像她的裤子的撕痕那般整齐,匀称。还有,我的车开得可不慢,她脚力未必也太好了,跟了我们将近1个小时。还有她的手,太干净了,倒像刚到不久,正等着我们。”     “原来你早有察觉,为什么现在才揭穿呢?”     “因为还不能完全肯定,直到她去过厕所以后,基本能肯定了。厕所和厨房因为需要同用水箱,所以离得非常近。上厕所必然能进入厨房,郭娉进厨房做午饭的时候,闻到奇怪的味道,她在饭菜里同时发现了磨棵粉。磨棵粉是巨毒的毒药,吃下去可没得救,所以她临时处理了饭菜,改吃三明治。”     “没想到,这些人为了阻止我去平角山,竟然一路跟来了。”院长摇头无奈。     看情形我运用换人开车的方法还是有些纰漏,这些家伙跟得还真紧,冯藤卓思量是要继续他的方案,还是改变策略。他看一眼车里的伙伴,如果变更方法可能导致不必要的误解,信任是组织里第一要保持的,没有信任的基础,他们无法完成任何任务。不变方法就必须找一个方法破解他们跟踪我们的途径,到底他们通过什么途径把我们的方位找到呢?           16银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车子终于开出山间路,期间他们遭受了两次不明来历的攻击。李越的逃离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幸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车子在黄昏时分终于开出山间路。能够在天黑以前离开是件好事情,因为黑夜里在山间开车是一件危险系数极高的事情。     昏黄的灯光叫人昏昏欲睡。范篱和郭娉看护院长和李若融。阿克鲁开着自动报警系统,眼皮开始打瞌睡。     “你会使用枪?”李若融同范篱闲聊。     “我的枪法不准。”范篱温和地笑,谦虚地说:“否则也不会让李越跑掉。”     李若融笑道:“李越的身手可不差,至少在逃跑上,她下过工夫。对了,你司职什么?”     范篱回答她:“武器。”     “武器?”李若融有点高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跟针递过去:“帮我看看这针是用什么材质造的,我找不到一样的材料。”     “好。”范篱接过针。     “不会绣花拿着针只会害人。”博克明夺过针顺手丢到地上,一声叮当,针消失在某个座位下。     “别这样。”范篱拉住博克明,防止他可能有其他动作。     “那种针很难找的。”李若融到处找她的针。     博克明挣脱范篱,一把拉起李若融:“不要假惺惺找什么针,针给谁用?做暗示?还是做暗器?”     李若融举手投降:“ok。不找针了,我回去睡觉总可以吧。”她才说完,一把刀徒然横在脖子上。李若融向后退一步:“你想杀我就动动脑子,把我出卖你们行踪的证据找出来,不理智的行动只会对你的首领造成困扰。”     “博克明去休息吧。”范篱和郭娉把两个人拉开。     李若融回到位置的时候,踢了一脚冯藤卓,不快道:“快点找证据,你还有时间睡觉。”     冯藤卓却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你不能找个偏方替他止痛?”     “有也不给他。”李若融喝干酒,拿条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昏昏睡去。     “喝一杯。”冯藤卓又倒了两杯酒给范篱和郭娉:“上回我说的刀匕有着落了吗?”     范篱摇头回答:“没有。您要的刀匕太特殊了,没有一家兵器厂生产。可能要到古董市场里去寻找了。”     “可能我要求太高了,那刀匕本来就是少有的稀罕物,慢慢找,我不着急的。”     “我会尽力找的。”范篱说。     “对了,你最近和董小姐联系过吗?”冯藤卓突然问。     范篱眼神闪过,尴尬一笑:“不用联系了,当事情过去吧。本来我们身份就不一样,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的。”     “完成这个任务去看看她,我放你假。”冯藤卓依旧说。     范篱摇摇头,那是他不想提起的地方。他虽然是一个平静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人,可是谁又知道,内心深出,他的想法。“给我任务去完成,只要不停止,什么事都可以忘记。”     冯藤卓看着酒杯里的酒,嘴角挂着笑:“何必非要去忘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帮你。强制手段也好、耍阴谋诡计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在意过程谁对谁错。”     范篱笑着拒绝了冯藤卓的提议,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知道如果错误的事物不该延续,那么阻止它的延续,却只有用逃避。逃避,还算个不错的词。           17六对一百八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四天开车的是郭娉,郭源副驾驶。开出山间路以后天气突然开始变得异常寒冷,郭娉知道,他们进入36区的寒带。这段路估计会持续一到一天半的时间,大部分时间他们将面对雪山和冰湖。为了防止中途发生意外情况,郭娉特地把汽车油加满,又将后备的几个油箱装满,虽然这样回影响一定的速度,但是,总比到时候没有油,推着车走好。     货车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来往车辆并不多,大部分人宁愿绕过几座雪山,多花三天的时间,也不太乐意走这条雪道。因为传说里,这里不但出没强盗,而且还有很多野兽,为了几件货物丢掉性命,实在划不来。     吉莫极趴在窗口,看着有限的外围世界。她有点后悔,抽签怎么没抽到自己开雪地道路,偏偏开的是不见天日的隧道和山间路。“‘二锅头’有雪地开,我没有!”     郭源回头用手排吉莫极的脑袋:“死丫头,两个人都姓就是二锅头,那两个姓吉的呢?”     “读zhe。”吉莫极乐呵呵回答。     “就你能,今天的饭你煮。”郭娉开车笑说。     “啊?主犯?谁是主犯?”吉莫极退开步子三步远:“我耳朵背,啥也没有听见。”     “死丫头,”郭娉笑骂。     “又有人拦车。”郭源示意路边,有一个衣衫单薄的中年人正向他们招手。     “不停,我们又不是出租车。更何况这荒僻的地方,哪有那么巧,所有拦车的让我们撞上了。”郭娉加大马力,继续开车。     郭源看一眼后视灯,那个中年人已经不见了。一边是雪山,一边是平旷的土地,这个男人消失的时间未必太快了。     思索间,车厢的报警系统突然大做,阿克鲁的监视器里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影,他灵巧的落到车厢上,手里有一把长长的火箭筒。     “他想炸掉车!”阿克鲁立刻打开安全系统,几把手枪向车顶扫射。而博克明和范篱也上了车顶。     一个男子肩扛火箭筒,目光如炬,双脚非常平稳的站在车头的部位。他的手指随时扣着开关,准备发射。     车还在继续行走,风从耳边刮过生生地疼。博克明的刀握在手里,只要阻止这个男人发射,他不会有什么作为。     肩扛火箭筒的男人是个废话不多的人,他突然双脚蹬车头,纵身跳起,直接向半空中窜去,火箭筒直击车箱位置。     想跳高射击,没门。随着男人纵身上跃,博克明飞出十九把飞刀,全部对准火箭筒发射口。接着,他掏出手枪,对着男人接连的设计。范篱也不甘示弱,在博克明十九把飞到精准堵住火箭筒的时候,他手里的火药如同黄沙一般把刀缝的空隙堵塞,接着一发子弹,直击炮筒火药口,他准备在空中接过刺客的性命。     跳高的男人没有料到他二人有此一招数,虽然已经按了发射,突然的飞刀却大大阻碍了火箭筒的发射,而火药反而引起火箭同自爆炸。当男人被爆炸气流弹往地面的时候,他还听见了自己心脏中弹的声音,还没有掉到地上,他就断了气。     车子紧急刹车,郭源发现他正是先前拦车的中年人,如果让他上车,后果不堪设想。     雪地里冷得刺骨,几条黑色的影子迅速将车子保卫。他们裹着厚厚的皮毛,眼睛里尽是贪婪和残忍。一共有一十八条黑影,手中武器各有不同,目的却只一个,这辆车和上头的人。     博克明站在车顶俯瞰,一些不舒服的东西让他无法顺气,他需要一场格杀来排遣。他手里的飞刀如同菊花一般打开,贴着肩膀,望着这些黑皮毛的人。     范篱手里握着特制可以连续发射子弹的手枪,没想到走什么路都会遇上追兵,到底那个所谓的院长得罪了谁,一定要至他于死地?     费也从车里出来,他爬到车顶,发现人数正在增加之中,这里不止十八个人,可能是一百八十个人。费手拍屁股下的车顶,给了个暗号。接着,郭源泉和郭娉从驾驶室出来,吉莫极和阿克鲁也从货车箱里跳出来。     六对一百八,谁更有胜算?     “清理干净。”冯腾卓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格杀立刻开始,黑影将货车团团保卫。     黑影的身手异常灵活,可能和拿火箭筒的男人是一个族类的。他们大部分身手矫健,并且人多示众,要把这股人潮退下去,需一段时间。     六个人分别站在车子四周的六个点上,随时准备进攻。首先出手的是博克明,他的飞刀如同闪电一般飞出手,顷刻有六个人倒地毙命。黑影如同潮水一样向他扑过来,他的飞刀毫无差错得将潮水褪去。飞刀射中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心脏,杀手从来不浪费自己的武器。接着是费,他象幽灵一样没入黑色的潮水之中,待他再次从潮水中飞出的时候,双手被鲜红的血浸染,那些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自己的心脏,连血都没有来得及吐,就倒到地断了气。郭娉则更加干脆,她拿着特制的毒药,精准地丢入人堆之中,每一股小蘑菇云散起的时候,便是这伙人毙命之时间。吉莫极比较喜欢使用银针,每根针上涂抹了大量郭源配置的毒药,她的银针一旦没入敌人的天灵盖,必然造成对方大脑麻痹,毒发身亡。还有范篱,手握两把自制手枪,朝着人堆里扫射。也是枪枪毙命,例不虚发。郭源的方法则比较经济实惠,他不舍得使用自己的算盘武器,所以干脆仗着力大,用脚踢起地上的石头往人潮里踢,被石头踢中的人必然粉身碎骨,立刻毙命。最后是阿克鲁,他设计了奇怪的激光电筒,在电筒扫射的范围内,光线如同锋利的刀一般,把人一分为二,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潮水一波接过一波,却无法多行进一步,而死亡的人数却在急速增加。黑影的攻击虽然迅速、犀利,却敌不过这六个人的抵抗,这六个人是比他们更恐怖的杀手。冯藤卓在车子里把武器提供他们,使这场战役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最后,车子的四周是成堆的尸体,和一整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六个人混身是血的靠着车,子弹消耗怠尽,手隐隐发着酸痛。     “这些人不是本地居民。”郭源扯下一个黑衣人的面罩:“看上去倒想36区那些地下组织的杀手。”     “他们和我们玩消耗战。”博克明丢掉手里的枪,这是最后一把枪了,已经一发子弹都没有了。     “后头得肉搏了。”郭娉也丢掉最后的药物包。     “让他们来吧。”费招呼大家上车:“开出这片雪地,到前面说不定还有武器供应商店。”     爬上车,大家的样貌看上去都有点恐怖。混身是血不算有人身上还沾了人体组织。还好车上有一个简易浴室供应,所以这伙人各自拿了衣服轮着洗澡。     “该把你丢给他们,说不定事情很快会解决。”博克明坐在最后一排,对李若融说。     李若融嘲笑般说:“不要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我是预言师,我预言还有进攻和防御,你的担心会实现,就当作实现愿望好了。”     “该死的女人。”博克明欲冲上来,被郭娉及时拦住。     “好了,可能有进攻也是正常的,不要闹了,快去洗澡。”郭娉把博克明推到浴室关上门,叹口气。     “巴布亚克漂流岛上你的预言让我吃了点小苦头。”冯藤卓平静地说:“希望这次不准。”     李若融只笑却不答。           18波卢德乔本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汽车在一天半的时间内开出雪地,可能是个幻想。因为当郭娉和范篱互换职位的时候,车还在雪地里开。阿克鲁坐副驾驶,他用最先进的电子仪器测算,估计还要用一天的时间,才能够走出雪地。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白雪皑皑,四周一片肃白。他们开过了空旷的雪地,又开进一条雪地公路。一边是雪山,一边是一片树林。树的叶子已经掉光,雪把树枝压得很低,随时有把它压断的可能。     生活起居不会受影响,但是防备却非常薄弱。所有子弹和防备物品在空旷雪地里已经用完,剩余只有这辆车上的监视器还能够使用。阿克鲁把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电脑上,虽然被钢蚯蚓吃掉两个监视器,但是他对剩余的监视器位置已经做过调整,可以探测到百分之九十六以上的区域,基本监视不会成问题。     车厢里保持着温暖,空调开足了马里,外头的寒冷不会侵袭到里面。冯藤卓和大家喝完一瓶红酒,又让郭娉再开一瓶。对于现行的紧要情况,他一点也不担心,以他手下的能力,就算徒手,也可以把契约完成。     冯藤卓不担心手下的能力,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团体中间最怕出现的问题――信任。没有人就这个问题发声,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了疙瘩。他们这样变着法,毫无目的的换司机开车,竟然还能让大批敌人跟踪,实在蹊跷。更何况阿克鲁的反跟踪系统绝对一流,竟然也无法探测到长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敌人,这反常的情况实在叫人无法理解,更无法释怀。“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全速前进。”冯藤卓对车驾驶座的两个人发话。     “是。”     不信任的分子已经在团队里散开,想消除这些分子,只有一个办法,尽快找到肇事者。冯藤卓喝着新开的一瓶红酒,独自盘算。如果这个团伙里真的有所谓的背叛者,那么作为首领的他,又该如何把事情平息呢?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自觉中他看了一眼李若融。李若融独自正喝一杯热咖啡,发现冯藤卓盯着自己看,她摇摇头,闪过他的眼神,继续喝咖啡。     冯藤卓想,即使是被他们所有人怀疑的李若融也不好下手。她牵涉了过多的身份和关系,还有院长在这里,就算动手最多也只能是软禁,更何况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车厢里压抑着不信任的分子,各种饮料、酒类的混杂味道,让人有些腻味。个人若有所思,想着同一个问题,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开口发问。     “冯先生知道我这次去平角山参加什么会议吗?”院长的话打破了平静。     “如果您愿意告诉我,我很乐意听。”冯藤卓替院长斟满红酒。     “我是去参加一个慈善竞标会议。我和李小姐的父亲、还有一些慈善界人士决定在36区承办一家农场,让一些没有土地的农民有自己的土地,可以解决温饱问题。”     “是好事情。”     “你有那么好心?”对过的博克明冷冷说。     院长笑笑继续说:“这块土地还算大,至少可以容纳10000个家庭,也算我为36区做点贡献。”     “你们选择地区在哪里?”冯藤卓问。     “断层山和山下的土地。断层山可以做梯田,土地也可以种庄稼,我找人勘测过,土地肥沃,适宜种植农作物。”     “断层山!?的确是一大片肥沃的土地。”冯藤卓话里有话:“你们已经搞到土地经营证了?”     “土地经营证应该不成问题。”院长自信地说:“断层山以及它前方的土地使用时间快要到期了,所以这次才会在平角山举行这场慈善竞标。”     “李小姐也这么认为?”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     “有什么问题吗?”李若融不甚明了。     “现在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不停被攻击了。”冯藤卓无奈摇头:“断层山和它周遍的土地的确很大,而且大的惊人,同时,它还是一片沃土。”     李若融轻蹙眉头,她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冯藤卓继续说:“为什么那么肥沃呢?因为它的上面一直种植比钻石还要珍贵的波卢德乔本花。”     李若融显然听说过这种植物:“波卢德乔本花是一种神经麻醉植物,它的草可以制作普通麻醉剂,它的花可以制作精神麻醉剂。”     郭娉对这种植物更为了解,她解释道:“只要用特殊溶液稀释这种植物的花,可以从溶液中提炼出高精度精神麻醉剂,它一直是上流社会追捧的‘奢侈品’。据说,它制造的幻觉绝非一般‘药物’可比拟,是极度癫狂的定点,无法用语言形容。所以传说,它价格堪比钻石。”     “断层山是它的种植地?”李若融已经明白了。     郭娉点头:“在36区,只有断层山和它周遍的土地适宜种植,这种植物的花粉掉入泥土里,一部分滋养了土地,另一部分则继续生长,这就是为什么断层山周围的土地如此肥沃的原因。”     院长皱眉道:“既然他们种植的是‘毒物’,更应该阻止他们继续害人,决不能纵容。”     郭娉苦笑道:“但是,能够创造如此高昂收入的地方,被不下三十个组织控制着,他们才是利益链背后的操控者,他们会轻易放弃黄金宝地?”     “跟他罗嗦什么,他觉得他是36区的救世主。”博克明不屑道。     “不用担心,李小姐的父亲和36区很多组织有好交情,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院长安慰大家。     “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绝’不担这比生意,让给我们了。让我们做开路先锋,他们做现场保镖,省了路上的麻烦。只要竞标结束,那三十几个组织也不能怎么样,又挨着‘绝’的面子,只能不了了之了。这如意算盘打得,够精准。”郭源说。     博克明冷冷道:“你做不了36区的救世主了,你买不到36区的土地,必然以失败告终。”     “博克明不要这样冷冰冰得,断层山你的父亲也有参与,你应该为我们高兴。”院长说。     “你说什么?”博克明眼里有闪过波澜。     “你的父亲也会参加这一次的慈善晚会,你应该感到高兴,我们这次会成功的。”院长似乎不怎么担心:“我和你父亲说过了,博克明已经长大了,让他的车在门口等你。”     “是吗?”     “对呀,博克明是个好孩子,我一直这么和你父亲说的。”     博克明眼里升起一团寒气:“你想告诉他什么?我是个好人吗?”     “博克明一直是个好孩子。”     “我证明给你看什么叫好人。”博克明起身,离开位置。此时,李若融正拿着一杯咖啡从厨房出来,博克明突然向她撞过去,咖啡杯摔到地上,车厢里立刻充满浓郁的咖啡味道。博克明最后和李若融一起消失在厨房门后。紧接着是厨房里传来李若融几乎撕心裂肺的残叫,和碗碟跌落的嘈杂声音。     所有人被博克明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袭击李若融。     郭娉第一个开厨房门,但是里面已经被反锁。郭娉拍着门叫:“博克明不要做冲动的事情。”     “你这该死的杂种!”里头只有李若融的叫骂。     “阿克鲁用电脑开厨房门。”冯藤卓对副驾驶说。     “不行,他在里面用了锁定密码,我控制不了。”阿克鲁不断测试,却毫无办法。     “博克明快开门。”院长也被吓坏了,他拍着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来撞门。”郭源看不下去了。他体格健壮,对着门一阵“狂轰乱炸”,结果门却丝毫不动。     “没用的,这门是特殊质地,牢不可破,除非他用密码开门,否则我们谁也进不了。”阿克鲁透过窗口对车厢里的人说。     “头,快劝劝博克明吧。”郭娉拍着门说。     冯藤卓心理清楚博克明的脾气,院长触动了他最薄弱的环节,偏偏薄弱的环节也是他最深恶痛绝的环节,他不能对契约人发怒,便迁怒了李若融,后者偏偏也加入他讨厌的行列。“博克明,别做过份的事情,快点出来。”冯藤卓敲门说。     “啊!混蛋。”里面却只有李若融的哭骂。     冯藤卓再次敲门:“保证不要伤害她性命,这是命令。”     “冯先生。”院长皱眉头。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冯藤卓平静地说:“保她性命。”     院长心里一紧:“我……我如何向他父亲交代!”     车厢里一片沉默,最后连厨房里的哭骂声也低了下去。     估摸半个小时以后,厨房的门被打开,博克明一脸寒气地走出来,他看一眼冯藤卓冷冷道:“为什么总是分配我厌恶的命令?”     “因为接受忍耐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冯藤卓淡淡道。     郭娉则立刻抓过一条毛毯走进厨房,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李若融,望着蜷缩在厨房一角的李若融,郭娉把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她的身边。     “博克明,你……你怎么可以……”院长说不下去。     “再罗嗦我就杀了她。”博克明冷冷打断院长的话,他周身散发的寒冷,是比外面的雪地更恐怖的严寒。           19自杀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太阳最终把整座山和整片树林照亮,开始融雪了,外头更加寒冷。     李若融一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热水冲刷了无数遍的自己,依旧无法把屈辱冲走。拖着疲惫的身体,她关上水龙头,套上郭娉给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你坐一会。”郭娉将一条毯子披在她身上。     “谢谢。”     “孩子,坐到我旁边。”院长温和地说,眼里尽是安慰。     “喝杯红酒。”冯藤卓递上一杯红酒。     李若融接过红酒,她的目光和博克明相交,她的眼神直刺入杀手的眼里。她不怕那些寒冷,她喝下红酒,用一惯的语速说:“我是一个预言家,我现在预言,你会失去重要的朋友,会前往一个向往已久的地方,但是你去不是为了怀旧、不是为了庆祝重逢,而是与对方决裂。这一次,你会永远失去家人的疼爱,与尊敬的人反目。”     “你看不好你的舌头,我可以替你看。”博克明眼睛里透露杀机。     “你没有武器了。”李若融冷笑:“你先把外头的人应付了再说吧。”     话音才落,车顶有人重重跳了上来,整个车身都在剧烈的摇晃。博克明和费立刻爬到车顶,车顶上却什么也没有。糟糕!调虎离山!     果然,一女子如闪电般窜如,持剑直刺院长。眼见剑已中院长咽喉,一只酒杯却横里插上,只轻轻一点,剑已偏出,刺入车厢挡板之中,无法自拔。女子只得舍弃宝剑,再次窜出车厢,消失在树林里,前后不过几秒钟而已。     “那逃跑的女子一直跟着我们,还给我们送兵器来了。”冯藤卓拔下剑笑。     “她还会来。”吉莫极说。     “不会吧,每次都失败,还来。”费关上货车门说。     “一定会,我偷了她的银行卡。”吉莫极摇摇手里的卡,递给阿克鲁:“能查她有多少钱?”     “没问题。”阿克鲁按着号码,立刻查到卡号主人的存款额:“挺有钱,一千多万呢,看看都谁给他汇那么多钱?”     “谁?哪个集团?”     “都是不知名的团体。”     “把她的钱都转掉。”     “已经在干了。”阿克鲁笑嘻嘻说:“转给动物园和慈善机构。”     才玩了一会而,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阿克鲁看窗外。     “有人要自杀。”范篱指外头的树林。不远处一老年人正把自己的脖子往绳子里套。     “大冬天自杀,保鲜肉呢。”阿克鲁跳下车,立刻把老年人抱下来。那老头哭哭啼啼,还怪他不让自己自杀。     “自杀能解决什么问题呀,您这么大把年纪了,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呀?”阿克鲁示意大伙等等,这事他得管。     “我丢了买种子的钱。”老头说。     “多少呀?”     “300块。”     “老伯,300你就要自杀,那3000得自杀多少次?”阿克鲁从口袋里掏出五百递给老头:“拿去,多余的买糖。”     “这……”老人还有些犹豫。     “不要谢谢我,当我花五百买了你的绳子。”阿克鲁拿过绳子,打发老头快些回家。他回到车里,把事情简单说了,又把电脑屏幕切到监视效果:“这什么世道。”     “会不会是诈骗呀?”费说。     “不会。树林里我看见村庄了,估计是庄稼人。冬天买什么种子,也真迂。开车。”阿克鲁回答。     “好心人,我也没钱,你拿个二三百万给俺们花花。”     “想得美,这钱我还指望讨老婆呢。”     车厢里一阵哄笑。     黑夜很快来临,车缓慢地继续行驶。月亮周边镀着一圈朦胧,估计明天的天气会更加的冷。树林里有奇怪的叫声,和风声混合在一起,叫人心里发毛。     阿克鲁注视着监视屏幕,突然几个荧光点进入他的屏幕监视范围,他敲敲车板,给出一个暗号,车内的人一阵警醒。     几条黑影贴着车厢两侧像壁虎一样攀爬,他们把几个盒子分别粘在车厢的四周,每一个盒子与盒子之间都有几条电线相连。     此刻,另外两条身影也悄悄潜伏而上。费首先摸到盒子,黑暗中他也能辨认出这是炸弹的外壳。费跟着壁虎人,悄悄把盒子与盒子之间的电线拆除。车子另外一边,吉莫极也发现了炸弹,她首先潜到壁虎人身后,从后面把他的脖子扭成360度,对方断气断得无声无息。接着,她把壁虎人丢下车,直接把炸弹也一并丢到树林里去,这一些做得都相当隐蔽。     壁虎人安排完炸弹,跳下车。费已经把自己这边所有炸弹拆除,吉莫极也把她的范围内的炸弹丢弃。黑暗中,只见几条黑影先是不停晃手臂,接着是跳脚,突然身后一连串的爆炸,吓得他们趴在公路上一动不敢动。     “原来你也把炸弹丢到树林里了”费乐呵呵对吉莫极说:“看把他们吓的。”     “胆小鬼。”吉莫极吐舌头。黑暗中,她和费并排坐在车顶,从耳边刮过,正好把刚才运动时产生的高温降一降:“好舒服呀,吹吹风。”     “吉莫极你喜欢吹风?”费问。     “有点喜欢。”     “你说这次完成任务,你的愿望会实现吗?”费问。     “你想知道我许什么愿望吧?你先告诉我你的愿望,我才告诉你。”     “完成任务你就会知道的。”     “真小气。”吉莫极嘟嘴:“我知道了,费一定是想要个大胸的女人,哇哈哈,我要去告诉头,费喜欢w型的美女。”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那样的女人了?”费着急说:“我其实非常喜欢……又有攻击。”费一脚踢飞爬上来的一个壁虎人。     “今天晚上得守车顶了。”吉莫极横扫一脚,把一个壁虎人扫到车下。     几道寒光在黑夜里出现,对方手上多了武器。     “自讨苦吃。”费侧身让过一刀,一掌劈到对方手碗,对方虎口生痛,刀脱手,费接过刀,一刀了结。     吉莫极则像长了双黑夜里的眼睛,她身手灵活,没有一个壁虎人可以抓到她,反而让她三下五除二踢下车,对方甚至没有查明过她所在的确切区域。     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由于两人把车牢牢看住了,所以一整夜的对抗,对方一点便宜也没有捞到,反而损失惨重,死伤大半。           20食土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全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出了雪地,一大片草原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只要开过这片平坦的草原,便是36区与城市的边界线,沿边界开3个小时,便可到达平角山,他们的任务便告完成。     经过短暂休息,费替下范篱,博克明副驾驶。费喝着刚泡的咖啡,平原让他觉得心里安稳许多,没有狭小的道路,至少这里可以加大马力驰骋。费开了两个小时的时候,终于找到地图上所说的一处非常荒僻的加油站,费把车子开进去,加油。     付完钱后,费准备继续开车,当他启动的时候,前面却被另外一辆车堵住了去路。那是一辆敞蓬车,车里一男一女似乎是在吵架,他们的争论从车内一直持续到车外,争吵声把车里的人和附近超市、小食店的人都吸引出来。     “我不按照地图驾驶,你是猪的脑袋,你就这么由着我随便开?”女的气呼呼让加油站加油,嗓门之大,足可摩擦起火,引爆加油站。     “我是猪的脑袋你是驴的脑袋。”男人不甘示弱:“我是电子地图呢?还是印刷地图?让你请个导游你不请,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是谁说的,经常跑平原,地形熟悉得很,倒着开也不成问题。”     “所以说你个女人驴的脑袋,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是呀,以后怎么好相信你的猪语言。”女人愤愤上车,关上车门。     “驴头女。”男人也上了车。     “猪嘴男。”     车子在叫骂声中绝尘而去。     “这样吵闹怎么会有好的夫妻感情。”院长摇头无奈笑道。     “也许他们以为现在的吵闹无关紧要,疏不知,有一天道歉也不能弥补爱。”冯藤卓淡淡说:“费可以开车了。”     “是。”费发动车子,忽然他看到一头牛,定睛一看,分明是位一脸福象的胖大叔,怎么就被自己看成是牛了呢?费仔细打量他,很福象,不光指脸,也包括身材方面,着一套“皮尔卡丹”西服,邻结打得笔挺,双眼凝视前方,并且目不转睛。“大叔,让一让,我的车会碰到你的。”     “拦车。”他眼视远方从鼻腔发声。     “我这车不带客。”费解释:“你拦后面的车。”     对方却不理会他,拉开车门挤了进来,口气里满是命令:“公路放我下来。”     “滚下去。”博克明万分不舒服地说。     “这车还真小,也不干净。”胖大叔评论:“笔直开,会有条横穿平原的公路,把我放下来就可以了。有些远,你尽管开,我会付费给你的。”     “算了,反正也路过。”费发动车,对博克明报以一个抱歉的眼神。     笔直开一直没有尽头,开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是在平原上。     费为了调节气氛,特意放了首《月光》的cd。他按下键,车子里立刻灌满了流畅温柔的乐符。     胖大叔稍微改变脸色:“你也喜欢这种音乐?一个司机?”     算了,这种人还是不回答他的好。     “我是‘连顺’通信公司的懂事长马德,你呢年轻人?”     “费,这是我的搭档博克明。”     “干出租几年了?”     “我这不是出租车。”     “那么跑运输几年了?”马德继续发问。     还是不要回答这个奇怪的大叔。     嘟!一阵刺耳的尖叫,一个急刹车,货车停止运动。     “怎么回事?”朱锦德睁开眼:“为什么停车?”     冯藤卓指指车前,正有一群羊走过去。     “你完全可以冲过去,我正赶着回家等一个海外电话,可比这些羊要紧得多,快开车。”马德责怪他:“我的一比生意就是一个亿,这几只羊算什么......喂,你听见没有,快开车。”     “那么多的羊,我怎么开?又不能飞车,我也没那本事呀。”费乐呵呵,不紧不慢的说:“要不你下车,把他们请走。”     “我?我可是懂事长,上层人物,你要我在这里赶一群羊,成何体统?不象话。”     “你好官腔。”费看着羊群:“要不你来开,我去赶羊。”     “放肆,我怎么会开车,我可是有专门的司机。“     “那你的司机一定是受不了你的臭架子半路跑了,才把你拉在公路上的。”费干脆靠上椅背,看电影一样看羊群在他的车前悠悠的行动。     朱锦德一脸焦急,最后无奈的打开车门,左顾右盼看附近没什么人,走到羊群里,粗笨的推起羊来。“快点走,快点走呀,我还要赶回去呢。”     费和博克明看戏一样看他在羊群中表演节目。     马德在羊群中摸爬滚打了将近一刻钟,终于支持不住,摊在了车头。领带也歪了,衣服上沾满了羊毛,眼中尽是倦滞,满脸满头的汗,喘着粗气,动都不想动。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和这种有脑没思维的东西论理简直就是白搭,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字,等。朱锦德惨败而归,却没有注意在那偷着乐的费,这小子够阴。“等......等吧,没法子,它......它们太硬,我......我没法子说服他们。”接着是一口接一口的气喘吁吁。     费看看他那没用的样子,开门下车。爬上旁边不高的土坡,消失在另一座土坡后。     不一会儿,他带着一位老农走过来。“麻烦您了。”费坐回车里,发动马达。     老羊倌在土坡上,嘴里发出几声怪音,那些羊便乖乖的让开了道路。     “谢谢,老伯。”费车开了过去。     “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哪来的羊倌和羊?”博克明警惕地说。     “这是食土羊,它是这块平原的特产,它的羊毛没有纯种羊毛质地精良,因为质地比较粗糙,吸水性好,所以经常被用来做门口的垫子。”马德倒对食土羊很熟悉。     博克明却不放松对食土羊的警惕,他心理冷笑:等一下你别吓的屁滚鸟流,算你没在这个地方白混。           21搭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持续的行驶中,马德已经从第三觉中醒来,再怎么闭眼睛也无法进入“昏迷”状态。屁股很酸,是长时间坐姿不良的结果,他稍稍端正坐姿,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肚子却开始饿起来,有一天滴水未沾了,真可怜了他这身材。     “有面包你吃不吃?”费从备用箱拿出一袋切片面包,两瓶矿泉水。     马德看到费手里那袋压成扭曲状的面包就开始翻胃:“我喝水就可以了。”他拧开瓶盖,一口气,喝完一瓶。     “你好厉害。”费往嘴里放一块面包。     马德摸着肚子,一瓶水下去反而让肚子更加的饿了,好象开了胃,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六片要不要?”费在他眼前晃面包。     马德算是认栽了,抓过袋子,别过头去吃。     费吐吐舌头,都荒山野地了,还瞎讲究。     又笔直开了很久,依旧不见尽头。“你是不是指错路了,怎么那么长?”费翻地图。     “不会错的,是这条路,我都走了好几遍了。”     “你不是赶着回家等长途吗?”     “对啊,明天中午来电。”马德轻描淡写地说。     费想撞墙,辛苦开车,原来他的电话要到明天早晨才来,自己是怎么思考的,就真的以为他十万火急,就真的陪他耗了几个小时。     马德又睡着了,那么安稳,那么心安理得,那么若无其事,那么悠然自得,那么逍遥快活。费连打六个哈欠,现在谁给他张床,他八成连车带人一起送给人家,只要可以睡觉,什么都好说。     车子又开了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它颠簸了一下,马德从睡梦中惊醒,把费吓了一跳:“我想去洗手间。”他一本正经地说。     费扭头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洗手间。”     “这里是乡下,连个简陋的共厕都没有,如果你很急的话,就随便找个草堆解决。”     “什么!”马德跳了起来,马上又后悔,这样让他更想去那个地方:“我可是从来连街边公共厕所都没有去过,你现在竟然要我在......这......这......”     “嘘。”费只当是没听见,干脆吹起口哨《二小放牛郎》,而且是越吹越得意,越吹越带劲。     “喂喂,别吹了,都快让你逼出来了。”马德捂这肚子:“怎么办,你快帮我找个厕所呀。”     “这儿你比我熟,你说怎么开?”     “我走这条路又不是专门找厕所的,你快想办法呀,我不行了!”     费停下车:“这儿前不着店后不找村的,你往草堆里一钻,完事就行,没人会来看你。”     “你怎么不想呢?”     “啊!我才喝了一口水。你快去吧,别憋出病来。”费看他一脸的痛苦象,下车替他开车门:“先生,请。”     马德捂着肚子,小步走进草丛中,半响涨红了脸走出来:“还没洗手呢。”     费打开一瓶水:“真奢侈,快点。”     马德接着水,仔细的洗了一遍手,甩干净手,又掏出白手帕擦干净,方才坐回车里。     费发动车继续前行,没开几步他再次停下来。这次没有惊动马德,他入睡奇快,现正昏睡不醒不知在哪个银行里数美金、欧元。     拦费车子的是个男孩,约摸十三、四岁,他稚气的脸和他的打扮、行为、举止却极不相称,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而他身上也有明显的城市特征,自以为是,很拽,欠扁。让人惊叹的是,竟然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见所谓文化的贡献,就象某种快餐,无孔不入。     “可以载我一程吗?你爸爸挺胖的。”他靠在车门上,看着马德头顶,嘴里嚼着口香糖,有些口齿不清。     “他不是我爸爸。”费无奈说。     “怎么坐?车顶?”博克明想把胖子踢下车。     “车怎么停了?”马德从后坐爬起来。     “有人搭车。”费打开车门让男孩上来。     马德却将车门关上:“司机,我希望你明白,你载的是一位上层人士,有头有脸的人物。”     费报以歉意地微笑:“我只知道我载的是个胖大叔。”     “你说什么。”马德怪叫:“你只要送我回到公路,我不会让你白开那么长的路,报酬绝对让你满意。”     费还是报以一个微笑:“我想您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吧?”     “那是当然。”一脸得意。     “怎么连最起码的道德都不懂?”     “呃......”马德一时语塞。     “你看他年龄那么小,穿着打扮都不对劲,口音也不是本地或者附近区县的,我看他一定有问题,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马德看着他的背影说。     费微微一笑:“放心,你是上层人士,没有人会怀疑你的,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我绑架你呢。”     “随你吧,我不管了。”马德干脆睡觉数钱,眼不见为净。     “头,两个人搭车。”费对后面说:“前边坐不下了。”     “让他们坐到车厢里来。”冯藤卓并不阻止,他准备放两个人上车,虽然这样做,违背了他的初衷。     男孩跳上车,对车厢里的人点点头。阿克鲁发现他的头发染得很出色,金黄色,很有层次感。他曾经也见过一些黄头发,都让他非常不满意,各个象是刚刚被高压电线触到过一样成那种焦菜色,惟独这位染的,才称的上是染发中之上品。阿克鲁还注意到,这个男孩竟然忍心在自己一只耳朵上连开了二十八个洞,这得有何等的雄心,何等的意志里,何等的忍耐力。男孩点起一根烟,他右手上很显眼的四枚造型可怖的银戒指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戒指并没有多少价值,但款式却很拉风。不论中外,小孩子永远是小孩子,他们是不会去留意价值这个专有名词的,他们更在乎吸引程度和在别人眼中的自己。其实很多大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掩饰的很好,他们懂得如何调节三者的并存。     费以车挤,并以后面宽敞为理由请马德到后车厢坐。马德的确很难摆平,他搬出自己所谓的高贵身份和费理论半天,才很不情愿挪动身子下车。     马德下了车,又退了回来。费正纳闷,一道冷光直刺马德。费眼明手快开车门,用车门生生把刀挡下。“又来了。”他向车里发出警告。     这一次包围车子的是一伙放羊人,他们统一拿着长鞭子,每一根鞭子上绕着坚硬的铁丝,所到之处必然皮开肉涨。这些放羊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手持双刀,正是费先前抵挡下的一把刀。     举刀之人并没有多余的话,他手指货车的方向,示意所有人进攻,放羊人立刻群起而攻。     “穷追猛打只会让你们损失更加惨重。”博克明把吓得双腿颤抖的马德丢进驾驶座。他飞身冲人人群之中,从一个放养人手里夺到一根鞭子。博克明突然拔地而起,他跳到人群的上方,挥动羊鞭,柔软的鞭子忽然失去柔韧性,直挺挺从第一个人天灵盖刺入,第三个人的后脑刺出。博克明毫不犹豫的拔下鞭子,新鲜的血顺着鞭子滴到地上,渗入泥土之中。     马德被外头突然发生的刺杀吓呆了,他有一万个后悔,自己上了一辆贼车,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马德看见费也没入人群之中,没多久,一些人体器官从人堆中抛出来,撞在档风玻璃上,马德辨认出那是一个胃,他吓得晕了过去。           22马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马德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躺在车厢的椅子上,他摸摸自己胸口,发现没有撕裂的痕迹,这才发下心来。     “爸,你还真没用。”     马德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张开眼睛,渐渐模糊的景象越发清晰,他看见了那个搭车的年轻人。“儿子!”马德腾得从椅子里弹起来,先前怎么就没认出他。马德有惊恐变为激动,他一边推儿子的头,一边拉着他的手:“你个死小子,我放下生意不做到处找你,你去哪了,害我好找。”     “有亲戚在远平,放暑假去那里玩玩?”年轻人敷衍。     “有亲戚在哪里?穷乡僻壤,经常靠我们救济过活,你去那儿能玩什么花样?饭都吃不饱,你还玩。”经过一番饥饿、惊吓、激动地刺激,马德发现胃开始隐隐作痛。     看着父亲摸着胃的样子,马德的儿子马义不敢再惹父亲生气:“坐下,是不是又犯胃病了?”     “你说你到底想溜到哪去了?”马德不罢休地问。     “流浪。”马义轻描淡写说:“抽烟止痛如何?”马意给父亲递上一根烟。     冯藤卓突然淡淡地发话:“我希望这只是一根普通的烟,就象先前你抽的那根。我不反对有人在我的车上抽烟,但是那必须是烟,你比我懂。”     马义收回手。     郭娉给马德找来药,暂时服用。马德服了药,但仍然无法入睡,因为他还无法忘记那个突然撞到挡风玻璃上的胃。他不清楚这部车上究竟坐了一伙什么样的人。     “阻碍已经清除,离你说的横穿公路应该不远了。”冯藤卓打消他的疑虑:“马先生睡会儿。”冯藤卓的语言似乎有催眠作用,马德很快安然入睡。     “你不要告诉他我……”马义对冯藤卓说。     “管别人的私事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不喜欢麻烦。”冯藤卓平静地说:“不过听说你想流浪,我小时也这么想过,流浪是自由而且无拘束的事情,非常叫人向往。”     “那么让我加如你们的队伍。”马义说。     “你?”阿克鲁从后面发怪音。     “我怎么了?”马义不服气,将书包搭在肩膀上自豪地说:“我爸是36区有名的商人,商场撕杀几十年,财力雄厚,可以组织任何团伙。”     “你的理论留在36区富人区演讲吧,可能会找到同僚。”阿克鲁不屑:“这儿可不收隐君子。”     “玩玩而已,分量不重,不会上瘾。”马义赌气说。     “说不会上瘾的东西往往最会上瘾。”院长从马义收里拿走香烟,塞给他一张名片,笑着说:“如果想流浪先要有强壮的体魄,烟对你的流浪计划没有好处。辅助的力量是精神,不是制造虚幻的药物。虚幻的药物是魔鬼制造出来收买人们灵魂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灵魂,那么他的意义也就一文不值。你喜欢冒险,可以来找我,我倒经常组织外出活动,如果你愿意随时打电话来咨询,保管有你喜欢参加的内容。”     “你也是生意人?”马义看一眼院长:“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的话奏效吗?”     “我保证。”     汽车里因为新成员的进入产生了新的热闹,在彼此愉快的交谈之中,汽车的轮子在柏油路上发出摩擦的沙沙声,提醒车上的人,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经过休息,马德的胃已经恢复,他是不善于感谢的人,思量再三,终于对车里的人说:“谢谢。”马德带着儿子下车,来到车头,他对费说:“你说车钱多少?”     “算了,大叔。”费笑嘻嘻说。     “说好给车费的。”马德拿出钱。     “算了,大叔,刚才差点吓的你尿裤子,车费算了。”费忍着笑。     马德知道推来推去也没有意思,他点头,对着车厢里费和博克明说:“接触时间不长,你们是好人,谢谢!”马德做一个简短而由衷的感谢,带着儿子,沿着公路,结束了他在这辆车上的旅程。     已经是伴晚时分,由公路的这头朝远方看,灰色的公路和火红色的天空连在一起,形成一种别有风味的二维空间,又将是一个夜晚来临,费发动车,穿过公路,继续穿越平原。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是在晚上七点半,四周围都是漆黑一片,费打开车的照路灯,也只能照出一步车距离的路,他不得不放缓车速。又开了一个小时,黑路也开习惯了,费把速度稍稍加大了一点。     驾驶室里异常沉默,很长的一段路没有声音,费打破沉寂:“说几句,你不会觉得寂寞吧?”     “怎么可能,我以为你不想说话。”博克明点烟,手开始在黑夜中散发疼痛。     “我喜欢说话。”费转动方向盘,笑。     “我们下站到哪?”     “大县城――飞云县,车需要加油,估计明天早晨能达到。飞云县可算大县城,是个闹区,很多商人会把重要的生意,如货运、输入、输出贸易等等放到这里交易。飞云县属飞云山最有名,飞云山最大的特色是云和水,你要是到了山顶,就像是在海里一样,可不亚于那些个名川。”费对这一带很熟悉,介绍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水呢?”     “瀑布,小溪,走几步就有一个。到了入夏,放几只西瓜在泉水里,要不了多久拿出来,切开,那味道就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冰镇的,特别甜。我有时候觉得任务太累了,就到这山上的疗养院疗养。”     “原来你都是上这插科打诨。”     “哈。千万别让头知道。”     “遮口费。”     “没搞错把,你讹诈我!”     “我暂时改行不行吗?”     “老大救我!”           24飞云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际出现了一条耀眼的白线,映照出公路两边花草朦胧的轮廓,加重叶瓣上珍珠的光泽。黎明即将来临,公路四周开始显现本来面貌,田野和田野。果然不出费的预料,天亮之前,他们已经开入飞云县,并且正行驶在飞云县的公路之上。平原逐渐消失在车子的后视镜里,野草丛丛,田头秃秃,地皮干裂,灰土飞扬,经过一个弯道以后已经全部消失。此刻,空气里有了湿润的气息。     太阳刚刚升起来,湿度很大,又冷,有薄如清纱的云缓慢移动于山间。四处都是鸟叫声,此起彼伏,悦耳动听。阿克鲁换下费,副驾驶吉莫极,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件便是加满汽油。乘着加油,车上的人纷纷到油站边的小店吃点东西,排除点东西。     分散时间只有六分钟,很快车子再次发动,前往目的地平角山。这是最后一天的行程,只要在下午三点以前达到便可。飞云县和平角山只间只有六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人们为了方便,特意修葺了一条直达高速公路,不出意外,定可按时达到。     驾驶室里,吉莫极正称赞买的包子好吃,她说包子是基因变种,才会如此美味,惹得阿克鲁忍不住笑,差点开错车道。“”     当车子安全开出飞云县的时候,他们离目的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了。     车厢里无法体会外面的阳光,七天里,昏暗是主色调,压抑是调味料。只要开完这七天的路程,大家都可以舒一口气。     红酒还剩一瓶,冯藤卓并不想把他放到最后喝,他毫不吝惜地开了红酒,分倒给每一个人。“再来一杯,”冯藤卓替范篱空了的杯子里倒满酒:“以前范篱喝酒都只喝一点点,这些日子也算破例了。”     “酒味道好。”范篱喝一口红酒说。     “酒是好东西,可以壮胆,定神,麻醉神经。”冯藤卓望着杯子里的酒平淡地说。     “酒还活血。”院长高兴地说。     冯藤卓给李若融倒上酒:“你是诚实的预言家。”     车厢里的气氛异常,除了院长所有人都能体会出,其中一触即发的事件。     “经常握枪的手,为什么握一个酒杯也颤抖不已?李越是怎么从你手里逃跑的?”冯藤卓平静看着范篱继续说:“我们是一个团体,彼此应该充分信任,今天丢失的诚信在这条公路上了结吧。”     “范篱!”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语的范篱是这七天路程的背叛者。     “头,是不是搞错了?”郭娉看一眼范篱,始终不敢相信。     “因为不想搞错,”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依旧平静:“我用了七天的时间分析观察。”     “老大第一次倒酒的时候就察觉了吧?”范篱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是呀,常常握枪的手,为什么您给倒酒就颤抖不已呢?只能说明我心虚了。”范篱垂目,继续说:“而且我的枪法,怎么可能叫李越那样的身手逃跑,除非是我有意放水。”     “为什么出卖我们?”郭源不明白。     “老大,你应该还有很多证据,我想听听。”范篱没有正面回答郭源地责问。     突然的背叛事件曝光,使车子骤然停于路边,阿克鲁和吉莫极也进入车厢。     “除了李越轻易逃走,比如说你和博克明在车顶踢走的火箭筒人。”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他始终冷如寒冰一样坐在位置里,他眼睛里的寒冷直刺李若融,冯藤卓清楚,博克明是怪预言家的预言。其实聪明的李若融也早已经发现范篱反常的举动。“飞刀已经堵塞火箭筒,用火药堵塞空隙,表面看上去是堵塞漏洞,殊不知,范篱特制的火药也是很好的润滑计,它大批量撒到火箭筒上不会起堵塞作用,只会润滑飞刀尽快脱落。如果不是博克明及时开枪,说不定车就炸飞了。”这就是为什么博克明当时非成生气的原因,因为他发现好朋友正在出卖大家。冯藤卓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知道,博克明也不会愿意提。     范篱想笑没笑出来,他没有回避说:“说得没有错,我当时没有考虑过车上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冯藤卓放下杯子继续说:“还有李越的银行卡,里面有你存钱给她的帐户,所以你不顾我的命令停车,让阿克鲁救自杀的老人,实际上你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把窗口切换。我想其实阿克鲁早发现你的帐户,一直没有说而已。”     “我……”阿克鲁低下头,什么事也逃不了冯藤卓的眼睛。     “我们一直受攻击不断,从你开车开始,袭击更加频繁,为什么?因为你不停撒下暗示线路的粉末诱敌人跟踪。虽然你的手表面看上去没有异样,但是碰到一点红酒的气味或者液体,掌心会有黑色斑点显示,这是这种隐型跟踪粉的缺点,所以你喝酒一直是两手抱杯,这个疑点郭娉也早有发现。”     郭娉叹口气。     范篱望着自己双手更加无语。     “郭源因为银行卡里有钱,一定也光顾过网上银行系统,想必也看到过帐号和身份证件号,你却一直用昏睡掩盖。”     郭源尴尬一笑,无话可说。     “费的鼻子那么好,不会闻不到隐形跟踪粉的味道;吉莫极眼睛那么好,他的手细微变化想必你俩也早有察觉,你们俩人宁愿爬车顶斗壁虎人,也只字不吐。”     吉莫极和费抓耳挠腮不知做什么事好。     “头,不要怪大家,所有的事情我都承认。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范篱始终没有再抬过头。     冯藤卓却没有生气的表情,他只是很平静地说:“今天,我们作为一个团体,彼此之间失去最基本的诚信,我作为你们的头领,无法得到你们最详细诚实的信息报告,你们的再三隐瞒,把整个任务搞得混乱、没有章法、甚至危机重重。本来我可以惩罚你们,但是我知道团队之间彼此的情谊,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大家共事多年,彼此配合默契,突然出现如此严重的状况,不能自己,我可以理解。既然,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情谊作为理由,那么今天恶人必然由我来担任。”     范篱点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范篱求头领的原谅,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呀?”郭娉难过地说。     “因为我答应我的父亲阻止院长参加慈善交易会,因为三层山有他大量的产业,他不能失去那片土地。”范篱解开所有人的疑问。     “如果他得到土地,你会受到何种惩罚?按照组织规定,背叛是可能被处死的!”郭源替范篱不值:“你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接受过你,为什么一直不懈地追求?”     “陪上性命值得吗?”冯藤卓在一张契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头领。”     冯藤卓把签署的契约递给他:“应该有更严厉的惩罚,但是范篱跟随我这     么多年,如果我严厉的惩罚你,可能我也会不舒服。既然信任已经瓦解,就把你的名字签上,撤消我们之间的契约,下车去吧。”     范篱皱起眉头:“我知道今天做了定然让我后悔的事情,对不起。”范篱签下自己的名字,契约自然烧毁,他和这个组织之间再无瓜葛。     “孩子,带上。”院长递给他一张纸:“人人都需要亲情,大家都没有怪你。这是契约的酬劳部分,你想找的你父亲的确切地址我已经提你找到了,快去吧。”     “谢谢你,院长。”范篱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待了六年的组织,和过去说再见。     “地址可以给我们一份吗?”冯藤卓对院长说。     “冯先生要地址?”院长不解。     “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冯藤卓只平静地说。     院长正欲把地址再抄一份给冯藤卓,李若融先把地址拿到手里,她看完以后只笑:“去看看也好,那么多年的手下。”           25平角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车子再次启程,经过最后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平角山之下。此刻,山下已经进入戒严状态,每一辆车皆经过严格审核放才可开入平角山。“绝”的人也已经恭候多时,冯藤卓的车子才达到山腰别墅入口,“绝”已经把车严密保护起来。     院长达到目的地,说明冯藤卓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没有邀请函,所以不能进入。     “博克明,你要不要和你的父母见个面?”院长下车对博克明说。     “不要。”     “看,他们在门口等你了,过去打个招呼。”     博克明看见久别的父母从别墅的车里走出来,显然是等他。“我的愿望今天你可以实现吗?”     “可以!”院长高兴地点头:“这栋山间别墅依旧属于他们的产业。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你的愿望进入别墅走一圈,他们立刻就同意了。”     “头,我去去就回。”博克明跳下车,和院长、朝父母走去。     “冯先生,感谢你的招待。”李若融下车,把一个锦盒递给他:“院长能够实现的部分酬劳。”     “我收下了。”冯藤卓接过锦盒。     他们的车停靠在山边一片林荫之中,冯藤卓打开盒子,把信封一一按照名字分给每一个人。     阿克鲁得到最新的侵入安全防御系统的芯片,高兴得手舞足蹈。     吉莫极得到一打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游乐场招待券,里头还有她最喜欢的旋转木马,院长给她留了条子,她的愿望是骑旋转木马到想停为止,所以他准备了至少可以玩三年的票子给她。     郭源得到一张银行卡,里头自然是他最想得到的数额奖金,六亿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六角六分钱。     郭娉的酬劳是一块手掌大小的凝脂。它是千年难遇得至宝,从凝脂里可以提取到不下七十种元素,这些元素可以帮助她研制更加厉害的毒剂配方。     费打开信封,原来是一张三天后某贵族举办的藏品展览回,搞到票进入会场自然省去攀爬的苦恼,其他就看他的心情了。     最后是冯藤卓自己,他只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绘着一样精细的地图。     与此同时,博克明也正实现着他的愿望。     别墅没有太多改观,装饰、布局、格局、员工、用人、管家,用的依旧是原来的一套。博克明跟着两个挂着他父母名号的人走在足可做镜子的大理石地面上,寒冷将他深深包围。     这就是他的梦里经常出现的地方,让他陌生又熟悉。它忽而辉煌得如同古代豪华的宫殿,忽而寒冷得如千年的冰山,但是,无论是繁华热烈亦或是冷漠木然,每当博克明想靠近它,都会由心底升起无与伦比的疼痛,这痛彻心扉的感觉。     “博克明去看看你的房间。我们一直替你保留着。”母亲擦着雪白的粉,一身华彩的服装,她从我5岁的时候就离开我,对于我而言,她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贵妇,仅此而已。     “你看看,书房还在。”父亲打开一闪门,里头是一张大书桌。博克明站了一会而,这个男人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把我送入孤儿院,以后由我自身自灭,原来这样的人也会被叫做父亲。     博克明随着这两个把整幢别墅统统游览一番,最后在中央大厅大理石的地板上停止。它忽而辉煌得如同古代豪华的宫殿,忽而寒冷得如千年的冰山,但是,无论是繁华热烈亦或是冷漠木然,只要靠近我,都会由心底升起无与伦比的疼痛,这痛彻心扉的感觉。     “你是想搬回来住?”母亲关切地问。     “房间都替你保留着。”父亲说。     博克明最后看一眼别墅,冷而没有表情地说:“今天我的愿望只是回到这里看一眼,从今天起,我博克明不会承认自己从这里出生,从这里被送到孤儿院,我和二位的关系到此结束。”     “我们一直等你回来,你最后就给我们这样的答复?”父亲气急败坏地说:“因为你的性格太倔强,才把你送给院长教育,难道这样做错了吗?”     “我离开孤儿院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博克明冷冷对父亲说:“你在哪里?想要表演就把演技练习好。因为躲避债务而抛弃自己的子女,就不要把什么教育拿出来撑台面。因为想再婚而放弃子女的抚养,就不要说什么一直等着我。我有父母的,我在孤儿院长大。”     “你的房间我一直替你留着,博克明妈妈一直很想你。”母亲含泪道。     “你对我说过,我记得在孤儿院的门口,你说‘博克明,你是不应该出生的小孩,没有你,我们可以更加自由。’这个自由,我给你。”博克明冷对母亲:“房间是昨天才收拾的,我从来没有把枕头整齐地放在固定的位置。别演戏了,你们两个都不是好演员。这座屋子虽然大、豪华,却从来没有给过温暖,今天我和它决裂,从今往后,我的梦里再不会有它的影子。二位,告辞!”博克明迈着坚实的步伐离开别墅,离开他出生,并且生长五年的地方。     “院长,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罪。”父亲抬头,对着二楼一直观望的院发问。     “用时间、用抱歉、用爱,一点点弥补。”院长鼓励他。     “全部是无用功。”李若融看穿博克明一样淡淡说:“院长真是个理想主义者。”     车子终于离开平角山,离开七天的旅程。由冯藤卓驾驶,用最简短的时间驶往聚集的领地。双刃契约的完成,使他损失一员大将,这是让他最可惜的地方。回到聚集地该好好考虑落单、和双绚地寻找,它们失散太多时日,应该聚集到一起了。           1礼物边角料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早晨喝过的茶,还放在桌子上,想要的文件,还在柜子里,一个上午晒着日光,不是懒惰的表现,只是知晓安静以后的延续。延续,想要的路程;延续幻想地历程。     七天的旅程用七天的时间休整算不算少?游走于繁华的街道,大都会尽显它的气魄,对于人人喜欢的商店,我也尽光顾的义务。     36区以外的地方都能照到温暖的阳光,36区的范围以内,即使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也买不来阳光,这也是一种公平。冯藤卓在大都会著名的商场里闲逛,这里无法购买阳光,但是他可以挑几件礼物在中秋节的时候送给手下。     在大都会偌大的商场,冯藤卓买了一套西服、一台最新的掌机、一只金笔、一套登山设备、一只超大的长毛绒玩具,最后他在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径直走进店铺,直接朝着卖铂金的柜台走去。冯藤卓扫一眼柜台,立刻有了主意。“小姐,我要这套项链耳饰组合。”     “很有品位,一眼相中。”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他最近才熟悉的声音,一个预言师的声音――李若融。冯藤卓没有回头,淡定地说:“连李小姐也说好,我的手下应该会非常喜欢。”     李若融微微一笑,注意到他手里众多的袋子,点着指头数他手里的包:“好象少了一件礼物。”     冯藤卓自然知道她所指何人,可是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下了,他买的礼物要到哪里去赠送?七天里损失一员大将,任何将军都会觉得可惜。更可惜的是我们对即定的事实无法挽回,谁的错?     冯藤卓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物,却依旧是一脸波澜不惊:“刚刚好。”     “你不是有地址吗?带着礼物去看看,说不定他会很高兴。”李若融托着脸,笑里却藏着刀。     “您中意哪一件礼物,我也可以送到府上。”冯藤卓试图扯开话题。     “不如我送冯先生件礼物,”李若融把一只信封推到冯藤卓手里:“就算中秋礼物。”     大玻璃窗下的36区冷漠、萧条,犯罪随时随地都在上演。原以为只有36区才会有罪恶上演,没有想到,其实罪恶却到处都在上演。冯藤卓喝一杯咖啡,手边的茶几上,有一叠照片,正是李若融送给他的礼物。照片上可能是抓拍的,距离也相当远,还有很多树叶遮挡,景象相当模糊。但是冯藤卓从这些模糊的照片里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角斗场,并且他辨认出在角斗场中间一个人模糊的背影,很像范篱。     门铃突然大作,和风声符合着,费跑出去开门,原来是博克明从外面回来。杀手完成新一轮的契约,他把完成的契约丢在茶几上,并未注意到那些照片。他的契约刚好,把照片盖住。     “36区有什么地方有角斗场?”冯藤卓淡淡问。     “‘边角料’有。”博克明点一根烟回答。     冯藤卓托着下巴想,“边角料”是36区最下角的地区,也是36区的边界,这个贫民聚集的地方,什么时候开了角斗场?而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我记得范篱得到的地址处于36区生活稳定的区域,为什么好好的会跑到角斗场去了?而且不是站在看台上,而是在角斗场的场地中心。     “客风移动角斗场,最近在边角料很流行。”博克明靠着沙发背说,他打开电视机。     “客风移动角斗场,最近相当出名。”阿克鲁收起掌机兴奋地说:“我在网络上看见很多介绍它的网站,据说它在任何地方最多只停留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必然离开。角斗场里有精彩真实的角斗上演,还可以下注赌钱。它的外围则是有名的广漠狩猎场,听说正是广漠的老总把客风请来助阵。”     “广漠狩猎场的门票可不便宜,为了解决自己地理位置差的问题,他甚至配备专员专门接送入场的消费者,现在又增设了角斗表演,看样子,是想同竞争对手飞扬狩猎场叫劲。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人明天愿意跟我一起去?”     “我!”费在天花板上给自己报名。     冯藤卓淡定地提醒他:“安格格的藏品展览会好象是明天举行。”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费嘟嘴:“角斗场也没什么好偷的,算了,还是去展览会玩。”     “我要把一些帐目弄好,我也不去了。”郭源举举手里的帐本。     “我要睡觉。”吉莫极抱着枕头懒洋洋。     “我去。”博克明明天没有任务。     “我也去。”郭娉接着说。     “加上我,预定四张票就够了,好贵,300万一张。”阿克鲁点着电脑屏幕。     “费,我听说安格格的藏品里,地图最为珍贵。你去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一张叫做‘放达的观赏’的地图,如果有,帮我带回来。”     “头,你这是公然叫我去偷!”费笑嘻嘻说。     “是顺便带。”冯藤卓淡笑。           2客风移动角斗场(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的反复无常应该归功于人类对于自然的毁坏。早该穿外套的天气,却让人一点也冷不起来。博克明喝一杯冰镇意大利咖啡,这样可以使他更好的集中精神开车。阿克鲁伸长伸长舌头趴在坐垫上,炎热让他变成一只小哈巴狗,动一下,力气就消耗一半。     到达边角料比冯藤卓预计得早一些,广漠狩猎场已经开张,客风移动角斗场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表演。广漠狩猎场的外围很多摊位早已各就各位,卖零食的、卖装备的、卖水的、卖地图的、卖道具的、卖望远镜的……应有尽有。甚至在广漠狩猎场的篱笆下,还设有很多赌摊,这些赌摊主要赌博的项目便是狩猎场里的角斗。在每一个摊位后面,设有一台无线信号电视机,它将全程直播角斗实况,这样赌徒们可以清楚了解角斗场的情况,随时下注。     “角斗场里不允许带摄像、摄影设备,他们控制了所有的转播权和新闻发布权,这些赌摊是和角斗场签了和约才取得转播权的,他们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必须交给角斗场。”阿克鲁垂着耳朵,摸自己额头,连手也被太阳晒的热乎乎。“听说这儿狩猎也相当有趣,甚至有猛禽出没,惊险刺激,有空可以进去玩一遭。”     “都热成这样了,你还狩猎。”郭娉笑阿克鲁怕热。     博克明把车开入停车场:“听说有好几种赌法,他们一个月赚翻了。”     “可以网上下注,也可以在角斗场里下注。”阿克鲁拉着大家去他已经看了很久的冰激凌店。冰激凌店相当宽敞,以兰色为基调,整齐放置了几十张桌椅。虽然是这样热的天气,但是店里的生意却很清淡,基本没有客人。阿克鲁为每个人点了饮料和冰激凌,才从炎热中恢复。“有押宝的赌法,也有几分钟打死的赌法,还有重伤压注、轻伤压注、受伤部位压注等等,很多。”     “是挺繁多的。”冯藤卓喝着冰咖啡点头。     “听说分得相当详细,有人和人的格斗,兽和兽的格斗,还有人和兽的格斗。”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四个人离开冰激凌店,进入客风移动角斗场。有了网上订购,生活变得更加简便。阿克鲁只需要输入手机里的四组密码,四个人很顺利的进入地下过道。     用地下通道可以保持上方狩猎场的完整性,通道每隔100米会有一个看守和一道门。这些安全门可以精确测算出,入场者身上有没有违规的摄影摄像设备,如果有,看守会立刻没收,放入门旁墙壁里的号码橱内,并且给客人一张密码条,等到看完角斗出来再取。     两边的墙壁上挂满各种宣传角斗和赌博的资料,无形之中把人的思想引向亢奋的激点。约摸走了十分钟,面前出现一道黑色铁门。引领者打开铁门,一片雪亮的白光刺进眼睛里,叫人酸痛难忍。     揉着眼睛,四个人按照座位号才坐定,就有服务小姐递上卡片和电子笔。卡片右上角有客风移动角斗场的logo,是一头简化了的狮子,卡片正反面罗列了很多数字和编号,估计是用来赌博的。卡片由电脑系统组成,只要输入银行转帐密码,就可以直接在卡片上进行交易。     巨大的圆形角斗场靠山而建,巍峨陡峭的北望山把所有的太阳遮蔽,角斗场淹没在它的一片阴影之中。因为光线不足,所以,会场里几百盏灯24小时开放着,足够把场地里每一个角落照亮。圆形阶梯座位的安排,按照价格不等出售,越靠前越昂贵,当然靠后也合算,因为每个座位下提供免费望远镜。因为订票仓促,阿克鲁只买到128排的位置。     角斗还没有开始,角斗场中央升起的主持人正在念解说词。音响效果相当好,就算在最后一排也不会发生听不清楚的情况。主持人罗列了各种表演的安排,项目的玩法和规则。基本上角斗是每隔半个小时一场,中间间隔十五分钟的休息,观看时间没有定数,就算看一个小时离开,也不会有人阻拦。角斗主要分野兽互斗,人对人的格斗和人兽相斗。野兽对野兽有狮子、老虎、野牛、鳄鱼等等凶悍的动物。人对人格斗分为器械和赤手空拳两种,其中还非常细致的分为完结和非完结篇。完结是打到对方死,非完结是打到对方投降或者起不来。如此细致的分类,自然是和赌博有关系的。最后是人兽格斗,一天只有三场,早中晚各一场,这个项目是最刺激、押注最大,款项最多的项目,很多人都在这个项目上翻船。     角斗用的人是真人,角斗用的野兽却有区分。它分为真兽和机器兽两种。真兽是角斗场饲养的,机器兽却是角斗场开发的。机器兽在外形上就比真兽恐怖,分机器狮和机器老虎两种。它们比真兽体格更强大,更凶猛,牙齿、抓子更长,更尖锐,速度也更快。他们有精确的电子感应系统,血腥会刺激系统升级,使机器兽更具杀伤性。虽然下注项目有很多种,但是人兽决斗只采用最简单的压兽赢或者押人赢的方法。野兽的控制权也在观众手里,观众通过椅子下的特制手机,输入移动银行帐号发放支持或者反对短信,就能够增加或者减少野兽力量,支持越多则力量越强大,反之则小。不要以为野兽必然胜利,那些选中的角斗者都是精挑细选聘请而来,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主持人把所有项目报送清楚,中央高台降了下去,正式表演拉开帷幕。预热的第一场比赛由观众来决定。观众只需要在短信输送器上输入希望看到表演,数字最高的角斗项目就会在四架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精确的产生。预热赛后的出场次序则按照卡片上的排列依次进行。     选择时间是五分钟,五分钟以后,自动结束投票,高清晰电子荧屏上一片色彩斑斓,不同色彩的立体圆柱彼此竞争上升,最后,黄色圆柱体以微弱优势停止,它的最下方写着――“电虎决”。看台上响起一片鼓噪之声,人群开始热烈沸腾起来。     从看台下方的笼子里放出两头巨大的斑斓老虎。它们的体格比一般的老虎要大,外行有些接近剑齿虎,也长着两幅尖锐外露的獠牙,鼻子上方长着一双锐利凶狠的眼睛。它的皮毛色彩鲜艳,在镁光灯光照耀下愈加油亮,美丽。这两只老虎的爪子锋利如刀,步伐沉稳,在场地里小跑了一圈,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表面看上去两只老虎除了体格和外型有异于真老虎之外,其他如皮毛、行为、吼叫等等特征皆于真虎无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真还把会把他们当作另一种物种归类。     两只老虎进入会场以后还相当温顺,各自绕跑道小跑一圈,看台上响彻热烈的欢呼声和口号声。老虎最后回到角斗场中心,它们鼻对鼻站定。此刻,电子屏幕上出现开始的字样,随着主持人大声宣布角斗开始,两只老虎的眼睛由黑变红,整个会场沸腾了起来。     短信投票是让老虎升级凶猛的必然条件,在给老虎投票的前面,观众已经把投注的金额注入老虎相应的编号之内,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给老虎投票,以使他更加凶猛,好斗,让自己赢钱。           3客风移动角斗场(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两只老虎互相从鼻子里喘出粗重的呼吸,随着电子屏幕上票数快速升级,老虎的呼吸也越发凶横起来。编号265的老虎,首先用爪子袭击编号266的老虎,265有力的爪子在空气里扫出一条闪亮的弧线,朝着266的头部划去。266轻快地跳开,它怒吼一声,压低肩膀,眼睛红得更加可怖。试探性的攻击并未有效果产生,265缓步绕266行走,它一方面观察266,一方面寻找着又一个进攻的机会。266的预热系统已经完全启动,它同265绕着圈子,同样寻找着至对手性命的机会。两只老虎虽然由精密的电子线路和智能电脑控制,但是它们的情绪,动作,受伤反应却同真虎无差别,他们的攻击力也由短信和自身应变能力控制,并不受中央电脑干扰,所以角斗是非常公平的。     在一阵互相观察之后,265怒吼一声,压低肩膀,突然朝着266扑过去,它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只灵活的大猫,轻快而敏捷,迅猛无比,立刻将266扑到在地。266并不甘心被攻击,它的脑袋和身体剧烈摇摆,锋利的牙齿如同匕首,不停挥舞,很快,便从265的猛扑之下逃了出来。屏幕上的短信成交替上升趋势,观众席里不时传来劈啪的按键声。265显然系统更快地进入战斗状态,它再一次腾空跃起,把266扑到在地,265锋利的爪子刺入266厚重的皮毛里,牙齿跟着迎上266的吼管。266吼叫一声,用自己同样尖利的牙齿撞向265的牙齿,空气里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266拼尽气力爬出265的抓下,背部黄色的皮毛上留下两道醒目的血迹,这痕迹一直延续到臀部,并且冒出了鲜红的血。就连血液和肌肤组织也模仿的惟妙惟肖,这让观众席里发出一片惊叹。     266受了伤,但这不是致命伤。它抖一抖身体,吼一声,更像挑衅。265老虎回应了对方的挑衅,它的嘴里流下血和唾液,眼睛红的可以冒出血来。265挥动爪子,拍266的头和身体受伤部分,它正在准备新一轮的进攻。266条过265的爪子,它张着嘴,用一口獠牙回敬。265绕着圈子和266周旋,看准一个机会,突然转身用如同钢鞭一样的尾巴抽向266老虎。第一鞭抽到地上,噼啪声响彻整个角斗场,当它台起尾巴的时候,地上留下一条两米长的凹坑,观众席上一片惊呼。265老虎未等尘土落地,马上开始又一轮钢鞭攻击,尾巴狠狠朝着266老虎头部抽去。躲过第一鞭的266老虎这一次没有选择逃避,它超着265的尾巴直接迎接了上去,当尾巴狠狠抽到脸上的时候,266老虎快速扭转头部,对着265老虎尾巴的部位咬了上去,265老虎一阵狂吼,抽身已来不及,266老虎咬着它的断尾跳出圈外。望着266嘴里自己还在滴血的断尾,265老虎彻底被击怒,它吼叫着,朝266老虎扑过去。266老虎吐掉断尾,用前肢支撑身体,扭动后肢,尾巴以360度的范围,抽出去,结结实实打在265老虎的身上,一下子把265老虎打得翻到地上。未等265老虎从地上爬起,266老虎一个猛扑,双抓刺入266老虎一双肩膀肌肉之中,牙齿毫不犹豫把吼管切割。角斗场里响彻265老虎最后绝望的吼叫,一大片血从265的脖子方位流到地上,它红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最后气息全无。266老虎站在265老虎的身上,如同站在一座山丘之上,它向着全场吼叫,宣布它是这一轮的王者,观众席里响起一片接一片的欢呼声。     “没想到弱的反而战胜强的。”郭娉看着场子里说。     “没有强弱,看谁最后把握机会而已。”冯藤卓微笑道。     经过短暂休息,主持人开始报下一个比赛,真鳄鱼对真鳄鱼。角斗场两边升起两个水池,两条鳄鱼分别从两个池子里被工作人员赶到岸上,池子降下去,工作人员用一大块鹿肉做饵,引发两条鳄鱼搏斗。鳄鱼角斗的下注有很多种,有分下注编号、下注时间、下注伤痕等等,范围很宽。由于不需要不停发短信,观众的主意力更加集中,全场欢呼、打气、鼓噪声不断,最后以89号鳄鱼获胜结束。     接下来的比赛是人对人的格斗。人对人有持械格斗、空手格斗两种。这一轮比赛是持械格斗,两个男人各自选择适用自己的武器,互相攻击,这场格斗持一边倒的局势,76号选手几乎没花什么气里,就用自己手里的刀把对手75号选手的身体捅穿,一大片血把先前老虎的血覆盖,观众台上又一片欢呼雀跃。     当时钟指到十点半的时候,主持人宣布上午最重要的比赛,人兽格斗正式拉开帷幕。     “听说单场人兽赌注金额高到360亿。”观众席上有人说:“押对了,会发财!”     冯藤卓听了,嘴角淡淡一笑,靠一场赌博就能让自己发财,那不过是懒人的梦而已。     主持人首先宣布,比赛规则首先由观众选择,a为击倒对手,b为杀死对手,c为对手投降,不同选择赌注赔率也不同。电子屏幕上数字呈现一边倒的局势,百分之八十的人选择b,杀死对手,因为这个赔率是最高的,一赔一百五十。     “这些人疯了。”郭娉看着自己四周赌得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说,赌博让他们和这个角斗场以及野兽融合了。他们一手拿着电子号码牌,一手拿着短信发送器,随时准备下注。     主持人继续宣布此次参赛的人员。第一场参赛的是一头编号为66号名字叫鲁可的电子狮子,它的战绩是二十胜一平。此次参加格斗的是号码牌为12号的格斗士,他的战绩也相当好,十八胜三平。随着激烈的音乐响起,人和狮子分别从两个对立的门洞走到场地中央,看台欢呼雀跃声更加响亮,激动的人群发出各种鼓噪的声音。     冯藤卓拿起椅子下的望远镜,放到眼睛前方。电子狮子的体格比电子老虎更加强悍庞大,獠牙和爪子更加尖利,更有杀伤力。这还哪里是狮子,简直是怪兽。冯藤卓把望远镜的图象放大,12号格斗士脸上被绷带缠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穿着轻便的战斗服,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把小刀。     “只有一把刀要怎么对付狮子?”博克明冷冷发问。     “这是观赏和下注并存的角斗。”旁边有个观众解答博克明的疑问:“下注的人可得有点勇气,因为如果输了,不但没有本金,而且还要连带赔率一起给角斗场。所以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下注这一场比赛的,很多人是为了看狮子、老虎咬人慕名而来。当然请来的格斗士也不是等闲之辈,有些徒手能搏斗野兽,所以在兵器规定上,只有一把小的不能再小的刀,这刀刺到野兽身体里,不过是皮毛伤而已。”     “36区真是个制造残酷的场所。”郭娉感叹。     绷带遮蔽了12号的脸,冯藤卓无法正确作出判断。他想起李若融给自己的照片,场地虽然模糊,但是人的影子和野兽的轮廓却还能依稀判断。眼下角斗场里的身影冯藤卓觉得似乎有些像范篱,但是无法正确作出判断,也就无法附注任何行动。角斗场有先进的安全系统,人无法从看台到达角斗场内,但是如果那个12号真的是范篱,他可以通过其他沟通手段接触到他,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4客风移动角斗场(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为什么来看比赛?”博克明冷冷问。     冯藤卓并不避讳问题,他淡淡说:“轻易完结契约我也会不甘心。”     博克明皱眉,看一眼场中:“如果是呢?”     “这场地自然有做主的人。”     比赛在一阵急促的铃声之中开始。所有无关人员退出场地,只有格斗士和狮子存在。电子狮子同样是通过短信增加战斗值,虽然赌的人会少些,但是短信却不少,因为短信会有抽大奖产生,所以观众非常卖命支持短信输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狮子的战斗值已经翻了原来的六倍。     战斗值大涨的狮子显得信心十足,它绕着格斗士缓慢走动,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它的眼睛红得几乎可以冒火。12号格斗士开始显得相当小心,他紧握着自己手里唯一的武器――小刀,同狮子周旋。     狮子抖一抖一头棕毛,尾巴高高翘起,望着自己的猎物。在一阵互相试探以后,狮子发动了第一轮的进攻。它张开前肢,爪子完全张开,超着12号扑过去,12号一个纵身飞跃,跳开了狮子的攻击。由于短信支持率的持续攀高,狮子的精力越发旺盛,它才四肢着地,返身在不调整任何平衡的情况下,朝12号继续猛扑。12号如同蝴蝶一样轻巧,他几次躲过狮子势在必得的攻击,最后再次回到与狮子对持的阶段。     这是一只难缠而且凶悍无比的巨兽,12号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务之急是躲避进攻寻找机会。狮子的进攻犀利、快速而频繁,十几分钟的进攻躲避之中,12号明显感到自己体力大量的流失,很明显,拥有电子智慧的狮子,非常会使用消耗战术。12号握小刀的手心已经汗水淋淋,狮子的进攻却如同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决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狮子鲁可再次扑空,它甩动巨大的尾巴,抽向12号,12号虽然奋力躲避,但是尾巴的末梢还是碰到他的腿上,裤子上斜着掉下一片面料,一条血印在大腿的皮肉上留下血红色的印记,疼痛立刻扩散到整条大腿。12号单腿跪到地上,额头冷汗直冒。狮子鲁可没有疲劳系统,随着战斗力越来越进入最佳状态,它的攻击没有停止一说。狮子追着12号攻击,回身尾部连抽六鞭,把12号逼得节节后退,一直逼到墙角。看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观战。     12号的腿和衣服已经被狮子的尾鞭抽的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他毕竟是一个人,面对凶悍的野兽,自然有人的无奈。鲁可越发得意,它的尾鞭更犀利逼向墙角的12号。突然,墙角的12号飞身跳起,他看准机会拉住狮子的尾巴,借力跳上了狮子的背部,他毫不犹豫把手里的刀刺入狮子的背部,血喷到脸上,观众台一片惊呼。     吃痛的狮子吼叫一声,想用跳跃甩掉背部的12号,换来的却更多的刀刺。狮子被背部的12号彻底激怒,它嗷叫着,翻身倒地360度的翻滚,试图把12号压死,所幸12号及时跳开,有惊无险。地上一片血印,狮子背部血流如注。狮子张开巨大的嘴,獠牙尽露,它压低身体,如同装了弹簧一样,向着12号一阵猛扑,12号左躲右闪。狮子左右扑咬,它巨大锋利的爪子终于捕捉到一次机会,把12号拍到地上,狮子扑上去,獠牙朝着12号的吼管咬下去,12号努力翻出狮子的巨口,最终,狮子的獠牙刺入他的肩胛骨,碎裂声在耳边响起,12号痛的几乎昏过去,但是,本能让他举刀朝着狮子怒张的眼睛刺了进入。狮子痛的狂吼,12号才有机会从狮口暂时脱险,他的肩膀冒着鲜血,流到手背上。     刺伤狮子的眼睛反而使狮子更具攻击性,惹怒的狮子越发狂燥。它张着另外一只巨大血红的眼睛,扑倒速度已经明显变慢的12号身上,第一口咬他握刀的手,牙齿从手腕一直划到肩膀,一路鲜血大放,12号再也握不住刀松开了手,刀掉到地上,他失去了最后的武器。     不罢休的狮子下一个进攻的地方是喉管,它巨大的獠牙再次向喉管攻击,12号不愿意就此结束战斗,他奋力挣扎,终于使喉管逃脱獠牙,但是肩胛完全被獠牙刺穿,身体被獠牙完全抓住,狮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它拖着战例品在角斗场狂奔,12号的脸和地面剧烈摩擦,獠牙则把整个肩胛骨吃住,他不可能从狮口里逃脱。狮子跑过三十圈才停下,它晃动脑袋查看猎物的反应,12号先前没动,过了会从混沌中苏醒,12号毫无畏惧的继续挣扎。狮子巨大的爪子完全张开,他朝着12号的腰部刺入,12号吐出一口鲜血,狮子满足的从鼻息发出声音。     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正在鼓励狮子把猎物彻底摧毁。狮子受着看台声波的影响,它张开口,把獠牙从12号的身体里抽出,钢铁的声音把12号的耳朵占满,他知道这是獠牙和骨头的摩擦声。狮子一只脚按住猎物,象征性朝看台吼叫,得到观众们热烈的回应,然后它张开口朝12号咬下致命的一口。绝不结束是12号上场以前的原则。当狮子的口要把自己的吼管咬断的时候,他竟然用自己的双手掰开狮子的大嘴,双手的血顺着狮子的牙齿流下来,12号用尽全力把狮子的头甩到一边。在一瞬间,他伸手对着上方狮子庞大的毛发刺了进去,他的手穿过厚重的皮毛、皮肤、肌肉、血管、骨头,一把抓住一颗冰冷跳动粘稠的心脏,硬生生把它从狮子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没有任何预兆的结束,狮子、观众,没有人料到的结果。失去中央心脏的狮子重重甩到12号的身上,眼睛红光逐渐消失,巨大的四台电子屏幕上,短信支持骤然停止,角斗场里一片安静。     狮子的尸体动了一动,接着被彻底翻开,12号如同血人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绷带从他脸上完全脱落,他举起手,角斗场里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果然是你。”冯藤卓放下望远镜,他不会再对接下来的表演感兴趣,得到了答案,他需要面对下一个问题。冯藤卓起身,带着他的手下,向安全出口快速移动。           5客风移动角斗场(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想找到角斗场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金钱当道的36区,很少有钱办不了的事情。接待冯藤卓的地方是狩猎场一块办公场所,角斗场场主是个年过七十的老头。     直接表明来意可能更容易把事情办妥,冯藤卓毫不掩饰地把想法陈述,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有合适的价格,我希望能够购买刚才角斗狮子的12号。”     “12号?”场主老头抬眼皮:“他受了很重的伤,最近的角斗都参加不了了。”     “没关系。”     “12号没有利用价值了。”场主继续说:“如果你想找擅长格斗的,我有更好的货色。”     “人在哪?”博克明的飞刀从场主耳边飞过。     场主脸色一白说:“这是做什么?”说话间,外头立刻冲进十几个打手样的人。     “有多少人我们奉陪。”阿克鲁的激光刀出手,一秒钟便把一名打手劈成两半。他的激光刀直指场主头顶。     场主咽一口口水,额头冒冷汗:“他……他已经走了。”     “他才角斗结束,而且受了重伤,能走到哪里?”冯藤卓不解。     “因为他已经把债务还清了,所以不用在我这里继续做了。具体去哪里,我不清楚,可能要问狩猎场场主。”     “把他叫来。”     “等等。”场主打了个电话给狩猎场场主:“老张,你过来一下,有急事。”     “他欠了你什么债务?”冯藤卓问。     “不是他,是他老子和他弟弟。他们在这里赌钱,输了很多钱,又借了这里的高利贷,还不出钱,就由儿子参加角斗,赢的钱还赌债。”     “找我什么事情?”老张从外头风风火火进来,见地上的尸体,吓了一大跳,看见冯藤卓,差点跳到桌子上。“冯……冯藤卓!”     冯藤卓只是礼貌地微笑。     “他们找12号,他出了狩猎场了吗?”场主把自己从激光刀下挪开问老张。     老张解开衣服领子透气,让头号集团的首领瞄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没出狩猎场,他去了北望山。”     “北望山?”冯藤卓更加不解:“既然已经还了赌债,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离开?”     老张翻开帐本,看着一排排数字回答他:“原来是他父亲欠的债务。他父亲在这里赌钱输了,欠了很多钱,原来他是可以还清这些债务的,但是由于他父亲的公司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一时无法调动资金,所以由他儿子角斗还钱。他父亲欠了好几个高利贷公司的钱,他们把他父亲困在了北望山后的困倦湖上的觉醒岛上,所以他还清赌债,就去了北望山。他是从角斗场后的北望山通道上去的,现在估计还在路上。”     “我想去看看。”     “可以。不过你们进入北望山地带以后最好小心点,现在是狩猎的旺盛季节,有很多猎人安放了捕兽的夹子和陷阱。”     “他的父亲欠了多少钱?”     “八亿。”     “那么多的钱,怪不得他父亲的公司抽调不了资金了。”     老张合上帐本:“第二天就资金到位了,照我看,他就是不想还钱,才让儿子还债的。毕竟那不是亲生儿子,是养子嘛。”     “养子?”     “对呀,他说他的养子会替他还钱,他让12号也不叫他爸爸也不叫他干爹,叫他范先生呢。”     “范先生对他很不好?”冯藤卓又问。     “一点都不好,我看养条狗够比对他好。还了债还要接老子,现在是狩猎季,一个人冒然进入林子,有大苦头吃了。”老张笑摇头:“好了,我派个人带您去入口吧,这地图您拿着,小心陷阱。”     “谢谢。”           6北望山困倦湖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北望山,因为陡峭而出名36区。     光凸的山壁只适合生长松柏,通往山后的湖需要经过一条近乎垂直的山路。走在山路上,右手是开山时留下的陡峭山壁,红棕色的岩石凹凸不平,在眼角留下一串红色的线条。在前方山壁高处,一棵昂首的松树从岩石之中向着空中生长,也许生命的可贵就在与顽强和相信。山路左手是万丈深渊,不小心掉下去,并然无救。     两旁的风景犹如花灯一一闪过,在记忆之中加强又很快被时间遗忘,能够记得的也只是零星的绿和几点红。     翻过北望山,离困倦湖也就不远了。这里依旧是广漠狩猎场的势力范围,狩猎旺季,人们在树林设下了各式各样的陷阱,捕捉野兽和小动物。12号小心躲过各种陷阱,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片平静的湖水终于在眼前呈现,他就是传说中的困倦湖。     困倦湖原是一片平静的湖水,虽然这是一片活水,但是水里无鱼无草清澈无比,又因为它毫无波澜过分安静,所以有了困倦湖的称号。困倦湖的水来自于地下水,白天潮落晚上潮起,此刻正是潮落之时,湖水褪得相当的低,最深的地方也只到人的胸口,完全可以从湖里淌到岛上。。     觉醒岛位于困倦湖中央,面积很小,在湖边就能把岛上的情况一览无遗。觉醒岛上有一棵千年古松,据说在前秦时期就已经生长于此,也算是重点保护对象。狩猎旺季的时候,经常有猎人淌水到岛上乘凉休息,树下即凉快又舒服,的确是一片休憩的好地方。     12号在岛边停下步子,他看见岛上坐着两个垂头丧气的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12号朝岛上挥手,大声说:“范先生,我拿到钥匙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岛上的中年人抬起头,无神的眼中放出光彩,大声叫道:“范篱还不快过来把锁开了。”     “马上过来。”范篱把钥匙放进口袋,淌水向觉醒岛而来。也许范篱以为过了树林就没有陷阱,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范围内依旧属于狩猎场,陷阱无处不在。当他淌过一大半湖水的时候,突然踩到一件铁器,紧接着,两片铁齿刺破皮肉,钉入他小腿,原来水里有捕兽的夹子。范篱痛得掉到水里,刺骨的痛再次把他手臂和另一条腿袭击,原来这个湖里布满陷阱,为的是防止他二人逃跑。捕兽的夹子深深陷入他皮肉之中,他深刻感受到铁齿刺透骨肉的每个细节,血撒开几米远,他早已供血不足。     “你磨蹭什么?”范先生不耐烦地催促。     “马上过来。”范篱没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他摸索夹子的开口出,奋力掰开一只夹子,血从湖底冒起一片。范篱花了大量的力气才把自己从捕兽夹的包围中解脱出来,他爬到岸上的时候已体无完肤。     范篱的受伤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同情,老爷只是一味催促他开锁。范篱掏出钥匙,把老爷和少爷脚上的锁链一一打开,然后把他们两个人一个一个背出觉醒岛。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老爷只关心出去的问题,望着没边际的树林问。     “知道。”范篱带着老爷和少爷,忍着巨痛到树林边缘:“沿着我留的记号,跟着我走就没事,千万小心!”     范篱带着范老爷和大少爷小心翼翼穿过树林,又从北望山旁一条小道走到出口,很快离开了狩猎场的范围。     终于脱险的老爷松了一口气,看着筋疲力尽的范篱,他皱眉不无厌恶地说:“你真令我恶心。”大少爷也皱起眉头,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范篱忍着浑身伤痛只是苦笑。           7新契约(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冯藤卓达到觉醒岛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岛已经空了。看着平静的湖面,冯藤卓从淡淡的湖水里嗅到了血的气味,他已经料到刚才发生的情况。没有发现尸体,意味着范篱至少还活着,可是他活的质量又如何呢?一个连称呼都不会给予他的养父,值得让你放弃一切吗?我从来不相信36区的上空飘散过彩虹,所以我才会对结束的契约担心。     冯藤卓带着手下最终离开狩猎场,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让人总不舒服,还好他是慢热而不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他的平静,是团队的信心。冯藤卓让阿克鲁和郭娉先行回去,他和博克明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其实我不想带你去我现在的目的地,但是你一定会不甘心跟着我,所以,在去见这个人之前,你答应我不许做冲动的事情。”冯藤卓把博克明看穿一样说。     “哦。”博克明随口答应。     “是命令。”     “知道了,限制我的行动是你作为首领的乐趣吗?”     “我的乐趣是你们把所有契约完成。”     冯藤卓给予博克明这样明确的命令自然有他的原因,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李家的公馆,他要见的人正是李若融。如果他不事先设定命令,他不晓得到时候博克明又会干出什么叫他为难的举动。     对于冯藤卓的到来,李若融还有些惊讶,对于博克明,李若融更多是发自内心的怨恨。会见被安排在李公馆后面的专用会客厅进行。     仆人送上清澈的山泉水和精美的点心,客厅里有淡淡的熏香味道,沙发也相当柔软舒适。冯藤卓喝着山泉水,口味清甜,他发现博克明却不动杯子,显然他有戒心。     “喝不了泉水的人最没有福气。”李若融笑着讽刺。     “这水干不干净还是个问号。”博克明坐着不动,他的手心里藏着刀。     李若融笑得相当讽刺,她不想同杀手争辩,转而问冯藤卓:“冯先生突然来访问,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李小姐一定看过客风移动角斗场的格斗表演吧?”冯藤卓带着笑问。     “冯先生也去看过,还算精彩吧?”李若融笑。     “果然很精彩,叫我吃惊不小。”冯藤卓点头说。     “我也是偶尔看见,所以冯先生不要以为我和角斗场有什么干系。”李若融把茶杯放到茶盘上继续说:“您应该有一张确切的地址,为什么自己不去考证呢?”     “因为契约已经结束了,而且我非常尊重别人的选择。”     李若融想了一下,她明白冯藤卓的想法。因为范篱自己选择离开团体,而契约也已经结束,所以很多事情他就不好出面处理了。“要不,我替冯先生看看去。”     “如果可以,我先谢谢了。”冯藤卓笑。     回到聚所,冯藤卓没有再提范篱的事情,对于未能预知的事情,他不喜欢先做判断。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浸染着每一朵云彩,将它们的中央烘托成火红的颜色。太阳周围被一圈相对淡但极其亮的粉红勾勒,由右向左,由浓转淡,天空形成多种元素的红。     费也从安格格的藏品展览回来,他喜悦表情表示肯定得手了。费把块a4大小的彩色图板放到冯藤卓面前,笑嘻嘻说:“头,‘放达的观赏’我帮你弄来了,如果安格格知道自己的藏品被偷了,非撞墙自杀不可。”     “怪只能怪她的安保没有做到位。”     “不过可惜,这地图时间太长,有很多坑坑洼洼的洞,还有一块地方严重缺损。”           8新契约(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有关系,缺损的地方我来补充。”冯藤卓拿起彩色图板,原来是一张地图,厚度约五厘米,拿在手里很轻巧,毫无重量。地图上有各种色块和标签,因为地图已经残缺不全,所以地图外围用一张特制的透明保护纸包裹着,以防止他继续损坏。地图右下角的地方有一快长10厘米,宽5厘米的长方形缺口,另外还有好几个大小的洞眼。冯藤卓从一本书里拿出上一次契约的酬劳,一张小地图。他在小地图后面垫了一层纸板,然后打开地图保护膜,接着把小地图塞入长方型缺口,大小正好,最后盖上保护膜,这样地图看上去虽然很破损,但至少地区总体是完整的。     “原来头早有预谋。”费乐呵呵说。     冯藤卓用透明胶把保护膜地方牢固,笑答:“这是一份新的契约,它可是重要的线索。”     “新的契约?什么内容?难道是寻找宝藏。”费问。     “最近36区有个传言,著名的‘升腾之星’将在36区出现,那颗至高无上的宝石被藏在36区某个重要的地方,如果找到他可以向36区长官换取重要的文件。”     “你说的是‘赦免之石’吧?”博克明说:“传说中聚齐八颗石头,就可以得到36区的赦免,以清洁的身份离开36区,回归社会。”     “正是它。”     “传说它一百年才会出现一次,出现之前该有预言诗之类的东西出现。”     “我已经拿到预言诗了。”冯藤卓笑,扬扬手里一张契约:“如果完成契约可以得到平湖里的贝壳。”     平湖坐落于36去偏远地区,那是一大片私人湖水区,受着特殊地理位置影响,平湖里专门生长着一种贝壳――平湖贝。这种贝壳不产珍珠不产玛瑙,它的贝壳里只生产一种特殊的液体贝清液。贝清液凝固是珍贵少有的落凝香,它有提神、疗伤的效果,也可做大还丹服用。1600只贝壳,才产生1克重的凝香,1年平湖才产一公斤的凝香,它的珍贵可见一斑。     “不错的交换条件。”博克明玩着刀冷冷说:“预言诗写得什么?”     “一共有八句话。”冯藤卓把预言诗读出来:“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重要的事物应该寻找信任的场所,随意丢弃,会带来不必要地困扰。这一次的赌注是幸福,压对了是赚,压错了则会倾家荡产。清晨的阳光不温暖,窗口背影的残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亦或真实。矛盾体经常会有,但不要忘记坚持等候的原则。最后下落的地点人人有机会参与,不必担心回忆无法预期到达。”     “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我们这一次是去陨落街吧?”博克明冷冷问。     “陨落街?”费不解:“为什么去陨落街?”     “不错。”冯藤卓笑着点头:“陨落街有个外号叫‘无德’街道,没有道德的街道指的就是陨落街。八颗石头很可能藏匿于陨落街之中,所以我决定明天前往陨落街,寻找传说中的八颗石头。”     “那么它同我偷的地图有什么关系?”费问。     “‘放达的观赏’是陨落街最早的构建地图,放达是当时陨落街构建的设计工程师,他的地图最能再现街道的分布。因为预言诗的内容,总是和地理结构相互配合,内容也大部分出于原始构建,所以我们拥有这张原版地图,有利于我们尽快完成契约。”     “后面的预言翻译过来了吗?”费继续问。     “考虑之中。我们先到陨落街实地勘察一番,说不定会有收获。”     “如果我们只找到一颗石头能换什么?”费又问。     冯藤卓耐心地说:“赤石可换取一亿三千万现金,赤石加橙石可兑换三千公斤黄金加一亿三千万现金,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可以再增加五万公斤宝石,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继续增加一张36区特别地区通行证,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增加十六张富豪俱乐部会员证,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加蓝石在原有基础了可以再得到一个重要官职岗位,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加蓝石加紫石能够继续增加银行的特殊储户使用权,还可无利息贷款八亿,最后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加蓝石加紫石加白石却只能得到一张赦免证书。也可以不做累加得到交换品,当然价值也大大折扣,只能得到其中一件。赤石可换取一亿三千万现金,橙石可兑换三千公斤黄金,红石可换取五万公斤宝石,绿石兑换一张36区特别地区通行证,青石可拥有十六张富豪俱乐部会员证,蓝石在可以得到一个重要官职岗位,紫石能得到银行的特殊储户使用权,还可无利息贷款八亿,最后的赦免证书必须所有石头加上白石方可交换。”     “八颗石头换东西好亏。”     “不亏。拥有清洁的身份回归s城是36区很多人的向往,清白的身份比钱财、权利、地位来得更难能可贵。”     “有钱有权有地位就翻着花样想要其他的东西,真累。”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想要赦免证书,自然有为钱,为权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收集到八颗石头,如果有人比我们提早拿到宝石,就算把陨落街翻过来,也必须把他给我找出来。”冯藤卓下了最后的命令。           9世界真残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些天范篱的日子可用难熬来形容,伤口至使他高烧不褪,疼痛也一直没停止过折磨。外头下着大雨,范篱躺在床上昏睡,他的梦被混乱和嘈杂占据,他曾试图从一片混沌中挣脱,最后却只能更深的沦陷。范篱试图在无边的黑夜里找到自己,最后却只有被黑暗不废吹灰之力地摧毁。这个世界有很多后悔,为什么拿了良心做挡箭牌,却还是无法找到解脱的出口?     混沌之中,一只粗暴的大手突然卡住范篱后颈,将他从床上拽起,把他从混沌的梦中扯回现实。当范篱被剧烈的疼痛强制惊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门口。那只大手再一次向他袭击,范篱本能一个借势反手,已将来人丢出几米开外,此刻,他才发现,他丢的人似乎是大少爷。     “阿篱你疯了吗?”管家扶起地上的大少爷,大声呵斥。     “对不起。”范篱扶着栅栏从地上爬起:“我以为是……”话未说完,大少爷气势凶凶冲过来,抓着他的衣领,往楼下丢去。所幸范篱反应很快,他及时抓住一条木栏才不至于直接触地。     “把手给我放掉。”大少爷对准他手指一阵猛踢,猛踩,范篱依然牢牢把握住木栏不放。     “你让我彻底失望。”老爷从三层楼上发话,他对大少爷的行为熟视无睹:“任务没完成,我损失了重要的土地,你怎么向我交代?”     “……爸,对不起。”     “是范先生。范篱给我牢牢记住,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的任何身份,你不过是我收养的一条狗,你永远不会具备得到称呼的资格,这个世界早把你遗弃,你是多余的人。”老爷冷冷道:“你可能是个杂种,哼,说不定你母亲还是个婊子呢。”     范篱低下头,紧锁双眉,他的后悔里有太多复杂的因素,而现在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人,却在别的国家享受阳光和海滩。     “后悔了吗?背叛对自己一直信任的头领,撤消长久的契约,你来到这里受到的礼遇,却如同噩梦。”范老爷冷酷地说:“如果真的后悔,就去怪生你的人,她生下你的时候,就说过,你的血液不可能是我们范家的传承,你不过是她拿来骗取遗产的道具。”     她对我说了不一样的话,范篱想起母亲曾经一直在他耳边的话语。她说虽然你的影子经常出现在她眼前,她依然觉得距离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她说他深爱着一个只有自我的男人而不能自拔。这个男人毫无责任和爱心,从来把她当作摆设,可是她还是发现,她的心追随了这个男人。当这个男人终于上演了背叛的闹剧,她的心在无尽的怨恨中燃烧,她要摧毁这个男人的骄傲,首先她要把他欢喜的事物弄坏。她的第一目标是范篱,她修改了他的报告,让男人以为这是一场狸猫换太子的闹剧,这真是一个好办法,男人被丑闻羞辱,他把孩子丢到36最肮脏的地方,任由其自生自灭,那个时候,孩子已经十二岁,并且把他当作偶像。所有证明被母亲摧毁,她一边不断灌输范篱关于亲情的可贵,一边加重男人对于儿子的厌恶。她在酝酿下一场悲剧的剧本,在今天让它得以开演,而自己则离得远远,随时准备回来丰收邪恶的果实。     人间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范篱松开手,掉到一楼的地板上,我不痛,我一点也不痛,为什么我的眼角,有微热的感觉。阳光没有照耀过36区,所以我们宁愿做没有灵魂的魔鬼,眼泪不能带走伤悲,只会更快带走快乐。就像阳光里没有星星,所以不要廉耻的企图温暖。     “从地上爬起来,别给我装样子。”范老爷下到一楼,把一张卡片丢到他身上:“把这些预言看熟,明天我们得去陨落街。”     “您想找‘升腾之星’?”范篱望着卡片说。     “当然,它象征着财富、荣誉、权利,谁不为他痴狂?”     范篱皱眉头:“您准备几个人去陨落街?”     “我,小波和你难道不够吗?”     “如果传言是真实的,那么去陨落街的个人和组织一定不会少。只有我们三个人前往,也许会有危险。”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亏你还曾经是冯藤卓的手下,难道你连几个小毛贼也不能应付吗?”范老爷不耐烦地说。     “我看……”     “我请了有名的保镖公司‘乐安’,他们会派三个人跟我们一起去的。你负责把东西找到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我只要一半的升腾之星。”     “我尽力找。”范篱无奈道。升腾之星代表着赦免,对我来说,他算不算救赎?我想应该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真残酷,只是魔鬼的娱乐场。           10陨落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陨落街,全36区最偏远、最肮脏、最贫穷、占地面积最大、犯罪率最高的区域。这里是犯罪者的天堂,是所有罪恶滋长的地方。陨落街由十六条正道和八十多条小巷组成,这里每天有犯罪上演,这里的居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法律,什么叫做道德,所以,陨落街有一个非常难听的外号――无德街,没有道德和法律约束的街道。     冯藤卓等人在太阳下山前到达陨落街,他们并不急于立刻开始找升腾之星,而是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他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三间相对朴素的房间,三间房间连做一条线,中间可以互通。     因为到得比较晚,于是一伙人便坐到餐厅里去用晚饭。晚饭据说是当地特色土豆肉丝饭,实际味道却差强人意。在这一伙人之中,也只有吉莫极能把一碗饭完全吃下去,并且称赞劳动人民的饭最好吃。     旅馆餐厅虽然不大,但是客流量却不少。餐厅里基本已座无虚席,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在这些看上去像异乡客的人群里,你轻易就能察觉他们之间欲盖弥彰的气氛。升腾之星的消息早已传便整个36区,这些人的目的明了,身份自然也不是秘密。     晚上天气难得的凉爽,吉莫极抓着窗框看外头的风景,人来人往的陨落街,被一层灰色笼罩着,昏黄的灯光里,它看见许多罪恶正在滋长。对于陨落街,吉莫极自然熟悉,因为那是她生长的地方。现在她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过去,在这里一起讨生活的日子。“头,你的落单双绚找的如何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在找。”冯藤卓微笑回答。     “我说不要找了,直接去见她不可以吗?”吉莫极喝可乐:“都三年了,说不定她也想你了。”     冯藤卓笑了起来:“我弄丢了她的消息,如果不找到落单和双绚,我无从找她。”     “女人本身就是一种脆弱、敏感、喜欢耍脾气的奇怪动物,顺着她们的思路走,迟早会翘掉。”博克明冷冷说:“一会儿要人疼,一会儿要人宠,倒很像动物园里娇贵的熊猫,已经丧失了在大自然生存的本能,只能靠人工来维持生计。”     “大哥你净身了?我可是女权主义!”吉莫极上下打量他。     博克明拍拍她脑袋,说:“你如果女权,我就男扮女装。”     同桌的人一片嬉笑。     嬉笑中,费似乎觉得脚下有动作,有东西正摩擦他的裤子。他猫下腰,竟然从桌子底下抱出一只小狗,白色,尾巴很短。     “哪来的狗?”郭娉接过费手里的狗满心欢喜,她挑出饭里的肉给狗吃。“小家伙,你在这里转悠什么呀?”     “我也给它吃肉。”吉莫极趴在博克明的肩膀上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不要。”博克明摇头。     “不换位置别怪我偷你钱包。”     博克明举手:“怕了你了,小姐姐。”和她换了位置。     小狗活泼可爱颇得大家的喜欢,他们逗着狗玩了会,然后把它放到地上。小狗很听话,在地上摇尾巴,做小动作,让它抬脚就抬脚,不动就不动,站定的时候像一座小雪山,自然又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这狗不是店里的。”费结帐回来:“可能是前面客人留的,据说已经有一个月了。”     “明摆着是被抛弃了。”博克明冷冷说:“说不定它的前主人养了新的宠物,早把它忘记得一干二净。”     “汪汪。”小家伙激烈地叫唤,表示对博克明冷漠地抗议。     “博克明还真是个连小动物都不喜欢的家伙。”郭源笑呵呵说。     “我有让它喜欢我吗?”博克明不屑。     “动物在这里全部应该做成食物。”这句话不知道出自于谁的口,可以肯定不是冯藤卓桌子上发出的。话音才落,一道白光冲着小狗飞来。     一声撞击声过后,地上的筷子被切割为两段,和一把飞刀一起掉地上。     郭娉立刻把小狗抱进怀里。     “你保护不了它,飞刀再快,也不可能贴身保护。”说话的人正是靠窗边的一个年轻人,目光如鹰,说话却像如幽谷,阴森寒冷。     “我的刀直接找到目标就好。”博克明手里握着另外一把刀。     “啊!”郭娉突然惊叫,它手里的小狗,吐出一口血,死了。筷子并非射击,而是为了把毒粉带来,竟然没有发觉他们使毒,大意了。     “在陨落街散发爱心可是危险的事情。36区人的感情就象地球日益消失的绿洲,基本已经丧失了百分之九十九,遗留下的那可怜的百分之一,正好够大家用来自我安慰。”阴森男子旁边的老太婆也发话。“何必管它被谁遗弃,丢在马路边自生自灭,也比被你们抚摸来的安全。”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陨落街最近很拥挤,别碰到狭路相逢的事情。”冯藤卓微笑着说。     “等着瞧,谁把笑容保持到最后时刻。”     多余的争论豪无意义,冯藤卓带着手下离开餐厅。天气很热,太阳照设在柏油路上,散发着奇怪的气味。小狗安静躺在郭娉怀里,它不会明白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它不会明白为什么只是一点点同情,却使它最后失去生命。     遗弃、宠坏都不是我的初衷,但是让你丢了性命,却是让我最吃惊的事情。郭娉看一眼怀里的小家伙,她要找一个地方把它埋葬。           11交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后安葬小家伙的地方,是陨落街以外一片树林,郭娉不放心陨落街任何地方,所以他们去了比较偏远的地方。     回到旅店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以后,冯藤卓看见柜台放着客满的牌子,只不过出去两个小时,连这样的小旅店也没有空房了,看来,对升腾之星虎视眈眈的人可真不少。     木楼梯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音,一名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从楼上下来。“老板娘电话打不进,一壶冰水。”来人正是“绝”的顶级杀手罗屹。他看到冯藤卓的人不免楞了一下,楼道口颇有狭路相逢的味道。     冯藤卓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侧身上楼。     罗屹有点纳闷,八颗石头里似乎没有冯藤卓想要的东西。拿了冰水上楼,回到房间,陈文儿正迎上来,他把水递给陈文儿,闷闷地说:“冯藤卓带着他的手下跟我们住一层。”     陈文儿脸色一白:“石头里没有他要的东西吧?”     “应该没有。奇怪的家伙。”     “石头里也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呀。”李若融看着电视一脸不以为然:“说不定也是来玩的。”     “那家伙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罗屹一肚子疑惑:“难道他又和人签署了奇怪的契约?”     “挺像他的作风。”李若融的行动电话发出好听的铃声,她把电话放到耳边:“喂?”     “李小姐也到陨落街来了。”是冯藤卓。     “冯先生不是也闻风而至嘛。”李若融笑。     “李小姐要不要过来聊聊?”     “不要了,你的手下老拿刀对着我,我害怕。”     “您不会害怕的,敢进入陨落街的人写不来‘害怕’两个字。”     李若融又笑:“您给的地址我去看过了,您要不要到我这里来聊?”     “楼下有酒吧,我请。”     “好。”老若融挂上电话,下楼。     “没关系吗?”罗屹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她,一个杀手做安保的工作让他非常不舒服。“老大提醒过单独不要到处乱跑。”     “不要担心,我就到楼下酒罢了。”李若融没让罗屹跟着他,这次到陨落街,他的父亲和朱锦德极力反对,但那首预言诗实在太吸引她了,最后她执意要来。为了她的安全,“绝”委派罗屹和陈文儿保护她。     李若融在酒吧的角落里找到冯藤卓,她坐下点了一杯普通饮料。酒吧里灯光不亮,昏暗中,她很快发现酒吧里各种奇异的身影。     “这段日期陨落街可要热闹了。”冯藤卓笑道。     “不过是个传说。”李若融笑笑。     “传说能把小姐吸引过来应该假不了。”     “我可是预言师,当然对预言诗感兴趣。冯先生来倒很出乎意料,您是想赦免呢还是想要参加某会员俱乐部。”     “没有罪,如何赦免?”冯藤卓笑:“至于俱乐部,找李小姐疏通就可啦,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一定跟契约有关系。”     冯藤卓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疑。     “几颗?”     “八颗。”     “通吃!”李若融挑高眉毛:“有点难度。”     “我喜欢挑战难度。”     “冯先生大概不知道,范篱也到陨落街了。”     “是吗?”     “您提供的地址我去看过了,我只能用非常不好来形容范篱目前的状态。他所崇敬的人,一直在利用他,可是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昨天他和他的弟弟,还有两个安保公司的保镖来到陨落街,住在落日饭店,306、307套房。”     “我们成了竞争对手。”冯藤卓平静地说:“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12部署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忆在车站停止,天空晴得怕人,有点可惜,知道了名和姓。当开始关心她是谁,当欢喜滋长,厌恶的毒和妒忌的花便开始蔓延,开始以为是偶然,后来发现是必然。传说里幸福的时光在哪里?我在这里,你在哪里?冯藤卓张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竟然睡过了头。     洗了一个热水澡,疲劳有所消散,所用的精神都恢复正常。冯藤卓坐在阳台椅子里,望着楼下穿梭不息的人流,他希望人群里有他熟悉的影子,其实,他知道只会得到失望的结果。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郭娉端上咖啡。     “除了地点,我还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冯藤卓回忆预言诗的内容: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重要的事物应该寻找信任的场所,随意丢弃,会带来不必要地困扰。这一次的赌注是幸福,压对了是赚,压错了则会倾家荡产。清晨的阳光不温暖,窗口背影的残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亦或真实。矛盾体经常会有,但不要忘记坚持等候的原则。最后下落的地点人人有机会参与,不必担心回忆无法预期到达。     “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我们解了半句,后半句代表什么意思?”郭源从房间到阳台。     “难道陨落街的路灯是用来煮饭的?”吉莫极趴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街道,一分钟她目睹了三起盗窃案。     “煮饭?”冯藤卓想了一下:“燃烧?都需要一件东西。”     “火。”博克明坐在阳台栏杆上,他不在意盗窃案,他看见李若融从旅馆走出去。     “不错。也许预言诗描述的地方是一个可以煮饭,或者至少可以使用明火,而且光线充足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很多,没钱的人在路灯下面煮饭很多。三快方砖,砌个炉子,一把火就能做一顿饭。”吉莫极说。     “是个普遍现象。会不会地名相似?”冯藤卓看着手里的旧地图。     “老大,旧地图上没有相似地名。”阿克鲁拿着手提电脑说,“我扫描了整张地图,没有相似地名显示。”     “路灯、光线、燃烧,是这句话的三个关键字。无德之街的路灯光线竟然能够燃烧,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冯藤卓冷静思考:“第一句话似乎在痛批陨落街,没有道德。没有道德的街道,路灯下每天都会有犯罪上演。如果按照犯罪来说,路灯下发生的案件是烧死人。把路灯的光线燃烧,理解为晚上路灯下发生了烧死人的案子,就好理解了。街上烧死人的事应该不多,毕竟燃烧需要助燃剂。阿科鲁查一下陨落街档案记录,看看能否有发现。”     “收到。”阿克鲁已经侵入36区中央档案系统:“有三起,1963年是自杀、1988年也是自杀、1970年是劫杀。这三起还是有案记录的,那些没有记录的,就不知道了。”     “劫杀比较符合第一句对街道的描述。1970年的劫杀有具体解释吗?”     “有。1970年在陨落街第八道,一名女子遭遇抢劫,被劫犯泼洒汽油,烧死,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是个悬案。”     “抢劫案没有找到凶手,在无德的街道。”冯藤卓又问:“女子具体情况?”     “26岁,营业员,下午回家的时候遭遇抢劫。住陨落街六道三弄302,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弟弟。他的弟弟记录还不错,大学毕业,在一家化工厂干活,坐办公室,工厂位置在陨落街的二四分道。”     “这样,我们分三组。我、阿克鲁、郭源去劫杀地点看看;费、吉莫极去遇     害女子家调查;博克明、郭娉去调查被害人弟弟。我们用手机互相联系,有情况及时通报。”     做完部署,七个人,分作三个地方,各自进行调查。           13没有道德的街道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雾,混沌城市的目光,白蒙蒙中有建筑物若即若离的惨象。隐藏于湿度中鬼魅般的眼,一刻也不曾停止对城市的窥探,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浓雾的天气,也绝不放弃狩猎的需求。光,可以战胜水,却无法与乌云的抗衡中获胜。就如同人可以战胜物质,却无法同精神抗衡。谁都清楚陨落街危机四伏的情况,可是精神却要我帮你完成心愿。     靠着落地窗透明的大玻璃,看着脚下若隐若现的马路,由于雾的湿度,连声音也被它概括。雾缓慢向前方移动,他也缓慢张开口:“我去看看,你别去了,如果有结果,我通知你。”     “范篱,你小看我吗?我可不是吃素的,别小看人。”范波以一种轻藐的口气说:“如果出了差错,你担待不起。”     “带你们来陨落街,我已经担待不起了。”范篱身上有很多处包着纱布,角斗场的伤一直没有好过。对于范波执意要出去,他无可奈何地说:“让保镖随时跟你,信任他们,他们是了不起的安保。”     “哼,看好你自己吧。预言诗你解释出多少,我们从哪着手?”     “这是一段非常隐晦的预言,我怀疑他可能包含着一些事件。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我想从有紫罗兰记号的建筑开始寻找,所以我们得按照网络上提供的紫罗兰记号的地点分别寻找一下。”     “有几个地方?”     “十六个,每一个都得看一下。”     “行,我和你一起去。”范波把保镖打发出去,压低声音对范篱说:“爸说了,你还真是不聪明。冯藤卓也到了陨落街,难道你不会采取点措施,企不更省事?”     “我不想遇到他们,我没脸见他们。我会找到你们要的赤石、红石、蓝石、紫石。”     “找到石头还需要找到交易地点,你行吗?”     “竭我所能。”     “走吧,到处去看看。”     陨落街的雾为犯罪增加了方便,雾不散,犯罪不停止。按照阿克鲁提供的地点,冯藤卓没有找到犯罪案件上诉说的路灯,陨落街第八道是一片居民区,根本没有安装路灯。浓雾的天气里,居民区在雾气里显得若隐若现,添了些神秘的色彩。很多双诡异的眼睛也隐匿其中,不时在雾气里闪烁。     “做好保护工作。”郭源提醒阿克鲁,因为那些眼睛聚焦的地点,必然是冯藤卓,保护首领的安全,是他们第一位要做的事情。     阿克鲁把激光刀握到手里:“我们才行动,就引来跟屁虫,所以说人怕出名猪怕肥。”     “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知名组织呢!”郭源说得颇为得意。     冯腾卓不在意跟踪者,多余的人自然有人会替他处理。他更在意预言诗提示的内容,因为至今他还没有很明确的线索。“陨落街第八道没有路灯?我们找错地方了?”     “把新地图和旧地图合并了吗?”阿克鲁问:“我把两地图做了电子合并,可以在新的地图上显示旧版地图的内容。”     冯藤卓看着手里先进的二维一电子地图说:“已经合并了,显示就是这条街,为什么没有路灯呢?”     “可能改建社区,没有来得及安装。”郭源摸摸电线杆:“我是搞经济的,如果没有钱,有些事只好搁浅。资料显示这一大片都是老街区,惟独这儿的房子比较新,估计工程做到一半的时候没钱了,所以连路灯也没有装。反正36区有路灯没路灯,还不一样。”     “没有路灯,连个参照物也没有,我们怎么找?”阿克鲁犯难。     雾更重了,冯藤卓看着旧地图,命令道:“查建筑地图,看看有没有路灯原址显示。然后查犯罪记录,具体几号灯下发生的事件?”     郭源和阿克鲁仔细核查,将过去的地图和新地图作比对。阿克鲁的设计的程序虽然很先进,但如此繁杂的工程,电脑一时间也犯起难来。于是,郭源提议:“这条街原来有三百多盏灯,案发地点是120号路灯,现在上面是一棵无花果树。可惜,路灯有编号,果树可没有,不如我们把跟踪器打开,让它自动搜索,我们跟着走。”     “行,把跟踪器打开吧。”     阿克鲁打开小型跟踪器,它可以按照估算数字进行道路搜索,但是因为数值的不确定性,它的搜索精确度将大打折扣。照着郭源从地图上找出的地点,阿克鲁输入基本数值,然后跟着搜索器的指标一路行经。估莫向前走了十来分钟左右,搜索器指针指着一棵无花果树发出了清脆的叫声。雾更加得重了,连头顶的树枝也无法看清楚。     这不过是一棵普通的无花果树,它和其他树木一样被种植在道路两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什么东西也没有,需要我把这棵树挖出来吗?”郭源拍拍粗壮的树干:“我可以直接把它抱出泥土。”     “不用。你们看,泥土如此潮湿,也不长野草,说明一直有人清理。这个坑也很新,估计是新挖的,上头盖着的铁漏网也没有明显的翘动痕迹,藏东西的可能性不大。”冯腾卓看着树,仔细思考。     此时,费的调查有了结果,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冯藤卓。     费在电话那头汇报了一个消息给冯藤卓:“头,被害女子家里是空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我和吉莫极在房间里找到一本日记,上头写着‘升腾之星’,还做了八个记号,她的遇害会不会和‘升腾之星’有关系?”     “什么样的记号?”     “圆圈。”     “八个齐全?”冯藤卓继续问。     “全,最后还用一个大圆圈把整个记录圈起来。”     “是吗?看来她被劫杀,很有可能是因为找到升腾之星。”冯藤卓有点明白过来:“抢劫的人一定是垂涎‘升腾之星’,所以才会痛下杀手。费,查完回宾馆集合。”     “是。”费才挂掉电话,博克明的手机也打来了。     “查过了,被害人的弟弟一直在一家化学工业厂工作。我们查看工厂记录,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姐姐试图让他辞职,说是要让他继续深造,但是他姐姐遇害以后,又复工了。”     “他姐姐让他辞职是因为他的姐姐拿到了八颗‘升腾之星’,她的姐姐是想让他得到特赦以合法途径离开36区。没想到,为此遇害。那家化工场生产什么产品?”     “汽油提炼剂。”博克明说:“郭娉检查过成分,是一种凝乳,遇空气燃烧,一小瓶足够烧一栋房子,专门卖给军火商做进一步优化。”     “原来如此,弟弟可能不知‘升腾之星’的秘密,他无意泄露的信息,结果被有心人听到,间接害了姐姐。可能对方只想抢劫,随身带着凝乳,结果凝乳在争夺中打碎,顷刻把被害人吞入火海。”冯藤卓基本能确定第一条预言诗的内容,他让博克明和郭娉回旅馆,又让郭源去买手电筒。     雾,更深了。     冯藤卓从郭源手里接过手电筒,笑道:“很多东西,本体消散了,但是精神还存在我们叫他记忆体。犯罪地点翻新过很多次,但是预言诗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推测,存在于此的,不是什么实体,而是记忆体。”他让郭源用砖块搭起一个简易炉子,然后让炉子里不停烧报纸。“如果我的推测是掌握预言诗的关键,那么升腾之星的记忆体必然在原有的地方出现,通过记忆体变为实体只需要按照预言诗做。”     “怎么做?”阿克鲁问。     “第一句话是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所以我用手电筒代替路灯,照着燃烧的火炉,不就是路灯的光线燃烧。”冯腾卓打开手电,照上火光。奇迹突然发生了,在手电和火光的交接处,一块三角形赤色的石头正兀自转动,冯腾卓的手快速从光线中溜过,石头已然在他掌心,手心能感觉到石头带着一点微热。“东西到手,搞定多余的人。”冯藤卓起身,对自己身后的眼睛下了定义。     他的话音才落,阿克鲁和郭源早已没入无尽的雾色之中,不一会而,浓雾中传来凄厉恐怖的惨叫。冯腾卓的脸色平静而无波澜,他头也不回,融进雾色之中。           14紫罗兰的记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赤色的三角形石头,将会牵引出什么样的结果?接替契约的时候,是不是太过专注个人的喜好?冯腾卓看着手里的石头发呆,这块平凡无奇的石头,把一些贪婪的心牵引至此,一块石头,会有思想和阴谋吗?陨落街能承受多少罪恶?     郭源把一个残缺的故事说得如同一本精彩绝伦的小说,听得费等人张大眼睛不够,还要把嘴也完全张大。其实他们并不是为故事而惊讶,他们的惊讶在于,人人争夺的升腾之星竟然被一个平民所拥有过,虽然那只是刹那,却促成今天虚幻的永恒。     把一个锁打开,后面的问题会比较好解决。冯腾卓忆起预言诗的第二句话:“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     “没有想到竟然让一个普通人拿到‘升腾之星’,”郭娉的话打断冯藤卓的思路:“我不明白,当时她是怎么得到的?”     “按照预言诗。”冯腾卓暂时放下诗歌,淡定地回答:“预言诗按照物件存在地点而产生,发起人无从考证,但是很明显,这个女孩子相当聪明,否则,她不可能破解预言诗。只可惜,破解之时,也是她丧命之时。”     “可怜她一心为弟弟,结果一场空。”郭娉摇头无奈:“她弟弟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当时有‘升腾之星’。”     “不知道好,徒增伤心又何必呢。”     “今天我们得到石头,想必全陨落街的人都传遍了,我们要加倍小心了。”郭源和阿克鲁一边玩牌一片说。     “危险分子到处存在,靠近十米就杀掉。”博克明玩着一把刀冷冷说。他话音才落,四周立刻传来轻微逃散的脚步声。     “迫不得已他们还不会动手,现在才出现一颗石头而已。”冯藤卓并不担心:“他们会用抢的,难道我非要用合理手段得到吗?”冯藤卓的话,立刻得到在场所有人的响应。     “头,对下一句预言有什么看法?”费吊在天花板上问。     冯藤卓微笑:“我想以第一句为延伸,那么第二句说的是第一句接下来的事情。女人死了,接下来是抢劫的人得到它。所以,这句话很有可能描写了抢劫的人所经历的事情。既然他能够找到女人,那么别人肯定也会收到风声,既然如此,追逐是不可避免的过程。‘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也许这是逃跑路线。”     “紫罗兰记号的建筑物可不少。”阿克鲁望着电脑上的紫色标记:“600多处。”     “以出事地点为起点,向四周散开的路线,看看有没有关于紫罗兰记号的建筑物?”冯藤卓问。     “有三个地点。盛行科技城、方舟银行、风行广场。”     “旧版地图显示还是新版地图显示?”     “这三个地方都是大企业发家的地方,风水宝地,从来没挪过地。”     “既然如此,按照原来的人员分配,明天去看看。我、阿克鲁、郭源去风行广场,费、吉莫极去盛行科技城,博克明、郭娉去方舟银行。”冯藤卓说:“有发现随时联系。”     “没问题。”     “我有点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冯藤卓从椅子里起来:“晚饭好象没有吃饱。”     “头是想乘机喝酒。”吉莫极一边打电动揭冯藤卓的短,她是最没有心机的人,她只附注行动,向来少参与脑力体操。     “我带你去吃快餐,一起去。”冯藤卓笑。     “晚上吃的东西没有消化,先欠着好了。”吉莫极摆手,懒得从沙发里起来。     “喝酒吃饭,没有人和我一起去吗?”冯藤卓站在门口笑。     “老大,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你丢了,我们会哭死的。”郭源起身,这个危险的街道上,把首领一个人丢到外头可不是好事。     “我也去,老大可不要舍不得花钱。”郭娉起身拉上博克明:“一起去,你晚上吃得也很少。”     “去哪?”博克明不情愿起身:“这里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15保镖契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旅馆餐厅里的饭菜不合大家的胃口,但是酒吧里的酒,却是极品佳酿。一种名字叫做南都的酒很适合女孩子喝,因为它有酒的味道,却不容易醉。     一个人喝酒会不会孤单?或者一个人喝酒是为了用孤单做掩饰,想着另外的阴谋?     重要的预言诗被臭名昭彰的团伙破解,接下来这伙人会不会乘风破浪继续前行?除了冯藤卓还有令人生畏的人员介入,相近的力量碰撞,会发生如何另人恐惧的结果?     每一首预言诗应该都能解吗?李若融独自一杯接一杯喝酒,她放松警惕,连身边有人坐下也不知道。     “你也来喝酒?”     随着声音,李若融首先看到冯藤卓,然后她看见博克明、郭娉、郭源依次坐下。     “为什么这个讨厌的女人会在陨落街?”博克明冷冷问。‘     “我记得上一次的预言是:你会失去重要的朋友,会前往一个向往已久的地方,但是你去不是为了怀旧、不是为了庆祝重逢,而是去与对方决裂。这一次,你会永远失去家人的疼爱,与尊敬的人反目。准吗?”李若融冷冷笑:“平角山是预言兑现的地方,契约完成的时候,你是怎么和你父母说的?”     多余的话等于浪费时间,飞刀已经脱手,不远的椅子上,钉着三把刀。博克明眼睛里透着一层寒冷的光,他想在这个地方动手。     “一个人少说一句。”冯藤卓试图阻止两个人莽撞的行为。     “想听听我最新的预言诗吗?”李若融笑里藏着刀,她嘲笑的口气更加让博克明下定决心杀掉她。“你会和伙伴有暂时的分别,你的疼痛不会减少,反而会增加。被限制的行动不但无法施展,反而会增加更多羁绊。”     “好了,都不要吵了。”郭娉也能感觉到博克明随时可能发出的攻击,她不希望在这地方,做无谓的打斗。     “冯先生现在还进行契约的交易吗?”李若融似笑非笑地问。     “有。”冯藤卓微笑。     “那么和我签署一个契约如何?”     “内容?”     “让博克明做我的保镖,酬劳就用落单好了。”李若融直视着冯藤卓的眼睛,那是一双平静的眼睛,她看不出对方的情绪。     博克明的火已经窜到房顶,他没有直接行动,因为郭娉和郭源极力拉着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李若融点点头,她和冯藤卓说话,却是在刺激博克     明。“你害怕博克明被我害死吧?也对,像他这样卤莽性格的家伙,自然会为很多行动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李小姐不是特别为了预言诗而来吧?”冯藤卓并不准备答应她的契约,他现在可以很清楚地判断,李若融一定没有忘记一些让她耻辱的事情,她有阴谋,而且直接针对博克明。     “答应她的契约。”博克明却不做无谓的考量:“如果没有落单就杀了她。”     “你说呢,冯先生?”李若融洋洋得意的表情倒让冯藤卓犯难。     答应契约的话也许会有落单,但是,博克明就会失去必要的保障。明明知道这个女孩子耍花样,却无法识破她。思前想后,冯藤卓还是没法答应下契约,于是他问:“你哪会有落单?”     李若融闪过他的疑问笑:“我就是有,而且肯定有。”     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知道博克明已经被她激怒,就算他不答应,博克明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的心思:“保护你多久?有什么附加条件?”     李若融想了想:“我看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附加条件当然是保证我的安全。如果我的事情办完,可以不到一个月算契约结束,但是你不能单方面解除契约,否则就拿博克明的命来换。”     “真够不平等的。”郭源插口。     “找安保该比找‘落单’容易得多。”     “和她签,如果她没有落单,就杀了她。”博克明冷冷地说。     冯藤卓见博克明心意已决,取出笔书写契约。“契约内容即日起,一个月的时间以内保证你的人生安全,你可以不到一个月算结束契约,但是我方不能单方面解除契约,否则就拿我的命来换。”冯藤卓写完签署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做什么?”博克明皱眉不快。     “‘落单’是我的个人爱好,算是我连累了大家,就由我来做担保人,作为补偿好了。”     “有冯先生这样的首领,属下真有福气。”李若融签下名字,各自收藏一张。“抽走你一员大将,对你的工作可能会造成麻烦,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您的团伙有名呢。”     “李小姐得罪了哪个组织?连‘绝’都不够保护你。”     李若融笑,耸肩膀:“很有名很有名的组织不多,冯先生数的过来。”     “你这招够绝的,把我们也拖下水。”     “我这先说对不起了。”李若融笑着离开酒吧,她的布署总算没有白费,按照计划签署了重要的契约,接下来的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16风行广场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雾逐渐散去,清晨的时候开始飘起细小的雨。爬满玻璃窗户的雨,像不知疲惫的虫子,向着不可能穿越的玻璃冲刺,最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让自己陨落。     失去重要的将领,冯藤卓做了一个小小的调动,他让郭源和郭娉一起前往方舟银行,自己则和阿克鲁前往风行广场勘察。     风行广场的名字因它坐落的位置而来。这个特殊的广场后面有一座巨大的山,名风行,当风吹过,被山所阻挡,风被反弹回广场,因此上而得名。风行广场是陨落街重要的商业中心,也是最鱼龙混杂的区域。     有紫罗兰标记的地点,正是风行广场的标志性建筑物――风行标。广场中央立着巨大的石刻雕塑,它造型奇异,顶部有一架紫色的活动风行标,标尾则焊接一枚紫罗兰的记号。风行标的尖头在巨大的风力作用下始终指着北的方向,由于长期缺少护理,风行标微摆中发出一中异于风声的铁片摩擦声,听来尤其刺耳。     冯藤卓绕着风向标走动,他仔细搜索每一个可能藏匿升腾之星的地方。整个建筑由石头堆砌而成,除了最顶端的风行标是铁制,其他部位都是石头。从出事地点往这里逃跑,需要十分钟时间,广场四通八达而且人又那么多,他会有时间藏匿石头?     “应该不是这里。”冯藤卓冷静思考:“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这里附近并没有直接的街道。只有走出广场区,才能看见街道。”冯藤卓看一眼风行标,它正对着北方发出怪音。虽然这里是商务中心,但北面靠海,南面有陡峭无法攀岩的大山,穿过偌大的广场是私人别墅区,如果是逃跑,应该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逃跑,这里显然不太符合条件。     “老大,那风行标换过,三天以前换了个新的。”阿克鲁合上掌上电脑说:“原来的风行标太老了,掉到地上,所以换了个新的,因为这里时常起雾,把个新标折腾得跟旧得似的。”     “怪不得声音如此奇怪。”冯藤卓看看表:“还有时间,不知道其他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听说你已经找到一颗‘升腾之星’了。”风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冯藤卓认识此而人,正是餐厅里一老一少。“传闻而已。”冯藤卓平静地说。     “骗老人可不好。”年纪大的老婆婆笑得异常诡异。     冯藤卓礼貌地微笑:“婆婆年纪大了,这里风大,别着凉。”     “我磨机婆婆不怕风大,怕别人骗我。”磨机婆婆笑得更加诡异。     磨机婆婆的名字冯藤卓和阿克鲁并未听说过,36区是否有此名号人物,就不得而知了。冯藤卓倒不在意她是何许人也,礼貌地微笑始终挂在嘴角,心里却有另外一番盘算。“有空定当和婆婆详聊,不过今天我有急事,所以先行一步。”说完,带着阿克鲁往方舟银行的方向走去。     “想走?”磨机婆婆阻挡二人前行,他身后长相阴险的年轻人也盯上了目标,随时准备动手:“把东西交出来。”     冯藤卓却不理她,自顾自朝前走去。     “卫胜利,看住他两。”磨机婆婆话音才落,这个看上去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却身轻如燕般飞了起来,一根长鞭直刺冯藤卓。冯藤卓侧身让过一鞭,跳到婆婆另外一头,继续往前行进。磨机婆婆的鞭子很快又攻击而上,这一次,直刺其后脑。冯藤卓又一个闪身躲过,跳到了磨机婆婆的身后。那老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鞭子如同长了眼睛,直接冲追着冯藤卓而来。冯藤卓却只是躲闪,不作回应。三十个来回下来,磨机婆婆始终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另外一方面,卫胜利也把阿克鲁牢牢看住。如果此刻能把阿克鲁当作人质,自然能逼迫冯藤卓就犯。卫胜利使的是弩,他上箭的手法相当快速,几乎是瞬间完成。箭尖淬着巨毒,碰到皮肉立刻发作,只有他的毒门结药方可解毒。卫胜利的箭将阿克鲁团团围住,阿克鲁左躲右闪倒也未曾被伤害分毫。     广场上时钟敲过十点,阿克鲁和冯藤卓背靠背而立,卫胜利和磨机婆婆各持武器对应之。阿克鲁枪已上膛,如果卫胜利有进犯,他立刻回击。冯藤卓手里还没有武器,他始终不用武器,主要是想看看磨机婆婆到底处于36区哪块区域,哪个组织?     卫胜利再次进犯,他的箭直刺阿克鲁眉心。这一次阿克鲁绝不躲闪,他聚起枪瞄准箭射击而出。子弹和箭来了个大碰撞,金属声不绝于耳,眼见子弹和箭掉落地上,阿克鲁发现卫胜利嘴角提起,一阵阴笑。撞击过后的空气里飘散一片绿烟,卫胜利竟然在箭上放毒粉。接着,阿克鲁觉得被人提起,跳得非常高,最后,离开卫胜利二人五十米开外处双脚着地。     “使毒有害环保。”冯藤卓有点讨厌这个爱好使毒的家伙:“到此为止吧。”     磨机婆婆嘿嘿笑,出了那么多招,竟然还没逼冯藤卓出手:“你猜到我从哪里来吗?”     “没有。”     “下次该猜到的。”磨机婆婆收起鞭子,笑的越发诡异:“今天玩到这里了。”话音才落,她已和卫胜利消失于人群之中。     冯藤卓把手插入口袋,嘴角提笑,他似乎能确认这两个人的身份了。冯藤卓扫一眼风行广场,他们的打斗并没有引起人们注意,这里的人冷漠惯了,没有特别的事情,是无法吸引他们注意力的。     突然,人群之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印入冯藤卓眼帘,但是当他仔细看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冯藤卓往前走几步,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失落。是自己看错了,亦或是没有看错?     迷惑中,手机响起熟悉的音乐,冯藤卓把手机放到耳边:“如何?”     “老大,经过缜密的侦察,我们可以很确定,盛行科技城没有陨落之星的存在。因为盛行科技城的紫罗兰标记三天以前换做绿色树叶标记了。”费在电话那头说。     “是吗?”冯藤卓想了一下:“这样,无论有没有结果,我们到方舟银行门口集合,再作商议。     “收到。”           17方舟银行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方舟银行现属私立银行,有300年的历史,是36区第三大银行。它有着先进的软硬件设施,配备最好的人员和安保系统,所以处于陨落街之中,未曾收到过任何伤害。     “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冯藤卓念着预言诗歌,在银行对马路勘察。方舟银行f打头的字母在太阳下闪着白光,紫罗兰代表着浪漫,却用做银行标志色,真是一个奇特的创意。     郭娉早已经把银行调查清楚,她把望远镜递给冯腾卓,说道:“老大,那个f的一横色彩特别暗,里有个空隙,估计是藏‘升腾之星’的地方。”     冯藤卓从望远镜观察f字,果然有一条特别深的长条,可能是内部石头发光,导致外围起了反作用。“费去看看。”     方舟银行的地理位置靠街,正对一条街出口,所以转弯很符合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这句话,另外紫罗兰的公司标志也对应的上。方舟银行应该就是犯罪分子逃跑的路线,他从这里转弯又会去到哪里呢?     远远看去,费像只灵巧的猴子,他在紫罗兰的标记上上下翻腾。折腾了半天,倒挂在标志上不动了。     立刻,冯藤卓的手机响起了。“怎样?”     “老大,里头空了,还闪着紫色的光。”     “是吗?光是记忆体的表现,有人捷足先登了,你先下来。”冯藤卓挂上电话,对大家说:“紫石被拿走了。”     “什么!”     “不用担心,”冯藤卓淡淡笑:“只要我们得到足够多的石头,自然会吸引拿紫石的人来寻找。如果他不来找,我们也可以通过‘升腾之星’之间的互动性而找到线索。”     “那么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郭娉问。     “下一步的石头,应该归我们。”冯藤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重要的事物应该寻找信任的场所,随意丢弃,会带来不必要地困扰。如果觉得重要的东西,你们会放到哪里去呢?”     “银行保险柜!方舟银行的保险柜!”     “我们没有卡、没有钥匙,也没有通行密码。”郭源说。     “钥匙费可以搞定,卡阿克鲁也可以伪造,至于密码,就在我们脚下。”冯藤卓让郭源到对马路银行垃圾桶旁地上看看,是否能看到什么东西。     郭源转了一圈回来,说:“垃圾桶下是快水门汀,上头写着x256-3656789526。”     “密码有了。”     “什么意思?”     “根据电脑数据显示,这一带没有进行过大变故,所以地点的改变不会有很大变化。随意丢弃,会带来不必要地困扰,很可能是当时劫匪路过垃圾桶的位置,想把石头藏进去,但是想想不安全,在万分危机的时候,躲如戒备森严的银行,正好借此机会,把‘升腾之星’藏进去,密码用的正是垃圾桶下地砖的编号。至于银行监视系统,我也可以搞定,你们放心进去取东西吧。”     “老大,我迫不及待想进去取东西了。”     “我和费进去就够了。”冯腾卓接过阿克鲁模仿方舟银行的卡:“如何使用?”     “我已经把这张卡的磁场调节到和银行要求的一样。你直接走入重要区域,右拐是密码箱区,直接刷卡进入就可以,没有人会来管你。至于开启的钥匙,费会帮你搞定。”     冯藤卓点头,和费两个人穿过马路,直奔方舟银行之内。     走过方舟银行颇居气魄的大厅,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注意他们。经过重要区域,右拐就可直接看到密码箱区四个字,用阿克鲁的卡可以直接进入,而毫无阻拦。     他们在整排密码箱之见穿梭,最后停在x区256号箱前。费看一眼四下里无人,他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插入锁空扭动,门子咯一声打开。从门里取出一只小铁箱子,费换了一把小钥匙插入,扭动,小铁箱应声而开。小铁箱里还有一个铁箱,上头有三排按钮。冯藤卓输入密码:3656789526,小铁箱最后的防线被攻破,一快六角形的绿石赫然印入眼帘。冯藤卓收起石头,放入锦囊之中,和费匆匆离开。           18谈话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空坠落的泪,滴落在眼睛里,最后一次地拥抱,没有察觉眼角的光。你温暖的气息,你温柔的声音,你无力的双臂,什么时候开始不属于我了?你爱我,我知道,我爱我,你不知道。广场上你笑着走来,我却在梦最美的时候醒来,又开始起雾,什么时候睡着的?     冯藤卓接过郭娉递上的咖啡,微笑感谢。     “老大,不应该和李若融签署契约,少了人保护你,我们都不放心。”郭娉坐进沙发。     “不要紧。”冯藤卓笑:“而且他们就住我们对面的房间,照应也方便。”     “如果你真脆弱的如同干枯的树枝,一碰就会断掉,就找百来人保护你。”门口传来博克明无法抑制的愤怒。     “我不是树枝也肯定不干枯,如果你没有本事做安保的工作,可以叫冯藤卓和我谈,取消契约。”李若融说话却笃定得很。     “出什么事了?”郭娉打开门,就见博克明和李若融剑拔弩张。     “还能有什么事,一个要出去到处逛,一个不乐意。”罗屹一边说风凉话。     “你们不拦着?”郭娉没好气说。     “小姐,你也不看看这哪位,你们博大人出面,我们谁敢呀?”陈文儿冷冷回敬:“保护人和被保护人吵架,还真不太听说。”     “如果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会安全很多。”博克明冷冷说:“仇家那么多,就不要到处乱跑。”     李若融冷笑:“一个小房间待着就能待出个安全来?”     “至少比你到处乱跑安全。”     “如果我不到处乱跑,何必找其他保镖,绝的人绰绰有余。”     “李小姐这一担生意做的亏,受气呢。”冯藤卓淡淡发话。     李若融看见冯藤卓倒挺高兴:“冯先生您回来得还挺早,才五点。”     “进来说话。”冯藤卓把李若融让进房间,郭娉也把博克明拉进房,关上门。     李若融显得很疲劳,可见一天的确在外头晃悠。     “李小姐觉得银行的特殊储户使用权,以及无利息贷款八亿如何?”冯藤卓让郭娉送上咖啡。     “紫石的兑换条件,”李若融果然聪明:“是下一个目标,还是已经到手?”     “有人先一步取走了。”     “你怀疑我?”李若融眨眨眼:“博克明一直跟着我,我哪有出手的机会。”     “你不出手,也会有人替你出手。”博克明冷冷说。     “理论上可以,问题是我要有什么用呢?我爸爸有三家银行,为什么还要向其他银行贷款?”李若融轻轻一笑:“更何况冯先生有什么确凿证据呢?”     冯藤卓摇头,只是笑。     “看来冯先生对于猜谜语的游戏乐此不疲。”李若融喝着咖啡:“您已经解了三句预言,对于‘这一次的赌注是幸福,压对了是赚,压错了则会倾家荡产’有什么看法?”     “我正不解,倒想听听李小姐的看法。”     李若融挑眉毛,心知冯藤卓钓她用意,只笑笑回答:“既然提到赌博,直接去赌场看看。”     “有赌幸福的场所吗?”     “如果把所有的钱赌输了,如果借了很多高利贷而无法归还,如果需要用妻子、房产、汽车所有一切资产作为赌债抵押,如果因为赌博而失去家庭、亲人、工作,这算不算输了幸福?”     “但是陨落街大小赌场无数,又如何判断呢?”     “去进元宝瞧瞧,它是陨落街非常有名气的赌场,据说有陨落街出现的一刻,它也出现了。”博克明在一边说。     “‘进元宝’虽然有名,赌品可不好。”吉莫极在另外一张沙发里说:“通吃是他们惯玩的把戏,进元宝里想赢钱,那是做梦。”     冯藤卓点头,心想明天可以去看看。“李小姐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可以吗?”李若融笑道:“冯先生是想限制我的行动吧?”     “绝无此意。”     “好,你说个时间,明天我来找你。”     “下午两点如何?”     “没有问题。”     “麻烦的女人。”博克明恨恨道。     “难道你不想尽快完成契约吗?”李若融笑着起身。     “怕你有不良企图。”博克明回敬。     “我真的有不良企图,要小心,否则让我摆一道,会很没面子的。”     “你试试看。”     “我的确在尝试。”     两个人争论着离开冯藤卓的房间。     “把他们放在一起好吗?”郭娉关上门担心。     “不好,但是没有办法。”郭源笑着说风凉话:“李若融即抓住了博克明冲动的弱点,也抓住了老大想要‘落单’和‘双绚’的弱点。”     希望我的嗜好不要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冯藤卓也从沙发里起身,看着外头逐渐降下的天色,他想到风行广场上的两个刺客:“黑色本子的人,也到陨落街来了。”     他的话立刻引起震动。     “黑色本子!”郭源首先从沙发里跳起来:“他们怎么会来?”     对于黑色本子,凡是36区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在36区排名第三的庞大组织。不论是经济实力、组织势力、以及人员结构,都可用恐怖和庞大来形容。黑色本子有心参与这次的升腾之星角逐战,实在为契约完成增添不小的麻烦。     “自然为‘升腾之星’而来。”冯藤卓慢悠悠地说。     “你可以肯定吗?”     “今天白天在风行广场上交过手,按照他们出手的招数,以及使毒的方法,十有**不会错。”     “什么!你遇到了袭击?”     冯藤卓的话又引起众人震动,他自己到没表现得怎么紧张,依旧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     “刚才博克明来的时候怎么不提?”郭娉不无紧张地说:“干脆把和李若融的契约取消,让博克明回来保护你。”     “大可不必。”冯藤卓淡淡一笑:“黑色本子也好,排名第三也好,都无所谓,反正只要阻挡我们契约完成的家伙,都把他消灭就好。”他的话说得相当嚣张,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对于冯藤卓而言,排名算什么东西,契约完成才是最重要的存在方式,阻挡的东西都应该被清理。           19进元宝(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进元宝主站,地处风行街往南半小时车程,坐落在商业区和经济区交接之处,是唯一一个没有明确分界线的场所。陨落街上它是最古老,下属分店最多的赌馆。     进元宝是两层楼建筑,内部格局相当老式,没有豪华的装修和所谓的各种包厢,走廊。从大门走进入就可以直接参赌,整个赌馆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几百张桌子按照次序分列两边,各自排开。下午两点时分,赌馆里人头攒动,一片繁华热闹景象。一些人甚至赤膊上阵,吆喝、漫骂、吵架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热气在赌馆上空流动,空调仿佛失去效应,每个人都满脸通红,汗水涟涟。     这一次,冯藤卓带了费和吉莫极来,另外他委派郭源、郭娉、阿克鲁去调查关于电影的一些事务。他们随意在赌桌之间走动,最后在押大小的桌子旁停下,颇有兴趣地看一些人玩押大小。押大、押小随人意愿,底价是100元。     吉莫极丢了一千买大,悄悄对冯藤卓说:“这张押大小的桌子是进元宝的老古董,在上头输钱的人,无数。”     开!小。庄家打开锺盖,里头点数小的可怜。桌子周遍爆发一串哀叹。庄家把大部分的钱收走,给出的只是少部分赢家的钱。     哪一个赌场里会赢钱,赢了这一桌,输在另一桌,今天赢,明天输,牌桌上永远无长胜将军。冯藤卓望着大部分人输掉钱,心里好笑,明明谁到知道的道理,却还有人前仆后继。     冯藤卓四下里随意搜索,每一张桌子都围满了人。突然,人群里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和风行广场里的脸极其相似,冯藤卓心一紧,定睛瞬间,丢了她的踪影。冯藤卓离开押大小的桌子四下里寻找,虽然他知道就算找到也不过是瞬间的接触,可是这样的瞬间也让他等待得太久远了。     走遍整个赌场,冯藤卓一无所获,无可奈何的他,只得把失落暂时放到一边。他回到押大小的桌子边,吉莫极已经把所有牌子输了个精光。     “到时候,你不要哭湿几条被单,挂在下巴下面,滴滴答哒,很恶心。”博克明冷冰冰的声音,淹没在人们过度兴奋的欢呼声之中。     “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哭。”李若融手里拿着一叠牌子,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穿梭,最后也停在押大小的桌子旁边。     “赢了?”冯藤卓指她手里的牌子。     “那是她第六次换牌子了。”博克明揭穿她。     “赌钱的时候要说恭喜发财。”李若融撇撇嘴说:“这张桌子赌什么?”     “大小。”冯藤卓回答她。     “大。”这位小姐已经押注了。     “小。”博克明随口说。     开锺。小。     “大。”李若融并不甘心,把筹码押下去。     “小。”博克明四下里环顾,一直觉得有人跟着他们。     开锺。小。     “又输拉。这次还是大。”李若融手里握着筹码,异常兴奋,哪里还记得来做什么事情的。     “小。”博克明靠近李若融,他可以确定,有人跟踪他们。     “又输!大……”     “小。”博克明把李若融升向押大的筹码,轻轻一推,全掉到小的里面。     李若融瞪着他,没好气说:“最后的钱了。”     开锺。小。     “正因为是最后的钱,输了,难道走回去?”博克明望着她的眼睛冷冰冰说。     “大?小?”     “不知道。”     “李小姐也喜欢赌钱?”冯藤卓笑。     李若融收起牌子,笑:“一点点。”     “简直是赌鬼。”博克明说得却不客气。     “找你呢。”吉莫极也从人群里钻出来,看见博克名挺高兴:“大?小?”     博克明拍一记吉莫极脑袋,没好气说:“成赌鬼了?”     吉莫极摸着自己脑袋,嘟囔:“怕什么,又不是用我的钱袋。”     “不许赌,你也不管她。”又怪起冯藤卓。     冯藤卓笑:“玩一下没什么。”     此时,一直没有出现的费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捏着东西。“搞定。”他使眼色。     “找到了?”李若融还准备看个究竟,却被博克明拉向门口。     “怕我抢石头吗?”李若融甩开他的手说:“放心,我没兴趣。”     “我们出去。”博克明从怀了摸出刀,不容质疑,冷僻地说。     李若融看一眼他铁青的脸色,四周异样的气氛让她稍有警觉。刚才自己太专注下注,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场子已经被另外一伙人渗入。今天罗屹带陈文儿去医院拆纱布了,所以能够保护她的也只有博克明了。           20进元宝(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赌馆里持续着高温和兴奋的状态,几个不名身份的高大男子,向李若融靠拢。博克明拉起李若融的袼褙在人群里拥挤,眼见快要到门口了,一把箭横里穿了过来,他们只能向里一跳,箭直直刺入了木柱里,门口立刻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挡了去路。     “跟着我们很久了。”博克明眯起眼睛,这家赌场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冲着李若融的刺客。     “我还没有被人这样追过呢。”李若融嘴角挂着笑环顾四周,赌场里的人并未发觉即将发生的战斗,依旧赌兴高涨。     从唯一的大门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因为加派看守的人已经增加到三十人以上。     博克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把机器放到耳边:“什么事情?”     “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有追兵?”冯藤卓问。     “不要跟着我们,这个女人不知道得罪了哪个组织,别因为她而牵连我们的人。”     “我过……”手机突然收到了严重的干扰,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了。     “该死。”博克明挂掉电话,人头攒动的赌场里,到处危机四伏。他看一眼建筑结构,是两层楼的建筑,一楼有六个出入口,现在全部被封锁了。二楼是喝茶、休息的场所,有很多窗户用来采光和通风,如果可以从二楼出去,到了外头,四通八达,怎么说也比窝在这个固定格局里好。“上二楼。”     博克明带着李若融从旋转楼梯上到二楼。他们在长长的过道上往一个窗户快速移动,从上面往下看,这个赌馆大得惊人,人流像水流一样,向着各个方向涌动。六个楼梯的方向已经被封赌,还有一些身份可疑的家伙试图通过楼梯往二楼跑。     经过一张漂亮的几案,博克明挑中一扇靠中间双门雕花窗。他们只需要快速跑到窗户口,从窗户跳到街上就可以了。     现在,时间是第一位的,看谁能先到窗口便是胜利。博克明拉起李若融往窗口的方向跑,有些人已经冲上楼梯,也冲着他们跑过来,还有人甚至不走楼梯直接从立柱往上攀爬。有一个拿着手枪的大胡子首先爬上二楼,他举起枪朝李若融发射,未等他扣动扳机,博克明的刀已经末入他颅脑,大胡子仰天倒地。     朝他们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博克明飞出一排刀,拉着李若融纵身从他们头顶跃过去。李若融顺手丢出一颗暗红色的弹珠,珠子掉到地上,升起一团烟雾,直刺得几个大汉流泪、咳嗽,鼻血不断。     他们朝窗口的方向更近了一步,横里突然插出一手持双耳蛇矛的女子,不由分说,朝着李若融砍去。女子用双耳蛇矛少之又少,李若融迟疑间,双耳蛇矛抹过脖子直要把她的头颅砍下,李若融这才慌忙仰脸,躲过一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持双耳蛇矛的女子并不罢休,下一轮攻击紧跟而至。女子以护拦为起点,脚登护拦,斜里刺向对手,手里的双耳蛇矛已然变做一把轻盈锃亮的宝剑,变化之快,眼睛实无法捕捉。李若融才刚刚躲过双耳蛇矛的攻击,人未站定,剑已送到,眼见是躲不过了,冯藤卓的飞刀重重打在女子剑尖,剑吃了重力,严重偏离轨道,直接刺入木柱之中,拔不出来。           21进元宝(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发什么呆。”博克明拉起李若融直奔窗口。     女子丢弃宝剑,飞上护栏,朝他们扑来。“想跑,没那么容易。”     此刻,博克明和李若融已经先一步到达窗口,他击碎窗户,把李若融推了出去。     一点寒光闪过,博克明推的手瞬间变作拉势,李若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回赌场二楼走廊,三枚六角镖一字在窗框排开,还有三枚末入博克明的手臂之中。     现在两个人左右受敌,窗户外也有敌人,背后是隔离拦,跳下去同样会落入敌人的包围。博克明看一眼窗户,不远出有点点冷光,他知道对方正候着他们,出去必然成为靶子。     博克明掏出枪塞到李若融手里:“拿着。”     “你呢?”     博克明飞出刀,冷冷说:“飞刀。”他们面前倒下三名大汉。     “让他们掉下去,制造混乱。”李若融说。     “把东西交出来姓李的。”女子手里提着一把刀大声呵斥:“否则今天休想出进元宝。”     “太晚了,你们的规矩我晓得。”李若融轻笑:“偷也偷了,卖也卖了,该怎办就怎么办吧。”     “哼,我们老大下了命令,如果你交出东西,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你硬是不肯交出来,他说东西算了,把你人头拿回去交差。”     “小炼,怕你交不了差。”李若融口气里尽是嘲笑。     “试试看。”名小炼的女子挥刀朝她砍来,其他人也蜂拥而上。     博克明紧握飞刀的手没有朝小炼飞去,而是朝着第一个扑过来的大汉脚裸扎去。大汉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吃痛抱脚,博克明越上栏杆,翻身跳到他头顶,对着他脑袋一阵猛踢,最后把他踢得翻出了栏杆,掉到下方一张赌桌之上,楼下一阵喧哗。     李若融的枪也在同一个时间发射,她瞄准小炼眉心而去,小炼却相当轻巧,左躲右闪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原以为是李若融枪法不准,这才发现,其实她要打的是身后的手下。一旦有人中枪,博克明立刻飞身把他踢下去,如法炮制,已经有八个人掉到二楼丧命。小炼怒而抽刀朝着李若融一阵猛砍,直砍得护栏木屑横飞,李若融节节后退。     楼上不断掉下去八个人,栏杆也纷纷从上头掉落,立刻引起楼下一片恐慌,赌场管理人员立刻注意到二楼一片混乱的打斗,立刻准备介入。     如果不够混乱,下头是不会轻易疏散群众的。博克明继续把人往楼下踢,他手捏飞刀,跳入攻击的人群,大凡和他飞刀接触的脖子,全部像喷泉,雪撒得连下头的人也溅到。李若融知道自己一直退不是办法,她躲过一刀,立刻跳出护栏,看着下面一片热闹非凡,一笑,从衣服里掏出一些小弹珠丢到空中,用枪对着弹珠一阵狂扫,烟雾立刻引发楼下一片地区恐慌,续而引起连锁反映,整个会场因为一拨人流涌动更加混乱不堪。     催泪烟雾搞得人心惶惶,人们为了争取清洁的空气,纷纷向六个安全出口涌动。由于被守门的大汉阻拦,场面越加混乱不堪,竟还有人哭闹起来。连赌场保安和负责人也没了主意,直嚷嚷着叫那些人快些开门,放大家出去。     小炼的刀砍得猛烈异常,竟然把一根立柱砍断了,这个女人的臂力实在恐怖。李若融绕着栏杆躲避,它看见一片屋檐掉到楼下,一片恐慌声传上来。她把几颗更大的弹竹打碎,下头得恐慌更加严重了,烟雾弥漫中,人们和看门的大汉起了冲突。     博克明踢掉一部分人,纵身从内部装饰屋檐上飞身而过,护在李若融身前。杀手身上被血浸透,小炼才发现已经死了三十多名手下。     “冯藤卓的手下果然厉害。”小炼咬牙切齿:“今天是我们低估了你们的能力。”     博克明冷冷扫她一眼,并不答话。     “你可知道她得罪了谁?帮他会牵连到你们的组织。”小炼威胁道。     “我得罪人多了。”李若融把最后的几十颗弹珠丢到人群里,场面更是混乱不堪。她又把袋子里残留的粉末撒到半空中,粉末和空气里残留的物质混合,把下头的空气弄得更加浑浊,难受,人群更加骚动不安,大汉快要看不住大门了。     小炼看下面咬牙道:“李若融,今天非要你小命不可。”     “机会来了。”李若融却不加理睬,她发现有一扇大门已经完全被赌徒们彻底拉开,人群如同洪水一样朝着门口涌动。她和博克明跳下护拦,踩着人群的肩膀消失在门口,楼下的手下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便让两个人逃跑了。           22雨夜(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外头天空渐渐降下帷幕,灰蒙蒙的世界映衬着远方即将隐去的夕阳,有一种失落的美。任何美的东西,都逃不过毁灭这一环,也许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一种距离,一种虚拟。     夕阳余辉的桌子上,八颗被敲碎的色子凌乱不堪。刚才它们的职位是色子,显示数字,现在他们成了废品。“进元宝”混乱的时候,费用事先准备好的色子换了押大小桌子上的色子。八颗色子里有一颗包藏着升腾之星,一颗橙色的八角石,如今被冯藤卓收入锦囊之中。     冯藤卓玩着破碎的色子向大家解释:“既然提到赌注,自然和赌场有关系。至于为什么他会选择赌场,估计他当时等钱用,可能是和婚礼之类的有关,又无法找到正确途径兑换升腾之星,所以他去赌馆想赢点钱,结果把和石头等价的钱输了个尽光。押大小是最简单直白的赌法,他也想用最简单直白的办法赢钱,结果落了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前车之鉴,不能赌博。”费是对吉莫极说。     吉莫极吐舌头:“都说了,是别人的钱袋。如果没有混乱,说不定就赢回来了。”     “说到混乱,到底则怎么回事?我们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楚,我怎么看那人像博克明。”费纳闷,光顾着换色子,没怎么注意老远二楼的动劲。     郭娉从外头进来:“头,绝的人说他们还没有回来。”     “告诉他们快出去找找,有人正追杀李小姐。”冯藤卓捏碎色子:“真不应该随着他的性子签契约,刚才护拦上正是他二人,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们要出手吗?”费问。     “让绝的人先找找,估计现在他们不会有危险。”冯藤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郭源,你和阿克鲁同绝的人一起去找,如果找到,立刻把他二人带回来,严加看护。”     “是。”郭源和阿克鲁立刻去对面房间找绝的人。     “头,到底李小姐得罪什么人了?”费不解。     “现在还不清楚,估计是大组织。”冯藤卓看一眼完全黑下来的天色。     郭娉替他换了新茶,无奈:“真不该让他任性接契约。”     入夜以后开始下起雨来,整个陨落街被笼罩在一片迷离之中。原以逃离进元宝可以暂时躲避追捕,没想到外头的守兵比里面还要多,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这伙人竟然把所有回旅店的路全部封赌了。     雨下得更加凌厉,寒冷逐渐把夜晚占据。在一条破旧的弄堂废弃物后,博克明和李若融已经在那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追兵还没有完全撤离,他们还持续着搜索的工作,如果现在出去,一定会发生正面冲突。     丢掉最后一枚皮肉里的飞镖,博克明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黑暗里,他的眼睛被寒冷包围,刀从不曾离开掌心。     “手机还没有信号吗?”李若融的衣服早已经被雨淋透,她冷得直打哆嗦。屋檐上的水不停滴到她头顶和后颈里,还有没完没了的雨,让她周身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进水了,哪还有信号。”博克明翻开机盖,根本没有任何显示。“现在怕了吧?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派几百个人杀你。”     “不清楚,可能我比较容易树敌。”李若融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既然如此自己保护自己。”     “可你不要忘记我们是有契约的。”李若融收紧衣服,她快冷到不行:“如果单方面取消契约,不但得不到落单,而且还会搭上冯藤卓的性命。”     “你想威胁我?”博克明的刀冷漠地抵着她的脖子:“我可以直接解决委托人。”     “你不会,落单在我的手里。”李若融推开他的手:“失去耐性会更加速落单地消失。”     博克明眯起眼睛,雨水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他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忍耐是他最大的敌人。雨下得更加大了,不远处还有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搜索正在进行之中。很多次,他想把这个女人解决掉,但是每一次,她总是有理由让自己无法把她处理。“看来,搜索不到早晨是不会停止了。”     “我听见围墙里钟才敲过十二点。”李若融冷得直哆嗦:“希望雨可以停一会儿。”     “很冷吗?”     李若融嘴里吐出热气:“淋了几个钟头了,怎么会不冷?”     “到处惹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我不冷,我才不冷。”     “是吗?”博克明升手摸到李若融的脸庞,冰冷冰冷。     “别碰我。”李若融触电一样靠着墙壁,甩开他的手。     “你害怕?”博克明残忍地说。           23雨夜(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些刻意忘记的回忆被强行从大脑中提取,不知道是冷还是其他原因李若融颤抖得更加厉害。     博克明却不准备放过她,这是对付她少之又少的机会,就算无法撤消契约,羞辱她也未尝不可。“很害怕?”博克明贴近她,将她双臂反剪于身后。     记忆被彻底唤醒,车里的事件在眼前一遍一遍重新演出,博克明听见李若融声音里带着沙哑。“别碰我。”     博克明收起刀,一只手伸入她衣服里,也是冰冷的。“你可以大声叫,看能把谁吸引过来。”     李若融张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之中找到依托,但是强大的雨水灌入她眼底,她如何痛苦挣扎,也无法逃脱。     “我讨厌你。”博克明托起她的脸,黑暗中杀手的眼睛如同冷兵器一样寒光四射。他吻上她冰冷的嘴唇,强行撬开她的嘴,把舌头伸了进去。拒绝等于徒劳,博克明的舌头如同一条灵巧的蛇,搜索他的势力范围,每一次都能把李若融拒绝的态势,顶回去。     雨在头顶更猖獗地下着。     博克明从嘴唇一路吻到耳根,他咬着李若融的耳垂,全然不顾她地颤抖和反抗。他的手再次伸入她衣服里,向上摸索,一直摸到起伏的山峰,他的的吻配合着一路走到颈项,在雨水的冲刷下,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他松开李若融被钳制的双手,腾出手拦腰将她抱住。     “把手拿出来!”李若融身体紧紧和他的一只手以及身体贴在一起,这让她越发觉得难堪。她试图推开这个男人的攻击,但是博克明的力气大的惊人,始终把她控制在墙壁上。     “不可能。”博克明的舌头再次回到她嘴里,他严重堵塞了李若融的呼吸,当他松口的时候,李若融却只有大口喘息的份。     “去死!”李若融眼睛里写满愤恨,没有看管的手里,一把刀直刺博克明心脏。     竟然忘记看管自己的刀,博克明松手让开,刀结结实实扎进肩膀里。“你……”博克明话没说完,反而拉起她,躲入废墟更深处,一连穿手电光齐刷刷照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消散在弄堂尽头。     “把手拿出来。”李若融握着刀的手不曾放松,反而向着下放继续切割。     博克明从她衣服里拿出手,冷冷地说:“一点热气也没有。”他一把推开李若融的手,刀从肩膀上被拔出来,血溅到他脸上。     “不许靠近我。”李若融握着另外一把刀,威胁道。     博克明耸耸肩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随你。”     接下去的三个小时,李若融一直和博克明保持着固定距离。雨一直没有停止过,搜索也从未间断。弄堂四通八达,黑暗中无法找到正确的逃离路线,他们必须等到天亮,外头撤消搜索才可以离开。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更像煎熬。由于淋了几个小时的雨,气温急剧下降,在湿冷衣服的长期包围之下,李若融的身体彻底被击垮。她开始逐渐出现发烧的症状。混身刺痛很快演变为头晕目旋,站立困难,体温随即直线上升。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张床可以躺下来睡,她的脚无论如何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她重重坐到地上,靠着墙壁,任由雨继续打湿她的衣服。     博克明见她坐下觉得很奇怪,虽然冷,但是直接坐在水门汀的地上企不是更加容易受冷。“喂,起来。”他踢一脚李若融。     “别碰我。”李若融的刀在空中胡乱划过。     “不冷吗?”博克明轻易夺过自己的刀,他清楚地感觉到李若融指间传来的和气温相反的温度。博克明从地上相当粗暴的把他拉起来,一摸额头,滚烫。“把你丢在这里自身自灭也不错。”     “随便你。”李若融神志还算清醒。     “把自己搞成这样有什么意思?”博克明想起那天在仓库里,她也算救过自己,今天算还你的人情。他把李若融抱进怀里,替她支撑体重。     “别碰我。”李若融连推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不乱动的话我不会有其他想法。”博克明把两只木头箱子叠起来,抱她坐到箱子上,揽她入怀。“再熬一会儿,快天亮了。”李若融靠着他胸口,她听见他的心脏跳动声,不觉昏昏入睡。           24旅馆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旅馆已经是早晨八点的事情。博克明和李若融两个人浑身湿透,极其疲惫地从楼梯口走上来,结果到了房门口,罗屹、陈文儿出去找他们还没有回来,根本没有人开门。     “开门。”李若融拍着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发泄情绪。     “你们回来了?”敲门声把郭娉惊动,她打开门,看见两个人的狼狈样子惊呼:“把我们急得够呛。他们出去找你们还没有回来,到我们这里来洗个澡,换一身干衣服。”     “我到楼下去拿钥匙。”博克明却不领情,去服务台问老板娘拿钥匙。     “真是让人担心。”郭娉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她发现李若融脸色苍白,忙蹲下身,用手一测,高烧。“你烧的不清,你们怎么了?”     “我很难受。”李若融低着声,喉咙沙哑。     “到我那里去吧。”郭娉扶起她,博克明已经从楼下上来。     “她有自己的房间。”博克明打开房门,把李若融拖进去。     “博克明她高烧,你不要胡来。”郭娉拍着房门大声说。     “你说什么?”博克明把门大开冷冷说:“你看我现在像很有**的样子吗?”     “我……你也受伤了?”郭娉发现博克明受伤的地方正在流血。     “你会照顾女人吧?”博克明冷冷问。     “我去买点药,你们都把湿衣服换掉。”郭娉去房间取钱包。     “去洗热水澡。”博克明把李若融拖进浴室,她却一动也不想动。“要我帮你脱吗?”     “你混蛋。”李若融有气无力爬进浴缸:“我自己会洗,关门!”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李若融费了很大气力从厕所走出来。她头重得抬不起来,胡乱挑了张沙发躺下,才少许觉得舒服些许。     “你不要再欺负她了。”郭娉把一锅粥放到茶几上,从房间里拿来被子,替她盖好。又倒了水,取药让她服下。“坐下,替你包扎。”郭娉把博克明按到一张单人沙发里。     博克明也已洗过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他寒冷地扫过沙发上的李若融问:“她怎么样?”     “吃了退烧药,会好的。”郭娉替他把伤口一一包扎:“你看看你,旧伤口快好了,新伤口又出来,你能不能爱惜自己?”     “我一直都很爱惜自己。”     “还好意思说,都伤成这样了。新伤口已经波及到旧伤口,又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雨,可能以后会更痛。”     “老大搜索升腾之星进展如何?”     “正查老电影的资料,结果你们失踪,哪还能继续下去?”     “他人呢?”     “不放心,也出去找你们了。已经通知他你们回来了,他正赶回来。”郭娉看一眼李若融:“昨天晚上……”     “说过很多遍,淋雨。”     混乱、嘈杂、任人摆布是今天梦的主要内容。挣扎、无奈、哭喊都无济于事。记忆里总有无法抹去的地方,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一种叫做遗忘的药物?“不要碰我!”是不是唯一能够表达拒绝的话?为什么如此无力?好难过,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李若融从混沌之中张开眼睛,清晨的阳光射到她眼睛里,异常刺痛。她从沙发里爬起来,看见罗屹、陈文儿在沙发里熟睡。她穿上鞋,蹒跚着往厨房走。     “醒了。”博克明冰冷的声音如利剑要把人刺穿。     李若融被吓了一跳,转身朝后跨了一步。     “你睡了三天。”博克明若无其事说:“把他们两个人吓坏了。”     “我饿了。”李若融摸摸肚子,空空如也。     “老大说你醒了,去对过喝粥。”博克明站在厨房门口说。     “冯藤卓吗?”李若融还有些站不稳,她扶着厨房桌子说:“八成是想从我嘴里套消息。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疑问。”她走的小心翼翼,由于体力不支,还是摔到地上。     “你淋傻了?”博克明扶她。     “不……不要。”李若融恐慌地后退,扶着墙壁自己爬起来:“你走前面,我跟着。”     “扶你?”博克明伸出一只手。     李若融犹豫了会儿,自己实在没法子独立完成步行,最后还是扶着他手臂去见冯腾卓。     冯腾卓那里的粥似乎三天来就是为着李若融准备的,整整一大锅子。李若融吃了一大碗,才觉得肚子不那么空了,力气也恢复一些,便有精神想其他事情。     “如果李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帮着一起解下面的签语。”冯藤卓笑道。     李若融笑:“冯先生是看我被人追杀,相信我这次不为着升腾之星而来,才有心让我一起解预言诗吧?”     “倘若您这么理解未尝不可。”     “冯先生解到哪句?”     “清晨的阳光不温暖,窗口背影的残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亦或真实。”     李若融想一会问:“有头绪吗?”     “到目前为止,我认为这可能和电影院有关系?我曾经委派手下调查过一些老电影的资料,你看看。”冯藤卓把一叠资料递给她。     “老电影,为什么会想到老电影?”李若融翻看手里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了近三十年来畅销电影以及颇有好评的电影。     冯藤卓倒不忌讳,他把前面的推论一一详细叙述,他说之所以想到老电影是因为他觉得‘窗口背影的残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亦或真实’这句话很梦幻,像电影。而且一个人输掉了自己的幸福,在街上闲逛,可能会路过电影院看电影排遣,或者怀旧。     “挺有道理。”李若融听了冯藤卓的话点头:“除了这一厚叠资料,还有其他信息吗?”     “陨落街有八家老电影院,从赌馆出来的路上有五家,其中三家现在已经变为餐厅、澡堂、厕所,所以,只有两家电影院有可能。一家是七通道八百号的大进电影院,一家是九十三号的盛荣电影院。两家电影院我都去坐过,并未有发现。”     “真奇怪,如果和电影院有关系,黑漆漆的电影院怎么可能看见阳光?”李若融想了想:“除非它有窗口可以射入阳光。”     “有窗口,盛荣电影院顶端有一个小窗口,正对着街口。”阿克鲁拿出电脑给大家看:“这是盛荣电影院的设计图,因为当时影院比较狭小,按照老式设计,有六个窗口用来通风,后来扩建,五个被封堵。”     “大进电影院如何?”     “没有。它前不久扩建过,完全现代化设施,不存在窗口。”     “冯先生咱们去盛荣电影院看看。”李若融提议。     “你爬过去?那些人到处追捕,你到街上做活靶子吗?要不是罗屹买通老板保密你的信息,你还想安稳睡到现在?”博克明冷冷讽刺。     “如果那么轻易就可以做个保镖什么的,我何必要签署麻烦的契约?”李若融横一眼他嘴角挂笑:“难不成博克明先生想撕毁契约?”     “你想到哪里我奉陪,怕你玩不起。”     “试试看好了,到底谁比较惨痛。”     眼看又要爆发战争,冯藤卓及时阻止。“李小姐身体还没有恢复,就不要去了,我去看看,有消息手机联系。”     “你这样出去,罗屹他们又要担心了。”郭娉也劝说。     李若融想自己连走都成问题,如果贸然出去又涂增烦恼,点头应允:“想到什么我告诉您。冯先生去的时候可要小心,有些尾巴一直跟着不放可没有好处,而且人家势头正猛别坏了关系。”     “黑色本子应该拿我没辙。”冯藤卓感谢她的提醒。     “未必。听说他们老大墨智机快要到陨落街来了。”李若融提供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墨智机是黑色本子的老大,他亲自来到陨落街可见对方对于升腾之星的渴望。墨智机来一方面会带来大量随从和手下,另一方面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升腾之星,这样会给冯藤卓的行动带来前所未有的麻烦。     “这地方不能待了。”冯藤卓话随如此,却并未有离开的打算。     “来一个灭一个,冯先生可以通过灭掉黑色本子上位,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李若融笑。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吃饱没事做,只会惹事。”博克明冷冷说:“墨智机出行随从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你可以让绝的人试试看。”     “又如何?”李若融笑笑:“不过是个人而已。”     冯藤卓看出李若融眼里的轻蔑,他想这个女孩子胆子太大,又喜欢惹事,真不好对付。但是她智慧过人,虽然和博克明水火不容,至少现在还没有成为自己的敌人,应该好好利用。“这不是还没有达到嘛。我们抓紧时间找剩余的升腾之星就是了。费、吉莫极和我一起去趟影院,其他人留守。”           25突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矛盾随时会出现,如何克制,将要毁灭的思想?这样做不对,这样做一定会后悔?为什么还去做,让自己无法后退的事情?有点疲惫,一个人撑着门面,不断向后退步,依然不能让你舒服。人能掌控的范围,不过是自己的思维,人群里不过是无人问津的角落。范篱握着色彩为蓝色的升腾之星心理却无法平静,他知道自己正和冯藤卓争夺资源。     “干得不错,你已经找到两颗石头。”马德拍拍范篱的肩膀,他忙完公司事务赶来陨落街,得到不错的消息,心情也为之大好。     马德每拍一次他肩膀,范篱的心情就更加沉重。范篱强笑道:“我尽量。”     “赤石已经没有了,红石还不知去向,你怎么尽力?”马义不爽说。     “红石大家都有机会争取的。”范篱低着头说,心理的难过每天递增着,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那么赤石呢?”     “我……”     “算了。”马德难得开明,拍拍他肩膀:“让你去骗,去抢,都没有可能信,何况他们对你已经失去信任。现在,我们只能看看能不能通过经济途径解决剩余的两颗石头。”     “谢谢马先生。”     “笨蛋!”马义骂。     “马义不要再骂他了,他伤还没有好帮我们找到两颗‘升腾之星’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马德坐到沙发里。     “爸你看看,石头。”马义白一眼范篱,把一只锦盒递给马德。     马德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三角形的蓝石和多边形紫石,他满意地点头:“干得好,这可是两大比财富。”     “有另外两颗更加好。”     “算了,不能太贪心。”马德得了石头倒也知足:“范篱先替我把客厅的行李搬进房,后面的事情从长计议。”     “是。”范篱去客厅搬行李。     不寻常的气息引起范篱职业的警觉,可惜,他反应慢了半拍。侵入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来,一瞬间范篱的手臂被夹在门和门框之间,一股血喷射到他脸上,被老虎咬开的伤口,彻底撕裂。“快走!”范篱举枪射击,他的报警被关在门外,门里一片死寂,他的心一沉。     客厅里同时也一片死寂,危险的气息完全被掩盖,范篱手里握着枪,右手的血流得如同水龙头,地上留下一整排血迹。范篱,没有察觉,枪口从一副油画里对准他,子弹如同雨点一般密集,起码有十副以上的油画向他发射子弹。他身手再矫捷,也无法逃脱所有子弹的射击。他试图朝油画开枪,但是子弹无法打穿墙壁。     范篱的血最后把整个地板铺满,在他倒下前一刻,一把巨大的宝剑向他劈过来。他的枪被一劈为二,幸好他躲避及时没有被砍到。范篱喘着粗气,防备着眼前拿着巨大宝剑的入侵者。     “很灵活。”     入侵者范篱应该认识,是黑色本子的人罗杰。范篱跳过凌厉地攻击,用一架坐地灯做武器和对方撕杀。灯架被砍成六段,范篱便用椅子抵挡。     罗杰虽然使用巨大的宝剑,却不见他有任何吃力的迹象,反而越打越有劲头。宝剑被罗杰舞得虎虎生风,剑风产生的凌厉效果更是惊人,他竟然单凭剑产生的风就可以把对方砍伤,范篱的手背,手腕,身上,大腿,到处出现皮开肉绽的伤口,血更不吝惜从身体里流失。     最后,范篱再也无法躲避宝剑,他看着宝剑从自己的胸口刺入身体,他听着刀割开皮肉、摩擦骨头,最后从背后突围的声音,终于体力耗尽,但是他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当罗杰从他身体里拔出宝剑,一脚踢断他的腿骨,他才重重摔到地上,这次怎么也爬不起来。     “真可怜,都伤成这样,还想保护谁?你有这能力吗?”罗杰的话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他们怎么样,我……求你告诉我?”范篱看着罗杰滴血的剑尖问,他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     “能有什么事呢?”罗杰有点可怜他,“他们哪里对你存有感激?刚才他们射杀你的子弹也不比我这一把巨剑砍得少,如果你身上没中弹,或许还能多喘几口气,或许可以逃走。”     范篱苦笑,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客厅的门被打开,马德和马义安然无恙走出来,他们居高临下走到他身边,眼睛里只有厌恶和鄙视。     马义踢一脚范篱,像踢一口牲畜。“这小子差不多了。”     马德脸上早没有了刚才的和气,他冷着脸蹲下身子,直视范篱。     “为……为什么?我只拿到两颗石头?”范篱不明白,他不甘心,他背叛了朋友,离开了自己喜欢的组织,到最后,连个称呼也没有得到,而对方只想利用他,只想取他的命。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因为你是那个女人羞辱我生的杂种!”马德冷酷无情地说:“你是畜生,婊子养的畜生。以为替我做几件事情我就会承认你,你做梦!做梦!我有眼无珠娶了那婊子,婊子!杂种!”马德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把针,全数扎入范篱的右眼里,血溅满他笔挺的西装。     范篱的世界突然失去一半光明,他张大剩余的左眼,竟无法出声。惊讶,接着是无法抵挡的悲哀。眼泪躲在血液里悄悄坠落,连同最后一次被拒绝的想要的幸福一起无声无息地消失。他终于绝望地相信,幸福,是奢侈的。     马德起身,重重揣他一脚,唾一口:“杂种!”     范篱趴在地上,他低着头,眼泪和血滴在自己的手上,满怀得伤心不能控制,他皱紧眉头,疼啊,肉和灵魂。连一点点同情也不能给吗?你真残忍,是你,不是别人,是你想杀我。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恨吗?要恨恨你妈去。”     范篱摇着头,讥讽地笑,眼泪混杂于鲜血之中。“不,我怎么可以恨你。我们……我们算两清了。”     “你说什么?”马德皱眉。     范篱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根铁丝,绕上马义脖子,向着房间拖去。他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身手之敏捷,连罗杰也不得不佩服。     “你!”马德暴怒。     “放心,我不会杀他。”范篱并不忍心杀马义:“让我离开。”他把马义拖进房间,关上了门。     等到马德和罗杰冲进房间,范篱早已跳窗逃走,窗口和地上到处流淌着新鲜的血液。马义摸着自己的脖子,还未恢复惊恐。     “没干掉他。”马德有点不乐意。     罗杰比较想的开:“至少他也帮你弄到两颗石头,想干掉他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何况我们老大快到了。”     马德点头:“且先放他,但他绝不放过他。”           26盛荣电影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盛荣电影院此刻正在播放一部爱情大片,满坐率为百分之八十。处于电影低潮期内的电影院,为了满足自身经营的问题,通常会采用一些类似宣传手段的方法促进影院运营。盛荣电影院虽然是老电影院,但是在d版充斥市场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保持自己的地位。     按照阿克鲁地图显示的方位,冯藤卓、费、吉莫极很快找到位于3号厅的影区,靠着街道的墙壁上,果然有一扇不大的透气窗户。冯藤卓用一只笔测量了窗子在阳光照射下可能照射到的位置,然后吉莫极很容易搞到了票子,他们三个人并排坐下,看电影。     早晨六点到下午一点是三场连映的时间,3号厅全部上演爱情片。太阳缓缓从窗口照耀进来,其实只是一点点斜阳,所以的确如文中所说不温暖。冯藤卓坐在位置里,他的目的和爱情片无关联。他和手下仔细观察、摸索座位周围的情况,甚至不放过阳光照射的角落,但是都一无所获。     第一部影片快要结束,剧场里哭声一片。冯藤卓看一眼屏幕,笑容里写满讽刺,不过是虚构的故事,怎么就把你们的情感欺骗,眼泪是过期的水,才会被身体抛弃。     他的手机震动得厉害,冯藤卓打开手机,是李若融发过来的短信息。“冯先生,让他们播放一部叫《纱窗》的限制级爱情片,预言诗后半段写得不就是纱窗后面朦胧的景象吗?”     冯藤卓回信息:“为什么不是其他影片呢?”     “因为按照你对前面的预言诗解释,在这一个时间段以内,我再也找不到一部影片和预言诗如此相似了。”     冯藤卓悄悄给费下了一个命令,继续回短信:“谢,好在这一次你不是我的敌人。”     “嘿嘿,冯先生也不是等闲之辈。”     第一部影片开始放字幕,休息了十分钟以后,费坐回位置里,荧屏上打出一排字:由于胶片受损,所以原《路》改播《纱窗》,此为限制级影片,请十八岁以下青少年儿童离席。如有观众不喜欢以下播放,我们将把后两场票费如实退还,有不便处望大家原谅。     影院里一片骚动,门口有人陆续出去,最后,剩下三分之一的客人留在场子里,影片开始播放。     费笑嘻嘻说:“老大,放片子的说是限制级,听说很刺激。”     冯藤卓笑道:“你想和吉莫极一起看?”     费从位置里跳起来,拉着吉莫极往外头走:“吉莫极我们出去转转。”     “啊?”吉莫极指电影:“快开始了我也想看。”     “不好看,是你最讨厌的政治题材。”费拉着她快速离开。     “政治题材?没意思。”     冯藤卓望着两个人离开影院,笑。他给费发了一条命令式的短信息,开始看电影。《纱窗》说的内容其实和爱情也有点关系,只是它的演绎手法、镜头表现叫人感官无法接受,充斥荧屏的除了性还是性,似乎只有性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那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影片优劣冯藤卓无所谓,他所关注的是阳光照射的地方。当影片放到第五十分钟的时候,窗口的阳光和屏幕的光交替到一起,冯藤卓发现前方椅背的数字26发散着红色奇异的光,他将手轻轻抹上椅背,他感觉到明显的凸起,并且数字正在往外面移动。当数字26散发着暗红的光从椅背里完全脱落出来的时候,正好掉到冯藤卓手心里,红石到手。     黑暗的影院里,三只暗箭直射冯藤卓心脏,一根鞭子从空中扫过,把中箭的冯藤卓和椅子一劈为二。剧场里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人们呼喊着跑出剧院。电影还在播放,剧场里的灯全部亮起来,断裂的椅子倒在两边,却没有人。     冯藤卓倒挂在二层栏杆上,看着下头气急败坏的卫胜利和磨机婆婆,冷笑。     磨机婆婆首先发现冯藤卓,她的鞭子直刺二层栏杆,原来她的鞭子可长可短,还可以任意搜索。鞭子如同长了眼睛,追着冯藤卓攻击,而卫胜利的箭也密集地朝着冯藤卓射击。     “二对一,你跑不了。”磨机婆婆边攻击,边叫嚣。     冯藤卓从二楼窜到一楼,在影院位置之间闪躲,箭和鞭子每每将要涉及到他,都会让他轻巧地躲过。他嘴角挂着笑,对磨机婆婆说:“婆婆,黑色本子的确叫人听了不舒服,但是,阻碍我完成契约的人更不可原谅。”     话音才落,冯藤卓已然站在卫胜利身后,他的手只轻轻扫过卫胜利脖子,卫胜利连呼喊的机会也没有得到,就身首异处了。     磨机婆婆大惊:“你好大胆子,连黑色本子也敢得罪。”她突然发现,剧场里没有冯藤卓的声音,背集一阵阵发冷。     “年纪大了,就不要出来做了。”冯藤卓的声音来自于磨机婆婆背后,当他声音结束的时候,也是磨机婆婆倒地毙命之时。冯藤卓丢掉手里卫胜利的箭,眼里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我不怕黑色本子,我怕无法完成契约。”           27锻带搏击训练基地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离开电影院,冯藤卓没有回旅店,他的下一个目标地点是一家叫做锻带的搏击训练基地。     开始下起雨,很突然。     去锻带搏击训练基地是预先就安排好的。任何地方都会出现矛盾体,无可避免,矛盾无处不在。矛盾的前提下,还要继续去坚持,也许需要刻苦训练的基地能够实现预言诗的内容。     难道说,当初抢夺升腾之星的男人看完电影以后,去了搏击场发泄?亦或是他本也是其中一员?     雨下得更加大了。     冯藤卓叫车直接前往锻带搏击训练基地,当他下车的时候,费和吉莫极已经等他很久了。     锻带搏击训练基地处于陨落街边缘地带,训练基地借用在一所搬迁的学校内,进入基地可以进行训练也可做参观。冯藤卓、费和吉莫极毫无阻拦地进入训练基地。首先,印入眼帘的操场和大楼正上放的巨大标语,分别写着:坚持、胜利,四个字。     矛盾体经常会有,但不要忘记坚持等候的原则。冯藤卓回忆着预言诗,他看着标语后面正对着两个窗口,带着大家走上三楼的训练房。     沿着绿色墙壁上楼,耳际可以清晰听见队员在训练时发出的怒吼,挥洒汗水是愉快的过程。三楼只有两间训练教室,左右对开。冯藤卓在靠着操场的训练室门口停下脚步。     “头?”费向里探脑袋,他正等待命令。     “挡住光线的四个窗户是被外头四架标语所阻挡,你们分别去摸索一下,看有没有石头?我帮你们吸引注意力。”     “没问题。”说话间,费和吉莫极已然消失。     冯藤卓推门走入训练教室。原来里面很大,吊着很多训练用的沙袋,到处放着各种器械,中央还有一个拳击专用台。他的进入,自然引发所有人的注意。     “这里是专业比较训练基地,初学者在一楼。”拳台旁边白头发老者发话,口气非常不客气。     “我还以为这里都是初学者。”冯藤卓关上门,淡笑道。     “年轻人,看你像读书人,可别在这里惹了祸。”老者保持原来的口气说。     冯藤卓尽量把所有人目光吸引:“惹祸?36区害怕惹祸吗?”     老者站直了,对冯藤卓说:“我再警告一次,这里是专业训练区,学员在一楼。”     “又如何?”冯藤卓观察着向自己围拢的人群。     “哼,再不走,就打断你的腿。”老者恨恨说。     看着费和吉莫极快速从墙壁划下,隐没在一排屏风之后,冯藤卓淡笑:“你想试试吗?我怎么打断你的腿。”     “好大的胆子!你是来砸场的!”老者跳起来,他的学徒也一并把冯藤卓团团围住。     “打断他的腿!”     “撕烂他!”人群怒吼着。     冯藤卓淡淡微笑,我喜欢有暴力的地方,解决问题通常很快。他一挥手,只一拳便把一个彪形大汉打飞出去,大汉摔到墙壁上,立刻晕过去,他的行为更加把人群激怒。     人们拥上来,挥舞着拳头,砸向冯藤卓。冯藤卓蜻蜓点水一般从他们头顶跳过,他靠着拳击台,嘴角挂笑。一名大汉首先冲向他,他抬脚直踢在对方胸口上,大汉倒腿数十步,仰面倒地。冯藤卓跳上拳击台,他看见不远处屏风后面人头攒动,但是这些人丝毫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冯藤卓站在拳击台上,对着下面说:“可以上台和我搏击,但是,那会赌上性命。”     “上!”又一名大汉准备爬上拳击台,却被老者拉下。     “我们这里不赌钱、不赌命。”老者冷冷跨上拳击台。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冯藤卓望着老者,他发现老者脖子上有一块刺青,外观圆形,里头绘着奇怪的图案。“原来老人家是有名的武术家孙亮,您怎么混到陨落街来了?”     “你能认得我的刺青。”孙亮冷冷一笑:“很少有人认识它了,我们家族的标志。为了发扬我们家族的技艺,我到这里开了锻带搏击。敢问年轻人,你是哪位?”     “我是谁没有意义,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什么问题?”孙亮似乎能猜出眼前年轻人身份的一、二。     “最后下落的地点人人有机会参与,不必担心回忆无法预期到达,他直接表示的内容?”冯藤卓发现屏风后面少了一个人。     “为什么问我?这不是预言诗的内容吗?”     “因为曾经一名学员告诉过你一些让你震惊的内容。”冯藤卓手指一名大汉:“如果您说不知道,他就拿性命来抵。如何?”     “你凭什么说他会把重要内容告诉我?”     冯藤卓看着屏风后面ok的手势,笑:“因为他做的事情让他良心无法安,而您又以好老师著称,想必这个人无处发泄他的心情,一定会对您坦白。如果不是信任到极点的老师,不会在最后的时刻还到您这里照常训练,并且把重要的器物放在自己信任的场所。”     孙亮惊讶这个年轻人的分析,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微笑:“你拿我的学院威胁我,我自然必须回答你问题。但是,你是个聪明人,直接告诉你,你肯定也会觉得没有意思,所以我给你提示好了。你想想看,回忆的地方是不是我们思想起萌的地方?”     “原来如此,他是来向您告别的。”冯藤卓提嘴角,屏风后面早已无人。     “人太贪婪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只能回到最初的地方。”老者对着门口冯藤卓的背影说:“冯先生最是明白人了。”     “也许。”     回到旅店的时候,外头的雨下得更加大了。吃过晚饭,大家再次聚集到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锻带搏击训练基地得到的青石,冯藤卓把它放入锦囊之中。还有三块石头,凑到一起便可兑换升腾之星。两块石头有可能得到,但是紫石会到哪里去呢?如果对方只需要紫石该怎么办?     “阿克鲁,查一下遇害人弟弟工厂里所有人名单,以及锻带所有学员的名单,他们之间有没有交集?”冯藤卓喝着咖啡说。     “头,你不知道他是孙亮的学员吗?”吉莫极不解:“你说的时候,像认识那个人一样。”     “互相欺骗的结果是较量谁更像骗子。”冯藤卓笑:“孙亮以为我认识他的学员,便等于我赢了。”     “你们还真坏。”     “36区里欺骗是必要的生存手段。”冯藤卓微笑:“孙亮给了我们重要的提示。阿克鲁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做‘萌’的地方。”     “有。36区郊县处,小地方,没有名气。”阿克鲁快速回答。     “明天我们去陨落街火车站。”冯藤卓破解了最后一句预言诗。     “去萌?”郭娉问,     “不,石头一定在火车站里面。”     “怎么解释?”郭源也不明白。     “很简单,最后下落的地点人人有机会参与,下落也可以看做是达到一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车站、港口或者飞机场,自然买票就可乘坐。不必担心回忆无法预期到达,也很好解释。孙亮提示过‘回忆的地方是不是我们思想起萌的地方?’,按照当事人一系列的行动,他失去几乎八颗石头,向自己尊敬的老师告别,定然是要回到自己思想起萌的地方,也许是家乡。正好有一个地方正叫做‘萌’。”     “好复杂。”费吐舌头。     “阿克鲁查一下,明天有没有去萌的票卖?”     “有,早晨八点到八点半,九号售票处。”     “明天我和阿克鲁、郭源一起去火车站,其他人留守。”冯藤卓下命令。     “是。既然预言诗已经全部解完,那么最后一块白石如何得到呢?”郭娉不明白。     “等我们把所有石头全部拿到手,答案自然会揭晓。”冯藤卓神秘一笑,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28火车站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买错了一份报纸,可以重新购买;走错了路,可以掉头重走,做错的事情又如何挽回?我已经被打回原点,我被我自己毁灭。可怜我走不近亲人世界,可怜我离开你们已经遥远,断了线就要随风而去。我陷入一片恐慌,原来幸福是个假象,只是装模做样。”     “买错了一份报纸,可以重新购买;走错了路,可以掉头重走,做错的事情又如何挽回?我已经被打回原点,我被我自己毁灭。可怜我走不近亲人世界,可怜我离开你们已经遥远,断了线就要随风而去。我陷入一片恐慌,原来幸福是个假象,只是装模做样。”     谁在耳边罗嗦,声音却如此熟悉,博克明张开眼睛,眼里透出寒光,范篱进来过。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李若融裹着毯子睡得正香,电视里正播放新闻。博克明以为自己是做梦了,起身,有东西掉到地上。他捡起来,竟是紫石和蓝石,范篱真的来过!他也来到陨落街了?他怎么会有石头?有太多疑问无法解释。     博克明去对面找冯藤卓,才知道他们早晨七点已经去陨落街火车站。他回到房间里,准备等他们回来,把石头给他们。     “罗屹和陈文儿呢?”李若融裹在被子里问。     “去换药,待会回来。”博克明把石头塞到口袋里。     李若融眼尖,已经看见石头:“谁来过了?”     “不管你的事情。”     “昨天冯藤卓也找到两颗石头。”李若融说。     “你怎么知道?”     “去吃饭的时候,郭娉告诉我的。照这样算来,七颗石头全部到手,预言诗完成解说了。”     博克明皱眉:“他手上两颗,老大手上有五颗,还去火车站找什么石头。”     “打手机让他们回来。”李若融提醒。     博克明立刻打他们的电话,但是没有一个通的。“不通。”     “他拿了六颗石头,却少受攻击。要么是对方打不过他,要么就是等着一次性抢完。”李若融懒洋洋说:“可能受到攻击了,说不定是黑色本子的人。”     博克命皱眉,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他看一眼李若融:“跟我一起去火车站。”     “你不怕我想抢吗?”     博克命从沙发里把她拽起,“他们两个人下午才回来,你如果给仇家宰了,我到哪里去要‘落单’?”     昨天晚上的雨一直没有停止的意图,湿漉漉的空气,充满水的味道。陨落街火车站异常热闹,这里每天的人流量在千万以上,也是36区最大火车站。它的线路遍布36区各个角落,其他地区不能到达的线路,都能在陨落街火车站找到。     后客室坐满了等待火车的人们。售票亭门口也排满长队,巨大的电子屏幕交替显示着各个班次和售票情况。     冯藤卓和阿克鲁、郭源三个人在人群里拥挤,他们好不容易挤到九号窗口下,才发现这里的队伍也已经排成了z字形,场面相当壮观。冯藤卓观察着九号窗台周遍的环境。此刻,小电子排上显示,九号台售票的目的地是萌小镇。     “没想到去小镇也有那么多人买票。”阿克鲁对于队伍的弯曲程度赞叹不已。     冯藤卓抬头看售票口上方一口大钟,正显示八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就停止售票了。“他们排队应该不是为了去萌,而是为了下一个站台,平县。”     “怪不得,原来是想先占位置。”阿克鲁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何异样。     “我总觉得怪怪的。”郭源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哪里不对劲?”阿克鲁也被说得紧张起来。     “手机没有信号了。”郭源举起手机说。     阿克鲁无奈道:“火车站里有系统干扰,自然不好。你瞎紧张啥。”     “安全第一!”郭源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他不明白冯藤卓站着半天而不动为的是什么。     “这个人最后想去的地方是记忆的出发点,那么,他也一定不会想把代表自己犯罪的东西带走。既然如此,这个火车站必然是他最后终结物品的地方,我想,东西应该在时钟里。钟代表着时间的起和停,正符合他的意思。”     “钟很老了,说不定是古董。”郭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算盘珠,对着钟的下放弹出算盘。原来钟的安装方式竟然是老式的钉子加钩子,被算盘珠一弹,自然脱落掉了下来,阿克鲁及时接住。他们的行为自然引起人们注意,郭源却很老练,他拍着钟说:“早叫你们来修理了,今天才来,看,零件都不好使了。”一边说,一边抱着钟离开人群,竟无人阻拦。     到了角落里,郭源把钟交给冯藤卓。冯藤卓打开机芯盖,搜索每一个零件,又仔细检查钟面的位置,最后一个奇特形状的凹槽吸引了他。他把其他零件拿掉,果然钟里齿轮下方留了一个放升腾之星的地方,但是东西已经被人事先拿走。冯藤卓摇头,无奈道:“看样子,得多做一、两比交易了。”     话音才落,角落出口处,已经被三圈人包围得水泄不通。这伙人服装各异样,手中兵器也不尽相同,只那面容表情却如出一辙,一般的凶恶。     为首包头的男人大声吼:“把升腾之星交出来,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商量什么?”冯藤卓微笑问。     “你可知道得罪了谁?”     “黑色本子、白色本子?”冯藤卓继续讽刺。     “只要把石头交出来,你杀黑色本子的人的事情,也可以从宽处理。”     “动手吧,别罗嗦了。”冯藤卓淡淡一笑,挥手间,为首之人已身手异处。     “头,今天不讲大道理了。”阿克鲁笑道,也加入撕杀之中。     “你还不了解头的想法,契约第一的原则。”郭源快速解决掉三个人大声说。     三个人在人群之中起伏,所到之处,必然血溅五步,尸首横飞。他们打得好不热闹,那些乘客却并不害怕,只是走到稍微远些的地方,以免被血弄脏了衣服。打斗他们看惯了,没什么可奇怪的,甚至他们都没有兴趣知道输赢的最后归向。     三个人很快解决了三股人潮,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但是对方似乎铁了心逮他们,增援的人一波高过一波,怎么也打不完。     罗杰便是第三批增援中冲进来的,他直接冲着冯藤卓而来,巨剑直劈冯藤卓。冯藤卓从剑背之上翻身而过,淡淡一笑,他的手已经向罗杰心脏攻击。罗杰也非等闲,他虽然持巨剑,却不影响自身步伐动作,躲避攻击相当灵活。两个人便在攻击――防守――攻击之中不相上下,谁也讨不到便宜。     突然,阿克鲁掌机发出青蛙一样奇怪的鸣叫,他大喜,招呼同伴:“得手了。”     他的话立刻鼓舞了同伴的士气,大家干掉几个人又聚集到一起,此刻,还有增援的人进入火车站。     “时间耗得差不多,可以闪人了。”郭源笑得相当诡异。     “各自找出路回家。”阿克鲁笑。     “走之前,也不能让人家白白损失了。”冯藤卓突然跳高,从天花板倒挂而下。他突然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竟然是费:“罗杰,白混了你,连爷你都没认出来,兄弟们闪人。”     他的话和他们的行动一样如同闪电,费朝人堆里丢了几个催泪瓦斯,不过数秒钟,刚才还在保卫中央的三个人在烟雾的遮蔽之下,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罗杰从烟雾中脱围,恼羞成怒地说:“冯藤卓你和黑色本子的梁子算结大了,咱们走着瞧!”           29签证机构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陨落街签证机构处大厅。     冯藤卓、博克明和李若融舒服的坐在大厅一个角落里。他们像普通签证人员一样,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36区彻底移居签证实际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除非身家清白到毫无污点,否则,是无法清白离开36区的,甚至连暂时离开的可能都很小。这里的身家清白不止是指自己,还包括上下三代,这更加增加了得到移居签证的难度。     冯藤卓将地图放达的观赏摊开在茶几上,然后将八颗陨落之星按照地图凹处一一塞进去。     “这是做什么?”李若融看着好玩问。     “放达的观赏分开解释是放入达到观赏效果。”冯藤卓笑答。当他把所有的“陨落之星”放入凹处的时候,原来色彩斑斓的地图,忽然发着暗光,渐渐的,石头也开始褪色,和地图的颜色一一融合,过不到五分钟,竟然完全与地图一起融化,褪色,最后,只剩一张白纸。     当众人大惑不解之时,冯藤卓将纸揉捏于掌心,他朝拳中吹了三口气,摊开手,纸团不见了,手心里只有一块白色的石头。     “太奇怪了。”李若融惊讶不已。     “最后一块石头的白色,代表清白。用白色代表洗脱过去的污秽,得到赦免,所以预言诗只是提示财物的获得方法而没有提及赦免证书。”冯藤卓把石头用力往柱子上敲,石头裂开两半,他从里面拉出一张纸,展开,竟然是一张敲着金印的赦免证书。“很多人只知道预言诗,却不知道放达的观赏也是重要的道具。”     冯藤卓起身,朝着赦免登记处的窗口走去。那儿,有个三十开外的男人已经等了很久。     “我等您很久了。”男人脸上有焦急之色。     冯藤卓微笑,递上赦免证书:“等待不会没有意义,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契约完成了。”     “很好”男人接过赦免证书喜形于色,他迫不及待把赦免证书交给工作人员,办理彻底离开36区的特别通行证。“给,平湖贝,你只要找专门加工的地方提取贝清液,就能得到落凝香。”男人把一只黑色箱子交到冯藤卓手里。     冯藤卓开箱子微微一看,便知是上品。“交易成功!”     “冯先生是聪明人,该忘记的……”     冯藤卓欣然一笑回道:“对于你来说升腾之星代表赦免,对于我来说升腾之星不过是交换的筹码,至于当年的事情,那是马先生您自己的事情,我没有必要详细查明。”     在旅馆的最后一天,外头一直下雨下个不停。多雾多雨的陨落街,是想用雨来洗刷自身的污浊吗?     郭娉放一杯水到冯藤卓手边,不无感叹:“当时,如果不是博克明想到用网络联系您,如果不是阿克鲁设计的系统信息功能强大,如果不是因为黑色本子的墨智机晚到陨落街,如果不是费他们假扮你拖住黑色本子的人,估计,现在也不能顺利完成契约。”     “你的如果真多。”费在天花板上说。     “我现在有点后悔,答应李小姐的契约了。”冯藤卓笑。     “得罪了黑色本子,以后36区的饭可不好吃。”郭源觉得有些不值得。     “无所谓。”冯藤卓却不担心。     “头,你说,契约人是不是已经离开36区了?”吉莫极问。     “不是他,是当年被害人的弟弟离开了36区。”冯藤卓笑。     “啊?”吉莫极和众人一样,一头雾水。     “阿克鲁知道,你们问他。”     阿克鲁解释:“因为头让我查过锻带搏击训练基地和当年被害人弟弟的工厂人员有没有信息交替的现象。所以我查了以往50年的记录,结果发现,有一个叫马社的人即是锻带学员,又是化工车间的员工。”     “竟然如此巧合。”郭源摇头。     “什么巧合,根本是蓄谋已久,这个人正是我们的委托人。”阿克鲁关上电脑:“原来他想让我们弄到赦免证书,得到彻底离开36区的通行证,给当年被害人的弟弟用。”     “难道说当年抢劫犯正是契约人?既然大费周章的抢夺,又再次得到,为什么还要送予他人?”郭源问。     “内疚、后悔作祟。”冯藤卓淡淡地说:“当年因为有其他人追杀,他无法完全破解升腾之星。后来,东西一一被藏匿,变做预言诗歌,陨落街又大肆修建,他更无从着手查找。这些年他受良心谴责,已经对赦免不存信心,所以他希望被害人的弟弟得到赦免,也更希望自己当年的罪行得到赦免。当年失去的,今天也不可能挽回,惟有成全被害人心愿,方能让自己解脱。”     “您说,他能得到赦免吗?”     冯藤卓淡笑:“该不该赦免每个人心中都一个答案。”他看着窗外一片雨季,这雨是越下越大,不可停止了。倘若雨能洗脱罪名,也许完成某些愿望也能叫自己心安,可惜,雨不能洗脱罪名,所以,有些罪要人背负一辈子,方才会停止呢。           1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又开始下雨了,不停地下,扰得心情也跟着烦恼。合上影集,冯藤卓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已经不曾记得上一次去海港是什么时候了,那是一个需要用漫长来形容的数字,他记不清了。脑海之中只模糊地残留着一点点记忆,可是太痛了,还是忘记得好。     冯藤卓往中国瓷碗里放进了一片酸柠檬,然后,他尝了一小口,接着就昏昏沉沉地忘记了时间,待他醒来,已是下午时分。“怎么睡着了?”冯藤卓用力拍拍自己的额头有点迷茫,似是而非的记忆,犹如过眼云烟竟消失得如此之快。冯藤卓收起蓝色底面的影集,也许我是因为无法抵挡温暖的阳光,柔软金色的沙滩,蔚蓝色的海港地诱惑,所以才对远方如此向往?或者向往得只是一次见面。     最近冯藤卓把大部分契约分配给手下全权办理,自己则致力于夜牡丹的培植。但是,夜牡丹的培植计划收效甚微,似乎它并不领自己浇灌那么多黄金的情,生长速度堪比百万乌龟。“黑色本子”的人还没有动劲,不知道会搞出什么花样。博克明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回来,那些刺杀任务,只好交给其他人处理。     冯藤卓从花房走出来,正看见费像一只倒吊蜘蛛,单腿从屋顶滑下,和自己正照面,于是笑问:“任务完成了?”     “搞定,我办事没有万一,只有万无一失。”费自信满满,做胜利状。     “很好,你的办事能力我倒向来不担心。”冯藤卓微笑:“费,吉莫极到倒哪去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去骑旋转木马了,她的票子还有好多。”费回答,估摸着吉莫极的票子到年底也未必能用完。     “最近大家都忙着完成契约,不如我们周三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如何?聚一聚。”     “太好了,很多时间没有聚一块了。但是博克明的契约还没有结束,需要叫上他吗?”     “我们叫上李若融的话,就不必担心博克明不能参加了。”冯藤卓笑。     费也乐了:“说的是,李若融肯定不会拒绝你的邀请。”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博克明的契约就可以完成,到时候,我就不用为那些刺杀契约烦恼了。”冯藤卓一直认为,完成谋杀契约最快最好的人选是杀手,毕竟他是专业出身。     “一个星期很快就会过去,只是那小丫头片子别出其他花样。”     “我想未必。李若融利用这二十天的时间,应该是做一些部署工作,我想她快要出手了。”冯藤卓眼里藏着笑,他倒是对李若融有些许了解。这个女孩子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如若是我们的朋友倒没什么,倘若有一天成了我们的敌人,可就麻烦了。     如果雨天有任务,会不会让杀手更有机可乘?如果没有签署保护的契约,会不会现在正置身雨中完成某一项任务?博克明靠着窗台,他冷漠地看着房间里某一个角落,真让人不快,在这个屋子里闷着,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我今天要出去。”李若融背对他坐在沙发里。     “外头下大雨,你想到哪里去?”博克明冷冷地问。     “陨落街。”李若融回答他。     “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有尝够?”     “我要去陨落街的风行广场。”李若融故意没有听见他的警告:“今天一定要去。”     “让‘绝’的人全体出动,或许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博克明冷冷地讽刺。     李若融笑了起来,她起身离开沙发,走到柜子旁边,从里头取出一只绿锦盒子,对着窗口的博克明说:“把它给冯藤卓,契约的部分,算结束了。”     博克明扫一眼盒子,不知道她又设得什么陷阱。“还有一个星期契约才算满,现在结束,你确定已经解除危机了吗?”     “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李若融笑,把盒子放到窗台上。然后,她取出契约,当着博克明的面烧毁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博克明看一眼她,心理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契已经解除,他巴不得立刻离开,于是他拿起盒子,大步流星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又有些不相信,回头确认:“里头真的是‘落单’吗?”     “我家在哪里你都知道,你还怕我给你假货不成?”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我不稀罕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做交易。”李若融轻蔑地说:“放心,是真的。”     “只要你敢给假的,我定然找上门来。”博克明拿着盒子,毫不犹豫离开房子。     “门后面有伞。”李若融望着外头的雨说,她听见伞和铁架的摩擦声,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     在博克明离开半个小时以后,她拿起外套直接前往陨落街,这一次她谁都没有带。     陨落街的人流量似乎比前些日子少些许,人们照常过着平日里的日子,犯罪也不停的在上演,因为没有升腾之星的吸引,谁还会来这条以犯罪率超高而出名的街道。     李若融打车前往风行广场,她在一间叫做破旧的咖啡店里,找到了远道而来的目的。     咖啡店相当成旧,老板也没有打理整顿的意思。桌布和服务员的衣服一样,黄而且带黑,桌子上的花也早已经枯萎,杯碟也不齐全,要么有缺口,要么有明显未洗干净的痕迹。     下午时分,外头又一直下着大雨,咖啡馆里的生意就更加冷清了。服务员和老板各自找了角落打盹,甚至李若融走进来,也没有人发现。她走过吧台,直接朝着墙脚的桌子而去,那里靠墙坐着一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有明显的不快,他的耐心因为下雨,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久等了。”李若融自顾自坐下,脸上并没有因为迟到而表现出歉意。     男人嘴角挂起冷笑,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李若融,他的手里玩着一只打火机,还有一只透明玻璃小瓶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一个人?”男人问。     “你还看见别人了吗?”李若融笑。     “‘绝’的人呢?还有冯藤卓的人,一个人也不带,你就敢来见我?”     “带他们来,能解决问题吗?”李若融看一眼桌子上的瓶子,她断定里面装着化学成分的物质。     “你是不希望他们和我结梁子,所有才一个人也不带来。”     李若融笑笑:“绝的人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找他们的麻烦吧?再说,就算黑色本子势力范围再大,和最大的杀手集团搞得不愉快,对于对后经营的日子,会有好处吗?至于冯藤卓那一方面我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办法。冯藤卓和我说只要有落单,就同我签署契约。我急需保镖,而他的人又很厉害,自然得偷你的‘落单’做筹码。如今契约完成,‘落单’自然给了他,我手上肯定没有货了。”     男人皱眉,眼里闪着冷僻的光。“你敢偷我的东西,怎么不叫他们保护你多些时日?”     “没有必要。”李若融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到桌子上:“你因为其他事情而无法准时到达陨落街,我找了好的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你的手下也没有能力立刻把我抓拿,我自然有充分的时间把事情处理。我还得谢谢你,让我钻了你一个空子。”     男人看一眼她,拿起文件又丢回桌子上:“二十几天你能做什么?你的家族已经是我墨智机手掌里的东西,还不由着我翻来覆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派人不断追杀我?”李若融看一眼桌子上的文件。     “因为李氏集团有一个附属集团不在s城,在36区以内。”墨智机笑得诡     异:“你的家族有三分之一的地下资产出自于36区,如果弄不到这一部分资产,你家族的人完全可以靠另外三分之一的家产重新发家。以你们李氏在s城的声望,一两年就可以恢复元气。你说,我怎么可以让倒下的竞争对手再站起来呢?”     “你还对我们家了解得真清楚。”     “如果不知道对手,怎么进行较量的游戏?我的家族和你的家族在生意场上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对李氏自然了解得相当彻底。我还知道在36区的李家有一条资产暗规则,继承人无权转让制。意思说继承人没有权利转让她名下属于36区的资产,她只能应用,提现,但无权利转让。如果继承人随意转让资产,电脑控制系统会消除所有李氏在36区的资产,那损失可大了。”     “你的确对我家有很深的了解。如果不是家族里出了败类,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掌握我家族的命脉?”     “你应该和我一样了解金钱的强大。”墨智机笑得更加诡异:“你是李氏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我让你消失,并散布消息,那么中央系统会因为一时没有新的继承人而程序紊乱。到那个时候,我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剩余的资产变成我的产业。”     “你想让我消失?”李若融看着桌子上的瓶子:“你想制造又一起燃烧的案子?”     “你不来见我,或许还能躲过一段时间。”     李若融只是笑:“我不来见你,你会放过我家里人吗?你的杀手不是已经接到待命令了吗?”     墨智机拿起瓶子,他有点奇怪,眼前的李若融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看看我给你带来的文件,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李若融镇定自若。     “文件?”墨智机心中略过一丝不安,他打开文件,从头至尾扫了一遍,脸     都绿了:“你……二十天里究竟干了什么!”墨智机握紧手里的瓶子,爆怒地瞪大眼睛,直逼李若融。     “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服家族修改继承草案,尤其是中央控制系统的识别性能,反正你最好小心,随意修改我们的系统,他可能自行运算程式而导致大规模的金融风暴,虽然不是特别针对你的,不过,大规模的行业性风暴,对于遍布全s城市和36区资产的你来说,应该也算得上大波大浪吧?”     墨智机眯起眼睛看李若融,是他小看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子。     “接下来的时间是整顿工作,总得把叛徒捅的篓子填补起来。可是,被你盯着,又怎么恢复元气呢?所以我跑到陨落街来,正好这里热火朝天的寻找着升腾之星,我把你的目光吸引过来,你一定以为我要通过找升腾之星填补公司的损失,疏不知,这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哼,看来是我太关注你的行动,而忽略了其他人的能力。”     “何况我偷了你的落单,你一定会紧紧盯着我不放,其他人暗地里的行动,你自然容易忽律。现在,我们已经恢复了家族七层的力量,看来你的持久战还得打下去。”     “你不怕我现在就灭了你?”墨智机握紧瓶子面目狰狞。     “系统可是和我密切联系着的。”李若融淡淡地说:“最后三天,我顺便吃掉了你一部分资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回来?”     “你想和我进行交易?”     “聪明。”     “内容?”     “我要你把吃进我们的资产全部吐出来,我就把你损失的资产还给你。你可以不同意,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搞恶作剧,说不定会利用你的一些资产散布不利消息,制造金融危机,我反正已经做好所有防御系统,你的损失,我可没有帮你估算过。”     墨智机握着瓶子的手松了开来,他讽刺地笑:“小丫头,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这交易我是非做不可了。”     “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李若融把合同推到墨智机面前,得意地笑。           2突然归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有点出乎意料,博克明突然归来,这倒让冯藤卓措手不及。博克明随手把伞丢到门后,无视客厅里几双充满疑惑的眼睛,若无其事的从客厅穿过。临了,他只随口说了一句:“契约结束了。”     客厅里的疑云顿消,大家脸上立刻浮起欢腾的笑容。     “被这小子吓死了。”郭源哈哈笑道:“李若融那丫头没事?”     博克明从厨房端着杯子走出来,一边喝冰水,一边说:“她能有什么事情?”     “她怎么会提早把你释放?”费吸在屋顶乐呵呵问。     “释放?”博克明斜一眼屋顶,看见费像只蜘蛛一样,爬到屋顶某个角落。“躲什么?”     “我哪有。”费从墙角滑到地板上,又快速移动到冯藤卓坐的椅子后面,只露个脑袋在外头。     “小贼。”博克明骂一句。     外头还下着雨,冬天快要来临了。冯藤卓喝着热茶,拿出与李若融签署的契约,契约上赫然敲着完成字样的红色图章。“你确定她没有事情吗?提早结束契约,不像她一贯的风格。”     “谁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她说会去陨落街,不需要人陪。”博克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瞪着费:“小贼,得罪爷,你说该怎么办?”     “老大救命。”费拉着冯藤卓的袼褙求救。     冯藤卓笑这活宝:“好了,好了,都算到我的帐上。本来想星期三请大家一起吃火锅,既然今天人都到齐了,就安排今天去,如何?”     “举双手赞同。”费举起手,引得众人笑。     于是,大家临时决定,去楼下对街的火锅城吃火锅。     因为连日来不断下雨,气温降得很快,所以火锅店的生意自然比往日有所提升。火锅店里热气升腾,每一张桌子中央都放着一口大锅,冒着热气,一派热闹。七个人要了间包房,点了鱼头锅底,又点了各色海鲜,豆制品和肉类,坐下慢慢吃。     用筷子夹着羊肉放到水里,等红色的羊肉变为白色便可食用。冯藤卓喝啤酒,看大家吃的欢快,笑容爬上脸庞。他把烫好的肉放到吉莫极碗里,笑问:“够吗?”     “大概……也许够。”吉莫极喝着可乐回答。     “老大,吃火锅现在还稍嫌早些。”郭源喝一口啤酒:“等天大冷的时候,我请大伙吃一顿正宗羊肉,只有羊肉和大白菜。”     “替你记着。”冯藤卓看眼博克明,他像冷空气,连火锅也无法给予丝毫温暖。“博克明回来的话,我可以不用为谋杀契约烦恼了。”     博克明皱了皱眉头,原来被羊肉烫到了。“什么?”他抬头冷冷问。     冯藤卓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但也不便点穿,重复道:“你回来的话,我可以不用为谋杀契约烦恼了。”     “最近有很多谋杀契约吗?”博克明很少吃锅里的东西,啤酒倒喝了好几罐。     “s城晒谷街,有人想让我们帮忙灭一个人。”冯藤卓说。     “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去。”博克明连详细问题都懒得问,他不在乎目标对象的确切身份,杀手更喜欢简单快速的工作。     “回去以后我把资料给你。”冯藤卓很高兴博克明的回归,他是得力的帮手。“你的伤状况如何?”     “老样子。”博克明一笔带过。     “你如果能好好休息,伤不会到现在还好不了。”郭娉有点心疼他。     “是男人就该有刀疤。”费笑嘻嘻说。     博克明拿出刀,对着他说:“我给你来几下,让你成为男人。”     “嘿嘿,没有刀疤也已经很有魅力。”费推开他的手,笑着讨饶。     整顿饭都在愉快的气氛之中进行。     约晚八点,一伙人离开了火锅店。外头已经停了雨,空气更加清冷,刺骨。郭娉紧了紧衣服,出来的时候没怎么在意,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冰冷刺骨。     “穿上。”博克明随手把外套丢给她,穿着衬衣,正在打手机。他打的号码显然有问题,因为他始终没有发话,非常不爽的把电话塞到裤子口袋里。     郭娉穿上他的外套暖和很多,她想谢谢博克明的衣服,却见他始终在电话提起和放下之见徘徊,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打电话给谁?”冯藤卓看着博克明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问。     “查明天的天气。”博克明把电话塞到口袋里再也没有拿出来。     冯藤卓微微一笑:“回去上网查比较准。”     “好。”           3谋杀(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凌晨时分,s城晒谷街快顺便利店里如往常一样,正照常进行营业。凌晨时分的生意相当萧条,几个小时过去了,才有三个客人。早餐已经进入保温状态,再过一个小时,天大亮,就会比较热闹了。店员方叶正把一些粽子放进保温锅内保温,她加了些开水进去,这样可以让粽子煮得更容易咀嚼。忙了半个小时她才停下手里的活,看看钟,快要五点半了。方叶望着玻璃门外的街道,正是秋末之时,一个晚上,地上已经铺满了金色的落叶,方叶很想出去踩树叶,那种干脆的声音叫她有点迷恋。扫街的老伯正忙着把一堆堆落叶扫到一起,街面上隆起的金色小山丘,也能她散发出无出遐想。当一名送牛奶的工人从门口街道骑车而过,方叶看进对马路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灰色的风衣,衣领遮去他大半个脸,看着不甚明了。然而,方叶还是对他的眼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双灰色的眼珠,带着笑意,她的心里突然升起莫名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竟颤抖不已。她有种感觉,那个男人像魔鬼。     便利店的门铃清脆响起,方叶收回目光,对客人露出招牌微笑:“欢迎光临!”她感觉走入店内的客人是一名周身散发着寒冷的男人,他冷酷的表情以及没有感情的眼神,都让方叶浑身不舒服。男人拿了一罐啤酒到帐台,方叶扫下价格。“五元六角,谢谢。”     “还有一件东西需要购买。”     “您说?烟吗?”     “不是。我要买一份快要到期的契约。”男人的话和他的人一样的冰冷。     李叶不知他话的意思:“您想买什么?”     男人的手伸入上衣内侧口袋拿钱包,待他手伸出手来,却不是钱,而是一把手枪。他对着方叶冷冷道:“打劫。”     方叶一惊,鼻子被冰冷的枪口顶着,身体无法动弹,身凭第一次遭遇抢劫,她不知所措。     “打开抽屉,把钱倒入塑料袋。”男人拍收银机说。     此刻,方叶万分害怕,她颤抖着打开收银机,把里面的钱统统倒入装东西的塑料袋,无辜地看着男人。     男人毫不客气夺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枪口直对准她胸口,扣下扳机。也就是在这一时刻,方叶的肩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她被推倒在休息室门口,子弹没入后面置放物品的架子里。当男人再次举枪对准方叶的时候,另外一只枪口比他更快射出子弹,男人飞身跳入货架中,身后一架放置饮料的冰箱门被子弹击碎,掉了一地的碎玻璃。     “博克明,久闻大名,我先介绍我自己,黑色本子的司徒浩。”架子那边传来鞋子踩碎玻璃的声音。     博克明斜一眼架子的方向,这个突然袭击的司徒浩是黑色本子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黑色本子的人?     “很奇怪吧,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黑色本子的人。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这担刺杀的生意我们接了,轮不到你们做。识相的话,快点退出。”司徒浩快要到达收银台,如果他向方叶射击,冯藤卓的契约就算彻底玩完了。     博克明可不想丢了契约,他拿掉消音器,突然从货架后面窜出,朝着司徒浩直接开枪。便利店立刻陷入一片混战,玻璃碎片和彭化食品飞散开来,而巨大的响声也把周遍的住户和店家惊动。博克明飞刀直接击中警报器,刺耳的警报几乎把整条街道包围,警察一分钟内就会赶到。司徒浩自然不想在s城留下任何对黑色本子不利的证据,万般无奈,只能快速消失。博克明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也在警察赶来之前匆匆离开。     当方叶醒来的时候,便利店里一片狼迹,警察正忙碌着取证。她被人扶起来,颤抖着说:“有……有人抢劫!”     此刻聚点内。     “抢劫!我不会!”博克明把契约丢给冯藤卓,脸色难看到家。“给她一枪又直接又快,非要出花样,要求搞得像意外,你另外派人,我不会。”     冯藤卓忍着笑,让博克明去抢劫,这个主意看来不怎么行的通。现在杀手不肯替他完成契约,他只得找其他人帮忙。“没有办法,契约人的要求。”     “那家伙是彻头彻尾的变态。”博克明坐到沙发里打手机,又是关机。     “你打了几天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吗?”冯藤卓把契约放到一边问。     “黑色本子的人也和我们签署了一样的契约。方叶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便利店店员,谁如此恨她,签了双契约也想把她干掉?”     “黑色本子?”冯藤卓抬眼:“你碰到黑色本子的人了?”     “是。黑色本子司徒浩。”     “的确奇怪,这样普通的契约惊动了黑色本子。”冯藤卓也想不通。     “我出去一趟。”博克明起身,从门后拿出上次被自己丢弃的伞。     “外面没有下雨。”冯藤卓看一眼天色:“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不会下雨。”     博克明却当作没有听见,直接走了。     其实外头天气还不错,有点太阳,空气湿度也正好,至少暂时不会下雨。博克明拿着伞来到李若融家门口,他按了门铃,开门的是管家。     “李若融在吗?”博克明问。     管家认识博克明,他鞠躬道:“您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看见我家小姐回来了,老太爷正让人四处找呢。”     “两个星期?”博克明皱眉,如此说来,从她上一次去风行广场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您找小姐有什么事?”     “没有重要的事情,借了她的伞,还她。”博克明把伞交到管家手里。     “博先生是做安保工作的,您能不能有空帮忙联系小姐?老爷、老太爷急了半个月了。”     “可以。”     博克明离开李公馆后,没有回据点,而是去了陨落街的风行广场。他有点奇怪李若融突然消失,想去风行广场探个究竟。     偌大的风行广场,想找一个人,其实目的很模糊。博克明走遍了风行广场的各个角落,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自然最终结果,落得一无所有。为什么李若融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回到陨落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得罪的的人又是谁?     答案无从着落,博克明暂时把疑问放到一边,拐入一家破损的咖啡店。他要了一杯黑咖啡,坐在靠窗台的地方,等着咖啡变冷。天色逐渐黯淡,其实只有上午九点,太阳逐渐隐没,看天色是要下一场大雨了。最近天气被雨季主导,也许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所有阴霾也会随之消散。     “博克明?”     博克明抬眼,看一眼叫自己名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晨和自己抢生意的司徒浩。     “好家伙,你也知道这家咖啡馆。”司徒浩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要了卡布奇诺。“老板用一次性杯子,不要用你们的。”     博克明不想搭理他,继续自己发呆。     “小子,你早晨可差点把我们黑色本子给扯进警察局。”司徒浩继续自己的话题:“本来我们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吃饱撑着和我们抢生意,杀我们的人,还硬派人偷我们老大的东西落单,得罪我们黑色本子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博克明皱眉,冷冷看一眼司徒浩:“落单在墨智机那里?”     “自然。”     “墨智机让贼光顾了你还好意思说。”     司徒浩急道:“如果不是我们组织严密,没有命令不准随意杀戮,我非宰了你不可,竟敢如此说我们老大!”     “难道不是事实?”     “因为冯藤卓有奇怪的契约要求,非要有落单才同意签署契约,所以才有人会铤而走险偷属于黑色本子的东西。”           4谋杀(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听不明白。”博克明看一眼窗外,心里嘀咕,虽然老大喜欢收集好东西,但是事先要求落单的契约,倒从来没有听说过。     司徒浩哈哈笑:“少来,人家都说了,是你们老大指定要落单才签署保护的契约,实在没辙,才偷到黑色本子头上。”     “谁?”     “还装,李若融呀!”     “她的原话?”博克明压着火问。     “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冯藤卓如果识相,让他把东西吐出来,墨老大好说话,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博克明冷冷从椅子里站起来,对司徒浩说:“你们退出,我们可以考虑让笔生意给你们做。”     “你说什么?”司徒浩从椅子里窜得老高:“再说一遍。”     “你们退出,我们可以考虑让笔生意给你们做。”博克明冷冷重复。     “你有胆子。”司徒浩压下自己的火,最终没有动手,因为没有命令允许他和博克明对决。黑色本子是高度统一和有着严格规定的组织,如果违规,受到的惩罚是相当重的。     博克明把司徒浩丢在咖啡馆里,外头已经开始下起小雨,他走进雨里。李若融真够歹毒的,明着挑起他们和黑色本子的仇恨,现在的情形是赶鸭子上架,想避开也是不可能的了。她是希望黑色本子灭了冯藤卓的队伍?或者她真正相对付的就是自己?博克明咬牙,非把这女人挖出来不可。     第二个接受刺杀委派命令的人是郭源。对于冯藤卓奇怪的要求,现场必须和意外一样,他有诸多不解,可是没办法,老大的命令就是一切。望着对马路的便利店,郭源寻思着,该以何种意外解决这份契约呢?他思考老半天,最后想到火灾。制造一场如同意外一样的火灾,即附和契约的要求,又能把所有证据毁灭,万无一失。郭源仔细观察一番便利店的地理位置,他发现便利店不大,只有一个出入口,只要把唯一的出口封堵,再利用电脑扰乱自动门的开关系统、拦截安全警报系统,让它们全部无法开启,方叶便是笼中之鸟,休想逃跑。当然,火也相当重要,小火是用来炖汤的,只有一场熊熊大火,方才能让事情顺利解决。作为关键部件的火,必须一点即燃,点燃后立刻能变作成灾的大火,如此方可。     计划制定好以后,郭源于晚三点开始行动。这个时间便利店客人稀少,周遍的居民还处于睡梦之中,等大家发现火灾,估计便利店也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首先他把从陨落街弄来的汽油凝乳装入特制瓶之中。这种瓶子其实并不能完全安全把提汽油凝乳存放,油反而会腐蚀瓶壁,最后渗透出瓶壁,导致汽油凝乳和空气接触,最后燃烧,整个实施过程最多不超过五分钟,并且不会留下瓶子的证据,因为大火会将瓶子彻底烧毁。     郭源装做客人进入便利店,他在便利店的窗口、书报贩卖点等几个重要易燃地点投让了十五个汽油凝乳,他投放的地点隐蔽,不注意的话,没有人会发现。为了使任务万无一失,他走出便利店的时候,还特意在在便利店门外又投放了十个燃油凝乳,封赌出口,以防止她逃跑。     出便利店以后,他躲到隐蔽角落,利用电脑控制便利店唯一出口的自动门,成永久关闭状态。一切安排妥当,就等两分钟以后,开始燃烧。     当特制瓶被汽油凝乳完全腐蚀,遇到空气后立刻燃烧。火首先烧到报架上的报纸和期刊杂志,接着一些电线和塑料包装袋也开始冒烟。不过三十秒的时间,便利店各个角落已经被一片火光所包围,内的人就算插翅也难飞。郭源看着一片火光冲天的便利店很是得意,报警系统被拦截,已经无法启动,等到周围的人们发现大火,也已经晚了。     “她在做什么?”一直监视便利店一举一动的郭源猛然发现,便利店里的方叶正用垃圾桶撞击休息室的门把。休息室是密封型结构的房间,如此关键时刻,不往外冲,她为什么执着于休息室的一扇门?她想躲进?这等于躲入微波炉,更加没有机会逃跑。     郭源继续监视便利店里事态的发展,火烧得更加大了,所有易燃物品全部被点着,尤其是纸张类的地方,火已经蹿到房顶,把挂在高处的宣传资料一并点燃,火星不断从天花板掉下来,情势更加危机了。郭源终于看见方叶把休息室的门锁打坏,冲了进去。没多久,方叶扶着另外一名年轻女孩子从休息室里冲出来,原来她想救同一个班次的同事。但此刻,火已经完全把便利店包围,并且烧得更加得迅猛。便利店内如同透明的密封罐子,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郭源看着他们被眼困在里面无路可走,心里一紧,心想:生死存亡之时,首先想到救同伴,杀这样的人是不是有违道义?     郭源犹豫之间,两个被火光浓烟围困的人已经无路可逃,眼看她们会被活活死于便利店之中,郭源最终心软了,他按下回车键,打开自动门的锁定系统,自动门解除了控制,立刻开启。接着,他开启了路边的消防栓控制器,一股水柱从消防栓内直射入开启的门内,乘着火势稍小,两个人连滚带爬地冲出火场。此刻,周边的住户也被冲天火光惊醒,有人马上打了火警电话,一辆救火车从街道拐角呼啸而来,救火行动很快展开。由于店不大,所以救火人员仅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火扑灭。他们还派专人对店里的火灾情况进行鉴定,初步认定是线路老化所至。     “老大我的任务失败了。”郭源对着手机有气无力地说:“你另外派个人吧。”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方叶和同事灰头土脸得走在街道上,一个晚上的惊吓、烟熏、火烤,让她们已无力应付。好不容易录完口供,可以回家,这才发现腹中空空,极需要填补。于是,方叶掏出口袋里仅存的六个硬币,请同事吃路边摊的小馄饨。     老板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她们面前,两人脸上立刻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这两个饥饿的人一定没有发现,坐在同一张桌子对面的女人,正点着一根奇特的香烟,烟灰无色,正对方叶碗口。     点一根烟,利用香烟传递谋杀的粉末,制造食物中毒,这应该很符合契约苛刻的要求。郭娉乘方叶拿醋的间隙,把烟的粉末撒入她碗中,粉末溶入汤汁之内,无色无味,方叶丝毫没有察觉。郭娉制造的毒药是36区绝对上乘的杀人道具,只要方叶吃下馄饨,保管晚上毒发,死状如河豚鱼中毒。     方叶已拿来醋,倒入自己碗中。当她准备继续开动的时候,一双带笑的灰色眼睛让她所有的行动为之僵硬,她忍不住浑身颤抖,手也拿不住勺子。方叶看着马路对面的灰色眼睛,她害怕得不得了,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她可以肯定,这是个恐怖的人,至少灰色眼睛让她觉得恐惧。当一辆车开过马路,灰色的眼睛也随之消失,方叶停止颤抖,突然才发现脚下多了一个小伙伴,一只白色小猫正对自己瞄瞄叫。     “你饿了吗?”方叶摸猫的小脑袋,把碗端到它面前,把剩下的馄饨让给它吃。     郭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糟糕!郭娉一把从地上抱起猫,看着一脸惊讶无措的方叶,面无表情地说:“谁让你喂我家咪咪乱吃东西?”     “不……不好意思。”方叶连忙道歉。     郭娉踢翻碗,脸难看,抱着猫扬长而去。她的毒药剂量虽然算得精准,但她万万没有算到会突然窜出野猫吃了她投毒的馄饨。郭娉是动物爱心主义者,自然不想因为任务害了无辜的生命。她叹口气,看着怀里的猫,无奈道:“现在只能带你回去配解药,我的任务被你这小家伙破坏,算哪门子的事?”           5谋杀(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以后,郭娉一头扎进实验室,因为没有想到会发生意外,所以她事先并没有调配任何解药。现在,她必须花大把时间用来调制解毒剂,救猫是第一位的事情,契约的事情肯定不会再接下去做了。     难道进入了不破契约的套路?派出去三个人,全部以失败告终。冯藤卓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暗杀契约,他手中也有的是能出手的人,现在却落入不破的怪圈,无从委派。他也想过再次派博克明把事情了解,但是,如果不改变契约奇怪的要求方式,博克明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拒绝。更何况博克明在第一次行动中已经暴露了行踪,让他冒然出动,万一引起警方的注意,会造成更加不必要的麻烦。冯藤卓可真犯难了,该派谁去?郭娉的时间需要用在配制解药上,郭源拿了帐目做掩护,也不肯去做契约。让费或者阿克鲁去?一个是盗贼,一个是电脑工程师,该如何安排?还有一个吉莫极,更是下下策。     费在天花板上睡觉,巨大的关门声,差点把他从天花板上震下来。他睡眼惺忪地看见博克明恨恨坐进沙发里,把枪丢到茶几上。“博克明下大雨,你到哪去了?”     “随便逛逛。”博克明随口回答。     “刚才,绝的老大打电话过来,问李若融在不在我们这里,她好象失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冯藤卓把外头一扇未关严实的窗户关上。     “她最好不要出现,我要宰了她。”博克明咬牙切齿。     “她给的东西是真落单,不是假冒货。”     “她早预计着算计我们,落单是她从黑色本子那里偷来的。”博克明握着拳头说:“她告诉黑色本子的人,因为你的契约内容严格规定必须有落单,所以她才被迫偷窃黑色本子的东西。也就是说,她明着告诉黑色本子,我们看中他们的东西,找人偷取,换取利益。她早计算着我们和黑色本子树敌,让我们结大梁子,她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这妞好厉害。”费在上头乐呵呵说:“夺升腾之星的时候已经和黑色本子的人闹得不愉快了,现在又让他们觉得咱们还惦记着他们的宝贝,哈,不知道黑色本子会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听说墨智机心狠手辣,从来不放过和自己有瓜葛的人,他还曾经一天里灭了六个组织,拽得很。”     “随他去,我只要东西。”冯藤卓一笑了之,并无害怕之情。“李若融看来有心避开所有人,想找她应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她总不能躲一辈子吧?”博克明冷看一眼桌子上的枪。     “女孩子太聪明有时并无好处,也许她也正为自己的聪明烦恼着,我看她暂时未必会露脸。”     “不然杀她全家,看她会不会出来。”     冯藤卓拿博克明没有办法,无奈笑道:“何必呢?她是家族继承人,不会避一辈子的,有些耐心,自然能见到她。”     “我说算了,你们两个人算扯平了。”费在屋顶上说:“再说,博克明不是也占了个大便宜嘛,那可是人家一世的清白。”     博克明斜眼看天花板,冷冷说:“重复一遍。”     “嘿嘿,我错了,我啥也没有说。”费快速躲开博克明眼光的范围,拍自己嘴巴,真不该多嘴。     雨一直下,没有停过。     方叶从图书馆出来,借了几本小说书准备度周末。她穿过几条街道,最后在红绿灯下停住步子,等着亮绿灯好过马路。她没有察觉,有一辆小汽车行驶的方向不是马路,而是朝着自己全速冲刺。如果全速行驶的车突然斜里向她横冲而来把她撞倒,那肯定是一场天雨路滑,汽车车轮打滑,撞死行人的交通意外。然后,汽车全速逃离现场,还会落个肇事逃逸的罪名。     方叶紧紧外套,她又开始全身发冷颤抖,最近时常出现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她突然感觉,一双灰色眼睛正紧盯自己不放。方叶颤抖着转身,她的思想控制她离开红绿灯一段距离。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孩子正跳下街沿,一辆汽车失控一般向孩子撞击而来。方叶惊叫着丢掉手里的书,一把抱起孩子,跳到花坛里,车擦碎花坛一角,呼啸而过,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此刻,费正开着车,先前开车制造交通意外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有铁器的东西撞击了他的车轮,导致他精准的算计出现偏差,没有撞到人,只撞到花坛水泥。费摇头,心想,谁有那么大的臂力,可以影响轿车的方向。不过,也算方叶挺身救孩子,好心有好报,不该被撞。费把耳机挂到耳朵上,对着麦说:“交通肇事失败,没办法去撞个小孩子,你上。”     雨停了下来,方叶辞别感谢不止的孩子父母,抱着弄脏的图书,过了马路,走入一条熟悉的里弄。弄堂里有个地方地势底,经常积水,每次下雨,这个地方必然水漫过膝盖。方叶只能挑墙角地势较高的地方慢慢走,这样水最多淹过脚裸,反正下雨天,运动鞋早已经湿透,这点水算不了什么。     方叶趟着水慢慢走,她看见前方有个男孩拿着一台电脑原地站着不动,正奇怪呢,突然天降大雨,豆大的雨点不由分说掉下来,她慌忙撑伞,耳际听见年轻人哎呀不好的叫,忙趟过水,替他撑伞。“放心,阵雨,很快过,不回淋到你的笔记本电脑。”     阿克鲁看一眼头顶的伞,悄悄收起浸入水中的数条电线,眼中流露出感谢:“谢谢,这是我的宝贝老婆,如果淋坏了,我要哭三天的。”一场触电意外再次高吹。阿克鲁原来有完美的计划,他基本掌握方叶途径的路线,他利用自己电脑的特殊带电盒,存储能够制人丧命的电流,把电线放入水中,只要方叶走到积水中央区域,他便按动开关,放电、杀人,制造一场触电意外事故。     因为这是一条旧式弄堂,到处有外露老化的电线,制造方叶被外露于水中的电线触及而亡的意外事件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惜,原来以为很自然的事,万万没有想到,会被一场大雨阻止,阿克鲁因为心疼长期携带的电脑而没有及时按下开关,又让方叶逃过一劫。     雨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停止,期间,方叶一直替阿克鲁撑伞,全力保护他的电脑,而自己身体一半则暴露雨中,被完全淋湿,这让阿克鲁感激不尽,对她连声道谢。望着方叶消失于弄躺转角的背影,阿克鲁对着电话讲:“老大,她刚才救了我老婆,我不能杀救命恩人。”     博克明再行动的可能几乎为零,其他人又一一以失败告终,最后,冯藤卓只能派吉莫极完成任务。其实,他对吉莫极不抱什么希望,能完成自然好,不能完成,他心理也可以承受,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由着契约随便发展。     全齐玩具城,设立于一间旧废弃工厂内,它占地面积大,物品齐全,是一个以买卖儿童玩具用品为主的玩具大卖场。它在s城相当有名气,吉莫极安排的意外正在其中。玩具城里搁置玩具的架子全部由重一吨以上的铁制材料制成,一排连着一排相当壮观。吉莫极安排这些铁架突然呈多米诺骨牌状意外倒塌,正好压倒路过的受害人,发生意外。     吉莫极悄悄跟着方叶,她只需算准时间,然后挑准一个好机会动手推倒架子,便大公告成。因为这写铁架本身的重量足够,所以并没有在地面上安装铆钉类的安全措施,所有,如果有一个架子倒下,那么其他架子也不可能幸免于难,必然会造成巨大的事故。     此时,不知情的方叶正为朋友挑选生日礼物,她自然不会注意身后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她左挑右选间,不觉来到毛绒玩具区。     当方叶细心挑选毛绒玩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背脊发冷。方叶慌张得四下里观望,果然在车模区发现熟悉的灰色眼睛,她不自觉向后退缩几步,架子晃动了几下,她耳边传来哭音。     “什么?兔子只有最后一个了?还限量?”     方叶看一眼通道,一个女孩子正对着服务员发脾气。好象是要一只限量版的兔子,但已经全部卖完了。     “我已经收集了99个,最后一个没有,我前面99个不是白白浪费了。”     “对不起,小姐,的确没有了。”服务员一个劲道歉。     方叶看一眼自己手里的长毛绒玩具,走过去,对着女孩子笑说:“小姑娘,别为难他们,这兔子的确很热销。不如,我的让给你。”     “可以吗?”吉莫极眼里放光,方叶让给她的正是第一百只兔子     “拿去吧。”方叶大方把兔子塞给她。     “嘿嘿,不客气了。”吉莫极也不客气,立刻接过兔子,抱在怀里,不肯再放手。“谢一个先。”     “不必客气。”方叶慷慨地说。     得到兔子的吉莫极自然满心欢喜,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等冯藤卓打电话问她,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完成契约来的,此刻,距离她离开玩具已经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了。果然如冯藤卓所料,不能指望这孩子,太没心没肺了。     如果换作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任务搞砸,首领一定会火冒三丈。但是,冯藤卓是慢热性格的人,虽然手下想出各种理由拒绝替他完成契约,他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脾气,随着他们去。     秋天里多雨,多雨季节总扰人徒增烦恼。冯藤卓从外面回来,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看见客厅里坐着博克明和阿克鲁,他问:“其他人呢?”     “郭源去36区银行;郭娉正喂猫吃解药,还要做观察;费和吉莫极去游乐场玩,这么大的雨,游乐场开吗?”     “应该开。”冯藤卓笑笑问他们两个人:“谁明天比较有空,愿意陪我去36区?”     “去做什么?”阿克鲁问。     “契约。”冯藤卓笑答。     阿克鲁眼珠一转,想到大伙最近没有完成的那份契约,嘿嘿笑:“我明天去搞电脑的事情,可能没有空。”     “没有关系。”冯藤卓不介意:“如果都没有空,我自己去也可以。”     “前一个契约完成了?”博克明随口问。     “快了。”冯藤卓笑答。     “明天我跟你去,反正明天没有事做。”     “正如我希望的。”冯藤卓笑起来:“你果然很了解我的想法。”     博克明冷冷扫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只负责你的安全,不要给我奇怪婉转的契约。”     冯藤卓忍住笑,知道他还在为前一个契约生气。“知道了,我记着。”他指指自己脑袋,笑开了花。           6邀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早晨,下着雨,冯藤卓和博克明从聚点走出来,外头停着一辆豪华加长轿车,两个人钻了进去。轿车里已经坐着六个人,冯藤卓扫一眼,也坐了下来。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把脸蒙得和打劫一样,他的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只幽幽绿光的眼睛,叫人看了心理不免发毛;司机旁边是个头发稀少,带金边眼睛的老女人,据说她公职秘书,是车主人的得力助手。正对二人的座位一共坐着三个人,从左到右数来,第一个是年轻女子,打扮清爽,气质高贵,是契约人的大孙女;第二个人是契约委托人,年龄在七十五岁上下,目光有神,是个精力充沛的老人;第三个人是这辆车的主人,姓董,是老人的生意合作伙伴。博克明和冯藤卓坐在他们对面,同一条位置里还坐着一名身材健硕的保镖。     第二天早晨,下着雨,冯藤卓和博克明从聚点走出来,外头停着一辆豪华加长轿车,两个人钻了进去。轿车里已经坐着六个人,冯藤卓扫一眼,也坐了下来。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把脸蒙得和打劫一样,他的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只幽幽绿光的眼睛,叫人看了心理不免发毛;司机旁边是个头发稀少,带金边眼睛的老女人,据说她公职秘书,是车主人的得力助手。正对二人的座位一共坐着三个人,从左到右数来,第一个是年轻女子,打扮清爽,气质高贵,是契约人的大孙女;第二个人是契约委托人,年龄在七十五岁上下,目光有神,是个精力充沛的老人;第三个人是这辆车的主人,姓董,是老人的生意合作伙伴。博克明和冯藤卓坐在他们对面,同一条位置里还坐着一名身材健硕的保镖。     车子启动以后,车厢里保持了一段长时间的冷清,没有人愿意开头说话,安静得几乎让人窒息。最后委托人打破平静,开口说话,打破了一尘不变的气氛。老人看一眼前方的道路,去36区他的府邸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于是他对冯藤卓说:“冯先生,真抱歉让你跑一趟,我的契约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关系,车子非常舒服。”冯藤卓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我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鉴定报告给了我一个相当满意的回答。回府邸以后,我将召开宴会,宣布重要的是事件,我真诚邀请您一起参加。”沈老太爷充满精神地发出邀请。     冯藤卓发现大小姐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不拒绝:“自然要参加的。”     “很好很好。”沈老太爷点头万分高兴。     车子长驱直入,很快离开s城进入36区。在一条林荫道上,车子放缓了速度,最后终于被迫停止。原来路上被设置了路障,一棵树横在路边,车子无法继续行驶。     博克明和保镖一起下车查看。保镖看见树木,立刻开始清理路障,他嘴里骂着奇怪的方言,一边奋力搬动树木。博克明四下里勘察,他不相信下雨会下到树木倒塌,这里不是台风中心,也不是泥石流光顾的地方,光凭下雨,还不至于到种地步。树林里有肆机行动的进犯者,博克明随时准备动手解决。     博克明和保镖一起下车查看。保镖看见树木,立刻开始清理路障,他嘴里骂着奇怪的方言,一边奋力搬动树木。博克明四下里勘察,他不相信下雨会下到树木倒塌,这里不是台风中心,也不是泥石流光顾的地方,光凭下雨,还不至于到种地步。树林里有肆机行动的进犯者,博克明随时准备动手解决。     保镖把树木横到一边,示意车子可以继续前行,当他挥动手臂做手势的时候,一把刀突然从他身体里直直刺出,眨眼间将他一分为二,顷刻要了他性命。倒下的保镖身后,站着黑色本子的小炼。博克明料到他们已进入敌人的埋伏区,不知道树林里藏着多少刺杀者,不过也无所谓,这里是36区,没有限制的区域。蜂拥而至的刺客从树林里窜出来,博克明的飞刀一并送了出去,立刻有人倒地毙命。     “又是你!”小炼剑一横,送了出去。     小炼的本领,博克明在陨落街的时候自然领教过。不过,今天他只负责清理路障,没有了其它束缚,谁能把他阻拦?博克明二话不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雷,随手往树林里丢。几个雷下去,树林里未及躲避的敌人立刻死伤大半。然后,他才仰脸躲过小炼几乎刺入眉心的剑,顺便抛出飞刀,结结实实打在剑柄之上,把小炼的虎口震得生生地痛。博克明捏着飞刀,眼睛里写着杀戮:“我做保护任务从来没失过手。”     “今天就是,休想带走那女人!”小炼剑变大刀,直劈博克明。     “凭你?”博克明掷出六把飞刀,分三路对付小炼,逼得小炼连翻七个跟头,终于躲过五把飞刀,最后还是被一把刀直扎入大腿肌肉里,疼得坐到地上。博克明冷冷看一眼她,原可以补一刀将她了结,却转身坐入车内,放了她一码。     后面的路程攻击不断,每隔三十分钟就会有一波攻击,虽然损失了一名保镖,所幸冯藤卓带来了博克明,才将敌人所有的进攻一一破解。     轿车最后安全驶入沈府,老太爷让司机把车停下,他带着大小姐从车子里走出来,对着铁门外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说:“你们这些笨得可以的刺客,连追杀的目标都不明确,就敢担生意。你们都看看清楚,与我同车的人是谁。她是我的大孙女,可不是你们要刺杀的人。做我的对手,你们还不够资格。”说完掉头,趾高气昂地走入府邸之内。     此刻,沈府之内一片热闹,仆人和小姐、太太们一片忙碌,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冯藤卓和博克明被安排在客房休息,聚会将于晚上七点举行。沈府上下一片忙碌的热闹情形之后,是更加森严的戒备,整个府邸被几千名安保和黑道组织包围,铜墙铁筒,连只苍蝇也飞不进。     客房里无聊地待着,不免让人有研究古宅的奇怪想法。这座宅子是古老的建筑格式,除了门口铁门拦截的区域是后期制造,其余的地方全部由木头建筑而成。宅子通常采用对称的二层楼建筑组成,前院、后院、书房、客厅、堂等等一系列组织严密的构件体系,让人进入以后如入迷宫,成为名副其实的路茫。因为有宴会将举行,院子的长廊上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灯笼,更让人恍若进入另外一个遥远的年代。     “这宅子阴得很,浑身不舒服。”博克明看着外头逐渐变黑的天色说。     “待会拿了酬劳就可以走人。”冯藤卓有相同的感受,虽然挂着灯笼,也请了很多客人,可是宅子自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却无法被即将上演的热闹所掩盖。“老头表面同你签契约,其实使得是障眼法,把目光和危险都吸引到他的车子上,好让其他人暗渡陈仓,够阴险的。”博克明喝着桌子上的茶说。     “需要保护的契约人的确不是他,他写了孙女的名字。”     “刚才在门口,他明明说不是车里女人,他到底有多少老婆子孙?多得可以拿着自己孙女做挡箭牌。”博克明冷冷嘲讽。     “听说很多。”冯藤卓听外头脚步声来往甚密,知道离聚会将近。“不管他是吸引其他人目光,或者的确需要保护,反正,我已经替他顺利完成契约。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他把酬劳艾苏微克的刺绣画――猫给我们,就可以离开沈府了。”     “真会挑东西,那可是上等绣品,去年很多商人抢破头想带回家的东西。”     “沈老太爷出得起价码,我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冯藤卓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7宴会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七点时分,宴会正式宣布开始。冯藤卓和博克明被仆人引领走入宴会大厅,那是古宅左边的一间大客厅,被布置成宴会厅的标准式样,又张灯结彩布置一番,一派喜气洋洋。宴会厅里已经聚满客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中央还布置了一个突出的舞台,估计待会有演讲活动。客厅两边长桌上放满了各种美食,服务生端着盛满美酒的托盘穿梭于人群之中,服务相当周到贴心。冯藤卓要了一杯红酒,慢慢喝。他眼睛里总是存着笑意,看着衣冠楚楚的人们,立刻能推测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老太爷今天邀请的客人还真不少,其中不乏权高位重的,想必今天晚上会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人群里,冯藤卓看见两个熟悉的人。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李若融,她正和大小姐从一群人中穿梭而过,没想到绝到处寻找的李小姐竟然在这里做客,怪不得怎么找也找不到呢。冯藤卓瞥见一点寒光,忙阻止博克明下一步的行动。“别乱来,制造麻烦下面的戏可没得看。”见博克明铁青着脸收刀,才放下心来。     接着,冯藤卓看见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气宇不凡,他眼睛的目标正是演讲台。那个男人同样也看见了冯藤卓,径直朝着他走来。     “我以为冯先生只喜欢有宝物的聚会。”男人聚杯笑。     冯藤卓幽雅地笑,明知对方话里充满讽刺,却不轻易动气。“没想到墨先生也来了,真让人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只要是墨先生委派的任务,手下都可以顺利完成,不需要亲自出面的。”     墨智机脸色微微一变,复有挂上笑容:“我是被特别邀请而来,哪有任务?”此刻,仆人把一只小木盒子递送到冯藤卓手中。冯藤卓打开看一眼,嘴角挂     上笑:“上品的刺绣,我的最爱。”冯藤卓收起盒子,脸上稍有惊讶:“原来墨先生是被特别邀请来的客人,我还真羡慕你,日子过得舒坦,哪里像我,劳碌命,才忙完契约。”     好你个冯藤卓,故意告诉我契约完成,叫我钻你空子,捞下个拣你便宜的话柄,你想的美。“是吗?恭喜了。不过我听说冯先生喜欢教唆别人偷东西,不知道有无此事。”     “可能有。”冯藤卓狡捷一笑,直截了当道:“契约无非是交易的形式,有人愿意出价自然有人愿意接受。请我办事报酬自然不低,如果满足不了我的要求,干脆不要请我办理契约。至于对方用何种方法拿到什么东西,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强加限制。丢东西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自己得多加小心,36区看不住东西会被人笑话没本事。不过要我说,什么有本事没本事,多小心些才是正题,或者干脆别把好东西放在身边,找个保险箱藏起来,不是有句老话,财不可外露,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还真是滴水不漏的回答,倒让我没了话。墨智机冷冷一笑,看一眼博克明:“你是不是坏事干太多了,天天得带保镖?”     冯藤卓立刻回答:“谁说36区出好人了,只有装好人。”     一句话说的墨智机一时无言以对。     一阵话筒的尖锐嘈杂之音打断二人对垒,舞台上,沈老太爷换了一套唐装,精神格外爽朗,威严地站在演讲台上,宴会厅里立刻一片肃静,所有目光聚集到舞台上,场面异常严肃。沈老太爷的脸色也相当凝重,他将演讲稿放好,整一整衣服开始发言。     “今天我很高兴,有如此众的我的亲戚朋友远道而来参加这场宴会。今天是个好日子,一方面请大家与我共同庆祝欢乐之事,另外一方面,也是请大家做一个见证人,见证今天我的言行话语。首先,我要介绍一位家族的新成员给大家认识。”话音落下,老太爷示意台下,一名年轻的女子从容自舞台下方缓缓而上,不是别人,正是便利店的女子,方叶。“我向大家郑重介绍,她是我儿子沈建业的女儿,沈叶。大家都知道,很多年前我的儿子离开家独自谋生,后来发生意外去世。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寻找他的女儿,希望她可以回归我沈家,也好了我儿希望归家的心愿。今天我正式宣布,她是我沈家的子孙,由原来方叶改名为沈叶,正式成为我家族的一份子,享有我家族所有的待遇和地位。”     话毕,台下立刻一片掌声雷动。     “既然已经认祖归宗,自然要为她将来的生活提供足够的保障和支持,所以,今天我将改变原来的财产分配方式,我名下资产的三分之一将由她来继承,其余按照各个比例,分配给我另外两个子女及其家人,至于我太太的资产,则由她自行处理,我不过问。今天有律师在场草拟,由我签字盖章,永久放入保险箱不再更改,大家也为我今天的言行做个见证,日后也有个说法。”     一个突然冒出的孙女,一张变更的财产分配表,看来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冯藤卓看一眼台上目光激动的沈老太爷心想,老太爷可能觉得自己的分配很公平,但下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如此以为呢?     “财产过早分配可是危险的举措,过早让所有人知道财产将来的分布图,很难保证能达到每一个人满意的程度。”博克明小声冷冷说:“虽然现在老太爷还是掌权者,谁又能保证他的家眷愿意安于现状?对同一血缘的方叶尚可下达通杀令,对老太爷有何不可下杀手?”     “他们还不敢。”冯藤卓小声说:“财产分配还有一条不变的附加文,他没说。如果老太爷是因为刺杀遇害,所有钱将全部归慈善机构所有,所以财产争夺只会在子女间产生,还泱及不到老太爷头上。如果的确有明争暗夺的事件发生,他们首要冲刺的目标会全部放到老奶奶的财产上,然后才是子孙间的争夺。毕竟在老太爷面前争已经到手的三分之一,即不体面,印象也不好,成功率很低,对日后夺取老奶奶的财产部分也不利。”     “冯先生了解得还真透彻。”墨智机笑道:“只可惜,台上那女孩子得了万贯家产,冯先生也没有从她身上捞到丝毫好处。”     “谁说没有好处,瞧,酬劳都拿到了。”冯藤卓坏笑:“签个保护契约,只要装装样子,就有上等刺绣当酬劳,此等好事哪里去找?”     “什么?你签署的不是谋杀契约?”墨智机皱紧眉头。     “不是,我骗人的。”冯藤卓笑得更加开心:“谁说我签署的是谋杀契约?一直以来,我做的是善良的保护工作。表面上对外说契约内容是清除沈家不干净的成份,实际是转移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为最后一天鉴定和宴会做掩护。我的手下表演得还算到位,大家都等着看我怎么把契约搞砸,倒给了我表演的机会。”     墨智机气得脸都绿了,原来长久以来被冯藤卓这只狐狸给骗了,怪不得派出去的人,各个空手而归。     “您是一直以来保护我的冯先生?真对不起,我还以为您是坏人呢。”沈小姐端着酒杯走到冯藤卓的面前,经过这几日的强化训练,表面上至少她不再是原来的方叶了。     “您太客气了。”冯藤卓回敬:“我带了灰色隐形眼镜可把您吓到了。”     “一点点。”两个人会心一笑。“后来我才知道,如果不是您那么吓我,引起我的注意,才让我好几次脱险。对您,我是万分感谢的。”     “不用那么客气,是您的爷爷对你的一片关心,才让你得意安全。”     宴会的后半部分基本成为介绍会,沈老太对沈叶自然万分喜欢。他把新认的三孙女一一介绍给每一位宾客,可见对她的重视程度。也难怪,出走的老三原是家中唯一的香火,他最宠信的孩子,没想到最后因为一个女人而离开沈家,最后落得悲惨的下场。现如今,儿子虽然去了,他的孩子至少能认祖归宗,也算对得起儿子,尽了他做爷爷的责任。不过这件事情,也充分看出了爷爷的偏心,宁愿拿着大孙女当挡箭牌也要护着小孙女,这家族以后的麻烦定然不少。           8夜深人静时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已是深夜时分,雨停了,天空里依稀挂着轮弯勾月。沈府的宴会早于三个小时以前结束,灯笼依旧挂满走廊,只是先前的喜庆气氛已经消散大半。     如果不是因为冯藤卓暗地里阻拦,第一眼看见李若融的时候,博克明就想出飞刀。他看着这个女人悠闲地从自己眼前走过,她嘴角的笑,更像对自己的一种讽刺。博克明翻入莫府墙内,老太爷认了亲,沈叶的危机算暂时解除了,所以安保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不再戒备森严,古宅自然进出方便许多。这座古老的建筑,在黑夜里安静得几乎诡异,不由叫人联想起各种恐怖电影的场景。博克明自然不会因为一座宅院安静而打退堂鼓,他按照白天的记忆,轻易摸索到客厅的位置,然后翻上客厅屋顶,飞檐走壁直达后院。他并不清楚李若融房间的具体位置,按照判断,大小姐的房间应该被安置在比较深的后院部分,和大小姐关系密切的朋友自然会安排在小姐房边的客房。博克明快速到达后院,正碰上大小姐在院子里训斥仆人,他躲在屋檐上看下方情形。     大小姐似乎还没有从白天的委屈中走出来,好端端成了枪靶子,无处发泄正拿佣人当撒气筒。“今天来了新小姐,是不是我就不是这院子的主子了?让你们准备点小东西也能出漏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们说我这脸该往那里搁?以后那外来的小丫头爬到我的头上,是不是你们都准备着倒戈。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平日里我是对你们不好了,还是亏待了你们,关键时刻给我来这么一道,真要把我气死了。”     大小姐骂人,下头自然没人敢说话,都点着头哈着腰,不敢有一个人回嘴。“白天的事情,晚上还气着,何必呢?”李若融的声音从走廊里传过来:“你们都下去吧。”下人们纷纷散了去,可见李在这里还是有点位置的。     “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堂堂大小姐,替个外来杂种做防弹衣。”大小姐还是气不过。     “我说不气。”李若融眼睛里存着笑满不在乎:“气是自己的,不气才是本事。”“哈,你这小丫头片子自然没有我的烦恼。你们家里那么多男丁,偏偏选你做继承人,还定了所谓家规遏制其他人势力滋长。全家就宠着你一个人,全听着你一个的,哪里会有我的烦恼?我的位置随时随地都会起变化,我得提防着,小心着,说不定哪一天什么也不是了,说不定连这个院子也待不了。”     “让我说这院子有什么好?阴森森又恐怖。”李若融一个笑:“你得记着,想要和别人斗,自己先不能乱方寸,你乱了,别人就会从你乱中找到差错,既然是步步为营的活,先得求个稳。”     “我说你小丫头片子不简单。可这稳得怎么做?难不成由着她去?”     “原来如何做现在照旧。吃喝玩乐公私事务按照原来的样子行事,路过就和她知会一声,有甜头给她点,反正表面上别让人看出你的心思。一张脸把所有都写全了,那可就先落了一步了,再想追得脱鞋子了。”     “哈哈哈,你这小人精。”大小姐一个劲笑:“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幕僚,不是我的军师,在我这里也只是暂时住着,否则,你和那回来的野丫头可有得斗。”     李若融一个笑:“我可是为了你好,我过三天就要离开了,你的性子太急,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有事多和手下商量着,别一个人意气用事。而且那姑娘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狼子野心,你千万不要听了你二妹妹一家的挑拨,先一个轻易动手,反倒让她们得逞。”     “知道了,我听着记着。”     “行了,天色也很晚了,我回房睡了。”李若融笑着道别,回到客房休息。黑夜里,宅子更觉阴森可怖,外头下着雨,哗哗不停,叫人无法安然入睡。这座古老的宅子,遍布玄机,到处是纷繁复杂的冲突和算计,走错一步都会输光所有。李若融有点怀念自个家,可惜,自己现如今还回不去,我也有烦恼,不过没有蔓延而已。     窗前忽然人影晃动,李若融心里一惊,说不怕那是假话,这半夜三更,谁又会在外头?“小梅?”李若融轻唤一声大小姐的名字,没回音。她又想会不会是仆人?外头一片安静,没有声响。     半夜三更,自己分明看得清楚,李若融藏针于手心,心里一阵接一阵毛。人她不怕,她怕鬼。李若融脸贴着窗户悄悄往外头敲,走廊里挂着一排排灯笼,却未间有人,空寂的走廊,反倒让人心理更不塌实。     看了半天也不见有和异样,李若融皱眉,可能只是路过的仆人而已,自己多虑了。她重重吐一口气,跟自己说一声没事的。才说完,凉风从耳际扫过,她低头躲过,三枚飞刀钉于门上,她认得刀上的主人。“博克明!”     李若融顺着飞刀的方向,看见桌子边坐着不是博克明又是何人。他手里藏匿的飞刀,随时有可能射向自己。“白天发不出去的刀,晚上来补呢?”     “白天能保护你的人晚上怎么都没了踪影?”博克明冷冷问。     李若融眼里藏着笑:“博先生,我给你的可是真落单。”     “你的落单是哪里来的?”博克明冷冷问。     “你管我哪里来的,反正你们收到酬劳就好。”     “那么黑色本子又是怎么回事?”博克明从位置里站起来,他眼睛里有杀机。     “黑色本子?”     “你得罪的组织是黑色本子,不是吗?”博克明冷冷看着她:“你找我保护你,是希望我和黑色本子结梁子,更希望黑色本子能替你把我解决。”     “你的反应未必也太迟钝了吧?”李若融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不是你的首领,愿意承担契约的伪约部分,说不顶解决你还更加快一点呢!”     “既然和我有仇,为什么还要牵涉到我们的组织?”     李若融耸肩膀:“看上去会更加逼真一点,而且冯先生应该自己可以解决。”     “解决什么?”博克明一把刀直接抵到李若融的脖子上:“你把我们陷于危险之中,还说得一副轻松合理的样子,我看直接把你解决才最合适。”     “博克明不可以!”陈文儿突然从房顶飞身而下大声阻止。     李若融看一眼房顶,朱锦德竟然也来了,房顶上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人光顾的?“你……怎么来了?”     “我查了很久,你把我们急死了。”朱锦德一脸焦急:“博克明,有话好商量,不要做冲动的事情,否则,冯藤卓那里你也不好交代。”     “你还真迟钝,让人跟踪也不知道。”李若融不冷不热刺激博克明。     博克明看一眼李若融,收起飞刀:“你也不见得聪明,还不是用逃避解决问题。”博克明虽然不知其中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可以肯定,李若融之所以不让大家找到自己,一定有她不能解决或者面对的问题,这个笑话他是看定了。     “我告诉,你们和黑色本子的梁子结大了,就是我挑拨的。”     “小姐,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朱锦德急了,怕博克明一刀了结。     “哦。”博克明推开她:“让他放马过来,我们又不怕。朱锦德今天我放了她,你欠冯藤卓一个人情。”     “我先谢了,这个人情定然记住。”朱锦德大为高兴。     “这种人的人情不还也罢。”李若融开门欲出去。     “您去哪?”朱锦德拉住她,求道:“我们回李公馆吧。”     李若融看一眼博克明,气不打一处来:“回去回去,我总得和房子主人打个招呼吧,总不见得突然就蒸发了吧?”她愤愤打开房门,朝着走廊而去,朱锦德慌忙跟了过去。           9日记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经过几个阴天,总算迎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过了今天又将进入雨季,扰人心烦的雨不知何时方休。这一日,冯藤卓原准备在据点休息一番,没想到整个一天打扰不断。     先是一大清早,三个委托人一齐上门委托案件,等到把他们打发了,已经是中午时分。正准备吃饭,绝的朱锦德突然来访,还带来了特色桂花糕点,让他好不奇怪。     “你这唱得是哪一出?”冯藤卓看着糕点不解。这也让据点里所有人一片茫然。     “不唱哪一出,我无聊,找你解闷。”朱锦德接过郭娉的茶一脸苦涩。     “你这倒把我吓坏了,我宁愿你是来找我打架的。”冯藤卓说得也够坦白。     “我哪有那心思。”朱锦德更加无奈摇头:“你们不知道,我心理堵得慌。”他的话,倒把大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     “大叔说来听听。”费在天花板上说。     “还不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徒弟――李冒。他可是我最中意的弟子,又聪明又讨人喜欢,我原打算把绝的势力转给他的。”朱锦德喝口茶继续说:“没有想到,他竟然干起弑父,出卖自己家族的事情,现如今家族要把他处决,你说怎能叫我不痛心。”     “您替他求情不行吗?”郭娉说。     “连李家大小姐李若融求情都没有用,我一个外人算什么。”朱锦德无奈摇头:“我可是把他当儿子看,没想到呀,没想到,这孩子会干这种浑事。”     “所以李若融躲起来不肯见家人,是不是因为由她来决定如何处决?”博克明冷冷问。     “对。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带她回去,由着她躲了。没想到到了李公馆,就把这事给摊牌了。”     “现在如何解决?”冯藤卓问。     “他们让李若融来做判决,因为她是继承人。那可是她弟弟,叫她如何判罚?”     “最严重会到什么程度?”     朱锦德一抹脖子,众人大惊。     “啥,要杀儿子!”郭源大叫:“他们疯了。”     “他们没有疯,你们别看李小姐闹腾,那些小打小闹他们不管,但是一旦牵扯到家族利益,那家族家规的山可就真正正真压下来,容不得蒙混,过不了关。李冒这一次犯了大错,他不但密谋杀父亲,篡改继承遗嘱,而且他还伙同黑色本子的墨智机侵吞自己家族的财产。如若不是李若融力挽狂澜把家族资产给夺回来,说不定整个商界都要捏到黑色本子的手里去了。”     小丫头果然非等闲之辈,冯藤卓笑。“李小姐躲也躲不过去了,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办?”     “弑父一条就是死罪,两条罪名加一起还有机会活?李小姐现在天天买醉,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让那些人没办法把判决的事情给做下去,如今,李冒被关了起来,随时等待处决。”朱锦德叹口起摇头:“李公馆的人把她的酒没收了,她就乘着我们疏忽溜出去喝,几天几天找不到,就算找到也喝得烂醉,一问三不知。虽然这样能拖延一段时日,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事情总要解决。”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家族间的纷争他们也无力管辖,只能劝朱锦德不要太难过了。后来朱锦德在冯藤卓处留到三点方才怏怏离开,众人劝他想开点,多劝劝李家人,毕竟损失都已经挽回,没有必要让李冒搭上性命。     待朱锦德离开不过半个小时,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到来,倒让众人吃惊更大。     沈叶的来到,不能不说让人吃惊,而她带来的事情,也让众人无从回答。她带着一本厚本子远道而来,口口声声求大家帮助,因为她发现她母亲在沈府里长期遭受压迫,是无奈才和父亲出走的。而且后来她父母的交通意外,她也怀疑并非简单交通事故。     “如果沈小姐有怀疑,大可找警察或者侦探查访,找我们可能给予不了足够的帮助。”冯藤卓笑着拒绝。     “我听说冯先生是有名的契约人,解决过很多案子。”沈叶低着头,恳求:“因为沈家的家族势力波及太过广大,我有任何举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才回家就惹是非,很容易引人话柄,所以我才想请冯先生帮忙。”     冯藤卓却不想接受,好不容易结束契约,何必淌这混水。     沈叶看冯藤卓犹豫立刻说:“冯先生,我知道您是有名的契约人,我不懂什么奇珍异宝,但是您可以告诉您需要什么,我一定尽力弄到。”     “沈小姐,没有这个必要。”冯藤卓微笑:“我可以替您推荐或者介绍有职业道德的侦探,他们的资质一定比我好。”     “因为沈家的势力已经渗透了36区各个范围,我无法相信任何人。只有您,总让我感到很安心,我知道您是我唯一的希望。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的行动和日记本上记载得如此相似,也许,我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     “日记本?”冯藤卓有了点兴趣。     “我现在住的院子是我父母原来住的地方,在我出生以前,他们住的地方从来没有更改过。我在一只放衣服的樟木箱子里发现了我母亲的日记本。”沈叶从包里把日记本拿出来。     “我看这样如何?”冯藤卓看一眼日记本说:“我给予您一些帮助和提示,具体的查找和判断由您自己决定?这样的话谁也不能干涉您,知道的人也只有我的人和您自己。”     “这样?”沈叶点点头:“行。”     冯藤卓接过日记本翻看。这个女孩子的母亲姓艾,单名一个清字。日记本记录了1982年三月到六月的内容,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本,有些事情很具体,有些只是小感想。“你的母亲每天有写日记的习惯,是很细腻的人。”     沈叶点头:“她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家里有一大箱子她的日记。我想这本日记只是其中的一本,前面应该还有,可惜,我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其他日记,我想他们可能处理掉了。”     “有这个可能。你母亲三月到四月的时候很幸福呢,他们去欧洲度蜜月,整个过程充满了惊险与刺激,这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牢固了。”冯藤卓仔细看日记:“不和谐的事件发生于四月三日,你的母亲把结婚戒指弄丢了,她有明确的怀疑对象,是你父亲姐姐的丈夫,并且有人证,但是被你奶奶把事情处理了。接着失窃事件时有发生,但是再想找到证据就很难了,你的母亲虽然有怀疑对象,可惜没有实际证据,又碍于颜面,一直无法伸张。”     “从盗窃案开始状况便不断出现。”沈叶说:“我母亲最后是因为忍受不了这个家的古怪气氛才和爸爸离开的,可是在我出生以后,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古宅不好,他们总说爷爷奶奶都是好人,叔叔阿姨也是好人。”     冯藤卓点都,继续看日记,上面这样写着:四月二十日,阴。今天玉镯子又丢了一个,不用去找了,不是大嫂打牌输掉了就是二嫂当了买人参吃。反正我也没有证据证明,随她们去偷,等到把我所有值钱的东西偷干净了,也就太平了。真弄不懂,她们平时零花也不少,怎么会钱总是不够用?……四月二十八日,多云。今天天气真是好,我去阳台看风景,竟然差点从阳台上掉到悬崖里,工人检修说阳台螺丝松动老化了,这怎么可能,这阳台栏杆请了最好的公司安装了才一个月。……四月二十二日,多云。太可怕了,水晶吊灯突然掉下砸伤了管家,我想应该是个意外吧?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如此不安,我才走过去,如果我走慢点呢?……四月二十六日,小雨。我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今天安(老公养的一只鸟)突然死了,它口里留着血,据说是吃了有毒的东西,这是警告吗?……五月一日,多云。劳动节,家里只有大姐和我,今天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她的话也让人不舒服,她说没有人可以拿走属于她们家的东西,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五月六日,多云。今天我决定离开这个家,所以我先要到外面去租房子。这个家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只要我和老公永远在一起就好,这个家里的人实在太恐怖了,他们的眼睛里只有钱。……五月七日,多云。二姐也对我说了和大嫂一样的话,她说我要拿走她的东西就和我拼命。我才不要他们的东西,我要离开这个家。……五月九日,大雨。老爷不同意我们搬出去,我告诉他我们需要安静的环境,被他臭骂了一顿,可是如果我告诉他这个家不安全,他更不可能相信我,放我们走了。……五月十八日,多云。原来老公和我的疑虑是一样的,今天他告诉我,他看见大姐在厨房的汤里放东西,后来他把汤处理了,大姐的脸色很不好。……五月二十日,多云。今天是到这个家以后心情最好的时候,因为老爷已经同意我们搬出去,不过,这是有代价的,他和老公断绝了关系。对不起,老公,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我们必须离开这座阴森的古宅,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为了孩子健康出生,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五月二十八日,大雨。心情好,明天搬家。冯藤卓合上日记本,时间到五月二十八日以后就结束了。     “后来我父母搬家,另外找了工作,和沈家就结束了关系,我父亲还改了我和他的姓,为的是和沈家彻底脱离关系,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沈叶说。     “那么意外?”     “他们开车去庆祝结婚周年的时候发生了撞车。”沈叶低下头:“从此,我一个人开始生活。”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的。”沈叶擦眼泪说:“现在想来,会不会他们的意外也是有预谋的?”     “既然已经断绝关系,好象没有必要穷追猛打吧?”冯藤卓把日记本还给沈叶:“我看这样,沈小姐什么都不要做,先看看这个家里人反应再做定夺,如何?”     “冯先生,栏杆松动的事件也发生在我身上了。”沈叶皱眉说:“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原因,老化,螺丝松动。”     冯藤卓想了想:“当作不知道,阳台螺丝时间长了,的确有松动和老化的现象,您明白?”     沈叶点头。     “这个东西算我送的。”冯藤卓把一根针送于沈叶:“我想由于您爷爷是个精明的老人,所以她们现在的行动可能只带有警告性质。当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您就一起吃,当您单独使用食物的时候,用针测试一下,发黑就是毒,您用纸张取样,拿来我替你化验。”     “谢谢。”     “至于其他事情,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10买醉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喝醉酒真不好受,如果不喝醉酒,又如何面对摆在面前的问题?逃跑是躲避,喝酒也是躲避,因为我也没有答案,所以,不要强迫我做决定。李若融趴在酒吧吧台上,她不想回家,只要能在外头逗留多一点的时间,她宁可自己永远处于醉酒的状态。我也有哀伤,只是没有蔓延而已。看着手表显示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李若容丢下钱,跌跌撞撞走出酒吧。她的手机没有电了,无法把司机叫来,只能自己打车回去。天气冷得可以,被冷风吹得有些醒酒,李若融更加不想回家了,她想再找一家酒吧继续喝酒。     “女孩子在街道上喝成这样是很不体面的事情。”一个男人拦住了李若融的去路。     她抬眼看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影子有点模糊,但她还是认出来人。李若融打嗝,大舌头地说:“是你呀,墨智机。”     “李小姐还认得我。”墨智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还真是很好看见有女孩子喝得如此烂醉,还敢一个人在冷清地36区街道上晃悠。     “36区谁敢说不认识您。”李若融头晕的厉害,撑着花坛栏杆继续往嘴里灌酒。     “我送你回去,你不知道36区的街道一直都不太平吗?”墨智机伸手扶她。     “送我?”李若融笑,摆摆手:“我可不敢,我自己可以拦出租车。”说着便冲到马路上,竟用身体拦下一辆奔驰的汽车。只听得一阵刺耳刹车声,司机惊出一身冷汗,李若融却像没事人一样,拍着车前盖大声嚷嚷:“出租车!”     “找死?”司机从车里出来,望着酩酊大醉的李若融。     “我投诉你!”李若融指着司机鼻子大声说,她没认出来,这个人是博克明。     “李若融你不想活了?”博克明把她从车前方拉走,看见不远处穿西装的男人。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也能够感觉到这个人散发的危险气息,他把李若融丢到车里,发动汽车离开。     “司机找就近找的酒吧!”李若融稀里糊涂说。     开了一段路,博克明把车停在马路边:“和酒鬼一样,丢尽你家的脸面。”     “你一个司机懂什么?”李若融眼神涣散,口齿不清:“脸面?脸面是个什么东西?为着一个脸面,要灭了这个灭了那个;为了一个脸面,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人到底是顺着脸面走,还是按着脸面活?现在为了一个脸面,还要我来决定我弟弟的命运,一个脸面,要害死多少人?你一个司机懂什么?”     博克明没搭话,看着她发酒疯。     “脸面不过是个面具,戴着给大伙看,恶心自己的东西。什么家族命运、企业命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取消我继承人的权利行不行?”李若融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她口吃不清得重复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我要逃到哪里才能不做任何决定?”     博克明依旧没有回答她,他表情冷漠地发动车子,直接开回聚点。到达目的地,他把李若融从车里拖出来,一路连拖带拽到客厅里,最后一甩手把她丢到沙发里不管了。     “博克……”郭娉看不懂了。     博克明从房间里抱出被子,丢到李若融的身上:“不用管她,喝得跟傻子似的。”     郭娉摇头,既然是傻子,你又把她带回来做什么?她替李若融盖好被子,去泡了杯茶给李若融醒醒酒。     当李若融张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喝醉以后的事情。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和单人沙发里的冯藤卓正好目光对交,李若融被吓了一跳:“你?”     “李小姐醒了。”冯藤卓笑容灿烂。     李若融没闹明白,四下里打量:“这儿不是你的据点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博克明把你带回来的。”冯藤卓笑答。     “啊?我耳朵没有出状况吧?”李若融摸摸头发,还是不能理解。     “醒了,可以滚出去了。”博克明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李若融说。     “不用你赶,我还不乐意在这里呢。”李若融回敬他。     “那么就快一点滚。”     “去死吧你!”李若融骂一句。     “李小姐,我正好出去办事,顺路送你回公馆。”冯藤卓插话。     “我不回家。”李若融随口说:“如果你去沈府捎我一段。”     “你有没有创造性,躲过的地方又躲。”博克明翻她白眼,去厨房倒咖啡喝。     “我什么时候躲过?”李若融跟着他进厨房。     博克明拿着咖啡杯,回身很冷漠地看着他。“你说呢?”     “咖啡。”李若融一乐,托起咖啡杯底部,把里头的咖啡倒入口中:“哇,好舒服,冰地。”一脸满足相。     “死女人!”博克明看着自己少了一半的咖啡恶恨恨说。     “拿来,反正你喝不了。”李若融乘他不留意,干脆把整个托盘上的杯子拿走,并且快速喝完。“糖少了点。”     “吐出来。”     “什么呀,吐出来你也喝不了。”     “吐不吐,不吐打到你吐血。”博克明气得快要爆炸了。     “我替你再煮一杯。”郭娉替他们圆场。     “没有想到李小姐是沈府的客人。”冯藤卓坐在沙发里说:“沈府总出些奇怪的人,看来李小姐交际面非常广。”     李若融挑眉毛,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只和沈大小姐熟,我们是大学同学,其他人也不是很熟悉。他们主营货运,生意场上我们两家并不打交道。冯先生应该听说,沈府最近认了亲孙女,沈老太爷可高兴了。那个女孩子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的女儿,他儿子和儿媳妇出意外死了,他能认了孙女,也算对自己愧疚之心有所安慰。”     “既然如此爱自己儿子,为什么当初还要赶他们走?”     “听说是儿媳妇和家里人相处不好,所以鼓动丈夫搬出去,提议的时候发生了口角冲突,老太爷气极了才准的。”     冯藤卓点点头,看时间不早了说道:“那么我们出去吧,我载你过去。”     “先谢谢了。”           11古宅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古宅,昂贵的家具,精美细致的食物,优越的生活,高档的补品,这一切如果可以换一个安全、安稳的生活,是不是值得?回到府邸的沈叶按照冯藤卓的话严格执行着自己的行为。她一方面保持和所有人良好的人际关系,一方面还要处处提防可能发生的危险,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非常疲累。她只在古宅里住了一个星期,就有离开的打算,但是看见老太爷因为他回来而一脸高兴的表情,自己该如何开口,才能让他不失望呢?不论别人嘴里老太爷是多么怪异的人,至少他对自己是非常好的,也没有让自己受过委屈,而且父亲也说过,他是多么尊敬和爱戴自己的父亲,他是多么后悔抛下年老的父亲而离开沈府。爱情虽然伟大,亲情又何尝不叫人羡慕。打开日记本,沈叶把所有哀愁和难过写了进去,她不能对别人诉说苦闷,所以她需要用笔和纸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大小姐突然不请自来,让仆人送上了最时鲜的水果。大小姐打发仆人下去,沈叶忙替她倒了一杯茶。大小姐的坏脾气是院子里有名的,不知道她今天到来会有什么事情?     “小叶,住得还习惯吗?”大小姐四下里打探,心想,哼,一个穷鬼住那么大个院子,不知道让你占了多少便宜。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财产分割的时候回来做什么,既然出去了,就有点骨气不要回来现丑。     “很好。”     “我今天逛超级市场的时候看见水果新鲜买了很多,正好请你尝尝。”大小姐把水果推到她面前。     “谢谢姐姐。”     叫姐姐,谁稀罕。“别客气,我们是姐妹,何必客气。”     “姐姐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记得吃我给你买的水果。”     送走大小姐以后,沈叶立刻拿来银针刺进每一个桃子里,结果有一半的桃子被针刺以后发了黑,她吓得跌坐到地上,没有想到她们真的想害我。沈叶怀着沉痛的心情把针上的毒取了样收好,忍不住掉下眼泪。她打开日记,只能把自己一腔难过宣泄到纸张上。     当沈叶的日记才写到一半,二小姐沈温文差人端来了燕窝,沈叶急忙收起日记,迎接二小姐。服侍二小姐坐下,端茶倒水,沈叶看见桌子上的燕窝粥,不免心理打鼓。     二小姐把茶放在桌子上,指燕窝:“差人替你炖的,乘热喝了。”     “谢谢二姐。”沈叶额头冒冷汗,没有银针试验,她哪里敢喝忙找理由搪塞:“只是刚才午饭吃得多了,反胃酸,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二小姐看一眼她,没怎么在意:“乘热的时候喝好,既然现在喝不了,待会喝也成,让人给你热一热。今天我来一方面是看看你,一方面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你从外头回来也不容易,我不想你回来以后受欺负,受委屈,甚至受迫害。”     “谢谢姐姐。”     “这个宅子是老太爷做主不假,但毕竟老太爷顾得是外头的生意,难免忽略家里琐碎的事情。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实都由着老太太管,而老太太又把很多事情支会给了大奶奶。大小姐你见过的,我不好在人后说她的不是,我就简单点说,你如果想在这个宅子里待得舒服太平,必然惹得大太太高兴,大小姐舒服,如此,才能自己高兴、舒服,日子才安稳。”     “妹妹我记住了。”     “别急,我还有话要说。”二小姐笑:“老爷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如果你父亲也生一个儿子,家族自然便有了继承人。可惜到现在沈家孙子辈里全部是女丁并无男丁,下下一代的继承人便成了悬案,所以如果你想得到家产的话,一定要找个男人入赘,生儿子。”     沈叶抬头,惊讶道:“入赘?生儿子?我……我没有想过。何况,爷爷不是开了宴会宣布把家产分三份,大家都有份,何必再做争执?”     “你呀,太老实,没见过世面。”二小姐摇头摆手:“老太爷手里的是沈家一半的资产,他分掉这些财产图得是家里的太平宁静,可是你想想看,到了老太爷百年以后,大家手里的资产都是一样,谁又能秤杆做主,把家业打理起来,总不能找三个领头人吧?”     “我反正没兴趣,也不会做生意。”     “哈哈哈哈。”二小姐大笑:“你这丫头傻得可以,你说不做,别人就会放过你?别说是大小姐了,其他叔叔伯伯还不想着法子把你手上有的给抢过去,到那个时候,你想躲都找不到一个地方。”     “二姐,没有那么可怕吧?大不了我回去继续做营业员。”     “抢了你的东西还留着你做什么?”二小姐眼中流露出诡异之色。     沈叶心里打一个冷战,心提到嗓子眼口。     “你听我的不会错误,找个男人入赘,生儿子。”二小姐眼中有稍许难过:“我是没有那那个福气了。”     “姐姐和姐夫关系很好,我们都看见的。”     “妹妹,关系好没有用,我们没有孩子。”二小姐摇头苦叹:“我生不出来。”     沈叶心里一紧:“姐姐……”     “我和老大斗不是为了斗家产,斗得是将来的生存空间。”二姐说得也坦白:“我生不了孩子,将来得到也不过是爷爷给得三分之一,但是我丈夫有他自己的产业,和其他叔叔伯伯的关系也不算太差,他们就算挤兑我,至少我还能求个自保。而你不一样,你什么也没有,没有关系网也没有自己的党羽,所以你想生存下去,必须控制大部分的产业,然后慢慢使自己壮大。”     “我心理发慌。”     “不要慌,我教你的方法是最好的自保法则。现在你手上有了三分之一的家产,另外家族一半的资产你必须全部拿到手。”二姐压低声:“另外一办在老奶奶的手里。”     “奶奶?”     “对。她老人家手里的那一半是要全部给继承人的。”二姐点头:“谁生了孙子,谁就得到二分之一的家产,如果你手里能捏着三分之二的家产,谁又能撼动你的地位。”     沈叶一时无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做。     “妹妹我劝你一句,你大姐已经结婚三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自己最好抓紧了,别到最后落得一场空。”二姐起身:“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如果需要姐姐帮忙的地方,我自当尽力。”说完这番话,二小姐便离开了。     “妹妹我劝你一句,你大姐已经结婚三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自己最好抓紧了,别到最后落得一场空。”二姐起身:“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如果需要姐姐帮忙的地方,我自当尽力。”说完这番话,二小姐便离开了。     “妹妹我劝你一句,你大姐已经结婚三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自己最好抓紧了,别到最后落得一场空。”二姐起身:“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如果需要姐姐帮忙的地方,我自当尽力。”说完这番话,二小姐便离开了。     此刻,沈叶心潮哪能平复,好不容易认了家人,原以为可以图个团圆,却未想是这样一副乱场面。沈叶用针测燕窝,没有毒,心里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打开日记越写越气,最后她气呼呼写道:争、争、争,你们谁爱要谁要去,我月底就交辞呈,这宅子,我不待了,受用不起。           12160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夜早已降临,空气异常稀薄。博克明游走于酒吧一条街上,随意挑选一间生意清单的,拐了进去。从酒吧昏暗的灯光里,他看见吧台边正在忙碌的调酒师,于是上前说了几句话,对方便塞给他一张纸条。     按照纸条的地址,博克明找到索封街上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径直乘电梯上了十六楼。博克明的铁拳对着1602的房门一阵猛捶,几乎要把门整个卸下来,好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你果然躲在这里喝酒。”博克明看着一脸醉相的李若融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里?”李若融站在门口不准备放他进房间,她拿着一瓶酒,一幅不以为然的态度:“喝个酒也不清净。”     “别喝了,绝的人正到处找你。”     “他们找我做什么?我今天没怎么喝,喝够了自然会回去,这个时间我谁也不想见。”李若融退后一步试图关掉门,却被博克明阻止。李若融看一眼门上博克明的手掌问:“博先生这是做什么,您老人家管的范围应该到不了我这里吧?”     “你以为我乐意理你的事,受人之托而已。”博克明推开她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他面无表情地环视房间,冷冷问:“现在离开?还是等到明天早晨离开?我负责把你送到李公馆。”     李若融皱眉,她知道自己的企图已经被家人看破,他们会更严格控制自己的行动,直到她可以面对即将做的决定。“我家里人和冯藤卓签了契约?”     “没有。”博克明看见桌子上的机票,顺手把它撕烂:“把你安全送达,是他的命令,希望你回去,是我们对你某些行为的报复。”     好一个报复。看着一地碎纸,李若融瞪一眼博克明,直接向门外走去。当她手指触及门把的时候,博克明的飞刀直直钉入木门内,李若融皱眉,回身博克明已经在自己身后。“你是混蛋!”     博克明从门上轻松拔下刀,看着李若融的眼睛说:“今天没有契约,也没有附带的责任,老大说,只要明天把你送到就可以,至于我用什么手段,做什么事情,他都不管。”李若融心一惊,试图躲开他冰冷目光的范围,她的记忆再次被提醒。博克明重重拍向门板,李若融的退路完全被阻隔。“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他看着李若融害怕的表情,一只手摸着她的脸旁,像一个胜利者。     “为什么你讨厌我却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李若融的话让博克明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看一眼李若融的眼睛,有一层雾气罩着,她是如此害怕自己,或者她害怕的是回忆。“我不知道。”博克明低头印上她的嘴唇,是熟悉的柔软和香甜。他把她抱进怀里,他感觉她浑身颤抖,并且不顾一切想把自己推开,他觉得可笑,她根本没有那样的力量。     李若融眼里起雾,后来雾化作水,划过脸颊。她感觉到博克明的手伸入自己的衣服里,她混身颤抖,她被强迫回到车子里,噩梦一般的现实再现。她控制不了颤抖,就像控制不了泪流满面。     “怕成这样。”博克明看着她一脸泪水,他不了解这个奇怪的女人。他替她掸去眼泪,摸着她脸旁柔软光滑的皮肤,他觉得手经过的地方都很舒服。     两个人僵持着,房间里突然之间安静下来,只留着外头突然下起的小雨起着声音的主导地位。他们彼此接触过很多次,了解却如此肤浅,他们猜不透彼此的心思,只能用冷漠消耗彼此的感觉。     最后,博克明打破平静,他冷冷没有表情地说:“如果你想离开,就不要拒绝我。”话毕,他突然拉着李若融一起跌进床里。博克明抓住了李若融的弱点,在她忧郁的空间里,肆意妄为。他亲吻着她柔软的嘴唇,他的手摸索着关键的部位,他感觉到身体下面的人剧烈地颤抖,他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恐惧,但是他不准备停止。     而此刻,时间对于李若融来说,却如同突然停止,每一分钟就像煎熬。如何让博克明放弃行动,李若融没能找到答案,她能够清楚感受这个男人沉重的心跳声,还有他粗暴的亲吻和抚摩,那辆车是个噩梦,今天是不是噩梦重现?     “走吧。”博克明猛抬起头,冷冷直视着李若融有点凌乱的眼睛。“你不想走?那我可要继续了。”     “不要。”李若融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她希望自己快一些离开房间。     博克明坐在床沿,拉住她,说:“急什么?”     “你还想怎样?”     “没什么,看你难受,我觉得很舒服。”     “你是变态。”李若融骂一句。     博克明起身,站在她面前:“你还想不想走?”     “当然想。”     “今天我放过你,你算不算欠我个人情?”     “这也算?”李若融张大眼睛,却得到博克明一个热烈的亲吻,哑然。     “你答应了,我会记着。”博克明放开她,脸露得意:“房间让给你,回了。”     李若融从混沌中清醒,什么时候自个就欠了博克明一个人情?李若融无法安心的在房间里渡步,家族里的长老不会给她太多时间考虑问题,他们已经为她设计了答案,她只要宣读就可以,可那是她绝对不能开口说的话语,脑袋快要爆炸了,谁来拯救?谁来拯救?           13冬临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冬临阁树叶纷纷掉落,秋季也快要过去。拿到化验单是昨天的事情,沈叶把单据悄悄塞入日记的夹缝里,心难平静。化验单的结果写着慢性毒药,一种叫做泛凉粉的毒物,无色无味,吃半年以上便会出心脏麻痹等症状,随时可能死于心脏病。     合上日记本,沈叶心中痛得更加厉害。这些日子,小灾小难不断,大小姐又经常差人送来东西,银针试过以后,都发了黑。现在,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当初自己的母亲,生活在这坐宅院里的惊慌和恐惧。同一家族的亲人,为什么关系会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沈叶趴上窗台看外头的风景,正碰上花房工人的儿子小恩从院子经过。小恩是沈叶在这里唯一认识的朋友,虽然他们地位悬殊,但是沈叶很乐意和这个男孩子相处,至少她能在他身上看见一个普通人的光彩。“小恩。”     “三小姐,有事?”小恩走到窗台笑问。     “帮我这些水果扔掉。”沈叶拿着一箩筐的葡萄递给他:“一定要处理掉,千万不能给人吃知道吗?保密。”     小恩点头答应她的要求:“我一定替你保密,放心,三小姐。”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一直不吃水果。”     “三小姐,一定要小心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不是好人。”小恩提提着篮子没再多说什么,快速离开了。     小恩前脚走,大小姐后脚紧跟而来。她带了一些漂亮的衣服,还带来一位礼仪老师。大小姐脚才踏进房门,立刻笑着报消息:“妹妹,你好福气,爷爷准备给你挑女婿来着。”     “什么?”     “挑女婿。三天以后他安排了一场宴会,邀请了很多商界名流,从中帮你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人选。看,今天我把衣服和礼仪老师也带来了,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我还不想结婚。”     大小姐冷冷一笑,说:“结婚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和谁结,到了我们这儿,可由不得你做主。”     沈叶低下头,没搭话。     “下午化妆师也会来,现在先让礼仪老师好好教教你礼仪方面的内容,你好好跟她学,多演练演练,可千万不要在宴会上丢我们沈家的脸。”交代完毕,大小姐跨出门槛,又回头说:“还有你的皮肤,下午我让人给你端燕窝汤来,好好把皮肤养好,否则擦了粉也会不好看。你得记住,你代表的不光你自己,你还代表了我们整个家族,你有差池,就是往家族脸上抹黑,就是往爷爷脸上抹黑。”     沈叶看一眼桌子上的衣服,她到这个家难道为得是找个有钱丈夫嫁分家产不成?我们本是一家人,现在却只剩余着利益价值。该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又不让老太爷难过,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办。     沈叶看一眼桌子上的衣服,她到这个家难道为得是找个有钱丈夫嫁分家产不成?我们本是一家人,现在却只剩余着利益价值。该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又不让老太爷难过,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办。           14麝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清冷的下午,太阳难得露出云层,阳光的热度缓缓有所升高。人们抽出空闲从屋子里走出来,享受着难得的阳光和天气,人人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冯藤卓游走于每一条被阳光光顾的街道,尽享着阳光里的温暖气息,虽然他知道冬天已经到来。最后落脚的地点是s城人人熟悉的飞旋马场,一个专门负责训练跑马师傅的地点。马场分为两个区域,训练区域和游客区,冯藤卓向着游客区移动。     偶尔阳光的日子没有为跑马场带来好生意,偶尔有一些游客出入,也因为道路泥泞而放弃了骑马的打算。冯藤卓来到马棚,这里可以自由参观,他自己走进去,看着一匹黑色的公马发呆。我知道这里是约定过的地点,可是我只有落单,所以这个地点不算数。他伸手摸着马黑色浓密的棕毛,马从鼻息里发出声响,呼应着他的抚摩,这个男人有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它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出现。     “先生,麻烦让一下,给马加饲料。”     身后的声音是冯藤卓熟悉而期待的,这有点太突然了。冯藤卓回头,无法保持微笑,他看着眼前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子皱紧眉头:“你……麝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什么问题吗?”女孩看一眼他奇怪问:“先生,你是这匹马的主人?放心我会把它照顾得很好。瞧瞧它现在壮得,可以踢死一只老虎。”     “这匹马是我签署的一笔契约的酬劳,后来我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冯藤卓看着女孩的眼睛,希望从她的眼睛里找到自己希望的端倪:“后来她生气,把马送给了跑马场,再也不肯见我了。”     “你女朋友真小气。”女孩耸肩膀笑,她摸摸马油亮的棕毛:“纯种马,送给跑马场太可惜了。”     你的记忆里为什么突然没有我?我和你的距离如此接近,为什么你却只把我当作陌生人?冯藤卓依旧注视着她的眼睛问:“小姐,你认识我吗?”。     女孩子看了会他,笑着摇头:“我们怎么会认识,我才来一个星期。”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应该叫麝月。”冯藤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干活,他的眼睛不会欺骗他。     “你怎么知道?”麝月放下手里的活:“我知道了,你看见我们考勤室里的员工牌了。”     冯藤卓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因为那是我一直追寻的名字,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快要失去耐心了。”     “说得什么胡话?”麝月眨眼看他,这个男人她压根不认识,说着奇怪的言语,但是看上去也不是很讨人厌。     她的回答和眼神已经给了答案,她不认识我,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虽然我还没有找到答应她的契约,但是这样相遇,我是多么希望有一个热烈的拥抱,或者微笑着看我出丑也好,为什么,你对我的印象突然都没有了。回忆里有太多期待,为什么都是失望得结局?我开始厌倦,这契约造成的伤害。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麝月干完活走出去,在门口,她回身对冯藤卓说:“我才来,会待很久,是要我帮着看你女朋友有没有来过吗?你可以提供她的照片给我,我绝不会看走眼的。”     冯藤卓点头:“替我看着它,这是匹好马。我没有她的照片,如果有人一直对它爱不释手,她应该是我要找的人。     “行,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麝月的身影最后消失在门口的阳光里,冯藤卓摸着黑公马油亮的棕毛,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哪怕她告诉自己过得好不好,也比这样近在咫尺,却不相认好。     接下去的时间,冯藤卓带着疑问直接奔往马场主人的办公室,也许他那儿可以给自己一些解释疑问的答案。     跑马场的主人正和情人亲热,突然跑来个刹风景的男人,心下大为不快,冷言冷语问:“你谁?”     冯藤卓微笑,礼貌地说:“打扰您的美事,非常过意不去。我想从你那里清楚了解关于你处员工的详细信息和资料。”     “你从哪来,敢向坏我好事,还敢向我问资料?”     “36区。”     36区像石头一样撞击着跑马场主人的心脏,他脸色大变颤着声问:“你……从36区来?”     “36区。”冯藤卓肯定自己的回答。     “你想知道谁的情况?”跑马场主人把情人打发走,打开桌子上的电脑。     “麝月。我想知道她的所有情况。比如从哪里来?家里的情况,反正越详细越好。”     “我这里只有麝月的电话,她是自己上门来应聘的,只要能干活,我不管员工具体出处。”场主把一长串号码交到冯藤卓手里:“我听说宽叶街有很多便宜的旅社,很多来s城务工的人都会住那里。”     只有电话号码,冯藤卓有些失望。这些三打头,六个字母连续又带井字号码的电话通常是有时效的电话号码,也就是说,号码的时效最多只有一个星期,通常是为了方便区域内用户临时需要而做的短途号,过了时效,号码也就无法拨通了。“感谢。”冯藤卓回过一串号码:“有事的话可以给我电话。”     “是。”马场主两手接过号码点头应允。     离开马场主人的办公室,冯藤卓没有找到麝月,他原想再和她聊聊,但此刻她对自己毫无印象,如果冒然行动一定会引起不不必要的误会。如今先要把事情调查清楚,才能再做定夺。     “先生走了?”麝月忽然从一个棚子里突然出来。     “我姓冯,我的名字叫冯藤卓,我的马就麻烦了。”冯藤卓微笑说。     “放心,记着,冯先生的黑色纯种马,要好好照顾,因为冯先生要送给女朋友的。”     “谢谢。”最后看一眼麝月,冯藤卓不得不离开,希望短途地分别以后,你可以把我记起,我的要求不高,一分钟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你是麝月,我心里的麝月。           15谈话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结束一天美好阳光的日子,傍晚时分,又开始下起细密的小雨,听说下周会恢复晴天,这个星期也只能熬着了。下起雨,人们纷纷躲入附近的酒吧,墨智机便是其中一员。可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竞争对手。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他一眼就看见坐在酒吧台边醉意朦胧的李若融。     “我还以为小姐已经在李公馆休息了,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墨智机坐在李若融的旁边,笑着看她,她是一个好对手:“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能难倒李家的小姐。”     “哼,你把我弟弟拖下水,这会儿倒说起风凉话了。”李若融恨恨说:“离我远点,别来烦我。”说完跳下椅子,蹒跚着走出酒吧。     外头下起蒙蒙的小雨,她让雨淋得有点清醒。     墨智机跟了出来,依旧一副笑模样:“你们家族如何惩罚叛徒的?黑色本子可是很严酷的。”     “闭嘴。”李若融瞪一眼他,对着面前的车子狠狠踢一脚,直踢得自己坐到地上,车子的警报系统大叫。     从另外一间酒吧里跑出个人,冷不丁踢一脚地上的李若融:“盗我车?”     李若融抬脸,鼻子酸酸得看着他:“我不踢你的车,你会出来吗,博克明?”     博克明恼怒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塞到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     “你已经是第二次从我手里把她带走了。”墨智机望着远去的车子冷冷说:“不会有第三次了。”     路灯一一落后于车后,李若融坐在车子里,吹着冷风和雨,至少这样还能让自己稍微舒服点。每一天都喝醉,是痛苦难熬的日子,她深度厌恶,却无法拒绝。     博克明把窗子关上,厌恶地说:“不冷吗?”     李若融想事没搭话。     “你很会找替罪羊,明知道那个人是黑色本子的人,还让我来招惹。”博克明转入一条弯道停下来:“你可以下车了,他就是长了飞毛腿,也到不了这里。”     还是没搭理他。     “傻了?”博克明用力推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下车。”     李若融推门下车,看上去还在想事情,一个人在漆黑冰冷的街道往前走。然而走了没有几步,她就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把头埋进了臂弯之中。清冷黑暗的街道,她的身影看上去多了几分落寞和孤单。     博克明下车,踢她一脚,冷冷说:“要哭回家哭去。”     李若融保持不了平衡坐到地,她的手依旧埋在手臂里,她不想回家。这个家族没有教过我流眼泪,他们说尊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博克明点烟,靠着车子看她哭,清冷的雨季里,他是更加寒冷的季节。他不懂李若融,不理解她很多举止和想法,但是他总能准确找到她的方向,为什么?     雨变得滂沱的时候,博克明终于失去耐心,他把李若融重新塞到车厢里,重重关上车门。“要哭就在车子里哭,你这女人真浑身冒傻气。”     李若融把脸别过去,不想看他。     “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吗?”博克明把烟头丢到车窗外问。     “意见?”李若融看着自己的脚,仿佛脚上会有答案。     “你弟弟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下来了?”博克明又问。     “全部招供。”     “有从犯吗?”     “没有。怎么了?”李若融还有点不明白。     “没有就造一个从犯。”博克明看一眼她说:“他的职位越高权利越大越好。”     “谁会愿意?我弟弟犯的罪如果成立,被牵连到可能会在家族里失去所有地位、权利、财产,甚至还会波及家人和亲戚朋友,谁敢承认自己是从犯?”     “你们家那些族长你保证他们各个身家清白?从来没有捞过不义之财?你对他们没有进行过详细地调查,就敢直接坐在继承人的位置上?”博克明看一眼前方:“找一个人不是要他替罪,是要他分担罪名。如果他肯承认是自己怂恿、教育或者暗示了不好的言行,说不定你弟弟会有点希望。”     李若融仔细考虑他的话,博克明说得没有错,那些族长贪污腐化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不少,利用自己手上从前得到的消息和证据,让他们其中哪怕一个罪重的人承认自己曾经有误导错误信息的事情,那么就有突破口为弟弟辩护了。再加上其他几位族长地开脱,至少可以保着条命,有命在,其他什么事情不好说?“说得有道理,能载我去s城吗?”     “可以。你是不是欠我两个人情了?”     “你还真势力。”李若融嘟囔:“我记着呢,会还你的,开车吧。”           16谈判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经过一个晚上地折腾,李若融赶在早晨九点准时达到会议厅。她头发凌乱,衣服也不干不湿,看上去相当狼狈。面对家族三十六位族长,她还是显得底气不足。父亲责备她不该如此晚才回来,叫她速速换了衣服回来开会,今天是李冒的审判日,不能拖了。     李若融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整理妥当,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所有的通讯设施以及能与外界联系的器具全部被切断,看着会议室深黑色的门,她深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害怕是敌人,所以记住,你是主导,你拥有掌控他们的权利,所以你必须相信自己的强大,无论哪一方面。李若融想着冯藤卓的话,她调整好情绪,走过小道,坐进巨大的马蹄形桌子最重要的位置上。在马蹄形桌子两边,坐着代表家族各个方面的36位长老,长老们后面的阶梯座位里,则坐满了大小职务不等的各路要员和执行官。巨大的会议厅让人觉得更像一个审判场,所有人的眼睛紧盯不放的位置,也正是李若融的方位,这环型聚拢的气势,压得位置里的李若融快要喘不过气。李若融用眼角顺带扫了一下,两百个座位无一缺席,大小族长、要员全数到位,看来今天是非要得出个所以然他们方才会罢休。     三十六个族长围坐于长圆桌四周,李若融起身微微鞠躬,然后坐了下去。她宣读秘书给她拟好的稿子:“会议开始,今天我们讨论的议题是……”     “快点宣布结果。”大族长打断她的话,毫不客气说。     “今天我们的议题是讨论关于李冒背叛家族的事情。”李若融不理会他继续宣读稿子。     “讨论?笑话,今天是让你来宣读宣判的,不是让你来讨论谁对谁错的,所有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只需要直接宣读审判结果就可以了。”     李若融脸一沉,手一挥,散开的演讲稿全丢到了大族长的脸上,举坐震惊。“今天我是家族的掌控人、董事会的主席,难不成你想窜了我的位不成?”     “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个什么作为?今天我让你判你就判,其它的话你还没到年龄说。”大族长怒目圆睁吼道。     李若融却不怕他,她拔下手上银色戒指,往马蹄行桌子中央空隙随手一丢,冷冷地说:“既然大族长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做主席,干脆今天位置我就让了他,也随了他的心愿。”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丢家族的标志!”大族慌忙起身,他感觉到李若融今天有备而来,一上来就让自己顶个窜位的大罪,好让自己发不了话,定不了案。大族长拣起地上的戒指,高举过头,承到李若融面前:“小姐,我绝无篡位之意,速速把戒指戴上,您是我们选出来的继承人,是不可更改的。”     “不必了。”李若融拒绝:“你们都替我做了,还要我来做什么?你们是把当傀儡看还是当傻子使唤?今天继承人我不干了,做个董事乐得清闲,何必淌你们这混水。”     “小姐,我知错了,有不敬的地方望您见原谅。”大族长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额头渗出冷汗,如果李若融撒手走人,他的罪过可不比那李冒小。刚才自己真是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满以为凭自己的地位和资历便可把她压下去,看来,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李若融已经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控制的小孩子了。     “若融,快把戒指戴上,大族长没有别的意思。”父亲发话。     “请小姐快戴上戒指。”其他族长也呼应。     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自然不能闹僵了。而且对方也给了台阶,正好顺着往下走。李若融看一眼戒指,很不快地接过,戴到手指上。演讲稿让自己丢到地上,散了一地,乘着秘书整理,李若融先发话:“说李冒背叛家族,联合黑色本子吃掉家里的财产,我想看看证据,听听证人的话,也让他自己陈述一番,如此我们判他,他无话,我们也有道理。”     “录音、录象的证据您一一看过,再看一遍也没有意思。”二族长说:“何况我们自己调查过,绝无做假的地方。”     “我说看。”李若融不容质疑,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冲突,二族没有再反对。于是立刻有人搬上线路和机器,开始把李冒和黑色本子的人交易、接头以及审判的一些内容一一放映,录象带放了将近三个小时方才结束。录象的画面质量相当清晰,只要是认识李冒的人,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这其中有他亲自参加的交易,也有他手下参加的交易。     李若融看一眼墙壁上的钟,又要求听录音带证据,看资料,让证人出来发言。她的一系列动作族长们看来无非是拖延时间,碍着她的身份,有不能与她计较。待所有成堂证物全部过一遍,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李若融最后要求把李冒带出来。     “这证人都过了堂,也承认李冒是主犯,录象资料和文件资料已经显示得相当明白,如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小姐是不是可以马上宣判?”大族长发话。     “如果他罪名的确如成堂之物所表现那样,我自然秉公执法。但是我听说李冒犯家规也并非完全由他一个人的主意,你们其中有无怂恿、暗示或者把事情说得模糊不清叫他误解,你们中有这样的人没?”李若融看一眼下头36位族长和其他旁听的族长。     她的话立刻引起周遍座位一阵骚乱,36位族长也面面相觑,被她的话惊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大族长心理最是明亮,知道李若融表面找得是同谋,暗地里却是找挽回的余地。这小丫头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今天一出现就给所有人投了一颗炸弹,看来今天想审判李冒有点悬乎。老爷更是了解自己的女儿,行事乖张,鬼注意多得一箩筐一箩筐的,如若今天她能想办法让李冒逃过一劫,李冒是要感谢她一辈子的。     “你这话到说得利索,一竿子把所有人都打落了水。”大族冷冷一笑:“小姐,这一招够厉害的。”     “有吗?”李若融却不理他,看着已经被人架到马蹄桌中央,遍体鳞伤的李冒说:“李冒,今天给你最后一个陈述的机会,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和族长们会按照家规严格量刑,绝无袒护或者肆意报复之举。”     李冒看一眼坐于中央位置的姐姐,心中不免难过。他们是同父亲异母的姐弟,也是王位继承的争夺者,今天他输了所有的身家,还要在这里受到她的嘲笑。“李若融,你该笑的。”     “如何笑?笑什么?”李若融问:“笑你今天的位置,还是笑我坐的位置?这家族的法规是我拟订?这家族的法规我没有试图破解?还是你的位置我没有替你尽力争取?”     李冒被她问的没了答案。“你说得没有错,你是必然要做继承人的命。但是,你不要笑得太久,你可知道这些族长中有多少人,想着念着你下台,你登不上台。三族长想着,四族长想着,二十族长想着……”     “好了!”大族长打断他的控诉,如果让他再说下去,还不把所有人都包括进去?“没谱的事情你不要说。”     不说,那博克明企不是白白到地牢见李冒了,那些证据听得耳朵都开出茧了,我还浪费时间从头到尾看个什么?李若融看一眼李冒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二十二族长、还有上头大大小小的族长、经理、大小部门经理,有哪一个人服你,哪一个人承认你是未来的继承人?”李冒继续大声说:“我今天沦落到这个地步,无非是输给运气,你今天得了继承权,无非是命好而已。”     “怎么,这里不满意我的人还挺多?”李若融看二十二族长。     二十二族长慌忙起身:“小姐,我……我也是一时气话,才怂恿李冒和您对着干,给您设置点屏障,我绝对没有让他做过分的事情呀。”     “二十二族长,你胡说什么!”大族跳脚,关键时刻说错话,对李冒都可能产生有力的后果:“没凭据,你怕什么!”     “有意思,他当着所有人面说的,就是个人证,摄象机都拍着,怎么就算没有证据?”李若融一脸严肃,心里却笑,你个二十二,贪污我公司那么多钱,拿你一年的贪污金额调查都能让你一无所有,我又给你一亿的好处,如果都不能买通你,我算在这个家族白混了。     “就算有人怂恿又如何?也不能说有人怂恿就要附注行动吧?”大族长气道。     “那就是个从犯的问题,他李冒涉世未深,你们这些老狐狸一个一个给他洗脑,他不犯混,我看你们也都白混了。”李若融顶住他的话继续说:“二十二族长,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     “老八、老六、老七都参与过。”二十二族长低下头。     “二十二你可别害人!”被提名的三位组长大呼小叫。     “不能凭他一句话就胡来。”大族长立刻说。     “他难道就不算人证?”李若融冷一笑:“有没有我可以一个一个查,查查你们的老底,我要彻底清楚地查,查得干干净净才好。”她故意把干干净净说的一字一顿,让四个字清楚灌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有人已经开始额头冒冷汗了。     “李冒你继续说。”李若融已经在人群里打出了突破口,她就不信这里头个个身世清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于是,李冒把如何买凶,如何和黑色本子交易的事情一一叙述。其中还附带了自己有意无意透漏给族长知道的细节,暗示他的行为,自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包办的。     “哼,都反了。”李若融看一眼下头的人:“你们把我当作摆设,还是以为我是坐着位置玩?既然喜欢做黑色本子的附属,干脆我去见黑色本子,和他谈个好价钱,把家业卖于他,免得你们看着牙根痒痒。”     “小姐别说气话,资产是您从黑色本子中夺回来的,我们绝无对您有二心。”大族感到今天李冒可能有一线生机。     “我快要被你们气晕了,如果觉得自己位置不够高,收入不够满意,告诉我,别在下头玩小动作,我眼睛亮着,看得也清楚。”     “是,小姐见谅,不会再有下次了。”     李若融详装生气乘机说:“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你们说怎么判?”     下头一阵骚动。     “小姐,李冒该判逐。”二十二族长首先说。     “该诛怎么轻判为逐?”大族长瞪二十二族长:“就算有人怂恿,判家、弑父的罪处罚等级也不能降低。光凭一个弑父,也不知能判他多少个诛了。”     “我愿承担一部分的怂恿,的确我有误导的过错。”二十二族长说:“家规中明确规定,怂恿、暗示、误导等诸如此类,可以着被审判者年龄、资历,相应做减免或增加。李冒年青,资历浅,也是我们没有把话说得透彻,让他有所误解,我愿意替他承担一部分的罪责。”     “我也有同二十二族长同样的想法,当初我也有解释不清的地方,请李小姐准。”八族长请示。继八族长以后,分别有二十位族长和其他小组长、经理、高层人事要求转移罪责,减免李冒之罪。     “你们……你们……”大族长长指着这一伙人,语塞。这些人是让李若融刚才查底的话给吓住了,他们宁可挑个轻点的罪扛,让李冒过关,也不愿意到时候查家产,落个一无所有。现在卖个人情给李若融,好为将来做盘算。大族长摇头,这个丫头太厉害,自己始终低估了她的能力。他又不免气那些族长,平日里贪图钱财、权势,关键时刻让个丫头抓了把柄,让人迁着鼻子走。“弑父罪又如何判?”     “家规里没有具体提到弑父的审判方法,我想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大可不必让大族长劳动了。”李若融看一眼父亲说。     “家务事就不必放入议程了。”父亲领会她的意思,立刻附和。老爷发了话,大族长就更没有发话的权利了。     “好,我宣判。”李若融起身郑重道:“李冒背叛家族,与黑色本子勾结,本应判诛,着其年轻,资历尚浅,又有其他一干人事做证,对其有误导、暗示之疑,故判李冒逐出家族,发配36区,永不得再入我李家。李冒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李冒摇头。     “好,带他下去。”     便宜他了,大族长看着被带走的李冒咬牙。     看着手下把李冒带下,李若融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有一步要走。“今日李冒所犯过错,你一干人等皆有过失,念你们也是初犯,未必是心里想我家族衰弱,今日之事全当没有发生过,所有影象资料皆封存,不再见天日。希望你们可以记住自己的过错,以后要谨慎言行,切务再犯。”     “谢谢小姐。”台上台下一片感激之声。     大族长看一眼座位里的李若融,给他们教训,却又放任他们的过错。这一松一紧,即让自己做了个大好人,又赢了人心,丫头果然心思细密,行事滴水不漏,以后,如果她掌舵家族事业,我李家到可盼来一片繁荣景象。           17震惊的消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已经连着两天阴天,明天会下雨?明天会出太阳?     坐在冯藤卓冰冷的客厅里,沈叶的手虽然紧抱一杯热茶,却无法让自己停止颤抖。她得到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花房工人的儿子阿罗死了。据说他的死因是突发心脏病,到医院以后就宣布不治。别人看来是一场以外,沈叶却心理清楚得很,她来找冯藤卓之前,大小姐送来一箩筐的橘子,她用针试过,没有毒,自己吃着口感好,也分予阿罗几个吃,没有想到,竟然害了阿罗。     “您的针我测试过,没有毒,我自己也吃了没事,所以分了些给他。”沈叶被惊恐所包围,她害怕担心的事情,躲着防着,还是撞了上来。“我自己盘问过仆人,他们说阿罗死在花房里,身边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我还回去找那些橘子,奇怪的是,阿罗的橘子和我房子里的橘子都不见了,一大箩筐的橘子没了,这一定是做贼心虚的人干的。”     冯藤卓替她续杯热茶,笑着安慰她:“不管是哪房小姐、老爷、太太送的东西,沈小姐都把它忘记,也不要提,也不要找,都无意义。以后小心食物、茶水、点心等等便是,我让郭娉配些常用解药给你,你每日服一颗,保管无毒可侵。”     “冯先生,您有没有办法让我现在离开沈府”沈叶皱眉:“宅子里不安全,处处藏着危机和埋伏,我应付不过来。”     “沈小姐好不容易认了亲,你爷爷会伤心的,更何况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宴会需要你参加,如果你不见了,你爷爷颜面又要到哪里去放?”     “我……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我看这样,沈小姐先待着看看,他们现在的手段无非使毒,还不会有其他作为。沈老太爷已经邀请我们参加您的派对,如果这个时候贸然离开,未免让老太爷难做、难以承受。”     “我就是担心爷爷,否则,我宁可什么也不要,离开宅子。”     “其实也有办法可以离开宅子,沈小姐只需明天选个好夫婿,跳出火坑的日子自然快了。”     沈叶脸红:“这种事是要随缘分的,不可以强求。对了,冯先生您对我父母的事调查得如何?”     “根据您母亲的日记,只能看做是家庭关系不和,我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至于车祸,我也调查过,的确是意外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查一遍,我也好安心。劳冯先生。”     “不必和我客气。沈小姐认了亲是件大好事情,一定要放开心情生活,自然会有美满的明天。”     “冯先生说得有道理,我应该多考虑考虑爷爷的感受,毕竟他年纪大了。”沈叶虽心理担心,但是考虑到老人,也只能硬撑了。“对了,冯先生这次负责安全防护的工作,能否替我做个参考?”     “当然可以,你爷爷也有担忧,所以特别请我和博克明保护你,如果我们有看错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们。”     “怎么会呢?”           18放逐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36区边界处,风吹得非常大,冷得让人牙齿直打结。李若融提早到了边界所旁边等李冒。按照逐的规定,李冒必须立刻离开生活的s城,族长为他安排的驱逐地点便是36区,这一片黑暗之中。他也许以后可以以其他身份进入s城,可以在隐藏身份的情况之下进入s城,却永远不能以真名实姓离开36区,进入s城。李冒这一辈子将在黑暗无序的36区之中度过。他的家人、父母、亲戚、朋友的生活之中,他将永远不复存在。     一辆黑色的小货车停于边界口,上头抛下一个人和一只行李包。李冒没有站稳中心,跌跌撞撞退入边界线,等他想跨出线的时候,边界看守把他拦了回去。“让我见见我爸我妈!”李冒冲着黑色货车吼叫,得到的不过是一大片飞扬的尘土,他跌坐到地上,发现前途一片黑暗。36区的厉害和恐怖他见识过,听过,如今他失去所有保障,只身而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腿该往哪一个方向迈。     “去找朱锦德。”李若融从看守房子后面走出来,丢给他一些必备品:“你最喜欢的笔记本和游戏机,还有一些爱不释手的东西,我都替你拿出来了。”     李冒从地上爬起,他看着李若融问:“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为什么不骂我?嘲笑我也可以。至少在这一场权利斗争之中,你赢得很漂亮。”     李若融把东西丢到怀里,笑的无所谓:“有那必要吗,老弟?”     李冒没有得到诸如辱骂、责备之类的话语,他的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改变,原来,改变的人是自己。李冒叹口气:“姐,对不起。我想争财产想疯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除了你害老爸的那一挡子事太过分,其它的事都无所谓。”李若融拉他往里走:“朱锦德可喜欢你了,要认你做干儿子,至少在36区你的安全我可以放心了。何况你也有点身手,不会那么菜,让人撂了吧?”     “姐,你一直不回去,是不是为我的事奔走?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我也是最后才想到办法的。”李若融拦下一辆车:“家里人来看你我会另外安排,不能让族长们知道,否则又要头痛。我不会让你一直待在36区,现在是风口浪尖我暂时没办法,等过些日子,让我找找那些老家伙的把柄,再想法子把你弄回来,所以放心在朱锦德那住着,他如果对你不好,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李冒听了姐姐的话也放宽了心,笑:“朱锦德最怕你了,你专门给他惹事生非,结梁子,现在把我送去,也是给他惹事的。”     “可是他自己说要认你做干儿子的,我可没有逼他。”     “姐,家里你要多照顾了。”李冒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你妈妈我不会亏待她的。毕竟我不是白雪公主,她也不是皇后。”     “那些老族长各个精得很,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果家族里真有点什么事情,他们会先保自己手里分额,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李若融听见手机急促地响起来,忙放到耳边:“喂?”     “李小姐您快些来,大小姐出事了!”那头说话的沈大小姐的女佣小梦。     “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今天三小姐的丫头打扫房间,然后去了老太爷宅子一趟,出来后老太爷就让人把大小姐捆起来,丢进家牢了。”     “几点的事?”     “上午十点。”     “怎么现在才回?”     “所有大小姐宅子里的人都让人看了起来,我是偷着出来打的公用电话。二老爷和太太都借故出去,不管事了。大老爷和太太又都不在国内,大姑爷吓得都不敢出门,根本没人帮大小姐,求您快来吧,现在谁也见不了大小姐。”     “我知道了,你们都稳住,不该说得话不要说。”李若融挂上电话,说捆就捆了,晚上还有大宴会,也不怕人问,到底犯的什么事?     于是,李若融立刻把李冒送到朱锦德处,匆匆赶回李公馆,准备和哥哥一起参加晚上的宴会,肆机混入后院。           19深夜来袭飞旋马场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晚上七点,沈府再次严格戒备,凡是和酒会没有关系的人,一律不准出入。宴会里加入过多的人手,让人更加猜不透沈老太爷的心思了。     宴会开始半个小时以后,李若融才和哥哥到达。因为李家是被邀请之列,她自然有机会进入会场之中。老太爷带着沈叶招呼客人,今天是选婿的日子,所有人都张大了眼睛要看看,沈三小姐选择和谁缔结连理。李若融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想,看来礼仪老师也不是白白请的,这些日子倒把沈三小姐调教得有模有,有鼻子有眼的,老太爷对于婿如此器重,看来,是有心让权了。     李若融一边假装与熟人打招呼、客套,一边开始想办法抽身出宴会厅。她看见冯藤卓和博克明分列沈叶两边,看来像是贴身保镖。而李若融同冯藤卓又有颇多交流,想必沈叶相当倚重于他,心里笑,冯先生还真是好人缘。同时她还看见了博克明,穿着黑西装,眼睛里写满了傲慢,似乎不会把任何人放进眼里。她看见博克明看着自己皱起的眉头别过身,用后背对着她,气道:“”你的背很美吗?”     此刻的沈三小姐已经相当熟悉交际应酬,待人接物都可以竖大拇指,今天明是酒会,暗是看看有无夫婿的合适人选,不知她的将来会如何被安排?     乘着没有人注意,李若融抽身出了宴会厅,按照她对于这间宅子的熟悉程度,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大小姐的地方,并且使钱打发了看守,才有机会同大小姐接触。     月亮躲进云层里,空气更冷了,而牢里散发出的寒气和腐臭之味更让你浑身难受,这哪里是一个小姐待的地方。     “若融!你一定要救我,我是被人害的。”大小姐见了李若融如同见了救命稻草,拉着她的手不放。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小梦说,你早晨就让人绑了?”李若融扶着她找了干草堆坐下。     大小姐一副狼狈样子,早没有小姐的气势:“老爷说我下毒害老三,要治我的罪!”     “我的话你怎么就不听?”李若融责备:“不动手看情况才是真本事。”     “我二姐说她要招婿,我就急了。如果她结婚生儿子,那么我们的地位如何能保得住?”     “你那二妹妹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听她的,还有好日子过?”李若融摇头无奈:“你都承认了?他们有证据?”     “听爷爷说,老三的丫头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她写的日记本,那里头清清楚楚些着我送去的东西有毒,还有化验报告,还写说我们对她不好,想离开沈府。他们还在她窗下发现了一些食物残渣,好象是她没吃扔那的,结果检验出来都有毒。”     李若融皱眉:“你都干过?”     “我……我是给她下了慢药。”     李若融用力摇头:“真傻。她日记里还写了什么?”     “好象还写了我们对她不好之类,还有什么掉下的吊灯、松动的护拦,和他妈妈当时一样,我也不太明白。”     “你干过这些吗?”     “没有,我估计是老二做的。”大小姐继续说:“最近府里死了个花房工人,她日记上写他死得不明不白,老太爷还逼我承认是我所为,若融,可的确没有干呀,怎么能承认?”     “是吗?”     “对。若融,你千万得帮我,老太爷这次是真发火了,他说不定说不定……对我下狠手。他多喜欢三孙女你也看到的,那是他儿子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他是有心让权于她的。我们这里待得快没有地位了,你一定不能不管,一定要救救我。。”     外头传来门卫催促李若融不可多留的声音,快要交接班了。李若融起身,拍去身上的草,对大小姐说:“记得,什么都别承认,哭也好闹也好,给我把时间拖住,我自会找办法帮你出去的。还有,态度不要强硬,动之以情,晓知以理的,让老太爷觉得你还对沈府有感情,他犹豫你就有机会拖延时间。记住,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知道了。”大小姐不住点头。     “有空我会再来。”     离开牢房,李若融并没有直接回宴会厅,她悄悄去大小姐房换下宴会的衣服,挑套轻便的衣服换上,直奔老爷书房。     大部分人被调往宴会厅附近和家牢的地方,其它的地方自然看守薄弱。宅子在黑漆漆的环境里更显得孤寂和诡异,孤寂更恐怖还是诡异更恐怖,也许只有宅子的主人自己心理最清楚。     老太爷的书房附近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这老宅子他住惯了,习惯了大而孤寂的生活,自然不会喜欢有人把守的生活。门没上锁,李若融推门跃入,直奔老太爷内书房,在一张老式桌子上,她很快就翻到了大小姐叙述中的那本手抄日记本。她躲到桌子底下,用手电筒照着看。     日记本里很清晰地记载了沈叶在沈府生活的点滴。其中有亲人重逢的喜悦,也有对自己父母的追忆,其它更多的则是恐惧和惶恐不安的思维描述。在沈叶的日记本里,突然脱落的吊灯、偶尔松动的护拦、冷嘲热讽、毒药是最醒目的关键字。同时她还提到了她的母亲,她觉得她现在过得日子,如同当年她母亲在这里所承受得一切,这让她倍受煎熬,苦不堪言,几次提到想离家出走,都因为实在舍不得老太爷而作罢。最后一篇日记里还写道,就算是残存的记忆,也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每一个字里行间,恐惧的吼叫。     合上日记,李若融把它安放回桌子原位,她心里倒是可以理解,沈叶在沈宅的心情和生活状况。难道是冯藤卓在幕后给予帮助,所以大小姐才会如此快的落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难以处理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偷东西?”博克明突然出现于桌子之上。     李若融被他吓得不轻,退后一步说,几乎跌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会儿时间,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进来有会时间嘛,自然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李若融从容回答。     “听说沈家大小姐进家牢了,你是不是想替她翻案?”博克明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冷而且亮。     “算是。”李若融回一个笑:“说不定案子就让我翻过来了。”她突然纵身飞出老太爷书房,跳到屋顶上,很快没了踪影。     跑得还挺快,博克明看着漆黑的屋子,别忘记你还欠我两个人情,我随时随地会来讨回的。     天色难得晴朗,冯藤卓抽空去了趟飞旋马场。今天马场的客人比往日有所增加,冯藤卓骑了会儿马散心,然后去找麝月聊天。此刻,太阳已经高挂于头顶,温暖和煦的阳光里,散发着马场各种气味的混合。一些人正玩得欢,其中还有受惊的客人的惊叫。     坐在一张废弃的木椅子里,冯藤卓看着麝月收拾工具盒里的东西。“你还负责修理栅栏,很全能。”     麝月一边把一把螺丝刀放入工具箱里,一边说:“不是,是椅子螺丝有点松动,我随便弄一下。栅栏我可没有那样的手腕,怕到时候坍塌了,我就失业了。”     “你干活卖力,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冯藤卓坐在阳光里,他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连他的微笑也越发迷人,他与生俱来的吸引人的味道在扩散在和煦温暖的阳光里。“麝月原来住36区哪个地方?”     “我住的地方是个小港口,叫蔚蓝。”     蔚蓝!这两个字重重敲击着冯藤卓的心,她知道自己出处的地方,为什么她不记得我的呢?她的记忆里,惟独忘记了我,是头脑故意作祟亦或她本能得想把我忘记?“蔚蓝海港,很好听的名字。”冯藤卓眯起眼睛,嘴角挂着笑,仿佛此刻已经吹到蔚蓝海港清新的海风,看见海豚在海水里跳跃。     “好听吗?只是普通的小海港而已。”麝月笑嘻嘻说:“冯先生可别光凭名字就觉得如何如何,实际上,那个海港破败得很,只做一些小的贸易往来。”     不,那里对我而言有最绚烂美丽的季节,以及我的心一直试图挽回的记忆的死角。我也有些模糊,这些年来,我追寻的究竟是蔚蓝的海港,还是你日渐模糊的身影。冯藤卓在阳光里微笑:“来跑马场工作之前,你又做些什么工作呢?”     “到处打临工,多得很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麝月答。     “看来有很丰富的生活经验。”冯藤卓闭起眼睛,让阳光彻底照在脸上,他看见了熟悉的海港,名字叫蔚蓝;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名字叫麝月。当年为了一张契约,麝月负气离自己而去,她给了落单和双绚的见面条件。这些年我没有停止寻找它们,就算找到落单,也没有让我兴奋起来,因为我知道你要我找的东西,是你给我设置的最大限制,在你心里,你还没有想好是否原谅我。冯藤卓张开眼睛,看着眼前没有停止忙碌的麝月。你为什么突然回到我的生活里,突然忘记了我是谁,突然不再记得自己的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如今的你,像吃了忘记和再造的药物,除了记得那个海港之外,忽然把一切都颠覆。     “你晒会太阳,我要去马房一趟还有点活没有干完。”     “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好久没有出太阳了。”冯藤卓目送麝月离开。坐在椅子里,冯藤卓歪着脑袋想,如果麝月真什么也不记得也无所谓,反正人找到了,自然有办法让她慢慢记起来。           20头痛的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关于沈家大小姐的事情,让李若融颇为头痛了一番,在人证物证具全的情况下,想替她翻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老太爷随时都可能提审沈大小姐,按照她对于这位老太爷的了解,极有可能定下大小姐的终身罪名,到那个时候想翻身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派出去的人,没有给她任何回音,不知是不是沈叶的确没什么好查的?如今是鸡蛋里也得挑出骨头,只有从这些骨头里挑出刺,才有可能给大小姐找条出路。李若融还派出一拨人调查二小姐的行径,这女人表面对家产没有兴趣,实际是恨自己生不出,抢不了老太太手上的产业。这一家子人,哪一个人心里不把对方算计个千百遍,只要有一点点缝隙,立刻能凿出个山洞。 头痛的事情真还没完,李若融托着脑袋想,办完沈大小姐的案子,一定得想办法出去散散心,哪怕躲到陨落街避几天也好。在房间里待了会,估计出去调查的人不会有信息反馈,于是,她拿起外套,出了李公馆。 按照记忆,她挑了一家曾经只去过一次的咖啡馆,要一杯黑咖啡,坐着慢慢喝。二楼窗外的风景,是黑漆漆的夜和树影婆娑,她对着一根高压线发呆,不绝已过十点。 墨智机因为明天没有事,所以不准备回36区。他上二楼正看见李若融对着窗外发呆,便径直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你也知道这家咖啡馆的咖啡?” 李若融回神,眨眼,不客气说:“我不知道。” “黑咖啡伤胃,还是喝香草的吧。”也不等她回应,墨智机便把她的咖啡交给服务生,让换一杯香草的来。 “我不喜欢香草,我就是喜欢黑咖啡。”李若融没好气说,这人还真自说自话,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香草。 “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墨智机突然站起来,手越过桌子,托起她的下巴。 墨智机的举动非常突然,李若融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等她回过神,已经成为咖啡馆里聚焦的目标。“别碰我。”李若融红脸,推开他的手,躲到椅子最里角:“你有神经病,坐那别动。”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瘦了很多。”墨智机却是一脸笑容,紧盯着她看。 “本小姐向来身材好,有什么可奇怪?”李若融拿衣服把自己盖上,服务员正送上香草咖啡。 “有多好?”墨智机歪着脑袋问。 “管你什么事?”李若融穿上外套:“出来喝杯咖啡也不消停。” 墨智机嘴角一提,一枚银针忽然飞出指间,擦破李若融手背,斜里刺入沙发之内,李若融身体突然不能动弹,直直坐在沙发里。墨智机调暗桌子上的灯,使他们这里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他起身,拔下沙发上的针,丢到桌子上,在李若融旁边坐下。“放心,只有一个小时的麻醉作用。” “你……你……混……混蛋!”李若融连舌头也被麻得打了结,说不了完整的话。 墨智机凑进她,嗅到她擦的淡淡的香水味道,笑:“你说,你还在,也没什么大损失,只是被我……电脑系统会如何?” 李若融心里一惊,她看见熟悉的场景,心脏几乎跳动,一阵寒冷从脊梁骨爬上,噩梦将由另一个人重演。 “你真的比我上次看见的时候瘦。”墨智机靠进她,吻上她麻痹的嘴唇。他搅动她麻痹的舌头,允吸着她的香气,直把她逼入椅子的角落里。当他抬手想抚摩她的脸庞的时候,忽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手背有水的痕迹。眼泪?墨智机感觉到那些水是热的,并且加速滴落到自己的手背,又流到掌心里,他松开李若融,看见她因为屈辱而充满敌意的眼睛,还有不断滚落的泪珠。 “混……混蛋!”李若融结巴地骂他。 墨智机知道自己今天不会对她采取任何行动,刚才也不过是吓唬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要哭了,我开玩笑的。”他帮李若融擦掉眼泪,忍不住笑:“和我谈判的时候也没看你哭鼻子,怎么亲一下,就受不了了。” “管……管……你……你什么……什么事?” “你看,这里有墨水笔,不如我在你脸上画乌龟玩,直到你麻醉剂消散?”墨智机俏皮地晃手里的笔:“很好玩的!” “救……救……命!” 黑暗来临,最后想你一次。虽然我可以孤独面对,还是需要你,给一个微笑。我知道怀抱的温暖让人感动,我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幸福值得去追寻。真实和虚渺并非仅隔一层薄纱,这个世界找不到幸福划过的痕迹,保留下来其实是伤痛。糟糕我忘记去你那儿的路线,摸索的痕迹给不了讯息,我突然听见爱被悄悄捏碎的声音,爱情没有剩余价值。 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冯藤卓由着茶从温暖变为寒冷。他还想着白天马场里的麝月,这个外形熟悉,性格迥然的女孩,究竟为何而来?她也有一个叫麝月的名字,一样的外行,一样来自于蔚蓝海港,只是,她不记得我,对我的印象只有零。 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冯藤卓由着茶从温暖变为寒冷。他还想着白天马场里的麝月,这个外形熟悉,性格迥然的女孩,究竟为何而来?她也有一个叫麝月的名字,一样的外行,一样来自于蔚蓝海港,只是,她不记得我,对我的印象只有零。 客厅里灯突然被打开,博克明办完契约从外头回来。 冯藤卓好不容易适应突然的光明,揉着酸痛的眼睛问博克明:“进展如何?” “顺利。”博克明随手把契约丢到茶几上问:“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客厅里干吗?” “想事。” 博克明上下打量他,冷冷说:“没看出来。” 冯藤卓摇头无奈道:“否则我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冰冷的客厅里,做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博克明去房间拿衣服洗澡。 “不知道你也不要否决我。” 博克明把衣服丢到卫生间,依旧冷冰冰说:“我是按照一个人勤劳和懒惰的程度分析你。” “我这就被你划入懒人堆里去了?” 博克明点头肯定。 冯藤卓叹口气,从沙发里爬起来,客厅里还真冷,回房睡觉了。 厕所里,博克明刚洗完澡,外头就响起了他的手机。他围着毛巾出去,正和郭娉碰个照面,把郭娉羞得满脸通红,跑回房间。博克明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博克明……你是王……王八蛋……狗……狗屁……杀杀手。” 博克明皱眉头,听着电话里的人骂了半天,冷冷说:“你又到哪里喝傻了?” “我才高八斗……八斗。是八斗不……是七斗也不是九斗……” “问你在哪里喝酒?斗你个头!” “斗你个头。” “在哪喝得酒?”博克明吼道,他的吼叫立刻把整幢屋子的人吵醒。 “在哪喝得酒?快告诉你。” “半夜三更怎么了?”阿克鲁第一个走出房间,被博克明逮个正着。 博克明一把拽过他,把手机塞给他:“把这个醉鬼喝酒的酒吧找出来。” 阿克鲁睡眼惺忪开电脑,查方位:“这谁呀,喝得烂醉。博克明你不会半夜三更出去杀打骚扰电话的人吧?” “在哪?”博克明穿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索封街的热酒吧。” “出去一趟。”博克明拿上车钥匙离开据点。 “他真去杀人呀?”阿克鲁搔头皮。 “放心,他下不了手。”冯藤卓招呼大家继续休息,他看见郭娉不好的脸色,却只能让大家好好休息,不能多说什么。 21宿醉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中午的阳光全部照到被子上的时候,李若融才从昏睡中苏醒。她爬出被子,看着周遭的一切,心里嘀咕:怎么每次喝醉,醒来的地点都是冯藤卓的据点?还真奇怪。未及细想,后脑中招,李若融抱着脑袋抬头,正对上博克明冷如冰的眼神:“不要打头。” “你是不是喝得精神分裂了,半夜三更不回家,在外头喝个屁?” “我只喝了一点点。”李若融用手做笔画。 博克明挑高眉毛,看着她:“一点点,我是在酒吧桌子底下找到你的,这是一点点的量?” 李若融吐吐舌头,其实自己昨天到底喝多少,她压根也不记得了。从咖啡馆出来,她就直接去了酒吧,越想越气,于是越喝越多。 “手机给我。” “你不是想用手机砸我?”李若融可怜巴巴看着他。 “给我。” “不给。” 博克明拉起她袼褙,拖出沙发,从她外套里拿出手机。他拿着手机在李若融面前晃,逼得李若融直往后退缩。“我把我的号码删除,如果晚上你再打骚扰电话到我手机上,我就杀了你。” “冯先生的不算吧?” “格式化。” “啊?不要,好多客户信息。”李若融拿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一只空白的手机。“怎么用呀?”李若融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嘟囔:“不要了。”一个晚上光喝酒,肚子自然饿了,李若融摸着空空的肚子问冯藤卓:“冯先生有吃的吗?好饿。” “厨房里有小笼随便用。”冯藤卓笑道。 李若融乐呵呵去厨房找东西吃,端着一笼小笼包子和一碟醋出来吃。她绕过一脸不爽的博克明,坐到沙发里,津津有味吃起来。 “李小姐,朱锦德打过电话来找你,转告你,李冒已经安排妥当让你放心。他还说,你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冯藤卓对李若融说。 “知道了。”李若融吃着小笼包回答。 “听说李小姐正帮着沈大小姐翻案,不知进展如何?” 李若融鬼笑:“还行。” 冯藤卓知她防范自己,也不多问:“慢慢吃,厨房里有很多。” “我说你翻不了案,沈老太爷下周就宣布结果。”博克明认定李若融翻不了案。 “下周?还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李若融放下筷子:“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需要如此仓促吗?” “早晨才传出来的消息,你睡得跟猪都一个级别了,怎么收到?” “这沈老太爷也真够急性子。”李若融冷冷一笑:“自己的孙女也不肯放过,未免也太绝了。” “你李家还不是一样。” “我弟弟犯的罪比她大千百倍,最好也不过是个逐。”李若融辩解:“沈大小姐最多算个意图谋杀,又未成功。更何况有冯先生保护着,她能如何?” “听说大小姐还杀了花房工人的儿子。”冯藤卓说。 “光凭着一本日记定罪,论处,未免太过草率。”李若融坚持自己的观点:“沈叶说谁杀的谁就是罪犯,她是预言师还是*官?” “日记?李小姐看过沈叶日记?” “我……”李若融眨眨眼:“听说的。” “听你的头,她已经偷偷跑的沈府老爷子书房把日记通看过一遍。”博克明揭穿她。 “多嘴婆!”李若融瞪他。 “实事求是懂吗?” 冯藤卓转移李若融的视线继续问:“看来李小姐有颇多疑问待解决。” “对,有很多问题没得到答案。”李若融点头:“没料到,老太爷如此心急审判,看来是急着推三孙女上位了。” “早些有个领头人,也免去她们之间互相争斗。” “分了就不争了?”李若融摇头笑:“只是明争变做暗斗,更恐怖。” “按照继承关系,本该给三子之女,更何况按照人品来说,也是三小姐最适合,想必老爷子早有此打算。” “她在外头十几年,老爷子对她有多少了解?”李若融笑:“装好人多容易,说话小声,万事退后,再赔个笑脸。冯先生也是见过千种人的人,不会什么也看不见吧?我看冯先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装不知道。” “你倒把我看透几分。”冯滕卓微笑:“李小姐可知,明天不旦审判沈大小姐,三天以后更是沈三小姐的定婚宴。” “什么!”李若融皱眉:“好快的速度。” “所以,李小姐有什么问题最好尽快彻底解决,否则,等他们完婚,怕大小姐永无翻身之日。” 李若融皱起眉头,冯藤卓说的没有错,事端已经发生严重变化,必须尽快解决。 回到寓所,李若融立刻接见了外出调查的人员,她需要从现行的线索中找出端倪,也许可以救大小姐于水火之中。 调查人员把一叠材料放在李若融桌子边上,他说:“我查过沈叶父母的案子,只是纯粹的交通案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她的母亲当时的确是因为妯娌关系处不好,才和他父亲搬出沈府,也就是为着这件事情,才和家里闹翻,不相往来。我调查了沈叶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您可以看看她的同事对她的评论和看法,看她是不是如她自己表现得是个好女孩。还有这些是我偷拍的访问,说话的人是她原来的同事。” “关于花房工人的案子呢?” “表面看是心脏麻痹,但是像36区买个能出现心脏麻痹药物的地方很多,我们还在调查,需要一些时间。” “尽快查出来。” “是。” “另外查查还有什么组织暗地里帮助过她,我要详细的调查资料。” “是。” “下去吧。”李若融打开资料慢慢看,电话铃响起,她问:“什么事?” “李小姐,老爷决定等三小姐订婚宴会以后,把大小姐交个警察处理,求您快救救她!” 李若融皱眉道:“好好照顾你们大小姐,告诉她不会有事的。”挂下电话,李若融嘴角提笑,倘若能找到证据自然最好,倘若不能,我就硬抢,我看你能奈我何? 因为商店的空气不纯净,人们聚集在广场上呼吸新鲜的空气。广场上空旷,人多,鸽子少。当接到电话以后,冯藤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飞旋马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麝月已经离开,场主说她是突然做的决定,结完工资便离开了。 麝月下一个目的会去哪里?冯藤卓真的很想知道。对于麝月而言,冯藤卓也许只是一个把马寄存于马场的客人,但是对于冯藤卓而言,麝月却是她多年来寻找的目标。 海格大广场的海关钟敲过六点,火红的夕阳血染整片天空,天际是美丽无边的红,心却无法停止疼痛。我也有哀伤,不过没有蔓延而已。 人群匆忙着流动,冯藤卓坐在花坛旁边的椅子里,看人潮从眼前流过。原以为认认真真没有罪,曲曲折折、平平坦坦是过程,没想到一切皆有定数,非我能改变。我想从你眉心找出端倪,可你的心里没有我,又让我从何做起?原来,不是在意就有回报,不是动心就有回昭,不是双眼互动就会有感应,哭了,笑了,都只是惩罚。 找不到前进的道路,该如何判断方向?也许爱上哀伤,才会看见指引的方向。我和你都把对方迷失太久,心灵感应已经失效,如果再不能握着你的手,我怕我的手指会开始逐渐冰冷。 同一条椅子里,坐入另一名男子。他和冯藤卓一样有着另人生畏的组织,他的名字叫墨智机。 “你这是看夕阳还是看人群?”墨智机拿着纸杯咖啡问。 “看远方的风。”冯藤卓淡淡道。 “你的人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把首领单独留在空旷的广场上。” “你的人不也由着你到处乱跑?” “因为我不需要人保护,我是强大的,不信,我们可以比试。” “没有谁是强大的,强大的是自然。”冯藤卓闻到咖啡的味道:“你还去那家脏兮兮的咖啡店买咖啡喝?” “我用纸杯,不脏。”墨智机举杯:“我请你喝一杯,如何?在我们还没有发生什么利益冲突之前。” “咖啡?” “咖啡?”墨智机哈哈笑:“是酒,走吧。” 22订婚宴(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订婚宴现场热闹非凡,佳宾云云,杯酒相碰,好不热闹。这其中最幸福快乐的自然数沈三小姐。她和未婚夫林氏造船公司的小儿子穿梭于人群之中,和每一位客人碰杯,她高贵幽雅的气质,自然博得客人们一致的称赞。 当沈三小姐沉静于自己订婚宴会的欢快之中时,音箱突然放出了不和谐的声音。音箱里播放了几段奇怪的交易录音,人们很快听出其中有沈三小姐的声音。 “我出钱,你们来刺杀我。”类似沈三小姐的声音。 “这是哪出戏?”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做得逼真些便好,我要玩个保护和刺杀的游戏,还有记得把刺杀的消息都放出去。” …… “上回刺杀的案子做的不错,这次继续,别停。” “自然按照您的要求做。” …… 管家托着盘子来到沈叶面前,沈叶从盘子里取出一只mp3,放到耳朵里,竟然是更加令自己震惊的录音。 “您要的心脏麻痹的药我已经弄到了,什么时候给你送去。” “这药效果如何?” “我保证表面看上去像心脏病。” …… “上次用过心脏麻痹的药,这次不能再用,会让人怀疑的。”沈三小姐即使压低声音说话,也能让人听出是她的声音。 “我这里的药品齐全,还有用能促发脑淤血的药物,您需要什么随便挑,保管满意。” “没问题,只要有效果,我都买,对你们我向来放心得很。” …… “这是诬陷!”沈叶再也听不下去,她拔掉耳机,可是,舞台上的电影却紧接着开始播放。 电脑屏幕里坐着一个穿便利店制服的年轻人,郭源认出是当初沈叶救出火场的同事。年轻人坐在一张沙发里,拍摄质量很差,明显是偷拍的。沙发里的年轻人操着口音说:“她救过我不假,但是这个女孩太可怕了,她的表面和内心差异如此之大,甚至恐怖到是两个极端,她玩弄权术于鼓掌之间,并且乐在其中。那天应该是我当班,可我喝了杯水就眼皮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所以她让我到小房间睡觉,后来我听说很多人和她搭班以后,都会睡着。那一段时间我们正评选优秀员工,经常晚上有领导视察,如果被评上就可以调任总公司任职,不用天天上夜班,舒服很多,更有可能升职。她以前做店长也专门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否则半个月怎么可能做上店长?” 沈叶惊慌道:“这是谁在乱放带子?这是陷害。” 接着电脑屏幕上出现另外一段画面。一名女子走入一条深邃的弄堂,她把一叠钱交到一伙小混混的手里,然后说:“你们一定要把我的消息四处散布,最好搞得全世界都知道。” “放心!”小混混得意地回答,接过她手里一叠钞票。 接着,女子匆忙离开弄堂,她不经意地抬头,分明是沈叶的脸。象这样相同的类型,不同人交易的录象,一共放了七、八段,这让在场所有人镇静不已,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这是恶作剧!”沈叶慌忙为自己辩解,她看见四下里疑惑的眼神,以及未婚夫皱起的眉头,她跌坐到地上,心里一凉。 沈府,老爷书房内,悲伤情绪远远盖过愤怒。一向聪明的沈老太爷突然糊涂了,他不知道谁真谁假,或者他更希望一切他所希望的事情是真的,他不喜欢的事情是假的。 大小姐已经被松绑,被扶坐入椅子里,她面容憔悴,这些日子遭了不少罪,磨掉她平日里不少的锐气。二小姐、三小姐分坐两边,脸色也不比大小姐好看多少。除了他们,还有冯藤卓和李若融。沈老太爷没有让其他人进书房,他不能在更多的人面前再丢颜面,他之所以把冯藤卓也请来,是因为他从头到尾负责保护沈三小姐的安全,是重要的知情人,而李若融也能够步入书房,因为她正是定婚宴会上一系列录音、录象的始作俑者。 “李小姐年纪轻轻出手不凡,一系列举动搞得我这把老骨头无从应付。”老太爷对李若融发话:“您现在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可不放过你。” “救人心切,得罪了。”李若融笑:“老爷是明白的人,不会冤枉好人。” “你说吧,我知道你心理想什么,这一屋子,没有好人。” 李若融挑眉毛笑说:“说整个事情之前,得先介绍一下沈三小姐当初的生活环境。自从沈三少爷离家以后一切生活都必须自理,生活方面自然相对比较拮据。平日里,沈小姐一定经常听父母谈论沈府,毕竟离家再外,不留恋家是不可能的。沈小姐对沈家家族的历史由来、相关事件、现状等等基本出自于其父母之口,平日里耳闻目染自然对于沈府府邸有相当了解。她的父母出意外以后,生活更加拮据,她想立刻摆脱自己现行困难的处境,于是她大胆做了一个计划。首先她收买许多小混混,到处散步她是沈家流落再外三少爷的女儿,她散步的内容里自然涉及到她具体所出的位置以及生活情况,此举果然吸引老太爷快速前来认亲。同时,她还自己编导,委派几个杀手集团刺杀自己,更加吸引老太爷的注意力,以更快速度达到目的。这其中做得最漂亮的,自然是黑色本子的人,表面看来像刺杀,却总也不成功。” “我听说黑色本子是个黑社会集团。”老太爷说。 “对。”李若融暗笑,那黑色本子的墨智机不就是你的长期合作伙伴,他用假名旷大与你做经济往来,你倒不认识她了。 “有人刺杀自然老太爷会出面营救,于是便发生了冯先生的保护契约。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很块沈三小姐被接入沈府,开始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既然她已经认主祖归宗,我待她也不薄,为什么她还要……” “很简单,因为到了府邸以后,她发现地位岌岌可危,虽然他的父亲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但是此刻沈家的家族格局,将来的财产分配已经发生改变,一半已经被您分割,另一半还悬在半空中方向不明,她肯定不可能得到全部财产,这对于将来她的权利走势是很大的障碍。虽然可以通过招婿生儿子的方法取得家产,但此方法也有坏处。一,她如何保证生下来的肯定是儿子?二,难道宅子里的人会眼睁睁看着她顺利生产,而无动于衷?她能搬动36区的组织,其他人又何尝不可?” 老太爷倒吸收一口冷气,没想到竟然步步为营,逼自己进入圈套:“那么日记被拿到也是巧合?” “巧合都是事先安排的骗局。”李若融点穿沈三小姐:“她等得就是个这机会。她故意以写日记的方式,把在府邸发生的所有事件记录下来,并做夸大处理,还把化验毒药的单据塞在日记插页里。为了有物证,她留下部分食物于床下,装做不敢食用无奈丢弃于窗下。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她把日记留在容易找的地方,装做遗漏在房间里,自己外出,由丫头找到日记,直接禀告老太爷。这样即显得自己无辜,处处隐忍,让老太爷对自己印象更深一步的好,同时也是向大家澄清,绝非故意打报告,全为偶然。用这样的策略,沈三小姐很快除掉第一个心头祸患,沈大小姐。另外在你的日记里有多有少提及二小姐的不好,为的是让他老太爷对其存有戒心,这样家族另外一半继承权走向基本上就落到了三小姐的手里,只等结婚生子便可。” 23订婚宴(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些全部是你的推测!”沈叶呼叫:“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到最后信任都没有用?” “因为是你先利用别人的信用,才让信用失效果的。”李若融直接说。 “冯先生您为我说句公道话。”沈三小姐找冯藤卓做救命稻草。 “承认吧,我的人已经找到你和黑色本子签署的契约。另外宴会那天,我已经开始怀疑了。”冯藤卓淡淡说。 “我已经掩饰得相当好了,怎么会有破绽?”沈叶皱眉头:“你诈我?” 冯藤卓淡笑说:“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人突然之间的巨大转变,宴会那天你的表现太完美无暇,太显眼,太老道了。说明从前,你也有出入此类场合的经验,这和我认识的沈叶太不一样,所以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阿罗也是你害死的,为的是让老爷迁怒大小姐。我已经调到你在36区某个地方,与人交易买卖心脏麻痹药的录象资料,保证很清晰,沈小姐想看吗?还有你想买的脑淤血的药,又想给谁用,老爷吗?”李若融把录象和契约放到老太爷手边。 “你……你厉害,我斗不过你。”沈叶的心算彻底凉透了。 “斗的就是一个残酷,罗小姐该懂的。”李若融平静地说。 “小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打算把财产分于你。”老爷痛心疾首。 “没有安全感。”沈叶冷冷道:“你老了,能管多久子孙的事?如果今天我不把它们都处理掉,又如何保障自己将来的安全。她们是玩惯商场、斗惯了的人,没有你做屏障,我如何保持自己的安全地位?所以她们必须全部消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买药害我?” “那是清理起其他异己以后才准备用的,没办法,权利斗争向来是残酷的。我只是提早结束你将来怀疑的机会,我也可以安心继承家产。”沈叶冷冷回答,一切公诸于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一个先下手。”老爷无奈摇头,自己一身基业,却要毁在这伙不肖子孙身上。“老大、老二我想听听你们怎么说。” 二小姐道:“爷爷,可不能厚此薄彼,她老三犯了错误,您一定要重重责罚。” “你就没干过缺德事?挑唆老大,和外头公司勾结,贪污公司的钱?我有凭有据,该如何罚你?”老爷口气平静地问,让小姐无从回答。“老大你说说你的想法,我知道投毒的事你也没有少干,你有话直接说。” 大小姐惨淡一笑说:“抓住了,我也无话可说。爷爷,我是干过很多错事,可爷爷那天把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您的孙女?我气不过,一样是人,凭什么她突然出现,就把我们所有一切夺走,您不也一样残酷又残忍吗?” 老爷点头:“说得不错,我的确也有很多没有考虑清楚的事情,做了就无从后悔。”老爷思前想后,终于决定放手,他含泪无可奈何地说:“原来准备晚些分的,既然你们争得如此惨烈,老太太那一份,我也分三份给你们,而且永远固定于你们名下,如何?” “这样自然最公平。”三小姐松口气。大小姐和二小姐心里自然也没有意见,这是最公平的办法。 “明天我开个记者发布会宣布这件事情,你们的份一个也不会少。至于阿罗的事,所有人都不准备再提,口径一致,心脏麻痹。今天外界闹的事情,就对外宣称是有人恶搞,都是后期制作处理的,找个能替罪的人把做假的事情顶下来。所有日记和录音录象资料都销毁,以后不可翻案。希望你们分了财产能相安无事,好好作为。” “听爷爷的。” 老太爷说完,闷闷不乐的出了书房,他孤寂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没有一个孙女上前搀扶,三个孙女脸上却挂着满意的笑容。 李若融看一眼老太爷孤独的背影,最着房子里三位小姐说:“老太爷已经把权利给你们了,好好处置你们手里的产业吧,别最后败在你们的手里。现在你们爷爷年纪大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去扶他一下?” 她的话这才提醒三人,毕竟老太爷还没有完全下放权利,三个人你推我搡的出了书房,装模做样扶老太爷,却全给老太爷退了回来。这个时刻也不用假惺惺了,扶不扶不会影响你们得到的财产分额。 最近空气回暖,感冒开始流行,哪儿都遭殃。虽然如此,36区各个组织的活动却从不曾停止。这一日,冯藤卓正完成一笔契约,他手里拿着一叠报纸,脸色看来有些疲惫,在海格大广场的长椅里找了位置坐。 喝着才买来的暖和的茶水,冯藤卓打开报纸,一条消息立刻吸引他。原来,沈老太爷分于孙女的财产中,全部含有债务,这些年沈氏已经面临倒闭边缘,老太爷也极力挽回,但收效甚微,现如今觉得自己年龄已大,是该把权利下放,让孙女门闯一闯。原来老太太手上的是还没有还清的债,冯藤卓微笑,想到李若融那一天一气呵成的办事效率,以及最后的话,不免佩服,原来她早就把沈府的经济状况调查得一清二楚,把个作乱的事情也玩弄于鼓掌之间,好厉害的女孩。 现在经济不景气,倒闭负债的厂家可真不少。冯藤卓合上报纸,眯起眼睛不让阳光刺激眼球,经济哪有那么好搞,沈家究竟斗的是经济还是残酷?是地位还是名利?斗到最后,老太爷把个烂摊子一撒,不管了,你们这些人忙活半天,结果却只捞得两手债务,这又是何苦? 忘记不快的记忆,冯藤卓继续享受他钟爱的阳光。 瞬间的给予都记得,有时候觉得她象空气,虽然存在却难察觉,她的出现,需要靠奇迹。聚焦的阳光里,冯藤卓再次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她正向着自己而来,冯藤卓却觉得如此遥远。 “冯先生在广场做什么呢?”麝月的笑容融进阳光里。 冯藤卓起身,走近她,问:“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找你。” “我?”麝月微微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什么?”冯藤卓皱眉,他伸出手,抓到的却只有一把亮而玄目的碎屑:“麝月,不要再让我找了,我很累,我错了,停止惩罚吧!” “什么?”冯藤卓皱眉,他伸出手,抓到的却只有一把亮而玄目的碎屑:“麝月,不要再让我找了,我很累,我错了,停止惩罚吧!”………… 麝月的眼泪划过嘴角,在阳光里奕奕生辉。“是你太思念她,还是她没有停止思念你?我只是思想,您懂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微妙的思想中,我却能感觉到她的一丝想法。或许是思想创造了我,把我带到您身边。您一定是她非常挂念的人,否则,她不会在昏睡中,还有如此强烈的意识。” “她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冯藤卓想拉住麝月的手,却只能抓到一把碎屑。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麝月逐渐飘散的景象,如同当时在蔚蓝海港的港口,消散得如此彻底,不愿让人找到。望着手里仅剩的碎屑,在阳光里如此玄目,冯藤卓伸出手,让风把碎屑吹散。他叹口气,看着远方的风景,我看到过幸福,虽然我知道那只是假象。 1新闻动物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雨虽然停了,天气却开始越来越冷。开窗的时候,冷空气直往脖子里窜,这样寒冷的天气谁也不乐意往外面跑。房间里的空调早被开得暖洋洋得,热茶在桌子上的小炉子里煮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湿气和茶香。 费有些感冒,郭娉煮了姜茶给他喝。每年冬季来临,她会为大家煮上一锅红塘姜茶,驱除寒冷。郭娉端了六碗姜茶,分予大家。喝下红塘姜茶,身体果然暖和很多,姜的辣和红塘的甜比例适中,甜腻和火辣微微烧着喉咙流入胃部,立刻被一股暖意包围,非常好喝。 时间在微微的茶香中流过,客厅里很安静,似乎还有微微的鼾声。然而安静才维持了一个小时,立刻被窜入房间里的一阵冷风终止。冷空气突然入侵,让房间里每一个人不禁混身一颤,虽然门立刻被关上,但是来人周身寒气未散,好一会才让大家重新恢复到空调的热气之中。 “博克明,你不冷吗?西装里只穿一件衬衣。”郭娉替他盛一碗姜汤,端给他。 博克明接过碗,随手把契约丢到茶几上,一口气喝掉汤,太甜腻,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今天报纸看过没有?” “有什么新闻?”冯藤卓打开报纸问。 “据说s城里的恐龙展览咬伤了一个孩子。”博克明把碗放到桌子上:“你看f版。” “恐龙展里的恐龙全部是电子控制,动作统一,怎么会咬掉一个孩子的手指?”冯藤卓看报纸也觉得奇怪。 “会不会是电脑失控?”阿克鲁比较相信科学。 “展览会里的恐龙除了主要部件是钢铁的,其他都是没有伤害的塑料材料,更何况牙齿的部分是圆形水泥构成,最多是个压碎,怎么可能把一整个手指咬下来?” “36区怪事多,没有想到s城也有如此奇怪的事情。”阿克鲁立刻上网查询关于恐龙展咬伤儿童事件。“老大,网上说,被咬伤孩子的父母说,小男孩触摩恐龙的时候突然恐龙的口闭合,接着整个手就被卡在恐龙的嘴巴里。工作人员撬开恐龙的嘴,发现它的牙齿并没有杀伤力,怀疑是里头的机械部件把孩子的手搅进去,导致伤残。” “看来纯属意外,不管假恐龙或者真恐龙,伤了人,都会被列入危险品种之列。”冯滕卓微笑,一条新闻看过也就过去了。 “听说最近s城和36区的交界线看管得很严,很多交易被挡回36区,看来s城有意抓一抓市边界。”郭源算完帐,抬头说他最近的听闻:“银行监管力度也加强了,不明帐目会彻查,看情形,有人想搞点事端。” “市边界年年说整顿,年年有行动,却从来没有有效机制遏止,这一次说不定和往年一样,是年底盘查,为了考级,做做样子。”郭娉倒不担心。 “年年都一样才麻烦,万一其中发生变故,想作应急就来不及了。”冯藤卓思量:“银行里的帐处理得如何?” “放心,已经全部转到跋涉银行,一分也不会留给他们。”郭源笑答。跋涉银行在世界各地都有驻地银行,在s城和36区分布大约一百多家。跋涉银行最大的特点是不问金钱出处,凡是存取,无须预约,可以立刻提现,银行绝不干涉。所以,跋涉银行是36区很多组织首选的存储机构。 “很好。”冯藤卓点头:“保护好我们手里的东西,让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恐怕就算从一百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李若融也不会相信。在s城的动物园里,她看见了曾经在仓库疯狂吃人的蝴蝶美女――化蛹女。除了化蛹女,她还看见许多只有在36区偏远山区中才能够看见的动植物。 周三早晨,李若融收到一本宣传小册,由s城的动物园邮寄而来,基本上是介绍动物院最近正如火如荼开展一个叫做极至动物展览的活动,时间短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一场珍稀物种佳年华,于是李若融决定带小表妹周末去玩。然而到达动物园以后,她万没料到会看见如此之多的36区才有的物种。回到家以后,李若融还考虑着动物园里的情景,这些危险的动物他们是怎么从36区运送出来的,要知道,这些动物都是政府明令禁止的物种,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特批令,而顺利展出的呢? 为了弄清楚事情,李若融翻出宣传小册,她发现除了动物园地址,并没有制作单位的资料,看来对方也不想惹麻烦,连宣传也放弃了。她又上网查询动物园网站资料,发现动物园主站上只有一个友情连接和一条导航宣传,其它并未做相应介绍。她点击宣传栏目,进入另外一家独立的网站,这家网站下方一样没有制作单位显示,也没有备案号码。她查了网站的域名地址和空间,原来对方为了避免申请备案号,特别在一家大型网站上申请免费空间和博客。这种域名通常是虚设,非一级,大多处于二三级别。它的空间不支持动态,上传麻烦,所以,它把所有网站做成静态连接,即不支持网上定票,也不支持在线搜索等数据库功能,更没有友情连接,只做纯宣传之用。李若融又去博客看了看,也以宣传为主,查不到确切的持有者。如此小心谨慎,看来也是不希望自己惹麻烦,万一出事情,可以全身体而退,如果牵涉到动物园,动物园责任相对会减轻不少。。 看了会儿稀有动物展览介绍,李若融基本肯定,他们展览的大部分稀有动物来自于36区,数量可能比她想象之中多得多。36区的物种向来不允许进入超越36区的区域,一方面是为物种的生存环境考虑,怕它们离开特定环境而不能存活。另一方面也是为生态平衡考虑,随意把36区的物种放人s城的环境,很有可能破坏原有的生态系统,导致变异。最后一方面是为群众安全考虑,36区物种繁多,其中不乏具有强烈攻击、伤害性的品种,如果发生意外,导致群众受到伤害,这个责任是非常严重的。 看完稀有物种介绍,李若融又到其它网站闲逛。在新闻集中报道网上,她看见接二连三的意外伤害事件。新闻集中报道网是s城最具权威的网络新闻机构,它的新闻向来以快、准出名,这次接二连三的报道意外伤害事件,看来,他们是想就这个题目做一个专题。李若融随便点几个进入查看,不禁皱起眉头。这些意外事件的时间非常集中,伤害大部分是由动物伤人造成,也有机械故障所至。袭击人的动物千奇百怪,无论凶狠亦或温顺,好象全部变得具有攻击性。机械故障导致伤亡的事件也与日俱增,仿佛一时之间,所有机械都不听使唤了。 正当李若融网页看得起劲的时候,管家敲响了她的门,她让管家进来。管家手端着银制托盘走入房间,把一只锦绣杯子放在桌子上,说:“小姐,冬天快到了,老爷让我给您钝些补品,御寒。” 李若融看一眼杯子,眨眼问:“什么东西?” “据说是里面有很多味中药材,还有稀有的补品,是老爷的朋友特地从36区带回来的,专门给您补身体的。老爷的这位朋友此次带了很多特色补品来,适合每一个人的都有。” 李若融把杯子推远说:“免了,我不需要补品。” “可是小姐的确比从前瘦了很多,如果老太爷度假回来看见,会怪老爷的。” “马叔,我还没七老八十,真的不需要。”李若融讨饶。 “不如小姐喝一口,虽然补药有些苦涩,但我也放了不少冰糖。” “就喝一口。”李若融扭不过马叔,于是讨价还价。 “一大口。”马管家打开杯子,递到李若融手上。 李若融捧着杯子放到嘴边,虽然放了不少冰糖,但还是不能完全祛除苦味。李若融喝药的时候,觉得有东西碰到自己嘴唇,照理药已经用滤网滤过,不会有那么大的残渣。李若融喝着中药看杯子里的漂浮物,不看则已,一看她差点把杯子丢到地上。原来杯子里不是有一点点漂浮物,而是有很多,盖满了整个水面。可能刚才沉在被子底下,现在泡透了,全浮到水面上,原来是一条一条白色罗圈型的双头虫。李若融跑到厕所,一直把前几天吃的东西都吐光了,才捂着胃从厕所出来。她脸部抽筋地指杯子:“那……那虫……怎么进去的?” “这些是药物冲剂,泡入熬好的滚烫药中,有很好的滋补作用。” “冲剂,是虫,挪动的虫!”李若融指着杯子怪叫,“拿走,这辈子不要让我看见,全部倒掉。” “小姐,这些是虫不假,但它是36区卧心沼泽里的湿虫,是那儿鄂鱼最喜欢的食物。” 李若融指自己鼻子:“我长得像鄂鱼?”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您现在拿走,我感激不尽。”李若融打发管家离开,坐在椅子半天没恶心够,想到卧心沼泽里的湿虫,又到厕所里吐个够。回到房间她倒有些奇怪,说到补品,未必36区里出的就是极品,但是36区的确有些品种是s城不可能购买到的。平日里父亲朋友带来的补品,都是以毫克做计算单位,这次竟然给每个人带了很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就算在市面上买,想凑齐所有人的分量和品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2和悦钟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你想把它藏到哪里?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它给的空间是否足够?你可以不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答案。 当天空不再挂满乌云的时候,冯藤卓的心情总算随着阳光的出现而不在阴霾,虽然那些烦恼时不时还会被翻出来,但是,他是会用笑容消化的男人。 早晨的报纸被丢弃在沙发上,这一定是博克明看后丢的;还有桌子上吃的半碗泡面,八成是费打游戏以后吃的;满地纸团,是大会计郭源的杰作;沙发旁边一堆玩具,不用说也知道是吉莫极的;桌子下面一堆塑料包装,肯定是阿克鲁组装机器配件留下的。郭娉收拾着这一伙没卫生概念的家伙摊得到处的垃圾,不免冒火:“天天给你们收拾,怎么天天弄的一塌糊涂。”她的声音淹没在吸尘器巨大的嘈音之中,所以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你可不可以不吸尘?”博克明从房间里出来,踢掉吸尘器的插头。他一个晚上没有睡,才合上眼睛,就被这巨大的噪音弄醒。 “你看看,这里乱的!”郭娉插上插头:“十分钟就好。” “女人太会干活很容易老。”博克明昏昏沉沉回房间,临了,也没句感谢话。 “什么!”郭娉气得半晌没反应过来:“我只收拾自己的房间了吗?那是公共客厅,你们没有一个人爱卫生的,包括老大!” 冯藤卓笑一个,替她开窗户,透空气。 郭娉吸完尘,又开始擦桌子,擦地板,洗沙发套子,忙来忙去也没有一刻停。 “郭娉,难得今天空闲,休息休息吧。”冯藤卓看她忙碌劝道。 “马上好,把沙发套子洗出来就行了。”郭娉把沙发套子全部丢到洗衣机里,打开开关,又去厨房里烧好开水,才总算干完。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快吃午饭了,你想吃什么?” “我已经叫了外卖。”冯藤卓笑。 “今天大家都有活动,倒免去我烧饭了。”郭娉笑说。 “郭娉是能干的女孩子,工作认真又会做家务,不知道谁会找到你这样能干的女孩子作女朋友。”冯藤卓笑着开始他的话题。 郭娉脸一红:“谁知道。” “我看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得替你去外头找。” 郭娉无奈一笑:“老大,不要开玩笑了。” “我不开玩笑,这里几个家伙完成契约不错,论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事情都是大笨蛋,不适合做交往的对象。”冯藤卓手指敲着桌子说:“不如让我来做媒人替你外头物色一个。” “我不要。”郭娉的话门铃打断,她去开门,迎进一个陌生人。“老大,有人找。” 走进房间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戴着金边眼睛,穿着整齐的职业装,看上去像坐办公室的白领。冯藤卓请她坐下,让郭娉端出两杯茶,放到桌子上。 “您是冯藤卓先生?”女人有点不相信,36区有名的组织首领,竟然如此年轻。 “是。”冯藤卓脸带微笑,却从女人涂的红色指甲油看出,她绝对不是办公室里的白领,她的岗位可能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因为大红色的指甲油太过刺眼,反而显得不庄重,不适合比较注重礼仪着装的办公室。他闻到指甲油的味道有点刺鼻,很有可能是比较便宜的货品,说明这个女人比较不拘小节,并不在乎化学药剂是否过量,只图它的色彩。这个女人从进入房间,手里就一直捏着一川挂着酒桶标志的钥匙,仔细闻,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啤酒味,所以他才推测女人可能出自酒吧。 “是。”冯藤卓脸带微笑,却从女人涂的红色指甲油看出,她绝对不是办公室里的白领,她的岗位可能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因为大红色的指甲油太过刺眼,反而显得不庄重,不适合比较注重礼仪着装的办公室。他闻到指甲油的味道有点刺鼻,很有可能是比较便宜的货品,说明这个女人比较不拘小节,并不在乎化学药剂是否过量,只图它的色彩。这个女人从进入房间,手里就一直捏着一川挂着酒桶标志的钥匙,仔细闻,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啤酒味,所以他才推测女人可能出自酒吧。 “我听说,冯先生是36区有名的契约人,没有什么契约是您完成不了的。” “过奖了,我只是量力而为。” “好,”女人点头:“那么请问冯先生,是否能替我完成这一项契约?”女人将一只信封推到冯藤卓面前。 不直接口述,要写下来,究竟要我做什么事?冯藤卓打开信封,摊开信纸,不禁皱眉:“刺杀?陈森?” “酬劳一定从优。”女人眼中露着诱惑之色道:“价值一亿的先秦时期的青铜三十六件套和悦钟如何?” 冯藤卓淡淡微笑,却推辞说:“酬劳的确很诱惑人。可惜,事不凑巧,能帮我完成暗杀契约的杀手最近被我派到其他地方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女人皱起眉头,她没有想到,冯藤卓会立刻拒绝契约:“冯先生,这可是价值一亿的酬劳,不比您平时签的哪份契约少。如果您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加到您满意为止。”显然,这个女人并不在乎钱。 “实在,实在抱歉,无能为力。”冯藤卓依旧一副招牌微笑,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我这人有个原则,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最好。现如今能提替我顺利完成任务的人不在,我出不了手,又如何能保证替您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呢?” 女人知道再和冯藤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起身,脸上露出不快,不冷不热说:“我还以为36区的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呢?现如今超过一亿的契约都不肯签,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了,可惜了一亿。”冯藤卓笑着起身,已经做势送客。 “36区组织有的事,我就不相信我出的起钱,还找不到人做协议?”女人气呼呼出了据点,她万万没有料到会被拒绝,而且还是有一亿以上酬劳的情况下。 关上门,冯藤卓真是替青铜三十六件套和悦钟惋惜,多好的上古物品,现如今是很难觅得的上品就让自己嘴皮上下一动,给回绝了。真是无限量的可惜呀。 “您这唱得又是哪一出?”郭娉笑着收拾茶具问:“心疼了吧?多好的酬劳。” “当然心疼,青铜三十六件套和悦钟,不光说它的收藏价值,就算今天再到巴布亚克漂流岛走一朝,也未必能搞到。”冯藤卓叹口起:“只可惜,拿不得。” “有什么东西是你拿不得的?”郭娉好奇。 “你可知道陈森是谁?” 郭娉想了想,觉得名字的确很熟悉。“是不是s城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陈森?” “不错,她要我们暗杀的正是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冯藤卓点头,继续说:“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掌管着整个s城市边界的事务,包括和36区边界的管理。而且我知道,陈森不但是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还是s城物资交流局的局长。物资交流局是包括贸易往来在内的所有物资交流的机关,掌握着经济命脉,是很大的官职,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过不去。毕竟行走于s城和36区之间,事情做得太招摇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得也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件东西,和整个s城为敌。只是奇怪,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出钱刺杀政府官员?” “同职?或者损害到他们利益的人。”冯藤卓懒得多想:“权利斗争的事情我们不管。” 3刘叔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就算你躲着藏着,它该来找你还是躲不过,避不开。冯藤卓推掉了暗杀契约,却又接到一个保护协议,需要他保护的人正是前些日子有人花钱让他刺杀的陈森。一个要杀,一个要保护,把他的脑袋都搞混了。 冯藤卓是聪明人,知道这两个事件必然有重要联系,他既然推辞掉一个,就不可能接另外一个。 长着能把稻草说成金条舌头的说客刘叔,将一把钥匙赛到冯藤卓手里:“只要你能保护陈局长一个月,这车归你。古董车,我的宝贝,很多人都看上它,出高价我都不卖,送给你,你赚了。它不但样子好看,性能也非常好,就是绕遍地球也不成问题。” 冯藤卓扬起笑脸问:“真的吗?万一我地球绕了一半它不听我的怎么办?” “您来找我啊,包换我!”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回答。 冯藤卓脸带微笑的点着头:“哦,看样子我还得再租一辆拖车和一架飞机才行。” “呃……”刘叔脸部很不自在地抽动了几下。 冯藤卓却把钥匙塞回他手里:“古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可不能拿您老人家的宝贝,该我送宝贝给您的。”冯藤卓心理更明亮了,送如此好的车给自己,这事一定不小,如果上次酒吧女老板是和陈森过不去的人派来的,那么你刘叔就是陈森的拥护者。 “好车,保证你操作自如。”刘叔还想把钥匙推给冯藤卓,被他很巧妙地躲过去。刘叔有些不高兴:“冯藤卓,你小子够油滑,难道我刘叔找你帮个忙也不成?” 冯藤卓微微一笑,点穿道:“刘叔消息灵通,前些天谁到我据点来过,交代过什么事情应该已经一清二楚了吧?” “我让你保护他,又不是让你杀他,是美差!”刘叔试图说服冯藤卓。 “美差?您这是希望我和整个36区为敌吧?” “瞧你这话说的。” “如果我保护陈森,那么肯定会和刺杀他的人起冲突,那些人大部分来自于36区,而且看情形,对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请的人一定不少。果真如此,肯定不会只请一个组织,难不成我得和每个杀手集团结怨?您还让不让我在36区混了?契约饭不好吃,你得照顾着点小辈。” “你小子还够精的。”刘叔瞪他一眼,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了,冯藤卓铁定不会接这笔单子。“冯藤卓不瞒你说,刘森是好官,所以我才想请你保护他。” “爱莫能助。”冯藤卓淡淡道。 “行,你不帮就不帮,我找别人去。”刘叔怏怏不快地坐进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 离开刘叔的车行以后,冯藤卓顺便到郊区闲逛。空气清新的郊县,可以让紧绷的大脑神经放松,暂时忘却许多恼人的烦恼。冯藤卓在小路上随便地走,他考虑着要不要去渡个假,放松一番。或者去狩猎也不错,现在还是狩猎旺季,可以打一件皮草外套。想到狩猎,冯藤卓不免想起客风移动角斗场,那个范篱噩梦般待过的地方,不知道范篱现在过得如何,原来我们是一个团体,现在你漂泊到哪里? 冯藤卓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片巨大的湖边,湖水在太阳里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他在湖边站了会,感受着湖水淡淡的味道,不觉又想到那片有着蓝色海水的港口。为什么想往的事物总是遥远而不可及,是我太贪心了,还是本来,故事的设定就是不及? “冯先生随意闯入私人领地,可是危险的事情。” “李小姐?”冯藤卓移开湖面上的眼光,一脸不解。 “36区的蓝水湖让我家买下来了,所以现在属于私人所有。”李若融笑道。 “我正散步,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蓝水湖了。” “说明冯先生这路走得心不在焉。”李若融点破他。 冯藤卓哈哈一笑,点头:“说得没错,的确是心不在焉。李小姐生活富裕,应该没有什么烦恼吧?” “这个世界上谁会没有烦恼,有个地方能收藏烦恼才好呢。”李若融看着湖水说:“像冯先生这样豁达的人,不是也有走恍惚的时候嘛?” “是呀,人人都有很多烦恼,解决方案却很少。”冯藤卓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微笑:“李小姐知道郭源吧?最近我正替她烦恼。” “烦恼什么?” “女孩子挺不错,人漂亮,又能干,家务也全会,做菜更是一把手,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您这是想为谁做媒?”李若融有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博克明我觉得不错。你看事情向来清楚,今天碰到了,正好听听你的意见。” 不碰到才好。李若融看着湖面,笑问:“郎有情妹有意的事情,他们觉得适合就好。” “真的好?”冯藤卓依旧保持着笑容:“如果李小姐觉得可以,我就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 李若融垂目道:“冯先生对他们最了解了,你说合适,怎么可能不配?” “李小姐其实也很不错,我看也该找一个适合的男孩子才是。” 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的眼睛,嘴角依旧挂着笑:“冯先生最近是不是没什么契约,所以改行做媒婆?我家小狗正缺个男伴,冯先生接不接?” “我帮您留意着。” 接下来的时间是大段的沉默,两个人站在湖边看着湖水发呆。阳光把湖水点缀的异常漂亮,只是人已无心欣赏。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你想把它藏到哪里?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它给的空间是否足够?你可以不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答案。 4古迹博物馆董先生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空气混沌,头脑迷糊,该不该归结为人类破坏自然平衡?费从一家大型百货商店出来,头昏又眼花。还没有完全入冬,百货商店里的空调已经开得几乎可以煮熟一个鸡蛋,空气浑浊,人口密度大,闷得他进去五分钟,就迫不及待逃出来。吹着街道上比差强烈的空气,费把外套拉练拉到脖子下方。穿过几条人潮汹涌的商业街,费在s城古阅博物馆前驻步。他抬头仰望巨大的书法匾额,匾额上赫然写着博物两个字。据说匾额上的博物二字出自唐朝,也算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费心想,如果把这块匾额搞走,得叫上吉莫极一起干才行。 s城有多家大型博物馆,这家叫做古迹的博物馆大部分展览作品来自于私人收藏,它的主要功能只是负责开展博物展览而已,本馆的收藏在s城并不算多。所以在s城,如果想开个人古物展览,大部分都会找上古迹博物馆代理,它的名气由此而来。费买了八十的门票进入博物馆。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博物馆一共开设了十八个馆,分别展览了古籍、玉器、丝织品、钱币等等物品,内容繁多,项目丰富。这些展览品全部来自与私人收藏,如果有遗失,博物管将承担所有责任和巨大损失,所以为了安全考虑,博物管加派了大量安保措施,以防有意外发生。 费对于丝织品、玉器等等没有特别的兴趣,他穿过各个分馆,最后进入古籍收藏馆。古籍馆里人不算多,费走进去,发现这个馆虽然地方不大,但却有十六架摄象机全角度监视,同时还配备了六个保安,丝毫微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响警报器。 费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三面展览,一面入口,没有设立门户,有两个保安把门,另外四个保安分别有自己负责看管的区域,眼睛时刻不离开展品。中央特别展览的布局是个高出的平台,里面放着最贵重的古籍展览,时不时有保安人员上前查看,以确保安全系数。展览管不见光的地方一定还有很多细节处理,每一个细小地方一定安装了警报系统,稍有差池,都可能引起警报。墙壁有一定厚度,里面一定有很多线路系统,听地板的声音有些空洞,估计里面也有部分线路,但搞不清楚有没有安全系统。 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目标物之前,中央高台斜面小展台。这是一个突出的区域,上面360度回旋放着八个斜面小展台,一共展览了八本不同年代的极品线装古籍书。费看着他的目标物,一本年代久远,已残破不全的古书。介绍牌上写着这本书出自于宋初,是一本介绍书法的古籍,作者已无从考究,现属于一名叫做董强的古董商人。隔着护栏,费发现装书的斜面小展台高度和宽度只比书大一圈,像是个透明的装书的盒子,用的是特制玻璃材料,这种材料防水、防电、还可以保持特定温度,能够很好的保护古籍不受空气等等物质损害。费悄悄弹指,将一点芝麻大的荧光粉点在玻璃面上,复又将手插入口袋中。 保安四下里巡逻,费假装看其它古籍,脑子里却考虑着怎么把它弄走。如果直接用手拿,一定会造成破损。如果想搬走展台,它的四个脚,连着地面,里面布满微型感应线路,强行拆装没有足够的时间,也会引起内部警报器报警,到时候想拿书又走人恐怕不容易。如何才能拆下斜面展台而不影响警报器呢?费仔细盘算。四个角的感应线连着盒子底部的装置,但是盒子内部并没有线路,如果可以把盒子下方的平面玻璃切割一半的话,就不会碰到线路,那么到时候只要直接把上面的玻璃罩和书拿掉,连着线路的四个脚和二分之一的玻璃罩底还在原地,就不会影响警报器。 想好方法,费复有回到中央展览台。正好有一些专家样的人围着古籍讨论,费混在里面假装听他们解说,悄悄带上类似普通金边的微粒眼镜,目光直视古籍之处。这副眼睛有微型计算运算程序,可以把古籍底座厚度和四个脚的连接厚度分析得一清二楚。玻璃第照的厚度不到一厘米,费盘算一番,悄悄摸出薄如蝉翼的刀片,两指横扫,飞出去。刀片横切着底座而过,最后把整个底座和上方玻璃盒子完全切割,刀片正好把盒子切开,卡在盒子于底座只间,不会掉下去,触动任何警报系统。费的刀法拿捏准确,力度适中,行云流水间完成作业,丝毫没有人察觉。 他事先已经在中央电力上动了手脚,搞断一些线路,做得和普通短路一样,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只要等博物馆全线停电,就可以开始动手了。费慢步离开展它,走到馆藏门口,也就是这一刻,博物馆突然一片漆黑。费一个箭步冲入馆内,甩手将脱钩挂在博物馆房顶,身体立刻飞起,斜着扫过古迹馆,在飞过古籍展台的时候,他的眼镜清楚帮他分析出点有荧光粉的古籍,手扫过玻璃盒,东西已然在手,刀片也一并收回。 最后,他快速沿着房顶爬到没有人注意的二楼,把东西包入防扫射包内,大摇大摆走出博物馆。 当电力恢复的时候,博物管的工作人员傻了眼,高台四个支脚还在,上面的底托正好离线路一毫米的地方被光滑的分割,古籍不见了。博物馆里一片混乱,出大事了,最珍贵的古籍被人盗窃了! 昨天还是好天气,今天却又开始阴雨绵绵。外头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水爬满玻璃窗户,天气是越来越阴冷了。 冯藤卓躺在沙发里看书,茶几上放着一本用玻璃罩子罩着的线装古籍。他看了会手里的书,有点疲累,于是捏捏眼角,减缓自己的疲劳。休息片刻,冯藤卓从茶几上拿起电话,播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出去。 接电话的是个五十开外的声音,气很急,好象刚刚发过大脾气。 “董先生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连说话也不能保持稳重了?”冯藤卓悠悠地开口,他的话立刻让对方屏住了呼吸。 “我行走s城那么多年,自问做事做人都算公道,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仁兄,八本古籍,偏偏偷到我的头上来了。” “也许因为董先生看上去像个好人。”冯藤卓口气里充满笑意。 “是吗?如果你觉得我像个好人,又如何忍心偷好人的东西呢?”董先生听出他并非出于真心说的话,冷笑一声说:“我倒听出这位先生话里尽是玄机。” “哦?” “直截了当把事情摊开了说,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把古籍还给我?” “我想借您的名气、车和司机一用。”冯藤卓拿起玻璃罩子,一本残书他不屑:“没有恒温,是不是这书很容易变坏?” “不要随便碰书皮,那可是宝贝!”董先又急又气:“快说,具体怎么做?” 冯藤卓依旧一副满悠悠的态度:“替我约一个人。” “谁?” “连顺通信公司的马德。”冯藤卓回答。 “连顺通信公司?”对方沉默片刻问:“他就在s城里,你为什么自己不直接去找他?” “s城太大了,我的人手不够,而且像我们这样的无名小辈,又怎么可能约到连顺通信公司的大老板呢?” “你想绑架?伤他性命?或者有其他不法的勾当?” 冯藤卓哈哈笑:“为什么要伤他性命?我只是想见见这位大老板,和他谈点事情,绝对不会连累到董先生的。” “就凭你一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董先生依旧不肯。 “不是凭我一句话,是凭一本古籍和您的宝贝女儿。”冯藤卓提嘴角:“忘记告诉您了,我的手下,正找您的女儿喝茶。只要您能帮到我这个小忙,我保证一切都会很美好。” “你……”话筒对面传来咆哮:“你偷我的古迹竟然还敢把我女儿绑架,快说,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36区。”冯藤卓笑着回答,他眯起眼睛,不以为然。 董先生显然被冯藤卓的话吓到了,36区的名字让他耳朵都疼。“如果我提供你车,万一连累到我,或者你伤了我女儿怎么办?” “讨价还价只会拖延您女儿处于危险中的时间。这是强制的帮忙,您没有办法拒绝。听好了,我听说董先生和马先生关系非同一般,明天下午您派车约他出来,喝茶聊天谈生意,想必不用我教了。我会在半路上派人接应,我保证不伤害任何人性命,您只要让您的司机按照平时去您家的路线开就好了,其它都不用管,也不会有人怀疑您。事成以后,我会立刻释放你的女儿,还您的破书。” “你必须保证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放心,不会有人受到伤害,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马德而已。”冯藤卓嘴角挂着笑说。 “好吧,明天我派人去接他,半路上你自己搞定。” “没问题。”冯藤卓挂掉电话,微微一笑,事情发展得还算顺利。接着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郭源,向他询问了关于董小姐的情况,郭源说一切都好,人正被他软禁在36区一家小旅馆内。冯藤卓交代他一定要善待董小姐,明天听他电话行事。冯藤卓还给博克明打了通电话,他让博克明明天去s城动物园一次,听说那里有买一种稀有的鸟,因为博克明曾经见过,所以他想让博克明去替他瞧瞧,是不是传说中的阿锣鸟。冯藤卓最后播的电话是李若融的号码,他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显然在睡午觉,声音迷糊得很。“李小姐打扰了。” “冯先生?” “正是在下。” “有事?” 冯藤卓带着笑说:“有一件小事情想麻烦您。” “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听说动物园里有卖一种紫色的鹦鹉,可是我明天又抽不出时间去,所以我想请你帮看看到底有没有,有就替我买回来。” “有吗?我上回去好象没看见。”李若融说。 “有,我听人说的,很热销,明天是最后一批了,我实在太想要了。”冯藤卓说得乐不可支:“明天郭源有要紧事、费和吉莫极也有契约、我得去s城浩荡大道办事,实在抽不出身,才想到你的。” “不是还有那个死杀手嘛?” “他和郭娉明天一起去看电影,你说我怎么好打搅人家谈恋爱呢。”想到自己编撰的无聊,冯藤卓捂着嘴笑。 “不用打搅了,我去吧。”李若融的口气明显听上去不爽。 “万分感谢。”冯藤卓忍住笑:“李小姐,一定替我挑只毛色好看皮坚肉嫩的鹦鹉,拜托了。” “放心好了。” 5S城动物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s城动物园坐落于s城郊区不到的郑家北路上,由于最近开展了一项关于稀有珍奇动物的展览而游客大幅度增加。原先动物园也开设过各种有意思的展览,只是这一次的展览数目不旦庞大,而且品种林立,和平日里见到物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使得游览总量比平日里的展览增加了数十倍之多,园方不得不将原来一个月的展览期限,改为两个月。 动物园的票务处队伍蜿蜒得快要排到马路上,李若融买了票,走进由两只巨大的狮子组成的铁门之内。她将铁票在扫描机上一扫而过,顺利走过旋转栏杆。两边的服务小姐正用热情洋溢的声音解说铁票的用处,她们再三警告游客,铁票可以进入动物园所有开放的展览馆,请大家务必保管妥当,丢失不补。 过大门以后立刻有一条宽敞的大道铺在人们眼前,道路两边全部是漂亮的冬草草皮。这种草皮适合冬季种植,可以保持一个冬季的长绿。春天以后冬草会枯萎,枯草中保留了大部分的养分和水分,不用割除就可以直接把夏草种植,非常方便,动物园里很多地方都选择了种植这种冬季草。大道两边还设立了很多长椅供人们休息,食品、玩具、器具摊位也很到位,给人们带了很多方便。另外,厕所的指示排也极具创意,选用雌雄动物做标志,字体清晰,客人不必为了方便,而到处寻找。 中午时分,太阳把整个动物园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气氛之中。草地两边正开展各种表演,有骆驼赛跑、骑鸵鸟、和狮子老虎合影等等。栅栏周围围满人群,训练员也大声吆喝着,显得热闹而有趣。因为来过一次,所以李若融知道精彩的内容在更深的动物园内部,她看了会骆驼比赛,然后直接往动物园深处走去。 一路上,李若融并不着急找紫鹦鹉,她一路看过精彩的六眼水金鱼、黄斑獠牙虎、啮齿类动物巡展、掌雕等等有趣的动物,才慢吞吞来到小禽类养殖馆。李若融看一眼馆口的标志动物,一只蜂鸟,心里念道,这里应该有紫色的鹦吧?如果没有,其它颜色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是养殖馆,其实是众多铁笼的组合。整个馆完全由玻璃外罩拼合而成,从外面可以完全看透里面的情况,内部则按照产地、种类分门别类安置大小各异的铁笼子。在这林林种种的鸟类中,李若融看见了不下三十种只有36区的环境才可能存在的物种,她还发现电子介绍屏幕上把这些鸟类的出处编撰得五花八门,却没有一个提到36区。李若融停在一只铁笼子旁边,笼子里养着十来只叫做齿鸟的动物。它们只有一个成年人手掌般大小,黄色羽毛、目光明亮、呚内含齿、群居、以鸟类和小型地面动物为食、性凶残、不喜腐食、出自某岛国。 “齿鸟应该生活于36区的韶叶湖,怎么转移去了岛国了?”李若融思索着:“这种群居的鸟很难捕捉,而且极具攻击性,就像食人鱼一样,他们怎么抓住的呢?” “穿上钢衣,齿鸟细小的牙齿怎么可能戳破丝线钢铁的衣服。”这个声音想把小禽类养殖馆冻结吗? 李若融机械回头,楞了一秒,说:“电影结束了?” “什么电影?你傻了?笨蛋才想不出来用什么方法抓齿鸟。”博克明穿着休闲西装,里头只有一见黑衬衣,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丝线钢衣是用精致钢提炼出的衣服,质地轻便,可做防弹衣,也可以防刀枪,你不会连这个也没有听说过吧?” “穿个破衣服就想抓齿鸟?”李若融白他一眼说。 “丢个断袼褙断腿就是没有断气的动物,外头置大铁笼,鸟入关笼门,知道什么叫笼中之鸟吧?傻瓜。” 李若融朝他身后瞅瞅,没有其他人。“对呀,我当然没有博克明先生了解动物,谁让你和它们是同类呢。” “死女人!” “禽兽!” “现在就杀了你喂齿鸟!”博克明准备掏刀。 “来!”李若融昂着脑袋:“缩一下脖子就不是好汉!”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成好汉了?”一只手突然温柔地把李若融拉开,郭娉微笑着出现于二人之间。 李若融心一紧,脸上却带笑:“巾帼不让须眉。今天看在郭小姐的面子上,我且放过你小贼,下次可没那么便宜。”说完,转身欲走。 “你想的美,我还没说饶了你。”博克明手长,拉着李若融连着衣服的帽子不放:“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李若融拉着自己的帽子想溜。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得考考你认识多少36区的产物,过关,再酌情考虑要不要把你放走。”博克明扯着她的帽子继续往前挪动。 “李小姐一起走,反正人多热闹。”郭娉挂着笑,拉起李若融的手一起走。 李若融哭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深处前行。 快要到出口的时候,两边设立了很多摊位,有买鸟食的,也又卖食用鸟、观赏鸟的,他们的桌子上皆放着s城官方批准证明,保证动物的质量和出处。 阿锣鸟是一种头如锣的小型飞鸟,博克明没有找到活的,只有干尸卖。这种鸟有冬眠的习惯,十度以下,它们的身体就无法抵挡,三十分钟之内就有可能死亡,所以它们大部分生活在36区炎热的小沙漠地区,一年只有夏季三个月出现寻觅、储藏食物,其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洞穴里东面。按照现在s城的气候,它们的身体无法抵御路途上的寒冷,估计在当地从洞穴中挖出来没多久就死亡了,所以只有干尸卖。博克明知道这种鸟的价值在于肉质,冯藤卓一定是想利用它的肉质做某些事情,所以他买了十只一盒的套装礼盒带回去。 李若融找了一圈,并没有冯藤卓所说的紫色鹦鹉,她又到墙壁上的购买查询电脑查询,也的确没有这个物种,想必是冯藤卓误听的消息,于是发条短信给他,告诉他,没有紫鹦鹉,冯藤卓说算了。 出小禽类养殖馆,李若融想找个理由开溜,你们电影看完逛动物园,干嘛扯着我做电灯泡。一个字,溜。 “我们去看老虎,顺便把你当点心喂给它们。”博克明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她的帽子直奔猛兽区。他把李若融丢到水泥栏杆旁,指下头巨大的虎山问:“认识吗?” “博克明不要再扯她的帽子了,她的帽子快扯坏了。”郭娉把李若融的帽子从博克明手里救下来。 博克明却换了另外一只手拉她帽子:“问你呢?” 李若融二话不说,狠狠踩博克明鞋子,她看着博克明铁青的脸说:“你拉我帽子,我拉你衣服!”拉着博克明西装衣摆也不放了。 两个人就这么拉着,引得路人频频测目。 “好看呢?别让人看了。”郭娉拉开二人,拿他们没有办法。 李若融扫一眼电子介绍牌,突然说:“赤色爪虎?这应该是36区的特产,怎么产地胡乱写澳洲?”她爬在水泥栏杆上,虎山下有六只毛色赤色,无条纹,爪如铁钩的大老虎。“我刚才还看见了黄斑獠牙虎,出处也不对。” “这个动物园拥有所有物种的展览特权,他们是受到审批的单位。”博克明也趴在水泥护拦上说。 “就算动物园有展览动物的特权,但是他们没有资质。”李若融指虎山下的老虎:“如果他们有权利展出的话,就不会胡乱改变这些物种的出处。我记得s城在对待36区物产时候有过很明确的司法解释,无特别通行证,不可做任何往来,其中包括所有贸易、物种交换、人口居住地变更。有特批证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小范围、较适当的贸易往来,但不得携带非法物资(如枪支、毒品、稀有动植物等)。这条规定,其实基本杜绝了s城和36区的往来。听说还有一条暗规则:尽一切力量禁止s城同36区的往来,以保障s城的安全合法。现如今,大动干戈的从36区运送动物入s城,还有特批证,不是太奇怪了吗?就算用其他地方来掩盖动植物的真正出处,这个数量未免太过庞大,他们是如何过关的?” “的确奇怪,s城市边界是有军队驻守的,并且24小时严格监视,巡逻。平日里做物品运输,尤其是枪支毒品等都是通过山峦等险要地点偷偷输入s城,走的绝对是非法途径。这一次的动物贩卖展览,看他们的证书很齐全,应该是完全从出入口进出,而且畅通无阻,还真奇怪。”博克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掌大小的数码相机:“随着气候的变化,有些物种已经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了,所以动物园只开一到两个月的时间。不如我们把它们拍下来,回去研究研究。” “好呀。”李若融来了精神。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走。”博克明起身,一并叫上郭娉。 “你们先走,我接个电话。”郭娉笑着看他们走远才拿起手机:“老大?”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冯藤卓平淡地说。 “我……我在动物园,可能回不去了。” “动物园?哦,没有关系,玩得开心点,听说那里有很多展览。” “老大对不起。” “没有关系,费和我也可以把事情办完的,好好放松放松。”冯藤卓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挂掉电话,郭娉深深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两个人的背影,冷冷提嘴角。你是不能进入的严寒吗?你只对孤独爱不释手吗?为什么不经意见,你却愿意给予别人一点点温暖。我不贪心,是你太吝啬。 6范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街灯一一向后消失,即将离开熟悉的繁华都会,磅礴的雨中没有清晰的事物,如同你一样不曾明了的心情。董先生的车照常在熟悉的道路上行驶,劫持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工作,在这样滂沱的雨中,更凭添了许多色彩。 车子冯藤卓再熟悉不过,上一次他和沈老爷利用这辆车骗取所有人视线的事情至今还有些记忆,如今车里少了三个人,让人感觉更加宽敞舒适了,真是辆好车。 安坐其中,冯藤卓和费的座位对面,坐着连顺通信公司的大老板马德,他今天受邀前往董家喝茶,万没想到半路会被人劫持。不过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被劫持后立刻放松下来,劫持无非是要钱,而他有的是钱。 车里保持着一段时间的冷清,劫持者和被劫持者谁都不说话,彼此猜测对方的心情。 车子开过一片桦树林,电台里正播放着一首古老的曲子,谁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觉得旋律优点伤感。受音乐的感染,费不自觉得跟着轻轻哼唱:“落下的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起,为什么你的眼泪里没有幸福的成份?你说你看见尖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心脏;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熟悉的疤痕。落下得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止,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没有灿烂的光彩?你说你看见谋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灵魂;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陌生的奢望。” 歌声带着尖锐的刺扎得马德浑身不自在,他用左手盖住右后的伤疤,别过脸不想听费继续吟唱,无奈那些字还不断灌入耳朵里。马德终于按捺不住,大声盖过歌曲的声音吼道:“出来混无非求财,你说你想要多少钱?” “钱?似乎我也有很多。”冯藤卓微微一笑。 “黄的白的我也有,玛瑙翡翠珍珠我都不缺。” “我只要一个人,你能给吗?”冯藤卓不稀罕马德说的东西。 费的歌声噶然而止。 “人?”马德皱眉问:“谁?” “范篱。” “他?”马德皱起眉头,脸上忍不住露出厌恶之情:“想找他去陨落街。” “陨落街?” “是的,我和他在陨落街的时候就分散了,他后来也没有来找过我。”马德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如果想找他可以去陨落街,找我是没有用的。” “他是您的儿子,您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冯藤卓的眼睛里写满平静,让马德看着心理发慌。 “儿子?你开什么玩笑?”马德笑得讽刺:“我是有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叫马义,我想这一点我比先生您清楚很多。” “可是我怎么听说范篱是因为想找自己的父亲,才背叛自己的组织?” “背叛别人是他最得意的行当。”马德咬牙切齿地说,想起陨落街失去的宝石,他就想把范篱另外一只眼睛戳瞎。“想找他的父亲,可以去问他妈,再重复一次,我没有叫范篱的儿子。”马德冷漠地说:“我姓马,他姓范,很明显我们不可能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冯藤卓诡异地笑:“也不用顾忌什么,就可以把你杀掉罗?” “你说什么!”马德被他的话吓得从座位里窜起来,头撞到车顶,连司机也吓得紧急刹车,没想到替老爷接马先生,结果只能运一具尸体回去。 “反正你和范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干掉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明了。”冯藤卓笑着说话,越发显得恐怖。 “什么理由?”马德贴着椅背颤抖问:“我得罪过你吗?” “我们的梁子算结大了。你破坏我的契约,在我的车里安插眼线,又和我抢夺资源,夺取我想要的升腾之星,难道这些,还不够把你清理掉吗?”冯藤卓带着微笑开口,他用平淡冷静的语言,述说着自己想要杀戮的意念。 “你是冯藤卓!”马德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自己这次麻烦了。 费又开始跟着电台哼唱歌曲:“落下得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起,为什么你的眼泪里没有幸福的成份?你说你看见尖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心脏;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熟悉的疤痕。落下得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止,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没有灿烂的光彩?你说你看见谋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灵魂;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陌生的奢望。” 马德才发现电台其实并没有开,声音发自费衣服口袋之内,此刻听起来,曲子是如此单调而乏味,被眼前的人哼唱,更加深了诡异恐怖的气氛。马德额头滚下冷汗,他感觉这是冯藤卓为自己行动安排的伴奏曲,是杀戮的圆舞曲。 “这些事情都是范篱做的,你找我有什么用?”马德大声说:“他在陨落街,你们去陨落街一定可以找到他,他已经瞎掉一只眼睛,没有什么战斗力,你们可以把他轻易解决。” “范篱瞎了一只眼睛?”费停止哼唱,一把拉起马德:“他怎么会瞎了一只眼睛?说!” “我不知道,他拿到紫石回来的时候遇到其他人袭击,受伤了。”马德一头冷汗,如果让他们知道范篱是怎么瞎的,以后自己无法在社会上混下去。 不是近身攻击,想要弄瞎范篱的眼睛可能性几乎为零。冯藤卓想起李若融曾对他提过范篱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他基本已经料到范篱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了。“不管他是你的儿子或者手下,他跟过你,我的原则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部干掉。” “他不是我手下,”马德喘着粗气说:“我也很恨他,我可以替你们派人把他干掉。你们想要活的、死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只要你们放过我。” “不。”冯藤卓拒绝他的请求,示意费动手。 费得了命令,右手直插马德的心脏,吓地马德哇哇大叫。 “放他走,他没有破坏你们的任何行动,他什么也不知道。”座位上的司机突然发话,费的行动噶然而止。 冯藤卓没有回头,他淡淡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司机沉默了一会说:“因为我是范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和马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全部不知情。没有契约,杀这样一个老人,有什么意义?” “听上去的确不合理。”冯藤卓点头,直视着马德的眼睛,口气却异常平淡:“马先生运气真好,关键时刻能有人出面替你顶罪,你可以走了。费放了马先生,他快吓得尿裤子了。” 马德受了惊吓,坐着没敢动。 “快下车吧,后面可以拦到车的,座位后面有伞。”范篱提醒马德。 马德这才恍然大悟,推门滚下车去。 “我最后问你一次,您只有一个儿子吗?”冯藤卓看着匆忙下车的马德问。 “说的没错,我只有一个儿子,不会再人其他人做自己的儿子。”马德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在雨里狂奔而去,他的话在滂沱的雨里蔓延了很久才散去。 是的,你只有一个儿子,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看着后视镜里远去的背景,范篱只是平静地垂下眼皮,把视线移到方向盘上。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你在陨落街就离开他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费按捺不住,跑到驾驶座想把范篱拖出车子。他看见的范篱和从前有太多的不一样,身形单薄,脸上贴满了纱布,有一只眼睛也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另一只眼睛则比以前更加忧郁、充满哀伤。“他对你做了什么?”费后悔放马德走,接着,他看见更加让自己震惊的情景,范篱的一只脚和车内部的铁链相互连接着,他根本无法离开车子。“络铁!他们用络铁锁你,没有感觉吗?” 范篱尴尬提嘴角,避重就轻:“不痛的,皮外伤,快好了。” 费看着范篱同样被纱布包裹的手,他清楚范篱身上应该有更多伤口。“不要骗我,我还没瞎。”费钻近副驾驶座,找能够结开络铁的钥匙孔,希望通过自己的开锁技术,还范篱自由。络铁是一种特殊的锁具,全名叫做联络铁索,是一种专门锁在脚踝上的索,通常采用精炼钢制成,刀枪不入。它的上锁方式非常残酷,通过锁头的合成皮革刺铁扎入脚踝之内,然后将钢管整条横插过脚踝,两头上密码锁和机械锁。密码锁和机械锁互相联系,如果不熟悉它的构造随便开启,很可能导致密码内感应芯片发生反应,启动机械锁内的机关,整个破坏脚踝,甚至可能把整个脚和小腿分离。络铁通常用来锁要犯和一些被惩罚者,用在家庭司机身上的情况实属少见。 “费看清楚它的构造结构,不要拆和车联系的锁头,那里有很多敏感线路,随时可能发生情况。”冯藤卓在车厢里说。 “有密码保护,我怕输入失误会启动机械部分的机关。”费看着锁和未干的血迹说:“如果我直接弄机械部分又怕碰到感路器,现在手上什么器材也没有,不好下手。” “范篱,是不是董家的人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冯藤卓淡淡问,他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应该不知道,我用了假的身份证明。”范篱回答。 “不知道,你还敢去董家做司机。你不怕拆了纱布以后,姓董的一家把你大卸八块。”费急道。“我明白了,董家是利用锁锁住车,以保证司机可以全力开车,万一有意外情况也不能放弃开车,拼尽最后一份全力,真够变态。” 范篱没有回答,这些问题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别管我了,这是我应得的。只求你们不要碰马德,一切的责任由我来承担。是我背叛了组织,也是我破坏契约,抢夺资源,都怪我不好。” 费着急了,按照他的思维模式,好不容易找到好朋友,就不应该轻易再放他走。他摇着头说:“怪?怪谁?你?如果老大真的怪你,不会同你取消契约,如果怪你,不会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如果怪你,不会每次提到你都让他吃不好睡不好;如果怪你,不会兴师动众的找你。范篱你别忘了,这些纱布有天是要被拆掉的,到时候你如何面对董先生,如果他告诉自己的女儿你的状况,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他是在怪我,上一次去沈府乘这辆车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他跟我走的。”冯藤卓从车上下来,周身淋着雨:“的确怪我,没考虑到你的脚和车子连着,又怎么来找我们呢,是我想得不周到。” “您不要在雨里淋着。”范篱把头低得更加得低,他想表示道歉,他做错了一个又一个的决定,他太想回到团体里,可是,他有什么颜面回去呢? “我可以理解人人想回到家庭温暖的心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总是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靠。”冯藤卓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回来吧,我们这一大伙人应该还有点热气吧?” 冯藤卓的话最后击碎范篱的心理防线,范篱努力点头,他真的太想回来了,他迷路得太久,这一大圈,除了寒冷,他的手心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 得到肯定的回答,冯藤卓拨过一个电话号码:“董先生,另外增加一个附加条件,车上联络铁索的密码是多少?机械锁如何转动?” “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正准备放走你的女儿,你是不是希望我……” “别伤害我女儿。密码是078628361,锁向左转两圈,上移,左转就可以了。” “你确定?”冯藤卓向他确认。 “我女儿在你的手上,我怎么敢胡说。” “等你女儿回来吧。”冯藤卓挂上电话,对费说:“密码是078628361,锁向左转两圈,上移,左转就可以了。” 费按照他提供的密码和转锁方法,很快把络锁彻底打开。去掉两头的锁,就是把钢管从脚踝抽出来,费把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用一块布包着管子以防打滑,他拍拍范篱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然后握住钢管一把将钢管从脚踝里抽出来,鲜血飞溅到他衣服上,他能听见范篱忍痛的闷哼。“行了,你自由了。” 见事情办妥,冯藤卓发消息让郭源放人,让费把范篱扶到后车,由他来开车回聚点。我们是一个团体,如果有缺失,我也会很难过。 7入冬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毕竟入了冬,偶尔上升的空气也不能让人舒服,客厅里静得出奇,似乎有事情即将发生,可是,又似乎平静如常。 这份平静逼人透不过气,首先是费。他在房顶上爬来爬去,无聊地看下头客厅里每个人的反应。冯藤卓一直坐在他的位置里看书,他好象正准备签署新契约,桌子上有锦绳绑着的洋皮书卷。 郭源从银行回来,走得急,没看见沙发上坐着人。过会他狂风一般从房间里冲出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一把沙发里的范篱抱起来,高兴地说:“小子你知道回来啦?想死我们了。你的脸是怎么了?要不是我太熟悉你们这几个家伙的身形,我还以为你是出土文物呢。” “好久不见。”范篱尴尬地笑,郭源抱得他快散架了。 “什么好久,是很久很久。”郭源大嗓门地笑。 没过多久,吉莫极也从外头回来,见到范篱更是乐不可支,问长问短,小嘴没一刻时间停的。紧接着阿克鲁也让费一个八百里加急的电话叫回来,他路上就知道范篱回来的消息,赶火车似得赶,一跑进来就嚷嚷着见范篱,见他一身的伤痕,直骂是谁干得,非找到对方的帐户密码,把那家伙所有积蓄捐慈善机构。 大伙围着范篱好一阵热闹,客厅里立刻充满喜庆欢快的气氛。冯藤卓依旧看着他的书,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和想法。 “老大?你怎么不笑?”费从墙壁爬下来,把脑袋搁冯藤卓肩膀上,见他正看一本介绍造纸的古籍。 冯藤卓指自己胸口,表示自己是乐在心里。 “我说呢,我的判断怎么会错。”费复又爬到天花板上,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继续看下面热闹的场面。 时钟敲过五点以后,郭娉、博克明也从外头回来。郭娉看见范篱自然高兴万分,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又关心他的伤势,最近的状况,告诉他自己有特制的药物,保证不会让他留任何疤痕。博克明的反应保持了一贯的冷漠态度,他对范篱微微点头,就表示打过招呼了,也欢迎他回来。 “今天动物园去得如何?”冯藤卓问正从厨房出来的博克明。 “只有鸟干。”博克明示意手里的袋子。 “看来他们还没有到从36区带出活鸟的技术。这鸟干倒正合我意。”冯藤卓点头:“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是出去吃还是在这儿吃?” “楼下新开了一家川菜馆,我们把东西叫上来吃如何?”费在天花板上说。 “可以。”冯藤卓让费和郭娉下去点菜,其他人则忙着张罗桌椅碗筷。 范篱蹒跚着走到冯藤卓的面前,低着头说:“对不起老大。” 冯藤卓放下书,看着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有人会怪你。事情发生总会有缘由,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深究了。记住,我们是一个团体,彼此之间更多的应该是信任。” “我明白。” “范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包括这里的那里的,”冯藤卓低头不语的范篱:“至少让自己不要继续难过,这是我对你回来唯一的要求,能做到吗?” “能。” 饭厅里大伙已把东西预备齐全,郭娉和费把菜都叫上来,半个小时以后菜色一一上齐,大伙围着桌子,好不热闹吃了一顿。的确有很长的日子没有吃过如此热闹的团圆饭,现如今缺的人也回来了,他们又成了一个整体,自然每个人都满心欢喜,吃起东西来也更加香甜。 饭毕,费、郭源、郭娉、范篱、四个人围着桌子打牌,吉莫极和阿克鲁观战,据点又恢复到从前的热闹景象。 “看来上次去沈府的时候没有看走眼,的确是范篱。”博克明喝着热咖啡,和冯藤卓下围棋。上一次去沈府做保护任务的时候,他就认出司机是范篱,只是当时任务在身,不便揭穿。“他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是不是马德干得好事?回头我干掉他。” “别冲动。”冯藤卓下黑子微笑说:“范篱心里一直惦记着马德,事事希望马德好,不论这个人是不是他父亲,在范篱心理自然是认定了,只要马德对我们组织不构成威胁,就算我们送一个认情,不要与他计较。” “便宜马德了。”博克明一用力,白子成了粉末。 “算了。”冯藤卓看一眼半盒白子,这也不知道是博克明捏碎的第几颗子。“对了,今天去动物园阿锣鸟好找吗?” “还好。”博克明点头,没听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动物园里有很多36区的物种,你说奇怪不奇怪?”博克明想起动物园,就觉得奇怪。 “有多少?” “上百种。” “上百种?”冯藤卓想了想:“他们是怎么把这些物种弄出36区的?” “不清楚。但是都有合格批准令,也就是说,他们是从36区正规途径到s城的,走得绝非黑道。” “这倒挺有意思,s城改规矩了?”冯藤卓摇头也想不通:“如果真改了规矩,可便宜了36区,苦了s城一众民众。” “不用管这许多,反正不影响我们的契约,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说到契约,我正考虑着要不要签一份契约。”冯藤卓示意桌子上的羊皮卷:“契约人想找一本叫做紫檀木之书的古代文献,酬劳是黑暗之光。” “黑暗之光?”博克明想了想奇怪问:“据说是代替真眼珠的一种黑色结晶体,得到它找高超的医师安装,可以让失去光明的眼睛恢复视线。你眼睛好好的,要它作什么?” 如果告诉博克明范篱瞎了一只眼睛,他会不会立刻出去把马德干掉?冯藤卓可太了解自己手下的脾气,他微微一笑说:“因为值钱,听说世间只有两颗,千年难觅。” “真是奇怪的酬劳。”博克明依旧不明白一颗眼珠有什么收藏价值,但老大想要,自然得替他搞到。“既然喜欢就把契约签下来,我们替你把那书找到就是了。” 冯藤卓招牌地微笑:“行,就等这句话呢。”博克明哪里知道,冯藤卓为着是让范篱恢复光明,才签这份契约。原来冯藤卓是准备与人签署另外一分更大的契约,现在只能先搁置一边,全力把这一份契约完成,还范篱一个光明世界。 我告诉我的朋友我喜欢你,我告诉笼子里的小鸟我喜欢你,我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我必须继续享受这孤独的自由。你知道孤独有多么可怕吗?郭娉依窗而立,看着窗外飞过的小鸟,脸上布满惆怅。她是使毒的高手,却无法调治排解愁苦的良药。 “不冷吗?”冯藤卓从外面回来,把一份新签的契约放在茶几上,看郭娉一脸心事,已猜出十有*。 “不冷,早饭准备好了,现在吃吗?”郭娉脸上挂上笑问。 “外头吃过了。”冯藤卓把衣服挂到架子上:“他们还没有起来?” “郭源早晨去了银行,其他人都睡着。” 冯藤卓点头:“他们都没有起来,不用一大早起来给他们做早饭。” “没事,我习惯早起。” “昨天动物园有意思吗?博克明说有很多36区的物种被拿到动物园做展览。” 郭娉勉强笑说:“的确有很多36区的物种,他们都拍用数码相机拍了照,应该有上百种之多。昨天应该同您去做事的,我一时贪玩……” “没有关系,事情已经得到妥善处理。”冯藤卓微笑安慰他。 郭娉见冯藤卓不怪自己,更加内疚,又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我今天买了些好茶叶,我们先尝尝。”冯藤卓拿着茶叶罐子去厨房,郭娉忙去帮忙。 两个人喝茶一直喝到中午十二点,房间里的人才陆续出来梳洗,早饭错过了,就直接吃午饭。待吃过饭,冯藤卓聚集大家,把最新签署的契约向大家宣布,他想听听大伙的想法。契约内容是寻找一本叫做紫檀木之书的古书,酬劳是著名的宝石黑暗之光。大伙听了黑暗之光的名字,自然知道冯藤卓这是为范篱的眼睛考虑,这其中只有博克明不知事情原委,众人因了解他的脾气,自然没有人敢提范篱瞎眼的事情。范篱对冯藤卓为自己做的事情,更觉愧疚,自己做的事情一错再错,最后冯藤卓只是一笑带过,还为自己着想,实是感激不尽,更无言以对。 关于紫檀木之书,网络上没有记录,阿克鲁搜遍了所有相关记录和博物馆资料库也未找到有此名字的书册。既然是古书必然有所记载,为何却一无所获呢? “紫檀木之书是书名?还是介绍物种名称的书?”冯藤卓考虑着,既然阿克鲁强大的网络系统也无法让他们探究一二,会不会这本书的名字之间有些差池?可是,契约上写得相当明了,找古书名紫檀木之书,既然是本古书,为何却毫无出处呢? “有人在跟踪我们的查询系统。”阿克鲁敲着键盘说:“拷,竟然无法查到具体的跟踪地点,他安装了反搜索系统。” “还没动手,就有人要分一杯羹了。”冯藤卓淡淡笑。 “看来这书还挺值钱。”阿克鲁一边敲键盘,一边说:“让我来做一个虚拟搜索器,引他跟着虚拟指标走,我们好暗度陈仓。” “最近博物馆有古书展,正热着呢?”费在房顶上把吊灯灯泡全换上新的说:“咱们查查博物馆展出古书的人物名单,去拜访拜访。” “这个注意不错。”冯藤卓接住掉下来的一个灯泡点头:“也许会有收获。阿克鲁,弄得怎么样了?” “搞定,他跟着我的虚拟系统走了。”阿克鲁坏笑:“我还在系统里建立一个六层防御系统,每一层都带着病毒,如果他想侵入,就让他带着病毒回家。我再找找他的漏洞,看能不能进入一看究竟。” “很好,现在查一下博物馆最近展览的详细数据,它们的持有人和具体参展情况。” 阿克鲁很快进入博物管的保密系统,次此展览的具体情况,立刻一目了然。“他点入古籍馆,表单显示二十七个人。” “详细介绍,看看他们喜欢的收藏癖好。” 阿克鲁立刻把资料传送到每一个人掌机上,他发现那个跟踪他电脑的家伙突然停止跟踪,阿克鲁皱眉,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被对方察觉,立刻为防御系统加了三层特殊保护。当把所有数据传送完毕,他立刻删除所有有关浏览记录和浏览痕迹,让所有有关数据消失干净,才关掉电脑。“看来对方是个行家,我得想办法摆脱他时不时的突然跟踪。” “没关系,反正我们暂时也没有答案。”冯藤卓笑。“我看了这些收藏家的资料,首先剔除了十二个专门收藏单一书目的收藏人员。这些收藏人只针对一种事物进行收藏,和紫檀木之书联系不大,所以被剔除了。”单一收藏书目是指收藏者所收藏的书,是专门针对某一个书目的书,如介绍瓷器、建筑、器乐等等。 “15个人,我们按照他们的地址每个人拜访两个人应该很快可以完成。范篱有伤,不如先休息一阵子。” “我没有事,可以做事。”范篱不想让自己闲着。 “你的脚?”郭娉关心他的脚。 “放心皮肉伤而已,不影响关节运动。” 冯藤卓不想让范篱笆有见外的感觉,点头应允。他看见董先生的名字也在其中,于是说:“董强和张胜由我负责,其他一个人两个作分配,范篱负责马兰,给大家三天时间,够吗?” “够。”有了任务,众人自然沸腾,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8微安之才大剧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谁掠夺了谁的希望?你逼迫哭泣的小丑唱歌,定义他寻找赞美的词藻;你说赞美如果永远枯竭,你也允许用赞扬的词语替代;你看见哭泣的不是泪水,是胸膛跳动的心脏,未干的血迹流入泥土,才能深刻体会冰冷和温暖的差距;你相信肮脏也是美丽而华丽的词语,如果真有肮脏,你愿意被肮脏沐浴;你拒绝听见同情的话语,因为同情和怜悯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把戏;你承认微笑有时发自内心,可惜不过是悲哀的调剂;你嘲笑假装幸福的面容,唱着自己编辑的歌曲,看幸福毁灭的过程。哭泣的小丑,持续歌唱着赞美的歌曲。为什么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和曲调,嘴里的旋律却如此委婉动人?” 这是微安之才大剧院正在上演的一部叫做《哭泣与微笑》的戏剧中一段唱词。由于前期做足了宣传,剧场三百场演出,票卖得出奇得好,场场座无虚席。微安之才大剧院也算得上s城有名的表演剧场,是仅次于s城大剧院规模的表演之地,很多有名的团体远道而来,都会点名在这个剧场里表演。今天的曲目来自于一个岛国团体,他们的地道发音一度让在场观众大为惊讶。 表演者说自己的汉语是经过半年学习才有此成效,而剧场贵宾席里的李若融却一眼就看穿这个班子来自于36区。虽然他们脸上涂满油彩,头发也染上各种色彩,解说请得是个外国人,但是李若融却清楚记得,这部剧作,这些身影,在36区残破的小剧场里看过几次。还真是有意思,顶着其他岛屿的名字从36区混入s城,还能堂而徨之进入第二大剧院,难道s城有意和36区合并? 贵宾服务在她耳边轻轻说几句,李若融不禁皱眉,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不一会儿,门后走进一个人,是黑色本子的墨智机,他的黑色礼服让李若融觉得刺眼。 “李小姐也喜欢看戏剧?”墨智机乘下面换幕景的时候说。 “不喜欢,有人送的票,别浪费了。” “《哭泣与微笑》还算不错的剧目。”墨智机侧着身不看下头戏剧,反倒看着李若融:“看来,是他们演得不好,无法博取李小姐的微笑。”说话间,报幕的外国人在后台应声倒地,后台立刻一片混乱。 “你疯了!”李若融站起来。 “李小姐不喜欢,还留着他们做什么?”说话间,又有三个人应身倒地,后台更加混乱,前台却全然不知道。“接下来是男主角还是女主角?” “够了,”李若融惶恐地喝住他:“很好看,我很喜欢。” “可我没有看到你的笑。”墨智机诡异阴森的眼神让李若融后退到栏杆旁:“因为……因为还没放到微笑的部分。” “原来是这样,是我着急了,继续看。”墨智机拖椅子坐下,看着下面的舞台。“你站着看?” “我坐着。”李若融慌忙坐下。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情看戏剧,出口被墨智机封赌,这里毕竟不是36区,如果强行跳下去的话,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自己冒然逃离,说不定会殃及无辜,无奈只能继续坐着。“你对下头的人做了什么?” “毒粉,没什么大不了。”墨智机无所谓说。 “他们倒下了戏剧要怎么演下去?”李若融估计墨智机手里有解药。 墨智机挑眉毛,挥手间,下头的人又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倒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希望你喜欢。”墨智机轻薄地微笑,李若融慌忙别过脸,看着下头表演。 整部戏剧在惶恐和焦虑中度过,当所有观众散场,表演者也全部退出舞台,李若融才从椅子里站起来,朝门口走。 “我才救了人你不表示感谢吗?”墨智机靠在门上笑。 “谢你?”李若融眼神表示拒绝。 “看完戏应该去喝一杯咖啡吧?”他打开门,提嘴角,向着外头走去。 虽然这里是s城,但是以墨智机的本事,自己想逃走的可能性不大,无奈只能跟他去了二楼的旋转咖啡厅,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你点。”墨智机把本子递给他。 “黑咖啡。”李若融随口说。 墨智机要了卡布奇诺。 窗外阳光很好,从落地玻璃窗射进来,非常温暖舒适。李若融心不在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没有哭出来。“怎么那么苦?” “黑咖啡自然是苦的,你还不加糖不加奶。”墨智机笑着把自己的卡布奇诺同她换了:“喝它,适合女孩子。” 李若融看一眼卡布奇诺,原来这杯奶泡咖啡是他为自己点的。“你不是什么也没有加?” 墨智机放下杯子笑:“因为我不怕苦。” 李若融撇嘴:“少给我装深沉。”她看一眼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划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随着那个人消失在街道转角,博克明匆匆忙忙到哪去?约会?看电影?植物园?展览馆?她把所有能参观的地方统统想了一遍,才发现墨智机一直盯着自己看,尴尬道:“看什么?” 墨智机耸肩膀:“看你发呆的样子很喜欢。” “神经。”李若融躲开他眼神说:“戏也看了,咖啡也喝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我有车。”李若融立刻拒绝,拿起包,逃也似的离开咖啡厅。 9相遇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在寻找什么?一个人目光的方向如此游移不定。这条商业街道,来往人数众多,谁会在意某个人不经意的路过。李若融紧紧衣服,独自游走于街道之上,那些繁华的商店不足以吸引她注意力,她有点失落,却不知为何而失落。 s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人们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快要过年了,所有的衣服裤子鞋帽进入打折的疯狂时节,这也正是购物的黄金时间。李若融走得不快,街上喧杂的吵闹声完全盖过了她手机的声音,一直到走出商业街,她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电话进入。她有点赌气不想回电话,手机却突然抖个不停,她把电话放到耳边,没好口气说:“干吗?” “吃炸药了?”博克明那头冷冰冰说。 “刚吃完,谁让你打的不凑巧呢。”一片乌云压在头顶,李若融抬起头,博克明正用眼角不爽地看着自己。“不要拿鼻孔对着我。” “我饿了。”博克明突然说。 李若融退后一步:“吃去。” “没带钱包。” “啊?”李若融斜眼看他:“你可以吃霸王餐。” “饿了,没力气动刀。” “打电话找你们家冯藤卓。” “太饿了,等他赶过来我就饿扁了。”博克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看来我还得提供你一顿……” “我请你吃饭。”郭娉突然从博克明背后出现,李若融只得把自己要说的话咽下去。 博克明眼中没有丝毫表情,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事情都调查好了?” 郭娉点头。 “冯藤卓又去干什么缺德事了?”李若融挑挑眉毛笑说。 “怎么是缺德事,那是帮助大家解决困难,多好的职业。”冯藤卓脸上挂着笑,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集体行动?”李若融扫他一眼,笑:“我就不打扰了。” 冯藤卓走到她身边,脸上保持着笑容,小声说:“平时爱管闲事的李小姐今天怎么不凑热闹了?” “那得看热闹的成份,还得看我的心情。” “我最近热衷古籍,李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冯藤卓问。 “少来,你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李若融捂着嘴笑:“董强丢的古籍是你派人搞走得吧,把老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已经把古籍还给他了。” “冯先生如果真有意潜心研究古籍,我可以带你去去个地方看看。”李若融看看手表,才下午两点半:“去不去?” 冯藤卓想了想,也许可以从李若融那里得到一些信息,于是同意前往。他打发博克明和郭娉先行回去,看见博克明铁青的脸和郭娉高兴的笑容,两个人的表情反差还真是不小。 接着,冯藤卓随着李若融去了位于s城晒谷街边的一条叫红叶弄的居民区。这是老式里弄,青砖灰瓦,没做过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味道。李若融领着他走入门排为七十二的住户之内。进入大铁门,天井了竖着一块石头屏风,石料相当旧,上头精细得刻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纹样。只是天井里放屏风,一不符合民风,二又占地方,实在没什么可取的。绕过屏风,原来后面的房子外围用木头搭了个外壳做了旧,门也不是外头流行大铁门,而是古旧的镂空木门,旧款式,倒有些年月。头顶则悬着一块匾,写着书局二字,书法苍劲有力,颇见功力。李若融推门走进去,也无人阻拦,看来她经常光顾这个地方。其实房子里面的格局和弄堂房子没什么大区别,小过道,房子也不见得大。只是这家的主人似乎非常喜欢古代建筑风格,把每一处屋子都装点的如同进入典型的徽派建筑,倒更让这不大屋子显得局促。 李若融领着冯藤卓进入右手第二间屋子。屋子里点着淡淡薄荷味的熏香,味道淡雅,却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这间屋子三面安置着书架,架子很高,一直顶到屋顶,架子上放满了书,以线装书居多,也有一些竹简书被搁置在书架的角落里。连门的墙壁上挂着副山水画,下面置着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放了两把红木节节高雕刻的椅子。桌子上淘罐里点着熏香,下头的火苗不算大,慢慢熏着。桌子上还有一套青花茶具,一盏小炉子里煮着热水,看来主人很喜欢茶道方面的事情。 桌边的一张椅子里坐着个女人,年约五十,穿着蓝印花布料做的套装,短发,见有人进来,便放下手里正看的一本书,从椅子里起来。冯藤卓瞥见书封上写着白蛇,原来是本古代神话书。 “最近有新货吗?”李若融在书架边走了一圈,回身问。 “有是有些,就不知道小姐喜欢不喜欢。”女人替二人砌好茶去另外的房间取东西。 “看来这个地方的东西不止古籍一种。”冯藤卓喝着茶四下里打量:“估计这房子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表面上卖古籍,其实所有古董生意都做。”李若融对古书没有任何兴趣,她坐到椅子里,喝下一杯茶:“冯先生那个落单双绚可以问问掌柜的,说不定她知道些许。” “有没有李小姐一早就打听清楚了,不用我操心。”冯藤卓淡淡笑:“上回的紫鹦鹉动物园没有卖,让您白白跑一趟,要不待会看中什么东西,我送您。”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李若融淡淡一笑恍过去:“我知道那里压根没有紫鹦鹉,你做了圈,等着我套进去呢。” “瞧您话说的,我可是出于百分之百的好心。”冯藤卓替她添水:“人要懂得把握机会,错过机会可不能怨别人。” 李若融却扯开话题:“冯先生拿走董强的古籍,如果真对古书感兴趣这里挑挑,可比他手里值钱的多,而且全部是可交易货品。” 冯藤卓笑,摆手:“我对古书可没什么兴趣,我拿董强的书也不过是做比交易而已,如今事情顺利完成,我也没有必要留着人家的东西。” “一本古书换一个范篱也算划得来。”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的眼睛:“不过冯先生可得小心,董强虽然是走正行的,但是他两个儿子可是捞偏门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谁绑了他们的妹妹又威胁他们的老子,你说他们肯不肯花钱给你们找点麻烦?” 虽然被李若融点破,冯藤卓却不担心。“我想这种消息也只有李小姐能猜透其中的奥秘,他们来找我们麻烦我倒不是很担心,我害怕和李小姐为敌,得罪女孩子可有罪受。” 说话见,女人提着一只大盒子从外头近来。她把盒子放在地上,把里头的东西一一放到桌子上,堆了整整一桌子。这其中有各个时代的古物,也有说不出年代的奇怪物品。李若融看中一枚白银叶片绕藤戒指,又挑走其中一只翡翠玉如意钩衣扣子和一套青花瓷器,总价超过三百多万。冯藤卓见她挑东西又快有准,心想女孩子买东西真够厉害,十来分钟,三百万就没有了。掌柜的提供的东西种类繁多,其中不乏精品,冯藤卓也挑了一套三百枚的刀匕,花了十来万。 “马掌柜那东西拿到没有?”李若融戴着戒指把玩,房子里灯光不甚明了,空气很浑。 “您要的东西太难搞,我才搞到三张票。”马掌柜从袖子里取出三张铁片放到桌子上。铁片范着淡淡白光,上头有镂空也有雕花,还有直排竖排不等的文字。 “只有三张,我要三十张呢。”李若融拿起铁片不满意。 马掌柜忙陪笑:“我的大小姐,这三张在黑市都卖空了,我是特地求了好几个朋友,分不同途径给您弄来的。” “这是什么?”冯藤卓拿起铁片看,上面的刻字写着霏叶馆――海岸展览。霏叶馆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到过。 “是门票,下个月在36区的一场展览,全部私人珍藏,据说这次展览的东西和海岸文化有关系,很火,票好难搞。。” 冯藤卓看着票,他想起来了,霏叶为什么让他觉得如此熟悉,因为麝月有一个妹妹就叫霏叶,她会和这次的展览有联系吗?“李小姐这展览……” “还有两张怎么分配呢?”李若融举着票问,她无法看透冯藤卓,但是她有预感冯藤卓会对票感兴趣的。 “给我两张。” “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带保镖了。” 冯藤卓放下票子笑:“我绝对可以保证李小姐的人身安全。” “好吧,勉为其难给你两张罗。” “我先谢谢了。”冯藤卓这时突然想起契约的事情,于是问马掌柜,可否听过关于紫檀木之书的古籍。 马掌柜想了老半天摇头称不知道:“我的藏品里并没有此类藏书,也从未听说有此名字的古籍,是不是名字里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清楚。”冯藤卓见问不出什么问题,也就不再追问。他和李若融又分别参观了其他一些藏品,这宅子虽然不大,里头藏的好货还真不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用屏风挡在门口了,这是为了不让人发觉里头的机密。天快要黑了,冯藤卓建议李若融去他的据点一起吃晚饭,今天晚上郭娉会烧阿锣鸟汤。 10客厅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到据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大伙聚在客厅里等着开饭,见冯藤卓带着李若融回来因为本就相熟,也没什么拘束。郭娉让大家把桌子收拾停当,将饭菜一一端上,荤素搭配合理,又有鲜美的阿锣鸟汤喝,滋味自然不错。 这伙人吃饭本没什么规矩,也无所谓饭后谈事还是饭前谈事了。冯藤卓请大家把三天来调查的情况说一下,他希望可以找出一点关于紫檀木之书的线索。 郭源吃着一大碗饭,第一个开口:“我调查了两名收藏者,一个是做家具生意的,平时爱好收藏古董,他家什么古董都有,古书也不少,但不是专一收藏古书,我就差没把他家查抄了,可惜他的确没有紫檀木之书的古籍。另外一个收藏者倒是做古董生意的行家,可惜,对他提紫檀木之书五个字,他连反应多没有。” “我查的两个人都是专业古董商,但交易往来很大,我查过他们所有的进货出货记录,没有紫檀木之书。”费也是无功而返。 “同理可证。”吉莫极都懒得说经过。 郭娉放下筷子,擦干净嘴说:“我调查的收藏者其中一个人是古董商人,还是个有资历的古董商人,他说从来没有听说这个名字的书。另外一个是大学考古的教授,他也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此类型的书,他说不会不会把名字搞错了。” 阿克鲁一边听耳机一边吃饭,他拿下耳机耸肩膀:“一无所获,我连他们的日记都刨出来看了,就是没有叫做紫檀木之书的东西。” “我调查一个人,也没线索。”范篱一脸抱歉。 “没有。”博克明冷冷两个字概括。 冯藤卓笑着直摇头:“我也一样一无所获,一点线索也没搞到。看来,那些人虽然有收藏的嗜好却对紫檀木之书没有丝毫线索可提供,我们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这书的名字出了问题。” 冯藤卓笑着直摇头:“我也一样一无所获,一点线索也没搞到。看来,那些人虽然有收藏的嗜好却对紫檀木之书没有丝毫线索可提供,我们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这书的名字出了问题。” 冯藤卓笑着直摇头:“我也一样一无所获,一点线索也没搞到。看来,那些人虽然有收藏的嗜好却对紫檀木之书没有丝毫线索可提供,我们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这书的名字出了问题。” “是否可以征询一下契约人?”郭娉提议。 “问过,她说她只有这一条线索可提供,她也不清楚紫檀木之书是什么书。”冯藤卓无奈道。 “假设书名出了错呢?”李若融说。 “假设?”冯藤卓马上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假设书名是错误的。” 李若融点头。 “书名如果不叫紫檀木之书,那么它会不会和紫檀木有所联系呢?”冯藤卓陷入思考:“比如用紫檀木盒子装的书、用紫檀木造的纸、用紫檀木毛笔写的书、书的内容是关于写紫檀木的等等。” “也许紫檀木只是一种概括,或者只是其中一个部分。”李若融笑。 “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个家具商人?”博克明问。 “有,我调查的那个人是开家具连锁商店的,名字叫‘舒适得’。”郭源放下碗说:“我们可以再到他那里去调查一番。” “家具连锁商店贩卖的家具种类繁多,这其中自然会接触到各种木料、配件。木料中自然包括紫檀木,接触必不可少,我们再对这个人做一番调查,说不定可以从中得到些许线索。”冯藤卓点头,希望今天的判断对明天的调查能起些效果。 “家具连锁商店贩卖的家具种类繁多,这其中自然会接触到各种木料、配件。木料中自然包括紫檀木,接触必不可少,我们再对这个人做一番调查,说不定可以从中得到些许线索。”冯藤卓点头,希望今天的判断对明天的调查能起些效果。“家具连锁商店贩卖的家具种类繁多,这其中自然会接触到各种木料、配件。木料中自然包括紫檀木,接触必不可少,我们再对这个人做一番调查,说不定可以从中得到些许线索。”冯藤卓点头,希望今天的判断对明天的调查能起些效果。 吃过晚饭,郭娉正在厨房里洗碗。冯藤卓借故犯困让博克明送一下李小姐,李若融虽不愿意,无奈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去车库。 博克明走在前面,连背影都是冷冰冰的。李若融心想你是千年冰山吗,每天绷着个脸,跟块冰砖一样。正想着,没察觉博克明已经停了步子,一头扎他后背里,正要发作,才察觉四周有异样的动静。 周遭的气息很微弱,对方似乎想隐藏自己的行动,如果不仔细感觉,的确很难让人察觉。停车场在地下三层,超大,有人下来停车也无可厚非,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呢? 博克明把自己的枪塞到李若融手上,自己手里握着飞刀,他感觉气息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对方似乎也知道,如果自己轻易停止,很有可能会遭到博克明飞刀地攻击。 速度移动得如此之快,应该是盗贼出身,这种步伐倒很象黑色本子顺手一族的步法。顺手是黑色本子中以盗窃为任务的派系,顺手是他们对自己派系的暗语。冯藤卓听着脚步的声音,有时沉闷有时空灵,说明这个人的行走方位是从地面延续到天花板水管然后又回到地面,打着圈子的快速移动。风里有寒气,说明这个人手里持有兵器,寒气波及面比较大,应该是刀剑类的器具。自始自终只有一种声音,看来对方只出动了一个人,但也不排除其他地方还有援兵。 博克明眯起眼睛,耳朵停在一个点上,突然向着地上射出一把刀,刀刺入水泥地面之内,接着有东西踩了上去,发出曝一声,血溅到地上,留下一只脚印,最后整个墙壁、水管、地面一整个圆圈留下了一排有序的左脚印。显然对方也没有想到,博克明竟然会快自己一步,把刀插入地面中,让自己踩个正着,连刹车也来及。 此刻,博克明已经完全掌握了对方的动向,只需出手必然击中目标。他拿起飞刀放到眼前,准备发刀,对方见势不秒,再不走,就得玩完。只见一排比直左脚印如一溜烟般直向停车库出口飞速移动,数秒见,已然出了车库。 此刻,博克明已经完全掌握了对方的动向,只需出手必然击中目标。他拿起飞刀放到眼前,准备发刀,对方见势不秒,再不走,就得玩完。只见一排比直左脚印如一溜烟般直向停车库出口飞速移动,数秒见,已然出了车库。 如果是刺杀为什么派盗贼来?据点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偷。难道只是起监视目的,黑色本子到底想做什么?博克明想着问题,见李若融正拿着自己的枪,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来,冷冷说:“别碰脏我东西。” 李若融的手本来就在扳机处,被博克明这么一拉,毫无防备,只听得一声巨响,子弹从博克明冷冷冰冰的脸庞飞过去,镶入天花板内。 “死女人。”博克明夺过枪骂一句。 “你自杀也不用借我的手。”李若融没好气说,不讲道理的人见了多了,这个人算不讲道理的人中的异数了。她气着往外头走,这车不坐也罢,万一他往海里开,要她往那里逃? 博克明把车开到李若融面前,手里拿着刀:“上车。”见李若融没有反映,就直接用刀抵着把她塞到车里。“我开车送你,有什么亏待你的吗?”博克明发动车,直接开往李公馆。 11家具商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对于家具商店老板的调查不需要所有人出动,按照行动要求,冯藤卓只带了范篱一个人前往。冯藤卓挑选范篱和自己一起去家具商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一方面他们此次行动主要以调查为主,范篱不温不火的性格会比较能耐得住性子,另外一方面,冯藤卓也希望带着范篱多行动几次,以消除他和团体之见的隔阂,使他能够尽快溶入到团体之中。 名字叫做“舒适得”的家具城不是s城最大的一家家具商店,但也颇具规模。它租用了一家废弃的工厂,一工有六层,每一层负责家庭装修的不同部件,有大件也有小点缀,还有部分装修材料,应该是一家产品非常齐全的家具城。每一件物品都贴上了舒适得的标签,说明店方是希望打品牌战,能创造自己的牌子。 楼层多区域大,对于寻找线索必然造成不小的麻烦。好在电脑系统够发达,每一个楼层的休息区域内都配配备了查询系统,电脑里里面清楚细致得把整个楼层的分布情况和物品作了细致的一一介绍,这其中包括所有大件、小件以及配件。 舒适得家具城六层分别为地下一层建筑材料层,包括木料、地板、墙纸等等;一层总体优惠区域,这一层比较杂乱,放得都是最近或者当天折扣类产品;二层家具层,包括床、沙发、书柜等等大件;三层小型家具层,包括旋转椅子、凳子等等小家具;四层装饰层,包括家具摆设、花瓶、厨房用品等点缀物品;五层家电层,主要包括电器类产品、台灯、装饰灯、风扇等等;六层样板层,这一层是设计师将事先将装修好的家庭区域作为展示,可以让顾客不费吹灰之力,把家庭装修带回家。 因为范篱脚上的伤口比较严重,所以两个人走路的速度比较缓慢。他们首先查询了每一个楼层的电脑系统,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他们遍查了所有关于家具城物品的信息,包括所有大件小件,关于紫檀木之书的信息却十分有限。家具城二层是专门负责家具的区域,这一层里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红木家具所占据,于是冯藤卓决定先从这个地方着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二层里到处摆放着大小家具,有中式也有欧式,种类繁多,这其中的红木家具区域却是比较有名的。这里的红木家具不但质地有保障,而且绝不会有滥竽充数的产品,全部是经过合格验证才被允许在这里贩卖。冯藤卓经过电脑查询,这里卖红木家具有好几家,其中并不是全部都卖紫檀木,也有卖花梨、鸡翅、酸枝等等红木家具。卖紫檀木只有一个区域,在二层手扶电梯左拐,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营业员负责。 卖红木家具和普通家具还是有些区别的,因为红木家具价格走向比较昂贵,需要掌握比较多的关于红木家具的具体知识和鉴别能力,否则很难让顾客信服。买红木家具的人为中年人比较居多,年轻人当然比较喜欢一些现代感强的现代家具,自然比较少考虑质地笨重,占地面积大的红木家具。 冯藤卓带着范篱来到紫檀木专卖区,也许因为生意相对比较清淡的缘故,两个营业员都过来接待他们。冯藤卓随意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的弟弟范篱快要结婚,希望有一间房间里能摆放紫檀木的家具,因为听说“舒适得”的家具很有名,所以慕名而来。 “来我们这里算挑对地方了。”营业员中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乐呵呵说:“不过年轻人挑选紫檀木做家具的还真不多。” “因为房间比较多,希望呈现不同的风格,所以先来打打样子。”冯藤卓微笑道。 “原来如此。”营业员中另一个小一点的男人看一眼范篱被纱布蒙着的眼睛还有点替他担心。 其实范篱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消退看不出来,但是眼睛的伤口非常严重,必须一直上药蒙着纱布,以防感染。冯藤卓自然看出了他的疑虑,笑笑说:“他过一个月就办酒席,这眼睛过几天就能拆纱布了。” “是呀,结婚蒙着个纱布可不好看。”男人顿时打消疑虑,但还是有个小疑惑又问:“怎么不和新娘子一起来挑呢?” “因为他们两个各挑一间房按照自己的想法装修,比比谁的装修好。”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装修房子还比来比去。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好。”冯藤卓点头,拉上范篱看紫檀木家具。场地里的紫檀木卧室整套件,也有客厅整套件,款式相对比较古朴,沉重,却又不乏气势和质感。它们的标价以十万为底价,基本属于比较高档的档次。 “紫檀木木质很坚硬,而且香气芬芳,可以避毒、又能避邪,买一款回去保证超值。”中年男人一边推荐,一边手指着一套沙发:“节节高,名字又好听,价格也实惠,才十二万。” “今天运气还不错,竟然遇上老板了。”冯藤卓小声对范篱说:“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们点咨询信息。” “明白。”范篱点头,摸摸沙发木料:“好象还可以,但是我觉得花纹比较简单。” “花纹简单以后擦拭也方便,你买个一百多万的椅子,光洞眼就擦到你可以翻白眼了。”营业员呵呵地笑:“你们年轻人这一款最合适,我向你推荐绝对不会欺骗你。” “看来,你是行家。”范篱笑道:“专门做红木家具?” “紫檀木家具只是其中一种,我对家具、木料、装修的熟悉程度绝对不比外头所谓的行家差。”男营业员得意地说:“这整个家具城都是我的,一个紫檀木区域算什么。” “原来是老行家了。”范篱又对椅子看了又看,小声对冯藤卓说:“老大怎么看出来他是老板的?” “很简单,这里是单件价格最高的区域,其他地方还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而且女营业员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不但注意女营业员的说话口气、表情,也很注意观察我们的反映,还有女营业说话的紧张程度也可以看出,至少有个上级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行动,否则不会有那么紧张的表情。他对紫檀木的了解,再加上阿克鲁的人事调查资料,应该*不离十了。” “厉害。” “两位还要不要看看其他样式?”老板却不急于让他们拍板:“如果不喜欢简单的,我也有复杂的推荐。” “简单的也可以,反正小客厅本来就不是很大。”范篱托着下巴说:“我听说紫檀有很多假货呢。” “假的,这么大个店,我敢卖假的吗?”老板笑道:“我做个试验,就可以区分是真是假。”说完,他从柜子里取出酒精和棉花球。“我用酒精棉花擦木料,如果呈紫红颜色,就是紫檀木。”说完,就附注行动。他把棉花球浸上酒精,在椅子任意地方一擦,给二人看颜色,果然是紫红之色。“你再掂量掂量重量,保证是真货,你买回去可以找专家鉴定,如果有假,一赔十。” 范篱挑眉毛点头:“还不错,要不就这一套?” “我看也不错,老板,下定单吧。”冯藤卓点头。 “好,我这就写单子。”老板取来二联单慢慢填写。 “这紫檀木好是好,但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做书写的工具?做毛笔秆或者造纸什么的。”范篱靠着桌子随口说。 老板抬起头,笑“做毛笔倒可以。至于造纸,那么好的木料不浪费呀!”又低头继续写。 “也对,紫檀木怎么做书呢?” “不过你还别说,是有人用紫檀木做过书。”老板写了一半又抬头和两个人唠:“不过做工非常浪费,而且那木料也不好找。” “怎么做,说来听听我们长点见识。” “据说s城旁边的36区有很多原始森林,具体的地方我不记得了,但是有种紫檀木叫做赤墨紫檀在其中生长。这种紫檀不能做家具,虽然硬度够了,但是花纹不好看,很难驱除木芯里的毒素,而且又生长在36区的原始森林里,就更没有人敢用了。听说有人曾弄到一棵赤墨紫檀,用其中的树芯做纸浆,并且用特别调配的药剂溶入驱毒,方才能出两百页的纸。因为它的工艺太过烦琐、危险,产量不高,卖的价格也不怎么好,所以出了一本书就没有人再干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 “这书叫什么名字?” “让我好好想想。”老板呈沉思状:“好象叫废章全册。” “废章全册?” “应该叫这个名字,因为只做一次试验就放弃了,有废弃不用的意思,所以取废章全册的名字。” “这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个传说,具体在哪里就不清楚了,传说现在归葛顺所有。”老板写好单子递给范篱:“十二万。” 冯藤卓把钱付掉,回来补充问:“葛顺的古玩多得很,指不定流入民间呢。” “不会。”老板摆摆手:“葛顺这老小子我知道,贪,只进不出,如果真在他那里,他绝对不会出手,除非有好价钱。”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冯藤卓点头,告诉老板一个星期以后的送货地点,便带着范篱离开了,其实他给的地点是36区孤儿院。 范篱的伤口比郭娉想象得要严重很多,脸部由于都是擦伤,所以比较好处理,伤疤也已经完全褪掉。但是身上的伤却不容她乐观,那些由各种武器造成的大小伤口,她一看立刻能辨别是何种武器造成的。郭娉替范篱检查眼睛的时候,她着实被吓了一跳,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口,是尖针类的东西造成的,到底范篱离开的日子里受了何等的罪,这样寻来的亲情有什么意义? 郭娉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这是人干的吗?你说你怎么就全部忍下来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范篱宽慰地笑,不愿意对自己前一段的生活作评论。 郭娉抬起头,看见范篱勉强地微笑难过道:“我记得范篱以前也是开朗欢快的,笑容里也是毫无牵挂的,后来谁把你的笑容夺走?他应该把快乐还给你。让范篱失去笑容的人真残忍。” “我没关系。” “如果让博克明知道的话他非动手不可。”郭娉叹气道:“应该告诉他。” “千万不可以,”范篱担忧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杀马德的,不可以那样做。” 郭娉看他难过的表情,只能安慰他:“放心,这里没有人敢说。” 郭娉替他换好纱布,把东西收拾干净,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五十分。大伙陆续从外头回来,郭娉没敢提眼睛迅速恶化的情况,她很担心范篱的眼睛是否能恢复光明。 对于紫檀木之书新的解释冯藤卓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了,废章全册作为新一轮的调查对象,自然引起人们不少的兴趣。一本用赤墨紫檀制作的书和s城最庞大大的石油集团总裁葛顺之间,会有什么必然联系? 很显然紫檀木之书只是外行人说的名字,而废章全册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按照家具城老板的话,这本书内部并没有详细内容,一本无字书,如何引得契约人非找不可呢?如果它不是古物,只是质地比较特殊,那么收藏人会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而把它卖掉或者丢失? 冯藤卓对于以上问题无法得到立刻确切的消息,而阿克鲁的网络调查也丝毫没有进展,葛顺的藏品里并没有相关信息。按照葛顺的张扬性格,他应该最喜欢把自己的藏品公诸于世,为什么偏偏没有废章全册?难道他并没有废章全册?或者他跟本不屑一顾于此书,认为它没有价值? “真难办,我们得为一个传说忙活。”冯藤卓托着下巴想,突然抬头看天花板上的费:“看来,得你和吉莫极去走一趟了。” “没问题,给我一张他那个号称巨大的藏品馆的地图,我今晚行动。”费立刻答应。 “希望我们能有所收获,否则又得重新开始。”冯藤卓似乎对于传说不是特别信任。 “为什么契约人提供的消息如此之少?”郭源问。 “不清楚,也许她的信息来源也比较有限。”冯藤卓耸耸肩膀,他也不理解契约人的真正意图,但是她给的酬劳却是自己非常想要的,所以他必须完成它,不管有什么难度。 阿克鲁已经开始行动,他需要通过网络在藏馆的监控系统中做手脚,以扰乱安保人员的视线,到时候费和吉莫极能如同入无人之境,可以放心大胆地干。 12私人藏馆禾额阿布里的心里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葛顺的私人藏馆在s城的收藏界是相当有名的,他的藏品向来以品种繁多、时间古远、品质优良出名。因为自己经营着庞大的石油企业,所以葛顺的大部分藏品只做观赏、把玩,很少进行交易。他宁可购买物品,也绝对不喜欢卖出物品。 黑夜逐渐降临,费和吉莫极像两条蛇一样,悄然滑入藏馆的气窗之内,监视系统已经完全被阿克鲁控制,所以不用担心被发现。按照电子地图显示,藏馆一共有两层,分类非常详细,玉器、花瓶、钱币、古籍、灯、器具等等各有归属绝不会出错。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分别搜索一层,最后在藏馆楼梯口碰头,再做打算。 费负责搜索第一层,这一层大概有三十间左右的房间,每间房间放着一个种类的物品,搜索起来比较烦琐。所幸阿克鲁的系统够发达,费进入房间不需要一件一件物品查找,只需用系统红外线扫描整个房间,便基本能够立刻搜索到有否遗漏的物品没有上报到电脑系统里。费在房间里快速扫描所有藏品,然后他又小心把房间的角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暗道机关之类,仔细搜索后,方才离开屋子,到下一间屋子作进一步的搜索。期间也有巡逻的安保作厉行检查,都被他巧妙躲过,一切搜索进行得相当顺利。 吉莫极负责第二层的搜索工作,这一层有二十见左右的房间,她和费的搜索方式基本相同。期间她特意对存放古籍的房间搜索了三遍,因为既然是书,她认为如果真存在,必然放在专门存放书籍的地方,其他地方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搜索进行了将近五个小时,眼看着天快要亮了,但是两个人却一无所获。当搜索完毕最后一间房间,吉莫极失望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记轻微的脚步声立刻引起她的警觉。她翻出楼梯,挂在楼梯护栏外,紧接着一束手电光照在她原来待的地方,脚步声随之在古籍门口停了下来,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声音过后,门被打开了,脚步声也淹没在关门声里,吉莫极分辨出是两个人的声音。她立刻翻上楼,从包里取出隔音听筒放到门的上面。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声音苍老,语气里带着些担忧。只听他说道:“书一定要看好,那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女人年轻的声音立刻接话:“葛先生您放心,很少有人知道书的事情,一本紫檀木做的书,没有太高价值,大家早把它忘记了。更何况这不是锁在保险柜里,是锁在禾额阿布里的心里,谁能取走?” “怕就怕那少部分的人,让他们得到,等于完全取走我的性命。你等等,我找本书,我们一起走。” 禾额阿布里?是什么?吃的?吉莫极听完他们的对话总算这个晚上没有白走一趟,她下楼的时候,摸到扶梯上有粘稠的东西,带着酸酸的味道,不及细想,匆忙下楼去和费集合。 回到据点,大家正等着他们一晚上没睡。于是,两个人把调查的情况一一详细地报给冯藤卓听,还把门后偷听的事也说了,禾额阿布里便成为所有人急待破解的迷团。 “书一定在葛顺手里,奇怪的是并不在他的藏品里面,他好象单独放起来了,难道紫檀木之书升值了?”吉莫极想着扶梯上粘稠的酸液,这个味道她好象在哪里闻到过。 “看来他有。”冯藤卓点头,这此行动还是有些收获的。“禾额阿布里的心里,真是一个奇怪的*。这禾额阿布里是谁?” “不会是古尸吧?”吉莫极一说古尸,自己都觉得脊梁发冷。“我下楼的时候还摸到扶梯上有酸味的液体,他们不会是变态藏尸吧?” “葛顺收藏古尸?”冯藤卓问阿克鲁。 “没有记录。”阿克鲁立刻回答:“也没有古尸叫禾额阿布里的。” “看来不是。”冯藤卓安慰吉莫极。 “想起来了。”吉莫极闻自己洗了百遍的手:“这个味道像某种柠檬酸糖的味道,是叫做喜亮的棒棒糖。” “阿克鲁查一下喜亮的信息。”冯藤卓奇怪,为什么扶梯上有棒棒糖的味道。阿克鲁已经查到关于喜亮的信息:“喜亮是包百公司的一个产品,公司负责 人叫做马荔,这家公司位于s城的临区街,非常靠近市边界。该死,又有家伙跟我了,我搞定一下。”阿克鲁增加防御系统的级别,最近一直有人跟踪他,让他非常不爽,他绝对不能让对方占到便宜。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猜到些许。 “禾额阿布里到底什么意思?”费从天花板发声音。 “分开来读,禾额,阿布里。” “禾额的作品,阿布里?”博克明似乎记得临区街是有那么一座造型怪异,据说得过大奖的石雕。 “应该没有错。看来葛顺和马荔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一定是去过工厂了,才会无意弄到制糖浆液。他们把书藏在禾额的作品阿布里的心里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只有实地考察一下方才能见分晓。”冯藤卓决定去临区街先考察一下:“昨天也累了一个晚上,大家都去休息,养足精神,希望契约可以顺利完成。” 让众人回房间去休息,冯藤卓还不困,于是决定自己先去看一看。他见博克明还坐在沙发里,知道他一定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于是笑道:“你不累吗?” “你觉得一个去人我们不会担心吗?”博克明坐在沙发里冷冰冰问。 “我只是有点担心。” “人人都说禾额心理有疾病,是病态的艺术家,他做的东西有强烈的心理暗示,如果心里有问题的看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这也是为什么阿布里的作品下一直有人自杀的原因。你看我像有自杀倾向的人吗?” 冯藤卓忍不住笑:“我知道没有,我怕我有。” “少来。” 临区街因为靠近36区而得名,整个街道被一间连着一间的厂房包围,属于s城工业原区中一条比较有名的街道。临区街有名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它逐年持高不下的自杀率,而所有自杀者选择的地方,就是著名雕塑艺术家禾额的作品阿布里。据说很多人就是看见阿布里才有了自杀的念头,但这毕竟是传说,也不科学。禾额有很多有名作品,他的大部分作品让人感觉晦涩、灰色、颓废、难以理解,他所表达的主题也总是和沉沦、堕落、绝望有关系,似乎总无法让人看见希望。禾额作品和他的名气都来自于他对生活的绝望,这其实也是一种病态,只是他上升到一种所谓艺术的高度,就变作了众人景仰的对象。 阿布里是禾额一件相当有名气的石雕,阿布里被禾额喻为自己的化身。如果真让人理解,这座雕塑作品恐怕普通人是很难理解的。整个雕塑有一条由上而下延伸的曲线构成,上宽下窄,周围还有很多向下伸展蜿蜒曲折的线条,线条上则浮雕着许多器官和简单的身体构图,它被直接插在泥土上,甚至没有使用一个底座。它那巨大由上而下的气势,给人造成了承重的压迫感,在它的巨大阴影里,人类的过错、缺点都无处可逃,仿佛要压到人窒息方才罢休。也许一些人正是走入这些阴影里,才有了轻生的年头。 冯藤卓在去临区街的时候顺便叫上了李若融,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上她,只是习惯性的想让她参与到自己的行动中来,毕竟酬劳太重要了,他需要黑暗之光,他不能出太多差错,也不能与酬劳擦肩而过。 当他们到到阿布里石雕的时候,李若融正站在背对他们的地方,阿布里巨大阴影将她包围,从远处看,阿布里的影子像巨大的口,仿佛将要把她吞噬。博克明一见她就来气,走过去,二话不说,顺脚把她踢出阴影的范围。李若融坐到地上,屁股好痛。 “对不起。”冯藤卓忙把她扶起来,笑说:“他是好心,怕你被阴影吃掉。” “阴影?吃掉?”李若融脸色不好地看一眼冯藤卓,没好气说:“他这是人身攻击!” 博克明却不理会她,抬头看巨大的建筑体,他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压迫感或者其它不适感,他只觉得这建筑做得真高。 李若融拍掉裤子上的灰一脸委屈:“把脖子扭了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装艺术家。” 博克明收回目光,冷冷看李若融:“又如何?” “不如何。”李若融跨进护栏,走在草地上,接近阿布里,并没有人来阻拦。“原来是密石做的雕刻,怪不得外围如此光滑通透。冯先生你看,密石的空隙很小,表面非常光滑,走近有寒冷感,正好传递了阿布里想要表现的绝望、寒冷的信息。” “对,是有点冷感。”冯藤卓也走进护拦:“这石头能做心理暗示?” “什么心理暗示,是人自己心理在暗示自己。”博克明也跨入护拦,拍一拍石头:“一块石头能暗示什么?如果真的有暗示为什么还把他摆在这里?” “震慑作用。”李若融手指旁边的市边界:“你们看,它正对的方向是市边界唯一的出口大门,它是在暗示从36区出来的人们,问他们是否有罪?如果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很有可能被它暗示到,而产生不好的感觉,继而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也是有可能的。其实把阿布里放在这里,就是为了震慑那些从36区逃逸或者出走到s城的人们。不过,看冯先生出入自如,震慑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嘿嘿,附近的居民又怎么躲避它的暗示呢?”冯藤卓笑问,知道她说的范围也包括博克明。 “草。”李若融指脚下说:“直接把阿布里置入草内,用一年四季不枯萎的绿草化解建筑物本身存在的戾气,隔离护拦的防卫则正好把寒气波及范围阻隔,至于阴影,绕着走开就可以拉。其实最近几年,已经没有人在这里自杀了,倒是有些人乱穿马路,被车撞到的案件正持续上升。” 冯藤卓抬头看阿布里,阳光下熠熠生辉。“据说上面有很多人体器官。” “对,所有器官都有详细描述。”李若融看着巨大的建筑物:“冯先生想找哪个器官?” “心脏。”冯藤卓回答。 “在顶端凸出的部分。”李若融指最高的地方,那是一块浮雕,心脏的样子被扭曲了,轮廓也不甚明了。“禾额认为人的心被扭曲了,所以才会腻烦,才会想与现存事物判离,心不再健康,也是沉沦和颓废的理由,心脏在这里不只是器官,还代表他的心,他是非常注重心而轻脑的,所以他把脑做的小而简单,他认为一切由心出发,由心决定。” 禾额,阿布里的心里,难道是直这颗扭曲的心脏?冯藤卓想自己爬上去看看被博克明阻止。只见博克明从突出的浮雕快速移动到雕塑顶端,对着心脏部位就是一拳,大量的石头碎屑掉到草地上,始终没有人前来阻止,看来靠近36区的地方,果然无人愿意打理。 “他有暴力倾向。”李若融对冯藤卓嘟囔。 冯藤卓却笑道:“可是他担心你在阴影里出事。” “不要替杀手说话,听上去就很假。” 博克明从心脏里掏出一本绛红色封面的书,回到草地上,交到冯藤卓手里。 这是一本一百页的绛红色封面,有金色纹样的老式书型,书封上用金字写着:废章全册上。打开书,里头密密麻麻用毛笔竖排写着一些名目,有地名、场所,物品种类繁多而且没有归类,写得非常零碎。名目下面又用小字做了解释,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让人看了一头雾水。 “只有上册?”冯藤卓拿着册子问。 “空了,就塞了一本书。”博克明回答他。 “什么书呀?”李若融从冯藤卓手里拿过书看:“石头,知底挨琐尼?晕,这都乱七八糟什么呀?” 博克明把书从她手里抽走,冷冷说:“不懂就不要看,这是暗语。” “就你懂。”李若融嘟囔。 “比多懂点。” 冯藤卓见二人又要开战忙做和事老:“李小姐我们找给地方吃晚饭如何?” “我正饿着,先谢谢冯先生了。” 13夜访动物园(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吃饭的地点选在旋转餐厅靠窗的位置里,太阳的光辉撒在桌子上,正好把桌子和上面的物品一分为二,一半在太阳里,一半在阴暗阴影里。冯藤卓点了一杯黑咖啡,他暂时没有胃口吃东西,一个晚上没有睡觉,让他精神有些涣散。他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里,嘴角挂着一贯的微笑,在没有太阳照耀的角落,这个男人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无法猜透。 喜欢黑咖啡的人都很奇怪,李若融看着冯藤卓面前的白瓷杯子,想起那天剧院遇到黑色本子的墨智机。 “博克明要不要喝杯咖啡?”冯藤卓见博克明坐在椅子里不发话,问:“黑咖啡提神。” 博克明摇头,冷冷看李若融:“你点的什么东西吃?” 李若融吃着盘子里的美味食物说:“番茄肉香批萨。” “我还以为是尸肉。” “咳咳咳!”李若融一边咳嗽,一边喝水:“你谋杀吗?不喝水、不吃东西,你坐在餐厅里干吗?” “没有想好,怎么叫?”博克明冷冷说,他指李若融的盘子:“按照这块肉的受伤程度,应该是被钝器所伤,凶手的手法很生疏,逆向使刀,所以砍了将近三十刀左右也没有毙命,你看,还在冒血。” “这是番茄酱,你吃饭还变态。”李若融夹了块肉举起手:“吃一块,看看被害人有没有挣扎的痕迹,你不会不敢吧?” “不敢是你。”博克明张嘴吃下肉,在嘴里咀嚼。这不吃不觉得饿,吃一块肉,反而突然觉得非常饿了。 “冯先生把书给我看看。”李若融一边吃东西一边说。 “好。”冯藤卓把书递给她,却让博克明拦截下来翻着看。 “小气鬼。”李若融咬牙。 “防小人不防君子。”博克明看着书,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此刻他肚子很饿,于是点了蛋抄饭吃,结果吃了一口,就想把大厨师给干掉。 “这一家的抄饭出了名的难吃。”冯藤卓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事情,他让服务员拿掉盘子,另外换牛肉米饭上来。 吃过饭,胃才觉得舒服很多。他们各自又点了咖啡和奶茶,才开始说关于废章全册的事情。 说是废章全册,可书皮上明明写着上册,那么下册又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葛顺还有另外一个藏书的地点?冯藤卓还有问题没有想清楚,他需要借助一些其他人的力量来替自己完成契约。“有上册不知道下册会藏在哪里?阿布里只有一个心脏吗?” “一个。”李若融点头:“冯先生最近对古籍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爱古典文学。”冯藤卓说唯心的话。 李若融笑:“是喜欢古典文学的兑换价值吧?” “全部是秘语。”博克明把书丢到桌子上,整本书他已经扫过一遍。 李若融和冯藤卓也把书过了一遍,里面的文字不但晦涩难懂,而且彼此不能连成句子,粗看就象随便的字组合,毫无意义。 “你能看懂多少?”冯藤卓问。 “一点点,而且猜的成分很多。”博克明回答他:“写书的人不知道是做哪个行当的,写的行话很少见,如果这本书属于葛顺,很有可能他专门找人写的,行话也有可能是对方专门编撰的。” “为一本书专门编语言还真不多见。”冯藤卓又问:“说说你看懂的部分。” 博克明翻开书,指一句话说:“跑路聚围,明面作七,册九六止。跑路是36区盗猎的行话,是指动物,聚是聚集,围是围栏,所以这里的意思是动物聚集用围栏围起来,应该是指动物园。明面作七猜不出来,册九六止倒好理解,册手册,九六是书页,止是结束。” “看来上册和下册之间有很大的联系。”冯藤卓点头。 “明面作三是不是指帐目的提成?”李若融说:“明面是洗黑钱组织喜欢用的词,就是指帐面,作三也可以理解为作七成,通常我们做帐目不会把利润写得如此模糊,除非是提成,可以只有个概括。” “按照你们两个人的解释,‘跑路聚围,明面作三七,册九六止’,动物园的帐面他们可以拿到七成的提成,很有可能下册96页上有更加详细的记载。”冯藤卓翻开书,首页上也有一句晦涩难懂的话:“废路积,两车载,明马系存亡。” “银柜,明面作六,册八七;罗地一,明面左四,册九三。”博克明随便翻书,书的前三分之二全部是此类型的奇怪记录:“这些字虽然不容易理解,不过它基本意图我们已经猜到了。奇怪的是后面三分之一却完全改变了写作风格。路荣迩拔就?卫矿散柳起?” “的确奇怪,毫无头绪。”冯藤卓看书笑:“看前面三分之二其中提成大部分在三到五之见,惟独动物园的提成是七,你们说动物园会不会和这册子有些更重要的联系?” 旋转餐厅的宽屏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动物园园长今天中午十一点被发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遇害,警方初步认为是谋财害命。然后电视里播放了一段闭路电视放的带子,过道里走进约摸三个男人,戴着压舌帽,看不清脸,警方希望认为这三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希望知情的群众可以主动配合警方破案。 冯藤卓等人并不认识闭路电视里的三个男人,但在此刻动物园园长突然被害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当下他决定,等天黑以后到发案现场去调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夜晚的动物园可不像白天,白天我们看见的动物无论可爱或者凶悍,至少心里都有个谱,而且动物园里人多势众,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晚上却大不相同,虽然路灯照常开着,可这路灯大多发着昏暗萎靡的光,能见度低,照射范围不过是整个灯柱,其他地方依旧一片漆黑,根本起了任何作用。此刻,白天郁郁葱葱的树林、绿化都作一堆一堆黑色怪异的形状,把整个公园笼罩在一片更深的黑色之中。延伸的小道此刻仿佛也失去了功效,越是弯曲绵延越叫人猜不透里面的情形。 三个人悄悄潜入黑夜包围的动物园,有些动物已经进入睡眠状态,还有些动物喜欢夜行,此起彼伏地嗷叫从各个不同的场馆、人工山林里发出,在动物园上空最后汇集,颇有些鬼哭狼嚎的味道。黑暗的树林里飞过几只夜鸟,嘴里发出咕咕的怪声,却不是毛头鹰。做惯夜活的人胆子也大,虽然这夜晚逛园颇有诸多让人头皮发炸的地方,冯藤卓和博克明却不觉得什么,不过是些动物本能发出的怪音,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倒是李若融的胆子大得有点离谱,经过老虎山的时候,她竟然想爬下去看看老虎晚上睡觉的样子。 “老虎晚上吃过饭了,不需要你个皮包骨头的。”博克明及时把李若融从栏杆上扯下来。 李若融挣脱他笑道:“下头那两头可是正宗的搏击虎,他们体格比剑齿虎还要大,是珍贵的品种。因为攻击性太强,所以特意制造了更高更远的虎山,连隔离湖都加宽加深,就是怕它突然跳出来。白天看不清楚,今天正好下去瞧个仔细。” 博克明没好气道:“看你个头,湖里加了电网,岸道上也有高压电暗线,可见这家伙的攻击性,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14夜访动物园(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有。”李若融耸肩膀,不看算了,继续跟着冯藤卓往园长被害的办公室走。 园长办公室在公园腹地,公园除了门口有办公室和休息室外,腹地是最主要的办公场所,公园的心脏地带,电力、电脑等等硬件、软件控制都从这个地方发生。 三个人走过灵长类动物区的时候惊动了一些正在睡觉的暗斑猴。暗斑猴的皮毛很短,成年的猴子背部毛发脱落的地方会长出大小不同的褐色圆斑,到晚上的时候,这些斑会发出绿色或者橘色不同的荧光色,以此吓唬夜行动物,以免受到袭击。暗斑猴一只一只爬在铁笼子看着三个人从它们面前经过,也许他们也奇怪,今天晚上如何会有人从这条道路上走过。 经过灵长类动物区,后面的区域就分得比较奇怪。可能是因为这些动物本就处处诡异,又无人对他们有具体研究,也就无从分辨其科目,只能按照他们的特性,随意摆个大概。 动物园里有一个区域叫水族。这个水族不是平时我们理解的水族馆,而是指水生的一些奇怪动物。这些水族动物没有为他们特别建馆,只是开辟了一条长形通道,两边造了坚固的封顶池子,面对游客的地方则选用特制玻璃,供人们观赏。水族的动物分类主要按照体格由大到小,池子里有些放了水,有些比较干燥,还有些另外加固了铁栅栏,估计是按照动物的攻击级别处理安全防护的内容。为了保持温度,每个池子里都按上了取暖灯,黑夜里绿色的池水和灯光混合在一起,显得深不可测。 冯藤卓等人入园的时候粗粗看过地图,基本掌握了到达办公室的路线,但是这家动物园实在太过庞大,地理位置比较复杂,地图显示也有偏差的地方,所以他们才会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按照冯藤卓分析,穿过这条通道,应该离办公室就不远了。 “冯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李若融被一只池子里白色如蚕的动物吸引。白色蚕的池子里没有完全灌满水,而是另外给它开辟了一只小池,池子里还养了几尾小金鱼,并且在岸边还种了一棵菊花加以点缀。 “蚀丛虫。这是种害虫,它们喜欢吃新鲜娇嫩的植物,被它们占领的植物,都是一片一片被腐蚀怠尽,所以有了蚀丛虫的名字。”冯藤卓凑近看,蚀丛虫突然张开嘴,喷射出粘稠黄色的液体打在玻璃上,没想到那么一条白色小虫,竟然能喷射出如手掌大小的液体。“看来,提供蚀丛虫的人对它的习性相当了解,应该出自36区才对。你看用池水保持封闭馆里的湿气,以抑制虫子散发水分成长。池子里养着铁皮金鱼,这种金鱼不受腐蚀,喜欢吃虫子排泄和虫卵,而蚀丛虫的虫卵只有在水里才能存活,所以养着可以抑制虫子过多。还有这株兰菊花,它可以改善池子里封闭的空气,保持空气新鲜,虫子不至于憋死。最后他们还在墙壁和玻璃上加了防腐剂,这样它喷洒多少腐蚀液都无济于事。” “动物园最新进的动物大部分来自于36区,如此大批量引进,竟没有人怀疑。”李若融指文字牌,上头写着虫子的名字叫白蚕,出自某岛。 “这样大批量引进动物而不被人怀疑,这个园长的确有很多让人怀疑的地方。” 他们继续往前走,晚上睡觉的动物警觉性极好,见有人来便立刻游到玻璃窗前,有些有攻击性的动物甚至撞击玻璃墙,随时准备冲出来。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李若融听见从一只池子里发出曼妙的歌声,一只白海豹嘴一张一合,声音便是由它而发。冯藤卓告诉他,这个歌鳞,生活在36区海域,平时以小鱼为食物,没有攻击性,喜欢与人接触。 通过水族道以后,经过一片小树林,便是大道。大道上有清晰的指示牌,按照上头的指示,比直走,穿过蝴蝶区域,就是总办公地点了,于是三人抓紧往前走。 在蝴蝶区域里,他们不但见到了色彩斑斓的原始蝴蝶,还见到了各种只有36区原始森林里才有可能生活的野蝴蝶,甚至在快要通过的时候,还看见了耸人听闻的化蛹女。此刻因为进入冬季,化蛹女已经过了繁殖期,她们分散成许多小蝴蝶,以肉为主食,到明年夏天才会交配,此刻与其他蝴蝶无异。博克明看见牌子上写着食肉蝴蝶,心道,这名字倒起得贴切。 过蝴蝶区域再走无分钟,立刻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子树立其中。门上竖牌清楚写着,园林办公地点的名字,三个人悄悄翻了进去。在中间楼层的三楼终于找到那间属于园长办公室的房间。门口还留着警察留下的隔离护拦和封条,三个人小心开门,打着手电钻了进去。 房间估摸有六十到七十平米大,右手放着一套皮沙发和一张红木茶几,两边是错格状的架子,也是红木质地,冯藤卓戴上手套摸了摸架子,上好的质地,有一些年代。房间左手放着一张大桌子,东西散了一整张桌面,一只红木笔架歪在桌子上,上头挂着好多型号的毛笔。桌子后面是一排巨大的书厨,里面放满了各种关于动物的书籍,此刻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掉了一地。两边墙壁上原本挂着两副水墨,现也被人扯到地上,露出墙壁上两个鲜艳的挂画样子。 冯藤卓从地上拣起画看,原来是赝品,怪不得被丢到地上,如此看来,进入办公室的人,对古玩珍品应该是个行家。他回到房子的中央,看地上警察用粉笔画的人形,腿呈弯曲状,没有手,心脏中央有一滩血迹。他可以想象当时园长中袭击,双手抱胸的场面。 “一刀毙命,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博克明用手点照着血的地方:“这血呈压迫状,无拖拽痕迹,看来,动手的人是个行家。” “还是个懂古董的行家。”冯藤卓把自己看见的说了,博克明也表示同意。 “这里原来一定放了很多古董,值钱的东西都让他们搬走了。”李若融从地上拣起一块瓷器碎片,她认得出这是官窑:“这些架子里原来一定放了许多古玩珍品,都被他们搬空了,难道如新闻所说劫财杀人?” “财杀?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园长有那么多的藏品?他把藏品都放在办公室里,自然不希望别人知道。”冯藤卓看红木架子,原来不是红木的,怪不得遗漏了。 “也许他的员工出去胡说惹来了祸端。”李若融抬头看吊灯,也是极尽奢华的款式,看来这个院长对于古玩是非常在行的。 “他是s城的官方动物园,敢在自己的办公室放古玩,可见这间办公室不是接待一般的客人的地方,应该是与他相熟的客人,普通员工肯定不能轻易进入,估计进入的人都是他的轻信。你们看这间房间的门,看上去像普通门,实际上是有暗锁控制的,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案件,暗锁没有再开启,想进入也得费点周章。”冯藤卓笑一笑说:“亲信通常在你没有倒台之前,总是如同猎狗一样忠诚。” 李若融也笑了起来:“冯先生这句话说得够经典的。” “能轻易进入房间,可见这伙人非等闲。这间屋子有严重的翻动迹象,进入的人不但有时间把所有之前的东西洗劫,还有充裕的时间分析物品真伪,可见他们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相当长,而且非常笃定。”冯藤卓见博克明正在翻书橱问:“有发现吗?” 15夜访动物园(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橱里的古籍全部没有了,他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弄走了。”博克明示意手里的古籍残片:“做得很干净。” “是真打劫,或者想通过打劫掩盖某些事情,这就不得而知了。”冯藤卓让博克明再搜索一下,看有没有暗道或者暗格之类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这事可真奇怪,打劫还带挑挑拣拣的,一个爱古董如命的人,屋子里却不设置任何机关暗道,太不符合常理了。 “行事风格很奇怪。”博克明踢掉脚下的书走出来,冯藤卓想阻止他破坏案发现场也不太可能了。“无论他们是出于纯粹打劫的目的,或者想掩盖其他目的的目的,拿东西立刻走,到安全的地方再做判断也不迟。他们悠闲不着急,除非是对自己本领极度自信的人,才会这么干。”博克明用手电照墙角的赝品水墨画:“如果是自信的人,不用把画拿下来,一眼就能辨别真伪,看来他们扯画下来也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找暗道或者暗格。” 冯藤卓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新闻里说有三个人涉嫌犯罪,如果找到他们,可能就有切入口。” “看,园长的女儿好漂亮。”李若融从桌子上一堆东西里扒出一只镜框。 “笨女人。”博克明手一扬,飞刀出了手,直指李若融脸颊。眼看着飞刀立刻能要了李若融的小命,飞刀却只是擦着她的耳朵而过,噗嗤穿过一件东西,直接钉入敞开的书架内板之上。博克明一把将李若融从桌子那一边拉到背后,冷冷说:“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别给我添麻烦。” “熄掉灯。”冯藤卓说,三个人立刻把手电筒里熄灭,退到房角。房间里恢复一片漆黑,借着窗户缝里射入的月光,这屋子安静中透漏着危险。 博克明知道自己的刀一定穿过对方手臂之类的范围之内,对方受伤倒对他们很有利。房间是密闭空间,他们是如何进入而不被我们发觉呢?适应黑暗的环境,博克明开始观察四下的环境,如果真要找所谓的秘道、暗格,为什么对方连看守的人都不曾设立,等他们查得差不多才出手阻止,难道对方也刚刚到?博克明突然想到没有人看管的门,原来如此,他们会伏墙之术。刚才我们三个人都在搜寻,并没有人注意门,这个人其实是从门直接近来,然后沿着墙壁爬到天花板之上,等待机会袭击。 耳朵里传来滴水的声音,房间里有地方渗水,滴在地上的纸张和杂物上,声音沉闷,在黑暗中却异乎寻常得清晰。冯藤卓想起那展奢华的大吊灯,圆形,上面漂亮的红木雕刻和镶嵌的宝石被人拿掉了,这盏灯像不像一只碗?碗破了就要漏水。水有如此浓烈的味道吗?冯藤卓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然后他看见一枚艳红的火柴划过空气,掉向灯下面的位置。“麻烦了!” 火柴在半空中徒然失去火光,一把飞刀的光亮再次刺入橱柜,接着另外六把刀也飞了出去,三把打飞,两把没了声音。博克明知道还有两把一定打中目标了。 借着先前微弱的光,冯藤卓已经看清楚地上的汽油已经完全蔓延开来,承纵横状流向房子的各个角落,原来他们找不到东西就回来想把整件屋子烧掉。想来当时不做是为了回去等命令。“” 从门走需要一些时间,对方不一定肯给这样的机会,而且这样很冒险,如果门被反锁,再折返,很有可能被困其中。冯藤卓发现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是窗户,如果从红木椅子上走过去,可以节约几步路,就算烧起来,也没那么快把红木椅子烧掉。当下,他把信息悄悄传给二人。 三个人悄悄站到椅子上向前面挪动,博克明手里捏着刀,他知道对方的眼力一定非常好,不怕他看见他们的行动,怕他突然袭击,只要他敢靠近,他就出刀。三个人最后完全移动到椅子尽头,冯藤卓看窗户,开了一点缝隙,木制,刚才在外面看的时候没有看见铁网之类的护拦,从这里出去完全可以。黑暗中的眼睛一定盯着他们的举动,冯藤卓也不多想了,他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窗口,用肘把窗子击碎,果然没有护拦。 大束月光从外面放射进来,他们的行为完全暴露,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冯藤卓知道他就躲在灯里。他示意另外两个人快些过来,首先帮着李若融跳出窗口,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响亮,整个灯完全掉下来,一只点燃的打火机一并掉进汽油里,冯藤卓和博克明二人不及细想,纵身跳出窗外,一股火舌紧接着窜出窗口,却无半点爆炸之声。 站在楼下,只见屋子里火光冲天,却无半点烟雾,此地又是动物园腹地,等到发现估计东西也烧得差不多了。“无烟汽油只有36区才有,看来,这事和36区颇有些关系。” “那家伙的身手也不像s城里有的。”博克明说。 “园长这里我们找不到什么有力证据了,走吧。”冯藤卓提议,带着大家往外头。 “有人,漂着。”李若融向后退,正好踩到博克明的脚。 博克明瞪她一眼,向墙角看去,果然有个人飘在那里。他拔出刀,向那个人走过去。待他靠近,不禁大吃一惊讶。“是那三个打劫的人。” 冯藤卓和李若融跑过去,原来墙边有棵大树,那三个人用绳子套着脖子,系数上吊自杀了。在他们脚下,用石头压着一封信。冯藤卓打开看了一遍,大致意思是说,他们三个人财迷心窍杀了园长,偷走了财务,现如今被通缉,无路可逃,所以回到犯案的地方自杀。 “园长不是他们杀的,”博克明看过尸体后说:“这些人的手光滑老茧较少,无伤痕,平日里应该不太摆弄武器重物之类的。还有上吊的绳子,如此细,还能承重,这材料本身就不是s城所能提供的。他们一定是被勒死以后挂上去的。” “的确不是他们,这信漏洞百出,既然逃不掉了,怎么连个藏赃物的地方也不写。”冯藤卓想到说:“看来这三个无辜的人是被他们引到这里故意做替罪羔羊的。” 博克明瞪她一眼,向墙角看去,果然有个人飘在那里。他拔出刀,向那个人走过去。待他靠近,不禁大吃一惊讶。“是那三个打劫的人。” 冯藤卓和李若融跑过去,原来墙边有棵大树,那三个人用绳子套着脖子,系数上吊自杀了。在他们脚下,用石头压着一封信。冯藤卓打开看了一遍,大致意思是说,他们三个人财迷心窍杀了园长,偷走了财务,现如今被通缉,无路可逃,所以回到犯案的地方自杀。 “园长不是他们杀的,”博克明看过尸体后说:“这些人的手光滑老茧较少,无伤痕,平日里应该不太摆弄武器重物之类的。还有上吊的绳子,如此细,还能承重,这材料本身就不是s城所能提供的。他们一定是被勒死以后挂上去的。” “的确不是他们,这信漏洞百出,既然逃不掉了,怎么连个藏赃物的地方也不写。”冯藤卓想到说:“看来这三个无辜的人是被他们引到这里故意做替罪羔羊的。” “这个人够狠的,园长嘴里套不到东西,就烧房子杀人。”李若融说。 “我们离开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冯颈卓把信放回原来的地方。三个人一起匆忙离开动物园。 16批文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觉睡到下午方才起来,冯藤卓觉得精神终于完全恢复。动物园园长身上有很多无法让人想通的问题,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冯藤卓吃点东西,昨天离开之前,他请李若融帮忙查些东西,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结果? 今天是个阴天,冯藤卓见客厅了人不多,于是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才看了五分钟,李若融就发来了伊妹儿信息。李若融的调查速度果然很快,她把冯藤卓要的资料全部传送到阿克鲁的电脑里。 冯藤卓打开邮件,原来李若融发来的是很多s城的批文,字号和图章都清晰可查,自于s城的各个部门。冯藤卓招呼大家来看,他把电脑内容投射到巨大的墙壁上,文件被放大数十倍后清晰得显现出来。 “这些文件是我委托李若融帮忙查的审批字号,只有经过这些部门的审批,合格以后,动物园才可以进行展览、买卖、交易动物的行为。你们看,批文里包括市边界、巡街道路监管机构、动物核查部门、卫生部门等等数十个有关部门,他们悉数批准认为动物园有资质展览动物、买卖动物。”冯藤卓指着这些批准文件说:“但是,这些动物的出处都是假冒的,他们是怎么顺利通过审批的?” “这些家伙平日里不好好做好审核工作,园长随便报,他们就敢批,玩忽职守。”费在屋顶说。 “因为这个,动物园园长罪不致死。废章全册里提过,动物园可以提成七,我们不要忘记了,册子是在葛顺处找到的,园长只是其中之一。动物园的经营项目,只有门票和一些小的辅助设施,他和做石油的葛顺之见会有什么必然联系?而且废章的册子里有很多企业代码,到底葛顺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纠葛?以至于到最后,他要把提成最高的动物园园长处理掉?这些都是有待我们解答的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动物园园长这次引进的非法动物太多,做得太大,所以引起集体恐慌,而希望他消失?”费问。 “可能不大。引进动物种类多、地区复杂最多属于违规的行为,和做石油的葛顺完全联系不上。要知道,葛顺是石油大王,不是万兽之王。”博克明听见门铃响,去开门。一会儿,把李若融推进来。“有奸细。” 李若融也懒得和他争。冯藤卓请她坐,又把情况同她说了,想听听她的意见。“连房子都烧了,做得如此不留余地,是绝对不想他活了。不过他们再厉害也不会料到我取了一件物品出来。” “什么?”冯藤卓眼睛一亮。 李若融扬手里照相框:“院长女儿的照片。” “你真的很无聊。”博克明冷冷说。 李若融得意一笑:“照片背后有一段话和一条地址,我登陆看过了,是这个女孩子的博客。” 众人按图索骥,果然在网络上看见一个叫做漫天雪花的博客,上面有记事也有记人的文章,还有抒发感情的文,想当琐碎,字里行间却透着女孩子的甜美气息。这些琐碎的文字里,反复提到一个叫做由然的动物保护组织。而那些记事的文章里,也有大量保护动物,控诉动物园不道德行为的文章,跟贴的人相当多,可见博客是这个女孩子和动物保护组织联络的手段。 阿克鲁已经查到由然动物保护组织的地址,他进入该组织的网页,发现主页写着“自由自然”四个字外,其他页面已经全部被关闭。“这个组织已经解散了,在一个星期以前。” “把这个组织查出来。”冯藤卓说。 “她和院长是什么关系?”郭娉问。 “情人。”李若融的回答让众人吃惊,看上去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动物园园长都可以做他爸爸了。“是情人,得到公园里人的证实,她就是园长最信任的人,现在已经失踪了,她的名字叫欧阳芊。” 冯藤卓问:“照片背后写了什么内容?” “解读绛红的秘语,被藏在点滴累积的地方,当你吹灭蜡烛的时候,会见到此生追求圆点,虽然渺小,却足以让你兴奋,因为我也与你一起热血沸腾。”李若融读照片:“写给谁的?不是那园长吧?都五十了。” “应该不是,这个女孩子博客上和一个叫做兽的人聊得相当投机,言语中还带着暗昧。”郭娉发现博客里,兽几乎页页出现,有贴必回。“找找这个人的资料我们应该会有所发现。” “按照昨天的情况看,园长所有古玩被搜刮走,有人干掉他又烧他的办公室,还找替罪羊顶替罪名,我们刚想找点线索他就死了,照情况分析,园长和废章全册的下本一定有所联系。”冯藤卓分析:“他们第一次杀了人,第二次又折返回来烧房子,可见第一次干的不彻底,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所以第二次得了命令,回来把房子彻底烧毁,这样不论房子有什么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我们昨天搜索房子并没有发现暗格或者暗道,我看园长根本没有把东西放在办公室里。”博克明冷冷说,见李若融还在看照片,踢她脚冷冷说:“你不是对女人有兴趣吧?” “你才长得像受呢!”李若融反击:“我在看照片背后的话,好象这个女孩子藏了东西在某个地方,这是一段秘语。” “女人就是喜欢写无聊的东西让人猜个不停。”博克明嘟囔。 李若融把话读了出来:“解读绛红的秘语,被藏在点滴累积的地方,当你吹灭蜡烛的时候,会见到此生追求的圆点,虽然渺小,却足以让你兴奋,因为我也与你起热血沸腾。” “女人果然喜欢写无聊的东西。”费在屋顶上说:“这个欧阳芊是园长的情人兼助手,是不是她写给园长的?” “这年头,十八的都喜欢找四十八的。”吉莫极说:“很明显,盯着一只老甲鱼,怎么可能写的出这样的诗歌?”吉莫极的话引起大家哄笑,她倒是一句话,揭发了社会某个紊乱的层面。 “风华正貌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只有园长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除了事业上能帮助她,其他方面是给不了的。园长这个年龄,有家庭儿女,这女孩子怎么可能愿意守他一辈子。”郭源算完帐,也凑进来。“我看查查那个什么兽的,说不定他们有暗昧关系。” “查到了,”阿克鲁拍手高兴道:“原来这个兽原名叫张正,正是由然动物保护组织的发起人。由然网站在一个星期以前关闭,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某些组织的打压和胁迫。由然曾经和一些毛皮商人、动物园打过一个相当长的诉讼官司,他们状告这些组织非法虐待动物,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而败诉,时间大概在一个星期以前。后来该组织的网站就关闭了,人员相继解散。” “官司打输了就散伙?”郭娉不理解。 “我们先把秘语解开,也许就能找到事情的答案。”冯藤卓提议。 “预言师发挥你的作用吧,不要白喝我们的茶。”博克明对李若融说。 李若融翻个白眼,干脆不理他。 “我看至少这首诗歌证明,废章全册的下册被她藏了起来。”冯藤卓笑道:“解读绛红的秘语,这册子封面是绛红色的,诗把它虚化了,秘语自然是难读的语言,废章全册里尽是暗语、道上的话,所以,这本册子应该被她收藏了。” “因为她是园长的情人又是得力助手,园长把册子给她保管也不为过。”郭源吃着蛋糕说:“园长万万没有想到,她却写了情诗送给别人,而答案就在自己日夜面对的照片背面,这照片怎么会到园张办公室的呢?” “她准备生日那天才拿走的。”李若融笑说:“当你吹灭蜡烛的时候,生日才会吹蜡烛。” “她的生日已经过了,就是上个星期一。”阿克鲁对着电脑说,他发现有人又开始跟踪自己的行踪了,他悄悄释放了三个跟踪系统和两个反跟踪系统,接着又把几个病毒往他发现的一个漏洞里灌,让你再跟。 “不知道她那天有没有把册子给情人?”郭娉问。 “应该没有,相册她还没有带走,谜语未揭晓,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说答案的。当你吹灭蜡烛的时,会见到此生追求的圆点,虽然渺小,却足以让你兴奋,因为我也与你一起热血沸腾。这句话很明显她准备把东西交给对方,册子一定对她的情人有很大用处。”冯藤卓考虑着最后一句没有破解的话:“被藏在点滴累积的地方,点滴累积会不会是她的住所,家?” “把册子藏在家里,会安全吗?”费问。 “不安全,所以这个女人失踪了。”博克明冷冷道:“既然他们可以杀园长,为什么不可以干掉这个女人。” “我们去她家里看看情况,也许就会有答案了。”费屋在顶提议。 17欧阳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按照阿克鲁提供的地址,冯藤卓带着费和博克明前往欧阳芊的住宅。欧阳芊的宅子不大,老式高楼十二楼,一室一厅近三十平米。由于一个多星期没有人打扫了,地面和家具上积了不少灰尘,虽然时间不长,却房子无人居住的痕迹已经相当太明显。房间和客厅的各个角落摆放了很多主人的生活照和艺术照,其中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照片,多为她和一名年轻男子的合影。冯藤卓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年轻男人正是由然动物保护组织的组织者张正,他们两个人果然是恋人关系。 “房子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照情况看,并没有人对欧阳芊产生怀疑。”费到处搜索一圈回来得出一个结论。 “没有认为翻动,很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她和情人的秘密聚会点,连园长也不会知道的地方。”冯藤卓四下里查看,厨房里有一只大蛋糕还没有拆封,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下锅的菜,床上的衣物虽然叠好了,但是还没有整理归类入如橱内,还有拖把靠着卫生间的浴缸,浴缸里还有半瓶洁厕灵,种种迹象能够表明她当时离开得相当匆忙,而且认为自己会很快回来,根本没想到最后会回不来。 冯藤卓看着沙发旁欧阳芊的照片,对于自己这一次签署的契约突然有些疑虑,如果找到下册会有什么样结果呢?我的不安突然非常强烈。 “这屋子里没有秘道,也没有暗格。”博克明和费搜索完毕回到客厅的位置:“屋子太久没打扫,一股味。” “东西应该在屋子里,她的秘语在这里一一实现,而且这里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我想东西应该还在屋子里。”冯藤卓说:“生日都没过,东西一定还没有送出去。” “屋子收拾得真干净。”费在房顶上说:“可惜现在没有人来打扫。” 解读绛红的秘语,被藏在点滴累积的地方,当你吹灭蜡烛的时候,会见到此生追求的圆点,虽然渺小,却足以让你兴奋,因为我也与你一起热血沸腾。冯藤卓回忆照片后面的话,这里一定能找到藏匿的东西,究竟会藏到哪呢?“我知道书在哪里了。”冯藤卓眼睛一亮,一个细节提醒了他,他快速跑入厨房,费和博克明随后跟了进去。冯藤卓在厨房里拿了一把刀,拆开桌子上没有来得及拆分的蛋糕,蛋糕是双层的,放满了各种色彩漂亮的水果和巧克力,中间用糖浆写着,张正生日快乐几个字。冯藤卓用刀切开蛋糕,从分开的蛋糕之间扒出一个油纸包。他扬扬手里的油纸包笑:“下册找到了。”他三下五除二揭开纸包,一本绛红色的书赫然呈现于众人眼前,果然是废章的下册。“当你吹灭蜡烛的时候,会见到此生追求的圆点,原来她是希望男友切蛋糕的时候有惊喜。” “女人真麻烦。”博克明冷不丁说:“污染一只好蛋糕,现在放了一个星期,蛋糕都发臭了。” 冯藤卓笑,打开书通看一遍,无奈道:“躲着绕着,还是碰上照面了。算了,快把书交出去闪人才好。”他立刻播同雇主通电话,把找到紫檀木之书的事情说了,然而对方给的回答却让他吃惊不小。 电话那头契约女人说:“冯先生再仔细找找,我不稀罕书,既然你找得到书,冯先生就应该找得到我更希望得到的东西,我的契约内容是紫檀木之书及其附属,要一整套都符合,才付酬劳。” 冯藤卓看一眼茶几上的照片明白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找到人以后我会你的。”挂上电话,他对另两个人说:“契约人真正的目的不是书,而是想通过找紫檀木之书找照片里的欧阳芊,现在看来欧阳芊和我的契约人长的还真挺像。” “这女的死了。”博克明突然说。 “哪?”费在屋顶四下里张望。 “厨房放蛋糕的桌子下面,你们不觉得很臭吗?”博克明继续说:“厨房地板上灰蒙蒙的也不是灰尘,而是没有清理干净的石灰,我们只要打开橱门便知一二。” 听了博克明的话,当下三个人再次回到厨房内,果然有股怪异味充斥着厨房,过期蛋糕绝对散发不了如此怪异的味道。费拉开橱门,只见里面已经完全被水泥填满,是一个密闭空间,而异味正是从水泥之中发出。为了弄清事实真相,他们找来榔头等工具一阵敲打,水泥很快出现缺口,裂开的水泥内部立刻散发发出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从缺口继续往下敲打,随着大块水泥掉落,内部情形逐渐明朗化,发丝、腐烂的一节皮肉一一被揭露出来,最后水泥被彻底敲碎,里面露出一个抱膝团坐的女人躯体。 “怪不得找不到人了,原来她已经被害,因为被砌入水泥之中,所以才能把味道暂时封住。”费捂着鼻子说。 “她是在屋子里遇害,然后被人用石灰埋入厨房内,房间里没有任何翻动痕迹,甚至对方还有时间打扫暗发现场,作案时间相当充裕。这所宅子除了她和男友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杀她的人一定是张正。”博克明走到客厅里,仔细观察地板,他指一处地板说:“看,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地板上有很多凹陷的痕迹,当时一定是用重物击打被害人脑部才导致被害人死亡的,因为被害人奋力挣扎,所以有些攻击都到砸到地板上,才会留下如此多的打击凹痕。” “果然。”费看地板。 “我们进来的时候都觉得房间怪,是因为房间太整齐了,而物品的位置又太固定,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这不符合有人在里面住的常理。他一定是想搬动家具,掩盖血迹,又想做得好象主人一直在使用房子,而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博克明到处找,果然在沙发上发现一些血滴,墙壁上也有几滴,它们都呈现出一种撞击的飞溅状,是典型的溅血,这就更能证明发暗现场正是在这间客厅里。 “找到她还不算契约完成了,必须有证据证明张正的罪名。”冯藤卓看地板上的痕迹和血:“你说是什么东西砸的?” “重物,有角。”博克明冷静回答。 “它!”费直指沙发边小桌上一盏古典熏香灯,它的下方造型呈现火状,有很多小凹槽,和地板的凹痕非常吻合,但是综观灯表面,非常干净,没有丝毫碰到过血的痕迹。“估计灯也被他清理过了。” “不会。”博克明用袋子装起灯:“凹槽里的血迹是无法轻易洗干净的。而且它火的形状本就很容易割破手,张正如此大力打击被害人头部,被害人还垂死挣扎,他的手一定不止一个伤口,凹槽里也必然有他的血迹,两者比对,不怕他逃跑。” “老大,我们还要抓张正吗?”费问冯藤卓。 “不用。”冯藤卓打了通电话给阿克鲁,他让阿克鲁查询到张正的身份证号码,并通过他的身份证件查访出入禁、火车、船、飞机、长途都没有他的行动记录。阿克鲁很快给了他答案,没有任何记录,看来张正依旧留还在s城之内。“人找到了,我们只要把证据交给契约人,任务就算全部完成了。” 把他们到过的痕迹清理干净,拿上证据,三个人悄然离开欧阳芊的屋子。临离开大楼的时候,冯藤卓还拨打了报警电话,通知了警方,这个在厨柜里躺了一个多星期的女孩终于被人发现,不用再屈就于狭小的橱柜之内。她的亲人也终于能知道她的所在而不用日夜担忧,虽然这样的见面方式很残忍,也很可怜。 18夺书(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与契约人做好最后的联系,明天他们将在市边界做最后的完结契约程序,届时将用证物换取黑暗之光。到这个时间为止,一切都在平静之中进行,冯藤卓希望事情早些了结才好,若拖延得太久,也是一幢另人头痛的事情。 晚上去酒吧喝点酒,在酒吧里正遇到s城做车辆买卖的刘叔。老头一脸高兴,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只见他拿着杯啤酒坐到冯腾卓等人的置里,嚷嚷着要请客。 “刘叔有喜事?”冯藤卓替刘叔又叫了一杯啤酒。 刘叔摆手:“喝不动了,今天喝多了,你们的都算我的。” “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冯藤卓若不是看在你上次没有接谋杀契约的面子上,我是懒得告诉你的,不过你迟早也会知道。”刘叔说了半天废话才入正题:“最近,s城监督机构已经勒令各个基层机关整顿改组,该查处的查处,该抓的抓,s城最近委靡混乱的现象将大大改关,你们看着吧,s城开始有大动作了。” “陈森逃过追杀了?”冯藤卓问。 “陈森命大,身边又有专员保护,没人能伤得了他,等到整顿改组成功,他的危机必然会全数解除,无人再能威胁到他。”刘叔见他还有些疑惑继续说:“事情是这样的,你一定知道最近36区往s城运送了很多动、植物吧?通过这些动物的皮毛销售、动物食用品、以及中草药等等一条龙销售网络,能够获取可观的利润。这样的买卖本来就是明令静止的,审批尺度也很窄,却有人可以大批量的输入输出,这便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万没想到的是,此案中还有案。竟然有些奸商,表面从事皮毛、草药、动物等交易,实际上却通过动、植物交易,从中夹带非法物品走私,其中军火、毒品占了很重的比例。与其说是开通了动、植物贸易往来,还不如说是直接打通了36去和s城之间的非法交易线路。一旦全线开放,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s城的有关部门已经开始案件进行审查、核实,已经搜集到了大量的证据,随时准备将那些不法分子捉拿归案。” “还以为你屁颠屁颠乐什么呢,搞半天是乐别人的事情。”博克明冷冷讽刺,见李若融正准备喝啤酒,一把夺过:“今天是忧愁了还是伤感了,没事抱着酒瓶很好看?喝可乐。” “我乐是因为我们总算遇到了廉正的好官。”刘叔高兴说:“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这桌我请。” “多谢。”冯藤卓微笑感谢。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自己拿到废章全册而无人知晓了,原来葛顺的心思完全用来应付陈森的调查了。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自信的把废章全册藏在禾额阿布里的心里,所以就算别人拿到下册,也无法从数据中找到相关答案。照此说来,动物园园长一定是他派人杀害的,他一定也想杀害欧阳芊,但是因为欧阳芊已经被张正杀死,而他又不知道秘密居所,所以,始终无法找到欧阳芊的行踪。如今事情查得紧,葛顺应该对废章全册的事情开始注意了,怕他再去禾额作品前,会吓一大跳。 “可乐不喝,我要吃冰淇淋。”李若融推掉可乐,同时也把冯藤卓的思路打断:“雪原棕林听上去名子好听,味道应该也不错。服务员,一个雪原棕林。” “雪原棕林足够六个人一起吃,你吃得下吗?”博克明冷道。 “怎么可能,我很能吃的。”李若融对自己的胃非常自信。可是,雪原棕林冰淇淋上来以后,李若融就后悔了,这个冰淇淋的个头大如洗脸盆,别说六个人,十个人都够吃。 “早提醒你不要叫了。”博克明看着面前的小冰山,寒气逼人地说:“快吃吧。” “能不能替我吃掉点。”李若融自然不可能吃掉一座冰山,于是向冯藤卓求助。 冯藤卓笑说:“我们三个人吃,还是不错的。”说完,立刻用勺子挖了块放到嘴里,够凉的。“博克明也吃点?” 博克明一脸冷漠,完全拒绝冬天食用冰淇淋,他喝着一杯热饮料,看冯藤卓和李若融吃冰淇淋的怪异表情,颇为得意。最后,吃的连人都快要变成冰棍了,也才消灭了三分之的冰淇淋,两人把勺子一丢,也不吃了。 博克明看他们受冷后的表情,喝着自己的热饮料,不跟着他们瞎吃是明智之举。他突然想起刘叔的一番话,说:“照刘叔的说法,36区通道将被再次禁止,关部门这一次是铁了心整顿了。” “肯定,事做得太招摇,出事是早晚的事情。”冯藤卓点头说。 “看葛顺该如何在这场事件中收场。” 冯藤卓笑:“两本重要册子都在我们手上,不把他急死才怪。那不但是重要的名册,也是身家性命,救命稻草,没有它,如何控制诸多领域和事态发展?” 博克明冷冷看杯沿:“都让钱闹得,石油赚得不够多吗?” 冯藤卓笑而不答,答案自然明了。 酒喝到十二点一刻不觉有些困顿,于是冯藤卓让博克明送李若融回家,自己先走一步。博克明不乐意送李若融,但是晚上已经很难叫到出租车,只得开车送她回家。到达沈府的时候,李若融已经完全靠着窗玻璃睡着了,博克明点根烟,没叫她。 一辆卡车从车边擦过,李若融醒过来,还是困得厉害。“几点了?” “两点。”博克明见她推门下车,拉住她。 “还有事吗?”李若融睡眼惺忪问。 “我送你回家,难道你不应该表示感谢吗?”博克明冷冰冰说。 “怎么谢?”李若融没睡醒,半张着眼睛。 “回家睡觉去。”博克明一把把她推下车,拉上车门。 李若融从地上爬起来,拍驾驶室的窗户:“你混蛋!” 博克明冷漠地看着他,缓缓放下车窗,突然一把拉住她衣服领子,把她半个身体扯进车子里,李若融的半个身体就这样挤进了驾驶座,而手和另半个身体被卡在外面。她的脸和博克明的距离只有几毫米,博克明冷漠的口气撞在她鼻子上:“再说一遍。” 李若融除了头和半个身体在车里,其他都在车外面。见博克明脸色不好看,也不能硬碰硬,当下笑道:“大混蛋。” 博克明却不多语,托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他的舌头受到激烈的反抗,这让他更有进攻的意识,直吻得李若融几乎窒息,方才松口。“当酬劳吧。”博克明亲吻她额头,又一把将她推出窗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只留着李若融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交易地点设在市边界的旁边,契约人如约而至,她看上去面容憔悴,亲人离别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承受。冯藤卓把证物交给她,并把事情经过和证物取得经过一一告知。女人听了以后竟泣不成声,情绪一度失控。 “女孩子走错了路是很难回头的。”契约人抽泣说:“这些年她在外闯荡,我们都知道她的营生,劝也没有用。物质的确上去了,可人格呢?尊严呢?都统统到哪里去了?” “您节哀。”冯藤卓安慰。 “一定要让警方抓到凶手,告慰她的灵魂。”契约人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冯先生您替我做了件好事,把这孩子找到了,我做阿姨也对得起她的父母。这是酬劳,您拿好。”契约人将一只黑色的盒子放到冯藤卓手里。 “紫檀木之书……” “我要书做什么?只是听这孩子每次打电话给我都说,如果她失踪就找紫檀木之书,定然能把她找到,所以我才认为紫檀木之书是找到她的重要线索,这书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不需要。”契约人把证物抱在怀里,悲伤地离开。 目送契约人憔悴的身影,冯藤卓慢慢沿着市边界走,紫檀木之书对他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留着也只能带来无尽的麻烦。当他快要到达36区出入口的时候,看着右边的市边和左边的36区巨大铁门,突然脑中闪过一系列念头,他终于明白了“废路积,两车载,明马系存亡”的含义。 市边界边有很多小吃的摊位,冯藤卓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点了茶和点心慢慢吃喝。不一会,博克明便也从不远处赶过来,冯藤卓招呼他坐下。 “市边界的口子快要关闭了。”冯藤卓看一眼市边界出入口依旧繁华的景象:“以后还会延续只入不出的老规矩,这样也好,把危险隔离于安全之外,对控制是有很大帮助的。” 19夺书(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们偷运动物的行迹迟早会被发现。”博克明看市边界:“这些日子运出这许多动物,把环境都破坏了,搞不好有动物会灭绝。” “没有办法,利益熏心,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冯藤卓笑道:“你看那些车压得如此之低,油箱又比普通车大数倍,里面一定还有其它货色。” 博克明皱眉:“毒品、违禁品、武器,这些的利润可比卖动物高很多。” 冯藤卓点头:“他们就是通过贩卖动、植物达到携带毒品、违禁品、武器的目的。幕后黑手正是石油大王葛顺,我终于明白‘废路积,两车载,明马系存亡’的意思了。废指废章全册,路和积故意写错,应该是录取的‘录’和‘记’的记,两车载,写作两册载。至于明马系存亡中的明马,应为名码,也就是上册的名字,下策对应号码,这些号码一定和银行帐号有牵连。如此大规模的记录册子,自然系着他们的生死存亡。” “你的意思是说,不但葛顺做非法买卖,连他帐册中如此众多的人都在做这中非法勾当,也包括动物园园长。” 冯藤卓点头:“动物园园长应该是另一个幕后黑手,他遇害很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动物伤害事件徒增,s城开始清查事件,怕他捅娄子,所以,为避免出事,而把他干掉。” 博克明也想到一条线索:“路荣迩拔就,卫矿散柳起。难道说不但有大批商人和葛顺一起做非法买卖,而且葛顺已经腐蚀了一批官员,所以他们才能够毫无顾虑的,大行其道的进行走私、贩卖军火毒品的买卖?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运输车辆能轻易通过市边界、路上也没有人查、还能进行各种动物展览,得到一切合格审批证书,原来葛顺已经将这一切关节打通。路荣迩拔就,路指巡街道路监管机构,荣指容盛银行,迩拔就是289,下册里有他的相关帐号。卫矿散柳起,卫指卫生部门,矿是矿业银行,散柳起就是367。” 冯藤卓笑道:“葛顺张开一张大网,吸引利益熏心的官员落入网内,协助他做非法的走私、毒品、军火交易。他们轻易得到出行特批证、机密物品携带证、各项展览证明等等相关手续。市边界管理处处长、巡街道路监管机构、动物核查部门、卫生部门、特别展览批准局、动物园园长、植物院院长等等三十余个部门负责人向他大开红灯,放他出行。为了尽一步控制这些人,他做了废章全册上下两本,两本书合并,就能清楚查到所有在s城贪污受贿的证据记录和确切帐号。就算取消原账号,也没有办法取消原始记录里的进出帐目记录。” “怪不得写明马系存亡,这些数字一定不小,足可以掉脑袋的。”博克明倒热茶:“这书交给谁?s城监管机构?葛顺?” “葛顺不行,他连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物资交流局局长都敢杀,交给他等于告诉他我们都知道了,和他绕上没大意义。s城监管机构也不行,不等于和整个36区为敌。”冯藤卓手机响了起来,是阿克鲁打来的。 阿克鲁在电话那头说:“头,我知道谁在跟踪我们的电脑系统了,是黑色本子的人。不过他们跟错了对象,把我给的病毒全吃了下去,现在应该正忙着清理电脑和服务器上每一秒就产生八亿个复制体的病毒。” “他们跟着我们和葛顺有联系吗?”冯藤卓问。 “没有,我吊看过他们最近的合作安排,没有和葛顺有关的纪录。他们跟上我们的系统,只是碰巧在我们调查废章全册的时候。”阿克鲁回答他:“不过,葛顺可能和36区另外的组织有联系,我看见他支出过许多笔钱到几个账号,这些账号都是一些杀手组织的,所以,你们一定小心些,有消息说,葛顺已经发现废章全册不见了,正到处找,很有可能派人针对你。” “好,我知道了。”冯藤卓挂上电话笑:“废章全册还真不好脱手。” “接下去怎么做?”博克明看见远远三个人正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个人的手包着纱布,他突然想到动物园里被自己刺伤的刺客,立刻加倍警觉。 “有人会替我们做的。”冯藤卓笑。 “冯藤卓?”为首戴墨镜的人发话。 “正是。”冯藤卓微笑点头。 “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情吧?”墨镜恶狠狠说。 “知道。”冯藤卓点头。 “那就把东西交出来。” “当然可以。”冯藤卓拿出两本书,递给对方。墨镜虽然心理怀疑有鬼,但还是接了手,当他的手指刚刚接触到书的时候,突然手背被人轻轻一拍,书犹如装了弹簧一样,高高弹起,越过围墙,掉入左边的36区之内。“哎呀,你怎么把书丢进去了?”冯藤卓大声说,立刻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有阴谋!” “我哪来阴谋?”墨镜怪叫。 随着墨镜的怪叫,墙壁里也传来一声一声怪叫:“书,我拿到废章全册了……这些日子,我查、找,用尽所有手段,到头来……到头来怎么会是一本白纸?那个老家伙竟然什么东西也没有写,没有做任何记录。”墙壁里的人嘶扯着嗓子吼叫,叫声中伴随着纸张的撕碎声,大片的纸屑被抛洒到空中,还有墙壁下那个人的悲鸣:“我害怕、恐慌那么多的日子,到头来不过是一堆白纸,我图得究竟是什么?” 撕叫声中警车滚滚而来,冯藤卓看着市边界的大门慢慢关闭,看守也被一批新人立刻更换,想必监管机构终于行动了,以后s城和36区又将恢复原有的秩序。书撕碎了也好,至少保住了一批人的脑袋。园长心理倒明白得很,真写了,那是多少人掉脑袋的事情,所以他才什么也没有写,留着一本空书,由人们自己去想。葛顺则太过贪婪,金钱财富权利的诱惑使他完全蒙蔽双眼,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其实,园长手里的下册丢失,已经让葛顺惶惶恐恐不可终日,而最后上册的丢失,则让他基本进入崩溃边缘,最后,葛顺巧合的得到丢入围墙的废章全册,发现下册完全是空白,自己一直被动物园园长欺骗,而此刻高度绷紧的神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而终于彻底崩溃,陷入癫狂状态。眼看着葛顺被架着拖出了36区,他带着手铐,神志已经模糊不清,嘴里念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语。 “冯藤卓算你狠。”墨镜也把着一幕看在眼里,恶狠狠低吼。 “你们都该感谢我,他疯了,书撕了,你们的脑袋保住了。”冯藤卓话毕之时,正式墨镜毙命之日,墨镜吼管冒血坐在椅子里,背后看上去就像在吃面。“你的等级还没有到和我说话的地步,所以你丧了命。” 阳光近来都很好,尤其是中午时分,十分暖和。冯藤卓按照他平日里的习惯看报纸,有两条消息吸引了他。欧阳芊的谋杀案破了,警方找到凶器,那盏古灯,比对凹槽里的两种血液物质,正是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张正的,他们已经在s城某小旅馆抓住了躲藏于此的张正。此案经过初步审理,犯罪嫌疑人交代,是因为发现被害人与上司有染,对自己不忠,才与被害人发生语言冲突,最后失手杀死被害人。为逃避法律责任,张正结束自己经营的保护组织,藏入小旅馆躲避。他之所以不离开s城,是因为一方面没有余积蓄可以在其它地方生活,另外他更相信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怜欧阳芊之所以帮他拿废章全册,是希望他凭借这个证据,扳道那些大企业,把官司打赢,从而使得动物保护组织可以继续运行,继续保护那些无助的动物,结果没有被紫檀木之书所累,反被所爱之人所杀,实为可怜可惜。 另外一条新闻整整占据三版,是s城政府监督部门发的文,首先向s城居民表示道歉,由于监管不利,导致最近动物伤人事件频发,现各部门已经进行调整,一切不符合规定的动物都将查处,遣送回原籍。看情况,各部门已经重新分配人员,将开始新一论的组织结构。文的另外一部分是针对个阶层官员的,责令他们必须把自己如何玩忽职守、违规举动等向s城政府监督部门以书面和口头形式一一交代清楚,待事情查明后,也将会给s城居民一个交代。人疯了,册子没了,但是想查还是可以查到线索的。这文是给那些贪官污吏们看的,是要提醒他们有问题进快交代,坦白从宽,等上头查出来,就不是这么简单能馄过去的。应该已经有很多人积极主动投案了。 冯藤卓合上报纸,晒着自己喜欢的阳光。当时市边界墨镜来的正好,他把书叫给墨镜,也就等于把事情的责任和矛头丢给了墨镜,书是从墨镜手里丢到36区的,责任也得由墨镜来负。没有了书的墨镜也就没有了保障,可能被任何和册子有关的人员干掉,所以,对于他的死,任何人都有可能,也就无人会再去怀疑是谁动的手。冯藤卓喝一口热茶,舒一口气,事情总算两头不沾的混过去了,所有责任推卸清楚,两边都怪不到他。哎,做人真是麻烦,有时候还就得对着现实低低头,还好结局不算太坏,至少于我没有损害。 1黑暗之星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时间被推算到将近年底,十二月的天气已经相当寒冷了,36区忽然下起大雪,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36区完全覆盖于一片白色之中。白雪皑皑里,荒凉孤寂的36区里不知又会发生多少事故? 客厅里的空调开到三十度,所以外面的空气并不能对房间里产生任何效果。房间里安静得出奇,费趴在房顶上看漫画,看得正起劲的时候,手没抓牢,书就从上屋顶直直掉到下头范篱的头上,发出一记闷哼。范篱正在睡觉,被书吓了一跳,抬头看天花板,费正乐呵呵挥手向他要书,范篱把书抛给费,还给他丢了只苹果,接着坐回沙发里,继续睡。 郭源给冯藤卓的茶壶里添水,小声说:“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范篱比以前更怪了?” 冯藤卓看一眼已经睡着的范篱微微点头:“有点。” “除了完成契约他所有的时间都在睡觉,有时候连饭也懒得吃,他是不是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 郭源说的正是冯藤卓担心的事情,范篱人是回来了,对待契约也和以前一样有很高的办事效率,但是他的个性却向着更远而孤寂的方向行驶。他始终处于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工作也好,睡眠也好,只是一种麻痹自己的方法而已,用这样的方法减少自己去想难过的事情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听说肺叶街有家眼科诊所技术很高明,我想明天带他去看看,能不能利用黑暗之光让他的眼睛恢复光明。” “最好了,范篱够可怜了,如果让他这样继续沉沦,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郭源突然想到一个人,他说道:“不如我再去找董芮?” “董芮帮不了范篱,只会让范篱觉得更难过。”冯藤卓见郭娉从外头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这即将岁末的冬天,每个人的烦恼还滞留在原地,无法消散吗?世界真小,连个收藏烦恼的地方也没有。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其他人才陆续从外头回来,交了一叠完成的契约给冯藤卓,看来今年生意上是个大丰年。见最近一年收获颇丰,冯藤卓决定放两个月大假,让所有人有足够休息的时间,等过完年以后,再开始做契约的生意。 吃过晚饭,博克明去厨房抽烟,冯藤卓进去的时候,见他正非常不爽的把自己的手机狠狠丢进垃圾筒里。冯藤卓看他一副气得不成样子的表情笑道:“手机哪得罪你了?” “按错键了。”博克明一边抽烟一边说。 “所有人的联系号码我这里都有,你可以来问我呀,丢手机不是恢复系统的最佳方法。”冯藤卓忍着笑说。 “你怎么知道按的是删除键?”博克明冷冷看他一眼,脸上更不爽。 “我推测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智慧。”冯藤卓招牌一样地微笑:“上回你把李若融手机里所有号码格式化,所以我估计这次你有可能是误删。” 博克明冷冷看他一眼没吭声。 “你说都让你删了,怎么给你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博克明冷冷问:“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手机吗?” “我知道,我知道。”冯藤卓忍不住想笑,拿了茶叶还不忘记提醒博克明:“垃圾筒里的估计已经粉身碎骨,你再买一个,我把所有信息都输给你,包括我们这里所有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冯藤卓便带着范篱去36区的明光眼科医院看眼睛。这件事情除了博克明之外,大家都心里有数,希望黑暗之光能对范篱的眼睛恢复光明有所帮,就算不能完全恢复视力,能恢复个七八分,甚至五六分,或者更低也比完全盲眼要好。 明光眼科医院坐落于36区腹地,医院设备齐全,临床经验丰富,在眼科方面有着自己一套独特的治疗方法和手段,另外它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他拥有很多超越医疗之外的方法治疗眼疾,这也是为什么明光在36区如此有名的重要原因。冯藤卓和范篱早晨八点就到达眼科医院,挂完号,直奔专家门诊。如若在普通医院,此刻定然人满为患,只是36区的人倒无此习性,下午时刻才是医院最忙碌的时间。此时尚早,走廊里空无一人,两个人不用排队,直接进入专家诊疗室。 专家诊疗室里大夫已入花甲之年,姓刘,在眼科方面奋斗了三十年,救人无数,在36区里相当有名,也算一代名医。他听冯藤卓把范篱的眼病大致说了一遍,又对范篱的盲眼仔细检查,不禁摇头狐疑道:“你确定他是因为骑自行车摔倒而误撞铁钉?我看有些不像。” “您看像什么?”冯藤卓笑问,他看见范篱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淡。 刘医生也笑:“您不要误会,并非我想揭人*,只是我们做医生的,不把症状查明,就无法对症下药,对待病患是没有好处的。依我在36区做眼科医生,大大小小的伤眼看过无数,我想也许这不是一根钉子所能造成的伤口,粗细和数量也有些出入,我想数量可能更多一些,并且撞上的时候还有些搅动的迹象,所以才会造成如此之多的小细孔,您说是吗?”刘医生这话其实说得很婉转,36区生存,有的时候很讲技巧。有些事情是不能明着说的,你说得越模糊可能离真相就越近。 冯藤卓往范篱的左眼里看进去,开始泛灰的眼球上密密麻麻凹点是细针的杰作,其实何指黑眼球的部分,针眼完全是向四周呈扩散状的,眼球以外白色的部分,深红干裂的血点随处,如此一个狭小的氛围,红点几乎占据百分之七十,马德怎么下得去手?“也许是一些细小的像钉子的针,可能我的表述有一些偏差。” “我还能看见吗?”范篱问地很平静,好像是在问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刘医生检查完毕,基本已经了解整个眼球的受伤过程,他回答得非常坦率:“说实话,如果针不是刺穿整个眼球,哪怕刺一半,我都有办法让你眼睛恢复至少一半的光明。可惜,你的眼球体不但整个被刺穿,而且还进行了严重的搅动,使得整个眼球的组织、神经完全被破坏,恢复光明的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哦。”范篱点头,淡淡应了声,他的表情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冯藤卓却心理一沉,他不希望范篱的眼睛如此被终结,于是不甘心问道:“我听说明光的眼科技术发达,所以才会来求诊,以您三十年以上的经验,一点点光明也不能让他恢复吗?我还可以提供黑暗之光以做辅助。” 刘医生抱歉一笑:“黑暗之光虽是稀有之物,只是传说能恢复光明,实际上毫无效果,这在我们临床上已经研究过了。” 冯藤卓又问:“如果用活人的眼睛呢?” “他的眼球已经完全坏色,神经断的断、坏的坏,就算你拿来活人的眼球也是没有用的,因为这不光是只换视网膜的问题,而是整个眼球组织已经死了。”刘医生解释:“这只左眼伤得太严重,光明肯定恢复不了。如果你有黑暗之光的话,我倒可以利用黑暗之光给他的眼球润色和做一个永久贴面,让他的伤口尽快愈合,其他的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请详解。” “黑暗之光是一种有很多成分组成的物质,它之所以得此明,是因为经过提炼的黑暗之光,可以产生一种粉状物和膜状物,它们经过加工可以成为眼球的贴面,起到提亮眼睛,增加眼黑部分的功效,说白了就是让眼睛黑而且亮的美容作用。用黑暗之光提炼的粉状物配以药物涂抹于眼球受伤部位,可以通过部分未完全坏死的组织渗透,起到染色眼珠灰部、消毒、治疗伤口的作用。而膜状物则可按照需要做整一个眼球贴面,因为它有遮瑕疵的作用,覆盖于盲眼之外,和正常的眼球一样,凹凸都会不见,外人就看不出眼睛受过伤了。” “这样的治疗需要多少时间?”冯藤卓知道恢复光明的希望已经落空,不免失望,而范篱平静异常的表情,更让他担心。 “有黑暗之光的话,三天便可。”刘医生说:“让这位患者在我这里住院三天,我先替他把伤口感染部分彻底治疗一下,然后用黑暗之光制作相应医用赔件,最后进行手术即可。” 冯藤卓当既决定让范篱立刻接受治疗,能有多少补充就补充多少,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范篱的表情始终如一,没有高兴也没有失望,冯藤卓知他心思,却不点穿,让他也不要回去了,今天就住院接受治疗。 2驻足夜牡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暗之光是一种有很多成分组成的物质,它之所以得此明,是因为经过提炼的黑暗之光,可以产生一种粉状物和膜状物,它们经过加工可以成为眼球的贴面,起到提亮眼睛,增加眼黑部分的功效,说白了就是让眼睛黑而且亮的美容作用。用黑暗之光提炼的粉状物配以药物涂抹于眼球受伤部位,可以通过部分未完全坏死的组织渗透,起到染色眼珠灰部、消毒、治疗伤口的作用。而膜状物则可按照需要做整一个眼球贴面,因为它有遮瑕疵的作用,覆盖于盲眼之外,和正常的眼球一样,凹凸都会不见,外人就看不出眼睛受过伤了。” “这样的治疗需要多少时间?”冯藤卓知道恢复光明的希望已经落空,不免失望,而范篱平静异常的表情,更让他担心。 “有黑暗之光的话,三天便可。”刘医生说:“让这位患者在我这里住院三天,我先替他把伤口感染部分彻底治疗一下,然后用黑暗之光制作相应医用赔件,最后进行手术即可。” 冯藤卓当既决定让范篱立刻接受治疗,能有多少补充就补充多少,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范篱的表情始终如一,没有高兴也没有失望,冯藤卓知他心思,却不点穿,让他也不要回去了,今天就住院接受治疗。 冯藤卓把范篱留在医院接受治疗,把一切安排妥当以后方才离开。36区已经过了街道改换的时间,头顶压着一大片乌云,大雪未过又开始进入雨季了。街道的围墙,被大批广告宣传和斑斑血迹替代。萧条寂寥的街道少有人行走,即使这里离医院还很接近,因为受伤便接近灭亡,这是36区的规则和警告。 天空飘过几滴小雨,后来就一直乌云密布,黑沉沉压在头顶,压在心里。冯藤卓经过一面倒塌的墙壁,大半堵墙壁已经在风雨里毁坏,还有小半段墙怕也过不了今天晚上。快要经过墙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步子,伸手扶起墙壁上垂落的一张已然斑驳的宣传海报。纸上画着大朵大朵刺目的红色叶片,虽然纸张已经被风吹雨淋得残旧不堪,但是霏叶馆三个字,依旧深深扎进冯藤卓的眼里和心里。他这才想起李若融之前送给他的两张霏叶馆的门票,他看一眼海报的日期,一月一日元旦,还有三天,地点被安排在六角城第一百层。 冯藤卓行走的方向,恰好路过一片别墅区,明光眼科医院其实也是为着这一片别墅区的人而建立的。别墅区相当安静,马路宽敞,路两边种着名贵的香樟树,树与树之间还设立了欧式风格的路灯,别墅区和别墅区之见还用一条小河和一座小桥作分割。因为桥两边的别墅区并不属于一个开发商,他们各自为营,房子的款式和销售方式也不相同。冯藤卓走过第三座桥,路上一直很安静,少有车辆和行人。这一片房子建设的比较早,与后期建造的房子外观上很容易辨别出来。新建设的房子喜欢先建一圈围墙,然后设立几个出口,最后将房子按照格局、大小等进行安排建设。而这一片旧房,格局整齐,呈两条平行线排列,它没有大的外围高墙,是一个整体完全敞开式的住宅区,只能从款式上辨别这是一片相同区域。这些二层楼的小楼都有自家的围栏区域,横向里一排用的是大块的石料堆砌,足有三米左右高,一排围墙则用的是竹篱笆,次序井然,常整齐又好看。一些生长快速的植物从围墙里伸展开来,还一些滕蔓绕着竹篱笆攀爬而上,都显得相当生活化。 冯藤卓只是淡淡看一眼第二排篱笆围墙里的一户住户,一个中年女人正忙着打扫庭院,接着门户里传来呼唤母亲的声音,女人便笑着走了进去。门后面应该有更深的幸福,却是范篱总也无法得到的。他的母亲回来了,他的母亲只想把他从记忆里删除。连我也不得不可怜他,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杀手如果看见会怎么做?灭掉这些人?他们虽然是范篱悲哀的根源,却并不能因为他们消失而结束他的悲哀,这才是最残忍的。 走过八片别墅区,下到最后一座桥下,满目创痍的便开始进入36区的平民区。桥是分割线,区分了一个区域两个世界。不过这里只是平民区而不是贫民去,此处离36区腹地的贫民区还有很长的距离。因为这里比较靠近市边界,犯罪率都有大幅度下降,属于36区还算太平的区域。这里的墙壁上也到处贴着霏叶馆三天以后的展览宣传,公告栏里也贴满了,看来霏叶馆是准备开个大型派对,如此到处大肆宣传,无非是想搞大自己的名气,顺带把36区各个角落里大主顾吸引出来,霏叶馆的海岸展览真是让人越来越期待了。 回到据点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外头的雨下下停停,天色暗得更加怕人。冯藤卓说让范篱去办点事情,三天以后回来,自然各人心理有数,范篱去了哪里。吃过晚饭,冯藤卓一直在喝茶,今天的菜有点咸,郭娉这几日的厨房能力有失水准,他自然知道为了什么,不能点穿,暗示无用,也颇为叫人烦恼。郭娉收拾完碗筷独自去了实验室,这几日她都在那里度过,显然也是想用工作排除自身的烦恼。 “我好渴呀。”费从厨房爬到客厅的天花板上,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去喝水了。 冯藤卓抬头看天花板笑:“不会超重掉下来吧?” “放心,我去过厕所了。”费乐呵呵说:“头,你听说过一副叫做《直通大道》的画吗?最近36区很流行的。” “你指展未工作室的作品?” “头,你真是什么都知道。”费眼中放出光彩:“最近36区流行一个游戏和《直通大道》有关系。展未工作室出了一道题目,把《直通大道》藏在一只保险箱里,谁找到画,就可以合理的不出一分钱的得到它。” 冯藤卓笑:“副画值不了几个钱,只因为这个工作室比较出名,所以画也就跟着出名。如果你想玩的话,我可以陪你。” “嘿嘿,我已经偷到啦,一张普通的画而已。”费笑得跟开花了一样:“但是出了一个小故障,画被我掉浴缸里去了。” 冯藤卓挑眉毛:“虽然不是极品,也值点钱,怎么掉浴缸里了?” “机关太容易破,有点掉以轻心了。”费依旧一副高兴样子:“原来画里面藏了东西呢。” “藏了什么东西?” “和外面一样的画,只有巴掌大小,是画在塑料膜上面的。”费把一张塑料膜飞给冯藤卓。 “原画呢?”冯藤卓看画,的确很普通,一条平坦无比的道路,地上干净而整洁,没有石头也没有杂草,更没有风的迹象,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画背面有展未工作室余曙的签名。 “原画掉浴缸里都湿透了,捞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直接把残渣丢进马桶里冲掉了。” 汗。冯藤卓拿费没辙,笑问:“你已经偷到画了,还要我替你解什么谜?” “不要。”费摆手:“我只是看你的茶杯垫子坏了,觉得正好用它做垫子,样子古朴,和桌子很配。” 冯藤卓点头笑,真还把它当茶杯垫子用了。“我谢谢你了。接着你可以告诉我,你把我什么东西给毁了?” 费爬近几格,呵呵笑:“你的夜牡丹让我不小心倒了杯开水,翘掉了。” “夜牡丹枯萎了?”冯藤卓并无生气之意,释然道:“枯萎就枯萎吧,都过去那么久了,生长速度却原封不动,也许你的行动就是对我最好地阻止。”冯藤卓喝着茶笑,夜牡丹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稀有,在我眼睛里也不过如此,如今倒不用一直调用黄金浇灌,枯萎也不失为好事。 3六角城(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盼望的日子终于到来,虽然还下着雨,心情却忍不住莫名地激动。今天的目标,霏叶馆――海岸展览。 六角城地处36区腹地,是一座由六个三角体建筑连接而成的大楼,六个角由空中通道连接,整幢楼一共有一百零一层,最上一层是六角城的管理区域,通常是不对外开放的。六角城的六个建筑分别经营着酒店、商务楼、百货公司、展览馆、餐饮、儿童游乐。霏叶馆的海岸展览则被安排在左边展览馆楼的一百层,是六角城级别最高的展区。 早上八点,游客开始陆续进入展览馆。虽然海报贴满了整个36区,但是霏叶馆一共只发放了一万张入场券。这些类似铁片镂空技术的入场券上有敏感的扫描点,只需在100层的自动门电脑扫描处随意扫一下,就可以直接进入。 100层的会场有一个足球场大下,设施齐全,配备了世界最一流的服务和安保系统,楼层越往下面积越大,可见六角城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建筑体。从会展区透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会展内部的结构,会展区被很多块展版清楚而有条理的分为网格状,展出的所有物品也都不离开海洋这个主题,集中突现主题海岸展览。 进入展馆,一块有霏叶馆标记的展板非常夺人眼眶。标记用的红色鲜明刺目,文字上使用的是钟鼎字体,展板上大致介绍了展馆格局、展品和出处。展板被做白玉贝壳的形状,树立在一只巨大的五色珊瑚之上。这一株五色珊瑚有一米多高,色彩由红、绿、白、兰、黄五色组成,色彩浓淡疏密有置,形态如同百花齐放,珊瑚上还点缀了很多透明的小精粒,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闪着璀璨得光芒,煞是夺人眼球。从进入会展开始,地面上就铺着厚厚的金黄色细沙,四周扩音器里也可清楚听见若有若无的海浪声。看来展览承办人为此次展览花费了不少苦心,最起码搬来这些只有末落海才有的金子沙,也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由展板内容了解到,霏叶馆是一家展览机构的名字,专门负责承办各种大小展览,此次展览是一个私家收藏的综合性展览,每个展区代表着一个独立的版块,互不干涉,各自为营。 进入主通道,两边是被清楚分割的块状展区,展览位置以展品数量和占地面积而设,有大有小,虽然数量繁多,但是主通道只设立六条,所以从上往下看的话,展区将呈现出八条平行的垂直线。通道的尽头设立着高台,待会会有一些小型表演和演讲进行。因为会场太过庞大,参展品又多,所以,如果想把整个会场完全逛完,估计需要花半天左右的时间方可完成。 冯藤卓和博克明沿着最左边的主通道开始往里面走,看过展览介绍,冯藤卓是有些失望的,因为霏叶馆只是一家展出机构的名字,而非他想象中的某个人。为了给自己最后一点安慰,冯藤卓还特别打听了关于展览的一些细节,结果也令人失望。这次展览单位不过是个带有霏叶二字名字的展览机构,承办人叫马顺利。 虽然来得很失望,好在冯藤卓是容易忘记不快的人,既然来了,也不可能回去,即来之则安之,那么,就进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顺便带点回去。 冯藤卓走入第一个展览区,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大批与海有关的摄影展览。摄影师的拍摄角度刁钻古怪,从海上一直延伸到深海,其中不乏各种珍稀美丽的海底生物,有些甚至是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展览中有很多作品可说是神来一笔,惊鸿一瞥,光从第一个摄影展区,便可看出此次展览的质素高低。 “这拍的什么东西?”博克明停在一幅画前,画的主基调是肉色的,肉色里还有一些白色、银色的不规则形状点缀,这些颜色被糊在一起,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尚格顿八爪鱼的嘴,白色是珊瑚,银色的估计是小鱼。它吃东西是用磨的,所以白色珊瑚是用来研磨小鱼的,估计拍摄的时候,小鱼已经磨碎,但是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这幅画的价值在于胆量和勇气,这种八爪鱼体格有一辆游艇大小,非常喜欢攻击,它的嘴藏在身体很深的地方,这个人敢跑到它嘴里拍摄它咀嚼食物的场面,胆量可见一斑。” “咀嚼……”博克明挑眉毛,他没有体会到所谓胆量和勇气,只觉得反胃,自己竟然对着一堆肉沫看了老半天。 摄影区后面的展区由三台巨大的铁架组成,架子上放置着各种形态不同的的透明玻璃瓶子,每一个瓶子里则装着各种不同颜色的水,密密麻麻的瓶子排了六、七十排,灯光照耀在这些瓶子上,很是好看。入口左手还有一个小摊位,一个年轻人正负责贩卖一些同样装了各种颜色水的小瓶子。 “不同海域的海水,”冯藤卓拿起一只装着紫红色瓶子的八角瓶赞叹:“末落海海中央的海水,因为特别的生物作用,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海水才能呈现这种颜色,那可是个危险区域,电子通信设备到那里会失常,还有很多暗流和大型攻击性鱼类,他们竟然连末落海海中央的海水也能够搞到,算有点本事。” “他们能把不同末落海区域的海水都搞到了,此人如此熟悉海域,应该和海有点关系,也许是居住在海边的一些异族。”博克明忽然看见后面的展览区有一条鲨鱼,足有一百六十米长,一口钢齿,面目狰狞。“而且这些人还非常懂得捕捉和杀戮。” “好大的口齿鲨。”冯藤卓摸着鲨鱼如同钢铁一样的皮肤:“它可是刀枪不入的。” “有一种特殊的鱼钩,外围包着直径两米的可被立刻腐蚀的易溶鱼饵,鱼饵外面有一层薄膜润滑剂,鱼只要咬钩,它便会立刻滑如食道,鱼饵碰到胃液会马上融化,这个时候只要收钩,张开的鱼钩可以把鱼的整个食道从嘴里拖出来,把鱼活活疼死。”博克明看着鲨鱼巨大的牙齿说:“这种方法是做标本的人专门想出来的,目的为了保证鱼的外形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钓这样一条巨大攻击性强的鱼,船一定也非常庞大而且异常坚固。他们把鱼从海里拖到海滩上,然后从鱼嘴巴里灌入调配的腐蚀药,把内部的内脏全部腐蚀尽,再灌入防腐剂,等它完全渗入皮肤骨骼组织,里面就不会再*了。最后鱼的外表涂上透明的防腐油漆,一件逼真精美的工艺品就完成了。” “可怜的鱼。”冯藤卓摇头道:“因为人的贪欲,而让它丢了性命。” “36区没有同情,包括人和鱼。”博克明冷冷说:“所以别再这带着伪善的面具,装出同情的表情,因为你在意的是价值,而不是感情。” “你把我看透了。”冯藤卓笑:“价值是最后衡量的标准,也是36区的法则。” 看过大鲨鱼,后面的展览更加丰富多彩,珊瑚展、海洋鱼类展览、海生物展、古代海洋动物化石展等等,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世间少有之物。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的海珍珠展,每一颗珍珠足有一个拳头大小,是专门用来做食品调味和美容之用的食用珍珠。古生物化石的地方则摆满了各种古代海洋生物化石,有名字没有名字的错落有秩得摆放一起,让人如入古代的大洋之中,甚是奇妙。还有海马展览,竟然展览出一只足有三米之高的大海马,人还可以坐上去拍照留念。展览区除了看的,还可以品尝到海中的各种美食。海带提炼的酒,味道苦涩,却有着一股海水清香;海蘑菇味道滑润,生吃可以吃到里面的小虾米;还有一种汉堡包,里面夹的是海带、和红背海星,味道古怪,因为海星是活的,有点像虫,少有几个大胆的人敢于尝试。 4六角城(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和博克明一口气把八条通道逛完。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但却未见李若融前来,冯藤卓心想,估计李若融忘记了海岸展览的事,看表已是下午三点,于是准备离开展馆,却见李若融兴匆匆从门口悠闲而来。 “她怎么来了?”博克明看一眼冯藤卓。 冯藤卓招牌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合。李小姐,怎么才来?” 李若融看表,奇怪:“差不多时间。” “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冯藤卓笑道。 “一个展览只发一万张的门票,只看一天,就这些东西,你不觉得奇怪吗?”李若融眼里闪着笑问。 冯藤卓想了想问:“难道节目被安排在最后两个小时里?” 此时,最前方突出的展台表演已经全部结束,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在调试话筒,看来他还有话要说。 “走吧,去看看。”李若融带头往最前方走去。 男人已经调试好话筒,他拿出一张纸,开口:“欢迎各位来宾到来。霏叶馆――海岸展览的末尾游戏现在开始。” “末尾游戏?”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 “对呀,大家就是冲着这个游戏才来的。”李若融点头解释道:“霏叶馆是最近才兴起的展览组织者,它的展览最大的特点是到最后有一场末尾游戏,这游戏很考脑子,出的题目千奇百怪,所以很受参与者的欢迎,最近可是36区最流行的节目。如果不是末尾游戏,就这么个海岸展览,何必卖那么高的票价?现在霏叶馆的末尾游戏可是一票难求,我送你两张,你可别忘记我的人情。” “你的人情我时刻记着。”冯藤卓笑,我倒要看看霏叶馆能玩出什么花样。 台上的男人继续对着麦克风说:“今天的游戏项目是拼图。”男人一挥手,头顶红色帷幕被拉起,一块垂吊的兰色展板上显出一条海豚出水的形状。“这是拼图的基本形状,我手上一共有五个题板,大家如果能在限定的时间里对我出的题目给予正确答案,我就把拼图放一块上去,直到把整个题板填满,显出它的样子。”男人脸上突然显出神秘:“然后,题板上会有一个地点,答题正确最多的人将得到它,谁得到地点就可以与霏叶馆的组织者共进晚餐,并且他还会出一道任务给你,如果你能完成任务的话,她将把自己收藏的末落海唯一发掘出的一块‘绝地珊瑚’赠送予你,那是可是无价之宝。” “马顺不是霏叶馆的组织者吗?”冯藤卓问李若融。 李若融摇头:“不是,组织者还从来没有亮过身份,马顺只是霏叶馆的代理者而已,他只负责展览,其他都不管。” 原来如此,冯藤卓眼里显出笑,我倒很有兴趣看看霏叶馆的真正主人。 男人在台上说规则:“大家都有答题的机会,谁答的题目最多,就有机会胜出。如果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答对的题目数量是一样的,那么就再加试一场,直到有一人胜出为止。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可以把题目用手指直接写在铁票上,我们有感应装置,不但能收到你们的答案,还能能够直接找到您的号码。” “你的票呢?”冯藤卓问靠着展板的博克明。 博克明手指夹着两片折断的铁片说:“喏,很脆弱的东西,不过没有关系,还有一张票。” “哪?” 也不等他反应,博克明已经把自己手里的票和李若融手里的兑换了。“完毕。” 李若融拿着两片铁片瞪大眼睛:“没搞错吧?这可是经过几百道工序的钢铁,你……你怎么把它分裂的?你是破坏王吗?把我的票还给我。” 博克明斜眼看她,冷冷道:“凭什么?” “上面有我的指纹。” 博克明把票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现在没有了。” 李若融嘟起嘴,真是碰到强盗了。 “一张票一个人情。”博克明慢悠悠跟她谈条件。 “你还真会趁火打劫。”李若融嘟囔,但她的确很想做游戏,无奈道:“行,再欠一个,快给我吧。” “这样算起来,你欠了我三个人情了。”博克明盘算着:“我得想想什么时候花掉一个。” 李若融胸闷:“花可以,不许提过分的要求,不能提超越道德、法律的要求,不许……” “够了,罗嗦。”博克明把票塞到她手里:“别忘记了,三个人情,随时兑换。” “知道了。”李若融咬牙切齿答应他。 两个人这么一闹,台上的题目自然没有听见,还好,有大屏幕显示,原来第一道题目是猜字。题目如下:我在寻找一种爱的方式,无论对你或对你们,希望此爱能凌驾于一切爱之上,不是亲密的接触、不是哺育之爱、不是惺惺相惜之爱。我在寻找一种爱的方式,无论对他(她、它)或对(她们、它们),这爱博大如海,宽厚如山,是包容之爱。 “一个字?”冯藤卓考虑着题面:“有什么爱如此宽容?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他、她、它。” “博爱?”博克明发现别人都在想题目,李若融却不见了。他四下里寻找,在展览角落的一台大头贴机器前看见她的腿。博克明走过去,掀开帘子,喀嚓声过后,取照片的地方掉下一张打印件。他手快,照片已经到手,上面有大小不等的八张照片,最脚落一张稍微大点的,正把自己拍个正着。照片上,正好是他的侧面和李若融的正面,因为进去的时候低着头,感觉像他要上去亲李若融。“你脑子进水了,大家都在解题,你却混到这里拍照片。” “我已经把答案传上去了,过二十分钟才能揭晓呢。”李若融伸手要自己的照片:“照片给我。” 博克明把自己那张用刀割下来,其它还给李若融:“拍得很丑。” 李若融往机器里塞银币:“麻烦你到旁边闲置的机器,无论美丑,我都要把自己的样子拍下来。” 博克明正面对着显示器:“拍吧。我那么帅,顺便衬托一下你的丑。” “啊?”李若融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就勉为其难跟你拍一张。” “选个漂亮点的背景。”博克明冷冷说。 “知道了。你蹲下来点,你太高了,头出显示屏了,还要说茄子。”李若融手按下按扭。 “怎么没有照片出来?” “八张合在一张相纸上。”李若融回答他:“还有七张呢。” “继续。” “你还拍?”李若融看他一眼。 “说了衬托你的,你有分析能力吗?” 李若融笑:“有,那我就再勉为其难七次。”接着,李若融又分别选了七个不同的海岸背景,依次拍下来,也不知道效果会如何。当拍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博克明突然吻过来,事发突然,她毫无准备,按扭却被按了下去,李若融竟然楞在那里动不了了。 “说了你很丑了。”博克明取出照片给她。 李若融机械接过照片,结巴道:“你……你还不是每张绷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博克明还想说话,外头已经开始报答案,于是两个人走出去看答案。大屏幕上写着一个仁字,还有三百个正确的号码,其中有李若融和冯藤卓的号码。 “李小姐解得好快。”冯藤卓微笑道。 “冯先生不是也解得很早,去喝了会儿酒。”李若融笑着说。 “为什么是仁字?”旁边有人不懂问冯藤卓。 5六角城(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回答他:“很简单,亲密接触的爱、哺育之爱、惺惺相惜之爱,这三种爱分别是指爱情、亲情、友情,要凌驾于这一切之上,那么就带有博爱的味道。然后他用了你、你们、他(她、它)、他(她、它)们这些词组,说明里面是包括一切人、事、物的。对一切的人事物的博爱,以一个字为限应该是五常里的仁字。仁的最高境界即是与地合,与天齐,化生万物。” 台上开始宣布第二道题目:在义字里找出兵器和依仗。时间十五分钟。 “叉是两把刀?”“点是飞镖?”“兵器?”“有何联系?”人们小声议论,会场上空嗡嗡声不绝于耳,时间竟过地飞快,不觉时间快要到了。 “一个字而已。”博克明在冯藤卓的票子上写了一个字。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笑。 正义?义气?信义?见义勇为?义母?义支?李若融托着下巴想。“如果我找不到答案,希望博克明变成小狗。” “你脑子又进水了?”博克明骂一句。 荧屏上公布答案,一个我字,三十六个人猜出来。 “看来这种愿望太难实现,下回我会想个比较现实的愿望。”李若融躲在冯藤卓背后说。 冯藤卓笑:“李小姐最后几分钟不想着小狗的事,估计也料到是什么字了。” “为什么是‘我’字?”李若融看博克名铁青的脸问。 冯藤卓解释:“义字繁写体,上面是羊字,下面是我。义字本意是一种庄严,神圣的祭祀活动。这是一个从我从羊的字。商代的甲骨上曾经有记载,我是一种兵器,又表仪仗,后来发展成一种专用祭祀礼器。羊则表示祭祀的祭品。题目义字里找出兵器和依仗,自然是个‘我’字。” “原来如此。”李若融点头。 台上海豚形的鱼已经被填上两块拼版,头部已经露出来了。第三题是:此题与礼有关。假设让客人们进入清朝官场,今天大家要去拜访一位清朝大官,仆人端上来的茶该如何喝?谈完事想离开,又该如何表示? 李若融笑:“礼是封建社会的道德规范,礼维护着那些等级制度、贵族和封建阶级,这题目出的好有意思。” “礼也有礼仪的意思,这是考我们礼仪。”冯藤卓一边笑一边写:“李小姐家里规矩多,这题目应该难不倒你吧?” “小意思。” 十分钟以后,屏幕上公布答案:待茶,也就是仆人端上来的茶,是不能喝的。如果事情谈完了,想离开就端茶碗请茶,表示告辞。答对者,十个人。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摇头,自叹知道得太少。屏幕上已经公布第四题:写出三个智姓的郡望。时间五分钟。 李若融说:“郡望指的是一个族的祖先受封的地方的地名,也可指声名显赫的祖先曾经居住的地方的地名。” “这题目全部出自五常,真够绝的。”冯藤卓一边写一边说。 五分钟很快过去,屏幕上显出答案:河东郡、天水郡、陈留郡。答对七个人。报完答案,台上立刻报最后一题。第五题,信可以做名词,也可做动词。这道题还是和信有关系,请在两分钟之内写出信姓起源。 冯藤卓不假思索,立刻写出了答案。 两分钟很快过去,屏幕上的答案是:始祖姬姓,信陵魏无忌之后。答对者,三个人。台上的屏幕公布了所有人的成绩,最后有两个人,在五道题目的问答全数通过,分别是冯藤卓和号码为978的客人。于是主持人宣布,加赛一场,决胜负。加赛题目如下:夔的读音,夔的读音,以及《说文》中的解释。时间一分钟。 听完题目,冯藤卓写得相当快,对于组织者的真正面目,他是有很多期待的,所以比赛他不能输。我被霏叶馆的名字吸引,急待找到最终的答案,不论是不是我的期待,至少这个时候我都在为你争取,见面的机会。 思索间,屏幕上已经有了答案:夔读kui(/),别名“且角龙”。《说文》解释“夔,神魖也,如龙,一足。从夂。象有角、手,人面之形。”答对者一人,号码996号。 “冯先生赢了!”李若融一听号码,立刻恭喜冯藤卓,耳朵却听见人群里一声熟悉的冷哼。她往人群里搜索,正发现墨智机皱着眉头看屏幕,想来他便是那978号客人。 “978号客人可惜了,别名写做砌角龙,一字之差。不过不要气馁,我们以后还会有展览活动,以您的机智和才华,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奖励。”主持人说了一些客套话,他后面的海豚型拼图已经全面完成,果然是一只欢快跃水的海豚。组织者从海豚背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蜡封信封,笑道:“现在我就将组织者的具体地点给这位幸运的996号客人,组织者从这个时间开始等您前往共进晚餐。” 漂亮的女侍按照信号搜索,把信封交到冯藤卓的手里,然后微笑着引领他,从边门离开主展厅,看来是有意不让其他人知道组织的具体信息。 “结束,回家。”李若融伸懒腰,脑袋都快想坏了。 霏叶馆?霏叶?博克明冷冷看一眼边门,怪不得老大突然认真起来,原来是因为展览馆的名字。“你说什么结束?” “展览结束。”李若融眨眼道:“怎么了?” “去吃饭?”博克明摸摸肚子。 “凭什么?”李若融学他平时的口气。 “凭我的飞刀比你拒绝快。”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说:“骨头锅?” “骨头锅哪有羊肉火锅好,冬天吃羊肉保温,真是没有常识。”李若融带头走出:“本小姐带你去个地方吃正宗的羊肉。” “没问题,反正样肉不好吃可以销你的肉烫着吃。” “先说好了,只准吃肉不准动刀。”李若融警告。 “看我的心情。”博克明扫一眼会场,确认墨智机只有一个人到会场:“我很饿了,你还不走快点。” 看着两个人兴冲冲离开,墨智机混在人群里嘴角挂笑。还真是敏锐的家伙,飞刀不离手,怕我突然袭击吗?如果是我的杀手就好了,一定能替我挣更多的钱和客户源。 跟着礼仪小姐离开主会场,冯藤卓拆开信封,从里头掉出一块红牌子,牌子上用金字写着号码100-6。冯藤卓立刻明白,这是六角城另外一边负责餐饮的角楼,原来霏叶馆的幕后老板一直在对面观察会场内的情况,把另一边的角楼里把会场里所有情况肯得一清二楚。 通过两幢角楼之间的空中通道,转过弯,便是100-6号门口,礼仪小姐为他推门,请他进入一间独立餐厅。这一间独立餐厅相当大,估计有四分之一的球场大小,靠街的地方全部是透明的落地玻璃,从高处可以直接看到下面街道和远方的景观。整个餐厅布置偏于简洁,没有放置太多多余的器物。四周墙壁上共挂着六副油画,画下方则统一放着装饰用的铁艺。餐厅中央放置着一张长桌子,上面摆放着精美的器具和一只细雕瓷花瓶,花瓶里插着六朵玉做的花,形象逼真,姿态万方。桌子正上垂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几百只灯泡的光芒把整个餐厅照耀得璀璨又带着迷幻的色彩,让人感觉仿佛进入了一坐小宫殿的餐厅。 踩着柔软的丝绒地毯,听着优美委婉的音乐,冯藤卓朝着落地玻璃旁的女人靠近。这是一个带着古典味道的女人,她穿着精美的旗袍,身形修长,嘴角笑容里带着甜味,眼睛里散着妩媚。当冯藤卓与她四目相交的时候,他总算松了口气,他的担心没有成立,这一糟走得不冤枉。这个女人的名字他是清楚记得的——霏叶,作为麝月的妹妹,她给自己的记忆深刻而不容忘却。 6杀气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霏叶眼睛里带着微笑,托着下巴看着冯藤卓:“果然最后胜出的人是你,你代表着智慧吗,冯藤卓?” “我可能代表集体,绝对不会代表智慧。”冯藤卓笑得优雅,他眼睛平静如透明的湖水,透露不出任何讯息。 “你和三年前没有什么改变呢。”霏叶看着冯藤卓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讯息,虽然她知道,有点徒劳。 冯藤卓已经走到玻璃落地窗边,挑眉毛笑:“再过三年也许会有些变化。” “看到我高兴吗?”霏叶眼神里充满勾引。 “我每一次看见你都很高兴这你是知道的,你姐姐也知道。”冯藤卓继续笑。 霏叶的眼神被冯藤卓轻而易举化解,她提嘴角靠进冯藤卓:“去除她知道的部分,我更想了解她不知道的部分。” 冯藤卓无辜的眨眼睛:“有这样的部分吗?” “我说有就会有。”霏叶忽然仰脸吻上冯藤卓的嘴唇,但是她性感的嘴唇却被冯藤卓两根手指抵挡,她视线的范围依旧是冯藤卓让人无法猜透的迷人笑容。“你知道我代表什么吗?”霏叶推开冯藤卓的手不乐意问。 “代表末落海的绝地珊瑚?”冯藤卓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的答案让霏叶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末落海的绝地珊瑚我可以送给你,除了珊瑚,我们没有东西可以聊了吗?”霏叶试图控制自己的眼睛,因为那里会首先崩溃。 “我是来玩游戏的。”冯藤卓依旧笑着说话。我知道你是重要的线索,我也知道你给的不过是虚拟的假象,就算现在你是顶尖的表演家,在我的眼睛里,也不过是华服上一棵随时可以更换的纽扣。你是一个配角,你不知道,我知道。 “你想玩末尾游戏,好,我陪你玩。”霏叶别过身去,她不能再看这个男人的眼睛。我知道你心理的盘算,你想从我的嘴里套麝月的消息,就算我是顶尖的表演家,进入你的眼里,不过是一阵随时可能被风吹散的青烟。我撕碎无数花瓣,答案却永远被否决,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次,而你的眼睛却给不了答案。“加一些特殊的东西进入如何?也不枉费你和我见面。” 冯藤卓点头:“你说了算。” “末落海的绝地珊瑚加上麝月现在的状况是此次游戏的筹码。赢了你都可以得到,输了的话,东西拿不走,我还要你一个吻,很合算,你划得来。”霏叶转身再次看着冯藤卓:“如何?” “我接受。”冯藤卓点头,没有拒绝的必要,我不会要你的吻,我只要关于麝月的一切消息。 “答应得真快。”霏叶恢复情绪笑:“我要你替我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我失去很久了,怎么也找不到,因为是被麝月藏起来的,所以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找到。” 冯藤卓平静地看着她:“总有提示吧?” “给你。”霏叶递给冯藤卓一只长方形小盒子,打开盒盖,上头有一个凹陷的海豚形状,和刚才做题目的海豚样子非常相似,凹陷里面则有起块活动的不规则小拼板,原来这是个活动的七巧板。这和和刚才外面的海豚拼版思路基本一样,只不过这是一个缩小版本的拼板而已。 “每一块拼图后面有一句话,你能解出来,就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冯藤卓翻看一番,七巧板后面别是六句话,和一个词组,它们分别是: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麝月、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连你也不知道麝月藏掉什么东西吗?” 霏叶一震,随即无奈笑:“被你看穿了。姐姐随口一句我藏了你一件重要的东西,就把我搞得不知所措。不错,她藏了我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对答案很期待。” “你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吗?” “没有。越找不到越奇怪,就越想知道。记住,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交东西的时间限定在每天八点至九点之间,找到东西就到这个餐厅来找我,我随时恭候。”霏叶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一起共进晚餐?” 拒绝似乎不太礼貌,冯藤卓点头应允:“我该感谢你的招待。” 晚上乘着还不想睡,李若融晃到酒吧喝点东西。跟博克明去吃晚饭,好象有点撑住了,真不该吃那么多东西的,现在动一动都觉得胃疼。李若融把脑袋搁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鸡尾酒,就再也不想动了。不知道冯藤卓的晚饭吃得如何?应该是和女人共进晚餐,否则礼仪小姐笑容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暗昧的神情。和女人吃晚饭不知道会收到什么好礼物?霏叶馆的组织者应该是个大美女,否则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 李若融换一边脑袋搁在桌子上,她发现自己座位不远处坐着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你是范篱吧?” “李小姐你好。”范篱也认得李若融,只是不熟,没什么话好说。 范篱回到冯藤卓据点的事情整个36区都已经传遍了,李若融喝一口酒,她和范篱也不熟悉,没什么话聊,只得换一边脑袋,继续发呆消化。 “小姐,你这样趴着脸不疼吗?”李若融的座位旁边有人落了坐。 李若融听出是墨智机的声音,用后脑勺对着他说:“别烦我。” “我看你闲得无聊,正想告诉你关于霏叶馆末尾游戏的奖品和题目呢,看来李小姐没什么兴趣。”墨智机要了一杯啤酒。 李若融耳朵竖着,依旧用后脑勺对着墨智机:“你怎么不守游戏规则,自己在场子里做游戏,还派手下去监视其他地方。” “我每天都在游戏,守规则早出局了。”墨智机喝下半杯啤酒:“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末尾游戏的奖品和题目?” “听。”李若融拖着长音说。 “那么你能不能不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不想动了,你直接说不就得了。”李若融后悔自己为了敲博克明竹杠而暴饮暴食。 墨智机换到李若融左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样趴着是不是有损你的形象?” “我打从坐在这个位置里,也就无所谓形象不形象了。你到底说不说?” “关于末尾游戏其实很简单。”墨智机正要说,却发现不远处的范篱。“他是范篱?冯藤卓的手下。看来道上传的消息也有几条是真的,我现在知道冯藤卓为什么愿意做‘紫檀木之书’的契约了,真是为了范篱的眼睛。” “你说什么?”李若融不明白他的话。 “告诉你答案可以,亲我一下。”墨智机逗她玩。 “我宁可什么也不知道。”李若融别过脸去,她偷偷看了一眼范篱的眼睛,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墨智机又坐到她右边笑:“不要看了,你看不出来的,让我来告诉你吧。还记得陨落街吧?那个时候范篱和马德、马义、也去了,他们合作一起找升腾之星,后来窝里反,马德就用一把钢针把范篱的眼睛给戳瞎了。也就是这件事之后,范篱把他手上的两颗陨落之星给了冯藤卓,让他顺利完成了契约。”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八成你的人也参与进去了,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由着别人在陨落街上顺顺利利找升腾之星。”李若融知道墨智机说话避重就轻,故意点穿他。“你到底派谁辅助他们?” 墨智机笑:“卫胜利。” “还凑合。”李若融挑眉毛讽刺道:“他总算把事情搞砸了。” “什么都猜到了就是没有猜到范篱会临时倒戈。”墨智机看一眼桌子上半杯啤酒笑:“不过卫胜利说,那真是一场精彩的大义灭亲戏,没赶上真可惜。现在你知道冯藤卓为什么会接‘紫藤木之书’了吧?紫藤木之书的酬劳就是传说中可以让瞎子恢复光明的黑暗之星。” “黑暗之星似乎起到效果了。”李若融喝掉酒杯里剩余的酒说。 “谁说的?”墨智机站起来:“世间有两颗黑暗之星,一颗在范篱的眼睛里,另外一颗则在我这里。想当年我的手下被人打瞎双眼,我请最好的眼科医生为他治疗,甚至奉上黑暗之星,最后结果无非是恢复眼球颜色,保证眼球外观看上去自然的效果,至于恢复光明,全部是扯谈。” 李若融感到一股不安的气氛,她感到了杀气。 “不管这颗石头能不能让人的眼睛恢复光明,今天让我碰上了,就算他看到光,我也要把他打进黑暗里去。”墨智机话音才落,啤酒杯已经分裂成无数尖锐的玻璃直冲范篱。 玻璃插入木制的桌子和椅子里,范篱躲避得还算及时。 “不是要说末尾游戏的事,你怎么和别人打架了?”李若融站在墨智机的身后,她眼神向范篱示意门口,背后藏着银针。 墨智机嘴角提起冷笑:“你手里藏着寒气,是不是怕我的故事说得不够精彩,想添点彩头?”话音才落,他身行突然移动,瞬间已然到达门口,把去路完全阻挡。酒吧里闲散的客人纷纷跑出去避难,酒保也悄悄躲到桌子底下,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三个人呈三角位置个占一角。 范篱手里拿着枪,眼神很淡定,并没有因为碰到黑色本子的首领而感到丝毫害怕。他看一眼李若融,立刻从她眼神里得到讯息,自己头顶一定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首先发起攻击的人是李若融,她手里的三十枚针直接朝着墨智机的方向掷去,银针带着寒气,直攻墨智机三路。墨智机却不以为然,小小几枚针怎奈何得了他,他空手都能接住。墨智机手到擒来,顷刻间,针依然被自己全数抓入手中。突然,他觉得手心一麻,难道针上有毒,自己竟大意没闻气味来。墨智机刚想把针掷向范篱,针忽然凭空消失了,接着一股刺目的烟雾由自己手中迅速扩散,竟然把针做成了烟雾弹。双目正难受之间,一连穿的子弹冲破烟雾向墨智机要害射击,寻声避让,耳际听见酒吧气窗的破碎之声,玻璃坠地之声,立刻破门追击,路上去却早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身影。墨智机看一眼自己手心,只是一些麻粉,并无毒药,无奈笑,小丫头鬼点子够多的,连我也敢骗。 范篱和李若融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步子,刚才够悬的。范篱缓过起,对李若融表示感谢:“李小姐连累到你实在过意不去。” “没有,我看黑色本子的人也很讨厌。”李若融摆手说:“主要是墨智机这个人太自负,才让我们抓住机会。” “你能够把武器做成烟雾弹很厉害,料他也不会想到。” 李若融笑:“我向武器商店定做的,我才没有那个本事。倒是你的枪,改造得很特别,子弹发射数量和射程都有很大提高。” “这各其实不难……” 马路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喇叭声,把两个人才平稳的心脏差点吓得掉出来。 “博克明。”范篱认出车笑:“来得真及时,载我们吧。” “你上车,这个女的和我们不顺路。”博克明冷冷说。 “本小姐没有名字吗?什么叫这个女的?”李若融踢一脚车轮胎偾偾不平。 “其实刚才……”范篱想告诉博克明刚才发生的事情,却被李若融阻止。 “我自己会走,他的车会爆胎、刹车失灵、汽油用尽、方向盘打滑、挡风玻璃碎掉。”李若融基本把可能出现车祸的几十种可能统统说了一遍,然后心满意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气去。 7据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已经进入小寒,天气变得越来越冷。36区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不能自拔,每一个角落有罪恶上演,并不因为天气变换而有所缓解。 茶在桌子上凉了几次,喝茶的人却始终没有心情顾及它。奇怪的海豚拼图和暗示语,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麝月为自己的妹妹出了一道难题,到最后依旧落到冯藤卓的手上,他想他和麝月必然会走到一起,因为她们之间有缘。 冯藤卓把有字的面对着自己,将拼图重新拼接好。只有七个暗示,麝月自己的名字还占去一块,这倒很像她张扬的行事风格。拼图上依次为: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应该从哪一条线索出发,冯藤卓犯了难。顺序?倒序?杂乱无序? 阳台转角的位置,是不是适合思考?或者换一个坐姿,会有点头绪。冯藤卓对着拼图发呆,只需要一个头绪他有信心破解,这头绪究竟在哪里呢?实在想得头痛,最后,冯藤卓决定到街上逛逛找点灵感。他才从椅子里站起来,便看见郭娉从外头回来,一脸疲惫。“从实验室回来吗?”冯藤卓从阳台走进客厅。 “是的。”郭娉点头:“还没有吃午饭吧?我赶回来做。” “不用了,今天大家都出去了,我也准备出去。”冯藤卓替郭娉把袋子放进厨房:“如果赶不回来就不要赶了,可以叫外卖的。” “没关系,反正我有空。”郭娉笑笑。 “最近做什么试验,能不能透露点?”冯藤卓笑着问。 “博克明到哪里去了?”郭娉突然问。 “有个契约让他去做。”冯藤卓回答她。 “应该会回来吃饭?我是指大家都会回来吃饭吧?” 冯藤卓点头:“应该都会回来。” “您去客厅里坐,厨房油烟味重。”郭娉一进厨房就开始忙碌,打扫、择菜、做饭。 博克明还没有买新手机,这个时候只有去契约地才能找到他。冯藤卓从厨房走出来,看钟才十二点多,做饭早了很多。郭娉最近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实验室里,然后就是不停的给大家忙碌,做家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郭娉,我出去一趟,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你不要太劳累了,休息休息。” “行,您去吧。”郭娉在厨房里答冯藤卓。 出了据点,冯藤卓直接前往博克明行动契约的地方。郭娉最近的状况让他越来越担心,如果点穿怕郭娉受不了,如果当作看不见,她又会越陷越深,到真的不能自拔的地步,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博克明的契约是替人保护一个女孩子从机场到一家酒店,事情就算完成了。冯藤卓算了算,飞机到达是10点,进入36区腹地估计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到酒店应该可以碰上博克明,于是,他直接去万荣大酒店门口等。 万荣大酒店地处36区腹地,它的名气在36区并不算响亮,规模也不大,唯一特色是房间够多。下午的万荣大酒店附近安静得有些让人不舒服,马路上少有车辆经过,酒店门口看来也相当寥赖,没有一丝生意兴隆的迹象。入冬以后所有酒店的生意不升反降,这一方面是因为市边界严格管理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原因是一些质量尚优的小旅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也大大打击了这些服务比较中立的酒店的营运。 天空飘了些细小的雨,冯藤卓在酒店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博克明从酒店正门走出来。他目不斜视,周身散着冷气,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来了?”博克明看见冯藤卓面露不快:“来监工的?” 冯藤卓靠着栏杆笑:“你做事还用得找我来监工吗?” 博克明看一眼身后的酒店:“你想进入?” “我不想。”冯藤卓指自己的车:“我正好路过这里,找你一起喝一杯去。” “喝酒?太早了吧?” “天气冷,喝酒可以活血。” “可是我没有白天喝酒的习惯。”博克明拒绝得倒干脆。 “你还要去哪?” 博克明皱起眉头:“你没事做吗?” 冯藤卓一个招牌微笑:“今天真的很无聊。” “其他人呢?” “契约。” “你的游戏破解了?”博克明问。 “没有。”冯藤卓摇头:“一直想想到脑袋都痛了,所以出来逛逛,找点灵感。反正你没有事情做,不如替我想想,我已经灵感枯竭了。” 博克明知道冯藤卓不会没事跑到万荣大酒店门口来,直接问:“老大你到底跑来做什么?天气很冷,你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把大脑思维冻结。” “既然如此回去吧。”冯藤卓接下他的话。 博克明上下打量冯藤卓,不解道:“据点来了重要的客人?” “没有。”冯藤卓微笑回答:“郭娉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山药,她说一定让你回去吃晚饭。” “山药?”博克明想不起来自己喜欢吃山药。 “对、对、对。”冯藤卓见他忙着思考,赶忙把他拖上车,直接赶往据点。 “晚饭还有四、五个钟头,你有必要那么着急吗?”博克明坐在车上问:“而且我记得喜欢吃山药的人是费吧?” “郭娉从那么远的实验室回来给大家做饭,礼节上也应该回去吃饭,否则就对不起人家一片心意了。”冯藤卓笑着说话,却不准备停车。 “最近她还泡实验室?到底她做的什么实验?”博克明似乎也注意到最近郭娉反常的举动。 “不清楚。”冯藤卓摇头。 从万荣大酒店开回据点大约花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据点里只有郭源从银行回来,其他人都没有到。冯藤卓把博克明领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郭娉眼睛里露出的一丝喜悦。郭娉是温柔文静的女孩子,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所付出的很多努力都是白费,不知是否能释怀? 外头有人按门铃,博克明去开门,紧接着就是一阵吵闹声。“你来做什么?”博克明的声音可以把整个走廊冷冻。 “自然有人请我我才回来。”李若融站在门口,见博克明拦着门不让她进去耸耸肩膀:“算了,恶狗看门,我回去了。” “再说一次。”博克明抓起李若融的衣服,点着她鼻尖说。 “我请李小姐来的,你不要对我的客人那么凶巴巴。”郭娉出来打圆场,把李若融从博克明的手里解救出来。“别理他,他有暴力倾向。”郭娉招呼李若融进客厅,有给她倒了水。“你坐一会儿。” “谢谢。”李若融看一眼冯藤卓奇怪的眼神解释道:“郭娉说急用新鲜的蓝湖水,所以给她送过来了,有问题吗?” “水呢?”博克明坐在沙发里一边打电动一边问。 “喏。”李若融把一只冰柜放在茶几上:“冰着,保持新鲜。” “太好了,有大用处。”郭娉看见冰柜子很是高兴:“我先谢谢了。” “别客气,不值什么。”李若融笑笑,看到冯藤卓眼里还有疑惑。“冯先生的末尾游戏结束了吗?” “没有。”冯藤卓微笑,心里更加疑惑,郭娉要蓝湖水有什么用处?“我正头疼游戏的事,你来了,好给我点灵感。” “末尾游戏给了什么提示?”李若融一边喝热茶一边问。 “拼图加琐碎的文字。”冯藤卓把海豚七巧板给李若融看。 李若融看了看笑:“‘麝月’是名字吗?” “也许是出题人的名字。”冯藤卓笑答。 “好张扬。”李若融举举七巧板:“和你们家某某还真有点像,通常这类人都挺狂的。” 博克明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有听见,冯藤卓却听出她的意思。狂?冯藤卓忽然有了一点灵感。麝月的性格里是带着点张扬的成分的,如果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不太喜欢转弯抹角的东西,既然如此,最后一块拼图写着麝月的名字,那么前面的部分就按照拼图的顺序来读,也未尝不可。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李小姐果然可以给我一点灵感。” “有吗?”李若融奇怪:“我什么都没有想到。” 冯藤卓点头笑。 “你今天很奇怪。”李若融总觉得今天都怪怪的,具体哪里,她又猜不出来。 待到所有人到齐了便开饭。饭菜里没有山药这道菜,但郭娉的厨艺非凡,自然吃得所有人满意高兴。饭毕收拾停当,又吃了些水果,郭娉提出要回实验室,可以送李若融一乘。冯藤卓始终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不自然,于是说还有事要问李小姐,他自会派人送,于是郭娉先行离开据点。 “今天真奇怪?”李若融也觉出有不对劲的地方,具体又说不上来。“冯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刚才记得,如今又想不起来了。”冯藤卓无害地笑:“看我这记性。” 李若融眨眨眼,喝掉桌子上的茶,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 “我让人送你一下。”冯藤卓随手拿掉博克明的掌机:“你没洗碗,送一下。” “冯先生不能送一下吗?”李若融微微一笑,已经向门口走去。 博克明拿回自己的游戏机冷冷说:“去送吧。” 冯藤卓摇头,无可奈何去车库,送李若融回家。 “我给你找的好司机你怎么不要?”冯藤卓发动车,笑。 李若融看着街道树木一一向后退缩说:“都跌到游戏机里去了,一时半会拉不出来的。何况,我正有事想问冯先生呢,在据点不好说。” “哦?什么事情?” “关于范篱。他的眼睛是不是马德弄的?”李若融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您看看,我手下给拍的一些照片。最近马德频繁和黑色本子的人接触,有消息说,他想对付范篱。” “对付他?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冯藤卓碰到红灯停了下来,拆开信封看,里面装了很多马德和黑色本子的人接触的照片。“会不会马德需要黑色本子的人帮其他的忙?” “原来我也不相信。但是,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我碰到了范篱,还有墨智机,我们起了冲突,看墨智机当时出手,是不想放过范篱的,所以我才觉得外头传的不假。”李若融继续说。 “以马德的胆子他不敢跟我们作对。”冯藤卓继续发动车:“如果有黑色本子做靠山,又另当别论。我看这次很有可能是黑色本子想借马德,对付范篱,续而对付我们。陨落街的时候马德丢失两颗宝石,有巨大的损失,黑色本子也跟着连带损失,再加上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和黑色本子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黑色本子可是有仇必报的,如果让他们找到一点点弱点,很容易成为至命伤。” 冯藤卓被李若融提醒,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你的意思是说,范篱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虽然范篱回来了,但是他的心还没有彻底死,虽然他不会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情,但是,很有可能黑色本子会打马德牌,到时候范篱会有什么反应,现在是无法推测的。” 李若融点头:“你可以相信他的忠诚,但是,你不能否定他对于他父亲的期待。” “我连预防措施也做不了。”冯藤卓仔细想,的确没有什么现行有效的方法。“如果不让他见,显得我不尽人情,如果随意他,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李小姐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李若融摇头:“您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要范篱死心除非他自己情愿,否则谁也拦阻不了。” 冯藤卓把车停在公馆门口:“照片我先谢谢了。” “别客气。”李若融按开安全扣:“谢谢冯先生做一回我的司机了。” 8邀请&联系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空里飘着未散的乌云,如同心情,无法释怀。有时候会怀疑有没有另外的幸福在世界的角落,就算有,人们是否能到达?再也不要和自己叫劲,如果命运安排幸福不来,那就让冷酷延续,虽然事实太过残忍,也总比像个傻瓜一样被愚弄好,期待有罪。 午后的咖啡屋,散着淡淡咖啡豆的清香,在乌云密布的36区,听留声机播放得老歌。慢吞吞的走进咖啡店的门,找到位置坐下。对面的女人虽然脸上有些须皱纹,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貌美,这是我的母亲,看来最近过得很舒心,容光焕发。 “范篱,我们有多久没有见了?”女人替他叫了果汁,又要了点心。 “记不得了。”范篱淡然地回答,真的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原来我以为你会被送进监狱,没想到,竟然在36区混得很不错。” 监狱也好,包吃包住,用自由作抵押。范篱笑笑,没有作正面回答。您把仇恨加注在我的身上,能够解脱一些吗? “你爸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有点想你,有空回去看看他。”女人笑着说。 范篱敷衍点头。 “你不想看他吗?”女人搅着咖啡杯里的水:“范篱小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要见爸爸,怎么让你见了,你反而摆起架子,不理不睬了?” “哪有?”范篱避开女人的目光,他发现周围桌子里坐的人,各个身怀绝技。他暗自防备,不知稍后会有一场什么样的恶战? “如果没有就随我去见马德。”女人口气里充满命令,起身要把范篱拉出位子。 范篱本就面无血色的脸依旧看不出具体的表情,他慢慢从女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道:“我知道他身体很硬朗,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能做的自当尽力。” 女人坐回椅子里,嘲笑一样看着范篱:“学聪明了,不轻易相信人。说实在的,做马德儿子的确不错,他最喜欢儿子,越多越好,可惜,你没有这个福分。” “您说得很有道理。”范篱并不否定女人的话,他看着眼前依旧变化不大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您眼里仇恨的波澜还没有消散吗? 你的眼神伪装得再平静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你。女人看着对面范篱,嘴角滑过一丝冷笑:“你今天铁定是不会跟我走了,既然如此,事情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范篱听见金属的摩擦声,他飞身跳开椅子,攀上屋顶,原先坐的位子已经粉身碎骨。周围桌子的人把整个咖啡厅重要位置一一占据,想从出口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看着女人上扬的嘴角,躲开一连串子弹,在徭役的吊灯上稍做停留。“是马德派你来的吗?”范篱问。 女人只是抬起头来,嘲笑着回答:“他都让你的首领吓怕了,还有胆量使唤你?” “他怎么了?”范篱拔出枪,射倒一个男人。 “年纪大了休息休息。”女人从位子里站起来,抬头仰望范篱:“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就给我下来,快一些。” 范篱没多想,便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无数手枪对准他脑袋:“谁想害您,您要带这么多保镖?” 女人挥手,那些人把枪收了起来。“你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是保镖,看来在36区也不是虚度时光。你说到今天的地步,谁会最想害我?”女人见范篱没有回答,冷笑:“你心理清楚。既然上一次你帮马德过,你也应该帮我一次忙,这样才算公平。” 范篱犹豫道:“你想要我帮什么忙?” 女人冷笑:“放心,我不是马德,不会害你。” 范篱垂目问:“只要是不违背意志的事情,我尽可能帮你。” “听上去虽然很勉强至少你还没有绝对拒绝我。”女人示意范篱坐下:“其实我找你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为难的事情,只要你肯帮我,也没有完成不了的。” “你说。” “我的公司最近正在洽谈一笔业务,价值估计在三十亿左右,我很希望这笔生意能够谈成,但是我碰到一个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解决,合约也就基本成功了。”女人喝杯子里的饮料继续说:“我的合同是和罗基的公司签署,他的女儿罗乐裙是全全代表。罗乐裙说她要和你签署合同,否则一切免谈。” 范篱淡淡看一眼母亲:“我去她就会同意签署合同吗?” “我的儿子不是白白养的。”女人眼中露出得意的光:“罗乐裙的心怎么还牵挂着你呢?连我都觉得很有意思呢,我给了你一副好皮囊,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感谢。”范篱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表情:“哪里签合同,我去就是了。” “不是现在,也不在陆地上。”女人把一张邀请卡丢在范篱面前:“在游艇上签,如果你们谈的好。” 范篱打开邀请卡,这是发自“瑞剑”号游艇的三天海上豪华游,时间被定于下周一,早八点。“我收下了,合同呢?” “周一我也会去,毕竟是大买卖,到时候我会给你的。” “价格方面都谈妥了吗?”范篱问。 “一切就绪,就等签合约了。”女人笑:“我的合同全部要靠你替我完成了,你明白?” “算我还你的。”范篱收起邀请卡,离开了咖啡店。 直通之道和直通大道之见会有什么必然联系?冯藤卓坐在阳台的摇椅里,把费盗来的画对着阳光。作为展末工作室出品的作品,实际上《直通大道》这副画远没有其它作品名气响亮。画的题材很普通,一条平坦无比的道路直直通往前方,最远处模糊画着有一栋类似与旅馆的房子,地面整洁干净,没有石头、杂草之类的点缀,天空也一片晴好。这样的作品,到底哪里有收藏和观赏价值? 外头阳光大好,冯藤卓放下手里的画,麝月你能不能感应到我地努力?我正在寻找你的道路上迷惘,而你又在哪里? 离开阳台摇椅,冯藤卓去厨房冲咖啡喝。他端着咖啡出来,见范篱从外头回来,于是问:“我喝咖啡,你要吗?” “不用了,我怕晚上睡不着。”范篱把完成的契约放到茶几上:“老大,我想请三天假,下周一到周三。” “可以。”冯藤卓坐进沙发里,咖啡的糖放得有点多。 “我是去‘锐剑’号的游艇签署一份合同。”范篱不想隐瞒冯藤卓:“因为我答应我母亲替他把合同完成。” “没关系,你去吧。”冯藤卓笑笑:“自由活动不用向我汇报的。” “因为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想让您知道。” “因为是你的母亲,所以他的要求如果合理,你应该去。”冯藤卓放下杯子笑。 “我希望这次帮了她以后都不要有瓜葛了。”范篱看着外头大好的阳光,他的母亲他再了解不过,那是爱疯了的女人,是锋利的武器。范篱坐在椅子里又开始犯困,他即不看电视也不看报纸、书籍,外面虽然阳光灿烂,却无法使他快乐起来。 “我们去打桌球如何?”冯藤卓突然说:“反正那些家伙不会那么早回来。” 冯藤卓带着范篱去了36区一家专打桌球的场所,要了一张桌子。他希望可以带范篱多参加一些公众场合,多和人接触,这样对于他的身心都是有帮助的。冯藤卓除了和范篱打,也和其他人打,一桌球一万。 在桌球方面,冯藤卓不是特别在行,他打了六局,没有一局赢钱。于是,他让范篱和那些人打球,自己则去吧台旁边喝酒。他想着《直通大道》的画,也许我应该去找找展末的作者,或许他能告诉我这画的参照物,道路尽头也许会有我想找的地方。直通大道这名字本来起得就有些可笑,到什么地方的道路会是直通的,无非是酸文假醋的理想,现在却成为我的困扰。 桌子那头范篱已经漂亮的赢了一局,因为他赢得相当精彩,引来不少人观战。冯藤卓又要了一杯酒,看着他们打。锐剑游艇搞豪华游不知道有没有票卖?冯藤卓拨了一通电话到锐剑旅游服务有限公司,问豪华游的相关事宜,服务小姐告诉他,这是锐剑公司为了感谢那些老客户而开设的私人聚会,虽然邀请了很多客人,但是并不对外售票。 一片欢呼之中,范篱已赢取十二万收场,再没有人肯跟他打球。他坐到冯藤卓旁边,要一杯酒。“我请您吃饭。” “哈。”冯藤卓笑了起来:“我肯定是要吃的。” 桌球房喧闹场所之中突然挤进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将其它一切闲音压到地板上,所有的人齐刷刷的扭头注视门口。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灰色大衣,嘴里叼着一只烟,注视着全场。有人开始悄悄从安全出口溜走,也有些不明事理的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是谁?”冯藤卓问酒保。 酒保小声说:“快些离开,这是罩这个场子的人,不好惹。” “他一个人能有什么不好惹的。”冯藤卓笑笑,看此人西装革履又是一个人,看来也不像找麻烦的,而且自己只是来玩的,应该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他叫顾限,如果他到这个场子里,那么他的老大莫飞鹏应该也快要到了,他们到这里不是谈判就是扁人,没什么好事,你们快些离开才好,别伤着你们。” 顾限进入球场以后挑了一张靠近中央的位置,他把周围几张桌子的人清理掉,让中间的球桌空着。然后让人摆好球,准备好球杆,看来是为后面的莫飞鹏准备的。 “看来今天不会打架了。”冯藤卓笑。 “那是您运气好。”酒保附和:“顾限来十有*没好事。” 眼看着顾限基本把球摆放放好,球场里也只剩三分之一的人还在玩,而且都是些靠中央桌子非常很远的桌子。没多久,外头陆续进来一波人,其中一穿着随便,头发有些乱的人便是莫飞鹏,而和他一起走进来的另外一个人,却着实让冯藤卓有些后悔没及时离开。 马义显然和莫飞鹏有着良好的关系,彼此说话相当随便,毫无拘束。他一手拿着一支球杆,一边喝酒助兴,一边聊天打球。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吧台,而是莫飞鹏正为着事情聊得眉飞色舞,所以此刻还未发现范篱。 “回去。”冯藤卓从范篱眼中看见回避的光芒,他知道范篱也希望尽快离开。这样狭路相逢没有好处,只会让大家的关系更加恶劣。 “走。”范篱始终没有多看一眼球场中央,那里的人他曾经想叫他弟弟,现在都变得没有意义。 两个人走到门口的路此刻却突然被堵截,两个健壮的男人恶狠狠盯着冯藤卓和范篱,随时准备动手。 “好久不见,你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马义手里拿着球棒似笑非笑走过来。 “你好。”范篱无心和他打招呼,如果起冲突,对马义没有任何好处。 “没诚意。”马义冷漠地说:“你对我爸爸摇尾乞怜像条狗,对我应该也摇几下尾巴吧?” 说话间,莫飞鹏的人已经把两个人团团围住,顾限首当其冲。这些人手里明显携带着武器,球场里的气氛立刻变的紧张而压抑,所有无关的人员全都撤了出去,连酒保也从小门溜走了。 范篱看一眼周围的人,很明显马义是故意挑衅,不准备让自己离开,而范篱依旧不想和他起冲突。 “说句话,或者学两声狗叫也可以。”马义推一把范篱嘲讽道:“像条狗一样彻头彻尾的叫一声。” “我不是狗,我不会。”范篱淡淡地说:“请你让开。” “我不让,你不学狗叫今天休想出去。” “滚开。”一直没有说话的冯藤卓突然开口,他眼睛里写着笑,口气里却带着刀。 “你命令我?”马义挑高眉毛问。 “滚开。”冯藤卓嘴角挂着笑,顾限突然一头栽到在地上。“现在开始,我每说一遍就杀一个人。” “你杀了顾限。”莫飞鹏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惧,谁都没有看见冯藤卓如何出手,只是一个笑容,他就要了顾限的性命,这个男人真可怕。 “滚开。”冯藤卓重复自己的话,又一个男人莫明倒地不起,这一次,连马义也慌了神。 “都给我让开。”莫飞鹏显然觉得这种无意义的围剿只能让自己的人成为活靶子。在他的命令之下,一群人终于让出一条直通门口的道路,谁的耳朵里都不愿意在进入“滚开”两个字。 “你的运气真好,今天杀手没有来。”冯藤卓微笑着对马义说话,领了范篱离开球场。 外头日光刺目,不过空气还很清新。 “谢谢你首领,放过了马义。”范篱对冯藤卓表示感谢。如果今天是杀手来的话,也许球场里没有几个人能逃脱。 “我们是一个团体,彼此了解,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冯藤卓笑:“看时间还早,我们去展末工作室看看。” 9孤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会很孤独,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守侯在荒凉的黑夜中,寻找灵感的触动;会很窝囊,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寄在别人的篱下生活,寻找真实的所在;会很麻烦,在没有感觉的上工,为能一顿接一顿温饱,寻找最好的效率。 展未工作室,接近于疯子聚集地的所在,关押着160名设计、美术的狂热分子,每天在这里宣泄。从各个工作室里传出的异常压抑、冷静的空气,弥散在设计室的各个角落之上。每一张电脑前,总爬着一个埋头挥洒的设计师。他们玩弄着手里的鼠标,挥动着数位笔,无视周围一切的穿梭。作为有名的设计工作室,可能被淘汰是每分每秒会发生的事情。不要以为有点才华就能如何,这个工作室里并不缺少才华,相反,它有的时候需要释放一些才华,才能使自己的名额始终保持在160的数字之上。 离杂志《昨夜》截稿日还剩一天,今天是收尾工作,经过复杂的程序运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余暑作为展未工作室的一分子,来这里已经有3个年头了,她专门负责设计一些小饰物。她喜欢这份工作有百分之十,厌烦却有百分之九十。作为老员工,她懂得如何让自己保持不被淘汰的定律,因为这里诱人的工资待遇,所以她准备继续混下去。按照她的生活逻辑和处世态度,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那60个金鹰的队列,只能起一个小脚色的作用。杂志后期工作和她关系不大,修改完毕稿子,交接给老李以后,终于可以有休息的余地。前些个日子,每天泡电脑前,画呀画,不梳头、不洗脸、扒几口饭继续干,总算熬到了今天,回头想象还真有点后怕。余暑去茶室泡杯茶喝,路过走廊的时候,正好看见老板马阔在为一名员工改画。马阔是工作事的发起者,对艺术设计疯狂热爱、年轻、有号召力、但是从来不外露情感,很职业化,有时候脾气还不太好。马阔的时间永远存在于否定、肯定、编剧、设计形象、镇定剂、漫骂员工、少之又少的表扬、乱扔的废纸团之中。余暑一口气喝完茶,走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改画,余暑打个哈哈,很累,有些恼,看来稿子又被改掉很多,在失去很多原本拥有的东西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余暑,有人找。”秘书打电话通知余暑。 “我出来。”余暑合上本子,看金鹰们还正忙碌,不由得想,我是成不了金鹰了,麻烦的设计技巧,总是让我在一个瞌睡之后忘却。余暑伸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摇头:“一下子停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走廊沙发里她看见两个陌生的男人,经过简单的招呼,余曙基本明白两个人的来意。原来他们是为了那副叫做《直通大道》的画而来。 “听说价格不匪的话被人偷了,是你们干的?”余曙话倒说得直截了当。 “如果我们有画有怎么可能跑到这里被你们抓呢?”冯藤卓自然不能告诉她,他们的名画让自己的手下冲到马桶里去了。 “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因为是名画自然引起人们的兴趣,我很想知道画的具体内容和含义,还有他的出处。”冯藤卓希望从余曙嘴里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你们搞错了,我是叫余曙,但我不是《直通大道》的作者,我只是和作者同名的人而已。”余曙见两人面路惊讶继续说:“虽然如此,但是我对这副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至少比其他人多,因为这副画是我爷爷画的。” 熄灭的希望重新燃起,冯藤卓问:“那么您一定可以回答我的问题罗?” 余曙点点头:“基本上别人知道的我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只可惜我只是诉说者,却成不了像爷爷一样的了不起的画家。” “您的爷爷现在在哪里?” “去欧洲旅游,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到哪个国家快活了。”余曙看着二人说:“爷爷说过,他的画一定会给人们造成困扰,无论谁来打听画的事情,想得到答案必须回答一个基本问题,只有把问题答对了,才能得到其它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 “《直通大道》到底说了什么?”余曙出的问题正是冯藤卓的问题:“如果冯先生拥有画就仔细看看,爷爷说他对于展末的思想都画在了上面。如果您没有画就只能到网络上去搜索了,如果用心看的话,应该可以看到它的内容。” 冯藤卓点点头:“看来这是你爷爷给世人出的一道题目。” “也许是吧。展末工作室上一季的主推作品是《灰姑娘》,故事情节还不错,冯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沙子变金子的故事?” 余曙觉得他的话很有意思,笑:“如果灰姑娘不是美女,王子真会喜欢她?你说是外表重要还是内涵重要?” “不清楚。我只知道男人都爱美女。” “冯先生真是有意思。”余曙光笑了起来:“冯先生如果想出画的破解内容的话就告诉我吧,只要答案正确,我定然会把您想知道的内容全数告知。” “谢谢。”冯藤卓起身告辞,今天的事情办理得比想像之中顺利。画就在自己的手上,回去仔细研究一番应该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 从展末工作室出来,外头已经天黑了。冯藤卓并不急于回去,他让范篱跟自己一起去吃饭。路上范篱一直没有说话,从球场出来,他就没有怎么肯开口。冯藤卓打破沉闷的气氛说:“我们去吃火锅,天气真冷,吃火锅应该会很舒服。” “随便。”范篱笑笑。 “吃怎么能随便,我还叫了博克明,待会得喝几盅。”冯藤卓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球场的事情忘记吧,今后无论马义或者马德,都和你没有太大关系了,不是你不该拥有,是他们不配。” 范篱垂目,无论是马家的谁都和他早没有了关系。自己一直执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空虚的梦而已,虽然有相同的血统,却不能有同等的地位,都随它去吧,越想靠近,越觉得距离遥远。 冯藤卓拍拍范的肩膀:“开心些,否则博克明看见你的苦瓜脸我可不好替你敷衍。” “知道。”范篱点点头,暂时扫除眼前的阴霾。 冯藤卓带着范篱去一家叫东北饭馆的地方,博克明已经在那里定好位置等他们,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李若融,冯藤卓早给她发了短信息。 今天有点安静过头,因为博克明和李若融同处于一个空间之内,却没有发生任何矛盾,连斗嘴也没有。冯藤卓不觉奇怪,他看李若融似乎比几天之前更加消瘦,不觉笑道:“李小姐减肥了吧?” “没有。”李若融摇头:“可能最近工作比较忙。” “你除了惹是生非的工作,还有什么有建设性工作?”博克明一抽着烟,瞥一眼身边的李若融,好像是瘦了很多。“告诉你,女人可以减肥,但不能瘦胸瘦屁股。” 李若融有气无力抬眼看一眼博克明说:“告诉你了我没有减肥。” “瘦得跟猴似的?”博克明扯她肩膀,不觉皱眉,有点怪,连回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小姐看上去脸色的确不好,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的脸色,苍白无力,精神气非常不好。 “正常吃喝。”李若融强打起精神:“可能最近的确太忙了,所以有点累。” “你没有精神还跑出来干吗?”博克明灭掉烟:“送你回去。” “锅子里的东西快熟了吧?”李若融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锅子里沸腾的水。 “哪有那么快?”博克明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最近又喝酒了?” “我没有,最近生意很忙,我哪有空去喝酒。”李若融把羊肉放到水里,看着沸腾的水:“对了,冯先生的游戏结束了吗?” 冯藤卓摇头笑:“还没有,我正在解,一个答案需要一个问题解答。”他看李若融的脸色的确不太对劲,照理说就算工作再忙碌,也不至于熬到如此消瘦的地步,这脸色倒有三分像缺血的症状。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几天功夫,怎么就变了脸色? 一顿饭吃下来,因为都安静得离谱,倒少了许多兴致。李若融虽然吃了些,看来也兴致不高,再加上本来就精神萎靡,更无暇理会博克明的冷言冷语。饭毕,李若融麻烦冯藤卓送自己,更让冯藤卓觉得李若融的消瘦不是单纯的事情。 让博克明和范篱先行回去,冯滕卓载着李若融回家。路灯一一向后穿梭,像不能回归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过去只是云烟。 冯藤卓开了一点点空调,让车厢里不至于太冷,他还替李若融要了一杯热奶茶,才发动车子。行驶到一处红灯的地方,冯藤卓停下车子,对李若融说:“李小姐,可以把手给我吗?” 李若融头靠着玻璃,把手升给冯藤卓,她眼睛里有很多疲倦,少了往日的神采。 冯藤卓替她把脉,气象平和,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松开李若融的手,继续发动车子。“李小姐是什么时候……”冯藤卓突然发现前些日子随李若融去的私人藏馆里买的戒指,应该是白银的,如今暗暗泛着黑色。毒?冯藤卓皱起眉头,能让李若融中毒的人可不并不多。 “从冯先生家出来的那天晚上就觉得不舒服了。”李若融平静地说:“戒指就变黑了。” 冯藤卓明白她为什么让自己送她了,倘若是让博克明知道的话,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这件事情我不好下定论,毕竟,从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李小姐如果有怀疑的对象,我可以替你查。” “冯先生能不能替我找紫鲤鱼?”李若融笑道:“毒就当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好了。” “虽然传说中紫鲤鱼能解百毒,但是真假却没有得到过确切的考证。”冯藤卓穿过一条幽静的街道说:“而且使用方法也不知道。” 李若融无所谓道:“紫鲤鱼就算冯先生欠我的,忙完霏叶馆的事情请替我找一下,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我也不想打扰冯先生。如果您能找到紫鲤鱼,我就当自己没有中过毒。” “好,我替你找紫鲤鱼。”冯藤卓点头。 “还有,我不想让人知道。” “我清楚。” 10据点望月湖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已经是相当晚的时间,冯藤卓把车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路过客厅的时候,正碰上郭娉。她正收拾完厨房出来,见冯藤卓便要替他砌茶。 冯藤卓叫住她,原想同她说点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截了当或者暗暗提示,这个时候看来,都起不了太大的效果。“最近有研究新的毒药吗?” 郭娉摇头:“没有。” “如果有一定告诉我。” “我有那么多毒药,首领都记得吗?”郭娉走到窗边,浸淫在一片月色之中:“我替您记着,您要什么我替您拿就是了。难道说,首领不再信任我了?” “没有。”冯藤卓微微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只是看你最近气色不是特别好,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体。” “身体没有不适只是心有点累。您说一个人,如果渐渐放弃期待的目光,放弃拥抱的权利,让生活象海上的孤周,随风漂流,会不会得到别人一点点同情?哪怕一点点也好。” 冯藤卓摇头:“那样的同情不值钱。如果人们找不到自己,就会被淘汰,这是法则。” “您可知道,我不敢去碰茶杯,因为那里有他的体温;我没敢去看图画,因为,那里有他留下的痕迹,我这样的看着远方,看着天空,我还能做什么,对这件事我还能有什么补充?”郭娉说的越发激动:“我这样努力,只能得到一个冷漠的目光。现在,您是来责怪我的吗?您想用您首领的权威,命令我阻止自己的爱吗?” “不用。因为是你的首领,才想最大限度的保护你的安全。你伤害的人也有强烈的自尊,所以才宁可找其他破解的方法,而不让我向你要解药。”冯藤卓平静地说:“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爱太锋芒,就是双刃剑。” “您不是一直也执着于落单和双绚吗?” “我没有让执着去束缚爱。”冯藤卓淡淡地说,这场谈话已经意义不大。 “无所谓。”郭娉眼中透漏着不平:“现在,我不管他有任何冷漠的眼光,不管这个世界肯不肯支持我,不管一切的阻隔有多么遥远,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欢喜他上午心情蔓延。您不可以,他也不可以,其他人更不可以。” 郭娉第一次摔门离开,巨大的摔门声把所有人吵醒。冯藤卓敷衍他们风刮的门,待安抚所有人回房睡觉,自己才坐回茶几旁的椅子里。 开一盏小灯,看被自己当作茶杯垫的地图,心情却不知该往哪里停留。世界上真的有平坦直通的道路吗?这是不是一个可笑的设想?至少我这里没有,我用亲身体验证明,这个世界的道路崎岖、陡峭,而且怪石嶙峋。冯藤卓把画放在台灯的光线里,是漂亮的画,笔法干净,色彩和谐,表达清晰,人的理想真是可笑。 冯藤卓头枕着椅子,看着屋顶漂亮的红木雕花,我不是雕刻家,但也懂得欣赏美和判断价值。你是画家吗?或者,你只是会用笔设计圆弧的走向。他在脑海中仿佛思索着《直通大道》,一条比直、纯粹、干净的道路,有个地方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冯藤卓睁开半张的眼睛,是我太专注了,所以才忽略了重要的情节。 恐怖的事情似乎发生于一夜之间,所有的自信毁誉一旦。不过是两天的工夫,展末工作室突然宣布被收购,并且以后不再做艺术类转而制作商业类杂志。冯藤卓去的时候,原老总正在骂人,冯藤卓从玻璃门外看见马阔在工作人员的桌子缝隙见穿梭,数落着每个人的不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满意,看情形收购是马阔也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做惯艺术的人会嘲笑商业太急功近利,做惯商业的人对于艺术没有产生价值之前的作用也嗤之以鼻。马阔也许是艺术太久了,所以让他突然商业,可能会觉得失了艺术家的身份和高度。”冯藤卓坐在沙发里等余曙出来,他即不喜欢艺术也不赞同商业。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余曙才从办公室出来,见冯藤卓倒并不显得不快。“您来得真够巧的,过几天这里就不是这种格局,我也被调任到别的地方做助手了。” “展末工作室要搬迁吗?”冯藤卓问。 “不,只是装修、人员之类的会重新调整。” “原来做得不够好吗?” 余曙耸耸肩膀:“听说是有几类做得不是特别顺利,只买出寥寥几万册,原来估计可以买出几千万册。销售额一直上不去,又因为董事班子做了更换,所以,被大的企业收购了。” “算了吧,骗骗他自己而已。”前台的小姐出来倒水,听见他们的谈话,探过头小声说说:“因为公司要倒闭了,所以才会被人收购。表面看看销路还不错,其实也不过如此。一直坚持走艺术道路的展末在激烈市场里迷失了方向,所以走了下坡路,把自己原来的位置也弄丢了。” 余暑抬头,一脸狐疑:“倒闭?不可能吧,就因为《昨夜》的销路不好?” 前台很肯定地点头:“是的,因为马先生把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这本书上,书销路一旦不好,那么公司也得垮台。出版社都不愿意和‘展未’合作了,他们说‘展未’的作品已经过时了。很多人都在准备跳槽,你看今天办公室是不是少了很多人,告诉你吧,早晨已经有近五十几个金鹰递交辞职信了,马先生都收了。你还真以为他会安排我们去总公司?那是让我们自找出路,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而已。总公司凭什么安排我们这么多人进去?对了,你找好出路了吗?” “没有,我只有劣质画技,走一步算一步。”余曙轻松地说。 “收购展末的是哪家公司?”冯藤卓问。 “董氏集团。”前台回答:“董氏集团收购我们的工作室,‘蜂鸟’工作室就乘我们大伤元气的时候挖墙角,我们的人员已经流失大半,剩下的也就是帮助马先生消耗时间。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展未’已经过时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有家要养。” 冯藤卓看着前台离开笑笑:“余小姐过得好悠闲。” 余暑笑:“现实和无奈是一对好兄弟,常理是一切向钱看,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冯先生来找我应该是把画的意思搞清楚了吧?” 冯藤卓点点头:“我看了半天,我想也许它的意思是这样的。这副画的题材很普通,一条平坦无比的道路直直通往前方,地面整洁干净,没有石头、杂草之类的点缀,天空也一片晴好。原来我以为远处模糊画着是类似于旅馆或者房子的事物,后来我仔细看,就明白那其实不是所谓的建筑物,而是一片乌云。这块指甲盖大小的乌云也就是这副话的暗示,实际是指乌云将至,大雨滂沱,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没有完全顺利的道路,一片平坦的道路只是一种理想。而石头、笔直、平坦这些都对话起着反作用,使得画显得表面真实实质虚假,也许你爷爷是想表达他的创作和人生道路的艰难和脚踏实地,所以创作了理想的《直通大道》。同时也想告诫展末工作室,没有事事顺利的创作道路,未来需要人们自己去面对和选择,可惜现在了解有点晚,人们在破解以前就已经迷失了方向。” “说得真精彩,这是我听过最符合爷爷性格的解说。”余曙笑:“其实我并没有听爷爷说过画的意义,不过他的性格向来是喜欢开点玩笑,与常人有所不同的。很多人解释这副画,从用笔,从色彩,从构图,从各个方面去解说,却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从一片说不清楚的事物去观察、解说。不管是谁说的正确,我听下来只有你的让我觉得最舒服,所以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关于这副画的所有。” “非常感谢。其实我想知道画是在哪里创作的,越具体越好。” “是在望月湖的山路上。望月海只有一条上山的道路,我爷爷说坐在山顶可以看见下面的海,那里是他经常去赏月的地方,因为地形比较偏僻也不太安全,所以我没有去过。他说他每次都固定坐在一块半圆的石头上创作,你们可以去找找。。” “望月湖。”冯藤卓点头,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决定前往一看。 11爱诺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望月湖所在之地位于爱诺山之后,是一片咸水湖。绵延起伏数百里的爱诺山是36区最靠近边缘的地方。爱诺山山壁陡峭,多为光凸的石头,只有山顶的地方才有林带。因为山石光凸陡峭难以攀登,而山顶林间也没有太多值得采集的植物,所以,甚少有人进入。所谓上山的路,实际是一条人为开凿的攀登壁,因为背阴的山体有一段坡度比周围斜,攀爬点比其它地方多,所以就有人利用这些地利,凿了一条攀爬壁。想来余曙的爷爷,每次也是沿着石壁攀登而上,才看见山后那片望月湖的。 此刻正直午后,光线充足。既然已经来到爱诺山,便没有回头的可能。虽然事先没有带任何器具,冯藤卓对于攀登并不觉吃力或者危险。他目测了山的基本高度,以及可攀登的几个关键点,吸一口气,从容爬了上去。冷风从而边刮过,越往上的地方风力量越是强劲,冯藤卓快速向上移动,爬过半山腰的时候,有很大一块凸出的石头立于山体之外,于是他坐了上去,吹着冬天的风,从高处向下俯瞰。36区的边缘的萧条没有什么值得欣赏和伤感的地方,山下变小的石块和植物保持着永久的姿态,守护着这座边缘之山。 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冯藤卓重复念颂着拼图后面的提示,如果这一次真的可以把答案解答,是不是我就离你接近一步?我还没有找到双绚,这样的我你愿意破例接受吗? 从凸石爬起,冯藤卓继续往上爬,过了约莫一刻钟,他终于达到了山顶。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森林,长着一些古老野生的树木和真菌,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目的花草。冯藤卓穿过树林,没有遇到任何野兽,想必因为山体的关系,野兽除非会飞,否则是到不了这里的。树林里安静地出奇,虽然看得见鸟,却听不见它们的叫声。冯滕卓看见树干上长着一些黄色的小蘑菇,这是一种会散发侵害神经物质的植物,长期和它处在一起,就算不吃它,也会中毒,它的中毒症状便是聋哑。想那些飞鸟小鼠之所以没有叫声,也必然是被这铺天盖地的黄色蘑菇毒害所至。 穿过树林,就到了山的面阳面。面对阳光的山体倾斜坡度非常大,有很多可以攀登的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它有一条非常便宜向下走的人为山路。看着这条倾斜向下的山路,冯藤卓猜测,这必然是余暑爷爷长期做画的必经之路。能找到如此幽静的地方,他的爷爷也算个找山的行家。 从山路往下看,望月湖像一块兰色的宝石一样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有三十条支流汇入的望月湖的水,这些支流的水全部来自于大海。由于望月湖下还有一条带温的地下水源,所以望月湖的湖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微温。冯藤卓沿着山路往下走,他看见兰色的宝石上不时闪烁出晶莹的钻石,它们像一轮弯月一般从水中脱颖而出,又以优美的弧度滑如水中,在蓝宝石的上方,挥洒了无数的钻石。原来,这是一些白海豚,它们喜欢比较温热的水温,还可以适应比海水稍淡的水质,它们一定是随着汇入的支流来到这里,享受着蓝宝石的光辉。 “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冯藤卓在半路上停下脚步,他看着美丽的白海豚从水中划过的每一条美丽弧线,如果按照秘语的暗示,他应该是来对地方了。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这里的直通之道是指名画《直通大道》,弯月起伏的摇篮,应该指的是这些白海豚,它们从水中飞跃的姿势,就像一轮美丽的弯月,而望月湖就是他们的摇篮。 冯藤卓拿出拼图,把海豚飞跃的正面图倒过来看,海豚呈一只弯弯的船形。他的嘴脚挂上习惯的笑容,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这解释其实很简单,颠倒的样子不是很像一个人微笑的嘴角吗?颠倒的飞跃另一种解释就是笑容。微笑拼图?麝月想找微笑? 冯藤卓继续往下走了几步,微笑也许可以引申为快乐,想找开乐的回忆,那么这句话就能解释通了。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这里的出发应该是针对这座山相对而言的,余曙的爷爷每次画画的地点,可能就是答案所在。冯藤卓一路上一直很仔细观察那些在路边凸出的石头,走过半山腰,一块半圆光滑的石头立刻吸引了他。石头表面很光滑,和其他的石头相比,上面的摩擦明显变小,石面相当光滑,想必余曙的爷爷一直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画画,才会把石头磨平。可见,画画非一笔成名,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方才会有所成就。冯藤卓坐在石头上,向望月湖观看,果然景色优美,更显得望月湖湖水湛蓝,光线磷磷。如果这里画完画,再下去观看望月湖,也可算作一个出发点。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余曙的爷爷知道这里,想必是他被麝月引领到了这里,被景色所迷,才有了著名的《直通大道》,他看到的是美丽风景,画出的却是自己的思想。石头附近一定藏了重要的东西。冯藤卓看石头周围并没有异常,但是石头的后面有很多枯草和枯萎的花,比起石头的其他地方要多,如果不是因为翻土改善了土质,按照这座山的特制,不会有如此密集的生长,这里一定埋了东西。 没有带工具冯藤卓找出一把匕首刨土,土质相当松软,因为无人来此,所以埋藏东西的地方并不深,很块冯藤卓就挖到了一件硬物。他用手扫开土,把东西拿出来,拍掉上头的碎土,原来是一个油纸包。纸包分量很轻,拆掉油纸包,里面还有一个仿虫蛀的包,拆掉以后才有一个小硬本子出现于眼前。冯藤卓打开本子,脑中浮现了谜语的最后一句话: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原来麝月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冯藤卓把本子塞进口袋里,回身朝树林里走去,此刻,去不去望月湖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谜语的答案已然揭晓。 从六角城的100层往下面看,真的很美吗?连成线的高架,灯光迷离得几乎抓不住重点,所有低矮的建筑被归类为灰蒙蒙一片,所有肉眼到达不了的修饰,被距离掩盖。平淡的多边形状,是对这些冷漠建筑的最好概括,至于人,竟连个点也找寻不到。阳光从下午的时候就趋于暗淡,五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的100层没有传说中美丽的风景,反倒是更接近黑暗,更让人无法安然坐在一个地方静心沉思 阳光从下午的时候就趋于暗淡,五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的100层没有传说中美丽的风景,反倒是更接近黑暗,更让人无法安然坐在一个地方静心沉思。霏叶靠着落地玻璃,她的身后是一片巨大的黑暗。她穿真一身淡兰色的旗袍,擦着淡淡的口红,眼神里有一点妩媚一点焦急,叫人不禁生出怜爱之情。看着冯藤卓被随从带进来,霏叶脸上终于露出难得地微笑,这个男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找到了拼图的最后答案。 12100层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从六角城的100层往下面看,真的很美吗?连成线的高架,灯光迷离得几乎抓不住重点,所有低矮的建筑被归类为灰蒙蒙一片,所有肉眼到达不了的修饰,被距离掩盖。平淡的多边形状,是对这些冷漠建筑的最好概括,至于人,竟连个点也找寻不到。 阳光从下午的时候就趋于暗淡,五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的100层没有传说中美丽的风景,反倒是更接近黑暗,更让人无法安然坐在一个地方静心沉思。霏叶靠着落地玻璃,她的身后是一片巨大的黑暗。她穿真一身淡兰色的旗袍,擦着淡淡的口红,眼神里有一点妩媚一点焦急,叫人不禁生出怜爱之情。看着冯藤卓被随从带进来,霏叶脸上终于露出难得地微笑,这个男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找到了拼图的最后答案。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霏叶口气里有些数落。 “在我还没有找到双绚以前,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任何线索呢。”冯藤卓微笑着说,将拼图放在巨大的桌子上:“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答案,奖品你不会没有携带吧?” 霏叶自己给自己倒杯酒,冷冷一笑:“冯藤卓说话还真是不改一惯的脾气,直奔主题,直接和利益挂钩。你可知道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可是水深火热受着煎熬,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奖品。” “的确,奖品得来还真不容易,又要爬山,又要做名画研究鉴赏什么的。”冯藤卓笑:“那么我怎样做才能让您愿意接受我的答案呢?” “吻我。”霏叶靠着玻璃口气坚决地说:“只要一个吻,我甚至可以不要你的答案让你得到重要的信息。” “一定要这样做吗?”冯藤卓走近她,微笑依然。 霏叶避开他的眼睛,口气不改:“对。” 冯藤卓看着她,笑道:“你我接吻实际上也没什么厉害关系或者损失。只是,霏叶有没有想过,我吻你是因为目的而作为,你的要求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你心理也清楚我的目的。”冯藤卓和她靠得更加近:“你说多久,我都奉陪。” “算了吧,冯藤卓。”霏叶避开他,快速走到长桌旁边,她背对着冯藤卓说:“我知道姐姐的下落,你拿你知道的答案来换。你先说,否则,我们就终止游戏。” “没问题。”冯藤卓点点头:“由我来解释麝月的微笑拼图吧。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 “你把谜语组织起来了?” “是的,按照麝月的个性,会做一些反常态的事也不奇怪。她故意把谜语简单化,按照拼图由左到右的顺序依次排列秘语,从而组成完整的句子。”冯藤卓做一一详细的解释:“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指的是名画《直通大道》所在在爱诺山,那里只有一条通往山下的陡坡,而它所通往的地点正是弯月起伏的摇篮,望月湖。” “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又是什么意思?” “望月湖里有一种白色海豚,它们喜欢从湖里飞跃而起,钻入湖中,如果你倒立看它们的话,就很像一张微笑的嘴。你可以把拼图倒过来看,是不是很像?” 霏叶把桌子上的拼图倒过来,果然像极了笑脸。 “这就是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的解释,微笑。接着的话是,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也就是把作画完毕看作一个终点,起身是一个起点,那么出发的起点就是那块经常坐的石头,于是我在石头周围挖到了它。”冯藤卓把一本厚本子交到霏叶手里。 霏叶皱着眉头打开本子,原来是一本影集,里面有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自己和家人们的合影,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快乐,可惜长大了,就必须为生活而奔波。翻着这些过去的记忆,霏叶不自觉中脸上露出笑容,原来姐姐把自己的照片都收集好,做成册子,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呢? “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冯藤卓看着霏叶的眼睛说:“你看影集的时候,嘴角应该有相同的笑容。既然已经找到同样微笑的轮廓,就记得保持下去吧。这就是你姐姐让你寻找的东西――微笑,或者说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你找回快乐。” 微笑?我什么时候弄丢的?霏叶合上影集,看着冯藤卓:“麝月真是个坏家伙,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忍再忍,即使我想要夺取她的地位和权利,她也能对我双手奉上。我只是不服气她比我先出生,就处处与她作对,为什么到最后,还要替我找笑容。这个家伙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想得很简单,你是她妹妹。”冯藤卓轻描淡写地说。 霏叶把影集抱在怀里,咬着眼泪说:“我故意破坏你们的关系,她一直熟视无睹,是不是早把我揭穿了。这个家伙,越想越另人生气,你最好快点把她带到我面前,我要当面和她对质!” “可是我在三年前就弄丢了她的信息。” 霏叶叹口气,说:“我把你要的答案告诉你,不过这也是在我离开蔚蓝海港之前知道的事情。之所以三年里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是因为在你离开蔚蓝海港以后,麝月被爷爷以叛族的罪名囚禁于深幽潭之中,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潭。” “深幽潭是不是传说中蔚蓝海港惩罚家族犯人的地方?” “不是传说,是真的事情。犯了家族规矩的人将被推入深幽潭之中饱受潭水中的寒气 、毒气之苦,而麝月的罪是叛族,是非常严重的罪名,爷爷给的命令是终身不得出潭。为了控制麝月的行动,爷爷事先逼她服下绵延水,一种吃了之后人浑身无力的毒药,并用定身珠将她固定于潭中央。定身珠能固定人于某一处,麝月就这样全身无力,在深幽潭之中跪了三年。” “你能确定她还在那里?”冯藤卓望着外面一片漆黑问。 “三年来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姐姐释放的消息,蔚蓝海港也没有再开放过,也就是说,爷爷的气也从来没有消去,所以我可以肯定她还在受惩罚。”霏叶无奈道:“族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得走麝月,劝说会带来更大的惩罚,所以我们没有人敢劝爷爷。如果你真的爱我的姐姐,就一定要找到双绚,开启蔚蓝海港的大门,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也不会在乎礼法,用任何手段把姐姐带走。” “我自当尽力。”冯藤卓淡笑点头:“霏叶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一直在打听双绚、落单的消息,所以我会继续一边经营霏叶馆,一边打听双绚和落单的消息,还有就是保持快乐和微笑。” “这样最好,霏叶馆很不错,以后会更加红火的。”冯藤卓听时钟敲过八点,笑道:“今日已晚,我先行告辞了。” “我不送了。”霏叶把冯藤卓送到门口,她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离开六角大楼,外头高挂着一轮圆月,繁星围绕。云层如轻纱的梦,覆盖着月亮和星星,产生一种若隐若现的美,可惜,良辰美景无心欣赏。 披着月光,行走于冷清的街道,思索的范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蔚蓝海港的区域。冯藤卓紧一紧衣服,叹口气,寻到落单,双绚却丝毫没有声息,这件奇怪的器物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黑夜里的光微弱得打在冯藤卓孤独的身影上。我离开以前麝月已经知道自己会受到何种惩罚,她给我落单和双绚的任务要求,并不是需要我营救她,而是想让我再次回去看她受惩罚的场面,因为她很清楚爷爷的怒气是不可能消散的。那么,麝月你对我的恨还没有解除吗?以至于要用你的身体来作为现实的表现。人们总是叫嚣着原谅,却心理从来不肯否定怨恨,假装不在意也不能掩盖期待的心情。痛也好,至少知道目标的方向。如果真有赞美,我赞美魔鬼,虽然他只爱毁灭,却从不掩盖*地表现;如果真有微笑,我只对镜中自己微笑,哭的时候没有人陪伴,笑时也该假装有同僚;如果真有美好,我愿他它毁灭,其实一样是恶毒,又何必虚伪嘲弄。 1挟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数次的大雪把36区完全覆盖于一片白色之中。当天白天和黑夜再无区别,寒冷成为主导,倒正符合了36区一贯冷漠、孤僻地宗旨。 时钟敲过晚十二点,冯藤卓才从外面回到据点,客厅里一片安静,大伙早已入梦乡。冯藤卓轻轻走进客厅,却发现茶几上有一杯茶,正冒着热气,谁十二点还没睡?随着热气飘袅到屋顶,博克明从厨房走出来,见冯藤卓,知他正是去菲叶馆玩游戏回来。 “你怎么不睡觉?”冯藤卓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笑问。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睡不着。”博克明喝口茶回答,又替冯藤卓倒一杯热茶。 “不如我们叫上李若融一起去酒吧喝酒。”冯藤卓提议,也不等博克明发表意见,已经一个手机打到李若融的电话上。手机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冯藤卓挂掉电话,突然问:“郭娉今天回来了吗?” “没有。”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没有?冯藤卓拿起电话打郭娉手机,但是没有人接。他又打电话到郭娉的实验室,也没有人接,不觉有些蹊跷。 “我不能喝吗?到处叫人?你醉了我也能把老大你抗回来。”博克明起身去拿衣服。 怎么两个人都不在?冯藤卓感觉事情不妙,他有一个不好地推测,如果以李若融的能力,郭娉并不一定能得手,可是李若融从来没有把郭娉当作防范的对象,那么郭娉得手可能是很高的。 “走吧。”博克明穿好外套出来。 “我很想找郭娉喝酒,不如我们去她的实验室瞧瞧,最近她很忙,我怕她累坏了。”冯藤卓笑道。事情没有弄明白以前最好不要让博克明知道,否则,会有什么麻烦连冯藤卓自己也料不到。 “老大,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半,你觉得我们去找个女孩子合适吗?” “没关系,以前也经常半夜找她喝酒,你怎么没别扭过?”冯藤卓打哈哈,先往外头走。 从车库里取车,一直到郭娉的实验室,足足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郭娉的实验设在一家多年前废弃的工厂里,郭娉花钱将它买了下来,作为化学实验室之用。 废弃的工厂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一盏门灯微弱得泛着光,冯藤卓走上木楼梯,按下门铃。 博克明不觉奇怪,冯藤卓今天还真是反常,半夜找郭娉喝酒,还特意跑到从来不到的实验室。从气窗看,工厂里一片漆黑,很有可能实验室里的人早已经睡了,这样没礼貌的行为,不像冯藤卓惯有的习惯。“大概睡了,别吵她了。” “叫起来一起喝酒。”冯藤卓足足按了二十分钟的门铃,实验室里始终没有反应,人肯定不在里面。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今天怎么了?” “我要进去看看。”冯藤卓没正面回答他的话,拿了张磁卡把门划开,推门走了进去,在墙壁上摸到灯,顺手打开。 这间工厂规模中等,是一个通间厂房,除了一间办公室和两间男女厕所之外,其它地方都没有设立任何隔离。原来废弃的机器被堆到角落里,取而代之的是两排巨大的架子和无数烧杯、试管等实验器具。中间过道是两条超长的桌子,一条堆满了实验器具,一条则饲养了各种有毒的动、植物。原先办公室的房间现在已经变做郭娉休息的地方,此刻也黑着灯。 “还是原来的样子。”博克明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应:“郭娉根本不在这里。” 水池里堆着未来得及清理的器具,冯藤卓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抚,手上捻上一层薄灰,郭娉是非常爱干净的人,就算是实验室也一定会经常打扫,这些灰尘只能证明她很久没有来过实验室了。冯藤卓又观察另一桌子上的动、植物,几只红老鼠已经动弹不得了,一些植物也濒临枯萎,看来真的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它们了。“郭娉起码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一个月?”博克明看四周:“你是说她这一个月根本没有回过实验室?” “对。”冯藤卓点头:“我还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 “李若融被她挟持了。”冯藤卓拿起桌子上一张便条纸看一眼:“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留给我们。” “她们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闹僵的?”博克明皱起眉头。 “人真是奇怪的感情动物。”冯藤卓随口说一句,继续翻桌子上的便条纸。“去她的房间看看会有什么线索。” 博克明从一阵思索中回过神,点头,打开郭娉的房间。这是一间典型的女孩子的房间,虽然外面是冷漠危险的实验室,可是房间里刷着可爱的卡通图案,搁置着漂亮的有粉色系组成的床幔的铁架床。房间里挂了很多可爱的毛绒玩具,桌子上的用具整齐地排列着,每一个用具上都印着漂亮的卡通图案。博克明拿起床边小桌上的镜框,里头放着他们一伙人某次去海洋公园的合影,当时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可惜笑容到后来都在岁月里遗失了。 博克明在房间里搜索一番,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他出来找冯藤卓,见他正对便条纸发呆。“我什么也没找到,你呢?” “这里有三张便条纸,一张是电话号码,另两张写满了各种药材和动植物名,似乎是两种毒药的配方。” “打过去看看。”博克明提议。 冯藤卓播了一长串号码,接电话的是一家叫绿夜的旅馆。接线员告诉冯藤卓有一位叫郭娉的小姐对他留了言,说黄色便条纸上有一味东西很难找,什么时候冯先生能找到,什么时候就可以来找她。冯藤卓挂掉电话,看来郭娉有意不想让自己找到她了。“回去吧,站在这里也不会有线索了。”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随冯藤卓出了工厂,博克明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心理怎么想的,这个男人更多的时候喜欢用行动解决问题,而不是沉思。 “我想应该很快能找到他们。”冯藤卓坐在车子里淡淡说:“找到她我们应该好好和她谈。” “你放心,我的刀不对着朋友。”博克明发动车子。 冯藤卓点头:“有这句话就够了。”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2对峙药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间屋子很久没有用过了,现如今正好成为藏匿的好处所。重要的药品和器具早已经布置妥当,等待你到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可惜原来工厂里的一等好料和动植物,很久没有回去照料了,现在大概已经损失一大部分了。如果有机会还是想回去看看,你们其中会有几个顽强地熬到那一天? 头顶泛着微弱光线的灯,摇役地几乎头都要裂开。没有力气的身体,倚靠着墙壁,才能暂时保持身体的平衡而不至于倒下。插入动脉的细针,还在不停剥夺身体的血液,已经取走第几袋血,都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你不是也放过他的血吗?尝尝滋味,如何?”郭娉微笑着将针再次插入李若融的手臂,鲜艳红色的血顺着管子快速流入血袋内:“放心,我不会让的你血流尽,这针很细,出血的速度比一般程序慢起码三十倍。” “你疯了。”李若融头痛得要命,身体早已无法动弹,郭娉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麻痹药物,现在什么动作也发挥不了。 “人是会为爱疯的,。”郭娉欣赏着桌子上的两袋血:“你说你的血也是红色,有什么好让人稀罕的。” “没有人说过我有什么好让人稀罕的。我只是觉得很遗憾,对于你所有的信任,都化为一场笑话。” “说得好,你的不设防正是我的良机。” 李若融提嘴角,没再说话。 “你知道飞鸟对梅花说过什么话?”郭娉轻松而冷漠地问:“它说‘你注定看不见夏天的阳光,注定与孤独为伍。’” 李若融抬眼看着她:“只有拒绝阳光的人才会看不见阳光,飞鸟对梅花说的话应该是‘只要你愿意,就能看见。’” “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胡扯,你最会胡扯。”郭娉低吼道:“我好不容易走过冬天,手指已经碰触到春天的气息,如今,因为你,我又走入另一个冬季。李若融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强奸了你,你不要忘记了。”郭娉狠狠拉住李若融无力的手臂大声残酷地说:“你是被他强奸过的。”她重复着刺耳的话:“你是脏的。” “你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李若融低下头,她不愿意听的事情,被郭娉重复着提起。 “我一个人骑着车,穿梭在人群中,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即使伤感的时候,我依然严格的反省着自己的行为,是否有违背意志的可能。你有没有和我同样的思想?你的轻而易举和我的总也得不到为什么会有如此明显的反差?”郭娉抓起桌子上的血,丢在李若融的身上,散开了大朵大朵的血花,她提起嘴角,讽刺地说:“和我一起听听幸福砸落的声音。” 李若融依旧靠在墙角,看着郭娉把桌子上所有的血袋一一丢完。那是多久远以前的事情?李若融心里烦乱得很,这些日子全部被作废,终止是最后的谢幕,我以为可以忘记,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打入深渊。 “你最好指望他们快一点找到这里,我看你的脸色也坚持不了几个小时了。”郭娉一边擦着手上的血说。 “你想和他对质吗?用嘴巴问出来的爱或不爱都是假的。”李若融看着地上说。 “别以为自己是预言师就能看透所有人的心。“郭娉坐回原来的椅子里,可是李若融的话的确戳到了她的痛处:“你替自己多担心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想听我的预言诗吗?”李若融一直看着地面,好象地上有什么希奇的东西。 “你还有心思编诗歌,你的思维真够奇怪的。” “算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李若融提嘴角:“如果你接受的话。” “我知道你预言诗的厉害,可惜我不怕,说吧,这礼物我接受。” 李若融稍微动了动于是念道:“头发乱了还不知道责备谁,是帽子还是风?向往的事情总没有结果,放弃和继续又如何?寻找的旅途没有幸运公主,出生在没有规范的区域,就不必寻找正常的途径。最后失去光芒得必然是信念,因为在金钱堆砌的世界里,没有价值的事物都将被淘汰。” 郭娉皱眉,冷冷道:“预言师,你想嘲笑我吗?” “我只是如实说出感知的事物。”李若融觉得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必须为自己找点出路。 “放心,那些血暂时还要要不了你的命。”郭娉打开桌子上的书:“至少我还不想那么要你的命。” 李若融闭上眼睛,这个时候多说话只能造成自己更大的体力消耗,还是不要和她争执得好。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郭娉看着书随口说。 李若融没力气回答,随着她自己去发挥。 “其实我也不知道,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讯息?你办不到。”郭娉翻过一页书,又突然说:“不过我知道他和我们这儿谁最好,你想听吗?” 李若融闭着眼睛,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 “听见没有?”郭娉放大音量。 李若融张开眼睛,视线已经模糊了,头太晕了。“他和范篱最要好。” “我讨厌预言师。”郭娉恨恨地说:“她们总是不给你惊喜。” 李若融重新闭上眼睛,接下来的时间将在漫长的寂静和突然地发问中度过。夜色里,黑暗的屋子孤寂和冷漠更重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儿? 回到据点以后,冯藤卓并没有把其他人叫醒,他希望这件事情能在隐秘之中结束,同为一个团体他必须为郭娉保留一些东西,比如颜面,比如尊严。 黄色纸上写了很多味药和制药材料,这其中有他们认识的常药,也有他们不怎么熟悉的名字。冯藤卓瞥开那些常用剂量,又把一些自己和博克明知道出处的药材也去除,最后一共剩下八味药,分别是:啡碱、袄度、吨斤毫、达解、咖放、扩济、亿微、可微。 冯藤卓把八味药写在纸上作分析:“啡碱、袄度、吨斤毫、达解、咖放、扩济、亿微、可微这八味名字本就不太听到,我们到网络上找找。” 博克明冷漠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打开电脑,分别以八个名字查找。手指敲打着冰冷的键盘,屏幕上立刻出现一系列简介和药品图片。“网络上的介绍很简单,啡碱是一中麻醉草,只说它喜欢生长在溪流边。袄度是一种有止痛效果的草药,可能效果比啡碱差点,北望山就可以找到,不过只有夏天能找到,这种植物非常惧寒,温度过低会立刻枯萎。吨斤毫是一种壁虫,一年幼虫,一年蛹,一年成虫,悬崖峭壁里可以找到。吨斤毫虫的存活率很低,一亿个卵里能张到成虫的不过几十条,但是它的医用价值却很高,可促进其它药的效果,有峭壁之宝的美誉。达解来自一种叫冬捻鱼的血液,有润肺、止咳的效果,这种捻鱼只喜欢冬季的河流,而且温度必须于零下二十度。咖放则是一种真菌,可提炼兴奋剂,多食会成瘾,春、夏季比较容易找到,不过它有个缺点,提炼的量很小,所以价值不是特别高。扩济由万剂河冬天的河水提炼而成,它是后期加工的产物,成本很高,因为它的效果是提升药品质量,必须配合药片冲服,所以价值不大,现在只有三家厂在做,随时可能停产。亿微属于微生物的一种,提取于河道淤泥,工序烦琐,也是成本高,价格不容易突出的产品,网上流传是可敷脸美容,具体效果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可微和亿微有点亲属关系,可微是一种泥土里类似泥鳅的动物,以野草为食,也吃一些微生物,可如药,具体效果不详。”博克明看着屏幕问:“网上的介绍不多,我们每一样都找吗?” 冯藤卓摇头:“郭娉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做详细调查,我们得做一个绝对地判断,。” “郭娉故意留给我们讯息,却不愿意给我们时间寻找,她想置李若融于死地吗?” “她只是想让我们着急。”冯藤卓看着电脑屏幕:“或者她希望等到一些答案。” “从哪味开始找?”博克明看着屏幕问。 “你确定我该带着你找吗?”冯藤卓一边看资料一边说。 博克明瞥他一眼说:“你知道说‘可以’两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的心情和你对待霏叶的心情是一样的。无论如何,我的刀不对着友情的方向,你大可以放心。” “郭娉如果像霏叶一样的性格倒也不错,只可惜人和人有太多差异,所以会生出事端。”冯藤卓无奈笑:“好吧,看来也只能找你一起帮忙了。首先对八味药材作个简单分析法,我选择用排除法。郭娉的意图很明显,她要我们现在开始找药材,所以我们可以先排除现今季节和条件不可能出现的药材,看看最后能剩下几味药材。第一个排除咖放,因为它的生长季节为春、夏两季,现今已完全入冬,不在考虑范围以内。同时生长季节是夏天的袄度也可以排除。” “扩济也要排除,因为最近万剂河正清理河道,两边不但封锁而且被截流,河道干的只有淤泥。” “亿微、可微都排除,它们都和淤泥有关,现在36区处于严寒之中,泥土冻得跟石头一样,可能性也不大。”冯藤卓仔细考虑:“现在只省啡碱、吨斤毫和达解三样东西。能够提取血液作药材的鱼,似乎也只有叫阿比的大鱼了,这种鱼具体形态我未曾见过,传说可以血液入药,只是体格比较大,所以只有大河里方能看见。” “现在是严寒,大部分河流都冻结了,能让鱼游来游去的大河也就这么几条,而且分布得非常远,郭娉如果有意让我们找药材,应该也是我们能力范围以内的,这个应该也可以排除。” 冯藤卓点头同意博克明的看法,最后剩下的只有啡碱和吨斤毫。“把吨斤毫也排除吧。这种虫,三年才生长一次,而且只有峭壁里才可以找到,谁会把住所安在峭壁上?所以也要排除。这样的话,就只有啡碱最值得怀疑了。” “范围很大,溪流边。” 冯藤卓把黄纸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一点点玫瑰香水的味道。“郭娉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 博克明冷冷摇头。 “玫瑰味的?”冯藤卓又把黄纸对着灯光:“黄色纸上还有一些小的白色颗粒。” “郭娉平时并不抹香水。”博克明半天迸出一句。 冯藤卓点头:“是,她平时不抹,这次却抹了,还是玫瑰味的,应该不是香水而是香粉,便条纸上这些白色小点应该是香粉。” “说到玫瑰,倒让我想起玫额山和瑰及山,这两座山之见倒有不少溪流,而且地处偏僻,不易寻找。” “我们去看看,这里到两坐山,估计也需要三、四个小时。” 当下,两人立刻驱车赶往玫额山和瑰及山。两个人希望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否则浪费三、四个小时再重头来,不知李若融是否能支撑得住。 3玫额和瑰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玫额和瑰及两座山的高度都比较一般,山和山之间有相当一段间隔距离,所以阳光可以充足地照到山脚下,并且保持一定的光照时间。因两座山的地理位置比较适中,山下不会因终年无日照,而造成阴湿,所以植被茂盛,昆虫数量、种类丰富。春、夏两个季节是人们前来捕捉和采集昆虫、植物的高峰季节,如今因是冬天,则少有人前往。 驱车到达两座山的时候已经是早八点的光景,因为山间没有可直接进入的公路,所以冯藤卓把车停在山外的一个公用停车场里,然后和博克明一起入山。 冬天山脚下的气温本就很低,由于昨天下了一整晚的雪,到早晨的时候又开始融雪,所以周围空气温度一降再降,越发得寒冷异常。植物被覆盖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昆虫更是没了踪迹,两座山光凸得屹立于两边,像两个白色巨人一样庄严肃穆。 大部分溪流都已经结冰或被白雪覆盖,少有植物生长的迹象。冯藤卓和博克明两个人顶着严寒和大风,在两座山之间找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太阳完全升起,也没有找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植被已经完全被雪覆盖,溪流都解了冰,找啡碱谈何容易?冯藤卓仔细想,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遗漏或者忽略了。 “到处是雪,也许郭娉并没有料到会下雪结冰,”博克明四下里观察,他想查找一下,有没有掩护型房子、帐篷之类的设施,但都一无所获。 “她应该料到的。”冯藤卓竖起耳朵仔细听,空旷之中,似乎有一点小小的滴水声。巡着声音慢慢搜索,往离开两山较远的地方深入寻找,终于在一个半人高凹入的大石壁里发现,一些岩石上的雪正融化了滴在下面的冰面上。冯藤卓手摸冰面,异常光滑,他找来一块大石头,用力砸开冰面,原来下面没有结冰,一条细长的水源正泌泌地暗自流动:“这里原来是一条萎缩的溪流。”冯藤卓用手扫开溪流边的雪,一写鲜嫩的草便显露出来,它们被雪压得倒向一个方向生长,在雪白之中,它们的绿色显得更加娇嫩惹眼:“这应该就是啡碱草了,看来这种草的习性是喜欢冬天生长的,我们没有找错地方。” 博克明看着雪中的啡碱草,又四下里对环境进行仔细观察:“如果我们没有找错的话,那么郭娉一定把秘密实验室设在这一片区域之内。她一定用了上好的掩护材料,凭肉眼还真不好判断。” “为什么一定是啡碱,而不是其他东西呢?”冯藤卓从地上站起来:“里头应该也有暗示。玫额山和瑰及山并不是出名的山,它的历史很简单,从前是一家铁厂所有,后来铁厂搬迁,这里就废弃了。由于地理位置不错,进行清理以后,便成为春、下人们捕捉昆虫,采摘植物的好地方。我听说以前有个叫间族的族群,喜欢聚集于此向人们出售好剑,如果他们的剑不能得到客户的认可,或者客户鉴定后觉得质量一般,间族便会将剑丢在两座山之间,以显示他们剑的质量只追求最好,不接受一般,所以这两座山之间又叫做‘废剑之地’。” 博克明托着下巴想:“间族我也听说过,擅长跋山涉水,喜欢把窝建造于山崖、山壁之中,如今这个族已经退居深山,不再闻世。”博克明忽然想到,废剑与啡碱同音,它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你看,这两座山壁之间有很多看不见底的山凹,洞口较光滑,有人工凿过得痕迹,这些应该就是当初间族留下的居住场所。”博克明指两边山的半山腰:“可见间族的确存在过。” “按照郭娉现在的心境,一定会选择剑尖所指的方向,剑尖代表指向目标,冲突的交点,而我们找来便不可避免得面对这个冲突点。” “所以作为废剑同音的啡碱所指向的点,便是郭娉藏匿的地方。”博克明看着向着一个方向生长绿色啡碱,目光定在一点之上。 冯藤卓循着啡碱草升长的方向,沿着博克明手指的方向,清楚地发现他们的指向同时聚集到了一个相同的点上,这一点正是废剑所对应的点,玫额山半山腰。原来博克明已经发现郭娉藏身的地方,那是半山腰不到一个凹处,外围用掩护布、枯叶和一层雪做了修饰,由于太阳直射,内部温度也比外部温度高,在两个热作用下,一些雪已经先开始融化,露出了一点与其它山壁稍有不同的颜色,虽然很微小,还是让博克明的好眼力发现了。 两个人不再犹豫,直接朝着山腰快速爬上去。因为山体相对平滑,本不陡峭,所以很快便爬到了半山腰。接近目标仔细看,果然是一快掩护布盖在洞口,布做得极其逼真,与岩石色彩相近,如果不是天气等诸多原因,外围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两人对望一眼,不再多言,掀开布走了进去。 山凹里面相当宽敞,开凿得四方规整,并且有充足的供电系统。内部两边的架子上整齐排放着各种实验设备和器具,俨然是一个小规模的实验室。冯藤卓和博克明往内部走去,穿过一道小门,才跨入内,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李若融脸色惨白,满身上下到处是未干的飞溅状的血块,她双目紧闭靠在一边石壁上,不知生死。她身边的地上丢弃了很多碎裂的血袋,一只手上插着一根细管子,鲜红的血液正通过细管往一只血袋里输血,袋子喝饱了血,估计快要撑满了。 这是没有料到场景,虽然估计李若融会受到一些伤害,但冯藤卓和博克明未曾想到,李若融会如此惨烈。博克明轻皱眉头,二话不说上想前替李若融把管子拔掉,却被一只突如其来不明的玻璃瓶子阻隔。瓶子砸在石壁上,里面液体碰到石壁立刻冒起一阵刺鼻恶臭的白烟,有毒! “你敢乱动我就敢乱丢。”郭娉坐在黑暗中的一张椅子里,平静地说,她的手边放着整整一篮子装有液体的玻璃瓶子。 冯藤卓看一眼双目紧闭的李若融,淡淡开口:“你不是留言说找到你就放人吗?”。 “我会放,不过得等她流干血为止,”郭娉玩手里的瓶子,她把自己淹没于黑暗之中,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也无法猜测她的心情:“博克明,你可以用飞刀射我,看是你的飞刀速度快,还是我的瓶子丢得快。” “我没带刀。”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冷硬地说。 “如果我一定要你出刀呢?”郭娉却不依不饶。 冯藤卓知道博克明是不会出刀的,但是如果他不出刀,郭娉很有可能继续对李若融下手,一篮子的玻璃瓶,每一个瓶子里装满了她的怨恨,也许只有击碎它们,她才能得到快感和解脱。僵持了一段时间,冯藤卓不得不开口:“郭娉,其实来之前我自作主张替你问了博克明,他对我说,他的飞刀不会对着友情的方向,所以他肯定不会出刀的。” 郭娉玩瓶子的手嘎然而止,黑暗中依旧看不轻她的面目,但是她的口气里却充满颤抖:“首领,你说什么?” “博克明说他的飞刀不会对着友情的方向。”冯藤卓眼睛看进一片黑暗之中,他的耳朵清楚听见手指大力摩擦瓶子的声音,像一种痛苦地撕咬。 “友情的方向?”郭娉的脸最终进入光线范围以内,她脸上显露的复杂、难堪地表情让冯藤卓觉得可怜,人对于失望总是不可避免,又无能为力。郭娉机械地点头说:“好、好、好,最后我就落得一个友情。”郭娉手里拿着瓶子,她的手臂在挥动,当她再次安静下来,已然泪流满面。望着博克明的眼睛,郭娉声音哽咽地吼道:“森林里的大象多我说,你很可爱,天空中的小鸟对我说,你是多么的坦诚,小溪里的鱼儿对我说,你的才华会有发挥一的天,树上的猴子对我说,去吧,去爱你想爱的人吧,他会接受你的。我来到36区,高楼里的人们对我说,放聪明点,狡猾远比坦诚重要,你不需要才华,只要有夺取财富的能力就够。爱你想爱的人?这是个可笑的想法,如果你连最后的尊严都可以丢弃,尽管去尝试失望的快感。我真的连尊严都不要了,而你却对无言以对。” “把瓶子放下。”博克明冷冷说。 “我只是想把我爱的过程告诉你,而我的爱不过为那些爱看热闹的人们,多添了一个可笑的话题。”郭娉看着博克明的眼睛满含着伤心:“你有飞刀,可以结果我。” “我的刀不对朋友。”博克明也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要她吗?”郭娉回望一眼李若融,带着无比讽刺,几乎是嘲笑地口吻说:“可是她不会爱你的,你对她犯了罪,而我唤醒了她的噩梦,她永远不会接受你。”说完,她挥手便将手里的玻璃瓶子扔向了李若融。 以博克明所处的位置,根本来不及救李若融,眼见瓶子即将碰触她身边的石头,只要碰到一点点毒药,都有可能毙命,冯藤卓却突然从博克明身后消失,在瓶子即将砸碎的瞬间形成防护,瓶子安然落于他掌心。冯藤卓护在李若融身前,最后劝慰道:“郭娉醒醒吧。”。 郭娉虽然失去理智,却不敢对着冯藤卓下毒药。她把目光重新对准博克明,心有不甘地说:“博克明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有多厌恶我、鄙视我、嫌弃我。” “我没有。”博克明的口气里依旧只有冰冷的成分:“我们是朋友,一个团体的朋友。” “你知道这些不够。”郭娉大声吼道。 “够了,你已经报复到我了。”博克明对郭娉平静地说:“这样也好,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 郭娉皱起眉头,她似乎看见博克明眼里有什么,但是却一闪而过:“我想再问你一句,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对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讨好,你对我只有朋友的情分?” “真的只有友情,”博克明直接回答她。 郭娉苦笑点头:“说得好,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那么按照这个法则过下去吧。”郭娉踢开脚边的椅子,向着出口径直走去,当黑暗即将吞噬她的时候,她背对着冯藤卓说:“头领,我们总是不听你的话,到后来让自己难过。”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常常不听劝告,没什么好责怪的。”冯藤卓望着她的背影,有太多孤寂和失望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对于爱情的走向,他也无能为力。 “我回去整理实验室,明天回来继续接替任务,您应该没把我的分额让给别人吧?” “没有,随时欢迎。” 郭娉最后消失于洞外的一片白光之中,她将从这一场梦魇里苏醒,却还是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心。 “并不是单纯地失血,毒还存在着。”冯藤卓拔掉李若融手壁上的管子,替她把脉。 “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博克明横抱起地上的李若融,看着怀里的人才面色惨白,他冷漠的眼光黯淡许多,你这个笨女人,认识个熟人连防备都不要了,笨到家了,你可给我好好醒过来。 4失控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对她做过什么,你不要忘记了……你被他侮辱过……你是脏的。”为什么有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噩梦一直醒不了,脏的,都是脏的。 阳光好刺眼,是阳光刺出了眼里的泪,不是因为梦,肯定不是因为梦。 “醒了?” “你?”李若融适应着阳光,看着床边的人,心理有些失落。“黑色本子光顾,我欠了你的债务?” “我们有债务吗?”墨智机笑:“难道李小姐第一句话不是应该说感谢吗?” 李若融支撑着爬起,浑身酸痛,不过体力恢复不少,头也没有先前晕。“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因为你哭的时候是我一直抱着你呀。” “什么?!”李若融张大眼睛怪叫。 “我开玩笑的,我才来五分钟。”墨智机鬼笑:“不过你的确哭鼻子让我看见了。” “阳光刺眼,是正常的反应。”李若融没好气说:“再说了,又没人请你,你来做什么?” “他对你做过什么?”墨智机直视李若融的眼睛追问:“什么梦如此伤心,能让李小姐流眼泪?” 李若融摇头,避开他的目光笑:“都说了是阳光刺眼,墨先生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此刻,朱锦德正提着一只大水果篮子从外头进来,见墨智机坐在病房里,立即暗中防备。“墨智机,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墨智机笑:“可能我比较注意李小姐的行踪吧。” “小姐刚醒,身体虚弱,需要休息,麻烦你离开。”朱锦德冷着脸说,他不怕黑色本子,在36区彼此都不是好惹的主。 “李小姐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告辞。”墨智机笑着站起来,他没带手下,可见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小丫头,你在36区出点麻烦可让我怎么向你老子交代?”朱锦德在篮子里挑了只苹果一边削,一边数落:“昨天晚上冯藤卓通知我来医院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条老命吓没了,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抢救室里,据那小子说你是别人绑架勒索,他救了你。哼,我绝对不会相信那贼小子的话。你不但失血,还中了奇怪的毒,你告诉我,是不是冯藤卓手下干的?他手里也只有个叫郭娉的女孩子使毒最歹毒,一定是她做的?” “如果是冯藤卓的人,他怎么可能送我来医院?”李若融强笑:“真的被人绑架了。” “我可没老糊涂,我不会猜错的。”朱锦德又气又无奈,摇头道:“小丫头,36区的朋友、敌人没有明显区分,都模糊着。颠来倒去都为着利益而活,你玩没关系,可得自己多加小心,s城那套在这里不管用。” “我知道。”李若融点头,悄悄问:“没让我家里人知道吧?” “没有。”朱锦德削不好苹果,只能剥根香蕉递给她:“可是,后天得上游轮,你这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需要我派人跟你去吗?” “不用,我没问题。失血应该基本恢复了,现在觉得精神好很多了。”李若融吃一口香蕉,味道还不错:“无玩,不用把场面搞那么大。” “血是恢复了,只是毒我没找到解药,冯藤卓也没有找到。”朱锦德无奈道。 “没关系,这毒不会立刻发作,我能支撑,相信冯藤卓也会替我找的。” “希望如此,我可对冯藤卓没什么信心,我也派人去找,一定要解了你的毒我才能放心。”朱锦德拿着苹果出去:“我去洗苹果。” “你是不是想让我连苹果皮一起吃呀?” “嘿嘿,”朱锦德替自己找借口:“那不是刀不好使吗?” 自从山洞事件以后,房子了的气氛变有些怪异。虽然郭娉已经搬回来住,原来的实验室也开始重新启用。她的生活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依旧每天为大家打扫做饭,对于过去的事情也只字不提,可是空气里的分子早已经变样,不提只是希望时间可以冲淡它。郭娉手里也许会有解药、也许没有,冯藤卓知道这种时候问她都等于多余,所以他决定自己找紫鲤鱼,做一个彻底地解决。 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每次冯藤卓想到郭娉的话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从一个怪异的圈子里醒来,却未把四周的仇恨消散,而痛苦波及的范围可能远远不止三个人,人真不该谈感情、有感情。 “契约完成。”博克明像一阵冷风,将完成的契约丢在茶几上,他的脸上惯有的冷漠比从前更加寒冷。 “去看过李小姐吗?”冯藤卓喝茶问。 “没有,朱锦德可以把她照顾好,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博克明直接回答。 冯藤卓放下茶杯,笑说:“别太把郭娉的话当回事,她心里有气,说的话难免有些冲、有些难听。” “我没在意。” “你看我的表,上午十点还差五分钟,你完成任务的速度太快了,”冯藤卓笑:“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我手上也没有新任务,不如现在去医院或者其他啥地方逛逛?” “首领你还真奇怪,没事让别人去医院,有你这么当老大的吗?” 冯藤卓挂着笑脸说:“沟通知道吗?” “不知道。”博克明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你操什么心,人家有得是人照顾,何必要我们多管闲事出手。” “因为人家是因为我们才出事的。”冯藤卓笑说:“尤其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吧?没有起到威慑群众的力量,才有人造反。”博克明点烟冷冷说。 “我用的是阳光政策,否则怎么照得你们一个个跟我对着干。”冯藤卓对于博克明的话丝毫不动气:“我可告诉你,有可靠消息,黑色本子的墨智机已经去看过了,还长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话。” “又是黑色本子。”博克明微皱眉头。 冯藤卓拿起茶杯一边说一边笑:“黑色本子的行事风格我们都清楚,什么风把他们的首领吹到医院去,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墨智机待一个小时还不想走。我的眼睛看得很准,我好象可能看见一点特殊的成分在墨智机看着某人的眼神里,我想这个可能比较像我对麝月的感情。”冯藤卓偷笑,看我吹吧。 “你不是说你下午会去吗?”博克明看着电视说。 “我?下午?” “对呀,你说你下午会去,让我做你的司机,你自己忘记了?” 冯藤卓一本正经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么吃过午饭我们就去。” 此时,郭源从外头风风火火地回来,竟然还带了一位白头发的老太太。“头,有人找你做契约。”门口就能听见郭源的大嗓门。 请老人入坐、上茶,摆上点心,冯藤卓也在老人对面的沙发里坐定。桌子上放置的一些小点心老太太似乎并不感兴趣,她只是上下打量对面的冯藤卓,眼神里都充满了不信任。冯藤卓依旧是一副招牌微笑,并不介意被人这么奇怪地上下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太太才勉强开口:“冯先生很年轻,有三十了吗?” “再过两年就三十了。” 老太太点点头,继续问:“冯先生做过几单大买卖,有没有比较出名的一两件?” 郭源有些听不下去,瞧不起咱们不成。“老太太您这话问的,我们做的买卖可大可小,您想要大就大,想要小就小。” “大小我这不是正想听听你们的尺寸嘛?”老太太冷不丁一句话,把郭源给弄蔫了。 5新契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点头笑道:“自然是应该给老太太报报我们的成绩,也好让老太太放心。我们做的契约是按照当事人的要求去完成的,大、小是事件本身定下的,并不会任意去改变它的大或小。我们做过的单子比如像陨落街找升腾之星、巴布亚克漂流岛交易会、找人、保镖等等,都是我们服务的范围,不知道老太太您需要我们提供如何的服务?” 老太太听了陨落街和巴布亚克漂流岛两个地方基本对冯藤卓放下不少心,她喝一口水说:“我要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男人。”老太太打开随身的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彩色照片放在茶几上。照片挺旧,是男女合影,地点可能是某个风景区。照片上的两个人举止亲密,一看便知是一对恋人。老太太解释照片说:“这是我孙女和孙女婿的合影。” “很亲密。” “那是过去,爱情到了婚姻的阶段,甜蜜和幸福也就烟消云散了。”老太太用枯燥的手指点照片:“他们结婚有十年了,如今这个男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突然之间消失了,接着我的孙女就疯了。因为她的母亲还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可以依靠,而在36区照顾一个疯子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情,所以她的父母不愿意再管她了。” “现在她在什么地方?”冯藤卓问。 “疯子能去哪,还不是36区的疯人院。”老太太显得有些无奈:“她是我家的后代,我做奶奶的不能由着她不管。可我不是精神科医生,我治不了她,我只能从侧面尽可能帮助她,所以,我希望可以找到孙女婿,说不定孙女婿出现,可能缓解或者治愈她的病情。又或者,我更想找到这个男人,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抛弃妻子,人间蒸发。” “您的孙女婿消失有多久了?男方有什么反应?” “大概八、九个月。”老太太回答:“没有任何征兆,早晨去上班,晚上再也没有回来。至于男方的家庭,他是个孤儿,所以他失踪没有人在意。” “有没有查找过失踪和交通事故的记录?”冯藤卓又问。 “能查得我都查过了,甚至请私家侦探,但是没有一点点线索。”老太太失望道:“我是听说36区的冯藤卓办契约很有一套才特地来找你的,也算最后一搏,不知道冯先生有没有能力接我的契约?” 冯藤卓看着照片合影,是公园里拍摄的,在一坐凉亭前面,背景相当嘈杂,还有其它人拍摄、走动、嬉闹的各种样子。冯藤卓不是特别想接这份契约,失踪案每天都有,他看得都麻木了,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酬劳倒可以顺便先问一下。冯藤卓收回照片上的目光,微笑问:“冒昧问一句,我会得到什么样的酬劳?您知道,36区是最讲利益的地方。” “你很直接。”老太太点点头,有备而来:“我从小在36区长大,也并非特别富裕的家庭出生,不过我的族类有点特殊,我们属于井族,您该听说过吧?” “井族是36区一个不是特别大的异族,因擅长挖各种井,因而由此的名。” “你果然对36区很熟悉。”老太太点头继续说:“我们这个家庭有一门手艺,我们主要也是靠这门手艺生活。我们全家都非常擅长养鱼,在井里养鱼。” “井里养鱼?” “不错,我们选择合适的地点挖浅井,养各种各样的鱼,经过我们家养的鱼,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颜色丰富。”老太太说到自己家族的手艺颇为得意:“这些鱼的颜色可以先定,也就是说你可以指定要什么颜色,然后我给你饲养出什么颜色的鱼,鱼的种类、大小毫无限制,甚至是吃的鱼,也可以让它拥有色彩,而且此鱼无毒无害,还有其它丰富的营养价值。” “很有意思。” “这种能力是祖传的,选得用色、配料都很有讲究。”老太太得意地说着自己的家族手艺:“所以我的酬劳自然是一条鱼。” “老太太作为酬劳的鱼,自然是市面上不多见的。” 老太太点头笑道:“不错,不但是市面上没有的,而且是世间少有。冯先生有没有听说过紫鲤鱼?” 紫鲤鱼三个字一出,立刻把博克明和冯藤卓的精神吊了起来。 “传说它能解百毒。”冯藤卓看一眼照片,只能打消不想接契约的打算,看来又得硬着头皮上了。 “不错,能解百毒的紫鲤鱼确有此物,并非是传说之物,只因稀少,所以世间少见。”老太太点头肯定道:“实际上紫鲤鱼原来只带有轻微的紫色,后来经过改造加工它的紫色便更加明显、艳丽了。紫鲤鱼只可能在山涧出现,由于交配成功率很低,对于生活地要求又很高,所以存活率相当低,成鱼个头也只有巴掌大小,是非常罕见的物种,找到它运气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老人家的鱼又是哪里来的?” “我的鱼是偶尔在山里找染色草捕捉得到的,我饲养了大概有五年光景,现在已经是一条成鱼了。” “此鱼果然有驱百毒的效果?”博克明冷冷问。 “因为它非常喜欢吃水里的一种有解毒作用的水草名为万解草,万解草和它胃液里的某些成分发生化学作用以后,会贯穿到它整个血液、骨骼等身体各个部分,和身体组织融合,所以的确有解毒的功效。我曾经中过严重的能导致血液凝固的毒草化罗草的毒,我挖了一小块紫鲤鱼的肉合白酒服用,记得不出半个时辰就解了毒,所以我可以肯定它可以解百毒。”老太太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化验报告:“我也取鱼肉作过化验,也能证明有此功效,所以我才敢拿它来作为和你们完成契约的交易。” “这个酬劳听上去不错。”冯藤卓点头。 “紫鲤鱼还能自行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口,所以只需要一小块肉就能解毒,而鱼本身不会有生命危险。如若不是因为无任何头绪可查,走投无路,我是准备一直养着它的。”老太太又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冯先生是接还是不接?” “接。”冯藤卓点头答应:“我现在马上草拟契约,请您把详细的要求说出吧。” “我的要求不高,你们只要帮我找到孙女婿,把他带来见我或者带我去见他都可以,我只想和他当面对质,问问他为何要弃我孙女于不顾。能帮我完成这件事,我就把紫鲤鱼送给你。” “我记下来了。”冯藤卓把契约写好,临签名前他问:“老太太恕我直言问一句,您的孙女已经不认得这个世界,您就算找到您的孙女婿您的孙女恢复意识的可能性也不高,你赔上紫鲤鱼值得吗?” 老太太肯定点头:“值得,我做奶奶的得把事情弄个明白,我的孙女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疯了,我做老人的得为她做主。” “既然您已经决定,那么就签署契约吧。”冯藤卓把契约和笔摆在老太太面前,眼里存着笑。 老太太签掉契约,对冯藤卓说:“这些资料里详尽的关于我孙女和孙女婿的资料,36区有很多不错的组织可以替人办事,我之所以找上冯先生是因为大家传说,冯先生是个为利益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而在36区,这是最稳妥的生存法则。” “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自当尽力,至少为了紫鲤鱼自当尽力。” “说的好。”老太太满意点头。办完相关手续,交代完关键的问题,老太太便自行离去,等待消息。她年纪也大了,于是冯藤卓让郭源送送老人家。 “我们可以不用文明的方法得到紫鲤鱼,何必去签署自己不喜欢的契约。”沙发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博克明发话。“找到地址或者找到紫鲤鱼应该不成问题。” 冯藤卓喝一口茶笑:“因为除了紫鲤鱼我还想要一件东西。” “你并没有对契约作附加条款。” “不必了,这个男人不会太难找的。”冯藤卓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契约你参加。” 博克明皱起眉头:“你不是还有好几分刺杀协议没做吗?” “我是首领,不是应该听从命令吗?” “少来,我最讨厌找东西,我要做刺杀协议。” 冯藤卓把照片和资料推到博克明面前:“这是命令,不可违抗。” 6连名册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乘着下午天空还有些晴朗,冯藤卓和博克明驱车前往医院看望李若融。到达医院以后,他们才知道李若融早晨已经办理转院手续,更具体的信息由于病人要求保密,也就无从查找了。冯藤卓先打电话给阿克鲁,让他查一下电脑记录。但是阿克鲁查询结果令人很失望,因为根本没有记录可寻,对方可能也使用了非常手段,删除了医院的记录。冯藤卓又打李若融的手机,也关了机。最后,冯藤卓打了一个电话给朱锦德,被朱锦德很客气地拒绝了,冯藤卓知道朱锦德如果有意防范自己,那么他一定是察觉到一些事情了。 “被接走了说明安全了。”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医院外马路上来往的车流冷冷说。 “郭娉制造的毒药,朱锦德未必解得了。万一这丫头毒发的话,难保朱锦德不查个底朝天,到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保护郭娉的安全。” 博克明皱眉头,他突然想到那句话: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郭娉当时的表情现在依旧很清楚,她的悲鸣终于将我们波及,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们先回据点,这份契约务必尽快完成。” 两人才回到到据点,外头便开始下起大雪,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便有好几条重要通道被堵截。 看着外头皑皑白雪,喝着热茶,冯藤卓的笑容里有太多让人无法猜测的情绪。他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从窗台回到客厅,他问沙发上的人们:“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情侣照,爱情与阴谋,完美的主题。”费在天花板上说。 “这一次的酬劳是什么?”阿克鲁敲着电脑键盘随口问。 “紫鲤鱼。”冯藤卓直接回答。为了不让郭娉知道这件事情,冯藤卓用一个时间比较长的契约把郭娉支走了。他能理解郭娉的心情,同样他也不能对博克明坐视不理。“这份契约我志在必得,博克明也得参与,所有人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尽力为此契约。” “让杀手调查*事件,老大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腔调了。”费在天花板上口不择言,结果差点被飞上来的两把飞刀削掉耳朵。 “费为什么如此肯定是*事件?”冯藤卓抬头问。 “男人女人就那么点屁事。”费说得头头是道的。 “阿克鲁你查到些什么?”冯藤卓问。 “女的叫马丽,职业是图书馆管理员,月收入3000,男的叫孙建设,职业是公司的会计师,月收入一万二。两人结婚十年,无子女,感情还不错,没有犯罪记录,很普通嘛。”阿克鲁看着电脑屏幕说:“老太太给的那些资料我都看过了,全是些身份学历证明,并没有太多价值。只有一个特殊情况,这个女人是井族,家里是做金鱼生意的,效益还不错。” “你怎么看?”冯藤卓问博克明。 博克明眼光冷淡,好象在说,你不是都看透了嘛,还来问我做什么。“月收入差异很大。3000对12000。” “男的也是最近才收入有所提高的,他的学历是自学的。”阿克鲁指桌子上的照片:“证书是近一年考出来的,他以前的工资在5000左右。” “他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博克明问。 “医院里没有他们检查的记录。”阿克鲁摇头。 “据说没有孩子会没有保障和安全感。”费在天花板上说。 博克明拿起桌子上的影集,老太太给他们的照片便是从中抽出的,按照服装看,显然是一个景区里完成的。大部分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相当甜蜜恩爱,照片上的日期显示是1998年六月十二日。“这个男人以前是连名册的人。”博克明抬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冯藤卓:“你不会是想顺便要那玩意吧?” 冯藤卓招牌微笑:“你都说是顺便,千万不要忘记了。” 博克明没好气说:“他都结婚了,那玩意能一直戴在身上吗?” “情侣照上张张有,说明他一直戴在身上。何况退出连名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身上是留了烙印的,不可能想退就退。”冯藤卓指照片上的男人:“结婚十年,1998年的话,他们结婚也有两年了,他一直戴着,说明他还在册。” “‘连名册’到底是啥?”费在天花板上越听越迷糊。 “一个秘密组织。”冯藤卓回答他:“每一个入会的人都要在左肩膀用烙铁留下组织印记,而且在会册上留下该会员的详细姓名和信息。入会的会员名字一个连着一个,而名册只有一本,无限量的延长下去,所以道上叫这个组织为‘连名册’。” “他们具体做什么?网络上一点信息也没有。”阿克鲁问。 “只作单项军火生意。”冯藤卓的话又让大家听不懂。 “老大,啥意思?”费把自己吊低点问。 “单项军火生意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们只做一种武器生意,它的意思是出现交易的地点只出现一方人员,绝不两方人员同时出现。”冯藤卓解释道:“因为连名册做生意很不厚道,非常喜欢黑吃黑,后来有很多军火商便不愿意和他们做交易。为了维持武器生意的正常水准,连名册便想了个办法,他们把军火放在某个地方,由对方先验收,满意了,再将钱打入他们指定的帐号里,这样就避免彼此见面,产生不信任。” “他们难道不怕对方不给钱?”费又问。 “每次交易的军火里有定位系统,如果钱到,会自动销毁,并发出确切位置的信号。如果三个小时里收不到钱,连名册能立刻找到卖家,那些家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博克明冷冷说。 “这个男人是连名册的,为什么又去做会计师了?他退出连名册了?”费拿起照片看半天,也没看出名堂。 “哪有说退就退,说入就入的。”博克明冷冷说:“这个男人应该在连名册里有一定的地位,他一定是用会计师的身份作掩饰,暗地里进行军火买卖。” “如此说来,婚姻企不也是为了掩饰。“费又爬到天花板上。 “有可能。”博克明并不否定:“这个男人在组织里的地位非常高,按照时间推算,现在的位置比1998年的时候更高了。” “为什么?”阿克鲁问。 “因为他戴着一件东西,正是老大想要的。”博克明把照片对着大家,手指照片中男人的手:“‘半枚戒’,连名册里只有正正的三等以上的老大才能拥有。” “看上去很普通,象黑色的有机玻璃。”阿克鲁看不出什么。 冯藤卓笑着解释:“因为当年连名册起步的时候资金有限,所以他们用稀有的黑岩,做了三枚等级戒指,并且每一枚戒指被平均切割为两份,代表一个等级正副两职,所以得名‘半枚戒’。因为黑岩本是比金子值钱的物质,由于开采泛滥,唐以前就相当稀少了。这种岩石有黏附性,虽然只有半枚,却能牢牢粘在手指上,不会掉落。它还有感温性,遇冷变灰,遇热变绿,正常人体温下则为黑色,所以又叫变色戒。我要的它的目的很简单,因为相当值钱。” “如果连名册找上门呢?”博克明冷冷问。 “随你处理。”冯藤卓提嘴角笑:“我不设限制。” “等得就是这句话。”博克明眼里露出杀机:“既然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们自当尽力。” 冯藤卓高兴道:“我不贪心,只要半枚。” 博克明听他的话,不客气说:“这半枚不知会招来多少麻烦。” “从这个男人入手,也许很快就能让我们得到紫鲤鱼和半枚戒。”冯藤卓点照片,眼睛里都是笑意。 “他已经被归类为失踪人口,老大,你是不是想戒指想疯了。”费在天花板上说。 博克明却觉得冯藤卓话里有话。他重新把影集翻阅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老太太提供的一组照片里,每一张合影的后面,几乎都能够发现一个女孩子,很年轻,挺漂亮,可惜脸色不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你说她?”博克明食指点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子:“差不多每张都能看见,开始以为是其他游客,但是仔细看,她的出现频率未必也太高了,她是不是一直跟着他们?” “对呀,所以我们要从男人入手。”冯藤卓坏笑:“挺漂亮一女孩子,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不快乐呢?” “因为女人本身就是多愁善感的动物。”博克明翻白眼冷漠说。 “那么男人是什么呢?啤酒里的冰块。”吉莫极歪着脑袋想。 “有这种可能。”郭源忍着笑说:“做冰块多好呀,有啤酒、汽水、白开水、可乐各种饮料包围,那个舒服呀。” 他的话立刻引来大家一阵哄笑,众人纷纷说他不正经。 “头,查查他有没有拿公款泡妞。”阿克鲁大声说。 “拜托,我帐目清楚,绝对质量保证。”郭源拍拍胸脯,又固作神秘说:“泡妞要带的不是钱,是安全保障。” 他的话又引发一阵哄笑。 “你们不要教坏小孩子。”冯藤卓拿这伙人没办法,看着吉莫极一脸迷惑于是笑道:“他的意思是说,钱包一定要带好,否则不安全。” “在36区需要带钱包吗?”吉莫极眨着眼睛问。 “不是还有个s城嘛。”冯藤卓把吉莫极带出沙发:“对了,那份名画的契约还没成,你能不能帮我把它拿回来?” “哪份?”吉莫极想不起来最近有关于画的契约。 冯藤卓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卷契约:“都在上面了,帮我搞定,挺急。” “好,我立刻去办。”吉莫极拿着契约也就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于是她干脆就出去办契约去了。 “头对谁都有招。”费在天花板上说。 “我对你们没招。”冯藤卓笑:“现在看看,我们该怎么调查这个男人吧。博克明怎么想的?” 博克明冷漠地看着照片,不爽地说:“你不是首领吗?你该决策的。” “难到偶尔给点建议很困难吗?”冯藤卓笑。 “真麻烦,先查查他妻子是不是真疯,我总觉得一个女人找不到丈夫而疯了,真有点怪。”博克明一脸不爽说:“然后按照照片上的那个奇怪女人的脸,查查她的身份,再做计议。” 冯藤卓下命令:“很好,按照博克明说得做。阿克鲁按照相片上这个女人长相,看看是否能查到有相似长相人员的资料。同时,替我把马丽、孙建设的详细资料也罗列出来。关于他们婚姻状况,以及其他具体项目的实地调查部分由郭源完成。费和我去趟疯人院,我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具体病史。博克明则尽量调查一下连名册最近的动向,越具体越好。刚才我和吉莫极也说过了,对大家也说一下,这次任务保密,我不希望被传出去,毕竟是我们惦记别人的东西,都保持低调,现在就开始分头行事。” 开完会议,天色已相当得晚,一些事情只能放到明天再做。冯藤卓在阳台面,看着暮色低垂,夕阳红得如血,艳丽得让人无法摆脱想去看它的冲动,36区的夕阳竟有如此美妙的时刻,真是难得。博克明走进阳台的时候,冯藤卓有所察觉,他微微一笑,都不等博克明提问,就直接说:“这件事情不能知道的人,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忘记山洞里因为冲动而爆发的口角,36区虽然混乱,却还不至于无法存活。” “我只是抽跟烟而已。”博克明吸着烟冷漠地说。 “你抽烟的表情看上去很不爽。”冯藤卓笑。 “那也是因为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博克明猛吸一口烟,表情上充满了不快。 冯藤卓点头笑:“从医院回来我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朱锦德想扣李若融不容易,除非李若融自己愿意跟朱锦德离开医院。这样的话,也许只有找到紫鲤鱼以后才能看见她了。” “那么就找到紫鲤鱼,给她。”博克明抽完烟,看着窗外,夕阳快要垂到天边了。 “你尽力。” “为什么我尽力,你呢?”博克明瞥他一眼。 “我有点口渴,我要去喝水。”冯藤卓转移话题,直接去厨房拿水喝。 “你损不损?”博克明恨恨道。 冯藤卓只是回以招牌地微笑。在厨房里泡茶的时候,范篱正从外头回来,于是冯藤卓问:“喝茶吗?” “不了,刚才的契约喝了一肚子的水。”范篱扬扬手里的契约,已经完成了。 冯藤卓抱歉道:“考酒量的事情,我只能指望你。” “没关系的,已经完成了。” 冯藤卓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明天去瑞剑是吗?” “瑞剑”两个字让范篱脸色稍变,他勉强点头回答:“早十点开船。” “去吧,明天没有你的契约。”冯藤卓喝一口茶:“不过记得,保护自己,没什么东西是重要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头领。”范篱点头。 “厨房很小,你们挤在里头做什么?”博克明冷不丁突然出现在门口。 “挤是因为你人高马大占用了空间。”冯藤卓拿着杯子出去,突然说:“喝酒去吧?” 博克明皱起眉头:“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怎么也喜欢不分昼夜的喝酒。” “那么太阳落山以后去喝酒吧,走不走大伙?”冯藤卓大声问其他人,立刻得到热烈响应。 于是这伙人连晚饭也不吃了,就直接去了酒吧喝酒。 7上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直想寻找忘记烦恼的咒语,倘若它真的存在,我们何时会相遇?这个世界太大而收藏烦恼的地方太少,所以,我希望有一句咒语可以彻底、一次性解决,因为烦恼快压得我不能呼吸。范篱看一眼远处的海港,天空蔚蓝得仿佛能滴下水,而他的心里只有忐忑和不安,因为他无法预测这一趟旅程的结果。 港口停着一艘巨大的白色游轮,游轮前端有一个类似于水手站在甲板上的抽象标记,这就是瑞剑的象征性标志。瑞剑号在36区算小有名气,承办过很多大型宴会和游艇活动,像今天这样的活动,船上每一个船员和服务人员都已经司空见惯,轻车熟路。此刻,水手门正忙着做开船前的各项准备,一些客人也已经陆续登船。 范篱一早就收到母亲派人送来的游艇邀请函和房间钥匙,这是她故意对自己行为的试探。瑞剑号的行程不长,只有三天,船上安排了丰富的活动项目,诸如赌博、酒会、跳舞、演出等等,反正这三天海上生活将不间断的有新活动内容推出。范篱暗自叹口气,随着游客们一起上了船。如果能顺利度过这三天并且完成合同,那么所有的事情,终可以找到一个句点。 舱位被安排在下三层的八十七号房间,范篱提着行李走进去。房间很干净,范篱把行李放在地上,坐在床沿上。他的母亲还没有和他联系,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合同,只是心里的忐忑却越发得深了。 随着汽笛的轰鸣声,十点整船准时启航,离开了s城港口。 躺在柔软的床上,母亲一直没和自己联系,范篱只是张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单调的白色。水气把天花板泡得发了霉,开了花,那些兰绿的点延伸的抽象画面,还真有点像一座海中的小岛屿。他的手边有一份游艇示意图,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游艇上有的活动内容和表演开场时间,以及游艇每个地点的方位图。瑞剑号的航线其实只是在两个点之间打一个来回,并没有停靠任何地点的打算,这三天将全部在海域上完成。门外走廊显然非常忙碌,不时有人走动、奔跑、嬉戏,范篱却只是看着单调的天花板,等待着指令来到。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观看奇特的表演,不是为了品尝难得的美酒,不是为了欢笑,不是为了快乐,我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答应过你,替你完成有价值的协议。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敲门。范篱翻身从床上起来,去开门。门口,母亲带着嘲讽一样地微笑,一身的光鲜,看着自己,她是确信自己会来到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过会有人会送衣服过来,你换好了,去二楼的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我们得先把合约的具体问题落实了。” “我知道了。”范篱点头。 “我得给你点小警告,这一份合约牵涉到我自己的公司的命运,所以我志在必得。今天马德也到了‘瑞剑’号,他也想得到这份合约,毕竟是三十亿,谁又肯轻易放弃呢。但是范篱,你记住,你首先答应了我,所以我是信心满满来签署合约,而不是等着看你怎么背叛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范篱依旧只是点头,并没有对于马德到来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我要你牢牢记住,不要做任何让我难堪和不舒服的事情。” “我知道了。” 母亲让自己的话起到效果,得意地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了西服、鞋子和配式。 洗完澡,穿上整洁的西服,在口袋里插一只金笔,此刻的范篱看上去更像一个商界精鹰,与混乱的36区更是搭不上任何关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范篱仿佛看见了过去曾经经常出入各种场合的自己,过去是为了他们的合约,今天也是为了他们的合约,将来呢? 范篱来到二楼的咖啡厅,一眼就看见靠窗坐的母亲,他径直走了过去。桌子边还有一位穿着红色毛衣,卷发的女孩子,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嘴角挂着笑,看见范篱更是高兴的从桌子旁站了起来。 “你和罗乐裙两个人好久不见了。”母亲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暖场合。 范篱勉强提嘴角说:“大概有一年没见了。”他在女孩的对面入座,看着眼前依旧单纯的女孩,和一年前没有太大区别。 “范篱有没有想我?”罗乐裙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俏皮地看着范篱:“阿姨说你去国外读书了,怎么连封信都不给我寄?” “我忘记你的地址了。”范篱撒谎说。 “可以问,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地址。”罗乐裙不乐意道。 “是我大意了。”范篱淡淡地说。 罗乐裙皱起眉头:“范篱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看到我到现在还没有笑过呢。” “可能他有点晕船,以前也总是上了游艇就怪怪的。。”母亲打圆场:“罗乐裙,我们说说合约的事情如何?” “急什么呀?”罗乐裙有些不乐意:“我还有几个项目需要咨询一下总公司,反正这两天我会和你签署的。” “不急,不急。”母亲点头笑:“那么你们两个聊会,我去别的地方转转。”母亲从位置里站了起来,匆忙走出了咖啡厅。她才出咖啡厅,范篱的手机就收到了短信。“范篱,你只需要付出一个微笑,都会让女人陶醉,把事情搞定,快,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耗。 范篱立刻删掉短信息,对罗乐裙说:“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罗乐裙白他一眼赌气说:“哪都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回答你。“范篱脸上慢慢挂上笑容,看着罗乐裙琥珀色的眼睛。 “都一年了,你只有需要合约的时候才会来找我吗?“罗乐裙垂目道:”你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我。范篱有太多女人了,根本不需要罗乐裙。“ 范篱笑着摇头:“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现在可是单身,如果罗乐裙也是单身,我们算不算一对?” “你还没有女朋友?”罗乐裙张大眼睛不相信。 “咨询总公司的时候,顺便可以咨询一下我有没有女朋友。”范篱眼里带着笑,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过去他是这样吸引着异性,今天也是,将来呢? “我才不要去咨询。”罗乐裙脸上泛着红晕:“你的话才不能相信。” “他的话的确不能相信。”马义一脸不怀好意地从不远处走过来,他脸上写着讽刺和向来的优越感,他看范篱的眼睛里充满鄙视。“你以为你穿了西装就是人了,我告诉你,依旧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狗。” 范篱并不想和马义起冲突,但是他也不能失去合约。他以退为进,保持着微笑,却不和马义辩驳。 “你想和他签署合约?”马义点着范篱的头大笑道:“他的公司在哪里?” “我是和你妈妈签合约,范篱只是代表。”罗乐裙站起来,不高兴地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吗?和谁签署不都一样。” “一家人,谁?”马义满口嘲讽。 “你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马德从外头走进来,把马义想说的话都挡了回去,对于范篱到来,他也显得有些惊讶。 “马伯伯,做生意还是心平气和的好,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和谁签署和约,我想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罗乐裙脸色难看地说。 “怪马义,你自当慢慢考虑。” “这样最好,范篱我们走。”罗乐裙拉起范篱头也不会离开了咖啡厅。 “爸,他怎么会来?”马义咬牙切齿地说。 “还用说吗?一定是那女人为了合约把范篱叫来的。”马德眯着眼睛说。 “干脆我们动手灭掉他,这船上的好手可还不少。” 马德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范篱会如此轻易让我干?先别动手,看看再说,罗乐裙不是还没有签署合约吗,说不定会有机会的。” 8六车道马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今天的天色真有点好得过了头,一片万里乌云,气候适宜,连温度也上升了好几度。 太阳直直射在马路上,甚至有人热得脱了外套,挂在手上。这一刻的安宁,往往预示着将会有一场大暴风雨来临,36区的人们却并不在意,他们早已经习惯多变的气候和突如其来的风暴。博克明本来穿得就不多,在如此突然炎热的气候里,倒显得他对天气有先见之明。在温和的气候里行走,博克明周身散发的寒冷仍然没有因为天气而有所缓和。这一天的调查并不顺利,一张近十年前的旧照片,一个说不清是偶尔还是故意出现的女子影象,将成为他们寻找一个失踪男人的毕然线索。博克明从来就不怀疑冯藤卓的判断能力,作为首领,他的所有决定队员都会按照命令实行,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冯藤卓似乎是铁了心非把自己扯到这份契约里面。 博克明按照照片显示的地方,根据电子地图来到一条六车道马路边,过去的建筑早已经不复存在,那些绿色的植物和亭台楼阁也早已没了踪影,只有一这条冰冷宽阔的工业马路,把路分割为标准的尺寸,重新承载过往的时间和历史。博克明沿着马路走,左手边的六车道大马路相当宽敞,车辆速度极快,甚至无视于红绿灯指示。博克明看着来往穿梭的车子,有几辆开得几乎要飘起来,在其它车子的缝隙之间穿梭,很快就消失在路的远端。博克明从路边班驳的墙壁、好几处撞得几乎变形的人行道和隔离护栏,还有残破墙壁上大量喷漆涂鸦可以判断,这里一定有一个地下赛车组织,这条宽敞的六车道马路,晚上应该有更精彩的表演。 太阳高高挂着,已经是中午时分,博克明走得有些不耐烦,他正等阿克鲁的照片对比结果,看能不能有点线索。手机响的时候,博克明几乎是用冷冻的声音开口:“喂?” “我查到这个女人的地址了。”阿克鲁却对他向来不客气的口气没有感冒反应,他的照片比对软件帮了大忙:“赵彩,三十一岁,原来的工作是商店化装柜台的售货员,不过一年前已经辞职不干了,后来再也没有就业迹象。她的家住在36区顺风街三百号,你可以到那里去看看。我没有查到她和失踪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不过老大说你得去她家看看,通常人们想隐瞒的,总是表面看上去很正常的事物。” “老大呢?”博克明问。 “他去费疯人院了,他说想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我知道了,挂了。”博克明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突然停下步子,因为有六个人挡了他的路,而且脸上布满挑衅。 “我说兄弟,知不知道极速街现在谁罩?”为首穿着赛车服的年轻男子挑衅地问,但是他的表演也到此为止,因为博克明的飞刀已经穿过他心脏,刺透后面的人的肩膀,钉在一棵树上,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 “滚开。”博克明脸上写着两个字,不爽。 “是36区的组织。”另外四个人并没有太大恐慌,显然对于36区混乱的场面,他们已经习以为常。“黑色本子?还是绝?” “他们都是屁。”博克明冷冷说。 “拷,你够拽的。”四个人分出一条道,和博克明硬拼他们显然也不可能有胜算。其中一个拿着帽子的年轻人说:“我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总得讲点道理是不?你无缘无故就把我兄弟性命害没了,你说该怎么算?” “没中心脏。”博克明走过去的时候,踢一脚地上的人,那个心脏中刀的呻吟了几声,果然还活着。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拿着帽子的年轻人让其他人叫车救人,快步跟上已经走到很前面的博克明:“我说兄弟,别走那么急,事还没说清楚呢。” 博克明皱眉,这人真奇怪,跟狗皮膏药似的,于是冷冷说:“再跟着我就不客气了。” “别生气,我兄弟自费医疗还不成嘛?”年轻人看紧博克明手里的刀,嘴却不罢休:“你是到极速街找人吧?” 博克明停下步子,不耐烦说:“又如何?”: “你脾气真烂。”那人呵呵笑:“你果然不常来极速街,告诉你,极速街从前是一个公园,周遍是贫民区,后来被强制搬离,才建成的大马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很多人来不及通知亲戚朋友,就迁入事先分配好的其它区域,所以马路造成以后,到这里来找过去亲戚、朋友的人特别多。可是,当时搬迁是相当混乱的,根本没有任何记录可查,想找个已经搬走几年的人是相当困难的,必须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 博克明冷哼:“我只是路过。” “你脾气真烂。”那人呵呵笑:“你果然不常来极速街,告诉你,极速街从前是一个公园,周遍是贫民区,后来被强制搬离,才建成的大马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很多人来不及通知亲戚朋友,就迁入事先分配好的其它区域,所以马路造成以后,到这里来找过去亲戚、朋友的人特别多。可是,当时搬迁是相当混乱的,根本没有任何记录可查,想找个已经搬走几年的人是相当困难的,必须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过去这里是36区的最大的贫民窟,所以只有穷人才会在这里居住。人们为了温饱四处搬迁,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做太多联络工作,自然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今年还真够奇怪的,大概是快过年的缘故,想找朋友亲戚的人特别多,而我,”年轻人指自己的鼻子:“范缜,可以清楚的查到所有人的搬迁记录。” 博克明停下步子,冷冷看一眼:“难道档案记录里会找不到一个人?” 范缜哈哈一笑,指六车道的马路:“您看清楚了,这儿是36区,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谁会为那些流民作记录?能让他们全部搬走就算完成任务。” “既然档案记录都不能找到,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能办到?” 范缜得意道:“因为过去我在这里住,每一个区域都玩的很熟,朋友自然一大堆,所以想找个人,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基本百分只九十能找到。昨天我还帮个八十岁的老头找到失散的孙女呢,有没有兴趣让我替你找?” “什么条件?”博克明冷冷问。 范缜嘿嘿笑:“您刚才放了我朋友一马,给你打个八折,八千如何?” 博克明答应得非常爽快:“八千可以。” “够爽快。”范缜有些后悔没多要:“说吧,你想找谁?” “一个叫李彩的女人,原来做过化妆品柜台的营业员。”博克明把李彩的一些基本信息告诉范缜,并且让阿克鲁把李彩的单独照片发在范缜的手机上。博克明预付了一半的定金,当范缜满口答应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博克明说:“有没有消息打我手机,你可以跑或者躲起来,但是这不能保证你能保命。” 范缜背脊发凉,他知道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自己如果拿着他的钱而不办事,可能比他进医院的朋友更惨。范缜拍胸脯保证:“您放心,我还想收那一半的钱,不会跑。” “最好。” 9罗乐裙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太阳逐渐隐没起来,微弱的光线照在船舷上,把先前不错的气氛降低不少。。しw0。只是人们都玩得太高兴了,没有发现12点的时候,太阳几乎被一大片乌云遮盖,还起了一些风。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不少,可是自己心理最清楚,那些毒不能完全解除,就无法安心。喝着可乐,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洋,李若融觉得心情稍许得以放松。打着邀请贴只有一份不能多带人员的理由,不让朱锦德派人跟,只是为了偷一刻清闲,为何情绪仍然无法控制? 船上少有相熟的朋友,心情欠佳,身体始终无法舒服,一个人在一艘大船上还真是孤独得可以。只是因为毒药无法解除的问题吗?李若融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最近老睡不好,山洞里的梦经常光顾自己的睡眠,为什么它不能像天上的乌云一样散去?明明想靠近的,怎么距离突然又拉大了?李若融叹口气,把喝光的可乐丢进垃圾筒,迎面看见一个人,忍不住有些惊讶:“范篱?” “李小姐。”范篱显然也很吃惊,这艘冷漠的大船上还能看见相熟的人,无形中让人焦躁的心情安稳许多。 “你这样走在甲板上是想迷倒一船的女生吗?”李若融歪着脑袋笑道。 微弱的阳光照在范篱的肩膀上有一层迷人的色彩,也许范篱没有注意,他早已成为甲板上女士们注意的唯一对象。“怎么可能。”范篱要了杯酒,和李若融并排站在栏杆旁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吹着海风,因为遇到熟悉的人,所以心情好转很多。 “在这里遇到熟人就不会太孤独了。对了,你们也和瑞剑号有业务往来吗?” 范篱知她说的是冯藤卓,摇头道:“没有,请贴是我母亲给我的。” 母亲?李若融的记忆里似乎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都是负面的新闻和印象,但是李若融不能点穿,只笑笑道:“过三天休闲的生活也不错。” 范篱苦笑只能说:“休息休息,也不错。” “你住几好舱,晚上打电话给你,去玩桌球如何?” “下三层的八十七号房间。”范篱吹着海风笑答:“李小姐最近都没有来我们据点,工作开始繁忙了吗?” “有一些工作的确需要及时完成。”李若融把半个脸埋在臂弯里,她记得朱锦德对自己说的话,让大家都冷静一下,否则他就要出手干预这件事了。“最近36区挺热闹,冯先生应该也进入契约的繁忙时段了吧?” “头领是个慢性子的人。最近正做‘紫鲤鱼’的契约,阿克鲁、费、博克明、郭源都参加。” 紫鲤鱼!李若融皱眉头,她想起自己对冯藤卓说得话,看来郭娉的毒是很难解了。“听说‘紫鲤鱼’是传说中的动物,未必有的。” “紫鲤鱼是酬劳,契约的具体内容是找人,我想以首领的本领肯定不成问题。”范篱显得信心很足。“如果李小姐有兴趣,回去以后帮我们一起找吧?” “范篱,她是谁?”罗乐裙从洗手间出来,警觉地看着李若融。 “李若融小姐,是我的朋友。”范篱友好地介绍:“罗乐裙小姐。” “你好。”李若融笑。 “希望我和范篱有两个人的空间,我不喜欢被人打扰。”罗乐裙眉头一皱,拒绝李若融地好意。 李若融打量罗乐裙,挺漂亮的女孩,可惜,李若融一眼就范篱对她有任何爱意。对于挑衅李若融向来采取迎接的态度,她非常不客气地说:“船板上偶尔的相遇,夹杂着小姐的称呼,没有表示等于没有爱意,牵强只会陷入无底的深渊。”她念的预言诗,很准确的把范篱和罗乐裙的关系揭穿:“罗小姐大概误会了,虽然船很小,但还没有小的随处遇上情敌,告辞。”李若融话毕转身想离开,却正撞入一个人怀里。 这个人什么时候到来,竟没有一个人发觉,但是他的出现,却让所有人背脊发凉。“你的预言诗还真好听。”墨智机穿着休闲外套,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周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李若融打一个冷战,这个同样魅力超群的黑色本子首领的出现,可不是好的预兆。她牙齿打架地问:“你……你爬上船干吗?” 墨智机挑眉毛,眼里挂满笑:“我受到了邀请,想检查我的邀请卡吗?” “李小姐应该不想看。”范篱走到李若融前面护着她说。罗乐裙似乎也觉出一丝火药味,但范篱的表现又让她浑身不舒服,又不好发作。 “这条船已经出了公海,把你做了,丢到海里喂鱼也没有关系。”墨智机眼睛里依旧是笑,杀戮却开始蔓延。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作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公然杀人,除非你无所谓所有的名誉和生意。”范篱挡在李若融的前面不走。 “很简单,杀掉船上所有的人和所有知道相关内容的人。”墨智机淡淡地说:“尤其是你,陨落街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李若融盯着墨智机手里的高尔夫球秆,那开始收力的手臂随时可能出手。作为黑色本子的首领,墨智机是完全可能作出恐怖的事情。“陨落街的事多久了,又不是女人,还计较。”李若融说。 “我受到了很严重的经济损失,李小姐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应该很清楚什么叫做经济损失吧?”墨智机看着她笑。 “看你的请贴是吧?”李若融从范篱身后走出来:“你去船舱拿出来给我看好了。” “你不想到我那里去看吗?”墨智机虽然是笑着邀请,口气里却充满了威胁。 李若融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这条船相当于一个密闭空间,除了了四周的大海,他们其实能够躲藏的地方并不多。而且如果自私的躲起来,牵连到其他人似乎也不好,虽然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但也有几个可以以朋友相称的人,所以不能躲。“好,我去。” “请。”墨智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握着球杆的手也放松了,转身先往前面走。 “他非常危险。”范篱看着墨智机的背影说。 “没事,他斗不过我的。”李若融笑:“放心吧。” “那好吧,情形不对就跑。”范篱说。 李若融点点头,跟着墨智机去了头等舱。 “她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有点关心过了头?”罗乐裙终于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不满。 “一个朋友,你不要多想。”范篱淡淡说。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而且差一点要打起来。”罗乐裙不客气说:“难道你和她是约好的?” “没有。”范篱耐心地回答。 “你应该是和我来签合约的,怎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罗乐裙不依不饶。 范篱只是淡淡地笑:“只是巧合碰上一个朋友而已。” “我不相信。”罗乐裙背过身去,刻薄地说:“你别忘记了,没有我签字合约完成不了的。不要以为刚才你弟弟的话我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人家说你是马家的狗,就做好你狗的事,别横生枝节,否则我随时可以不签字的。” 范篱看一眼海面,这话刺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尽量保持风度和微笑,淡淡说:“你多想了,什么事也没有。” “我不是傻子。” “你不签字我也不好勉强,有问题再谈吧。”范篱知道再继续谈下去不会有太大改观,既然罗乐裙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自己过分退让反而会显得自己没有优势,既然已经退得差不多了,那么就换个态度让事情改观。“我回舱了。”范篱不再为自己争辩,直接回去休息,只留着罗乐裙一个人在甲板上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10头等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头等舱的房间还真够大的,设施也齐全,真不愧为贵宾级地待遇。︾樂︾文︾小︾说|墨智机请李若融进来,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封请柬,递给她。 “你想炫耀自己的身份吗?”李若融虎着张脸,把请柬放到自己眼前,突然几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贝落斯?” 墨智机点头笑:“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透明的蓝色贝落斯是贝落斯海海盐凝结而成的晶状物质,价格昂贵,但是产量很少,并且从环保考虑,并不赞同开采和交易。” “应该说是严令禁止。”墨智机笑:“它是海岸之光,有着最璀璨的光芒和色彩,还有它天然的海洋气息,都会成为女士们争相争取的焦点。它从来没有固定标价,只以拍卖的形式才能够取得。” 李若融放下请帖,不明白:“既然是严令禁止的物品,自然被s城严格控制,为什么你还要从s城出发,与它接触?” “地理角度。”墨智机手指外头一望无际的大海:“36区以北的方位是滂沱海,再以北是贝落斯海,两海之间的交接点有着明显的色彩区别,由兰到绿,进入绿色区域便是公海。从s城的海湾进入公海,很方便,直行便可,基本没有任何阻隔,但是从36区却不尽然。36区两面围山,一面对着s城,以北面对滂沱海的方向被s城的附属岛屿s城群岛所阻隔。虽然群岛有观光业的发展,但是对于出入口的控制却非常严格,并且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系统,任何出入船都必须经过严格检查,更不要说是出入36区的船只了,没有特别通行证连只苍蝇也不要想带入36区。所以36区在海域上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大部分海产品是通过陆路进入36区的,这点你应该也清楚的。” “所以你想利用游船作为观光旅游的特殊身份,在游艇进入公海的时段把交易完成,再利用瑞剑号把货物带回来,因为很好有人会怀疑从s城出发的游艇。”李若融突然想到:“你花了那么多心思算计,这次货的数量应该不少吧?” “三千公斤。”墨智机把一棵透明的晶体放在请贴上,那些颗粒就突然消失了。 李若融惊奇道:“它会随着周边的环境变色。” “光线、温度会让每一个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变色,尤其在灯光照射之下,它的光芒堪比钻石,甚至比钻石更有璀璨的光辉,而且它不是永恒的美,而是稍逝即纵的美。” “稍逝即纵的美?”这样的解释引起李若融更大的好奇心。 “人人都说贝落斯出产于贝落斯海,实际上这样的说法并不确切,它确切的出处应该是末落海和贝落斯的交接海点之间。所谓海点就是两片海域之间的一个交接点,可能是一片岛屿,也可能是一片礁石区。贝落斯海和末落海边缘交接的地方叫做迎风岛,这个岛非常小,但是岛屿周围的礁石上布满了这种传说中的贝落斯海盐,甚至礁石也有可能是贝落斯海盐的成分组成的。” “人人都说贝落斯出产于贝落斯海,实际上这样的说法并不确切,它确切的出处应该是末落海和贝落斯的交接海点之间。所谓海点就是两片海域之间的一个交接点,可能是一片岛屿,也可能是一片礁石区。贝落斯海和末落海边缘交接的地方叫做迎风岛,这个岛非常小,但是岛屿周围的礁石上布满了这种传说中的贝落斯海盐,甚至礁石也有可能是贝落斯海盐的成分组成的。” “这个岛屿应该很难找到吧?”李若融说。 “不是岛屿难找,而是这个岛屿是有归属权的。”墨智机挑眉毛笑:“它属于海盗和大型鲨鱼。” “你和海盗做交易?” “不,是海猎者,他们不做抢劫的勾当,只是出售海洋物品。”墨智机笑。 “三千公斤你怎么弄上船?”李若融不解。 “你看见刚才为游轮输油的另一艘游轮了吗,实际上他输入的不是油,而是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现在三千公斤的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全部在船上,晚12点以后船将会驶入公海,交易便可进行。” “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正等你问。”墨智机又笑。 “为什么你说它是稍逝即纵的美?” “因为短暂和瞬间得辉煌。作为最神秘的海域,末落海向来是人们少有踏足的区域,虽然只是边缘的海水,却已经显得相当奇特。你知道吗,末落海的边缘是紫色,它的海水和贝落斯海并不能相互混合,而是它的海水附注于岩石之上,受太阳光线照射后成为海盐。末落海的还水很特别,非常容易沉淀和积攒,那些被末落海海水涉及的礁石附着着厚重的海盐,又因为岛屿自身总是在原地旋转,而可以同时享受贝落斯海的海水和末落海的海水两种成分。贝落斯海的海水虽然不能和末落海海水融合,却能渗透到海盐之中,被海盐吸收,成为结晶,这就是传说中的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因为初体结晶是蓝色的,因而得名。”墨智机把请贴上的蓝色召唤拿在手里,李若融发现它比先前小了一圈。“无论大小的海盐,不会被水稀释,但是遇到强光会蒸发,时间最多是三个小时。但是爱美而虚荣的女人们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三个小时足够它们炫耀自己的财富和美丽,足够让海结晶点燃她们三个小时的光辉。她们才不在意三个小时以后,海盐是蒸发到空气里,还是掉在地上碎裂。” “三千公斤可是一大批的数量,看来你对买家相当有信心。” 墨智机自信的笑:“我要了海猎者能给的最大数量,虽然订购早已经结束,但是我留了一份给你我的小姐,希望你能喜欢。” “八成不会喜欢,我吃菜放盐很少。”李若融看着晶体逐渐消失说。“三千公斤你怎么弄上岸,这些东西必须通过s城的。” “这三天你陪我我就告诉你。”墨智机开玩笑道。 “如果你觉得寂寞可以找你的手下,不要来烦我。” “我一个手下也没有带。”墨智机耸肩膀:“出来散心,顺便做交易而已。但是,我还真没有想到可以碰到李小姐,你说这样算不算有缘分?” “我看没有。”李若融躲开他眼光说。 墨智机提嘴角笑:“船范围就这么大,你躲不掉的,而且,这里没有人能救你。”墨智机走进她,伸手抚她脸颊,光滑而柔嫩。 李若融退后一步,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不仅仅是厌恶,更多得来自于恐惧。好象有个人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自己,嘲笑着自己,等着自己去回忆,去出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娉。她的笑和她尖刻的话早已根深蒂固的在李若融的心理扎根,在她的梦里扎根,她代表着妒忌和复仇,而李若融却对她束手无策。 墨智机在李若融的眼睛里看见医院里同样的信息,他放下手,不再捉弄李若融笑道:“我请你吃晚饭吧,这艘无聊的大船,好象也只有李小姐让我有点兴趣。”见李若融还是不怎么高兴,于是笑道:“钓鱼?赌钱?舞会?游戏机?表演?美食?电影?小姐喜欢哪样?” 李若融打开舱门转身说:“我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和范篱计较。” “你这是威胁我吗?”墨智机走上前,笑:“我保证,至少这三天里我和他都是乘客,没恩怨。” “哦。” “什么哦,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宽宏大量吗?”墨智机俏皮道:“你对我好点,我就对其他人好点,你说好不好。” 李若融翻个白眼,权当没听见,出了船舱,肚子饿了,先解决温饱。 11对峙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空深邃得蓝色藏着无穷的魅力,.找一个最佳的位置,静静的看太阳和月亮在天空中转换角色,一直等到星星坠满天空。作为重要的商业区域,风行广场在晚上依旧保持着白天旺盛的精力,女人们的步伐依旧坚定,并且目标明确。坐在漂亮的木长椅上,品一杯咖啡的的香味,也许会有复古诗人的感觉。冯藤卓靠着椅子扶手,他目光的方向不是熙熙攘攘的广场,而是相隔很远的海港的方向,那一片海域正是滂沱海的方向。担心总是难免的,对于马德亦或他妻子的信誉,在冯藤卓的心里早已经降到了负点,这一次让范篱去赴约是不是自己的考虑还不够慎重,也许有的时候更权威一些,会让危险降低一些。     太阳最后完全落山,但是星星没有按时出现,月亮也只是露了个面便也匆忙消失,冯藤卓的心里升起一团阴影,看天色可能会有大雨降临。从长椅里站起,空气里透着凉意,还伴随着陈阵风沙,看来大雨将到。冯藤卓向风行广场缓慢移动,顺手把耳机放进耳朵里,随口说:“查到什么了?”     “顺风街三百号早已经拆除成了大马路,我查到这个女人的新地址,在魏门。”博克明在另一头冷冰冰说。     “魏门?”冯腾卓迟疑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去,你正往那里走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魏门是墨智机的地盘,”冯藤卓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等我来。”     冯藤卓和博克明碰面是在魏门不到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博克明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冯藤卓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按照博克明得到的地址,他们来到魏门胡同七百号,一片平房区域。所谓魏门实际是个不大的地方,因为有北魏的一块怪石门而得此名,现如今这座石门早已损坏严重,成了大妈大婶凉衣服的绑绳柱子和闲聊的靠背。魏门以平房居多,且地形错综复杂,最高一层楼不过六楼,七百号在平方区域较深的地方,只能靠步行或者骑自行车进入,无法行驶机动车辆。两人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两间房子之间的七百号,这间屋子比两边的屋子更低矮,有半短下陷于地面之中,人可清楚看见房子的屋顶和屋顶上晒得一些金黄的玉米。     冯藤卓叩响房门,开门的是个年愈花甲的老太太。     “你找谁?”老人问。     “我找赵彩,我是他原来商店里的同事。”冯藤卓笑答。     “你进来吧。”老人并不忌讳陌生人,转身领冯藤卓和博克明进屋,又端了两杯水给两人,然后进了房间。     “赵彩应该很久没有在这个屋子待了。”冯藤卓看着房子简陋的陈设,都是一些老器物,鞋架上也只有几双老人鞋,他判断今天和未来几天都未必能见到赵彩。     外头轰隆隆响了几声,老太太才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信封袋,搁在冯藤卓的手边。“你们不是赵彩的同事,我知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赵彩也不会再回来了,她的东西能拿走得都拿走了。这些年像你们这样来找她的人已经有好几波了,赵彩剩余的东西都让他们拿走了,这是我前些日子找东西翻出来的,估计也是赵彩最后剩余的东西了,你们要就拿去吧,我留着也是没有用的。”     “您是赵彩的?”冯藤卓问。     “奶奶。”     “赵彩为什么不会回来了?她现在又在哪里?”冯藤卓继续问。     “几年前她就离开魏门了,具体去哪里我不知道,听说做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品营业员,具体也不清楚。”老太太坐在椅子里缓缓地说。     “几年里不急吗?这样突然离开?”     老太太淡淡一笑:“这孩子着了不好的道,他父母管不了才送来我这里,也就是由着她去了。我除了能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其它也做不了了。她要离开我是知道的,她不止提过一次了,所以她走我也是有心里准备的。”     冯藤卓点点头:“找她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看上去也不像好人。”老太太笑笑:“不过对我老婆子还算客气,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人来我这里找她了,他们也知道从我这里拿不到消息。”     在七百号里已经不太可能得到有利的消息,和老太太聊了会家常,冯藤卓和博克明便告辞离开。外头雷声隆隆,风势很大,看来今晚上这场大暴风雨必然势不可挡。博克明并不在意刮风下雨的事情,他先去银行转了四千元到范缜账户,他始终没怎么说话,这倒让冯藤卓觉得有些奇怪。     “去吃点东西,我有点饿。”冯藤卓看着黑漆漆的街道淡淡道。     博克明突然走到冯藤卓前面,刀已在手,他阴郁的目光里杀机四伏,脸色很不好看。很多时候,冯藤卓对于自己的安全都不作任何防护措施,所以在进入一些危险的区域,总是有手下一直跟随,虽然他总是显得漫不经心,却总让其他人担心不已。虽然在36区他们已经足够强大,但是不可否认还有更加强大存在,所以小心是不能忘记的携带。     在黑暗的36区行走实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即便是最热闹的商业地区,也会尽量于七点前打洋,绝不会像s城那样,灯火通明,一夜不休。博克明感觉到的危险气息一直与他们保持着适中的距离,对方似乎热衷于跟踪,而不是实际的攻击行动。这块地方是黑色本子控制的区域范围,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走出黑暗的街道,实际另一条街道也未必明亮,只是还有一家小饮食铺子未收工,铺子里白织灯的光把自己门前照的比其他地方更亮些,冯藤卓没多想,直接进了铺子。“老板,两碗牛肉面。”     博克明冷冷扫一眼小店,只是一家普通的饮食铺子,店里已经没有顾客,老板正忙着收拾。博克明坐在位置里,脸上大为不快道:“出了这一片区域再吃不成吗?”     冯藤卓却只是笑:“我们先解决肚子,然后怎么玩都可以。”他眼里漏出邪恶的光芒,他给了博克明一个不设限制的肯定。     看着端上来的两碗面,博克明冰冷的眼睛里漏着杀意,他低下头吃面,热气融进他的眼睛里,最后都结了冰。     外头响了个闷雷,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冯藤卓把面钱放在柜台上,背对博克明,他看着老板的眼睛,带着邪恶地微笑,缓缓地说:“我听见里间有小孩子的声音,年龄在六岁左右,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你死了,店就没了。”     老板颤抖得接过钱,另一只按在抽屉机关上的手悄悄缩了回来。他咽口唾沫,他看到的眼睛充满邪恶和可怕的威胁,虽然他是笑着对自己说话,但他能清楚感觉到他的残酷和冷漠。     惊慌失措的老板,大声招呼着伙计关门,最后拉下的门帘,将博克明和冯藤卓与白织灯的光相阻隔,街道再次进入一如既往的黑暗之中。     街上一辆车也没有,空旷的可怕,博克明闷闷地走,他抽完了最后一根烟,随手将空烟盒扔掉。     “看来,整个黑色本子都把我们当敌人了。”冯藤卓笑着说,仿佛这件事情很有趣一样。     “你不怕,我们就不怕。”博克明冷冷说。     “我只为利益而存在。”冯藤卓淡淡笑:“现在的目标是紫鲤鱼。”     “你连她的人都见不到,就算找到又如何?”博克明猛吸一口烟说。     冯藤卓笑:“别急,不是还有朱锦德这个家伙,我自然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我急什么,又不是我得好处。”博克明扔掉烟,更为不快。为什么最近老觉得哪不对劲,不能控制的情绪,还有郭娉在山洞里的话反复交替出现,郭娉果然得逞了,36区谁都得不到快乐。     谈话噶然而止,最着一只路灯地熄灭,博克明手里的六把飞到分别向着前方三个方向飞去,速度很快,立刻有人中刀倒地,正是先前的面店老板,只见他握着喉咙,早已经断气。冯藤卓看着地上的男人,最后选择毁灭,是因为劝告不够明显吗?     路灯下已经聚集起三、四十人,打扮各异,手里有各式武器,显然是冲着他们而来,博克明一直警惕的危险却并非出自于他们之中。     博克明护在冯藤卓身前,手里的飞刀突然由一把变为六把,握在手心里,随时准备发出。那一群人却没人敢轻易上前来,显然他们很熟悉这把飞刀和这个男人,也晓得这个人的厉害。     “不用多说了,动手。”冯藤卓笑着直接下达命令。     博克明正欲扬手出刀,一个声音及时阻止。     “冯先生都下了命令,你们这些不知礼貌的小娃子还敢乱来,不要性命了。”路灯下缓缓走出个年长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也相当英俊,正是他给了博克明一直以来的威胁感。他的身后跟着范缜,只见范缜脑袋低至胸口,没敢正眼看博克明,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给他4000的人是谁,但他有预感,来头不了,不好惹。     “原来是项师傅。”冯藤卓又是招牌笑。项师傅只是这个人的外号而已,他是黑色本子里类似于军师的角色,是墨智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通常他不会轻易显身,看来冯藤卓的确有不小的吸引力。     “冯先生大老远跑到我黑色本子的地盘,不知意欲何为?”     “你身边的家伙不都告诉你了。”博克明眯起眼睛。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侄子,所以当然对我不会有所隐瞒。”项师傅笑笑:“我倒是挺奇怪冯先生怎么对我们这里的老太太感兴趣了?”     “既然这里是黑色本子的地头,那位老人的背景你应该比我清楚,何必要我重复呢,多浪费时间。”冯藤卓谈笑自如:“如果想知道,让墨先生直接来找我要答案吧,我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冯藤卓已经吃定项师傅请不来黑色本子的老大,因为从一开始跟踪到现在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一个电话都能让36区任何地方的墨智机赶过来,既然他迟迟不出现,那么很显然,他正处于一个即使知道情况,也无法立刻回来的区域,所以冯藤卓有信心说等。     项师傅从冯藤卓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屑,他不能保证以自己和这些人有胜算的可能,而且冯藤卓其他的手下并没有全部到来,现在老大不在,如果纠集其他人和他们冲突,一方面未必能全胜,一方面老大也说过,不下命令不允许擅自行动。原是想逼他先和自己冲突,现在倒被他弄的很被动。     “让人都退下,我要和你谈。”冯藤卓笑着说:“你不谈我就杀你侄子。”     项师傅一惊,冯藤卓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公然挑衅,毫无顾及。随着啊一声惨叫,范缜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而博克明六把飞刀,少了一把。项师傅额头冒出冷汗,在他游移未定间,范缜又是一声惨叫,左手中刀。博克明出刀的速度之快,几乎肉眼无法捕捉。“都给我下去!”项师傅大吼一声,把手下全数赶走。待众人散尽,他额头冒汗问:“说,你想问我什么?”     “那一户人家和连名册颇有些联系,你们黑色本子能容下连名册,倒是新鲜的事。”冯滕卓笑。     项师傅耸耸肩膀:“不错,那老太婆的孙女的确是连名册的人,不过我们老大说了,一方面他们是通过正当置换房屋搬到我们的区域,一方面那女人只是有个身份并未在我们这里闹过事端,没必要和她计较,更何况她压根不很少在我们这里居住,现在又失踪了,没有必要和个上了岁数的人计较。”     原来赵彩也是连名册的人,这一点倒有些出乎冯藤卓的意料。不过,由此倒证实他们的推测,赵彩很可能和孙建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那些找老太太要东西的人,不是黑色本子派去的?”冯藤卓说。     “的确不是我们所为,我说过了,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不惹事,我们老大也不会和他计较。至于找老太太的人,我没有调查过,所以我不清楚。”项师傅回答。     “好,我就当你不清楚。”冯藤卓笑笑:“今天打扰了,告辞。”说完,便和博克明一起离开了顺风街。           12瑞剑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瑞剑号被各色漂亮的灯泡装点着,在漆黑无月的海上,像一颗最亮的星,周身散发着欢快的气息。悠扬的乐曲萦绕在船头和甲板上,擎一杯酒,背靠护拦看人门嬉闹,消磨时间。欢快的气氛始终无法和情绪相融合,人们的欢声笑语也无法传递到身边,李若融原以为可以吹吹海风散散心,却还是吹不散惆怅和无奈。“气人。”李若融堵气把酒杯丢进大海里,嘟起嘴不知和谁生闷气。     “李小姐怎么了,嘟着嘴?”范篱穿着白色的西服,不知何时到的护栏边。     李若融托着脑袋叹口气:“游船不好玩,无聊。对了,白天你身边的女孩呢?”     “在里面跳舞,我出来透口气。”范篱喝一口酒笑。     “你父母是不是在这艘船上?”     范篱点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李若融看一眼灯火通明的船体,叹口气,烦恼还真是不好吹散。“你还去跳舞吗?”     “不想去。”范篱笑。     “我们去赌钱吧。”李若融突然想到上一次陨落街的进元宝,虽然自己是预言师,但是丝毫对自己在赌钱上没有任何帮助。     “好呀,”范篱灿烂笑:“去碰碰手气吧。”     “快点走把,好像在楼下。”     李若融和范篱兴匆匆去楼下的赌馆,里面已经相当热闹了,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兴奋的味道。每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客人,叫嚣和欢呼声不绝于耳。换好筹码,他们就直接去赌大小的地方玩。     赌大小虽说简单易懂,但是真想赢钱却未必是容易的事情。李若融对于押宝的能力丝毫没有任何进步,她的频频出错,导致自己才换的五万牌子,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只剩下五千。李若融准备再去换点牌子继续玩,这是典型的赌徒心态,输了还不服输。     “给。”范篱从另一张桌子回来,把手里的牌子都堆在李若融面前:“用我的。”     “你赢了好多呀。”李若融拿起一块牌子,张大眼睛:“你到底是怎么干的?”     范篱笑笑:“说不清楚。”     “不管了,继续努力。”李若融玩得起劲,立刻拿起牌子开始下注。     “小。”范篱见她想押大,在后面小声说。     李若融的手定在半空中,很听话的把牌子押入小中,结果真的赢了。她拿着牌子乐不可支的样子搞得其他客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以为她没玩过大小。李若融不在意,催促继续玩:“继续呀,我脸上又没写大写小。”     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李若融在范篱的“指导”下,基本把自己输得钱赢回来,顺便还小赚了一万,更让她高兴。     “去其他地方玩玩。”范篱提议。     “好。”李若融收拾起牌子,准备跟范篱去其他桌子碰运气,抬眼却正看见墨智机笑容满面看着自己。“你怎么进来的?”     “公共赌场。”墨智机笑:“你赢钱了吗?”     “我可不请你吃饭。”李若融把牌子藏起来,一脸戒备。     “我要把她带走一下,你不介意吧?”墨智机嘴上说得客气,手已经如铁钳一样把李若融控制住。     “如果李小姐不介意的话。”范篱担心墨智机会伤到李若融。     “没事,你玩。”李若融从墨智机眼睛里看到了威胁,她只能妥协。     “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去晚了就没得看了。”墨智机看一眼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立刻拉着李若融离开赌场。     范篱一个人玩了半个小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估摸着罗乐裙的舞也该跳得尽兴了,于是匆匆离开赌场,去宴会厅接她。服务员和水手似乎晚上也很忙碌,行色匆忙,甲板上起了很大的风,海浪拍打着船舷,依旧没有月亮,看来明天的天气阴晴难定。     舞池设立在三楼,范篱穿过宽敞的过道,从旁边的小楼梯往上走。他心里考虑着如何     让罗乐裙尽快把合同签署掉,不觉过了三楼,直接走上了五楼,等到发现,差不多六楼的楼梯都快走了一半。范篱停在楼梯上,拍自己脑袋,想晕了。当他想往回走的时候,楼梯转角上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范篱很后悔自己走错楼层,他尴尬地侧身靠扶梯让开道,看着这个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去,就像一个从来不相识的陌生人。范篱知道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说才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话:“真没想到会在瑞剑上碰到你。”     上楼梯的是个穿着便装神情冷漠的女孩子,她上楼梯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从范篱的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闭门羹范篱是料到的,他看着女孩子在楼梯转角逐渐消失,叹了口,把所有升腾的情绪强压下去,他一直避而不及的,依旧在这条狭小的楼梯上让他无处可逃。范篱回到三楼,他用一个简单地微笑,悄然掩盖了眼神里布满的失望。舞厅里的音乐依然热情得响应着,这一是一段慢舞,从外面的玻璃可以清楚看见舞厅里相拥的庸懒身影。范篱走进去,坐在罗乐裙原来坐的位置里。     这个闭门羹范篱是料到的,他看着女孩子在楼梯转角逐渐消失,叹了口,把所有升腾的情绪强压下去,他一直避而不及的,依旧在这条狭小的楼梯上让他无处可逃。范篱回到三楼,他用一个简单地微笑,悄然掩盖了眼神里布满的失望。舞厅里的音乐依然热情得响应着,这一是一段慢舞,从外面的玻璃可以清楚看见舞厅里相拥的庸懒身影。范篱走进去,坐在罗乐裙原来坐的位置里。     “你怎么突然走了?”罗乐裙从黯淡的灯光里跌进沙发里,把头靠在范篱的肩膀上。     “有点犯困,出去吹吹风。”范篱随口说,显得漫不经心。     “我们去跳一支慢舞。”罗乐裙意由未尽。     已经过去一天,但是罗乐裙并没有签署合约的打算,明天下午船将返航,那个时候再让她签合约就更加难了。范篱心理盘算着,该如何让她签掉合约?     “你怎么了,和我跳舞不高兴吗?”罗乐裙嘟嘴。     范篱提嘴角,露出很少有的邪笑。“大小姐,我很累,忙合约忙了几个月,又忙着陪你玩了一天,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罗乐裙笑:“你怕我不签吗?”     “哼”范篱冷哼,脸上露出随意的表情,说:“我无所谓。”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生气了吗?”罗乐裙有点急,拉住他衣角。     “不要拿合约威胁我,不过是损失几个钱而已,我能上得了这条游轮,自然不会把一份合约看在眼里。”范篱冷冷地说,脸上更加不快。退后是为了进攻,尤其是对女人,她们喜欢享受男人的奉承,如果突然得不到,她们就会慌乱,虚荣心会使她们产生不甘心的想法,只要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男人便可以开始进攻。     “你坐下。”罗乐裙硬把他拉进沙发里,陪笑:“我哪有威胁你,你还真跟我生气了。给,我带着呢,都签好了,你跟我赌什么气?”罗乐裙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塞到范篱手里。“我看过了,这份和约做得很好,大家都有利可图。”     范篱眼神冷漠地看一眼合约,随手把名字签好,留一份给自己,一份还给罗乐裙。虽然合约已经签署成功,他却始终笑不出来,从前替母亲签署合同无数,他从来没有失过手,不过是一个微笑就能征服这些女人,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成就感,就如同今天一样,一样无法快乐。     “合同还有问题吗?”罗乐裙没有看见范篱的微笑问。     “互惠互利。”范篱点头,对合同表示肯定。随后他陪罗乐裙跳了会儿舞,就送她回仓休息了。范篱决定明天一早把合同给母亲,他在这艘船上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13底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外头开始漂起小雨,墨智机带着李若融悄悄来到最下层堆放物品的底舱。底舱相当开阔,灯光昏暗,堆放着很多大型器械、货物以及几辆豪华车。墨智机和李若融从转弯口一扇偏门悄悄潜入,因为货物和器械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他们猫着腰穿行其间,未引起任何人注意。最后,两个人悄悄躲入一台靠前,视野较好的废弃大机器里面,从缝隙里往底舱较为空阔的中心地带窥探。     舱顶一盏小灯随着船体小幅度地摆动,昏黄的灯光左右晃动。中央空阔地带置放着一张乒乓球桌大小的长桌,桌上横竖整齐地摆放着近百只白色布袋。每一只布袋都被塞得满满的,按照大小整齐排列,并且在袋面上贴着标签。桌子边上放置一台大秤和一台小秤,桌子下面摆满了鼓鼓囊囊的黄色麻袋。这艘船的船长表情严肃立于桌前,他的一名副手及一名水手分立两边,水手负责磅秤,副手负责打电话。此刻,副手正拿着一台内部无绳电话,按照手中兰色本子的记录拨出一串号码,他口气恭敬地对电话说道:“231客人,到您了。”     估摸过了将近十分钟,一名身穿黑西服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只黑色箱子从仓门步入,向大桌子迈进。他看着桌子上的众多袋子,将手里一张单据递送到船长手中,傲慢地说:“十公斤。”     这个时候,船长会按照他单据上显示的公斤数与自己手里的册子作比对,然后翻看袋子的标签,挑选出两只较小的白布袋交给水手过秤,请中年人过目,确认后请中年人在单据和册子上签字,最后交付袋子。中年人拿到白色袋子立刻开袋检验,他傲慢地伸出手指,副手立刻将一台笔记本电脑奉上,中年人对电脑输入一串号码,确认,最后将白布袋悄悄装入随行的黑箱子里悄悄离开。他临走时船长再三警告,布袋必须放于黑暗无光之处,无须使用,请务见光。     接着副手继续打电话请下一位客人,按照先前的程序继续运做。短短半个小时,桌子上已经空了,船长命令水手,从桌下的麻袋里又拿出无数白布袋,重新摆满桌子,继续如前操作。期间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少的只拿一只袋子,多的甚至拿几十个口袋,这一切都在半夜悄无声息中进行,并且每次只准一名客人进入,每位客人的表情皆神秘异常,装袋子的物件也各有不同,似乎试图掩盖一些重要的信息。     “你不是一直奇怪我怎么把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带入岛屿吗?”墨智机嘴角挂笑小声说。     李若融看着外头笑说:“原来你是想现卖呀,当场出货。”     “你真聪明。”墨智机笑:“那些人事先预定好了数量,拿到货立刻通过那个副手手里的电脑将钱存入指定帐户,这样钱货两清,又快又好。”     “3000公斤你卖得完吗?”李若融有些不相信。     “放心,这艘船上的客人定300公斤以上的都有,保证卖个精光。至于他们怎么运输出去,可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墨智机得意地笑:“这是游船,又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很少有人会注意或者盘查,他们手里的东西又都是分散的,夹带于行李之中,少有人怀疑。至于那些买的多得客人,他们明天晚上会让自己的小型游艇悄悄靠近游轮,把货装走,绝对万无一失。”     “这一次你可赚了不少了。”     “一点点。”墨智机提嘴脚笑。     “蓝色召唤容易挥发,为什么他们还要买那么多呢?”李若融还有问题没想明白。     “女人可以炫耀,男人可以卖掉赚取差价,其间利润高得离谱。”     “可是离回程还有两天的时间,你是不是太急了点?”李若融看一眼墨智机。     “我是跑量,我不开高价,能散货就成。”墨智机笑道:“也别太贪心了,而且海上风大浪大,也不安全,万一货弄丢了,我企不是损失惨重。”     李若融斜看他一眼:“哼,你能收买船长替你干此勾当,我看利润一定很可观。”     “下次算你一个。”墨智机笑。     “少来。”     墨智机看看外头交易正热闹地进行,笑道:“货今天晚上能全部散尽,后面两天全部可以玩了,你说你怎么陪我?”     李若融没好气道:“你还真会算,赚了一大笔,还来占我的便宜。”     “反正船上也闷得很,而且范篱被他的女伴缠着,你又不能老去找他玩。”     “我可以在船舱里睡觉。”李若融打哈欠,真困,已经三点半了:“走吧。”     机器里的空间很狭小,墨智机显然并不急着走。“这里大小适宜,不如我们做点什么吧!”坏笑。     “你别乱来。”李若融退后一步,头正撞在突出的机械部分,声音很闷,船长那儿听不见,自个却眼冒金星。     墨智机揉揉她脑袋,笑:“你偷我落单的时候什么都不怕,现在倒怕我怕得把头撞凹了。”     “不就是落单,你至于害我脑震荡吗?”李若融哭丧着脸说。     墨智机忍着笑,拉她离开底舱:“回房间睡觉。”     她的话才说完,李若融的肚子又在楼梯转角的小桌子上撞了下。她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咿咿呀呀。     “我送你回房间,不是让你跟我回房间。”墨智机无奈道。     “你以后说话给我把主谓宾都说清楚!”李若融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比先前更难看。     墨智机摇头,扶她,脸色微微一变。     “我自己能走。”李若融抽回自己的手,同他保持距离朝楼上走。     刚才的脉搏墨智机却摸得相当清楚,他不禁奇怪,为何有中毒的迹象。但见李若融并无什么异常,说话谈吐也未有表现,只能不吭声,找机会再把一次脉看看再作定论。     雨一直下。     睁开眼睛,前方墙壁的挂钟显示是十点整,哗哗的雨声不时清晰地传入客厅里,空气里潮湿而阴冷。博克明从床上爬起来,他做了个怪梦,到出处是水,原来是因为外面下雨了。     客厅里空无一人,费也没有在屋顶上,估计都去做契约了。博克明喝着一杯热咖啡,腿搁在茶几上,也不开电视,只一个人闷闷地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心情总像天气一样糟糕?     咖啡很快就凉透了,博克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依旧闷闷不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外头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博克明不看也知道是郭娉,他们仍然保持着从前友好、客气的关系,但是话却突然再也说不起来了,这样很矛盾。     “要热吗?”郭娉把菜放进厨房,口气平淡地问。     “不用。”     简单地问答以后,房间里继续着一片冷寂。     雨一直在下,客厅里的落地摆钟打了十二下,冯藤卓才从外头回来。他拿了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把一个纸袋丢给博克明。     博克明冷冷扫一眼冯藤卓,发现纸袋正是昨天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纸袋里面得东西不多,有一张化验单,名字是马丽的,显示她没有怀孕。还有几张使用过得船票,以及一些超级市场购买物品的清单,大部分是泡面、零食之类的,也有一些生活用品。“你去哪了?”博克明把东西放回袋子里,冷冷问:“其他人呢?”     “我有些要紧的契约,派他们去做了。”冯藤卓招牌笑:“我们出去喝一杯。”     “你什么也染上喝酒的毛病了?”博克明很不情愿从沙发里起来,同冯藤卓去街对面的酒吧。     白天酒吧并不营业,冯藤卓实际上并不是去酒吧喝酒,他选择了酒吧边的茶坊,喝茶。这一次博克明依旧点了黑咖啡,等着它慢慢变冷。     “现在说话方便了,有什么就快说吧。”博克明坐在椅子里等着听冯藤卓说。     “等一下,我先算一道题目,”冯藤卓掰手指头算:“昨天晚上十二点回的家,然后洗澡,大约在十二点三十分上床睡觉,一个成年人睡八小时,那么应该于早晨八点半左右起床,我九点起床,差不多。你几点起床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博克明瞪他一眼。     “几点?”冯藤卓继续掰手指头:“我估计你起床在十点左右,按照你今天早晨六点睡地算,你足足少睡了四个小时,一半呢!”     “又如何?”     “我今天早晨听新闻,睡眠充足对身体健康是很有好处的,作为首领,我当然要考虑每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冯藤卓笑嘻嘻说:“以后别查电脑查那么久,一直对着电脑有辐射。”     博克明挑眉毛,眼里堆起冰山:“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冯藤卓依旧保持着微笑说:“说吧,查到点什么,我们分享分享。”     博克明把茶杯推到一边,冷冷说:“信息不多,不过有件事情很有意思。连名册的创始人是个女人,所以半枚戒从来只传女人不传男人,之所以有男人能戴上戒指,是为了让外人看来更加体面一些,更吃得开。所以,一个男人戴着半枚戒,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地位权利更高的女人实时控制。”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入侵了他们的内部数据?”     博克明点头:“阿克鲁是电脑天才,我只是借了他的光而已。这些内容都记录在他们的秘密档案里,但是他们的档案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现任的半枚戒主人并不在记录以内,必须等半枚戒交予下一任继承人,才能写上她们的名字。”     “有没有记录说退出半枚戒的章程?”     “必须是头领同意批准才能退出,基本上没有被批准的例子,如果强行离开,可能会遭到组织的追杀。”博克明看一眼外头的大雨:“它们的原则是终身入会制。”     “赵彩也是连名册的内部人员,难道戒指是她的,她把权利转让给了孙建设,宁愿做他背后的女人。”冯藤卓分析:“孙建设虽然有妻子,但是另一个女人愿意为她做如此之多的牺牲,在权利的面前,他妥协了,最终选择与赵彩在一起。”     “既然赵彩有那么大的权利,为什么她们还要躲起来?”     冯藤卓想了想说:“连名册毕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稳定更不安全,于是他们决定离开纷争,又怕遭到追杀,所以躲了起来。”     “这样说也成立。那么她的妻子又如何解释呢?受到严重打击?恐吓威胁?”     “我今天特地去疯人院看过他的妻子了。”冯藤卓说:“和她交流很困难,她已经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她没有害怕恐惧的表现,应该是受到精神打击了。现在能够肯定的是同为一个组织的赵彩和孙建设之间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丈夫离开一直未能找到,还不足以成为妻子疯掉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崩溃的呢?”     “最奇怪的是赵彩并没有怀孕,这样她更无法威胁孙建设的妻子了。”博克明把纸袋推到冯藤卓面前。     冯藤卓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件件在桌子上摆好。化验单他已经让阿克鲁去调查真伪了,晚上才会有结果。船票他也看过,不过是一些三个小时来回观光游船的票子,估计是他们秘密约会的地点。还有超级市场的清单,几条毛巾、泡面、纯净水一些小零食,并无异常。到底哪觉得不对劲呢?冯藤卓始终有点找不到头绪。“按照连名册的庞大势力,她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将近一年过去了,竟然一直未被发现,有什么好地方能让人躲着而始终不被发现呢?”     “贫民区?男人外出干粗活,女人在做家务,家里带出的钱只够日常开销,生活很艰辛,但是他们觉得很幸福。得了吧,这种捏造的假幸福只有笨蛋才会相信。”博克明没感情地说:“实际是他们躲起来享福,才不管其他人受不受牵连,是否苦难。”     “我同意你的看法,”冯藤卓悠闲地说:“不放过值钱的东西也是36区的法则。”           14暴风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暴风雨一直不停,甲板上自然没有人光顾。虽然大雨将所有人困在了船里,所幸游轮     娱乐设施齐全,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会无所事事。无法外出的人们被分散到咖啡厅、桌球房、     赌场、酒吧、电影院等船的各个地方,继续着他们第二天的旅程。     范篱将签署的合约交给母亲,这一次行程最重要的目的就算达到。     “被你哄着,那个傻丫头签得还真快。”母亲把合同丢在桌子上,看着范篱:“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还有差不多一天半的行程,好好玩,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以我儿子的身份上这种豪华的游轮了。”     “我出去了。”范篱朝着门口走去,这样地争执没有意义。无论她用何种眼光看我,无论鄙视或者藐视,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无论爱或者不爱,无论恨或者埋怨,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无论将来堕落或者燃烧,无论欣慰或者后悔,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     “你给我站住。”母亲不快地发号命令,并迅速拦在门口。她看着范篱,口气冷漠地说:“无论你怎么逃避都不能否定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对我没有最起码的尊敬吗?”     “妈,”范篱叫了一声,女人却如同受惊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范篱绕过她,淡淡地说:“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女人没有再做为难,她只是被一个称呼震慑,她曾经的身份,她早已经忘记的身份。她无数次因为报复而得到地快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称呼面前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本想反驳,哪怕是刁难而已,可是,用哪个字眼?她已经说了太多恶毒的话语,她让想象的仇恨附注行动变为现实,到头来,只是被一个称呼轻轻瓦解。这个时候,女人才突然想来,自己曾经是个母亲,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哀伤不会停止,所以,就由着你们的性子发挥吧,反正幸运早已把我忘记。范篱看一眼已经合上的红色木门,它像一张冷漠地脸,透过充满潮湿气味的空气,做着最后地讽刺。范篱只是轻轻提了提嘴角,把手插入口袋里,沿着走廊离开。     外头雨下个不停,依稀能听见烦琐的雨声,今、明两天将持续大雨,这是走廊电视频道播放的天气预报。海上天气本就阴晴不定,这个时候船应该在滂沱海和贝落斯海交接处行驶,下午三点将会开始返航之行。     想着船即将航行回港湾,范篱不禁很期待,已经完成了重要地约定,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消磨。他边走边想,不禁再次走到上一次楼梯的转角处,同上次一样,由楼上下来,他想起上一次的偶遇,如果当时不紧张,是不是可以保持微笑?     事实证明,不能。     冷漠在这一次,没有从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消失。甚至在范篱侧身让道的时候,她的眼     皮都没有准备抬一下,更不要说正眼看一看给自己让道的人。     “董芮。”范篱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样相遇不好,这样不能控制情绪不好。     冷漠依旧,不作回应依旧。     范篱对于尴尬地气氛无能为力,董芮地出现是航行附带的惊喜,但不是礼物。他无奈     地下楼,也许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船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范篱差点从楼梯上摔倒,还好抓住了扶手。风浪?不及细想,又是一个猛烈地颤抖,这一次范篱几乎是要抱着扶手了,这时候,他看见同样抱着扶手,一脸惊异的董芮。     不是海浪,虽然外头天气不好,但是这艘巨大的游轮无论是经验、设备、设施都堪称一流,经历的大风大浪绝不会少,船长的经验也足够充足,足以信任。不是风浪难道是礁石,也不对,两海之间除了海水的颜色不同之外,从来没有碰到礁石的情况,更何况这条游轮航线是走了几十年的老航线,不可能有礁石。既然不是自然情况,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人为情况。如此大的撞击,难道有东西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感到一丝不安,他的耳朵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不再犹豫,他快速跑上楼,顾不了许多,将董芮迅速拉入转角一扇装饰木门之内。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杂乱地响了起来,叫骂声和粗口不断,听上去有近二、三十个人。     木门做得相当艺术化,位置正值转角装饰位较显眼处,但由于是件大装饰品,前方还有一条长案几和一些装饰品遮挡,一时间之间倒更容易让人忽略。木门里面的墙壁向内凹出两平方米左右空间,可容纳三个人左右,角落里堆放了一些小装饰品和工具,估计是刚刚置换下来还未来得及拿走。     “你的哥哥在船上吗?”范篱听外头脚步声不断,估计上船的人不少。     董芮没有回答他。     “我们遇上海盗了。”范篱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董芮冷笑:“少来这一套,我不觉得这个房间能有什么戏码能成功表演,让你派的人撤     了,演技很拙劣。”     “刚才两次船体颠簸一定是海盗船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现在只     能等他们离开,方才能出去。     董芮直视着范篱的眼睛:“你的表演技术越来越高了,很好玩吧?”     “我没有表演。”范篱叹口气:“我从来没有对你表演过。”     “没有吗?”董芮直接否认他:“别对着我说你有真心,你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为了目     的而做的表演,所以我觉得这一场相遇让人泛恶心。”     范篱垂目,无奈道:“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他的脑子里还记得董芮当时在餐厅里对自     己说的话:“你坐在我对面,直视的方向不是我,我和你坐在同一个空间,你的灵魂却在别的桌子魂牵梦绕。我不代表伟大,所以不要以为我能包容,我宁愿如同孤的鹰,也不要追寻你的背影。”这是最后的分手对白,范篱一直躲避着不去想,今天还是被翻了旧帐。     董芮别过身背对范篱,她不能忘记当年他是如何游走于各个女人之间,像一个出色的表演家,吸引所有的目光,最后却像没事人一样全身而退。最后分手的对白由我自己来说,我生来不会追寻别人的背影,就算你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也能控制着情感独自行走。有些事情太痛了,还是忘记得好。     外头嘈杂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不间断凌乱的脚步声,范篱怕董芮冲动会立刻走出去,小声说:“打电话给同行的伙伴总也可以看看到底外头为什么这么乱?”     “我的伙伴不适合你。”董芮冷冷讽刺一句,气归气,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董芮又打了另外几个伙伴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禁皱眉,事情似乎真的不妙。当她打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竟然是个粗重的男人声音,现在她不得不考虑范篱的话了,船可能被人占领了。     “我们真的遇上海盗了。”范篱的担心变成了事实,刚才两次撞击肯定是海盗船靠上瑞剑号了,这次麻烦可大了。     “海盗?”董芮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条老航线,遇到海盗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里不是滂沱海和贝洛斯海的交界处,这里完全进入贝洛斯海海域,我们此刻应该在公海之上,实际是无人管辖的区域。”范篱想,如果是因为豪华游轮的话,似乎还不足以吸引海盗船,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不知道有没东西可以利用?”范篱想起角落一队东西,蹲下身翻看,可惜大多是一些装饰花和木头架子,并无可利用的器物。“拿着,防身。”范篱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塞到董芮手里。     “你呢?”董芮看一眼枪,非常精巧,银制,很漂亮。     “我能解决。”范篱听外头动静变小,悄悄把脸贴上木门,从缝隙里往外面看,楼梯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怎么突然如此安静?”董芮想往外看,范篱却转身遮挡了她的视线。     “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董芮皱眉道:“外面怎么了?”     范篱犹豫了一下说:“楼梯上都是死人,出手的人很厉害,被杀的人连叫的机会也没有。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一下情况,尽快回来。”范篱闪出木门,侧身向楼下走去。           15劫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凌晨六点以前,所有的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早已经抢购一空,帐目也在当时结算清楚。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墨智机是准备完全享受生活,放松自己的精神,现在的结果却是他和李若融躲在昨天的旧机器里,饿着肚子不能出去。     “该死的黑色本子。”李若融没好气骂一句。     “我的组织有哪里让李小姐不快吗?”墨智机倒还笑得出来。     李若融瞪他一眼说:“这条航线少说也来回过几百回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天偏偏遇上海盗了,墨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     墨智机一脸无辜地说:“虽然我买通船长替我做蓝色召唤的交易,那也是因为我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替我掩饰一下身份。至于瑞剑号被攻击,我也很意外,此事的确与我无关。”     墨智机虽然话说得在理,却被李若融一句话推翻了:“都是那三千公斤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惹得祸吧?“     “什么?”     “说什么海上风大浪大不安全,分散货品会方便携带,都是慌话,实际是因为你知道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一定会把追求财富的海盗引来,所以你选择在船上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散货。你早赚够了钱,其他人会受到什么攻击,你才不会在意,不是这样吗?”李若融直接揭穿他。     “你的小脑袋真聪明。”墨智机提着嘴角笑,他看李若融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害怕。他的眼神和冯藤卓的穿透不同,他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自信、攫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光。“海猎者不是海盗,他们只是喜欢在海上寻找值钱的东西。你想想,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有很多都出自无人问津的地区,而那些地区正是海盗最擅长控制的区域。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有一半处于没落海之中,海猎者把如此值钱的东西拿走,怎么可能不吸引海盗呢,他们正是嗅到了财富的气味,才纷至沓来。”     “刚才船撞击了两次,难道有两拨人?”     墨智机竖起一根食指:“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处于的没落海部分应该是海盗索拂的区域,所以这次开过来的一定是摄号海盗船。”墨智机的食指突然摸到李若融的脖子,她下意识的退后,脑袋撞在突出的铁架上,嗡的一声,把船底仓的所有枪吸引过来。     “出来吧,两位。”拿枪的海盗对机器里的两个人笑嘻嘻说。     墨智机眼神闪过上一次同样的疑虑,不过他很快笑着问海盗:“是玩打仗游戏吗?”     “带他们去宴会厅。”海盗将两人押到一楼的大宴会厅,并且用步话机迅速做了通报。     宴会厅里已经挤满了人,地板上坐着衣冠整齐、面目惊恐的男女老少。还有一些人一动不动分散于人群之中,他们没有任何生存气息,看来一定是作了抵抗,丢了性命。墨智机和李若融被推到人群里坐下,每一个出口都有海盗把守,从向海的窗子,他们还看见两艘比瑞剑更巨大的海盗船靠着瑞剑,像押送一个犯人一样。客厅里还放了几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珠宝首饰,看来是乘客们的随身物品,随便拿一件都值好多钱。     “你脑袋没有事吧?”墨智机揉揉李若融脑袋笑。     “你不乱摸,我们也不会被抓。”李若融赌气道。     “我刚才只是想确认一个疑问,你怎么会中毒的?”墨智机问,顺便看一眼整个宴会厅,没有范篱的影子。     “我喜欢拿自己做实验。”李若融观察四周,船上大部分是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人们乘兴而来,可能会败兴而归了。     “你把解药带上瑞剑号了吗?”墨智机问。     “都给我安静。”海盗中拿着手枪的男人高声叫嚣着。人群本就安静,现在在他的威胁下更显得死气沉沉。他扫视所有在宴会厅里的乘客,眼珠打着转,不知打得什么主意。过了会儿,宴会厅里完全安静下来,男人才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份文件,随意翻看了一下,走到靠墙沙发另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正在抽烟的年轻人面前。“还有三十二个人没有找到。”     “哦?”年轻人挑眉毛:“继续派人找。我们这里不要停。”他从沙发里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话,声音里透着傲慢和漠视。“亲爱的乘客们,我叫索强,欢迎你们光临贝落斯海区域,你们他妈的被劫持了。”     “杂种。”有人在人群里咒骂,声音非常小,但是,索强身边的男人还是很准确的找到目标,一枪要了他的性命。倒下的年轻男子太阳穴冒着烟,怒目圆睁,并且很快他的头部就溃烂了,从他脑子里爬出很多黄色,有一米多长,如筷子般粗细的螺纹软虫。死亡的年轻恐怖的死相把周围的乘客吓得不轻,人们连滚带爬呈圆形状散开,甚至有人开始呕吐。尸体上的虫子似乎不能离开躯体本身,它们的身体漫无目的的向四周作着试探,尾部却紧紧插在**里面吸取养分。     “海摄虫,一种生活在海里的食腐虫,喜欢新鲜多汁的尸体,有没有人愿意喂一下他们。”男人拿枪对着其他乘客,人群像炸开了锅,哀号痛哭不断。     索强整理自己的灰色西装,手下给他点了跟烟,冷漠地说:“别吓他们了狒狒,吓坏了就没人告诉我们东西在哪了。”叫狒狒的男人奸笑着收起枪,看着宴会厅里的乘客们。索强将烟抛在年轻人的尸体上,火苗窜得有一人之高,海摄虫受到火烧,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又不舍得离开尸体,只能和年轻人的尸体一起受活烤,最后化为黑碳。     安静的宴会厅里,火的呼呼声不断,外头虽然下着大雨,天气非常寒冷,宴会厅里的客人们却个个额头渗出冷汗,角落里还有人低声哭泣。     李若融虽然见过许多恐怖现场,如今也被这场面搅得胃痛,恶心。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手上的力气正逐渐消失,忙从口袋里找东西,不觉一阵心惊,暂时稳定毒物的药没带,额头冷汗不觉越聚越多,她叹口气,不知自己能支撑多久。     “这些海盗很厉害呢,他们用海油养海摄虫,把只有一厘米的虫子养到一米,虫子身体里充满了油,所以一根烟头就能点燃。你说……”墨智机的话截在半空之中,他看着李若融苍白的脸色皱眉道:“你毒发了?”     李若融点头,呼吸的节奏变得很杂乱。     墨智机把她抱进怀里,她想挣扎,墨智机小声说:“别动,我只是想让你躺着更舒服些,而且这样说话也方便。索强是摄号船长的弟弟,如果我们想脱离危险,必须直接逮住他,只要能让船驰入s城的海域,海盗船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说得容易,这里起码有一、两百个海盗,而且他身边的狒狒也非等闲。”李若融说。     此刻,索强又开始说话了:“我听说有人带走了我的贝落斯海的蓝色召唤,我是特地来取的,各位,只要大家把东西乖乖交出来,我保证让大家顺利返航的。”     “麻烦大了。”墨智机皱眉:“你的药在哪,我替你去取。”     “原来你也有觉得麻烦的事呀,是要我帮忙吗?”     “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区域,这里是大海,有他自己的规则。”墨智机凑近李若融的耳朵说:“只要他们得到蓝色召唤,会杀掉所有的人,船也会被弄沉。”     李若融皱眉:“不会吧,他们不是只想要蓝色召唤吗?东西拿走就好。”     “我亲爱的小姐,这片少有人问津的区域和36区一样,是杀戮和掠夺的代名词,是同情的坟墓。在这里适者生存是永远不变的真理。”墨智机轻描淡写地说。     “那么墨先生准备怎么做呢?”李若融看着四周布满海盗的出口,想要偷袭索强并不容易,至少狒狒那一关就不好过。     “先替你拿药。”墨智机轻轻说,眼神却直刺屋顶的巨大吊灯,他冰冷的眼神正和吊灯上一直匍匐不动的范篱撞了个正着。“药你放哪了?”     “就在梳妆桌上。”李若融有气无力说:“您老人家是准备直接硬冲出去,还是打地洞出去?”     “你都疼得没有力气了,还讽刺我。”墨智机一边说,一边看着大吊灯。大家萎缩在一起,没有人会在意他。墨智机悄悄偷了身边一位客人的房卡,用它亲拍李若融的脸颊,又用手指点她嘴唇。     “你是不是打击报复?”李若融回头瞪他一眼。     “哪敢。”他再次瞥吊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索强又在上头说话了:“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那些宝石,接下来,听见报到自己名字的人就立刻站出来,然后把你们藏匿宝石的地方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给我报出来。”     “是昨天晚上的名单,上面有清楚的房号,人员名字和公斤数。”墨智机摸着下巴:“这些买宝石的家伙也不笨,把东西都藏起来了,怪不的搜到现在,只有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俗物。”     “166号房间,张字名先生。”狒狒开始报号了,这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毕竟是三千公斤的蓝色召唤。索强又回到沙发里抽烟,样子相当悠闲舒适。     张字名是个穿着白休闲装的老头子,一把白胡子,他买的蓝色召唤并不多,就十斤,可能是送给家里人的。狒狒要他报藏匿的地点,张字名也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原来藏在床板夹层里。按照地点,狒狒用报话机联系166附近的海盗,很快就送来了十斤蓝色召唤,还有一些其他的值钱物品。狒狒让老头子坐回人堆里,继续报号。           15暴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眼间着天色又暗下来,这个时间只是下午三点,36区的大暴雨一直没有停止的意愿,从今天早晨就有报道,因为大风的缘故,所有船只都不能出港,海上天气阴晴不定,不知道范篱那里好不好?这个时间,瑞剑号应该开始返航之旅了。     冯藤卓对天气向来没有任何要求,可是博克明却非常不喜欢潮湿的空气。他窝在干燥的沙发里,也不抽烟也不喝东西,只是独自发呆。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老做梦,梦的地点似乎永远被困在那个山洞里,还有那一句一句附着着怨恨的咒语,博克明皱了皱眉头,才想起自己正坐在咖啡馆里。     郭源正在角落里打瞌睡,一些帐目让他头痛了很多天。阿克鲁和费玩连机,看他们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是格斗类的。     窗玻璃上爬满了雨,其实挺漂亮的,只是此刻无心欣赏。冯藤卓看着冷清的街道对博克明说:“阿克鲁对怀孕化验单的真伪已经做过调查,的确出自医院,是真的化验单。”     “这样说来,赵彩凭孩子这一招相要挟似乎对孙建设也起不了威胁作用,没有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逼疯孙建设的妻子呢?”博克明奇怪。     “那些观光船票在哪里掉头?”冯藤卓突然问。     博克明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看:“滂沱海和贝落斯海的交接处,这条航线开了好几年了。那儿可以清晰的看见贝落斯海和滂沱海之间的区别,完全不是一种水系。”     “贝落斯海已经属于公海范围了。”冯藤卓托着下巴想:“难道……”冯藤卓翻看超级市场的清单,几条毛巾、泡面、纯净水和一些小零食,数量不少,都是两位数的。“原来他们逃到海上去了,所以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海域?”博克明不明白。     “像连名册这样庞大的组织,想逃过他们遍布全球的眼线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他们的控制视线。无论孙建设和赵彩是什么身份,很显然他们想摆脱现行的身份,而连名册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想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海域或者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小岛屿,那里不会有连名册的眼线,甚至连名册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一定是事先联系好了熟悉海域的某些组织,然后借机逃走,这些观光游船的票,一定是他们踩点用的。”冯藤卓指票子:“还有他们从超级市场买的东西,可能是为了路上使用。”     “如果他们逃到某些小岛可就更难找了。”博克明说。     “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让阿克鲁罗列岛屿,慢慢找。”冯藤卓也有些无奈:“如果再不行,就不要指望紫鲤鱼,找找其它解毒途径。不过,海域上也不是空无一人,只要肯花重金,不怕找不到他们两个人。”     “真奇怪了。”打游戏机的阿克鲁突然跳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型宽屏接收器:“我的电脑发来求救信号,好象是从贝落斯海某个地方群发出的信号。”     “贝落斯海?”冯藤卓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我的电脑最近开了防御和过滤系统,一般的信号轻易不作接收,这个求救信号虽然弱,但是能传到我的电脑里,对方应该用了相当好的软件和系统才对。贝落斯海在滂沱海前方,离开我们远得很,信号在海域上很可能无法到达目的地,他使用群发,看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到底海上出了什么事情?”     “我想去贝落斯海看看。”冯藤卓下决定。     “贝落斯海?老大,你去那做什么?”费不解地问:“船已经完全不能力离开港口了。”     滂沱海和贝落斯海不正是瑞剑号返航的地方吗?冯藤卓看一眼外头的坏天气:“找点线索。郭源替我联系一条船,无论多少钱,我今天一定要去贝落斯海。”冯藤卓下命令。     郭源用粗大的手掌擦脸,从困顿中恢复:“了解,马上去办。”说完,匆匆离开了。     “阿克鲁把器材准备好,船一到,我们都去。”冯藤卓下了最后的命令。外头雨下得更大了,去贝落斯海海域的船只不少,为什么我的不安竟然如此明显?     将电脑悄悄安放于床下,让它始终保持着发送信号的状态,董芮希望有人可以收到信号前来营救。范篱走了以后,楼道上一片安静,董芮想到自己房间的电脑有很好的网络和发送系统,于是悄悄潜回房间,打开电脑,发送求救信号。     才把一切处理完毕,想喝口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身,董芮及时躲进大衣厨,才没有被夺门而入的海盗发现。从衣厨缝隙里往外窥探,只见一名穿着邋遢的男人拿着一杆枪,正到处搜索。海盗很快就发现了床边保持发送状态的笔记本电脑,毫不犹豫的扯掉电线装置,把机器砸了个稀烂。“搜,人肯定还在房间里。”     其他人接到了命令,立刻散开,四处翻看搜索,厕所、房间、书橱、衣橱各个角落一一以地毯式搜索,最后却一无所获。最后,男人泱泱不快得朝天花板放了几下空枪,木屑落了一地,才和同伴们叫骂着离开。     “好危险,还好他们不知道每个房间的衣橱里设有一个小暗道,而这间房的暗道正通隔壁房间。”董芮穿过衣橱,跳入另一间房间,脚未站稳,嘴已被一只大手遮住。     “别怕,是我。”范篱小声在她背后说话。     董芮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不快道:“我才不害怕。船已经完全被占领了?”     范篱点点头,把大致情况告诉她。这间房间其实是李若融的。先前躲开最初几轮看守,范篱顺着天花板的装饰轨道潜入大吊灯内正被墨智机发现,墨智机立刻做出一些系列奇怪的举动,范篱立刻意识到他在暗示自己。门牌拍李若融的脸,代表让他去她的房间,手指点她的嘴唇应该是要找吃的东西,为什么墨智机要自己找吃的东西呢?范篱在房间里翻了一阵,冰箱里倒有很多食品,但似乎又都不是。     “船还在往贝洛斯海的方向开?”董芮坐在床沿问。     “应该是。”范篱突然想到当时李若融躺在墨智机怀里,脸色很不好看,难道她中毒了?范篱拉开抽屉到处找,最后在梳妆桌上找到一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了几颗兰色药丸,墨智机让自己找的一定是药品。     “平复片。”董芮看着范篱手里的瓶子说。     “吃了它有什么效果?”范篱问。     “哥哥的手下有时候会吃,据说可以暂时缓解外力伤的疼痛。”董芮原想问是不是范篱受伤,结果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的哥哥有没有派人和你一起上船?”范篱把药装好,打开墙壁上的一扇暗门。     “我和朋友们一起来的,只是游玩而已,没带保镖。”     范篱观察暗门内部:“你先躲进去,也许能尽快把问题解决掉。”他的话才说完,暗门里突然寒光一闪,范篱低头躲过,一把匕首直挺挺钉在墙壁上。此刻,从里暗门里走出一人,范篱定睛一看,竟然是马德。接着从里面陆续走出二、三十名男女,全是游轮上的乘客。     “马先生。”范篱退到较远的地方,把董芮护到身后。     “船被海盗包围了你知道吗?”马德冷淡地问,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紧张,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是的,完全被包围了。”范篱回答他。     人群里一阵哀叹,人们互相摇头。     “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死在船上!”马德突然拉着范篱的手颤抖地说:“你不能让你的父亲被海盗杀死。”     父亲!范篱的心被刺了一下,生生的痛,但是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勉强笑道:“你们尽量躲起来,我自当尽力而为,放心,你们不会被海盗杀死的。”     范篱对众人进行一番安慰,大家最后决定继续躲在墙壁的暗室里,万不得已,绝不出去。     “你先跟他们躲在一起,我想应该有办法让船掉转航线的。”范篱让董芮和其他人一起躲起来。     “你……”董芮再次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却不是原谅的时间。     范篱勉强地笑,安置好大家后迅速把门关好合严,从外部看就像一堵墙壁,没有丝毫破绽。他看着墙壁叹了口起,他当然听见截在半空中的话、也听见了忐忑不安的心跳,他更知道过去的不能回头。     黑暗之中,董芮轻轻叹息。你和我不同,他们喜欢你的出现,在意你言谈举止透露地细节。他们喜欢你甚过与自己,为何你只把他们看做浮云,毫不在意风将他们吹散,为何你眼里有和我类似地忧伤,却没有凝结的泪滴。太难过了,还是忘记得好。           16瑞剑号(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再一次回到大吊灯顶部,宴会大厅里的报名程序已接近尾声,大箱子被装满搬走已有几十次之多,这一次海盗的收获非常丰盛。范篱重新潜入大吊灯内,从灯旁的装饰中拆下一颗只有几毫米的小饰品,看准地上墨智机的手背弹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墨智机的手背上,墨智机立刻抬眼看范篱的方向,他伸开手掌对着范篱的方向,意思他直接丢入自己掌中。     外头大雨纷纷,搬东西的摩擦声、海盗之见的叫嚣声、跑步声、走路声、踢东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没有人会注意到极轻微的响动和人群里的异动。范篱看准一个水手拖拽箱子的时机,身体稍探出吊灯,手一扬,瓶子立刻飞入墨智机手心之中,速度极快,瞬间完成。因为箱子拖拽的刺耳声盖过了吊灯铁钩的声音,所以没有一个海盗发觉这一系列的行动。     “马上就舒服了。”墨智机小声安慰李若融,悄悄把药塞入她口中:“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吃下了平复片,李若融立刻感到折腾她的难受感觉正逐渐消失,身体也不那么重了,人立刻轻松了许多。     “少了一千公斤?”此时,索强正从沙发里站起来,他边渡步边检查名单。狒狒告诉他,有一千公斤蓝色召唤的持有者还未找到。“继续找,一千公斤可不是一百斤。”索强在人群里来回走动,船长和大部分水手已经被他们解决了,对于这艘船的整体结构想在短时间内了解,可能性不大。如何快速有效的找到那一千公斤宝石的持有者呢?索强停下步子,看一眼人群,对狒狒说:“船上的喇叭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见吧?”     “是的。”狒狒回答。     索强冷漠地笑:“想找他们还不简单,把他们的老婆、孩子揪出来不就解决了,看看他们到底是要老婆孩子还是要钱。”     狒狒为难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长相。”     “简单。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报出来,你们这些人老老实实检举出谁是他的亲戚。”索强对着大厅里的乘客说:“你们可以保持沉默,我也可以让我的手下用枪随便进行扫射,打中谁谁只能自认倒霉。”说完,索强立刻用手里的枪指着一个女孩子的头,准备抠板极。     “别杀我的孩子,你报出名字,我们尽力回答就是了。”一名中年妇人从索强枪下夺过孩子哭喊着。     “合作很好,开始吧。”索强站在人群里下命令。     于是狒狒开始按照秩序一一报出名字,他每报出一个名字,人们立刻能快速准确的检举人群里谁是他的亲戚、朋友、家人。接着,这些人会被提出人群,狒狒则立刻派人通过遍布全船的喇叭告诉这个人,如果不立刻出现,马上杀死他的家人和朋友。这个方法非常有效果,那些躲起来的人听见自己的家人被劫持,会立刻从船的各个角落跑出来现身,并乖乖交出蓝色召唤的藏匿之地。     “船上的人都疯了。”李若融看着狒狒每报出一个名字,人们撕扯着把他的家人、朋友纠出人群,丢在狒狒脚下。有些被叫到名字的人始终不肯出来,狒狒甚至将麦克风放在地上,让乘客对女人、孩子、老人进行殴打,然后通过扩音器材把尖叫痛苦哀号的声音发送到船的各个角落,以刺激对方,让他立刻显身交出蓝色召唤。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名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大厅里一片死寂。因为索强已经对她完全失去了耐心,无论他们如何使用殴打、恐吓、威胁的手段,始终无法让她的丈夫出现,他的丈夫选择了三百斤的宝石,放弃了妻子一条性命。     “马德。”狒狒若无其事继续叫号,人们立刻毫不犹豫将人群里的马义和他母亲推到了枪口之下。狒狒开始通过喇叭大声对马德说:“马德先生,我们现在控制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你如果不想自己的妻儿有任何损失,就立刻带上您手上一百斤的蓝色召唤,到宴会厅来,否则,我们将立刻结束你儿子和妻子的命。”     “范篱的弟弟。”李若融直起身体:“原来马德也进行了珠宝交易。”     “不知道马德要不要这个儿子。”墨智机看一眼大吊灯,原来范篱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事态发展。     “马德你快出来,你不能要宝石不要我们!”妻子连哭带喊地对着麦克风叫嚷。     “对,尽量叫。”狒狒邪恶地鼓励。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当时钟走过十二点的时候,楼道里传来阵阵拖拽的摩擦声,紧接着马德满头大汗的拖着一只麻袋走了进来,他喘着气叫:“不要杀我儿子,蓝色召唤我不要了!”马德丢下麻袋,一把将儿子抱住。     宴会厅哀哭不断,充斥着一片悲伤恐惧的气氛。     “很感人,我收下了。”索强手插着口袋来回走动,看狒狒继续叫号,不觉来到了大吊灯之下。     机会和时间并不多,范篱等的机会终于来到。他从吊灯的内部拆下一根圆锥尖头铜管,握于掌心之内,然后小心攀上灯沿,看准机会,直扑灯下索强。索强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袭击而来,他已经下意识拔枪,但是范篱的速度极快,瞬间已然在他背后,并且将铜管抵住他脖子。“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范篱威胁道。     索强张着嘴巴,松开裤子里按在枪上的手,双手腾空张开。     “让你的人全部退回到自己的船上,让你的船远离瑞剑号,让开船的掉转瑞剑船头,往滂沱海s城的方向开。”范篱继续说。     “照他说的做。”索强咬牙切齿大声对手下说。     为了他的安全,狒狒立刻让所有水手回到海盗船上,由瑞剑号船员重新控制游船,立刻掉转船头往s城快速前进,同时让海盗船和瑞剑号分开行使,并保持非常远的安全距离。     瑞剑号船员重新控制了游船,躲避起来的人们也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人们一边欢呼,一边抱头痛哭。劫持了索强也就是掌握了主动权,只要船开入s城滂沱海的领域,就不用怕海盗了。     范篱握着钢管的手不曾放松,看着人群里一家团聚的马德一家,他的心情复杂而难过,他别过脸,让自己尽量什么都别都想。     船正在全速的往s城的方向行驶,有了索强作为保障,就不怕其他海盗动手、反抗了。     “厉害。”李若融还没有完全恢复,只得坐在原地不动,她竖大拇指。     “冯藤卓的手下果然非等闲,很聪明。”墨智机也有少许赞许。     “哼,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索强已经不再惊恐,他眼里冷漠依旧:“你不是想把我交给s城吧?”     “如果这样做,后面的海盗船一定会大开杀戒,你放心,不会。”范篱始终不放松手上的铜管。     船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已经完全属于滂沱海区域了,只要再行驶一个小时,就能完全进入了s城的管辖区域,人们正在紧张和焦急之中等待。     “范篱,真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厉害。”罗乐裙跑到范篱的面前,她也是躲起来的人之一,只是幸运的没有叫到名字:“你救了一条船。”     “我们很快会进入安全区域的。”范篱看一眼狒狒,虽然其他海盗都已经离开锐剑,他因为索强被劫持,站在原地盯着范篱,始终没有动过。           17瑞剑号(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眼看着将近目标,海盗船离得也相当远,船上只有两名海盗,人们的心情被另一种情绪替换,愤怒,使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先快步冲上前,对准索强狠狠踢了一脚,又唾了一口。接着,人们被他感染,蜂拥而上,将索强团团围住,企图为殴他。“打死他!”“强盗!”“不要放过他。”人群里时不时传来愤怒地叫嚣,并且人们很快将语言附注行动。     “请你们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范篱试图阻止再次疯狂的人群,但是毫无效果,反而被人们拉离了索强。人们先用小刀止住了狒狒的行动能力,然后将索强围于人群中央进行围殴。雨点般的拳头砸了下去,范篱瞥见狒狒嘴角的冷笑,他心知不妙,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事件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已经有人飞出了人群,掉在地板上发出闷哼,范篱看见索强左手中握着一把一米的刀在空中飞舞,他的手枪也毫不犹豫连续发射,中枪的人当即到底,人们连四散逃开的时间都没有。范篱冲上前,迅速疏导人们散开,有些人还挂了彩,哭喊着往外爬。范篱用手中的铜管挡开索强几次强攻,索强也丢掉没有子弹的枪全力攻击范篱。索强的刀法犀利强悍,刀刀直刺要害,范篱身形轻巧,每次刀将要刺中自己之时都能及时躲开。索强的刀法越来越快,越来也狠,刀和铜管时不时撞击出火花,乒乒声不断,眼看着范篱的铜管上刀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受着武器限制,范篱只有挨打躲避的份。     李若融挣扎着想起身帮忙,被墨智机阻止:“别动,我帮他。”墨智机解开李若融的珍珠链子,扯断线,捏着珍珠丢了出去。     索强打得正起劲之时,对周围毫不在意,他正高举钢刀,向着躲无可躲的范篱劈去,腿部突然生疼,接着是手腕、脖子也疼得几乎让自己失去重心,结果一刀落空,反让范篱把自己手腕划伤。索强大怒,提刀再次冲向范篱,刀起手落斜里砍下去。这一次范篱不再躲避,迎刀而上,眼见着刀刃即将把自己砍为两截,索强却突然不动了,他保持着握刀下砍的姿势,怒目圆睁,张着大口,脖子处直直刺着一把铜管,原来范篱是想找一个近距离,将铜管飞出去。索强直挺挺倒下去,手还紧紧握着钢刀。人们见仇敌倒地,先是一片沉默,接着便一阵欢呼雀跃,而范篱看着鼻尖的刀刃划过,心却一沉。     “二少爷!”狒狒大吼一声,跪下。     墨智机悄悄将李如融抱到更靠角落的位置:“事态严重了,范篱杀了索拂的弟弟,索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入s城的保护范围之内,绝对不能让后面的海盗船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先得把那个狒狒控制了。”说完,正要向狒狒走去,船却发生了剧烈地颤抖。     巨大的撞击几乎让所有的人摔倒在地,人们还没弄明白发身什么事情,一大群海盗再次将瑞剑号团团包围,当人们试图爬起来的时候,黑压压的枪口压了下来。     狒狒见帮手来了,连哭带喊地对一名背对大家的年轻人控诉索强被害的经过,几个年纪大的海盗则围着索强观察伤口。其中一年长者对年轻人低声说:“船长,还有救,先抬到船上治,然后去其他海岛上的医院继续治疗。”     “把我弟弟抬到另一艘船上去,先替他治疗,然后直接送就近的海岛医院,都给我小心些,有何差池拿你们示问。”年轻人下完命令,转身面对宴会厅,果然长得和索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年龄看上去更大一些,表情更加傲慢。安排完毕一切,索拂扫视一圈人群,冷冷开口问道:“谁打伤我弟弟的?”     狒狒指着范篱的鼻子大骂:“就是他,刺伤二当家的!”     索拂看着范篱,冷道:“你胆子不了,竟然敢刺伤我弟弟,你不要命了?”     “这话你该对索强说,拿走财物就好,何必伤人性命。”范篱回答。     “哼,我的领域有我自己的法则。”索拂突然举枪对着范篱脑袋,他归依地笑道:“就这么打死你太没有意思,我要你痛不欲身。”     索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似乎对里面发生的情况很了解,如果是外头的海盗通知,赶过来的速度也未免太快,难道他一直在海盗船上,只是没有上瑞剑?既然如此,水手们为什么会没有发现突然拉近距离的海盗船?索强的刀又是谁给的?这些问题范篱一时间无法解释,但是接下来索拂会怎么对付自己,却是能预料得到的。     首先一顿毒打再所难免。范篱的背脊突然受到一记重袭,出手的人力量大得惊人,他无法控制平衡,下意识地跪在地上,一瞬间,他看见周围人群中无数双恐惧的眼睛,接着他感觉到砸在背上的不是拳头,而是钢管类的强硬物件。当他的背还没有完全适应第一记重袭的时候,接二连三的重创犹如雨点般砸落下来,瞬间将他完全压制在离地面半尺不到的距离之间。范篱感到额头、周身,到处流淌着灼热粘绸的的液体,每一块骨头都像要碎了一样的痛。四周的视觉被鲜红的血遮挡得只省模糊的阴暗的影子,他用手背擦去迅速下滑的血液,依稀能分辨出外围人群里很多同情、疑惑、莫明混合而成的眼神,这些人受了太多惊吓,有些人已经显得有些神智不清了,想来他的样子一定非常恐怖。     这群打手里,出手最重最狠的自然当数狒狒,他在丢掉几乎弯曲的钢管之前,还不忘在范篱的腰上补上一脚泄愤。索拂淡漠地抬手,他的手下不甘心的罢手,站到一边等待下一轮地攻击。“上游轮玩乐,自然应该举家一起前往,让我看看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有没有来?”索拂的话音才落,人群里立刻一阵骚动。     “这是他父亲马德。”有人点着马德鼻子大声撕吼。     “这是他妈妈。”立刻有人响应。     “这是他弟弟。”一群人跟着响应。     人们像推举模范一样,把隐藏于人群中的马德一家揪了出来,丢在索拂的面前。“处理他们吧,和我们无关,都是他的儿子在闹事。”     “还真积极响应。”索拂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冷笑。     “他不是我的儿子,不是!”马德大声辩解,但是他的声音无法和身后乘客更高分贝的怒吼抗衡,很快便被淹没了。     “你的儿子打伤了我的弟弟,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这个没有做好教育工作的父亲呢?”索拂眼中露着残忍,他随时都可能做出恐怖的事情。“那是您的小儿子吗?哥哥做了错事,应该由弟弟一起承担才对。”     “你对付他就好,千万不要碰我的儿子。”马德护着马义大声说:“更何况范篱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如果手能动,范篱宁可捂起耳朵,什么也听不见。这些被强硬塞入耳朵里的话,比打在身上的钢管还要疼上千百倍,是灵魂的鞭打,一次又一次,不曾停歇。范篱艰难地开口,大声说:“他的确不是我的父亲,你又何必为难其他人。”     索拂冷笑:“哼,凭什么你一句话,要我相信。”     “是不是马德的儿子你可以问我。”母亲突然开口,她显然已经从开始的紧张中镇定下来:“我可以给出最正确、明确的答案,比任何人说都具有权威性。”     “是吗?”索拂笑问:“你告诉我,他是不是马德的儿子?”           18瑞剑号(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是。”女人眼里闪过肯定,她又开始做起怂恿的工作,她对她的丈夫小声说:“上一次陨落街让他把你的好事砸了,现在不正是个解决的机会吗?”     “哼,别提陨落街的事了,我损失了几个亿。”马德怒火很快被女人挑起:“他的确不是我的儿子,为了证明,我愿意和你一起对付他。”     “有意思。”索拂显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     “他们像是在商量事情,可我听不清楚。”李若融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坐近一点就好了。     “看马德的表情怎么还挺愤怒的?”墨智机皱眉道:“该不会是又旧事重提吧?”     话音才落,被打得早已不成人样的范篱被高大的水手人从靠门口的地上一路拖到宴会厅中央,地上留下一整条拖拽的血印,人们惶恐地四散逃开。范篱甚至还很清楚,艰难地从地板上台起头,用衬衣袖口擦去眼睛和额头上的血,他忽然看见人群里的罗乐裙嘴角挂着笑,他终于明白,索强的刀是谁给的,为什么信息传递得如此之快,为什么索拂会突然出现,原来全因罗乐裙而起。其实,索拂一直没有离开海盗船,所有的信息都是罗乐裙传递的,索强的刀也是她暗中给的,她用清纯的外表轻易地掩盖了自己的身份。     “真可怜。”罗乐裙带着笑意,说着虚伪的惋惜和按奈不住的幸灾乐祸语气。     “原来你是海盗。”     “嘿嘿,你才明白呀。你忘记我们家大部分生意都在哪?海上。”罗乐裙看着范篱:“哎,原来只想看看你,没想到你会搞成这样。你说你做人多失败,你老子不认你,母亲不认你,弟弟也不认你,你混得连条流浪狗都不如,真是失败到家了。”     范篱没有答话,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了,可惜,没有答案。     “为什么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罗乐裙笑嘻嘻继续说:“如果你向我求饶,我倒可以考虑替你保条性命,说实在的,我还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我从来就不喜欢你。”范篱直接回答她。     “哼,你有喜欢的人吗?”罗乐裙冷笑。     范篱摇摇头:“还真没有。”     “她呢?”罗乐裙一挥手,两个水手将董芮从外面架了进来,她回身对董芮得意地说:“听见没有,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知道存不存在。”     “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董芮淡淡地说:“不过是三个字而已,罗小姐应该不会在意的。”     “既然如此,我们还真有点同病相怜,那么就请一起看表演吧。”罗乐裙让水手把董芮拖到一边:“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范篱不是马德的儿子,他是个杂种,他一文不值。索拂哥哥,就让我们看看马德如何处置家里的狗吧。”     “好,给你机会清理门户。如果清理的不干净,我可能会把你们一家清理了。对了,我给你找个帮手,狒狒,帮忙去。”索拂和罗乐裙一起坐进沙发,看马德表现。     “是。”狒狒从一个海盗手里接过一只大铁皮箱子,他打开箱子,将一些器材倒在地上。地上的器材大体是一些造型奇怪的铁器和一些怪异的电子产品,看上去蹭亮蹭亮的,似乎没怎么用过。狒狒指着一堆器材笑:“随便选,全新的,样样好货。”     马德让妻子和儿子坐在一边,他蹲下身子在一堆铁器里翻看。原来这些全部是刑具,种类繁多,样式怪异,从头到脚的刑罚手段样样具全。马德从众多器材里头挑出一只铁罐头,他打开罐子,里面装满了图钉,马德摇摇罐子,抬头望狒狒。     “挑它?我教你。”狒狒从马德手里接过罐子:“替我按住这小子,让他手心朝上摊开。”     “是。”马德照做,用双手按住范篱的头,用两条腿压住范篱双臂,使他手心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摊开。     狒狒满意点头,撑开范篱的手,将半罐子图钉倒在他手心里,然后强迫范篱握紧拳头,最后他用封箱带将他握起的拳头和图钉一起紧紧包起来。钻心的痛让范篱本能地试图挣扎,无奈双手被马德牢牢按住,动弹不了。狒狒走到范篱的另一只手边,仿效前面的方法,将剩余的半罐图钉一并封进拳头里。看着范篱痛苦的表情,狒狒脸上地笑更加得意了。“起来。”狒狒让马德起身:“还没完呢。”     马德看得心惊肉跳,连腿都在打颤。“您吩咐,我照做。”     狒狒睬着范篱的身体对马德说:“踩他的手。”     “是。”马德哆嗦答应,他走到范篱右手边,封箱袋印着一片血红,缝隙里正往外冒血水。“你别怪我,是你自己惹的祸。”马德闭上眼睛,对着范篱的右手狠狠踩下去,他的脚几乎能感受到图钉刺进皮肉的过程以及范篱剧烈地颤抖。     “看你那点出息。”狒狒从范篱身上跳下来,拉开马德,毫不犹豫对着范篱的两只手一阵踩踏、碾压,直到范篱的两只手一片血肉模糊,无法动弹,方才罢休。狒狒更加兴奋,他指挥马德:“继续挑。”     马德点头哈腰又在一堆东西里拿出一把一面带刀,一面带钳的怪东西,他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决定先用它试试。     “马先生您还真会挑好的用,”狒狒乐呵呵卷袖子帮忙,“新货,第一次用。”     马德问:“怎么用?”     “简单。用刀把手臂的肌肉组织切割开,然后用钳子把骨头夹断,钳子上带有刀齿轮,一夹,保证断。它的名字也很好听,钳断刀。”狒狒看着额头冒冷汗的马德大笑:“要不要让您儿子一起来帮忙?”     “不……不用了,我来。”马德不希望马义的手沾上血腥,他接过钳断刀一步一步走到范篱面前。马德看着范篱的眼睛,这张脸怎么看也和自己长得不像,想到自己头顶巨大的绿帽子,马德狠下一条心,将刀面刺进了范篱的左手臂之内。锋利的钳断刀几乎没有任何阻隔得,像划开一张纸一样,轻易把范篱的手臂完全剖开,血如喷泉一样翻滚而出,很快染红了马德的膝盖,弄脏了他蹭亮的皮鞋。     范篱几乎收紧了每一根神经,他张开嘴想吼,狒狒粗大的手却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一整瓶药倒入他的喉咙里,最后用一根手腕粗的铁管穿透了他的右肩膀,铁管的另一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范篱感觉他的喉咙像着了火,针刺一样火烧火燎地疼,当他再次张开嘴巴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     狒狒走到马德一边,顺手推开他。狒狒兴奋异常地看着范篱被剖开的手,他面带狰狞,竟然直接用一双大手把钳断刀划开的口子撕扯开来。此刻,整个手臂的肌肉组织完已经全呈现于人们眼前,宴会厅里干呕声一片,而狒狒却面不改色的从马得手里接过钳断刀,用钳子的一面把里面连血带肉的手骨夹成三段。     地上到处是血和肌肉组织,马德捂着胃干呕,他也已经看不下去了。他从地上范篱手的部位移开视线,正碰上范篱的眼睛,那双黑而亮的眼睛这样失望地看着自己,他有种害怕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着杂种。这一刻,马德的良心完全被泯灭,他不再反胃,取而代之是一阵阵亢奋,为了证明地上的人不是的儿子,马德更卖力地表演。“杂种。”他走近范篱,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竟然对着范篱残废的左眼,毛足劲狠狠补了一脚。这一脚的力气着实惊人,一股血剑扑到马德的黑皮鞋上,最后飞溅在他身后三米的地板上,镶嵌在范篱眼球上的黑暗之光也被一并踢了个粉碎,如同粉碎的玻璃,深深镶插入肉眼里。           19瑞剑号(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范篱的呼吸骤然停止,他张大眼睛,感受到了和上一次一样的痛,满怀得伤心不能控制,疼啊,肉和灵魂。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马德却未曾停止虐杀。他随手从刑具里拿来一只奇怪的圆形钢刷,钢刷的下面配备了一只手写数控笔,他恨恨的用笔在控制面板上写下“杂种”两个字,点下确定键。钢刷震动了一阵,钢刷表面的钢刺竟然按照他所写,排列出现了“杂种”两个字。不用教也会使用,马德按下加热键,钢刺在五分钟里变成刺目的亮红,他不再多说,抓起范篱的头发,拖到脚边,将加热完毕火红色的钢刺,直接刺入范篱的肩膀,焦灼的味道散布在宴会厅上空,人们捂着鼻子,不断咳嗽,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杂种,你永远带着这个烙印,这就是你的证明,你的身份,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马德丢掉钢刷,冷笑,他的脸像魔鬼一样狰狞,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马德没有接收到同样愤怒的表情,一只流着血的眼和一只被打得肿起的眼睛正平静得几乎透明般看着自己,马德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他不知道绝望已经蔓延。他下意识被看得心虚,他大叫着说:“不要再看着我了,杂种!”马德一脚踢上范篱原来就未好的脚裸,痛得范篱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这脚伤是上次背他们出北望山时受的,一直未痊愈,如今上口又被踢开了。     肩胛骨的骨头肯定粉碎了,整个右手臂完全失去知觉,左手臂不用看了,更惨。范篱望着马德,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一次又一次,我希望您过得好,我一次又一次反省着错误,一次又一次反复着错误,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马德又从刑具里找出条铁鞭子,鞭子看似很柔软,实际上包着软铁,抽到身上必定皮开肉站。马德发疯一般挥舞鞭子,对范篱一阵狂抽猛打,血肉模糊已经是最客气得无法形容了。     “够了!”李若融和董芮几乎同时呵斥,两个女孩子对看一眼,目光都集中到马德的身上。     李若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还站不稳,但是再让她看范篱受到这种待遇她实在忍不下去。“马先生,你想听听预言诗吗?看看将来你的运程?”     马德奇怪,这个女孩子怎么突然要给自己预言,他看着李若融的眼睛,又无法抗拒好奇心,于是说:“你说。”     “爱情消失的时候,报复肆意增长,只有报复之心的妇人,不止一次给予告诫,儿子是屈辱的象征,只会带来嘲笑,找到结果并不繁复,找回失去永远不能。”     “你什么意思?”马德瞪大眼睛问。     “少跟她罗嗦,你还不继续。”狒狒拔枪对准李若融。     “把枪放下。”索拂对狒狒下命令,他的眼睛清楚看见李若融身边的墨智机食指对准的方向正是狒狒眉心。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会使用何种武器,但是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霸气,却让他不得不小心防范。狒狒不甘心地放下枪,瞪着李若融。     “还有太太您,会有美好未来,金钱财富的光芒会永远与您相随,”李若融看着马德的妻子继续说:“可惜,你的需求不会全部满足,惟独缺失了爱的部分,您此身永不会得到,来世也未必能寻觅。”     “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如此歹毒。”女人站起来怒道。     “哼,”李若融冷笑:“您呢?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自己失去拥有爱情的权利?”     “死丫头。”女人别过脸去,不愿多她。     “马先生,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如果是呢?你会后悔吗?”李若融看着马德的眼睛直接问。     马德犹豫了,他看妻子,妻子的眼睛里只有怨恨。     “够了,表演到此结束。”索拂对着地上的人群说:“只有他消失干净我才会放行,给你们活路,你们看着办吧。”     索拂的话音才落下,人群就开始骚动起来,人们从地上站起来,叫嚣着。“杀了他,否则谁都回不去。”“快动手。”“用刀。”“用绳子勒最快。”人群向着范篱靠拢,而他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们疯了。”董芮被水手控制着,她的叫声淹没在人群之中:“他刚才救过你们的命。放开你的的手。”     “你们杀了范篱海盗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李若融的话同样起不了任何效果,她回身对墨智机说:“你想想办法。”     墨智机玩着珍珠说:“你的项链只有二十六颗珍珠,刚才打索强的时候用了十颗,还剩十六颗,解决不了几个人,除非直接有人倒地不起,起到震慑作用。”     “不行,那些人都是乘客。”李若融不同意他的办法。     墨智机看一眼巨大的吊灯:“我现在可是在帮对手的忙。”     “你快点。”李若融催他。     “我还需要一个帮手。”墨智机说:“你不行。”     “还有谁能帮你?”李若融急道。     “看,帮手来了。”墨智机指不远处的董芮。只见她拿脑袋对准身边一名水手的鼻梁就是一脑袋,痛得水手撒开制服她的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嗷嗷大叫。接着,她又对准另一名水手裤裆就是一腿,对方自然撒手,她跳出制服圈,回头对准他脑袋又补上一拳,才跑向李若融处。     “我帮你。”董芮对墨智机说。     “我正缺个帮手。把他们打趴下就成。”墨智机指人群:“我们一起开出一条路,我有地方能安全安置范篱。”     “成。”     乘着场面一片混乱,墨智机悄悄将珍珠拿于掌心,对准最外围一名男子的小腿弹出一颗珍珠,男人吃痛犹豫了一秒,董芮立刻上前,对准他后脑就是两拳,男人昏倒扑向前,又将前一人扳道,墨智机和董芮乘机上前,连拳带腿一个接一个弄倒一排,正好在索拂看不见的角度杀出一条能容一个人窜入的空间。一切在瞬间完成,见空缺出现,墨智机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窜入,而董芮则从人群内部攻击这些人的腿,她踢的位置极佳,正是脚踝最容易吃痛的地方。被踢脚踝的人因为受不了酸痛而下蹲,而外面的人一时又进不去,墨智机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背起地上的范篱,踩着下蹲的人的肩膀,奋力跳出人群,未等大家反应,已然攀上楼梯,顺着客厅顶部复杂的建筑钢结构体系,爬上吊灯,将范篱放了进去。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两分钟,因索拂的角度未能及时察觉,当他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安置妥当范篱,墨智机扯着一跟彩条划到李若融身边,董芮也已经从人群里混出来。墨智机指间握着剩余的珍珠,眼里含笑,看着对面一群海盗。     吊灯的凹处可以模糊看见血正逐渐填满灯托,范篱已经完全浸在自己的血液里,他外露在灯托外的手臂也不断地往地上滴血,很快在地板上相成一摊刺目的红色。此时,人们的神经早没有了同情和怜悯,他们在意的是如何到达无法攀上的吊灯,弄死范篱,让自己离开海盗的控制。     “暂时没有人可以上去。”墨智机握着珍珠,有人敢动,他就杀人。     索拂看着墨智机,这个男人让他想起一个人,但又不是很肯定。“你不想离开船了吗?”     墨智机冷笑:“想得很。”     “你这样做是公然与我为敌人,我完全可以让这些乘客围攻你,也可以让我的手下乱枪把你处理。”索拂想到了黑色本子,但是黑色本子的首领不带手下就独自前往海域,似乎又不符合常理。           20瑞剑号(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哼,我才不在意这些人的命,我喜欢血的味道。”墨智机笑,眼里显露杀戮。     索拂皱眉,虽然这是自己的地盘,但是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黑色本子的首领,自己贸然伤害他,等于与36区最大的组织交恶,那么以后自己在36区的一切交易都会白费。索拂考虑一番,觉得自己应该猜得**不离十,于是退一步说:“只要你和两位小姐不乱动,我会负责送你安全到达s城区域。”     “你说错了,他负责把所有人安全送达。”李若融跨上一步说。     你这是替我结梁子,人家都开条件了。墨智机看一眼李若融,叹口气无奈道:“说得没错,这些人我要定了。”     “说话要付责任。”李若融小声说。     “先解决那么多条枪吧。”墨智机的话音才落,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们两个人。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躲得远远的,惟恐被子弹找到。     “所有人走不走由我说了算。”索拂恶狠狠说:“这里是我的区域,干掉你们没人能查到。”话才说完,所有的枪都上了膛。     “又是亏本生意。”墨智机笑:“你也该还人情了。”     “人情?”索拂没听明白,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如果动一下,脑袋就保不住了。一把冰冷的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还有一个周身散发寒冷的男人。接着他看见另一个笑容温和的男人从大门从容地走进来,男人身后尾随着彪形大汉和两个年轻人。     “我说这船怎么眼熟的很,原来是瑞剑号。”冯藤卓招牌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博克明别太用力,已经出血了。”     听见博克明的名字,索拂的脑袋嗡的大了,他可以断定和自己说话的人一定是36区的冯藤卓,自己一担生意竟然惹来两大组织的首领,还真是亏大了。“有什么话好说,你在我的地盘上,就算干掉我,也走不出去。”索拂尽量保持镇定。     “我倒要看看杀了你会有什么后果。”博克明咬牙道。     “你怎么才来,他在上面。”墨智机指吊灯。     冯藤卓让费上去把吊灯里的人弄下来:“船误点了,对你我还是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暂时算扯平了。”墨智机笑。     “范篱,怎么是你!”费几乎是在宴会厅顶部尖叫,他快速把范篱背下屋顶,平放在地上。此时,范篱整个人已经被血染红,他的左眼流血不止,右眼睛也肿得跟核桃一样,而且不再说话了。     “哪个混蛋干的?”郭源拆掉范篱手上的封箱带,从他手里掉出很多图钉,那一双手依然血肉模糊,很多图钉已经完全镶入皮肉里,甚至卡进骨头里。     “他怎么会这样?”博克明看着李若融的眼睛问。     李若融看见范篱的眉头皱了皱,他知道范篱一定不希望他们知道马德的行为,于是说“当然是海盗干的。”     “你说什么,他老……”狒狒的话被截在半空之中,两颗珍珠分别进入他眉心和心脏。     墨智机看着倒下的尸体笑道:“都是海盗干的。”他手里剩余的珍珠对准的方向是索拂的眉心:“大家都受到了威胁。”     “对,海盗威胁的。”所有人符合着说,谁都看的出来,这个拿刀的人比海盗更恐怖,如果让他知道大家是怎么对范篱的,说不定死的更加快。     “让人把船往s城的方向开。”冯藤卓转移博克明的转移力,看着地上的范篱他很后悔,当时如果坚决不让他来,也许就不会有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     受到威胁的索拂只能让人把船掉头,全速开往s城。大部分海盗被强迫离开瑞剑号,回到他们自己的船上,瑞剑号全速前进,海盗船紧随其行驶。郭源和费照顾着范篱,他的伤势非常严重,不容乐观。冯藤卓从博克明的眼睛里看到杀戮的意念,但是他知道杀索拂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只会让事态朝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瑞剑号上有快艇吗?”冯藤卓问水手。     “没有,只有救生艇。”水手回答。     “摄号上有吗?”冯藤卓又问索拂。     “没有。”索拂摇头。     “还需要开多久才能到岸?”冯藤卓问。     “最快也要七个小时左右。”     “博克明把刀放下。”冯藤着下命令。     虽然不愿意,博克明还是放下了刀,他冷冷看一眼地上的范篱,终于明白为什么冯藤卓急于出海,原来他早知道范篱到了瑞剑号。     “我们做个交易,可能能救你的命,可能会要你的命。”冯藤卓看着索拂说。     “你说,我听着。”索拂受控于墨智机手指珍珠地威胁,知道自己只能和冯藤卓做交易。     “我听说末落海有种海草有救命的功效,服用之后,据说功效显著,不知道你有没有?”     “海草?”索拂仔细地想:“虽然一直生活在海上,我倒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海草,不过我可以叫个人过来问问,她倒是对海上医学有更科学的了解。”     “最好她有。”     于是索拂派人传口信给海盗船摄号,让海医陈洁带着能续命的一切药品和设备,尤其是海草类的到瑞剑号上来。     博克明严格看守着索拂的行动,他手里的刀随时都有可能脱手,这样控制情绪让他极为不舒服。他看一眼墨智机背后的李若融,她正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交流眼神,那个女孩子他也认识,是董芮。     董芮一直看着地上的范篱,范篱却只是对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和自己保持距离。她明白范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和36区的人有关系,这个时候她倒无所谓了。她看一眼李若融,虽然她不认识李若融,但她始终觉得李若融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而李若融的眼睛里,她也看见了一样的信息。     范篱躺在地板上,血已经被郭源和费止住了,可是他的喉咙始终说不了话。他看着董芮,他希望她能掩藏起担心,我一直心疼你的天真,所以告戒自己如果欺骗也不要对你,你不带怀疑的眼睛让我难过,我不是你,没有你的单纯,所以请原谅我一直没敢把你当真。你是我的天使,但我给不了你幸福。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约摸过了二十分钟时间,海盗船终于有了反应,他们划小船过来了两个人。此刻,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雨小了很多,但还下个不停,外头天亮都没有人注意。     小船上下来一名水手和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女人走在前面,水手则替他提着大小设施和药材。     索拂见他们到来挺高兴于是说:“陈洁,我们船上的医生。”     冯藤卓看一眼女人笑:“你带了救命的药材了吗?”     陈洁示意水手把东西放下说:“你指的是飘草吗?那只是传说里的东西,我这里并没有。但是,我可以用其它东西替代。”陈洁立刻替范篱把脉,伤口的惨不忍睹连她这个医生也不忍多看。“我先做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我用混合的药品控制伤口感染和发烧,并且给他注射药物,延续他的生命。”     “你最好做好,你们的船长和我的手下性命是联系在一起的。”冯藤卓虽然挂着笑,口气里却充满杀意。     “我知道。”陈洁不再多言,她立刻开始处理伤口。陈洁心理清楚这个人的伤势有多么严重,她只能凭借经验尽可能保全他的性命。     “他是你的手下?”索拂看一眼范篱说。     “不错。”冯藤卓点头:“只要他没有事情,我可以让索船长安全地离开。”这是一句附带的保证,索拂知道只有在范篱的生命受到保障的情况下他才能安全地离开。     “当然,我理解。”索拂看一眼人群:“你手下的伤的确不轻,不过他也伤了我的弟弟,否则我又何必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呢。”     冯藤卓顺着索拂看向人群之中,他立刻看见人群里躲避的马德,马德也正面色苍白,额头冒汗地看着自己。除了马德,其他人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恐惧,他们甚至不敢和冯藤卓的眼睛对视。原来马德参与了攻击,而其他人则是辅佐的角色,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知名人士,不过是双手血腥的屠夫。     “既然是这样最好你弟弟没事我的手下也没有事。”冯藤卓明白索拂不说出其他人是因为墨智机手里的珍珠,这应该是范篱的意思,他不希望其他人再受害。若不是看在范篱不希望有更多人受害的份上,我真想毁了瑞剑,要你们的性命。     “自然。”索拂点头。     陈洁对范篱进行了几乎四个小时的诊治,她只能作最初步的解决。控制伤口感染,一些简单包扎,最重要的是她带了特制的秘药让范篱的生命体系保持平稳,他暂时也没有发烧感染的迹象。“他的伤口基本控制了,进入医院作进一步的治疗便可。”陈洁擦着汗从地上站起来:“这几包药用温水冲服,可以解他中的哑毒。”     一边守侯的郭源立刻接过药,因为他也懂医术,立刻为范篱把脉检查,发现的确是稳定下了。“老大,稳定了。”     “好,照顾好他。”冯藤卓点头对索拂说:“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索拂心里的石头算放下了,现在只需再行驶三个小时进入s城区域,他就可以离开瑞剑号了。     “对了,这位陈医生以前在哪里工作的?”冯藤卓笑问。     “我一直在海盗船上从来不曾离开。”陈洁先回答。     “是吗?我似乎在一些特殊的照片上看到过和陈医生很相似的脸呢。”冯藤卓笑得阴险。     “不可能。”陈洁断然否定。     冯藤卓笑着对索拂说:“索船长,我们进入s城以后还不能完全保证范篱的性命安全,所以我看得有人质作个信誉的保证。”     “我的医生是一流的。”索拂打包票。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所以您必须跟我去s城走一趟,我看这个水手不错,就让他也一起跟去吧。”冯藤卓指跟着医生一起来的水手。     索拂不知道冯藤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真让他就如此轻易放自己走,也的确不可信服。“行,带他一起走。”索拂点头,无奈道,反正他对陈洁的医术有信心,也无所谓多走一趟。     “不行!”陈洁表示拒绝。     “赵彩小姐,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决定权在我的手里。”冯藤卓嘴角提笑。     “她会杀了他的。”陈医生眼含热泪说。     “不会,他的妻子疯了。”冯藤卓看着水手打扮的孙建设说,这个水手打扮的男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赵彩听了冯藤卓的话只是冷漠地说:“她不会疯的,建设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     冯藤卓只是淡淡的说:“你们的行踪已经不是秘密了。无论爱或不爱,丈夫都应该面对他的妻子,逃避是没有好处的。”     “面对”两个字让赵彩的脸上显露出恐慌和焦虑:“不行,我绝不让他去。”她拉着孙建设的手,几乎颤抖。     孙建设轻轻安抚她,终于开口对冯藤卓说:“我去,是该面对了,我知道到哪里都逃不走的。”     最后的三个小时里,船在急速之中驰入s城区域,海盗船不再跟进。又开了将近四十五分钟,船最后于两点半靠岸。船上的乘客因为受到了冯藤卓的威胁,冯藤卓告诉他们,他们可以选择对事件保持沉默并找一个相同的理由离开,也可以选择把事实说出来,而受到牵连和丑闻揭露,最后,所有人自然选择了对事件保持沉默并找一个相同的理由,大家一至口径对外,海上遇到海盗,经过奋力反击击退海盗,最后才回到s城。船员也被船上的乘客收买,所以虽然有很多伤亡,但是表面看上去就像一场普通的海上劫案。     冯藤卓看一眼陆续离去的人群,嘲笑他们的行为,你们所有人都理亏和心虚,所以才会走入无从选择的道路。     在费和郭源抬范篱的时候,范篱突然抬起带血的手,他眼神里都是失望,似乎想说什么。李若融从墨智机西装口袋里抽出手绢,替范篱擦手上的血,小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安心养伤。”     最后费和郭源将范篱抬走,送往医院,冯藤卓则和开船的阿克鲁、索拂、孙建设、博克明随后赶往36区最好的医院。同时,索拂同意了陈洁一起跟来,冯藤卓也没有表示异议。     李若融拿着血手帕下船,她赶上马德的车,看着马德说:“马先生,我送您一件礼物吧。”     马德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她尖锐的言语给自己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李若融拿着手绢在马德的面前晃:“拿去验,范篱的血,你很快会得到希望的解答。”李若融把手绢丢在马德脸上:“希望答案不会让你太失望。”     马德从脸上抓下手绢,他想随手丢掉,范篱的血,他看着鲜红的手帕,忽然有一种莫名地难过,为什么其他人都相信范篱是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却总不肯承认?他尽了一个做儿子的所有责任,而自己却始终把他当作门口养的畜生。马德把手绢塞进自己的口袋,他没有发觉妻子苍白的脸色。           21终于晴天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36区以后,范篱立刻被送到最后的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伤口被缝合,骨折的地方也接了起来,眼球上的玻璃碎片被全部取出,所幸另外一只眼睛没有受太大伤,只是有些肿。医生惊讶的是范篱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有发烧也没有并发症,他的体制实在太惊人了。     在确定范篱完全没有危险以后,冯藤卓按照事先说好的放索拂走。索拂因为不希望失去赵彩这样的好医生,所以准备等赵彩和孙建设的事情一起解决了,才回海盗船。索拂并不担心打击报复之类的行为,36区他也有很多合作伙伴,所以不受什么限制。     雨已经停了,又一个清凉的早晨。冯藤卓带着孙建设将契约人约了出来。虽然赵彩很担心孙建设的安全,但是孙建设坚持不让他跟去,所以赵彩只能在据点里等,因为赵彩并不在契约的范围里,冯藤卓也不作为难。     契约老太太将交付建设的地点定在疯人院外,老奶奶要亲自带他去见孙女。他们进入疯人院,女人和上几回见到一样,表情冷淡,对别人说的话不作任何言语,眼神也和其他人没有交流。虽然他们带来了她的丈夫,但这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她仿佛只有她自己的世界,而其他人都是空气。     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老泪纵横,她几乎是用央求的口气求马丽可以恢复意识和感觉。马丽的丈夫则站在一边,他即不表示忏悔也没有害怕的表情,像个木头人一样,更多的则是冷漠。     老太太硬把孙建设安在他的妻子身边,然后拉着冯藤卓走到老远的地方,小声说:“既然冯先生能把孙建设找到,我看他对他的妻子也没有留恋,你替我把他处理掉,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处理?”冯藤卓面带微笑说:“老太太说得是气话。”     “不是气话,你如果想要紫鲤鱼,就替我把那个畜生处理掉。”     “老太太您别急,我有办法让您的孙女恢复意识了,不需要杀人的。”冯藤卓笑,想要紫鲤鱼就只好卖力点了。“我们过去,您看我表演就是了。”     冯藤卓和老太太回到原来的地方,这对夫妻基本没有交流过。冯藤卓请老太太回避一下,他有话对夫妻二人说。见老太太走到很远的一张椅子边坐下,冯藤卓才面带微笑地说:“我接契约的时候一直在想,丈夫是职业会计师,月收入一万二,妻子只是一个图书馆管理员,月收入3000,是不是因为收入差异而产生隔阂?但是我相信,经济的差异并不能作为婚姻出现破裂的原因,既然如此,婚姻的裂缝在哪里呢?作为妻子不够温柔不够体贴?邻居的调查却给出了恩爱的回答。”     “你究竟想说什么?让我来见一个疯子有什么意义?”孙建设靠扶手坐着,始终试图与妻子保持距离。     “和钱无关,和性格无关,那么就是和一个女人有关了。”冯藤卓笑着继续说。     “这件事情和赵彩无关!”孙建设大声说。     “你的婚姻还没有结束,你的背叛,她的介入都是这场婚姻破裂不可获缺的元素,不要拿着爱情到了尽头作为自己逃避的理由,我一直以为连名册的人都是敢作敢当的,原来不过如此。”冯藤卓嘴角挂着讽刺。     “你知道我是连名册的?”孙建设皱眉,紧张道。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冯藤卓幽雅地笑:“我知道一个女人把代表权利和财富的戒指送给一个男人,拿一生爱这个男人,男人却和他的下属纠葛不清,结果到最后只能证明女人的爱是一场舞台剧,总有谢幕的时间。我还知道转嫁的权利是有限度范围的,男人失去了女人也就意味着失去控制权利的能力,同时他还给自己带了生命的严重威胁。要逃到哪里去呢?天涯?海角?最后他选择了戒指的势力范围之外――大海。”     孙建设的额头冒出冷汗,而他的妻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表情。     “不小心发现了背叛,女人一定很伤心,但是真的出手结果男人的性命,女人又不忍心。所以她只能装疯卖傻,给男人充足的时间离开,把自己关进黑暗的世界,去回忆也好,去悲伤也好,都无所谓。”冯藤卓说完看着马丽说:“现在这个故事到了结局的时候,是选择爱情到了尽头散就散吧,或者既然背叛就接受惩罚,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马丽仍然没有动,但是她的眼睛已经有了波澜。     “我为利益而存在,有人给我半枚戒指和高额的报酬作为酬劳,让我结束这个男人的性命,我觉得很值得。”冯藤卓手里多了一把飞刀,这可是好不容易从博克明那要来的,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我想要的作用。     “够了,半枚戒指够值钱了。”女人突然扯下孙建设脖子上的项链丢到冯藤卓的手里:“多少钱你停止杀戮?”     “您挺正常的。”冯藤卓笑。     此时,远处的老奶奶看见自己的孙女有了动静高兴得不得了,她跑过来,拉着孙女的手老泪纵横:“我就知道找到建设就能让你醒过来的。”     “我是醒过来了,奶奶,抱歉,都是我太任性了。”马丽看着冷漠的丈夫,这个男人对自己没了感情,连最后的同情都不曾给予,这样的男人要他做什么。“我们回去吧,该解决的事情越快解决越好。”     孙建设额头冒出冷汗。     冯藤卓的鼻子嗅到了报复,他手心里拿着半枚戒,只是提嘴角招牌微笑。     终于完全晴天了,好天气总能让人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郭娉去医院给范篱送汤了,范篱虽然服了解哑药的毒,但是要真正能说话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又画错了,我的天哪,这已经是第六张了!”吉莫极苦瓜着脸不甘心地换纸,重新安好纸张起笔。她想画一根链子,要古典的,虽然看过许多关于链子方面的书籍,可是真画起来还是不知所措,没有灵感的时候,连一根直线也会变成曲线。“首领,我画不出来。你手里玩的什么?”     冯藤卓在阳关里把玩着戒指,果然是上品,通透得几乎没有杂质:“连名册的半枚戒。”     “老大,你怎么知道戒指的主人是是马丽而不是赵彩的?”郭源等人听昨晚冯藤卓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又说半枚戒的主人是马丽都感到非常惊讶。     “很简单,如果赵彩是半枚戒的主人,那么她就拥有很大的权利,又何必要远走他乡逃到海上做海盗呢。”冯藤卓放下手里的半枚戒,喝一口咖啡,感觉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热了,他继续说:“所以很明显,为了保全丈夫的性命,妻子装疯卖傻让他逃走,或者妻子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手段得到一些同情和怜悯,结果只得到失望。”冯藤卓淡淡地笑,传说36区有颗回归之石,能让事物回到希望的点,而我则更相信那不过是梦而已。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男人,当他想逃避责任的时候,是不值得女人再为他继续爱下去的。既然爱情到了尽头,散就散吧     “现在他们怎么样了?”阿克鲁问,他正在浏览网页:“这新闻有意思,一个男人在和妻子离婚以后被人抢劫,结果被……哇,酷……砍断了那玩意,等人们把他送到医院以后,该男子竟然收到一袋肉浆,拘检查,可能是他的那个。哈哈哈!”阿克鲁抱着肚子大笑:“哎?这……这男人的照片不是孙建设吗?”     “是吗?”费从房顶吊下来,郭源也跑过来看。     “真是他,看来她老婆给了他命,不给他风流呀。”郭源说。     “所以不能得罪女人。”费重新爬回屋顶。     “既然爱情如此伟大,就谈精神上的爱情吧。”冯藤卓喝着咖啡笑道,他拿起手机,有条短信,是索拂发来的。他们已经上船了,准备通过游轮方式外出,然后再和其他人回合。陈洁和孙建设也会同他一起离开。索拂希望大家彼此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合作生意。冯藤卓回了短信,说当然可以。看着窗外大好的阳光,冯藤卓微笑,波折也好,顺理成章也好,一步一步被逼迫地往前走,很被动,但是有钱赚,这一点很重要。     外头有人敲门,费去开门,迎来了李若融。     “你总算来了。”冯藤卓捉带李若融进厨房,从锅子里端出一碗汤:“全喝了。”     “什么呀?”李若融觉得很香。     “紫鲤鱼。”冯藤卓笑:“快喝。”     李若融将信将疑,把汤和肉吃了,果然味道鲜美异常,吃下去以后混身都觉得舒适。“你哪搞来的?”     冯藤卓替她把脉,果然鱼肉有奇效,毒正自行慢慢化解。“一个客人昨天晚上送来的,我取了一块肉煮汤,鱼我让吉莫极放走了。”     “真奇怪,冯先生也有放弃钱财的习惯?”李若融笑。     冯藤卓只淡淡说:“让它自由吧,它已经帮了很多人了,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最好,它给我肉,我给它自由,很公平。”     “你还没死?”博克明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吓了两人一跳。     这是自瑞剑号以后第一次见面,李若融没好气瞪他一眼:“好得很。”     “你那天嘀嘀咕咕和范篱说什么?是不是你和墨智机把他害成那样的?”博克明冷冰冰说。我回忆着当时瑞剑号的心情,我厌恶我的世界里被你的影.子占据,纵然给我世界,也没有快乐,所以就都毁掉好了。     “我和范篱嘀咕你是个混蛋。”李若融没好气说,拿了沙发上的包往外走。”离得如此近,却还是隔得那么远,以后一定要学会控制心跳。     “李小姐别急着走,正有好茶等你一起喝。”冯藤卓笑:“对了,这次游轮你怎么和墨智机在一起?”     “你替谁问?”李若融做个鬼脸:“大概这就叫缘分。”     “缘分你个头。”博克明拿橘子砸李若融的脑袋。     “姓博拿刀的我和你没完。”李若融拿起沙发上的垫子朝博克明丢过去。     博克明也不示弱,香蕉苹果都往外丢,连晚上的菜也不管了,丢。     “玩游戏吗,我也要玩。”费在屋顶开始丢糖果,结果连着费、阿克鲁、郭源都参与到了这场破坏房间设施的活动之中。     冯藤卓泡了杯茶,在厨房里慢慢喝,明明想靠近的,何必把距离越拉越大呢?           1心静如水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黑夜逐渐降临,离探病时间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医院走廊里少有人走动。范篱一个人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目无华光的看着前面的墙壁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从瑞剑号回来以后,范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最后十分钟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高根皮鞋的咯噔声快速延伸入病房,接着一块血红的手帕丢到范篱脸上,他的母亲几乎是叫嚣着吼叫:“你这该死的杂种,如你所愿,你和他流得是一样的血液。”     范篱的眼睛里没有波澜,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和眼神,他的耳朵仿佛也关闭起来。     “你原来不过是他花园套着项圈,被人嘲笑的一条杂交的狗,现在倒可以进入房子,有张人睡得床了。”女人在病床前来回走动,她气急败坏,她想到了预言师的预言,正如预言师所说的,金钱财富的光芒会永远与她相随,惟独缺失了爱的部分,并且此生永不会得到,马德向她提出了离婚。     女人在范篱面前歇斯底里,而范篱却无动于衷。他前面的墙壁上,女人来回晃动的影子,空气里愤怒的因子,投射到他眼睛里的时候,象淹没入黑洞,起不了一点点波澜。范篱动也不动地表现惹来女人更响亮的高声叫骂,可范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他不是在等女人发泄完毕,而是在等自己的右手。     我不知道其他母亲的想法,但是我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想法,她唯一的想法是拿我来惩罚她爱的人。既然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收场,就由我来替你们谢幕,范篱轻轻皱眉头,他右手里有东西无生息地朝着女人眉心飞去。     “她不是你进入另一片黑暗的钥匙,她不配。”冯藤卓的声音几乎是擦着飞行物而过的,一滴水和一小片破碎的瓷片几乎是擦着女人的脸撞到墙壁上。     “你竟然想杀我!”女人高叫着。     “滚出去。”冯藤卓带着微笑下逐客令:“他杀你是大逆不道,如果由我来动手,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从冯藤卓的眼睛里,女人看见了杀机,她靠着墙壁蹭到门口,她原想再骂几句难听的话,但当她看见冯藤卓笑里藏刀的眼睛,只能把所有恶毒的话咽了回去。     “郭娉煮了汤,喝点。”冯藤卓提着保温筒放到移动小桌上,范篱没有答话。冯藤卓倒汤的时候,发现范篱的左肩膀一片血红,他急忙上前查看,脚踩到地上一块滑腻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皮肉,上面似乎模模糊糊有字。冯藤卓急忙叫来医护人员,经过详细检查,原来范篱是把自己左肩膀的皮肉生生用手撕扯了下来。     为了防止范篱会有更疯狂的自虐行为,医生只能给范篱打了镇静剂,让他沉沉睡去。冯藤卓等医护人员陆续离开,才从地上拿起那块皮肉,他赫然看见劈头上清晰地写着“杂种”两个字。冯藤卓眯起眼睛,收敛笑容,如若不是因为你们有血缘关系,如若不是考虑到不希望范篱做后悔的事情,我还真想把你们剁成肉泥去喂猪狗。     混乱无章的街区,飘着未干血迹的香,秃鹰窥视着即将倒毙的猎物,在天空里盘旋。这是个残忍的世界,夺取了你的笑容,还要你假装微笑。适者生存是法则,是残酷铸造的石碑。     找一家还算安静的咖啡馆坐着慢慢喝不失为一种享受,只可惜心情和气氛都不对,所以咖啡只是等待的标记。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又将进入下一个雨季节。“如果还有一颗黑暗之光就好了,”冯藤卓喝一口咖啡,看一眼不远处的医院淡淡地说:“李小姐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在这里干等,待会郭娉就会回去。”     “没关系。”李若融喝可乐笑,本来是来看范篱的,结果为了避免和郭娉碰面,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博克明从外头进来,身上有点湿,原来外面正下着朦朦的小雨。他随手把外套丢在椅子上,很不舒服地看着李若融:“你来做什么?”     “去太平间看你。”李若融被他的表情搞得也很不舒服,咬牙切齿地说:“你还不快去躺好。”     博克明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一把吃蛋糕的勺子向李若融飞了过去,幸亏李若融身手敏捷,快速跳开,叉子牢牢钉在椅子上,还余震不断,李若融看一眼叉子,临了还对博克明做鬼脸。     可惜,快乐短暂。     李若融放下做鬼脸的左手,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脸上没了笑容。郭娉傲慢冷漠地走向他们,用一种几乎是阴狠的眼神看得李若融心里发毛,李若融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     “你逃什么?”郭娉像不愿意放过她一样阴冷地开口:“你又怕什么?”     “去看范篱,现在他差不多醒了。”冯藤卓起身,他从郭娉的眼睛里看见了难以平复的怒气和怨恨。“郭娉你回去吗?我正好开车来,送你。”     郭娉阴冷地笑:“首领是怕我再做危险的举动吗?放心,暂时没有新药需要找小老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三十六区的每条路我都很清楚,每个人我也很清楚。比如说李若融你,时间把你带到他那里,其实只能证明你和他不可能。你和他对看什么,你以为会有什么?”     你这样盯着我不放也不能拯救爱情。李若融皱起眉头,退后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和冲突,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每次对我进行攻击。“冯先生,去看范篱吧。”李若融最后一次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就去看范篱。”冯藤卓看着郭娉离去的背影,还不能解除怨恨吗?     走进病房,李若融首先看见范篱蒙着左眼的纱布,情况一定很糟糕,黑暗之光碎了,很难再找到永久保持同色的眼睛了。     “范篱,李小姐来看你了。”冯藤卓笑,从范篱没有表情的脸上,他看见绝望和放弃交替侵蚀着范篱。     李若融同样也看到这一部分,并且在她心里,有一首预言诗正逐步出现,而内容的大部分都是绝望的词句,更让她担心的是,她无法知道破解的方法。“范篱,你好点了吗?”     范篱的眼珠没有动,他的头轻微地点了一下,他依旧拒绝说话。     “上次瑞剑号回来以后我和董芮还有点联系,她一直问你的情况,要不要告诉她?”李若融想到一个人,不知道能否起效果。     范篱摇头。     接下来的大段时间全是空白,范篱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壁,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探望完范篱,李若融和冯藤卓、博克明一起出病房,她的心情很不好,在瑞剑号上马德的言行举止历历在目,她不明白马德如何能下得去手,对这样尊敬爱戴自己的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骨肉。     出了医院去停车场拿车,冯藤卓想了很久,才问:“你心里的预言诗能说给我听吗?”     李若融心理一惊,没想到冯藤卓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你要听?”     “我想听听,看看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冯藤卓在车前停下步子,把钥匙交给博克明:“你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或者告诉博克明也可以。”冯藤卓见博克明不太乐意开车,于是笑道:“今天轮到我守病房,所以我不能离开,而且李小姐是我重要的朋友,我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黑暗的三十六区危险的街道里行走。”     博克明没支声,不爽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谢你的车了。”李若融坐进车里,她的确没有想清楚预言诗的具体内容,更重要是,她不知该如何告诉冯藤卓,她感觉到诗歌所带给她的绝望。     车子在马路上飞快地行驶,很显然开车的人心情很不好,所以车速开得几乎有点玩命的味道。     李若融还想着预言诗的问题,该怎么对冯藤卓说呢,而且有些语句自己都觉得很晦涩难懂。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李若融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喂?”     “你在哪?”墨智机在另一头说。     “有事吗?”李若融看一眼反光镜里的博克明,他冷着一张脸,直直看着前方。     “你知道唯一的眼泪吗?最近三十六区很流行的……”墨智机的声音留在了后面路面的地上。     李若融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或者惊讶,她的手机就粉身碎骨,永不可恢复了。“我说博克明,你不想载我可以直接拒绝冯藤卓,何必把开车出来呢?”     “你也可以不上车。”博克明突然刹车,冷冷地说。     天早已经完全黑下来,还下着小雨。两边是黑漆漆的树林,这是一条夜晚少有人经过的道路,甚至连车辆到了晚上都很少从这里经过。     李若融看一眼黑暗的树林以及同样漆黑的道路,昏黄的路灯透着诡异的光,她知道博克明下一句会说什么,但是她希望博克明不要说。     “滚下去。”博克明冷冷地说。     李若融心一沉,自己得走夜路回家了,虽然自己的胆子不是很小,但是这样的夜路她不怕人她怕鬼。李若融赌气下车,恨恨关上车门:“我那么让你讨厌吗?”     “厌恶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船上我就想揍你,看到你就想揍你。”博克明看着前方一片黑暗说:“所以你最好少在我眼前跳来跳去。”     “不会了。”李若融气愤地朝黑暗里走去,她怕地快哭了,但是绝对也不要在这个家伙的面前掉眼泪。     看着逐渐融在黑暗里李若融的背影,博克明掉转车头,向反方向开去。虽说瑞剑号巨大,空间却总也有限度,为什么她会和墨智机站在一起,看上去像同一个战线。博克明握紧方向盘,三十六区真是个没有快乐的地方。           2大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雨下得更加滂沱了。     冯藤卓看着手机发呆,李若融应该早到家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电话,难道真如她所说,难以启齿?冯藤卓看一眼病床上的范篱,他还没有睡,他只是异常安静地坐在他的位置里,不和任何人说话,怔怔看着墙壁发呆。     “我很后悔让你去瑞剑,如果我坚决不同意的话,也许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冯藤卓站在窗口淡淡地说:“他们的性格会导致的后果,我应该早该料到的。”     范篱坐在原来的地方,摇头,他谁也不怪。     冯藤卓叹口气,看一眼外头漆黑一片的天色,口袋里突然传来手机音。总算响了,冯藤卓立刻接起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却不是李若融的声音。     “冯藤卓你小子在哪里,快来夜归酒吧。”说话的人舌头很大,可能有点喝醉了。     “王志,你在哪里喝得那么醉?”冯藤卓听出了声音,是三十六区的一个老朋友。     “偶尔买醉而无人管理的生活好像也挺写意,一大杯的生啤,抽强劲的烟,听身后的喧闹,多好的生活。”王志精神还没有完全紊乱,保持着他一贯高调的态度:“在昏黄的灯光里看着价值向自己走来,心情应该还算不错吧?”     “最近我不接契约。”冯藤卓已经猜到他的来意,暂时不想开工。     “在现实的社会里,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满口的脏话,学会了掩饰,学会了微笑和诅咒,学会了漠视四周的一切,哎,我却忘记当初,学会的真诚。”王志显然不想挂电话而且话语里有很多伤感。     “真诚是三十六区的笑话。”冯藤卓提嘴角笑:“你在哪喝的,我派人送你回去。”     “你听我说冯藤卓。”王志大声说:“只需要一颗就够了。”     “什么?”冯藤卓没有明白。     “阴霾立刻散开,真诚就能回归……”王志的手机忽然就没了声音,接着就被人掐断了。     冯藤卓了解王志,可能工作压力大,所以经常喜欢喝醉,喜欢说疯话,都习惯了,也无所谓。暂时忘记王志的事,他又焦急地等了半个小时,可还是没有李若融的电话,照理说这个时间到家应该很久了。最后,冯藤卓实在等不及了,就直接拨了李若融的手机号,结果回电是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冯藤卓不放心,又打电话到她家,管家说小姐还没有回来。冯藤卓觉得奇怪,立刻拨打博克明的手机,结果也是无法接听。两个人都不在服务区内,都跑到哪去了?     冯藤卓正暗自担心之际,王志突然又打电话过来,他开口就问:“你知道权利吗?”     “有权就会有利,权是利的过程,利是权的结果。”冯藤卓随口说:“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权利会失去它的光芒,丧失它的色彩,你知道如何让权利失效吗?”     冯藤卓是好脾气,虽然对方喝醉了酒,他仍然不会恶语相向,或者直接挂断电话。“权利这种东西对人而言是阶段性的,可能带来利益,也可能推人入火坑,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太计较和太追逐都是不可取的,如果你有什么不如意和不顺利的地方,我可以尽力帮你的。权利无非带来财富,在经济上我绝对可以帮到你,如果你有其它的困难,你说给我听,我也尽力而为。”     “你说人奇怪吗?你是三十六区有名的首领,我只是公司里一个部门的小经理,我认识你算不算三生有幸。”王志喝一口酒继续说:“你知道吗,我做经理的时候,每天和权术打交道,我以为一切都在鼓掌之间,结果我却成为权利的绊脚石,让人当垃圾揣了。”     “你失业了?”冯藤卓看一眼范篱,他坐着一直没有动过。     “权利斗争的表面风平浪静,权利的下面却暗潮汹涌,每个人都想独揽大权,没有分享,只有独占欲。”王志还在絮絮叨叨:“冯藤卓你明白我的话吗?替我找找,权利控制以外的范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找真诚,替我找真诚。”王志那头又没了声响,最后完全挂断。     冯藤卓再拨过去,只有盲音了。冯藤卓想王志可能是喝得太多了,也可能是失业,心情不好,明天抽空去看看他,如果能帮忙就尽量帮帮他。     夜路难走,再加上大雨,就更难前行了。虽然没有泥泞,但是在雨里淋着,两眼迷朦不算,还要担惊受怕,这罪也够受的。沿着小路往前走,黑暗愈加深厚,李若融后悔应该往回走的,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     裹着衣服往前继续走,这样的雨天会让人想起什么?风景宜人的江南?或者恐怖片里的场景?一个皱眉,李若融忽然被拉到陨落街的雨巷,记忆太渺小,害怕时间忽然回旋,却总将旧事翻出。无论是车里、屋檐下、山洞里,这些明明早该掩盖的场景一一被翻了出来,在李若融已经很不清醒的脑子里不停上演。别在折磨我了,李若融突然被东西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她的鼻尖点着地面,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小姐,什么事让你哭得如此伤心?”声音发自于树林之内,似乎带着笑。     李若融一机灵,立刻从路上爬起来,她恐惧地看着树林,手里摸出银针。     “嘿嘿嘿嘿!”树林里传出阴冷地笑。     李若融向后退一步,这笑声让她头皮都快炸开了,雨下得更大了,雨水灌进眼睛里让她的视线完全无法抓住目标。李若融手你里捏着针,向后慢慢退。     “嘿嘿嘿嘿!”树林又是一阵笑声。     李若融再也忍不住了,甩手飞出六根针。但闻叮当一阵急响,银针全数掉到地上,一只手几乎要把李若融提离地面,昏暗的灯光里,博克明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     “你想拿针扎我吗?”博克明上下打量李若融。     “黑灯瞎火你躲在树林里吓唬谁?”李若融想,虽然是讨厌的家伙,总也比一个人在黑暗的路上受折磨好。     “我一路走过来,什么时候进过树林?”博克明冷道。     “你没去树林?”李若融想博克明虽然混蛋,这种低级的事情也不像他会做的。     “树林有什么?”博克明看一眼树林,黑漆漆一片。     “不知道。”李若融想从博克明手里拯救自己的衣服领,但是他抓得太牢,挣脱不开:“你怎么跟来了?”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的可怜样子罗。”     李若融想看清楚博克明的眼睛,到底他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雨太大了,灌进她眼里,除了模糊还有痛。雨快速将他们周身打得更湿,这样僵持了足有十分钟,博克明才很不快地推开她,黑暗里只有他模糊的影子,冷漠而镇静,甚至不带任何感**彩。李若融跌到地上,她抬着头,她真的很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眼睛,就算雨会把她的眼睛弄瞎,她还是很渴望看见他的眼睛。     大雨让两个人都无法看清楚彼此的表情,怒气却未因大雨而熄灭。也许李若融不知道,其实博克明也正试图看清自己,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了太多困绕,而每次想问个清楚,却总不能控制无名的怒火。说讨厌的时候我却故做冷漠和镇静,冷漠和镇静,是我最大的敌人。为什么回头来找你,明明知道想得到讯息不会出现。     李若融从地上爬起来,四下里更黑了,她望着前后漆黑的道路,硬着头皮往黑暗里走。     “还有半个小时的路,越往前越黑。”博克明在他身后冷飕飕地开口。     李若融的步子无论如何迈不开了,她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博克明大叫:“我的狼狈你看够了没有,别忘记了,吓死我就没人知道范篱的预言诗了。”     “求我,我看你可怜送你回去也可以。”博克明站在原地不动。     黑暗里她的头发已经湿透,衣服也没有一处干的地方,现在还要受这个家伙的控制,真是极度心有不甘。“我……我自然可以找到人来接我,我……我只需要找到公用电话。”李若融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很不地道,只能利用刺激来达到自己安全回家的目的,但也有可能博克明会掉头走人。     还好,她的激将法起了效果。有一种妒忌已经没有办法让博克明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他口气霸道地说:“你还不快走,真以为自己是水做的。”     “我比你走得比较前面你难道不用眼睛看的?”李若融走在前面嚷嚷,总算舒口气,不用一个人走黑漆漆的夜路。看着博克明走上来,李若融突然想到车,于是问:“你的车呢?”     “我车子抛锚了。”博克明说得相当随便。     “抛锚?”     “对,不能动了,否则谁愿意走那么多的路来找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博克明已经走到李若融的前面:“回去快把预言诗抄给我。”     “你个王八蛋!“     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住所,从正门走太不雅观,所以李若融和博克明悄悄从后门穿过客厅,去书房。因为这里只是临时住所,所以房子里的人并不多,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所有人都睡熟了,两个人进房未有人察觉。     “你家不养狗吗?“博克明抽手插在口袋里进书房。     “没考虑过。”李若融递给博克明一条毛巾:“擦一下吧。”     博克明接过毛巾:“用过吗?”     “新的。”     “擦一下吧。”博克明突然把毛巾盖在李若融脑袋上,替她擦头发。他的动作并不粗暴,那种感觉还有点温暖,却让李若融突然手足无措。“脸也擦一下。”博克明继续用毛巾摩擦着她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看清楚了她的眼睛,他停下手,低头,李若融却避开了。     这样被压迫感步步逼近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却害怕的只敢后退。不是因为倔强,是谁翻出陈年旧事,时刻刻薄地提醒我,幸福只是假象。李若融目光不定地问:“你想喝热茶吗?”     博克明擦干自己的头发,把一张纸和一支笔丢到李若融面前:“写、快!”你理解我的意图,每次却总是拼命挣扎着试图脱离我的温暖,我了解,所以我无法给予,因为有人说过三十六区,大家都不快乐,才是平衡。     李若融拿着纸仔细思考,被博克明粗暴而蛮横推一把。“你不要催,我立刻写,”李若融瞪一眼他:“用词和语句都是有讲究的,写错了,会出大事。”     “直接说自己语文差不结了。”博克明在旁边说风凉话:“你到底写不写?”     “写。”李若融奋笔疾书,把想好的语句落实到纸上,递给博克明。     博克明接过纸,随口说:“手指好冷。”当他的眼睛把纸上所有的话过一遍目,他的眼光就完全冷了下来。纸上这样写道:是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忘记陨落街的教训是你犯下最严重的过错,角落里也无法藏匿恶毒绽放的轨迹,失去所有是必然的趋势,而失去只是最轻地惩罚。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你确定没有写错一个字?”     “没有。”李若融肯定。     博克明双眉紧锁,这是一首无望的诗歌,说得都是绝望的话,对范篱太残酷了。外头的雨下得更加疯狂,博克明看一眼窗外说:“我回据点了。”     “车库里应该还有一辆车的。”李若融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车钥匙:“你开这车回去。”     “你是怎么看这首预言诗的?”博克明接过钥匙突然问,他很少问李若融的意见。     “残酷。”李若融打开书房的门:“不过,我需要作进一步地分析,因为预言诗有时候是有很大暗示性的。”     博克明点点头,再无多话,下楼拿车。           3死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外头还在下雨,一直下,一直下,还不肯停。一切都变成了灰色,衬托着孤寂灰色的三十六区,衬托着糟糕透顶的心情。     王志死了,今天早晨从新闻里听到的消息,他死在家里的床上,被人捅了三十刀,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典型的入室抢劫杀人。     冯藤卓望着窗外不曾停歇的大雨,昨天晚上王志的声音还如此清晰。认识王志是三年前的事情,没有什么特殊的经过,做一个契约的时候,顺便认识的朋友。王志的工作是采购贸易,全国各地地跑,所以有的时候冯藤卓会托他带些东西或者查些资料,王志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们的交情一直都很不错。再过三天就年三十了,王志却死了,在异地租屋里,一个人孤单、痛苦、恐惧地死去。     关掉电视机,冯藤卓陷入一种长久的沉默状态,他坐在病床旁边不说话,范篱也张着眼睛不说话,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最近烦恼还真是拉着手一起来了。冯藤卓又想起凌晨博克明的电话,博克明告诉他的预言诗让心头一沉,这首诗几乎承载了所有绝望,难道范篱余下的人生都会在痛苦里进行吗?     沉默直到郭娉进入才被打破,安静的病房里终于有了一点声响。     “首领,我来换你的班。”郭娉将雨具放进洗手间,提着保温瓶走进来。她看一眼范篱,眼里露出难过:“他还是不肯说话吗?”     冯藤卓摇头:“一句也没有说过。”     郭娉叹口气,将保温瓶里的汤倒进瓷碗里,一勺一勺喂范篱喝下。范篱的眼睛依旧直直注视着前方的墙壁,黑暗之光碎了,再也没有东西可以为他掩饰瞎了的左眼,亦如被捅破的关系,是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郭娉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范篱你说句话,至少让我们知道你还有想法,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范篱却依旧看着墙壁,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冯藤卓站在窗边,他也没有有效的办法促使范篱愿意说话,游轮的经历是一个梦魇,如何带他走出来,却无从入手。冯藤卓看一眼范篱,又沿着他的视线看墙壁,那是一块涂了白色油漆的普通墙壁,最下面放着电视机和电视柜,墙壁上有几根钉子没有拔掉,可能以前还挂过一些画。     雨下得更急了,冯藤卓从窗台走到病床边,这个角度几乎和范篱是一条平行线,墙壁笔直进入自己视野,那几根钉子的排列也发生了变化,原来范篱是在看它。冯藤卓忽然伸出手遮住了范篱的眼睛,他感觉到范篱皱了一皱眉,冯藤卓轻轻地说:“范篱,我命令你闭上眼睛,躺下睡觉,没有我的命令,无论什么声音都不允许睁开眼睛。”当冯藤卓拿开手的时候,果然范篱闭上眼睛,乖乖地躺下了。     看着郭娉一脸迷茫,冯藤卓小声在在耳边说了几句,她点头,立刻出去置办。过了一会儿,郭娉拿了一把老虎钳、一把榔头和一张大海报走进来。冯藤卓搬来凳子踩上去,先用老虎钳把钉子一一拔掉,竟然有十六根之多,然后,订上郭娉拿来的海报,正好把原来钉子造成的小洞遮盖。那是一副很漂亮的实景山川照,群山绵延,云雾袅绕,让人看了不免心情舒畅。收拾停当,冯藤卓才让范篱张开眼睛,果然他的眼睛不再定定只对着墙壁,终于有了些情绪,冯藤卓嘴角才挂上笑,自己猜得不错。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推门而入的人,让房间的空气突然凝固。马德的到来很令人意外,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一个人只身而来。郭娉想上前与马德理论,却被冯藤卓阻止。看着马德一手提水果篮,一手拿保温杯的样子真是滑稽透顶,再配上他的面部表情,不去考表演,实在可惜。马德又局促,又尴尬,但他毕竟经历的事多,稍微保持镇定以后,立刻把水果蓝子放在地上,把保温杯在桌子上搁好,勉强挤出笑容问道:“他怎么样了?”     冯藤卓眼里带着笑,看马德像看马戏团里的小丑:“托您的福,命捡回来了。”     马德点点头,欣慰道:“我今天特地来看看范篱,游船以后一直没查到他具体住哪一家医院,才拖得这么晚来看他。”     “你们聊。”冯藤卓提嘴角,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拉上一脸不满的郭娉直接出了病房。     医院外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一样边有石椅,冯藤卓在中间地段坐下,有点凉,毕竟是雨季又是冬天。     “头领难道不害怕他再加害范篱?”郭娉皱着眉头说。     冯藤卓坐在走廊的石凳上,喝一杯速溶热咖啡,嘴角依旧似笑非笑:“他不敢,除非他决定和我们成为永久的敌人。”     “难道他那样对待范篱,还不能成为我们永久的敌人吗?”     “至少为了范篱,我暂时没有这样地考虑。”冯藤卓淡淡说:“别担心了,坐下喝一杯咖啡,这样的雨季还需要熬很久,你不冷吗?”     “我担心得无法喝下任何东西。”     “放心吧,马德不会如愿的,最后的幸运早已被他用完,他今天的行程没有太实际的意义。”冯藤卓望着滴水的屋檐,他想起博克明带回的预言诗,幸运从来没有眷顾过范篱,最后关键时刻,给得都是绝望。是不是应该找一次李若融,对于预言诗,最好咨询一下出诗的本人。“先把先前借的东西还给医院吧,免得待会来要。”     “知道了。”郭娉看看手里的老虎钳和榔头:“对了,刚才为什么您又拔墙壁上的钉子,又贴大海报。”     冯藤卓笑笑说:“因为墙壁上的钉子组成了一副很有意思的抽象画,像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子。你知道心理暗示吧?这其实也差不多,心理状态已经很不稳定的范篱看见这样的画面,自然会受到暗示和影响,天天看着不开心的画面,心情怎么可能会恢复。所以我拔掉钉子,换了张大山的照片,遮掉了伤心的部分,脑子才好有时间和机会想想其它的问题。”     “马德突然来企不是完全把您的安排破坏了。”     “不会的,他不会一直待着,他离开就没事了,更何况范篱的脑子里还有没有他还是个问号。”     郭娉稍有些放心:“好,我暂时听你的,当马德是飘进房间的空气。我先去还东西,咖啡凉了,要换一杯吗?”     “不用,快喝完了。”冯藤卓摇头笑,雨势依旧不减,能出会太阳就好了,虽然阴暗不能完全被晒干,至少让它蒸发一点也好。     病房里实际开着暖气,但去无法温热气氛。马德望着坐在床上的范篱,身体部位多处被绷带牢牢包扎,还有他的左眼,也隐藏在白色的绷带后面,那里面再也不会有光明,最后推范篱入黑暗的,是自己的手和脚。想到这,马德就万分内疚,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敢多触及油轮的部分,因为一想,就懊悔得不能自己。马德把汤倒入碗内,想喂范篱喝:“你喜欢喝什么汤,我让人煮的是甲鱼汤你尝尝。”     范篱的眼睛依旧无望地看着前方,他向后退了退,马德发现他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     马德满怀愧疚伸手想抚摩范篱的头,而范篱只是让自己的身体更靠近墙壁,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看过马德,他只是下意识逃避一种感觉,虽然这感觉他等了太久太久。“我不再把你当外人看待,我承认你是我的儿子,我会好好疼爱你像每一个父亲爱儿子一样。”     我没有父亲,也许曾经有过,那一定是在梦里。范篱已经完全退到床的角落里,如果马德再继续相逼,他很可能从床上掉到地上。     “爱情消失的时候,报复肆意增长,只有报复之心的妇人,不止一次给予告诫,儿子是屈辱的象征,只会带来嘲笑,找到结果并不繁复,找回失去永远不能。”马德突然想起游船上预言师的预言,竟然如此真实清晰,就像为他们的关系量身定做一般,永远吗?马德看着床角的范篱问:“是永远吗?”     范篱只能躲在角落里颤抖,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他问我永远,而我连现在也无法抓牢。     马德自然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他重重叹了口气,把碗放在桌子上。“好好休息范篱,有空我再来看你。”马德将手插进口袋里,掩盖了它颤抖不已的情绪,带着失望最后离开,他再次想起预言师的话,是永远吗?他再次对自己发问,永远真可怕。           4猜谜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直不曾停止的滂沱大雨,忽然变得细小如牛毛,躲在屋子里的人们,趁着小雨,匆忙外出采购和忙碌,因为明天晚上就是年三十了,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办理。无论是s城亦或三十六区,都完全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之中。年三十象征着归来和团聚,在三十六区里更显得弥足珍贵,所以人们更加卖力得为着这盛大的节日而忙碌。     据点里,记得年三十的人大概只有郭娉,她早在两个星期以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过年。所有大红色的春联早已在门口贴好,过年的食品也准备齐全、房间被整理一新,门上也贴了大大的福字,烟花爆竹也已准备齐全,备在储藏室里。     这原是幸福快乐的日子,只是最近烦心的事情特别多,尤其是范篱更叫人担心,所以大家的对于过年的热情也没有往日高涨。郭娉把厨房收拾停当,已经是下午三点光景,她泡了一杯奶茶,端着进客厅,在沙发里坐下。房间里充满了奶茶淡淡得香,喝下半杯,疲劳顿时减少不少。冯藤卓正在椅子里看书,郭娉把杯子搁在茶机上淡淡问:“首领,你决定明天领范篱回来吗?”     冯藤卓放下书,笑答:“对,一起回来过年三十,然后我们去乡下住一阵子。”     “乡下?哪?”     “富水乡。”冯藤卓看外头一直下的细密密的雨微笑说:“听天气预报说,年初一会出太阳,过年几天的天气也会转晴朗。”     “富水乡在s城以东的方位,如果驱车前往,最起码需要八个小时,如果乘火车的话,只需要两个小时,首领您准备怎么去?去多久?我们都必须去吗?”     “按照范篱的身体状况,我考虑自己驱车去比较好,车上有齐全的设备,可以放心使用。我想先去富水乡住一阵,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反正最近只有一些小契约,也不着急。至于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去,按照你们自己的具体安排决定。”     郭娉举手笑:“去乡下散心很不错地决定,我第一个报名。”     “你去,我们的饮食就不会有困难了。”     “保证你们喜欢吃。”郭娉提议道:“车的座位是不是改成床,这样范篱可以坐得舒服些。”     “对,是得改一下,八个小时不能让范篱一路坐过去。”冯藤卓突然想到博克明,不知道杀手是否愿意到郊外去休息一下心情,或者把他留在s城。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雨一直下,五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冯藤卓接到郭源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范篱情况良好,郭源明天带范篱回来过年三十。     冯藤卓待大家陆续回来,然后公布了自己去富水乡度假的想法,他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去乡下作一番调整,个人可以按照自己意愿选择去留。最后大家都同意到乡下去闹一阵,城市太嘈杂,可能去乡间住一段时间,心境会有所改观。     电视里正播新闻,大家闲散在客厅各个角落里做自己的事情,也有人已经开始整理行装。冯藤卓去花园透口气,去乡下是自己考虑了很久的事情,说是散心,还不如说是给自己更多考虑空间。冯藤卓总觉得最近三十六区不太平,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无心关心别人的快乐和眼泪,他自己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想明白,他需要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空间。同时,范篱的精神状况也不适合在城市里待,给范篱一个安静的空间,也可以让他考虑一下自己继续生存的状况。     “你最近抽烟很凶。”冯藤卓见博克明到阳台上抽烟淡淡说。     博克明吸一口烟,不理睬。     冯藤卓继续说:“我可以下命令不允许你抽烟,也可以下命令你必须留守据点,我可以命令你做很多的事情,但是我无法命令你正视自己的感觉,也无法命令你忘记不愉快的经历。”     “我不是你,没有你的心境。”博克明的烟已经烧了一半,他的脸在烟里若隐若现看不清楚表情。     “我们这次去富水乡最起码待一个月的时间,甚至会待得更长久一些。”     “也好,去清净清净。”博克明把烟头丢出窗外:“最近不想接契约吗?”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有一些小契约,都不急。”冯藤卓关上窗:“天气越来越冷了。”     “头,我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去乡下。”吉莫极把脑袋探进阳台里乐呵呵说。     “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冯藤卓问。     “三个契约需要做,还有听说钻石王姜飞家里最近会有宝贝出现,所以,嘿嘿我想去看看。”     “准你。”冯藤卓点头答应:“我把具体地址写给你,到时候直接乘火车来,大概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你一个人在据点没关系吗?要不要郭娉陪?”     “不用了,小意思。”吉莫极摆摆手去客厅里打电动了。     “她有事晚一个星期,你也可以请类似的假期。”冯藤卓站在阳台门口笑。     “我手上没有契约,而且我对别人家的东西不感兴趣。”博克明又点起一根香烟抽得更加猛。     “既然你不忙,替我办一件事情。”冯藤卓突然说。     博克明皱着眉头吐烟问:“什么事?”     “我想查一下王志的案子,我需要具体的验尸报告和调查记录。”冯藤卓对于王志的死始终心存疑问:“他被杀的前一天晚上还和我通过电话,似乎是喝醉了,按照常理,就算歹徒入室抢劫的话,一刀就可以要他性命或者更本无需动手对付一个酩酊大醉的人,何必捅三十刀方才罢休。还有他的住所,是一处不错的住宅区,安保系统配备完善,楼下也有电子铁门把守,这个人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如果说是爬窗入内的更行不通,王志家住五楼,窗户外皆有防盗措施,这个人根本进不了房子。”     “你不是想去乡下清净,为什么还掺合到这些事情里去?”博克明问。     “我只是想看看材料,我有很多疑惑还没有解开,而且我总觉得这些材料即将消失了呢。”     “我今天晚上去查,顺便去他家里看看。”博克明再次丢掉烟头:“我会亲自检验他的伤口。”     “如果查好去街转角的酒吧找我,今天晚上我约了李小姐谈预言诗的事情。”     “看情况再说。”     清早第一抹阳光射入房间里,冯藤卓用手遮挡,缓缓张开眼睛。雨季终于过去,接下去整整一个月,都会是好天气。梳洗完毕去客厅,郭娉正忙着晚上的伙食,其他人则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昏睡。昨天晚上和李若融的谈话没有实质性内容,对于预言诗,李若融暂时也给不出实质性的答案,她需要作进一步地分析。一时半刻是不可能有答案了,冯藤卓决定暂时将它搁置,如果真有答案,总也会发生的,凭空猜,也未必准确。     虽然出了太阳,外头还是相当得寒冷,博克明进来的时候,周身带着寒冷连着房间的温度一并跟着下降。他昨天晚上没有去酒吧,现在面露疲惫,似是一夜未睡。“你要的详细记录。”博克明把资料丢在茶几上:“你预料得没有错,晚一步到的话,所有有价值的资料就会被人先下手全部弄走。我离开王志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的房子就着了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更蹊跷的是,他的尸体在今天早晨也发生了自燃现象,烧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显然有人想销毁所有证据,来个一干二净。”     “看见房子放火的人没有?”冯藤卓问。     “没有,似乎是外线引火,通过特殊改装武器把火导入房间之内,造成火灾。这个人的技术很高超,可以穿过狭小的防护拦,还要穿透玻璃,又不让火熄灭,并且迅速造成不能挽回的大火,是个老手干的。”     “能把武器改良得如此特别又厉害的的店家并不多。”     “我都查过了,也就五家,都被否认了。”博克明干脆地说。     冯藤卓了解博克明,他说这些人否认,应该不会有差错。“如果不是店铺改良,那就是自己动手改装,这个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了。一把火将所有的东西烧的一赶二净,现场就更难找到线索,对方做事相当得小心谨慎。”     “最奇怪的是尸体在密闭空间里竟然会自燃,还烧得非常彻底,更本不从再做尸检。”     “尸体表面涂特殊物质也是可以让他自燃的,如果真烧的如此彻底,这个人对于火的运用相当了得。王志是在三十六区出的事,管理本就松散,想混进去做这些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既然当时已经杀死王志为什么不立刻处理掉一切,非要等几天以后才把已经整理收集好的资料销毁,这个人行为和思维模式真挺怪异的。”     “大过年的,可以不谈血腥的问题吗?”郭娉把新洗干净的沙发套子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抗议。     “不今天自然说高兴的事情。”冯藤卓笑,暂时将事情搁下,起身替她套沙发套。“博克明一个晚上未睡,先去休息吧。”     “谁去接范篱?”博克明问。     “郭源下午带他回来。”     博克明点头,打着哈欠去房里睡觉。     “首领,你烟花买了吗?”郭娉突然抬头问。     “买了,怎么能不放烟化爆竹,都在阳台上放着。”冯藤卓手指阳台。     郭娉回头看一眼阳台,有点怅然,一年即将过去,不知明年会是如何一番光景。不过她立刻调整情绪笑道:“我买了烟花却忘记了爆竹,还是您记性好。”     客厅已经收拾停当,所有窗帘、沙发套、桌布一一换上干净的,家具也都擦拭一新,每一块窗玻璃被擦得光亮通透,地板也抹了蜡,能印出人的脸来。长桌上摆满了蜜饯、瓜子各种小吃,,大门上贴了大红的门联,房门上也帖了大大的福字,整个房子显出一派喜气洋洋。     替郭娉婷收拾停当,冯藤卓从桌子上把完成的契约一一放进专门的书架里,最近契约不是特别多,烦恼的事情倒特别多。心情有点乱,于是又把昨天晚上的行李重新收拾了一遍,顺便把博克明调查的资料一并放进行李箱里,最后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整理了,冯藤卓才停下来,拿了件外套到外头走走。     雨停了,空气更加寒冷,还夹着刺骨的风。张灯结彩是节日必备的道具,时而响起的爆竹声声,是为了节日添加的气氛,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和街道上手提礼盒的人们,是节日的见证人。真的又一年即将过去,这一年里我接了很多契约,没有放弃每一个和你有关的线索,可是双绚却并不因为我的执着而感动,它依旧像大海里的针,故意掉进水里,不肯让我寻找。冯藤卓把后插进衣兜里继续沿着街道走,倘若若有所失总如影随行,我又该如何摆脱?     冯藤卓走着走着不觉有些远了,离开繁华地带,进入一片绿化林区。林区里的树早已经掉光了叶子,颓废零散地占据着各自的角落。脚下的泥土很软,经过一个晚上雨水的侵蚀,又湿又滑。冯藤卓走的林区深处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走得离都会太远了,他回身准备往回走,耳际忽然传来轻微地响动,那是一记笑,笑得诡异异样,另人不寒而栗。     林区里刮起一阵冷风,冯藤卓继续往回走,周遭湿冷的空气里有危险的分子正紧紧相随,是在等一个时机还是等一个角度?     火药划过空气的角度是脑后方九十度的地方,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硫磺味,子弹的余音在空气里嗡嗡作响。冯藤卓脚后跟的泥土里钉着六颗子弹,刚才他没有选择向侧闪躲,而是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移动,他只要稍微慢半拍,那些子弹会马上让他的脑袋开花。那阴森得笑再次轻轻响起,口气里还带着不屑。冯藤卓继续往前走,他的耳朵很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同时离开的声音。这个人一定是个杀手,他在一分钟的时间里跑位,射击,几乎没有犹豫过,而他使用的只是普通手枪,对于武器尚且如此随便选择,性格上也应该相当自负又随性,这样的人通常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办事,带着点任性。冯藤卓提嘴角不屑地笑,这是过年的礼物吗?很特别。     回去的时候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两点,郭源早把范篱从医院接回来。范篱目前依旧不肯说话,对于去度假他也无所谓。沙发边堆了好几只行李箱,还有三大包零食,这些都是吉莫极事先要带过去的。郭源正在和郭娉摆桌椅,准备晚上的饭菜。阿克鲁和费则去地下车库检查晚上用的车子。     节日的气氛很浓,冯藤卓见他们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他找了张沙发坐下,随手拿起电话,见博克明也在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暂时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行李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博克明喝咖啡说。     冯藤卓见博克明满脸倦容说:“还早呢,再去睡会儿。”     “睡不着。”博克明头枕着沙发,在口袋里摸香烟。     “刚才出去晃了一圈,碰上一个很能使枪的人。”冯藤卓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博克明停止了找烟的动作。     “有人暗杀你?”博克明警觉地问。     “可能我偶尔走到别人的地盘里去了。”     “这里附近三个小时的车程范围没有什么特别的组织,治安是三十六区里最好的。”博克明不放心说:“最近外面不太平,闹得很,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们都快离开三十六区了,怕什么。”冯藤卓笑:“出了三十六区,他们爱怎么闹我都不管。”     “如果那些人跟踪而至呢?”博克明却不放心:“如果是误入倒也没什么,如果还有后继的事,那就是麻烦不断。”     “老规矩阻碍我们的人全部处理掉。”冯藤卓笑笑随意道。     博克明摸到一只空烟盒,起身道:“你说的,关键时刻别反悔。烟没了,我去买。”     “放心不会。”冯藤卓确定博克明出门了,才拿起电话拨号码:“李小姐,下午好。”     “好什么呀,冷冷清清的。”李若融抱怨:“谈生意的谈生意,外出旅行的旅行,把我一个人留在房子里,没意思透顶了。”     “过来吃年夜饭。”冯藤卓笑。     “算了吧,我可不指望冯先生能找到第二条紫鲤鱼。”     “我这个月都要去乡下度假呢。”冯藤卓把电话放到另一边耳朵说。     李若融有点失落地说:“都去吗?”     “差不多,只有吉莫极晚一个星期去。”冯藤卓回答:“预计住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住得好可能时间更长一些。”     “冯先生是要退出江湖吗?”     “我想我的手下也不想,只想去调整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让范篱说话。”冯藤卓看一眼忙碌的手下,继续说:“关于预言诗的部分希望李小姐多留意。”     李若融答应:“我会的。”     “李小姐过年是回s城还是待在三十六区,我个人推荐s城。”     “两个地方都冷清,无所谓了。”李若融没有觉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昨天忘记问冯先生了,听没听说过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最近三十六区传得很疯。”     “没有。三十六和唯一是一对矛盾,好奇怪的名字。”     “你不知道呀。”李若融有点失望:“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大家都在找,没有提示没有具体形态,也没有估价。你去度假一个月,估计回来也只能听结果了。”     “李小姐准备去找吗?”     “我?看情况,我又不缺钱,也不想掉那么多眼泪。”李若融轻松道。     “既然三十六区的人都疯狂热衷这场游戏,李小姐不如搬去s城住,远离这一场纷扰。”     “虽然猜谜语是我喜欢的项目,但是最近真的有点累,去s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李若融那头传来管家的声音:“冯先生不跟你聊了我还要出去一趟,你的手机号码还是原来的吗?到时我打给你。”     “号码没变过。”           5年夜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切就绪,年夜饭在热气腾腾之间进行。圆桌上摆满了各色美味,热抄一盘跟着一盘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此刻每家每户应该都一样,吃着年夜饭,看电视直播,谈论一年的境况。     过年真好,真的,比什么节日都好,长久不见的亲人能聚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那些幸福溶在饭菜里、溶在酒里、溶在空气里、溶在电视里、溶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和细胞里,只需碰触一点点,都会被感染,幸福的真谛很简单,是彼此快乐。     屋外的爆竹声不绝于耳,礼花在天空的每一个角落盛开,黑暗的城市因为节日而璀璨,暂时忘记了黑暗的束缚。     冯藤卓的据点里也一片热腾,大伙围坐圆桌边把酒言谈,好不快活。圆桌上冷盆热抄菜色丰富,而一些传统菜色如鸡、鸭、鱼、肉自然必不可少,各自摆了一盘,成梅花形状置于中央。厨师的手艺不但一流,而且几乎考虑到了每一个人的口味喜好,自然讨得人人喜欢,赞不绝口。六个热抄早已抢购一空,其它也正陆续端上桌,炉子上还煨着一大锅老鸭汤和甜品,香飘四溢。因为高兴,酒自然喝得特别多,门口已经堆了两箱空酒瓶,估计到明天早晨有更高的记录。     冯藤卓的据点里也一片热腾,大伙围坐圆桌边把酒言谈,好不快活。圆桌上冷盆热抄菜色丰富,而一些传统菜色如鸡、鸭、鱼、肉自然必不可少,各自摆了一盘,成梅花形状置于中央。厨师的手艺不但一流,而且几乎考虑到了每一个人的口味喜好,自然讨得人人喜欢,赞不绝口。六个热抄早已抢购一空,其它也正陆续端上桌,炉子上还煨着一大锅老鸭汤和甜品,香飘四溢。因为高兴,酒自然喝得特别多,门口已经堆了两箱空酒瓶,估计到明天早晨有更高的记录。     郭源喝了一瓶黄酒外加八瓶啤酒脸都不带红的。他吃一口菜,啧啧称赞:“郭娉的手艺一流,以后谁能把她娶回家去,就是福气。郭娉,你觉得博克明如何?”     郭娉将抄黄鳝放到桌子上,拿一块鸡堵住郭源的嘴:“多吃菜少说话,再多嘴让你生吃。”     “不敢了不敢,生吃容易拉肚子。”郭源手举过头顶,作抱歉状。     “吹掉它,怎么样?”费拿一瓶啤酒放在博克明面前。     “没问题。我敬大家。”博克明拿起瓶子,举一举,仰起头,把一瓶啤酒全喝了下去,立刻引来一片喝彩声。     “首领我敬你一杯,你给我的任务实在是太过手瘾了,我喜欢。”费又跑到冯藤卓面前敬酒,他难得从天花板下来,还不闲着。     冯藤卓与费碰杯,仰头喝干杯子里的酒,微笑说:“这次跟我去乡下度假一个月,手痒的时候可不要把临村的牛偷了。”     冯藤卓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费喝干酒坐回位置里,笑嘻嘻道:“手痒我打麻将嘛!”     “这小子就顾着玩,这次一定让他把内裤都输掉。”郭源笑。     费不知羞地说:“我无所谓,回归自然,自然得光条条得好。”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纷纷说费不正经。     吉莫极替范篱倒可乐,见他甚少动筷问道:“你怎么不吃,是不是夹菜不方便?”     范篱摇摇头,夹了一块鸡放进吉莫极碗里,在热闹的环境里他显得太安静了,安静得几乎要让人们把他忘记。但是他还是受到了众人的感染,在过年的气氛里,稍微让自己的精神得以暂时地同化。     饭菜的热气里,大家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碰杯交谈嬉闹不觉时间即将进入十二点,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于是一众人等,找来衣叉,串好爆竹,拿上高升和烟花,纷纷到楼下空地去放礼花,迎接新年。此时,天空中到处响彻着高升响亮得爆炸声,窗外也是烟花遍开,一片繁荣景象,美不胜收。     十二点钟声响起,整个街区如同炸开了锅,爆竹声声,回音不绝于耳。郭源负责高升燃放,他直接用手拿着高升,用香烟点燃,只见一束光线从他手中飞速窜出,在天空里响亮地炸开两响,音色相当震撼。费则点燃衣叉上的连环响炮,噼里啪啦声振人耳膜,其中不时伴随郭源燃放爆竹的巨大响声。女孩子们全都捂上了耳朵,躲在男人们的后面,探着脑袋,脸上显露又害怕又兴奋的表情。郭源放了八个高升,又搬来奶油蛋糕礼花,用烟点燃。银色的光线嗖嗖射上天空,在最高处炸开,火花闪烁,赤橙红绿青兰紫各色颜色随意组合,有时如繁星般散开,有时如流星般划过,甚至还能组成可爱的动物形象,将所有人的目光带上天空。     十二点钟声响起,整个街区如同炸开了锅,爆竹声声,回音不绝于耳。郭源负责高升燃放,他直接用手拿着高升,用香烟点燃,只见一束光线从他手中飞速窜出,在天空里响亮地炸开两响,音色相当震撼。费则点燃衣叉上的连环响炮,噼里啪啦声振人耳膜,其中不时伴随郭源燃放爆竹的巨大响声。女孩子们全都捂上了耳朵,躲在男人们的后面,探着脑袋,脸上显露又害怕又兴奋的表情。郭源放了八个高升,又搬来奶油蛋糕礼花,用烟点燃。银色的光线嗖嗖射上天空,在最高处炸开,火花闪烁,赤橙红绿青兰紫各色颜色随意组合,有时如繁星般散开,有时如流星般划过,甚至还能组成可爱的动物形象,将所有人的目光带上天空。     冯藤卓看着天空里的礼花,拨通了李若融的手机,笑道:“李小姐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的背景极其安静,保持着一惯的平稳口气:“新年快乐!”     “你一个人吗?”冯藤卓觉得自己问得很冒昧,但是电话那头的背景出奇得安静,和平时打过去的背景没有太大区别。     “你的耳朵真好,我一个人。”李若融失落地说:“大人们出国谈生意去了,我弟弟和朱锦德也去其他地方办事,初六才能回来,甚至我的管家也告假回老家探亲了。冯先生那里一定很热闹吧,已经开始燃放烟花爆竹了。”     “的确挺热闹的。你稍等一下。”冯藤卓笑着拍博克明肩膀,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对电话说新年好。”     “为什么?”博克明皱眉冷冷问。     “命令。”     博克明拿过电话,不情愿道:“新年好。”     “博克明?”     “怎么是你?”博克明瞪一眼不知何时走得老远的冯藤卓说:“吃过饭了?”     “早吃过了。”李若融答:“你们正放烟花吗?”     “是。”博克明换一只手拿手机:“预言诗想出结果了吗?”     “毫无头绪,你如果有提示也可以告诉我。昨天听冯先生说你们去乡下度假一个月?”     “是,去一个月,你……。”博克明原想再说几句,见那头费正催他过去,只得说:“不聊了,挂了。”     “好,再见。”     “怎么了?”博克明走过去,把手机还给冯藤卓问。     “有没有火?”费把烟花的导火线拆出问。     博克明点燃一支烟递给费:“给。”     “多谢。”费接了火,将烟花点燃。     烟花爆竹声响彻着整个城市,每一条街区每一个角落都因为新年到来而沸腾,礼花盛开,爆竹声声,一片新年气象。烟花爆竹声响彻着整个城市,每一条街区每一个角落都因为新年到来而沸腾,礼花盛开,爆竹声声,一片新年气象。           6新年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新年的阳光照在被红色礼花铺满的大街上,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淡淡的火药味,人们早早出门,开始节日里最重要的活动,拜访久未谋面的亲戚朋友。     李若融和所有的行人一样,提着大礼盒慢步在街道上,从今天开始,她将按照等级从原老们开始,把所有和她们家有关联的重要人物作一个系统地访问。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若不是年年如此习惯了,李若融是宁可躲进小酒店里喝到不醒人事,也不要看那些她不喜欢的嘴脸。     s城浸染于一片浓烈的节日气氛之中,三十六区同样也不逊色,一样得热闹非凡,一样得喜气洋洋。因为是新年第一天,所以李若融决定自己在大都会里走走,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     望着街道上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行人,李若融不免难过,一个人待在一座巨大的城市里,还真是孤单落寞。听冯藤卓的话离开三十六区,虽然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让自己回到s城,但还是听了他的话,这算不算一种信任?应该相信36区的人吗?还是没有答案的好。     在街道拐角买一份报,李若融抬手看表,才只有八点,冯藤卓他们应该快要达到富水乡了,能离开嘈杂,过一段安心的日子,还真另人羡慕。收好报纸,从包里拿出短信,自己没注意,短信箱竟然满得没法再作接受。李若融一边翻看短信,一边继续往前走。一部分短信发自昨天晚上,还有一部分是今早接受到的,公司同事、下属、客户、亲戚朋友谁都有,数量多得几乎清空信箱几次,还是无法让她的收件箱接受完毕。李若融再次删掉所有浏览过的短信,立刻又有数十条短信进入,如此浏览、删除数次,手机终于消停。此刻,她发现最后六条短信全数出自黑色本子的墨智机之手。     “新年好!”“今天陪兄弟们过年,不能找你了。”“年夜饭好赞,你的如何?”“放烟花去了,你看见天空里最亮的那一朵,就是我送给你的。”“通宵麻将,看看我新年的手气。”“出太阳了,好天气,赢了两万,还不错。”     李若融删掉短信,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她不想对短信作任何答复,亦如她不想招惹黑色本子的墨智机,李若融很清楚,他是一个多么危险的男人,而她却无法掌握对待他的分寸。她完全可以想象,墨智机为了达到目的会如何不择手段,实际上他比外表冷漠的博克明更冷酷。     风有些大,因为有阳光所以也不觉得太冷。李若融她提着礼盒继续往前走,她看见前面交叉路口一个女孩子速度飞快的窜了过去,样子似乎有些像吉莫极,紧接着又有一个人飞奔过去,然后就是十几个人一窝蜂得紧紧相随,李若融快步跑过去,但是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他们的踪影了。好快的速度,李若融皱眉,不知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见自己铁定无法追上他们,李若融便继续自己的行程,朝着反方向走去。这条街道比直走是一家大型商场,远远便能看见商场门口围着许多人,走近才知道原来商店正举行剪彩仪式。李若融认识剪彩的男人,正是钻石王姜飞,他身边年轻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太太。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姜飞买下了商场一层作为自己新开的钻石店铺,特别在新年第一天举行剪彩仪式,只要今天到他的店里买东西,都能打八五折,还有摸奖。李若融觉得没意思,转身欲走,却见先前追出去的十几个人如数回来了。     细看这伙人,穿着统一的西服,走路虎虎生风,举止行为有着一股霸气,应该出身保镖行列。只见其中带黑边眼镜的男人一边走一边骂:“操,跑的比兔子还快,转个弯就不见了。”     “怎么办?太太的钱包没找回来。”另一个说。     “等着挨骂吧。”黑边眼镜的男人显得没法子无奈道:“不过,这妞手还真快,我都没看清楚她的脸,她就得手了。”     李若融暗自好笑,猜刚才看见的女孩子必定是吉莫极不会有错。吉莫极出身于陨落街,她的身手很早以前就练就了,你们想抓她,还不如先看看你们自己的钱包还在不在。     “哎呀,我的钱包呢?”十人中有人突然叫唤,接着又有人响应钱包不见了,最后他们发现,除了黑框眼镜外,每个人都丢了贵重的物品。     李若融看着他们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更觉好笑,也不知道你们哪得最吉莫极了,她这么整你们。如果她真想偷东西,直接摘姜太太脖子上的项链,也值好几百万,你们几个钱包里能装多少?     坐在s城的大雕像下面晒太阳,大年初一的天气比预计要好很多,虽然不至于艳阳高照,至少没有湿漉漉的心情。吉莫极打哈哈,跑得有点猛,犯困。她的身边坐下个年轻人,休闲打扮,耳朵上钉着一排耳洞,脖子上似乎也有刺青。     “你跑起来还真快,”年轻人笑起来邪得很,嘴角挂着张扬,连口气里都是一副万事无畏:“出手又快,像三十六区出来的。”     “我早晨刚从三十六区出来。”吉莫极也不隐瞒笑嘻嘻说。     年轻人把一支烟叼在嘴里,点完火,一只打火机在手指间玩得几乎象只会活动小老鼠。他一边吐烟一边说:“你知道偷的是谁的东西吗?”     “我管谁的,偷得到是我本事。”吉莫极呵呵笑,她原来打算去商店里买点东西的,没想到被十几个人拦在门口,不让进。争执几句,便有个贵夫打扮的女人出来让他们赶人,既然如此也不必客气了,先在她的裙子上涂鸦,然后偷她钱包,最后顺便尽一下告知的义务,如此小事,竟然猴急让十几个人来追自己,可惜,你追不到。吉莫极拿出得手的钱包:“我看你穿得这么随便,又一直在商店门口晃,无非想等机会动手,我下手比你早,跑的时候又连累了你,既然如此,分你一杯羹。”     年轻人往吉莫极身边靠,用肩膀撞她一下挑眉毛笑:“怎么分?”     “二八。”吉莫极举手示意。     “三七,顺便请我吃热火冰淇淋。”年轻人倒不客气。     “没问题。”吉莫极爽快答应,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哇,好几万呢!”她数了数,一共三万五,分了一万五千给他。她又拿出另外几只钱包,也按比例分给年轻人,那些男款的钱包则被她随手丢进身后的喷水池内。吉莫极看贵夫的钱包花纹异常别致,质地像皮革又像光滑的玉石,摸上去带着点凉,估计是特殊材料定制的,不如留着玩几天,于是又塞回到口袋里去了。     和年轻人去热火冰淇淋店的路上,吉莫极了解到年轻人叫潘浩云,居住于三十六区,至于行业对方不愿意讲,她也懒得问。     冰淇淋店坐落于一条小食街,估计冬天的生意会比较清淡,应该不用等坐。潘浩云的烟抽完了,他让吉莫极先过去,自己去小店买包烟。     吉莫极到达冰淇淋店门口才知道他们冬天并不营业,现在正做拉面的生意。她想去找潘浩云吃别的店,但是小食街上人太多了,挤了老半天也没看见潘浩云的影子。吉莫极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走到小吃街进口的地方,发现原来潘浩云正悠闲地站在街口抽烟,她走过去,拍他肩膀,拉拉他袖子笑道:“你也太夸张了,去吃冰淇淋你换什么西装?”     潘浩云回身,看着吉莫极笑道:“穿着整洁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     “啊?”吉莫极不喜欢听大道理,上下打量他说:“不说了,冰淇淋店不开张,我们找别家吃去。”     “吃什么?”潘浩云问。     “冰淇淋。”吉莫极答。     “甜的?”     “哪家冰淇淋是咸的?”吉莫极笑:“不是你自己说吃冰淇淋吗?怎么突然又扭捏了?”     “因为是我说吃冰淇淋,不是他。”突然,另一个潘浩云从美食街向他们走来,嘴角挂笑,眼睛里全是邪光。     吉莫极向后退一步,左右打量站在一起的两个人,除了服装不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潘浩云叼着烟指穿西装的男人:“潘折,医生先把他从我妈肚子里拉出来。”     潘折提嘴角笑,却不介意:“去吃你的冰吧。”他见吉莫极盯着自己看,笑问:“看出我和他的区别了吗?”     “木有。”吉莫极耸肩膀:“果然是一个妈生的。”     汗!     潘折走到潘浩云身边,他虽然带着笑,眼神里却尽是阴栗和诡计。潘折拍拍潘浩云肩膀,潘浩云不乐意地甩开了。“有趣,吃完冰记得来找我,我给你留了好酒。”     潘浩云斜他一眼,挑眉毛笑:“你的酒不合我的胃口。”说完,拉上吉莫极,去其它地方吃冰。     潘折整理着被吉莫极拉皱的衣服袖子,他看一眼喧闹的街道,笑得无所谓又似乎藏着诡计。街上的人们脸上都挂着节日的笑容,潘折没入人群里,假装快乐也不错,过节本来就应该有个过节的表情。           7、富水乡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富水乡是个不太出名的小山村,几乎让人想不起来的名字。冯藤卓有个朋友,在这里有一间两层的小楼,原也是为了假期享受农家乐的乐趣,现如今,正好给冯藤卓等人居住。小楼是老早前造的,标准的农家型两层楼,一共有六间房,两个卫生间,两个厅。小楼外面贴的是瓷砖,乍看之下很像公共厕所,但是由于这一片房子的造型和用料都差不多,所以不会被人误以为是公共厕所片区。小楼前用青砖围了一个大院子,墙下花坛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冻硬干裂的石头,想种东西的话,还需一段时日。小楼里没有厨房,厨房被设置在院子右边的三间平房之内。厨房里烧的是灶头,据说村里有液化瓶设备供应,但是主人因为长期不住,所以也没有安装过。小楼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外带对着房子的茅坑。茅坑三面围墙,一面对着房子后门,没有遮盖,也就是说,如果蹲那,很有走光的危险。树林不大,一分钟就能走到头,外面便是一条河流,因为是冬天,河水里的水是活水,所以居民洗菜、洗衣服等都在这条河里进行。院子前面是一条石子小路,再往前是一片自留地和一排猪圈,如今都已经荒废了。农田在村子的左边,被一条小河隔开,春天的时候一整片连着一整片农田,是相当壮观惹眼的景象,只是由于如今是冬天的缘故,农田里除了翻过的发白的土,就什么也没有了,视觉看上去倒非常开阔,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乡间由于植物繁多,空气自然清新,人也觉得舒适,心自然为之安静,浮躁顿消。无论城市里发生任何事件,此刻都与冯藤卓等人无关,他们现在的身份更像是旅客,来到富水乡,享受田园之乐。 下午三点,一伙人已经把房间分配妥当。楼上三间安排分别为冯藤卓一间、吉莫极和郭娉两人一间、博克明一间,楼下三间分配为费一间、郭源和范篱一间,阿克鲁一间。 对于房间的分配郭娉数落着这些男人:“为什么女孩子两个人一间,某些男的却可以单独享受一间?” 乡间由于植物繁多,空气自然清新,人也觉得舒适,心自然为之安静,浮躁顿消。无论城市里发生任何事件,此刻都与冯藤卓等人无关,他们现在的身份更像是旅客,来到富水乡,享受田园之乐。 下午三点,一伙人已经把房间分配妥当。楼上三间安排分别为冯藤卓一间、吉莫极和郭娉两人一间、博克明一间,楼下三间分配为费一间、郭源和范篱一间,阿克鲁一间。 对于房间的分配郭娉数落着这些男人:“为什么女孩子两个人一间,某些男的却可以单独享受一间?” “你晚上每个房间审核一下我们男人在干什么不就知道了。”郭源不正经说,众人一片哄笑。 “不用审核也知道,你们没一个好的。”郭娉忍着笑说。 “等一下,这样算来,郭娉不等于掉入魔窟了。”费不知什么时候又爬到屋顶上去了。 “还敢说。”郭娉看一眼屋顶的费,往上抛出一只透明瓶子,瓶子一碰到屋顶就立刻牢牢粘住顶壁,瓶里的液体则自动从瓶壁中渗透而出,像藤蔓植物一样逐步在顶壁上散开,立刻晕出一大片。众人正诧异未有一滴液体掉落,费却如同庞然大物一样从屋顶上直直掉了下来,砰一声,趴在地上半天动不了。“再贫嘴,晚饭也别吃了。”郭娉踢一脚地上的费,得意洋洋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痛~”费从地上费力地爬起,灰头土脸:“女魔头,晚上大家一定关紧房门,小心,小心。”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纷纷骂他不怕摔,小心郭娉给他使药。 房子虽然很久不用,收拾得却相当干净,郭娉小做整理所有设施便发挥了作用。每个房间里配备也算齐全,空调、厕所一应俱全,至于被子、枕头都放在储藏室的真空压缩袋里,拿出来立刻能用。郭娉还在院子里安置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摇椅,天气虽冷,晒午后的阳光却是极其写意的事情,这些都是为冯藤卓准备的。 厨房里有冰箱,但是空的,他们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些,如今一点吃的也没有,只得让郭源开车送郭娉去镇上采购,一来一回估计到晚上六点方才能回来。郭娉临走之前向隔壁人家借稻草和询问灶头的使用方法。隔壁的住户相当客气,说稻草是不值钱的东西,到处有的,尽管拿用。郭娉用稻草点燃灶头,烧了一锅水为大家冲茶、冲咖啡、冲阿华田,安排妥当后才和郭源去镇上采购。 费和阿克鲁躲在开足暖气的房间里打电动,范篱则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博克明在屋子外面抽烟,冯藤卓则在客厅里闭目养神。除了打电动的两个吵得厉害,其他人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安静,冬天显得寂寥而空落,偶有几只飞鸟经过,也鸣不出几个声响。 离开喧嚣所以让人觉得不再浮躁,是因为远离了是非和争执,去一个不熟悉的地点,所有事都与己无关,那种轻松还真难得。 冯藤卓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郭娉和郭源早已经从镇上回来,现在正在厨房里生火做饭。冯藤卓走出屋子,天空里满布着繁星,每一颗都闪着奇异璀璨的光芒。他走出院子,路两边没有路灯,只能凭着月光依稀辨别就近的路线,月光以外便是一团漆黑。冯藤卓无奈地笑,他看见自己正身处的位置,往哪里走都是黑暗,所以也无所谓向左向右。在这个安静的时间,如此安静的空气里,他便会忍不住想起麝月。他一直深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而麝月却始终不肯给自己机会。我的心你能不能听见,是你为我设置了不能找到你的咒语吗?这样孤独的夜晚我无法安睡,原谅我犯的错,这惩罚太漫长了。 冯藤卓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郭娉和郭源早已经从镇上回来,现在正在厨房里生火做饭。冯藤卓走出屋子,天空里满布着繁星,每一颗都闪着奇异璀璨的光芒。他走出院子,路两边没有路灯,只能凭着月光依稀辨别就近的路线,月光以外便是一团漆黑。冯藤卓无奈地笑,他看见自己正身处的位置,往哪里走都是黑暗,所以也无所谓向左向右。在这个安静的时间,如此安静的空气里,他便会忍不住想起麝月。他一直深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而麝月却始终不肯给自己机会。我的心你能不能听见,是你为我设置了不能找到你的咒语吗?这样孤独的夜晚我无法安睡,原谅我犯的错,这惩罚太漫长了。 “进去吧,吃饭了。”博克明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给我一支烟。”冯藤卓笑道。 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却不给烟:“你已经有三年不抽烟了,口香糖要不要?” 冯藤卓摆摆手:“算了,吃饭去。” “双绚的事情我们会跟进的。”博克明突然说:“能找到落单,双绚自然跑不了。” “我的私事让你们担心了。”冯藤卓摇摇头,往院子里走,黑暗里他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了!” 博克明没答,心领了。 8、郊外别墅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36区郊外的一幢别墅内,客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大吊灯闪闪发光,沙发摆设高贵不失格调,偶尔的小装点也显出设计师的独具匠心。楼道和各个进出都口设立了守卫把手,沙发后面也笔挺地站了一排人,面色凝重地直视着正前方。调酒师正在吧台里擦酒杯,他擦得异常小心,仿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吧台上盘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目光邪恶,笑的时候更像打鬼主义,一只打火机在手里玩的滴溜溜的转。年轻人的手边放着一瓶酒,已经喝了大半,他嘴上叼着烟,鼻子里喷着烟,却始终只笑不说话。 沙发里坐着另一个年轻人,和吧台上的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他穿着黑衬衣,头发梳理得相当整齐,嘴角也挂笑,眼神里尽是险恶、阴戾。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酒,杯壁上爬满了水珠,被灯光照得异常闪亮,如同一件工艺品一般受人关注。茶几的玻璃和杯子一样通透闪亮,同时倒影出一排十二个人的身影,清一色的着装,看不请表情,也许和杯子里的冰块一样冰冷。“给你做保护契约,你跟着贼一起偷契约人的钱包,你怎么交代?” 吧台上的潘浩云抬起头嘿嘿地笑,他的笑声在空寂的客厅里带着黑暗般得诡异,让在场所有人的汗毛根根竖起:“我拿了一万五千,分你一半。” “一万五能派什么用场?”沙发上的潘折冷笑:“你缺就收着吧。” 潘浩云一只脚挂在吧台外头,用脚后一边敲吧台,一边把烟直接灭在吧台上:“靠,什么木料做的,火都点不出黑点。” “专门对付你用的木料。”潘折把脚翘在茶几上闭着眼睛说:“别扯我的吧台,说你自己的事,让老大知道你吃里扒外,会有什么结果?” 潘浩云斜看潘折,笑得邪恶。他同潘折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个人长得像得几乎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如果说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性格了。潘折平日里西装革履,斯斯文文,说话有条理,做事稳重。弟弟潘浩云则是个暴动分子,脾气暴躁,做事不计后果。他们平日里就不对盘,桌面上对杠的事情时有发生,虽然是两兄弟却少有合作,都是各干各的,尽量少碰面,少摩擦。他们是安静和喧闹的两个极端,除去相同的长相为,他们的共性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潘浩云笑着跳下吧台,说是笑口气里却带着威胁:“想去告我秘?” “小儿科的事我没有兴趣。”潘折闭着眼睛说:“虽然你我不对盘,我也没有幼稚到要去告你的黑状。不过我提醒你一句,那个女孩子是冯藤卓的手下,今天玩过就算了,冯藤卓和黑色本子是宿敌,老大跟冯藤卓也是从头不爽到脚的,你自己掂量着,别到时候收不了手,惹得我也受你牵连。” “冯藤卓手下的人?”潘浩云挑眉毛:“没骗我?” “没有利益的前提,我没有兴趣骗人。”潘折嘲笑般张开眼睛,看着潘浩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会第一个和你撇清关系。” “你说得也太直接了吧,不过,彼此彼此。”潘浩云重又坐上吧台:“既然你都不管,叫我来做什么,你这瓶酒很一般。” “你那里太脏,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潘折喜欢自己的房子干净整洁,不像潘浩云的窝,进去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刚刚打劫过。 “你玩幽雅,还不是跟我一个身份,一个等级,你跟我拽什么?”潘浩云喝干瓶子里的酒,他看一眼茶几边的十二个人,他们全部是这次负责保护姜夫人的人员。潘浩云邪恶地笑,复又跳下吧台,随后拿起桌子上的启瓶器,走到十二个人的跟前。 十二个人如数站在原地不敢动,他们低着头,面色凝重,额头渗着冷汗,不知将会发生什么状况。四周有人把手,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今天逃走又能躲到哪里去?庞大的黑色本子想把他们找出来,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潘浩云扫一眼十二个人,像挑选游戏伙伴一样随便,却让十二个人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潘浩云的眼睛突然眯起一条缝,他的手如同鹰爪一般抓向其中一名个子非常高大的男人,二话不说,用启瓶器的尖头直直刺入对方的脖子。潘浩云动手的速度快,力道也大得惊人,人高马大的保镖被他摁倒在地几乎没有挣扎的机会,启瓶器便横向贯穿了保镖的脖子,从另一头冒出一小截尖端。潘浩云大力拔出保镖脖子上的启瓶器,鲜血喷射在他的脸上,潘浩云看着脖子上的大黑窟窿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声邪恶如同魔鬼,笑得几乎房子里所有的人都觉得背脊发冷,汗毛倒竖。潘浩云用手击碎桌子潘折的玻璃杯,拿底部较厚的玻璃顺着保膘脖子将气管割开,此刻保膘张大了口还有呼吸,潘浩云拣起地上的启瓶器对着保镖的心脏突然一阵猛戳,鲜血喷溅到他的身上和脸上,他都不曾停止。直戳至保镖胸口出现巴掌大的黑色窟窿,人一动不动,潘浩云方才罢手,随后掉掉手里的启瓶器,从地上站了起来。 潘浩云扫一眼十二个人,像挑选游戏伙伴一样随便,却让十二个人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潘浩云的眼睛突然眯起一条缝,他的手如同鹰爪一般抓向其中一名个子非常高大的男人,二话不说,用启瓶器的尖头直直刺入对方的脖子。潘浩云动手的速度快,力道也大得惊人,人高马大的保镖被他摁倒在地几乎没有挣扎的机会,启瓶器便横向贯穿了保镖的脖子,从另一头冒出一小截尖端。潘浩云大力拔出保镖脖子上的启瓶器,鲜血喷射在他的脸上,潘浩云看着脖子上的大黑窟窿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声邪恶如同魔鬼,笑得几乎房子里所有的人都觉得背脊发冷,汗毛倒竖。潘浩云用手击碎桌子潘折的玻璃杯,拿底部较厚的玻璃顺着保膘脖子将气管割开,此刻保膘张大了口还有呼吸,潘浩云拣起地上的启瓶器对着保镖的心脏突然一阵猛戳,鲜血喷溅到他的身上和脸上,他都不曾停止。直戳至保镖胸口出现巴掌大的黑色窟窿,人一动不动,潘浩云方才罢手,随后掉掉手里的启瓶器,从地上站了起来。 “又弄脏我的地板。”潘折淡淡说。 “明天送你块新的给你。”潘浩云添着嘴角的血对另外瑟瑟发抖的十一个人说:“你们心里一定想,警告就可以,何必要做了他。我告诉你们,警告是没有用的,”潘浩云指自己脑袋:“记不住的,我给你们留下深刻形象的画面,你们每次舌头动的时候,就会浮现他的下场。” “老大,我们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十一个人全数跪下,身体瑟瑟发抖,潘浩云实在太令人恐惧了。 “我搞定了,你的人没问题吧?”潘浩云目光锐利地看着潘折。 潘折半闭眼睛说:“你搞定你的人,我的人口风向来很紧。” “好,你们,”潘浩云手指十一人嘿嘿地笑:“不要以为少一个人会有什么大波澜,黑色本子如此庞大,少一个人上头根本察觉不了。” 十一个人低着头,抖得更加厉害。他们不是贪身怕死的人,但是潘浩云古怪、暴躁的脾气却是黑色本子里有名的,得罪了他,不知道他会想什么辙对付自己,刚才那名保镖的下场,恐怕在他们的脑海里这辈子也不可能抹去了。 “你说那妞是冯藤卓手里的人?不如玩玩。”潘浩云看一眼潘折邪恶地笑。 潘折点一根烟悠悠地抽:“别怪我没提醒你,冯藤卓去度假了,三十六区他们没人。” “嘿嘿,了解。” 9、调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有多余的工作,置身事外,时间突然变得很充裕。开始的时候还真有点不习惯,闲得让人腰酸背痛。 窗外头漆黑黑一片,没有机械发出的嘈音,没有如白昼般刺目的灯光,更没有喇叭和马达互相争鸣,宁静得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拿出王志的调查报告,冯藤卓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调查报告作得相当详细,图文并贸,虽然原始资料都已销毁,但这份复制品说不定也能找到些许线索。 冯藤卓首先从尸检报告入手。王志身中三十刀,导致失血过多休克性死亡。从第一次拿到调查报告,冯藤卓就觉得很奇怪,王志身中三十刀,几乎刀刀对准心脏而去,从照片上看,他的心脏已经完全被捣烂了,下手的人不但残忍而且目的明确,就是让他死。除了刀伤,王志身体其它部位却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说明他被杀的时候没有经过挣扎,尸检报告也显示,王志胃内测出大量的酒精成分,那么他完全是在睡梦中被杀害的。如果是简单的抢劫杀人案件,对付一个酩酊大醉不醒人事的醉汉,似乎完全没有必要扎那三十刀,甚至不用出命案,也可以轻易拿到财物,这个举动非常多余。 冯藤卓继续看下面的现场调查报告。被害人家的大门未有撬痕,没有任何强行进入的痕迹,所有窗户也没有入侵迹象,大门完全是通过正常途径打开的,可是王志当时已经酩酊大醉,这门是怎么打开的呢?更奇怪的是,当天该楼所有的监控录象竟然突然全部失踪,作案人犯案后还能把所有的录象资料取走,这绝对不是一般劫匪能有的身手。 冯藤卓仔细思考,作案人能轻易进入王志的房子,却不留下任何撬痕,他手上一定有很不错的开门设备,因为王志家的门不但设有三重密码保护,还有两重手动功能,不是普通锁匠能打开的。进入案发现场以后,作案人显得相当沉着冷静,他对所有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进行了地毯式地搜索。从当时拍摄的案发照片分析,房间的凌乱程度并不仅仅限于橱柜和抽屉,他几乎触摸了房间每寸角落,甚至连厕所顶部的塑料天花板也挪开进行搜索,如果只是单纯求财,绝对不会浪费时间,搜索得如此严密。根据冯藤卓对王志的了解,王志是一个生活比较随意的人,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都是锁在写字台抽屉里,有的时候甚至连抽屉都会忘记锁。照片上的抽屉拉开着,里面的东西翻了一地,但没有贵重物品和钱的影子,说明有价值的东西已被拿走。既然如此,作案人拿到钱财和有价值的东西还不想离开,那么应该有其它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寻找。作案人先对房间进行搜索,然后再杀了王志,因为活口可以逼供,死人什么信息也给不了他。最后,他动手杀了在睡梦中的王志,用三十刀绝杀让王志永不能说话,如此说来,他不但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而且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冯藤卓收起报告,问沙发了一直握着遥控器却没停过换频道的博克明:“可能尸检还未完全完成,报告上只写了刀,未些刀的种类,你能看出是什么刀刺死王志吗?” “厨房里的水果刀。”博克明闷闷地说。 “随便取一把刀作为武器,说明作案人事先并没有带杀人的工具,他的首要目的是找东西。他应该比王志先到家一小会,想用刀向王志进行逼问,因为,逼问一个人总比自己卖力寻找轻松,可作案人没有料到,王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喝得大醉,于是他只能自己动手找,最后杀了王志。” “他找到东西了吗?”博克明停止按遥控器。 “找到了,否则不会动手杀王志。” 博克明又问:“为什么过了几天以后才把房间、尸体和所有资料烧了,而不是当时就动手烧?” 冯藤卓笑:“确认找到的物品真伪,烧掉留下蛛丝马迹的房间。至于尸体和调查资料,也是为了毁灭所有不必要的证据。反正,一切为了那件隐形的物品而为,待到确定它的真假,其它自然得相应销毁,不给其他人留下线索和证据。”冯藤卓突然想着那王志死前的两个电话,他对电脑边的阿克鲁说:“阿克鲁,替我查一下王志以前工作的公司,有无人事变动。” “王志?那个做公司部门经理的年轻人?”阿克鲁一边敲键盘一边说。 “对。” “查到了,一个星期前被解雇了。”阿克鲁有点惊讶:“人事记录里没写解雇的理由,代替他职位的人名字叫葛丽萍,原是他的下属。王志就职的公司一周前似乎有很大的人事调动,他的上司也被调任到其它地区任职,还有其它几个部门,也进行了大换血。” “王志应该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解雇,以他在公司里的时间、位置、资历和能力,轻易很难撼动他。突然被解雇,只能说明公司里想明争暗斗的两股势力,有一方占了上风,而且是能把对方摧毁的绝对上风,而王志偏偏是站在下风那一方的,他被解雇自然是受到了牵连,想必他对于自己突然被解雇也非常惊讶和出乎意料。葛丽萍作为他的原属下快速上位,猜也能猜到几分,不是和上头有一腿,就是花了大价钱,她平日里一定掩饰得相当好,连王志这样的老江湖也被她骗过了。”冯藤卓想起那晚王志喝醉说的一句话,王志说:每天和权术打交道,我以为一切都在鼓掌之间,结果我却成为权利的绊脚石,让人当垃圾揣了。原来当天他的确是因为被解雇而失意,可是为什么他要找真诚呢?是对于这次挫败的惩罚? “首领是来度假的吗?”郭娉脸上敷着面膜说。 “我随口问问而已。”冯藤卓忙笑,暂时不提王志的事情,具体只能等回到三十六区再作计议。 无案可查,无事可做,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郭娉过二十分钟,便去洗手间洗掉脸上的面膜,郭源在沙发里大张着嘴早已经睡着,阿克鲁跟费去楼上的客厅继续奋战,冯藤卓看着电视机若有所思,博克明又开始不间断地换频道。一切安静得让人更觉得百无聊赖,无所事事,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什么东西都是相对静止,就连鱼缸里的鱼也早已昏昏睡去。不安地在客厅来回走动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思想叫勇敢,肢体却叫懦弱,是我严重的分离了自己吗?博克明点起烟,没有吸又将它掐灭在烟缸里。我们互相惩罚,不敢直面的罪,体验着空荡荡所带来的所有苦闷,却始终不能觉悟。博克明再次点起一根烟,狠狠吸一口。这个时候谁在陪伴你,是你自己的影子吗? “不要在房子里抽烟,郭大小姐会骂的。”冯藤卓拿掉博克明嘴里的烟,把手机贴到博克明的耳朵边:“我去楼上看他们打游戏。” “喂?”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带有困意。 “八点你就安息了?”博克明口气不好地说。 “你死到富水乡还阴魂不散。”李若融咬牙切齿回敬:“你的坟在哪,以后有空去富水乡给你烧点钱。” “该死的女人。”博克明骂一句。 “干吗,想揍我?”李若融电话那头得意洋洋。 “想杀了你。”博克明咬牙说。 “等你度假回来吧,还有二十七天。”李若融打哈欠。 “白天做什么去了,哈欠连篇。” “还能做什么,拜访那些客户、家族族长,还有一些大古董,累得要命。”李若融又打一个哈欠:“哪像冯先生的生意,一次性解决,各取所需,干净利落。” “后面几天都拜访客户吗?”博克明问。 “对呀,苦难的生活。我这个年过得好孤单,一个人吃年夜饭,一个人过年三十,初一到初十都还要拜访那些衰人。富水乡怎么样?好山好水好地方。” “没有山,这里是平原地带。”博克明想多说几句:“田里没有庄稼,不过空气很清新,但是好无聊,没事可做。对了,你上回欠我三个人情……”博克明的话截在半空里,不知何时,郭娉像幽灵一样站在电视机的旁边,象一张公告,时刻提醒博克明。博克明甚至没有说再见就挂了电话,郭娉只是若无其事的坐进沙发里看电视。空气变得难以逃避得压抑,博克明把遥控放在茶几上,起身离开沙发。 “在客厅里抽烟了?”郭娉突然说。 “抽了。” “麻烦抽烟去外面,这样对大家的身体健康都好。”郭娉说。 博克明不想与她争辩,多余地争吵只会让大家更不舒服:“我尽量。” “你不用看我像看幽灵一样。”郭娉笑得诡异,眼神里都是嘲讽。 “幽灵?哪?”郭源忽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你背后。”郭娉突然说。 “鬼啊!”郭源庞大的身体从沙发里弹了起来,接着是一真嘈杂的撞东西、打翻杯子的声音,客厅里顿时一片忙乱。 10、沉闷午餐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过年的气氛浓烈得化不开,吉祥喜气在天空里盘旋。年间最重要的项目是走亲访友,必须举家行动才能显出它的重要性。 和所有人一样,S城卓耀集团的董事董武在过年期间,也有一大堆的亲戚朋友需要前往拜访,早晨拜访了一位远方的叔叔,下午的安排则基本围绕几个老朋友进行。时值中午,董武决定在荣盛饭店一层吃过午饭再去拜访几位老友,一是为了不麻纺朋友张罗,二也实在是想吃顿清淡的饭菜。董武有两子一女,大二子董胜,二子董顺,小女儿董芮,平日里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也是各忙各的,少有交集,平时就算吃顿饭,人头也少有齐集的时候。如今赶上过年的好日子,像这样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心吃一顿家常饭,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太太和儿女自然都得陪着。 对于父亲的安排,两个儿子没有异议,乖乖坐在桌边吃饭。两人平日里忙得很,也无时间陪父亲,过年聚一聚是很不错的团聚机会,心理自然又乐意又高兴。夫人就更不用说了,满心欢喜陪着丈夫吃饭,生怕他不习惯这家饭店的口味,特意对厨师做了特殊的关照,按照老爷的口味调味。 老大董胜扒一口饭,见妹妹董芮少有动筷,好心夹一块鱼到她碗里,却被她很不客气一筷子丢到地上。董胜使眼色给妹妹,让她收敛脾气,却得了几乎杀人的恨瞪,没辙,摇摇头,无奈地继续吃饭。 董家的规矩很严,饭桌上基本不允许说话更不可能调笑,筷子不能和豌发出声音,咀嚼声更是被严令静止,所以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闷,整个餐厅里静得几乎像没有客人。董芮看着碗里的米饭,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宣泄,她视若无睹老大给他递眼声,也不在乎二哥在桌子下踢她小腿示警,她只希望草草结束午饭,草草结束行程,宁可回家睡大觉。 “不要剩饭。”董武低着头吃饭,口气严肃地对桌子上所有的人下命令。 董芮看一眼桌上的饭菜和自己几乎没动过的饭,眉头一皱,起身,用腿顶开椅子,退了出去。椅腿和地面摩擦的尖锐声音划过原本安静的餐厅,像一种挑衅,时刻等待着爆发。 “去哪?”董武依旧低头吃饭,口气却变地更严厉。 “厕所。”董芮说。 “坐下。”董武命令道。 董芮充耳不闻,反而甩手把筷子丢在桌子上,饭她是肯定不会吃了。 “让你妹妹坐下吃饭。”董武对董胜下命令,并且放下碗筷。 所有人的目光统统集中在董芮身上,午饭全面停止,所有的碗筷整齐且有规格地放在桌子上,过年的气氛全消,紧张开始蔓延。 “你敢碰我一下。”董芮的话比董胜的行动快,她点着董胜的鼻子,董胜的手差一点就可以抓到她了,却截在半空中,不敢再作行动。董芮推开他的手,向着另外一桌的客人走去。那一桌的客人都是年轻人,董芮随便挑了其中一名燃紫色头发的年轻男孩发问:“你吃饭那么小声做什么?碗和筷为什么不发出点声音?你们为什么不猜拳?不喝酒?为什么不说脏话?大声笑也可以。”不等年轻人回答,董芮已经走到另外一张桌子边,她拉开一名男子的黑色外套,一把枪赫然别在他的腰上:“出来吃饭还带枪,你带枪做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谁追杀?。” “让她回来吃饭。”董武口气中带着明显地怒气。 “从必德路跟到顺风道,从顺风道跟到间隙湖,从间隙湖跟到饭店里,跟着我们做什么?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董芮继续在桌子之间游走,她又向另一桌几名年轻人发问:“出来吃团圆饭,你是我家的谁?”年轻人低着头不敢回答她,董芮嘲笑般扫一圈餐厅里的五桌人,对着不远处桌边的父亲大声发问:“如果是团圆饭,那么应该是我们家五个人出来吃,你为什么还要带其他人出来?” “吃饭。”董胜小跑过来,拉住董芮的手臂往他们的桌子走,他小声劝道:“别再惹爸生气了,没好处。” 董芮甩开他的手,冷笑:“搞清楚,现在是我不爽。”她向靠最里的一张桌子走,桌子边只有一个年轻女客人。董芮看她的眼神相当鄙视,冷冷问:“你跟着我们六条街了,却连饭桌上的一个位置也得不到,你的耐力真令人佩服。” “你还楞着做什么,”董武终于发怒,对二子董顺吼道:“你也过去,把她给我拉回来。” 董顺摇头,只得过去帮大哥的忙,他也劝道:“别闹小孩子脾气了,多难看。” 董芮不给面子骂一句:“滚一边去。” 董顺知道会挨骂,于是笑道:“就知道会被你骂,我那么多手下在这里,你都不给我留点面子。小妹,你想什么我们两个做哥哥的都知道,”董顺压低声音说:“爸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上回从瑞剑号回来,你差点把我们全家吓晕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你少干点缺德事,关掉你们那垃圾组织,我们家就不需要出门带那么多保镖了。”董芮不客气道。 “我们会尽量少安排人打扰你,行不行?”董胜实在拿她没辙:“最近三十六区不太平,我们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不想听。”董芮嘟嘴。 “吃饭了,乖点,算我们两个哥哥求你了。”董胜拍拍她头又小声说:“老爸一个月以后会离开,到时候还不是你的天下。” 董芮扫他一眼:“真的?” 董胜保证:“真的,相信我,先去吃饭。” “小姐这闹得又是哪一出?”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的精神突然绷紧起来,带枪那一桌六个人迅速站到董武的身后,其他人立刻按各个角落重要位置分散站好,警觉地看着门口。“大白天吃饭带那么多人多浪费粮食。”潘浩云像幽灵一样出现于门口,他手插在口袋里,一个人慢悠悠走进来。“我找遍三十六区,原来你小子躲这吃饭。呦,你妹妹越长越漂亮了,有男朋友没有?” “少扯谈,什么事?”董胜懒得跟他瞎掰。 “去聊聊。”潘浩云使个眼色。 “下午还有重要的客户需要拜访,老余,把车开到饭店门口。”董武起身向饭店门口走去,其余人各就各位形成一张保护网,护送董武出了饭店。董武有自己独立的生意,他的儿子也有自己经营,之间并无联系,董武一直不喜欢两个儿子在三十六区的行当,但因为互不影响,所以一直也未阻止过。 打发了其他手下,饭店里最后只剩下董家三人和潘浩云。董武原本想把董芮一并带走,但想到她今天的情绪,肯定不会轻易跟自己走,只得先由她两个哥哥带着她,暂时给她点小自由。 潘浩云看一眼空落落的门口,阴险地笑:“听说我有十一个手下不明不白死在你们的地盘上,不知道他们开罪了哪位大哥?事先告诉我一声,我自会处理,何必有劳大哥呢?” “少给我来这一套,杀了人放在我们的地盘上就算到我们头上,你以为我们白混的?”董胜挥挥手一脸不怕:“看我们不爽,找你们老大墨智机出来谈。虽然黑色本子是大组织,我们董家的势力也不是一天起来的。” 潘浩云拖把椅子坐下笑:“知道你们势力大,哪把我们黑色本子放眼里。说正经的,我的那批货到底什么时候散完?” “还有一半,你急什么,量那么大,也得有人吃得下去。”董胜说:“我最近联系了一个买家,他对你的货很有兴趣,再谈几次应该能成。” “最好了。”潘浩云点一根烟:“散得越快越好,价格适当下点也没关系。” “你小子是不是担心让墨智机知道扒你层皮呀?”董顺笑他。 “怕,我怎么不怕。”潘浩云嘿嘿笑,眼里尽是邪恶:“没办法,谁让我太喜欢钱了呢。” “好好过你的年,货我们会尽快散掉的。”董胜拍拍他肩膀笑:“我们也喜欢钱,越多越好。更何况你的货独一无二,又好销,又给得起高提成,我不接受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互惠互利嘛。” “我们下午有是,先走了,叫东西吃,算我的。”董胜拉上董瑞和董顺,先行离开饭店。 “不客气了。”潘浩云吐一口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对方刚拿起电话,他就发话:“我说你那天怎么不动手?背后搞我小动作。“ 潘折那头悠闲地回答:“口风紧的最好办法是让人永远不要说话,我想来想去,你信这十一个人,我却不信。“ “你直接告诉我,我自己也会处理。”潘浩云吐着烟,眯着眼睛说。 “我可没多余地毯让你弄脏了。” “少来,喜欢地毯我送一间地毯厂,让你干净个够,天天换也不成问题。你小子这样把他们丢在董家的地盘上,想玩陷害游戏呢?” “随意丢弃这是我的失误。”潘折那头轻笑:“下次把脸毁了,找不出身份标记以后再丢。“ “这次怎么算?”潘浩云不依不饶。 “还记得跟你吃冰的女孩吗?我有她的一手资料,另外赠送游乐场入场券两张。” 潘浩云丢掉烟:“原谅你了,派人送过来。” “没问题。” 11、田间遇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对于郭源头部的伤,郭娉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自己随口说的话,害得郭源的脑袋和玻璃茶几来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后果是桌子碎成两掰,脑袋缝了十八针。郭娉从厨房里端一杯水给郭源,万分抱歉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话的。” 郭源额头绑着纱布,声音依旧洪亮:“我脑袋硬得很,没事,不要一直道歉了,哈哈哈。可是,现在我不能开车了,只能让博克明送你去镇上买东西了。” “我可请不起他。”郭娉脸色一变讽刺道。 郭源没察觉她的表情,依旧说:“费和阿克鲁打电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时间了,你一个人去镇上路况又不熟,我不放心。” “走吧,我送你。”博克明从茶几托盘里拿出车钥匙,起身向外面走。 郭娉冷笑着跟他出去问道:“我是该感谢你吗?” “你做的饭菜我不是也没有少吃嘛?”博克明冷冷打开车门坐上去。 “你害怕吗?我如果突然放点毒药什么的东西,这个世界可没有第二条紫鲤鱼能救。” 紫鲤鱼的事还是让郭娉知道了。博克明发动车子冷冷回答:“你有本事尽管下好了。” “我一定下。” 郭娉和博克明这一趟去镇上必然不会愉快,彼此心理有太深的误会和隔阂,不及时结开,必然导致不愉快不断地发生。 与此同时,冯藤卓正在田间的小路上悠闲而愉快地行走,四周是一望无际刚翻过的泥土,由于天气寒冷,已经抹了一层淡淡的霜。除了翻过的成片的土地,这个节气没有农物下种,冬季的寂寥,来自于万物的沉睡。对于这一次行程,冯藤卓并没有太多设想,一切如同农作物般自然生长便好,不必太强求。虽然少有植物生长,但田间清新的空气足够给他更多的思考空间,对于那首太过绝望的预言诗,是该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 是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忘记陨落街的教训是你犯下最严重的过错,角落里也无法藏匿恶毒绽放的轨迹,失去所有是必然的趋势,而失去只是最轻地惩罚。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 风带过冯藤卓的头发,他从第一句开始算。夺取范篱笑容的人一共有两个人,马德和他的妻子,最后失去笑容是范篱苦苦追寻亲亲的结果,虽然残忍,却是我意料以内而又无法阻止的。陨落街的时候范篱未能彻底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即便瑞剑号事件不发生,也会有其它事情替代,因为人对于家庭的渴望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大的自己也无法控制。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曾试图阻止他前往追求家人的关怀,可惜,幸福是个假象。陨落街是个小教训,瑞剑号却是个大教训,差一点就要了范篱的性命。实际上,范篱并不后悔瑞剑号之行,他难过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幸福是个残忍的假象。 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这句话是对他现在情况的概述,范篱开始拒绝说话,是因为他虽然看到了结果,却无法从困绕总解脱,连最后一口气都要向着伤害张开怀抱?这个世界对于追求幸福的人而言,真残酷! 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这是总结性的发言。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前面所有的语句都在做总结和责难,好象无望,却在最后面的语句里给了一点点渺小的希望。 瑞雪?冯藤卓看一眼天色,阳光明媚,按照现在的天气状况,下雪的可能性非常小,这是一句关键,一场瑞雪,到哪去找一场瑞雪?三十六区虽然下过雪,也是很多天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天气阳光大好,一场瑞雪?到哪里寻找? 带着疑问回到屋子,冯藤卓看见范篱正坐在屋前一棵大树上,定定看着河面发呆,他的眼睛里毫无生气,他的世界这个时候是满目疮痍还是黑白一片?冯藤卓有很多无奈和愧疚,对于范篱再次受到伤害,他应该是可以预见到结果的,作为团伙的首领,自己是不是太多时候没有起到决定性质的决策作用,所以才会导致失误频频?如果当初自己坚持不允许范篱的行动,也许一切可以避免。 冯藤卓没有打扰范篱,他回到房子里才知道博克明和郭娉去镇上了。冯藤卓拿一罐啤酒坐进沙发里喝,屋顶上能清晰听见阿克鲁和费的喧闹声,冯藤卓笑笑,人还是没有烦恼的好。 喝完一罐啤酒,外头天色依旧很亮,冯藤卓看一眼墙壁上的挂历,已经年初五了,估计这一两天吉莫极就要过来了,得让郭娉多买点零食存着,否则这小丫头一定嚷嚷得比谁都响。才想着郭娉,外头就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冯藤卓看一眼窗外,郭娉提着大包小包兴高采烈地走进院子,后面跟着的博克明却是一脸阴沉。郭娉把一些食品放进冰箱,另一些则堆在一侧的桌子上,然后她便去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博克明一个人留在院子里抽闷烟,他是个很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对于乡间几日的生活,他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应。冯藤卓拿一罐啤酒出去,递给博克明:“请你喝。” 博克明接过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才觉得舒服许多。送郭娉的一路是彼此攻击和讽刺的过程,郭娉冷一句热一句一路的话,让博克明的克制几乎走到极限,如果不是及时回到居所,博克明可能会停车跟她直接杠上。 “最近三十六区乱的很,抢劫案持续上升,火拼时有发生。”冯藤卓说。 “哪听来的?”博克明喝干啤酒问。 “网上看到的。”冯藤卓答:“希望吉莫极尽快过来,这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在三十六区待得好。” 博克明问:“她说什么时候过来?” “估计明后天。” “到时候我去接她。”博克明看着大门口,外头是一排猪圈和成堆的稻草。。 “刚才我去闲逛,我考虑了一下预言诗的问题,我想如果能找到瑞雪,或许能对于范篱有所帮助。” “瑞雪?今年是暖冬,只下过几次雪,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博克明皱眉问:“李若融那边有没有答复?” “暂时没有,我想她应该跟我考虑的问题一样,对于瑞雪的解释也未曾猜透。诗歌的前面部分是对于最近事件的总结,后面部分则带着不可预测的口气。‘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瑞雪在里面起了关键的作用,但是它用了或许,也就是说,未必有瑞雪,连预言诗也不能肯定是否会有。” “我真想杀了马德。”博克明骂一句。 “杀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过去他或许是个关键人物,如今他无关痛痒,是个多余,杀他浪费我们的资源还脏了我们的手。”冯藤卓头枕着椅背,看头顶一片蔚蓝的天空,我得好好想想,这一场瑞雪会从哪里到来。 12、吉莫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不过不会影响好心情。 三天以前,吉莫极早已近把契约完成,她之所以迟迟不去富水乡是因为这里有个很不错的玩伴,出于玩心,她决定明天才去富水乡。 顺利游乐场在三十六区只开设一个月的时间,作为节假日最重要的娱乐项目,它每年可以从三十六区赚取将近三十六亿的纯利润。游乐场建设于场地开阔的近郊地带,为了吸引游客,顺利游乐场不但设施齐全,项目众多,而且每年都会出现五至六件新鲜设施,而那些游玩率相对低的器械都会被淘汰,所以有人说,顺利是永远不会淘汰的移动游乐场。游乐场的营业时间是早九点至晚十二点,即便如此,就算一个人从早晨开门一直玩到十二点关门,也未必能把游乐场里的所有项目玩遍,所以通常有经验的游客会选择连续玩三天的方式,方才能过瘾。游乐场为了配合游客的想法和心情,连门票也是以连续三天为有效期的,可谓周到。 吉莫极和潘浩云从早九点进人游乐场开始,就下定决心玩个够本才罢休。无论是12圈的单轨云霄飞车、八爪鱼、空中伞将、急速奔驰、甚至空中飞人等等都不放过。 拿着气球往人堆里扎,走得太着急,吉莫极一不小心撞上一名中年男人,连气球也脱手飞到天空里去了。吉莫极忙笑着陪不是:“对不起,不好意思。” “你眼睛长哪了?”中年人不舒服地说:“着急什么,没见过游乐场?” “还真没玩过。”吉莫极笑。 “土包子。”中年人骂一句,怏怏不快地走开了。 “快点去排队,待会又要等老长的时间。”吉莫极拉起潘浩云几乎推出去的手,乐呵呵朝一架大型风车走。 在队伍前站定,潘浩云大为不快地说:“揍他一顿也来得及排队。” “不用了,我有招。”吉莫极朝着男人的方向坏笑。 潘浩云往中年男人的方向看也忍不要笑出声了,原来那个男人的外裤后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窟窿,里面竟然只穿了一条黄色的丁字裤。这个大窟窿立刻引来人们纷纷侧目,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大笑。潘浩云蹲在地上,笑得肚子都痛了:“大冷天,只穿一条内裤,还是丁字的,这男人是不是变态呀?” 吉莫极嘿嘿笑:“还有好戏呢。” 也许是因为的确裤子穿得太少习惯了,中年男人未能察觉身后的异动,更不知人们哄笑的对象正是他,他只是觉得奇怪,到处有人突然蹲在地上放声大笑。此刻,男人一路往前走,他的臀部位置开始被一些往外长的绿草遮盖,其间还有一些小黄花盛开。一个男人屁股后面长了一堆草,还开小花,感觉像小丑表演,自然引得路人更是笑声不断。 两个人嘻嘻哈哈看够了男人屁股开花的“表演”,又去坐十二轮单轨车,待从十二轮单轨车下来,天色已经黯淡,游乐场里所有的霓虹灯一一打开,把游乐场点缀得如同白昼般绚丽多彩。 吃过简单的晚饭,两个人准备稍做休息,玩一些温和的游乐设施,比如射击飞碟之类的。吉莫极看中一处投掷标准数字的游艺,只要把手里的牌子投入指定方块数字内,距离越远,数字越大,得到的奖品就越好。吉莫极看见大奖是一只超大的咖啡色狗熊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她立刻买来一堆牌子,加入战队。 “你想要哪个?”潘浩云把气球绑在裤子搭扣上,看着架子上大小一堆的玩具。 “熊。”吉莫极毫不犹豫指最大那只咖啡色狗熊:“志在必得。” “小姐,你可以选择前两百位的号码,这样会比较容易得到奖品。”服务小姐笑吟吟地说。 “挺远的。”潘浩云看一眼数字,将近五百多号:“行不行?” “不行我就用其它方法。”吉莫极挑眉毛,走到边线前,对潘浩云扬手里的牌子:“看好了,学着点。”吉莫极看准想要的数字,估摸了一下基本距离,然后眯起一只眼睛,手腕一甩,轻轻一掷,牌子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正好掉在五百零一号的方格之内。“我的狗熊!我的狗熊!”吉莫极一边拍手一边叫,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奖品,抱了个满怀。 潘浩云看她高兴的样子笑道:“瞧你乐的,还有好多牌子可以玩呢。” “这个就够了。”吉莫极把脑袋从熊后面探出来乐呵呵:“我想吃冰激凌。” “我去买,等着。” “好。”吉莫极抱着熊在风车下面等,她看见刚才屁股长草的男人用外套捂着屁股往出口的方向狂奔,心里笑,郭娉的万能草还真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种,而且长速极快。大家都去乡下了,好想他们,一个人待在三十六区真无聊。 吉莫极抱着狗熊看潘浩云向自己走来,她笑嘻嘻说:“我知道,你是潘折。” 潘折挑眉毛笑,有趣道:“很少有人能把我和他分辨出来,更何况我今天穿了和他一样的衣服。” “我可以。”吉莫极哈哈地笑:“分辨你们很容易,不过秘诀我要保留。” “暂时让你保密。我弟弟呢?”潘折问。 “买冰激凌去了,”吉莫极手指远方:“我让他再买一份给你。”也不等潘折要不要吃,向卖冰点的摊位跑过去。 虽然非常想推辞,潘折的手里依旧多了一只香草冰激凌。 “我来帮你拿狗熊,巡游车的人正少,快去坐一下。”潘浩云替吉莫极拿玩具,见她一脸舍不得的表情笑道:“放心,我不会带回家的。” “好吧,暂且相信你。”吉莫极把熊玩具交给潘浩云,乐颠颠去坐巡游车。 看着吉莫极走远,潘浩云回头对潘折笑道:“有趣吗?” “哼,只有你对小儿科的游戏感兴趣。”潘折丢掉手里的冰激凌:“我给你的资料看过没?” “看过了,手很快,这是她赢回来的。”潘浩云扬手里的狗熊:“对了,你今天穿得跟我一样又跑到游乐场来做什么?跟我演双簧?” 潘折冷酷笑:“我和你是双胞胎,没办法,有时候就是会做无意识的相同行为。至于来游乐场是因为我觉得由我亲自跟你说比较妥当,换做别人我还不太放心。” “什么事?” “老大让我们今天晚上去他那里。”潘折说:“让别人看见你和冯藤卓的手下在一起,我怕你会影响到我的前途。” “理解。”潘浩云耸肩膀:“老大说几点?” “十点整。” 潘浩云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我知道了,会准时到的。” “其它也没什么事,我……”潘折眼睛一花,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有个魔术师打扮的人正拿着一张照片递给他,上头正是他和潘浩云,还有半只超级大的咖啡色狗熊。“拍得挺自然。”潘折轻轻一笑,把照片拿下来,付掉十块钱。 “搞什么,眼睛都花了。”潘浩云揉被闪光灯弄晕的眼睛。 “才转一小圈,还收得特别贵。”吉莫极走回来,见潘折手里空了笑说:“哥哥吃完啦?再买一个。” “不……不用了。”潘折摆手,忙告辞:“我去其它地方逛,你们继续玩。”说完,便匆匆离开。 “还有哪没有玩过?”潘浩云看一眼四周问:“或者我们再去那边吃点东西。” 吉莫极点头同意:“好,刚才吃得也不多,有点饿了。” 潘浩云带吉莫极去旋转餐厅吃东西,他将一杯可乐推给吉莫极,笑说:“反正过年事也不多,不如再去其它地方玩。” “不行了,我今天晚上要坐火车去富水乡。”吉莫极说。 “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什么?” “去度假吃新鲜的蔬菜。”吉莫极一脸高兴:“而且大家都在那里,我有一个星期没见他们了,好想他们。“ “我想你了怎么办?我一个人在三十六区很没意思。”潘浩云有点不高兴。 “我会发短信给你。”吉莫极摇手里的手机:“而且我只去三个星期就回来了,到时候还可以联系。” 潘浩云叹口气无奈道:“没办法了,只能等你三个星期了。” 吉莫极咧嘴笑。 “我对你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潘浩云托着脑袋说。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吉莫极眨眼睛:“才认识六天就爱上我的话,那你企不是很滥情?记得有人说过,滥情的人都会滥交,滥交的人容易得艾滋。” 潘浩云差点被水呛到,他放下杯字,脸抽筋道:“打住,我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那么快就不爱了?果然爱情容易过期。”吉莫极托着脸无限遐想。 “我收声。”潘浩云举手投降,再说下去就不知道会跑哪个题上了。 13、碰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碰面地点被安排于一间废弃的旧工厂内,这间厂房有一年多没有人用过了,四周的玻璃窗全部用纸蒙了起来,机器也早已拆空,六百平米的偌大厂房里只放了一张绿色的桌球桌、一张沙发和一架落地迷你冰箱,都是独件,异常空落。因为原是工厂,为了保证足够的照明,屋顶还平行装了很多日光灯,如今也好坏参半无人打理。 平日里来工厂的人并不多,这里本来是一处闲置的地方,地点又偏僻,自然少有人打理,此刻已是天黑之时,再加上有半数的日光灯已经打不亮,厂房里明一处暗一处整体处于一种昏沉的状态,因为长久无声,更显得有些诡异。 墙上的时钟显示此刻是晚十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未般走的大块钢料,墨智机就坐在上面,半明半暗的灯光将他清晰地分割,如同将一个人的人格分裂一般,中间线却是如此模糊不清。他手边放着一瓶啤酒,另一边则站着面无表情的军师项师傅。墨智机从项师手中接过一份资料,随意翻看,似笑非笑,却一句话也不说。远处桌球桌上坐着潘浩云,他挑的位置正处于光照不好的一处暗点,昏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点烟的红点特别显眼地来回晃动,还有他的一只手里翻来覆去玩得滋遛遛转的一只桌球,泛着一点点昏光,在黑暗里舞动。 厂房里安静异常,虽然站了些人,却始终无人出声,而这些人所有的目光都向着中央地带一名趴在地上的年轻人集中。表面看上去年轻人没有任何外伤,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又很痛苦。此时,潘折从一处黑暗的角落向年轻人靠近,他手里拿着两指粗的针筒,未做任何消毒处理,将针筒里面的白色液体如数注入年轻人的身体里。当所有液体注射完毕之后,年轻人大张着眼睛,惊恐的眼泪滚滚而下,他的表情痛苦异常,扭曲得几乎变形。年轻人身边的地上丢着六个颜色各异的瓶子,这之前,潘折已经往他的身体里注射了里六次奇怪的液体。 潘浩云拿球杆挑起潘折的西装外套挥舞,作摇旗呐喊状,对于潘折的变态行为,似是司空见惯了。潘折脸上充满了享受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他撕掉年轻人被封的嘴,笑容诡异地问:“密码。” 年轻人张大嘴却无法发声,他的喉咙干涩,呼吸困难,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身体每一个部位像被人用刀不断切割一般的痛。潘折每一次为他注射不同的液体,就让他遍尝一次不一样的痛苦,有的时候是野兽的啃咬、有的时候是毒虫攻击、有的时候是枪打,每一次都让他痛不欲身,无力反抗。“我给的的确是……原密码,但是我的空间受到……到过攻击,执行密码很可能被人修改了。”年轻人早已泪流满面,他的鼻子里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耳朵里也有,而且他开始失禁了。 潘折挑眉毛笑:“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密码。” “救我!”年轻人感觉喉咙说话越来越困难了,一些橘红色的液体从他眼角流了出来,他的皮肤也开始呈现紫色。 “如果我是你就直接揍他,你也太恶心了。”潘浩云皱起眉头,捂着下半张脸作害怕的表情,可他的眼睛里却写满了笑意。 “把他打的血肉模糊很容易弄脏地板,这些只需要用水冲刷一下就会自动消失。”潘折从冰箱里取出一只兰色瓶子,全部吸入针筒里:“这是最新的昆虫毒剂,能完全控制神经和大脑中枢,折磨人到最后一刻,试用装效果还不错。”说完,他将所有的液体再次注入年轻人的身体里。 墨智机熟视无睹,他关注地看手里的文件,全部是地上年轻人网站里的详细资料,潘折早已经调查清楚,他只是拿年轻人做了白老鼠,其实入侵年轻人网站,并修改密码的人正是潘折手下干的。墨智机又看一眼桌球桌上没事人一样的潘浩云,这对兄弟还真有意思,潘折阴险狠毒,潘浩云跋扈乖戾,是恶的双重表现,和善无关。 潘折丢掉手里的针筒,地上的人还在抽搐,他踩着年轻人身体里流出的液体,走到潘浩云旁边。他扯掉歪掉的领带,从潘浩云手里接过烟,深深吸一口对钢条上的墨智机说:“老大,东西已经不在姜飞身上了,现在在冯藤卓的手下吉莫极手里。” “冯藤卓?”墨智机笑:“他也想分一杯羹?知道这款游戏的人除了姜飞和他老婆,就是这个游戏制造者了。”墨智机看一眼地上已经停止呼吸的年轻人,年轻人张大了嘴和眼,白色的液体正从他七孔里往外冒,而年轻人的身体正在萎缩中。 “应该不知道。”项师傅说:“姜飞夫妇应该也不知道。” “怎么说?”墨智机问。 项师傅分析道:“知道游戏里秘密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游戏制造者,也不过是误打误撞把题目加进游戏里,如果他知道这关系到如此众多的财富,自己找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告诉其他人。秘密这种东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约好。接着是姜飞夫妇,他们只是单纯的贪玩,偶尔拿到了半张答案,看他们如此随便把答案放在包里,肯定是不知道其中秘密的,否则也不会轻易被偷走了。当时他们得到答案奖品的时候,地址写的还是发迹之前的老地方,是他们的老邻居拿到快递给他们送过去的,他们更本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如果吉莫极也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她企不是很容易随手丢弃。”墨智机皱眉道:“没有那半张答案找起来就更难了。” “吉莫极,这女人我来搞定。“潘浩云挑眉毛,脸不红心不跳,早潘折一步说话,“前几天去吃冰的时候遇到过,她说是冯藤卓的手下我就想动手了,可惜没有您的命令。” “如果吉莫极也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她企不是很容易随手丢弃。”墨智机皱眉道:“没有那半张答案找起来就更难了。” “吉莫极,这女人我来搞定。“潘浩云挑眉毛,脸不红心不跳,早潘折一步说话,“前几天去吃冰的时候遇到过,她说是冯藤卓的手下我就想动手了,可惜没有您的命令。” 潘折提嘴角笑,眼里尽是诡计。 墨智机点头:“我的确想让你去做这件事。不过这一次,我要你们两个人一起把事情搞定。” “和他?”潘浩云怪怪地说。 “命令。”墨智机的命令不容质疑:“你们是双胞胎兄弟,一起办事应该比其他人的配合度更高。” 潘浩云白一眼潘折,潘折笑笑,并不和他计较。 墨智机说:“另外你们和董家两兄弟联系一下,我最近定了一批武器,替我验收一下。” 潘浩云又看见潘折眼里怪异的笑容,难道潘折知道他和董家兄弟的交易?潘浩云面不改色点头,笑说:“董武的女儿很漂亮,泡到就赚了。” 墨智机笑:“你小子别打她的主意,惹出麻烦他两个哥哥可不罢休。” “嘿嘿,我也就说说。”潘浩云摸脑后的头发。 “什么时候验货?”潘折问。 “明天下午三点,他们会打电话通知地址,明天不要做别的事,专程先把这事做好。” “好的。” 14、网络游戏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过中午,博克明开着车从镇上回来,同时也带回了吉莫极和她一大堆零食。“行李都拿回来了。”博克明把两只大行李包丢在墙角,转身,吉莫极像背包一样挂在博克明肩头,摇头晃脑很是高兴。 “我说人怎么找不到呢,原来博克明把你算作行李了。”郭源大嗓门地笑。 吉莫极跳到沙发上,笑嘻嘻道:“你的大脑门怎么了?” “想你想破的呗。”郭源笑呵呵说。 “我才不信咧,肯定是算帐算破的。” 郭源大笑道:“对对对,一边算一边想所以就破了。” 听见吉莫极回来的消息,费和阿克鲁也高兴地从楼上赶下来,三个人抱做一团,欢声笑语不断,好象十几年未见着一般亲热。郭娉从厨房进客厅,见到吉莫极更是高兴得跳起来,和一帮男人在乡下待着真是无聊到了家,现在吉莫极过来了,有了伙伴,自然为此次度假增添无数乐趣。 冯藤卓提着一只草鸡从外头回来,看见客厅里热闹的景象笑道:“你总算来了,郭娉可想你了。” “首领,我最想你了。”吉莫极抱着冯藤卓腰撒娇。 “看,正宗草鸡,特地给你买了。”冯藤卓提手里的鸡笑。 “有鸡汤喝了!” 因为最后一位成员的加入,房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圆满快乐,伴随着过年延续的喜气,整座房子仿佛都要欢快起来。 晚饭自然少不了一大锅黄灿灿的鸡汤和一桌好酒好菜,一个团体的人能全部聚在一起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理应朝着快乐的方向前行。 离开喧闹的城市,与烦恼远离,只是晒晒太阳,也会觉得是无比荣耀幸福, 这是一种简单的满足,如果你不够贪心,就能轻易得到。 幸福无法一一列数,因为快乐总是如此相同,逍遥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一天下午的时候,吉莫极准备把外套丢到洗衣机里洗一下,那是一条挺厚的毛大衣,质地一般,无需特别去洗衣店处理。郭娉让吉莫极把衣服里的东西淘干净了再放进洗衣机,结果吉莫极在内袋里摸到一只皮夹子,拿出来一看,才想起是前些日子偷的姜太太的。 “新买的?”郭娉觉得钱包很漂亮,但是不符合吉莫极的喜好范畴:“新偷的?” “送给你,我不喜欢它的颜色。”吉莫极耸耸肩膀只字不提钱包来历。 “怎么不送我塞满钱的钱包。”郭娉同她开玩笑,不过的确挺喜欢款式和花纹,于是就接受了:“空的呀。“ 吉莫极笑嘻嘻说:“下次一定记得姐姐喜欢的类型是不能空空的钱包。” “夹层里有东西,是不是你钱没掏干净?”郭娉拉开钱包最里一条拉练,原来小夹层里塞了些出租车单据、一张会员卡和一张纸。出租车计价单据上显示车费是十六块,会员卡上印着一个怪异的黄色标记,写着虚实游戏馆的字样,而纸则是印刷品,而且只有半张。郭娉从纸张右上角发现一个怪异的黄色标记和会员卡上是一样的,可能是配套产品。半张纸的中间部分是一条漂亮的弧线,沿着弧线是一写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词语甚至连词语都算不了:落下、我的手、所有良知、只被欲望之光、得到的、不曾来过的、所幸、它的价值、沿着平行的位置、最后掉落的位置。 “虚实游戏馆,没听说过,去玩一下。”吉莫极对纸没兴趣,从郭娉手里拿走游戏卡,跑去找阿克鲁上网玩游戏。 “看把你急的。”郭娉随手把出租车票和半张纸放在客厅茶几托盘里,然后去厨房做晚上的饭菜。 “虚实游戏馆,域名过期?该页无法显示。”阿克鲁在电脑前敲着键盘说。 “你骗人,是不是域名打错了?”吉莫极不罢休说:“再打一遍。” “小姐,我又不是瞎子,没打错。”阿克鲁拗不过吉莫极,只得重新输入一遍域名,依旧显示该页无法显示。 “还以为有得玩了,没戏唱了。”吉莫极嘟嘴。 阿克鲁笑:“别急,我找找有没有镜像站或者类似的网站。”他打开搜索器,按照虚实游戏馆的名字进行输入,开始查找。很快,显示器上罗列了将近上万条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大部分无法打开,显示最多的是“该页无法显示”的字幕。阿克鲁又查了一下域名,这条域名将到2008年六月六日才过期,既然没有过期,自然是域名拥有者有意关闭不想让人浏览了。 “没得玩了。”吉莫极叹口气,无限失望。 “没有镜像站,可能故意关闭了。”阿克鲁笑说:“我发现有很多论坛里提到过这家游戏馆,它似乎是突然关闭的,时间大概在上个星期一左右,令很多人觉得惊讶。” “我更好奇了,这家游戏馆到底是玩什么游戏的?” “我也很好奇,好象是类似猜谜的游戏,猜对了有奖励,而奖励的东西千奇百怪,有真有假。”阿克鲁继续在各大论坛里搜索,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吉莫极靠着椅背,一边发短信息,一边喝可乐问:“奖品是什么?” “各种各样,是与题目想对应的。有的人答的卡通题,得到毛绒玩具之类的,有的人答的是古玩题,就会得到玉器、古钱币等物品,不过其中真假都有。” “开游戏馆的人企不亏了?” “收费网站,一个月一万,怎么会亏?而且有些特别的题目还需另外充值,绝对能赚钱。”阿克鲁点入一个叫虚实游部落的论坛,在第十二页的帖子里,他意外发现有一个叫复制无敌的玩家,他帖子的一楼已经被版主删除,但是在第二十八页回复的中间,竟然给出了一条新的虚实游戏馆的域名。按照贴子留言的情况看,这个人通过非法手段复制了虚实游馆的内容,重新申请一条域名将游戏馆放上去,以此骗取不知情的玩家注册,获取非法利益。 “手机没电了。”吉莫极起身,去找充电机。 “你每天和谁发短信呢,没一刻停。”阿克鲁按照新域名输入,立刻跳出一个漂亮的游乐园画面,虚实游戏馆的名字被一只小狗引领着一奔一跳的弹了出来。 “一个朋友。”吉莫极插好电源坐回来:“你找到了。” “看看里面的内容。”阿克鲁点击进入。网站做得很干净,介绍、条款、注册、游戏等等罗列得相当清楚,阿克鲁先点击介绍查看,基本上有一个初步了解。虚实游戏馆的游戏分很多种,以智力游戏为主,也有一些辅助型的小游戏,但是小游戏是没有奖品可得的。之所以取虚实游戏馆的名字,主要因为智力游戏如果第一个答对题目就可以相应得到一份奖品,这些奖品有真品也有假货,全凭运气,所以才得此名。游戏馆的题目有难有易,每一个游戏的价格基本在一千到一万元之间不等,奖品可以事先查看,第一个答对的人可以得到奖品,答案会立刻公布,后面的人只有看的份。阿克鲁看了一下点机率,已经破亿,玩得人还真是不少,可惜他们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网站是假冒的。 “一定要存一万才能玩游戏吗?”吉莫极歪着脑袋问。 “充值一万是基础数字,可惜,这是假的,充了值答对题目未必能得到奖品。”阿克鲁找到一个地方可以试玩一小时,但是没有奖品。“试玩版过过瘾?” “不要。不用充值也可以玩,你快想办法。”吉莫极对阿克鲁使眼色。 “好吧,给我点时间。”阿克鲁没辙只得侵入这家网站,看能不能盗一个号码玩一会儿。 吉莫极点头说:“努力吧,孩子。” “你个小屁孩。”阿克鲁拍她脑袋:“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吉莫极乐颠颠跑去倒水。 “她又碰上什么屁大的事了?”博克明从外头进来问。 “一个网络游戏,全是问答题,连小游戏都做得特矫情,待会玩不到三分钟肯定又让她扔掉。”阿克鲁一边敲键盘一边笑说:“这家伙偷得还真全,把整个网站都搬过来不算,连所有注册用户的隐私资料都拿到手了。” “你不也正偷着。”博克明瞥一眼显示器,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志:“看一下这个叫王志的所有情况。” “王志1月1日注册网站,充价十六万,共选八十题,完成数三十六题。1月8日答对的第一题,最后答对题目日期是1月26日。这里还有家庭信息,住址是三十六区的,备注显示奖品已全部送达。注册十六万,一个多月花了将八万多,估计是拿到过好东西了。” “让我看看1月8日的题目,还有奖品是什么?”冯藤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后面。 阿克鲁翻看题目:“这题出来一个小时,就让他给解了,付费也便宜,才一千。‘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的后半句,奖品是半滴眼泪。答案竟然是乱码。”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这是唐的元稹的诗《菊花》。”冯藤卓淡淡说。 “为什么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博克明怀疑道。 冯藤卓笑道:“可见,出题的人是无意识行为,如果他知道这题目可能涉及到价值连城的财宝,说不定连网站都可以不开了。阿克鲁看一下,另外半滴眼泪被谁拿走了?” “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吉莫极端着水走进来。 “玩。”冯藤卓笑。 “钻石大王姜飞夫妇,也是简单的诗歌,学染淡黄萱草色,几枝带露立风斜。自怜入世多难合,未称庭前种此花。1月23日出的题目,过了八个小时才有人点,付费3000,估计奖品太奇怪,没人愿意要。” “当然没人要,奖品就一张破纸。”吉莫极随口说。 “纸呢?”冯藤卓看到一点希望。 “给郭娉了。”吉莫极答。 郭娉端一盘水果进来:“我放茶几托盘里了,还好没给扔了。你们一堆人围着电脑,取暖呢?” 冯藤卓从茶几里拿起那张纸,果然印有虚实游戏馆的标记,背后还有半个奖字。“哪来的?” 吉莫极也不假思索,直接说:“姜太太那偷来的。” “偷的好。”冯藤卓拍拍她脑袋笑,收起纸。 “头领,不要教坏小孩子。”郭娉提抗议,拉吉莫极吃水果。 “下次注意。”冯藤卓笑,叫博克明去外面说话。 两个人出了院子,在小路上闲逛。毕竟是冬天,虽然有太阳照着,依旧很寒冷。 冯藤卓穿着黑色大衣还觉得冷,见博克明里面只有衬衣,外头随便套一件外套笑道:“我说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博克明点一根烟说:“王志被害是不是和这款游戏有关联?” “他就是被这款游戏害的,或者说被这份奖品害的。”冯藤卓无奈地说:“我想王志当时只是偶尔玩了这道题目,得到了半张答案,起初他没有在意,可是后来他发现了这半张答案的秘密,于是注入资金更疯狂的寻找另半张眼泪,却未曾想到自己早已被人盯上,最后惹来杀身之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半张纸正是现在三十六区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博克明想到最近网络新闻播出三十六区伤害案件增多,难道都是为了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据说和财富有关,谁会想到它被随手塞在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小游戏网站里?”冯藤卓淡淡说:“王志哪里得来的消息已经无从查证,他的半张答案在谁的手里也是未知数,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我们尽量不要参与进去。” “我还以为你对财富从来不拒绝。” 冯藤卓笑:“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本来就是互相矛盾的名字,取名字的人应该心理也非常矛盾,是一颗还是三十六颗,犹豫不绝做的决定往往不牢靠,说不定还会带来危险。这一个月是我们难得的假期,我不想把假期搞糟,也不想让我的手下陷入无谓的事件中,让他们闹去吧,我们自有我们的逍遥。”冯藤卓伸出手,半张纸早已成为碎片,飘散到空气里。 “既然王志是因为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而被杀,为何姜飞夫妇没有事情?”博克明问。 “茶几里还有一张出租车凭证,姜飞夫妇应该也是无意识地玩了游戏,但是他们并不在乎奖品,我刚才看见他们写的地址是过去发家前的地址,我想应该是过去的老邻居替他们送过去的,顺便报销车费,以他们过去和现在居住地的距离,车费基本在十六元左右。”冯藤卓继续说:“王志被杀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了半张纸的秘密,他们拿到东西以后完全烧毁他的住宅,也是希望销毁所有证据,让其他人无从查找,至于姜飞夫妇没有被害,我想应该是和他们还不知情有关。同时姜飞夫妇的钱包被吉莫极拿走,也顺带转移了危险。” 博克明停住步子:“危险转移到我们这里了?” “所以我把他撕了,只有我记住了答案,要来找就找我,找其他人是没有意义的。”冯藤卓招牌笑,他对博克明说话,又像对四周房子、田野、小河说话:“还有半个月的假期,我要好好享受,谁来打扰都不饶恕。” 15、S城宏大剧院(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冯藤卓和博克明才从外头回来,大家也正等他们两个人吃饭。饭毕各自分散活动,各做各的事情也自得其乐。郭娉正看肥皂剧,吉莫极靠着她,拇指像弹簧一样上下摆动,短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往外发。冯藤卓喝了一会儿咖啡,上二楼去打电话,见费正在沙发里发呆。 “阿克鲁呢?”冯藤卓笑问。 “厕所。”费有气无力回答,自从上次郭娉把润滑液泼到屋顶,费基本已放弃这里的屋顶和墙壁。 “不能爬屋顶,没力气了?”冯藤卓笑。 费摆摆手苦笑道:“头,你没发现吗?还是你看见了故意不吭声?” 费指的是吉莫极冯藤卓自然知道,此次回来,吉莫极从早发到晚的短信息他当然也看在眼里,从表情和时间上看,似乎这个小女孩有一点点小懵懂,有一点点恋爱的小迹象。冯藤卓拍拍费的肩膀,笑着说:“我不多说,两个字,随缘。” 费叹口气,有点释怀又有点无奈地说:“随缘吧。” 阿克鲁从厕所出来,他正处于游戏的亢奋之中,嚷嚷着继续开战,不到最后一分钟绝不放弃。费也不是想不开的人,把心事一搁,继续找阿克鲁去他房间打电玩。 冯藤卓见客厅里没有人了,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里相当嘈杂,似乎正处于某个吵闹的环境,但是李若融的声音还是可以分辨:“喂?” “李小姐好久不见。”冯藤卓笑道。 “冯先生吗?有半个月没见了,最近好吗?” “还不错。”冯藤卓从嘈杂的背景里听见一些其它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你在外面吗?” “快餐店,是不是挺吵的?” 冯藤卓想起来了,那是墨智机的声音。“还行。现在说话方便吗?” “不太方便,要不晚点我打你手机。” “好,我先挂了,晚上再联络。”冯藤卓挂掉电话,墙上的钟显示十点,李若融这么晚了还和墨智机在一起,而且刚才听墨智机的话,似乎还要和她去看电影。冯藤卓扬眉毛笑,千万不要说我八卦,其实有的时候我是很八卦,立刻把博克明的房门敲的山响。 “干嘛?”博克明拉开房门,冯藤卓差点敲在他脸上。 “急事。”冯藤卓忍住笑,看着博克明布满血丝的眼睛。 “明天再说。” “才十点,你睡那么早对身体不好。”冯藤卓笑说。 “到底什么事?”博克明拿着烟,坐进客厅沙发里,很明显没有睡醒。 “我们还有半个月的假期,明天去把李小姐接过来。” “啊?”博克明的烟差点掉地上,但他立刻冷脸道:“我不去。” “这是命令。”冯藤卓拿掉博克明刚拿出的烟和一只打火机:“她对解预言诗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不要对我说任何人都可以去,郭源受伤了,费和阿克鲁谁走了,电玩就无法打下去了,范篱更不可能,两位小姐去你也不好意思,至于我,坐镇这里自然走不开,所以只有你可以去了。” 博克明冷飕飕说:“话都让你一个说了。” 冯藤卓不怀好意地笑:“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答案,否则她和墨智机老在一起,万一说漏了嘴就不好办了。墨智机这个人太阴险,万一他还记着陨落街的仇,报复范篱怎么办?” 墨智机?博克明最讨厌听见这个名字,他冷冷说:“她八成不会来。” “你叫他她八成就会来,我们赌一块钱好了。”冯藤卓嘴角挂笑说。 博克明全当没听见。 “你对李若融说,需要她和董芮一起帮忙解预言诗,她自然不会断然拒绝你。”冯藤卓支招:“记得,把董芮一并也带来,这事只有李若融能帮你。” “为什么?”博克明很不情愿。 “因为在瑞剑号上董瑞芮和李若融是战线统一的,船上那一刻印象太深刻了,事后她们彼此一定有很好的联系和沟通,所以让李若融找董芮的成功性最大。”冯藤卓又不怀好意笑道:“能不能把她们两个带过来,看你本事了,我这是下命令,没得商量。明天你就去,这样来回也的好几天呢,抓紧!” 博克明重重吐口起,面色不爽道:“带过来睡哪?郭娉那你怎么处理?她万一再下毒怎么办?” “费和阿克鲁合一间,不就有房间了。至于郭娉那,说实话,我不想与李若融为敌,她和我们的关系好坏,对我们很多行动都会产生影响。我从总体格局考虑,有的时候必然会忽略一些事情,更何况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光逃避已经无法解决问题,那就直接迎上去吧。”最后一句话冯藤卓是对博克明的一个小提醒,冯藤卓决定打破现有的状态,看看事态到底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晚十点半,S城宏大剧院门口,冷风习习,心情欠佳。 电影院放映新电影,开场已经十五分钟,李若融却怎么也不肯进入影院。寒风里,她的脸冻得刷白,嘟着嘴,靠着影院的大理石柱子。“我就是不进去,你能拿我怎么样,S城你还咬我不成?” 墨智机的表情颇显得无奈,的确在S城里动粗不是他做人的原则,更何况对一位小姐动手也不礼貌。“进去看场电影你需要这样抗拒我吗?我们不是已经共进晚餐了吗?” “墨智机你妄想发病了,快餐店是你自说自话坐到我旁边,电影票也是你自己买的,我没有答应过跟你看电影。” “因为我以为和你一起看电影会非常开心。”墨智机笑着说:“如果不想去看电影做其他事情也可以,这里虽然是S城,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你服从我。” 李若融背后藏着化溶针,看着墨智机毫不掩饰的眼睛说:“我想回去休息,我累了。” “我送你。” “我自己有车有司机。”李若融离开柱子,开始往前面走,她想尽快离开这个男人控制的范围,和他在一起,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我说了送你。”墨智机赶上李若融,一只手就轻易把她手里的针拿走:“这个时代女孩子不需要会刺绣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他一手拉着李若融的袼褙,往他停车的车库走。“刚才是谁的电话?冯藤卓吗?我的手下告诉我,他现在正在富水乡享受田园生活,他所有的手下也一起跟去了,既然如此,李小姐这个年过得企不是非常孤单。” “我过得相当热闹。”李若融咬牙说。 “一个人看电影是享受孤独的表现吗?我怎么没看出你脸上有好情绪?”墨智机拉着她穿过街道,在红绿灯的地方等着亮绿灯。“我最近听了很多小道消息,你想听吗?” “什么消息?”李若融紧皱着眉头。 “现在虽然是十一点,但是汇商大商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商店,据说它每个小时都有诱人的导购商品推出,是很多女孩子首选的夜购店,不如我们先去商厦里逛一下。”墨智机不等李若融抗议,拉起她往后边一家大商场走。 “有就说没有就不要说。”李若融的话才说完,街道上突然一阵混乱、枪声、惨叫、汽车追尾声混合在一起,接着响起了一连串枪响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此时,李若融已经和墨智机进入汇商大商场,正往二楼上,很多人快速涌入商场,外头似乎发生了大事件。 墨智机带着李若融来到二楼的落地窗口,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对街的情况。一些群众也陆续涌上二楼避难,一时间商场显得相当拥挤。对面街道开着不下三十家银行,此时对街并排三家至十二点歇业的银行门口,分别站着十余名黑衣蒙面人,他们手里拿着枪和手榴弹正与赶来的警察对拭。马路上的车辆横七竖八地躺着,地上卧倒不少尸体和伤员,估计是刚才突然地冲突造成的。墨智机看着楼下的情况说:“他们手里的武器经过特别改装,攻击性是以前的几倍。” 16、S城宏大剧院(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些人胆子好大,公然在S城抢银行。”李若融看楼下,双方正互相射击,互有伤亡。“最近三十六区也不太平吧?” “很不太平,到处发生案件。”墨智机说:“这些人不像是三十六区的。” “你怎么知道?”李若融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 “很少有三十六区的组织抢S城的银行,井水不犯河水是个大原则。” “你看出他们是哪的?”李若融问。 墨智机笑说:“你是不是先该感谢我及时救了你?” “你到底说不说?”李若融望楼下,互攻还在进行。 “走吧,我送你回去。”墨智机熟门熟路带她从商厦后门出去,又从商厦后的小巷子穿到停车库去拿车。 李若融好奇心作祟,一路一直问东问西。 墨智机把她按到车里,发动车子才说:“首先回答你,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个个蒙着脸,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从他们作案的手段更难判断了,这样不要命的,这年头到处都有。只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来自S城,原因我刚才也说过了。” “说半天你什么也不知道。” “刚才看见街道不远处停着三辆面包车,不知道他们能跑掉几个人?”墨智机笑说。 “晚上看新闻就知道了。”李若融见问不出什么,也没了兴趣,打了个哈哈,有点犯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李若融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到了?” “刚到。”墨智机熄掉车,突然把车门锁上。 “你想干吗?”李若融向旁边退缩,保持戒备。 “我想做什么还会开到你家门口?”墨智机一伸手就摸到她柔软的头发:“你戒备得太迟钝了。” 李若融躲开他的手,车门还是开不了。 “陪我坐一会,我会放你下车的。”墨智机带着笑说:“我请你听一段预言诗,如果你觉得好听又感兴趣,可以解一解。” “预言诗?”李若融皱眉。 “听好了。是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忘记陨落街的教训是你犯下最严重的过错,角落里也无法藏匿恶毒绽放的轨迹,失去所有是必然的趋势,而失去只是最轻地惩罚。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 预言诗才念完,李若融的脸色就变了,这首述说范篱的诗除了冯藤卓、博克明和自己以外,并无人知晓,墨智机是从哪来得来的?“我解不了。” “你给冯藤卓的预言诗,你解不了?”墨智机笑得颇有些讽刺。 李若融看一眼墨智机说:“真解不了,你觉得你行,你解给我听听。” “如果我解释给你听,那么企不是便宜了冯藤卓。”墨智机手指敲着方向盘:“‘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我猜你们从这里开始解不了了。” “随便你说,我不知道。”李若融耸耸肩膀。 墨智机不再多言,两个人又坐了五分钟,他才打开车门锁:“回去吧,你累了。” 这个时候下车,是不是会与答案擦肩而过?李若融考虑着要不要听他继续说下去,又怕他有其它鬼主意。“你哪来的预言诗?” “你不想下车吗?”墨智机却不提预言诗。 “范篱总归在船上也帮过我,我很想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解预言诗,这样走掉,不道义。”李若融坐着没动。 墨智机打开车门独自下车,一个人往前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个奇怪的男人,在昏暗的路灯里更显得诡异莫测。李若融看一眼自家的大铁门,叹口气,下车朝墨智机的方向小跑过去。她和墨智机并排走在路灯下,彼此都不说话,像是一种猜测,却无从答案。 街道上没有人,冬天的夜晚是寒冷而孤寂的,人们紧闭着窗户,拉上厚重的窗帘,街道越发显得昏黑。墨智机等着李若融和自己并排走着,他伸出左手笑道:“把手给我。” “你这是得寸进尺。” “你跑过来应该知道我会得寸进尺。”墨智机从李若融背后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面走。 这个男人的手又大又温暖,李若融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但很快被另一个想法代替:“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预言诗?” “你的手软软的。”墨智机挑眉毛笑,拉紧李若融想挣脱的手:“我手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曾经做过预言师,我把范篱的情况对他说了,他就写给我这段预言诗,从你对它的关注程度看,我的手下没有写错。” “他叫什么名字?”李若融问。 “潘折。” 潘折的名字很陌生,李若融在同行业比较有名气的预言师里寻找未果。“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很厉害,只是听了范篱的经历就能写出完整的预言诗,应该算高手。他现在依旧替你做预言的工作吗?” “预言师的职位只是他的兴趣而已,他最擅长写黑色预言。”墨智机淡淡说。 “黑色预言!”李若融斜看他一眼皱紧眉头说:“他过去一定做过鉴定师,而且专门鉴定来路不明的古物吧?” “怎么说?” “少装了,你不明白吗?来路不明的古物也就是不知出处,途径不明,所以这些古玩很可能附着着不一般的物质或者带着咒语,弄不好会对拥有人产生伤害。所以,为了防止此类型的古物发生异变,通常玩家会找一个专业的古物鉴定师‘去得失’。所谓‘去得失’也就是驱除它的过去和未来,以及附着于上的一切虚幻物质,其中也包括咒和灵。‘去得失’之前必须看看古物的过去和未来,因为古物本为阴物,所以做这件事之前,必须能通过一首诗详细描述它的情况,这样的诗歌通常叫做黑色预言。鉴定师通常是通过黑色预言再对古物进行‘去得失’处理的,这是最安全可靠的方法。” 墨智机挑眉毛笑:“不错,他对古物的确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对于范篱的预言他解到哪里?”李若融问。 “他说……他什么也没有说。” “墨智机你什么意思。”李若融生气地说:“难道范篱还能对你构成威胁不成?” “别生气,潘折只是写下诗歌而已,因为毫无经济利益驱动,所以他没兴趣解。”墨智机将李若融拉近自己:“别离我那么远,你到底想不想听我说。” “你说,我不正听着吗?”李若融扫一眼四周,安静得像一条无人居住的街道。 “预言诗有很多种,总结起来无非是喻物喻人喻事。这首诗整体来看事件人物都包括了,它的侧重点是事件,所以我想你没有破解的部分应该是个事件,而不能以单纯的拆字预言去解。瑞雪、血液、眼泪是三个关键字,也许你能从这三个字里找到端倪。不过恕我直言,你想完全解开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太可能的,作为没有发生的事件,单纯猜测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整首诗从头到底说得都很隐晦,如果不是了解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想必连前面几句都很难解。说白了,这是一首等待型的预言诗,事件不发生,你永远无法知道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只能等着事情发生,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这么说。冯藤卓唯一能做的是防范,尽可能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去富水乡的原因,三十六区太复杂,事情太多,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人烟稀少的郊外倒可以暂时享受一下安宁。”墨智机停下步子,因为前面已经没有笔直的路了,他们必须向右或者向左转弯:“他无法阻止事件发生,所以他选择找一个地方暂时避开事端,就算这是范篱必须面对的宿命,也尽可能等他伤好以后处理,身体健全的人出于本能也会对自己加以保护,更何况是现在如此薄弱的范篱呢。” “潘折看了诗歌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也无法给予确切的答案是不是?” 墨智机点头:“我想现在冯藤卓应该是找到第一个关键字所在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瑞雪?” “他刚才打电话给你什么也没有说吗?”墨智机笑。 “你太不道义了,偷听我电话。” “我没有偷听,只是从当时你的表情看出你很不希望我知道你和谁在通电话,我算算也就那么几个人。”墨智机带她往左边一条路绕过去:“我猜他已经准备行动了。” 有吗?李若融心理嘀咕,冯藤卓似乎是想和自己说什么来着,可是快餐店里太嘈杂了,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回去打电话确认了。 “李若融。”墨智机突然叫她的名字。 “啊?”李若融脑子里想着事,一时间反映不过来,但她还是从墨智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听好。”墨智机停止步子,四下里安静得可怕,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没有丝毫快乐得表现。“这条路比直,第一个路口右手转弯就是你家,我就送到这里不过去了,车会有人来取的。” 李若融看一眼街转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严肃。 “虽然一开始你还有一点抗拒,但是我拉着你手的时候,你也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直到现在我没有强迫拉你的手,你也没有松手,看上去好象差一点点我们就有希望了。”墨智机看着李若融的眼睛,眼里带着笑,这个时候他不像是黑色本子的首领,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的答案的男人。 李若融有点心慌意乱,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吸影力是她始终不愿靠近的原因,与其说是害怕他的身份,不如说是害怕被他吸引。 “你偷我落单的时候,处处与我为敌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只是纵容你,你说是为什么?”墨智机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光滑细嫩的皮肤。“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答案。” 这个动作在陨落街有一个人也对我做过。李若融轻皱眉头,墨智机的吻却点了上来,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还是被他吻到。那不是一个长吻,感觉有奇怪的气息混杂在里面,是什么呢?李若融突然想到两个字:再见,她的心好像沉了一沉。 “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好象你要爱上我了。”墨智机淡淡地说:“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 李若融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为什么她也觉得有一点点会爱上这个男人,可是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她还是让另一个人打扰了情绪。 “我与冯藤卓是永远的夙敌,我的黑色本子只为利益而存在,你与他是朋友没关系,但是别与我为敌,这不是警告,是要求。”墨智机轻吻她额头:“回去吧,再见!” “再见!”真的是再见,李若融机械般转身,向前走去。在风行广场的旧咖啡店、在歌剧院、在海岸线展览上、在瑞剑号上,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影一直如影随形,真的差了一点点,就要爱上你了,可惜,还是被另一个身影打扰了情绪。 墨智机望着李若融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转角,苦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对另一个人的怀念,即便他的消息变得渺茫,你依旧不能控制情绪得想要倒向他。你记住,你和我永远藏着暗昧不清,你曾经不可拒绝有一点喜欢我会永远蔓延。告别会越行越远,就算每一天都是愚人节也无所谓,我还在想,独自站在这里,希望黑夜能让我成为夜晚的诗人,唱一首不用华丽词语掩盖的哀伤歌曲。 17、宿醉(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谁在黑暗里歌唱,用词却如此苍白?黑暗里的歌者最爱的曲调,是单一的降调吗? 头痛。 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晚了,还喝了大量的酒。 谁在捶门? 头好痛! 李若融摸到大门把手,一把拉开门:“一大早,吵什么?” “你是猪吗?下午三点还说一大早。” 李若融打了个冷战,牙齿打架地说:“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富水乡吗?” 博克明推开她走进房子,这是一间独立的一居室,相当杂乱,可见这位小姐的生活习惯非常不好,任何东西都是七倒八歪的。“你又喝酒了?还是烂醉的那种,怪不得你不敢回家了。” “一点点。”李若融用手比划了一下。 “看你的德行也不是一点点。”博克明把沙发上一堆衣服推到一边,坐下:“收拾东西跟我走。” “走到哪里去?”李若融拖把椅子坐下,头还是痛。 “富水乡。” “乡下呀?”李若融不情愿地说。 “不去最好,本来就没人欢迎你。”博克明从沙发里站起来:“首领说让你联系董芮的,你联系了吗?” 李若融翻个白眼,不乐意地说:“你这是发号施令吗?”姓冯的是个大骗子,还说什么某人非常欢迎我去呢,吃,纯粹骗人,看这家伙的表情就不像希望我去的样子。 “问你联系了没有,回答是或者否。” “是个——头。”李若融扬眉毛:“还有其它事情吗?没有我就要送客了。” “洗个澡,一个小时以后我来找你,你很臭。”博克明起身走出房子。 “我洗完澡才睡觉的,该死的博克明。”李若融气呼呼地看着博克明走出去,本小姐一个小时以后一定不在这里待着,你爱找谁找谁去,我再也不要管你们那挡子的事了。 从从衣橱里翻出衣服,然后去浴室洗澡,不等一个小时,李若融就匆忙带着笔记本电脑出去了,她想博克明,你吃闭门羹吧。 冬季的大都会依旧笼罩在一片新年的气氛里,昨天有激烈枪战的地方,现场早已经处理干净,看不出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找一家咖啡馆坐下,在空调的暖气里颓废也不失为一件享受的事情,寒冷和温暖,谁都会做出轻易选择。 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抢劫银行报道是气氛里最不和谐的音符。三十个人联合抢劫三家银行,打死六个,跑了二十三个,唯一抓住的一个也在警察局自杀了,三家银行总体损失达三千万,警方正在全力追查。李若融回忆昨天晚上看见的情形,按照当时的火力和他们作案的时间看,事先他们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工作,并且志在必得。选择半夜抢劫二十四小时银行,的确要比白天更容易得手,但是这些二十四小时银行开了也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在晚上被抢劫过,就算旁边的三十六区也从来没有对它做过任何企图,那么这次到底是哪里的人胆子如此之大,伙同三十个人一起抢银行呢? 李若融翻看其它的新闻消息,她发现最近无论是S城还是三十六区,抢劫、伤害案件呈现明显得持续上升,尤其是三十六区,伤亡人数相当大。冯藤卓去富水乡的时候曾经让我待在S城,难道他预见到了最近到处不太平吗?最近三十六区最红火的就是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了,眼泪和子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李若融甩甩头,好烦呀。 外头的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路灯被一盏一盏打开,照得街道如白昼般通亮。李若融觉得有点饿了,可是咖啡厅里没有可口的饭菜,于是她决定先找一家店吃饭。 “你准备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博克明一身寒冷的在李若融身边坐下,他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 “坐到饿了然后找家喜欢的店吃饭。”李若融漫不经心说。 “我找了你两个小时,你这个女人竟然悠闲地坐在这里喝咖啡,上网看无聊的新闻。”博克明数落她。 “找我的方法很多,你只会用腿吗?”李若融笑嘻嘻,得意地看着他,我躲起来看你怎么找。“不过你还是很有本事,能找到本小姐,有进步。” “我告诉你的管家你昨天喝酒一个晚上的酒,他提供了以下场所。”博克明把一张纸拍在桌子上:“你喝酒的地方还真不少,难得有这么一家咖啡馆,他们应该也提供酒类吧?” “你太缺德了,怎么可以告诉管家我喝酒了,如果让家里人知道怎么办,又要唠叨了。”李若融托着脸,愁眉苦脸。“你是笨蛋吗?你不懂用现代的通讯设施吗?你的手机呢?” 博克明不爽地看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机丢在桌子上。“不要弄坏了。” “你给我闭嘴。”李若融白他一眼,用他的电话给自己手机打了一个号码,然后替他存好:“给,别搞丢了。” 博克明看也不看,就把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里。“董芮你到底联系了吗?” “我饿了。”李若融耷拉着脑袋说:“很饿很饿,饿极了。我看你的表情也不像会请我吃饭的样子,我要自己出去吃,吃饱了我才有力气说废话。” “你想去哪里吃?”博克明咬牙问。 “你这种态度我怎么可能有胃口。”李若融提着笔记本起身:“我还是一个人去吃,反正我有你的号码了,吃完通知你。” 博克明耐着性子,拿过她的笔记本电脑,口气不好地说:“我替你拿,想去哪?我请。” “你请我?”李若融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摆摆手道:“省省,到时候不知道是我吃饭还是你吃我呢。”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去哪吃?” 李若融笑道:“你请我吃饭不用咬牙切齿吧?你如果脸色好点,我可以勉强和你共进晚餐,我这还是亏了大本的。” “说、去、哪?”博克明一个字一个字说,可见快要爆发了。 “三十六区有一家吃烤鸭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吃。”李若融看他表情不对,如果真的惹恼他,说不定会用笔记本砸她的脑袋,太可怕了。 “走吧。” 大半个月没到三十六区,连烤鸭馆改做服装商店的事也不知道,现如今,只有一个小馄饨排挡在服装商店前面营业,除了它,再无其它吃食。 点了两碗小馄饨坐在桌边吃,感觉颇为凄凉。李若融吃一颗馄饨撅一次嘴,真是心有不甘,特地来吃烤鸭,结果只能吃水煮皮包肉。博克明吃得很快,两分钟搞定,见李若融磨蹭着,推她一把,示意她快吃。李若融不爽地说:“不要再推了,我又不能用耳朵帮忙吃。” 博克明起身去车边抽烟,女人就是爱磨蹭。 烤鸭吃不到,还要被别人吃,气人。李若融吃了半碗,没处发泄,提着电脑包走到车边:“吃完了。” “上车。”博克明丢掉烟,坐进驾驶室。 “去哪?”李若融一边问,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博克明发动车子离开了这条僻静的街道:“去喝酒还是喝饮料?” “随便。”李若融一边敲键盘一边说。 博克明伸手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跟我说话不要心不在焉。” “博克明,你太霸道了。”李若融重新打开电脑:“哎呀,电脑怎么不亮了,该死的家伙,你把我的电脑搞坏了!” “一个破本子嚷什么?下次送你一个。”博克明无所谓地说。 “是破电脑,不过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刚才正和董芮用MSN聊天。” “董芮!”博克明轻皱眉问:“你和她搭上线了?” “我们一直网上有联系,只是很少碰面,现在可好了,让你搞得断了联系。”李若融埋怨。 18、宿醉(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去据点,那里有电脑。”博克明掉转车头往据点开:“你什么时候和她搭上线的?” “瑞剑号回来以后互留了MSN号码,所以一直都有联系。”李若融看着外头一闪而过的街景继续说:“冯先生提的事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答应去,但是她得先能单独离开家。” “她不能单独离开家?” “因为瑞剑号的事把她家里人吓坏了,所以她身边一直有六个保镖轮番跟着,她做任何事也会有人随时向他爸爸报告,一点人身自由也没有,更不要提离开S城去那么远的富水乡了。”李若融敲电脑,还是没什么反映,里面有好多下载的帅哥照片,会不会永远看不到了,太可惜了。 “我看你爸应该给你请十六个保镖二十四小时看住你。”博克明把车开进停车场。 “我保镖请得多了,你是最不合格的一个。”李若融跳下车,对他做鬼脸。 两个人乘电梯回到据点,打开灯,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居住像少了什么一样,异常冷清。博克明从房间里搬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机上,插上电,确定网络通了,让李若融自己操作。 MSN记录着原先使用者的帐号和密码,李若融点击连接,很快,一长排的名单显现眼前。“博克明你的MSN上有好多人,好多女人的名字呀!”李若融一边翻看博克明的MSN名单一边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有网聊的嗜好。” “退出。”博克明坐在她旁边冷漠地说。 “是什么样的女人?”李若融好奇地问:“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首领的。” “客户,办完契约都会被删除。”博克明面无表情操作电脑,把自己的帐号退出来。 “这上面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你还真是劳碌命。” 博克明极不耐心地说。“这个是公共的MSN,你没看见用户名写着老大的名字吗?你瞎了?” “你有点耐心嘛。四、五十人的话,也该有四、五十契约,那冯先生企不是生意兴隆。” “有咨询契约,也有已签署的契约人,你张大眼睛看清楚,契约人和咨询的标签。”博克明失去耐心:“有时间八卦,还不快点和董芮取得联系,我需要确切带她走的时间。” 李若融白他一眼嘟囔:“你以为人家是行李呀,带她走。” “你嘟囔什么呢?”博克明上下看她都不顺眼。 “我尽快帮你联系,让你带她走,我也好自由自在找其他人玩。” 博克明不痛快地问:“其他人具体指谁?” “她回复了。”李若融扯开话题,指着显示屏说:“她说现在保护她的保镖总共有七个人,房间门口两个,窗户下一个,四处巡逻两个,两外两人是换班的。除了她一个人在房间独处的时间,其他空闲时间,至少有五个人如影随形。” “两个轮班,五名保镖是基本数字。”博克明看着屏幕说:“在她家里动手一定不方便,除了这五人外,肯定还会惊动其他安保人员。你问她,能不能到比较空旷的地方,我处理这些人就不是很困难了。” 董芮答复:“出去没问题,但是跟从的人更多,五人只是家里跟着我的保镖的基本数字。” “问她外出除了保镖多之外,有没有其它场合限制?” 董芮答复:“没有,可以去任何地方。” “让她提议去微安之才大剧院看表演,到时候我有办法让她溜走。” 董芮答复:“没问题,可是不要害人性命,保镖都是好人。” 李若融答复:“没问题。” “你答应她,我没有。”博克明在一边冷漠地说。 “如果冯先生在的话,自然也希望你用隐蔽的身份把董芮带去富水乡。”李若融一边跟博克明说话,一边跟董芮聊天。 “为什么?” “你不认识董胜和董顺?他们的胜顺在三十六区的名号并不亚于黑色本子,冯先生肯定不想跟太多大组织树敌。”李若融一边敲键盘一边问:“她问范篱现在情况如何?” “基本上还算稳定,不过他拒绝和任何人说话。”博克明无聊,手里拿着两只手机玩。 李若融问:“明天什么时间碰头?” 博克明查了一下微安之才大剧院的具体放映时间答:“十点,让她现在订好包房票。明天演员的是老剧目《哭泣与微笑》。” 李若融点头,和董芮就明天碰面做了具体的部署和确定。董芮明天十点去微安之才大剧院包房看戏,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除了简单的装备,她无法携带其它生活必须品,这些李若融都会替她安排好。另外李若融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发给她,她们可以通过发送短信互相联络,董芮会尽可能少带保镖出行,以方便她们行动。 “以前董芮和范篱是恋人吗?看上去很般配呢。”李若融一边敲电脑一边不忘东问西问。 “你这女人真是八卦。告诉你也无妨,董芮算一个,范篱从前的女朋友多得数都数不清,天天电话不断。由此证明,女人和苍蝇是同类。”博克明想听听手机的铃声,于是找号码拨。 李若融笑道:“不过范篱长的那么漂亮是很讨女孩子喜欢,也难怪有那么多女朋友了。董芮是不是因为他桃花不断才和他分手的?” 博克明回答:“基本是这样。董芮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她还揍过那些来找范篱的女人,住院的就有好几个。” “真的吗?可惜,现在的范篱一点也看不出像个花花公子呢?当年还真是个遥远的词。” “其实他没怎么变过,那些女孩子都是违背意愿结交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来我们这里,正替马德办事,利益需要而已。可惜,董芮不会听这些,范篱到我们这里一个月以后他们就分手了,后来范篱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算算有两、三年时间了。”博克明左手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博克明对着显示屏念道:“我最想的人……” “你……你怎么随便拿我东西。”李若融窘迫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结巴道:“我……我少打一个字,是……是我最想揍的人。” 博克明眼里泛着冷光:“什么叫最想揍的人?” “就是欠……欠扁的那种人。”李若融结巴道。 “是我欠扁还是你欠揍?”博克明看着显示屏幕,董芮正发过来一句,大体意思问李若融她是不是也一起去,还是留在S城找那个黑色本子的墨智机玩。 李若融也看到了董芮的问题,异常尴尬,不知该怎么回。 “你还是跟那个乌七抹黑的本……” 李若融的MSN上跳出墨智机上线的显示,打断了博克明的话。早不上晚不上,这个时候上!李若融漂一眼博克明,却看不见他的表情,不会在这里被他杀了吧?李若融硬着头皮说:“把你的MSN给我,我加你。” “免了。”博克明在她耳边冷冰冰说。 “小气。”李若融嘟囔,同董芮确定好明天的行程后下线:“明天早晨我把董芮的行李给你送过来,你再去大剧院找她。” “你去哪?” “回去,她没行李,我得替她准备一下。”李若融合上屏幕。 “送走她好和你的墨智机幽会?” “什么叫你的?什么叫幽会?难道你博克明去富水乡,其他人都该禁止不动?”李若融皱眉,不快道:“我是不是和墨智机出去,这应该不属于你管的范围,你越权了。” “我为什么要越权?”博克明看着李若融的眼睛冷硬地问。 “我怎么知道。”李若融直视他的目光,心理发虚,明明昨天晚上拒绝墨智机是因为这个男人,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却还是想逃避。 博克明扬眉毛,突然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我越权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如果不是,你给找个正确答案出来?” 这样突然地举动严重影响了李若融的呼吸,她无法正常思考。为什么突然说奇怪的话? “过去的事情你还不能忘记吗?”博克明继续追问:“真的要大家都痛苦吗?” 李若融皱起眉头,红了眼眶,控制不了情绪也控制不了思维。郭娉的名字还是严重伤害了她的情绪,山洞如恶魔的影子,随时跳出来扮演提醒的角色。 博克明伸手圈她入怀,轻易化解一切无力地反抗,他感觉到她不能控制地颤抖,还有温热的东西掉到手背上。他无法阻止她去回想,但是这一次,他不再做退缩。你是我追寻的气息,所以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责怪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博克明像是问又像是命令地说:“以我女朋友的名义跟我一起去富水乡。” “你说什么?”李若融看不见博克明的情绪,但是这句话太清晰了。 “你听见了。”博克明托起她的脸对着自己:“替董芮收拾行李的时候,别忘记收拾自己的。” 李若融红着眼睛极力躲避与博克明目光相触,哪怕对视一秒,也会轻易让她泄露情绪。 博克明看她着窘迫的样子,低头吻上她双唇,右手抵制着不让她向后退缩,最后李若融彻底投降,不可抗拒地做了回应。不能忘记就面对吧,如果悲哀是法则,那么快乐一定一是其中一项条款。 19、逃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手表缓慢地行走,等待着剧场休息的机会。这个决定会不会太仓促,答应的时候很干脆,现在想来,又害怕到时候尴尬。矛盾!趴在护拦上看表演,今天微安之才大剧院上演的是老剧目《哭泣与微笑》,又是哭哭笑笑的玩意,没意思,董芮无聊地叹口气。 剧目缓慢地上演,董芮却不停看表,显得极为不耐烦,她脑子里反复出现是中场休息的画面,以至于下面表演到第几段也未曾注意。所幸包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否则,连瞎子也看得出她心不在焉。今天出来的时候,跟哥哥绕了老半天,才答应可以不用五个保镖都跟着自己,只带三个出来,这还是瞒着爸爸才同意的的。董芮换一只手托脑袋,剧目内容与即将发生的事件重叠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不觉中,下面拉下了帷幕。 董芮清晰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果然是李若融发来的短信息,让自己先去洗手间。董芮一走出包厢,保镖立刻职业地跟上自己,无论走到哪里,这些人都不会消失。董芮被盯得有些烦,回身没好气说:“我去厕所,你们三个男人跟着我,你们不觉得很怪吗?” “老大吩咐我们一定保证小姐的安全。”其中一人刻板地说。 “别跟我提那两个家伙,他们是想把我逼成疯子。”董芮缓和一下口气说:“这样好不好,你们站在这里等一下,洗手间就在转弯处,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你们这样跟着,真的很怪。” “这样呀?” “说好了,站这里,你们完全可以看见洗手间的进出情况,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拜托你们三个人千万不要站在女厕所门口,真的很丢脸,而且我会紧张到便秘。”董芮是真的觉得没脸。 三个保镖商量了一下,绝对董芮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同意她的要求。“好,我们站在这里等您,请您自己格外小心。” 董芮忙点头笑:“万分感谢,我一定小心。”暂时甩掉保镖,董芮匆忙跑进女厕所,发现里面人很多,每一个门前都排满了长队,唉,这种时候,就觉得还是做男人好。厕所里并没有李若融的影子,董芮按照短信要求,拍在靠墙最后一个厕所的队伍里,掏出手机拨李若融的号码。 “我来了。”李若融从外头跑进来,拍拍董芮肩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董芮笑:“我们怎么离开?” “好好排队就能出去。”李若融笑。 “你急着上厕所?” “我急着出去。”李若融鬼笑。“对了,你说范篱看见你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立刻高兴地跳起来,然后就会说话了,就会笑了。” “他不会。”董芮摇头,她还记得范篱的脾气性格:“我想大概会沉默吧?” “沉默?他已经沉默的够久了。” “谁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到你进去了。”董芮指厕所门。 “我带子松了,你帮我扣一下,我勾不到。”李若融大声说,把董芮一并拉进小门内,锁好门。李若融看表,竟然排了十分钟的队,那么董芮的保镖应该也察觉到了,他们可能随时有所行动。“我们从这里出去。”李若融指头顶一排气窗。 “这里是六楼,而且外面没有平台。”董芮看一眼窗户,爬出去倒没问题,但是外头没有任何可以让她们攀登和站立的设施。此刻,外头有人大力敲门,催促她们尽可能快一点。 李若融从马桶爬上窗户,对董芮笑道:“这里是最后一间厕所,所有窗户都是相通的,旁边是男厕所,我们只要爬到男厕所就有机会出去,你跟着我爬就是了。”说完,身体已经轻巧地探出了窗户,立刻两只脚也攀出窗沿。 “男厕所!”董芮虽然不明白,还是跟着她爬了出去。 这里是六层楼,虽然不是最高的三十层,但是,从上往下看还是相当可怕。六楼外面没有平台,如果掉下去,不是砸坏下面的轿车,就是和水泥地面零接触,都是呜呼哀哉的事。两个人尽量不往下看,越看只能越叫人心惊胆战。 男厕所的窗户大都开着通风,两个人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拉着窗沿小心从一扇窗户挪到另外一扇窗,最后从开着的窗口钻进入,下面正是洗手池的地方,两人踩着洗手池跳到地上。这两位小姐的闯入,让男厕所里的男士门受惊不小,有的人楞在原地不动,有的人连裤子拉练都来不及拉,还有人不洗手就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男厕所也不过如此,多了几只缸而已。”李若融笑嘻嘻对里头的人说:“继续、继续。”说完,拉上董芮从厕所旁边的小门跑了出去。原来男厕所有两个出口门,一扇门和女厕所并排,另一扇门则安于侧面,正对安全出口的方位,她们就是从对着安全出口的门跑出去的。她们冲出安全出口的瞬间,耳际清晰地听见有男人洪亮的声音正与影院的工作人员争执,似乎男人执意要进入女厕所找人,这当然不可能得到工作人员的同意,所以双法发生了激烈地争执。董芮和李若融两个人吐吐舌头,顾不得其它,匆忙从安全出口直接跑入地下停车场。 按照事先约定,博克明已经在车库里等她们了,只要接到她们就直接往富水乡的方向开。这时,李若融已经看见博克明待发的车了,她们加紧步子往他的方向那跑,董芮却突然不走了。 “车在那。”李若融回头催促道。 “我……我哥。”董芮目光看向一边,一辆黑色车前,站靠着两个人,正是董胜和董顺。 董胜靠坐在车头,看着董芮颇有些无奈:“我就知道,支走两个保镖肯定有问题。” “你知道还让我出来,你很缺德。”董芮嘟囔。 “妹妹,爸如果知道你偷偷跑到富水乡去,我可以很肯定,他会把我们两个人毫不留情地扒层皮。”董胜苦着脸说:“最近S城、三十六区都不太平,你这样跑出去,妈妈也会担心。” “你妹妹我又不是白混的。”董芮冷笑:“你侮辱我的智慧吗?” “范篱废了,你帮不了他。”董胜说:“他的问题不是你造成的,更何况你和他的关系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三年前就结束了,你是想提醒你妹妹我吗?我记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董胜嘴软:“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不用担心了,只有她揍人的份,很少有人打得过她。”董顺在旁边说风凉话。 “不是你妹妹?”董胜瞪一眼他。 “出去散散心也好,一天到晚被保镖围着,没有人生自由很容易精神分裂的。”董顺笑嘻嘻:“妹妹我支持你。” “还是二哥好。”董芮笑。 “二哥好是吧?那么好二哥,把东西拿过去吧。”董胜推一把董顺。 董顺立刻从后备箱提出一只大箱子送到董芮面前:“吃的用的,收拾了些基本的,也不好拿多,免得爸妈疑心。今天晚上估计全家都会知道你失踪的消息,我们不会说你的行踪,但是还是早去早回,爸的脾气你知道。” 董芮点头:“谢谢二哥,还有……大哥,我尽早回。” “千万小心。董顺上车,不能多逗留了。”董胜回到车里,唤董顺上车,他们不能让保镖看见自己在这里出现过,否则不到晚上就得全部穿帮。 最后一关也过了,可以直接去富水乡了。看着哥哥的车开走,董芮和李若融也坐进了博克明的车里,他立刻发动车子,开出大剧院,一刻不停,直奔富水乡。 20、离开S城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的车在一个小时以后完全离开了S城,车在高速上急驰,离目的地富水乡还有不到七个小时的车程。 冬天寒冷异常,越往郊县的地方开,气温越低。车里开足了暖气,李若融却还是冷得把身体全部缩在羽绒大衣里面,只留半个脑袋在外面转动。董芮在后排沉沉睡去,昨天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现在才开始犯困。 博克明开着车,见李若融像只小乌龟一样说:“我开了最大暖气,不冷的,你不要那么夸张。” “我怕冷,到了乡下肯定更加冷了。” “还行。”博克明把车开进加油站,让伙计加油。 “我忘记问了,你们那里厕所方便吗?” “抽水马桶。”博克明答。 李若融面露高兴之色,稍微把脑袋探出一点:“那就好,最怕茅坑了。说到厕所,你怎么对微安之才大剧院厕所的构造如此清楚?” “男厕所?我去过,当然知道。” “少给我扯话题,我说的是女厕所。”李若融比画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你用点脑子,从外面看那排气窗的宽度几乎等同于墙宽,既然我在男厕所能看见那么多气窗,女厕所肯定也一样,男女厕所本来就是隔壁关系,窗户自然是通的。” 李若融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在女厕所干掉过谁呢。” “尽瞎想。”博克明拍她脑袋,假完油,发动车字继续往前开。 晚上九点,博克明终于把车开入富水乡冯藤卓居住的小山村里。把车停放好,领着两个人进入二层小楼。 对于新客人的到来,大家都显得非常高兴,李若融是他们的老朋友了,而董芮以前也熟识,很快气氛就热络起来。因为范篱已经回房睡觉了,所以就没有叫醒他,等明早给他一个惊喜。 这些人里,只有郭娉显得异常冷漠,甚至带着严重地抵抗情绪。对于李若融到来,郭娉还是有些惊讶,但她很快明白,这是首领的主意,也许首领希望她一起来帮忙解预言诗,也许首领是要逼迫自己面对现实,反正李若融的到来,绝对不会受到郭娉的欢迎。 冯藤卓让郭源开饭,饭菜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他们来了。围坐在桌边,气氛融洽而欢快,大家谈笑风生,喝酒聊天,好不快乐。 郭娉拿来一瓶啤酒替李若融满上,她嘴角挂笑眼里全是怨恨:“你来了,我该好好招待你的。” “你太客气了。”李若融看一眼酒不知该不该喝下去,万一郭娉使毒,可没第二条紫鲤鱼救命了。 “喝呀,你不是不敢吧?”郭娉笑。 “有什么不敢,干。”李若融一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干。 郭娉笑一笑,又替她满上:“慢慢喝,好酒好菜一个一个来。” “对,好酒好菜还没上齐呢,我去端草鸡汤,保管你们喝了还想喝。”郭源声如洪钟,跑去厨房拿他的极品鸡汤。 “你怎么不吃?”博克明低声问李若融。 “减肥。”李若融随口说,其实她担心郭娉下毒。 “减肥可以,但是不能瘦胸和屁股。”博克明冷冷地说。 咳!李若融瞪一眼博克明,该死的杀手,说的笑话都是冷的。 冯藤卓夹菜给李若融,脸上挂笑,小声说:“多吃点菜,没毒。” “谢谢冯先生了。”李若融笑,其实心理依旧不是特别放心。 冯藤卓介绍了一些富水乡的情况和特色:“这里的条件和城里自然不能比。但是,这儿也有自己的优势,空气清新,蔬菜新鲜,肉类也不错,邻居又客气,多住几天,就当放自己假。” “她对这些没有兴趣,她只关心马桶。”博克明一边说风凉话。 李若融红着脸,重重踢他一脚。 “卫浴齐全。”冯藤卓替她倒满酒:“放心住,你会喜欢的。” “房里有马桶,门后有茅坑,随便挑。”费笑嘻嘻说。 “我劝你不要去茅坑,没练过马步的人站在上面,腿软。”郭源补充:“对了,这大葱据说还是早晨用茅坑里的东西施的肥,新鲜吧。” 这是新鲜还是倒胃口? 还好,饭桌上说话的这伙人向来无什禁忌,所以无论是说吃得还是拉的,大家都随便惯了,照说照吃,也不受什么影响。 饭毕以后,依旧是各自娱乐,互不干涉。范篱还未醒,董芮便去空出给她和李若融住的房间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一番。冯藤卓在大门外吹了会儿冷风,看漫天繁星,一轮圆月高挂,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如果心情能像天气一样好,那可就完美了。 冯藤卓紧了紧衣服,乡间的冬天真比城市冷得多。他听见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虽然没有路灯,依旧能分辨出是李若融,于是笑道:“外头挺冷的,屋里有暖气。” “我就是出来吹吹风的。”李若融笑,靠墙壁站着。 “郭娉你别介意,放心,她不会再对你使毒的。” “我不怕。”李若融看着一片黑暗的农田说:“她如果动手,我就不会客气了,就算是冯先生的手下,也不在乎。” 冯藤卓笑:“不会的,她只是还未释怀而已。” 李若融叹口气转移话题:“冯先生,对于预言诗的部分,你有进展吗?” “有一点点,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带董芮来的原因,我想诗中的瑞雪,也许是暗指董芮,因为芮和瑞同音。”冯藤卓心里念着预言诗继续说:“我想看看她过来以后会不会对范篱的精神起到一点帮助的作用。” “冯先生有没有想过,这是一首纯叙事型的诗?”李若融问。 “所以我选择偏远的富水乡。”冯藤卓说:“我仔细想过,这后半段诗歌应该也是事件,因为还没有发生,所以也无从考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无法从字面破解的原因,因为它根本还没有发生。” 果然和墨智机说的一样,李若融在黑暗里皱了一下眉头:“纯叙事型的事如果发生这种不可解的情况,那么只有等它发生再做决策了。” “我只能先按照提示把董芮找过来,试试看能否由她引发事件,既然是会发生的事,一味逃避也是没有用的。”冯藤卓口气里颇有点无奈。“另外我也希望董芮对范篱的自闭能有所帮助,我不希望看他这样颓废下去。” 李若融点头同意:“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这样的范篱太可怜了。” “黑灯瞎火你们做什么呢?”黑暗里一点红星,那是博克明的烟。 “说范篱的事。”冯藤卓把预言诗的基本情况详细同他说了:“看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万一有特殊情况,你必须首先保证范篱的人生安全。” “知道。”博克明点头:“我也不希望他再有事。” “很好。”冯藤卓搓搓手:“外头有点冷,我要回去了。李小姐一起走吗?” “好……”李若融说了一半,感觉帽子被人拉住了。 “等一下,欠我东西你还没有还就想溜吗?”博克明把烟头丢掉,冷冷开口。 “我欠你什么了?”李若融拽着自己的帽子问。 “你们慢慢算,我进去喝杯热茶。”冯藤卓收紧衣服,回到房子里去。 “你原来欠了我三个人情,现在又欠了一件。”博克明松开她的帽子淡淡说。 李若融回身问:“我什么时候欠的,欠了什么?” “刚才,欠我一个吻。”博克明不及她细想,已然封锁了她的语言,直吻得彼此呼吸不畅,方才停止。博克明环着她的腰,轻吻她额头:“怎么像亲雪人一样?” “那我企不是抱着根冰棍。”李若融反击。 “那你还抱。”博克明冷道。 “我不能亏了,你抱着我我当然也要抱着你。” “如此说来,明天早晨这里企不是能看见两个雪人了,还是连体的。”博克明说冷笑话。 李若融捂着嘴笑:“你想得美,我冷了,要回去吹暖气了。” “等一下,再便宜你一会儿,多抱五分钟。” 21、乡村的早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乡村的早晨即寂静又清冷,空气也格外清新而自然。在大都会里,人们早已习惯于喧闹中醒来,因为疲惫而睡去,而在这一片远离尘嚣的郊外,因为只有单纯的安宁,所以醒来和睡去都如此自然,是处于身体本能的需要,而不是强迫。 日光撒在黑色的泥土上,昨天晚上结的霜,像镶嵌于泥土中的钻石,闪着隐隐的亮光。冬季离耕种的时节还很远,它只是缓慢得向着春天迈进脚步,等待着种植季节的到来。如果五月的春天能再来一次就好了,那个时候正是农作物生长最旺盛的青春时期,满眼的绿总能让心归于另一种平衡。或者可以选择更早一些的四月前来,那个时候油菜花都开了,满眼的嫩黄,一定是最美的风景。 这样一直走,能不能走到有你的方向,我拿到重要的落单,却再也没有了你的线索。我是希望可以跟你一起手牵手,徜徉在没有争端的角落,可惜,我总是太清醒梦想得虚假。冯藤卓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心胸为之舒畅。每一天早晨,他都会第一个早起,外出散步,在田间道路上走上一大圈,然后返回房子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太阳的光线逐渐变得温暖,冯藤卓晒得有些醉,不经意间嘴角挂上了愉快地微笑。当他逛完一大圈,从田间小路往回走的时候,正碰到一位挑着扁担的老乡。扁担两头的箩筐里一头装着肥料,一头装着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把大蒜和一把称,看来是早晨赶早集卖菜的农民。老乡头发全白,面色红润,身板硬朗,挑着扁担走路如飞,未有疲累的迹象。 “我天天看你从这过,你一定是城里的。”老乡乐呵呵开口,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 “S城。” “大城市!”老乡脸上露出对S城的无限向往:“对了,这些你拿去吃,很新鲜。”老乡突然从担子里拿出那把大蒜,伸手给冯藤卓。 “这怎么好意思。”冯藤卓客气道:“不如我买吧。” “买什么呀,这不值钱,都是自己家里种的,很新鲜,拿回去和咸肉一起抄,保管好吃。”老乡将大蒜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冯藤卓。 冯藤卓不好意思地接过笑:“谢谢,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老乡爽朗地笑,接着手指向南的方向说:“你来这里玩一定去南边大湖玩,那里是天然钓鱼场。” “南边有湖?”冯藤卓来的这几日并不知道附近还有湖。 “有,你穿过公路,沿着小路笔直走,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到。不过路挺长,走路大概得走一个小时左右,你如果想去,到我家拿辆自行车骑过去,就快多了。我家就住村尾,你说找老王家就能找到我。我先回去了,有空去看看,好大一片湖呢。”老乡重新挑起担子,和冯藤卓告别,继续往前走去。 冯藤卓谢过老乡,见时间也不早了,又未带渔具,决定还是先回去吃早饭,免得让大家等。 半个小时以后冯藤卓回到院子里,李若融正坐在秋千上喝牛奶,阿克鲁和费肯定还在睡懒觉,不到中午绝对不会醒,其他人则在楼下正厅里吃早饭。 冯藤卓见李若融光喝牛奶笑道:“怎么不进去吃早饭?” “减肥。”李若融喝着牛奶说。 “你还减,”冯藤卓笑起来:“你可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更何况第一次你就更本不胖。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有自虐的倾向?快跟我进去吃早饭。”不容李若融反对,冯藤卓拉着她进前厅吃早饭。 早饭是粥和鸡蛋饼,全部出自郭娉之手。用灶头烧的粥厚而且糯,鸡蛋用的是草鸡蛋,饼油而不腻,口味极佳。另外还有一些酱瓜、花生米之类的小菜搭配,自然令人相当满意。 范篱每天早八点都会准时起床,此刻他也坐在饭桌旁边吃早饭。由于手的问题,他吃饭相当缓慢,勺子总是不听话的让碗四处移动。范篱的早饭吃的相当专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碗和勺子之间,即便董芮在他身边坐着,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李若融偷看一眼董芮,她显得很自然,昨天晚上她们谈过关于范篱的问题,对于范篱可能的反应也有充分考虑,所以现在也就坦然很多。 郭娉和郭源吃完饭然后直接去镇上买菜去了,这一大伙人,零食吃得快,饭菜也吃得快,所以他们需要经常补给。吉莫极吃饭则跟玩似的,吃一张饼由中间向外呈圆形扩散,最后才把边缘吞下肚子。她的胃口也奇好,一共吃了三张饼,一碗粥,外带一只白煮蛋,吃玩就乐呵呵找邻居家的小花狗玩去了,整一没心没肺。 博克明喝着粥,见李若融吃饭跟数米粒似的,吃饼像让她刻花纹,冷不丁说:“磨蹭什么,你还不快吃完。” “饼太大了。”李若融抬头,一脸痛苦。 “太大了就不要吃啦。”博克明见她饭也没吃完饼也没啃完问道:“你在减肥吗?” “没有。”李若融忙笑着敷衍:“我怎么会做减肥那种无聊的事情。” 博克明不信任地看她一眼:“你这女人的话我不太相信。” “那是因为你好骗。”李若融扮个鬼脸,人已经在院子里。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见李若融不吃了,董芮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吃,她退出桌子,去院子里找李若融聊天。 冯藤卓看一眼范篱,他始终埋头吃饭不理世事,他的饭吃得如此仔细认真,周围的事物仿佛对他起不了任何影响和作用。冯藤卓试探性地说:“范篱,董小姐特地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你,你是不是该打个招呼?就算不说话,礼貌性地点一下头,一个微笑也可以的。” 范篱依旧埋头吃着自己的粥,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如何回应,我的精神控制着我的语言和行动,虽然我看见她的时候又惊讶又高兴,可是,我无法面对她。 “我很不容易把她从S城带过来,她不是你一直想见的人吗?不是她吗?如果她不是你追寻的女人,我替你杀了她。”博克明冷冷开口。 威胁无用,范篱还是没有反应。 “博克明开玩笑的。”冯藤卓拍拍范篱肩膀:“你慢慢吃。” 冯藤卓起身,示意博克明一起出去。两个人走到院子里,见秋千上正坐着李若融和董芮,两个女孩子一边聊天一边晒太阳,很是写意。 博克明去外面抽烟。冯藤卓在院子里把墙边的花逐一浇灌一番,这是朋友留下的花,竟然一直存活着。 “这不是夜牡丹,冯先生喜欢养花吗?”李若融坐在秋千里笑。 “不喜欢,它的价值太轻。”冯藤卓笑答:“但是它的生命很顽强,我只是给予随手的帮助而已。” “不知道你的帮助有没有用处?”李若融若有所思地问。 冯藤卓走到秋千边笑:“我也很迷惘,不知道做的事能不能有效果。” “你认为如何做会起到效果?”董芮听出他们说的不是花,而是范篱。 “董小姐能多和他说说话吗?”冯藤卓问:“这样会比较委屈你,因为可能大部分时间您都会处于自言自语的状态。” 董芮笑着点头:“可以。” “另外我想问董小姐一个私人问题。”冯藤卓放下手里的水壶。 “什么?” “您现在有恋爱的对象吗?”冯藤卓问。 董芮尴尬笑:“没有。” 冯藤卓点头笑:“其它没什么了,就麻烦您这一件事。” “没问题,我尽力就是。” 看着冯藤卓出门,李若融心道,不知道董芮能不能起到推动预言诗发展的效果,真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总感觉很悲哀,每一次念诗的时候,都会感觉得无与伦比的哀伤,这是一首绝望之歌吗? “他原来是不是想问我还对范篱有没有感觉?”董芮突然说。 李若融歪着脑袋笑问:“还有感觉吗?” 董芮耸肩膀:“我不知道。” 李若融叹口气感叹道:“恋爱真是让人烦恼的事。” “你恋爱了吗?”董芮看一眼她奇怪道:“听上去你正处于恋爱之中。” “呵呵,没……没有。”李若融慌忙掩饰,因为事先已经和博克明达成协议,为了不降低刺激到郭娉的情绪,他们还是暂时不要透露关系的好。 董芮有点不相信:“你脸红什么?我看你一定喜欢上谁了,不是那个黑色本子的……” “嘘!”李若融忙用食指抵着嘴唇:“不要在这里提黑色本子。” “那就是他咯?不过也蛮不错的,是型男呢。” “呵呵,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李若融额头冒汗,眼睛飘着院子门口说:“别问了,有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好,你还对我保密。哎,恋爱还真是让人烦恼的事。” 22、偷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是范篱,此时,时钟已经走到十点十五分。范篱从房子后门出去,后边是一大片农地,由于季节缘故,还未开始播种,只有翻过的黑色泥土,空落落铺开着。范篱向前走了会儿,在一棵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愧树边停下,虽然伤未全好,但是上一棵树还不成问题,范篱快速地攀上树杆,在一处较高,树杆粗壮的地方坐下。他目无华光,只是静静眺望远方的风景,眼里除了成块的农田和一色的农房之外,还有一条公路在很远处横穿而过,那是通往县城的唯一道路。公路两边的两条河流像是它的卫队,始终与它保持着平行的方向,护送它直到很远的地方方才分开。富水乡边的这条公路不是热闹的地段,车流稀少,偶而过得也是些地方公交线路。范篱看着老远一个人从公车里走下来,他北着一只大书包,缓慢地向后方移动,然后转弯上了一座石桥,在桥上他还和邻居闲聊了几分钟,最后一路走在田间的路上,直到拐进一片农房。 每天安静地发呆,看无聊的风景,是范篱到富水乡以后做的唯一功课,而这棵愧树便是课堂。他的课程叫遗忘,因为太痛了,还是忘记得好。游轮是最后道别的场所,为他举行了一次空前盛大的道别仪式,如此彻底得叫人绝望,范篱垂目,了解了,再也不抱希望了。希望都是魔鬼的玩具,后来变成了悲伤的利器。我好想要一份新的生活,可是身上却烙下了可耻的印记,范篱摸自己左肩,还有淡淡的印记,洗也洗不掉、挖也挖不完的印记。 范篱眺望远方,这里没有山,视野相当开阔。冬天的季节不是黑就是白,如此清晰分明,人们还没有进入农忙,日子过得很悠闲。范篱想到董芮,记得以前和她去过S城附近一处度假区,那片度假区靠海,可以看见很漂亮的海景,还可以吃到新鲜海鲜。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到头来,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树可真高,爬得我累晕了。”董芮突然出现在另一边树杆上,她手搭凉棚眺望远方,看见公路和农田惊呼道:“哇,你挑的位置还真不错,果然印证了站得高看得远的说法。” 范篱定定看着远方,没搭话。 董芮坐下,头靠着主杆说:“第一天的早饭还真不赖,吃得好饱……刚才在院子里晒太阳,暖洋洋的我都犯困了……冯藤卓的房子挺不错,设施齐全,住得舒服,东西又好吃,他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了……最近S城真乱……”董芮坐在树上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话,范篱却始终没有反应,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没声了。 两个人坐在树的两边,安静地度过时间,彼此没有话讲,只是看着远方。风景变化缓慢,只有人不停变换着,直到最后的一分钟。 范篱悄悄偏头看一眼董芮,她正闭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她宁静的表情是自己一直躲避的样子,自从她决定与自己分手,这样安静待在一起已经连梦里也不曾出现过了。我是该感谢瑞剑号还是该感谢海盗?让我又一次这样能和你同处一个空间。只可惜,我是被打上烙印的劣等品,不能和你一起走,是我的遗憾,你爱过我的,是我错过了。 “这三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董芮突然说话,范篱慌忙别过脸去。董芮揉揉眼睛:“生活安逸还真容易让人犯困。”董芮无聊地拨着干枯树皮悠悠地说:“范篱、范篱、范篱……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你是在篱笆下出生的吗?”董芮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范篱还是没反应。 “原来你欢迎我的方式是这个样子的,是报复游船上我不理你吗?”董芮眨眨眼睛,从树杆后面突然探出脑袋看范篱:“可是,看见你的时候的确叫人生气。你的女人太多了,有一万万个吗?可以绕着S城几圈,100圈?” 范篱毫无反应。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董芮突然站起来看着很远的地方说:“周五我就回去,不能待太久,让爸爸知道我到了这里,他一定会气得双脚跳的。” 范篱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回去要挨骂了,哥哥先挨骂,然后是我。不知道这里的火车速度快不快,内部环境如何?”董芮复又坐下,靠着主杆,不再说话。 时间再次停止不动,两个人保持着距离,用不相同的目光,看着相同的方向。公路上,一辆公交车正停在路边,可能抛锚了,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打开了车后盖,接着有很多乘客陆续从车上下来,等在公路边的安全地带。 早晨听说的湖下午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个究竟,冯藤卓拿上渔具,一个人前往南边的湖钓鱼。穿过公路,沿着老农说的田间小路走了估摸三十分钟,一片小树林便呈现于眼前。因为季节缘故,树叶已经完全掉落,只有光秃秃的树叉向天空伸展着。地面上的泥土也被冻得硬绑绑的,泛着白,弯曲着向前沿展,不见尽头。 冯藤卓慢悠悠沿着路走,不觉已经走得相当深了,回头张望,早已没有田野和农舍,只有光秃的树木,和发白的泥土,这片树林其实相当得大而且深。冯藤卓不以为然,耸耸肩膀,继续扛着鱼具往前走。 阳光撒在冯藤卓的周身,让他觉得温暖而舒适。脚下的泥土虽然硬,却不同于柏油马路般的冰冷,就算树木掉光了枝叶,也不能否认它的植物身份。眼前的世界,虽然是冬季控制的范围,却无可否认还是会面临春天的到来,我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看待世界,但是我总相信希望是因为人的愿望而生,所以,它是有生命力地显现。 冬季里,很多事物都变的缓慢而迟钝,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不能疏忽的。只是一瞬间,冯藤卓突然在狭小的路上失踪了!空荡荡的林间小路上,像从来没有人走过一样,平静,平静得几乎失去常态。 随着时间流失,有人终于失去信心地从一棵大树上跳到小路上,他穿着和树木相似的保护服装,四下里张望,在小路上小规模地来回快步行走,显然他即紧张又慌乱,因为自己一直跟踪的对象突然凭空消失了。 “你知道偷袭的原则吗?”冯藤卓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出现,一样得突然。 “什么?”他从怀里悄悄摸出枪,皱着眉头问。 “偷袭的原则是一旦变为正面袭击就有人必须倒下。”冯藤卓提起嘴角,他笑得少有得诡异,恐怖,那是他长期掩盖的杀意,今天突然有了兴趣显现。 偷袭者缓缓回身,他额头早已布满冷汗,他的心跳此刻快要蹦出胸膛。偷袭者握紧枪,猛回身,空空如野。他的心脏快要无法承受符合,而他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味,紧接着,一名与他穿着相同的偷袭者脖子喷着血倒栽着从树上掉到地上,他的血立刻被泥土全部吸收,瞳孔逐渐放大,头一歪,挂了。“冯藤卓,你给我出来。”偷袭者向着树林三百六十度地大声喊叫,同时向空中放了两响空枪。 “你叫我?”身后突然又出现冯藤卓的声音。 偷袭者的枪掉到地上,他双手抓着冯藤卓的一条手臂,因为那条伸出手臂的手正逐渐收紧,要让他窒息。 冯藤卓依旧是一张笑脸,口气优雅而冷酷:“本来不想杀你的,但是你让我有点烦了,消失。”他手指一用力,偷袭者的脖子立刻折成两段,脑袋一歪,没救了。冯藤卓随手剥下几片树皮,他回头望一眼自己走过的路,一边说一边笑:“享受是愉快的事情,希望这一片小树林春天里能长得更好,做肥料吧。”他的手于空中轻轻扫过,那些树皮立刻穿越空气阻隔,朝着目标准确命中,树林里传来闷闷得扑通声,冯藤卓却当没事一样,继续抗着他的渔具往男面的湖走。 冯藤卓才走没几步,他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喂?” “老大,吉莫极不见了,到处找找不到。”郭娉在电话里焦急地说。 “我马上回来。”冯藤卓皱起眉头,到底三十六区什么事和我们搭上了关系? 23、消失的吉莫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所有人回到屋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以后的事情了。冯藤卓和他的伙伴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富水乡,也未曾发现丝毫关于吉莫极的踪影,她像一滴水一样突然蒸发,而且还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早饭过后,吉莫极便去找邻居家的小黄狗玩,所以邻居家前院是她最后出现的地点。中午的时候,郭娉找她吃午饭,邻居却说,她一个小时前便离开了,郭娉原以为她回屋了,楼上楼下没找到,于是屋前屋后又仔细找了一遍,附近农田、屋舍也仔细找了,却依旧没有她的踪影。当时郭娉就慌了,立刻让其他人帮忙找,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忙打冯藤卓手机报告。待冯藤卓回到屋舍,问明情况,心知问题可能很严重,于是大家再次全体出动,各个角落重新又找了一遍,最后确定吉莫极的确是不见了。 这一夜搜寻无果,每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大家心里即着急又担心,不知吉莫极此刻境况何。究竟她是被绑架了,还是在哪里迷失方向,找不到回来的路。 外头天色早已黑透,月亮隐没于云层之中,四下里也没有路灯指引,漆黑一片,只有冷风呼啸而过,一片凄冷。 “她胆子小,今天外头特别黑,她一定很害怕。”郭娉非常担心吉莫极,她向来把吉莫极看作自己的妹妹,妹妹不见了,她当然比谁都着急。 “吉莫极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邻居家前院,她离开之前有没有告诉邻居自己的去向?或者说过其它什么话?”冯藤卓问。 郭源回答道:“没有,邻居以为她回我们这,就没多问。我连小河都找过了,这孩子到底到哪里去了?” “那只狗还在吗?”冯藤卓又问。 “在。”郭源点头。 “吉莫极很喜欢那只小黄狗,天天跟她玩,还经常拿东西给它吃。按照今天的情况,她从邻居家出来,应该是想回来拿点吃的东西喂狗。”冯藤卓看一眼窗外,一片漆黑,完全不能依靠月光辨认方向。“阿克鲁能不能搜索到吉莫极的手机,或者随身手掌电脑的方位?” 阿克鲁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失望道:“一点点信号也搜索不到,不是被关闭了就是被破坏了。” 冯藤卓打开自己的手机,他们每个人的手机都安装了内部定位装置,所以只要开机,阿克鲁一定能搜索到他们的具体方位,如今连这条线也断了。“我们几乎翻遍了富水乡,却一无所获,连定位系统也派不上用场。如果假设吉莫极不是迷路,而是被绑架,那么,我推测应该是熟人作案。” “熟人?”郭娉抬起头,第一个看向李若融。 “我们搜寻了几遍,始终没有吉莫极的影子,富水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直接寻找的地方我们已经找遍了,可疑的、值得特殊注意的地方,我们也找过,都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她迷路的可能行肯定不大。既然不是迷路,自然有其它可能性。从邻居家到我们房子的路程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根据这段路线的勘察,没有丝毫打斗之类的痕迹,很显然,她是自愿跟对方走的。能这样轻而易举在两分钟的时间里带走吉莫极的人,一定是她或者我们相当熟悉的人,否则,吉莫极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跟他走?虽然吉莫极司职的范围是盗贼,但是,想轻易弄走她也非易事。还有一点很重要,定位系统不能发挥作用,如果只是熟人碰面,没有必要关定位系统,所以我才怀疑不但是遇到了熟悉的人,而且是熟人作案。” “就我们几个人,除了某些外人之外,还会有谁?”郭娉口气生冷地说,眼睛一直盯着李若融看。 李若融避过她犀利的目光,问冯藤卓:“冯先生来富水乡之前有没有接特殊的契约?” “没有。”冯藤卓摇头,知她是故意问自己。 “如果你现在交出吉莫极,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郭娉似乎是要咬住李若融不放了。 “你有证据再对我发飙。”李若融顶回她的话,桌子底下踢一脚博克明。 “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在三十六区,吉莫极的确有很多朋友,可是,有什么必要大老远追到富水乡来和她过不去?”博克熟悉面无表情说:“何况,知道我们来富水乡的人并不多。” “有一个人知道就足够让全世界知道了。”郭娉又冷一句。 冯藤卓用眼神示意郭娉不要再闹,他想了一下问:“会不会是我们不在的一个星期里认识的朋友?” “也有可能。”费表示同意:“她向来做事简单,所以也容易认识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她来富水乡以后,每天都有很多短信息往外发,看来真的是认识新朋友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博克明说。 “说不出口的人通常有两种,一种是让自己受侮辱的,一种是朦胧有感觉等待确认的,从她的表情看,像后者。”冯藤卓淡笑。 “以吉莫极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打电话回来说一声。既然是朦胧有感觉等待确认的,那就是八字还等着写的事,这都十几个小时了,”博克明看表冷道:“这个时间可过了安全时间了。” “所以这是有预谋的绑架。”冯藤卓确定地说。 “你是说先以熟人的身份带她走,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施绑架?”博克明冷道。 冯藤卓点头:“只有熟悉的人能带她走,这是一,控制她才能搜出通讯设备,把信息阻断,毁坏定位系统,这是二。”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绑匪给信息了?”郭源急道。 冯藤卓点头:“只有他们给我们消息,我们才能行动。”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绑架吉莫极?”郭娉不明白。 “她在三十六区是不是偷了什么不该偷的东西了?”郭源也疑惑,绑架冯藤卓的手下,对方没有点胆量是不行的。 “她从来偷多少报多少决不会减少或者增加。”费很了解吉莫极的性格。“除非她在三十六区惹过什么事了。李小姐和董小姐知道些什么吗?” 董芮摇头:“没听说过。最近三十六区虽然刑事案件大幅度上升,也没听说跟吉莫极扯上什么关系。” “我从前见她偷过钻石王姜夫人的钱包,她跑得快,没人能抓住她。”李若融想起三十六区那次回忆,如实答。 “钱包里都是废品。”郭娉冷一句。 “原来我们惹来那么大一个麻烦还知觉。”冯藤卓摇头,颇有些无奈:“还记得前些天的虚实游戏馆吗?王志和姜飞夫妇各中了半滴眼泪,结果王志被害,而姜飞夫妇没有事,因为他们的半滴眼泪被吉莫极偷来了,所以危险也同时转移到我们这里。怪不得最近这附近多了很多生面孔,都是冲着半滴眼泪来的。” “王志的半滴眼泪在杀他的人手里,如果这个人同时认识吉莫极,她企不是非常危险。”博克明冷道。 “暂时还不会有事,为了另外半滴眼泪,他们会很快与我们谈的。”冯藤卓还保留了一点信心。 “半滴眼泪加半滴眼泪不等于一颗眼泪?冯先生该不是惹到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了吧?”李若融看着冯藤卓,这可是很大的麻烦,如今三十六区的所有问题都因它而起,他们偏偏却没能躲过这一场麻烦。 “我想应该是。”冯藤卓笑着肯定:“所有人从现在开始,进入戒备状态,我不希望再有人出意外。阿克鲁让电脑跟踪系统随时开启,万一有吉莫极的消息,立刻通知。” “了解。” 24、挟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暗给了人类作恶的力量,谁能发挥到极至,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说同情的话就回到床上安睡,让白天虚拟的光给你安慰的勇气,真实是黑夜的阴影,只有足够勇气的人才能在角落里表演。 窗外漆黑一片,后半夜月亮也隐没了身影,明天的天气变得阴晴不定,下雨也好日出也好,都无所谓。这所废弃的房子有多久没有居住过?霉味弥散在空气里,透露着它淡淡的忧郁,被冷落是逐步地煎熬,房子也正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穿着随意的休闲外套,潘浩云叼着一根烟,翻看手里的漫画。他脚边的地上,坐着被反绑着双手、双脚的吉莫极。潘浩云手指夹着烟,笑嘻嘻说:“别折腾了,扣你的绳子叫紧绳,你越动的厉害它收得越紧,到时候把你的手勒坏了,可别怪我。你放心,只要你不乱动,我绝对不会对你动粗,我们保持和平的状态,直到你老大来,如何?”。 “你不是潘浩云,你是潘折。”吉莫极不再挣扎,她抬起头突然来了一句。 潘折有些意外,干笑:“你怎么知道?” “虽然你穿了和潘浩云一样的衣服,长得也和他一模一样,但是你们还是有很多区别的。你喜欢干净,你进入这所房子的时候,先让人打扫收拾,而潘浩云一定不会。潘浩云看漫画书速度飞快,而你每看一页更像是享受。还有,如果潘浩云想知道事情一定会直接问或者立刻行动,绝对不会先你一样,用那么多时间等待,他绝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而你有。” “你不应该把我们分得那么清楚。”潘折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眼神冷酷,嘴角带笑说:“太过关注一件事情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无法后退的窘境。” “你的话我不明白。”吉莫极摇头,她只是下意识能分辨出兄弟两个人,为什么潘折眼里的笑如此诡异,让人心寒。 楼梯口穿来蹦跳的声音,接着潘浩云从外头走进来:“你还真会挑地方,黑灯瞎火的,找了老半天。”潘浩云脱掉外套丢给手下,他看见地上的吉莫极,耸肩膀蹲下,笑嘻嘻说:“他有没有对你不好?” 吉莫极看他一眼没答话。 潘浩云也坐到地版上,用胳膊撞吉莫极:“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说什么,感谢你绑架我?”吉莫极没好气说。 潘浩云嘿嘿地笑:“你怎么感谢我?” “一边去。” “她是重要的筹码,不要搞丢了。”潘折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带着手下去另一间房商议事情。 小房间里只剩下潘浩云和吉莫极两个人,彼此坐在地板上,对着唯一的气窗发呆。 “你离开三十六区有多少天了?”潘浩云掰着手指头算:“十八天了。” “十六天,你多算了两天。”吉莫极纠正他。 “想我吗?”潘浩云面露喜色地问。 “不想。”吉莫极浑身不舒服地说:“我问你,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抓到这里?为什么我成了你们的筹码?你们替谁工作?” “替自己工作。”潘浩云笑嘻嘻说:“你只要乖乖坐在这里就好,拿到东西我会立刻马上放你走。” “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吉莫极追问。 “小玩意而已,半滴眼泪。”潘浩云笑得诡异。 吉莫极想起那一款游戏,难道他是姜飞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那天偷姜夫人的钱包,他还跟着自己逃跑?“你是姜家的人?” “不是。”潘浩云摇头:“你不要瞎猜了,我拿到东西一定安全地放你走。” “不用了,我自己走。”吉莫极的双手突然没了束缚,她用力推开潘浩云,向气窗的方向跑去,这个小气窗她自信可以让自己逃出去。 吉莫极的手几乎可以触及到气窗了,只消一步便可逃脱,与此同时,潘折和他的手下也破门而入。 “早知道你那么想,我替你安排有床的房间了。”潘折站在门口,看着墙角的潘浩云和吉莫极 潘浩云背对潘折,笑嘻嘻说:“不用了,她是重要的筹码,弄坏了就不好玩了。” “随便你,”潘折耸耸肩膀,复又带着手下出去了。 “你跑不了的,绳子上有感应器,外头也有人把手。”潘浩云重新绑好吉莫极的手,见她虎着脸笑道:“那个比我早出身的家伙可没有我的耐心和脾气。” 吉莫极不搭理他,侧身欲转出角落,不跑才怪,有机会一定跑。 潘浩云却不动,他控制着角落的范围,眼里带笑地看着吉莫极:“我非常想你,你感觉到了吗?” 吉莫极避开他的眼光,赌气摇头:“没。”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感觉到了。”潘浩云环她在墙角,低头吻上她。这是第一次亲吻,吉莫极显得极力抗拒,而她的拒绝却被潘浩云轻易化解。这些徒劳地挣扎,只能让他有更疯狂的动作。潘浩云疯狂的亲吻让吉莫极快要招架不住,她虽然被反绑双手,依旧觉得手足无措。随着他步步逼近,吉莫极越发无法挣脱他的温暖,那些拒绝全成了迎接,奇怪的感觉。 “有人袭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接着是一片混乱的枪声,似乎门口还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潘浩云警觉地拿出枪,拉着吉莫极与潘折碰头。客厅里早已一片狼迹,几个人已倒地不起,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外面的火力相当猛烈,黑暗里火光一片,子弹接连窜入,击碎了所有玻璃,木屑飞溅,窗框早已打烂,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硫磺味道。 潘浩云松开吉莫极的捆绑,拉着她跑上二楼。二楼窗口,还有几名手下与黑暗中的敌人作战,他们大部分挂了彩,子弹也已严重不足。这次带来的人伤亡惨重,看来是要顶不住了。 “袭击我们的是谁?”潘浩云大声问。 潘折正对着一扇电子门输入密码,他回过头来平静地说:“你到底把货卖给谁了?现在全冲着我们的来了。”他话才说完,又有两名手下中弹身亡。 “你怎么知道那批货?”潘浩云看一眼门里,漆黑一片。 “能把武器改成那样的没几个人,我不用查也知道是哪几家出的货。哼,最近就属你的货出得勤快。”潘折示意他进去,对还在抵抗的手下说:“都撤了。” 最后一名手下立刻收枪,猫着腰,迅速窜入门内。 “这里竟然还有暗门?”潘浩云摸墙壁有点不可思议。 “先下去再说。”潘折打开灯,带着大家直接从暗门通往地下一层,然后由地下一层的隧道,直接离开房子。实际这条隧道挖得并不很深,能够非常清晰的听见上方的爆破声,最后有一记很重的大爆炸,震得连隧道都在颤抖,估计是这些人想强行撬开密道的门,而引起了系统自毁。 隧道出口设立于一间临时农房之内,距离先前待的地方有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此刻,田间漆黑一片,没有月光,只能用手电筒依稀辨别方向。出来的时候带了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潘折、潘浩云、一名手下,以及被挟持的吉莫极,以他们现在的火力,很难和这些人火拼。 关上隧道的门,潘折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交给潘浩云:“你沿着小路笔直往前走,有一间三层小楼,那是我们的另一个据点,里面设施齐全,地点非常偏,待在里面会很安全。。” 潘浩云接过钥匙问:“你去哪?” “找老大会合,看来知道我们手上有线索的人很多。”潘折看一眼吉莫极笑:“看好我们的筹码,可千万不要出状况。” 潘浩云冷笑:“少管我的事,我公私分明。” 潘折点头也不多说,带着手下借着微弱的光朝其它方向快速赶去。 “走吧。”潘浩云拉上吉莫极往另一个据点走。“你乖乖的,很快就放你回去。” 25、持续无音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是吉莫极失踪的第二天,她始终处于音讯全无的状态,能找的地方皆已搜索,却毫无进展。冯藤卓一直在等待那个会向他开条件的人,但是这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坐在小楼斜面屋顶上,他需要一个高度审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他相信自己没有遗漏的地方,始终未出现进展,只能说明对方也是一个耐心极好的人。田野空旷地呈现于眼前,冯藤卓无心观赏,原是为了躲避纷扰却还是被搅进是非之中。 “昨天,北边村子一幢旧楼里发生了严重的枪战。”李若融爬上屋顶,手搭凉棚,眺望和冯藤卓一样的方向:“这里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呢!” “北边?有人伤亡吗?”冯藤卓手指轻敲瓦片淡淡地问。 “因为枪战是半夜里发生的,没敢出去看,村民只是听见很响的枪声和爆炸声。天亮以后才有大胆的人前去查看,即没有发现伤员更无从谈尸体迹象了。”李若融离他远远坐下,冬天里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懒。 “李小姐一定进去看过了。”冯藤卓口气平淡地说。 “既然知道有事发生,自然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早晨我偷偷溜进现场看过,发现现场进行过简单打扫。房子的正门和楼上楼下的窗都不见了,附近也没有发现木头的痕迹。墙壁上有很多弹痕,像重武器造成的痕迹,但是子弹壳全部被收走了。另外,水泥地面略有潮湿,之前一定是为了掩盖血迹用水冲刷过了。按照地面的潮湿程度看,当时冲刷的用水量很多,所以当时伤亡的人数应该不少。房子附近的泥土没有被反动的迹象,尸体肯定被带去其它地方处理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拣到一个弹壳,但是它的口径和现场造成的创伤痕迹不能吻合,而它却镶嵌在墙壁深处,竟然比痕迹小很多。这些武器肯定被改良过,而且技术相当高超,能让最小的子弹发挥自身数倍的攻击力。它们和最近S城频发的劫案使用的武器非常相似,也是看似普通,实际威力无穷,伤害巨大。” “S城最近不太平很大原因出自于36区,有人违反了武器交易法则,到处出重货,给治安带了严重的不稳定因素。”冯藤卓能够想象三十六区现在的情况有多么混乱:“你说谁会在北边的屋子里待呢?” 李若融玩着瓦片回答他“那是一幢废楼,离村民居住的地方非常远,住进去什么人都有可能。为什么住进去的人会被攻击呢?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冯藤卓淡淡看着远方:“有人垂涎我手里的半颗眼泪,也有人垂涎他手里的半颗眼泪,为着一滴眼泪,这里要闹成一片才罢休吗?” “你的意思,被攻击的人手里也拥有半颗眼泪?而且他们手里的半滴眼泪是其它人关注的真正目标,而我们手里的半滴眼泪未必有人知道。”李若融拍手笑:“那倒是件好事。” 冯藤卓点头:“不错,受到威胁才会更焦急想得到另半滴眼泪,他们就快要现身了。对了,李小姐,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 “你为什么离我坐那么远。”冯藤卓回头看远处的李若融。 “我只是下意识和杀气重的人保持距离。” 竟然被她感觉到我的杀气,是我先没控制好情绪吗?冯藤卓不露声色,笑说:“博克明杀气重不重?” “他那是怨气,哪里是杀气。” 冯藤卓又问:“他怨气从哪里来的?” “我渴了,下去喝水。”李若融知道再说下去八成要穿帮,再问下去就不知道回答啥好了,赶快找借口离开屋顶,回到房子里。 李若融去冰箱拿水喝,从后窗远远看见范篱和董芮一人一边坐在树上,也不像有交流的样子,后天董芮就要回去了,不知道此次之行能不能对范篱有所帮助?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博克明冷飕飕来一句,李若融脖子一缩,不知如何答话。“问你话呢?” “我每天都有吃东西。”李若融回身笑一个。 “再次严正警告你,可以瘦,但是不能没胸没屁股。”博克明点着她鼻子说。 “你自己不是也没胸没屁股。”李若融顶一句。 “你脑子被水灌溉了吗?我是女人吗?”博克明冷扫她:“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和猪对调过。” “哪只猪,你帮我找出来。”李若融嘟囔:“你脑子里都是冰块。” 博克明拿出飞刀。 李若融紧张道:“你……你要做什么?” “杀鸡。”博克明冷看她一眼:“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的飞刀是万能刀吗?杀鸡用菜刀,你没有常识?”李若融话未说完,博克明的飞刀已然出手,只见不远处,郭源提着一只鸡,而鸡的头已经掉在地上,鸡脖子直往外冒血。 “博克明你杀鸡还杀人,鸡血也是有利用价值的!”郭源在院子里声音洪亮地吼,估计村口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博克明翻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直气得郭源在院子里直跳叫。博克明继续审问李若融:“你今天早晨跑到哪里去了?” “北边的村子。” “你去过北边?”博克明不相信道。 “去过,还捡了个弹壳。” “我也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你?”博克明不快道:“那些武器被改得威力很大,我听说最近三十六区有人出货很大,这也是为什么频繁出现大劫案的症结。” “具体得回三十六区查才能有答案。”李若融心道,这样大批量改武器,三十六区能做到的组织并不多,这其中就有黑色本子的一份,但是这样出货又不符合常规,而收货的人似乎也颇有不管不顾的意思,到底收货的人是哪里来的? “厨房是用来烧饭的,要做其它事情麻烦请回自己的房间。”郭娉突然走进厨房,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李若融看一眼屋后的树,范篱和董芮依旧坐着没有动静,她走出厨房,背后还有郭娉地咒骂,她拉着博克明不让他争执。“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什么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呢?难道瑞雪和董芮之间没有关联吗?” “因为他们两个人谁都没动过。”博克明冷一句。 李若融叹口气,回头对博克明说:“有句话我没对冯先生说,我感觉很不好,最近几天有事。” 博克明皱眉道:“是吗?得小心戒备了。” 李若融点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见墨智机的名字,心跳加速:“喂?” “信号还真不错,你现在在哪?富水乡?”墨智机显得心情非常好。 “什么事?”李若融看着博克明坐进客厅沙发里,自己朝院子门口走去。“有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你听说过范围农场吗?”墨智机悠闲道:“我有一家银行最近被打劫了,损失了3亿,我调查下来是范围农场的人干的,而且我发现,最近很多案件都与范围农场有关系。” “范围农场?没听说过,中地瓜的吗?” “范围农场不属于S城更和三十六区没有关系,他们属于其它区域范围。范围农场是有名的珍贵草药出产地。”墨智机慢悠悠说:“最近真奇怪,很多范围农场的人大量拥入S城和36区,搞的治安都不好,而他们手上拥有的武器都经过了改良,且威力惊人。” “能改良武器的人不少,你不必怀疑到范篱头上,我可以肯定最近的事件都与他没有关系。”李若融直接打消他的念头。 “既然不是他我再查查其他人。”墨智机那头带着笑意:“只是做一个确认,没其它事,挂了。” 李若融挂掉电话,范围农场几个字围绕在脑子里始终不散,她的好奇心又爬了上来。“范围农场”还真是冷僻的名字,李若融打开客厅里的电脑,上网查询。很快,她就从网络上搜索到很多关于范围农场的介绍。所谓范围农场,由一片辽阔的山林地带围聚而成,因为曾经有人在山林围起的平地间开过一家小农场,由此得名。范围农场一共有一百六十座山围绕而成,周边所有山林和平地都是它的势力范围。因为多山林,自然也多草药,它们每年出产的草药大约占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七十,名贵草药的种类更不胜枚举,每年有大批商人前往范围农场收购草药,进行买卖。做草药能赚大钱,草药交易自然伴随着大额现金收入支出,由于范围农场环境闭塞,所有交易只实行现金买卖。商人们携带大量现金进入原始森林,自然成为劫匪强盗们眼中的可口肥肉,所以每年在范围农场发生的劫案数不胜数,商人们提心吊胆的来去,如同在刀刃上讨生活。由于劫案的持高不下,很多商人避开这一处,选择较远的地区或者价格相对高的地方采购草药,也不愿意为了钱,白白丢了性命。如果一定进入范围农场作交易,商人们一定会事先联系好范围农场内的组织负责护送全程,付予他们相对的价格。范围农场里组织庞杂,各有自己的地盘,他们靠山吃山,一直活动于此,倒也未出过范围农场的范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引入大量武器,来到如此遥远的S城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传说中的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范围农场,土匪窟。”博克明在李若融脖子后面吹冷风。 “你知道吗?”李若融问。 “谁打的电话,你听完电话就查电脑,也不理我了。”博克明有点生气。 李若融摸摸他脸笑:“哪有,是你不想理我。范围农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目的性太强,我不想回答你。” “你想怎么样?”李若融拿他没辙,看看四下里无人,送个吻给他。“可以了吗?” 博克明吧唧嘴:“凑合。想知道范围农场?网络上写得很全,不用我做补充了。” “你坏蛋。”李若融撅嘴不乐意:“占人家便宜。” “真的写得很全,这篇东西是阿克鲁以前写好后发在坛子里的,我特意去看过。” 李若融不罢休说:“你得给我说点新鲜的,这不算。” 博克明把脑袋搁她肩膀上,看着屏幕说:“很完备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脸一侧,咬她耳垂。 “头放好,我问你。”李若融脸红道:“既然他们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们出山?” “混不下去了。”博克明随口说。 “算你说了点有建设性的话。”李若融又在电脑里查关于范围农场最近的组织动态,在一家农场论坛里,她发现有一个名字叫萝卜青豆的帖子有关于范围农场新近的报道。萝卜青豆自称原来属于范围农场一个叫大汰的组织,前些日子该组织被别人吞并了,组织里的人因为不能容忍新东家,所以纷纷出山去其它地方谋生路。难道这些人中有人来到到了三十六区?按照他们的财力,买武器的钱应该绰绰有余了。 “大汰越混越差了。”博克明看屏幕说:“汰是一个地方的名字,有水能看见太阳,势力范围属于范围农场山林边湖泊一带,那条湖泊名字叫大汰,实际并不大,之所以起这样的名字,意思是说在这个地方上的组织势力范围很大,不容轻易进犯。现如今这个组织势力大不如前,大汰也被分割成很多地区,有多个组织控制,他们也就逐步没落了。” “现在还有大汰吗?” 博克明摇头:“不清楚,有也是小组织了。” “他们会离开范围农场吗?” 博克明耸肩膀:“有什么不可以,混不下去自然往混得下去的地方发展。为什么突然想查这些?和现今的事有关系?” “可能有,我还不好确定。”李若融关掉电脑。 “范围农场向来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你认为他们也是为了眼泪的事而来?是他们劫持了吉莫极?” “我只是怀疑他们和袭击案有关系,至于她们有没有劫持吉莫极不好下结论。”李若融否定。 “应该不是他们,没听说过吉莫极认识范围农场的人。”博克明头枕手掌。 董芮从外头进来,没见范篱。她喝着一杯水,坐进沙发里。“ “范篱呢?”李若融问。 “树上。”董芮答一句,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 “他有反应吗?”李若融问。 “毫无反应。”董芮放下杯子:“我快没什么话好说了。” “没话说的话就陪他坐坐。” 董芮无奈道:“也只能这样子了,我过去了。” “好。” 26、旅程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色再次黯淡,太阳又走完了一天的旅程,月亮正缓缓爬上天空。乡村宁静空旷的夜,在寒冷的冬季里暗自孤零。月亮若隐若现,如不明了的前景,似乎能窥见一二,却又无法准确拿捏。 隐蔽的据点里设施齐全,供需充足,不必外出也能获得所需一切,这样自然少了外出可能受到诸多监视和攻击的麻烦。只是据点范围有限,一直待在房子里难免觉得无聊,尤其想出去瞧瞧情况。 窗外的天色完全黑透了,潘浩云坐在窗下沙发一头,正接听墨智机打来的电话。“您和潘折碰上头了?……嘿嘿,人我会看好,您放心,谁能从我的手上跑掉……真跑了,算我的过失,更何况这种过失我从来不犯……好的,我等您电话……再见。” 潘浩云随手将电话丢在一边,双脚搁在茶机上,拿起遥控器开电视看。电视里正放着过期肥皂剧,潘浩云从一调到一百,又从一百调到一,却没有一个节目能提起他的趣。潘浩云吸完一支烟,扔掉手里的遥控,看一眼坐在沙发另一边,被捆得结结实实着的吉莫极,嘴角提笑问:“绑着很不舒服吧?” “当然很难受。”吉莫极哭丧着脸说:“我手麻了。” “这样捆着,血液不循环,时间长了,手自然发麻,我看了好心疼。嘿嘿,可如果替你松绑,你乘我不注意跑了,我又没法子交差,好为难。”潘浩云说了半天,就没准备替她松绑。 “说了半天的废话。”吉莫极靠着沙发背,本来也不指望这家伙会替自己松绑,就这样将就一下得了,首领一定会找到这里的。 “等潘折找到老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个房子只有地窖没有暗道,门窗也没有安装密码锁之类的设施,万一有人袭击,真挺麻烦。”潘浩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吉莫极身边靠,最后手一伸,把她环进臂弯里。吉莫极想起先前那间据点的角落,立刻尴尬地别过脸去,却感觉,潘浩云似乎正替自己松绑。“为什么你能清楚分辨我和潘折?”他在耳边问一句,却不等吉莫极回答,托起她下巴吻了上去。吉莫极还是不太习惯接吻,带着强烈地抗拒,潘浩云就顺着脸颊吻到耳根,然后又回到了她的双唇,他再次小心印上去,这次吉莫极没有拒绝。 房间里的灯突然全数黯淡,潘浩云在黑暗中开口:“我好象比自己想象中喜欢你多了很多,怎么办?”吉莫极心一紧,感觉自己被他突然压倒在沙发上,她想反抗,却被他的吻强迫着无法抗拒。潘浩云探手找到了第一颗纽扣,他感觉吉莫极的身体颤抖不已,轻轻问道:“冷吗?”未等她答复,立刻又堵住了她的嘴,把所有理智搅乱。 ……(此处省略,请自行想象)……终于得到了一点回应。 黎明即将来临之时,吉莫极从睡梦中醒来。她轻皱眉头,围着被子找衣服,昨天乱丢的衣服今天找起来却困难重重,黑暗中胡乱摸索,越着急越无从寻找。 “找衣服?”潘浩云突然醒来,吓得吉莫极从床上滚了下去。潘浩云无奈地把吉莫极拉上床,笑道:“你急什么?还早呢。” 吉莫极抱着围在胸口的被子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我……我的衣服找不到了。” 潘浩云到处摸索,终于在床下找出她的衣服,笑问:“我替你穿,好不好?” “我……我自己会穿。”吉莫极接过衣服,在黑暗里慌忙地穿戴。 潘浩云静静等着她扣完最后一颗纽扣,凑到她耳边笑说:“你起来得太早了。”她目光不定的胡乱点头,她真想快一些离开这里,无奈被困,只能干坐着等天亮。潘浩云拉她入怀:“都说了还早呢,再躺一会儿。”在他的怀里,吉莫极不敢乱动,身体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不一会儿两个人又沉沉睡去。 在同样的一片黑暗里,潘折在另一个据点的沙发里安坐着,拿杯子的手突然无来由地抖擞了一下。潘折皱起眉头,看着外面一片漆黑,你把我们分辨得太清楚了,这不是好的事情。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也许事情也就简单了,可惜,偏偏不是。潘浩云,我们是同胞兄弟,我感觉到了严重地危机,你呢? 潘折起身,去往另间客厅。这间客厅面积稍大一些,设施之类倒差不多。此刻,客厅的布艺沙发里正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脸享受的表情,正听着音乐喝着美酒。潘折想暂时离开,那个人却叫住了他:“明天我自己去找冯藤卓,其他人等我电话。” “是,首领。” 墨智机轻晃酒杯,听着冰块和杯壁的撞击声:“你们是同胞兄弟,会有心灵感应吧,你说现在潘浩云在做什么?” “他?现在应该正在睡大觉。”潘折从容回答。 “符合他的个性。”墨智机点头:“不要站在门口,我们喝一杯,不错的酒,项师傅特别托人买的。” 穿过空旷的田野和农舍,往东的方向有一片小渔塘。入冬以后,渔塘一直没有启用,渔舍也跟着闲置了一整个冬天。渔塘里,一条小木舟孤单地靠在岸边,四周寂寥空落,连树也懒得摇摆。 冯藤卓沿着分割渔塘间的小路行走,最后靠近中间的一间渔舍门口停下,未等他敲门,已有人从门中缓缓走出,显然正是等他而来。 “好久不见。”墨智机礼貌地笑,眼神里带着挑衅。 冯藤卓避开他的锋芒,用一贯的招牌笑回应:“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在少人问津的富水乡,会碰上黑色本子的首领。” 墨智机冷笑,不吃他那一套:“你不是一直在等我联系你吗?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的一个手下也不带?” “我是首信用的人,信上说不能带手下,我自然会照做的。”冯藤卓从容说:“我人已到,可以放吉莫极了吗?” 墨智机没有正面回答。这时,屋舍的门再次打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墨智机问身后人:“潘浩云,吉莫极还好吧?” 潘浩云嘿嘿地怪笑,连肩膀也在耸动:“老大,好得很。” 冯藤卓暗自打量面前笑容诡异的年轻人,潘浩云眼神里攫取的光以及这毛骨悚然的笑声和那次小树林里的袭击者何其相似,由此他可以肯定,树林里开枪试图袭击自己的人一定是这名叫做潘浩云的年轻。吉莫极在36区虽然朋友众多,但从来不曾于黑色本子的人有交集,她又是如何认识黑色本子内部的人呢?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人又会是谁?冯藤卓暂时无法搞明白事情原委,当务之急是先把吉莫极赎回来,他微微一笑,说:“吉莫极好得最好,她没有任何损失是对我们双方最好的选择。” “你只要把另外半滴眼泪给我,我确认真伪以后自会立刻放人。”墨智机说。 冯藤卓听出他话里另外的意思问:“我记得另半滴眼泪只是普通的印刷品,你如何辨别它的真伪?” “真伪自然以找到东西作为标准。”墨智机心道,难不成你随便给我张纸,我就会傻得相信你。 “既然如此,直接给你另半低眼泪的话吉莫极也未必有保障。” “我的话等同于信任和保障。”墨智机自信地说:“我本没有打算为难她,更不会伤她性命,我只针对财富,不会对女孩子下手。” “本来我倒可以破例相信你一次,可惜,我疑心病重,还是不放心。”冯藤卓微笑说。 27、特别的礼物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哼,”墨智机冷笑,像能看穿他一样:“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直接把你的打算说出来,不要浪费我时间。” 冯藤卓拿出一份契约:“你的信任和保障就用契约来证明吧!你必须保证,拿到另半滴眼泪以后,无论按照它找寻到任何东西,无论这东西的价值高低,都立刻放了吉莫极,如果违反约定就拿你的性命作抵偿。” “凭什么?” 冯藤卓招牌笑:“凭另外半滴眼泪已经被我销毁了,只有我到脑袋里有最后的答案。” 墨智机挑眉毛笑:“看来,我还得把你带上,才能找到东西了。” “理论上的确如此。”冯藤卓耸肩膀:“确定你是否找到东西,契约才有效嘛。” “没问题,我同意与你签署契约。如果东西找不到,也就无法证明你手里的半滴眼泪是真的,到时候吉莫极会受到何种待遇就很难说了。”墨智机快速在两份契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契约我签署了,把另半滴眼泪画出来,立刻找。” 冯藤卓点头,在墨智机给的白纸上画出一条弧线,然后按照记忆,把那些片段的字句写在每个标记点上,最后交给墨智机。墨智机将两张纸拼合在一起,心中暗道,冯藤卓的记忆里还真惊人,不但字无偏差,连弧线长短也相差无二。 墨智机把两张纸结合在一起念:“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欲望之光照耀。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 “又是一首叙事型诗。”冯藤卓站在边上看两张纸,两条弧线拼合在一起像极了一滴眼泪。 “像不像一滴眼泪?”墨智机问冯藤卓。 冯藤卓点头:“很像。” “为了证明你画的真假,我们立刻去找。”墨智机回头又对潘浩云说:“我吩咐的事情现在立刻去办。” “是。”潘浩云接了命令,立刻匆匆离开渔塘,不知黑色本子在富水乡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他就是吉莫极认识的熟人。”冯藤卓看着他远离的背影淡淡说。 “你如何知道?”墨智机收起两张纸,从屋舍里拿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 “你看他的眼神里有责怪,而他自始自终也没有敢正眼看你,而提到吉莫极名字的时候,他眼神非常慌乱。”冯藤卓笑笑:“只有做了让首领不高兴的事,手下才会城惶城恐。” “你观察得很仔细。”墨智机双手插入口袋之中,往前走:“他是我很器重的手下,但是他做了好几件让我很不高兴的事情,如果你的手下犯了错误,你会如何处置?” “不是原则性的过失我都可以当看不见。”冯藤卓笑笑。 “你人少好管理,我可是规模宏大。”路很窄,他们一前一后继续向前走。墨智机看一眼远方说:“他们的事容后再议,我们先去寻宝,找不到东西,我是不会放人的。” “尽快找到对我们双方都好。”冯藤卓悠悠地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起如此矛盾的名字——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墨智机先走出渔塘,然后才说:“你少装蒜,有几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装不知道无非是想躲是非,结果还不是卷进来。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都传了三十六年了,数字前面有个‘第’字,三十六只是它出现的次数,实际只有一颗,唯一的一颗眼泪,是一个标志,刚才你不是看见了。” “它代表哪笔宝藏?”冯藤卓又问。 “其实不知道会找到什么东西。三十六区传疯了,都在找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因为推测的不一致,所以版本很多。有人认为是贵重的液体、有人认为是宝石、有人认为是重要文件、有人认为代表权利,所以有一点线索,大家便一涌而上,互相抢夺、残杀,却未曾料到,其实它藏在一款游戏里。”墨智机得意地说:“可惜,你对它没兴趣。” “哭哭啼啼的东西我没兴趣。”冯藤卓和他走入往南的小树林里,这里可以通往南面的湖。 墨智机提嘴角冷笑,突然说:“我想我们该有一场对决,看看谁才是三十六区的强者。” 冯藤卓淡笑:“随时欢迎,强者这种称呼还算悦耳动听。” “既然你感兴趣,有空找个地方切磋一番。” “没问题。”冯藤卓估计他们快要走出小树林,于是问:“我们去哪?南面的湖?” “我忘记告诉你了。”墨智机拍脑袋:“我的手下查过地方资料,只有富水乡这一片湖的样子像一滴眼泪,所以我推测东西就在湖附近。这一片南面的水域叫朝南湖,从古一直存在着,是过去村民钓鱼抓虾的好去处,孩子们也喜欢到这里游泳。后来由于村子变迁,村民大多搬迁到较远的乡村居住,加之湖边环境复杂,水质下降等等诸多不良因素,已不适宜居住,所以越变越寂寥。少有人光顾,自然人气不足,再加上些流传的奇幻恐怖故事,让朝南湖更显得光怪陆离,自然无人敢问津。不过春、夏还是有些大胆村民乘着好时节到这里钓鱼游泳,但如今还处于冬季,这里除了树林和湖,就再无其它了。” 两人边聊边走,走出小树林,穿过一大片杂草丛,果然有一大片水域呈现于眼前。此时正值正午,太阳照射在湖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绚目得另人张不开眼。 墨智机指着如同撒满了黄金一般光彩照人的湖面,笑道:“这里就是朝南湖了,富水乡最大的淡水湖。” 这几天天不亮,房子里的人都会大早外出继续寻找吉莫极的下落,只留下范篱和董芮留在房子里。今天如常,待其他人全数外出,范篱和董芮再次爬上屋后的大树,对着远方发呆。 吉莫极突然失踪让范篱也不能安心,无奈他行动不便,外出只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只能干等消息。除了移动的车辆,远方的风景始终没有变化过,即不是水墨的恬静,也没有写实的气派,不过是普通场景,却总也能让人求得片刻宁静。董芮每天都会同自己说很多话,无奈总也找不出回答的情绪,明天她将离开,在这棵树上目光是否能替她送行? “大家都分散开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得一些消息。”董芮看着手里的跟踪器,这是阿克鲁给她的,可以通过手机上的跟踪器,确定每一个人的方位,方便彼此寻找。 范篱靠着树干,静静听她说。 “我明早回去,大概晚上可以到S城。”董芮拍拍树干:“这树还真牢固,天天坐都不带折断的。范篱,今天是最后的告别,这次只是出于友情帮忙,以后不会再有了。” 范篱垂目,依旧没吭声。 两个人再次恢复到安静的氛围,心跳不能一致,语言不能沟通,思想不能猜测。董芮摩擦着粗糙的树皮,有生痛的感觉。没有谁会缺少谁,我们该做好分别的勇气,只是重复一段关系完结,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以为这房子里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多余的杂碎。”树下传来的声音让范篱的神经骤然收紧。 “马夫人。”董芮冷冷看着树下的女人。 马夫人冷笑:“已经不是马夫人了,我和马德已经离婚了,按照规矩,你应该叫我范女士。” “有什么事?”董芮口气冰冷地问,这个女人在瑞剑号上的表演,让她永不能忘。 “我要和范篱说话。”马夫人抬头,抱胸,盛气凌人。 董芮看范篱,他目视远方,毫无反应。“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他还在装哑巴?”马夫人冷哼,一脸不以为然:“没关系,他能上树自然能走路。我今天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必须跟我走。” “凭什么?” “和他有关系的地方。”马夫人似乎胸有成竹范篱会跟自己走:“范篱,我问你,冯藤卓是不是有个朋友叫王志,最近被杀害了?吉莫极是不是失踪了?我告诉你,这都和一件东西有关,现如今大批人涌入富水乡,为得也是这件东西——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你怎么知道眼泪的事情?”董芮诧异道。 “因为关于眼泪的奖励是我提供给游戏作者的,没想到,还真有那么多的人为它蜂拥而至,不牺赔掉性命。”马夫人得意地说:“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欲望之光照耀。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如何?这是完整的诗歌,由我亲自撰写。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拿一件东西,早一天拿到,黑色本子的人才会早一天放了吉莫极。” “吉莫极让黑色本子的人抓走了?”董芮惊讶,而范篱已经跳下树,站在马夫人面前,他的表情依旧冷淡,没有丝毫信息透露。 “我还以为你不会有反应。”马夫人冷漠地说:“既然马德和我离婚是你的礼物,那么,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礼物还是双份的好。” 范篱不答话,只冷漠地看着她。 马夫人不在意,抬头对树上的董芮说:“董小姐也一起去看看,这可是超值大礼包。” “我一定会去。”董芮厌恶这个女人,她自己不幸福,也要别人与她一起痛苦。 马夫人狰狞地笑:“你会喜欢的,特别特别好的礼物。” 从马夫人扭曲的面部表情里,董芮看见了恶毒,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幸福。趁马夫人背对他们,董芮悄悄发短信息给李若融,告诉她们去南边的湖,可能有大发现。 28、湖边真相(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朝南湖一片波光闪耀,水天相连美景尽收眼底。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湖水,被湖风轻带,迎面扑来,一股强烈的水的气息在周身散开,带着一点点季节的气息。 美丽的景色对于墨智机而言,显得异常微不足道,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手里那张二合一的地图上。墨智机对图进行了仔细地观察和比对,冯藤卓惊人记忆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单独比试一番。 暂时忘记比试的事,墨智机认真分析地图。地图上的提示诗前部分“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欲望之光照耀。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似乎讲述的是一个事件,但是很隐晦,一时间无法猜透。两份地图曲线拼合后组成了一滴眼泪的形状,如果说眼泪是作为形状的标志,那么“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这句话定然后是财富藏匿的地点。平行位置?我们已经在平行的位置上了。墨智机抬头看一眼冯藤卓,他正悠闲地观赏着湖光美景,嘴脚提笑,眼睛里也尽是享受。 “好多碎银。”冯藤卓手指湖面笑道:“我想春天应该更美,如果水质能保持一惯的良好状态,可是很不错的度假地点。不如你也像我,找一片清静有水域的地方,建个房子作休假之用。” “我有自己的私人水域。”墨智机不把这片风景放在水里,在36区,想找这种类型的地方多得很。 “羡慕你。”冯藤卓招牌笑:,他看着墨智机手里的二合一地图说:“你终于拿到两张合并图了,为了这个东西,死了不少人,也该有个结果了。” 墨智机冷看手里已折旧的图纸淡淡说:“王志太贪心了,原先我打算用些钱从他手里交换图纸,他不肯,他贪心的以为自己可以找到另半滴眼泪,结果却丢了全部的性命。” “动手杀王志的人是刚才替你去办事的年轻人,在小树林里袭击我的人也是他。”冯藤卓淡然地说:“他的名字该叫潘浩云,有个哥哥叫潘折,我早该想到的,手法残忍不留情,事后不留任何痕迹,你的组织里,非他兄弟二人莫属。” 墨智机心惊冯藤卓的判断力,面不改色,不加否定地说:“我的手下的确很任性,他冒然地袭击你,非我本意。至于杀王志,只能说是贪婪害了他。他们兄弟两个人很少替我办谋杀协议,主职是军火,你能知道他们也很厉害了。” 冯藤卓淡笑追问道:“吉莫极认识的人是潘折还是潘浩云?我猜你这次带来的重要头目人数很少,既然两人司职相同,带了弟弟,必然也会带上哥哥,他们其中定然有一个人和吉莫极非常熟悉。” 墨智机挑眉冒笑:“的确,我只带了他兄弟二人来,可是你为什么会怀疑他们?” “既然事情已经交给一方头目做,为了公平起间也为了保证事件顺利,基本会让他们从头做到底,所以我可以肯定这兄弟二人,从头到底都参与了整件事情,并且你没有更替过他们。而且我还知道,你在这里设点不是一天两天了。” “哦?”墨智机继续听他讲。 “事先做好充足准备是进行每一个计划的必然条件。”冯藤卓说:“三十六区到富水乡最快的火车也在五个小时以上,自己开车的话最起码要八个小时的时间,匆匆忙忙奔波并不利于计划顺利进行。前天晚上北边的村子发生激烈的枪战,早晨村民去房子查看,发现房子虽然有多处严重破损,却已空无一人,连血迹也不曾看见,说明有人及时处理了现场,除非是长期对地方熟悉的人,否则不可能在发生如此激烈的枪战以后还能从容处理。由此我推断,富水乡曾经是你在这里设的过度点,可能你也没有想到,那些人袭击的人也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熟悉,看来,他们也有事先踩点的习惯,说不定还比你早到几日。” 墨智机挑眉毛,点头笑:“说得好,有你做对手是有意思的事情。这件事我也不想隐瞒你,你迟到要知道,并且做出决定。” 冯藤卓隐隐觉得事情有不妥的地方。 “潘折和潘浩云两兄弟其实都和吉莫极认识,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小状况,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我这边的潘浩云与你那边的吉莫极似乎彼此有很好的感觉。” 好的感觉四个字被墨智机故意加重,冯藤卓听得出,这好感绝对不浅。“他们如何认识的?” “偷姜夫人钱包的时候偶尔认识。以我现如今我掌握的信息,倒有些让我为难,是该成全这一对,还是该拆散他们,你说呢?”墨智机把问题抛给冯藤卓,自己则漫不经心拿出手掌电脑,查看起朝南湖的电子平面图来,任由冯藤卓独自去思索、衡量。 冯藤卓望着湖面,这是个尴尬的问题,他无从立刻回答。于是,冯藤卓掉转话题,不露声色地说:“先把东西找出来,然后再来细细讨论这个问题,吉莫极现在是否安全,究竟有无此事,都需要亲自向她证实,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你不是也无从考证,所以才把潘浩云支走吗?” “我不是同你讨论爱,我是警告你。”墨智机说得异常冷漠,他把纸和电子地图进行对比,然后说:“原来眼泪就是湖的形状浓缩版。” “掉眼泪的地方就是它最先聚集的地方。”冯藤卓拿手遮住额头,看着远远的湖面。 “眼泪最尖的端口也就是湖最狭窄的地方,正是诗里财富聚集之处。”墨智机也发现了这点,他嘲笑地说:“人们为着一句‘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而疯狂,现如今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牵动了整个36区为之疯狂。” 按照电子地图,两个人朝着聚集的点走去。原来朝南湖整个形状呈一头圆一头尖之形,是一个典型的眼泪形状。朝南湖尖头的地方水域非常狭窄,长不过十米,宽才三米,却是湖水唯一的出入口。站在尖头处,能纵览湖水全景,而它所对应的陆地,只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和一片小树林。冬天的河岸一片寂寥,泥土泛着一片黑白,更添了冷硬的气息。小树林的植物早掉光了叶子和果食,伸展着寂寞的枝桠,等着春天眷顾。 “空空如也。”冯藤卓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墨智机笑笑,把背包卸下,从里面拿出两只便携铁锹顺手丢一把给冯藤卓,客气中带着命令的口气:“麻烦你了。” 冯藤卓看看手里的铁锹,是特制的钢锹,钢面蹭亮,圆弧度光滑锋利,完全可以当刀使用,把手处还设有可调节高低的开关,是件难得的好东西。“我要向你预定一百把。” 墨智机从包里拿出仪器,对着地面进行搜索,如果有黄金、珠宝之类的器件,他手里的电子感应器会立刻发生反应。“送你几把没问题,你要一百把有什么用?挖黄金都嫌它太贵。”墨智机扫一圈地面,与十米长的河道,仪器丝毫没有发生反应,墨智机心道,是埋得太深无法测算,还是根本没有所谓宝藏? 29、湖边真相(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别忘记我们的契约,无论挖到什么东西,你都必须放人。”冯藤卓把铁锹插在泥土里,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落下眼泪的地方是顶点,如流水般离去的地方也是这个顶点,聚集自然也在眼泪的的顶点上。”墨智机走到河道两点交汇的地点,他抓起一些干硬的泥土在手指间碾磨,虽然非常靠近湖水,这里的土质却异常干燥,说明朝南湖的湖水少有涨幅,水量始终保持于一个层面以下。墨智机走到河岸边,河岸边的泥土也异常的干燥,不像一般岸边,泥土会比较潮湿柔软。“如果顶点是出如水的唯一地点,那么这个口是不是偏小了些?我想,这个口其实只是摆设,注入湖的水并不从外部流入,而是完全依靠地下水,朝南湖的地下水位置非常深,几乎不影响表层泥土,所以这些泥土才会如此干燥。” 冯藤卓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如此说来,此人对朝南湖的情况非常熟悉,他敢如此近距离靠着湖水埋东西,说明他吃准了这条湖的湖水不会涨,只会往下走。” 墨智机望着一片闪烁的湖面说:“朝南湖的水的确只会下降,不会上升了。除了这片村庄,还有附件几个村庄,都被一条公用河流贯穿着,我来的时候,看见河沿岸很多工厂将没有处理过的污水直接排放到大河里,严重污染了河水,严重破坏了周边的生态环境。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但是大河被污染不能使用了,人们自然纷纷改用地下水,大量开采使用地下水,导致地下水水位下移动,由地下水支撑的朝南湖水自然只会下降,不会上升了。” 冯藤卓拔出铁锹准备挖,补一句:“我估计没宝藏。” 墨智机冷哼:“挖块石头出来也是宝,可千万别什么也没有,吉莫极还指望着挖出点什么,换她的自由呢。”墨智机原本就非常信任机器测试,既然刚才没有反应,对于埋的东西,他已经有很多失望,再加上冯藤卓吹风凉话,更有些气。 两个人挥汉如雨,从尖头对准的一快一平米的范围开挖,有什么没什么,基本都是这一片区域了。如果什么也挖不到,就向外扩张一下,当然最好能成功,否则向外扩张,还真是个浩大的工程。墨智机提供的铁锹果然是好东西,估计真能削铁如泥,因为它削泥如同切豆腐,毫无阻碍,也不吃力,冯藤卓铁了心得问他要几把来用。 两个人只挖了十来分钟,一平米的坑便挖得有两米多深,再想向下挖,就必须先把边上的泥土挖掉,才能深入了。两个人挖得也不是很吃力,于是继续各往两边扩充了一平米,形成一个三平米长宽,两米深的坑。 太阳高高挂起,已近中午,墨智机丢掉铁锹坐在地上,不免泄气,挖半天了,除了泥土还是泥土。 “塑料袋都被我们挖出来了。”冯藤卓从坑里拉出一只破塑料袋:“唯独它是万年不腐。百年老字号,得顺米糕。”冯藤卓把塑料袋放在坑边问:“附近有得顺米糕卖?” “得顺米糕的老店离这里也有三个小时路程,估计是以前吃了丢弃在这里的。”墨智机看一眼湖面:“如果是随手丢弃该漂到湖上或者林子里,怎么会深埋两米?” “除非有人故意埋的。”冯藤卓看着他们挖的坑笑:“这张地图出现了三十六年,如果这件东西一直没动过位置,我们找得也没有错,只能说明两个可能。” 墨智机接口:“一、东西被人挖走。二、东西还在。留一只塑料袋究竟是原来就存在还是挖的人留下的?我们继续挖吧,答案就快揭晓了。” 冯藤卓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继续往下深挖,果不其然,挖不到半米,铁锹似乎把什么东西折断了。 “大概挖到树根了,墨智机把铁锹插在一边,用手将泥土扫开,从坑里捡出一根细长发黑的东西:“骨头。” 冯藤卓接过墨智手里的骨头仔细看,它已完全发黑,而且非常脆弱易断。“是人的手骨。”冯藤卓观察四周,地面平坦,没有特别突兀的地方,这里原来不可能是坟地,就算有坟地,也不会掩埋得和地面平行,甚至埋得如此靠近水域。 为了寻求答案,两个人继续往下深挖,过不多时,便陆续挖出一具不完整的人体骨架,这副骨架没有头颅,少了一条腿,手臂也折成数段,胸部和腹腔部分的骨头更显得相当零碎,像被重压过一样,大小碎块零散得洒落在坑里,只能依稀分辨是身体的部分。 “这个人生前受了很大的折磨,被人打断手骨腿骨,还被重物在身体上碾压,死得相当惨烈。”墨智机拿着骨头看:“以前这附近是开阔的平原地带,这个人很可能是被车轮反复碾压之后丧命的。真奇怪,挖宝藏,却挖出一具尸体,难道从前他是宝藏的所有者,被害后掩埋于此,宝藏早就被人挖走了?三十六颗眼泪只是骗人的把戏。” “被害人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个小孩。”冯藤卓从腹腔部分零碎的骨头里拿出一只极小的手骨:“不对,这个孩子已经出生了,是有人事后将它放进腹腔的。因为按照手骨大小看,估计这个孩子有三、四岁了。” “无头尸还附带无头小孩尸,这该是个女人的身体。”墨智机看着腹腔部分一堆杂乱的尸骨,仿佛能看见一个卷卧的孩子:“把孩子放回到母体里,大概是希望他重新投一个好人家。” “‘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欲望之光照耀。’图纸上的第一句话,说得便是这个事件,凶手用残忍的手段害了两条性命,这两个人一定是他至亲之人,欲望之光想来便是财富之光了。”冯藤卓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砍下两人的头颅? 墨智机看着远方的湖水,没表情地说:“财富如流水般来来去去,是他想要得到的追求,也是他最后为之失去一切的原因。这个人真可笑,即想要得到财富,又假惺惺想要得到真诚,是不是太贪心了?‘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这句话也只有虚伪的人才说得出来。” “得到的永远不够,所有人都这样。”冯藤卓笑笑也看向湖面:“‘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你也看出来了,原来这个人最后留在这里的财富,不是金银财宝,只是一片风景。”冯藤卓望着波光粼粼的后面,太阳照得湖面一片金光灿灿,如黄金如白银如财富。“聚集在这里的不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只是一种回忆一处风景而已。”冯藤卓拿起地上的旧塑料袋:“吃着得顺米糕的甜糕点,一家三口坐在湖边看风景、聊天、钓鱼,是何等写意的事情,幸福本来就是一种简单,最后变的复杂是因为人们加入了过多的不相关因素。” “为别人的一滴眼泪浪费时间,无趣。”墨智机不以为然:“放消息的人是想让我们来替他家人收尸,他出了三十五年的题目也没人能找到,我现在还真希望有第三十七颗唯一的眼泪。既然要我们替这一大一小收尸,他是不是应该把放脑袋的地方提供给我们。” 冯藤卓耸肩膀,头在哪里他一时之间也未能发现。 30、湖边真相(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如果掉落的位置‘聚集’是他掩埋尸体的地方,头的位置企不是出了提示范围之外。”墨智机托着脑袋想:“要不然便是这个家伙把脑袋丢到河里喂鱼了。” “头到水里如何看湖面上的风景?” 墨智机回头看着不远处一片小树林,他走过去,在每一个可能看见湖面的地方坐下,观察。“其它地方看湖面都会出现一些死角,只有这片树林凸出的这一片周遍区域能完全看清湖面,如果夏天长满树叶,更能蔽日遮阳,是块不错的地方,头会不会埋这了?” “有这可能。”冯藤卓发现墨智机虽然缩小了搜索范围,但是这一片树林区域依旧非常大,每个方位都很适合看湖面风景,这得挖到猴年马月? “好大一片空地,挖不动了。”墨智机也觉得这挖不是他们两个人干得了的,他淡淡说:“我对别人的过去没有兴趣,既然挖到东西了,就算地图是真的,我让潘折放人。” “不知道头的方位你可以问我。”马夫人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身影突然从小路窜了出来,她的后面还跟着范篱和董芮。 “马德前妻。”墨智机不动声色地说。 “你的消息真灵通。”马夫人并不介意,她走到坑边,冷眼扫坑里的尸体:“出了三十五年的题目都没人答得上来,如此晦涩的预言诗竟然让你们两个人解出来了,果然不愧为三十六区两大组织的首领。” “如口的小树林里有很多岔路您都没走丢,显然马夫人对这一片区域相当熟悉。”冯藤卓淡淡道,他看范篱的表情,没变化,显然路上他和马夫人也甚少交流。 “当然,这个地方三十六年之前我来过。”马夫人毫不忌讳地说:“三十六年以前,有一个男人,为了离开这一片穷困的山村,杀了自己的妻儿,拿走他们唯一的积蓄,前往L城闯荡,如今他已功成名就,他的名字你们很熟悉,叫马德。” “三十六区有几个人的发家史是光彩的。”墨智机不以为然。 “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不光彩也要看到什么程度的。”马夫人走到湖边,看着一片宁静的湖水:“那个时候马德只有二十岁,但是农村里结婚早,他十八岁成年以后,叔嫂就为他相了一个称心的媳妇,并且育有一子。马德当时思想现在看来算比较前卫的,他不甘心就此待在小村庄里,于是只身一个人前往L城打工,在当时一家小饭店做服务员,收入还算不错,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我和我的朋友王越。还别说,当时马德的长相的确属于女孩子一见就喜欢的类型,你们看今天的范篱就应该知道。王越非常喜欢马德,我也很喜欢他,他从未提过他的家庭状况,所以当时我们两人暗自较劲,看谁能先吸引他。那个时候,马德已经表现出了对于财富和权利的非凡追求,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却为了钱和上升的机会接近家庭状况比我好千百倍的王越,我则转而成为他的地下情人。没过多久,马德和王越便开始准备结婚了,但是他却显得相当心不在焉,你们知道为什么?” “家里有一个没摆平,如何再婚?”墨智机淡漠道:“于是你们就合伙杀了他妻子和年仅四岁的孩子,然后掩埋于此,现在又假惺惺来追思。” “说的没错。”马夫人点头,却毫无悔改之意:“马德知道,如果让王越知道自己已婚,并有一子,就算王越肯,她门风甚紧张的家庭也断然不会接纳他,于是,他回去想与老婆商量是否能结束关系。当时他们未开结婚证明,也不像现在有发达的DNA亲子鉴定,他如果不承认,也未尝不能躲过这一劫。只是他的妻子当时情绪异常激动,几乎是想冲到L城与王越理论,马德经过反复考虑,决定用最快的方式结束他们的婚姻关系。当时富水乡很小,民居与民居间相隔很远,马德是有他叔嫂带大,后来叔嫂随儿女去其它城市定居,由于路途遥远几乎不回地处偏僻的富水乡,至此,和马德夫妇、儿子接触的人几乎没有了,再加上马德长期不回家居住,他媳妇又少与人接触,人们便逐渐淡忘了他们的存在。” “他是如何杀死自己妻儿的?”冯藤卓问。 “其实很简单。首先他散布一些关于他要带妻儿离开富水乡的消息,村民们本就不注意他们,所以听过也就算了,就算马德的妻子不见了,也只以为是被她的丈夫接去城里居住了。当天,马德开车,买来妻子喜欢吃的米糕,并载着她和儿子来到经常游玩的富水乡朝南湖,当时也是在冬季,这里几乎无人前往。他假装哄骗妻子吃下事先放有安眠药的米糕,之后乘着妻子昏昏欲睡,就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勒死。因为儿子不喜欢吃米糕,他又将两岁的儿子丢进冰冷的湖水,直至其窒息而亡。” “你遗漏了重要的环节。”墨智机冷漠地看一眼马夫人:“米糕里的安眠药是你放的。吃了安眠药以后的妻子昏昏欲睡,当时马德犹豫着该不该动手,结果在车子里躲藏的你发动了车子,从她妻子的身体上数次碾压,直至她浑身骨头断裂,不再动弹。这就是为什么女人的尸骨如此琐碎的原因。” “不错,不过开车的人不是我,是马德。”马夫人被揭穿淡漠地笑:“至于那个孩子就坐在他妻子旁边,她吃了安眠药竟然能在被车碾压的过程里苏醒过来,还试图保护被车轮碾压的孩子,结果两个人谁都没有逃掉。” “是你们两个人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个人。”冯藤卓听得厌恶,他看一眼范篱,他的表情已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开始无法掩盖情绪。 “说实在的,我在树下看到了全过程,当时我的腿都吓得发抖了。”马夫人继续说:“我们相对无语,后来天黑下来,马德便砍下二人脑袋,掩埋掉他们的身体,清理现场,最后,他把两个人的头埋在了树林边一处地点,美其名曰能让他们永远欣赏到朝南湖的美好风景。”马夫人走到树林边,很快找到一处有几块碎石的地点:“他把头埋在这里,从这个方向看,能看见朝南湖最美的一面。” “简直变态。”董芮皱眉。 “后来马德便与王越结婚,得了她的所有财产,反正这里的人都以为马德的媳妇与他去了L城,竟然没有人怀疑过。也许是做贼心虚,马德在得到所有资产以后,便将他们逐步转移到遥远的S城,最后带着他的新妻子一起定居S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来过L城和富水乡。”马夫人看着范篱的脸,讽刺道:“你尊敬的父亲不但是个伪君子,还是变态杀人犯,他的眼睛里除了钱再没有其他重要的事物了。” 范篱的手捏成了拳头,他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马夫人说:“马德最终得到了所有向往的金钱和权利,可他始终对自己当年做的事情懊悔不已,却没有勇气向妻子坦白。一直困绕马德的梦魇是他不断追求权利和金钱,到头来换来一片精神废墟。所以他每年出唯一的眼泪的题目,希望有人能找到他妻儿的尸骨,替他安葬妻儿,他又怕世人看得太透彻而发现当年真相,所以他把诗歌做得非常晦涩难懂,一直持续了三十五年都未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当然他的诗歌有部分是我替他完成的,我也很害怕他一时间冲动,把不该说的说了,连累我一起受苦。” 31、湖边真相(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那是自我安慰,实际上他根本不想让人们知道他的过去。”墨智机冷一句:“找真诚,那是骗世人的话。就算真诚能够回归,阴霾也不会散开。” “也许吧。听好了,故事还没有完结。”马夫人继续她地述说:“马德和王越结婚以后十年才有的马义,马德一直很感激他的妻子给予他的一切,自然对儿子也格外的好,而这十年里,我一直还扮演着他的情人角色,并且在王越之前没几日生了范篱。所以说范篱是私生子或者杂种倒也没什么不对。” “那么说你是婊子也没什么不对罗。”董芮毫不客气地说。 马夫人脸色微变,立刻又恢复平静:“你这丫头的嘴还是那么厉害。你知道马义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马夫人看着范篱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因为他。” 范篱皱紧眉头,这个女人到来是对自己进行进一步的羞辱,她的恨从未停息。 “你的羞辱应该到此为止了。”博克明突然从小路里出现,后面跟着李若融、阿克鲁、费、郭娉、郭源,原来他们都收到了董芮的短信息,立刻往南边的湖赶过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马夫人不屑道:“他是条狗,无从羞辱不羞辱。” “马夫人我劝你说事归说事,再口不遮言,挨刀子这里可没有人会救你。”冯藤卓淡淡说。 “好,我们说主题。”马夫人却不害怕,继续掀马德的底:“我记得,那个时候范篱已经有五岁了,马德对于我养了他颇有微词,他也从未间断怀疑过范篱与他的关系。那时候我和王越的关系已经相当淡漠,她早已不进生意场,全身心做全职太太。有一次,和马德在他的书房里幽会,不知怎么范篱突然醒过来,他走到走廊里,竟然碰到了王越,王越问他母亲在哪里,他回答说和叔叔在书房里。范篱一定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他没有想到正是他一句不经意的话,让王越把我我们在书房抓个正着,继而使她受刺激,失足从楼上摔下去,终身瘫痪,最后抑郁而终。范篱,是你杀了自己的母亲,为我开辟了新的往上攀爬的道路。” 范篱的呼吸和情绪几乎失控,他终于开口问:“你说什么?” “你的母亲不是我,我生的是马义,你们之间只是差了几天而已。钱真是好东西,只需要一点点,便能轻易买通护士和医生,把你们两个掉包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马夫人说得得意洋洋:“让情敌养自己的儿子是有意思的事情。” 冯藤卓的思维忽然由混乱变得清晰,这里不但是马德的过去,也正在进行着那一首关于范篱晦涩的预言诗。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全是的血腥的事情,血代表血腥,为着无望的果实而来。采摘到的人是范篱,而哭泣只是一句最轻微的结果,还有可能发生更严重的突发事件。 范篱的表情冷漠而绝望,他不能相信自己竟然间接杀了自己的母亲,而眼前一直折磨自己灵魂的人,却和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她也曾经是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有养育的恩情,如今,所有的关系都像是为着绝望而生长。 “马德也是间接害死你母亲的人,你是,我也是,大家都参与了这一场杀戮,都满手血腥。”马夫人淡漠地说。 范篱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他的父亲是为了权利财富杀害妻儿的凶手,他的养母是父亲的地下情人,而她的母亲是被他们三个人间接害死的。该怎么说,该责怪谁?已经步步退让,还是逃不开绝望的势力范围。范篱绝望的垂目,他的世界只剩下一半,最后将要完全失去光明。 “你们都不是人。”董芮冷冰冰说:“没有这样的父母又如何?你们没一个人配。” “范篱,你不是已经在瑞剑号上做了最后的决裂吗,既然哀伤结束了,就别再开始了。”冯藤卓淡淡说。 瑞剑号,最后决裂的终点,从此以后,我是是范篱,再也不是谁的儿子。范篱看一眼冯藤卓,他的首领始终让他自己做选择,而每一次,他都做了错误地判断。痛得想落泪,不是身体,是灵魂,但这一次哭的人就算输。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范篱拉起董芮朝小路离开:“我们走吧。” 望着范篱最终离开的身影,冯藤卓输了一口气,未来如何我不清楚,至少这一次,算过去了。 “你就这样走了?”马夫人未能收到如期效果,对小路气急败坏地吼叫。 “夫人,到此为止吧,算是他回报你的养育之恩。”冯藤卓口气冷淡地说:“你若再吵闹,我的手下就不好控制了。” “冯藤卓,你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范篱平静,一句话我就没办法再有动作。”马夫人怏怏不快:“这一次算你赢,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马夫人,下一次相遇,无论您是谁我都不会在顾念所谓您的特殊身份,”冯藤卓眼里杀机四起:“我的意思是,再相遇,您就得横着出去。” 马夫人面色一变,不敢再做挑衅,她看得出来,冯藤卓不是开玩笑,他的话是对他手下释放命令。马夫人最后终于离开,她最后看一眼朝南湖,这里有她和她所爱的男人犯下的大罪,她再也不会来到这里,永远不要再来了。 “该放人了。”冯藤卓恢复笑容对墨智机笑。 未等墨智机说话,树林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望着湖边一群人,他嘿嘿笑得诡异异常,再加满脸血污,更显得笑容邪恶,眼神里充满贪婪和攫取的光。 笑声如此熟悉,李若融立刻想到那一日在树林里诡异的笑声,也是如此肆无忌惮,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欲望。“你是树林里怪笑的人!” 血人擦掉脸上的血,原是潘浩云,他嘿嘿笑点头不否认:“刚杀掉王志就碰上漂亮小姐在雨里胡乱地走,真令人兴奋。” 李若融被他笑得寒毛直竖,潘浩云的笑邪恶的几乎只剩贪婪。 “事情办理得如何?”墨智机淡淡地问,他看着李若融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都干净了。”潘浩云邪恶笑答:“所有从范围农场来的大汰都消失了。” 李若融皱眉,听他的口气,似乎把大汰过来的人都干掉了。 “以后不会有人在三十六区滋事了吧?”墨智机淡淡看着李若融,她却把目光停留在别的地方。 “范围农场往这里打过招呼了,没下次了。”潘浩云答:“至于其他地方的组织,再不敢跟我们争抢东西了。” 墨智机点头,还算满意。“我已经让潘折把吉莫极送回府上了,你回去便能见到,冯先生可以放心了。”墨智机对冯藤卓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个女人……”冯藤卓看一眼坑里的碎骨头。 “可怜的女人,我会安排人把她和孩子的头颅以及身体一起好好安葬。” “难得你有这个心。”冯藤卓笑:“不过那片水域在阳光里熠熠生辉,还真像黄金满满呢,也算赚了。” 墨智机也笑:“冯先生还真是个不贪心,容易满足的人。” 冯藤卓最后看一眼湖面,如此平静的湖边,有谁会想到会有如此肮脏的罪恶上演。可惜,权利财富永远不会失去它的光芒,丧失它的色彩,一滴眼泪不够,一湖眼泪也不够,都不够。 1、单品(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时间过得很仓促,在富有水乡多待了半个月,最后冯藤卓和手下才回到的36区,这个时候,关于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的事件基本已经平息,36区再次恢复原来的状态,继续运行它自成一格的线路。 年后的日子过得相当得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四月的大半个月便也过去了。这些日子里,冯藤卓一直考虑着一个另人头痛的问题——吉莫极和潘浩云之间的关系究竟该如何处理。他不能阻止手下去爱,但是对于这个恋爱对象,他却始终无法认同。冯藤卓清楚记得潘浩云眼神里攫取和贪婪的光,他知道这样的人绝对会为目的不择手段。像潘浩云这样的人不会在行动里掺杂感情因素,那么他也许会为了现在在黑色本子的位置,或者任何和利益挂钩的事情而伤害到吉莫极,事情真的演变到那般田地,冯藤卓再出手,都可能是多余,为时已晚。更何况,潘浩云身后的墨智机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墨智机之所以一直没有开腔,也正是在等潘浩云作决定。墨智机等的是一个回答,而冯藤卓等的却有点迷惑。应该放吉莫极走,还是让她彻底和潘浩云断绝关系,冯藤卓没有下最后的决定,但是他知道墨智机那里却是刻不容缓的。 时间在思考中慢慢进行,墙上的钟仿佛走得异常缓慢,当冯藤卓再次抬头看它的时候,才过了半个小时。冯藤卓起身从座位里走到客厅中央,他看着小桌上堆起的契约,最近他分配给吉莫极的契约足够保障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出去玩或做其它事情,同时他还让阿克鲁尽量干扰吉莫极的手机,让她经常收不到短信息或者接不到电话,这是无奈的办法,在作最后的决定之前,只能做到让你们的关系暂时不升温了。 冯藤卓拿件外套出了大楼,下午的太阳温热地撒在他的肩膀上,让这个男子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魅力。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好象很无害又带点亲和力,引的路上一些女孩子忍不住偷瞄几眼。冯藤卓从居住的地点慢慢往风行广场的方向走,其实按照这个速度,即便走到天黑也不会到,不过他不在意,如果真的走到了,就要一杯黑咖啡好了。 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流淌着,带着些庸懒的阳光,只要这样走走,也会觉得高兴。在一间旗袍商店门口驻步,冯藤卓望着一件淡蓝色的短型无袖旗袍发呆,剪裁和缝纫技术都很一流,样式也很新潮,加了很多时尚的元素,还有它带点俏皮的裙边,都是叫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冯藤卓想起从前,麝月也有一件类似的旗袍,在夏天的时候穿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穿过。我还记得你身材的尺寸,而你是否还有对我的印象?我喜欢你在我们最快乐的时候说冷笑话,我喜欢你带着点孩子气的傲慢,我喜欢你看见冰激凌时的快乐表情,我喜欢你很多很多,所以至今,我仍不能习惯你突然消失,仍不能习惯错失,你是我的遗憾,而我却无能为力。 “单品。”冯藤卓不经意读出了旗袍牌子上的小字,只此一件吗?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冯藤卓仔细地想,到底自己在哪个问题上遗漏了呢?巴布亚克漂流岛上预言师说过自己太贪心,富水乡的时候墨智机也说过自己贪心。贪心?对了!冯藤卓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呢,他们说的没有错,是我太贪心了,有了落单还要双绚做什么呢?冯藤卓心里一阵激动,轻拍双手准备立刻回去,却被人突然拍了肩膀。 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声音大概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口气里颇带着调侃的味道:“在36区大街上乱走还不带防备,你这是准备给其他人制造暗杀的机会吗?” 冯藤卓转身招牌笑。他眼前的女人年龄有五十开外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穿着一身红色的职业套装,由于发福的原因,挤的套装有点包不住她的身材。中年女人妆化得装挺厚,显得她脸太白,嘴唇又太红,还有她身上散发得浓厚的玫瑰香水味道,很有出来谋杀路人的嫌疑。 “还挺镇定,果然是36区有名的首领。”中年女人挑眉毛,不改调侃的语气。 冯藤卓礼貌地说:“冷兵器的温度或者毒药的气味还是很好辨认的。夫人有事吗?” 中年女人伸出白胖的手,一跟食指点着对面一家咖啡馆说:“去那里说吧。” 同中年女人一起进入咖啡馆,她立刻为自己点了一份蛋糕和一杯奶茶,并大口吃喝起来。待女人吃完蛋糕,又喝下大半杯奶茶以后,才开始进入话题。 “您现在可以说有什么事找我了吗?”冯藤卓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问。 女人倒不着急,直爽地说“先做个自我介绍,免得你怀疑我的身份,说不定一不高兴,就把我给解决了。我的名字桃楼李,职业是财务,也就是管帐的。不过,我私底下还有份兼职,你应该听说过‘指道图’吧?” 冯藤卓笑着点头:“指道图的人是属于咨询行业的,主要从事道路咨询方面的工作。这是比较特殊的行业,他们不但对地方历史耳熟能详,对每条道路甚至每寸土地的过去和现状也了如指掌,别人只需说一处方位,指道图便立刻能说出与其相关的所有详细的信息记录,包括准确地点方位以及它所涉及的历史事件、人文等一切信息内容。因为指道图对于信息量的要求高得离谱,36区能做指道图职业的人大概也只有不到三十个,他们可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现在连三十个人也不到。”桃楼李有点失落地说:“指道图对于记忆力的要求出奇得高,信息量地收集又必须及时更新,又由于众多私有信息在电脑网络中无法查到,所以记忆基本信息全部是靠看原册来完成的。粗略计算,从准备做指道图开始,我也看了不下数万本的原册,随着时间流逝还在不断增加之中,这简直快要成了我的记忆负担了。” 冯藤卓轻笑,表示认同,一个人拼命去记住那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庞杂事物,的确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但是,对于冯藤卓而言,他无暇关心别人的烦恼,在茫茫人海之中,能让自己碰上仅剩下的三十个不到之一的指道图,简直比中彩票更显得运气超然。“能成为指道图的人,通常是记忆力超群的人,而且我听说,有些信息只能通过指道图传授,无法通过其它途径出现,您的职业非常神秘呢。而且指道图的原册管理人通常是瞎子,这是为了防止他们泄露原册的藏匿地点,册文也由盲文撰写,这更增加了审阅和记忆的难度,您能成为指道图,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桃楼李大力摆手,爽朗地笑道:“有了电脑网络什么信息不能输入查询,白白浪费我的记忆力,听那些传闻传得邪,唬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指道图在接受原册数据之前,有一套很神秘的培养计划,也就是为记忆做准备,而每一个指道图不但记忆力超群,还有另一项本领‘预算地图’。” 2、单品(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现在连三十个人也不到。”桃楼李有点失落地说:“指道图对于记忆力的要求出奇得高,信息量地收集又必须及时更新,又由于众多私有信息在电脑网络中无法查到,所以记忆基本信息全部是靠看原册来完成的。粗略计算,从准备做指道图开始,我也看了不下数万本的原册,随着时间流逝还在不断增加之中,这简直快要成了我的记忆负担了。” 冯藤卓轻笑,表示认同,一个人拼命去记住那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庞杂事物,的确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但是,对于冯藤卓而言,他无暇关心别人的烦恼,在茫茫人海之中,能让自己碰上仅剩下的三十个不到之一的指道图,简直比中彩票更显得运气超然。“能成为指道图的人,通常是记忆力超群的人,而且我听说,有些信息只能通过指道图传授,无法通过其它途径出现,您的职业非常神秘呢。而且指道图的原册管理人通常是瞎子,这是为了防止他们泄露原册的藏匿地点,册文也由盲文撰写,这更增加了审阅和记忆的难度,您能成为指道图,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桃楼李大力摆手,爽朗地笑道:“有了电脑网络什么信息不能输入查询,白白浪费我的记忆力,听那些传闻传得邪,唬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指道图在接受原册数据之前,有一套很神秘的培养计划,也就是为记忆做准备,而每一个指道图不但记忆力超群,还有另一项本领‘预算地图’。” “这你都知道。”桃楼李张大眼睛,认可地点头:“你对我们了解的蛮清楚的,我原以为我会对你调查得比较清楚,没想到,你先把我看透了。” 冯藤卓谦虚地笑:“‘预算地图’可以把未出现的道路演算出来,这类似于预言师的预言,应该有很多人需要吧?这才算是你们的看家本领,别人或者电脑可没这本事。” “需要的人并不多,否则怎么不做全职,而做兼职呢。”桃楼李笑得颇为无奈:“因为‘预算地图’画出的道路或者地形结构还未曾发生,而人们对于未曾出现的道路的热情远远没有对于未曾发生的事件的热情来得高涨,你想想,一条路出现与否有几个人会关心,再加之,寻找我们得靠点机缘,所以生意自然清淡,少人光顾。那些来找我们咨询道路的,大部分问得是些已经消失的道路,少有人对未出现的道路感兴趣。” 冯藤卓点头认同,又问:“那么您这次找到我,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吗?” “扯远了,说正题。”桃楼李大笑,才把正事提出来:“我找你,其实是希望你可以替我找我的侄子,他被人绑架了。” “绑架?已经确定了?” 桃楼李肯定点头:“劫匪已经打过电话来了,让我们交赎金,他们要价一千万。这是昨天下午的事情,我哥嫂突然收到电话,说他们的儿子被绑架了,要求一千万赎人。我哥哥要了三天时间准备资金,因为是36区搞丢了儿子,搞不清楚绑架的人是什么来头,所以哥嫂决定找36区的人帮忙,我便推荐了你。” 冯藤卓表示感谢:“感谢您的信任。” “我知道你是专门做契约买卖的,也就是必须有可观利益你才会接受买卖。我实话实说,我哥嫂只要儿子活着回来就好,价格你可以随便开。”桃楼李喝干杯子里的奶茶又要了一杯。 “给我的钱远远可能超过赎金。” “现在钱不是主要问题,”桃楼李说地坦白:“36区是个个什么地方,这里不讲信用,没有人情,怕只怕交了钱,人也回不来。” 冯藤卓看出桃楼李对于侄子目前情况地担忧,于是问道:“你哥嫂非常担心儿子现在的情况,他们是不是到目前为止,始终没有听过儿子本人的声音?” 桃楼李用力点头:“你猜得没有错,他们始终没有听到儿子的声音,所以更加担心了。” “只有绑匪声音的电话并不能确定你的侄子被绑架,应该还有其他信息可证明吧?” 桃楼李答:“他们用快递送来了我侄子的随身物件。最重要是他随身戴的一块表,背面刻有他的名字,所以可以肯定他们绑架了我侄子。我哥嫂也要求听听他们儿子的声音,但是对方说态度相当强硬,他们要求我哥哥先把一千万落实了,然后才给听声音。这种情况,我哥嫂也只能照做,别无它法。” 冯藤卓为难道:“36区的绑架案每天都有发生,单纯猜是猜不出谁干的,必须作更具体的调查,也许能找出些线索。” “所你请你立刻开一个价格,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会接受。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跟我哥哥联络。”桃楼李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拨号。 冯藤卓微笑说:“您应该听说过我喜欢收集有价值的物件,而非金钱吧?” 桃楼李倒是真豪爽:“我听话过,但是,我那哥哥除了钱,没买过什么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所以您开个能买到有值钱东西的数字,我们可以马上打入您的私人帐号。” “其实不需要出那么多钱的,我只需要一件东西,如果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可以立刻与您签署契约。” 桃楼李表情认真地说:“你说,我尽力去办。” “我要你给我画一张预算地图。”冯藤卓看着桃楼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想要预算地图?”桃楼李有点没想到:“不瞒你说,画预算地图非常伤身体,需要大量食品来补充体力,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胖,因为通常画一次地图,需要半年大量进食才能恢复体力。不过既然你提了要求,我自当尽力你要的地点画出来,只是画地图需要专用的蓝岩墨水,这墨水向来是客人自己提供的,所以只能麻烦你先提供墨水,我负责画地图。” “没问题,墨水由我来提供。蓝岩墨水是牌子吗?”冯藤卓补问一句。 “不是牌子,是浸泡了朦雨街雨水的绿盐石。”桃楼李比画着:“一牛奶瓶就够,因为它只有一天的保质期,所以雨和石头等用的时候才同时放进一个容器里,否则过了时间段,就没效果了。” “为什么一定不能用普通墨水呢?” 桃楼李笑着说:“‘预算地图’虽然以实体地图出现,却是人脑虚构的物像,水代表着虚幻,而石头则是坚毅的象征,石入水是石头把水的虚象压住,有镇的效果,而浸泡了朦雨街雨水的绿盐石是唯一能起到这种效果的物质,用它们画到纸上的地图以后是不会褪色的,而其它代用品不出十二个小时就会自动消失,也无法复制到其它纸张上,挺邪的。”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没问题,墨水由我来提供,这两件物品应该不是太难找。” 两个人把问题基本谈妥,冯藤卓替桃楼李找侄子,桃楼李替冯藤卓画预算地图。 桃楼李喝光第二杯奶茶,问一句“不知冯先生到时想要我画哪里的地图?” “蔚蓝海港。” 桃楼李皱眉想了两分钟,自信点头道:“我基本有个概念了,这地方很神秘,还有一扇巨大的门阻挡,该不是藏了宝藏吧?” 冯藤卓笑:“对,藏了我一身追求的宝藏。”他拿出契约,拟好两分,给一份桃楼李:“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字,我们之间便达成了约定,彼此不能反悔。” 桃楼李仔细看完,点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开始我为这份契约服务,我先和您去见您的哥哥嫂嫂,然后再对事情作进一步部署和调查。” 桃楼李点头急切道:“最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3、担忧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跟着桃楼李立刻赶去她哥嫂家,客厅里早已经坐了一圈人。桃楼李对彼此作了一番简单介绍,然后也请冯藤卓入坐。这是一间不大的客厅,陈设简单,和普通的民居差不多,桃楼李介绍说这是桃安出事前的暂居地,因为交通比较方便,所以也是桃安和他的同学朋友聚会的经常场所。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门电话,它是整个客厅的聚点和希望所在,如今它每响一次,都让这个家庭震撼不已。 客厅里除了桃楼李、他的哥嫂桃建设和马惠之外,另外坐的三个人全部是桃楼李侄子桃安被劫持当天在一起的朋友,也就是案发时的目击证人。他们亲眼目睹了桃安被劫持的整个过程,并且第一时间通知桃安家人,所以最具有发言权。 “我一直不喜欢他老泡在36区,这是虎狼之地,不碰才是最好的。”桃建设一边抽烟一边闷闷不乐地说:“现在出了大事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冯先生帮帮忙,一定把我儿子找回来,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自当尽力。”冯藤卓环顾房子,基本是三室一厅的格局,打扫整理得相当干净,少了男孩子房间得凌乱,多了几份舒适安静。桃建设在36区没有生意往来,看他的态度,对36区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所以这房子应该是租的。桃安的父母虽然不愿意儿子时常出入36区,但还是为了儿子在36区租了这样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并且经常派人打扫、整理,所以房子才会如此干净整齐。桃安应该暂时没有女伴,有也可能是暂时的,因为房子里没有任何女性留下的譬如相框照片、贴纸、长毛绒之类的玩意。女人有时候挺奇怪,喜欢留下一些东西,譬如照相、毛绒玩具之类的,放在房子最最显眼的地方,只是为了证明和男人的关系,或者让自己看到得以一种心理安慰,像是一种象征符号一样定在某一个地方。 “冒昧问一句,这间房是桃先生租的还是买的?”冯藤卓问一句。 桃建设答:“租的。桃安喜欢找朋友聚会,我便在36区治安最好的闹区给他租了这间三室一厅。” “租了多久?” 桃建设想了想答:“大概一个多月。” 冯藤卓点头,改问桃安的同学朋友:“我想知道比较具体的作案过程,能否请三位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当然可以,我们尽可能详细地说。”单人沙发里桃安大学同学马特位接口道:“桃安被绑架的那天晚上,桃安、我、黄杨还有林瑞本来只是去36区的紫夜酒吧喝酒,后来喝到一半的时候,桃安说想去隔壁街的罗地酒吧继续喝,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和他一起出了紫夜酒吧,往隔壁街走。没想到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突然窜出一辆白色面包车,上来就拿刀往我们脖子架,并且快速把桃安拖了车里。其中一个人还警告我们,不许报警,让我们到出租屋里等消息。我们便立刻通知了伯父伯母,没几个小时,那伙人便来了电话,要价一千万赎人。” “紫夜酒吧的酒不好喝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去别的地方喝?”冯藤卓问。 “他说‘罗地’最近有靓妞,所以提议去那里喝。”马特位身边的林瑞答,他也是桃安的大学同学,并且是同一间公司的同事。 “你们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九点二十分左右。”马特位答。 “劫持的车是什么型号或者车牌号码你们有记得吗?”冯藤卓又问。 桃安的另一个高中同学黄扬答:“很普通,白色面包车,没有挂车牌。” 冯藤卓点头:“那么劫持桃安的人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说左瞥子或者穿什么样式的衣服之类。还有,有几个人?” “包括司机一共有七个人。”马特位答。 “服装呢?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有无纹身、刺青、疤痕之类的吗?”冯藤卓又问。 林瑞仔细想过后说:“穿着倒没有特别之处,只是我记得其中一个男人的右手臂上有个鳄鱼的刺青,挺大的。” 冯藤指自己手腕的地方:“这里吗?” “差不多,挺大一条,嘴巴都纹到手背上了。”林瑞肯定答。 “他们虽然都蒙着脸,但是其中一个男人的额头上有抓痕,似乎很新鲜。”黄扬也尽可能回忆补充线索。 冯藤卓继续问:“口音呢?” “听不出。”林瑞为难道。 冯藤卓点头:“还有其它补充吗?” 三个人仔细想了一番,最后都摇头表示能提供的线索都已提供了,暂时没有新线索提供。 “请你们都回忆一下,桃安或者挑先生您有没有与人结过怨闹过摩擦?”冯藤卓又问。 “桃安人很不错,公司里也吃得开,没和人红过脸,不会有什么仇家的。”几个同学说。 “我的的公司生意都在S城,是规矩人,虽然公司业务上的纠纷再所难免,但都是能放在桌面上解决的问题。”桃建设对自己的生活方面倒很自信。 “那么亲戚朋友的关系呢?”冯藤卓继续问。 桃建设笑:“我家里摆的很平,有困难我都愿意帮助,绝对不可能出在我家里。” “最近有没有人求过桃先生,而桃先生拒绝了。” “最近?没有。”桃建设摇头肯定没有。 “会不会是老李?”桃夫人突然说。 “老李?”桃建设摆手:“不可能的。” “能说来听听吗?”冯藤卓问。 桃建设点头说:“可以,老李是我的朋友,他的公司出了点资金周转的问题,当时他向我借钱周转,我因为也正好有些外债未收回,又需要钱进货,所以没能及时帮到他忙。当时好象他是低价卖了五套房子酬得钱,公司才走出困境。那三套房子原来价很高,结果以超低的价格让出去,好象还损失了三百多万,可我当时实在没办法,否则能帮我都会帮。况且我和老李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他最了解我的为人了,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绑架我儿子,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这事说不清楚,有待调查的。桃先生家的佣人管家有无可疑的地方?”冯藤卓继续引导他们提供线索。 桃建设更是否认:“不瞒你说,我家里的工人都是跟了我有些年头的,我又不克扣他们工资,福利也不差,没必要这么做吧。前些日子花匠儿子摔断了腿,我不但放了他一个月带薪假,还给他垫付了医药费,你说,他们有必要绑架桃安吗?” “您的公子性格如何?他和别人的相处如何?” “我儿子就是比较贪玩,为人非常随便,你说他得罪人,可能性真还不大。”桃建设不但对自己对儿子也相当自信。 “他外面玩的朋友会不会有一些不好的呢?” “虽然他经常聚会,也多以同事、同学为主,并不是滥交之人。”林瑞说。 谁都没有可能怀疑,难道是真的普通绑架案子?冯藤卓暂无头绪,不露声色道:“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会一一再作调查,尤其是你们提供的几个人,我也要作一番调查,最好是谁都没有出手,不要牵涉到亲戚朋友的头上。” 调查得差不多了,冯藤卓看墙壁上的钟,已是半夜十二点钟,窗外一片漆黑。他对桃家人及桃安朋友说:“时间不早了,现在离开交赎金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会尽快调查,争取能有所突破。” “您一定替我找到儿子。”桃建设难抑担心之色。 冯藤卓点头答应道:“放心,我自当尽力。如果绑匪还有电话来,尽量以酬钱拖延时间,还有就是让他们给你们听桃安的声音。如果对方不肯,你们可以做一个交换,比如先给筹集到的一百万,让对方让桃安说话。” “明白了,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方法做。”桃建设点头。 “那么我先告辞了,调查完毕我会立刻过来,请务必按照我的话做。” 4、调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离开桃安的租房,冯藤卓先给阿克鲁挂了一个电话,他让阿克鲁尽一切可能,搞到案发当日八点至十点紫夜酒吧到罗地酒吧整条街道的所有相关摄影资料,越多越好,希望能从有关的影像资料里得到一些绑匪的信息。冯藤卓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博克明,他请博克明去紫夜酒吧喝酒。 博克明赶到紫夜酒吧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冯藤卓在酒吧里坐等了将近三十分钟,而他坐的那个位置,正是当日桃安与另三位朋友坐的同一个地方。这是个特别不佳的糟糕位置,头顶安着一只超大的喇叭,一刻不停地播放着巨大得足已震到人心脏紊乱的音乐,难怪他们几个人当天会受不了跑去罗地酒吧,如此震撼效果实难让人消受。博克明在冯藤卓身边坐定,要一杯生啤,口气冷淡地说:“换个地方行吗?吵死人了。” 冯藤卓喝着一杯酒没答,眼神看着前方一排酒架。 “耳朵都快聋了,老大,能不能换地喝?”博克明加大音量,口气里有些火。 冯藤卓还是喝着酒,没答。 “首领。”博克明拍拍冯藤卓肩膀。冯藤卓这才掉转头看向博克明,嘴巴动了动,但博克明却一句话也没听到,但是从冯藤卓略带惊讶的眼神分析,估计首领根本没料到自己已经到达,前面自己说的话八成连个标点符号也没听见,怪不得同他说半天话,也不给个反应。博克明耐着性子,指指头顶的大喇叭,又指指门外头,示意太吵了,出去说。 冯藤卓点头,拿了几张大额的钱给酒保,然后又指酒保身后的门,酒保立刻会意。 待冯藤卓和博克明绕到酒吧后门的弄堂内,酒保早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这位先生,叫我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酒保明知故问。 冯藤卓笑,他知道只是价钱的问题,没必要绕太多弯,于是直接说:“想问你一些关于前天晚上的情况,当然,不会亏待你。” 酒保心领神会,爽快地说:“你尽管问,我能答则答,不能答也请你不要为难我,我也是混口饭吃。” “当然。”冯藤卓笑着点头,感觉耳朵还有点疼,刚才的音响刺激太大了,现在还隐约能听见前面酒吧播放的舞曲。“你们酒吧的音乐是不是开得太响了,连这儿也能听见?” “没办法,一个多月都这样了,我也觉得吵,但有些客人喜欢,觉得够HIGH。”酒保捅捅耳朵:“您才待了多久,我才叫受够了呢。对了,您到底要问我什么事?前天正好是我当班。” 冯藤卓立刻拿出桃安的照片给酒保看:“前天八点至十点,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来你们酒吧喝酒?” 酒保拿过照片,立刻认出桃安,点头肯定道:“见过,桃安是吧,最喜欢坐你刚才的位置,他不怕吵。前天还和他三个朋友来喝酒,后来喝了一半几个人就出去了,后来再没有回来过。“ “当时他喝醉了吗?” “没有吧,才喝了三瓶啤酒,精神好得很。”酒保对熟悉的客人印象向来很深刻。 冯藤卓又问:“离开是几点?” “大概九点过一刻吧,具体记不清楚了。” “那么,当天酒吧里有没有出现过特别陌生的面孔?”冯藤卓问。 酒保仔细想了会才说:“这倒没注意,有也不会多,这里大多熟客多,很少有生面孔的。” “桃安平日里酒品怎样?” 酒保笑了起来:“还不错,没怎么喝醉过,也不太爱和陌生的客人搭腔,就是和几个朋友喝,他们喝的也不多,都比较适量。” “好,谢谢了,如果有新情况你再通知我。”冯藤卓将一张联系卡片和一些钱塞给酒保,然后和博克明出了后弄,沿着当日桃安等人的路线往罗地酒吧的方向慢慢走。 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根烟,他听完冯藤卓把事件过程完整复述以后,只轻描淡写地说:“绑架而已。比起别人被绑架,首领一个人胡乱的走也不打通电话回来,令我们担心了整整一天,这才是我们担心的关键。” “抱歉,忘记了。”冯藤卓停下步子,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是当时面包车停下将桃安劫持的地点,现在四下里一片安静,根本无人行走。冯藤卓站了会,随手拔掉博克明嘴上的烟,惹来博克明的不满,冯藤卓笑道:“你最近抽得太凶了。” “抱歉,忘记了。”冯藤卓停下步子,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是当时面包车停下将桃安劫持的地点,现在四下里一片安静,根本无人行走。冯藤卓站了会,随手拔掉博克明嘴上的烟,惹来博克明的不满,冯藤卓笑道:“你最近抽得太凶了。” “今天只抽了这一根。”博克明不爽道:“你觉得站在这里能找到绑匪吗?” 冯藤卓笑:“难不成他们来绑架我?” “下次一个人半夜到这种荒僻的地方来,记得带上我们,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是大原则。”博克明在他身后冷冷说。 冯藤卓点头,看着昏暗的街道,一半路灯都坏了也没有人来打理。“这条街原来很热闹,名气很响,酒吧林立,一间挨着一间,可惜现在不行了,做不过风行广场的酒吧街,大部分客人都喜欢去风行广场的酒吧饮酒狂欢,这里生意日益清淡,如今也只剩一、二家老店留守,其它早已搬迁。” “没喝过这的酒,今天是第一次,果然很冷落。”博克明踢一只瓶子到对马路的安全岛上,瓶子砸到树上,摔了个粉碎。“这街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已经败落就不必假装在意了。”冯藤卓笑笑继续走。 “桃安的契约你有头绪了吗?”博克明问。 “没有。”冯藤卓转到另外一条街,再往前走就是罗地酒吧了。 “我能做什么?”博克明问。 “替我找朦雨街的水。”冯藤卓说:“我抽不出时间去,你替我拿来吧。” “你确认‘指道图’能画出精准的地图吗?”博克明问:“还有,你只找到落单,双绚还未有着落。” “没关系,双绚会自己出现的,我只要一张清晰的地图就足够了。”冯藤卓自信道。 “既然如此我去找朦雨街的水,但是你的安全必须有人随行。” “知道啦,我带着费就是了。”冯藤卓顽劣地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坦诚道:“朦雨街的水并不难取,问题是季节不对,因为现在是冬季,雨水储量不充足,所以需要你首在那里,直到下雨为止。这原来是可以找其他人做的,但是从富回乡回来以后,每个人都接了一大堆契约需要完成,你正好有个契约空白,所以只能由你待劳,委屈你了。” “知道啦,我带着费就是了。”冯藤卓顽劣地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坦诚道:“朦雨街的水并不难取,问题是季节不对,因为现在是冬季,雨水储量不充足,所以需要你首在那里,直到下雨为止。这原来是可以找其他人做的,但是从富回乡回来以后,每个人都接了一大堆契约需要完成,你正好有个契约空白,所以只能由你待劳,委屈你了。” “你下命令就好,不必说这些。”博克明表情冷淡,但心理并不介意。 “去罗地喝一杯,刚才都没喝到什么酒。”冯藤卓看着已经在不远处的罗地酒吧,向它走去。 5、视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天晚上喝得有些多,过中午十二点,冯藤卓才逐渐醒过来。他张着眼睛看了会天花板,慢慢等待着精神恢复,这一个晚上做了很多梦,清醒的时候,却连一丁点记忆也没有了。 梳洗、吃了些东西后,冯藤卓从挂衣架的外套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机子上全是桃楼李的留言,他仔细听了,大致意思说绑匪已经来过电话,他们按照冯藤卓的提议,先拖延性地给了绑匪一百万,绑匪收到钱后,果然让他们听到了桃安的声音,以此可以确认桃安暂时很安全。冯藤卓回电让他们放心,尽可能拖延交款时间,接着便去找阿克鲁拿要看的视频资料。 虽然紫夜酒吧所处的位置相对比较冷清,但就地区范围而言,还是比较偏靠36区中心,所以硬件设施做得相当到位,配备齐全,其中就有一套完备的专业摄录设施。阿克鲁熟练地操作电脑,将视频一一放给冯藤卓看,他点着一处较为冷清的街道笑道:“这块地区虽然做生意总不能发财,但是设备配备倒相当齐全,整条街一共有36个摄像头,并且是24小时监控。只有一点挺可惜,这些影像资料过一个星期就会从计算机上自动清理一次,不作备份,如果真出了事,很难及时从中找到证据。” 冯藤卓笑着说:“这条街原来住着个珠宝商人,是他出钱装的监控设备,防止有人对自己不利。后来他搬走了,自然不会再有人关心那些摄像机,24小时监控虽然还在,却只是种形式而已,意义却不大了。” 阿克鲁点击放大电脑荧屏上一块视频,将整个桃安被劫持的过程播放了一遍。正如桃安的同学所描述,他们一行人走出走紫夜酒吧以后,沿着马路慢慢往罗地酒吧的方向走,在行出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突然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以飞快的速度开到他们面前,紧接着有人跳下车用刀将桃安的三名朋友控制住,另有两人则飞速将不知所措的桃安制服并塞进面包车内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法相当麻利、熟练。 “老手。”冯藤卓托着下巴淡淡说:“这些人个个蒙着脸,肯定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在36区还偷偷摸摸得,一定是专业干这行的老手。” “头,什么时候接找小猫小狗的契约了?”阿克鲁缩小一张画面,又放大另一张。 “没办法,给了个好价码。”冯藤卓望着屏幕上白色的面包车,手指面包车档风玻璃上一块小阴影问:“这是什么?” 阿克鲁立刻放大小阴影,又加深清晰度:“像块牌子。” “还能放大吗?” “我试试。”阿克鲁操作电脑,尽可能把牌子的清晰度加高,最后,荧屏上呈现出一块六角黄色牌子,牌子上刻着字,但由于距离过远目标物过小的关系,字非常模糊,很难辨别。 “把牌子上带阴影的地方上红色看看能不能辨别。”冯藤卓提议。 阿克鲁立刻照做,即便涂上识别红,依旧无法看出究竟牌子上写了什么字,这块目标物实在太小了。 “如果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临时找来的车基本上用完后便会丢弃,车子只有装载人的用途,很少会放其它东西,这样调查的时候就很难找到线索,所以我想,这块牌子很有可能只是临时在车上放一下,随时准备取走的。按照质地看,似乎像铜制,四周有镶边,大小为一只手掌,如果铜牌上的阴影部分是一句话,那么线条应该相对会比较细致,比较凌乱,而这屏幕上这块牌子所涂红色的阴影部位线条不多,色彩较统一,虽然不能完全连成一个字,但我猜测应该是一个‘令’字。” “令牌?”阿克鲁张大眼看显示屏:“您的意思是说他们拿了令牌实行绑架?” 冯藤卓点头笑:“接到令牌才行动,这样的作案方式很符合36区北边的异族的习惯,他们以族长作为命令发配者,以令牌为准绳,作绝对服从。你看这块铜牌,色彩比一般铜制牌更显黄亮,说明这是比较稀有的淀铜所铸,淀铜的成分里含有一定黄金比例,属于比较稀有的贵金属,这种金属在北边是非常稀有的物种,拿它制作令牌的也只由北边的古谷族可能性最大。古谷族虽然不是北边最大的族群,但却是经常干着绑架和敲诈勒索的勾当,基本36区百分只七十的绑架案经过他们的手。”冯藤卓心里有了数目,看来案子有眉目了:“你把其它的画面再播放一下,我要再进一步确认一下这块铜牌,有了铁的证据,好办事。” “是。”阿克鲁立刻将其它35台摄象机录下的影象一一进行播放。 看完所有影象资料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当最后一段录象播放完毕以后,冯藤卓心里基本有了一个确定的概念,对于这次的契约,也有了十足地把握。“你能按照我的要求把三十六台摄象机剪辑合并为一份资料吗?” “当然可以。”当下,阿克鲁边按照冯藤卓的要求,边将需要的画面剪辑合并,最后完成了一部时长五分钟的视频资料,并克录到光盘上。 拿到光盘,冯藤卓相当满意,他将光盘收好,也不吃晚饭,便出了据点。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关照阿克鲁查了一些资料,并关照郭源立刻开车去北边的古谷等待他的命令。 外头下了点小雨。雨点爬满了玻璃窗,把房间里的情景遮蔽得朦胧难懂。六个人,十二只眼睛,围着一台旧电话机,是这三天来唯一的主题。每当电话铃呱躁地响起,都像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重重锤下一个重击,它叫得撕心裂肺,叫得人头痛欲裂,叫得人半天不能回神。 终于一点五十分的时候,绑匪打来电话,他们要求三点整把三百万的赎金放在偏离闹市区一条无名小路的废弃墙根下,只要对方一收到到钱,桃建设将会得到桃安关押的确切地点,立刻能够前往营救了。 墙上的圆钟已然指着两点二十的方向,离交赎金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并且,时间还在不断地流失之中,如果此刻赶去旧街,还有十分钟的充裕时间,如果再晚些,可能就赶不准三点整这个时间了,可是冯藤卓还没有到来,并且手机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桃楼李心理很是着急,她找来帮忙的人,如果没办法安全救出侄子,她一辈子大概都会对哥哥嫂子表示内疚。桃楼李一直觉得,愿意放弃大比佣金只接受一份预算地图,这张图对于冯藤卓一定相当重要,他必然会全力以赴,而此刻分秒催促的时钟和空空的门口,却也让一直深信不疑的桃楼李心浮气燥起来,等待和焦虑原来是共同体。 指针慢慢转向二十五分,再晚铁定赶不到旧街了,桃建设再不能忍受等待,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手边的皮箱,正欲起身,门铃声突然响起。 桃楼李跑去开门,果然是冯藤卓,职业般的微笑,找不出端倪的眼神。对于众人地疑虑,冯藤卓并不以为然,他把伞小心在架子上搁好,走进客厅里。 空气潮湿中透着沉闷,外头的雨更大了。 “抱歉,来得有些晚。因为,我刚得到一些关于桃安被绑架时信息,想请大家一起看看,分析分析。” “这个时候看片子?”桃建设有些不理解:“绑匪已经……” “三点交赎金,不会耽误的。”冯藤卓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脑,将光碟放入:“五分钟的片子,很快能放完,五分钟我也有办法赶到旧街墙根下放赎金。” 6、朋友(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桃建设微皱眉,他未料到冯藤卓的信息如此之快,强压下内心焦虑,看冯藤卓放的光碟。 “您应该了解自己的儿子被绑架的全过程。”冯藤卓点播放按钮,将桃安被绑架的整个场面完整播放。原来只有半分钟的绑架场面,经过一些慢镜头和放大镜头处理,整整播放了将近五分钟。 看完整张光碟,桃建设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儿子,从片子里看,儿子是被刀架着脖子上车的,不知他有否受伤,而桃安的母亲更是被惊吓得泣不成声。桃建设真想立刻飞奔去交赎金把儿子救出来,他抬头焦急地问冯藤卓:“冯先生到底我的儿子现在如何?我们立刻去旧街吧!” 冯藤卓微笑,给予一个安慰地回答:“对方只是单纯求财,拿不到钱,绝对不会伤害您的儿子。”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赶去放赎金的地方,我已经凑齐一千万赎金了。”桃建设手搭着皮箱,准备立刻行动。 “没有拿到钱的时候,您的儿子是最好的筹码,可是,如果绑匪拿到了钱,作为筹码的您的儿子便没有了利用价值,通常在36区处理无用筹码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销毁。”冯藤卓眼睛里带着笑,对坐在在桃建设对面,桃安的三个好朋友说:“游戏结束了,是你们自己说,还是由我来表演?” “什么意思?”桃建设有些不明白了。 冯藤卓笑道:“您的儿子是让这三个人绑架的,所以即使现在不交赎金,对方也不敢动手,因为还没有他们三个人的确切命令。” “他们?”桃建设惊讶道:“录象上他们三个人也被胁迫了呀,你是不是搞错了?” 冯藤卓嘴角挂着笑,不无肯定地说:“不,视频上已经很明确地说了,正是他们三个人合伙劫持了桃安,敲诈一千万赎金。” “我们怎么可能去绑架桃安呢!你不要找不到人就污蔑我们!现在应该去交赎金,或者你立刻把桃安找到,在这里瞎扯只会浪费时间。”马特位再也听不下去,首先跳了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鸣不平。“你这样污蔑我们,找到桃安以后必须把事情说说清楚!” 冯藤卓笑容不减,淡定地说:“自然要说清楚的。从哪开始呢?就从这间出租屋,这门电话说起吧。”不等马特位发作,冯藤卓继续说:“一开始我就有个疑问,觉得这门电话很奇怪。这间房子桃安才租了一个多月,我查了一下电话单据,因为前一个客人的电话帐单出了些问题,所以拖到一个星期以前这里才通上电话,也就是说,这门电话能使用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出租屋作为临时据点,加之这里的区域位置,以及只有一个星期的短暂时间,桃安一定不可能及时通知所有亲戚朋友知晓。如果是普通年轻人,首先想通知的,无外乎几个知心朋友和比较要好的的同事,这个电话号码应该说是相当隐蔽的,而且并不稳定的,谁能保证一定有人在这里接听电话?而绑匪竟然可以确切指定这间屋的这一门电话,他又是如何清楚知道这个只存在一个星期的不稳定号码?只能说明,电话号码是桃安非常熟悉的人泄露的,这个人一定非常了解桃安的生活状况。另外,绑匪又为什么不直接打去S城桃安家,偏偏指定这间屋子里的电话?原因其实很简单,之所以指定这门出租屋里的电话,因为对方不敢把事情弄到S城,只想在这片区域里就地解决。” “就算知道的人不多,也未必是我们干的。”林瑞大声说:“谁知道桃安和几个人提过自己的电话号码。” 冯藤卓不紧不慢说:“大家记得,我曾经询问过桃建设先生,他生活圈周围的一些问题,比如同事、亲戚朋友、合作伙伴等等的关系状况、合作情况,桃先生皆一一否定,并且具体说明这些人不会作案的原委。虽然桃先生加以为否定,但我还是请桃先生提供了一份详细的亲戚朋友名单,并进行深入调查,的确如桃先生说的,这些人里虽然有些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最后他们都被排除在外了,按照通俗的说法,桃先生把他们摆得相当平。既然桃先生周围的圈子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桃夫人又是家庭主妇,生活圈子只是围绕丈夫儿子转,那么,剩余的只有在桃安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找线索。由于绑匪关于不稳定电话的奇怪要求,所以我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并锁定在桃安身边比较要好的一些朋友上。” “你为什么非咬着桃安的朋友不放。说不定绑匪就是直接冲着桃先生的名气而来呢。”黄扬也提出异议。 冯藤卓抱歉笑道:“恕我直言,桃先生的确在S城做生意,也赚了些钱,但是以桃先生的名气,即没有响得每天见报端头版头条,也没有在电视、广播里轮番轰炸,只能说是个生意做得还不错的商人,至于桃先生的儿子,也就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年轻人而已。您的儿子来到36区,活动区域偏靠36区制安较好的区域,没有惹过事端,也能遵循安全区域的活动规则,基本上和普通人一样,不会影起任何人注意,安全本不成问题。在36区的绑架案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雇佣型的绑架,一种是纯粹为钱的直接绑架,前者需要签署相关协议,后者则是直接行动,通常直接做绑架的案件针对的都是经济实力雄厚的财团,以您现行的经济状况和名气,好象还不足以引起到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桃安作为一名普通人员进入36区被绑架,只有可能是故意的雇佣型绑架。” 桃建设干笑几声,叹气问:“为什么你会怀疑他们三个人呢?” “电话号码将怀疑范围缩小至桃安周围较亲密的朋友,而让我最后怀疑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三个人描述案件发生的话实在太过详细了。”冯藤卓看着三个人说:“从劫持桃安到面包车离开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慌神,头脑空白,根本只能记得一个大概,记忆一定残缺不全,而你们却能如此清楚记得当时详细的经过,甚至绑匪人数,刺青,抓痕也能一一详细说明,实在让人非常佩服你们的记忆力和观察力。” 林瑞生气地大声辩解:“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看得自然比两只眼睛多,我们的信息是互相补充,难道看得清楚也不对吗?” 冯藤卓突然将手在林瑞眼前一晃而过,笑问:“看到没有?” 林瑞奇怪道:“看到什么?” “我手上的刺青是什么?”冯藤卓继续问。 林瑞没好气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快又这么突然我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冯藤卓挑眉毛,伸出手,给他看自己手背:“看出来了吗?” 林瑞端详了半天猜测道:“声波?或者是木头?你袖子里还有刺青,露那么点,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冯藤卓撸起袖子,笑:“看清楚,这不是声波,不是声波,是一条鄂鱼纹身,一条大大的鄂鱼,你看到手背部分只是它半张嘴而已。”冯藤卓将视频重新放一遍道:“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你们看屏幕上的人,都穿着大衣、羽绒服,手几乎都躲在衣袖里,你当时对我描述的原话是‘挺大一条,嘴巴都纹到手背上了’,请问在如此一晃而过的时间里,你又是如何清晰看出一条鄂鱼的,难不成你是透视眼?” 7、朋友(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林瑞一时语塞,支吾道:“或许是我当时看错了,我……我凭空猜测的。” “当时你说得可是相当肯定。”冯藤卓对他的狡辩早有预料。他继续问马特位:“马先生请你告诉我,七个绑匪,你是如何肯定?六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想事情都还来不及,你还有心思数人数。” 马特位答:“我的确是看见啦。” “面包车的玻璃窗是黑色防偷窥的,当时除了司机以外,有一个人曾经从左后方的车门探出脑袋,但是当时你们被限制于右边前车门,背又抵着车门,根本不可能看见脑后的事物,这第七个人是怎么推算出来的?难道您未卜先知?” “我……我……大概算错了。”马特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明显底气不足。 冯藤卓继续瓦解他的意志:“另外马先生说,绑匪虽然都蒙着脸,但是其中一个男人的眉骨上有抓痕,似乎很新鲜。这里特别说明一下,如果是新鲜的抓痕,那么这条伤痕起码也是相对比较明亮的红色,如果是有些时间的,则是偏黑的暗红色,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马先生你的视力,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前天去了桃安被劫持的地方,周围六盏灯坏了五盏,有一盏还给光不足,如此昏暗的情况下,你竟然能看到细小的抓痕,还能确定是新鲜的,也就是相对较亮的红色,您是夜视动物吗?事实是黑灯瞎火,根本连脸都不甚分明,更不用说去分清哪种红了。” 现在不但马特位,其他三个人的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你们三个从酒吧开始就在说谎。”冯藤卓继续揭穿他们的谎言:“在紫夜酒吧里,桃安根本没有提议去罗地酒吧,因为他坐的位置上方有一个超大的喇叭,吵得人更本没办法与人交谈,一句话也听不见。我问过酒保,当日桃安离开酒吧的时候并没有喝醉,非常清醒,但是现在请你们仔细看视屏里的桃安,他出了酒吧以后,走路连步伐也不稳当了,为什么呢?因为有人给他下了迷药,这才是你们匆忙带他离开酒吧的原因,是为了不让人看见他迷糊的状态,不给将来留下证据,同时也是为了接应面包车到来。” “后来呢?”桃建设盯着屏幕看,他的儿子果然步履蹒跚,需要人搀扶方能行走。桃安等人走了没多久,一辆白色面包车飞速在他身边停下,几个蒙面人下车用刀将桃安的朋友控制于前车门前,两个人不由分说,用到抵着桃安脖子将其挟持入车,最后扬长而去。从屏幕上看,连劫持的人加上司机果然只有六个人,直到桃安被塞进车,才有一个人从车左后方的车门伸出半个身子,看了下方向,这个角度正好是桃安的朋友三个人的后脑部位,压根不可能看见他。 “请仔细看,当车开过来的瞬间,马特位、林瑞做的是向后退的动作,而你看黄扬,他在桃安的背后做了一个推的动作,接着车里下来的人便很准确的抓住了桃安,并威胁其他三个人。”冯藤卓倒带,放慢动作,果然黄扬的手向车方向作了推势,幅度相当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们三个人被挟持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显得相当温顺,待桃安被绑走以后,你们甚至都没有去多看看车的逃离方向,劫持的面包车还没有开出街道转角,你们便立刻转身离开了,如果不是知道车去哪里,绑匪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至少也应该多待几分钟,尽可能记住一些重要线索,给以后寻找桃安留点信息吧。” 桃建设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儿子竟然是被儿子的好朋友绑架的:“这……你们……” 黄扬不罢休,顽抗道:“凭一份视频资料,你无法证明是我们干的,你不能冤枉人。” 冯藤卓笑,一脸不在意:“视屏上显示你出了酒吧立刻打出一通手机,这是你向面包车发送的信号,我已经调出你当时拨打的号码,只要找到号码的主人,然后擒拿他们,自然人证物证俱全。” “你可以随便找几个人扮演,或者捏造证据,你的伎俩我们清楚。”林瑞说。 “你们真的不了解36区,这里虽然是被遗弃的禁入空间,但是这里的人做事喜欢以契约形式作为互相信任的标记。签署契约一方面是为了彼此有酬劳的依据,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患另一方如果违反约定所能采取的制约、惩罚手段。事情完成可以销毁契约,但是事情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契约一定还在,上头有你们的签字,做笔迹鉴定应该不难。” “我们为什么要绑架桃安,我们是好朋友又是同学。”黄扬不服气道。 “因为三份赌债,总值六百万。”冯藤卓打开桌面三份合同:“你们三个人人人有份,这是我从36区一家赌馆里得到的债务合同,都有你们的签字,大概过两天的时间他们便要来收钱了,而我查了你们的经济帐目,总值不过十几万,连付利息都不够。所以,你们三个人合谋将桃安骗至36区,实施绑架敲诈勒索。” “如果真是我们就要价一亿,怎么可能只要一千万?”林瑞垂死挣扎。 冯藤卓好笑地说:“这很简单,按照桃安和你们的关系,你们对他家的经济状况应该相当了解,他的父亲到底能酬到多少钱,你们心理都有概念,说得太低还不了钱,说得太高他们来不及筹钱,你们照样得不到,来不及还债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加上酬劳和自己应还的份额,九百万正好,留下的一百万大家还有余。” 林瑞不死心道:“那你也得找到36区谁绑架了桃安。” “这非常简单,从赎金额度便能推算出来。原来我以为是北边的古谷族,因为车上有一块类似与他们使用的令牌,后来发现其实那不是令牌,而是一块腰牌,你们仔细看看放大的图片,顶端有一个孔,是为了携挂方便,如果是令牌就不会有这个孔。”冯藤卓把画面放大,圈出那个细小的孔:“淀铜是稀有的金属,偏偏北边的古谷族并没有使用腰牌的习惯。肯接一千万的绑架案,按照36区的行规,最低也得百分之三十抽成。所以,一千万的算法应该是,你们三个人六百万的债务,加上百分之三十的提成三百万,而你们三个人肯定不甘心做一票单纯只为还债,所以还要加上一百万自己平分的数,这样算下来正好一千万赎金。如此推算,愿意接桃安这样知名度不高百分之三十提成的契约,以及拥有贵金属淀铜做的腰牌,在36区只有一个小团体会接,这个团体叫超扩成。” “超扩成”如同重磅炸弹让三个人突然僵立在位置上不能动弹,三人同时脸色刷白,额头冒汗。 冯藤卓的手机在滂沱的雨声中响起,他拿起电话,脸上爬上满意的笑容:“桃先生,十分钟以后我的手下会把桃安带过来,另外带来他们三个人签署的绑架契约。” “你找到我的儿子了!”桃建设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冯藤卓点头:“您儿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放心吧。” 桃建设激动地拉着冯藤卓的手:“太感谢您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儿子了,太感谢,太感谢你了。” “您不必客气。” 果然十分钟以后,郭源把桃安安全得带了过来,并且交给冯藤卓一份有马特位、林瑞、黄扬三人和超扩成签署的契约,正确确凿,他们无从抵赖。 桃安、太太见到儿子以后抱头痛哭,桃建设一直不停絮叨,说再也不会让儿子踏入36区了,他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桃楼李见到侄子回来,也高兴得不停流泪。桃安反而显得比较平静,对于那天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但是他眼睛里的愤怒却让三个所谓的好朋友不寒而栗。 终于将桃安安全送达,契约圆满完成。冯藤卓将马特位、林瑞、黄扬三人联合签署的绑架契约,以及光盘、债务合同等等一并交给桃建设,由他决定处理,然后便起身告辞,不再逗留。桃建设夫妇千恩万谢,桃楼李自然更加感谢冯藤卓,并留了名片给他,一旦找到朦雨街的水和绿盐石便可立刻找她,她自当尽力画出蔚蓝海港的预算地图。 离开桃安的出租屋,冯藤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淡淡问:“今天挺累得吧?让你两个地方赶。” 郭源开着车哈哈地笑:“不累,揍超扩成老大的时候超爽,那小子三两拳就全招了,才百分之三十的提成,他直嚷嚷这桩买卖亏了。” 冯藤卓笑:“这百分之三十想来也是要算到那三个雇主的头上去了。这样一算,他们就欠了总九百万的债务,比以前又多加了三百万。” “这儿欠钱可有生命危险。”郭源转弯往据点方向开:“您说他们三个人会选择回S城还是36区?” 冯藤卓诡异地笑:“有什么区别,一个选择会丢掉性命,另一个选择是坐牢,一生毁灭,都是不归的路,差一口气而已。”冯藤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这是对于友情地背叛,那么就让毁灭来作为惩罚吧。你们都是自持高贵的人,说友情的时候都好象倾注了所有的感情一般,实际上,不过是炫耀的变种手段,是扭曲的非艺术形态。 8、朦雨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朦雨街因其多雨而得名,这是一片整日处于潮湿状态的区域,地面永远不会全干,屋檐也永远滴着水,连带着心情也总是湿漉漉的。雨多自然水多,朦雨街带着典型的古镇水乡特色,无数条蜿蜒曲折的河道由一座座古旧的石板桥交错连接着,还有那些深得不见底的窄弄,形成错综复杂的蛛网,把整座小镇包紧紧包裹。 朦雨街的特色产品大多与水有关,雨泡茶则是它的代表作之一。雨泡茶因其泡茶的水中略带甘甜之味,而湖边种植的茶叶中也带微甜,故又名双甜茶。春、夏两季,每个月第一个周末,朦雨街附近一片带甘甜味道的辽阔淡水湖会受地气影响,升腾为云降下甘甜的雨水,这是泡雨泡茶最上等的水,这场雨最多只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雨量属中等偏小,因此,春、夏每个月第一个周末就能看见镇上的人们如同放假一般准备好各式器皿待在家里,随时准备接甜雨。这样的风俗传说已经维系了将近几百年。 除了雨泡茶,朦雨街还盛产一种甜藻,紫红色,不可生食,煮熟后会变成绿色,风干可食,味甜美,且有润喉之功效,是朦雨街居民最爱的零食之一。另外朦雨街还有各式芦苇编制工艺品、上好的泡茶水、可口美味的地方小食等特色供游客选购。 对于朦雨街的历史、风俗博克明一概没有兴趣,他进入这片带着浓重水乡气息的古镇,租一间宽敞、带阳台的旅店,买来各种器皿分布在阳台上便是他此次行程的唯一目的。朦雨街的雨多在春、夏两季,几乎日日夜夜有雨,雨量相当充沛,到了秋季则雨水减半,但是与普通区域比起来也只能算多不能算少。可是,当季节转换到冬季以后,虽然气候依旧潮湿不堪,但是雨量却骤然减少,甚至出现过冬天三个月不下雨的迹象,比普通区域的降雨还要稀少。前几日朦雨街倒是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可惜,那个时候冯藤卓还不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些雨水,待到现在想要雨水,却也只有干等的份。早晨其它地区倒是下了些雨,可惜,与朦雨街无关,这里虽然一直阴云密布,却连半滴雨水也未曾下过。 对于朦雨街的历史、风俗博克明一概没有兴趣,他进入这片带着浓重水乡气息的古镇,租一间宽敞、带阳台的旅店,买来各种器皿分布在阳台上便是他此次行程的唯一目的。朦雨街的雨多在春、夏两季,几乎日日夜夜有雨,雨量相当充沛,到了秋季则雨水减半,但是与普通区域比起来也只能算多不能算少。可是,当季节转换到冬季以后,虽然气候依旧潮湿不堪,但是雨量却骤然减少,甚至出现过冬天三个月不下雨的迹象,比普通区域的降雨还要稀少。前几日朦雨街倒是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可惜,那个时候冯藤卓还不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些雨水,待到现在想要雨水,却也只有干等的份。早晨其它地区倒是下了些雨,可惜,与朦雨街无关,这里虽然一直阴云密布,却连半滴雨水也未曾下过。 对于朦雨街的历史、风俗博克明一概没有兴趣,他进入这片带着浓重水乡气息的古镇,租一间宽敞、带阳台的旅店,买来各种器皿分布在阳台上便是他此次行程的唯一目的。朦雨街的雨多在春、夏两季,几乎日日夜夜有雨,雨量相当充沛,到了秋季则雨水减半,但是与普通区域比起来也只能算多不能算少。可是,当季节转换到冬季以后,虽然气候依旧潮湿不堪,但是雨量却骤然减少,甚至出现过冬天三个月不下雨的迹象,比普通区域的降雨还要稀少。前几日朦雨街倒是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可惜,那个时候冯藤卓还不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些雨水,待到现在想要雨水,却也只有干等的份。早晨其它地区倒是下了些雨,可惜,与朦雨街无关,这里虽然一直阴云密布,却连半滴雨水也未曾下过。 博克明把电视遥控丢到地上,他脸上写着明显得不耐烦和无处发泄。他看着阳台上背对自己正在拍照片的李若融,冷飕飕地说:“你不是传说中的预言诗嘛,还不快点算算会不会下雨。” “预言师不是气象组,更不是万能的仪器。”李若融在阳台上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你还来做什么?”博克明又冷一句。 李若融回身对他的睡姿拍一张照笑:“不是你打电话约我的吗?是我听错了吗?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博先生喜欢安静,我可不敢打扰。” 博克明翻身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全当没听见。 “冯先生让你来是希望……” 博克明在枕头里闷闷地打断她的话:“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想什么你都了解,我想什么你怎么不了解。” “你到底怎么了?不是你自己答应冯先生来这里拿朦雨街的雨水吗,怎么又不高兴了?”李若融从阳台上走到床边坐下,见博克明没反应,其实知他心理想什么也不点穿他,笑问:“我想去楼下餐厅吃东西,是带给你还是和我一起下去吃?” 博克明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你很清楚我在想什么。” “什么呀?”李若融想向后退,手却被博克明牢牢控制住。 “你脸红什么?”博克明看着她涨红的脸说:“我想去拿绿盐石。” “绿……绿盐石?嘿嘿……”李若融尴尬地笑,心脏差点跳出来:“绿盐石似乎没听说这个名字。” 博克明看她表情怪怪地说:“你是不是想到起它事情了?” 李若融慌忙辩解:“没有,怎么可能,我是心地纯洁的小孩。你快说,到底绿盐石是什么东西?它好象严重影响了你的情绪。” 博克明不多追究,拉她坐下解释道:“传说把绿盐石放入朦雨街的雨水里,经过一段时间浸泡,便能制成一种蓝岩墨水。这种墨水能够将指道图画的预算地图完全、永远地保留在纸张上。” “画预算地图不能用普通墨水吗?” “不能,因为本身画出的地图就不存在,是虚拟假象,所以需要蓝岩墨水将它定在纸上。”博克明翻看她照相机里的照片,全是一些风景照。 “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也让人画过?”李若融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因为博克明眼睛里的光立刻冷了下来。 “以前想回家找人画过。”博克明轻描淡写地说。 李若融想起护送孤儿院院长的时候,博克明和他父母的恶劣关系,原来这个冷酷的男人也会想家。收回心思,李若融有问:“绿盐石产在哪个地方?” “溜馨岛。”博克明看一眼外头的天色,依旧阴天,暂时还不可能下雨。 “原来是去溜馨岛,我知道为什么冯先生不让你去了。”李若融笑:“你还是乖乖在这里等着下雨的好。而且我想,这个时候,冯先生应该已经在溜馨岛了,现在去也赶不上了。” 博克明皱紧眉头,首领还是决定自己处理吗?独自一人去溜馨岛是很危险的事情。“雨如果一直不下,我是不是永久得被困在这里了?” “雨一定会下,等待下雨正好培养一下你的耐心。”李若融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冯先生也许觉得自己的私人困扰,不应该成为整个团队的羁绊,所以他选择亲自出面。” “我长得像没有耐心的人?”博克明面露不快。 “何止没有耐心,我看你简直快要爆炸了。” 9、溜馨岛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溜馨岛坐落于36区东南方向,属于黑色本子势力范围的最边缘处,因盛产著名的溜馨花而得名。溜馨花是一种能够提炼昂贵提神精油的蔷薇科植物,一毫升精油在黑市可以卖到一万二到一万五不等的价格。溜馨花提炼的精油提神效果极佳,能让人产生长时间的亢奋状态,却没有成瘾性,就算在s城,也算得上一件非常紧俏的高档奢侈品。溜馨花虽好,生长周期却相当漫长,需要整整半年时间栽培,且产量不高,只有百分之二十六才能顺利完成整个花期,而它的提炼工艺又极其复杂,经常会出现提炼失败,整片花作废的情况,所以每年的产量只限制于一吨左右,甚至有的时候连一吨也给不足。事间之物以稀为贵,溜馨花的量少质优自然使水涨船高,价格当然居高不下,且有年年攀伸的趋势。 虽然溜馨岛处于黑色本子势力的最边缘范围,但依旧是墨智机控制的范围之内,所以冒然闯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冯藤卓对于这些自然也有诸多考量,问题是作为溜馨岛的产物之一,绿盐石也是它的唯一特产之一,而预算地图指名要它作为蓝岩墨水的道具之一,就算再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其实,绿盐石并没有很高的价值,它只是一种如盐般的结晶体,附着于岛屿四周,是岛上的常见品,除了浸泡了朦雨街以后会成为蓝盐墨水之外,别无它用。但是,墨智机却是很有眼光的投资者,他非常清楚地貌地完整保留对于观光业的重要性,他清楚的看到,溜馨四周的绿盐石的特殊样式也是溜馨岛的风光之一,如果没有了这些奇怪的如盐般的结晶体,也成就不了溜馨岛的外观形状,如果没有它们,光秃秃的岛屿对于观光旅客来说,吸引力将大大缩小,人们的眼睛更希望看见,美丽的花朵开在美丽的地方,而不是没有生机的荒芜之中。所以,当墨智机得到溜馨岛以后,他下达命令,要求这里的管理者尽一切措施保护好这里的一切地质地貌,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违者重罚。连周边也掌控的滴水不漏,冯藤卓是有些佩服墨智机的心思和能力,不过这样,会不会累呢? 稍微作一些乔装,像一名普通旅客一样踏上溜馨岛的土地,表面上看去即自然又贴切,其实,除了有购买当地指定旅游周边物品的权利和旅游权利之外,普通游客休想带走溜馨岛上任何一件不属于他们的物品。那些暗地里的眼线,才是真正麻烦的障碍。 站在港口边等待进入,冯藤卓目侧了岛屿岩石的基本情况。虽说岛屿周围一圈全都覆盖了绿盐石,但如果想从岛屿周边拿到那些完全浸泡在湖水里的绿盐石可能性不大,一方面没有工具,另一方面当地人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取走石头,就算抢到石头,环海之中,自己也无从脱身。 导游挥着手里的小旗帜,对着喇叭大声招呼游客们集合。按照导游介绍,大家知道溜馨岛不大,几个小时便能逛完,导游首先会带游客对几个标志性景观进行逐一介绍,然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下午三点在港口处集合,乘专船回去。 溜馨岛一共有三个标志性景点,岛中央的馨岛、岛东面的溜馨山,以及岛北边的探湖石。如果这个三个景点都玩过了,基本整个岛也算玩遍了。 导游首先带领游客前往岛东面的溜馨山,整个旅程由此刻开始。溜馨山是整个岛屿最高的地方,此山因岛得名,能纵览整座岛屿全局。从山上俯瞰全岛,溜馨岛全岛呈长椭圆形,岛中央有一片水泊,岛中有岛。岛西面是餐饮区,岛北边是探湖石游玩区,岛南面则被分割为居民聚集点以及商铺区。山顶有一处古代炮台遗址,传说是宋末留下的,如今已不可考。冯藤卓从全岛着眼,发现虽然溜馨岛本就是由岩石组成,却只有岛屿周围有绿盐石产生,如果想拿到时候,只有从岛的周边下手。冯藤卓还观察到,这座岛其实管理得相当森严,虽然到处可见到当地岛民,但是海岸周遍的关键关卡却未见有人接近,即便是贪玩的孩子,也很少靠进岸边,可见,四周一定布满明、暗岗哨,不容人轻易靠近。 跟着导游小姐下山后,众人直接穿入岛屿腹地,馨岛。馨岛是一座岛中之岛,四周围水,游客只能远观,却不得靠近。 导游小姐一边挥着旗一边口对喇叭大声介绍:“大家看,这坐中央的小岛就是馨岛,它属于典型的岛中之岛。在整个溜馨岛上,只有这座馨岛的地质才适合种植溜馨花。溜馨花在馨岛上完成种植,采摘,提炼加工的所有步骤。每年馨岛会出产一吨左右的纯精油销往世界各地,而这里的精油通常只有一个月的订购期,常常是供不应求。大家看岛中央那些紫色的花,这是溜馨花刚刚盛开的样子。溜馨花从冬一月开始种植,期间有紫、蓝、黄三次变色,每次变色时隔两个月,需每隔半年方能采摘一次,所以只有每年的六、十二月才有收获。溜馨花每年收获两季,却是继旅游业以外岛上的第二大支柱产业。” “这里可以买到精油吗?”有客人问。 导游小姐笑道:“有,山下的旅游用品商店唯一的精油柜台有卖。价格比市场上稍微便宜一点,大概一毫升精油在七千元左右。”一毫升精油在七千元的价格,人群里立刻传来一片啧啧之声,大家自然是嫌精油太贵,消受不起。 导游小姐倒不介意,带着大家继续去北边的探湖石玩。探湖石其实是岛屿的一部分,它由三块巨大的绿色像外延伸的岩石组成,靠近岸的一块石头有一半是淹没在水里的,连接的第二快石头微微向上翘,第三快石头则完全脱离水面腾空而起来,这三块连接的石头很像一条手臂,远观就象伸向湖面摸索的手臂一样,因而得名,取名探湖石。游客被允许走到最远的第三块石头上拍照留念,这也是岛屿唯一开放游客可以靠近岸边的地方。虽然石头并不浸于水中,而且相当干燥,但按照纹理是结晶状况,冯藤卓一看便知,这三块石头正是自己需要的绿盐石。 导游小姐拿着喇叭对游客们继续介绍:“请大家注意,不要随便敲打石头,包括探湖石和周遍任何的石块,这些都是受当地保护的景观,是不可以轻易破坏,也不可以带走的。这些石头俗名炼花石,在提炼溜馨花的过程里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石头毕竟是限的,所以当地居民有养石的习惯,也就是用特殊方式让岸边生长出一样质地的炼花石,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炼花石越来越少。所以,炼花石也属于溜馨岛的一件产业,不外传也不可外带,请特别注意了。” 冯藤卓悄悄观察周边,有很多当地人看着他们这些旅客的行径,而且一些特殊地方有着反光,很可能有监视器随时跟踪监视,游客想轻易带走盐石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里不拿石头的话,其它地方就更不可能得到石头了。 探湖石很大,可以站十几个人之多,游客们可以各自找自己喜欢的位置拍照留影。冯藤卓看见周遍有很多花钱照相的摊位,于是他走到一个摊位钱,付了钱,请人替他照相留影。 绿盐石本是我囊中物,你不想给也不行。冯藤卓嘴角提笑,朝探湖石最前端走去。石头上游客来往频繁,一些拍好的游客下来,自然有人前仆后继往上走。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冯藤卓瞅准几个人交错走过的时机,当一个头发未秃,看上去有点冒失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之时,他的鞋前端突然对盐石发力,石头巧妙地弹在男人脚裸上,并借力反弹于他手心,男人突然觉得脚裸吃痛,身体胡乱纽动,就要往湖里载。人们一片惊呼。冯藤卓眼明手快,右手一把抓住已然悬于半空的男人手臂,左手早已在甩起同时,抓住未及落地的石,一晃如袋,而此刻他的左右前后基本全部被游客阻挡,有几秒视觉死角,一切动作快如闪电,自然流畅,更本无从察觉。冯藤卓让男人站稳,笑着安慰道:“小心,小心。” 中年男人腿软,拍着胸口说:“石头太滑,我脚别了,还好你拉住我,谢谢谢谢。” “没事,举手之劳,不要客气。”冯藤卓笑笑,继续走到探湖石顶端拍照留恋,立拍得上他的笑容灿烂无比。 接下来的行程基本以自由活动为主,游客可以在岛上闲逛、进餐、购买旅游纪念品,下午三点在港口集合,回36区。 吃过午饭,随便逛了一下。冯藤卓花了两万一买了三毫升的精油,这是他替范篱买的,自从富水乡回来,范篱是更不愿意开口说话了。虽然任务照接,完成得也相当出色,但他心理的结却无论如何也结不开了。 喝着阳光里的咖啡,冯藤卓的右脚已经不那么麻痹了,他摸摸口袋里的石头,大概有半个巴掌大,足够做墨水了。今天真该感谢这双鞋了,鞋边前面的装饰钢圈可派了大用场,以后还买这个牌子的鞋。 阳光微斜,三点在码头集合的时间很快到来。导游小姐清点了人数,然后让大家依次从另一边码头的正方形门走过去。原来为了防止游客带走岛上的非卖品,还有此一招。这台仪器可以清晰地分辨,游客身上是否持有只属于岛上,不得外带的物品。 客人门一个一个轮着走过验证门,冯藤看见先前的头发微秃的中年男人,大包小包地提着,真搞不懂,那么小个岛,有那么东西要吗吗?慢慢往前挪动,最后终于轮到了冯藤卓。验证门?冯藤卓挑眉毛看一眼门,一扇门能看住什么?担心左,担心右,干脆就不要开放岛屿,直接把岛关闭算了。今天石头我一定要带走,就算把你们所有人留在岛上,我一个人开船走也无所谓。冯藤卓诡异一笑,从容地走了进去,从门另一边导游小姐的手里接过纪念卡,朝甲板上走去,后面的乘客继续过门验证。 冯藤卓加快步子超前走,在身前微秃的中年男人一只塞着绿色乌龟毛绒玩具的包里顺手拿起一块绿色的石头放入口袋里。他不屑回头看那扇所谓的验证门,这样孤立也能算门?不从正面进,从旁边抛入别人的包里,不就解决问题了。这块石头我收下了,谢谢啦。 坐在船舱里,溜馨岛离人们的视线越来越远。冯藤卓要了一杯咖啡,晒着微热的阳光,眯起眼睛。 此时,溜馨岛已经完全消失在水平面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 10、朦雨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朦雨街的上空压着一层厚厚的云,空气沉闷地压在鼻下,仿佛连呼吸也跟着降低了。 阳台门大大地敞开着,博克明背对着门坐在护栏上,双腿挂在阳台外面闷闷抽着一只烟。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远处偶有雷动,何时下雨,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博克明看一眼头顶的乌云,又懒懒看一眼脚下的街道,繁杂的声音在他脚下化为没有具体指向的呜咽,听得他好不容易平息了点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博克明随手将烟灭在阳台护栏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背后的房间里,却传来另一个铃声,他才知道,李若融没有带手机出去。博克明百无聊赖地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烟,把身边准备接雨的水盆推得离自己更远一些,眯眯着眼睛打量对面一家酒楼空空的包间。 “一直没有下过雨?看来,现在是下雨的淡季呢。”冯藤卓的声音发自身后。 博克明回身,有点惊讶冯藤卓突然到来:“头领?” “听说这里出好茶,所以顺道来看看。”冯藤卓走进阳台,双臂支着护栏看楼下熙熙攘攘的景象:“挺热闹,没去逛逛?” 博克明口气不满地说:“去危险的地方麻烦下次不要一个人行动。” 冯藤卓轻松笑道:“我只是去观光旅游,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去黑色本子的地盘观光旅游?”博克明冷冷问。 冯藤卓料他定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只能坦白:“其实溜馨岛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值得推荐。当然,绿盐石也很漂亮。” “您拿到了?” 冯藤卓看一眼天色说:“就等朦雨街的水了。” “快下雨了。”博克明忽然感觉有一丝微风吹过。“今天回不去了,定房间了吗?” “还没。” 博克明跳进阳台:“我去替你定房间。” “我不要你隔壁的房间。”冯藤卓看一眼盛水的盆,是不是大了点? “为什么?”博克明套上外套问。 “我怕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 博克明挑眉毛,突然明白,不爽道:“我们分住两个房间。我下楼替你定房间,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李小姐去哪了?”冯藤卓又问。 博克明站在门口说:“还能去哪,玩去了呗。” “你为什么不去?” “替你接雨水。”博克明随口回答,便下去替他定房间了。 冯藤卓叹口气,摇头无奈道:“就这个阳台能接雨水?”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旅店生意清淡,所以旅店里有很多空置的房间。博克明把冯藤卓的房间定在自己房间的对面,方便照应。李若融一直没回来,冯藤卓又不想老待在房间里,便硬拉上博克明出去闲晃,到处看看,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希奇之物。 朦雨街的街道大多较为狭窄,两边商铺林立,店铺前的小贩的地摊也是一家紧挨着一家,卖什么杂七杂八东西的都有,人流在中间狭小的街面上走,显得特别拥挤狭小,却也不失热闹、繁荣。朦雨街上能买到各式有意思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特色依旧是当地特产雨前茶。春初并非雨前茶的出茶时节,所以市面上多为旧茶,新茶要到五月份之后才会上市。虽说现在卖的都是旧茶,但是会挑选的客人依旧能从这些茶里挑出上品,好的旧雨前有时候口味会大大敌过新雨前,这就要凭客人自己的鉴赏、甄别能力了。 刚才的一丝风以后,空气又仿佛禁固不前了,呼吸总不觉得顺畅,也不知道这雨会什么时候下?冯藤卓在一家老字号茶庄里买了三斤上等雨前茶,准备带回去慢慢品尝。另外,他还挑了一套白玉茶具,准备将现在的一套彻底换了。 两个人在街道上闲逛,转了一、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没什么值得逛了,才慢慢往旅店的方向走。路上,冯藤卓将溜馨岛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博克明听,并且提还到了那瓶昂贵的精油,不知它能否缓解范篱一直以来沉郁的心情。 “本来可以找董芮帮忙,可是上次她私自出S城惹恼了她父亲,现在看管得更严厉了,连他的哥哥也不敢轻易放她出来了。”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如果你允许,我真想好好教训马德。” “哼,不用教训了,他的后悔已是不可挽回了。”冯藤卓拍拍他肩膀笑:“想让范篱说话,需要多花时间和耐心,但是马德这颗棋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问题是这个时间没有限度。”博克明不耐烦地说,马德让他觉得很不爽。冯藤卓向来显得耐心足足:“杀了马德也没有意义,等机会吧。” 他们走进旅店,进入电梯,大窗口外的树叶好象动了一下,又似乎始终静止着。博克明想到雨,于是问:“如果指道图出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带几个人?” “说不准,看具体情况,这次去的人越少越好。”冯藤卓突然想到,自己这次如果去海港,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对于未知的海港,他并不知道会消耗自己多少时间,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在自己离开36区之前解决。 “我们是怕被连累的人吗?”博克明不爽快地说。 冯藤卓苦笑:“不单纯是因为时间漫长,还因为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也都是未知数,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 “那是你的原则,我们的原则是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博克明打开门,看见李若融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李若融抬头,看将冯藤卓,惊喜道:“冯先生也来了。” 冯藤卓礼貌地笑:“李小姐玩得还高兴吧?” 李若融一脸苦涩地说:“冯先生下次带个大冰块出去玩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我理解,才出去过,深有体会。” “你们两个人不要碰在一起就一唱一喝的。”博克明走去阳台,一会儿功夫外面开始漂雨丝了,刚才的树叶也许真的动过。“尤其是你,亏我还买了礼物给你。”博克明把一只小物件抛在床上。 李若融跑去床上拿小物件,一瞧,脸都青了。她走到阳台上,扬手里的东西,没好气地说:“卡通形象那么多,你竟然买个猪的头给我,你个大白痴。” “看了像才买给你的。”博克明靠着墙壁说。 “气死人了。”李若融回到客厅,拿桌子上的圆子笔,在猪额头上大力写了个“博”字,然后对着猪头说:“小博猪啊,乖,把你挂在钥匙扣上。”话还没说完,博克明的飞刀已到,猪头被劈成两半,掉在地上。李若融立刻对着地上两半猪头说:“博克明,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要自杀。”说完,拿起猪头,丢进抽水马桶,一按开关,哗啦啦冲掉了。临了还补了一句:“博克明,愿你在便便里安息。” 外头一阵惊雷,印出博克明冷到极点的脸。李若融头一缩,就躲到冯藤卓背后去了。冯藤卓笑道:“怎么把我当挡箭牌了?” “你是他老大,千万别让他碰我。”李若融吐舌头说。 外面雷声隆隆,狂风大作,乌云压了下来,四下里突然一片漆黑。 “你想躲哪去?”李若融突然被一阵冰冷覆盖,未及反应,身体已经不由自主被拖出阳台,紧接着,一只圆形的盆塞到她怀里。“好好接雨,一滴不准拉,否则不饶你。” 李若融撅着嘴只好捧着盆等下雨。阳台外又是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天而降,先是零星的几颗,接着便如同一发不可收拾一般,大颗大颗接二连三的掉落。 “我来吧,别着凉了。”冯藤卓接过李若融手里的盆,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划作雨剑,最后成了完全地倾泻,哗啦啦得下着,远近一片迷朦。 不消片刻,盆里的雨水便积得满满的,冯藤卓把雨水灌进事先准备好的大瓶子,透过一整瓶清澈的雨水,冯藤卓仿佛能看见那遥远蔚蓝的海港,告别的时间太长久了,该是我们相遇的时候了。 11、奥落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奥落山位于36区偏北以东之地,地理位置险峻,物产贫瘠,人际稀少,属于36区七大最不被看好的地区之一。虽然奥落山的地理位置欠佳,在36区却享有很高的声誉,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它是黑色本子的腹地——权利之心。 奥落山及其周遍百分只九十九的人员编制都属于黑色本子管辖,所以,除非有特殊原因,很少有人胆敢单独进山。奥落山周遭几乎所有的资源都处于匮乏的状态,整座山除了光秃秃的石头以外再无其它,甚至连植被都相当稀少。黑色本子的据点在山里设有好几处,最好的一处建于奥落山山顶,是一幢相当气派的古典仿宋园林建筑,它是墨智机每次前来,必住之地,一年四季有人把守,并随时补充资源。 山里天暗得很早,除了主楼依稀的灯光,四周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在一片渗人的黑暗中,偶尔会有几声夜鸟地怪叫,有时也会有一两只野兽经过,但这些很快会被黑暗吞噬,起不了丝毫作用,只频添了几分诡异。 墨智机大概有三个半月没有来过奥落山,虽说这里是组织的腹地,他却很不喜欢这里一年四季不变地沉寂,而且山上交通很不方便,外出的唯一交通工具是马,车辆根本无法开到山顶。书房里灯光开得很亮,照明设施被巧妙得安排于建筑体内和各式的古典蜡烛之内,与整个建筑形成了完美的统一,丝毫找不出破绽。墨智机托着半边脸正聚精会神看一份文件,书房里站了不少人,却安静得像一间空房间,偶有一页翻纸的声音,也无法打破此刻的平静。过了有一两个小时的光景,外面的夜更黑了,墨智机合上文件,交到身后一直站着的项师傅手里,边捏眼角,边漫不经心地说:“就按照计划去办吧。” “是,首领。”项师傅接过文件恭敬道:“守卫我已经惩罚过了,门我也派人增加两边的防护机制,以后再不会有此类型的事发生了。” 墨智机点头,并不显得多么生气,反而对另外的问题更感兴趣:“你说他冒险到我的岛上拿绿盐石,他想画去哪里的地图呢?” “您认为他找到了指道图?” 墨智机笑:“否则要那无用的绿盐石有什么用?” “或许冯藤卓又接了什么奇怪的契约了,”项师傅笑笑:“要不我派人出去查一下。” “不必了,我们先解决自己的问题,也别管他要做什么了。”墨智机冷冷一笑,扫一眼跪在书桌前方的潘浩云。 潘浩云在冰冷的地上已经跪了将近二十几个小时,他的膝盖早已失去最初的知觉。山里气候湿冷,地面一直都保持着潮湿的状态,在这二十几个小时里,寒气早已深入他骨髓,如尖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只是,这还不算真正的寒冷,真正的寒意来自于墨智机,他的眼神和他的态度,才比这深山的空气更阴冷潮湿,不可预测。潘浩云安静的跪在那里,与平时好动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此刻,他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可能让他丢掉自己的性命。 墨智机随手拿起一份文件,依旧翻得随意而悠闲。纸张翻阅的哗哗声在空洞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记不经意的声响,都是对于神经的极大考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突发时间发生。“你说,我们从哪件开始算?”墨智机开口,却不知是对谁说。 还是项师傅机灵,见势不妙,立刻打圆场道:“潘浩云这小子做事虽有些出格,但对组织的事向来是尽心尽力的,而且他也未曾出过大的差错,望老大看在他一直忠于组织的份上,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把军火卖给大汰,抢了我三家银行,害我损失了三十个亿,我这还没算上人员伤亡、财物损毁之类大大的损失。这的确不是大的差错,这是彻底地背叛。”墨智机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他不带情绪的表述让潘浩云的命运更加难以预测。“黑色本子之所以能在36区所向披靡,因为他有一套严格的制度规范每一个成员的行动,我是制度的绝对忠诚者,所以,我最不喜欢看到就是我所制定的制度被破坏,哪怕一点小纰漏也不能容忍。潘浩云,你背着组织私贩军火,导致大汰在36区横行,场面一度不能控制,组织损失惨重,就算今天我没收你所有的家当,也不可能平息我的怒火。” “老大,潘浩云私贩军火的确不对,但是他毕竟后来在消灭大汰的事情上有大功劳,我恳请您能网开一面。”项师傅小声替潘浩云求情:“潘折,你还不替你弟弟求情。”项师傅使眼色给一边站着纹丝不动的潘折,潘折却似乎没听见一样,不作任何表态。 “私卖军火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先没收所有的家当和地盘,鞭三百,跪钉板。”墨智机淡漠得眼神像能把人看穿一样,就连潘浩云也不得不低头躲开。墨智机依旧是一副平静表情,继续说道:“这小子他不怕我没收他所有的家当,他有的是本事全部赚回来。他也不怕受皮肉之苦,他皮坚肉厚,哪里知道痛。” 一直没开口的潘折突然跪在墨智机的面前,他一样避开了墨智机深不可测的眼神说道:“老大,弟弟我没教育好,钉板由我来跪吧。” “我说潘折,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扛。”潘浩云口气满不在乎地说。 “只是跪钉板?”潘折冷斜他一眼,话里带着同样的尖刺。 潘浩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它味道,他耸耸肩膀,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装好人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潘折提嘴角冷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替这个不领情的小子受过。 “项师傅,记得用的十二厘米长的钢刺,谁的过谁受。”墨智机平淡地说:“惩罚就这样安排,接下来你告诉我,你准备如何处理你和吉莫极之间的关系?” 潘浩云嬉噱的表情里闪过一丝不安,吉莫极三个字,才让他的神经最大限度地崩紧,他强笑道:“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潘浩云的话音才落,墨智机手里的大理石笔筒已然结结实实地砸到他头上,笔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潘浩云脑袋上一个黑窟窿,往外冒着热血。 “我知道你不怕卖军火的事抖出来,大不了是损失点钱,受点小惩罚,你有这能力以后再把损失的钱和地盘赚回来。”墨智机手里玩着钢笔,说得轻描淡写:“你最好用你的脑袋给我想清楚,你若想全身退出黑色本子也不是太难的事,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不过,你考虑清楚,你今天所有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势力、金钱,以及可控制的一切权利将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你不仅会变得一无所有,所有向上攀爬的阶梯也会逐一消失。你永远也无法走出36区,你将被无可终日的困在36区最最下等的地方,那里将是你最终混迹的地方。潘浩云我不是吓唬你,是严正警告你,你的决定随时可能让你一无所有,永世不得翻身。”墨智机啪一声将钢笔拍在桌子上,钢笔的外壳被拍了个粉碎。 潘浩云皱起了眉头,选择金钱权利还是飘渺虚幻的爱情?“您相信爱情吗?”潘浩云突然问。 墨智机只冷冷反问:“你是为爱情而生的物种吗?” 我是为爱情而生的吗?这个问题,潘浩云竟无法立刻回答。湿冷刺骨的地面,还有带着冷漠的问句,像同一类物种一般,让一直思维敏捷的潘浩云突然失去方向。他突然明白潘折为什么想为自己承担罪责,因为潘折比自己更早地预见到了墨智机对于吉莫极事件的反应,潘折想用自己的行为,请求墨智机些许的宽容,那是他作为哥哥偶尔发的善心吗? 12、寂寞是习惯的茶(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寂寞是习惯的茶,开始的时候也许不适口,后来才知道它的味道。当时是眼前的景,开始的时候很清晰,后来却也被冲刷得看不清真相。当时如果爱你,这是个假设,所以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不不相信假设,握在手里的才算幸福。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窗户上挂满了水,断珠子一般的往下坠,仿佛能听见叮当的节奏。冯藤卓半依着窗户,那是一种老式的木制窗子,红漆掉了大半,旧得有些沧桑,他想着在这样昏黑的阁楼里,怕是连自己的影子也要看不到,由着时间慢慢过。风雨一直未曾停歇,忽大忽小不曾间断地下着,偶尔几根雨丝飘进窗户里,惹的脸上微微得凉。湿湿潮潮的空气钻满了整间屋子,沉浸在一片红漆弥漫的味道里,也不知道是复了谁的古,捎带了哪个年代的意味?仔细想了,都是无解,其实具体的时代数字早乏人问津,只平添了自己的烦恼,想来,忍不住笑着摇头。 喝一杯古典雨前,那是一小块从老字号茶铺里买来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单杯茶茶叶,只喝一次,且再续水味道就会变次,没了第一杯的价值,只能作普通茶水饮用。冯藤卓喝了一半,由着它在手边变凉,贬值。红漆的窗户爬满了雨,远远近近已无法用肉眼能清晰分辨,这雨不大,却密得很,冯藤卓无意义地提了提嘴角,他身后那杯茶水正泛着幽幽的白光。 指道图画的地图是虚象,是未曾发生地推测,在这张虚实交替的地图里,究竟有多少线索可寻?有多少成功几率?麝月,我已经找到双绚和落单,你心中的大门是否依旧为我敞开?你的心究竟期待着落单还是双绚? 桌子上的手机没有音乐,散着如灯塔般的光,冯藤卓走过去,看见显示器上的名字,这么快就找到这来了。 说话的人带着习惯性的惯性语气,像问又像命令:“我这里可以解决了,你那里呢?” “我被雨困住了,不过,很快也能解决。”冯藤卓淡淡化解墨智机地挑衅。 墨智机干笑两声问:“呵呵,多快?” “下一场雨开始。”冯藤卓的回答不是没有根据,按照当地气象报道,下一场雨将在一个星期以后来临,如果墨智机了解他们的行踪,必然也会知道他说的时间限制。 “明白了,我等着看结果。你说最后上演的结局,会是微笑还是哭泣?” “我不是编剧,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你。”冯藤卓淡淡地说。 “我也不是,只是大部分结局我都能猜到。”墨智机语气里充满了嘲笑,仿佛戏剧舞台的导演,操控着一切,这其中还包括了观众的情绪。“人们总夸口说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其实,他们只是等待着摧毁勇气的这一天的到来。” “我喜欢自己接触结局,无谓的猜测,只会徒增烦恼。”冯藤卓拇指按着挂机键,随时准备结束通话。 墨智机仿佛能猜透一切的说:“你烦了,我也累了,结束吧。” “好。”挂掉电话,冯藤卓将话机重新放回桌子上,外头雨下得更急了。人如果爱的只是自己的影子该有多少,因为影子是多么的忠诚地配合着主人的行为,不会违背主人的意志,有谁比自己的影子更忠诚?可惜,人们往往爱的是另一种事物的色彩,而不是简单的顺从。 离开朦雨街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屋檐还滴着水,空气里湿嗒嗒得,青石板的地面还浸着水迹,贩卖雨伞的小贩还在卖力叫卖。 冯藤卓派博克明把两件东西交个指道图桃楼李。李若融因为不喜欢这里古老得连翻身也会发响的床,几个晚上都不能好好入睡,让她精神欠佳,所以她没跟博克明走,只是请冯藤卓顺道送自己回36区的寓所。 “李小姐不想看看指道图长什么样子吗?”冯藤卓边开车边笑。 “总归是个人,也许还有点胖。传说指道图都长得蛮胖的,因为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又需要摄入大量体能量,久而久之就把体型弄糟糕了。”李若融托着脑袋,半张着眼睛有气无力说:“这次冯先生出行准备带上他吗?” 冯藤卓笑:“不带上他会很麻烦的。” 李若融叹口气,依旧精神不济地说:“那把我也带上,我昨天还给你接水来着,这恩情你立刻兑现于我便是。” 冯藤卓把冷气开得小一些,笑容不减:“这我可不敢答应,去的地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如何保证你的安全。万一出点纰漏,我怕除了黑色本子,还得和绝从此交恶,您还让不让我在36区混了?” 李若融眨眨眼睛说:“和你交恶的人多了去了,不要拿他们当幌子。而且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了,你把博克明也带走了,我一个人在36区会变得又危险又孤独,你说呢?” 冯藤卓将车停在寓所门口,笑容不减:“行行行,我一定尽量把您考虑进去,李小姐先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也挺累得。” 李若融下车不忘回身说:“记得把我列入名单。” 冯藤卓只能笑着应允。他当然不能吧李若融算入自己的团队,万一这位大小姐出一点点纰漏,会有很多人找他麻烦。不过,如果真说到智谋和胆色,她倒的确是难得的好帮手。 送完李若融回到据点时间将近5点,郭娉早已忙好一桌饭菜,等着大伙从四面八方归来。 冯藤卓将车钥匙放进盘子里,直接在沙发上摆弄电脑的阿克鲁旁边作下,询问最新的监控情况。两个人话说得很低,但是冯藤卓依旧清晰得觉得郭娉犀利的目光一直不曾停止对他们地观望。 按照阿克鲁监控情况,吉莫极与潘浩云地联系从未断过,虽然阿克鲁通过技术手段让他们的联系减至最低,但完全断绝联系光靠人力是不太可能实现的,而且也容易引起吉莫极的怀疑。 冯藤卓翻阅两人最新的联系情况发现,最近潘浩云一直频繁联系吉莫极,希望能把吉莫极约出来面谈,但由于吉莫极任务缠身,所以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碰面,但是这种人为控制毕竟只能维持一时,却不能起到长久效果。冯藤卓又查阅掌机中存储的最近任务分配列表,发现吉莫极最近两天的任务完成以后,自己就没有再安排工作给她,那么就暂定在两天以后,把这件棘手的事情处理掉。 “有新情况转发我。”冯藤卓点火,将先前看的资料一并燃烧。烟雾里却见郭娉冷如冰霜的脸,以及无比怨恨的眼神,她连转身进厨房都带着一股怒火。 厨房里铁锅被人抄得山响,冯藤卓起身,推门进入厨房,关上门,顺带关掉 煤气的火。郭娉将锅铲往铁锅里一丢,垂着眼看水斗里的青菜,没好口气说:“这里油烟大,首领还是回客厅里去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冯藤卓温和地说:“我不怕油烟,我怕你生气。” “我们的感受现在还能影响您的情绪和决定吗?”郭娉直视着冯藤卓的眼睛,很久了,她需要一次直视的权利。 “当然。”冯藤卓很肯定地回答她。 “既然您说得如此肯定,请您告诉我,对于吉莫极您的真实态度是什么?您打算成全他们吗?” “无法成全。”冯藤卓坦白道:“你所谓的成全是有很大缺憾的,我无法做到完美的统一。” “请您说得具体点。”郭娉垂目道。 冯藤卓淡淡地说:“对于吉莫极的事情,我能把自由还给她,但是我无法做到容纳和潘浩云在一起的她。这不怪吉莫极,怪我。因为很久以前,我和黑色本子的关系就已经被确认为必然的敌人,成为朋友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为了将来行事方便和大家的安全,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发生是很重要的,我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和敌对方有任何瓜葛,这不是单纯的个人情绪,而是在这一片没有情感的区域的生存法则,你懂的。” 13、寂寞是习惯的茶(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有新情况转发我。”冯藤卓点火,将先前看的资料一并燃烧。烟雾里却见郭娉冷如冰霜的脸,以及无比怨恨的眼神,她连转身进厨房都带着一股怒火。 厨房里铁锅被人抄得山响,冯藤卓起身,推门进入厨房,关上门,顺带关掉 煤气的火。郭娉将锅铲往铁锅里一丢,垂着眼看水斗里的青菜,没好口气说:“这里油烟大,首领还是回客厅里去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冯藤卓温和地说:“我不怕油烟,我怕你生气。” “我们的感受现在还能影响您的情绪和决定吗?”郭娉直视着冯藤卓的眼睛,很久了,她需要一次直视的权利。 “当然。”冯藤卓很肯定地回答她。 “既然您说得如此肯定,请您告诉我,对于吉莫极您的真实态度是什么?您打算成全他们吗?” “既然您说得如此肯定,请您告诉我,对于吉莫极您的真实态度是什么?您打算成全他们吗?” “无法成全。”冯藤卓坦白道:“你所谓的成全是有很大缺憾的,我无法做到完美的统一。” “请您说得具体点。”郭娉垂目道。 “请您说得具体点。”郭娉垂目道。 冯藤卓淡淡地说:“对于吉莫极的事情,我能把自由还给她,但是我无法做到容纳和潘浩云在一起的她。这不怪吉莫极,怪我。因为很久以前,我和黑色本子的关系就已经被确认为必然的敌人,成为朋友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为了将来行事方便和大家的安全,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发生是很重要的,我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和敌对方有任何瓜葛,这不是单纯的个人情绪,而是在这一片没有情感的区域的生存法则,你懂的。” “你打算成全他们,却又要放逐她,我对您的答案无法接受。” 冯藤卓语重心长地说:“脱离我们她就是单独独立的个体,如果她的确是想要和潘浩云继续走下去,单独的个体形态于她于我们都没有坏处。她想要在这个区域继续生活下去,只有脱离了我的团队,与我没有瓜葛,才能以单独的个体在这里继续生存,没人认识她,注意她,才能保障她将来的生活更加安全。” 郭娉脸色寒冷,她无法反驳冯藤卓的话,可是,她也不能失去一个好姐妹,她非常清楚,冯藤卓所谓的脱离,是要用完全、彻底来形容的。 “你现在有情绪,我不多说了,这件事情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吉莫极的手上。”冯藤卓打开门准备出去。 “您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冯藤卓坦白回答:“不,这次我不知道。” “您还会在意我们的情绪吗?” “我尊重你们的感情,但是我的感情是建立在团队的绝对纯净之上的,这是关怀生死的法则,所以,不能更改。”冯藤卓合上门,在漫长的假期以后,在即将迎接未知的遥远海港之前,他的确需要具体考虑一些问题,也许无关爱情,只关乎生存。 晚饭变得索然无味,带着心思吃饭,吃得具体内容都会被烦恼掩盖。吉莫极终于找到一个空隙不再饭桌前出现,她去哪里大家心理都清楚,但是,谁都宁可装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在别人的情感问题面前,保持沉默,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对于厨房里的争论,郭娉没有再作具体讨论,首领的话是处于全局考虑,而她却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好像自己强行想从冯藤卓那里得到某种具体的答案,而事实,这与吉莫积极的关联又不是那么大。郭娉有些迷惑了,究竟是自己对于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是自己的确非常关心吉莫极的未来。 外头下了些小雨,天气变得越来越热,雨水也开始充沛起来,春天早已进入末尾,夏天地到来,不过是今天或者明天的事情。 时钟过八点的时候,博克明从外头回来,无论季节如何变换,都无法侵入他自身携带得寒冷。博克明的到来没有任何惊喜的成分,大伙按部就班干着各自手头的事情,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博克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对叠的纸放在冯藤卓手边的桌子上,没再多话。 冯藤卓打开纸,那是用湖兰色墨水画的地图,看似简单,其实标注的相当仔细,似乎处处藏着玄机。 图上一共有六个标记点,连接起一条通往蔚蓝海港的道路。每个图标形态各异,有房子、森林、山石等简易图标表示,皆上了色,下方有格式词组、语句提示,甚至还有一些不超过十个子的简单句子,也有甚者什么文字都没有标明。冯藤卓粗率地看了一下,这六个标记点其实修饰得相当精细,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首先是一幢三角顶的二层小楼,二楼的窗户用黑色涂满,一楼的窗户用金黄色涂满,其中还伴有一些灰黑的点。小楼的图标下面,写着爱的相逢,以及数字6。小楼不远处则用几笔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群山的样子,显得相当小巧可爱,图标下异常清晰写着:限制风景密语。接着是两只小石头人,各立两边,仔细看,面容相当真实,眉眼描绘的及其到位,下面没有文字提示,后面则用一些灰色涂抹表示,像是一座石林。石人之后便是三课参天古树,粗壮无比,且一棵树边,还画了几个人围抱的样子,下方则标注着,此树可围抱12人字样。最后是一座巨拱形石桥,桥下用兰色墨水完全涂抹,似乎是依山而建,巨大无比,但画得非常写意,叫人猜不透。这些图标和图标之间,都箭头清楚表示彼此的前后关系,显然前一个事物是后一事物的索引,这张指道图处处藏着玄机,最奇怪的就是,没有明确画出蔚蓝海港的方位,而最终那扇巨大拱桥,很可能是此行的目标地,也许走过那桥,便能到达蔚蓝海港。 冯藤卓合上地图,表情有些意外地说:“原来指道图的地图真的只是虚像而已。” “她画的地图有问题?”博克明问。 冯腾卓摇头笑:“不是,她画的地图按照理论说是根本不存在的地点,将来可能会出现,也可能永远不出现,所以那些地点只是虚像,而我们要找这些虚像如今的实体,可能找起来会有些麻烦。现在的存在,可能只是这些东西的模拟型,却未必是这些东西的实际体,谁也说不准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像’,而不需要完全一致。” 博克明吐出口气,吹起头顶一点点碎发说:“这次把注压在指道图的头上,会不会太冒险?”。 “虽然她们画的画未必在如今真实存在,但是也是有基础原型的,她们画的是事物可能的发展方向,我觉得值得一试。” 博克明直接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过了这周,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冯藤卓起身拿掉博克明正准备点的烟:“你最近烦恼应该没我多吧,没必要抽那么多的烟,而且通常女孩子不会喜欢一个男人站在自己身边泛烟味。” 博克明翻白眼不乐意道:“你管得越来越宽了,连生活上的问题也要管。” “我是为你好。”冯藤卓拿掉他手里一整包烟,笑:“少抽点,我最近不安排你契约,你再替我做一件事。” “你要我做事下命令就是了。” 14、过客而已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春天最后一天在手心里滑过,也许它有丝绸的质地,也许它只是一种时间纪念,反正,对于眼睛不过是虚幻不见色彩光影的遐想。我不是艺术家,只因单纯喜欢,所以才接受观光湖畔兜售的风景油画。我可以把他摆在喜欢或者不喜欢的角落,或者把它当作礼物送给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人。 对于人人喜欢的都会,我也愿意尽光顾的义务,只是提到咖啡的时候,我只选择风行广场那家破旧不堪的咖啡屋,过去我只是单纯喜欢那里的咖啡,后来我常去,是因为我们在那里第一次接触。那不是愉快的记忆,如今,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有的时候想起来还有些好笑,我竟然在那个时候拿你毫无办法。 外头下了一点点小雨,从昨天晚上开始淅沥,至今未曾停歇。靠窗而坐,望着小雨里行色匆忙的脚步,我庆幸有一杯咖啡的温暖。咖啡馆那台老唱机突然放起古典哀伤的钢琴曲,在冷涩的春末初夏里显得格外动情,可惜,我不是艺术家,于我而言,钢琴只是道具,即使没有优秀的曲谱,几个键盘跳动的声音,也会让我以为是一首蓝调。 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墨智机把目光从风行广场收回来,直视坐在自己对面的潘折。潘折面前的咖啡始终未曾动过,墨智机平淡地开口:“我喜欢这里咖啡的味道,或许,不太合你的胃口。” 潘折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杯子说:“这里的咖啡一直都很不错,知识我最近咖啡喝多了,晚上老睡不着。” “睡眠不好一天都不会精神。”墨智机淡淡说一句,又转脸去看窗外行色匆忙的行人,咖啡馆立刻再次陷入没有边际的沉默之中。 该如何应付墨智机接下去会说的话,会提的问题,这是潘折即将面对的问题。对于首领的脾气秉性,潘折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摸得那么透,即便是一直在墨智机身边的项师傅,也常常有不能理解的时候,更何况几个月才碰一次面的自己呢。潘折知道自己此刻说错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让自己或者潘浩云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在这片权利主宰一切的地域里,想继续生存下去,步步为营是至关重要的本领。 “不用紧张,只是请你喝一杯咖啡而已。”墨智机提嘴角笑,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潘折无法从中得出任何讯息,反而轻易让他看透。“其实你弟弟的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对于您这一次对他的宽容,我表示万分感谢。”潘折客套地说。 墨智机喝着咖啡说:“我原来以为你会更倾向于看一场好戏。” “如果他碰到或者撞痛自己我也会有感觉的。”潘折笑笑:“其实我个人很喜欢雨天,大小我都能接受,但是当这样的天气突然感到烦躁和不快的时候,那想必不是我的情绪,只是另一个人传递的脾气而已。” 墨智机挑眉毛,眼神依然看不出具体情绪:“原来这就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呀。” “也许有一些的。” 墨智机喝完一杯,又要了一杯,外头的雨更大了。“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感觉你的弟弟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潘折为难道:“这……我不清楚。” 墨智机对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风行广场说:“你看今年又开始流行迷彩和条纹了,如果去年穿,人家就会以为你落伍,但是今年穿,人家就说你懂流行,按我说流行和落伍,只是时间里反复出现的过客,可能过了又回,可能过了永远不回,你说呢。”墨智机对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风行广场说:“你看今年又开始流行迷彩和条纹了,如果去年穿,人家就会以为你落伍,但是今年穿,人家就说你懂流行,按我说流行和落伍,只是时间里反复出现的过客,可能过了又回,可能过了永远不回,你说呢。” 潘折拿起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对于我庞大的组织而言,你和你的弟弟也不过是过客,去留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有些人,走了就走了,没什么了不起,你们两兄弟,我之所以还特别想留,之所以我委以重任,并且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把路给你完全堵塞,原因很简单,你们两个人做事有头脑,替我赚了很多钱,并且以后还会替我赚更多钱。”墨智机说得相当平静,眼神冷漠而深邃,他是操控黑色本子的最终控制者和决策者,他掌握了潘折和潘浩云的命运。“本来你不会被牵涉,可惜,最终虚渺的心灵感应把你也拉进了深渊。” 潘折无奈笑:“这也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之外。” “这是唯一一次我对你们容忍,记住是最后一次,这其中包括私贩军火,与不该接触的人接触,包括所有一切一切。”墨智机淡然喝完第二杯咖啡。 事情的结果还没有产生,潘浩云也没有给出任何答案,而墨智机却如同能洞悉一切般,口气里丝毫不带任何怀疑。潘折捕捉到墨智机嘴角瞬间划过思想,他没能读懂,可是他的心,突然重重沉了一下。 “你先回去,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墨智机眼光漠然地说,他再次把集中点放到了风行广场,那只过气的风向标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它已经不具备意义了,却依旧可以守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没有人记得的时候,反而能更坚定自己,这不是什么哲学,只是一种心态。看着潘折从风行广场穿过,墨智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三十二个未接电话,全部是项师傅打来的。墨智机将手机放在耳边,口气平常地说:“项师傅找我?” “我……我……您在哪?”项师傅说话吞吐,欲言又止。 “只是喝一杯咖啡而已,项师傅也想喝?” “我不太爱喝咖啡,晚上容易睡不着。”项师傅那头传来干笑。 墨智机耸耸肩膀:“最近好多人喝了咖啡睡不着,是不是最近咖啡提神的功效有所提高了?” “大概,有可能。”项师傅不知如何作答。 墨智机笑问:“还继续讨论咖啡吗?” “咖啡呀,咖啡这东西……” 墨智机打住项师傅语无伦次的发言:“够了,说正题把,咖啡这种东西有时间讨论还不如直接品尝,我知道你喜欢喝茶,对咖啡向来没多大兴趣。” “您在风行广场哪?要不我过来陪你喝。” 墨智机靠着沙发背,嘴角挂笑:“项师傅,可以了,不要把话题越扯越远。你打了我三十几个电话,不会只是单纯地想陪我喝咖啡吧?” “嘿嘿,”项师傅干笑,试探性地问:“潘折还在吗?” “现在大概正在回去的路上,你不会以为我想……哈,就算要干掉谁,第一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墨智机好笑地说:“这世界有很多人能替你赚钱,但是找和培养都需要花相当大的时间和气力,所以至少这个当口,我还没有那么遥远的打算。” 项师傅一直悬着的心暂时定了下来,大着胆子说:“可是您昨天不是让我安排杀手吗?” “哦,杀手?他们只是备用文件,暂时我并没有打算立刻用。你知道半新不旧的家具是最让人难以处理的头痛问题,想换又有点舍不得,呵呵。”墨智机深邃的眼神里透露出诡异的气息,杀戮的分子正逐步蔓延,项师傅没有看见,却已经感受到了冰冷恐怖的气息。 15、脱离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要有多要好,才能证明有幸福可言? 手里捏着未知的地图,将要宣判另一个人的前途。宿命这件事本来就很复杂,透得不是朦胧,而是不可触摸。宿命里,我和你是天生的敌人,宿命里,我们是互相遏制的恶地升华,宿命里,你我将彼此斗争到底。 冬天里经常下雨,后来习惯了,也没再让它影响心情。没有翅膀就不要妄图飞翔,这不是哲理,只是生存的法则,每个人都以为懂,后来还是犯了同样的问题。 昨天晚上准备的契约被撕得粉碎散在地上,这是一张只需要五分钟就能阅读完毕的契约,却叫这里所有的人,在未来的也许五十年的时间里不能释怀,因为这张契约只有一个目的——终止合作。 吉莫极跪在冯藤卓的面前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离开,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她根本无法接受。朋友们所有劝说的话已然说尽,却丝毫未能改变首领的决心,首领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发表意见表示赞同或反对的机会,他只是淡淡一句你们心理清楚,便将所有人的说辞全数推翻。郭娉坐在角落里暗自流泪,范篱闷坐着沙发里,郭源、阿克鲁、博克明人手一只烟,在房子各个角落里闷闷地抽。 吉莫极抬起头,大颗的眼泪掉到手背上,颤声道:“首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以后谁替你做盗贼契约?” 冯藤卓走到吉莫极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道:“你不要担心了,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吧。虽然潘浩云看上去不讨人喜欢,不过你喜欢就好,人一辈子碰不到几个自己喜欢的人,错过了,就可惜了。现在,你只需要和我签署解除合作关系的契约,你就自由了,这样,以后你的路才能和他走到一起。” 吉莫极大力摇头,拉着冯藤卓的手哭道:“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首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吉莫极大力摇头,拉着冯藤卓的手哭道:“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首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冯藤卓看一眼空空的屋顶,费这个时候会在哪里?爱情,总是淘气,后来就错过了。“女孩子大了都要找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吉莫极也一样,没有什么的,大家都为你高兴呢。” “我知道的,你要把我送走了,”吉莫极流着泪哭诉:“你要我我脱离团队,你要把我放逐到其它的区域,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们了,我知道的。” 冯藤卓摸摸她的头发:“那不是放逐,只是还给你自由。” “我是不是爱错人了?” 冯藤卓起身,从茶机上拿出一份新的终止契约放在她的面前:“你没有爱错人,只是和我们缘分尽了。” 吉莫极大声哭了起来,她明白冯藤卓的心意是不可能挽回了,在整个团体安全的面前,她必然将在契约上签署自己的姓名。吉莫极颤抖着从地上拾起笔,签署自己的姓名,眼泪落在契约上把未干的墨迹晕开,她明白,无论她哭得如何大声,她的名字将从此从这一个团队抹去。 郭娉从地上扶起吉莫极,两个女孩子抱头痛哭,下一次相见,将会在哪里相遇已然是未知的数字。冯藤卓委派郭源和郭娉将吉莫极送出这片区域,为以后大家不要再有瓜葛,他甚至更换了所有的据点和联系方式。 门最后碰上的时候,悲哀的哭泣声仍不绝于耳,甚至楼道里也传来无止尽的哀伤,这里将有一间房间永远空缺,这里将永远缺失一份笑声。 “你们什么都不允许做,”冯藤卓看着博克明手里的刀,淡淡地发命令,刀面上的杀气,让他能即可预料刀的主人的想法:“不是征求意见,是命令。” “首领……”阿克鲁忍不住想说。 “她的身份本就很隐性,没几个人晓得,现在完全脱离了,才好过接下来的日子。我给她的不止是自由,还有安全。不止是她的安全,还有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没有我们作为背景,她的生活才能变的自然和谐。”冯藤卓起身:“爱情是最难控制的情绪,强迫遏制只会起到反效果,不如顺水推舟走的好。”“她的身份本就很隐性,没几个人晓得,现在完全脱离了,才好过接下来的日子。我给她的不止是自由,还有安全。不止是她的安全,还有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没有我们作为背景,她的生活才能变的自然和谐。”冯藤卓起身:“爱情是最难控制的情绪,强迫遏制只会起到反效果,不如顺水推舟走的好。” 阿克鲁吞下自己的话,对于吉莫极和潘浩云的交往,他比其他人更多了解,因为他一直都在监控他们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就算他不能完全明白爱情,但他也能看出来,吉莫极和潘浩云是在热恋。 房间里长时间的保持沉默,谁都懒得说一句话,每个人都在思考,却没有一份满意的答案。 最后,冯藤卓打破沉闷的气氛,他将在大家分散以前做最后的交代。冯藤卓让郭源将几张卡分发到各人手里,他语气平静地说:“卡里是这些日子完成契约的酬劳,你们自己可以核算一下,如果有出入,和郭源联系,他会替你们核对的。从今天开始,这个据点以及其它据点全部作废,大家抓紧时间收拾,明天以前,全部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不管这些房子里留下过什么,无论是物质或者某些精神之类,都全部作废,放弃的地点由它自行消亡,不要成为你们以后的把柄,这里我用命令,不是征询,我的命令不可违抗。明天分散以后,下一次聚集是未知,新的身份你们都拿到了,好好使用,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这是忠告,为了你们的安全。” “首领,您准备去哪里?”阿克鲁问。 “到处走走,休息一下。”冯藤卓笑答。 房间里的属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问,也许他们想知道下一个聚集的确切时间,也许他们也很关切冯藤卓接下去的旅程会到哪里,可是最后,处于对首领的了解,没有人再把问题扩大。 郭源首先去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他那些庞大的帐目已经清理完毕,多余的一些小帐册,他准备打包一并带走,另外他还要再做一次彻底核算,然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把多余的帐册除了保留当年的,其它全部销毁,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是冯藤卓的要求,做过的事情,得到报酬,就没有必要记住。接着阿克鲁也低头去自己房间收拾,他将所有器械打包,找托运公司运到了遥远的地点,具体的名字他没有说,因为他说,他所在的位置,需要自己长途跋涉才能达到。费很晚才回来,闷闷收拾了一只大登山包,然后将泛白的大包随便丢在角落里,自己又爬到屋顶,最后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眼里的世界。费说打算去陨落街,又说想去其它地方旅行,或者暂时离开这一个范围也好,不知为什么,富水乡回来以后,他的心情一直都没有以前那么快乐过。郭娉已经联系好新的实验室,她想做更多实验来冲淡自己心理的阴影,后来她没怎么笑过,再也没有人让她能笑过。博克明一共有两个包,都看上去很沉,棱角分明的,一度让人怀疑里面都是武器,虽然后来费用自己的脑袋证明,那只是因为衣服鞋子胡乱塞所造成的突兀。范篱的行李里有很大一部分药物,其中有几种是抗抑郁的,最后他也没有能见到董芮,至从上一次瑞剑号归来,董芮的父亲再也没有把看管女儿的责任交给她的两个哥哥。 16、爱的相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天夜里很安静,我试着从这一个晚上开始习惯孤独。是要开始旅程了吗?我一度怀疑着,是否有能力,去实现去完成,即便如此,我依然选择背上行囊,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前行。虽然有了指道图的帮助,未来的路显得有了明确的方向,但是这张晦涩难懂的地图要将它一一解开,却非轻而易举所能完成。指道图是对于未知、存在、已消失区域的综合判断而来,所以,开始的时候如果就不能准确判断,很有可能会走入歧路或者死胡同。 冯藤卓看着塑料封套里的未知地图,简单的图标,简单的上色,简单的文字组合,甚至这些词语都完成不了一条完整的句子,甚至图标下没有任何标注提示。他定定看一会手里的地图,地图上一共有六个标记点,连接着一条通往蔚蓝海港的道路。首先是一幢三角顶的二层小楼,一楼的窗户用金黄色涂满,其中还伴有一些灰黑的点,二楼的窗户则完全用黑色涂满。小楼图标下写着写着爱的相逢,以及数字6。小楼不远处用几笔淡灰的墨汁线条简单的勾勒出群山的样子,图标下异常清晰写着:限制、风景、密语三个词语。接着是两只小石头人,各立两边,仔细看,面容相当真实,眉眼描绘的及其到位,下面没有文字提示,后面则用一些灰色涂抹表示,像是一座石林。石人之后便是三课参天古树,粗壮无比,且一棵树边,还画了几个人围抱的样子,下方则标注着,此树可围抱12人字样。最后是一座巨拱形石桥,桥下用兰色墨水完全涂抹,似乎是依山而建,巨大无比,但画得非常写意,叫人猜测不透。最后显示的便是半扇大门,画的几乎要超过整张地图,却只有半扇。这些图标和图标之间,用两条简易曲线相连接,清楚表示彼此的前后关系,显然前一个事物是后一事物的索引,而最终那半扇巨门便是此行的目标。这张指道图处处藏着玄机,有很多奇怪之处待解,它并没有明确画出蔚蓝海港的方位,或许走过拱桥,打开那半扇石门,便能到达蔚蓝海港,现如今,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从这里开始吗?冯藤卓轻点第一个二层三角小楼的图标,三角顶的二层小楼,二楼的窗户用黑色涂满,一楼的窗户用金黄色涂满,其中还伴有一些灰黑的点。小楼的图标下面,写着爱的相逢,以及数字6。冯藤卓浅笑道:“我是该寻着爱还是数字呢?” 此刻北侧图书馆里人流攒动,自动移门始终处于无法完全闭合的状态。大厅两侧的长椅上坐满了等候取书的读者,右侧电脑查询台前,也是座无虚席。虽然图书馆里灌满了人,但是,处于一种特殊地点给予的心理暗示,图书馆里的人们都自觉得,无需提示的保持着自己的沉默,所以,除了偶尔响起的喇叭叫号声,鲜有其它声音。 在S城,大大小小有上百家图书馆,像北侧图书馆这样不大不小的经营性图书馆据不完全统计,大概有三十多家之多,想要在S城这样的大都会做出名声,光通过普通的藏书吸引读者是很难让其脱颖而出的。所以,北侧图书馆来了一个剑走偏锋,它将自己的藏书做了一个限制,只分武侠和言情两类,其它不涉及。所以,想在这里找资料最好还是放弃,因为这里就是纯看泡沫文字的地方。 图书馆共有六层,一至三层武侠小说,四至六层言情小说。藏书时刻与市场相接轨,基本能够做到市面上有的,图书馆里皆可找到,甚至还有机会提前看到未出版的图书。北侧图书馆还设有专门的官方网站,提供最新的图书上架信息和咨询服务。同时图书馆还有一个别的图书馆没有的特色内容,他们有一支专门的出书团队,有自己专门签约的众多作家,不定期有新的图书在印刷前现在图书馆里展示提供阅览,当然,想在第一时间阅览新书,它的图书卡会员等级自然很高,收费方面自然也不会便宜。 北侧图书馆采用的是充值阅览制和会员等级制度,最普通的是平卡会员,一本书的阅览费只收取一元,时间为开关至闭关的一天时间内,外借另算。冯藤卓在柜台办理了一张平卡,充了一百元,他想到自己也许这些日子都将浸泡在言情和武侠的世界里了,不禁苦笑。 冯藤卓在电脑旁轻敲键盘,在屏幕上输入爱的相逢四个字,立刻有一整张列表跳出来,冯藤卓数了数,一共有两页,二十多个条目,这些书的名字都叫爱的相逢,其中还有一本是武侠分类内的。“原来,爱经常相逢。”冯藤卓挑挑眉毛笑,把所有的书编号写在领取纸上,交到领取柜台。 冯藤卓坐在长椅上等取书,看着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他慢慢试着回想自己推测来图书馆是不是准确。爱的相逢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也许是地名也许是某件物品,或者根本只是一中感觉,所以在这之前,冯藤卓做了很多的调查工作,他查阅过36区所有的娱乐场所、商店、街道,甚至一些品牌,但是都一无所获。当他在搜索网站查询的时候,爱的相逢更多的是出自于个人博客和许多的文章之中,于是他突然想到,也许爱的相逢是一本书,6也许是页码也有可能。既然叫爱的相逢,自然该先从爱下手,于是他欣然来到北侧图书馆,全36区言情小说最聚集的地点。冯腾卓望一眼大厅巨大的旋转楼梯想,最上三层是爱情,下三层才是武侠,难道爱情真的要凌驾于一切之上吗?如果有财经之类的书呢?物质是否又将凌驾于爱情之上呢? 冯藤卓要的书太多了,共二十一本,以至于工作人员足足找了三个小时,才全部搜罗完整,交到他的手里。将一摞书和一罐罐装咖啡放到桌子上,冯藤卓轻叹一口气,随手拿一本来看。书的封面很新,画着漂亮的美女,笔法很现代,但冯藤卓一看就感觉是处理照片后的结果,假的真多,连软件都跟着造假。冯藤卓连书页都没有翻,便合上书,丢在一边。冯藤卓仔细想了一会,作为重要的语句线索,不可能是近代的产物,一定是和一些比较有年份的事物相关联着,有几本书出版至多不超过一个月,而自己得到地图起码有三个月以上,所以,至少三个月以前出版的书,现在就可以否决。当下,冯藤卓从书堆里挑走七本最近三个月内出的书,丢在一边,不再理会。 现在还有十四本书需要他处理。冯藤卓首先把剩下的书,每本都翻到第六页,通篇看了一遍,并未发现符和自己要求的段落。十四本书里的第六页,不是风景描写,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对话,甚至于那本武侠小说的第六页,是一张白描插图,画的是两个人的武工对决。冯藤卓把唯一的武侠小说放进另外七本书里,在剩下的十三本书里,他必须继续做判断和抉择。 每一本都叫爱的相逢,到底应该和哪本书相逢呢?冯藤卓思考着,三角顶的二层小楼,楼下写着爱的相逢和数字六。冯藤卓从口袋里拿出指道图,二层小楼带点作旧的红,像是砖瓦的结构,样式有一点点欧式,像是复古主义和现代主义的结合,按照楼的样式推测,应该属于二、三十年代的产物。如果楼的式样暗示了书的年份的话,那么是否可以推测这本书应该在二、三十年代出版过?冯藤卓在剩余的书堆里翻,果然其中有一本书,白书皮封面,用毛笔端正的在右侧竖写了书名,样子还蛮新的,但是书内的出版日期写着1927年6月7日,会不会是这本《爱的相逢》呢?冯藤卓立刻打开书,先翻到第六页,全篇的风景感伤,并找不到线索,于是,只得从第一页开始重新翻阅。这本书原来是再版,怪不得如此新了,书没有作者名,也并非名作,因为写了关于爱情,所以被收纳到这里,至于所谓更大的意义,可能没有。 午后的阳光从书架一直走到另外一头的长桌,外头的云抹了一层淡红,冯藤卓合上书,已是夕阳西下时分,还好图书馆晚八点才关门,所以不必着急还书。铁罐咖啡早已喝尽,冯藤卓回味了一番刚看完的书,无非写了一段爱情悲喜剧,女主角和男主人公从最初的擦肩而过,到后来的相逢相知,相离相聚,整本书写的并无什么波澜起伏,却也平淡真挚,少了些矫情,多了些真实,最后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算众望所归。 《爱的相逢》,冯藤卓把书放到夕阳的光线里,白皮书面有了一磨红晕,好象有了一些光彩般多了几许生机。为什么叫爱的相逢?如果有缘,自然会相逢。男女主人公聚而分,分而聚,是在许多次的分离和对于各自情感的期盼中不期而遇,他们分离了很多次,相逢了很多次,难道六指的是他们相逢的次数,第六次相逢?冯藤卓眼睛一亮,立刻重新把书打开,按着对小说内容的记忆,他很快翻阅到男女主人公相逢的第六次。那是在街道转角一次不经意的相逢,两个人都显得很惊讶,经过一些简单的问候,最后女主人公对男主角说地一段话引起了冯藤卓的注意。女主人公说:“我还是喜欢那被金子渲染过的饮品,你说那带着茶色记号的矛还在不在?”男主人公笑答:“应该还在,那被限制的风景,一定还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接着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对话,再翻就是下一页了。 “被金子渲染过的饮品,带着茶色记号的矛,被限制的风景里,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冯藤卓默默念一遍,仔细回忆一翻小说里的情节,小说最后也没有回答这些话的答案,估计是作者为了情节生动添加的,最后连自己也忘记了。但是冯腾卓清楚记得,在地图里,小楼不远处那几笔群山下,标注着几个关键字:限制、风景、密语,或许这里,有两个谜题可以解开了。 外头的夕阳更艳丽了,云已经完全被渲染得红艳动人,看了一整天的书,冯藤卓感觉有些疲,眼睛酸得厉害,于是暂时把问题搁在一边,收拾好所有书,去了柜台把书还清。 17、被限制的风景(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钢琴反复弹奏,一首乐曲影响每个人的心情,是怀念还是憧憬?是过去还是未来?无从知晓,只是记忆偶尔发的牢骚。黑咖啡白瓷杯,点的咖啡已微凉,摆在那里不再适合饮用。我要找的端倪在哪里?钢琴的琴键里?乐曲里?人们闲聊的谈话里?还是,这一杯已冷的咖啡里? 坐在晒不到太阳的角落里,眼角捕捉每一处微动的灵息,眉头微微轻皱,手里的刀停了下来。 推开博克明面前的咖啡,冯藤卓另外替他点了一份点心,他的笑容溶解在阳光里,仿佛无害一般:“别玩刀了,割破手了吧?” 博克明扫一眼咖啡厅,下午的生意也很不错,三分之二的座位被约会、谈生意、朋友聚会的人们占据,在柔和的钢琴声里,显得一片祥和。“有杀气。”博克明看着冯藤卓冷冷地说,在一片温暖祥和里,他的职业敏感却告诉他,有比冷兵器更寒冷凌厉的东西躲在角落里。 冯藤卓把笑容和阳光合而为一,漫不经心地说:“找不到答案我不走,有人阻止我也不走,你处理干净就行。”推开手边的咖啡,冯藤卓拿出随行录,上面密密麻麻做了很多记录,还有许多奇怪的标志。冯藤卓定定看着本子,随后在空白的地方画出一幢外观和自己所坐的咖啡馆差不多的二层小楼,又随意勾勒出群山的样子。这是一幢典型的街面建筑,处于商务区边缘,那些在办公楼忙碌的人们有时候会抽出一点点时间悠闲地来这里喝一杯咖啡或者茶,算作忙碌生活的一种调剂。尖顶二层小楼还有个特别的的地方,它的背后被连绵不绝的群山点缀,如果挑到靠窗的好位置,还可以赏析一番美景,别有一翻意味。 博克明闷闷坐在角落里,始终不让阳光把自己碰到,当阳光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的往阴冷的角落里挪。在最后据点分离的前夕,郭娉也没有与自己和解,这将是长期的冷战,从前的友谊都已消亡。 记得前天晚上郭娉看着阳台外漫无边际的黑暗,她在黑暗里最后一次表达了她的怨恨,她说打心眼里嘲笑,自己每况俞下的思维,在爱情里被你抛弃,难道还要假装感谢你给了恩惠,她做不到。冯藤卓轻摇头,无法说清楚究竟为什么博克明会选择李若融,但是那个女孩子身上许多奇怪的特征的确是把博克明的目光吸引走了,也许有的时候,吸引我们的,是另一种色彩的光芒,而不是习惯的温暖。 收回思绪,冯藤卓重新回到自己的议题上,被金子渲染过的饮品,带着茶色记号的矛,被限制的风景里,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经过今天一个早上挨着整条商业街光顾,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什么是金子渲染过的饮品,至于茶色记号的矛,在他和博克名坐过这条街上每一家的咖啡馆以后,也已经有了正确答案,确切的位置,正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 “为什么是这里?”博克明始终保持着高度地警觉,刀不离手。 “因为只有这里有金子渲染过的饮品和茶色的矛。”冯藤卓笑。 “哦?”博克明拿过菜单随意翻阅:“有吗?” 冯藤卓伸手合上他眼前的菜单:“不在这里,在旁边。” “旁边?” “是的。其实,指道图画的第一个图标,是一个典型的图文结合谜语。”冯藤卓指地图上的二层小楼:“你看这幢简单的小楼,它背后画着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曲线,这些淡色曲线代表群山,也就是说,这幢二层小楼和山有些关系,但是不是接近而是有一段距离。小楼的二层完全涂满黑色,如果一个房间完全黑下来,那么里面肯定是没有开灯,或者不具备照明设备。这里,则表我们可以理解为暂时无人居住,所以一片漆黑。再看一层,窗户用金黄色涂满,和上面黑暗的窗户作对比,它所要表现的是一楼里开着很亮甚至很绚烂的灯,时间在晚上,而这些灰黑色大大小大的点表示人头攒动,一楼里很热闹。窗子里灰黑色的点很多,多得已经数不清楚了,也就是表示这一层里的人非常多,而二楼却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首先可以肯定二楼是私人地点,或许是睡房之类的场所,不对外开放。二楼人满为患,想想,有什么建筑会有那么多的人流量呢,还是在晚上?所以,我想到了一些营业场所,一些私人店铺,通常他们将二楼作为居室,一楼作为商店、饭馆、铺子、酒吧等等。但是这样的地方很多,后来我发现了小楼后面的淡灰色曲线,这是一个重要的提示,小楼能看到群山,但肯定不是依山而建,因为如果依山而建,应该把山色画的重一些,而不是这样淡淡几笔。最后看这个小楼的建筑格局,以欧式复古建筑为主,尖顶,36区虽然商铺林立的街道无数,但是大部分建筑都比较传统或者现代,能符合建筑比较欧式古老又能看到群山连绵要求的地方,除了这条艾德罗克大道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更符合画的要求了。” “原来如此。”博克明看着图标下面的文字说:“但是你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幢建筑,这里类似的建筑比比皆是,所以爱的相逢和数字六,成了最后锁定目标的线索。” 冯藤卓点头说:“不错。爱的相逢是一本没有作者的旧书,六是指他们的第六次相逢,在那一页里,清楚的写着一句话‘被金子渲染过的饮品,带着茶色记号的矛,被限制的风景里,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金子渲染过的饮品,说明这幢楼提供饮料,他有可能是餐厅、茶坊、饭店、街边饮料铺甚至24小时便利店,因为这些地方都可以提供饮品。所以,我要从被金子渲染着手。” “被金子渲染的饮品,难道说它是用金子做的饮料?” “其实,那只是一句矫情的话。如果你一直带着金子,也可以说是被金子渲染过啦。”冯藤卓笑:“其实,它的意思是说,拥有饮料的店铺旁边有大量的金子,也就是说,旁边应该有一家金铺,这样才能时常被金子渲染呀。” 博克明道:“金铺这条街上有六、七家,为什么锁定这里?” “因为它有茶色记号的矛。”冯藤卓手直门口,博客明顺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向门口,原来关闭的大门的内部拉手被做成了一只矛的样子,而且被涂成了漂亮的茶色,和整个咖啡馆的绿色色调形成统一。 博克明明白道:“原来首领跑了一天艾德罗克,是为了找金铺旁边有茶色记号的店。” 冯藤卓点头笑:“的确如此。” “既然地点已经锁定了,被限制的风景该就在这家咖啡厅里吧?”博克明问。 “这个问题我想了半天,也许是它,也许不是,我得去确定一下。”冯藤卓把目光移向咖啡厅中央,那里有一座半人高的假山盆景。冯藤卓让博克明坐在原来的位置不要动,自己走过去细细观察。假山制作精美,形象逼真,整座山山体陡峭挺拔,几棵古松从陡峭的山壁中向半空中伸出枝桠,半山腰的山洞里飞瀑直流,落到山脚下的水潭之中,山顶的凉亭色彩鲜艳,制作逼真,山顶一片葱绿中红的分外惹人喜欢。山下一座小桥将两块凸出的山石相连,桥下自成一个小谭,储着一汪绿水,还有几位小鱼在其中游动。这座盆景制作工艺相当高超精湛,整座假山由一整块石头雕琢而成,漂亮逼真,自然不造作,如同真山的微缩版。即有怪石嶙峋陡峭的一面,又有柔和易攀爬的一面,小桥流水设定自然,植被覆盖也相当讨巧合理,虽然只是一座人工雕琢的假山盆景,却尽显自然之美,毫无造作雕琢之处。 18、被限制的风景(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观察良久也不禁赞叹能工巧匠的手艺,如若非有要事在身,他倒很想拜会一下这位雕刻家,或者能收藏一两件如此高质量的藏品也很不错。看了会,冯藤卓的目光注意到假山上几个自然形成的山洞和流出瀑布的洞口。一共有五六个山洞,自然分布,最大的有十二厘米宽,最小的只有两三厘米。冯腾卓想检查一下这些洞里是否可能藏有物品,于是挨个将山洞摸了个遍,但是并无奇怪之处,只摸得一手指的灰尘而已。最后冯藤卓准备检查瀑布的洞口,这个出水口大概有六厘米宽,能容纳一、两根手指,瀑布水量不小,占了瀑布大半个洞口。于是他立刻将两根手指贴着瀑布口上壁伸入其中,四壁都仔细摸了一圈,只觉得山壁光滑,水冲击力不小,并无物可藏,至于落下流水的水潭,他也不忘记检查一遍,依旧一无所获。望着洞口冯藤卓正暗自纳闷哪里不对,这座盆景虽美,却是复制而来的COPY之作,四下不能发展,被定格在咖啡馆的中央,不是被限制的风景又是什么?正自想不通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已引起了几个服务员奇怪的侧目。“很漂亮,”冯藤卓笑容不减,倒把服务员弄得满脸通红。 “大师卓新的作品,那边墙壁上的照片就是这块石头原来生长的地方。”服务员随手指咖啡馆底部几案上一排六副照片,然后神秘一笑道:“六幅画只有一副是真的。” 冯藤卓暗自高兴,原来还有戏,挑眉毛笑问:“噢,怎么说?” “这六副照片里的石头虽然外形看上去一样,其实是六块相似的石头,其中只有一块是这坐盆景的原石,如果你能猜中,老板可以为您免你一年的消费。” “不多的待遇,可以玩一下。”冯藤卓微微一笑。“这是咖啡馆的特殊娱乐项目吗?凭感觉之类的回答我们一概不接受的。” “对假山感想去的客人我们都会推荐他们玩一下,”服务员补充道:“您不可以胡乱猜测,要说出为什么您选择的画是原石头,要和原答案相一致。” 冯藤卓点头,走到墙壁前驻足观看。六副画上的石头从外形上看,的确非常相似,就连颜色也很接近,甚至于拍摄地点、角度也几乎一致,若想判断哪张石原石照片的确有很大的困难。加之原石已经被打造成了盆景,原样定然有很大改观,这又增加了辨别的难度。一样的画框,相似的石头,谁才能最后和盆景里的原石挂钩呢?为什么要把这些石头单独拍照,挂出呢?只是为了增加咖啡馆的游戏娱乐项目,吸引顾客? “如果这次不能判断,下次来也可以,我们没有计时限制的。”服务员见冯藤卓不语,插话道:“这六福画每天位置都有变动,所以,请观察仔细,下次来就不是这么排列的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姐?”冯藤卓笑问:“我要明确这个问题,然后再作回答。” “您请说。” 冯藤卓点头问:“你是要我猜测盆景里的石头和照片里的石头挂钩,还是要我猜卓新的作品和相框里的石头挂钩?” 服务员脸色一变,怯懦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冯藤卓笑:“当然,卓新的作品都不在这里了,如何猜也不可能猜对的。” “那么您就猜猜看,盆景里的石头是墙壁上哪一副照片里的石头。”一直在旁静观事变的老板终于忍不住插话上来:“反正都是石头,只要您猜对,优惠照旧。” “如果只是石头的话,非常简单,左起第二副便是咖啡馆盆景的原石。”冯藤卓轻点中央的画框:“对吗?” 老板脸色微变:“您猜的没错,的确是左起第二副,注意我咖啡馆里瀑布的人不少,参加猜石头游戏的人天天有,却从来没有人猜对过这块原石,你的根据是什么呢?您又是如何判断出他不是卓新的作品?” 冯藤卓虽然带着笑,口气却有些阴森地说:“卓新的作品不是在二十年前都销毁了吗?他都没有手了,怎么再凿盆景。” 老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打发走服务员,低声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可并不多,呵呵,你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卓新出名以后一共有二十二件作品最为出名,你放在咖啡馆中间的盆景《飞流三千》是其中之一,当时开底价一亿还有很多人抢购,你说谁会把价值一亿的东西随便放在咖啡厅中间让人随便触碰,藏到家里都来不及,所以我判断它定然是假的。” 老板说:“根据可信,但我不信你的话,你一定有其它证据加以证明。” “我说过了卓新的作品在二十年前都销毁了,也包括《飞流三千》,所以判断它是仿品很合理。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冯藤卓提嘴角笑:“卓新在哪里?” 老板紧皱双眉道:“我怎么会知道大雕刻家在哪?我不过是买了假的赝品而已。” “我知道。”冯藤卓从墙壁上取下左起第二副画,打开画框后面的木板,从相片和木板中间找出一张六寸照片,照片上依旧是一块石头样本。他瞧了一眼嘲讽地说:“你还在那个地方待,连脚也不要了吗?”话音才落,冯藤卓突然身行偏右,一枝箭擦着耳朵飞过,订在墙壁上相框安放的痕迹处,他身后仍然是一片祥和,没有丝毫异样。冯藤卓扫一眼脸色煞白的老板,笑:“你都知道还不如都不知道,既然你知道不少,我猜不是卓新害了你,就是你欠了卓新什么,他出了这损招吊对《飞流三千》感兴趣的人?” “哼,卓新欠了我一亿,我欠了别人一亿,他说如果能找到发现原石照片秘密的人就把他带去他那里,就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老板没好气道:“这年头,欠债的人比讨债的人狠,我能有什么办法,为了讨债,只得替他等发现照片秘密的人来。” “原来你是那《飞流三千》的购买者,”冯藤卓挑眉毛,飞刀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几乎和暗箭平行,两件暗器同时盯入老板面前的墙壁里。冯藤卓认识飞刀,是博克明的,看来,他的警惕并没有错,至于那暗箭,黄金头白银身,有半掌大,来去无声,可见出手的人不但技法高超,而且还很富有。 “卓新真TM损,还债不带这么要人命的。”老板又怕又急说:“我也知我拿不到那一个亿了,只请你让卓新那个缺德的把我欠朋友们的债务都还掉,让我也好不要一直躲避在这个地方过日子,我们也算两清了,至于利息的部分我可以分文不要。” 冯藤卓站在原地不动:“我不牵涉别人的债务纠纷,不如你随我去吧,当面讨债比较有威慑力。”冯藤卓轻抬手,将几乎射中老板眉心的箭牢牢捏住。 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博克明依然对出手人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机,却无法明确判断方位。博克明快速护到冯藤卓身边,护他出了餐厅。其间虽然暗箭不断,却也未能伤他们丝毫。咖啡馆里始终保持着祥和安静的氛围,如平日一个午后般普通,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杀机暗伏,暗涌奔腾。 出了咖啡馆,暗杀自动停止。外头的街道很热闹,天气也算凉快,只是逃命出来的咖啡店老板后背已然全湿,腿早颤得停都停不住。 “不是黑色本子的人。”博克明冷一句。 “有新对手了?”冯藤卓一脸轻松:“我觉得我树敌不是很多。” “行,都是冲着我来的。”博克明没好气说:“现在去哪?” 冯藤卓笑:“绵之延山。” 19、旅游线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原来街道尽头的公车站有一辆旅游线路可以直达绵之延山山脚,车程3个小时,票价只需2元,很是超值。 “为什么要去那产棉花的山?”博克明看着外头迅速移动的风景冷冷问。 “因为那里有被限制的风景,我需要从那儿得到秘密山洞的密语。”冯藤卓笑答。车外的天色正逐渐暗淡下来,远处的夕阳已经红得相当艳丽,夕阳的确美,可惜,太短暂太伤感了。 被有预谋的牵扯到事件中的老板一直在路上抱怨,骂卓新这个混蛋,欠自己一屁股债,还出这种损招逃避债务,如果他和卓新再见面,非揍到他爬不起来为止。老板抱怨了一阵,想现在回去也不可能,那些人说不定也一样要把自己抓住,逼迫自己去找卓新,到时候,不知道会受何待遇,心里又是一阵懊恼。他找手机又打了几通电话回咖啡馆,确定咖啡馆没出什么事,又电话通知朋友替自己照看生意,才稍微放心的安静下来。百无聊赖的车程,老板打了几个哈哈,和冯腾卓闲聊。他准备替憋在一肚子的疑问找个答案,于是说:“冯先生,我且想问你一句。” “问我为什么能断定墙壁上六张画的真假?”冯藤卓收回看夕阳的目光笑。 老板呵呵点头,坦白道:“我的确非常奇怪,这画挂在墙壁上好几年了,从来没有人破解过。你一来,只是看了几眼,就看透了,不但辨别出我摆设出的假山盆景非卓新的原创作品,还轻易找出照片中的原石,你到底怎么看出破绽的?反正这车程漫漫,您不如告诉我,也好解解闷闷。对了,还介绍我自己,我姓唐,开了两家咖啡馆,还有一家在风行广场上。” 冯藤卓笑着点头,简单介绍自己,开始解答他的疑问:“实际很简单,我使用的是排除法。墙壁上一共有六张照片,虽然彼此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但是它们之间仍然有根本的硬区别。说到假山雕琢,卓新的确是当时最好的几个雕刻家之一,可惜,他的作品大部分都销毁了,所以摆设真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想这不止我看出来了,大部分人也都看出来了。好的东西怎么会这样随便的摆放呢?不过卓新的雕刻还真是讨人喜欢。”冯藤卓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说到卓新的雕刻品,其有一个最大特色——用石,他只用绵之延山种植过棉花的土壤里的石头。绵之延山的山体如绵延不绝的小山,因此得名,同时它还种植着稀有的锦绣丝绵。棉花的种植自然是平原好,只因为绵之延山的土壤特别适合种植锦绣丝棉,才被种植者引入。但是锦绣丝棉有一个硬伤,非常容易缺水,所以在种植期间,山民会在灌溉的营养肥料里加入一中保水的成分,使丝棉的水分保持长久不易流失。但是这种保湿的成分虽然能保持锦绣丝棉的产值,对土壤却也有个大硬伤,就是土壤石化。如果收割丝棉以后,不立刻使用价格昂贵的溶解养料溶解石化的土壤,这块土地可能在三天不到时间里结块并完全石化,那么这块石化的土地基本就无法使用了。再想使用此土地,就必须挖出石化的石头,填入新土和养料,待适应周围突然质地后才能继续种植,这个适应过程,基本需要经过三年时间才能种出上等丝棉。” “挖出的石头还能利用吗?”咖啡店老板问。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没用的石头,对于卓新来说,就成了雕刻作品的宝石。他的很多作品都是用绵之延石雕刻的,用绵之岩石雕刻作品,一方面表达他对大自然的感谢,一方面表达他对绵之岩山的感谢,因为他的灵感大部分来自于此山。” 老板佩服道:“看来,你对卓新的了解比我更深入。我只知他的雕刻精湛,却从未曾听说他的用石和灵感,只以为那些作品,都是他游山玩水突发灵感雕刻的作品,没想到和绵之延山有如此渊源。” “那只是因为他刚想对其他地方产生灵感却没有了继续创作的基本条件。”博克明突然冷一句。 唐老板没听出博克明话里的话,惋惜地摇头:“的确可惜了,一个年轻有为的艺术家,不能继续雕刻实在可惜他的一手绝活。当年我也身价上亿,专门做抄石的买卖,主要就是定他的石头雕刻,还拉着几个朋友们一起炒他的石头。万没想到他的作品突然之间全部销毁,搞的我和我的朋友们连本带外借的钱全部投进去折了,倾家荡产啊,到现在还有几辈子还不完的债务。”唐老板想到自己过去的辉煌和后来的落魄不无难过揪心,心里又骂了一遍卓新,稍作调整心情问道:“既然您看出盆景是赝品,那六幅照片你又是如何判断的?” 冯藤卓看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笑道:“棉之岩石有个特点,周围容易养蚁苟草。蚁苟是一种色偏紫,有毛边的野草。所以首先我排除了第一和第四副画,石头周围虽然长满野草,但只是普通的野草,肯定不是蚁苟草,所以首先被排除了。第二副画周围长得倒是蚁苟草,可是那不但长了蚁苟草,还长了很多粉红色七瓣的小野花,那种花叫七瓣花,绵之延山不产,只有北望山上才长,春天开花,夏天凋谢,背望山的山民采摘来,做手工胭脂的,第二幅又被排除。第五幅那块石头外形是最像原石的,不过质地太粗糙了,表面光滑度不够,和绵之延山出产的经过肥料精心喂出来的石化石有大差距,也可以排除。最后是第六副画,最简单了,石头上趴着一只只有湖边才有的绿彩跳蛙,绵之延山上没有大湖,山脚下倒有湖,但是不种棉花,也不出产棉之岩石,所以肯定不是。这样推算下来,也只有第三副画符合原石的标准了,光滑,阳光照射有柔和反光,石质质地柔和,光滑,瑕疵极少,并且周围伴有蚁苟草,草和石相碰触之地会有微微玉白色,这是一种化学反映,可能跟喂的肥料有关系。” “分析得相当详细,您是行家中的行家。”唐老板佩服地说:“可惜,卓新不再搞石头了,否则,他该和您成为知己。” 冯藤卓笑笑,没搭话。 车子最后完全驶入黑暗之中,到达绵之延山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过半。 据唐老板回忆,曾经为了看原石,他曾经去过一次绵之延山卓新的家。当时,去绵之延山有一条捷径可以缩短到达的时间,但是那只是几年前唯一走过一次的道路,他只能摸索,不能确定。现在天色太黑,他更无法在黑暗中分辨道路,所以大家决定,先投宿旅馆,明天早晨天亮以后再行出发。 由于白天咖啡馆里异样的刺杀行动,为安全考虑,三个人要了一间最大的房间。进入房间才发现,其实房间也很小,三张单人床摆进去,再搁一张电视柜,就显得非常非产拥挤了。 简单吃过晚饭,三个人就坐在房间喝茶看电视。这里的电视台不多,三个人看了一会儿新闻,又转到一挡旅游栏目,默默地看。窗外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山和天空完全融合到了黑暗之中,旅馆仿佛包围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显然下午的袭击和旅途奔波让唐老板疲惫不堪,他冲了个澡,第一个上床睡去了,没几分钟便响起了鼾声。 “外面好黑。”冯藤卓看一眼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博克明拿起遥控,把窗帘拉了起来,冷冷道:“晚上了呗。” “对了,白天的时候李小姐发短信息给我,她说……” “别跟我提那个臭丫头。”博克明恨恨地说。 冯藤卓笑:“那我睡了。” 博克明赌气道:“她为什么不发我消息,非要发你消息?发给你消息,你还躲躲闪闪不告诉我内容。” 冯藤卓拿博克明没辙,无可奈何笑道:“她说不能跟你一起去找落单之门很抱歉,因为家族生意出了很多纰漏,她得去补救,这是继承人的责任。” 博克明不快:“然后呢?” “然后?”冯藤卓眨眨眼睛:“……没有了。” 博克明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冯藤卓的手机,闷闷地去洗澡准备睡觉。 冯藤卓舒口气,还好他没有把气撒在自己的手机上,否则还得另配手机。待听到厕所传出冲水声,他才把手机拨了出去:“李小姐还没睡吧?” “我还以为冯先生不准备打电话给我了呢。”李若融不改戏谑的口气:“你把博克明说服了?” “口服心也不会服。”冯藤卓笑。 “哦~”李若融那头轻笑:“那您这一路,有好多冰可以吃了。” 冯藤卓笑了起来:“吃冰总比吃绝的暗箭好。您这次的想法,可把朱锦德急坏了,他千叮万瞩让我不要带你前往危险的地方,老朋友的请求自然不能推托,望李小姐见谅。” “哼,我们家那几个纰漏是你让郭源搞得吧?”李若融揭穿他。 “最近都忙着搬家,太忙了,记得不清楚了。”冯藤卓嘴角挂笑答。 “少来,”李若融有些责备他:“多有意思的事,都不带上我。” “李小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冯藤卓打马虎。 “假惺惺,你如果考虑我的安全,还要我去调查黑色本子的事?”李若融揭穿他。 冯藤卓问:“查得如何?” “我没找到吉莫极的行踪,但是潘浩云还在黑色本子内部,似乎受了很大的刑罚,一时半刻没法发动弹,现在住在他哥哥潘折的别墅里。” “是吗?看来,墨智机真的生气了。吉莫极可能去了别的街道躲藏起来,请李小姐替我时刻关注着,这份人情我会一直记着。”冯藤卓听见厕所里水停了下来。 “行,冯先生说的我自当尽力。晚了,我要去睡了。再见。” “晚安。”冯藤卓挂了电话,博克明正热气腾腾从厕所里出来。 20、唐老板(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收拾了行李,退掉旅馆的房子,向山里进发。 此时,天色还未完全变亮,路上行人稀少,天气凉爽适宜。冯腾卓看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处于一座小镇之中。小镇有两三条马路通往各个道口,街面修造的很平坦,可以平行通过两辆卡车,两边商铺林立,白天一定相当热闹。小镇四周被群山环绕,群山在烟雾袅绕中若隐若现,像泼墨的古画。冯腾卓对绵之延山有些了解,估摸自己可能就在山脚之下。但是四周都是群山,一时倒也不知道该往哪一座山去。他问唐老板:“这许多山,究竟哪一座才是卓新的藏身之处?” 唐老板答:“绵延镇周围的山都不是,这里只是起点。”边说边带大家往街道尽头走,走了十多分钟,转了一个弯,便出了主干道,拐进一条小路。两边是简单的一层或二层小楼,隔开几乎人家便有一家小卖部开着,建筑设施都很简单。唐老板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绵之延山是对于整块高山区域的总称,这里总称为绵之延山区域。真正传说中那座产锦绣丝绵的绵之延山,在群山之中,几乎是整个区域的中心点。” 冯藤卓看一眼周围地貌,果然是绵延不绝群山起伏,把这里起名绵之延山区域也不为过。他笑道:“既然区域如此大,唐老板是否还记得清楚那座产锦绣丝绵的山?” 唐老板一边带大家往小路深处走,一边答:“说实话只去过一次,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我只敢说摸索着去,保票可不敢打。我记得卓新说过,他为了取石方便,创作不受打扰,需要长期窝居在深山小屋之中,除了必要的消耗品外,每三个月会从山里外出采购一次。因为居住于深山之中,能够采购生活必需品的地方需要翻越几座高山才能到达,那些高山连绵不绝,并且没有专门开设交通道路,而能产锦绣丝绵的绵之延山又属于偏远山区,只有通过翻越重重山林方能到达采购区,所以每次出行都非常繁琐,费时费力。你们看这些山,虽然攀爬并不困难,但是又高又大,进入山林以后极容易迷路,如果绕着山路走则需要花好几天的时间,费时费力不说,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达。想寻找卓新的人在他设计最出名的时候虽然络绎不绝,但是想在那么多的高山里寻找一幢小房子实在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常常寻找无数次都未有成果。所以,卓新曾经花大力气开辟过一条道路,虽说不能直达他的秘密小屋,但是是一个交接点,在这个地点可以直接与他进行交易,这条秘密道路在他还能雕刻之前一个星期曾经带我们走过,我稍微还有些印象的,后来他突然废了,我债务缠身走不脱,也就没再走过。”唐老板说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的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在他的右手边,则出现两幢三层小楼,两幢小楼中间有一条上往上的小石头台阶,能勉强容两个人并排走,很局促,似乎是通往左边小楼三层的,因为台阶到三层的地方转弯不见了。唐老板四下里观察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小路,又检查三层小楼的门派号码,确定是记忆里的三十二号,点头,首先走上台阶。 唐老板慢慢上行,两边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在小台阶的上部盖起了层层遮棚,显得有些聚光不足。他沿着阶梯在三层小楼的位置一个转弯,突然就不见了。待冯藤卓也走上去才发现,原来是楼梯转弯了,这个石阶梯通往小楼背后,与后山的山路相联,可以往山上走,和小楼完全没有关系了。小楼后的阶梯走几十格之后就到头了,紧接着便与一座两米长的小拱桥相连,从小拱桥上往下看,可以看见桥下浅浅的清澈的流水,有点走在迷你盆景的奇特感觉,原来房子后面是一条沟渠。 三个人走过小桥,继续从另一边的石阶往山上走。此刻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树叶茂密的山道之间空气依旧凉爽,气候也好得很。这段山路也算平坦,走起来并不吃力,虽然石阶很简朴,但看石阶光滑的程度,平日里从这条山道来往山民、游客也不在少数。 三个继续在山道之间缓行,林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情不自禁叫人陶醉。山道两边的壁石上爬满翠绿的藤蔓,载着一些晨露愈发显得青翠可人。偶尔山石间会伸出几根枝蔓,枝条上一片鲜的绿,仿若玉石,清脆欲滴。或者有些稍高处色深一些的枝蔓,翠绿里结了一些艳红的野果,色彩鲜明夺目,叫人忍不住想伸手采摘食用。 唐老板折了一些山里的野果子放在嘴里嚼,清香可口,还带着露水。 冯藤卓也摘了果子吃,笑问:“这果子甜脆可口,叫什么名字?”。 “野果子,好象叫红果子,没什么具体名字。”老板答一边嚼野果,一边说正事:“听说曾经有人尝试过,从这里到卓新家,如果按照正常方式行径,无论爬山还是绕过高山走,没有个一、二十日是如何也到不了的。” “你的行程需要多久呢?”冯藤卓捻了些野果子在手里,果子带着艳红,清香地很,透着诱人的食欲。 “既然我答应带路,自然不会失信的,只是年纪大了需要些摸索回忆,我估计到卓新家的日程多则几日,少则一、两天就够了。因为当时卓新带我们去的时候,也只用了大半天。”老板笑笑,又摘了些叶子放到嘴巴里嚼:“这叶子可以当茶叶还有去污渍的功能,这里有的山民,直接吃点叶子,呵呵,不刷牙的。” “你没刷牙?”走在最后的博克明冷一句。 “我当然刷牙了,我是拿它当茶叶提神来着。”老板笑。 “既然你带路,我们的路程该如何安排?”冯藤卓问。他心想,虽然自己知道绵延之山的位置,但是要一一找还是一件极为麻烦费时的事,现在有唐老板带他们抄近道前往,企不省时省力,索性让唐老板安排行程,也免了自己费力思考。 “很简单,我们先去坐旅游索道。”老板把手里的叶子拍掉,仔细解释:“绵之延山除了产特殊的锦绣棉花和石头之外,自然因为其有连绵不绝的山体,而成为众多游人旅游观光的首选之地。这里可以算是绵之延山区域的入口,可是,这里却没有什么好的景点可供参观。大部分景点都集中在靠近南边的群山之中,那里有大景十二,小景二十之称,非常热闹。这里因为景色次于南边群山,不受欢迎自然关注就少,到这里的游客通常是单位开会、采购大批量旅游产品,或者纯粹为度假疗养而来,爬山观景的倒非常少。个镇附近大大小小的度假疗养所倒开了不少,百来间估计是有的。” 冯藤卓有点明白唐老板的意思:“你想带我们从这里穿越到南边的索道,然后由索道带我们进入卓新的家?” “说的没错,大概就是这意思。从这里出发没有直通南边的车,从我咖啡馆去南边群山,更是路途遥远,所以我们先辛苦点,翻过群山到达索道,然后乘坐索道从大跳螺山到小跳螺山,再到平凸山,最后爬三分之一的平凸山到达平凸台。然后由平凸台上的连桥,到达对面的平凹台,进入一条秘密隧道,再穿过一片密林,就能到卓新从前交易的点,最后从那个交易点寻找卓新的藏身地要简单方便的多。。” 21、唐老板(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后面的路倒不难走,只是这群山要怎么翻越?”冯藤卓抬头看叶子里漏下一些光,想是太阳正逐渐升起,今天该是个好天气。 “嘿嘿,自然不能一座一座翻越,那得猴年马月了。”老板神秘一笑:“自然有捷径带你们去。”说完,停了下来。因为小路已经到了尽头,他们面前是一条横行于半山腰的盘山公路,左右都可以走。“跟我来。”唐老板笑笑,带他们往盘山公路的右边走,走了才十来分钟,左手边又出现一条人工造的笔直高耸的石阶,看不见头,似乎能通往山顶。唐老板指着石头台阶说:“这是专门为山上度家村准备的专用通道,我们从这里直接去山顶,我有更快速的方法穿过几座山直接下到我们要去的山体,无需翻山越岭般幸苦。”老板手指石阶边一快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遒劲有力地刻着五个大字——绵延度假村。“从这里上。”唐老板说完,带头走了上去。 冯藤卓抬眼望石阶,比直似入云,探不出高低,更不知究竟有多少阶梯相连。看这些石头阶梯皆用整块石料铺设,有三十米宽,切割工整,排列有致,必然是人工堆砌而成,绝非天然。三个人缓步走上石阶,两边绿树成荫,植被丰富,每间隔一段距离,必然设置路灯、垃圾桶、休息的椅子、公共饮用水池、广告宣传牌、距离山顶距离的指示牌。度假村的建设者定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思虑相当周到,为了避免山高路陡爬山吃力,不但把阶梯造得相对倾斜度大,而且沿路还准备了丰富的饮用水资源和临时使用的小扇,同时还不忘处处提醒人们环保,不要浪费资源,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了。同时在休息椅边,定点设置了一个木头架子,架子里放满了随手可得的度假村宣传资料和附近风景旅游介绍。另外在宣传资料不远处,还有一个直立比木架矮三分之一的铁架,架子上是一个盆状的器皿,里面提供各色冰镇饮料,都只有巴掌大小,保证可以喝完而不浪费。每一瓶饮料都固定在底部一个凹槽内,盆状器皿宽边处有一个选择操作屏和银币塞入口,每瓶饮料的价格都是一元,只需要塞入一个一元银币,然后在操作屏上选择所需的饮料,饮料就会自动脱离凹槽,提供给游客,简便得很。“这条山路想必是特意为了镇上开的吧?”冯藤卓边走边说。 “是的。”老板点头答:“为了方便镇上的旅游团带客人上山度假。” “这家度假村的财力可不是一般的雄厚。”冯藤卓点头笑,他扫一眼两边立柱上的标记,是一只长相奇怪的鸟,眼睛奇大,一只眼为黑色,一只眼为琉璃之色,嘴有半个身子长,一足,足上有锐利的爪子,整只鸟的羽毛为白色,只有头顶的地方,有些许灰色的毛。它口里叼着一把钥匙,那钥匙金光灿灿闪着夺人的光芒,却被怪鸟的嘴一折为二,断了。好奇怪的标志,冯藤卓暗思,这标志古怪异常,叫人看了后心理异常的不舒服。 “如何见得?”老板塞了一枚一元银币取矿泉水喝。他发现估算有误,原来刚刚才入口的地方,连山体三分之一都不及,这条山路还长得很,爬了半天还未及一半,现在只好喝水补充体力。 “这座山不算矮,山路本来陡峭,建设者为了让陡峭的山路变得好走,在设计山路的时候,加大了阶梯的斜度以达到减少山路的陡峭度的目的,那么这些阶梯用的石头,势必下面的石头要比上面的石头宽一倍以上,同时为了让山路看上去漂亮,又保证山路行走安性全,他不但选择使用整块石头做为阶梯原料,还进行加大摩擦力的打磨。要满足以上这些条件,你算算,从入口到山顶,如此高的距离,光是为了一条道路好走,他用了多少石料,花了多少银子?这些投资,还没有算上两边的电力设施、线路排设、供水、电脑、宣传等等项目的开销。”冯藤也投递一元银币取一瓶水拧开盖喝,笑:“天气炎热,这些矿泉水都经过冰镇处理,喝起来真是舒服。你看这些放冰水的架子,看上去像铁架,其实都是隔电材料做的,内部都通了电,时刻保持架子里处于恒温状态,还有这些放宣传资料的架子,内部也排满了电线通了电,并安置了照明的小电珠,就算晚上也可让人使用,还可以起到照面美观的效果。那指示牌,上头两只鸟的嘴里,定然含了灯泡,晚上就不会摸黑看上面的地图了。还有这些路灯,它们的电力定然相当充足,晚上这里的明亮度,估计不亚于白昼,说不定,为了安全方便,晚上还专门设立引路人带客人上山呢。这家度假村可以说是花了血本做生意,财力可见一斑。” “你可观察的真仔细,我从来还都没注意过这些。”老板走得稍微缓慢一些,喘口气道:“这山虽然被他们加大了倾斜度比平时好走些,不过,还是一座高山,不如我们坐下休息五分钟再走,如何?” “好,也该休息一下了。”冯藤卓点头同意,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只觉得一股清凉从背后渗入,不免有些吃惊。原来这些椅子也连接了恒温设施,温差调节的正好,有些许阴凉之感,却不伤人身体。此山路不过建设在一条少人问津的小道上,建设者竟然又考虑旅客是否攀爬容易,从而加大山道倾斜度,又一路上照明、引导、解暑设施一应俱全,还精细得增加恒温设施,保持水和椅子的适宜温度。这家度假村的建造者不但财力雄厚,而且还是个心思极缜密的人。 三个人安静地休息了一会,觉得体力有所恢复,于是又起身向山上走。此刻,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只是因为三人头上有大树庇荫,才毫无知觉。 这条山路平时本就少有人走,此刻又非旅游旺季,所以更是无人问津。一路上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安静地往山顶上爬,连个散步的游客都没有。 “鸟怎么不叫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博克明突然冒出一句。 此时,大家才发现,山路上一片寂静,先前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早已不再。 “还有多久能到山顶?”冯藤卓看一眼比直的山路,只见云梯直上,却不见半点光亮,不觉奇怪,就算这里有众多大树遮蔽了日光,也不会一点点撒漏的阳光也没有。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并非自然光这里才如此敞亮,而是树荫里藏了照明设施,有动静的地点附近三十米都会自动打开,这光线是跟着声音走的,无声后十分钟才会熄灭,而且当中没有间隔,很难让人察觉,怪不得他们一直没有发现。 “估计得半个多小时。”老板立刻回答。 冯藤卓停下脚步,转身看自己走过的路,下面一片迷茫,早不可能看见山脚。四下里依旧是一片寂静,一丝风也没有。 “鸟不叫了。”博克明往下走了几步,又道:“连树叶也不动了。” 博克明的话音才落,突然一声长音从三个人头顶划过,那声音悠远绵延,像是女子的叹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最后一个色字拖着绵长音划过头顶,淡淡散去,四周又再次恢复平静。 22、唐老板(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唐老板心理不免有些发毛,这突然一句女人的声音,分不清究竟从哪个方向传来,为了壮胆,大声朝空中喊一句:“谁啊?”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又一句诗歌从头顶飘过,这次却是个遒劲有力的男人的声音,起声快,收尾也快,声音来去如风。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有鬼!”唐老板怪叫一声。 “这句是我们首领在念,你叫个魂?”博克明冷冷喝住他。 “您就别念了,渗得慌。”唐老板忙对冯藤卓打招呼。 “这是白居易的长恨歌,有人在念诗而已。”冯藤卓让大家继续往上走。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又一声尖锐的声音从三个人头顶划过,这一次,却是个分不清男女如戏子般的声音,后面还拖着一段长短不一的咿呀咿呀。 唐老板紧跟着冯藤卓后面走,生怕自己落在最后面。可是山路漫漫,三个人走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山顶,而那奇怪的声音,却时不时以各种年龄、性别的姿态,有意无意在他们头顶划过。 “唐老板,你判断严重失误了。”冯藤卓停步,看着前方的电子指示牌:“你少算了一个小时的路程。” “少算路程?怎么会,我是看着指示牌……下面的数据出错了!”老板跨上一步,用力拍指示牌,牌子上清楚地显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会不会这块出了问题?” “不会。”冯腾卓指不远处一块木牌,果然上面清楚写着还有一个小时的行程指示。这是整条山路,唯一一块手写指示的牌子。木牌上还建了一只鸟窝,鸟窝里已经空了。冯藤卓从鸟窝里拣出一根小树枝,放在眼前端详一番,然后走出石梯,走到了山体上,沿着山体走了一米远,在山壁前停下。冯藤卓看着眼前爬满藤蔓的山壁,伸手,将整块藤蔓扯了下来,不料这藤蔓后面并不是石壁,而是一张铁网,从铁网里可以看见外面原来是未开发的山林。“这些藤蔓是人工不是天然的。”说完,伸手要去触摸那铁网。 “有电!”唐老板大惊,因为他看见铁网的上面有一块高压线路的警示牌。 冯藤卓的手却已经摸到了铁网,没有任何反应,这铁网并有通电。 “不要吓老人家了。”博克明说。 “冯先生,不要冲动啊。”老板抚着胸口说:“电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知道没有电。”博克明指铁网中夹着的一只小老鼠说:“如果有高压电伏,这耗子早焦了。” “这家度假村也太不安全了,弄个电网,也不把警示牌放明显些。”唐老板被冯藤卓吓得不清。 “这些藤蔓是人工设计防电的,只要铺设在铁网上,就不会触电。而且他们把电网设计的离阶梯有十米远的山体上,说明本来就考虑到不能随便被人碰触。可是,有件事很奇怪。如果是防止野兽,就算不用电,铁网和遮蔽的藤蔓也可以起到阻隔的效果了,为什么还要同上高压电?所以,我推测这不是防野兽的铁网,他们要防的是其它东西。”冯藤卓收回手,回头说:“我怀疑,有别的东西,到里面来了。你过来看看,这网不是铁的,是钢的。” “别的东西?”博克明立刻走过去,手触摸铁网,果然发现它的材质是非常坚固的钢料。他从钢网往山林里看,惊道:“外面还有一层钢网,整个斜坡五十米外还有高压钢网!”博克明用力撤掉一整片藤蔓,一整片钢网完全暴露出来,这钢网相当的高,大概比一棵树还高一些,大片阳光从斜里撒在地上。三个人抬头看高压钢网,惊讶不已,如此大规模的钢网将阶梯重重包围,这绝对不止是防野兽的网。“山道旁边几乎不能行走的斜坡,为什么还要加一层高压网?这种被开发了几十年的山,哪里还会有凶猛的野兽?就算有几条大蛇,也早被人吓跑了。” “平时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人注意外面还有什么呀,高压电网,躲还来不及呢。”老板的心理更是没底了:“这电网没通电,数不定是以前造的没来得及拆除。” 冯藤卓说:“没电是因为钢网和这里其它设施是两路电路控制,为了彼此互相不影响,所以我们一路走上来照明设施是好的。这钢网是用来单独对付某些东西的。” “今天应该有几个旅游团从这里上去度假村,我想起来了,停车场上有几辆大面包车停着,地点写的也是这里,为什么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博克明突然发现,另一边放水的凉柜里水有异样。他走过去,原来水里飘着一只死鸟,鸟血把冰槽里的水全污染了。博克明用刀挑出小鸟,血是从嘴里流出来的,但是它并无外伤可寻。 “它是那鸟窝里的鸟。”冯藤卓指先前的鸟窝:“窝里也有一些血,还有幼鸟的羽毛。它怎么跑到水槽里去了?” “难道摔下鸟窝,又勉强飞到这里?”博克明并不支持自己的观点:“那也应该往上飞,而不是往这里飞。”他按照斜线一路走到牌子下,发现地上有几滴放射状的血:“它是从牌子的地方竭尽全力往水槽的地方飞,最后用光了气力,掉进水槽里。” “鸟窝里还有许多小羽毛,应该是刚出身小鸟的。到底为什么这只大鸟连窝里的小鸟也顾不得了,没命地想逃离鸟窝?”冯藤卓四下寻找,并未见小鸟的尸体,除了大鸟的血迹,再未见其它。 “我们继续爬山吧,说不定是顽皮的孩子掏了鸟窝,杀了母鸟,或者是蛇吃了小鸟,上了大鸟。”老板急着催促大家继续上山,这里气氛让他浑身汗毛直竖,时不时飘过的诗歌,诡异安静的气氛,都让他想快速完成这段山路,尽快找到有人的地方。 “怕只怕不是淘气的孩子也不是什么蛇。”冯藤卓回到正路上:“继续走吧,只有到上面去调查一下了。” “我记得上面该有个电话接待亭的,可以打电话,说不定还有接待人员。”老板一边快速爬山一边说。 “为什么下面没有电话接待亭?”冯藤卓掏出手机问:“如果这里信号可以,我们可以拿手机打上去咨询一下的,或者找个人接应我们也好。接待亭电话号码是多少? “听说建这条道的时候,工程师忘记设计电话了,一直修到距山顶半个小时路程的时候,才想起来。再重新弄是不可能的,线路都做进了设施里,那么长的山路也不可能拆开重新安装了,所以就按照半个小时的路程,每间隔三百米补建了一个电话厅,下面的山路都只能作罢。”老板早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山里信号太弱,估计到了电话亭也未必有手机信号,只好通过电话直接打出去。” 冯藤卓和博克明也检查了自己的手机,全没信号。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往上爬,那首诗歌也时有时无的在空中回旋,时而是女人轻柔地叹息,时而是老者的苍老之声,有时候还会出现孩童稚嫩的朗诵,林林总总的声音,像广播一样不间断地播放,听的时间长了,也逐渐习惯,后来就干脆不理他了。 23、唐老板(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越往上走,越让人感觉空洞寂寥,虽然是三个人走,可是那种寂寥带着一种怪异的无助,让人说不出是何种滋味。时常有一些从树上掉下的鸟窝散落在地上,都是空落落的,除了一地鸟毛,仿佛连一只活物也不曾有过。山路很宽,照明设施依旧运行畅通,但是,三人依旧觉得前后黑暗,无助感骤升。 三个人又闷走了半个小时,一座精致的绿色玻璃树桩型小房子赫然立于山道边,唐老板大喜,因为这就是他先前说的电话亭。电话亭外形像一根粗壮的树桩,与周围的景合而为一很协调。它的一支架涂着绿色油漆,门窗则全数由钢化玻璃组成,内可容纳两人,有一台挂壁式绿色电话,此刻电话亭里空无一人。老板火速跑进去,拿起话机,有信号音,立刻照着电话外壳上贴的黄色号码快速播过去,此刻,他只想快一些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哪怕陌生人也可以,只要能让他紧张的情绪稍许能得到稳定。电话响了三声,接着转入语音台,老板按照提示,播了人工服务,电话里响了一段好听的音乐,随后又转了语音台,人工台始终没有人接。老板不甘心,又重新播了几遍号码,皆没有人接听。 “继续往上面走吧。”冯藤卓不在意地说:“现在,除了爬上去看个究竟,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难道那电网是要阻拦恐龙的?”博克明对冯藤卓说:“这里秘密养了霸王龙?” 冯藤卓笑:“恐龙对掏鸟窝应该兴趣不大。” “他们到底在两边触犯了什么?这里安静得几乎要爆炸了。”博克明抬头看头顶密密的树叶,“怎么一点阳光也漏不进来?” “外头,怕是已经变了天气。”冯藤卓抬头,头顶的树叶密得几乎连作一片,浓密得只有深深的绿色。“这些树叶……这些植物是假的。”他虽然知道周围的藤蔓是人工阻隔高压电的,但是从未怀疑头顶遮天蔽日的树叶。 冯藤卓这一句也着实让其他两人吃惊不小,因为无论从质地和颜色来看,这些树叶实在是太过逼真,几乎可以乱真了。 “假的?我来往这里好几次,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树叶是假的,它可是两边大树的枝蔓,藤蔓可假,这可假不了。”老板拍一棵大树粗壮的枝干,“这手感,真的,假不了。” 冯腾卓从不博克明处要了一把刀,随便选了一棵树,把刀插了进去,很快割下一块巴掌大的树皮,露出内部中空的树身。这个大树里不是木料,却布满了电线电缆。 “这是人造的树,竟然造的和真的树木手感无异。”博克明摩挲这树皮,质感不是一般的好,也觉得奇怪不已。为什么,度假村要舍弃原来山道两边的植物,而重新造一些假的植物,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漂亮?如果说藤蔓假的是为了防触电,那么树木有什么必要造价呢? “这附件的树木、花花草草都是假的。”冯藤卓从地上拔出一棵野花,果然,没有根须,质地类似塑料,底部连接着电线。“造这条路的人,把原来自然的山道,改造成了完全由人工控制的假山。如若是为了好看,或者布线方便,完全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一些带有电线设施的植物,有什么必要,需要从山脚到山顶全部改装?” “钱太多了?”博克明去高压刚网附近,撕下一片假藤蔓,往看一眼护栏外的栅栏,为什么要用两层护栏?“外面的植物,不会也是假的吧?” “应该是真的。”冯腾卓淡然地说:“所以鸟突然不叫了,因为鸟叫也是假的,由人工控制。”他把手里的假花丢给博克明。 博克明接过花奇道:“原来花朵里藏着小喇叭,这里便是鸟叫发源地。想得还真周到,连鸟的叫声也考虑到了,只是为什么突然又不叫了呢?” “只有到山顶才能得到答案了。”冯腾卓耸肩膀,答案是有山顶才能给出。他带头继续往山上走。 三个人又走了十分钟,离山顶越来越近了,冯藤卓突然停下步子,在十分钟的路牌口,不走了。 “冯先生怎么停了?”老板放缓速度,最后也停了下来。他虽然不想去山顶,但是一个人下山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博克明回身看他们走过的山路,无尽的阶梯,两边郁郁葱葱的绿,却全部是造假的,如果是观光客,还真有受骗上当的感觉。 “给我把刀。”冯藤卓从博克明手里拿要来一把飞刀,朝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大力抛了上去,只听的哐啷一声响,像是砸到了金属,刀又掉到了石阶上。“原来,这茂盛的树叶是为了遮蔽上面的电网。” “上面,上面也有电网?”老板不可思议地叫道:“我们企不是走进了笼子里?” 博克明看一眼头顶,找了一棵大树,三两下窜到了树顶。他倒吊在在树杈上,伸手撕扯那一整片和树杆连接的遮阳蔽日的树叶,随着一声尖锐的撕扯声,一大片眼光从上面撒了下来,同时一大片钢网也显露无疑。博克明继续撕扯掉大片假树叶树杈,钢网完全暴露眼前,原来他们的头顶也被钢网包围,头顶钢网和两边的钢网是完全焊接在一起的,从而形成一个四周包围,两头可通行的格局。 冯藤卓看到这些,点头明白说:“这样可以理解了。除了山顶和山脚,其实我们走进的近乎是一只大铁笼子。建造者在设计之前,似乎是做了精心和充分的考虑,他有意识的复制了山林的原貌,用复制品替代了原来的植物。一方面是为了排设电路、安插设施的方便,另一方面去除原有的植物,也是为了不让人们因为原来的景,而看出这里人工痕迹的破绽。最重要的是,他们造了如此之多的参天古树和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是为了让它们茂密的枝叶,遮盖我们头顶和两边的钢网,同时也起到内部防电的作用。”忽然阳光没有了,起了一阵微风。冯藤卓感觉有点点凉意碰到脸上,他看一眼剩下的路说:“由于这些藤蔓、枝叶太过密集,连外头的天气都不知道如何了,估计外头就是下大雨,这里也淋不到。”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刚才的那些鸟窝却是真的,它又是如何到指路牌上去的呢?附近的植物都是假的,动植物自然就会灭迹,这鸟为什么在找不到食物的地方搭窝?”老板有一脑子的问题想问。 冯腾卓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电网断电了,鸟可以从电网的某些缝隙里飞进山道,它也许只是误打误撞。但是我们看到很多被破坏的鸟窝,似乎的确有些鸟在这些假植物上搭窝哺育后代,这个问题还有待解开。另外我发现,我们看到的第一个鸟窝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到指示牌上的,因为它并不牢固,像有人随手放上去的。” “但是,无论大鸟小鸟都死了。”博克明轻皱眉头问道:“这座山就只有这一条山道?” 老板回答:“还有两条,在山体另外两面。” 博克明说:“三条通道,如果这条山道被改掉了,那么其它两面山道为了配合这条山道势必也做过改良,说不定和它做了一样的处理。除了山道被钢网包围,钢网外还有钢网,也就是说,经过钢网的层层分割,这坐山自然而然被分割成了无数块笼子型的区域,遍布整座山的设置钢网,这山里面究竟关了什么东西?” 老板一听更慌乱了,声音颤抖地说:“我去过另外的山道,也是这样的布局,这里层层电网拦截,那儿肯定也一样。因为这坐山没什么大风景项目,只有山顶的度假村是唯一的旅游项目,属于这里有名的高价度假村,生意向来兴隆,这山几乎让他们包了,所以,他怎么造都没有人会注意,更不会在意两边有高压电缆相围。同时他的设计的确相当巧妙新颖,设施又好的没话说,反而越来越受游客的欢迎。但是现在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们是要拦些不知名堂的东西,这……这……我看我还是不要上山去了。”说着转身便要往山下跑。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冯藤卓淡然一笑,转身继续往山上走:“这两边的高压电缆肯定是起不了作用了,下山起码也要几个小时,如果您觉得可以一口气瞬间移到山脚,那就请自便吧。” 唐老板停住步子,回头,面露难色:“我……唉……”转身,紧紧跟上冯藤卓的步子,此刻,他的肠子早悔青了几百次了。 24、度假村(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后十分钟的路程三个人走得相当快,大概踩过七分钟,就把最后一级台阶也踩过了。 山上并无预期的阳光照耀,天色相当阴沉,风刮得紧,原来是要下大雨了,怪不得山道上突然连一丝阳光也照不到了,果然是变了天色。山顶地势开阔,纵目远眺,群山绵延,浓淡有至,的确是度假修养的不二选择。 山崖边一块巨大的直立广告牌首先印入三人眼帘,上面极尽华美之词描述着度假村的各种优点,设施齐全,服务周到,自然是其凸出的卖点。冯藤卓站在楼梯口的建筑分布图边研究了一番,这里虽然地势开阔,但是不可能容纳下所有建筑群体。所以,这里大部分的建筑都依山而建,根据山体结构进行排设,山顶、山间,半山腰都有度假楼群。整个度假村区域分布以山顶接待大厅为中心点,分散成三条向山下延伸的建筑群线,把山座山的三面分设为A、B、C三个区域。三块区域有三条人工道路连接,结束点设立于半山腰,人工道路也是到半山腰结束,并不延续到山脚。另外,从山脚通往山顶的道路是分开设置的,一共有三条,分别分设于冯腾卓等人上来的石阶的两边。正对冯腾卓的山体按照平面示意图显示,是悬崖峭壁,这里的一个外观风景点。接待大厅的功能可说最为齐全,内部不但有配有一百间套房,还包括餐厅、各式娱乐休闲设施、服务设施、电力等所有系统皆囊括其中,完全是整个度假村的控制中心。这里的一百间套房也是整个度假村三千六百间里要价最贵的,每间价格六百七十美金一个晚上。 “六百七十美金一个晚上?这里有什么独特风景值这个价钱?”博克明冷看一眼边上的房价标价表说。这里的房价被雕刻在一本铜铸的书上,紧挨度假村平面图,A区最便宜,两百一个晚上;B区中等,三百一个晚上;C区稍贵,五百一个晚上。 “因为接待主楼里的房间都是靠着山崖造的,还可以选眺山景,看日出看日落,没有障碍,所以最贵。”唐老板来过,比较了解。 “你住过?”博克明问。 唐老板笑:“我没有,哪舍得呀。六百七十美金等于五六千一个晚上呢,我有这嫌钱还不赶紧还债呀。我只是听说而已。” “把房价刻在铜铸书上,摆明是刻给游客看的。”博克明冷冷说:“是想拿价格吓唬人,还是想说永远不涨价?” “这价格一年半载也上不去呀,估计是为了打特价的时候让来的人心里安慰一下。”唐老板出于生意人的想法如是说。 “生意不好做,这种方式也不错呀。”冯藤卓笑着说,带大家穿过一片几十棵树设置的迷你型人工树林,一座白色的建筑大楼很快呈现于眼前。楼层并不高,只有六层,横面却极为夸张,整个建筑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山顶,紧挨悬崖,几乎不留空隙。这座建筑外形古典华美,像一只瓷碗,顶宽底窄,弧线柔美。建筑外部全部用琉璃点缀出一只巨鸟的图案,色彩斑斓,美轮美奂。这只巨鸟占据了整个建筑外观,正是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建筑标志,而那柄折断的钥匙依旧含在它的口中,此刻正成为建筑三分之一处外延的遮顶,金光灿灿,似是纯金铸造。 “这只鸟到底是哪里的标志?”冯滕卓看着琉璃图案说。 “不认识,以前好像没见过。”唐老板答。 博克明问:“我们怎么翻过群山?从A、B、C哪个区域?” 唐老板摇手解释:“这三个区域去不了别的山头,它们到半山腰就没路走了。我们进去服务台,问他们买旁边去别的山头的缆车票,乘缆车穿过群山。” “这里有缆车?”冯藤卓看周围,果然有一个高高的平台立于左手很远处,不注意还以为是电线杆。这架缆车建设与山顶至高处,顶部由平台和一间机房组成,需要游客从主支架的铁爬手上自行爬上去才能乘坐,此刻,一辆缆车正独自立在上头,几条粗壮的缆线不知道通往哪座山头。“这座山是这里最高的一座山之一吧?” 唐老板看着缆车点头:“没错,这座山在这里算是座高山了。这条缆车是这里最长的一条线路,斜着向下滑行能到很远处的南边山群。这算度假村的一个娱乐项目,乘一趟来回看看风景,最后还是要回到度假村的,因为那边虽然有缆车停靠的平台,但是没有下平台的阶梯。也就是说,去了就是站在平台上也下不去,除非跳下去,那不是断腿就是要出人命了,所以还是要乖乖回到这里的平台挺没道德的,但是做生意就是这样,呵呵。不过我想也难为不了二位,到时候带上绳索,我们也可以爬下去。” “这平台为什么只有手爬的地方没有造楼梯之类的?”冯藤卓问。 “直爬的是给喜欢刺激的年轻人玩的。年纪大的、不愿意爬的,他们直接会从上面放下电动上什椅把人拉上去,你看向内凸出的一根钢筋就是用来挂电动椅子的,今天要下雨,估计为了安全,收起来不开放了。”唐老板说。 天色又暗了一层,眼看是要下大暴雨了。 冯藤卓决定,先去度假村的餐厅休整一下,等暴雨下完了,再行出发。爬了几个小时的山,此刻不觉有些饥饿,正好吃饱午饭,待他们开放了缆车,再行出发。 三人来到主楼大厅,一盏水晶吊灯悬于头顶,与下方的小型喷水池正自遥相呼应各自闪亮。整个大厅开阔敞亮,两边设有咖啡雅座和休闲沙发,喇叭里的音乐也选择了轻柔温和的钢琴曲,给人安心舒适的感觉。三人径直走到接待台处,墙壁上的钟滴答地走着,接待台里没有人,整个大厅里生意清淡,少人走动。冯藤卓顺手按了铃,站在服务台边等了半响,却始终无人出来接待。他回身看整座大厅,除了独自播放的钢琴曲,大厅里并无人员走动的痕迹,此刻他才想起,到现在除了他们三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仿佛这里是一座空楼,所有人都突然全部消失了。 又按了一会铃,始终没有人出来接待。博克明不耐烦地翻入柜台,查看他们柜台里的电脑资料。现在虽然不是旅游的旺季,但是这里还是接待了三个旅行团和一些零星的散客,总计也有一百多人。而且按照柜台内的摆设来看,似乎也是处于一种正常营业的状态之中。 冯藤卓拿起桌上的宣传册翻看,原来这家度假村最近有旅游优惠套餐,其中还有品尝山中季节山珍的特色活动。如今正是五月多雨季节,除了山珍,还有许多新鲜果蔬供游客挑选,美食配以优质的服务和良好地理环境,自然是度假者的首选之地。冯藤合上宣传册笑道:“我们去餐厅看看,午餐时间,说不定大家正在餐厅里吃午饭呢。”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刚才的诗词突然穿插在钢琴曲之中响彻大厅,这次是个苍老的妇人之声,唱完还轻轻叹息。 由于一路听多了这几位念的诗词,三个人都有点麻木,也未加理会,直接按照区域地图穿过大堂往后面最大的餐厅——万聚厅走去。 25、度假村(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万聚厅设立于走廊拐角处,两分钟的路程就能到达。一路上走廊两边的夜晶电视播放的全是介绍此地美食佳肴的广告,看了叫人就非常有食欲,不尝一口都不行。 “有杯咖啡就好了。”冯藤卓有限地说一句,推开了万聚厅的大门。 一片安静,餐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落地玻璃窗上爬满了水,这一会的工夫,外面竟然已经下起了大雨。冯藤卓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原来这餐厅紧挨着悬崖峭壁建造,有一半完全悬空于山体之外,由特殊质地的透明玻璃铺设地面,立在上面,感觉像站在空中楼阁一般。这座餐厅远可观绵延的群山美景,近可见脚下万丈深渊,这里定然是山体没有设置任何建筑群的一面山体,也是这个度假村的卖点之一。冯藤卓望着脚下郁郁葱葱的山体,雨中更显得朦胧难测,不知道有没有游客发现过,这些深浅不一的绿色并非完全自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按其意愿将其有序分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一个人也没有,人都去了哪里?”唐老板在餐厅中央一间玻璃圆柱型的透明厨房周围转悠:“你们看,这里面储藏了许多新鲜食品,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做些吃,万一有人看见了大不了付些钱给他们。”说着便要开门进去,找东西吃。博克明一把飞刀钉在门把手上,把唐老板吓地弹了开去,怪叫道:“博克明,你这是做什么,我的手不好吃?” 博克明手捏飞刀,紧盯厨房。那是全透明的玻璃房,内部景象一览无遗,冰箱、烤炉、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可不知什么原因,这厨房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要进去,吃我们自己的。”博克明从背包里拿出水和干粮扔给唐老板。 唐老板拿着矿水和压缩饼干不甘心看一眼厨房,还是乖乖拆了吃了。 “你怎么看?”冯藤卓转身问博克明。 “到处是血腥味。”博克明冷冷一句话,在餐厅上空完全凝固。 冯藤卓走到厨房的门口,回头问:“是这里面散发出来的吗?” “不是,整座餐厅里都是血腥味。”博克明快速话毕,一把飞刀朝着唐老板的头顶飞去,擦着唐老板的头发飞过,吓得唐老板瓶子脱手,水撒了一地。博克明不顾唐老板失控的大叫,又一把飞刀出手,这次擦着唐老板的脸颊而过,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你……你……”唐老板声音颤抖,竟不知该说何话。 “他刚救了你一命。”冯藤卓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飞刀放在眼前,只见上绕了一圈几乎肉眼看不清的白丝。“玻璃蜘蛛?难道说……”冯藤卓拉开透明厨房的门,一股冷气散出,阴凉无比。他走进去,打开冰柜,只见里面整齐堆放了各色的蔬菜水果,最上层的冰柜里还放了许多称好分量的肉类。 “这该不是人肉吧?”唐老板看到肉浮想联翩。 “不是。”冯藤卓笑而摇头,走出厨房,见厨房上挂着一块匾额,写着特制现烧几个字。 “首领你看。”博克明推开桌自上一只吃了一半的碗,只间碗底有一圈红色,像是血。他陆续挪开几个碗蝶、椅子之类的物件,也发现不少血痕,这里果然发生过特别的事件。 “我们去监控室看看,也许会有发现。”冯藤卓提议。三个人立刻赶往一楼另一端的监控室。 刚到门口,一声古诗歌立刻穿过走廊扫过三人头顶,这次是个孩童的声音,虽然稚气,却听得人头皮发麻,好不厌烦。 博克明走在最前,扭开门把手冲进去。监控室内也空无一人,右手一百多台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像静止了一样,一动不动。三个人全数走进去,想看看能不能翻阅前几个小时的画面,正在研究控制按钮之际,那一声古诗再次由一年轻的男人念出,而声音正发自同一房间。 监控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博克明手握飞刀,挡在冯藤卓之前。他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他们不消停。 四下里观察一番,查不出异样。就在三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监控室里又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清脆得嘎嘣声,一声接着一声,灌满了整个房间。唐老板吓得坐到了地上,想讲话,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 博克明竖起耳朵听,都到了怪音的面前,不查个究竟他不会罢休。仔细听声辨源,他很快发现,声音发自监控室右手边的墙壁之内,博克明握着刀小心摸过去。他把耳朵慢慢贴进墙壁,发现声音更清晰了,他又用手指击打墙壁,原来里面是空心的,而且墙板很薄,声音脆的很。博克明退后几步,抬脚照墙壁就是一蹬,力道极大,立刻把墙板捅破了,紧跟左手靠窗的一扇暗门也被蹬开了,露出一丝光线。 “这不是有门……这……人家叫咱赔偿怎么办?”唐老板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担心弄坏门的赔偿费用。 “哼,人都不见了,谁找你赔?”博克明冷道,走到门边,抬起脚。 唐老板忙拉住他:“使不得,这门都开了,用手推就可以了。” 博克明推开他,从地上捡起一个小铁把手,原来,暗门上的把手掉了,没了把手,这门就和墙壁融为一体了,怪不得他们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呢。但是博克明依旧没有动手,抬脚把门虚掩的门踢开了,一间内室呈现于三人眼前。 博克明飞身闪了进去,暗室里其实并不暗,开足了日光灯,光源比外间还充足,原来这只是一间监控室,度假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这间监控室面积大约在五十至六十平米之间,除了门安放的这面墙壁,另外三面墙边皆摆放着监控设备,整个墙面上也被三台巨大的监控显示屏覆盖。每块显示屏被均匀分割成三十块小屏幕,人走在里面感觉完全置身于一个半圆的空间结构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此刻,监控室里空无一人。操作台边的直立铁架上,只有一只鹦鹉正在食罐里大口吃食,丝毫不在意陌生人的入侵。这只鹦鹉体型比一般鹦鹉大一圈,毛色奇特,通体为紫色,没有杂毛,嘴很大,嘴顶部有一些淡淡的红色,两只眼睛比一般鹦鹉大,眼珠也是紫色的,如果不是外围有一圈色稍微深些的紫圈,这两只眼珠淹没在一片紫毛中几乎看不出来。它的食盒也比一般鸟大,里面堆满了黑色的坚果,只见它低头在食罐里拣出一颗黑色坚果,单抓握坚果,大嘴稍一用力,嘎嘣一声,果壳碎裂,果肉入口。接着鹦鹉又吃了几个坚果,博克明判断出来,他们在外面听到的嘎嘣之声,正是它那大嘴压碎食品时发出的,因为隔着墙壁,所以会有些怪异。鹦鹉吃了几个坚果,又喝了些水,眯眼一副享受的表情,片刻休息,突然,它伸长脖子,掉头对着不远处操作台上的麦克风张嘴怪叫,竟是一句古诗词。那鸟声口齿异常清晰,如一中年人口中发出,声如洪钟,遒劲有力,如非亲眼所见,还真以为是个中年汉子念出的。 “紫叫嚣!”冯滕卓认出鹦鹉,这种名贵的鸟他寻过很多地方皆无果,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原来是它一直对着麦克风念诗歌呀,看把我吓的。”唐老板探着半个身子,擦一把冷汗,对这只大鹦鹉又气又怕又想看究竟又不敢靠近,矛盾又纠结。 “放心,紫叫嚣没有攻击性,它只是喜欢模仿各种声音而已。”冯藤卓安慰唐老板:“这间暗室似乎是广播和监控一体的,这里坐的还是个女孩子。”他拿起手边椅子上的灰色外套,女式,尺码很小,只见袖子的部分有巴掌大小的血迹,已经印进椅背的海绵里。 “他们看到了什么,脸上如此惊恐?”博克明把监视录象调节到三个小时以前的万聚厅,屏幕上原来是一片平静的气氛,个人干着自己份内的事物。游客脸上也是笑容不减,对服务和食物相当满意。但是当时间到一小时二十一分的时候,情况就完全变了,游客和服务人员突然像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一般,惊慌失措向门口夺路而逃,接着屏幕便一片漆黑,摄像设备像集体被人用布阻挡一样,全部失去功能,这样黑暗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屏幕再次恢复原态,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一片安静的如同照片一样的屏幕。 “看看其它区域的情况。”冯藤卓说。 博克明立刻调看了度假村其它区域的监控录像,都是一样的结果。“所有区域跟万聚厅一样,突然出现异变,半小时后一片安静,难道这个度假村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 冯藤卓低头,把所有景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点着屏幕说:“最早的混乱是从餐厅开始的,因为万聚厅同其它发生混乱的区域时差五分钟,外面那间透明的玻璃厨房便是祸根。把紫鹦鹉带上,我们回餐厅去。” “我去吧,那里太危险了。”博克明起身道。 “没关系,我还要到那里取一件东西,一起去吧。”冯藤卓诡笑,接着对着麦克风说:“度假村的游客们以及所有工作人员,我这里是总控制台,我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件,如果大家还希望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请严格按照我的指示做。请大家尽可能找到多的肥皂,湿润以后涂满你们皮肤、衣服、头发等所有部位,覆盖面积越多越好。一切完成以后,请在一个小时以后聚集到大堂上,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如此重复三遍。 26、万聚厅(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回到万聚厅,凸出山崖的玻璃圆罩上爬满了雨珠,抽象了外头的山色。冯藤卓无心看景,立刻让博克明放出鹦鹉紫叫嚣。这只紫色怪鸟昂首挺胸地立于博克明手臂之上,被博克明挥手一抛,撒了出去,展开双翅,在玻璃餐厅上空绕圈盘旋。接着,冯藤卓让博克明把和唐老板讲餐厅里的桌椅都堆到靠墙和玻璃圆罩附近,桌面对着餐厅中央,形成防护设施。然后,大家将冷藏柜里的蔬菜、水果和肉类都搬出来,堆在餐厅中央的圆台上,并且外围用桌布围起一个高三十厘米的圆圈,圆圈中间没有食物空隙的部分,也赛满桌布。冯藤卓又拿来许多洋酒和食用油,让大家把油和酒倒于肉类蔬果的圆圈之上。最后,他将剩余的酒和空瓶合理配置,做了三、四十只燃烧瓶,放在一边备用。准备完毕,大家拿上燃烧瓶,全数退到一边的圆桌后面等候。 “这是要做什么?”唐老板干的满头大汗,但不明白他们的举措。 “设置陷阱。”冯藤卓笑。 “可别搞出火灾。”唐老板担心。 冯藤卓脚踏地面笑:“放心,这地面不是木头的,是彩色水泥的,只是看上去想木头而已。这里的桌椅以及易燃品都已原理这个圈子,就算点火,也只有这堆食品和桌布会点燃,烧不到别处去。” 唐老板稍微放心,继续问道:“还有,这紫叫嚣在餐厅上头怎么飞个不停?” “它正在吃玻璃蜘蛛。”冯藤卓回答他。 “玻璃蜘蛛?屋顶有蜘蛛?”唐老板张大眼睛看,除了眼睛睁的生疼,什么也没有看见。 冯藤卓解释道:“玻璃蜘蛛是种透明的蜘蛛,肉眼很难发觉。它们喜欢食血,但不织网,只是通过一根垂丝,划落到猎物的身上吸取血液。这种蜘蛛一旦碰到猎物,会立刻通过皮肤钻入猎物体内食血。它们的外壳本身带有巨毒,钻过的皮肤组织,会被巨毒破坏皮肤组织和神经系统,加之它们本身就会吐出有毒物质,如果沾上,就很难救治了。刚才你就差一点被它们盯上,还好博克明及时出刀,把三只玻璃蜘蛛一削为六,否则这里没有血清,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唐老板吐舌头心惊道:“真可怕啊。呵呵,多谢博克明先生了。” 博克明正从门外返回,不知去干什么了,只是冷冷看着菜堆却懒得理唐老板。 “既然屋顶上有玻璃蜘蛛,现在它们会不会……”唐老板还有顾虑。 “放心,一下雨这些蜘蛛就懒得动了。”冯藤卓看着头顶飞旋的紫叫嚣:“紫叫嚣最喜欢食玻璃蜘蛛,把它放出来,这里的蜘蛛它会吃得一个不剩。” “想必那些客人突然惊慌失措,就是被这些玻璃蜘蛛突然袭击了。”博克明眼睛盯着菜堆说:“开始被蜘蛛袭击的人只是觉得被叮咬的地方疼痛无比,接着全身就会麻木、身体瘫软无法动弹,玻璃蜘蛛就会尽情吸食他们的血液。” “应该是的,这些人可真是上了这家度家村的当,本想度假享乐,却出了如此意外。”冯藤卓说:“只是奇怪,即便如此,玻璃蜘蛛并不食肉吃骨,这里为什么却连一个人影子也没有了呢?”话音才落,一阵悉索之声骤起,接着敞开的餐厅门口,一只毛茸茸,皮毛油亮的东西从门口滚了进来,向着食品堆直冲而来。它一触及食堆立刻贪婪地张嘴食用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悉索之声,从屋顶上又滚下数只毛茸茸的怪东西,也是冲着食堆而来。不消一会而工夫,已经有一百多只毛怪物将餐厅中央的食堆覆盖,贪婪进食。这些怪东西呈纺锤体,长有二十厘米左右,宽有十厘米,混身被油亮的毛包裹,卷起来的时候,像个毛球。 冯藤卓让唐老板躲到桌子底下,又加了一只桌子抵挡在他身前,还给他一只锅子保护脑袋,笑道:“把耳朵捂起来。”然后,就将一只点燃的打火机丢进肉堆的酒、油里,立刻,火窜了起来,将周围一圈桌布一并点燃,形成高高的火墙。餐厅里所有的排风扇全数打开,将火墙制造的浓烟立刻吸收、排出餐厅。但是自动洒水设施全数罢工,只有角落的一只被打开,撒了三个人一生。 博克明不快道:“我明明把所有自动洒水设施破坏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冯藤卓笑:“至少排风设备被设置到了最大,不用怕这里浓烟滚滚了。” 唐老板顶着锅子说:“原来你刚才出去破坏人家度假村的消防设施去了呀,万一被人发现……” “少废话。”博克明按下他脑袋,。 中央圆台火势几秒便烧到了争食的毛茸茸的东西那亮灿灿的皮毛上。那些毛东西吃痛,突然在食堆上直立起来,张开嘴,发出了此起彼伏尖锐、刺耳的怪叫。几只吃不住痛的翻滚到地上,露出了毛下白色的身体。它的身体像一只放大数十倍的大蛆,肥硕扭曲的身体上却只长了六只两、三厘米短小的足,在尾部却有一条一厘米宽,十厘米长的白色盘结的尾巴,这尾巴像极了一条透明的长虫。最怪异的是,在怪虫头顶部分,有三张扭曲像无牙的人的嘴,几乎和怪虫身体等宽,因为吃痛叫嚣而扭曲,此刻,正向外吐着白色透明的液体,恶心之极。 怪虫的皮毛易燃,皮肤更容易被火点燃,一但皮毛烧毁身体立刻会被点燃,身体着火的白色怪虫,只消几秒,背部立刻会因高温而沸腾爆出无数黄色冒泡体液。因为烧到了肌肤疼痛无比,白色怪虫身体两边一直隐藏的触角也直直张了起来,直立身体两边。在触角的顶端,两只圆球中的深灰色小球不停翻滚,那是两只让人恶心的眼睛,因为高温而翻动的灰色部分正是它的眼珠。当灰色逐渐变为血红,怪虫也找到了冯藤卓三人的方位,它们怪叫着,向冯藤卓这边冲了过来。 “养罪!”博克明终于找到一个熟悉的名词,脸上写满厌恶:“竟然有人养罪。”飞刀出手,将一只怪虫一分为二,两半怪虫各倒于一边,那六只怪足还不停扭动伸展,最发两边六张嘴张得几乎合并为一张嘴,发出最后更尖锐的怪叫才瘫软下去。 冯藤卓以酒沾一块餐巾,点燃,丢到怪虫身上,将其再次点燃,很快烧成一滩油水。 此刻,覆盖食堆的怪虫毛发皆烧毁全无,背部冒着翻滚的绿泡液体,隐藏身体两边的眼睛也全数直接竖在身体前方,灰色眼球翻滚。因为整个石堆被它们覆盖,所以看上去就像一座怪虫堆起的小山,说不的恶心怪异。虽然排风最大,但是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刺鼻不消的恶臭,餐厅上空充满了怪虫凄厉的怪叫。唐老板捂着耳朵,都觉得这叫声如挠心般难受,恶臭扑鼻,直叫人想吐,只觉得不断有东西撞桌子,却不敢抬头看。 见中央食堆的火烧得有些小了,冯藤卓和博克明起身,将做好的燃烧瓶丢进怪虫堆内继续助燃,这一堆足有一百只之多,他们又将几块桌布浇了好酒丢进火堆之内,火烧再次旺盛起来。突然,一只怪虫拼尽全力腾空跃起,向着冯藤卓的脸扑将过来,冯藤卓只稍将手中桌布一罩、一兜,将怪虫与其它几只进攻的怪虫一并罩住,甩进火堆之内继续燃烧。 27、万聚厅(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拿了把折凳在火堆周围巡视,只要有逃出或跳起的,立刻拍入火堆,绝不放过。此时,火堆周围,到处是呈放射状的黄色怪虫残骸,这些黄色残骸,一旦遇到火星,也会立刻点绕,最后燃烧待尽。 这场火烧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方才熄灭,所有燃烧弹、油、酒全数用尽,桌布也烧了大半。餐厅中央圆台呈现一个大黑圆圈,全是烧焦的桌布和食物残骸,那些怪虫全成了助燃剂。与之相对应的是屋顶的一个黑色不顾则圆圈,那些自动洒水龙头和排风口的盖子都被大火烤得扭曲变型。 唐老板战栗地从桌子后面爬出来,小心取下头顶的锅子。只见自己刚才躲避的桌子上好多凹凸的焦碳痕迹,地上满是无数怪虫断足、触角,心惊不已,真不知这一朝走得怎会如此艰难,险阻万千? 头顶的紫叫嚣也停止盘旋,在一堆椅子上停了下来,昂着脑袋,肚子圆滚滚得鼓着,看来,玻璃蜘蛛已让它吃尽。它并不被烟雾和气味所扰,吃饱后闭上眼睛,径自发出咕咕的呼噜之声。 餐厅又恢复了安静,外头的雨变小了,玻璃外的山景却依旧模糊不清。 “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养罪。”冯藤卓看着一片残迹面色平静地说:“想必养罪的人没了罪,就要赶过来讨债了。” “什么养罪?你们究竟说得是什么?”唐老板又好奇又害怕,养罪?从未听说过的词。 冯藤卓的耳朵已经捕捉到远方急促、愤怒的脚步声,他把锅子重新套到唐老板头顶,脸色淡定地说:“躲到原来的地方。所谓养罪,就是养罪虫。刚才的毛怪物就是罪虫,他们也嗜血,爱食鲜肉,还喜欢啃骨,只要是他们光顾的食物,连一点点残渣也不会留下,这就可以解释那些人是如何凭空消失的了。这里的游客首先受到了玻璃蜘蛛的攻击,失去动弹的能力,被玻璃蜘蛛吸血,又被后来赶来的罪虫消食干净。我们在监控室里看到的把监控设备遮蔽的东西,就是这些罪虫,它们饿的时候,会连电线也吃掉,它们吃过的地方,甚至连一滴血也不会残留。它们吃完了便去其它地方觅食,所以我们到的时候,只有一座空楼了。我原来以为只有玻璃蜘蛛,可能这个度假村里还有幸存者,所以建议大家用肥皂涂满全身。因为玻璃蜘蛛对肥皂里的脂肪酸金属盐有不适反应,所以,如果他们碰到肥皂,会远远绕开,不再攻击。但是,现在前有玻璃蜘蛛,后有嗅觉敏感的罪虫,罪重却不怕肥皂,甚至可以啃食木料、电线,有食物一定要吃尽,看来,这里有幸存者的可能性不大了。” “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唐老板在锅子里问,声音沉默好笑。 “罪虫也喜欢新鲜美味的血液,所以爱食玻璃蜘蛛。因为玻璃蜘蛛喜欢吃血,吃饱以后身体里充满了血,自然是罪虫最喜欢的一道点心。罪虫是嗅到了玻璃蜘蛛而来,但是,这里的地质环境,不应该有罪虫,更不应该有玻璃蜘蛛,这点我也觉得奇怪无比。这两种物种,原来只在南部的瘴气森林里有少部分存在,加之天敌众多,数量少之有少,怎会在此山之上出现?后来看了山道的布局我就明白了,原来是他们人为把这座山分割出几个区域专门养罪虫,玻璃蜘蛛只是他们引进的养罪虫的一个环节而已。” 博克明冷道:“哼,在这里养罪,养出大灾害了。” “啥意思?”唐老板在锅子里说。 冯藤卓淡淡回答:“养玻璃蜘蛛原是为了供养罪虫吃的,因为玻璃蜘蛛的体液对于罪虫来说,是最好的营养剂,这一切都是为了养罪做准备。罪虫惧电,所以有层层电网防护设施,但只能阻挡身体大的罪虫不能通过,却未必能阻止玻璃蜘蛛进入,所以,开发商将山道及山道外围五十至一百米内所有的植物由真改为假,这样玻璃蜘蛛就不会去没有食物的地方觅食,然后,加大山道和山道外一百米距离湿度,这样一碰到湿度过重就会睡觉的玻璃蜘蛛,自然就不会爬到山道上来了,就算勉强爬到了,也会因为湿度过重而长期处于困顿期,最后因没有进食而消亡。只是没有想到,控制外围的电力设施突然不运转了,电网就会没有高压电,湿度喷洒设施自然也会停止,外围人工制造的环境就破坏了。但是因为两边通道的空气里还有湿度残留,玻璃蜘蛛受到上方干燥环境的吸引,自然是往上方山顶攀爬。而罪虫爱吃玻璃蜘蛛,自然会跟着它们上到山顶。没有高压电缆威胁,罪虫柔韧的身体很容易便能挤压过网眼爬出来。不过也有几只爬到山道上,吃掉了几只小鸟,至于鸟窝如何跑到指示牌上的,那得问那位因为丢了虫发脾气,把大鸟捏死,丢进水槽的养虫人。” “你很厉害,事事皆未逃不过你的眼睛。”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胡子邋遢,手拿木棍、面相凶恶的男人。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和罪虫一样浓烈的恶臭,双手长满脓包,一双眼睛透着凶光。看着餐厅中央的圆形残骸怒吼道:“我在这里幸苦养的一百多只虫,全叫你毁了。” “养罪有罪。”冯藤卓淡然道。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虫?”男人不以为然道:“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吃虫的。” “他们如果知道,他们吃的蔬果肉类,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然而成,而是这些毒虫的卵产入植物、动物体内的变异产物,吃了这些毒物不但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养颜美容、治病的功效,只会在人体内积攒毒素,他们还会不会吃?”冯藤卓问:“你也不也因‘养罪’而‘得罪’了吗?”冯藤卓指男人一双溃烂的手:“你的手,因为时常需要接触有毒的红砒血树,供给玻璃蜘蛛和罪虫食用,已然溃烂不堪,就算用最好的药物也不可能治愈。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脸也已经出现溃烂的情况了,大胡子不是不想剔除,而是根本一刮胡子,就掉肉。” 养虫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又如何?你可知,光一条虫的产值就高的离谱,它一天能产卵数百万颗,一年只有四、五、六三个月能产生价值,三个月一赚就是百万入袋,谁不为之心行动?” 冯藤卓淡然道:“为价值存在固然重要,也没有必要毁坏自己的身体。” 男人冷笑:“你怎知我不爱惜自己身体,除了有些丑陋而已,我已经拥有千万身价。有了钱,面容于我而言又有什么重要,就算无法恢复到从前,也能花钱让它不再变差,能做到这点就可以了。至于物质上的享受,那更不用语言来形容,这些钱,何止过上富足的生活,想过的奢华些也不为过,你说,有几个人能不为金钱所动?” “恐怕未必如此简单吧?”冯藤卓淡然道:“真的只是损毁了容貌,如此简单?” 男人并未听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拿出背后一根木棒指着冯藤卓的方向道:“今天谁挡了我的财路,谁就休想离开。反正红砒血树最近长得也不茂盛,拿你们来喂数补充营养也不错。” 冯藤卓先前未并未注意那木棍,现在木棒直直指在自己眼前,正好让自己看个仔细。冯藤卓挑眉毛赞道:“不错的棍子,红砒血树做的吗?技艺很高超啊,如果卖到黑市,价格可不菲。” “人要留下吗?”博克明对木棒并不感兴趣,他在等待杀戮的指令。 28、万聚厅(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腾卓抬头看一眼屋顶,紫叫嚣又开始在屋顶盘旋,它将于空中做最后地搜索,定要将玻璃蜘蛛吃尽方可罢休。他没有立刻下命令,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是你把电压和人造林里的制湿设备关闭了?” 养虫人脸色惊讶道:“不是你们关闭的吗?把所有虫子引到了这里一并消灭,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但是你比我们先到山顶,是你捏死了林子里的鸟。”冯藤卓说。 “的确我比你们早到,但是,我去了半山腰找唤虫的红砒血树的诱虫粉去了,没有诱虫粉,这些虫根本不会跟我走。”养虫人更不快道:“别干了坏事倒打一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话音才落,玻璃餐厅凸出山崖的玻璃外的一阵混乱的摩擦声,像是两块铁皮之间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冯腾卓走到玻璃窗边,外面的雨下得正急,那声音似乎是出自于脚下。冯腾卓低头看脚下玻璃地板,这里可以清楚看到脚下的悬崖。当他往下看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还是一片光滑的玻璃罩下,那些绿色的植被和点点红色屋宇的景象依然不再,一只大型红色球状树球结结实实顶到了玻璃地面下,和他们只有一块玻璃之隔,球形玻璃餐厅像是被放在了一座巨大的巢穴之上,成了透明玻璃蛋。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他们透过玻璃罩面看附近山崖,原来玻璃餐厅建造的整片山壁已被许多血红的枝干包围,并且可以清楚看到,那些红色的树枝正在向他们的玻璃餐厅不断攀爬。 “红砒血树怎么变活了!”养虫人大惊。 博克明看一眼逐渐包围圆球的红砒血树,问男人道:“你们究竟种了多少这树?” “300棵,全种在林子里,绝对不会种出来的,我知道厉害。”养虫人也慌了神。 更慌的是唐老板,本来被罪虫吓得腿软,现在看到树也会爬山了,立刻想到了许多恐怖片里的各式情节,当场就坐到了地上,连锅子都没来得及拿下来,结巴道:“这……这……有妖怪啊!救命!” “怕是红砒血树的种子飘到下面的泥土里,自己生长起来了。”冯腾卓手指敲着玻璃笃定地说:“这下边的泥土,恐怕出现大的变化了。” 养虫人怒道:“胡说什么,泥土怎么可能因为一棵树而变化。” 冯藤卓冷笑:“什么样的土地,种什么样的植物。你强行把本不属于这片山林的植物种植到这里,打破了这一整座山的自然生态平衡,使得这里的土地被300棵你自以为不是特别多的植物破坏。红砒血树,因其树皮鲜红,故也称红皮血树。同事,红砒血树有个砒字,自然暗示其与毒物有关,它原是少量生长于瘴气湿地的植物,被你移植到这里,为了汲取它自己喜欢的养料,它会不断扩大自己的根系,在根系里分泌出特殊物质使泥土按照它需要的性质配合,然后加以吸收,光这一点,就会使很多依赖土地的原生动、植物死亡。加之它本身剧毒无比,触之有中毒的危险,它的种子、花粉、果实都带有砒毒,种子和花粉飘散到林子其它地方,果实掉落到地上,滚到山林里,食它的动物自然也不会幸免。你自己去瞧瞧,这座山林里哪里还有几只活物可寻找。原来,红砒血树在湿地里是由很多天敌的,所以它的生长只有一小片区域,现在没了天敌,还有人专门养玻璃蜘蛛供给它需要的蜘蛛溶液,它不茁壮成长,不是太对不气你的千万身价了吗?” “不要在这里解释了,我们快想办法逃命吧。”唐老板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哭腔说,锅子还没有取下来。 “急什么,想出去,就得知道它是怎么长上来的,否则,出去也只能做饲料。”博克明看着下面还在升高的红砒血树群皱眉道:“如果那些树的种子被吹到山下和山谷里去了,土质湿度够的话,加以时日,估计下面都长满红砒血树了。但是,没人专门料理,这树不会长得如此快吧?” “下面一片翠绿,倒不像是造假的林子,如果有长红砒血树,估计数量也不大,下面的山谷很深,人为开辟很困难,种子就算被吹到山谷里,也会被动物吃掉或者因为土壤不适合生长、光照不够而无法生长,如此说来,山谷里就算有树也是少部分的红砒血树。可是,如此粗大的红砒血树又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冯藤卓看搞数十根枝蔓已经开始覆盖玻璃球体,并向四周延展开来,思索道说:“而且,长得如此彪悍,还真是少见。” “这不是我种的树!”男人怪叫道:“我虽然种植了三百棵,但是这种树对土壤要求非常之高,稍微有一点不合适,就容易枯萎,所以,我中的树,最粗的,也只有一个成年人腰哪么粗,怎么可能种出枝蔓如此粗壮的巨树!” 冯腾卓手触摸到玻璃,一根枝蔓遍延着他的手往圆球体的顶端攀爬,他看见,枝蔓了有许多小足,原来,这枝蔓上长了圆形的小足,所以,它才可以如此轻易的在玻璃上攀爬。“红砒血树活了。”冯藤卓看向博克明,一条更为粗壮的枝蔓从他侧身的玻璃上爬过去,把房间里原来就不明显的光线,遮盖的忽明忽暗。 “养罪有罪。”博克明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不如逃出去,从原来返回也总比被这怪树包围的好。”唐老板撕心裂肺地大叫,就要往外面跑,结果锅子还在头上,他跑错方向,撞在了玻璃上。索性玻璃够厚,只撞得他头晕,但还想转身继续跑。突然,一声如婴儿般的尖叫从众人脚底下发了出来,硬生生让他止住了步子。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婴儿般的尖叫,叫得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脚底下怎么会有个婴孩?再仔细听,却又不像婴孩的尖叫,倒像钢和铁互相摩擦,拖拽的声音,每一声响,都闹心。 “树在我们脚下了!”唐老板大叫着跳到桌子上,也亏他看不到东西,还能如此准确跳上去,不过由于过分紧张,还是从桌子上滑到地上,他坐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了。 冯藤卓忙过去替唐老板揭掉锅子,劝道:“我们出的去的,放心。” 唐老板已经有些呆了。 “这里有没有地下室?”冯藤卓问养虫人。 “我不清楚,这里我只来过几次,而且都不进楼。”养虫人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有地下室,主要做仓库和机房。”博克明边回忆在入口处的地图边说:“难道树已经倾入地下室了?”话音才落,就听见几声沉闷的撕扯声,园丁玻璃上出现了几条细密的纹路,怕是快要承受不了重量了。 冯腾卓依旧站在圆顶之下,贴着玻璃往外看,在原顶的左边缘部分,可以看见他们上山走得通道的一小部分,此刻,山道的树林部分安静如常,无风无浪,却有说不出的诡异。“红砒血树叶、枝干都红得如血,你种了三百棵,已经向我们这个方向蔓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怎么现在,通道那里一点红也没有了?” “这里角度小恐怕是你没有看见。”养虫人也趴在玻璃上努力看那边树林,果然是一片绿色人造林,一点点红色也不曾看见。 29、万聚厅(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树都到我们上面去了。”冯腾桌话音才落,一棵大树连根带须被枝蔓托着倒挂着往原定上拖,枝蔓攀爬得更卖力了,玻璃圆罩的裂缝更深刻了。 “树在逃跑?”博克明突然意识到什么,稍一出神,又有几棵树从自己头顶爬过,玻璃罩外的光线完全被遮盖了。“红砒血树正从人造林里大批往这餐厅的园顶上跑,它们虽然分散为三百棵,但是根系却在时间的推移中相互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三百棵合三百为一的红砒血树,如果它们全部爬到这餐厅的顶部,恐怕这里就要塌了。先离开这个圆顶!” “传说,红砒血树的天敌都在湿地里,而且多为小型动物,生物链可以阻止它过分生长,却不会让它绝迹。除非有灭顶之灾,红砒血树便会长足逃跑。但这只是传说,没有想到却是真事。”冯腾卓笑:“近日让我见到,也算是奇观了。” “别看了,想办法,先离开这里,这里的玻璃承受不了那么多重量。”博克明打开餐厅的大门让大家先离开这里,餐厅里的灯也明暗不定,博克明对冯藤卓叫道:“你不要再贴着玻璃了,这些树已经侵入机房了,待会就要断电了,快离开。” 冯藤卓转身,对着空中飞旋的鹦鹉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它立刻改变飞向,停在了冯腾卓肩头。随后,四个人,离开了玻璃旋转餐厅,此时,餐厅的光线已经完全被头顶的红砒血树覆盖了。当他们进入走廊的时候,清楚听见玻璃彻底碎裂的喀嚓声,但是没看到树木从餐厅大门出来,估计,它还想往上攀爬。 三个人快速从原路退出整座旅馆,这个旅馆到处发散着咯吱声,像有东西正用力挤压着整座建筑大楼。在接待大厅里,他们看到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靠着喷水池不住发抖,几乎丧失理智。此时没有时间细想,可能这个女人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们拉上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闻到浓烈的肥皂味道,确定她的确是一名幸存者,冲出了宾馆大楼。 好在旅馆结构够坚固,外围还未影响到内部,只是电子门移门已失效,博克明用灭火器把门砸开,五个人奔出了旅馆,在离开旅馆远远的入口处停下步子。回头观望,只间,整座旅馆已经完全被红砒血树覆盖。它的根系及其发达,粗壮,粗的地方竟然要比树干还要壮实。那些树根虽然已经完全将大楼覆盖,却还不停想把其它的树往顶端的方向拉扯。再这样下去,房子必然会因承受不了如此重力而倒塌,到时候这些树木滚落下来,也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原来是因为这些根须不断扩张外延,到处探路,破坏了这里的地下的电力设施,所以,才会导致所有电网、加湿等等施舍无电可供应。土地表面它是树,泥土里,它却在不断扩充自己的领土,把所有阻碍它生长的东西都破坏了。”冯腾卓看一眼背后走上来的路,黑森森的,透着恐怖的气息,而两边的林子里,也是静得没一点生气。“去大跳螺山的索道在哪里?”冯藤卓问。 “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想上索道!”唐老板惊呼。 博克明拉他对着山道不客气道:“你看清楚了,这红砒血树到处摆弄它的根须,既然他已经触到了电力设施,那么他的根须一定就在我们的脚下,这个时候你还往网布满电缆的山道走,就是在它的根须上走,万一它的根须发作,大家企不一个都跑不了。” “可是……可是……”唐老板惊恐地看着一个方向,不敢再多言。 顺着他的而目光,冯藤卓发现,原来索道就在旅馆旁边,他们之间,只有十米的差距。红砒血树长一些的,都已经能碰触到它了。“去索道。”不由分说,冯藤卓下命令。 “冯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个时候去索道,难道不比走山道更加危险吗?”唐老板叫苦道。 “我说过了,这树它不会自己跑,除非有东西要彻底消灭它。”冯腾卓平静地说:“所以,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变成饲料,就立刻跟我走。” 冯藤卓话音才落,脚下那奇怪的如婴孩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房子下面似乎有另一种物种正欲钻土而出,惹得红砒血树更疯狂往房顶篡夺。 此刻没有时间细想,四个人都往索道的地方跑去。很快,来到索道的攀登处,养虫人第一个爬上去,此刻也没时间算账了,先合作后算账,他在上面接应大家上去。接着冯腾卓和唐老板也攀了上去,但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却早已神志不清,根本没有爬的欲望。 “有女人地方就是麻烦。”博克明不爽,把那女人扛在肩膀上爬上平台。等他想把那女人放下来的时候,她却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放,整个身体颤抖不已,根本不松手。博克明只得脱掉自己外套算白送给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李若融如果知道自己弄丢了她送的第八件外套又要怎么跟自己“作”了。 所有人在攀登台上站定,这上面其实是一个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的平台,靠边缘的地方,还有一间一平米的小房间。平台正前方的轨道上,停着一辆崭新的吊车,车架在轨道上,随时可以开启。博客明踢开房子的铁皮门,原来操作系统都在里面。他打开供电系统,但是,操作台上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总电力是彻底毁掉了。“没有电了。”博克明不爽地说,钻进小房间想找找是不是有手动的电力,但是房间就这么点尺寸,很快就被他翻了个遍。博克明走出小操作间,手里拿着一把大扳手,不快道:“供电没有,这玩意动不起来。” 此时,对面的房顶上已经完全被红砒血树包围,它的枝蔓向着空中伸展,仿佛是寻找着更高的攀升点。原来,这三百棵树的根系已经完全连接到了一个点,从高台上可以清楚看见,操纵这一切的,是房顶那个巨大的怪异树疙瘩,仔细看的话,它长得有些像猫头鹰的脸。 枝蔓就在冯藤卓的眼前飞舞,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撕碎,但他却浑然不觉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地面。地面上空空如也,除了那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却并未有其他异动。“那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冯藤卓对那地下的东西充满好奇。 “它爬出来,就可以近距离观看了。”博克明冷冷说一句,打开了吊车的门:“麻烦你快进去坐好,我用手动的送你们过去。” “是蚀心虫。”冯藤卓终于在思维的角落里想到了这个名字:“喜欢吞噬红砒血树的传说中的昆虫。” 博克明脸色铁青地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研究昆虫。” “如果红砒血树会逃跑的传说是真的,那么,有蚀心虫的传说就不会假。”冯藤卓不以为然道:“人说蚀心虫的身体里有一种石种,可以种出产玉的宝树,不知道是真是假。” 博克明没好气道:“随便你。”他会动扳手,把缆车下几个固定锁全数敲掉,缆车轮子后动了。 “冯先生你怎么还不走呀,我们得快点离开,去安全的地方。”唐老板急了,拍着吊车的门大叫:“万一晚了,这吊车不能使用了,我们一个都跑不脱。” 冯滕卓看一眼吊车,其它人都已经坐好。他对博克明说:“不如我送你们过去,我过一下下就过来。” 30、万聚厅(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怎么过来?吊车是单程的。”博克明挑眉毛问,又用扳手把吊车上部最后一个固锁翘掉。 “你怎么过去我就怎么过去。”冯藤卓看着头顶拉得笔直的钢丝:“就算这平台倒地也不打紧,它的主要钢索还是与那边山顶相联的,与平台并无关联,我可以走过来嘛。” 博克明压着火说:“你是想我让被郭源他们大卸八块是吗?把首领扔在危险得放,自己先逃跑。” “嘿嘿,哪有的事。”冯藤卓哈哈笑道。 雨还在不停地落,远处的度假房区域以及一片对面的红砒血树在大雨里像被冲刷了一般,不停得流下鲜红的液体,如同最后绝望地嘶叫,猫头鹰般的脸变得更加恐怖扭曲。再不断对楼房施压的过程中,楼层终于开始出现负载过重的现象,楼层摇摇欲坠,大块大块的墙壁坠落到地上,那个挂鸟标志也落到地上,摔个粉碎。地面开始出现开裂现象,一些红色如手掌般大小,圆型绿壳的虫子首先从裂缝里钻了出来,向着红砒血树进攻。它们轻易钻入红砒血树坚硬的树皮里,一棵正常的树,只需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立刻由原来鲜艳的红色,变成褐色枯败的老树,一碰,即刻化为碎屑。 大批从缝隙里爬出的虫子,向着头顶一堆红砒血树进攻,估计不需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把所有红砒血树消耗殆尽。地缝里不间断有绿壳的虫子爬出来,很快,将整座楼包围,那些伸展的枝蔓逐渐没里挥舞的气力。 冯藤卓往别墅区的方向望了一眼,刚才还是一片平静的别墅区,此刻,也被这奇怪绿色虫子团团围住,似乎山坡上出现了许多裂缝,并非只有这一处。 地缝里再次发出刺耳的哭闹声,整个山谷里也响彻了吵闹声,冯藤卓紧看着自己眼前,一条还未垂下的根须间断咬着一只绿壳虫子,他吃惊道:“是这虫子嘴里发出的怪音!”话音才落,飞刀从鼻尖飞过,把正欲扑来的虫子重重定回枝蔓上,绿壳虫挣扎了几下,背部流下赤红的体液,不再动弹。冯藤卓再看一眼山腰别墅区,不知是他眼里太好还是幻觉,房子里似乎有白色蠕动的物体,他仔细琢磨一番,下命令道:“都进吊车里,我们要离开了。” “好好,快走,快走。”唐老板欢呼道,和养虫人一起跑近吊车里。 “你们进去,我来启动手动装置。”博克明去吊车另一边,刚才搜索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个手动装置,他有一个操作杆做先期锁定,操纵杆旁边有一只咕噜型的铁铸轱辘,可以转动,轱辘则和很多精巧的齿轮互相衔接而成,造的相当精巧,如果能启动,它能不依靠电力自己传送缆车,当然,只能是单程的。 冯藤卓走近缆车里对博克明道:“小心。” 博克明点头,待他们都进入缆车内,对这轨道里的缆车重重踢了一脚,又推了一把,让它慢慢滑出平台。然后他用力拉下锁定手札开启装置,将另一边的旋转轱辘拼力转动,看着缆车由慢变快逐步向前方滑去。推转轱辘十分钟左右之后,装置上的齿轮相互衔接,就能够自动运转,在没有电力的作用下,单程运输缆车启动了。 铁台抖动了一下,轰然声响,博克明听到左手的高楼终于完全倒塌了,他扫一眼,鲜艳无比的红砒血树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心下骂道,竟然比预计还要块。那刺耳的声音就在平台下方,博克明看一眼,底部一些绿色壳的虫已经准备调转枪头往平台上爬了,看来,它们不只对红砒血树感兴趣。博克明爬上操作房屋顶,然后翻到钢缆之上,缆车已经进入密林之内了,他得自己走一断钢索了。 博克明走上钢索,却并不立刻开始追缆车,向前走了三十来米,是从背包里拿出三只手榴弹,咬开保险栓,丢到铁台底下。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铁台摇摆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塌,正好咋在毁损的房屋之上,压死不少绿壳怪虫。暂时,它们不用担心它们会顺着铁栏爬过来了。 博克明正要去追缆车,耳里听见别墅区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地怪叫,比那怪虫的叫还要挠心、难受,原先聚拢在红砒血树附近的绿壳虫,立刻如潮水般向这些别墅区域的方向涌过去,数量之多简直不可计算。 一些小别墅的屋顶被彻底掀开,楼里弹出无数只巨大的红色脑袋,它们张打嘴嘶叫,正是博克明听见的声音。别墅像是巢穴,怪虫从中露出绵软的半截身体,它们通体呈绿色,只有头部顶端是鲜红色的,长有两只大眼,如灯笼般巨大眼睛中绿色的眼球几乎占满眼脸。博克明粗略数了下,有十二只,此时,它们正旋转着绿色的灯笼眼,从细小的嘴里发出绝望的嗷叫,整个山腰别墅区,成了它们的窟。 但是很快,博克明发现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从红砒血树涌过去的绿壳虫正是冲着这些头顶红色的软虫而去,他们撕咬吸食红虫,是要把它们当作食物。不过,这些软绵绵的虫子也有保护者,也是一批绿壳虫。之间半山腰两股绿色冲撞在一起,厮杀起来,只觉得一团绿混合到了一气,完全看不出其中细节。这场争斗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以双方互亡收场,怪叫声也逐渐在山谷里平息,到处是虫子碎裂喷射的红色体液,在索道上看,想绿色画布上泼了红色油漆,非产眨眼。那些软绵绵的大虫子也因为被攻击,被咬得体无完肤,无力地搭在屋子各个角落,有的爬出了一半,另一半则耷拉在房子里,兀自流着红液。 雨还在下,博克明看一眼那幢房子,除了一堆溃败的枝蔓和瓦砾,再无气息。他回身迈出步子,突然如箭般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转眼间,便消失在远处的迷雾之间。 雨一直下不停。 博克明最后赶上缆车的时候,缆车也已经将近终点。他从车顶翻到缆车里,衬衣已经湿得直滴水了。 车厢里五个人分坐四个角落,冯藤卓和博克明各占两角,那个受惊的女人独自占着一角,她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博克明的衣服里,还是不能停止颤抖。养虫人和唐老板不乐意地坐在另一边,他们也同情这位唯一的幸存者,同时,在他们的心理,也把自己今天的运气反省了一百遍。缆车里没有人讲话,气氛古怪而压抑,心态倒很一致,速速离开,速速到达另一头的平台。头顶的索道发出咯吱咯吱的怪音,伴随着轻微地摇晃,向着终点缓慢靠近。 博克明的烟都湿透了,没有烟让他觉得这沉闷的车厢更无聊了。他看一眼窗外,平台早已无踪,满眼是青绿的山色,如此美景却暗藏杀机。他收回目光,看着首领,未及开口,冯藤卓突然说话,把气氛完全打乱。 “蚀心虫吃掉了红砒血树,吃掉了幼虫,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蚀心虫钻出地面?”冯藤卓看着缆车顶部一片锈迹空空地说:“像潮水一样蜂拥而出,按理说,这种虫子的数量只有小范围才能存活,而且,数量会被母虫严格控制。” 博克明想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他,但听冯藤卓的口气又似乎什么都知道,于是问:“你看见什么了?” 31、缆车(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雨一直下不停。 博克明最后赶上缆车的时候,缆车也已经将近终点。他从车顶翻到缆车里,衬衣已经湿得直滴水了。 车厢里五个人分坐四个角落,冯藤卓和博克明各占两角,那个受惊的女人独自占着一角,她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博克明的衣服里,还是不能停止颤抖。养虫人和唐老板不乐意地坐在另一边,他们也同情这位唯一的幸存者,同时,在他们的心理,也把自己今天的运气反省了一百遍。缆车里没有人讲话,气氛古怪而压抑,心态倒很一致,速速离开,速速到达另一头的平台。头顶的索道发出咯吱咯吱的怪音,伴随着轻微地摇晃,向着终点缓慢靠近。 博克明的烟都湿透了,没有烟让他觉得这沉闷的车厢更无聊了。他看一眼窗外,平台早已无踪,满眼是青绿的山色,如此美景却暗藏杀机。他收回目光,看着首领,未及开口,冯藤卓突然说话,把气氛完全打乱。 “蚀心虫吃掉了红砒血树,吃掉了幼虫,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蚀心虫钻出地面?”冯藤卓看着缆车顶部一片锈迹空空地说:“像潮水一样蜂拥而出,按理说,这种虫子的数量只有小范围才能存活,而且,数量会被母虫严格控制。” 博克明想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他,但听冯藤卓的口气又似乎什么都知道,于是问:“你看见什么了?” “小虫吃大虫。”冯藤卓直视他笑,转头又问唐老板:“这个度假村营业有久了?” “大概三年左右。”唐老板答。 冯藤卓点头,又问养虫人:“你养虫的时间?” “差不多也有三年了。”养虫人握着自己的木棒答。 “这三年里,有没有什么异动或者特殊情况发生?”冯藤卓又问。 养虫人利索回答:“没有,我只管养虫,吃住都在林子里,外头的事我不清楚。” 冯藤卓笑:“既然如此,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见众人一脸诧异他不以为然,只继续讲自己的故事:“传说古时候有一种树,浑身红色如玛瑙,只在秋季开花,花期十天,把花采摘下来,埋于树根边,过三年取出,可得如花般美玉。但是这种树不但稀有,而且种植非常困难,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只有专职的人,在专门开辟的封闭空间里才被允许种植。此树树身会分泌甜美有毒的汁液,这些汁液其实是它的新陈代谢,需要有昆虫替它吸食清理干净,它才能继续生长。只有一种类似蜘蛛的虫子喜欢它的汁液,所以人们就捕捉并培育了许多蜘蛛。这种蜘蛛色透明,嗜血,只有成年的蜘蛛才能够吸食树汁而不被毒死,幼虫则需要鲜血供给才能长大。为了养活这些蜘蛛,人们就用牲畜、活人的血加以养护、培育。据说,食人血的蜘蛛会个头更大,工作能力更强,但凡被蜘蛛吸食的人畜却都是同一个结果,无一能够幸免。等到蜘蛛从幼虫变为成虫以后,将其放置于树身,就能够替树身做清理工作了。这些成年蜘蛛的寿命一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繁殖力超强,和少量的树木相比,蜘蛛的数量显得太过繁多了,所以,每次人们只挑选个最大最健壮的蜘蛛来替树木做养护工作,而那些个子过小或者无法顺利长大的蜘蛛,则由另一种专食蜘蛛的虫子吃掉,这样就构筑了一条人为的生物链。蜘蛛嗜血长大,再替成长的树木做清洁工作,无法工作的和死后的蜘蛛则被一直聚居在树木各个部位的一种虫子吃掉消化干净,然后,这些吃树叶、花、蜘蛛的虫子排泄出粪便,又成为了树木特有的养料。” “你说的是红砒血树、玻璃蜘蛛和罪虫的关系吧。”养虫人说:“玻璃蜘蛛帮助红砒血树清理树身使其成长,红砒血树则长出树叶供给罪虫食用。可惜,我没看到过开花,也不知道它会弄出个玉,否则,我就不做虫的生意,直接做玉器了。” 冯藤卓点头笑:“是,你说的没错,但是,它们都不是主角。”他继续道:“本来这条生物链已经完全固定形成,只等红砒血树开花,采花,埋花,出玉了。这个时候,有个人从外头带入另一种昆虫,原是想改善泥土质量的,使土地更肥沃适宜种植,万没想到,竟给红砒血树带来了灭顶之灾。此虫不但将红砒血树吸食精光,还讲土地盐碱化,让其它生物不能生长。后来人们发现大量红砒血树残骸,皆已被吸干精华。后来,在离开种植树木一公里之远的地方,竟然还发现几株幸存的红砒血树,想是树木为了逃避吸食的怪虫,竟然长脚逃跑了。最后,人们通过特质的药水掺入重盐调剂,才把这些怪虫消灭殆尽,但是泥土已经完全盐碱化,无法再种植红砒血树,只能废弃。检验土质的时候,他们从泥土里挖出数条如毛毛虫般色彩鲜艳的幼虫,捣烂后有红色浆液喷出,遇土则变绿,冷却后有玉的质地,甚至比玉更细腻透彻,但是时间很短暂,只有一个时辰的光彩,便化为一滩污水消散了。唯独有一个人,在红砒血树的根部所处位置,挖到一条如血般红色的大虫,足有一米长,有卵袋,其尾部下方有一深坑,已经排满了待孵的卵。放火焚之,一直沉睡的大虫竟然活了过来,发出熬叫,最后加油加火,烧了足三天,才把大虫烧干净销毁。残骸处,留下一块红玉,触感滑腻、清凉,放于眼前观看,竟然是透明的。将之收藏,后失落于民间。” “难道我们见到的绿壳虫就是你传说里的毛毛虫变的?”唐老板听得晕晕乎乎,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我说了,那只是传说的故事,也许是,也不不是,有些地方,自然是加工处理过的。”冯藤卓笑笑,看表,估计还有五分钟就能到大跳螺山了。“其实,度假村不过是把瘴气湿地里的植物和动物搬到这坐山上的人工环境里养殖,最后出了纰漏,害了很多人。本来一条人造的生物链,平白无故又多出一种生物来,打破原有的平衡,成了灭顶之灾。”冯藤卓看一眼角落里的女人,头已经露出一幅,虽然还是披头散发,但是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定定地似乎在听他们讲话。 “可是我养虫三年,这蚀心虫怎么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养虫人不服气道:“它是突然出现的!” “这是个系列事件,也非一日形成,只是今天是个爆发日而已,让我们赶上了。正式因为受到蚀心虫突然性地大规模攻击,才导致红砒血树急于收拢外延根系和树干拼命逃跑,整个过程中,枝蔓根系无意间破坏了原有的一些电力设施,导致电力设备大部分停止营运。其实,玻璃蜘蛛比红砒血树更早的感应到了蚀心虫的阴谋,所以它们是第一个外逃的,它们之所以往高低逃,很明显,蚀心虫师从山下慢慢包围而上的。紧接着,罪虫为了追逐喜食的玻璃蜘蛛,也一起跟着上了山顶度假村,在整个逃亡和追逐的过程里,这两种虫都四散开来,绵延整个度假村,最后殃及整座度假村的游客。”冯藤卓看一眼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眼神里还是写满了恐惧。 “那些人突然不能动了,”披头散发的女人说:“有些人很痛苦,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后来,我听到了广播,找了很多肥皂涂满全身,一点点爬到山顶。” 32、缆车(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们碰到了玻璃蜘蛛。”冯藤卓看她颤抖,安慰道:“别担心,没事了,它们不会追来了。” 女人闭上眼睛,身体又颤抖不停,那是多么恐怖而无法抹杀的记忆,如漫长的噩梦。 “谁是罪魁祸首?”唐老板说。 冯藤卓回答他:“导致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正是那蚀心虫,可是,养虫人三年都没有发现的虫子,怎么会突然大批量的涌现出来,而且还把整个度假村给毁了呢?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杀了母虫,将原本蚀心虫的社会平衡打乱了。没有了母虫控制的蚀心虫立刻分为两股对抗力量互相厮杀,同时攻击它们喜欢的红砒血树,这个列些过程博克明看得很清楚。” 博克明点头,把刚才所见详细阐述了一遍。“好像一种虫被分为两派,互相攻击。” 博克明点头,把刚才所见详细阐述了一遍。“好像一种虫被分为两派,互相攻击。”“好像一种虫被分为两派,互相攻击。” “对,这就是蚀心虫的社会结构,母系结构。”冯藤卓点头说:“蚀心虫通常个头大小不一,有的只有拇指大小,也有的可以长到二十多厘米。通常蚀心虫个头生长大小,完全和当地自然环境和物种资源有关。这种虫杂食,喜好食植物汁液,物资越丰富,它越是生长得好,但天敌众多。它们大部分分布于山间密林的泥土里,还有阴冷潮湿的山洞之内,昼伏夜出,一次进食之后,可以数月保持冬眠状。” “按照你这么说,这虫应该不会轻易攻击人类或者动植物,怎么今天就发狂了?而且个头还大的恐怖?”养虫人不解问。 “蚀心虫个头会长的那么大,还不是因为你们破坏这里土质结构,把山上的动植物都毒死了。他们没了天敌,只有吃红砒血树了,难道吃铁丝网?”博克明冷道:“吃那种毒树,不变异才叫怪呢。” “按照你这么说,这虫应该不会轻易攻击人类或者动植物,怎么今天就发狂了?而且个头还大的恐怖?”养虫人不解问。 “蚀心虫个头会长的那么大,还不是因为你们破坏这里土质结构,把山上的动植物都毒死了。他们没了天敌,只有吃红砒血树了,难道吃铁丝网?”博克明冷道:“吃那种毒树,不变异才叫怪呢。” 养虫人理亏,不吭声了。 “博克明说的没有错,的确是吃多了红砒血树变异了。也说明红砒血树的毒对蚀心虫没有作用,所以才会大到违反自然规律。而它们突然大规模地进攻,那是因为它们的社会结构被破坏,也就是失去了领头母虫。蚀心虫的母虫是这个虫系社会结构种的绝对权威者,由它来决定吃什么,做什么,生多少小虫。如果母虫不控制其它蚀心虫的行动,很有可能导致虫子到处破坏植物和动物,最后使地方资源枯竭,那么它们自身也将面临没有食物没有生长土地的灭顶之灾难。所以,一个好的昆虫社会,会更容易让它们存活的更久。”冯藤卓看一眼外头昏暗的天色,继续说:“母虫会产两种不同的卵,一种是我们见到绿外壳的虫,它们幼虫可能是各种色彩的如毛毛虫般的样子,但是成虫必然是一个色,绿色,硬壳。绿壳虫从幼虫到成虫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待它们变为成虫以后,它们会自动组成两派,护卫虫和工作虫。护卫虫负责保护家园工作,工作虫则负责觅食和开疆扩土工作。同时,母虫还会产另一中卵——继承卵,通常三年一次,一次一百个,最后大概有十条左右的幼虫可破卵而出。它们由幼虫到成虫,需要三年的时间,幼虫期间完全需要工作虫服侍,因为它们是下一代母虫的继承人。在此期间,幼虫和幼虫之间会互相竞争数以百万次,直到唯一一条幼虫存活下来,再过三年左右时间成为一条合格的母虫,新一代的继承人就会继承上一代母虫的位置,成为新一代母虫。母虫到这个时候就会在新母虫身边不吃不喝,直到生命消散,最后化为泥土养料。” 博克明说:“如果母虫被突然带走或者杀死的话,有着绝对权威的母虫就不可能发号施令,那么那些长期处于工作状态的成虫就会因为没有指挥官,而一片混乱。没有了强制命令的束缚,那些工作虫想怎么样都不会受到管束。在度假村的这片林子里,因为植物都已经被替代品代替,所以红砒血树成了他们的第一攻击目标,等到吃完了能吃的一切食物,它们会为了不再受束缚和劳累工作,而攻击未成年的幼虫,想把幼虫也消失掉,这样他们就彻底自由了。这个时候工作虫就和负责保护的护卫虫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以互相伤亡惨重,幼虫基本死伤为最后的结果。” 冯藤卓点头道:“说的没有错,就是这样的。据说母虫能释放束缚工作虫和护卫虫的气体,麻痹它们的神经为自己效劳,一旦没有了母虫,也就没有了麻痹神经的气体,自然他们就各按思想行事了。如果按博克明说的,幼虫有一间小别墅那么大的话,估计母虫的个子应该也不会小,它们通常只需躺着就行,现在被逼的从泥土里钻出来,连别墅的地基都顶穿了,工作虫攻击之猛烈,攻击力之强悍可见一斑。人说母虫皮如铠甲,多躲藏于阴冷晦暗之地,又有无数护卫虫保护,能找到它,并将之灭了,可见此动作之大。我们竟然毫无察觉,我想,那必然是一个团队在做活。” “弄走母虫的,和那个在半山上杀死小鸟的人定然有联系。”博克明冷道:“这样大费周章,难道为了传说蚀心虫身体里的玉?” “它身体究竟有什么也只有传说,具体就不得而知了。”冯藤卓笑。 “那里的虫如果复活呢?”唐老板不无担心地说。 “你放心,它们死伤得差不多了,再加之在露天的山顶,又没有红砒血树这样的毒物保护,不再度假村控制范围的鸟类、野兽正乐意以它们为食,已经成不了气候了。而且,如果有母虫出现,他们定然会重新组成社会,就更不会危害左右了。”冯藤卓安慰他:“最重要的是,它们也长不了那么大的个头了。红砒血树古有膨胀树之说,说穿了,就是它的汁液里有特殊化学成分,碰到有些虫子食之,会发生各种反应,不如说蚀心虫,会长得比较巨大,现在没了那毒物作为化学填充剂,母虫又毁,已经无法再长到现在的个头了,放心,成不了气候了。” 缆车颠了一下,原来是到钢索尽头了。五个人推开门,跨山平台,只觉得山里雨后空气格外清新自然,心神也为之清新舒适了许多。青山绿水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片鲜嫩,把先前被红刺得深痛的眼睛也治好了。缆车颠了一下,原来是到钢索尽头了。五个人推开门,跨山平台,只觉得山里雨后空气格外清新自然,心神也为之清新舒适了许多。青山绿水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片鲜嫩,把先前被红刺得深痛的眼睛也治好了。 也许,城市里也开始下雨了,冯藤卓望着远山想,李小姐,这清丽的雨你感受到了吗?会不会是更大的暴风骤雨的前奏? 33、为敌之前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杯咖啡又一杯咖啡,找一点哀伤的感觉,还是只为单纯地打起精神?谁记得谁说过的话?那些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都是不可估量的未知。 权利控制以外的范围是哪里?在不在我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我没找到,所以,迷惘又迷惘。 刚刚下过一场大暴雨,是更大暴雨的预兆吗?这场雨有多少不快的事让人想起,忧伤总要如影随形吗?李若融站在玻璃窗后向外望,花园里漆黑一片,铁门外面的路也因为大雨而变得越加蒙胧。她心理异常烦乱,她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是,此刻,能够应付自如的人却远在遥远不知名的地点,音讯全无。冯藤卓你是要考验我的办事能力吗?李若融恨恨地想,你人间蒸发,至少也该把你手下的联系方式给我,或者把那个冷冰冰的博克明给我留下打下手,也比让我现在一个人面对整个黑色本子来得好。 李若融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别假装看不见,别假装很同情,不能给予帮助,什么都是多余。”这是黑色本子的首领先前对她说的话,那个男人正在用他的权威对她发起挑战,他要证明同情只是多余的行为。 “如果你听了吉莫极的话,还会不会考虑还她自由?”李若融自言自语地说:“她说‘这个潘浩云太陌生了,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有如此狠毒的杀戮情绪,为什么他周身散发着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味,原来的阳光而快乐的潘浩云到哪里去了?’阳光而快乐的潘浩云?冯藤卓,你我都从来没有看见她口中什么阳光而快乐的潘浩云,不是吗?” 李若融眯起眼睛,望着周围朦胧的世界:“我也想一个人完成旅行?和一双鞋一只背包。”远离这片没有对错的区域,太放肆情绪了,想要控制的时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手里的电话闪着灯,是有电话进来了,她调了静音,却还是被一盏小灯打扰了情绪。“干嘛?”李若融口气难听地接电话。 “最新一个消息。”墨智机声音平淡。 李若融心烦得很,此刻只想求得片刻安静:“需要消息的时候我自然而然会得到。” 墨智机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说:“听说冯藤卓他们到大跳螺山了,他们准备长途旅行吗?或者,他们正向某个目标进发?我很好奇。” 李若融终于听到一点点他们的消息了,心安些许,但依旧是一副你很烦的口气:“恩,去就去吧,偶尔旅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在36区被你烦得够久了,没有你的地方,空气才会异常清新。” 墨智机依旧口气平淡:“我只知道大跳螺山有3个月不曾正常营业了,他们这是冒险旅行吗?很刺激呀。” “什么三个月没有正常营业了,你说清楚。” 墨智机笑:“我想看你紧张的样子。去查查网站,关于那里的消息还蛮多的。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恩……也许,我不应该过早告诉你这件事,在你正准备与我为敌之前。” “你……”被读穿了心事,李若融非常不爽。 “这一次我不会手软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赢不了我。”李若融赌气挂掉电话。这是警告吗?还是黑色本子的最终底线? 大跳螺山形如一只巨大的田螺,传说上古代时期,一只巨螺随浪上岸,产下小螺一只,原想借助涨潮退潮之力回到水中,谁知旱灾突临,巨螺虽然吃力爬行数百米,依旧离水太过遥远,无法按时回到水中,最后死在了岸上,身体化为这座巨大的大跳螺山。而在它不远处生产的地方,小螺终也因缺水最终无法回归水域,硬壳变做一座比较小的山,名小跳螺山。 因为山与山之间高度差别,所以冯藤卓等人乘坐的索道只能到达大跳螺山的四分之三之处,需要再行二十分钟的山路,方能到达山顶。最后从山顶的索道前往小跳螺山。 五个人从缆车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的光景,雨已经不下了,山里空气清新的很,带着丝丝冷风不住的吹,可那天色,恐怕待会还得接着下。这里索道的所有设施保存完好,平台镶嵌于山壁之中,底部用高铁架固定。平台比对面的宽敞许多,估摸能容纳二十个人。铁台边还有一架能载两人上下的自动电梯,电力完好,相当方便。 下得铁台,前方是一片折叠重重的群山,近浓远淡,被雨水冲刷得更加鲜亮了。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游客少了许多。五个人绕过铁台,在唐老板的带领下从右手的石阶继续往山顶行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抖,但已经能走路了。她走在最后,冯藤卓只好让博克明垫后保护。 五个人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山顶已能窥见一、二,却见前方有间竹茶室,室前置着迷你盆景,高山流水,颇似他们攀登的大跳螺山。茶室名“茂翠竹居”,全以竹藤编制,很有特色,于是决定前往看看能不能喝些热茶暖和一下身子。 唐老板第一个跑到茶室门口,未及走近,就苦着脸回来了:“停业着,我们到山顶去,那里也有很多饭店、茶室的。”唐老板才走下台阶,突听得背后一阵山响,回身一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哎呀呀,你怎么……怎么把人家得门给砸了。” 博克明却不理他,先行进入,四下里查看一番并无异样,才招呼众人入内。这间茶室全以竹为主,桌椅板凳皆用竹制成,连墙壁上得装饰也是以竹为主,甚至连喝茶得器具、小摆件,皆与竹有关联。茶室不大,左手一排两个小间,用作员工室和厨房。右边为一整个大通间,基本被二十张桌椅排满,服务台至于最前方。同时,在与门平行靠窗的部位,则用一张翠竹屏风相隔,又置有三张竹桌,竹桌之间有一米高的装饰矮墙相隔,算作雅座。此处屏窗而坐,可远观山色风景,小桥流水盆景也皆收眼底。 众人身上此刻又湿又粘,最好能找家旅馆来住。无奈困于半山腰上,只好忍耐着一切从简。 养虫人的衣服质地比较特殊,虽然外头看上去湿,里头却很干燥,但这衣服穿的时间长了容易口渴,腹中又空空如也,于是一个人先行去厨房查看,看能不能煮些热水来喝。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正外门已经被博克明踢坏了,里面的门坏了也算在博克明头上好了。抬脚,就把厨房的门给踢开了,人立刻跳了进去。原想厨房里总该有个煤气、净水,运气好说不定还有食品,如果过期时间不长,将就垫一垫还是可以忍受的。厨房里才十二个平米,门口就全看遍了,养虫人那叫一个失望。厨房的灶台上积着一层厚灰,在上面写字,都能有雕刻效果了。这里用的是液化瓶,已经空了。茶碗橱柜皆已搬空,只有只做在墙壁上的木头柜子估计没有价值,所以也就没有搬走。养虫人忙打开柜子,里面只有几个茶叶罐,罐子里的茶叶不是发霉就是空的。总算在角落里看到个过期冰箱,一开,养虫人那么不爱干净的人都差点吐出来,里面那股怪味,说上来到底是死耗子配了死蟑螂,还是死蟑螂配了死屎壳郎。想去水龙头那洗个手,差点把水管拧成麻花,也没滴下一滴来。同时,养虫人发现,这里也不通电,他进来顺手摸的开关,至今灯泡没有丝毫反应。 34、跳螺山(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养虫人失望而归,心里又特别不甘心。于是,一不做二羞,干脆,连员工室的门也一并踢开。这间更小,才六、七平米,地上丢了些废弃的蛇皮袋,一看就知道是仓库和休息室两用的。“福利真差。”原想弄点火烧水泡茶取暖的梦想彻底破没,养虫人只能作罢。无奈回到大茶厅。 “这里很久没人用了,水电煤全废,不要指望了。”养虫人怏怏不快地说。 大家稍有些失望,所幸只是稍做停留,到了山顶自然能找到好的旅馆解决问题。 唐老板从一张椅子里爬起来,苦着脸,自己可怜自己说:“可怜,可怜。”当他还想进一步可怜自己的时候,忽然,鼻下闻得幽幽花香,香而不腻的味道使他的头脑也为之清醒,消除了少许疲倦。他四下里看,却未见有任何群花簇拥之景,仔细闻,有觉得特别香,特别好闻。四下里只有竹子,并无花朵,唐老板疑惑地说:“难道竹子发出了花的芬芳?” 冯藤卓正从雅室转出来,笑道:“你们来看。”招呼众人来到雅室的窗台边。 在雅室处,那种花香就更浓烈了。 “看看这里。”冯藤卓点着窗台让大家看。众人发现,窗台也是用竹制成,在窗台的木框架内,有一条10厘米宽,8厘米深,与窗框齐长的沟。里面似乎有水正自流动,离它越近,香味越浓郁,原来茶室内的香味正发自于次。 养虫人奇道:“这究竟是竹子发出的味道,还是这水沟里倒满了香水,怎么就那么香呢?真是怪事。” 冯藤卓回到正室,手摸桌面灰尘,极厚,笑道:“用能分泌兰香液的兰香幽竹建设这样一整间茶室,想必投资也不算小,怎么就此放弃了呢?你们看这积灰的程度,恐怕有好几个月没有营业了。” 唐老板经过先前的恐吓,已是心惊胆战,当下颤声道:“该不会那巨虫都跑到这里来吃人了吧?” 唐老板话音才落,一声怪音划过天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哭诉道:“苦哇……”就向着众人冲来,吓的唐老板双手抓着椅子欲做举椅攻击装,屁股,却先坐到了地上,差点哭出来。 “别怕,是紫叫嚣。”冯藤卓的肩膀上,紫色鹦鹉已经站定:“它跟着我们飞过来了。” “你……你苦个头哇!”唐老板扶着桌子站起来:“你个怪鸟,长的就已经和别的鸟不一样了,你不低调点,还一天到晚学那些个酸文假醋的文人怪叫,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众人被唐老板说的都笑了起来,气氛立刻舒服了许多。 冯藤卓笑定说:“你放心,那些虫来不了,蚀心虫的母虫在哪里,它们就在哪里。虽然现在母虫已亡,但是工作虫也已系数消亡,它们还没爬到这里,就成了泥土的养料和小鸟的点心,断不会爬道这里来的。” 唐老板总算放下心来,突然又想到奇怪之处,问道:“度假山一直都处于营业状态,经常需要用索道载客人往返,这茶室生意向来也兴隆,怎么突然就关闭了呢?我竟然不知道。” “度假村的索道早有好几个月不曾用过了。”博克明看着外头渐渐暗下的天色道:“那缆车都有些生锈了,好久没有加过油了,你到底多久没来过这了。” 唐老板被他说得尴尬道:“大概半年左右吧。咳,卓新又还不上我的钱,我自然不会经常走这条路线了。” “既然这里没什么可寻的,我们就继续上山吧。”冯藤卓提议道,于是众人响应,准备到山顶再作计较。 众人正欲要继续赶路,却见那只追赶而来紫叫嚣飞离冯腾卓肩头,大嘴对着竹室中一根竹柱一阵猛敲。那竹柱有梧桐般粗,以竹制成,一共有三根,与屋顶相连,分立于三个角落,主要用来挂装饰画和承重。紫叫嚣啄的,是柜台后面最粗的一根,它像啄木鸟一样一阵狂啄,把几个空画框震地掉到地上,都摔碎了。紫叫嚣对着一个固定点一番狂砸之后,楞是将竹柱敲出个巴掌大的洞,探头入内,从洞里挑出一根骨头,摔在众人脚下,吓得唐老板差点窜到房顶上去。接着紫叫嚣又探脑入竹,从里面叼出一条二指粗的肥虫,仰头一口吞了下去。 博克明捡起地上的骨头,一眼便看出是人的手臂骨,皱眉道:“这里头怎么填着人?” 话音才落,紫叫嚣又从洞内挑出几个骨头丢在地上,从中叼出数条肥虫食之。 “这……这鹦鹉能辨人骨?”养虫人奇道。 “它不过是出于本能,想吃竹子里竹虫而已。”博克明赶走紫叫嚣,它又飞去另一处竹柱啄食飞虫。博克明凑近啄开的竹洞,用手往里一摸,奇凉无比,有一股阴冷之气从手指传入全身,奇怪道:“里面有块铁?” 冯藤卓立刻用手机的灯光往里探照,果然见竹间有一圆柱,高不可目测,泛着森绿的光,双手模之,有碗口粗,阴冷无比。冯藤卓想了一下,请养虫用红砒血树的木棍将洞砸开,使洞扩大,拉长,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器物。 养虫人虽恨冯藤卓等人破坏了自己的虫子生意,但毕竟关键时刻人家没有把自己拿去喂虫,而且生意也非他们破坏,所以对冯藤卓还是又几分恭敬。他手里得红砒血树坚硬如铁,敲开竹子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加之其力大无比,没三两下,便将窟窿扩大了好多倍,又用了把力,干脆,把这一圈竹柱彻底敲掉。使得竹柱当中被截掉了将近一米的范围。整个敲竹过程中,碎竹子和骨头渣子不断掉落,最后,上方竹柱内的骨头因为没有了底托,全掉了下来,堆的有小山般高。飞虫无数,爬满骨堆,叫人看得作呕。紫叫嚣见状,立刻飞落,讲飞虫食尽,这只鸟的胃口真是奇大无比。 此刻,被敲掉竹子的竹柱部分,露出一跟比竹柱小一圈,碗口粗的绿色竹子。众人用椅子讲骨堆推到一边,上前查看。手摸内竹,奇冷无比,坚硬如铁。冯藤卓观察一边地上的骨骼,大小各不一样,有完整的骨架,也有碎得看不出形状的骨骼,皱眉细想,又去茶室外面把茶室四周和窗框水槽的部分看了个遍,回来之后摇头疑惑道:“难道,他想建空中楼阁?这间茶室只是试验品?” “‘空中楼阁是何物?’”唐老板问。 冯藤卓回答:“‘空中楼阁’自然是能悬于半空之中的建筑物。有一个传说中的养铁秘方,说如能找到赤珠黑铁,用人骨将其包裹,经过一段时间岁月,便能养出能浮于半空中的浮铁,有此铁,便能建造漂浮于空中的建筑物。但是这个养铁的过程非常残忍,需将活人注入特殊药物,软化其骨骼,然后将他们包裹住赤珠黑铁,人体外围包上建筑物材料,铸成形状,这样即能养铁,同时也有了建筑的雏形,待血肉消散,骨骼养肥了铁,便能建出空中楼阁。看这间茶室虽不大,但墙壁、竹子皆比其它房屋来的厚重,很可能,这四壁之内,竹柱之中,全是人骨包裹的赤珠黑铁,难道,茶室主人,真相信建造空中楼阁的传说?” 博克明冷道:“空中楼阁只是一种传说,你就不要瞎猜了,我们快些上山去小跳螺山,不要把时间都耽误在这里了,天都快黑了。” “是啊,我们快些离开这里,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唐老板被这突然出现的柱子搞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催着大家快快离开。 35、跳螺山(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从博克明眼神里看到了危险的讯息,虽然对柱子有诸多疑问,却不能为了它耽误过多的时间,原来打算今天就找到卓新的计划很可能已经不能实现,所以最好抓紧时间,明天早晨之前能赶到。 当众人正欲离开茶室赶往山顶,凭空里突然传来一记二胡声,这一声没腔没调,来得极为突兀,并且完全没有概念、曲调,加之二胡本身凄厉的声音,只一声,便叫人头皮发麻,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博克明微一皱眉,耳朵里多了些杂音,一把将已经跨出门槛的唐老板拉进茶室,并立刻关门,因门已被踢坏,无法上锁,只得挪张桌子顶着。 唐老板一路已经受惊不小,这突然又困于茶室之内,直叫苦不迭:“这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虫子追来寻仇了?” “闭嘴。”博克明冷道。 “我们需要躲到桌子底下吗?”唐老板无法从恐惧中解脱,这一路地惊吓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再容不得丝毫恐吓:“你说,藏在哪里比较安全? 打从我们进入,这里处处便留下我们的痕迹,如何躲避也是无法掩饰的。”冯藤卓手指捻起一缕灰尘,还是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有人想要建造‘空中楼阁’?”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女人此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是真害怕。 “别担心,不会有事。”冯藤卓安慰她,看着门外:“‘空中楼阁’?” “这个时候您就不要考虑其它问题,他们是想建楼阁还是高楼大厦咱不管,咱现在得想法子离开这里,可千万不要惹了这些人。”唐老板越想越着急,外头虽然依旧没任何动劲,可他毕竟是有经历的人,从博克明的眼神里,早看出了其中有很大的不妥。 “如果只是想建空中楼阁,我们倒有可能避免此次冲突。”冯藤卓从博克明那拿过一把飞刀,对着竹中的铁狠狠划下一刀,那铁坚硬无比,竟未留下丝毫痕迹。冯藤卓摸着被划过的地方补了一句:“怕只怕这茶室的主人要得不是楼阁那般简单。” “不管他们想造什么,来一个灭一个。”博克明挡到冯藤卓身前,冷冷盯着紧闭的大门。 茶室外依旧一片宁静,唐老板和养虫人并未听出任何动静,但是此刻太安静了,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一定有激烈地战斗发生,纷纷找了些桌椅遮挡身体部位,以求自保。冯藤卓召唤紫叫嚣回到自己肩膀上,这只鸟食量大的惊人,吃光了玻璃蜘蛛也未见其饱,如今又开始清理起竹虫来了。博克明的耳朵始终注意周遭一切动静,那些细碎隐秘的踪迹,始终无法逃脱他耳朵的触及范围。他清楚听到这一行人之中,有两个人背着两件乐器,一只二胡一只古筝,即使处于密闭空间的琴弦,就算处于静止状态,也无法掩饰其在空气中地微颤。 博克明的手指没有过多犹豫,飞刀精准的从门缝射了出去,几乎挨着来者的耳朵擦过,钉入一棵老树的树杆之中,几乎全数没入。 可惜,飞刀并未起到震慑的作用,来人也未做丝毫犹豫,推开门,桌子倒在地上,跟着几件明晃晃的暗器被甩了出来。博克明掀起身边的桌子,灰尘飞扬中将暗器挡在了竹桌之上。但那暗器非寻常之物,竟能自行穿透桌面,从中钻出,桌面上立刻探出几只有牙的独目怪鱼。此鱼并非天生独目,其实本有两只眼窝,却是一只有眼珠,一只空着黑洞洞的眼窝,有眼无珠。怪鱼全身呈纯银之色,鱼嘴里獠牙上下两排,其牙尖锐无比,咬力巨大,竹桌在它嘴里像是脆饼干,顷刻间便要将竹桌咬个粉碎。 “原来你们真的不是想建造‘空中楼阁’。”冯藤卓淡淡一句,肩上紫叫嚣长叫一声,俯冲而下,顷刻间将那几尾正欲钻出竹桌冲向博克明的怪鱼脑袋悉数咬了下来,吞进肚子,留下许多有身无头的鱼身在地上扑腾。 这一切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也就在桌子将要被咬碎之际,一只手已迫不及待击碎桌子向博克明脖颈之处抓去。这只手粗糙如干树皮,小拇指的地方竟横生出三根倒刺,刺身发黑,定是淬了巨毒。眼见怪手已到眼前,博克明身形不动,举刀对准那小指指根直直切割而下,他的刀本是特殊质地,削铁如泥也不为过,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不料,切下的刀却定于指根之处,无论如何也切不下去了。而那手却好丝毫不迟疑,向着博克明的脖子狠狠抓去,倒刺也将深入博克明的肌肤,放出巨毒。 唐老板见此情景,已吓得动弹不得,若那博克明也负伤的话,他们想要脱险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正在心惊肉跳,叫苦不迭之时,却见那怪手停驻不动,离博克明脖颈之处只差丝毫,再见那怪手的主人,嘴张得巨大,咽喉之处直直插着一柄飞刀,刀身几乎完全末入脖子。 “你的手太脏了。”博克明推开他,此人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灰尘。 “不用手下留情。”冯藤卓淡淡一句,给了博克明最明确的指示。 茶室之外再次陷入一片寂静,那些窥探的眼睛正直直注视着这里,进攻,只是瞬间发生的问题。 紫叫嚣吃了怪鱼的头,由着那些掉到地上的身体扑腾,最后,一动不动。它回到冯藤卓肩膀上,闭上眼睛。 唐老板从一张桌子后面探出脑袋,看着一地鱼身有些可惜地说:“怎么光吃脑袋不把身体吃干净了,这鸟真不知道爱惜粮食。” “咀碎鱼向来精华都在头部位置,身体不过是个排泄场所,脏得很,紫叫嚣自然不屑吃它。”冯藤卓吹去桌面一层沉灰,坐将上去。他已经动了杀机,眼神里却未透漏丝毫,他笑得如平日里一般阳光,像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不足为怪。“咀碎鱼碎骨,嗜骨精化骨,你们是想造……” “他们想造空中楼阁也不用杀我们啊!”养虫人不满地吼道:“再说空中楼阁也只是传说,未必能成功。” “所以他们养的是铁,却不是为了建造空中楼阁,他们是想养铁铸器。”冯藤卓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当初废了你一双手,却还是没能废了你的痴心妄想,到今天你还想着铸造那阴毒的凝结之物吗?” 冯藤卓的话字字针对门外之人,但外面去是一片寂静,丝毫不被茶室里的话所动。 养虫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现在敌暗我明,攻击随时可能出现,如果不能正确找到对方的方位或者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他们就实在是太被动了。当下,养冲人就想冲出去,至少也得让他瞧瞧这外头到底埋伏了些什么东西。 养虫人的步子还没跨出两步,就被博克明拉了回来。养虫人恼怒地说:“我们这样干等着他们来攻击吗?” “容我想想。”冯藤卓似笑非笑地看着竹子里的铁,外头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 博克明从尸体上拔下刀,用刀挑开地上之人的衣服进行搜查。他身上并没有太多值得发现的线索,只是双臂非常特殊,坚硬如铁,皮肉微微泛着青绿的光。他还背了黑色皮囊,里面已经空了,有腥臭的味道,估计就是用来装咀碎鱼的。“你到底准备考虑到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博克明站起来,冷道。 “物质和精神本来就很难选择啊。”冯藤卓挑着眉毛笑。 36、跳螺山(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摇头无奈,看一眼外头一片安静,杀机四伏。他看不远处那个颤抖不停的女人,拿出一把新刀给她,说:“拿着武器就不害怕了。” 女人颤抖的接过刀:“谢谢你。” “太安静了。”唐老板在桌子后面说。 博克明冷道:“他们下一波的攻击快来了。” 冯藤卓挑眉毛不无可惜地说:“可惜,可惜了一把好琴。” “明白了。”博克明接到命令,向门口走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养虫人跨上一步,阻挡他的去路不解问。 “清理道路。”博克名绕开他,继续向门口走去。 “可是敌暗我明,你这样出去企不是白白送死?”养虫人看冯藤卓的方向,见他面带微笑却不出手阻止。 “让开。”博克明推开养虫人,几步走到门前,打开茶室的大门,外头还飘着细碎的雨,四下里依旧是一片安静。他走出去,冰冷的雨打在他脸上,让他本来霜冷的脸,越加显得寒冷。 冯藤卓锁上雅座的竹窗,走到门口对里面的人说:“这里进出只有一道门,我出去以后,你们用最多的桌子把门顶上,外面战斗不结束,你们就不要出来。”说完,把养虫人、唐老板、颤抖的女人留在茶室之内,自己也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仿佛能把这千万重的山水看透,他看一眼身后竹室,淡然自语道:“是我想的简单了,原来以为只要找到被限制的风景就能把问题解决,没想到惹出这许多事端。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冯藤卓的话音才落,博克明突如一条闪电,窜入树林之中,四下里依旧安静的几乎落针也能听见,冯藤卓却在这清冷的雨中,闻到了杀戮的气息。这个天气让他想到几乎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一个有着无限才华前途的雕刻家,在自己的面前弄丢了创造艺术的手,那双手至尽依旧如此清晰,细长的手指,皮肤白皙,指甲盖还泛着微微的红,当他们和身体脱离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着原来光鲜的色彩,后来那双手到哪里去了?冯藤卓回忆着,好象是卖给一个爱好收集手的商人了,那个人有很多双美丽的手,摆满了他的陈列室,满目的美手。 博克明像消声灭迹一样没了声息,冯滕卓已经走到对门那棵从崖间长上来的松树附近,雨把它淋透了,树干的颜色愈加得深了。他背对着茶室的门,对着老树笑得异常诡异,当一条声音接近茶室大门的时候,他甚至都懒得转身,手指轻弹,那个人连门把手都没有摸到,就没了性命。 “一片普通的树叶轻易干了我的手下,果然是我小看了你!”老树的悬崖下突然跃出一人,他窜得极高,超过松树,几乎与茶室的高度持平,半空中撒出无数亮点,目标直击冯藤卓。 眼见着亮点将要接近自己,冯腾卓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那些亮点便和他相差分毫的擦身而过,钉入身后的泥土里,像钻入土中一般,无影无形。与此同时,冯藤卓眼前的松树也迅速衰败,掉光了所有的树叶,连着枯萎的树杆,分裂一样,统统掉入悬崖之下,眼前,忽然能看见远方的风景,雨蒙蒙得,清冷得有些凄凉。 那个人在冯藤卓背后跳定,立刻又如装上弹簧一般跳高而起,向着茶室的屋顶跳去,他是想要占据高地,再次攻击。 冯藤卓转身看着屋顶的人,对方大概有三十五以上的年龄,一身利落的黑色打扮,左胯背着一只黑色的挎包,手里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短刀。那刀呈波纹状,有三条倒刺,每条刺的造型,像一条抽象的蛇。 “我不认识你。”冯藤卓看着屋顶说:“你手里的刀倒不错。” 那人冷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在里面不出来,不是为着什么避开我们的攻击,你是在里面盘算,是要留着刀和刀的主人,还是干脆刀和人都一并毁了,是与不是?现在你是不是更加奇怪,这刀在人在,人亡刀亡的刀怎么换主人了?” “我记得除非逮蛇刀的主人自愿交出刀,这刀才能被别人使用,否则刀会自毁,也许它的主人自愿送给你,没什么好奇怪的。”冯藤卓看一眼那人手里的刀,心里不免有些可惜,真是一口好刀,毁了真叫人心疼。 “哼,”屋顶上的人冷哼一声,从挎包里抓出一把东西,朝着冯藤卓的地方撒了过去。 难道卓新已经死了?冯藤卓微皱眉头,只一瞬间,那些东西已经没入泥土石缝里,他也已到了屋顶之上。屋顶上全部是浑圆的竹建造而成,在雨水的冲刷下相当滑腻。冯藤卓纹丝不动地站于屋顶最外围翘起的角上,看见自己原来待的地方连石头都已经发黑了,这个人的毒下得非常猛,而且能用手抓毒直接攻击,是个使毒一等一的高手。 “我使了那么多毒,竟然连你的衣襟也未能沾染,无论你是谁,都是另人头痛的对手。”那人手按着挎包,脚步却是要撤退的姿势。 “卓新呢?”冯藤卓站着不动问:“你杀了他,抢夺了他的刀?” “这刀是卓新心甘情愿送给我张豚的礼物,否则就算我杀了他,那刀没有特殊的处理方法,给我也只是一把废刀。”张豚握紧手里的刀,突然后脚用力向冯藤卓冲了过来,原来他不是想后退,而是想进攻。 张豚很快就攻到冯藤卓面前,他毫不忧郁向冯藤卓的要害攻去,刀法犀利,几乎未加任何思考,就已经攻出了一百多招。冯藤卓躲得轻巧自如,几乎点着他的肩膀,跳到了茶室屋顶的另外一边,嘴角挂着可气的笑,像是逗玩猎物。张豚不甘心,返身冲上前又是一阵猛烈地进攻,短刀也由一柄变为两柄,使得虎虎生风,依旧是贴着冯藤卓身体而过,始终差了丝毫。三五百招打下来,张豚有些微喘,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退缩,很有可能被对方轻易干掉,自己攻击了半天,还伤不了对方半点皮毛,万一对方攻击,不知道自己吃是吃不住。 张豚把手伸进挎包,里头的毒物最多还能使用一、两次,没了这些保障,指不定冯藤卓会立刻出手攻击,自己到时候想脱身都麻烦大了。张豚收拾急噪的心情,跳到冯藤卓另外一头,雨水灌入他双眼,为了能更清楚看清楚冯藤卓的动作,他不得不张大双眼,眼睛涩痛得厉害。 “卓新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刀,这把主刀他视若生命,怎会轻易送予你。”冯藤卓阴冷地笑:“雕凿器的主刀落到你的手里,看来不见卓新查个清楚也是不行的了。” 张豚抹掉脸上的水,吼道:“你休想抓到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来的不是时候。”冯藤卓身行突然在张豚眼前凭空消失。 张豚大惊,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碰到克星了,能不能逃脱都很难说。他紧握着主刀,在原地打转,防止冯藤卓突然出现。 “我原来考虑着要不要留这把刀,但是当年的契约是答应人家毁掉刀的,我不能不守契约。”冯藤卓突然和张豚打个正面,张豚手里的刀差点吓的脱手。但是张豚也是身经百站的,当下刀柄一横,扫了出去,但是眼前已经空了。 “你要刀我也可以让予你,如果我们先前有得罪的地方,我拿这把刀作为补偿,还给你……”张豚的话说到一半,他张大口,看着从自己喉咙口窜出的一跟细长翠绿的竹子,他想大叫,却接不上气,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还未放下的刀,刀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黑,这是刀灭前的征兆。 “虽然是契约的附属部分,而且也未必要一定履行,但是我觉得,答应人家的事情,还是好好完成的好。”冯藤卓再次出现在张豚眼前:“这把脏刀还是从来没有的好。” 主刀最后和圆睁着眼睛的张豚一起滚下了屋顶,张豚最后的视线里,是一个冷漠的男人,提着他手下刘二胡的脑袋,其实他没有看见,在那片树林里,他的得力助手琵琶,还有三十名手下早就被雨水冲得没了温度,和他一样走了同样的道路。 “这个人很眼熟。”博克明将刘二胡的脑袋丢在地上。刘二胡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紧闭着,他的额头右边有一只奇怪的蜈蚣刺青。 冯藤卓从屋顶下来,看着刘二胡,的确有些面熟,但是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他们今天是来拿铁的,却未想到和我们正好碰个照面。”博克明走到屋檐下:“这年头还有人竟然想着养铁这种事。” 冯藤卓嘲讽地说:“这年头,想出名的,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艺术家的堆里扎,扎进去了就是荣华富贵,你明白的。” 37、养铁铸器(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两个人回到茶室内,外面暴雨如注,怕是一时之间也上不了山,要在茶室里凑合一夜了。于是,拆了厨房里墙壁上的木头柜子,又折了些桌椅生起火堆,等天亮再行出发。 火堆烧的相当旺,五个人围着火堆烤了会,待衣服都干透了,便觉得有些热,把火堆弄小了,就在靠门的地方搬凳子坐下,借着屋内的火光围坐着聊天。 受惊过度的女人此刻也平静了,抱着外套坐在一边,依旧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但眼神明显安稳许多。冯藤卓想,到山顶以后看看有没有下山的旅游车,到时候,塞些路费给她,让她不要再跟着他们奔波了,越往前走越危险。 唐老板有点担心咖啡馆的生意,想了会,鞭长莫及,也就算了。对于自己答应帮忙找卓新的事他有点后悔也来不及的味道,如果知道这一路会遇到这许多恐怖的事情,他是宁可继续过还债的日子,也不要那些钱了,至少还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唐老板唉声叹气,感叹完一番,觉得心理舒服些许,好奇心不免就上来了,于是打破平静问冯藤卓:“冯先生,你说这卓新的手到底是怎么没有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他明明有手啊。” “有手?”冯藤卓清楚记得卓新的手是自己取走的,被唐老板如此一说,倒有些奇怪。 唐老板肯定道:“肯定有手的,我还看到他用手拿杯子喝水吃饭咧。” “他有手了?新鲜事。”冯藤卓不以为然,只笑笑。 “您为什么说卓新没有手呢?如果他真没了手,那手又到哪里去了?”唐老板好奇心旺盛,所以就直接问了。 “你的问题真多。”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你不知道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的道理吗?” 唐老板顶嘴道:“行,我不问卓新爪子的事行了吧?既然不能说他的手,那这竹茶室内柱子里的东西总可以聊聊吧?否则,这漫漫黑夜要怎么过去?我反正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就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惊醒,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待着,慎得慌。” 养虫人也附和道:“对、对、对,的确是难以入眠。冯先生不如聊聊这间竹茶室吧,我也的确好奇得很,为什么外头是竹子,里头又是人骨头、又是铁呢?” “可以吗?”冯藤卓对着黑暗里说。 “随便你。”博克明冷冷回答。 冯藤卓笑着点头,便开始说起这间茂翠竹居:“在这样一座旅游线路上建造如此阴毒之物,这个设计者不但为人阴毒,而且,胆子也是大的没边,并且,他还是一个相当自信的人,敢在人人经过的路线上做这种事,也不怕万一暴露,惹麻烦。” 唐老板说:“都是过客,谁会注意这些呀。” “建造茶室的人就是看中这点,都是过客,不会有人注意。”冯藤卓同意唐老板的说法,继续道:“刚进‘茂翠竹居’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挺新奇,用竹子造屋子并不稀奇,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可是用兰香幽竹建屋子倒很少出现。我记得只有在36区一个特色产品交流会上见过,也是古式建筑,一间屋子大概有十个平米大,好像是推荐竹类产品特别设计的展台,但也只摆一个月就拆除了。” 唐老板托着下巴说:“难不成,这竹子还比黄金贵?” 冯藤卓笑道:“兰香幽竹价格的确昂贵,但也未能贵过黄金。这种品种的竹子多生长在特质土壤的深山之中,特点是绿的油亮漂亮,还能散发诱人的香味,据说,香味有宁神的效果。可惜,此竹虽外形漂亮,能散发香味,但是牢固度不够,如果作为建筑材料的话,一、两年的时间竹子就会变脆,变黄,失去它原来翠绿光亮的特点,香味也会转淡,使用时间很受限制。一般情况,兰香幽竹会被制作成各种装饰品,作为放在房子里像鲜花一样的摆设。” 唐老板忽然想到一些事说:“说到这间茶室的位置,倒并不一直作为茶室使用。它似乎年年都在换主人,前两年我记得这里是个小卖部,也不是竹子的,后来卖给了这一家,才重新建了茶室。不过说到生意,一直都挺清淡,这里虽是风景名胜,但是上山的路有三条,这条算最不起眼的了。” 冯藤卓明白道:“看来茶室建的时间不长,所以竹子还在最旺盛的时间段,无论色泽和散发香味度,都是最佳的。如果不是紫叫嚣闻到虫子味,硬是把竹子打破,吃其中的虫子,也不会掉出人骨,露出铁柱。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里干养铁的勾当,怪不得要用大批兰香幽竹建茶室了,原来是要用竹香掩盖竹柱中得尸臭。曾经有传说,有种秘方可以养出能漂浮于空中的铁材料,建造出传闻中的空中楼阁,但是至今也没有人造出来过。” “这竹柱里又是人骨头,又是虫子、又是黑铁,难道,这就是造空中楼阁的方式?就算造出来,怎么敢住进去?”养虫人不解。 “我开始是这么推测的,很多迹象也表明,真的很像有人想建造空中楼阁。这样推测也很接近,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不是。”冯藤卓笑道。 “啥意思?”唐老板张着眼睛问。 “你们想想,如果真的是为建造空中楼阁,这个选址是否太过暴露了?找一些人养铁,需要把场所开在如此开放的地方吗?这里那么多的山,找一座荒山,企不比在这里受众人光顾来的安全可靠?”冯藤卓看一眼黑暗里那几根竹柱,微弱的火光里,它们泛着幽冷的光,像另一群听众,等待着为何被困锁于此的答案。 “越听越恐怖了。”唐老板打个冷战。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把衣服裹了起来,似乎也是害怕了。 “当我们发现茶室秘密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过度了。养铁的传说本来就少有人知道,如果只是普通养铁,就算被我们发现了,也无从知道谁是主谋,为何竹中有人骨,最多当个谋杀案处理,并不一定会想到别处。可是,当我们发现这里的秘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立刻受到攻击,对方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立刻至大家于死地。这一系列动作只能表明,他们不但一直监视着茶室,而且他们相当恐惧有人知道这间竹室的秘密,因为,这些被残害用来养铁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必然是36区有名的雕刻大师。” 雕刻大师!立刻引来养虫人和唐老板的极大震惊,两个人惊讶得竟忘记闭上嘴巴。他们同时看着黑暗里那几根竹柱,害怕和惊讶混杂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形容,怪异而压抑。 “‘养铁铸器’这个方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很多年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些记载,古籍上称这种方式打造的器物为雕凿器。雕凿器的制造过程残忍异常,首先,让人喝下一种软骨的药物,使其全身绵软如无骨,也有说,喝下药物后,还要用榔头将未软化的骨头击碎。然后,将特殊的铁矿石用这些软化了骨头的活人包裹,密封于器皿之中,再加入奇特特殊配料物质,经过一定年份,便能行成一种特殊的叫做赤珠黑铁的铁物质。这种铁物质能铸造出最上乘的雕刻工具,拥有这种工具,雕刻出的东西都是世间少有的精品。同时,这个方法对于包裹铁物质的人,也有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想要铸造最上乘的雕凿器,必须用雕刻大师的身体来养铁,这些雕刻大师的身体可以没有腿,但必须保留完整的手。” 38、养铁铸器(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养铁铸器’这个方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很多年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些记载,古籍上称这种方式打造的器物为雕凿器。雕凿器的制造过程残忍异常,首先,让人喝下一种软骨的药物,使其全身绵软如无骨,也有说,喝下药物后,还要用榔头将未软化的骨头击碎。然后,将特殊的铁矿石用这些软化了骨头的活人包裹,密封于器皿之中,再加入奇特特殊配料物质,经过一定年份,便能行成一种特殊的叫做赤珠黑铁的铁物质。这种铁物质能铸造出最上乘的雕刻工具,拥有这种工具,雕刻出的东西都是世间少有的精品。同时,这个方法对于包裹铁物质的人,也有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想要铸造最上乘的雕凿器,必须用雕刻大师的身体来养铁,这些雕刻大师的身体可以没有腿,但必须保留完整的手。” “太残忍了,他们……他们还挑人!”唐老板皱眉道。 “的确残忍,他们之所以用这种手段,只是因为传说提到,如果用雕刻大师包铁养赤珠黑铁,这些大师雕刻的精髓就会渗入铁中,与铁融合,铸造出的雕凿器就会有这些大师的灵性,从而能铸造震惊世人的大作。”冯藤卓看着有些变小的火堆继续说:“有没有铸造出上乘的雕凿器我不清楚,但是这个方法真是又残忍又恶心。这些人不但被软化包裹在器皿里,而且还要忍受嗜骨精吸食骨髓、血液之苦,直到被嗜骨精吸干为止。” “嗜骨精是什么东西?”唐老板好奇问。 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嗜血食骨,就是被紫叫嚣吃掉的虫子,他们吸嗜骨髓、血液之后,会分泌特殊物质于赤珠黑铁之上,是形成赤珠黑铁一个重要的物质。而且他们也会分泌一些特殊气味,掩盖尸体的腐臭,再配合兰香幽竹的香味,就很难让人察觉了。” 唐老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声问:“真的有雕凿器存在?就算他们要搞这个,为什么要放在这样显眼的地方?就算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包裹的是谁,何必对我们立刻追杀?” “放在显眼的位置,是因为,这个铁还需要大量活人的氧气作为另一味催化赤珠黑铁形成的成分,所以,他们冒险将茶室建于此,这里有人来往,但也不会拥挤不堪,客流量刚刚符合他们的要求。至于,为什么他们如此穷凶极恶想要立刻灭掉大家,其实很简单,这些竹子里包裹的雕刻大师,定然是雕刻界顶尖的雕刻家,如果这件事情被传出去,就会引起一系列调查动作,很又可能就会查到幕后主使者,这可是可能被千刀万剐的大罪,自然是要把一切知道秘密的人都消灭。”冯藤卓看着微弱的火堆说:“这些竹子里的人,有几个不是背景深厚,有头有脸的?” 听完这些,众人忽然沉默。茶室里陷入一片冷寂,火又变得小了些,比先前更凉快了。唐老板和养虫人向火堆挪了挪,背后冷嗖嗖得感觉才稍微好些。那个女人衣服裹得更紧了,大有后悔不该听的意思。 冯藤卓靠着门,望着外头,没有月光,滴滴答答的雨声一直持续着。雕凿器是很久以前的概念了吧?冯藤卓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人干契约的时候,他拿到过一份契约,内容是要他找一双手。契约人说,只要找到那双手,酬劳是……冯藤卓看一眼黑暗里的博克明,博克明在距离火堆很远的地方坐着,几乎被黑暗完全掩盖,不知是不是睡了。冯藤卓提嘴角笑,当时犹豫着要不要接契约,今天看来,没有做错,博克明的确是不错得帮手。冯藤卓又开始回忆那双手,当时那双手正在做泥雕,一双运动中美丽的手,就算被泥弄得很脏,还是无法掩盖这双创造了无数神奇作品的手。可是,拿到这双手的契约人,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把它丢到了一边,甚至没有用他习惯的防腐办法保存,只是冷冷扫了它们一眼,随手丢弃于角落里。冯藤卓想起当时契约人说的话,契约人说:“我不要他的命,我只要你拿他的灵魂。”后来,那个人就真的没了灵魂,再也没有雕刻出任何东西,卓新,今天你还要继续造孽吗?那么多被害者里,你就不怕像当年一样,有被害者永不放弃的家属吗?这次,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博克明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冯藤卓,心有不快,这样没遮没拦地坐在门口,万一有人放暗箭,不是危险了嘛?怎么总是这样随心所欲呢?博克明往正对门的方向挪了挪,这样他可以清楚看清门口所有动态,万一有人进攻,他可以马上结果对方性命。博克明手里捏着冰冷的刀,想起从前,李烙承不喜欢自己用这柄飞刀,李烙承总是担心刀不够快、过短、过小,切割的时候,会损伤了他那些心爱的漂亮的手,所以,他从来只是让自己做保镖的工作,再不分配其它工作给自己。李烙承那间巨大的冷藏展示厅里,放着无数漂亮的各色的手,这是他最中意的收藏,他说每一双手都有严格的交易证书,他只取别人愿意给予的部分,但他不会强求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些手,都是它们的主人资源交付于他的。李烙承对每一双手都精心呵护,让他们摆出各种漂亮的姿势,永远的定格于最美的瞬间。和李烙承签署了三年的合作关系,只要按照他指定的地点,从别人手里接过放有手的移动冷藏箱,安全给他,就算完成任务,不是很难。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至少三年,可是,只是过了三个月,李烙承好像就反悔合作契约了,他为了一双手,将自己和他的合作契约转给了冯藤卓,真奇怪,为什么冯藤卓就会接受呢?为什么,李烙承得到了那双手以后,却没有像以往一般精心保存,只是随手丢在一边,甚至都没有把它放进特殊液体和冷藏库里保存,最后那双手腐败的手只能去了垃圾桶。李烙承看着那双腐烂的手一直哭,一直哭,他到底是爱这双手还是恨这双手呢? 李烙承说,因为一个没有得到过确认的传说秘方,要了他雕刻家妻子的性命,他花了数年世间寻找,最后,连个整尸也未曾寻到,但是,他找到了那个畜生的名字——卓新。他不要那个人的性命,他只取走那个人灵魂,让他也品尝一下,没有了灵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那个人的手再美,也不可能被收入藏品室,雕凿器就算真的可以雕刻出世间珍品,也只是你偷走了别人的创作,加上你卓新的名字,也只是虚伪的产物。冯藤卓收回回忆,冷冷一笑,什么传说中的雕刻工具,当年卓新费尽心机拿到雕凿器,也没见他创造出一件能超越他自己之前的作品。好不容易弄了几个物件出来,最后,还让卓新砸了个粉碎,雕凿器更是在用了一个星期之后,因为磨损严重,彻底报废了。当时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嘛?冯藤卓眯起眼睛,忘记自己是怎么失去双手的?现在却还要变本加厉,将责任归结于当时找到的雕刻家不够优秀,而要继续作恶吗?卓新,这一次,只会让你更丑陋的失败。 39、索道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依旧是阴天,地上还有潮湿,但雨已经不下了。冯藤卓命令博克明将整间茶室内所有的赤铁找出来,一共有八块,最大的一块赤铁竟然竹制服务台内,长宽半米,最小的一块,也有三十乘三十厘米。接着,冯藤卓让养虫人和唐老板在茶室后面的空地上挖了一个三米深,一米五宽的深坑,用茶室边的幽香兰竹铺满坑底,再将所有被害者的遗骨放在上面,上层再铺设一层黝香兰竹,不够的竹子就用茶室内同材料的窗子和桌椅劈开使用。最后,点燃幽香兰竹,丢入坑中焚烧。黝香兰竹极易点燃,很快,坑内的火就烧得很高,冯藤卓立刻让大家把八块赤铁一并丢进火堆里烧毁。当铁块触及火堆,一团幽兰之火突然窜起,足有两三米高,伴随着不断外窜的蓝色火苗和劈啪作响的爆裂声,像极了一只手舞足蹈嗷嗷怪叫的怪物。可是,这堆火烧得又很奇怪,虽然火势猛烈,但是却没有丝毫烟雾,只有一团烈火在那里猛烈的燃烧,火势越烧越高。 唐老板看这一堆蓝火,口气里充满害怕地说:“没烟,这不会是鬼火吧?” “因为幽香兰竹本来就是极阴之竹,易燃,燃烧无烟,是迄今为止,唯一能够彻底处理并克制赤铁的物品。不过,赤铁本来成分就是油脂、血液的混合物,算不得真正的铁,所以点燃后,才能有如此色彩的火色和燃烧速度。” 这样燃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坑里最后只剩下分辨不清楚的黑灰,坑壁上也被黑灰盖满。冯藤卓让养虫人从茶室旁的一口深井里打来水,用水把深坑灌满,这些黑灰溶于水,消溶得很快,不一会就混一坑清水发黑,并伴有淡臭味,因为坑的主要构造是泥土,这些水在溶解了黑灰以后,又很快渗入到坑壁的泥土中,最后,只留下个湿泥的空坑在那里,再无痕迹可寻。冯藤卓让养虫人将空坑填满,他们才刚把这些事情干完,身后的茶室便轰然倒塌,原来翠绿的柱子顷刻间枯黄发黑,成衰败腐烂状。那块“茂翠竹居”的大匾额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金黄色边,很快脱落,发黑,衰坏。原来的翠绿茶室荡然无存,只落下一片衰败狼迹,如多年无人打理的废墟。这样燃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坑里最后只剩下分辨不清楚的黑灰,坑壁上也被黑灰盖满。冯藤卓让养虫人从茶室旁的一口深井里打来水,用水把深坑灌满,这些黑灰溶于水,消溶得很快,不一会就混一坑清水发黑,并伴有淡臭味,因为坑的主要构造是泥土,这些水在溶解了黑灰以后,又很快渗入到坑壁的泥土中,最后,只留下个湿泥的空坑在那里,再无痕迹可寻。冯藤卓让养虫人将空坑填满,他们才刚把这些事情干完,身后的茶室便轰然倒塌,原来翠绿的柱子顷刻间枯黄发黑,成衰败腐烂状。那块“茂翠竹居”的大匾额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金黄色边,很快脱落,发黑,衰坏。原来的翠绿茶室荡然无存,只落下一片衰败狼迹,如多年无人打理的废墟。 赤铁销毁,这恶的茶室也没了支柱,所以彻底倒了,困着你们的介质就不存在,希望这个方法能让你们的灵魂解放,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吧。冯藤卓淡淡得看着废墟,他仿佛看见几点光向着远方的山峦飘散,他又好象看见茶室废墟上还停留着一些光。怨念是永远不能清除的不平,也许是停也许是走,但永远不会是公平。 最后看一眼茶室,大家向着山顶进发。 冯藤卓等人到达山顶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山顶上一片空寂,远方视野相当开阔,群山层跌,翠绿相连,美景尽收眼底。从山顶四顾,可以发现,到达大跳螺山顶的道路其实有好几条,按照山顶的指示牌显示,每条道路都包含了各色游玩项目,如山洞、吊桥、溪流、茶室等等不胜枚举,但是到了山顶,除了索道和远近的山景,就再无其它项目了。 山顶并排只有两间小平房,一间用来卖索道乘票,一间是卖杂物的小卖部,此刻皆大门紧闭,布满蛛网,显然长期无人使用了。 现在山顶,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就再无其他人的踪迹了。 博克明走到卖索道票售票口,里面漆黑一片,窗口的玻璃上贴了张告示,他回身冷着脸说:“大跳螺山已经封山三个月了。” 听他一讲,其它人也围拢过来看,原来窗口上贴的告示清楚告知,最近为了保持大跳螺的生态环境平衡,所以暂时封山半年,不再经营。 冯藤卓却不相信这些封山之说,他立刻用手掌电脑查询近三个月大跳螺山的运营情况,虽然这里信号不是特别好,但是,他还是查出了些端倪。原来,三个月以前,有一支三十个人的雕刻家旅行团到过这里采风,但是如山以后就彻底失踪了,家人和当地部分搜寻了近一个月也未曾找到这些人,就此被定为失踪人口。但是这些雕刻家都是有身份头脸的人物,家属自然不会罢休,要向大跳螺山负责人兴师问罪,为了让事情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大跳螺山的负责人只能停止运营大跳螺山的所有旅游项目,继续进行搜救工作。所以,这些这些雕刻家找不到,这张封山的告示就不会结束。原来,茶室里是他们呀!冯藤卓关上手掌电脑,轻叹口气。冯藤卓却不相信这些封山之说,他立刻用手掌电脑查询近三个月大跳螺山的运营情况,虽然这里信号不是特别好,但是,他还是查出了些端倪。原来,三个月以前,有一支三十个人的雕刻家旅行团到过这里采风,但是如山以后就彻底失踪了,家人和当地部分搜寻了近一个月也未曾找到这些人,就此被定为失踪人口。但是这些雕刻家都是有身份头脸的人物,家属自然不会罢休,要向大跳螺山负责人兴师问罪,为了让事情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大跳螺山的负责人只能停止运营大跳螺山的所有旅游项目,继续进行搜救工作。所以,这些这些雕刻家找不到,这张封山的告示就不会结束。原来,茶室里是他们呀!冯藤卓关上手掌电脑,轻叹口气。 博克明看着高高的索道说:“大跳螺封山了,小跳螺未必封。你们都坐进索道,我启动以后再过来找你。” 冯藤卓点头应允,一行人上了铁塔。铁塔操作房门口也贴着告示,大致意思和下面一样,暂停营业。博克明撬开操作室的门,很快搞定了通电问题,这里操作台和对面山上一样,很容易上手。冯藤卓、养虫人、唐老板和裹着衣服的女人坐进缆车里,缆车便缓缓向着小跳螺山而去。 冯藤卓点头应允,一行人上了铁塔。铁塔操作房门口也贴着告示,大致意思和下面一样,暂停营业。博克明撬开操作室的门,很快搞定了通电问题,这里操作台和对面山上一样,很容易上手。冯藤卓、养虫人、唐老板和裹着衣服的女人坐进缆车里,缆车便缓缓向着小跳螺山而去。 博克明看缆车逐渐远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信号的确不好,只有一格信号源。他冷哼一声,低低骂一句:“死丫头,不会发短信吗?” 40、缆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大、小跳螺山虽有一个相联系的故事,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并非彼此相邻的关系。联系两座山之间的枢纽,是一条长达两个小时的漫长索道。缆车缓慢地移动着,脚下的玻璃被青山印得翠绿,如果忘记周围的护栏,可以假装自己正在飞行。当缆车还有半个小时到达终点的时候,博克明才赶上来,他头发上粘着很多水珠,眼神里都是清冷。 缆车来回咯噔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小跳螺山终于到了。五个人从缆车里走出来,脚下的小跳螺此刻游客稀少,没有人在意长久失修的缆车平台上会有人忽然而至。 山顶前方有一排连接的房子,造的飞檐走壁古色古香。当中开着一间餐厅,左边一间小的是管理员休息室,右边则是小卖部。此刻,管理室的几名工作人员正懒散得聚在一起闲聊,五个人若无其事的从他们面前经过,也没能引起他们丝毫的注意。 五个人进入正中的餐厅,点了些饭菜果腹。五个早已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尽,点了咖啡奶茶茶水,慢慢坐喝。 唐老板说,吃完饭他们先得下到小跳螺山的山腰,然后从山腰处的索桥走到对面的平凸山。对于爬山大家皆已习惯,也无异议。 冯藤卓吃了一碗小麦粥,一笼小笼包,喝着龙井茶,对养虫人和那个女孩笑道:“小跳螺没有封山,说明这里还是安全的旅游区域,通往山下的道路有好几条,你们跟着我们再走下去会越来越危险,不如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养虫人一口起喝完粥,一抹嘴道:“我的虫没有了,到哪里都一样。既然巨虫攻击我们的时候你没有丢下我,大跳螺山你也没有丢下我,就算我报答你,为你效劳,陪你走完这一朝,说不定我能派上用处了呢。” 冯藤卓仔细考虑了一下,虽然养虫人未必能帮他什么大忙,但是,养虫人和唐老板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也免得他和博克明顾不过来。当下,未做过多推辞,点头答应。 披头散发的女人依旧裹在衣服里,她有些无措,对于前进和后退,她并没有完全的概念。 冯藤卓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推到女人面前,他并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和来历,他知道的越少,这个女人也越安全。“拿着这些钱回家去吧,跟着我们没有好处。” 女人知道,跟着他们,指不定还会碰上更恐怖的事情,她只会跟这些人添麻烦,当下收下钱。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穿着别人的衣服,忙要脱下换给博克明。 博克明冷道:“不用还我了,拿去穿吧。” “谢谢。”女人感激地说,把衣服重新披好。 窗外传来一阵骚动声,只见几名工作人员正爬上铁台检查突然出现的缆车,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稍微做了些检查,就把开关关闭,不再多搭理了,真有点消极怠工的味道。冯藤卓笑了笑,拿出手机,电只剩下一半,信号依旧很弱,无短信、无来电,这个时间,所有手下应该已经过起自己的生活了,下一次聚会会是什么时候呢? “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状况,看要不要买点防身的东西,以防万一。”唐老板吃饱了,开始盘算身价性命。但是,这里是旅游胜地,又是半山腰,哪里来的防身装备,唐老板外头跑了一圈,连把刀都没有买到,怏怏地回来坐着喝茶。 四个人闷头吃喝,又休息调整了一个小时,方才离开餐厅。 先把女人送到可以直接下山的路口,看着她消失在山道转角,接下便继续他们的行程。从另一边的山路下到山腰,走索桥直达平凸山,唐老板估计这个过程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在下山路口的弯道旁有一块山路指示牌,冯藤卓看了一眼,路牌上的标志太眼熟了,他吃惊道:“这个不正是绵延度假村的标志吗?这里也有他们的产业?”只见指示牌上雕着一只巴掌大小,长相奇怪的鸟。眼嘴极大,身体却很小,眼神凶悍,嘴里衔着一枚一折为二的金钥匙。这只怪鸟的雕刻工艺繁复,做工极为精细,虽只是一块指路牌却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冯藤卓想,这只一路随行的怪鸟真是奇特,究竟它叫什么名字,这钥匙又为什么会断呢? 冯藤卓好奇心起,不急于下山,先去小卖部买些东西,顺便套套营业员的口风。谁知,小卖部的营业员也不知道怪鸟具体名目和意义,但是他们可以肯定,这是一家赞助开发旅游项目大集团公司的标志,绵延度假村也是由这只怪鸟所属的公司开设一个项目。 收获不多,冯藤卓未再多问,与众人一起沿着指示牌下山,去半山腰的索道。山路转弯颇多,左手石壁上长满苔藓和藤蔓,深绿浅出,一片绿意盎然,右手边则视野开阔,群山层叠,浓墨淡彩,又是令一番滋味。青山绿色风景怡人,全当旅行,缓慢下行。众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一片平地现于眼前,原来已经到达半山腰的凸台。这座凸台凌空而出,两边长着众多怪松,前方与一座铁锁桥相连。铁桥长短不可辨,因为有大部分没入浓雾之中,朦胧之间不能目测。 因为是旅游观光的铁桥,所以即便没于浓雾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过分担忧的。冯藤卓看一眼指示牌,此桥因有一半没入浓雾之中故名半雾桥。见有几名游客已迫不及待上桥,很快没入浓雾之中,冯藤卓等人也走上铁桥,向浓雾深处走去。在即将未入雾前一秒,冯藤卓低头发现,桥上铺着簇新得木板,每块板上赫然印着怪鸟的标志,心里突然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顷刻,众人完全进入浓雾之中,果然是前不见人后不见人,左右连铁锁都很难分辨,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气候结构,竟然半山腰有如此浓烈的雾气。而且雾气中明显有温度偏高,越往前走灼热感越明显,没走几分钟,已然汗湿后背,呼吸也不甚流畅。 好在这段桥并不长,十分钟就走到了桥的尽头,上得平台雾气也稍淡了些,至少在身边的人能依稀分辨清容貌。 唐老板说:“冯先生,这里已经是平凸山了,我们沿着山道走出雾气再说。” “好的。”冯藤卓点头。 山道四周依旧浓雾重重,无法用视觉清晰分辨,为了安全起见,建设者特别搭建了一条一米宽的木头山道,左右配备了一整排木栏杆,游客张开双手便可触摸,慢慢引导而出。这条引导道不过五十米距离,一出引导道,浓雾立刻变得稀薄,再往前走十米,便完全脱离雾气,微风吹拂,灼热感顿消。 养虫人第一个出引导道,他的棍子一直捏在手里,以防万一。接着冯藤卓也悠闲地走了出来,回头看一眼引导道,浓雾里只有两排木护栏露出一截木料,再看远处的半雾桥,完全隐没在雾气里,连轮廓也无法寻到。唐老板紧跟着冯藤卓出来,他热汗淋漓,一头的汗,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真热着了,还是害怕被攻击吓的。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是博克明,依旧冷冰冰的表情,一出来,就随手把三个东西丢到悬崖下面,拿出一片刀片对着浓雾,充满挑衅和威胁。 唐好办好奇问道:“博先生丢什么东西下去?那有垃圾桶。” “头。”博克明绕过脸部抽筋的唐老板,走到冯藤卓身后,不再吭声。 冯藤卓嘲笑般看着引导道,倘若要攻击就过来吧,挑战是有意思的游戏,捉迷藏,是猫最中意的游戏。你们,都只是老鼠,黑暗里来去,见不得光亮。 这场仗打得无声而骇人,没人再提,像未发生。 41、平凸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四人顺着山道上行十来分钟,一片空旷的平台赫然出现于眼前,这就是平凸山的一处景点平凸台。走几级台阶上得平凸台,只觉平凸台上的风力较之山道要大一些,三面悬崖,视觉开阔,但因一路看惯了山水,也未觉此处风景比其它地方好多少。平凸台最前端沿边缘处立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抽象得表现了一匹奔驰骏马突然于悬崖边止步,前蹄高高翘起,身体向后仰卧,跟人一种迫切的急速的感觉。 “这马上骑的像不像我们一路看到过的怪鸟?”养虫人指怪石说。 细看怪石,果然,骑马的身形虽有几分人形,却也有些几分怪鸟的轮廓。拉着马缰绳的粗狂线条,不像手臂更像翅膀,而那异化的大脑袋和鸟嘴中,一块类似钥匙的石头还未折断。 “以前你没有看到过这块怪石?”博克明走到怪石边,见它原是一整块石料,虽是粗狂风格,雕琢却丝毫不层倦怠,粗狂是风格,精细是态度。石雕周围没有指示牌和介绍牌,底座也未有和地面连接的迹象,像是特意搬来放在这里的,究竟放如此奇怪的石雕在这里用以何为? “以前没有,绵延度假村的营业范围什么时候扩充得如此大了。”唐老板苦叫:“这平凸台和对面的平凹台原来有一座铁锹相连的,什么时候,铁桥没有了,却成了石头雕刻?” “铁桥不见了?”博克明走到平凸台边缘,发现平凸台前端有一排未清理干净得铁条残余,未生锈,新旧可辩,这里果然有座桥,却被生生割断移走了。他极目远眺,平凹台就在不远处,可是现如今铁桥都不在了,想去平凹山,也只有下平凸山再上平凹山这么一条路可行了。 养虫人看着平台下万丈深渊,估摸着说:“这样一个来回又得大半天的时间。” “这么大一座桥,为什么要拆除呢?”冯藤卓瞥一眼铁梁:“这是被生生斩断的铁,切口平滑,如此说来,这个人是要逼我们往山下走了?” “山下有什么?”唐老板看一眼向下的山路,心里泛着寒。 “不下去怎么知道有什么。”博克明冷漠地看着往下的山路,依稀有游人上下,看出有什么特别。 “既然如此,且花些时间吧。”冯藤卓不以为然,首先往山下走去。 “该再带一个人来的。”博克明进跟其后,冷道。 冯藤卓笑笑,“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连累其他人好。”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着下山的石阶一路斑驳。平凸山高而陡峭,下山虽不如上山吃力,却走得相对小心很多,所以下到山底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下山后,四人朝着前方的平凹山赶去。虽然在山上觉得两座山距离很近,其实下到山下,才发现,两座山之间其实有十分钟距离的路程。一条山路连着两座大山。山路两边的矮地里,种满了茶树,高些的地上上零星立着民舍。不远处还有一片大水洼,水波荡漾,印得满目青山倒立,灰墙粉瓦,彩旗飘飘。 “有家酒店。”唐老板手指水洼对过一间老屋,屋前赫然插着一竿旗帜,写着“秦胜贺”酒家几个字。看老屋有些年代,敞开着门面,曲尺柜台,长条板凳一应俱全,颇有几分乡间味道。 四人走的皆有些渴了,于是决定喝些茶水稍加休息继续上平凹山。通过唯一的木桥来到酒店门口,只见门口墙角堆满酒坛,每坛酒上皆贴着一个胜字,也不知道是酒家对自己的酒满意还是看不起酒客的酒量。 入酒店落座,原来这里不止供应酒,还提供各色饮料烟酒食品,其实就是一间乡间小饭店兼职小卖部。此刻酒店里冷冷清清,几张桌椅空置着,显得有些萧条。 店里只有两人,一老一少。老的估摸五十开外,负责柜台买卖和收银,话不多,一直低头算手里的帐簿。老人算不爱用用计算器,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不远处一只大计算器冷落得搁在柜台上。年轻的大概二十出头,负责跑堂的活,见有客人来分外热情,端茶倒水,招待几个人坐下,送上菜谱。冯藤卓看表,见已临近中午,于是干脆点了几个冷菜、热抄,四碗米饭,把中饭先行解决了。 “点了冷菜、热菜不来点酒企不可惜了。我们这有上好的自酿酒,您要不来点尝尝?”年轻人热情地推销墙角里那些酒。 被年轻人一阵推销,众人鼻子里似乎溜进不少酒味。先前因为急着赶路也未曾注意,现在闻来,酒店里果然酒香浓郁,虽未品尝,也能闻到那酒中的甘醇和甜腻。 “这酒有些甜。”冯藤卓看着门外木桥淡然地说。 “我们的酒的确是比别家的酒甜些。”年轻人笑着迎合:“您的鼻子真厉害,要不要来一斤尝一尝。” “要不来半斤尝尝?我也觉得这家酒好。”唐老板嘴馋道。 “我们赶路,喝什么酒?”养虫人摆摆手:“下次有机会再来喝。” 年轻人还在卖力推销:“买几瓶带些走也不错,旅游都是过客,带些纪念品回去分给亲戚朋友,大家都图个开心。我们这还有专门的小包装,保证不占背包地方,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土酒。”说完,便到柜台上取了几个小瓶放到他们的桌子上。这些酒瓶只有一个手掌大小,淘制,每瓶也就2两,不占地方,便于携带。 这些酒让养虫人和唐老板心动不已,买回去做纪念或者自己喝都很不错。冯藤卓见大家都很想买,买了些,待事情办完以后分给他们。博克明的背包立刻让十二瓶酒装满,他一脸不乐意。 年轻人一下子推销了十二瓶酒,心情大好,催促着厨房快些上菜。少时,酒店生意开始热闹,一些游客陆续入店,酒店里立刻热闹起来。 四人快速吃完饭菜,让年轻人结帐,价格适中,才两百多。想到出平凹台以后需进入密林,也不知道环境如何,于是冯藤卓又买了四只手电筒装入博克明的背包。 当四人正欲离开,柜台里一直拨弄算盘珠的老者突然道:“我家的酒好喝着,年轻人怎么不带些走呢?” 这老头说话真怪,明明酒已售出,还多次一问。冯藤卓一笑置之并不回答,他眼角瞥见柜台上直线距离的算盘和计算器,心道,更新替代是不可避免的,即使你家的酒真的有过人的口味,买的人也只是假装喜欢瓶子的古旧,而非真有懂酒的品位。 “走吧。”博克明跨出门槛,顺带把走在后面的冯藤卓拉出酒店,他冷扫一眼老者,不客气道:“矛盾不矛盾?” 老者摇头,轻笑道:“这个年轻人好难相处。” “这年轻人惹不得。”冯藤卓笑打圆场,眼里看着老者算盘珠上发力的手指松了下来:“何况,老人家不是要我们慎喝嘛。”话毕,也不等老者再反驳,随众人过木桥匆匆离去。 良久,老人抬头望一眼已然空落的木桥,摇头叹息道:“我让你们慎喝也是让你们慎往,这些年来,有多少人不是白白爬了一座山,两手空空而归,倘若人人都能轻易取得,又何必要慎呢?” “您管的事也太多了,别人都不急,就你最急、急、急!”年轻人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随他们去,白白跑一趟就知难而退了。苦了我们,每次都得让这么好的门面空置着,由着他们胡乱翻,又捣鼓不出什么来。酒店就这么大,还能藏宝贝不成?” “那些人无非是担心寻山的人在我们这里留下什么线索,呵呵”老者干笑:“由着他们去,由着他们去,我老了,管不了了。” “那伙人一看就非善类,我看那冷冰冰的年轻人手指细长,关节活络,怕是个使飞刀的好手,咱还是少惹为妙。” 老人同意年轻人的看法:“那个年轻的确难于相处,但是,那另一个笑容不减的年轻人,确是藏而不露的古怪,我悦人无数,始终无法从他眼神里看出些许线索,我反倒觉得他的杀心更重,势在必得。如果不能随了他的心愿,怕只怕不是百跑一趟山路这般简单,怕是有人不但流了血还会丢了性命。” 42、平凹山(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平凹山比平凸山稍底,山势却比平凸山陡峭,因为有两座山峰,山峰之见有一凹入的平地而得名。虽然经过酒店休息,但是爬山的时候,还是把唐老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断气。平凹台是一块由山体中央向内凹入的碗状平台,中间低,两边高,想要俯瞰山下全景,就必须走到斜面的平台边缘才行。平凹台的石质滑腻,因为内处倾斜坡度,走起来容易用力过猛而造成前倾,安全起见,边缘都设有半米高的护栏。 冯藤卓等人一路攀至登平凹山平凹台。站于台上,台前边缘也有一条清晰的铁条切口,前方能清晰看见平凸台。不知对方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切掉铁桥,逼他们非得上山下山般折腾?同时,在平凹台上,冯藤卓看见了一座和平凸山上如出一辙的骑马的怪鸟抽象石雕,这只鸟的嘴里也含着一把钥匙,但是这把钥匙确是短成两截的。冯藤卓遥望对面平凸山上同样的石雕,灰色廓清晰,台面前端切割的铁条上还挂着几根铁链。冯藤卓自言自语道:“这座桥切断得相当仓促,几乎没来得及修饰我们就到这里了。” “弄走如此大座的桥,有钱人。”养虫人感叹。 “怪鸟的公司既然能遍布这里的群山,实力可见,弄走一座桥算不得什么。”冯藤手摸雕像里的钥匙,断痕粗糙,凹凸不平,显然不是制造的时候弄断的,笑道:“忙中出错,把钥匙都碰断了。” “来去匆忙,机关算尽。”博克明坐在护栏上,冷看断桥的铁条。 冯藤卓看一眼山下,悬崖峭壁,险峻异常,笑嘻嘻说:“这样爬上爬下不会有危险吧?” 博克明俯瞰山下,一片宁静安逸的绿,对山下密密麻麻的丛林峭壁道:“你们敢上来,保管你们,上得来下不去。” 冯藤卓笑笑转身问唐老板:“接下去我们改往哪里走?密林在哪里?” 唐老板坐在一边地上,手扶一棵歪脖子树,喘了一会儿,待气顺了,开口说:“这里原来并没有雕像,半年不来,被哪家公司接手了也不知道。” “带路。”博克明懒得听他啰嗦。 唐老板抬头望山顶,舒口气说:“总算不用爬山了,我这老腿都不听使唤了。”然后,他看看四下里无人,走到靠山壁的围栏边,手扶护栏,跨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其他三人更觉奇怪,跟着趴到护栏上看,平台下并无山路,怎么唐老板突然不见了? “我在这里,快沿着石壁爬下来。”唐老板突然从石缝里伸出半个身子招呼大家:“上面看不见,爬下来就清楚了。” 按照唐老板的意思,博克明先翻出护栏,原来延山壁有几块像阶梯一样的攀石,沿着石壁下行三米,拨开藤蔓草丛,一座山洞赫然在眼前出现。这处平凹台斜下方内测的山洞洞口有半人高,在平台上方因为视觉受阻自然不可能看见,而对面山看这里有,又被草丛藤蔓遮挡,也无从发现。只有从山壁攀下来,拨开植物才能清晰发现。博克明下到洞里,给上面打手势,接着,冯藤卓和养虫人也陆续下到洞里。 洞内光线受阻漆黑一片,看不出深浅,四人猫腰入洞,却发现除了洞口,洞内完全可以直立起腰,伸手能摸到洞顶,估摸高度在2米左右。 博克明把手电分给各人,大家打开手电四下里查照一翻,洞内的情形算是看到了一些。这条长洞深不见底,洞壁四周完全被藤蔓和蕨类植物彻底覆盖,因为缺水和无法得到光照的原因,这些植物都呈现出统一的暗黄枯萎色,伸手碰触,立刻就发脆的成了粉末。博克明往里走几步又四下里探照一番,发现藤蔓里似乎又些别样的颜色,他拨开植物,从枯萎的藤蔓里扯下一块东西,用手电照之,原来是一块木条,上面还残留了一些油漆印,博克明奇怪道:“这是画框?”他立刻剥除一片藤蔓,石壁上一幅木框的结构彻底显现出来。 “这里原来是用来挂画的?”冯藤卓走过来,也是一脸惊奇。 博克明去另一边查找,果然又找到好几处画框,这些不规则排列在石壁两边的木框,如今都已腐蚀不堪,被衰败的藤蔓层层包围。 “呵呵,不知道这个地方从前是派什么用处的,以前我们来的时候,这些画框就已经存在了,不过这些藤蔓还有些绿,不像现在,全枯萎了。”唐老板把手电光开到最亮,带头向洞深处走:“也不知道是哪个怪癖艺术家要在这洞里开展览,这些东西存在,是有很长年头了。” “不是卓新?”冯藤卓问。 唐老板摆手:“不是,卓新只是偶尔发现这个地方,他来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在了。不过,当时这些画框还没现在这么破败,也没这么多的蕨类植物。” “穿过这个洞就能找到卓新?这条洞有多长?”冯藤卓一边拿手电四下里查看一边问。 唐老板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回答:“具体多长我也说不清,大概要走半个多小时,出了这条长洞,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见到卓新住的小屋了。” “半个小时也不算太长。”冯藤卓回身看洞口,洞口已经被外头下垂的藤蔓覆盖,只看得见一点点零星微弱的光。 四人一路前行,越往里走,越感觉洞的宽度和高度都有所变化。约莫又走了五、六分钟的光景,冯藤卓用手电照洞顶,可以看见洞顶石壁上也爬满了藤蔓,但是明显高出进洞时的高度,估摸在三米以上,而洞壁两边的宽度也比进洞时候的两人平行宽度,增加到了三人平行,由此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条两头窄中间宽,没有分岔口的纺锤型结构长洞。但是具体是不是,还要看出口是不是一样有收缩型结构。 “咦?”博克明用手电光照洞顶,发出疑问:“你们看,怎么头顶也有相框。”顺着他手电光束照到地方,果然发现藤蔓间若隐若现有一些木质框架的影子。博克明往后退几步用手电在头顶随意地照,发现头顶藤蔓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木制框架。这些框架排列相当混乱,毫无规则可言,甚至还有重叠迹象。 冯藤卓看着头顶那些杂乱排列的画框,托着下巴道:“难道真的有人在这里开过艺术展览?” 唐老板回身道:“大概吧,这些木头框子一直都在,谁知道是哪个疯子艺术家要在这半山腰里开展览。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这洞黑乎乎得,越早离开越好。” 冯藤卓点头,不再研究那些陈年的相框,众人继续往前行径。 四人蒙头走了二十多分钟,已经过了唐老板预期的半个小时时间,却未见任何到达洞口的征兆,洞顶越来越高,几乎已经到七八米的高度,只见一片下垂的破败藤蔓,手电已无法照到洞顶了。 养虫人走在最后面,不免有些不耐烦,大声问道:“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到底还要走多久呀?”也不知道是他说话太大声冲击力太大,还是这里本来就年久失修岌岌可危,他这么一嗓子吼出来,洞里突然一阵沙沙作响,接着,几个画框就从洞顶掉了下来,套在了养虫人的脖子上。“靠,什么脏东西!”养虫人一边骂,一边把相框从脖子上扯下来,丢在地上。画框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些木屑散到养虫人的眼睛里,养虫人忍不住又一阵臭骂:“唐老板,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这么一座山,我们不能绕过大山再爬到卓新的家里吗?非要钻这破洞,现在搞得进出不能。” 43、平凹山(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唐老板无奈道:“我也没辙,穿过山洞找卓新是唯一出路。这条长洞它并非笔直前行,而是弯曲延伸的的。我们走的时候虽然感觉没有转弯,其实,它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已经通过了几座山腹内部,方位已经完全偏离了。我也曾经试着想找更好的捷径,可是,卓新家的位置实在太奇怪了,不但有诡秘的植物层层包围,而且地处的方位四周皆是无法攀爬的悬崖峭壁。” “你的意思是说,一幢房子建造在一块四周是悬崖峭壁无法攀爬的山顶?”冯藤卓笑问。 “对。”唐老板点头:“也不知那些造房子的建筑材料是怎么搬运上去的,卓新不愧为是天才艺术家。” “唐老板是怎么上去的?”冯藤卓笑问。 唐老板神秘道:“出了山洞你们就知道了。” “让你回答就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他一直很留意身后的声音,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很奇怪,尾巴突然都不见了。 唐老板面露难色说:“我说不清楚,出去,你们看见了,就知道了。” 冯藤卓倒并不着急,笑:“算了,出去一切都会清楚的。” “说到出去,唐老板,那到底还有多久的路程?”博客明拿手电四下里照,四周依旧是藤蔓和破碎的画框,此刻洞顶高度估摸已是极限,大概在七、八米左右。 “以前走这条山道,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应该到了,难道我们今天人多,走得比平时慢了?”唐老板抓着脑袋自己也没闹明白 博克明心里骂一句不爽,打着手电继续往前方走。因为在黑暗里心情异常糟糕,他的手臂摇摆幅度也比先前大,一不留神,拿着手电的手臂穿进几条沿洞壁垂下的藤蔓里,绕着手腕和手电筒,一时不能拉出。“靠。”博克明用力扯动手臂试图摆脱这些烦人的藤蔓,可是这些长势茂密的藤蔓盘根错节,彼此联系极为紧密,虽然叶子枯萎得一碰触就干裂粉碎,经脉却异常坚韧,博客明扯了半天,也没能脱离绕在手臂上的藤蔓。 “用刀。”冯藤卓知道越烦躁越容易让自己无法清醒。 博克明拿出飞刀,准备割开这些恼人的藤蔓,突然,他觉得拿藤蔓自己往他的手臂上爬了一圈。他立刻警觉起来,暗道,别是碰上什么吃人植物了。借着冯藤卓给他的手电筒光照,这些藤蔓显然已经彻底枯萎了,叶子也完全衰败,怎么看也不像还有生命力的迹象。 “有问题?”冯藤卓看博克明不动刀问。 博克明摇头,动手切割藤蔓。这些藤蔓韧性实足,好在博克明的刀够锋利,切割起来到并不困难。只是藤蔓众多,繁复复杂,切得越多越觉得烦人。博克明的耐心随着如何也牵扯不完的藤蔓逐渐消失,烦躁的情绪像这些恼人的藤蔓,爬满心际。突然,他觉得手臂又紧了一次,那些细密的藤蔓,以无比清晰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加大了牵扯的力度,他握紧手里的刀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藤里有东西,小心!”博克明发出警告的同时,大力牵扯手臂,试图从这场羁绊中突破。好在这场牵扯战的时间非常短暂,在一次博克明大力拉拽手臂以后,他的手突然得到全面解放,紧接着,一包藤蔓重重落到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山洞里弥漫起一股浑浊的气体。失去重心的博克明朝后退了五六步才止住步子,突然从事件中脱身,他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数只手电光束,统统集中在山洞中间那一堆藤蔓上,尘土已散,昏暗光线里,那件掉落物静静躺在地上,长度在2米左右,长形,完全被藤蔓所包裹。 博克明心想,刚才牵扯自己的难道是这个东西,因为受力不住往下掉,所以,才会牵扯藤蔓拉住自己手臂?他看向到落物,微眯眼睛:“有点像个人……”忽然,一点点细微的声音落进他耳朵里,他仔细听,又没有了。是因为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产生幻觉了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它轮廓……像个人的样子?”唐老板躲在远处,手指掉落物处,他心里恐惧与后悔交加,这一场旅途是对于他心脏最大的考验。 “也许就是个人。”冯滕卓淡淡地说:“想知道究竟是何物或何人,其实可以……” “不如继续往前走,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过!”唐老板不想在一个封闭环境里再去考研别人的过去,他现在只想速速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山洞就好。 可惜,有人不愿随唐老板迅速原来是非的心愿。养虫人毫无畏惧地走到掉落物前,用手撕扯起那些包裹严密的藤蔓,他的举动,吓得唐老板差一点坐到地上。在进入这条奇怪长洞的时候,他心里就产生过一个疑问,现在这个掉落物也许可以给予他长久以来疑问一个清晰的答案。 包裹着掉落物品的藤蔓大部分已失去水分和养料,一触即碎逐日枯萎,只有那些经脉还很牢固,没了活力反而更加牢固了。养虫人用自己随身的小刀割断多余的老藤,向着掉落物中间逐步深入。随着包裹物周围枯枝藤蔓逐渐被清理,它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体积正逐步缩减。 那声音再次在滑入博克明耳朵里,这一次,连冯藤卓也听见了。那是一种轻啼,并不歇斯底里,也不连贯,只是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哭声里还夹杂着叹息。 养虫人却并不为任何事物所干扰,依旧持续自己的工作,他此刻不需要耳朵,只需动自己的双手即可。 冯藤卓触摸着墙壁上残缺的画框,他似乎能有一点理解哭声里的含义,惋惜与无奈,是对于美好事物稍纵即逝得无限感叹。 “哭也没有用。”养虫人不为哭声干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把这些藤蔓砍碎,还事物以本来面貌。山洞里响彻撕扯、砍砸事物的声音,那堆东西越变越小。藤叶里裹着藤叶,一层一层无限深入,最后,养虫人割断最后一根顽固的老藤,连最后一片叶子也被碾碎,可是,除了空空的老叶与老藤,养虫人没有任何收获。“什么也没有?”养虫人皱起眉头,手在空心的藤蔓里胡乱拨弄,希望能找出证明自己观点的证据。可是,那只一个空藤壳,里面除了藤蔓和枯叶,真再什么也没有了。 “走吧,既然里面什么也没有。”唐老板催促大家继续前行。 一阵喧闹将他才说的话掩盖,这一次声音灌满整条长洞,仿佛这里站满了人,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嘈杂得几乎如同市场。 唐老板长大嘴巴,他腿软得打颤,扶着洞壁竟动不了了。 整条山洞仿佛被声音灌满了,人来人往般热闹非凡,可实际情况,这条山洞里,只有他们四个人。这是一种诡异的经历,身边没有人,却充满了人的气息,让人不觉背脊全凉。 “吵死了!”养虫人骂一句。 冯藤卓看着地上那堆枯枝空壳,整条山洞充斥着不存在的嘈杂。他走到空壳边,那一点点细微的哭泣又明显了一些。他问空壳边的养虫人:“你听到有人哭了吗?” “哭?”被冯藤卓提醒,养虫人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果然,在嘈杂中,抓到一点点细细的哭声。养虫人指脚下的空藤壳:“壳子里发出的? 44、平凹山(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探手入空壳,从空壳里面拿出一片枯叶,放在手电下仔细看。那片叶子已经完全枯萎,也不完整,残缺的厉害,稍一用力,叶子就完全碎掉了,只留下一根枯干的茎。冯藤卓手指加了点力,他清楚感觉,枯茎似乎动了一下。他又再加了点力,枯茎扭动的趋势就更加明显了,哭声也响亮了一些。他看一眼地上的空壳,问养虫人:“你是不是在找一人?” 养虫人略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冯藤卓捏着那截已经垂下的枯茎说:“铁响铃告诉我的。这种植物有个有意思的外号‘植物录音机’,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会瞬间记录下当时的声音,并且永远记录,只要经脉不灭,叶片记录的声音也不会灭。” “你的意思是空壳里的人攻击了铁响铃,受到植物攻击,最后被永远困在这堆藤蔓里?”养虫人问。 博克明冷道:“这种植物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有食腐的习性,可能这里面的人已经被植物消化掉了。”如果是铁响铃,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刚才自己觉得藤蔓拉扯自己了,博克明想,铁响铃本身是带动的植物,受到外力会有明显的攀爬动作,肉眼是可以察觉的,刚才自己连拉带扯,很可能惊动了这种植物,所以,才弄得它们动了起来。 “连衣服布料?随身配件也都消化了?”养虫人觉得这个说法不充分,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空壳内部,的确除了植物枯藤之外,再无其它。 “这里一共记录了两种声音,当时热闹的展会场面和一个悲哀的哭泣者,为什么呢?”冯藤卓用手电照着前方的路,黑暗看不见底:“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也许前面能有我们要的答案。” “快点找出口吧,我们也耽误了些时间。”唐老板急急说,无论是哪种声音,对他的心脏都将是接近极限的挑战。 四个人也在对这段突如其来的植物再做纠结,继续摸着洞避往前面走。这二十分钟的路依旧是一片沉闷,也没有其它声音再来骚扰。期间,冯藤卓也试着扯扯其它地方的藤蔓,看能不能找到其它声音,但也一无所获。 一路又闷走了近十分钟,这条山洞不但不像唐老板说的那般短暂,反而长得离谱,实在太考验人的耐心。 博克明百无聊赖的拿刀在洞壁上划线,这样枯走也不知道何时才休。突然,他的刀咯噔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石头,而这块石头特别滑溜,刀一下子就划过去了。博克明有点好奇,他的手感明显觉得石壁非常滑顺,似乎少了很多毛糙和阻碍。用手电照石壁,依旧枯藤满目,看不清内壁,博克明拔刀清理,很快清理出一小片手掌大小的洞壁,看质地与普通得石壁无异,手掌触之却觉微凉带冷。博克明回头看一样不远处的冯藤卓,冷倒:“这条隧道真奇怪,凿得太过平整,石壁也都打磨过了,滑得找不出裂缝。”说完又扯下周围大量的藤蔓,用电筒照上,果然是一片平整,此刻,才发现石壁并非黑褐,而是泛着淡淡得白,电筒的光照上去竟还有些通透。 冯藤卓凑上前仔细观察,那石壁不但平整,而且通透圆润,触之微凉,表面没有裂痕,感觉像玉的质地,可是如此冗长的隧道,怎么可能是玉凿出的呢?“地上的石质不知如何?” “我看看。”泥土不是很厚,只浅浅铺了一层,博克明播开地上的泥土,刀触及到叮当之声,用手一摸,光滑寒冷,和石壁一样。“地上和墙壁上的质地是一样的。”说完,他又向头顶飞出一把刀,当得一生响,刀从头顶弹回了博克明手中,他从声音就能分辩,上面石壁和两边墙壁的声音是一样的,这样说来,四周的石壁质地完全是一样的。 冯藤卓托着下巴想了半天,越想越越觉得奇怪。就算这是一整块玉石,也不可能如此巨大,而且要在这块玉里凿一条平整光滑的通道,那是多么庞大的工程。冯藤卓笑道:“真奇怪了,如果这条隧道凿得光华圆润没有丝毫缝隙,那么这些藤蔓又是怎么在这里存活的呢?有一块地点还特别长了铁响铃。” “也许藤蔓是从外头爬进来的。”养虫人说。 “距离如此长,它们的养分要如何供给?”博克明问:“这条山洞的质地并不能直接提供养分和水给植物,植物如何在这个空间里存活?” 养虫人语塞,想了半天,说道:“也许这里给它们专门提供了养料呢。” “对了。”冯藤卓从枝蔓里扯出一只画框,他把画框的残骸捏成粉末在鼻下闻了闻,那粉末并表示完全干燥的,里头似乎还存着一点水分,粉末有点粘:“我想也许是这样的。” “快说快说。”养虫人急着知道答案。 “也许这些画框就是这些藤蔓的养料。”冯藤卓用电筒照着一片藤蔓道:“有人花了大力气,找到一个如这里般特殊的场所,他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凿了一条长通道,我们先假设他是准备开一个展览。因为这些宽厚的画框很明显是准备用来摆放展品的。如果这里可以提供照明,那么这条通道应该是全白的,这个从石壁上已经显示出来了。由于是纯白的山洞,开设此次展览的艺术家觉得色调太过单调,需要增加一些生命气息,所以他准备用一些藤蔓点缀这些花筐。可是,用假的植物真实感不够强烈,所以,主办者准备用真实的植物。但是隧道太长了,如何才能让藤蔓富有养分的存活到开画展的那一天呢?这个人最终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用花框提供植物养分,即能保持美感,还能解决藤蔓的营养供给问题。” “他怎么干的?”养虫人大惑不解。 “这个东西以前在S城的新闻报道里听说过,说有科学家发明了一种压缩有机肥料的方法,可以把有机肥料压缩成各种需要的形状,而且通过与所需质地物质的有机结合,可以制作出不同质地外观的肥料形。这种有机肥料不但包含了植物所需要的所有营养成分,也包含了大量压缩水分,而且养料使用年代最长可以持续十年,如果不需要,也可以直接捻碎当做肥料来使用。不过据说这技术也有个缺陷,就是不能保证水蒸发,所以在水的部分,最长只能保持三年。”冯藤卓笑道:“这位主办者不过是讨了科技发展的便宜而已,只是很奇怪,他的画展似乎没有完成,这条隧道就被遗弃了。” “也许用过以后没来得及收拾?”养虫人摸着画框说。 博克明否定他道:“不会,你看这些画框的开封条都还没有撕下来呢,这些开封条不撕开,是没办法把画框打开,装画的。说明当时只是安装好了,还没来得及装画就闲置了。” “看这些藤蔓长得如此茂盛,估计是好长年头未被使用了,如今,我们也只能往前走,找到出口,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冯藤卓笑道:“唐老板,我们继续走吧。” 隧道里一片空寂,没人应答,不知何时,唐老板不见了。 博克明和养虫人拿着手电四下里照了一遍,哪里还有唐老板的影子。 “难不成他给我们下套?”养虫人怒道。 冯藤卓只笑笑,继续往前走:“这条隧道如果有机关早就发作了,唐老板既然把我们带进来,自然不是想害我们性命,也许,他想让我们替他解疑也未尝不可。我们现在只有继续往前走,方可知道个究竟所以然。” 45、平凹山(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走得平稳,一路无话,又枯走了半个小时,突然再也走不了了。因为,他们的正前方已然无路,竟然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洞底的宽度有两扇门宽,高度估计在2米左右,比洞中央矮许多,这也符合了先前的推测,这条长洞是纺锤形得。 “没路了?”冯藤卓似笑非笑可着眼前布满藤蔓的石壁,走了这半天,难道就为了证明白走了一朝?冯藤卓对着尽头发了一会呆,说道:“我们先把藤蔓清理掉,看看会不会有石缝之类的衔接被藤蔓遮挡了。” 话毕,三个人便立刻动手,把覆盖在底部得藤蔓全数扯开。这些藤蔓盘根错节,虽然有博克明的刀帮忙,但是他得刀虽锋利毕竟个头很小,这样三个人连扯带砍,也花了又二十来分钟,才把底部的藤蔓处理干净。底部依旧是一块巨大的白玉石壁,打磨得非常光滑,是一块完整得正方形。博克明上前仔细检查了,未发现任何拼接的痕迹,底部的石块和周围石块的过渡处被处理成圆滑得弧度,如果吧这条隧道立起来,就是一个带有圆底的纺锤体试管。 养虫人踢一脚洞底,问:“要不,我拿棒子砸?” 冯藤卓摇头道:“这石壁坚硬如铁,你的棒子砸不开,反而会毁了它。” “我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暗门机关,姓唐的究竟把偶们弄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一路走来并无可躲之处,他究竟是藏到哪里去了?” “看这些藤蔓盘根错节覆盖了两壁,也许半路有能通往别处的暗道也未尝不可。”冯藤卓摸着石壁,笑:“把我们弄到这里,唐老板无非只有一个原因,要我们替他解开这石壁之迷。”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呀。”养虫人看不出这石壁能有什么名堂。他将地上的藤蔓清理到远一些得地方,点起一个烟,慢慢抽。 “我们该在那家酒店里多问问那位老者,或许他知道得情况更多一些。”冯藤桌突然说,“他拨弄的算盘如此古旧,不是和这洞里的石材料一样嘛?这附近都没有看见如此晶莹纯白的石头,只有这暗洞里有,如果不是他到过这附近,又哪里来的石头做算盘?” 养虫人把棒子扛在肩膀说:“干脆,现在就回去把老头审问一翻。” “想必他老早就跑没影了。”博克明冷森森说:“倘若他真和这里有关联,我们进洞之前,他一定已经卷铺盖溜走了,还等着我们上门三堂会审?” “他们也跑掉了,我们这一朝企不白白走了。”养虫人失望道:“黑洞洞走半天,还是一条死胡同。” 冯藤卓笑笑,拿手电四下里照了一照,依旧是满目的藤蔓,他笑道:“其实酒家之前提醒过我们此行要慎,只是我们都急于赶路,忽略了。胜作慎,慎喝酒不要误事,慎行,不要白白走一朝。你们还记得柜台上的摆设吗?” “摆设?”博克明仔细想了想:“那柜台很空,只放了一只白玉算盘,隔开很远还摆了一只电子计算器。” “其实,那也是酒家对我们的暗示。”冯藤卓靠着石壁,拿手电光照自己的脸,他的脸上出现一片橘红的光晕,他吐出舌头扮鬼脸。 博克明看着他打了强光的脸,没好脾气地说:“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冯藤卓吐着舌头说:“就我们三个人,黑洞洞得,不要形象了。” “别开玩笑了,到底酒家给了啥暗示?”养虫人在黑洞里待得有些烦,急着想出去。 “算盘离我们远,计算器离我们近,这里有两个暗示点。”冯藤卓把脸上的光移开说:“所以,我们按照远近,把字横排,算盘放上,计算器放下,然后竖着念,就是算计、盘算、器。算计我想他暗示的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尾巴,盘算是要我们去考虑路线,至于这个器,我们暂且作为器皿来解释好了。记得指道图的一段详解吗?被限制的风景里,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被限制的风景,也是一语双关的,唐老板酒店里真伪难辨的挂画是一关,引导我们来到这里,另外一关就是这些画框里的画,他们也是被限制的风景,这些画框里,或许藏着,这个秘密山洞不为人知的密语。” 博克明看看电筒有些微弱的光说:“可是这些画框里是空的。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些画框可真厚,竟然有将近20厘米的厚度。” “的确是过厚了。”冯藤卓从旁边石壁上扯下一只画框:“之所以做得如此厚重,一方面是为了供给藤蔓的营养,另外一方面,画框里放得绝对不是画,我们被误导了。我想应该是某种‘器’” “你的意思,这条汉白玉隧道内,所要展览的不是画,而且一些器皿?”博克明想了想说:“这些高度在两米,宽度在一米左右的框,是用来装瓶子的?” 养虫人被搞得一头雾水,干脆坐到地上嘟囔:“怎么一会又不是展览画的了?” 冯藤卓笑道:“展览已经结束了,这里不过是被遗弃的场地。这些画框上的封条不是拆封以后大块画框用的,将艺术品放入画框之后才上的封条,所以,这场盛大的展览其实是成功开展了的。” 博克明挑眉毛,然后他立刻就明白了:“因为以后再也不会使用了,所以才由着这些蕨类植物肆意生长,如果他们长得能把这洞穴堵塞,把进口都遮蔽,这里便再也无法被人找到,成了永远的密。” “说的没有错。”冯藤卓点头:“这就是秘密山洞的密语,一个被秘密收藏的展览之地。” “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博克明右耳轻动,没多话,对着黑暗里射出一把刀。那把刀在黑暗里消失得异常迅速,甚至连掉地或者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这样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有人来看我们的成果了。”冯藤卓笑着说。 “这些洞壁一定有可以藏身的场所。”博克明不快,拿电筒照前方,一片黑暗。 冯藤卓又把电筒光挪到自己脸上,嘴角挂着怪异的笑说:“现在,由我来揭开这个圆筒形隧道的谜底。” “你还玩。”博克明确定那些人已经离开。 冯藤卓对着手电光说:“有机木框、汉白玉石壁、长满石壁的藤蔓植物,在这个石头堆砌的空间里,缺少什么呢?原来是水。这个浩大工程的冰晶汉白玉隧道,所要开的展览,就是——水,水的固态形式——冰。” 博克明皱眉道:“你是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内融术?10年以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内融的技术了?这条长洞是卓新造的?为的是他的最后展览?” “完全正确。”冯藤卓点头肯定:“这条长形密道是卓新设计品最后的展览之地,是他艺术生涯最后绚烂时光的总结,当这一场绝世展览结束以后,他必然也会从此在众多艺术大家视线里消失,所以,唐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找到卓新的,或者说,谁也找不到卓新。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告别展览,很多人纠结在此,如唐老板,或如其他人。” 博克明说:“这样说来,唐老板自这场展览以后,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卓新,他所谓的卓新家被诡秘植物包围,并且建立在四周无法攀岩的峭壁上,这些话都是胡乱编造的。” “如果真见过卓新,唐老板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迷失在这条长洞里而找不到尽头了。”冯藤卓笑说:“我猜他也不过是在展览的时候待过,却从来没有从另一端的洞口出去过。” 46、平凹山(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竟然被这个唐老板牵着鼻子走,妈的!”养虫人抽自己的土烟骂一句:“我猜那些想把卓新揪出来的人,八成都是贪图他的作品,想搞一、二件卖钱,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这长洞打通。但是这个地方太过隐蔽,知道的人并不多,越想发财,越觉得这里有宝贝,于是撞破脑袋都想来,于是越传越邪,越邪乎越觉得卓新的作品有价值,靠,都TM是抄上去的。” “在理。”冯藤卓笑:“价值这种虚幻的东西,不炒怎么能热呢?” 养虫人吐着烟问:“既然我们都被诓骗到了这洞底,走回去不过是浪费几个小时的事,但冯先生是否有兴趣,也来解这谜题?” 博克明冷冷说:“你也想捞点好处?” “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折返回去,我才不稀罕那些个酸文人所谓的艺术品。”养虫人丢掉烟:“你若怀疑我,不再多话,我们出洞就是。” “既来之,则安之。”冯滕卓笑:“更何况你还没有找到那谜团的答案,如若我们轻易出洞,你企业不是又要耗费好几个小时进来重新查验,那企不是更加浪费时间。” 养虫人一愣,压低声说:“你都知道了?” “我大概知道个轮廓,具体细节,我并不知晓。”冯藤卓如是说:“我只知道你也许在找个人,你曾经怀疑藤蔓里包裹的是他(她),但是藤蔓里空的,你有些失望,你觉得也许洞后会有答案。” “你如何知道的?”养虫人问。 冯藤卓回答:“我也觉得那藤蔓里也许曾经包裹过人的,只是因为铁响铃食腐,加之洞内资源不多,所以都被消耗了。那个人你认识?和这长洞有莫大关联?” “是不是他(她)我真不能断定,没想到铁响铃那么厉害,连衣服和佩戴品也都消耗殆尽了。”养虫人叹口气继续说:“其实,这种式样的展览我瞧见过一个模型,但是没有这个那么大,那是一个100平米展览厅里举行的,我记得是和环保有点关联的。”养虫人说了一个名字:“罗再,不知冯先生有否听说过?” “冷先生?”冯藤卓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但很浅:“我知道有个做冰激凌的店好像在S城很出名,店名好像就叫冷先生。” “就是他了。”养虫点头:“这冷先生,并不姓冷,他其实叫罗再。他在S城开的这家冰激凌店也非他主业,他的主业是建筑师,他最擅长的手艺是制作同等比例的建筑模型,比如房子及其内容部的所有陈设,古今不限。” “你为什么会怀疑刚才那空壳里原是罗再?”冯藤卓问。 养虫人说:“罗再的手艺早已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他的仿真建筑非粗陋之作可比,是绝对的真实再造,细节堪比原物。我和罗再因是本为同村,关系向来交好,也一直在36区碰头吃酒,只是5年前有一次他说要找个清净地方研究建筑,就再也没有音讯。我之所以怀疑这个空壳里的人是他,是因为他曾经向我展示过类似于这个山洞的横截面模型,有6米长,洞壁上挂着框子,洞顶也有框子。不过他当时说,有一些细节还未敲定,好像是供水、供电的问题。所以我进入这条长洞,才会越发的怀疑洞和罗再有关联,有瞧见那空壳,只是怀疑,却找不到正确答案,实在叫人心情不爽!” “如果这里是罗再模型的试验地,那么他和卓新又是何等关系?”冯藤卓说。 “卓新哪里不能开展览,要开在这里,也就是追求一个新奇效果,他和冷先生说不定其实是相熟的,只是后来出了状况,一个跑了,一个死了。”博克明说的直白。 “这种可能性很大,只能出了洞,找到卓新问个清楚了。”冯藤卓说。 养虫人点点头,又问:“您是不是已经想出办法解开这长洞的秘密?” “基本一直八九。”冯藤卓笑。 养虫人好奇问:“究竟有没有传说的啥绝世雕刻品?” “有没有绝世雕刻品我不知道,不过,曾经那场辉煌一时的展览艺术品,估计是一件不剩了。”冯藤卓笑,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惜而言,对于某些人预谋已久人造的“可惜情绪”,实在没办法叫他再附加任何感情。 “难道,这里的绝世孤品已经被歹人乘卓新消失洗劫一空了?既然如此,还费那么大周折找这里做什么?”养虫人思维比较直接。 “非也,所谓绝世雕刻品其实根本无法收藏。”冯藤卓用手掌摩擦着洞底石壁:“因为他们必须存在于如此的环境之中,才能得以意保留,但那也只是延长它样式的时间,却无法阻止它消失。” “我糊涂了。”养虫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其实很简单,这个洞根本不是什么冰晶汉白玉所凿,而是由冰凝结而成,虽然说开辟如此长的隧道会是一桩巨大繁重的工程,但也总比凿一条如此巨大的汉白玉长洞来得方便。当然,这条隧道里也不完全是冰,至少前十五分钟的路程的确是冰晶汉白玉,至于到后面的部分,由冰续上了,可见这块汉白玉也是相当巨大的。” “冰?”养虫人脸抽经,如果是冰,不早化了? 冯藤卓解释道:“这条隧道总有一天是要融化的,但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你看这些藤蔓中还有新叶长出,虽然多有枯萎,却也算长得茂盛,一方面是因为画框里有充分的有机养料,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植物并不缺水,它们全可以从这里摄取到充足的水分。这个开凿隧道的人不但是雕刻能手,而且,还掌握了非常娴熟的内融技术。所谓内融技术,是指,让冰从内部开始融化,而不影响其表面质感的技术。它可以延长冰融化的时间年限,使冰融化的过程异常缓慢。建造者,正是利用这种特殊的技术,一方面保持展示品的展示时间,一方面提供这些用于装饰的藤蔓植物充足的水分。” “牛。”养虫人不得不佩服主办方的技术:“可惜这些艺术品的水已经完全融化了,否则还可以看看,那些雕刻到底啥样子,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器皿,能装东西的样子,中空,可储备水分。”冯藤卓笑答:“我想这些雕刻艺术从成品到展览最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毕竟冰只是水的固体形态,总归是要消融的。” “为什么这条隧道却能经久不衰?”养虫人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其实它也一直在消融,只是因为它是由整块冰组成,整体面积又如此之大,所以,比起那些只有一米左右尺寸的冰雕品,消融的时间自然会更趋缓慢。其实整条长洞,一直处于持续自然融化状态,水分迅速被洞内的藤蔓植物吸收,外部也许看不出,可是它的内部,应该已经消融不少,洞壁比起从前也薄得多,总有一天,只剩下一条石头的隧道,再无从前辉煌的痕迹。甚至于,这条隧道也可能不复存在,被这些植物完全占据,这也是卓新的一个设计构思。等到这里不复存在,差不多也是卓新消失的时间,就算有人通过隧道也无多大意义。” 冯藤卓说完话,洞里安静了几分钟。 突然,博克明冷冷问冯藤卓:“你说这个艺术展开展的时候,卓新的手还在不在?” 47、平凹山(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笑答:“不复存在。卓新的冰雕作品基本在他失去手以前都已经完成了。记得以前在他的工作室,看见过几件奇怪造型的冰雕,想必就是为了这次展览而做,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要耗资巨大建造这条长洞,失去了创造的双手,这些冰雕是对于他过去的诀别之作,他不会忘记,远道而来欣赏的人也不会忘记,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冯藤卓摸着石壁,对于没有手的艺术家来说,再也不能创造奇迹,是不是一生的无法追悔?这些已然消失的雕刻,是你用来纪念失去的礼物? “既然展览已经结束,这里就是长洞的尽头?”养虫人心中充满失望。 “未必。如果出口处没有人发现卓新离开,那么,他必然是洞底或者洞两边的暗道离开的。”冯藤卓淡定地说:“我相信,那些曾经入洞的人早把这条长洞给摸透了,两边洞壁是否有密道也比我们清楚得多,所以,当初,卓新必然是从洞底离开的。否则,唐老板也不会引我们到洞底才消失。” “卓新当初怎么从洞底走掉的?”养虫人又问。 “我想其实这个很好解释的。当初,洞底未必封锁,可能是用一块请客人止步的牌子阻止客人从长洞底部离开。”冯藤卓仿佛能看见当初的所有情景:“在最后一天展览的时候,卓新乘人不注意,从出口离开,并且启动机关关闭洞底大门,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他早已不见。” “他不怕别人搬走他的传世之作?”养虫人嘟囔。 “离开长洞的环境,这些艺术品几个小时就会融化,所以欣赏和可惜之外,别无它法。”冯藤卓说:“连我们头顶都有画框,可见当时的展览品之多,热闹程度完全可以想象。” “还不是最后都玩完。”养虫人倒实惠:“冯先生,您说卓新会不会给点小暗示故意让人开启着山洞,好找个传人?武侠小说里都这么写。”养虫人说。 冯藤卓笑:“有暗示,不过他不是等传人,他只是知道这些冰迟早会融化,洞迟早是要开通的。这是他给自己躲避增加时间,同时,也是故意要给世人出个难题,看看到底谁能先一步找到他。 “哼,我看他纯粹是为了让那些互相争夺资源的仇家们彼此牵制,延长他被人找到的时间。”博克明黑暗里冷冷说一句。 冯藤卓知道他对卓新的印象极差,既不欣赏他的艺术品,也不欣赏他的人品。冯藤卓手触底部石壁,笑说:“把刚才买来得酒给我。” “酒?烧?”养虫人不明白,把包里的酒瓶全数拿出来,交予冯藤卓。 博克明惊讶道:“难道,你想用酒化冰?” “内融技术不惧怕水火,它所制造的冰微凉,无明显冰冷感,由内向外融化,融速缓慢,正因为此,才说它是奇术。”冯藤卓用电筒照着酒器,是一个葫芦的形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透明的玻璃瓶身上贴着店家的名字,一个“胜”字。冯藤卓手里拿着瓶子,反复看后说:“卓新之所以造如此庞大得仿冰晶汉白玉的冰铸长洞,一方面为了美观,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持雕刻品的融解时间,使它能最长时间得以保留。利用冰洞的冷环境,来保持雕刻品的温度,延长它的展示时间,最后的作品,会因为内部的冰已经完全溶解,而保持完全透明状态,晶莹剔透,冰纹互相映射,在冷光下璀璨夺目。” “你的意思是说,卓新竟然把电力设备植入了植物之内?”博克明有些不可思议道:“他们的有机材料里,竟然还可以制造发电设备。” “的确如此,不过这些电力早已经被植物消耗殆尽了。” “他也算个天才,可惜,是个疯子。”博克明的口气听不出情绪:“我们用这六瓶酒就能打通这条冰隧道?” 冯藤卓拿手电照自己做鬼脸,笑嘻嘻说:“酒店老板早已经暗示我们破解之法了,就是一个‘器’字,想想看他那长条桌的物品摆放格局。算盘,计算器。如果把这些字平行放,第一个字是盘算,第二个字是算计,第三个字是个器,但是器字上什么也没有,便是一个‘空’字。空器,就是他给我们的谜底,我们要让这只满器变空器。” 博克明把酒瓶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闻,不觉吃惊道:“是红塘躁酒。” “那可是上好的酒啊!”养虫人启开一瓶放到鼻子下面闻,失笑道:“红塘躁酒只是其中一部分,好像这不是纯红塘酒。” 博克明在黑暗里欠扁地说:“我没说整瓶都是。里头还参了热丹、白酒、火红岩、绯叶草、双红奎花,都是些上火的东西,酒量不好的人,也许喝一小瓶就会撑不住,这些可是很容易制热、至躁的东西。我们要怎么用?” 冯藤卓让养虫人把三只手电全部打开,光线对着洞底石壁。手电光聚焦于洞壁之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洞壁内部丝丝冰层纹路,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藤蔓也已经渗透入冰层,自成纹路的在冰层里形成一个走向。 冯藤卓看着这些盘根错节的纹路走向,藤蔓虽然能够渗入冰层,但也是从前根植在内部的,想通过拉扯藤蔓而撕裂冰层无法办到,内融冰的技术是把冰层牢固度也考虑在技术范围之内的。冯藤卓问博克明要了把刀,在冰壁上剐划,也是连个白影子也不曾留下。 “你要挖洞?”博克明凑近冰壁,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抢:“不如对着开一枪,也比挖奏效。” 冯藤卓按下他的手,笑:“别急,它不软化一下,我怎么好让你浪费子弹呢。”说完,便打开一瓶酒,摸到石壁由下而上横竖三分之一处,用刀抵着石壁,将酒顺着倾斜的刀背慢慢将酒倒下去。胜酒味道醇香浓烈,洞里立刻飘满了酒香,冯藤卓隐约闻到一股桂花香,待要确定,酒已经倒完一瓶。冯藤卓接过博克明开启的新一瓶酒,继续倒在刀背上,顺流而下,并让博克明在与自己平行的位置,也是横竖三分之一处,如法炮制。不消十分钟,六瓶酒全数倒完,洞壁里充满了酒香,此刻,冯藤卓可以确定,酒里的确加了桂花。 酒顺着石壁流到地上,在洞壁底部圆弧处形成一条横直的小水塘,却并未再往前衍生。博克明看着圆弧处的酒道:“原来这条路不是平的,而是一条下坡路。”他话音才落,只见原来的水渠各自分开两股,在原地形成两个圆形酒池,大小一样,原点正对准刚才倒酒的点。 冯藤卓把手指伸入冰圈内,一用力,一声噶本碎响,下头的一个冰面就碎了,水立刻沉了下去,露出圆形凹槽,有一根手指的深度,半掌宽。“原来这圆形凹槽处故意把冰做薄了,一碰烈酒就热化了。”冯藤卓看不远处另一个凹槽,也已经让博克明点破了。此刻,顺着刚才水流下的纹路,洞壁上的一条水纹冰面也开始泛出更加通透的透明,明显比旁边得冰面要薄脆许多。 养虫人拿着电筒,惊讶不已道:“这酒如何能溶冰?” 冯藤卓起身,轻描淡写道:“这酒本就用炙热之物调配,其中还加了热性极高的红火武丹,为了掩盖红火武丹的硫磺之味,酒家还特地加了大剂量的桂花,这些炙热之物综合起来,就是一瓶高强度高热度的火酒,遇到特殊质地的融冰,起了化学反应,破了它外冰不融的成分。” 冯藤卓话音才落,耳际听得噼啪声作响,想是酒已经开始渗透入冰层起反映了,两个水槽里里的水也一阵噼啪乱响,水槽里起了几个泡,接着就迅速褪了下去,只留下两个空空得凹槽。冯藤卓接过一只手电往凹槽里照去,只见冰层已经透到了底部,看不清究竟有多厚,只觉得一层裹着一层。冯藤卓拿手指触摸了一下,凹槽下的冰层依旧很结实,用手不能捅破。他拿过两只空瓶,让瓶口对着凹槽,然后对着瓶底重重踩了下去,那冰已经脆了,被这一股大力由上而下一踩,整个瓶子冲破凹槽下的冰,埋了下去,最后,瓶底和地面的凹槽持平,完全堵住了凹槽口。冯藤卓又将另外一只瓶子塞住凹槽,大力踩了下去。一阵冰层撕裂破碎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三人退后几步,拿手电照着两处凹槽。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凹槽中央的冰向上凸起,随着膨一声响,冰被下面的东西硬生生顶了上来,一只长方形的铁盒子拔地而起,立在了两只凹槽之间。 “原来这酒能启动机关。”博克明检查一遍铁盒子,像植在冰地里一样,生得非常牢固。手敲击盒子,里头是空心的。盒子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顶部也有一圆形凹槽,盒子被油漆的鲜红,像刚涂过的,保存得相当完整,且鲜艳夺目。 冯藤卓将空酒瓶放在铁盒圆顶上,正好圆槽大小与酒瓶一致。他对一米开外已经看得呆了的养虫人道:“用手电光照酒瓶。” “哦。”养虫人忙拿起一只手电,对着瓶子照了过去。 手电的光快速被瓶子吸收,过了三秒,瓶子另一边突然射出一束橘色的光,直直打在冰壁水纹的一个点上。这只瓶子,竟然可以吸收光,化为自己所需要的光线和颜色,养虫人惊奇地合不拢嘴。 “他在瓶子里加了色珠和可以设定光线聚集点的定点镜,想得真周到。”冯藤卓看着冰壁上那一点橘色的光:“对着橘红色的点开一枪,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碎点。” 博克明二话不说,举枪对着那一点扣动扳机,子弹带着硫磺味道穿刺而入,正中点中央,冰壁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原点,细碎的裂口开始显现。 三人看着冰壁,耳朵里似乎听见非常远的地方发出闷闷的开裂声,接着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碎玻璃上踩,喀嚓声不绝于耳。那声音很快就到了眼前,三人退得稍微远一些,看着洞底冰壁。只见冰壁原来黑色枪眼的地方,开始扩大放射状得撕裂,很快蔓延到圆底四周,随着第一块冰掉落,洞底的冰彻底碎裂,像蛛网状一样四散裂满整座洞底,最后彻底粉碎,纷纷掉到地上。只见手电聚光的底部,破洞的后部依然是一条白花花的隧道,有微微冷风吹入。 冯藤卓走到洞底前,半个洞被冰块掩盖了,不过这些冰内部已经空了,非常很薄弱,很容易挪开。冯藤卓看两边的冰壁都完好无损,赞叹道:“原来这个圆形洞底并不是完全一整块冰,只是在接缝处用冰做了连接,里面其实是分开的。否则,刚才得断裂,必然让整个洞里的冰坍塌。” “这些冰里面得水分去了很多,都让这些植物吸干了。”养虫人清理着冰块说,他力气大,速度块,一会儿就把洞口的冰清理到一边。 三人踩着地上的碎冰,进入洞底后部。 在洞口,冯藤卓似乎又听见那喧闹和那一声无奈的叹息,快乐和惋惜并存,是无法永恒的无奈,凡人无法改变。 48、洞底(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洞底后部也还是冰的世界,拿手电四下里照射,只见四周头顶,皆是碎裂的冰层,看来这里的冰溶解的速度更快。 博克明发现一些冰层里还出现了大窟窿,拿手电往里照,灯光淹没在无限的黑暗中,估摸不出深度,只觉得这冰起码也有两、三米的厚度。后洞里挂满了密集的藤蔓植物,这些就是延伸入冰洞中吸取水分的植物根须,现在冰层消融了大半,都垂挂下来,如同绿色的帘子层层叠叠,影响前行,叫人不能快走。 养虫人小有担心,怕这又是一段无休止的长洞,万一走到洞底还像先前一般,需要烈酒化洞,难道又要折返回去不成?于是心存疑虑地问冯藤卓:“会不会洞底还有洞底?洞套着洞?” “放心,这里必然是出口,感觉一下,风力越来越明显了。”冯藤卓给他吃了定心丸。 养虫人感觉了一下,的确是有凉风扑鼻,这才不再担心,继续撇开倒挂的藤蔓往前面走。 所幸这条藤蔓和冰混杂的路并不长,摸索着走了约莫一刻钟,就感觉凉风习习,吹到脸上的风力越加明显了。三人抓紧时间又大约走了五、六分钟,虽然未见亮光,但是吹在脸上的风明显自然强劲较之之前,想必洞口就快到了。 阻碍他们前行的藤蔓也越来越少,用手电筒四下里照了一下,原来冰层早已消融无几,这部分的藤蔓早已适应无冰层的环境,将根须植入了洞壁岩缝里,从土质里吸收养料和水分。所以很明显,这部分的藤蔓色泽更为新鲜,可见土质里也能保证充分的营养物质。 走着走着,脚下的冰层终于消散殆尽,冯藤卓拿手电回照来时之路,只见白茫茫一片里,皆是色彩深绿倒挂的巨蔓长藤,估摸着洞底走到这里也有万米之深,冰厚度更不可推算,这条长洞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卓新是花了无数心血在里头的。 迎风一路走,片刻便到达洞口,凉快的风吹在脸上,一扫洞内阴霾和压抑,只是洞口依旧一片漆黑,猜不出时间。 洞口的风是确实存在的自然风,可为何黑的见不到事物?三人忙拿手电四下里照射,不免一惊,原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恰是两座高山之间的深谷,抬头望天,只见一条白线穿行而过,外头似乎还未入夜。低头用手电照脚下,手电光在几块突出的岩石上跳动,最后照到底部,光线尤为微弱,博克明推算洞口离地面大概在四五米的高度,之需找到几个落脚点,下到山谷底部倒也不难。他再次抬头仰望山壁,一片倾斜峭壁如同春笋般刺向上方,两座山壁呈互相倾斜的趋势,越往上方越靠的紧密,不但遮挡了大把阳光,而且石壁异常光滑,少有岩石可作攀爬,想要从这里爬出去,恐怕是不太可能得事情。 冯藤卓竖耳细听,下方有潺潺水流之声,想是一条溪流正自运行。他们来的时候并未做攀爬山岩峭壁的准备,自然未带任何绳索之类的工具,现在想要离开,只有循着下方的溪流走出山谷,方是上上之策。 博克明拿手电四下里照了一下,手边是一块巨大石壁,脚下有突出的不规则岩壁,他仔细听流水声,估计这里至地面大概有七八米的高度,于是找了几个点,把自己看好的路线告诉冯藤卓和养虫人,自己首先跳了下去。博克明窜得比猴子还快,三、两下就到了下头,然后,从下往上打手电,给他们照路线。冯藤卓也快速下来,留下养虫人磨蹭了半天,才好不容易从上面爬下来,一头的汗,就是看见怪虫,也没这么恐惧过。 博克明拿手电照射四周,原来他们背后已无路可走,竟是两座山的相连之处。头顶的光线细得已如发丝,现在只有往前方是出路所在。 山谷间隙有三米之宽,两边石壁暗的好像要发出油光来一般,有说不出的压抑难受。脚下的溪流带着水碰石的清爽声音,把这里因两片山壁太过靠近造成的压抑冲淡了少许。博克明手探入溪流,瞬间摸到溪底,不过一掌深,流水潺潺,冷透骨髓。“这条溪流向着前方流动,动向还挺快的,我们背后的石壁下必然有个水洞,通倒另外一边,说不定是个大潭也有可能。”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指缝,原来这水里还有鱼。 “可这石壁如此光滑我们也爬不过去。”养虫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圆形的石头,突然,受惊般把石头抛了出去。 “干嘛?”博克明冷冷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抬头对冯藤卓说:“石头里有东西。” 冯藤卓接过石头,在耳边摇了摇,笑起来:“我们顺着水流走就好。” “为什么,石头里有什么?”养虫人小心捡起一块石头在耳边摇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冯藤笑,把手里的石头递给养虫人:“你摇我的。” “里面有东西在晃,像个蛋。”养虫人把石头用力在耳边摇,一不小心,把石头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一股粘稠的东西留进他脖子里。养虫人慌忙拿水洗了脖子里的东西,看着手里半块石头说:“真的是个蛋。” “这是石滑鸟的蛋,他们喜欢把蛋生在溪流边,蛋形如鹅卵石,可以躲开捕猎者地追击。”冯藤卓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只有往前走了,看看能不能走出这片山谷。” “还能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不?”养虫人问。 “石滑鸟喜欢食溪流中一种黑色鲇鱼,他们通常会在任何地方做窝,他们就像雕刻家一样,喜欢把窝做成任何形状,对于同样是艺术家的卓新来说,这些鸟创造的东西,一样也会打动他,那是一种独特得惺惺相惜之情。”冯藤卓手里的手电突然一暗,就灭了。他们没有多余的电池,冯藤卓随手将手电扔向那漆黑的洞口,只听一声闷响,有东西跌进洞里去。 三个人沿着溪流快速前行,两边是不见天日的峭壁,偶有几只山鸟轻叫,声音也显得异常怪异,很快,博克明的手电也没了电池,留在了冰冷的溪流里。靠着养虫人手里已经暗的连脚下都找不到的手电筒,继续前进。 尾巴始终如影随形,像这一路是为他们开辟道路一般,不肯放弃。但是只要他们不出现,三人也就当做不存在,任由他们紧紧跟随或者慢慢尾随。 在昏暗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途忽然开阔起来,随着一些零星光线的洒落,能见度正逐步提高。两边倾斜的山壁似乎分开得越来越明显,抬头看头顶,发丝已不见,一条宽阔的缝隙向着前方更开阔得延续着。山谷间也随着山顶的距离开阔起来,鸟声更频繁了,也没有先前黑暗般怪异,透着山林里独有的欢快,压抑的心情渐渐消散。 三个人终于在一大片光线里走出了身后黑暗的深谷,手电里的电池也已殆尽,光线虽不至于白日般亮堂,却已足够充足,连那天潺潺的溪流也在逐渐变得更为宽阔。抬头仰望,两边的石壁已经光滑难以攀登,却没有先前那般倾斜怪异,密不透气。漏下的一丝光线,让人周身都觉得暖了起来。就在三个人以为已经走出山谷奔向光明的时候,突然,前面的路戛然而止止止。 49、洞底(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宽阔的溪流像泼出去的水一般,腾空向下而灌,巨大水声灌满了这一片开阔地,声音竟只限于这一处,而不能传如山谷,不到眼前,不留声息。原来,前方是一条更深不见底的深潭,溪流成了奔涌的瀑布,蓬勃而出,向下下方未知的深潭倾泻。 隆隆水声带着雾气弥漫而上,溪流如同雪白的宽阔带子,滚滚不息,在明亮处才发现,原来到了这里,溪流早已长过10米,水量也在一个下台阶的坡度加倍变化,前方除了滚滚水波和一片迷雾,再无其它。 到了这里,两边的陡峭石壁早已分开,头顶是一片圆形山林地带,阳光直射入瀑布奔涌而下的方向,照的水花白茫茫一片,却分辨不出水潭位置和深浅。根据隆隆水声,以及雾蒙蒙里深不可见的黑,这下面必然是一个更深的地势,如若掉下去,两边如此光滑的石壁,定然是不要想爬上来了。如此说来,他们也不过是在半山之间,那么这两座怪山的高度可真是太叫人惊讶了! “我们得过去。”冯藤卓摸着石壁上一根一指宽的铁丝说。这根钢丝一头镶嵌在他左手手边的石壁里,另一头,则直接穿过山谷之间腾空的瀑布,在对面右边的石壁固定,斜穿过了整条百米瀑布。想从两边光滑的石壁爬过去是不现实的,中间凹入的瀑布深潭一旦掉落,就休想再爬上来,所以他们唯一的出路是连接两座山壁的钢索,但是究竟走过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会是什么情形,有无可着陆的地方,都是一个未知数。 养虫人咽一口口水,他并不擅长攀爬,更何况是如此危险的钢索。如果一不小心站不稳,掉到下面的水潭,这辈子就算玩完了。可是不走,返回去也是无法攀爬的石壁,还要面对一直尾随的追兵,两头都落不便宜,真是两难。万一后面追兵逼的紧,最后还是得爬上钢索玩这涉险的游戏,索性把心一横,走就走! “你先过去,不要用走,用挂的,我在你后面走,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想办法救你。”冯藤卓对养虫人说:“山谷里已无后路,虽然现在水气浓重,但是也只有中间水下坠的至高点最为密集,到前方也就逐渐消散了,所以对面必然是有陆地可着陆的。而且对面山壁并不如这里如此陡峭,有绿色植被出现,如果那里也是低谷,攀着石壁也有办法出这条山谷,所以,通过铁索,才是唯一出路。” “这怎么行,我给你们垫后。”养虫人扛着棒子说。 “你给我们垫后,我们企不是还要来回跑?”博克明没好口气说:“麻烦你,绑好你的棒槌,赶紧得,麻利利地爬过去。” 养虫人心里不服气,又拿博克明没辙,只好把自己那件外套脱下来,将棒子绑在背后,手脚并用的开始爬钢丝索道。耳边水声隆隆不绝,水汽往脸上直扑,在岩壁的时候还不觉得,待得爬到一半,养虫人偷瞄了一眼瀑布,原来,那岩壁是倾斜向下的走势,只看见那条原本并不湍急的溪流如同奔腾的野马般冲出岩壁,掉落到下方深不见底得深渊之内。养虫人头皮发麻,手脚发酸,速度立刻就缓了下来,脑袋一直后仰,眼镜开始不自主的发黑。 冯藤卓在雾气里见养虫人速度缓了下来,知他可能有些体力不济,大声对前方养虫人道:“不要看其它地方,闭着眼镜往前爬。” 养虫人心惊,原来混沌的脑海里原来只有滚滚水声,现在,冯藤卓的声音竟然能穿透瀑布声,直传入自己耳朵,而且还如此清晰,如在身后,此人果然是不简单。当下,也不多想,也不多看,闭着眼镜一门死心思往对面爬,所幸他虽然不善于攀爬,但是体力异于常人,爬了十来分钟,脑袋突然重重撞在石头上,忙睁开眼睛观察,只见脚下已有可着陆的石壁,原来已经爬到了钢索尽头。养虫人急忙踩上石壁,揉着脑袋。这一头的水声稍微小一些,瀑布水势却更见清晰,只间对面一股巨浪湍急汹涌一泄而下,气势如虹,雾气萦绕,而下方更是黑不见底的深潭幽谷,不勉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养虫人向对面山壁大力招手,大声呼唤对面的人过来,但声音很快被巨大的水声淹没,徒劳吼了半天也无人应答。养虫人急等了一会,看见浓雾里一条身影由淡转浓,速速移动,一眨眼间,冯藤卓脚踩钢索,如履平地一般向自己这边走来,顷刻间便到了石壁之上。 冯藤卓跳下钢丝,看着前方瀑布,惊叹道:“这个瀑布真是奇特。石壁前竟然有个半圆凹槽,先储水,后由于水量过多而溢出,产生瀑布。这条瀑布和溪流是一条水源,你仔细看那凹槽里,还有数个出水口,想必那里也存在数个水源,否则这条瀑布不会突然变得如此巨大。” 养虫人看不明白瀑布,也没那么好眼力还能看到出水槽,只觉得这里比对面看的要清晰,也没有那么重的水雾。养虫人正自看的起劲,顺势看看对面博克明是否过来了,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博克明离开对面钢索已有十几米的距离,却是背对着冯藤卓他们,他的脚像涂了胶水一样,就真么固定在钢索的一个点上,不前进也不后退,左里拿只那只最后的手电筒,脚下是滚滚水流,周身被一片雾气笼罩。 “他……他……”养虫人指着博克明不知如何讲话。 冯藤卓望着博克明的背影挑眉,轻描淡写地说:“又谁惹到他了?” 博克明的耐心早就被这段漫长的道路耗尽了,他站在钢索六分之一的地方,冷漠地看着他们来的方向,这些尾巴,讨厌的尾巴。没完没了的跟屁虫,从启程开始,从入长洞开始,就没完没了,一拨换了一拨的跟着他们。 头顶开阔照射的光线带着一点橘红的光,阳光已经偏西,想是快要下山了。博克明拗得手里的电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耳旁水声嘈杂,扰的人心里更觉得烦得很,博克明只眯缝了一下眼睛,左手那只一折二的电筒前半段便飞了出去,半截电筒和一枚蓝色电视分作两个方向飞进昏暗的深谷里,两记极闷的声音之好,再次无声,杀手的耳朵,却捕捉到了呼吸停止的瞬间。 来路依旧毫无动静,黑暗里的人似乎也矛盾万分,不知该出来或者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藏。博客明捏着剩下的后半段手电筒,罩子发出扭曲挠人声,还有隐蔽地里无节奏的心跳声,嘈杂的水声,都让某些杀戮的意图变得更为明显。博克明原地站着,像猎手欣赏猎物的恐惧,带着藐视不敢现身的尾巴,转身向冯藤卓的方向走去。才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半截手电飞速而出,还是闷声,但呼吸声扔在。耳际听到草丛里一阵恐慌得骚动,一个年纪大的声音说:“离他远点,他专挑鼻子打!”博克明冷哼一声,继续朝冯藤卓的方向移动。很快,就达到对面石壁,另一头的草丛里依旧没人敢出头,静待着他们离开。 石壁下方便是一条宽阔的山路,两边石壁也恢复到普通山林的特点,植被丰富,鸟语花香。平台石壁像是一块栏杆,阻挡了向着深潭的断口,而身后是斜着超上方绵延的山路,这里定然就是出谷之路了。周身撒着夕阳,心情也变得更爽朗了。 50、卓新(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离开阴暗的山谷,这一段道路显得非常好走。因是绕山上坡之路,两边的山峦就不显得那般高而压抑,加之越往前走,山间距也越大,阳光可以充足地照射下来,很快,便把山谷里的阴霾晒干了。 三人很快走出了山谷,又走进另一座植被更丰茂的山林中,绕着山路一路向上走,直走到夕阳西下,天色全黑。 此刻,三人已绕到山腰中一段较为平坦的路,听得耳边有哗哗得水流声,下面是一条漫长的河流,只是夜色已深,月光暗淡,也看不清山下究竟是何情形,只觉得茫茫黑漆漆一片。没有手电的帮助,三个人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以及摸着左手的石壁往前走。这条山路有一米半的宽度横在山间,如若不是因为黑夜,白天走起来,倒也非难事。 三个人摸黑走了半个多小时,感觉石壁自然向前形成一个弧度,想必是到了山路的转弯口。冯藤卓拿出手机照射周围,昏暗的屏光下,只见山势于此分为两段,形成来那个条山路。一条转弯拐入山林,一条继续山路笔直向前。于是,三人停了下来,不知是该直走还是转弯进入。 冯藤卓用手电四下里照了照,提议道:“这两条山路造的较为粗糙,可能已有时日无人经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又无能照亮路线的明光,我们既然是在半山腰,这条笔直向前的山路也不知还要走多久,不如就进先拐进这片深山密林里,找些枯树枝凑个火堆,休息一晚明日再做计较。” 冯藤卓的提议无人反驳,于是三人转入山间小道,直入密林。 一路打着手机屏幕摸索入内,这条山路宽度于2米内,两边有半高的石壁,长满了植物。山路趋势稍微往上,但不是特别明显的上山路线,越往里走,两边的植物越是茂密,后来简直成了绿色屏障,走几步,就有可能撞上一大堆树叶。好在这段障碍并不太长,走了大概一两百米,两边石壁逐渐消失,地势也越发开阔,当穿过一片带着水珠的叶子后,他们走进了一片宽阔的树林。 此刻,只是夜晚8点光景,森林里还很热闹,虫撕鸣,怪鸟呼应,颇有些恐怖片的味道。三个人走进林间,发现这里这里也是地势缓慢趋上,必然也是个上山的途径。他们找个一块空阔些的地方生,找了一堆枯枝架了一个火堆,靠着火做一番休息调整。 火光里这片树林变得清晰可见,他们的来路也依稀可辨。原来,引他们入树林的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山隙,此刻已被各种植物遮蔽,不仔细看很难被发现。这片山林植被密集度很高,种类繁多,顺着山势朝上而行,假若往山上走,也不必绕道外围路上,这里就可以直接爬至山顶,俯瞰脚下全景。只是因为现在是夜间,才被外围石壁所迷惑,其实石壁上面,不就是这片密集树林的延续嘛。 三个人烤着火,夜里山里冷彻骨髓的寒冷正自逐渐蔓延,三个人的衣服都是干湿不定,此刻正借火堆靠个干透。当冯藤卓正准备往火堆里添加枯枝,养虫人突然张着嘴巴,瞪大了眼镜,指着前方不远处,恐惧地发出呜呜呜之声。 博克明和冯藤卓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到,很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女人以一种无骨的状态正悄无声息地往他们的方向——飘。而她的衣服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很清晰地显现她的内脏结构。 “树林里有鬼。”冯藤卓的口气就像再说吃饭了一样平常,可还是把养虫人吓嗄呕一声,退到一棵大树后面。 博克明都没带二话,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顺手一根树枝就飞了出去,正打在那女鬼的脑袋上,她的头就歪了,一条长长的舌头也挂了下来。 “哎呦我的妈呀!”养虫人一屁股坐到地上。 博克明没好口气地说:“你都长得鬼见愁了,你怕个屁?”说完,继续向女鬼走去。 养虫人没功夫和他斗嘴,躲在冯藤卓身后,慢慢向前挪。 博克明很快就到了女鬼身边,然后,空中一只圆圆的脑袋就飞到了冯藤卓的手里,把个养虫人吓得,差点就跪下了。 “只是一只长袜而已。”冯藤卓提溜手里的脑袋,原来是一只比篮球大一些得圆形双层晒物架。专门用来放袜子等小物件的。刚才被博克明这么一丢,里头的长丝袜子掉了出来,挂在了外头,远看,倒很像一条长舌头。 “这里有女人。”冯藤卓还是一副轻描淡些的口吻,向博客明走去。 待到了光线处,养虫人看见那女鬼的身体部分,不禁哑然失笑,一脸抽经看着眼前的“女鬼”。原来,那无声息飘的是一件挂在木质衣架上的长款衣服,之所以有内脏显示,因为,衣服上的图案就是人体内部结构。而那忽明忽暗的光照效果,是因为衣服飘动的时候,透出较后方一桩木房子门口挂的一盏光线微弱的小灯。 “靠。”养虫人骂一句:“这衣服是人穿的吗?这就叫前卫?前卫就是这个毛衣服?” “这是谁的家?”博克明看着这幢一层小木屋,似乎已经能够猜到它的主人了。 而冯藤卓已经走上楼梯,伸手敲门了。他敲了六下门,门板发出闷闷的声音,似乎是很不错的木料,然后,他停下来,等着有人来开门。 一阵清冷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三十开外的年轻人,衣着简单朴素,看到冯藤卓的时候,眼中快速闪过恐慌,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打开门,请三人入内。 房子被隔成很小的几块,一间卧房,一间客厅,还有就是厨、卫间。有点局促,虽小,器物倒也齐全,像是一户人家。客厅角落里有一只小书橱,摆了一些书和用植物做的装饰品,正中则摆着一张皮沙发,几乎占了半个客厅。主人请他们坐下,又为他们泡上热茶,放在那只木制的铺了碎花布的茶几上,然后在他们对面的竹椅里安静地坐了下来。 冯藤卓注意到,这个人的手可以自由活动。 主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冯藤卓疑问的目光,尴尬笑到:“后来……后来还是把手偷了回来,不过,时间隔得太长了,除了一些基本动作,想再雕刻是不可能得了,皮肤也需要定期更替。” 冯藤卓淡淡一笑,没多做评论。他突然想到他们刚刚通过的那条通往树林的小路,说道:“你的皮肤才植好吧?” 卓新有些吃惊,看着自己一双手:“呵呵,是的,今早去了县里的医院。您看出来了?” “没有。”冯藤卓看着眼前的书架,都是些动物类的书,继续说道:“我们进入森林的山道原来应该是被植物遮蔽的,我发现那些植物有些地方分布得不很均匀,像有人刻意将其拔出,我想,应该是你出山去县城弄熟的时候拔掉的,方便行走。这该是条比较隐蔽的道路才对。你原是打算明天早晨再加以修正恢复的,看来,这双手弄的时间还不短,近晚上才修不好。”冯藤卓想起一双糜烂不堪的手,他的雇主,会不会想到,这双手,又恢复了假惺惺的光泽? “你说的没错,的确这样的,我原打算明早天一亮就做修正……呵呵,看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这次,是哪位雇主要……要我的手?” 冯藤卓反问道:“卓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51、卓新(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卓新摇头苦笑道:“我欠了很多雕刻的合约,那些高额定金早让我花费了,我不躲起来,怎么还那些数额庞大的费用。光违约金就让人几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再说,我……我也不能雕刻了,还不如到这里……呵呵……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冯藤卓看着卓新的眼睛说:“我不是道德的楷模,我只为契约工作。” 卓新苦笑:“那么这次,是哪份契约,让您到我这个荒山小屋来?” “秘密山洞的密语。”冯藤卓直接道。 卓新皱眉有点不明白道:“秘密山洞的密语,是在我这里?” “那条隆长的内融冰雕凿的隧道不就是传说中的秘密山洞?难道,隧道非你所建?”冯藤卓看他表情自然,并不像撒谎的样子。但是,对于这位过去式雕塑家,冯藤卓并不信任。 “隧道的确是我修建不错”卓新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手抄本,只有十几页,放在茶几上说:“说实话,这条隧道的确是我修建的不错,那是对于最后作品的总结陈述,所以,我选择了这条特别的山洞。不过,我并不知道什么秘密山洞的密语。” “那隧道不过是你想躲避脱身的壳而已。”博克明冷冷说。 卓新脸上显出激动:“那是艺术凝结的永固空间,就算我逃走了,放弃了我的艺术,但它们确实事实存在的!” “不存在,连水也不存在,连空气也消散。”博克明讽刺道。 房间里突然因为争执而异常安静,每一口憋不下的气,似乎,都等待喷发。 “这本书是内融技术的秘籍!”冯藤卓看着白皮书封面,打破平静。 卓新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这是原手抄本,不过最后三十三页已经没有了,所以,内融技术最长只能保持十年。这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们进入的那条秘密隧道,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可能是过去地壳运动产生的隧道,我当时还……呵呵……还能雕刻,所以,觉得这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非常符合我想要做的冰雕刻展览。我的这套系列立意比较晦涩,当时正在一个人生灰暗的时期,所以,选择这样一个暗而阴冷的山洞,非常符合我的要求。再加上它特殊的地理位置,那种悬崖峭壁边的暗洞,岌岌可危的气氛就出来了。所以,我花了很多钱,其中还贷了一大笔款项,来开发这个山洞,并制作成为整条冰洞。首先,我请来了最好的打洞专家和电力专家,将这条山洞打通,形成纺锤体的形状,并且布了密集的暗线电网。同时,在整个建造过程中,我在纺锤体边缘还开了几个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这些洞原由几条隧道组成,但是他们并不通往纺锤体的底部,只是为了运输物资方便的临时通道。” 原来唐老板就是利用这些洞突然消失的。冯藤卓暗想,于是问道:“你在洞里进行内融技术的时候,一定把这些运输用的洞口保留了。” 卓新点头:“保留了,做了非常隐蔽的暗门,不仔细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然后呢?”博克明问。 卓新继续道:“然后我重新换了一批工人,利用我手里掌握的内融技术,将整个洞制作成了冰洞,他们负责帮我把我调制好的原料涂抹到整条山洞里,这个过程耗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最后,我将所有作品搬入洞内,开了一个名字叫‘寒’的冰雕艺术展。” “这个展览应该很秘密吧?”冯藤卓问。 “是的,并不对外公开,那是最后的绚烂,所以连邀请函发放也非常低调。”卓新眼神里闪着光,仿佛能看到当时人门看到冰雕作品的时候热烈的反映。但是那些光很快暗淡,他叹气道:“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些完美作品的主人,连创造它们的手也没有保住。” “可是看的人里有人起了贪念。”冯藤卓淡淡地说:“他被这种内融技术所吸引,想要得到内融的技术,同时他也想得到这些雕刻品。” 卓新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雕刻技术和内融技术,又为什么要建造一座如此巨大的冰洞呢?这个洞也是你展示的一部分,虽然上面什么也没有,但是这样一座巨大的如汉白玉一般的冰洞,已经足够叫人惊讶了。” 卓新被揭穿,点头无奈道:“你说的没有错,我当时的确是有炫耀的成分,我想让他们看看我的技术。呵呵,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其实当时我的手……我没有办法再雕刻,负债累累,这座冰洞内的雕刻品是有时限的,却并不能产生金钱的价值。实际上,内融技术在调和化学品的时候,需要非常高要求的手势,因为没有标准手势的缘故,所以这个洞的实效没有预计的长,这也是为什么,它六年左右时间久消融大半的原因之一。” 冯藤卓把内融技术翻看了一遍,后半部已残缺不全,他放下秘籍道:“没有手,又负债累累,那个垂涎内融技术的人就可以动手了。” 卓新笑道:“你说的没有错,我收到了风声,一堆讨债的,想要得到秘籍也有一大帮人,所以……所以我就躲到这里来了,勘察这条特殊的道路、布置行走路线、布局当天一切走位,差不多是和冰洞同时进行的。” “没有出口的冰洞,众目睽睽就下消失,所以,他们都以为,只有打通冰洞才能找到躲进深山里的你,其实,你是利用了洞边的其它洞离开的,这其中必然有一处是通往出口的,洞底只是个幌子。”冯藤卓淡淡道。 “不错,洞底边缘有一扇谁都不知道的小暗门,是建造初期我预先设定好的,我就是乘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从那里离开,并乘坐铁索上的竹篮,离开瀑布,自后进入这座密林的。不过那个洞只能使用一次,我出来以后,就用剩余的溶液把它封锁了。还一个让人沮丧的地方,便是那一直存在的铁索太过牢固,无法拆除或割断。”卓新替大家的杯子里续上水:“但是,我真的不甘心这本秘籍失传,所以,就给大家留了那个破解的谜题,希望有缘人能得到。” “山下酒馆里的老头你认识把?”博克明问。 卓新点头:“认识,他是打洞的总指挥,我的好友,是他一直替我让这谜题延续。” “那些想得到你技术的人你还记得吗?”冯藤卓问。 “想要得人挺多,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知道,当时虽然很低调,但是来参观的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个,你要我说是谁动了歪念头,我真的不知道。”卓新摇头。 “你在这山洞里走来走去,做如此大的动作,这山头的管理者却不来找你?”冯藤卓说。 卓新回答:“我以修山为名,又做了很多钱的铺垫,行动皆是夜里和晚上,并无人来管理我。何况,那山林管理者正是酒馆老者。” “原来如此。你在开长洞的过程里有什么特殊发现吗?”冯藤卓继续追问。 “没有,这是自然形成的洞,我只是负责把它打通,凿圆润。”卓新坦白说。 “只是一座普通的长洞,只是因为你把它变成了内融的冰洞,所以它才变得特殊和引人注目。秘密山洞、秘籍,又有何联系?”冯藤卓又翻看一遍秘籍,但是上面除了很多奇特的草药、化学符号,并无什么特别的秘语。 52、卓新(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也拿去手里翻了一遍,都是讨厌的字符。 “不如你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们林子里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卓新提议。 冯藤卓看一眼外头,笑道:“你的秘籍是哪里来的?” “它是我家里传下来的。”卓新道。 “少骗人,你家里传下来的秘籍,就被你毁成这样?”博克明冷道:“也不找个好点的盒子装一下。难道你是用外头女人的长丝袜包书?” 卓新低下头,左手房间里的门打了开来,走出个女人。 这个女人体态丰盈,穿着一件针织的短袖毛衣,有三十的样子,一双眼睛乌黑清澈,她一张口,声音也是好听得紧:“书是我在你们进入的那个山洞里捡到的,被压在一块石头下面,拿出来的时候就残破不全了。” “我妻子,小棉。”卓新小心的说。 一直沉默的养虫人突然抬头,直视着这个叫小棉的女人。 “您好夫人。”冯藤卓笑。 小棉避开养虫人的目光,向冯藤卓微微点头道:“你们好。原先我并不清楚那是一本古籍,只是觉得一本书压在一块石头下那么多年很奇特,所以就随手带回家。后来被卓新看见了,他说是奇特得内融技术,就着手研究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冯藤卓看着秘籍的白皮封面发呆,这本残破不全的古书若是在那条秘密山洞之内出现,那么它必然和密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看情形,卓新和他得妻子,似乎的确不知道,究竟这个山洞的密语里讲了什么奇特的内容。 “那些东西跟来了。”博克明看着窗外冷冷说。 冯藤卓看一眼外头一片漆黑,坦然道:“不用担心,你的手电,已让他们刻骨铭心。” 小棉见水已喝完,又去厨房烧热水给大家喝,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不明的东西再跳动。 博克明起身在房间里四处走,他显得有些烦躁,不知道哪个地方不对,又触动了他的神经。夜越深越叫人烦躁,那些黑暗里的眼镜他并不担心,只是,让不安的是眼藏在这些人背后的操控者。 冯藤卓有些找不到头绪,他又翻了一次秘籍,仍然一无所获。他甚至还把书放在灯下照,似乎,那纸也是薄得透光,不可能夹杂纸张之类的东西。冯藤卓有点小失望,嘟嘟嘴,挑了挑眉毛,托着下巴自己回忆自己这一段冰洞旅程,有无遗漏的地方。 卓新替冯藤卓续上热水,让小棉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在客厅里作陪。 “这里生活还好吧?”冯藤卓把疑问暂时放一边,和卓新随便聊。 “与世无争。”卓新笑里写着满足:“也许你做的是对的,如果当时我还有手的话,或许,我会继续干下去,遭殃的人会更多,这样也好,把我的恶念根除。” 冯藤卓没答,但是提了山上的竹亭养铁。 卓新听了有点惊讶:“现在还有人想着养铁?我记得当时那本秘籍已经被我烧掉了。” “也许不止一本,反正亭子已经没了,但愿以后不要有人再做这样的事了。执着艺术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太疯狂了,就容易迷失,没有好处的。”冯藤卓悠闲地喝茶,他听见某些东西坠落时绝望的撞击声,好像是个叫愿望的东西。“对了,你认不认一只长相奇怪的鸟?”当下,冯藤卓把山路上看到的怪鸟标志描述给卓新听。 “好怪的雕塑,我不认识。”卓新摇头:“为什么,要含一把断了的钥匙?难道想表现一种不完美?” “不完美……”冯藤卓低头又想了一会,突然问:“你的秘籍应该不能再使用了吧?” 卓越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冯藤卓,竟不能讲话。 “因为我没有看到关于调配内融的最基本手法的那些内容。”冯藤卓平淡地说。 卓新叹口气,苦笑道:“的确没有,因为内融的技术需要手和化学品直接接触,所以对手的伤害是一种间接的过程。我的妻子不愿意我这双残手再被化学剂毁掉,所以在我还不能完全脱离书本混合液体的时候,她撕掉了那几张专门调配手势的页面,丢入大火之内付之一炬,冰洞将是最后、唯一的作品,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不过,那些纸烧毁以后,会产生一种绿色的粉末,可以涂抹在手上治疗那些化学品照成的伤害,所以,每次都会撕下一页烧成绿色粉末,治疗手的排异现象。成为药材后,这书就剩下这三十页不到的数量了。” “绿色粉末?”冯藤卓拿起书在鼻子下轻扇,只有一些淡淡的纸张发霉的味道,并无其它特殊草药得味道。 博克明见冯藤卓在闻书,伸手要过来,在鼻子一下扫了一下,翻白眼道:“这书可以吃呀。” 博克明的话让大家无法反应。 博克明把书丢在桌子上:“把这本书弄出来的人还真无聊,这书里头加了夜息香和芦荟,都是消炎杀菌的东西,不知道他用什么调和的,可以做成纸浆,压成纸,而且焚而不灭,还能产生药粉,对付你的烂手正好有用。看来,写书的人也不希望你们用他的内融方法烂手,是个好人。” 冯藤卓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问:“卓新,你认识张豚吗?我们在密林里碰到了他,他拿着雕凿器的主刀‘逮蛇刀’。” “他的刀还好吧?”卓新隐晦地问。 “刀没了。”博克明冷冷答他。 “哦。”卓新眼神里透出些许可惜:“那是从前他定制的,当然他支付的金额的确很诱人,缺少他这一笔资金,我可能还无法顺利完成整个雕刻展。”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 卓新的妻子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似乎她没睡,一直在听他们聊天。她还是穿着先前的衣服,手里拿着毛线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无帮助?” “请说。”冯藤卓说。 “我记得把书从石头下面拿出来的时候,石头下部有几个个圆形凹陷处,正好将书本中不在横竖范围内,距离比较远的三个字打三个圆圈,那三个字分别是香、夜、息。” “你确定?”冯藤卓问。 小棉非常肯定点头:“肯定,只是当时我以为是无意识行为,所以就拿了书,没有多加留意。后来,这一页纸也被焚烧,所以现在也无从看到实体了。” 指道图果然没有预算错误,秘密山洞里,藏着秘语。冯藤卓暗想,把香、夜、息三个字整理了一下笑道:“香、夜、息整理一下,不就是博克明说的夜息香,它有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名字,薄荷。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要找附近,盛产薄荷的地方。” “我们按照原路返回,找薄荷地?”博客明问。 “你们来的地方定然没有什么薄荷地了,都是风景区。”小棉说:“不瞒你们说,我们在这里住了近十年的时间,虽然一直研究不出,那条山洞不知道为何七拐八拐会拐到这里,但是对这附近进出的道路还是有了很多了解。这里虽然是密林,四周峭壁林立无法攀登,但是还是有一条可以出去的路线。我可以画一张地图给你们,你们只要按照它走,就可以出去,不过那就出了36区的范围,似乎是别的城市的偏远地方了。我曾经接近过一次,似乎闻到过薄荷的味道,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试一试。”当下,小棉找来纸、笔,将地图一一标示、画出,交给冯藤卓。 53、卓新(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地图到手了?”养虫人见冯藤卓已经把地图拿到手,突然,将茶几上的贝蝶直直砸在了小棉的额头,碎裂的瓷片扎入小棉的皮肉,血流如注。 卓新跳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放开她!冯先生我们的恩怨我们结算,何苦要折磨我妻子?” 冯藤卓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淡然道:“卓新,关于你的契约早在几年前已经结束了,至于你妻子与人结的恩怨,我想,我不便插手。” “什……什么意思?”卓新不明白。 “你的妻子真的把那本养铁的书烧了吗?”冯藤卓问。 卓新更奇怪了:“那书,不是已经毁掉了吗?手都没有了,有书有什么用?” “和他啰嗦什么,你这个贱货!”养虫人抓起小棉的脑袋往墙壁上撞击,当他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他拉扯着小棉的头发往桌角上撞去。 “松开你的手!”小棉的声音变得异常诡异,与此同时,养虫人的手掌一阵巨疼,眼前一花,小棉已经立于门口,血流满面,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婊子!”养虫人捂着自己流血的手骂道:“是你杀了冷先生!抢了他的秘籍!让他的灵魂出不了长洞!” 小棉眼力透这惊讶,辩解道:“不要无赖我。” “这到底……小棉……你怎么会……武功?”卓新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难道那养铁的房子,是你建造?” “我……”小棉觉得再瞒下去也无意义,这里谁都可能揭穿她的事。她无奈地说:“人说养出的铁制造的雕凿器,就算不是最好的雕刻家,只要持有它,就能成为大师。我不忍心看真你这样的雕刻家就此残废,我想给你开辟新的艺术境界。” “那东西真脏。”冯藤卓淡淡道:“卓新已经够脏了,你还要他用脏器,他不可能设计出大师级的作品的。” “和她啰嗦什么,我要杀了她!”养虫人举起棒子砸向门口,他的棒子坚韧无比,一棒子便将门口的立地灯砸了个粉碎,小棉却逃到了另一边。“你杀了冷先生,今天,你走不了!” “到底谁是冷先生?”卓新快要被逼疯了,一瞬间,他的妻子杀了人,而且还不是一个,现在又突然出现一个所谓的冷先生。 “你那秘籍原有的持有人。”冯藤卓说。 “谁?”卓新皱眉。 “冷先生躲藏在长洞内研究内融之术,被小棉发现,她为了完成你展示绝世作品的愿望,就杀了冷先生,夺了内融秘籍。又让那些食腐的铁响铃逐步消食他的尸体。这长洞是你太太找到的吧?”冯藤卓说。 “……”卓新无语,洞的确是小棉告诉他的。 冯腾卓说:“所谓香夜息,不过是小棉停了博克明说的书本成分,又知道附近有薄荷地而编造的谎言。” “您为什么不拿着地图不走?”小棉落泪道:“地图上的方位能让您快速找到薄荷地,为什么不走?” “是卓新请我来的。”冯藤卓说。 “你说什么?”小棉看向卓新。 冯藤卓说:“卓新和酒馆老板定然有一个联系方式,他既然留下线索,自然是想见见那个找到洞底谜团的人。所以,当我们进入洞内,长时间不出,酒店老板经过对洞底勘察,发现我们已经出动,立刻就通知了卓新。其实那钢索之所以存在不将其斩断,并非因为其坚硬无比,而是因为,其中藏了一条巨长的电话线,可以通过两头连接的秘密设备电话,互相通知。所谓看手之说,只是恰巧今日去看过手,却并非非要把路开凿。当卓新收到消息以后,才把那小山路故意开辟出来,目的是引人入内,与他相见。” 卓新苦笑:“没想到会是你。” 砰!又一声巨响打断二人对话,养虫人的棒子打碎了角落的书架,他快速得横扫出棒子,重重击在小棉的背部,小棉喷出一口鲜血,手里的剪刀飞了出去,一下子钉进了养虫人的手臂里。 这一棒子打的很重,小棉坐到了地上,卓新抱起小棉难过地说:“小棉,是我对不起你。” 小棉已经痛苦地说不出话,她抓着卓新的手臂,但是她没有再落泪。她直视着养虫人的眼睛,她没有什么要对养虫人说的,关于冷先生或者关于那养铁凿器。 养虫人高高举起手里的棒子,像她砸去。他的眼睛忽然被一些粉末占据,紧接着,他感觉双眼齐辣无比,小棉竟然将那些绿色粉末撒到了他眼睛里。他下意识的搓揉眼睛,试图让冷辣的感觉尽快消失。 “走!”小棉拉起卓新的手,抓起地上的秘籍残卷,冲向了卧室。 冯藤卓和博克明依旧在沙发里没有动。 在卧室门口,卓新对冯藤卓说:“冯先生,看来,的确没有破不了的局。这地方有些旧了,离开吧。”他的话音才落,卧室的门便重重的锁上了。 “狗娘养的!”养虫人的眼睛终于恢复视觉,他提着棒子砸开卧室的大门,房间里闪着明亮的灯,窗户关闭着,没有一个人。“人呢?”养虫人走出来,吼道:“为什么不帮我?如果你的契约要什么条件,你说,我都会给你。” “好像那个女人有身孕了,所以才会用背部挡你的棒子。”冯藤卓喝着茶淡淡说:“才会明明可以用剪刀杀死你,而只是刺伤你。” “又如何?还要感激她不成?”养虫人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冯藤卓说:“她的剪刀里对付你体内毒素的成分,本来你因养毒虫中毒已深,过不了几个年头,她用毕生研制的解药解你体毒,保你性命。你也做过那养罪的勾当,因知其害。她是想用解你体内之毒赎他们夫妻的罪。他夫妻二人虽作恶无数,可是孩子不能妄加罪责。你若还不能平复心中怒火,待他们生了孩子,托付好人,再做对决也不迟。” 养虫人失望的拔下剪刀,原来剪刀头是注射器,内部连着红色的解药,现今已全数入他体内,他恨恨道:“再碰上,一定不饶!” “用剪刀做注射器,是造铁女吧?”博克明想起36区擅长造铁的一个族类,在深山里居住,有从铁内提炼有效元素的本领,不过传说这种提炼一生只能成功两次。 “嗯,否则也不会如此熟知那秘籍及长洞了。”冯藤卓点头。 此刻,时钟已经走到凌晨两点多,三人不觉有些困倦。于是就在卓新家的沙发了将就休息了一个晚上,直到次日八点,方才睁开眼镜,疲劳顿消。 冯藤卓首先张开眼睛,起身走想窗外,只见外面依旧一副阴天的样子,空气里潮冷得很,那些人在外头侯一个晚上也够受的。冯藤卓想着那长洞原始初期是如何开凿的,竟能凿得如此错综复杂,穿越几座山而让人不知觉,可见这个人的技艺有多高超。或者也有可能这是自然现象,那也可谓一大胜景。 冯藤卓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喝了半杯,清醒许多。他想起昨天晚间,卓新的手正逐渐从白色向满手灰红的斑点蔓延,那些蔓延正瞧瞧爬上他的指甲,那是一种腐败的前兆,所以,小棉才会夺书,是希望,剩余的书能烧成药粉覆卓新的手,不让他排异,如果他的手再次复发排异,就连最基本的功能也实现不了了。 拿去吧,这种方法没什么好的,你不如全部烧掉才算干净。冯藤卓想,很多事,做错了,就很难摆脱,要放弃的不仅仅是居住温馨的屋子,还有灵魂存在的证明。 这个屋子不可能成为卓新最后的归结,卓新很清楚。从这个中转点去往下一个避难所,将是今后你们两人或者说你们三人,必须面对的现实事件。 冯藤卓不想再发表意见,他对别人的道德并不感兴趣,这里是36区,讲人情是最愚蠢的行事方法。 54、错觉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按照小棉绘制的地图,三个人很快走出树林,从林间另一边的路线绕下山去。卓新的小屋早已隐秘于丛林之中,那些静止的生活场景,是不可能再回复的往日生活。 养虫人心里仍有不平,卓新夫妇凭空消失,下次再见谁知道猴年还是马月。他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卓新夫妻两个人究竟逃到哪里去了?” 冯藤卓笑笑:“如果真有人要追杀他们的话,先要懂得开山凿地之术,否则,再过十年,也未必能找到他们。现在他们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有什么用?脚下错综复杂的秘密通道,是他们永远不可能看到的真相。” “哼,这两只老狐狸!”养虫人恨恨说。 “那个女人是那个专门建造迷宫的李景杨的孙女吧?造铁女只是精通铁术,怎么会对开山凿地之术也如此精通?”博克明突然问:“那条山洞很有可能就是那怪老头李景杨建造东幻迷宫时候的练手作品。” 冯藤卓笑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冷先生发现了李景杨练手的迷宫,他在里面研究内融之术,恰被小棉发现,因为小棉想成就卓新的绝世冰雕,而杀冷先生,夺取秘籍。只是她完没有料到,卓新的作品才做完,他的手就没有了,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机去养铁,制造雕凿器。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喜欢吊死在一棵树上。” 养虫人不解道:“你们认识卓新的婆娘的爷爷?” 博克明冷漠地说:“否则,36区里,谁有本事凿那么条怪洞,能通几座山,而让人找不到头绪。” “怎么每件事都不能一次性讲讲清楚?又出了个爷爷。”养虫人语无伦次嘟囔。 “你有没有听过一段传闻,说李景杨烧了他的千万藏书?”冯藤卓笑道。 “那不过是段过期传闻,怎么了?”博克明说。 “那不是传闻,是真事。人说李景杨有千万藏书,什么事要他发那么大火烧了珍爱的藏书,自然是不听话得孙女爱上了不讨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人偏偏又心术不正,如果让他瞧见自己那些书里的奇门之术,指不定干出什么荒唐事。这么多书,藏又藏不住,送人又不放心,还不如付之一炬,把好的不好的都烧毁,也算了却了心头的担忧。”冯藤卓沿着山路往下山的方向走,眼前的景色与昨晚一片漆黑已不能比。群山绵绵,薄雾袅绕,脚下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如一条白蛇盘绕山奔腾、气势逼人。 养虫人听得入神,也不管周围风景,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冯藤卓笑:“后来书都烧毁了,仅留下的几册也都残缺不全,那是小棉偷偷藏起来的,其中一本便是那造恶的养铁之书。她最后一次找到爷爷是在那条秘密山洞里,爷孙彼此最后一次长谈,互相告别,再不相见。后来,小棉向卓新推荐了这个地方,让卓新制造了这个叹为观止的内融之洞。展览结束,两人便一同隐居在密山木屋中,躲避纷扰。” “再后来呢?”养虫人还问。 冯藤卓被养虫人问地忍不住笑道:“后来我们破了他的局,他另外找地方隐居,我们则得继续旅程呀。” 说话间,山路徒然又出现两条岔口,一条笔直,一条左转。冯藤卓按照地图,左转而下,走了十几分钟,感觉所处的位置正逐步降低,像是快要到山下了。突然,又是一条三岔路口出现于眼前,皆是往下山的方向,只是各自延伸不同的地点,于是又按照地图,沿着最左边的路直走,很快进入一片小树,感觉是走到山脚下了。 此时,天空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已消散,一丝阳光落在树叶上,透出几点斑驳的影子。小树林里岔路众多,还好有小棉的地图,一路走得很顺,没有多走一点冤枉路。很快便转出树林,进入一片废弃的小村庄。村口断裂的石碑上写着卜村,整个村子房舍皆因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全,未见任何人迹,一片衰败之势,像是已遗弃很久。 三个人穿过村子,只用了十几分钟,再次穿过一片密林带后,一片宽阔平坦的青草地出现在了它们眼前。绵延不绝的绿色像是铺设的长毯,在温煦阳光的照耀下,绿色得几乎闪出光芒。这里已入开阔地带,前方是没有边际的绿色,三面依旧被群山围绕,远远近近,浓淡适宜,好似一副浓墨淡彩画。冯藤卓展开地图,他们的行程并非进入草原,而是和右手的山体形成联系。地图上标示着三座排排而坐的高山,下方写着入口,这里不然是通往薄荷之地的进入点。 这三座山画的几乎一样的高,而这里右边的群山也是几乎差不多的长相,想要做个明确难判断实属不易。冯藤卓看着地图,心里道,小棉心思果然缜密,她担心万一我们收了地图还不放过卓新,干脆在最后一个地标上做了谜题,如果想要答案只能再去问她。他仔细看地图上的三座山,它们之间不但高度均匀,而且宽度也很均匀,都比较偏瘦长。冯藤卓拿地图与远方的山做对比,山与山都差不多,要如何辨别呢? 博克明接过地图,这是最后的关卡,过了,就能去下一个目标。女人们总是变着方式考验别人的智力,吃饱撑的。“三座山,没有标示哪座山是入口山,她是考我们算术?” 冯藤卓笑:“三山,三三,得九?她是想告诉我们方位是右手的群山,与九有关联?” “我们走近看吧,这里看,哪座山都一样。”博克明说。 当下,三人向着右手的群山进发。 群山看上去似乎不远,实际走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走到近处,山的形状就更无分辨了,一式的翠绿挺拔。好在这些山都和特别,每座山前都立着一块石碑,碑上用篆书刻着,一座山、两座山、三座山…… “难道这里是百山群座?”冯藤卓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36区边缘有一片无人山林,感刚好有100座,难道他们不知不觉就到了这片地带?那么这里,的确是离边界非常近了。 抬头望山,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原来这些山越往上看越是特别。每座山之间皆保持着一种相对一样的距离,而它们的山峰却是千奇百态,各有不同。在每座山的山脚下围,都有一个绕山的,一米宽的圆形高地,高低外围还有石制的围栏,让人感觉这一代群山,就像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巨大的圆形盆景。 这些山都没有上山的山路,它们的山壁向一面倾斜的坡度很大,山体绿色覆盖面积极不均匀,有些地方有很多光滑的石头突兀在外面,还有一些地方则古怪的穿插而出几可怪松,显得奇特而有趣。 护栏高地离地面只有半米的距离,三个人找到第九座山,爬上高地,准备绕山而行,找找是不是有出口。他们先尝试了往左边走,刚转了个弯才发现,此路不通,因为平台到这里就断了,前方无路。只好折返回来,往右边山体绕过去。 这条路一直通往山体背后,且地势始终保持每隔一段距离上升半米的趋势。越往前走,感觉整座山的气势都凝结在山脚之下,那种倾斜的重压迫感完全都投射到身体的每个细胞。此刻,只感觉山不但是俯视众人,更有种目光随时逼视你的错觉。 好在这种感觉在一刻钟以后就消失了,因为山路逐渐又恢复到每隔一段距离下降半米的趋势,很快,便从原来最高离地三十米的距离,恢复到原来的离地半米。最后,高地向右成斜坡状同道地面上,前方空空,原来这平台并非全程都包裹住山脚。 沿着斜坡,三人弯入了两座山之间的一条宽阔山谷。他们看见,那两座山前的石碑上写着,第三十二座山、第三十三座山,他们果然是跑到百山群座里了。 穿过宽阔的山谷,眼前豁然一亮。一块有十几米高的巨大的石碑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上面刻着巨大的三个字,丰荣城地界。 冯藤卓低头看石碑前方,一条手掌粗的,不知道用什么粉画的直线横在他们面前,这定然是36区与丰荣城之间的地界了。身后群山连绵,前方却是空旷的平原,那种空旷是连绵数百里的无人荒地,会有那种绿色出现吗? 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说回头也是多余。于是三人跨过地界,向着更深的荒地走去。 55、紫叫嚣(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走出很远,回身看身后青翠的群山,养虫人被太阳晒的有些热,手搭凉棚说:“嘿!咱过地界都没人来管的说。看来这里平日里少人问津,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 “我们来的时候又是长洞又瀑布又是深山,还要过百山考验,这片区域算是深山老林,无人知晓的秘密地点了。普通人怎么会想到,这深山之内竟然可以走出36区,通往其它区域。”冯藤卓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走过几个低矮的小土坡,前方的路更觉荒凉无比,而身后的群山,也正逐渐由清晰变得模糊,最后终于完全消失。四下里都是茫茫的荒原,灰白成了最后的基调。 这里终年缺水,土地因脱水严重形成了难看的龟裂状。四周没有任何植被,除了灰色和枯黄外,没有一丁点的绿色。就是一根杂草,也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枯黄。 三个人在一种炙热的烘烤中艰难前进,那所谓的薄荷合适出现都是未知数。地图到了这里就算结束了,下面的路只能碰运气了。 枯走了三个多小时,感觉腿都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养虫人突然指只前方,大声说:“看,快看!” 前方,一座灰色的村落几乎复制了这荒原所有色调,灰白、枯黄在眼前一一展现,同时,一股清凉扑鼻而来,细细闻之,竟然是薄荷,放眼望去,与灰色村落形成鲜明对比的一片浓绿也同时展现于人们眼前,像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众人大喜,快步接近村落。 待得上前,近距离观察村落,对这里的布局才有了初步的认识。原来这座村落以左右结构为布局基调,左边是群居的村子,右边则是一大片无边际的种植地,两片区域之间,由一条接近百米宽的土路阻隔。这里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灰白,连村口的术,也是灰白的怪异,像是用水泥雕砌的。田地里则是另一番生机的景象,种满了绿色的夜息香,排得整整齐齐,远近都是绿,香味浓郁,正是夜息香长得最茂盛的季节,这里典型的职业式种植。 三人站在村口,只见村内有一条主路笔直通往村尾。主路两边村屋错落有志,每间屋子之间都有较远的距离,而且这些房子都只有一层楼高度,全部都是用整块的石料切割,挖凿而成。就连门和窗子这些可移动的部分,也全部是用石料打造而成。还有村口的栏杆和大树,细看,果然也是用石头雕凿出来的,怪不得远看村落尽是灰蒙蒙一片,这完全就是一个石头村。 此刻正是午饭时间,家家户户都飘着饭菜之香。但是整座村子却安静得出奇,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人气,眼前蔓延开的,只有一整片一整片灰色的石头房子,以及冒着灰烟的烟囱。 三人走到石头大树下,那里挂着一块石黑板,上面记录了村子里一些重要通知。此时黑板上只写着三个很大的字——采桑季。 “我们找家农户问问,说不定大家都在家里吃午饭。”冯藤卓提议,往村子深处走去。 在村外的时候,感觉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人一旦进入村子内部,走在主干道上上,那种满目灰色的压抑感就会随着深入村庄而越发明显。灰色像密不透风的墙,把整个氛围笼罩,让人有说不出的憋气感。 村子两边建造着错落有致的石屋子,屋后依旧是石屋,一成不变。这些石头建筑皆是以整块石料做基础,并不使用木头或者其它建筑材料,房子于房子之间的间距不大,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显得过窄而且局促。三个人在村子里先绕了一圈,估计有一两百户之多,整个村子的脉络基本是村子入口的直路为主线,由其分支延伸出无数条支路,就像叶子脉络的形状。 同时他们发现,每座石屋都只有一层,但是层高是一般房屋的1.5倍,相当于普通楼房的一层半。窗子、门户用坚固的石料制成,尤其是窗子,开在接近房子上方三分一处,开得都不大,长宽不过二三十厘米,还有石条隔开,搞得有些像牢房。每家每户的门口,靠门右边都竖着一只2米高的的石头雕像,竟然和他们在山上看见的怪鸟极其相似,只是这只鸟面目更为狰狞,且嘴里含着尖锐的牙齿,它们嘴里不再咬钥匙,而是挂下一条三十多厘米长的舌头,舌头上也挂满了锋利的牙齿,形态极为骇人。 村里里走了一圈,依旧是一个人影没有。但是空气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又像是有人居住。原想找一户人家敲门,但是,这些笨重的石门都不按门铃,敲是不可能了,只好在外头扯着嗓子吼,养虫人把嗓子都吼得发沙了,也没听见半个人应。 养虫人本想使用蛮力把门推开,使了半天劲,这门就是纹丝不动,他靠着石门喘口气道:“这里TM到底有没人住?”话才说完,养虫人突然一激灵,摸着腰的位置有异样,于是说:“嘿嘿,这里好像有个凸出的地方,指不定是个门锁。”说完,遍回身摸索那个凸出的点,果然是个薄弱的地方,被泥沙堵塞了,因为和门成了一色,倒未曾发现。养虫人用手指把泥沙抠掉,发行是个圆形凹槽,凿得很光滑,如这大门一样,都是光溜溜的。养虫人连根手指扣着凹槽,打算再次发力,把门向外拉开。 可惜,养虫人卯足了劲,连最后一口吃奶的力气使完了,那门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纹丝不动。养虫人失望得抽出两根手指,没了主意。 “这个孔不是锁孔也该是个把手的位置。”博克明摸着凹槽内的石壁,这个石槽最多也就五、六厘米,虽然打磨的很光滑,但还是让他触摸到了一些细微的齿轮,就在整个圆形的最上方。博克明立刻绕着石屋走了一圈,又前往别的地方四处勘察,回来的时候,掌心里多了一只十二厘米长,五厘米宽的长条石块,样子并不像门把手,倒像个短杠杆。 “钥匙?”冯藤卓接过石块反复检查,整块石条呈长梯形,长十二厘米,上宽三厘米,下宽六厘米,厚度在三厘米,底部粗糙,显然是从某件器物上这段下来的。石块棱角磨得相当光滑,有圆弧,说明打磨的时候考虑到人手接触不被拉伤的问题。石条上端有不规则的起伏切口,摸之相当粗糙,与整个石条光滑的打磨技巧不符。石条上也还有雕刻精细的花纹,正是那面目狰狞的怪鸟。 “试试。”博克明把石条插入凹槽,凭着感觉用石条的齿轮对凹槽内的齿轮,摆弄了一会,感觉两个齿轮似乎扣住了,用力往顺时针的方向一转,耳机听到“咯噔”一声,似乎触动了某个机关,整个圆孔转了九十度,长条石块自动往里锁了几厘米,只露了3厘米在圆孔之外。 大概等了有五六秒的时间,门内传来一声闷闷的撞击声,还伴随有石块掉到地面深处的声音,门缓慢地打开了一条两厘米的缝隙就不动了。博克明透过缝隙观察屋内,由于光线供给不充足,只依稀能看见石屋里摆了一些陈旧的家具,一副萧条样,无人,异常冷清。博克明把情况跟冯藤卓说了,两个人都觉得奇怪,如果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么空气里一直飘散的饭菜香又是从哪里来的? 56、紫叫嚣(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试图用人力将大门开打,好进去查看。但是那石门连着机括,非人力所能打开。三人无奈,又分散去村里别家做一番勘察,虽然找到几个石钥匙,但都只能打开一点点门缝,无法再进一步。一圈走下来,皆差不多,并没有特别的发现,而空气里飘散的饭菜香却有增无减。 冯藤卓从一户石屋门口离开,他看着屋旁的怪鸟雕刻,脑子里疑惑团团无法解释。这只怪鸟何德何能,竟然能从36区一直来到丰荣城这样一个偏远地带,它的背后是哪一个企业在支撑?正想着出神,突然肩膀一重,一个东西停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侧脸看着肩膀上的紫叫嚣,这只鸟从他们离开“茂翠竹居”以后便自行飞入山林不见了,怎么现今又突然回来了?长洞、丛林,它又是如何找到他们方位的?这可真是一只奇鸟!” 肩膀上的紫叫嚣半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似乎除了吃意外,它始终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超然态度。冯藤卓看着它,又看那石头怪鸟,笑道:“你们是不是同类,告诉我,它们是你哪一房的亲戚? 紫叫嚣无答。 冯藤卓带着紫叫嚣回到主路上,向村头石树走去。两边是清一色灰沉的房子,高而带着怪异得倾斜俯瞰着他,让人不自觉地升起压抑感。这里没有丝毫人气,无时不透露着冷酷,可是,另一边的夜息香却开得茂盛异常,明显的职业化种植,有技术有规模,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生长。这些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将近村口,冯藤卓正欲再找一家看看情况,突然一阵轰然巨响,地面也抖了起来,只见屋宇密集的地方,一团灰烟如蘑菇状向上空飘去。冯藤卓急忙朝那个方向跑去,肩上的紫叫嚣也被巨响吵醒,松开紧紧抓住冯藤卓肩膀的抓子,飞上天空,朝爆炸的地方俯冲。 当冯藤卓跑到出事地点,一团烟雾正逐渐消散,只见养虫人一脸的灰头土脸坐在地上,某一间石屋已经被炸药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足有大半个人高。“博克明呢?”冯藤卓问,此时他发现,紫叫嚣又不见了,真是一只奇怪的鸟,也许是受了惊吓。 “这里。”头顶一声冷不丁声音。 冯藤卓抬头,笑:“怎么蹿到屋顶上去了?” “你个臭小子!”养虫人跳起来,对着屋顶骂:“蹿得比谁都快,让你炸个小点的窟窿,你想把房子炸飞呀。” 博克明坐在屋顶荡着两条腿说:“不是跟你说了,炸药这种东西剂量要严格控制,是你自己说,都用上怕不够,瞧,出事了吧。” “你……你也不等我跑远点再点炸药!”养虫人跳着叫。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笨重。”博克明眉毛一挑,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我还没挪屁股呢,你就点。”养虫人不爽道:“我有时间跑吗?” “看来是我高估了你。”博克明一脸死相,让养虫人更不爽,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他向冯藤卓控诉,原来他们在搜索的时候,发现有一只怪鸟背后藏着一小包炸药,于是,就准备开门点炸药包。一切准备就绪,这个博克明也不管别人有没走远,直接就给点上了,这一炸差点没把养虫人炸飞到薄荷地里。 “好了,别气了,既然炸开了,就进去看看吧。”冯藤卓笑。 “进去就进去。”养虫人白一眼博克明一脚跨了进去。事后养虫人回忆,当时他的脚跨进去以后以为会立刻踩到地面,但是那一脚始终是踩空了,如果当时不是自己脑袋硬撞在门上,再加上冯藤卓及时拉住自己,估计这倒栽葱下去,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 “别急,刚才门开时,石头掉下去也是花了一些时间的,这里头一定有古怪。”冯藤卓把养虫人拉出来,探头入内观察。 房间里依旧昏暗,虽然这个时候阳光也不弱,但是这些房子的窗户统一朝北而开,而且窗户开得非常小,又加了栏杆,阳光射到地面上,就非常薄弱了。至于炸开的这个洞,人一钻进去,就更不要指望阳光能设入了。冯藤卓看了一圈,地面黑洞洞的看不出个所以然,前方有一些老家具,四壁几乎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再看,就很模糊了。 冯藤卓抽身出来,看到博克明骑在怪鸟脑袋上正在抽烟,突然想到:“我记得曾经有人驾驭过化蛹女,这个传说你听说过没有?” “刻无修在他的大花园里养化蛹女,然后骑着化蛹女在天上飞的传言?”博克明猛吸一口烟:“听说过,不过有人说,就飞了五分钟,那蝴蝶就挣脱枷锁,把这老小子摔得差点半身不遂。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摆着这种怪鸟,你说会不会他们饲养的?”冯藤卓说。 博克明摸摸鸟的牙齿,挑眉毛道:“那企不是和养化蛹女一样,又惊险又刺激。” “我只是推测,这些鸟一路走来,我们也见到不少,他们之间必然是有些关联的,把打火机给我把。” 博克明把打火机丢给冯藤卓,又扔给他一些枯枝:“反正他们都弃田了。” 冯藤卓一看便知道是博克明从薄荷田篱笆上拔来的,心中颇有些感慨。他们已经配合得太默契了,只要他心里想做什么,助手几乎都能想到并且全面配合,这样默契的合作,才不会出现瑕疵。冯藤卓拿着枯枝,探进半个身子入洞,用打火点机点燃枯枝,用力往中间抛去。这次,枯枝很快掉到了地面上,这枯枝烧的甚旺,时间虽短,却也也将屋子里的格局照得一清二楚。 火光里,这间屋子显得非常宽敞,面积在四、五十平米左右,陈设皆差不多,都是些旧家具摆设,但未结蛛网,说明废弃时间并不长。冯藤卓点燃第二根枯枝照墙角,这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也解释了养虫人先前为什么为踏空。因为,靠墙壁周围一圈有将近一米的宽度完全被楼空了,中间平地就像个孤岛。 冯藤卓将最后一根枯枝点燃,扔进空洞里,枯枝一路照明,燃尽前也未落地,最后也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虽然光线原因无法看分明这沟壑有多深,但凭枯枝的掉落,也可推测,这下面的深度真是目不可测。 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格局,冯藤卓回忆着刚才所见的一幕。整个房子呈现了一个不算规矩的双圆形,内圆型属于中央部分,是实在的地面,上面置放了旧木头架子,地上散乱着几件碗碟形;外圆形则是围墙,围墙下方则是深深的沟壑。枯枝点完后,房子里很快又恢复到模糊的灰色。冯藤卓探身出来,准备再找一些枯枝回去勘探,却发现,博克明挡在自己背后,手里的刀已经沾了血。养虫人拿着大木棍子,也是一触即发的状态。 无人倒地,不知道是谁受了伤? 对方看起来人数有三十多,也许更多,规模还蛮大的。况且这个数值还没有包括四周围的屋顶,以及各条支路转角的人。这又是一伙新的尾随者,他们的气息不同于前面那几拨人,这些人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杀气,不张杨不外露的杀气。最重要的事,他们没有蒙面,却全数是生面孔。 双方彼此没有多话,只是稍微对持了几秒,就展开了攻击。那些四下角落里的隐藏者,一并围拢而来,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57、紫叫嚣(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的刀固然快,但毕竟长度和数量皆有限,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剩余的十二把刀不会轻易出手,他决定采取更有效果的近身攻击。一个燃着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从高处几乎是笔直的握着一把五、六十厘米的刀向他的头顶插下来,同时,另一个穿黑色汗衫的中年人,则横里向他腰际扫了过去,显然,他们想让博克明进退无路。博克明首先侧身让过腰际横切的长刀,没有想到,黑汗衫的刀柔软无比,竟然在他闪开之际绕上了他的腰。此刻,博克明再想躲避是不可能了,头顶的刀也已火速到达,博克明只得侧脸,让头顶直下的刀封擦着脸颊而过,眼看要没入肩膀,博克明双脚着力不动,手里的刀沿着刀面直飞而上,“当啷啷”一声硬生生顶在了刀把上,把长刀又顶了出去。左手则飞速接住掉下的飞刀,右手的短刀已然在黑汗衫脖子处抹了过去,逼得黑汗衫松手放刀,急急后退,跳了开去,脖子还是见了血。博克明只觉得腰际一松,黑汗衫的软刀落地。他脚踩软刀挑入手掌,原来,这刀有机关,暗藏两柄刀刃,硬刀收入,软刀便出。博克明手里握着硬刀,看着对面一老一少,双方皆目露凶光,眼神里都冒出了火。 也许厮杀是一种证明,证明谁更有份做故事的主角。冯藤卓也许看上去很无害,但是,是不是对方低估了这个首领的能力?攻击冯藤卓一共有三个人,分三个方向,三条路线向他实施攻击,势必让他插翅难飞。冯藤卓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有他的左耳稍微动了一下,左手便将一把中路的宝剑控制,食指、中指发力,剑尖应声折断,甩手上扬,竟生生将头顶正欲发射子弹的枪口横切而开,点着持枪之人的鼻子而去,若不是此人迅速抬头躲过,怕是刀尖早没入其鼻子,进入头颅了。而那半柄宝剑也被冯藤卓右手轻推,冲着攻下路之人手腕而去,刀剑相碰,震得两人虎口发麻,纷纷跳了开去,大声喘息。“谁派你们来的?”冯藤卓淡定地发问,就算无人问答也没关系,反正发问只是因为好奇。 相对他二人,养虫人简直是疲于奔命了。他左躲右闪乱挥棒子,已被逼得到了墙脚,眼看着再多顶几分钟都是难事。“我撒!”养虫人也不知道从拿弄来的粉末,被逼急了,一把撒了出去。撒完他就后悔了,那是用来和医药师换钱的褐毒粉,有巨毒,但是适量入药对治疗哮喘有非常好的效果,一克起码换一根大黄鱼,靠,就被这么一撒,起码丢了三四根金条。“哎呀!俺地钱呐!”养虫人嗷一声叫,大腿一拍,抡起棍子朝围攻他的一人脑袋上就是一棒子,打得对方那叫一个疼得泪流满面。同时,那几个受到褐毒粉末冲击的人,也开始捂着脸哀号。养虫人胸中一团懊恼的火烧得正旺,抡着棍子一路乱打,打到最后自己在那直喘气。但他只喘了两口半气,敌人就如冲上岸的浪潮,朝他蜂拥而至,他连说玛丽隔壁都来不及,举着棍子迎战。 攻击冯藤卓的人显然有些吃惊,这同他们事先预估的不一样,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人,原来更不容易对付。攻击冯藤卓的人数,立刻从原来安排的三个人迅速增加到了十个人,有人想使用枪支,但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随便使用火药,很可能伤不到对方,而伤到自己人,所以枪支的使用只能见机行事。冯藤卓推开一柄短刀,在那人的背后轻一拍,短刀便像刚出鞘一样,朝着围着他的圆圈的某一个点冲击而去,几个人只能匆忙躲闪,整个圆立刻有了明显的空缺,冯藤卓快一步跳了出去。这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的行动,等大家反应过来,冯藤卓已经跳到养虫人旁边,替他挡开了几次攻击。“我帮你,你想办法爬到房子中间的高地上。”冯藤卓护着养虫人向洞口挪动:“我看过了,宽在一米之间,你应该可以跨过去。” “我进去做什么呢?”养虫人挡过一剑问。 冯藤卓把打火机赛到他手里,低声说:“看看情况,不要轻易出来,你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那你们怎么办?”养虫人不甘问。 “天要黑了,当然尽快躲起来。”冯藤卓神秘一笑,把样虫人往门口口推。 “用我得棍子。”养虫人举起半根棍子。 “不需要,快进去。”冯藤卓手一用力,把养虫人推到了门洞口。 养虫人也不再推脱,拿打火机测了一下沟壑和平台之间的距离,然后弓身入洞,先贴着石门挂在门洞壁上,然后左脚脚后跟着力用力一蹬,右腿一下跨到了平台之上,果然只有一米多的宽度。然后他点燃打火机,四下里查看,见那放碗的木头架子已干裂得如枯树皮,便扯下一块来,那橱里的干抹布裹上,点燃了。举着简易火把,四下里顿时亮堂起来,这一照,心里更是吃了一惊。原来,在窗户下有一个楼梯入口,整条楼梯正是绕着平台呈螺旋状向下延伸,怪不得这房子是个双圆形结构了,原来那沟壑里,是螺旋楼梯。用火把照明范围必然有限,能照范围不过是几级阶梯,楼梯下方依旧漆黑一片,不知通何方。 抹布干燥,烧得相当快,四周很快就进入了浑浊之中。养虫人又找来一块干抹布点上,对着门口大吼:“快进来,里面有情况。”他的话音才落,窗外还好转的天气,突然完全灰了下来,四下里一片漆黑,那块布也燃得飞快,一下子就熄灭了。黑暗突然将石屋里外包裹,谁都能嗅出着其中危险的信息。 突然,一阵风从养虫人身边划过,一只手捂住他嘴,冯藤卓的声音在耳边出现:“嘘,是我。” 紧接着,又一阵冷风划过,似乎是博克明,但很快又有一阵风跟了过来,但是这个人的动作噶然而止,似乎是受制于人。 外头漆黑一片,里面也伸手不见五指,一阵凌乱的咕咕声在屋子四周响个不停,叫得人一阵接着一阵地烦,还有身体摩擦石头的声音,也恼得人头大。 窗口终于透出一点点光线进来,养虫人发现,博克明正左右开工,两把刀顶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脖子。养虫人甚是心境,因为这两个人步调实在太诡异,以至于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都这样了,不用打了吧?”那女人对于脖子上的飞刀显得相当不以为然,眼神里尽是挑衅。 “大家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这个时候斗也没意思了。”受制的年轻男人首先把手里的枪放到地上表示停止战斗。 博克明冷冷收刀,并不多话。 “怪不得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做的,为的就是防止这些鸟的攻击。”冯藤卓看一眼窗口,光线昏暗,咕咕声不绝于耳,摩擦声也没有断过。“这些门把手就是被它们摩擦石屋时候折断的,可见这些鸟身体有多么坚硬。” “外头怎么了?”养虫人小声问,昏暗的灯光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反映迟钝,除了洞壁上挂着的两个人,边缘还站了三个人。也就是说,一瞬间,有七个攻击他们的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有很多鸟。”冯藤卓将刚才的事回忆一遍。突然想起紫叫嚣,不知道它是否躲过巨鸟的袭击,但愿它无事。 58、紫叫嚣(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其实在养虫人还没有进入门洞之前,冯藤卓就发现一个问题,明明天气不错,可是太阳似乎突然躲进了云里,而且冷风阵阵,当他抬眼望天的时候,发现一些不规则的黑色物体,正在向他们头顶移动,而且速度极快。不到一分钟,这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便到了他们头顶,接着就有东西俯冲而下,速度极快,几秒便到达地面。也就是这几秒里,冯藤卓还是看清了这个庞然大物,它的羽毛色彩鲜艳,个头足有一个半人高,展翅可达五米,嘴巨长,内有锋利的獠牙,目光凶狠,和石屋门口的石鸟雕竟像有九成相似。只见怪鸟俯冲而下,瞬间就将在地上一个穿甲克衫的人叼了起来,它一仰头,将人抛到了半空中,另外几只怪鸟一拥而上,顷刻便将那人瓜分干净。很快,单只怪鸟变成一大片黑云完全覆盖了他们头顶,怪鸟接二连三的冲了下来,见人便食,瞬间石屋成为一片屠场,到处是血浆和部分肌肉组织。攻击方和被攻击方此刻已无心恋战,所有行动皆只是躲避怪鸟的袭击。此刻不能迟疑,冯藤卓挡开一直怪鸟的攻击,招呼博克明一起飞速冲进石门之内,而攻击者也一起跟了进来,不消片刻,外头就完全被怪鸟占领了。 养虫人听得头皮发麻,嘟囔道:“怎么到处碰到比咱个头大的玩意呢?” 冯藤卓笑:“也许有人在玩基因突变。” “暂时没办法出去了。”博克明看着外头的窗户,耳朵动了一下不快道:“它们似乎知道我们在里面,正用身体顶屋子,想把石屋子弄开。门洞那里它们也在用嘴扩大洞口。” 博克明的话立刻引起一片恐慌,原来挂在洞口的人迅速跳到当中的平台,他们点了个纸团抛向洞口,果然看到一只长满厉齿的嘴巴正在不断往里拱和旋转,而石门的石头似乎也再不断松动之中。 “好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再打也无意义,暂时先合作把。”先前受制的年轻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他首先打破僵局。 “怎么合作?”冯藤卓笑问。 “一起打怪鸟。”年轻人说。 “那么多鸟怎么打?”冯藤卓又问。 “拼力打呀,难道让它们吃了不成。” “武器不多,人少,我不打。”冯藤卓一笑,突然身影不见了。 “人呢?”年轻人急道,头顶的窗栏已经掉下几块小石头。 “还玩。”养虫人急到:“这里眼看就要被他们弄塌了,我们快点延着楼梯往下走走,看有没有屋子让我们暂时避一避。”说完,点起一个抹布火球,把脚下的一条石阶梯照得通亮。冯藤卓和博克明已经在石阶上站着等他们了。 年轻人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的眼力,如此昏暗的情况,竟然把四下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当下也不多话,带着剩余的手下,乘着养虫人的火球未灭,迅速从窗口阶梯往下走去。 一行十人匆忙往下行走,头顶掉落的石快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那些鸟不需要片刻便能把石屋拱坏。一行人走了大概有五分钟,火球便消耗了,养虫人不得不再点一个,这样又走了近五、六分钟,估计围着屋子中央走了有七、八圈,只觉得原来可以并排走三个人的楼梯,越往下走越窄,等到养虫人点最后一个布球的时候,只能一个跟着一个走了。头顶的光线早就没有了,只听到一些大石头掉落的声音,以及被卡在半路的声音,等到再往下走几圈,头顶的声音就再也听不见了。 “怪鸟会不会跟来?”养虫人担心地问。 “这里的楼梯建造方式是螺旋式下行,我刚才看了一下,两边墙壁也是呈逐步倾斜状建造的,所以才会越往下走,路走越窄,这些都是专门为了防止这些怪鸟冲破屋子继续破坏房屋密道结构而建造的。这里如此窄,这些鸟的体形庞大,应该进不来的。”冯藤卓话音才落,养虫人手里的球就灭掉了,四下里一片漆黑。 “我们往下走了已有二十六圈,应该快到底了吧?”养虫人身后的年轻人说。 “是二十七圈。”那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出现于冯藤卓身后。 “算得很准。”冯藤卓笑道。 “孙桐你怎么跑到前面去了?”年轻人在后面问:“跑那么前面你不怕那个使刀的?” “怕,怕得很。”孙桐突然停下步子回身,正撞入博克明的怀里,她也多话,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始往前走。 博克明没搭理她,冯藤卓已经暗示过他不要随便动手,毕竟这里狭小,对大家都不利。所以在孙桐偷偷从石壁滑到他前面的时候,也采用当这个女人不存在的政策。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个小时,下面的楼梯始终保持在一个人的宽度,走了无数圈,人都有些走烦了,突然冯藤卓停了下来,因为走到底了。冯藤卓摸着面前的石壁淡淡道。“这里到顶了,打火机给我。” 养虫人站的地方突然一亮,一只火炬亮了起来。 “你……”冯藤卓看着火光抱歉道:“真是不该把你拖进来,这么好的棍子浪费了。” 养虫人笑道:“没事,打得只剩半根了,还有什么好可惜的。这玩意可以点,但太容易消耗了,估计也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抓紧时间看看周围环境,有什么线索没有。” “好,多谢。”冯藤卓接过火把,把面前的石壁仔细照了,又将两边、背后的石壁也仔细检查了一遍。这座螺旋阶梯的底层所用的建筑材料与上面的房屋无异,一样质地的石料,一样的打磨技术。经过一番勘察,冯藤卓只找到正对自己墙面上的一块突出的长方形石头,有一个手掌大,比周围墙面突出3厘米之多,碰之非常松动。冯藤卓问博克明要了把刀,插进石块缝隙内,往外用力拉,便将那块石头拉了出来,竟然有十几厘米长。抽掉长石料,里面原来里面是个七、八厘米深的凹槽,顶部有十二个石头按钮,上面分别刻了数字零至九,以及星号、井号键,样子就像小区居民楼下的密码锁。 “有人吗?”养虫人对着面板吼道。除了叫得人耳朵发嗡,再无其它声响。 “这个东西有点像大楼下面按门铃的面板。”博克明看着面板说:“会不会是按门牌号码的按钮。” 说到门牌号码,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这石头屋还有门牌号码,几个人苦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这户石屋的确没有门牌号码,”孙桐看这数字盘说:“我记得从村口进来,这一间是排在竖线第六排左手第二间。如果我们把他看作楼房下的数字盘,那么星号加六加二加井号,会不会能开门?” 冯藤卓伸手按键,心想,这个女孩子的观察力异于常人,思维也相当敏捷,有点像一个人,如果这次能请她一起同行,也许形成还能再缩短一些。按下井号键,冯藤卓退后一步,大伙等了一下,但是石壁没有丝毫变化。 “不是门牌号,那会是什么呢?”孙桐嘟嘟嘴,想着自己进入后所能看到的号码:“光顾着进来杀你们了,没怎么注意环境呢。” “妹妹……”孙衡微在后面压低声音吼她。 “怕什么呀,他们现在不会动手,现在动手,打起来他们也不核算。”孙桐笑嘻嘻说。 59、紫叫嚣(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原来真挺像李小姐的,冯藤卓内心笑笑并不在意,看着键盘继续思索。手里的火把正逐渐在暗淡,冯藤卓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村子完全用整块石料建造而成,没有门牌号码,没有村落名字。这个村子有怪鸟时常出没,村民为了躲避这些怪鸟,把这里所有的房子结构都建造成这一种格局,为的是躲避那些巨大的怪鸟。可是在最后关卡,却还设置了门禁系统,那么说明,这些怪鸟很有可能会从上面共计下来。” “所以即便楼梯建造得如此之深,也还要用巨大的机括石门阻挡,这些巨大的怪鸟真的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博克明道。 “很有可能。”冯藤卓点头:“我们假设这个键盘是按照大楼楼下的呼叫键盘设置,那么这里的房子没有门牌号码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自己设置密码或者使用统一密码。” 博克明道:“如果是自己设置密码就没有办法了,但是这个地道藏得如此深,假设是为了躲避怪鸟,这里石屋下面都是这种密道结构,那么一定是请了相同的工匠建造,听刚才按键的声音,这些石头按扭连接的主要是弹簧装置,如果使用不同的密码格式,做起来是个相当烦琐的事情,如果使用统一密码,倒是可以按步就搬的运用,还比较方便。” 养虫人问:“如果密码都一样,企不是家家户户都可以随便进出了。” 博克明说道:“看看上头那个书架和碗柜里的碗筷就知道这里人的生活水平一般,钥匙地上都可以随处拣到,说明他们必然是把那些钥匙放在随处可拿的地方,这些石门的锁很有可能比我们拣到的更长,门打开缝隙后,通过另一端的器件开通另一个机关,让石门打开。如果谁家的门都可以随便开,显然说明没什么贵重财务需要保存,加之这里地处偏远,就算拿到值钱东西,离开也是个大问题,所以根本没必要设置几十种复杂的密码给自己困扰。而且,碰上怪鸟是万分紧急的事情,使用一个统一密码,又好记忆,万一来不及回自己家,从别人家下到密道里躲避一下也可以。如果密码都不一样,万一怪鸟挖到密道这里,企不等着被它吃了。” “上面屋子的家具有些成旧且布满灰尘,也不至于破旧到不能使用。一些桌子还有几分新,决不至于破败,书柜里面还有一些藏书,书桌旁的小柜里还有一些碗筷,也是半新的,说明屋子平日里这里很可能是有人居住的。碰上怪鸟这样危险的事情,才下到密道里,所以密道才会造得如此深,是为类似突发事件做准备,如果平时生活这样走上走下,企不太累了。所以我想,他们还是主要生活在石屋内,只有碰到怪鸟的时候,才躲避到密室里。”冯藤卓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道:“你们记得吗,村子门口的石头树,上面写着采桑季,说明这个时候是采桑的季节,从八月一日到八月三十一日。” “但是薄荷田里长得正茂盛,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孙桐道。 “今天是八月十二,薄荷田里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这些人难道已经住进密室里很多天了?”博克明看着前方,冯藤卓手里的火把更小了。 冯藤卓看着数字盘说:“假设以采桑季为密码,一个月有三十天,取哪天都复杂,只有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比较容易记忆。最后一天可能因为焦急,而搞混三十天和三十一天区别,所以我选择是八月一日为密码。密码只要能开门就好,不用很复杂,所以我打‘*81#’。”冯藤卓伸手在键盘上敲了四下,他手里的火把突突冒了两下,灭了,四下再次进入一片漆黑。 头顶同时响起轰隆隆的闷响,一点点光线漏了下来,一些碎石石头洒落下来,还有一些大面积的石块,因为密道较小,而没有掉落底部。怪鸟竟然没有停止挖掘,从上而下不间断挖掘,如此深得密道,竟然片刻便挖掘到众人头顶,若再有几分钟让它们挖下来,这里的人都要成为他们的每餐了。此刻,所有人神经都绷了起来,每一记挖掘声,都让他们觉得是在心口刮挠。 “鸟快要下来了!”最后一个人紧张地大叫。 细小的碎石和灰尘把整条密道填得如同迷雾森林,看不清前后左右的路线。但是怪鸟挖掘的声音却一声比一声清晰,这已经几乎是要到他们头顶了。一只鸟嘴在最后一人身后的一米的地方重重的啄了下来,石头飞溅而出,第二波的攻击立刻到来。 “赶紧开门呀!”最后一人大叫。又是一记沉重的撞击,怪鸟的嘴已经在他们身后半米的距离。 “石头,开门。”冯藤卓淡定地对面前石壁说话,眼前的石门在他的话语下竟然缓慢地打开了。一点点光从门里投射出来,显然比外面充足得多。也来不及检查是否有危险或者毒气,一伙人前后拥推着蜂拥而入,待最后一个人窜入室内,冯藤卓立刻在里面的石壁上打,‘*831#’,口念:“石头,关门。”门听话得再次缓慢合拢。石门最后合龙的瞬间,大家看见外面一片灰尘迷雾,但是,一只巨大的爪子已经清晰地跳到了石阶上,把石阶震得粉碎。一只巨嘴像门缝刺来,在关门的最后瞬间被挡在了门外。 头顶再次掉下几块小碎石,所幸门已关实,总算在鸟抓来到前安稳进入,否则,这爪子足可以把他们踩成肉泥。门外的情形已完全听不见,也没有碎石再掉落,这扇石门的厚度,可见一斑。 在一阵惊魂之后,众人才缓过神来。 养虫人喘着粗气说:“还好冯先生知道‘石头,开门’的暗语,否则,怎么是铁定吃闭门羹了。” “呵呵。”冯藤卓干笑。 “他只是觉得好玩才说那废话。”博克明冷冷说一句。 “门的确迟缓了!”养虫人说。 博克明冷道:“废话,那么大个门,各个机括都要一一运行,你真以为是电子锁,叮一下就开了。笨蛋!” 养虫人被博克明说的,脸部抽筋,又不知道如何回击,气得他恨不得吃了博克明。 才有时间自己观察这个秘密通道连接的地下室。这里有三、四十个平米,四周头顶被完整的石料牢牢包裹着,整个地下室上窄下宽,呈现一宗类似梯形的结构。地下室高度在2米五左右,用一根帘子隔成左右两块区域,左边厨房,右边卧房。厨房里靠墙摆着一只木头橱柜,里面摆满了碗筷、器皿。柜子旁边放三只竹编的储物箱子,还有一口大水缸,不远处还安置了炉子等炊事工具。厨房顶部架着一根铁条,铁条上挂了许多的生肉,这里作为风干肉类的环境还真的非常不错。右边的区域是卧房,前后安置了两张大床,墙边放了一个简易书架,架子上摆了一些书和生活用品,书架旁也有几只竹编的储物箱。箱子边则放有一只旧衣架,零星挂了几件衣服。在最右边不进入厨房和卧房区域的一个内凹角落里,还有一个用围布遮蔽的小房间,整个地下室虽然挂了帘子,其实是完全开放式得,只有这个小房间,不知道通往哪里,显得有些小神秘。 地下室里一共有五个人,两对老夫妇、一对小夫妻、一个三岁的女孩子。对于冯藤卓等人的突然来访,他们显得很镇定。坐在床沿看小说的老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们,淡淡说了一句:“外头屋子,又得重新修一下了。老婆子,东西都放张嫂家了吗?” 60、紫叫嚣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老太太在厨房炒菜,炉子上方挂着一只倒口的铁皮漏斗,那漏斗的上方细处则通入顶部石壁里,像个脱排油烟机,这也就好解释为什么只闻饭菜香,不见人影了。老太太一边往锅里放菜,一边说:“放了,这不正准备把家具拿回来,这老鸟又来折腾。你们几位随便坐,不要客气,这里有点简陋。”说完,便让媳妇一起从床底下拿来七张凳子给他们坐,七个人便在卧房的位置各自找角落坐下了。 “谢谢。”冯藤卓坐在圆凳上,笑:“老人家,这凳似乎是石头质地,可纹路倒有点像酸枝木,坐着挺凉快,看您搬起来也很轻松,像没什么分量,这是什么石头?” 老太太笑,点头道:“你有些眼光,这的确不是木头凳子,这是用包芯石做的石头凳子。” “包芯石是不是那种外面石质和内部石质不同的特殊石料?我记得巴布亚克漂流岛上有过拍卖品,是一块三乘三米的方形石料。据说,这种石头可以入药,治疗一些特殊疾病很有效果。”冯藤卓接过年轻女人端来的茶,点头道谢。这个女人的衣着很朴素,面色也算清秀,只是眼神和动作较为呆滞,没有光彩。 “没入药这一说。”老头儿发话了,从床边坐起来,拿了个木头箱子坐到冯藤卓对面,说:“这石头,就是分两层,里外不同而已,没什么特别得。外头硬一点,里头的软一点,分量轻一点,除了打磨方便一些之外,实在没有其它什么特殊效果。” 冯藤卓道:“黑市上炒得很高,每平米在三十万。而且如果把它做成双色的雕刻品,应该是很漂亮得。” “那是忽悠人的,”老人点根烟说:“这石头因为分两层,你如果把外层的石头敲开,只要内部的石头碰到空气,哪怕指甲盖那么大小,这两种石块之间就会出现分离。就算你再好的工匠,雕刻出再美的的东西,也没办法阻止两种石头之间因为氧化作用产生的分离,再好看,也只能等着它一块块脱落。” “嘿,大爷,这石头可真有个性啊。”养虫人啧啧称奇:“干脆做成双色工艺品,两色搭配,允许它们分开。” “那倒可以,不过这石头可是有大瑕疵的。”老头嘿嘿笑,对于这方土地的了解,让他感觉很自豪:“其实,刚刚从石头里出来的包芯石是鸡血红的,但是一碰空气,色彩就会逐步加深,变酸枝木色,你也许会说那也好看呀,可是它的保质期不长,也就三年。过三年,一开始会出现小裂缝,然后一小块一小块脱落,最后就是一堆石头碎片,什么用处也没有了。” 养虫人低头看屁股下的凳子:“不会突然碎了吧?” “放心,不会,这是我前几个月刚刚新打的,你放心坐好了。” 养虫人松口气,舒缓一身紧绷:“坐三年也值得了,不过这凳子做起来想必很麻烦吧?” “不麻烦,作坊里有成套的制作石制品的工具,反正这石头敲出来也没用,干脆顺便坐凳子用,而且,碎了石头可以做门把手,或者放在屋顶给大鸟吃,绝对不会浪费的。”老太太替大家添茶。然后摆了个桌子,把煮好的饭菜端上来请大家吃,那是一大锅肉、炒白菜、胡萝卜抄香菇以及一锅牛肉汤,甚是丰富。 “怪不得门上都没有把手了,原来是让这些怪鸟吃掉了。”冯藤卓看到老婆婆又端了一碗凉拌叶子上来笑:“这是夜息香?” “是啊,这是没有长开的夜息香,这是长不大的叶子,凉拌很爽口的。”老婆婆摆上碗筷,大家也不再客气,围着桌子吃喝。 “我们吃得这么好,那鸟只有石头吃,也值了。”养虫人和一口米酒,小有得意。 “人家吃石头是助消化,否则你这么大个头吞下去,皮糙肉厚,企不吃了要消化不良。”博克明冷飕飕来一句。 养虫人有点背脊发凉,道:“它们不会破门而入吧?” 冯藤卓笑:“放心,地下室的石头坚固异常,怪鸟拿它没辙。” 老头说:“不错,这里的石头坚固的很,它们从来没有攻破过,你大可以放心,它们闹会儿就会离开的。” “他担心的是刚才得石头阶梯都被踩碎了,这一扇门够不够厚。”孙衡微喝一口汤笑:“放心,这间密室的石头肯定是无比坚硬的,如果硬度不够,这里早塌了,也不可能挖到如此深,再建一间地下室了。老伯,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楼梯不是用建造地下室的石料造的,而要选用更脆弱的包心石呢?” 老头抽口烟说:“这其实和这里的地质有很大关系,这里的地质主要是土质,土地中填了很多石头,主要以硬石和包芯石为主,另外还有一种只有泥土里才能找到的石头,亚莱石。亚莱石的坚固程度,就是你们见到的怪鸟也无法将其砸开,它们通常在底层较下方,而且通常亚莱石的面积都很巨大,足可造屋。” “这间密室是整块亚莱石挖掘而成?”冯藤卓问。 老头点头道:“对。包芯石这种石质只是不规律地镶嵌在泥土里,有可能很大,也又可能非常小,并不是每块石头里都有包芯石,包芯石是不规则分布得。这里大部分的建筑使用三层包芯石外层石,因为我们做过实验,怪鸟固然厉害,但是,厚实庞大的外层是他们还是很难突破的。但是,我的房子比较特殊。” “特殊在哪?”孙桐好奇。 老汉笑:“我家地下室主体不是外石,而是亚莱石,而上方房屋主题结构全部是用相对校为牢固的石头包芯石外围硬石。我的屋子,亚莱石和包芯石是连为一体的,它们长在一起的。只可惜,最外围一圈是包芯石内的软石,所以,我们只能按照这个结构直接做螺旋楼梯而下,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样特殊的石质结构房屋,在村子里,只有五六处。房子在泥土中完全是一整块亚莱石,但是泥土上方确是包芯石,所以虎罗鸟才可以如此轻易的砸开石屋,通过迅速刨掉泥土和碎石冲下来。” “如果只有五、六处房子是亚莱石,这鸟这样一番折腾,岂不是你们这里要满目疮痍了?”博克明冷道:“可这里附近,被破坏的屋子并不多。” 老婆婆补充道:“因为有些村民觉得包芯石实在是太费石料,而且过于厚重,所以开始使用亚莱石制作的水泥建造新房子,这也很牢固。只是最近南边溶解亚莱石的酸雨不太下,储备池里的储备水有些不够,没法每家都造亚莱石屋。” 冯藤卓又问:“大鸟为何要损毁房屋,攻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 老太太忙问:“你们所有人都及时跑进屋子了吧?” 话音才罗,就有人七嘴八舌讲述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尤其是那个让养虫人一顿恶棍的人,更是讲得口沫横飞,激动万分。 “你们中是不是有人流血了?”老头问。 几个流过血的都用点头回应。 老头听了无奈地说:“那就是了,这种鸟虽然最喜欢的食物是夜息香,但是也喜欢血和肉,而且它们嗅觉极敏感,一闻到血味或是人味便会追击不放,不抓到猎物绝不罢休,所以我们把地下室造得很深,让它们嗅不到人味,有意思的是他们对饭菜香不敏感,甚至无感,自行吃食完它们喜欢的夜息香就会离开的。” “我看你们厨房都装了类似脱排油烟机的东西,但是,如此长得距离,油烟未必能及时排除,等到了上面,味道也淡了。是不是亚莱并不能完全阻隔气味,我在上面一直都闻到很浓的烧饭烧菜的味道,是石头的作用吗?”冯藤卓想到厨房那个倒立漏斗,奇特而有趣。 “对,烧饭自然有水蒸汽和油烟排除,这里所有的石质都有一种特性,能把水蒸汽、油烟等立刻挥发出去,但是鸟不喜欢这种味道,可能他们不喜欢重油烟味,呵呵。”老人笑:“鸟喜欢肉,可不喜欢油盐酱醋。” 养虫人问:“这些鸟得多久才会走?” 老人淡定地说:“我估计还要五、六小时,吃完还要拉呢。” 众人汗一个,吃饭说这个有点不雅,但立刻恢复情绪,继续闲聊。 “我们还不知道鸟儿的名字呢。”孙桐提醒大家。 老太太答:“它叫虎罗鸟,酷爱夜息香。” “如果这里只有夜息香,它们就只吃它?”冯藤卓问。 老头说:“主要是夜息香,当然也吃石头。这里的石门上经常没有把手,就是被它们用身体蹭到地上,然后吃掉的。它们吃石头纯粹是为了消化,石头会与它们的胃酸发生化学反应。虎罗鸟最喜欢吃薄荷,现在这些植物开得正茂盛,是最好吃的时候,一个月它们就会将田里的薄荷吃光光。” 养虫人可惜到:“多好的夜息香,你们企不是白种了,它们是害鸟。” “这夜息香本来就是要被它们吃掉点的。”老头笑:“他们吃下薄荷,经过一段时间消化,最后会排泄出一中物质,那才是我们要的上品,顶级夜息香——夜凝香。” 养虫人又问:“啥玩意,薄荷便便?” 老人依旧很淡定:“它是上品良药,千金难买,可以治疗很多顽症。也可以放入生桑叶里拌抄,可以替代所有调味品,且味道及其鲜美。” “你说啥,我们吃的薄荷是鸟拉的屎!”养虫人当时就不干了。 “不是,息怒息怒。”村长被他大嗓门扯得几根老毛都要飞走了,表情依旧淡定:“话虽如此,但是不是你想象得那般,而且,还没到收成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拿来吃呢。” 养虫人不相信他:“你就没存货?” “一年的产量是一顿,但是经过挑选和晒干两道工序以后,也就剩1000公斤,这还是一年前别人预定的,哪里还有多余。而且这东西,放得时间久了,就坏了,不能吃了。”老头说:“所以,它是很稀有的原料,据说,有些商人买了它去世用来提炼精油和调味品,买个那些有钱人和高级餐厅的。” “什么稀有原料,还不是屁股里拉出来的。”养虫人嘟囔,桌子上的夜息香是再不肯动了。 “哎呦,你听我解释啊。”老头还要继续辩解。 养虫人言简意赅:“我听着呢,它们吃薄荷拉出来薄荷便便,你们晒干,扔掉坏的,就是所谓的千金难买的稀罕物了。” 孙衡微笑:“夜凝香精油市价在一毫升六万以上,的确能属于稀有物品了。” 老人笑:“那是他们后来调配的,我们这里价格,一公斤是350元,再分配到三百一十八户头上,大概一户可得11000元,然后第二年继续种,去除成本两、三千,一年也就七、八千收入,凑合过日子是够了,想过好点,就不要指望了。真正赚到钱的,还是那些做成成品的大商人,我们只是普通养殖户而已。” “为什么不种别的呢?”养虫人大声问:“拣贵的中。” “你不带脑子的,这种地质,种个毛,只有夜息香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闷头吃饭的博克明发话。 养虫人闭嘴。 61、怪村(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饭毕,老太太又给每个人泡了薄荷茶,反正时间还早,大家慢慢坐喝,继续闲聊。地下室里密封性能极好,外面仍和声音都听不见。反正怪鸟无法攻入,各人倒都安了心,也没有先前那般浮躁。老头老太太到很健谈,话也多,但是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妇确是木纳得很,分坐于他们自己大床两边,也不说话也不吭气,各自发呆。 冯藤卓喝一口薄荷茶,感觉舌间除了清凉还有清甜,这里穷乡僻壤,种植夜息香的水品倒是一流。可惜,他们只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大部分的利润都被那些奸商吃掉了。他笑问:“既然生意不好,为什么不出去打工呢?” 老人叹口气道:“不是我们不想离开,实在是走不了,自从诺鸟消失以后,这里的年轻人都犯了怪病,痴痴呆呆,除了干活就是吃饭喝水拉屎睡觉,也不说话,也没有娱乐互动,年轻人之间也不再交流。所以,村子里流传,说有人毁了和诺鸟的约定,诺鸟飞走了,留下了怨恨,村子里的年轻人才会集体失语的。” 怪不得这两个年轻人痴痴呆呆的了,原来是犯了怪病。孙衡微心想,嘴上问:“诺鸟是传说中的约定之鸟,如果有人背弃和它的诺言,就会受到惩罚,你们和诺鸟订过盟约?”。 老人支吾道:“那就是一传说,我们没看到过什么鸟。” 冯藤卓起身,舒展一下身体,然后走到年轻男人面前,这时,孙桐也起身,跟了过去。冯藤卓伸手替年轻人把脉,他感觉年轻人的脉弦平稳,并非异于常人,只有一点可疑,手腕的肌肉过分松软,一按,竟然可以凹下一块,半天才恢复上来。 “你似乎是要找到答案了。”孙桐歪着脑袋看着冯藤卓,像要把他看穿。 “你怎么知道?”冯藤卓笑,她的脸长得并不像李小姐,可是她的好奇心却和李小姐一样重,还有,她的眼睛里似乎敌意没有他哥哥那么明显,能轻易掩盖自己杀机的人,才是高手,这也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你笑起来还真好看。”孙桐挑眉毛:“我要是多看你几眼,会不会爱上你?” “我很荣幸。”冯藤卓说。 “不过我心里有了别人,如果这个时候再爱上你,会不会太花心了?”孙桐依旧开着玩笑。 “你可以回来了。”孙衡微可不想自己妹妹和敌人开这种痛痒不均的游戏。 孙桐嘟嘴回到座位里,笑嘻嘻和博克明说:“我要找个机会谢谢你们,请你们吃顿饭?或者……” “半路上就该把你留给罪虫。”博克明冷漠地说,他认出了这个女人,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开始他也以为是像李若融,现在他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在半路上他们是碰到过的。 孙桐笑道:“可是,我是真的想对你表示感谢。” “用杀戮表示?免了。”博克明说。 “我要对你表示感谢的。”孙桐脸上依旧挂着笑。 冯藤卓坐回来,被博克明狠狠瞪了一眼。对方眼神里明显是说,你认出这个娘们,你竟然不告诉我。他无奈笑笑,他也只是比博克明早知道半个小时而已。喝茶的时候他才发现,孙桐就是他们半路上救过的那个女人,因为当时她披头散发,脸根本没有注意看,现在她近距离与他们相遇,那种半熟悉的感觉尤其明显,身形脸型又是如此和那个落难女人对得上号,他也只是怀疑,还没来得及细究,这里就杠上了。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很无辜……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们遇上我的那段路上,我没有骗你们。”孙桐说:“我只是去度假的普通客,没有想到那里会出如此大的事情,我当时也吓坏了,我……” “闭嘴吧你。”博克明不耐烦道:“红砒血树在逃亡中根系的确是破坏了那些电力系统,但是,真正把电力系统关闭的人就是你。是你先搞破坏,想放那些玻璃蜘蛛如度假村,只是你没料到后果会如此严重,所以当时被吓傻了。” 孙桐被他揭穿,面不改色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 “你的手掌内侧已经黑到第二截,黑里带着蓝,这是典型的碰触玻璃蜘蛛后,沾到了它们身上带的毒液。”博克明冷道:“因为你不了解玻璃蜘蛛无色无味的习性,所以才会整只手去拉早已布满玻璃蜘蛛的电闸拉手,开始也许没感觉,但是很快就会有中毒的迹象。” “也许是吧。”孙桐笑笑。 房间里一片沉默,敌对的情绪再次开始蔓延。冯藤卓看见孙衡微眼里的不满,他是为妹妹打抱不平?还是想在这个小空间里挑起战争? 最后,沉默取代了一切。 枯坐良久,个人都有点懒得说话。冯藤卓突然想起刚才检查年轻人的事,被他们一扯,竟然忘记了。他看着老人的眼睛说:“您应该见过诺鸟,如果,我治好您儿子和媳妇的病,您会不会要诺鸟的情况如实告诉我?您可以考虑考虑。” “你什么时候成医生了?”博克明眼镜眯成缝,似乎是困了。 “也许冯先生的地图出了小小的万差纰漏,所以,得靠打工换取正确值。”孙桐说:“一万张地图出的一个纰漏,是包含在冯先生的范围以内吗?” “你也是预言师吧?”冯藤卓笑。 “是包打听。”博克明闭起眼镜,像只猫头鹰一样在那坐着。 “会一点点小预言。”孙桐看着冯藤卓的眼睛:“冯先生,我的猜测对吗?” 冯藤卓礼貌地点头笑道:“对,说的没错,似乎我的地图的确出现了误差,不过,女孩子还是少知道事情为妙,否则的话,也许会对生命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孙桐提嘴角冷笑:“别把话说的那么早,说不定以后你还需要我呢。” 冯藤卓只笑笑,没答话。他看一眼还在思考的老头,这个老人虽然在他们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异常镇定,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思维。不会有人如此镇定得能够在如此危难的时刻,看到大批陌生人闯入自己的房子,还能保持不惊讶、不紧张,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所以,可以肯定,老头对他们的到来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他们的侵入如此突然,老头的反映却过分淡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会来到这个偏远山区,又如何能保持如此处变不惊? 老人闷头抽了一袋烟,此刻自己的决定可能随时要了一村人的命,也有可能这是唯一一次救大家出苦海的机会,这几个突然来访的客人,他们虽然有心理又准备,却未能料到,他们反而给整个村子出了一个前进后退都叫人纠结的大难题。 冯藤卓并不急于让老人立刻作出回应,若不是因为村子和自己的线路有莫大关联,他甚至不想参于进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端中。这本身就是一个怪异的村子,全灰的建筑,饲养着巨大的怪鸟,深入地下被巨石重重包围的地下室,以及只有劳动能力没有思想的年轻人,这一切组成了一个气怪的圈子,把所有人牵制于一个一个固定范围里,只能接受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饲养着随时会带来危险的巨鸟,被无时不在的威胁包围。这一切,只为了一年微薄的收入?亦或真如所见,是被这些痴呆的年轻人所制? 62、怪村(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间突然流失得异常缓慢,这些被困在地下室狭小空间的人们,茶喝了又喝,话也快要说尽,对于外面的情形却并不清楚,焦躁得情绪开始蔓延。孙衡微把杯子里最后一滴水喝干,抹一把嘴,对着自己不愿多做交流的冯藤卓说:“我知道你的名号,也听说很多你的事,哼哼,不过之前或者现在我对你都很不屑,你手里就那么几个人,成得了什么气候,至于在36区一提你的名字就搞的人人自危吗?” 冯藤卓笑道:“通常我很低调。”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我嘀咕了你的能力,如果今天我带更多手下来,又无那些巨鸟捣乱,你或许不会取得胜利。”孙衡微说:“你说呢,冯藤卓?” 冯藤卓只一笑而过,并不与之争辩,口舌上的胜负毫无意义。 孙衡微不满道:“难道你连争一句话,也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 博克明不耐烦道:“如果你觉得不服气,现在就可以再练一次。” 孙衡微也不客气道:“无所谓,立刻马上我们就可以比试。” “这么小个地方,还打?”孙桐拉拉哥哥的衣角:“要打也出去打,人多力量大,有什么事办不成的,他们才几个人?现在我们在这位老人家的屋子里,无论如何要替老人家考虑考虑,不要弄坏了人家的家具。” 孙衡微放下戒备,的确是自己不够冷静,这样闷着,非把他们逼疯不可。 老人此刻已经抽完一袋烟,他叹口气道:“如若你真能治好这些年轻人的病,我告诉你也是无妨。” “我保证可以。”冯藤卓点头应允。 老人虽然得了保证,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他不愿意看着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变成痴呆,不愿意一个好好的村子就这样毁掉。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坐回人堆里,说他们村子的事。“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村的村长,你们叫我老赵或者村长都可以。你们现在待得这个村其实原先是个集镇,叫做暗夜镇,因为都是灰突突的,夜里暗的让人找不到,因此得名。现在叫夜息香村,反正也就真么回事,是个做顶级夜息香的交易点。话说我们村子一直世代种植夜息香,也的确是靠这种奇特的方法得到顶级夜息香。因为我们村子地处偏僻地区,进城需有十七天路程,所以,我们本村基本无人进入。当然,除了那些收购商,他们一年三次乘直升飞机而来,拿了货立刻离开,也是不多待的。另外,我们需要的生活日用品,也由专门的供应商三个月一次批量运输而来,所以可以说,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也没有人愿意多光顾这里。” “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又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们后来的生活都改变了?”冯藤卓问。 村长没点穿,无奈道:“问题首先出在那些虎罗鸟身上。原先那些鸟只有麻雀般大小,自从诺鸟飞走以后,它们突然就变得异常巨大,不但食夜息香,而且还吃家畜,并且有攻击性。” 孙衡微问:“你是说它们一夜之间变得巨大?” “确切的是是一个月之间逐渐变大,所幸它们不是突然之间变大,否则,我们连挖地下室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地下室原来并没有如此深,只是家家户户的菜窖,后来发现这些鸟越来越有攻击性,而且会损毁房屋,所以我们联合开了个会议,决定加挖地下室,以躲避它们的攻击。”村长接过孙衡微给的烟继续说:“因为这些鸟是赚钱工具,而且它们变大以后,出产量也有很大提高,所以,我们只好选择躲避,等它们走后收集它们的粪便。它们出没有一个时间规律,通常一年只出没三个月,每天基本是七八小时,只在白天出现,其它时间不会出现,因为不是特别影响我们的生活,所以,村里人也就忍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挖如此深的隧道,很厉害。”孙衡微看着四周环境道。 村长摆手道:“一个月只是暂时躲避,挖如此深的地下室可不行,那是长年累月逐步挖深的结果,深度是跟着楼梯逐步下挖的。根据石料建造地下室,所以这里的村民,有的村民家里地下室深些,有的浅些,一切只为但当虎罗鸟攻击。我们家比较特殊,开始以为没牢固的石头,都准备另外找地方建房子了,竟然被我们挖到了最坚固的亚莱克石,所以我们家地下室才特别深。那个时候地下室没完全建设好的时候,大家都算好时间,虎罗鸟一来,就躲到其他有地下室的村民家居住,才躲过那些大鸟的袭击,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不用怕了,他能解决问题。”养虫人替冯藤卓打包票。 冯藤卓笑笑,继续问:“你说诺鸟飞走以后这些鸟就变大了,此话怎讲?” “诺鸟就是守在村口的两只石头鸟,和你们看到家家户户门口的石鸟差不多,但是它们没有尖利的牙齿,表情也可爱很多。”村长看着烟头红色,皱眉继续道:“说到诺鸟,就得提到我们村的一些历史。大概在五十年前,我们村被一家叫做亚兰深钢的公司收购,他们基本将我们种植的夜息香的百分之七十都收购走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我们夜息村最大的收购商,他们公司的形象标志就是诺鸟。” 冯藤卓点头道:“因为是最大的收购商,所以你们把亚兰深钢的标志放在了村口以及每家每户的门口,这也起到了很好的广告效应,告诉其他收购商,你们产的夜息香是有大公司亚兰深钢收购的。” 村长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的确是这样的,而且这两只诺鸟也代表了该公司对我们长期收购的诺言。” 博克明不明白问:“如果村口的诺鸟面目还算可爱,为什么你们每户门口的诺鸟形象变化如此之大呢?” “因为村口的诺鸟在一年前飞走了,所以,我们门口小的诺鸟一夜间都变得面目狰狞,而那些飞来吃夜息香虎罗鸟,也变的巨大而且凶悍,这也是我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同时,还出现一个棘手的问题,村里的年轻人陆续变的呆傻,除了干活吃饭,对其它任何事物都变的没有兴趣。”村长看一眼儿子媳妇,叹口气,从书架子上拿出一本旧照相簿,翻开一页,指着一张旧照片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张照片是一位商人替我们照的,这就是村口原来的诺鸟。” 冯藤卓接过照相薄,看着照片。这张照片里只有村长一个人,他站在村口中央,两边竖立着两只有两人高的大鸟,正是他们一路上看到那只咬钥匙的鸟,而这两只鸟的嘴里也各自含了一把断裂的钥匙。冯藤卓用手机将照片拍摄下来,他想传输出去,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这两只鸟在一夜之间飞走了,奇怪的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村长重复道。 “诺鸟为什么嘴里含着钥匙,而且还是断了的钥匙?”冯藤卓问。 “不清楚。”村长摇头。 “亚兰深钢是什么公司?”冯藤卓又问。 “大收购商。”村长挠头皮,他也知之甚少。 “亚兰深钢是丰荣城的一家规模庞大的集团公司,涉足各个行业,只要你想得到的,基本都和这家公司有关系。”孙桐笑着说:“它们的公司LOGO之所以是一只咬断钥匙的鸟,似乎官方并没有明确表示过,只是说,钥匙代表希望,咬断钥匙代表希望不在任何箱子里,而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63、怪村(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孙小姐似乎很了解这家公司,孙小姐是丰荣城的常客吧?”冯藤卓笑道。 孙桐笑着点头:“我的确经常出入丰荣城,所以,对于这家公司自然了解得不得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之所以很了解这家公司,是因为他们和黑色本子是有一定业务关系的。” 黑色本子,又和他有关系呢?冯藤卓不露神色道:“看来孙小姐和黑色本子也有业务往来。” 孙桐笑问:“你猜墨智机花多少钱要你的脑袋?” 冯藤卓不以为然道:“这次一定不是墨智机出钱雇佣你们,刺杀工作他应该不需要再另外花钱找人了。” 孙桐嘟囔道:“被你看穿了。” 冯藤卓转头问村长:“诺鸟是什么时候飞走的?你为什么认为石鸟会飞走呢?” 村长说:“两年前飞走的,村里人都这么说,所以大家也都这么认为,否则,无声无息的,怎么一个晚上过去,石头鸟就不见了,那么大两只鸟,能到哪里去?肯定是飞走了。” “诺鸟不见以后年轻人就变的痴呆了?”冯藤卓问。 村长点头:“是的,没错。” “然后,亚兰深钢的人就来了,并且不允许你们伸张这件事情。”冯藤卓喝一口茶道。 村长诧异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冯藤卓继续说:“并且有一天告诉你们我们要来,让你们等着我们。” 村长更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我们闯进来的时候,你们都太镇定了,虽然习惯了怪鸟,但是,突然有一伙人闯入自己家,总归会有惊讶和害怕吧,或者问一问我们的情况吧?但是,您却随便我们进入,甚至都没有一句问话,说明你们事先就知道有人要来,我想也不是村长一家,而是整个村子都知道。”冯藤卓揭穿他。 “呵呵,你说的没有错。”村长尴尬道:“的确是这样的。可是,你怎么知道亚兰深钢的人知道诺鸟飞走以后不允许我们伸张呢?” “因为夜息香。”冯藤卓说:“作为最大的收购商,以及在丰荣城有头有脸的集团公司,在你们这里树立了自己的公司标志那么多年,即是给你们做广告,又是给他们自己做广告。孙小姐说过的,亚兰深钢遍布各个行业,如此庞大的集团公司,对于自己公司的形象会无比重视。所以,如果自己公司的LOGO突然不见了,还是如此离奇的失踪法,这事被业界知道的话,这不但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还会被人当做笑谈讨论很长时间,甚至可能被其它对手作为攻击自己的目标,所以,这件事对于你们是失窃案,对于亚兰深钢则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大事件。” “呵呵,当时亚兰深钢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村长尴尬地说:“他甚至说得更直白,他说,如果这件丢失公司标识的事被业界知道的话,这整个村子他将让它永远消失。” “这个作风很像墨智机。”孙桐在一边说风凉话:“可是,我并没有听说过亚兰深钢有什么经济危机出现,它的口碑和业绩在丰荣城一直都非常好,就算丢失LOGO会很没有面子,也不至于要搞得如此严重,毁掉一个村子吧?” 冯藤卓只是笑,却未答话。 “你笑什么?”孙桐小嘴一撇不乐意道:“是不是想到什么,故意不告诉我?” “拜托妹妹,我们是对立的。”孙衡微提醒她。 “至少现在暂时不是。”孙桐对孙衡微做个鬼脸:“这个小屋子里打也打不起来,与其发呆,不如大家分析分析,为什么这个小村庄会引来那么多怪鸟?而且,哥哥不觉得很吃亏嘛?这里有吃人的怪鸟,那个家伙什么都没有提醒我们就让我们过来了,等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那个老家伙到底搞什么?” 孙衡微没好气道:“你问他有用吗?都说了很多遍了,搞不定的事还不如不做,竟然收了那么多定金,赔都赔亏本了。” 孙桐耸肩膀道:“谁知道这三个家伙那么难缠?我还以为只是36区普通的角色而已。” “嘿嘿,亏本了吧,叫你贪钱。”养虫人发声道:“不如你乖乖说出来谁让你们来对付我们的,我们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连我们你都没有听说过,还想出来混,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了?”孙桐轻描淡写道。 “切,你谁呀?不就姓孙嘛。”养虫人不屑道:“还不是被冯先生打败了!” “打败!”孙桐挑眉毛:“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被打败了?” “一人少说一句。”孙衡微对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不敢兴趣:“我们再说下去,冯藤卓就要把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冯藤卓笑笑没多答。他当然已经很清楚这些人的来路了,虽然对于丰荣城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按照这些人的来路以及行事方式,这些人应该是属于丰荣城一个叫暗的组织的布控。这个组织在36区也许算不得什么,在丰荣城却是一个大组织,他们喜欢让手下出价,然后再行动,如果完成任务,则得钱,如果不能,则按照原价三倍饭还组织。不过,冯藤卓之所以能判断他们是暗的成员,还是因为他看到这些人耳后都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字。 “他早知道了,你看他笑嘻嘻的。”孙桐笑。 “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搞清楚为什么这里石鸟会消失比较重要。”孙衡微扯开与他们有关的话题,现在他也觉得奇怪了,他们的任务只是袭击冯藤卓,却全然不知这个偏远地区会有如此怪异的情况,而组织也未做任何提醒,甚至他们只知道偷袭,却不知道究竟为何原因。虽然以前也有类似偷袭的任务,但是首领还是会透露他们一、二,但这次却是只字未提。等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发生了这一连串奇怪的事,他们也是疑云顿生,为什么这个村子尽是怪鸟?为什么有如此深的地下通道?现在听了村长这么说,更加增他们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是啊,先把诺鸟找出来才是解开村子怪事的办法。”村长总算有机会插话。 “你刚才说,诺鸟是突然一个晚上消失的?一个晚上有没可能把它挖出来用车开走?”博克明问。 村长连连摇头:“不可能的,这两只诺鸟底座深有100米,原来是一块相连的巨石,把露出地面的部分雕刻成两只石鸟。如此大的石鸟,就是挖也不可能一个晚上挖出来,况且,这里晚上十二点前有三个人一组巡逻的队伍,十二点以前是绝对没法挖的,而早上五点队伍还要巡逻三次,接着就天亮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挖出石鸟。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原来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门口的石鸟是和村口诺鸟长相一样的石鸟,竟然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变成面目狰狞的石鸟,你说,那么重的石头,又是在我们家门口,如果搬运或者重新打磨,我们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看来,只有等这些鸟飞走以后实地考察一下了。”冯藤卓淡然道:“我也不相信,石头会凭空消失。” “待会我们怎么出去?”养虫人问:“外头楼梯都让你大鸟踩碎了。” “你准备怎么出去?”博克明冷冷问。 “那个小房间是秘密出口吧?”养虫人指着入口右手那间用不遮挡的小门。 博克明冷嘲道:“不如你去探探。” 于是养虫人就傻乎乎起身,去了那小门。入内3秒后捏着鼻子出来,骂道:“是茅坑,你不能只说吗?” 博克明没好脸色的说:“这地方通常要待好多天,都没看见厕所,想想都知道了,笨蛋!” 养虫人恨恨坐下,又没回嘴的机会,气得不行。 吵了一阵,众人笑笑,也安静下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众人皆无话,各自发呆打发时间。所幸也不算特别难熬,在一杯热茶以后,众人终于有机会离开地下室,回到地面。 64、亚兰深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众人拉开密室石门的时候,真是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如此深的地下室,竟然被虎罗鸟足足凿宽了两米,阶梯更是残缺不全。当众人一路爬上石屋,赫然发现,石屋的三分之二已经完全被破坏,碎石凌乱,只剩半边断墙。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周围景象不甚分明,村子里各家纷纷点上了灯笼,在摇摆昏暗的烛光里,整座村子显得颓废而破败,很多房子被破坏,断壁碎石乱象丛生。村长说,除了冒然进入的死伤者,村民应该都安然无恙,但此刻,主路和辅路皆是一派无人景象,这像一座废村,找不到人存在的迹象。 除了这一片村落,远处是无尽的黑,无声息得黑吞没了所有的景象和声音,甚至连一只狼也忘记了嚎叫。村长从废弃的石堆里找了一盏煤油灯,点了,带着众人往主路上走。 风也是无声的,四周都静得出奇,他们被自己琐碎的脚步声碾得慌了神,在一片残破的村落中急行。在村子里没有碰到任何人,谁也不想讲话,只由着村长带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黑夜里观望这夜息香村,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虽然点着灯笼,可是,烛光打在灰白的墙壁上,还是透出一股森森的阴冷气氛。 村长在村子入口处站定,指着篱笆两边说:“诺,这就是原来放诺鸟的地方,现在连个石头印子都没有了。” 冯藤卓走到放石鸟的地方,蹲下身子摸着地面,土质较硬实,偏干,如果想在这样的泥土上挖个坑,不但要花很大力气,还要闹出很大动静。这里虽然是村口,但是离最近的住户才五十米的距离,在这里放个屁,估计住户都能听见,就更不要说什么挖大坑了。但是一只大鸟,又如何凭空消失呢? 博克明用刀在地上锹了些土,泥土硬实得很,而且土里带着很多碎石,大小都有,如果挖的话,发出的声音一定很响亮,在如此静怡的村庄,太容易引起村民的注意了。博克明把手里的石子碾成粉末,说:“挖这土还挺费力的。” “诺鸟消失的那个晚上,你们有没有离开村子?”冯藤卓问村长。 “没有,很普通的一个晚上。”村长擦汗道。 冯藤卓起身,四下里看了一眼。村子外围完全被黑暗所包围,在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情况下,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而那片茂盛的夜息香田地,此刻也完全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哗哗的风打叶子声和淡淡的薄荷香味,才让人相信,那里有一片广阔肥沃的土地。冯藤卓想:按照这样的地理环境,主通道两边便是民宅,如果有人试图乘夜色悄悄浅入村子偷走诺鸟,除非他不点灯,只要有一点光亮就会立刻被主路两边民房内的居民发现。而且,冯藤卓似乎还听到了村子尽头里狗叫的声音,一个村子不可能只有一条狗,那么,这个潜入偷诺鸟的人,不但要摸黑行动,而且人数还不能多,更重要的是,还要能逃过狗灵敏的听觉,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可是,村长说那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夜晚,没有侵入者迹象,无声无息,两只巨大的连体诺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在有巡逻队的情况下。冯藤卓看看四周黑暗,淡淡道:“这样吧,今天晚上天色太暗了,具体情况无法勘察,等明早太阳出来了,我们再来看一次。” 村长点头同意:“对、对、对,这里那么黑,白天说不定能有线索。我现在带你们找户人家休息,明天早上再来处理。” 因为村长家的房子尽毁,于是村长就安排一行人去了村尾几户人家家暂住,待明日早晨再做计较。路上冯藤卓问村长怎么这个村子感觉像无人居住,村长解释道,因为天色已晚,很多人还没有从地下室出来。也有些人家出来了,因为天黑了,村里早睡,都歇息了,所以才会如此冷冷清清。 冯藤卓等三人被安排在村长侄子的家里,村长的侄子已经三十五了却是单身,长得黝黑粗壮,笑起来有一口雪白的牙齿。 村长把孙衡微等人安排在最村尾三户人家里,把冯藤卓等三人安排在他侄子家。待一切安排妥当,村长就和老婆先行离开,明早再来接待他们。 于是村长侄子等四个无聊的男人就各自找了角落,或发呆或闲聊打发时间。 村长的侄子赵明并未痴呆,长得很白净,一双眼睛亮而有神,笑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看上去是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当他知道冯藤卓是来替他们排解村子困扰的,显得异常热情和兴奋,而对于村口的诺鸟消失的事件,更被他吹捧的犹如玄幻小说。赵明一脸神秘地说:“那鸟一定是自己飞走的!你们想呀,那么大两只金鸟,它们怎么可能愿意待在我们这穷地方,时间长了,待腻味了,自然就飞走了。其实两只金鸟会飞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那36区,还有一种长得像蝴蝶一样的女人,可漂亮了,在树林里到处飞呢。” 冯藤卓笑着点头:“听说是有那么一种品种。”他心里有点疑惑,村长说是石鸟,为什么赵明却说那是金鸟?于是他说:“两只金鸟真么招摇地站在村口,指不定谁起了贪心,把它偷走了。” “我不会骗你们的,那鸟是自己飞走的。”村长侄子嘿嘿笑:“诺鸟就是自己飞走的,把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的魂都带走了。” “金子谁不起贪心?”冯藤卓故意把话往他想的方向引。 赵明嘿嘿笑说:“可是村里里人并不知道它是金鸟。它外面有层石头壳,亚兰深钢造的时候都是封闭的,村里人都不知道。其实里面早掏空了,灌了金子的。” “你怎么知道?”冯藤卓问。 “很多人都知道,村长他也知道。他们造诺鸟的时候,好多村民都去帮忙,那些金子怎么灌进去的,都看见了。”赵明不以为然道:“不过那石料外壳可真大,打出来的壳子也结实。” “会不会是你们答应诺鸟什么事,没办到,所以诺鸟飞走了。”冯藤卓笑问。 “答应诺鸟?”村长侄子大笑:“我们这就产薄荷叶子,除了薄荷叶子就是破石头,我们能答应诺鸟什么事。别听村长说的悬乎,人家诺鸟就是嫌弃我们村穷,找有钱人去了。” “鸟在你们村口待了多久?”博克明问。 “十几年吧。”赵明估摸了一下:“十一二年估计是有的。” “亚兰深钢和你们村子合作有多少年头了?”冯藤卓继续问。 赵明回答:“听说有五十几年了。我们村几百年来都是做薄荷叶生意的,因为土地缺水,造成严重石化的原因,除了能种夜息香,其它什么也种不出来,一般只接待一批固定客户群,与外界少有联系。后来亚兰深钢找到了我们村,提供我们技术,还给我们村配备了种植设施,并且收走了大部分的薄荷,这样我们的收入就提高了很多,现在日子过得没以前那么清贫了,村民们都觉得还算滋润。” 博克明说:“所以,你们为最大的客户打广告,允许他们在你们村子树立亚兰深钢的雕像?” 赵明点点头说:“对。合作到一定程度,彼此都充分信任了,也为了表示亚兰深钢是我们最大的主顾,我们和他们是长期合作的良好关系,同时,也是为他们自己打广告,就在村口铸了巨石,灌注黄金,打造了两只巨大的金诺鸟。那鸟是亚兰深钢专门派人来铸造的,虽然是灌注黄金入内,但是,那金子里听说掺杂了很重的石头成分,又和雕凿的石头牢牢铸造在一起,就是怕有人动金子的非分之想。让金子和石头紧密相连,就是想搬也搬不走。呵呵,这下可好,它自己倒先飞走了。” “真奇怪。”冯藤卓皱眉说:“如果真有人要打那金鸟的主意,十几年里有的是机会,为什么偏偏过了那么久才动手?” “难不成它还真飞走了。”博克名讽道:“把诺鸟的样子造的和公司标识一样,真是变态又自恋。 赵明耸肩膀笑:“没办法,亚兰深钢是大企业,很大很大,生意到处是,连个标识都要做到人人看见。不但两只诺鸟的费用是他们给的,连门户村民门口的石鸟,也是他们找人设计图纸定制的,费用还都算他们的,反正就是钱多了,没处花了。” “大企业,”博克明冷道:“广告打满天下,就怕没人不知道。” 冯藤卓淡笑说:“商业手段,很正常。” “的确是巨有钱。”赵明眼力显出羡慕。 “你看上去很正常。”冯藤卓说:“怎么村里其他年轻人就都痴痴呆呆了?” 赵明叹口气说:“听说是陆续痴呆的,前后一共持续了一个月,这个村里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就都痴傻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出村去了别的城市打工,我是唯一个离开村子的人,近一个星期才回来,主要是为了看看我父母还有村长叔和大家,带点时鲜货,没想到一来,就见到这般光景。听说您能救这一村人,您一定要帮忙呀!” 冯藤卓点头笑道:“我自当尽力。” 此刻,外头的月亮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养虫人翻了个身,早已昏睡打呼。外头安静得可怕,混重的石制建筑挡住了冷风,也把所有声息抵挡。大家都有些困了,相继睡去。 65、石头(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一早,冯藤卓重新来到村口,准备再仔细勘察了一次,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诺鸟消失的线索。一路走来,冯藤卓看到有好几家的石屋坍塌了,昨天巨鸟不但袭击了村长的屋子,也对其它几间屋子造成了或大或小的破坏。村民们此刻正在互相帮助,将那些破坏了屋子的废石料挪走,然后,重新建造屋子。此刻村子里有了些人气,除了那一层不变的灰,倒也没有作业那般萧条冷清,果然,加了些人气,感觉会好许多。 在村口,冯藤卓看见最外围的两幢石头房子也被巨鸟破坏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断壁,这些大鸟的攻击力可见一斑,如果当时大家没有及时逃入地下室,估计,光撞一下,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冯藤卓走出村口,开始查看曾经放诺鸟的地方。和昨天晚上的判断没有错,这里的地质坚硬、偏干,土中带石,挖掘起来困难重重,绝非容易的事。如果那天晚上是靠挖掘偷走金鸟的话,于理不合。冯藤卓检查了一遍村口,这里的泥土看上去与周围无异,不像挖掘或者被动过的样子,当然,时间也过了将近一年,和周围同化也很正常。 冯藤卓叹了口气,看着周围茫茫的荒野,和那片刺眼的绿色,如此不协调地搭配,却完好的生长在统一块环境里。这里的人以夜息香为业,世代劳作……冯藤卓没继续想,因为养虫人匆匆忙忙跑过来了。 养虫人的大嗓门几乎要把整个村子给吼遍了:“冯先生,那伙人跑了!” 冯藤卓走进村子,看着左手边废弃的屋子,笑道:“孙衡微的人昨天晚上就想走了,他们既然能如此轻易而来,自然是有人接应的。” “我还想报仇呢!”养虫人想到他的粉就生气。 “算了,那些损失算我的好了。”冯藤卓走到废弃石屋中间,这里布满了生活用品,撒了一地,一些村民正在清理。虎罗鸟虽然能创造财富,现在却快要成为祸害,它们究竟是如何让身体迅速膨胀得?冯藤卓往里走几步,忽然发现石头堆里有一只石鸟残骸,已经被砸得碎成了三大块,头滚落在不远处,身体分为两段倒在一边。 “成这德行了!”养虫人拿鸟头当皮球踢,结果,一脚,又把鸟头踢成了两半,石头眼睛和牙齿也都碎裂了。 冯藤卓走出废墟,从地上捡起半抉牙根,摸着细腻的石料说:“这里的雕刻技艺也很高,石头细腻不毛躁,打磨的也相当好,不做夜息香,做雕刻也不错。” “哈,这些石头鸟面目如此狰狞,你说谁愿意买呀。”养虫人不屑道。 冯藤卓拿起四分之一的石鸟头摩挲,笑道:“真是细腻,石头打磨的技艺异常高超,虽然这石头并不特殊,但是,竟然能打磨出玉石的细腻感,这里果然不是只会种植植物的普通村落。” 养虫人不明白石头有什么好赞叹的,拿了快房子的碎石头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 冯藤卓笑说:“赵明说,亚兰深钢替他们付了打磨怪鸟的费用,但是,你看看这里石屋的雕凿手段,都是细腻而不毛躁的。所以,我相信,这些石鸟的雕凿,村民们都是出了力的,这里藏着雕刻石头的高手。” 冯藤卓信步走到村口大树下,摸着村口那棵巨大的石头树,一样得细腻如玉般温润光滑,摇头叹息道:“如果这是一块巨大玉石雕刻而成,那该是如何壮观的景象。” “都走到这份上了,你就不要搜罗财宝了。”博克明手里拿着块石头,走了过来,他随手一挥,手里的东西就直接往抛在冯藤手里。 冯藤卓接到那东西,指尖触摸到极为细腻的柔滑感,赞叹道:“好刀功。”摊开手,原来也是一整根鸟牙。成冰锥型,有六个面,面和面之间呈圆角,手感依旧是细腻光滑,绝不像普通石头般粗糙。“可惜,可惜。”冯藤卓摇头叹息。 博克明坐到村口栏杆上,冷道:“我还有地方没想明白。” 冯藤卓笑:“我也是,如此,不把村长叫过来问个清楚,这事可完不了。” “我去叫。”养虫人自告奋勇,去叫村长。 “这个老家伙,把我们骗的团团转,现在还偷着乐吧。”博克明不爽道:“我倒要看看,待会他还想耍什么滑头。” 话音才落,养虫人就把村长给叫来了。 老人跑的有些喘,靠着树休息了一下,才道:“冯先生,正要找您呢,您就来叫了。是不是找到救孩子们的偏方了?我们一村人可都指望您了。” 冯藤卓摩挲着手里的石牙,笑:“村长,您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村子?或者,离开这片只有石头的土地?” “呵呵,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也喜欢这村子,我没想过要离开村子。”村长笑:“而且我们现在的收入也不算少,更何况孩子们都……哎……” “如果我是您我一定想离开这里。这里虽然土地广阔,却并不适宜种植其它作物,除了绿色和灰色,没有其他色彩选择。这里离开城市太偏远,需要耗费太多时日,如果我一直在这里不接触外头,我不会想走。可是,如果我多接触几次外头的世界,我会觉得这里的色彩太单调,不是不够精彩,更本就是一点也不出彩,不是不出彩,而是平淡如白水。”冯藤卓把手里的石牙给村长看:“我有如此好的雕刻打磨技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待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村长您在几个月,或者这几十年里一直都是如此思考的吧?动了念头,思考了很久,付之行动,结果某个环节出了错,结果,被禁锢在这个灰色的空间里,不能前进,不能后退,只能按部就班。” “你说的真深奥,我不明白,我只是个本分的老农民。”村长笑。 “我说的是你的想法,不止是你的想法,也是这里很多村民的想法。”冯藤卓揭穿他:“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您的行动也不会受到多数人的支持,最后也不会演变为整个村子的行动。其实诺鸟是村长和你的村民们一起藏起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子已经溶了,家家户户也都分到了,只可惜吃进去的东西拉了肚子,现在是什么方子都试过了,不见好,反而越拉越糟糕了。” 村长讪笑:“你说的话我更不懂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路过,我要找的东西也有了方向,你这里的闲事我不想管了,您这里是诺鸟飞走了还是飞回来跟我也没关系了。今天天气正好,就此告别,多谢您昨晚上的款待。”冯藤卓说完就要往村外走。 “别,您别。”村长忙拉住冯藤卓急道:“您这走也得有个理由给我不是吗?您说是我们吞了金诺鸟,您也得有凭有据是不是,这屎盆怎么说扣就往我头上扣了呢?” “答案就在村口两幢房子里,还有就是这些牙齿上。”冯藤卓笑着往石鸟的方向走。 村长急急跟着过去,嘴里还不停念叨:“没人动诺鸟,如果我们能还回金诺鸟,村子里的年轻人就不会到现在还痴痴呆呆的,诺鸟真不在我们手上。” 冯藤卓在废墟前驻步,看着房子中央一片狼籍说:“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没有地下通道吗?” 村长探头往里面看,笑道:“哎呀,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地下室的,没有建造很正常,人家有几处宅子,这里就不建了,造个地下室费时费力,哪有那么容易呀。” 66、石头(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老头你骗谁?”博克明踢开一块石头,冷道:“每间房子我都看过了,都有地下室,村子就是由村头开始往下延伸的,唯独村口主路两边顶端的两间石屋,内部装修格局与民居无异,却偏偏没有造地下室,你不觉得很奇怪?” “这两户村民早就离开这里了。”村长辩解道。 “老人家,你撒谎有点技巧行不?”养虫人找块石头坐下:“你自己在地下室都说,诺鸟飞走以后,这里就没有人出去过,因为大家都受到了诺鸟的束缚。唯一出去过的你的侄子,也是住村尾,那离开的两户村民是谁?” 村长继续撑道:“我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也很正常,过去,这里是住了村民的。” “您不用记得,证据证明就可以了。”冯藤卓笑笑,走到房子中央:“首先的证据是村子开端主路两边的石屋,虽然格局和普通民居差不多,但却未采用地下室的结构。您也许可以找出各种没有建造的理由,我都让你假设成功。那么请您回答我,为什么,这里的地面不是采用坚硬的石质地面,而是硬泥地面?”冯藤卓掀起脚下的石板:“用石质地面是为了不让虎罗鸟危害到房屋下的地下通道,可是这两间屋子都只是随便铺设了一些石板,而且还是如此单薄的石板,只能说明,造这个房子,不是为了居住,只是为了做个房子样子,掩饰一些事物。” 村长尴尬道:“这是因为……因为……” “为了掩饰什么呢?大费周章的造两幢石屋?”冯藤卓看着村长的眼睛说,“后来我到村口才明白,原来是有人动了贪心,看中了金子。为了得到几乎是纯金打造的金鸟,您和您的村民可真是煞费苦心,你们竟然把自己的村子延长了,而且延长的毫无痕迹,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如果不是大鸟袭击,弄毁了村口的石屋,恐怕如何猜也是猜测不到你们竟出此只策。其实,村口的位置实际比原来存放诺鸟的地方前进了一百米,你们巧妙的在原来诺鸟的位置基础上盖了这两幢房子,同时将薄荷地也一并延伸100米与石头村同行,如此掩人耳目,竟然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因为这里都是石料建筑,使用同样石料,新旧就很难分,加之四周是开阔地,除了薄荷田地外,再无参照物,所以,只要把顶端两幢房子造的跟原来最前方的房子一样就可以了。薄荷收购商商三个月才来一次,且都来去匆忙,根本就不会发现其实村子已经向前移动过了,这个方法,同样骗过了亚兰深钢。没人会料到诺鸟其实就在石屋里,这里信号极差,供应商看到诺鸟消失,也必须先离开这里才能通风报信,他前脚离开,就算飞机,来去筹备起码一个星期,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挖出诺鸟,再行处理,时间充裕的很。” 村长摇头辩解:“没有的事。” 冯藤卓淡然道:“其实要知道有没有很简单,只要把这里的房基挖出来就知道了。因为石鸟的根基部分是巨石底料,这块石料就连接在顶端两间屋子的泥土里,是一整块巨石。如果,把它连着两只鸟一同挖出来,势必要拆掉石屋,日以继夜的挖,就算挖出整座雕像,为了掩盖你们的偷窃罪行,最后,还是得把房子恢复原样。你们既然建造都花了三个月,定然不能在一个星期里又挖石头又早房子,时间上是定然不允许的,所以,唯一办法是,在屋子里,将诺鸟切割成无数块,再运送到其它地方,这样,才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所以,这两间石屋下面是不不肯能有地下室的。现在就可以挖出来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村长额头冒着冷汗,竟一时无从回答。此刻,一些村民也聚集过来,对于冯藤卓的话,他们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也许你们也想过,去掉底座巨石,建造一个地下室继续掩人耳目。但是,诺鸟丢失以后,村子四周再不是一成不变的安静,无时无刻不在的眼线,时刻关注着你们的行动,你们不能再做大规模的行动了,你们没有机会再挖出下面的石头底座,建造地下室了,时间空间都已经不允许了。”冯藤卓笑道:“您也许说,石头到处有,有什么好奇怪的。其实,要检验只是时间的问题,干脆,把养虫人留在这里看着,我派我的手下去城里找亚兰深钢的人,带检验金子的化学试剂来,测测着屋子泥土下的石头,有没有金,是不是他们的金子,他们一定最最清楚。” 村长一额头冷汗,慌忙讨饶道:“不要,不要!”说完,叹口气道:“哎,是我们一时贪心,想那金鸟多值钱,就如您所说,把村子前移,吞了那金鸟。” “这个计划作得相当完备,甚至说很有心计,你们不但把村子前移,还做充分的掩饰和引导工作。甚至不惜花血本,把这里所有门口的石鸟的表情重新雕刻成狰狞的模样,还为他们重新打磨了锐利的牙齿,配合它们的表情。在这里我不的不佩服你们的心机和雕刻技艺,都很高超。”冯藤卓把手里的牙齿拿到阳光下,竟然能闪光,打磨得真光滑,而且还通透。 村长脸红道:“您不要讽刺我了。都让您看穿了,怎么就让您发现了?亚兰深钢的人来了几次,都没有看出破绽。” 冯藤卓耸耸肩膀,笑:“摸出来的。” 养虫人一听能摸出来,急忙找了只鸟摸了个遍,苦着脸说:“还不是石头。” “石头和石头是有区别的。”博克明说:“石鸟是村民按照亚兰深钢的人的要求雕刻的,本来就是为了应付打广告的要求,所以做工相对比较粗糙,只要完成任务,像图纸就好,毕竟他们的本职工作不是雕刻。而牙齿呢是为了配合鸟的表情而做的,首先在选料上就不是一种石头,因为要想办法黏附在鸟嘴里而不留痕迹,所以村民选用了毛糙石,这种石头在这个地质环境里很常见,就是石质比较粗糙,它的优点是可溶。村民首先把石头打磨成圆锥型,之所以不是圆角,是为了让牙齿看上去更硬性些,增加怪异效果。为了配合鸟本身石质的光滑度,村民对毛糙石进行了打磨加工,把它的平滑度打磨得更适合怪鸟,然后燃烧尾端,将正溶解的牙齿插入打摸好的鸟嘴洞里,等到干化后,在把牙齿周围的石头打滑,这样就根本看不出拼接的破绽了。接着,只要把鸟的表情重新打造成狰狞的模样就成功了。再配合一些恐怖怪异的言论,保证亚兰深钢的人被忽悠。其实牙齿和表情都是三个月里完成的,什么一个晚上诺鸟飞走也是骗人的,因为这里无法同心,一切只能由着你们说,反正,他们是骗到亚兰深钢的人了,倒是事实。” “你……你们竟然摸出两种石头的质地?”村长嘟囔:“你们还不如说连鸟的表情也看出来了。” 冯藤卓淡淡道:“恐怖有余,狰狞不足。” 听得他这一句,村长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他们也说过这句话?” “谁?”冯藤卓问。 “昨天一起进地下室的那个女孩子。”村长回答:“她走之前,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67、石头(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很聪明的女孩,冯藤卓笑笑,原来你也看穿了这里的把戏。“他们应该不指孙衡微一伙吧?” 村长回:“还有一个供应商老马,年纪有一大把了,也来过这么一句。不过他是个不管闲事的人,只负责收夜息香,来了就走,行色匆忙。” “村长,搞不懂你们了,”养虫人大嗓门:“既然你们都搞到纯金的鸟了,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像你们如此好的雕刻手艺,去哪没饭吃?” “走也得走得了啊。”村长苦恼地说:“我们也想吞了金鸟,凭借我们的手艺去别的地方闯闯,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真待腻味了。” “为什么不走呢?”冯藤卓也问:“我想你们肯定是拿到金鸟了,难道,这金鸟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你们走不了?” “我看是鸟太大了,他们没时间切割。”养虫人推测:“或者分赃不均,或者有人偷走你们的胜利成果,跑了?” “溶那么个大鸟是要些时间,但是凭我们的本事也不过是一个星期不到事。”村长小得意了一下再度失意:“但是光布这个局,就足足花了三个月时间。我们连赃都来不及分,哪会有人偷有人跑……” “既然有三个月时间,为什么还布局,直接融了金子分了走人啊!”养虫人直接道。 “哪有如此容易。亚兰深钢是多大的集团公司,如果不能让他们相信诺鸟是自己飞走的,就算我们逃,也是逃不出他们的手心的。”村长无奈道:“所以才要布局,让他们相信诺鸟的确是飞走了,才有机会让我们有理有据安全的逐步分批离开村子,才不会遭到他们的打击。” “可是,他们没有善罢甘休。金鸟分解以后,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逼得对方宁可连金鸟也不找了,也要想办法堵住他们的嘴,还下了狠手,让所有年轻人都没了自理能力。”冯藤卓看一眼村子:“不对,是有人逃走了,这个人对亚兰深钢是有威胁的,他们应该要你们性命的,因为逃出去的这个人,所以他们只能用控制的手法,而不敢动你们性命。想必这个人和亚兰深钢的人已经有了协议,保你们的性命,他自己应该过得也不好才对。” 村长眼里有点泪花,苦笑道:“呵呵,看来是瞒不住了。您不但眼里好,脑子也好得很,我再找啥理由搪塞你也是多余的。我不瞒您,实说了,反正他拖延的了一年,也拖延不了一辈子,我算豁出去了,而且我相信,您能救我们村子。话说当年,我们都亲历了金子注入怪鸟的过程,虽然有围布遮挡,但是那是将近一顿的金子,没有村民的帮忙,根本不可能完成此项工程。这里一年的收入才几个子,现在有一顿金子在面前,是谁会不起贪念?” “亚兰深钢是充分考虑到人的贪念问题的,所以故意将金子和石头混铸在一起,并且永固在石壳内,但是他没有料到,你们不但掌握了厉害的雕刻术,也掌握了重要的炼金技术。”冯藤卓似乎能把所有事情看透:“或者说,他是高估了你们对于金钱的定力。” 村长点头,惭愧道:“对,没有人会对一顿金子无动于衷的。亚兰深钢以为只要把金子和石头混在一起铸造,我们就拿这些石头没有办法。其实他不知道,我们村不但石雕技艺高超,还能从一些物质中提炼出金的成分,只是因为这里地址贫瘠,无金可提,所以才无人知晓。当初看见那两只巨大的金鸟,全村人都起了贪心,于是大家合计用一个方式来吞掉这笔金子。最后,大家决定用前移村头,改变石鸟表情等方法骗亚蓝深刚的人,说诺鸟是自己飞走了,给这件事一个看似合理的力气说法。” “后来呢?”养虫人听得入神。 “后来就悄悄把金子溶了,提炼了其中金子的成分,偷偷按照份额分给每户村民,想着乘事情淡了,分批悄悄撤离村子,靠我们的雕刻手艺,一定能创造更好的生活。没想到,这一步贪念之举,几乎毁灭了整个村子。当时,花了几乎一个星期时间才把诺鸟从石座上切割下来,接着,我们把石鸟藏进附近专门开村民会议的会议堂,将切割好的石块投入预先准备的设备中,原想花一个星期就能把金溶了提炼出纯金,到时候按比例做成金块分给大家。万没有想到,我们几乎把石鸟完全溶了以后,才发现鸟的身体里去除石头成分和金子成分外,还有一棵金蛋。” “嘿,你们发财了。”养虫人嘿嘿笑。 “发财?就是这颗蛋惹来了是非。”村长拍大腿都懊恼不过来:“其实,两座是鸟,去除石头的成分,去除这只金蛋,所剩的金子成分并没有我们想想中那般巨大,当时称了,大概有500公斤。” “也就是说,其实,这只鸟里并没有一顿的金子?”养虫人瞪大眼睛。 “一吨不过是亚兰深钢夸大其词了,一吨里包含了外壳以及与金子混合的石质的成分,还有那颗金蛋。不过,100公斤的金子也不算少了。”冯藤卓笑说。 村长点头:“原来溶掉的金都制成10*5的金块分给各户,光这过程几乎花了三天。虽然不是一吨金子,比想象中少很多,但也不是一点点没有,至少每户分到了将近3公斤的金子,算发了笔小财。” “既然得到了金子,金蛋自然更不能放过了。”博克明冷冷说。 村长继续道:“蛋也拿去溶了,但是,溶了三天都没有成功。此时,亚兰深钢的提货商又快来了,于是只能把金蛋藏在会议堂的一间秘密地窖里,那是藏村里公共基金的地方,几乎没几个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在亚兰深钢和其它收购商来之前干的,而此时离那些人来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们预算着这只金蛋是打不到主意了,不如留着它在地窖里,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溶金。此刻,让石鸟换了容颜,装上石牙,只等这些人来演场好戏了。我们之所以不选择立刻离,正如冯先生所说的,亚兰深钢在这座城实力太雄厚了,只有让他们承认诺鸟事自己飞走的,才会放大家走的更自然更合理更无后患。” “金蛋的样子有多大?”冯藤卓问。 村长答:“这金蛋高三米,直径两米,奇重无比,得十二个壮劳力才能抬得动。蛋因为无法挪动,就一直藏在地窖里,乘着剩下两天时间,大家也研究过,但都无结果,也不知道这金蛋究竟是空心还是实心,或者里面藏了其它什么宝贝。” “你们是贪心不足吧?”养虫人撇嘴。 村长苦笑:“就是要走,也要让亚兰深钢找不到责怪我们的理由,否则,以他们的势力,我们去哪里都无法立足的。” “金蛋出了什么事?”冯藤卓问。 村长说:“溶金蛋失败以后,我们试图使用切割术,但是花了几乎所有的切割方法,它却是纹丝不动,一点损伤也没有。没多久,收货商人都会来到,所以,我们没办法,只能把蛋埋继续藏在会议室的地窖里,并且在那入口上方铺设了地板还放了桌椅,好让人无从找起。” “亚兰深钢的人发现诺鸟没有了都什么反应?”博克明问。 村长回答:“大家愁眉苦脸聚在村子入口,诉说诺鸟一夜飞走的怪事。开始他们并不相信我们的话,然后到处查,查了整整一个星期却丝毫没有进展,也就算了,从此以后,经常有奇怪的出入村子,或者在村子周围附近活动,那一定是亚兰深钢派来监视我们的人,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后来就逐渐平静了,亚兰深钢也没再追究,薄荷生意照样在做。” 68、石头(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查了一个星期,看了一个月,然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冯藤卓思索片刻,摇头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放弃了金鸟的调查工作,看来,你们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调查下去。只要直接把你们控制起来就好,控制最主要的年轻劳动力,其他上了年纪的人自然也不敢就范,这样公司依旧掌握着最主要的夜息香的制作工艺和最后的大部分的劳动成果,亚兰深钢的决策者很有远见,这比把一整个村子毁灭来得经济划算得多。” “呵,怪只怪我们贪心不足,惹了是非,困在这个石头村子进退不能。”村长摇头叹息。 博克明没空听他叹息,冷冷问:“有空在这里啰嗦,你为什么不快告诉我们,倒底那蛋里出了什么东西?” 村长抬起头,眼神恐惧地说:“那个蛋我们看见的时候就只剩下蛋壳,里面的东西我们根本没有看见过。那地窖四周皆是坚硬的石头,也没有被撬凿的痕迹,可是,等过了风头,我们再去看,只有四瓣蛋壳,蛋里的东西却凭空消失了。” “或许金蛋本身就是空的,被你又抬又挖又上切割机的,给弄坏了。”养虫人偶尔觉得自己有点聪明 “用点大脑思考。人家都说了,这蛋需要几个人抬,如果是个空心蛋,分量就不会那么重。而且用溶解和切割的方法也不能破坏它,煮不烂,砸不开,怎么可能放放就放坏了?”博克明泼他冷水:“那个金蛋里一定有东西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它离开的途径而已。” 村长说:“金蛋的样子的确像有东西破壳而出,可它是怎么离开的呢。当时因为时间很紧蔟,由不得我们多想,于是我们快速将蛋壳埋起来,没多少时间就忘记了。” “这次你倒是没想着把蛋壳溶成金子。”博克明讽刺道。 村长红脸说:“那蛋壳的确是金的不错,有一截手指般厚,可是,它碎裂得太过诡异,而且,我们也没办法保证能溶解它,万一亚兰深刚发现,以前做的所有事都是白搭,不如埋掉,从此不提,才是上上之选。” “后来呢?”养虫人问。 村长掏出烟分了一圈,没人要,自己拿了一跟抽,继续说:“这事过去一个多月,一直都还算太平。当薄荷旺季到来的时候,我们开始为这一轮的收购忙碌,暂时也忘记了金蛋的事。有一天晚上,一个熟识的收购商因为要等一批预定的干薄荷,所以就暂时在我们几天。有一天,他跑来对我说,这几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总听见屋顶有摩擦的声音,像有东西在上面爬,而且还有个男人在哭哭笑笑。开始的时候他没在意,因为有的人觉得屋顶凉快,喜欢到屋顶看移动DVD,但这个声音每天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荒郊野外更觉得害怕,于是跑来跟我要求换一家住。我当时觉得这家伙无非就是嫌弃原来住的那家房子有些破,想找家好的地方,于是就替他联系了一家家庭条件比较好,照顾也比较周到的老方家。结果第二天,他们都没有出来。” “没出来是什么意思?”博克明冷冷问。 村长吸口烟,说:“都死了。当时,老方家六口包括收购商到了中午也都没出来,货还等着收购商验收呢,于是就派了个人去敲他们家的门。” 人群中有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说:“对,我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寻思着是不是他们睡过了头,就找了梯子从窗口往里瞅,结果……哎呦,就看到老方家六口人,老老少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那个收购商则笔直地躺在床上。后来赶紧叫人撬门冲进老方家,发现里面的人都死了。” 村长接口道:“当时在场的人看着这许多尸体,汗毛都竖起来了,都吓得不清。那个收购商的表情最为恐怖,他的嘴张得几乎成了直线了,眼睛却是闭着的,整条眼线上完全被眼屎给封住了。当时大家都吓坏了,好几个还在这里做收购的商人立刻卷行李跑了,也有胆大的留下来查看,场面那叫一片混乱。” “死因?”冯藤卓挑重点问:“方家六口人的死状?” “不知道死因。”村长摇头:“只记得当时,方家六口人的表情比较平静,就是身体软绵绵的,就像无骨的棉絮一样,身上没有伤,而且体重明显减轻了起码三分之二。而收购商除了表情怪点,也一样是身无硬骨,软如棉絮,不过他的身上有很多红色细纹,像被东西捆绑过一样。” “是不是一发现这些人,亚兰深钢的人就来了?”冯藤卓问。 “你怎么知道?”村长把烟头丢了,继续说:“他们不但来得飞速,还把那几个跑掉的供应商也带了回来,同时还收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这件事自然威逼恐吓不允许在场所有人伸张,后来,他们还在村口造了那棵石树。也就是那棵树造好后的一个多星期开始,这里的年轻人就逐渐处于无意识形态了。我们都知道那一定是亚兰深钢的人干的,最具威胁的警告,为了年轻的孩子们,大家敢怒不敢言啊!冯先生,您如果有办法让这里的年轻人恢复意识,我们真的一村人都会感谢你的,我这就给……” “少来。”博克明没等村长屈膝就制止了他:“虚的少来。” “为什么不把金子还给人家呢?”冯藤卓表情平静地问。 村长低下头,无奈道:“想还也还不了了。亚兰深刚的代表说,鸟飞走就飞走吧,既然飞走了,就不要再飞回来,免得飞回来走了形,变了样,把一锅粥搅馊了,变味了,毒死人了,还不如就这样温和炖着,慢慢熬吧。他当时说话的时候,表情怪异,眼力透着杀戮,我们哪里还敢提还金子的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的意思很明确,保持现状,大家才能安全。” “村长,您先回去吧。我们现在头绪有些乱,让我整理一下,能帮您的,我自当尽力,如若不能,也请您谅解。”冯藤卓说完,起身,朝石树走去。 “是的是的。”村长点头,也不敢再多言语,让村民各自散去,随时等候冯藤卓调遣。 三个走到石树前,题板上的收购日期清晰可见。这棵石树是按照真树比例和形态雕刻的,枝繁叶茂,甚至连树木纹路也清晰可见,除了是石头质地之外,并无它异之处。冯藤卓手触树身,树身冰冷粗糙,连手感也像极真树树皮,这个雕刻师的工艺水品用高超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已经到了指道图画的石林位置,却没有看见参天古树,除了这棵石头树之外,再无其它。”冯藤卓展开地图,看标识。地图上显示,他们接下来应该看见两只面容清晰的小石头人,各立两边,石人后面则用一些灰色涂抹表示类似一座石林。石人与石林间便是三课参天古树,粗壮无比,且一棵树边,还画了几个人围抱的样子,下方则标注着,此树可围抱12人字样。 博克明看着12人字样说:“这棵石头树,三个人抱亦足够,12个人似乎也太过夸张了,地图真的出纰漏了?” 冯藤卓皱眉细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笑着说:“如果能避开石头村而前行,或许我们的路程里,会少一点麻烦。我们替这个村子解决了麻烦,是不是等于说,与丰荣城的最大集团企业在为敌?” 博克明点一根土烟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都答应村长了。” “有点后悔。”冯藤卓笑:“他们的贪心,由我买单。” “那就找个牵强的理由帮他们。”博克明挑眉毛。 冯藤卓看一眼石树:“如果不帮村民离开,企不是助了他的阴谋;如果帮了村民,企不助长了他们的贪念?算了,那勉强找个牵强的理由帮他们吧。” “你们在在绕口令?”养虫人不明白。 69、石头(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让村长叫几个人来,我要把这棵树挖出来。”冯藤卓对养虫人说。 “是老大。”养虫人火速去找村长。 很快,村长带着一帮中年人赶到村口,其它村民也都聚集到了村口。一听说要要弄倒石树,包括村长在内,个个面露难色,始终不敢动手。村长解释,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树,皆因为亚兰深钢讲过,树是代替诺鸟放置的,万一再弄坏弄丢了,结果必然比诺鸟丢失还要严重一万倍,遭受的惩罚也将比诺鸟丢失更为严重,所以,现在让他们动树,他们是万万不敢的,当然,也不能让冯藤卓等人动手拔树。 “是不是亚兰深钢的人每隔一定时间就来看树?”冯藤卓显得很淡定,他问:“而且看树的人每次还特别仔细认真地检查,检查的时候,定然是用布围起来,不让你们看到的,就像当年金子灌注石,其实你们看到的只有金子灌注如石壳的过程,因为那需要你们帮忙,而其它时间,你们并不是随时能看到的,对吗?” 村长答:“是,制造诺鸟的时候,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诺鸟,其实它时候,它都被布围了起来。这石头树也一样,亚兰深钢一个月派人来看三次,每次还拿尺量,还用布围起来,不知道在里面检查什么。有次可见,他们是相当注重他们的形象标志的,所以您不能动树,万一它坏了,咱再也陪不起了。” “你们不是想离开石头村吗,还要在乎这棵树做什么?”冯藤卓淡定地问。 村长尴尬道:“能不能绕开树想想其它方法?想要离开,也得亚兰深钢同意,又搞坏他们的东西,他们万一生气起来,村民们逃往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的。” “事情由诺鸟开始,必须由树结束。”冯藤卓解释:“所以,想绕也绕不开。” 被冯藤卓一说,村长和村民都犹豫了,也不知是该拔树,还是该就此保持护树的态度下去,一时间场面尴尬异常。 冯藤卓手指轻敲树干淡淡道:“信任这个东西光说是没有用处的,我路过此地,只算个过客,你们不相信我,也无所谓。其实我也不想参与此事,原本就是你们的贪心害了你们自己,这份罪责该有你们一直承担下去。不过,看在对方把如此危险的东西放在这里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我可以勉强关心一下。”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赶紧说话。”养虫人对着村民说。 冯藤卓笑笑:“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棵树艺术价值异常得高,毁了就是侮辱艺术,那就算了。我们也正好乘此刻阳光正好,借用贵地车辆一用,好速速离开,办我们自己的要紧事去。” 村长一听他们要走,有些急,更没想到,连他们一直没用的石屋里的车也知道,人家这是肯定要离开不管他们了,心里更是一阵一阵泛急。 冯藤卓继续道:“当然,您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还的麻烦您把车开回来,费用绝对不会委屈你们的。到了外头我们也会守口如瓶,决计不提此事。” 村长急的语无伦次:“你们走了,事就不那么严重了吧?” “不严重,无非就是晚上多点男人的哭哭笑笑。”冯藤卓淡定回答。 村长听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一跺脚,下狠心道:“您………您说,我们照办就事了。” “村长三思啊!”村长的决定立刻引来村民激烈地反对。 “村长,怎么向亚兰深钢的人解释?”村民情绪激动。 “亚兰深钢怪罪下来怎么办?” 村长喝住大家道:“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家里的孩子都成什么了?机器?既然人家有办法帮我们,我们就豁一次,为了孩子,也得豁一次。” 说到孩子,就立刻有村民抹眼泪,当下反对声也小了,有几个已经卷袖子准备干了。 冯藤卓示意他们不要着急,他还有话要讲。“在凿开石树之前,希望村长大人能听我说一些关于这个村子种种的废话。” “您请说。”村长恭敬道。 冯藤卓望着远处一些废弃的石屋道:“首先,希望大家能有一个统一的方向。这个方向不是要求大家统一往一个地方做所谓逃亡的动作,而是,大家有一个统一的要求,这个要求就是大家都希望离开这个村子。当然,有人如果不愿离开也可以,村长大人也不必要强制执行,但是,也请想留下的人做好孤舟寂寞的准备,这是你们最后一个能够脱离夜息香村庄的机会,以后也许也会有,但是时日无法最终确定。这个村子无论曾经给我你们什么辉煌,都请忘却,现在它以不适宜人类居住。” “我们既然找你出头,自然都是想要离开这个村子的。”村长替村民说话。 “那么,既然都准备逃亡了,就向着自己向往的方向走吧。”冯藤卓淡淡道:“既然是为了摆脱那些暗地里人的束缚,想要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我觉得,与其依旧混迹在一起,不如分散了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至少,让亚兰深钢知道,想要调查个体,远会比调查群体来的艰难。” “村长面露难色道:“您的意思是说,让我们这个村子从此分散吗?” 冯藤卓点头:“不错,还凑在一起做什么?等着被圈养?” “可是,万一亚兰深钢……不放过我们呢?他们要将我们一一抓回呢?如此一来,还不如我们在一起抵抗,的企不是还好多反抗一阵。” “你们凑一起那么久,也没看到你们有反抗的行为。”博克名冷冷揭穿他。 “不想被抓住,方法其实很简单,给亚兰深钢两件东西,一个保证和一个威胁。”冯藤卓笑。 村长和村名皱起眉头,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您具体点说。” “一个保证,就是,请你们保证对于你们村子从前的历史,今天的所见,守口如瓶,从此与夜息香村无关。请村长大人写下承诺之书,保证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传扬出去,也从此不说你们的出处,每位村民按下手印,然后埋在树下。”冯藤卓拍拍树干:“如何?” “一个威胁呢?”有村民问。 “挖出这棵树,你们看到就是对于亚兰深钢的最大威胁。”冯藤卓淡漠地说:“你们分散而去,落在世界各个角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我看你们村子有几百号人,如果亚兰深钢的人真要加以迫害,估计,得出个千万人查询你们的下落才行。倘若有人因为这件事遭到迫害,你们总也会有人收到消息,到时候把你们所见的宣扬出去,后果必然不堪设想。所以,既然有承诺出的保证,你们就要遵守约定,亚兰深钢的人自然也会轻举妄动了。但是,份威胁需要有个补充,所以在承诺书的下发需要有一段补充标注。” 村长认真听,问:“标注写什么?” 冯藤卓笑道:“很简单,威胁大话。告诉亚兰深钢,也许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找到这个村子所有的村民,但是村民之间也有足够的时间互相联系,如果有村民在预先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出现,那么你们就会把所见传扬出去,亚兰深钢可以不相信,让事实说明问题。既然你们给了对方承诺,他们就会采取只能相信的态度,大规模的搜寻分散世界各个角落你们的人这种事,随时随地都有消息泄露的危险,这样,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因为谁也不会愿意为一个冲动负责任,所以,这件事要以互守承诺为基础,如果都彼此不信任,收场只能两败俱伤。这种问题亚兰深刚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70、石头(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村长点头,同意冯藤卓的说法,但是对年轻人痴呆的问题还是很不放心:“可是年轻人……” “村长大人大可放心,年轻人都没有事,只是中了一种专扎神经的银针,拔出来他们就会恢复神智。您先把村里所有年轻人都聚过来。”冯藤卓说。 村长立刻按照他的话,把村里所有年轻人都聚集到村口。只见这些人无论几岁,皆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眼神无光,问话不答,数数将近百人。 “很聪明的做法,控制脑,控制人。”冯藤卓走到村长儿子背后,看着村长儿子后脑心的位置,如果他判断没有错误的话,这里必然有一根细针。 博克明站在冯藤卓旁边,目光也是村长儿子的后脑勺,他皱眉到:“这个方法很歹毒,扎得不准可能要了他们的命,这个人在这里一次未曾失手,全部扎对,难道是金针宋来了不成?” “也许可能,有钱谁请不到呢。”冯藤卓笑,抬手,拍村长儿子脑后下方,耳听扑一声,一道银光直射冯藤卓眉心。 博克明手快,及时捏住针尾,针尖离冯藤卓的眉心就差几毫米了。“你干嘛不躲?” “听说金针宋的针头是圆的,好奇看看。”冯藤卓轻松地说。 “拿在手里也可以看的。”博克明咬牙切齿地说,看着细如发丝的针尖,是圆的,难道真是擅使金针的金针宋来了? 冯藤卓耸肩膀,笑嘻嘻说:“把这些人都弄醒吧。” 话毕,便与博克明分头将年轻人脑后的金针如数取出,不消片刻,两人手里都抓着一大把细如发丝的银针。 村长和村民们诧异地看真那些原来痴呆的年轻人一一突然恢复正常,原先痴呆的表情也变得鲜明生动起来,眼睛里也逐渐又了光彩,这让所有人又喜又惊,对冯藤卓的水平更是深信不移。年轻人恢复正常以后还稍微有些晕眩的迹象,但是冯藤卓说这对他们的健康并无害,只消稍做休息便能恢复。 乘着年轻人们休息的时段,村长立刻派人拟好承诺书和那段类似威胁的补充段落,聚集起所有村民,把承诺书的内容对大家公布了,并要求为了大家以后的安全离开,都能够遵守承诺。村民一一允诺,大家又在承诺契约上按了手印,保证把今日所见之事以及从前过去统统埋入心底,离开村子以后,再不提及任何与村子有关的话,这才算是把事了了。接下来,就是最后挖树的事了。 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敢动手,这棵石树,无论怎么说也在这里呆了将近一年,是亚兰深钢权威的表现,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它的质地,对它有非分之想。现在,要把这课树挖不出,是对于亚兰深刚的最大挑战,这其中的感觉参杂着好奇、恐惧、担心、害怕、五味杂陈。 村长依旧很担心,不敢首先动手,他看着石树发呆,不知道这里到底会藏着什么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他偷偷看一眼冯藤卓,把手里的半支烟吸尽,丢在地上。掳一掳袖子,准备动手。“您说吧,怎么个挖法?” 冯藤卓想了了一下,让村长派人去村里把所有的盐都取来,备在一边。然后,他要求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拿好工具,在树周围三米的地方挖一个包围树的深三米的圆形沟壑,沟壑宽度为半米。因为是土和石质地质,所以在开始挖掘沟壑的时候非常不顺利导致后来挖的沟壑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坑坑洼洼的扭曲齿轮状,越往下挖,土质越硬实,石块也更大更完整,所以挖到两米深的时候,基本人力就很难挖下去了。村长准备去拿更坚实的工具据需开挖被冯藤卓阻止了,他觉得两米已经足够了。紧接着,冯藤卓让村民按等分比例,把沟壑包围的内圆分成六个等分。然后,挖出六出条半米深,半米宽,通向树根的引导渠。最后,他让村民在引导渠与引导渠间,横向挖了很多条不规则的连接引导渠的连接渠,也是半米深,半米宽。如此挖掘了半天,终于完成。此刻,如果从上面往下看,石树周围像是布了一张圆形的蜘蛛网,也像一个控制石树的结界。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冯藤卓让村民将找来的的所有盐分散导入沟壑内,这个村庄有三百多户村民,因为长期躲避怪鸟,所以在生活物资储备方面非常丰富,再加上村庄仓库里一百六十多公斤的储备盐,一下子,就把挖的沟壑和网格沟渠填得满了三分之二。白花花的盐在太阳照耀下显得特别刺眼,像是刚刚下了一场雪一样。 撒万盐,冯藤卓又让村长把事先用大锅炉烧好的开水注入沟渠和网格内,并用木棒搅拌溶解。因为盐多水少的缘故,盐很快就变作了盐胡,冯藤卓命人又注入了一次热水,盐又融化不少,但是盐实在太多,在沟渠壁上很快结了一层厚厚的盐巴。大家等了一会,待一些盐水充分注入泥土、蒸发到空气中,沟壑里还有一半的盐未来得及溶解,还积在里面。 养虫人闻着空气里一股咸湿味,一半可惜一半恶心地说:“这么多盐吃下去,还不得咸得翻白眼。”他话音才落,那石头树似乎动了一下,几片石叶子掉到地上,差点砸到人。于是众人纷纷散开,不敢再在树底下走动了。 那石头树说也奇怪,似乎在动似乎又还是静止的。只是那石头叶子一片接着以片的掉,像掉头发一样,开始是几片,接着就是大片大片叶子掉落,像吹来了一阵的风,一刻钟的光景,那树就掉秃得一片叶子也没有剩下了。村民看的惊奇,半张着嘴巴都不知道怎么去合拢。连养虫人一路见惯了怪事也是奇得无处发泄,满脑子想怎么石头树就掉叶子了呢? 冯藤卓拣起一片石头叶子,捏之便像泥土一样碎成粉末落到地上,甚是脆弱。他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的推测皆无出入,怕是马上就能挖土出树了。冯藤卓拍尽手里的灰尘,想着一路随着地图走来,怎么尽碰上这些恶心事了。那个竹木养铁够恶心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甚的。 村长算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把树弄坏了肯定无法跟亚兰深钢交代,现在做什么,都是为着出逃做准备了。他也拣了片树叶捏,一手的泥巴,问道:“冯先生接着咱么怎么弄?” 冯藤卓看一眼石树,淡然道:“不用挖了,直接把树杆敲开就可以了,这树已经很脆了。” 听他的指示,村长立刻让几个强壮的年轻人将树干砸开。果然脆如干土,很快,就把一整块石树砸出个一人高的洞,结果,从里面掉出一个有七八十厘米长,三十多厘米宽的干瘪东西。这个东西的水分已经被榨干了,外层似乎还裹着一层透明的外衣,但内部看不清楚,只觉得是白色的。它周身连接着很多筋脉,与石树内部相连,待把它挑出来,才发现那是很多如吸管一样的东西,现在散了一地,一动也不动,估计是干透了。 村长叫人用铲子把那白色东西的外壳挑开,结果才挑开外围裹着的透明壳子,里面立刻流出一滩白水,无色无味的,也不浓稠,像淘米水,很快就渗到泥土里,一会儿就干了。地上的几根杂草碰到那淘米水,竟然突然油亮油亮的长了起来,但不消片刻,就发黑衰败了。 村长看着心惊,不知道这淘米水是什么玩意,又怕的不得了,不知道亚兰深钢的人究竟动了什么脑筋,要这么捆着他们一村几百号人,来伺候这棵怪树。 “拿草……”养虫人指着地上,欲言又止。 71、石头(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有毒,这是因为那些白色的水是它最后浓缩的精华,草不能承受这些精华,所以开到最艳丽的时候,也就衰变了。”博克明看着留在地上那一摊透明的白膜,皱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阵恶心,心里暗骂,这一路都碰到什么怪物了,尽干这些个恶心不着调的事。 “这究竟是啥玩意?”村长低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发问。 “一只虫。”冯藤卓悠然地说:“它就是长期盘踞在石树内的虫,这种虫的外号叫伏。” 养虫人对昆虫还是有一定了解,虽然未看到过伏虫本来面目,但是书上还是有很多介绍的,冯藤卓这么一说,他头皮就炸开了。心里骂,哪个缺德的,养伏?那就是在36区,也是禁忌,竟然这样光天化日的在人堆里养。 村长不懂:问:“啥虫?您说详细点,咱们和它待了近一年,怎么就从来没发现它呢?” 冯藤卓一笔带过道:“就是喜欢呆在树杆里的虫子。” “哦。”村长半懂半不懂的点头,又多嘴问:“您怎么就知道盐能对付它?” 冯藤卓笑笑道:“这个比较简单。植物是靠吸收水分和养料以及进行光合作用存活的。这棵树其实只是虫子的一个茧,靠这些树叶进行光合作,靠树根下的根须从四周土壤里得到水分和养料。但是由于这里地质坚硬,缺水,又有很多整块的坚硬石头阻挡根须发展,加之越下方的土层越坚硬,导致根须无法到达想要的土壤层,于是,只能在一米浅层的土层进行分布。” “这里的泥土的确是非常硬的。”村长说。 冯藤卓继续道:“石树的根须虽然坚硬,但和这里的地质比,只算一般。况且,这种石化性质的根须,因其脆弱易折断,所以也不易延伸太远,有次可以推断,它的根须范围在三米范围以内。我使用重盐水对付它,在最包围土层做重盐阻隔,又用网格盐层将其重重包围,目的就是要困它于中心。此时,无论是外围还是内测网格分布,都已用厚盐堵塞其出路,就算它冲破一号网格,也有二号网格拦截,所以,它在被逼吸收大量盐分的同时,为了稀释体内盐分,势必要找清澈的水来吸收以此稀释体内过多的盐分。但是,它周围密布了重盐水,无论如何吸纳,吸入的都是过多的盐分过多的重盐水,因为它所处的周围已经完全被盐所覆盖。” “这招绝的。”养虫人说,他想想都觉得嘴巴里咸得很。。 冯藤卓笑笑,继续说:“我们做了如此之多密布网格引导区,不但使泥土表面覆盖重盐,也瞬间让泥土层三米内达到重盐的效果,所以,石树周围的泥土此时已经完全吸饱了了重盐水,不止是内部的虫子需要排盐,连枝干本身也急需排盐。无法帮助伏虫本体稀释盐分,本体只能自行释放水分稀释吸入体内的盐分,这样又出现了一个现象,就是枯竭。这棵树虽然只是它的茧,但是由于是输送养分的重要途径,所以说穿了,是和它紧密联系在一起生存的。这棵树其实是活的,需要依靠伏虫和土壤提供双重养料才能存活,现在树吸收了过多的盐水而无法释放,又被同样需要稀释重盐的本体伏虫不停吸干树干内水分和养料,所以很快就因为重盐和失去营养成分迅速枯萎衰败了,那些最上方的叶子自然第一个掉落下来,接着就是所有叶子,所有枝干,整棵树,全部枯萎。最后,伏虫本体也因为稀释不了盐分,含盐越来越重,而被重盐溶解了。” “和鼻涕虫挺像的,怕盐。”村长自作聪明,把众人恶心了一把:“这树毁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走了。” “还没完。”冯藤卓摇头。 “我们是不是知道了太多了?”村长问。 博克明冷冷说:“你们把金鸟偷了,亚兰深钢的人就认定你们是什么都知道了,就算你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们也还是会认为你们什么都知道,知不知道没差别。” “这倒也是。”村长点头。 冯藤卓说:“麻烦你们现在可以把树根挖开了。 “还要挖?”村长不解:“下头还有东西?” 冯藤卓点头:“您先挖开树根,就知道了。” 村长也没辙,只好叫人继续往下挖。 博克明点了根烟,看着树根的部位,虽然也很脆了,但因为根须比较多,所以挖起来还是相当吃力。伏是什么呢?伏树内而居,人养之。传说要百人才能养一只伏,伏需十年才会化蛹,蛹不破,过冬为石。洁白透明,能睹石中之巨虫,似琥珀,价值千万金。博克明想到以前图书馆看到这些,就后悔自己干嘛没事去研究昆虫。想必此刻,冯藤卓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不翻胃酸,也在内心吐了千百次了。 伏树内而居,人养之。冯藤卓真不想去想自己看到过的资料,可自己又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伏树内而居,是它的生存习惯,人养之则不是说人饲养它,而是用人喂养它。这种昆虫虽会在蛹内渡过一生,但是,它还是幼虫的时候,喜欢到处吐丝找食物,它喜欢先讲生物勒到窒息,然后吸其骨髓,血液和肉体精华。它食所有生物,但是以食人得到到得琥珀伏虫最为上乘,价格也高得在离谱。36区常说的十大恶虫,它排第一,都没人敢排第二。 突然,挖树根的年轻人一声惊叫,手里的铲子丢在地上,人就坐到了地上。他手指挖走树干圆洞结巴道:“那个商人那个商人在里头。” 一众村民被他的话惊地全体后退三米,连另外几个没看到挖树根的年轻人也吓的丢了铲子,跑了开去。 博克明走上去,一脚踢开丢在一边的树根,泥土撒满地面。他看到,土坑里躺着八个人,从体格大小服饰搭配看,这里大概是两女六男。其中三具腐烂的不成人形,另外五具已经是白骨了。他们原先穿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但还能看出点款式式样,这七个人服饰各异,有西装革履也有普通汗衫,还有花裙子,牛仔裤。想必那个年轻人就是从他们的服饰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是不是你们村里老方家一六口人?还有那个收购商?你过来认一下。”博克明对村长发话。 村长腿抖得跟筛子一样,扶着个胆大的年轻人过来往里看了几眼,立刻就从衣服上判断出这些人的身份。没想到这些人都跑到树根里去了,还以为他们已经找到了好出路了。还有那商人,可怜来做个生意,竟然克死它乡,当先难过的掉下泪来,梗咽道:“那商人的衣服我认识,他说过是专卖店买的新款西服,定然是它没有错了。另外六个人的服装也好辨认,基本是老方家一家不会错了。还有这个穿汗衫的尸骨,那事咱们村年前失踪的年轻人,都以为他逃出去了,没想到啊,竟然……”村长再没忍心说下去:“他是孤儿……” “他的确是逃出去过,是唯一一个逃走的人,但是很快被抓回来了。只是因为你们已经被控制了,所以亚兰深刚才没有立刻动手处理你们。”冯藤卓说:“你看他手脚被绳子捆着,手里还拿着一只笔芯,但是笔尖是超上的,他一定开始的时候是拿村子的事威胁亚兰深刚的人,以保你们的安全,他一定藏了对亚兰深刚不利的证据。后来,亚兰深刚和他可能达成交换协议,用年轻人的清醒换取这个秘密,结果亚兰深钢拿到证据以后,就把他杀害了。他被捆说明他当时被放入树洞中的时候,是活着,且是清醒的。他之所以反拿笔芯,是想告诉你们,他签署不了协议了,对方反悔了,因为笔芯朝上,是写不了字的,笔头只能签出空白,对方答应的都是空头支票,是骗局。” 72、石头(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村里人看的痛心,都忍不住抹眼泪。村长难过的说:“他说他拍了几张金蛋的照片,他一直说他总感觉不安全,所以在亚兰深港害村里年轻人之前,我们帮他逃了出去,他说过,只要一个知情的人在外面,有一份证据在,亚兰深钢就拿我们没有办法。没想到……” 养虫人也看得很难过:“这个亚兰深钢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村长稍微调整了情绪,问:“他们该如何处理?” 冯藤卓看着坑内道:“就埋在夜息香的田地里吧,这些都是可怜人。” 村长点头应了,派人将坑内八具尸体安排埋入夜息香田地中央,为他们立了墓碑,心头依旧沉重,说不出的痛。 然后,他们按照冯腾卓的指示,将树洞、那张薄膜,还有碎裂的石树残骸,全数填进坑内,浇上汽油一并烧了。那些石头竟然都可燃,当时火窜的有两、三米高,烟雾腾腾。 村长看着大火含泪问道:“冯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村民们也要求给个说法,他们既然打算离开这里,也不能走的不明不白。 村长的话立刻引起村民群起激愤,纷纷要求知道事实真相。 冯藤卓整理了一下思绪,心道:恶心事见多了,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虽然36区胡来得事多如牛毛,但是,也少有人干这恶心事,除了那个动物园把化蛹女当动物展览,或者一些盗猎分子偷卖化蛹女,和这个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一路上养铁的事已经够让人憋气了,现在还碰上养琥珀的,真佩服这儿的人了,哪出恶心玩哪出。冯藤卓看看日头,已是下午三点,他想了会才说:“说到这个,先个你们讲个词,十大恶虫。” “苍蝇蚊子蟑螂毛毛虫屎壳郎蝗虫蚂蝗黄蜂……才8个。”村长掰手指说。 博克明冷道:“伏、化蛹女、钢蚯蚓、红砒血虫、玻璃蜘蛛、五彩蜘蛛、三杰虫、透翅蛾、群居懒蚁、六丁虫,俗称十大恶虫,带毒异常,多呆在少人出入的沼气森林。” 村长头皮发麻:“树洞那个也是?” 冯藤卓点头:“是其中一种,伏,十大恶虫之首。喜潜伏于树中,嗜吸血肉骨髓精华。” “可是,为什么亚兰深钢的人要在这里养这种歹毒的虫子呢?”村长不明白:“不是因为偷了他们两个金蛋吧?” 冯藤卓淡然道:“通俗点说是你们的贪婪让你们固守在这个石村之中不能动弹,说明缺点,就是确实是你们运气欠佳搞砸了人家某比买卖,惹恼了他们,直接拿你们当饲料了。这个事还得从你们偷他们的金鸟说起。因为你们地质结构坚硬的缘故,亚兰深钢的人就驻了两只金鸟,每只内藏了一枚金蛋就埋在你们村口。其实那不是什么金蛋,而是两颗涂了一层不溶、不能切割的金粉金卵,因为伏惧金,所以我猜测原来他们是想把伏藏在金鸟里,慢慢等它到达孵化期。据说,伏过三年而出卵,但它不会破卵而出,幼虫只会自行在卵里逐渐长大,待幼虫长成成虫,卵就会越来越透明,而外往内刊,成虫体态清晰,纹路细致,如果制成琥珀则更加逼真。亚兰深钢原打算让这两只虫在金子控制的卵内走完一生,之所以在你们这里安置,完全是因为你们这里地处偏僻,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他们也以为你们不贪金钱,淳朴。” 村长和村民被淳朴两个字羞得满脸通红。 冯藤卓继续说:“结果未曾料到,你们竟然动起了金鸟的主意,把外头金鸟给融掉了,这样光靠虫卵外涂的金粉就完全无法克制虫子了,于是,两条虫子就从卵里出来,迫害村民了。这种虫可以将自己身体挤压得如同细缝,所以,你们地窖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她们也可以轻易出来。” “对哦,地窖的门是铁的,缝隙肯定有的,怪不得只剩蛋壳了。”村长终于明白为什么只剩蛋壳了。 冯腾卓继续道:“亚兰深钢的人可能开始调查的时候还想把虫卵找回来,但是经过一个月的查找无果,而幼虫肯定已经通过这段时间完全变为成虫了,再想请它放回金子里控制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种伏虫一旦接触空气,就会适应当地的环境,以土壤养料和水分过活,这个特性人为无法更改。于是,他们的方式改变了,干脆,歹毒个干脆,就在这里把伏虫养成类琥珀。于是,建了这棵石树,设法找到虫子,将其控制于石树之内。” “他们如何找到这虫的?怎们都没发现。”村长说。 “很简单,这种虫子昼伏夜出,第一次就攻击了老方家,它们一定还会再来。所以亚兰深刚拿了那七具尸体,引出了伏虫。但是,当时,只有一只伏虫了。”冯藤卓看着火堆说:“伏虫是极富攻击性的毒虫,除了7月交配期外,两只伏虫相见,必有一只被另一只吃掉,无论是同性相对还是异性相对,结果都一样。所以,这里只有一棵石头树,因为,另一只已经被对方吃掉了。” “可他们如何控制得住这虫不再出来害人呢?”村长问。 冯藤卓眯起眼睛,看着村长说:“亚兰深钢的确是先想控制伏虫,但是没想不让它害人,他把虫养在这里,除了因为虫子适应这里的环境外,还因为他想用村民来喂养这只虫子,因为有那7具尸体,后来又加了一个活人,所以才没来得及拿你们当它的饲料。这种石树叫代生肺石,是专门养伏虫的,它不但有坚固的树壳,还会分泌一种伏虫喜欢的营养液,从而达到让伏虫终生生活在树洞中的目的。这只毒虫和石的关系式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它们在一个星期以后就会成为一体,毒虫用触角吸收树干下的“养料”,分给一部分给石树,石树则吸收泥土中的水分和养料,分给伏虫一部分,并且作为伏虫的保护壳,它们之间就是这样一个互相利用的过程。” “利用,哼!”村长一想到那几个无辜的人,心中的怒火就不能熄灭,他是悔恨交加。 冯藤卓淡漠地说:“你们村子时常有怪鸟盘旋于半空之中,怪鸟出现,你们便会躲入地下隧道,外头的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们正是利用这些时间有利时间点,进行抓伏虫、埋尸等一系列的操作。所以,无论是怪伏虫或者巨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亚兰深钢的阴谋,一切都为着利益而为,没什么人性好讲。” 村长皱眉道:“他们造树除了为掩人耳目,也是为不让巨鸟发现吧,那些巨大的虎罗鸟定然不会放过这条肥虫的。” 冯藤卓看透了事情,说道:“巨鸟固然有高超的捉虫能力,但它们也很聪明,这伏虫太过歹毒,它们是不会当它为食物的。同时,怪鸟还会捕捉伏虫需要的猎物,抓来以后有人会专门放入树洞供养伏虫吸收。只是这个时候你们都在地下室,自然就看不到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了。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控制的,为了什么,很明白,利益,最具价值的终极琥珀。”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民们没有想到,他们服务那么多年的公司,提供了都少最顶尖的薄荷,如此尊重的公司,竟然只是把他们当做饲料,只是一条飞虫的餐饭。村民们痛骂着亚兰深钢不是东西,畜牲不如,也悔恨当初起的贪心,把好好好一个村子给废了。当下,村长招呼众人,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在此多待,既然烟都烧得那么高了,亚兰深钢的人定然已经开始向这里赶了。大家各自回去简单收拾东西,一个小时以后集合,就此要彻底离开这个村子了。话毕,众村民散去,各自回家收拾包袱,待一个小时以后撤离村子。 73、石头(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等人也稍做了整顿,调查了地形,看接下来究竟应该往哪里走。冯藤卓考虑着,曾经离开过夜息香村的人并不多,但是老村长是个例外,村长对于这座石村周围的环境应该相当熟悉,他定然出过这个石村无数次,如果他对于村子周围环境不熟悉,也绝对不会如此贸然的允许大家一个小时以后各自分散离开,只有心中有准确地图的人,才会快速下次决策。 博克明抽完最后一支土烟,树坑那里还在冒烟。他看一眼远方,冷道:“接下来准备往哪里去?” “这里和地图上显示的不一样,没有三棵参天古树,也没有让十二个人去围抱。”冯藤卓淡淡道:“我要知道这些指道途的暗示,才好计算下一步路线。” “地图又出偏差了?”博克明想了想,假设道:“或者这些数字都是不真实虚拟的?” 冯藤卓笑:“只是个泛指,三也好,十二也好。” “如果是泛指,或者预测,那企不是说,亚兰深钢原来是想要在这里弄三棵树,或者说,他们想弄更多的树。他们准备把这里彻底变成虫子养殖基地?”博克明脸上露出不快,他见过恶心的,没进过真么恶心。 “未尝不是,这里离36去并不远,其实还蛮近的。如果被别人发现,将东西立刻弄到36区界限以内,记得吗,那里并没有人看管。东西进入36区,丰荣城就拿他们彻底没有办法了,到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承认,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辙的。所以三棵树是暗示很多树,甚至是树林。那么如此说来,六人围抱树,这围抱其实是喂饱的谐音。六人也是泛指,其实是指更多的人。他们的确是想养虫林。”冯藤卓心想,亚兰深钢究竟是什么组织,尽做这些恶心的养罪之事。 博克明骂道:“这些家伙真是阴毒,亏他们想的出来,现在毁了他们的树,也不知道他们别的地方会不会还有如此恶毒的勾当?” 养虫人突然发话道:“我看他们就这一只玩意。” “为什么?”冯藤卓看养虫人一脸自信笑问。 养虫人说:“这村子也不小,大鸟也够多,它捣鼓一年也就只放一只虫卵,说明手头也就一只,否则,还不迫不及待多放几只,减低成本。” 冯藤卓笑:“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博克明冷看养虫人道:“伏本来就是很难取得的恶虫。不但生活环境恶劣,根本也很难被发现。另外,伏有一个特性,无论同类异类,出了交配期,都处于不断互相吞噬状态。传说,如果两个卵同时处于一处,伏会提前破卵而出,把另一个卵吃掉,谁出来快,谁就胜利。只有最后成为茧,变作琥珀,才会结束这种特性,当然,那个时候它也翘掉了。所以,根本不要指望两个接近的伏虫卵在一起能相安无事,更不要指望轻易找到两个卵,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有两只金鸟,最后只有一只伏虫的原因。” 养虫人嘟囔:“价低成本也占千分之一的理。” 冯藤卓打圆场说:“都有道理。” “可是,这些东西到底能给我们什么暗示呢?”博克明回到地图,思索良久,就算知道这些树的意义,对下一个目标有什么帮助呢? “也许和伏有关系,这些树和人都是围着伏的。”冯藤卓也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村长带着村民们浩浩荡荡集合到了村口,他们准备了三天的口粮和所需细软、值钱物件。 村长对大家说:“乡亲们,你们自由了,各自按照照喜欢地方去吧。除了36区禁区不要靠近,其它方向都可通往不同区域,原理这里,路途时间从一个月到半个月不等。路上大家大可放心,只要走出去三天,虽然路上比较荒僻,但还是可以找到旅店和饮水井等设施,有些公路甚至可以通往其它城市,大家按照自已意愿前行吧。保密契约承诺书就贴在村大会议堂的正面黑板上,我也用一次性照相机拍了照做了留底。大家大可放心,承诺书既是保证,也是带有威胁的自卫,亚兰深钢绝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那么多号人,找都找晕他们了。更何况还有冯先生这位目击证人,他们若敢轻举妄动,冯先生定然会出于正义替我们出头的。” 冯藤卓笑笑,心想,今日的事算是和亚兰深钢一个过节了,以后会不会成了羁绊和障碍?看了不管真是让人不好办的事,树敌就树敌吧,反正,都敌人已经多的数不清了,也不在乎多他们一家。 村长继续对大家说:“散开了走,各找各的出路,去哪都成,记住你们签署的保密契约,忘记一切,管住你们的嘴巴,为了你们的未来也为了你们的家人。大方向刚才都跟大家说了,各奔东西吧。”说完,含泪,手一挥,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于是,村民各自拖家带口像分散的流水,四散开缓缓朝着各个离去。 村长离开之前,亲自将吉普车开到村口,并把钥匙交给了冯藤卓。他说:“您要去哪里,开车去,我们开车目标大,你们就无所谓了。这车原来就是亚兰深钢锁在我们这里准备运送东西备用的,这里有把备份钥匙,反正我们要离开了,索性车给你们去用,油一个星期前加满后没用过,后备箱里还有两桶备用汽油,你们只要一直开,往哪都没问题,两天以后就能见到加油站了。这里其实就是交通不方便,如果方便,也不至于荒僻得不知周遭五百里的情况。” 冯藤卓笑着说:“电子信息也不方便,否则,亚兰深钢一定会安放微型摄像头监视你们的,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村长又被揭穿,点头笑道:“对,这里的石头质地复杂,似乎有一些专门会干扰电子设备,所以这里什么电器设备也有没有,因为根本用不了。” “这附近大桥吗?或则,有什么地方名字里有伏?谐音也可以。”冯藤卓村长,希望他能提供有利于方向的线索。 村长手指前方说:“这附近没有桥,你们不如把车一直开进丰荣城,去那里打听打听。丰荣城是这里最大的城,极其繁华,也许那里能找到你们想知道的地方。至于周围其它城市,都是要通过丰荣城的高速公路才能进入的,所以去那里打听最准。” “好的谢谢,您的信息很重要。”冯藤卓笑,决定开车先去丰荣城探情况。“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村长说:“您说。” “谁告诉你,我们要来的?”冯藤卓问:“我们闯入您地下室的时候,您太镇定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您是有心理准备我们会闯入的。” 村长回答:“亚兰深钢曾将说有人托他们带口信给我们,说有新的旅客会来到,叫我们不必惊慌,我们也不知道谁回来,什么时候来,知道有个事,也未太在意。” 冯藤卓问:“没有别的交代?” “没有。”村长摇头。 冯藤卓明白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我觉得诺鸟是飞走了。”村长忽然轻声说,眼神里有些凄凉。 “诺鸟没有来过,所以,它也不存在它飞走。”冯藤卓淡然道:“反正它没有来过,也不必在意它是不是飞走或者飞往何方,他不是你们的生活全部,以后也会从你们的生活里消散。” “它好像来过,它也许会不甘心。”村长苦笑:“好了,我们要去其它城市过日子了,冯先生也要去寻求自己的答案了,这些金子是……。” “不需要的。”冯藤卓将村长还没有出手的包袱推了回去,笑:“我的旅程不载重物,心领,祝您们能找到新生活。” 村长一脸感激,临走前最后道谢:“冯先生,您救了我们所有村民,我代表大家对您表示万分、万分感谢,我们无以为报,只能从心里谢谢你们了!祝你们一路顺风!”说完,流下两行眼泪。 冯腾卓安慰他几句,最后与他道别:“一路走好,后会有期。” 村长点头道谢:“谢谢、谢谢,后会有期。” 村里的人最后散尽了,吉普车发动了起来,向着丰荣城的方向开去。身后的石村和那片绿色的夜息香田逐一消失,无论是多么单调或者出挑的色彩,都在这一段旅途中结束了。四周是空旷的平原,风和日丽,日头逐渐下落,天边被染红了,绚丽的美景让人一直紧绷的心情也得到了暂时的安宁。冯藤卓和他的伙伴驾着吉普车,伸了一个重重的懒腰,向着丰荣城进发。 身后的景物早已消散,无论是绿色或者灰色,下一段路程的色彩从压抑得灰白,逐渐变作了同样干涸的土黄。这个渐变过程并不明显,等冯藤卓等人发现的时候,满眼都已是土黄色,无论是泥土,还是风,或者突然出现的小山丘。那种干裂后的黄色,甚至延续给了缺水的植物,让周遭所有一切,都铺上了一层统一的颜色。这一路土黄色足足延续了六天路程,冯藤卓和博克明轮流开车,用完了后备箱的汽油,期间又补加了三次,直到一条灰色的带子出现,才终于结束这一段单色调的车程。 吉普车开上灰色的高速公路,按照指示牌显示,这里属于丰荣城的范围之内。车行驶在公路上,公路绿化隔离带像一条绿色带子,将公路隔,各色车辆来往繁忙,因为有了其它色彩的加入,公路两边的黄色就显得不那么单调了。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路边开始有几棵翠绿的孤树出现,土地也不再是那种干涸的色彩。越往前开,黄色的平原离他们越远,后来逐渐被成片的绿色遮蔽,平原也不再是单调的黄色,有了其它各色的点缀,仔细看,原来,是农作物和一些农舍。 车子在中途加了一次油,然后依旧不停地往丰荣城疾驰。他们沿着公路又前行二十多分钟,从出口转弯出高速,沿着农田一路奔驰,车已经在丰荣城的郊县里了。 在一片接着一片新鲜的农作物引领下,车子迎着风不紧不慢地开,半个小时候以后,便能进入了市区。冯藤卓望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想着最后通往那座大门的石桥,会不会在丰荣城里找到?或者,在另一个神秘的谜语背后。他已经等待了太长的时间,等得太久了,他怕自己会忘记麝月的脸,可是,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麝月却如此清晰地让他重新回忆。如果我们再次相遇,该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对方,依旧怨恨吗? “石头村的地理位置的确是够远的,开车都开了五、六天,如果单纯靠两条腿走,起码得走半个多月。”博克明开着车说。 没有单色枯燥的基调,冯藤卓心情大好,他笑着说:“夜息香村应该属于丰荣城最最边缘的地区,如果不是被亚兰深钢控制了,说不定早用着车一批一批往外载人了。” 博克明看着前方公路道:“村长老头一定是经常出入村子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对周围地形那么熟悉,走几天路都算的那么清楚。” “我对这位村长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冯藤卓显得也有些倦:“也许这故事里有很多真实事件,但是有些部分,依旧不是那么清晰。你不觉得奇怪吗?锁一辆吉普在他们那里,而且油都备好了,好像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博克明看一眼后视镜,并无跟踪:“我们被监控了?” 冯藤卓耸肩膀:“谁知道呢。不过,没有交通工具,那么长的路可要把人晒得发黄了。” 博克明不以为然道:“随便他们摆什么局,反正是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只要他们有胆子上,就算一个丰荣城也阻挡不了我们。” 车子又沉默地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太阳落山前开进了丰荣城市内。 博克明把车驶入一家叫做美刻大酒店的门口,服务生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各自要了一间单间,三个人都疲惫不堪。也不多言语,胡乱吃了东西,倒床便睡,直到次日清晨才从昏睡中苏醒。 74、短信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从床上爬起来,手机已经有信号显示,但是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心里很不爽,刚想扔手机,手机闪了一下,一连几十条短信像刷屏一样往他手机里塞,最后,竟然把收件箱给撑爆了。博克明一边删一边翻看,很多都是李若融发来的,有百分之六十问他方位,有百分之三十在骂他没良心不回她短信。剩余的百分之十都是空消息,估计是发急了,顺手按得。博克明删掉一批短信,立刻又进入一批,删的自己都快不耐烦了,总算,就剩下二十几条短信没看了。这里面,有十二条依旧是李若融发来的,她告诉博克明跳螺山封山了,让他注意安全。还有八条里,五条是欢迎他进入丰荣城,剩三条,分别是两个人发来的。博克明看了之后,不禁皱起眉头,一时竟忘记给李若融回短信了。 博克明去餐厅找冯藤卓,他正窗边桌子边喝一杯浓缩黑咖啡。博克明坐下,立刻把热咖啡也冻成了冷咖啡,他冷冷开口说:“有人在一个星期前从S城发短信,说有人在36区出三十亿要你的脑袋。” 冯藤卓不以为然道:“比他出的价格更高的都有。” 博克明却说:“是麝月。” 冯藤卓抬起眼皮:“麝月?” 博克明把短信息给他看:“那是一条陌生号码,清楚写着,小心,麝月在36区出三十亿要冯藤卓脑袋。” 冯藤卓心里有些乱,但是很快镇定道:“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去蔚蓝海港,恐怖对不住指道途辛苦花的地图。” “你觉得有人放假风?”博克明看着第二条短信道。 冯藤卓平静地说:“谁知道呢,到了这一步,怎么走都没对错可言了。” “我还收到另外两条消息。”博克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你说。”冯藤卓预感到不妙。 “潘浩云回到黑色本子了。这条消息是36区一个混混发给我的,因为36区和外界信号不通,所以,一直都收不到消息。他是去了其它城市,才能把消息发出来的。这个消息,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了。”博克明看着最后一条消息道:“而且他发消息没2天就又补充了一条,说潘浩云升职了,做得比他哥哥还要大。” “打电话问这个人具体情况了没有?”冯藤卓问。 “打了,不通,可能发消息的人已经回36区内了。”博克明冷道。 “李小姐呢?她也许知道情况。”冯藤卓问。 博克明回答:“到餐厅来的路上打了,她即不在S城也不在36区,她的管家说,她和大族长们去其它城市参加家庭会议,似乎什么地方的生意出现了严重的情况需要处理。此行非常神秘,连管家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应该是有人故意支开了她,不想让她插手这件事。看来,这个人就是墨智机了,他让潘浩云自己做了选择,他一定早料到了结果。”冯藤卓担心道:“不知道现在吉莫极在哪里?” “如果吉莫极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放过黑色本子。”博克明看着自己的手机,眼里冒出火。突然,手机闪了两下,显示信号的六格竖条瞬间全无,他冷道:“他们又掐断了我们的信号,这绝对是有预谋的。” “你们在这里呀?”养虫人从门口进来。 “睡醒了?”冯藤卓问。 “恩。”养虫人要了果汁喝:“调查的如何了?下一步往哪里走?” “你不是奸细吧?”博克明没好口气说。 养虫人不干了,瀑布汗着说:“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他绝对不是奸细,要下手,也不等现在了。”冯藤卓笑说:“暂时还不知道往哪里走,不过我刚才调查了一下这里的地图,原来丰荣城真的很大,竟然大于三个S城。可见为这座城取名字的人对于自己的城市有多自信。丰荣城并不紧靠S城,与之相接壤的,只是我们走过来的那一小段区域,其它部位连接着别的几座城市,有大城也有小镇,可以说,它与其它城市的接触面积很广,大小涉及了六个城。丰荣城城内有山,也有海港,风景名胜也有几处,先前我觉得可能到了这里,找到一座和“伏”字有关的桥,就能直接面对那扇海港大门。但是,就我打听下来的情况了解到,这里的海港都是全开放的,涉及旅游业也有涉及海运业务的,但是,最近并没有哪个海港出现过变动情况,与指导图所暗示的似乎很难相符。另外这里也没有什么叫“伏”的桥,所以,我猜测,这里不是最后的终点,可能是个暗示点,一切还有待考察。” “这可是麻烦事,又要猜谜语了。”养虫人挠头皮。 “又不指望你的木头脑袋。”博克明讽刺。 “我出力还不成吗?”养虫人不爽。 “你的出力我万分感谢。关于亚兰深钢这个集团公司我也打听过了,果然是这里著名的企业,几乎产业遍布所有行业,周围及附近城市都有他们的产业涉足。亚兰深钢之所以在S城不出名,大概是因为隔着个36区无法完全操控,又或者,他们本来和S城有业务往来,和36区也有,只是考虑的企业形象问题和距离问题,行事比较低调,所以,我们不熟悉也很正常。”冯藤卓想到一句话顺口说:“亚兰深钢如果是这里的一股强大力量,那么,企不是我们无意间已经得罪了这里最大的利益集团?说不定,他们还是当权者呢。” 博克明冷看他一眼,挑眉毛道:“找茬不是你的嗜好嘛?” 冯藤卓呵呵笑:“我一向以低调为准绳的。” 博克明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那种彻底的苦涩他并不喜欢,他是为什么什么而来?为完成首领的心愿,还是只是出于保护冯藤卓安全的职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博克明想抽烟,但是这里是无烟区,他把摸烟的手定在口袋里说:“你有没有想过伏的问题?” “想过。”冯藤卓坦然道:“但是我觉得,既然那个油滑的村长把我们指到这条道路上,自然是有人已经料到我们的方向,事先对他下了指示了。” “这个村长的确疑点很多。”博克明道。 冯藤卓点头:“我才不相信,为了困住一村子的人,还会留辆什么吉普在村子里还不担心村民开走的愚蠢举动。也不相信,大鸟袭击而可以无所畏惧,有人冲入自家地盘,还能面不改色,这种心理素质,普通人似乎很少具备。除非,一村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情,心里有了准备,才会如此淡定。” “这些人的目的何为?等着我们破坏他们的计划?”博克明不解道。 “是无法阻止我们前行,就干脆让我们看到彻底。”冯藤卓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巨大的银制烛台,它被擦得闪亮:“他们是想向我们挑战,看看我们究竟能走到哪一个地步。也许这是一场无声的比赛,看谁能先参透指道图的谜语,找到落单之门。只是他们出了技术性失误,没料到自己的企业项目也被计算在内,所以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就让事件按着地图方向发展,让我们替他们一并解决疑问,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你的意思事说,指道图在画地图的时候,无意识中牵涉了亚兰深钢?我们所碰到的并不是巧合,而是与之地图的推测,偏偏全被她猜中了。”博克明皱眉道:“他们跟得我们如此紧,难道他们手里也有一张地图?只是因为比我们晚了几步,所以,才没来得及将夜息香的事件掩盖,只能随之发展。既然如此,指道途企不是出卖了她和你之间保密的协议?” “不是她出卖了我们,一定是她画图的时候被人监视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虽然拥有惊人的记忆力,对于画过的地图却忘却得的很快,而且她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在短时间内再画一张地图出来,所以我肯定,她早被人监控。”冯藤卓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笑起来:“这个人没有抢夺原图,只是照抄了地图,事情如果发生在36区就很好解释,他们是专门雇佣了那些喜欢爬屋子的窥探眼偷瞄了地图。这个人做事如此小心,自然是不想在36区惹出事端,他好像见不得人。” “哼,是见不得人,什么人不好雇佣,去雇佣专门负责抓奸的窥探眼,可笑。”博克明鄙视地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干?找伏桥的线索?” “去城市里随便逛逛,我们也需要装备一下。”冯藤卓提议,众人同意。 75、丰荣城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丰荣城果然是繁华的大都会,到处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群,像每一个大都会一样,城市里布满了大小商业街道,林立着巨大的商业广告牌,还有熙熙攘攘的嘈杂和无处不在的商业气息。 冯藤卓一个人在商业街上闲逛,他们三个人讲好,分头行事。开始博克明并不同意这个提议,怕有人袭击冯藤卓。但是,冯藤卓一再解释在这样繁华的城市动手,引起的骚乱肯定会相当轰动,对方一向的行事作风都较为低调,在如此热闹的场所,冲动出手,很可能陷他们于不利,所以,他们不会有所行动。这样解释,这才把博克明劝下来,各自分头行事。 这城市无论多么繁华,也无法入冯藤卓的眼和脑,他只是漫无目的的散心,想着每件事的来龙去脉,细细梳理其中可能存在的线索。当他走过一家大商场的时候,门口喇叭里正放着一首老歌,旋律很好听,歌词听得不甚分明,待回过神来,商场已在身后,整条街早走过大半段,再细听,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冯藤卓仔细回忆,才记得一点点,歌词好像是唱:“我为什么那么爱你……因为你从来不曾对我表现背叛……因为你从来不曾说要离开……”后面就记得不清楚了。冯藤卓挑眉毛,不屑地替歌接了段歌词:“只可惜,因为不能引发结果,只可惜,得到的太少流失得太快,是我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得到,拿在手里才吵闹不是自己所好,是不是太自私?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无人答他。冯藤卓摇摇头,苦笑,继续往前面闲散漫步。 丰荣城不是冯藤卓熟悉的区域,虽然也看过地图,但是目的太不明确,所以只能到处闲逛。冯藤卓穿过繁华的商业区,前往这个城市有名的公园——丰荣公园。丰荣城四周围城,淡水资源丰富,这座丰荣公园有三座巨湖非常出名,因为水质特别清澈,能见湖底,估人称“三块明镜”。此刻无风,湖面一片平和,反射着下午炽烈的阳光,的确像三块擦得发光的镜子,闪着美丽的光芒。因为是工作日,湖面上少有人泛舟,偶有几只野鸭涉水,也只是蜻蜓一点,一瞬而过,整个湖面,始终处于一种时间静止的状态。 在三块明镜的第二块湖边,冯藤卓找到了正在那里打瞌睡的养虫人。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的确叫人忍不住想偷一份闲。冯藤卓走过去,在养虫人长椅另一端坐下,看着湖水,静静发呆。 “您怎么来了?”养虫人的思绪从湖面回归,突然发现长椅另一端的冯藤卓显得有些惊讶。 “凑巧。”冯藤卓笑。 “您想到破解伏桥的线索了嘛?”养虫人问。 “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去我给你安排的疗养院修整一段时间?”冯藤卓突然问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养虫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冯腾卓。 冯藤卓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不是养虫人,在酒店的时候,你虽然尽可能表现的像养虫人,但是,很多沉默的时候,你装扮得并像他。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养虫人已经不在我们的周遭范围内了。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是你,因为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太了解了,感觉这种东西很特别,没道理解释,范篱。” 养虫人没有再多辩解,轻叹口气,撕下脸上的面具,范篱清秀的面庞才真正显露出来。“实在是不放心您的安全。你们最后一次加油的时候,我就和养虫人对调了,他买东西的时候我偷偷假扮成他,上了你们的车,不过放心,那家加油站附近有公车,除了不能进入丰荣城外,可以到别的其它城市,离开很方便。我还塞了一张支票在他口袋里作为酬劳,让他以后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过。” “养虫人不涉及这件事也好,本来这件事和他并无关系,能让他及时脱身也好,你的安排很妥当。”冯藤卓点头说,突然想起吉莫极问道:“你从36区来有没有听说关于吉莫极的消息?” “你们离开一个星期以后我也离开36区来找你们了,因为不知道你们具体位置,所以走了很多弯路,对于36区的事我基本没有接受到,吉莫极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说潘浩云的位置提升了。”冯藤卓将博克明收到短信息的消息如实说了一遍。 范篱也不无担心地说:“他为什么升了?他回到了黑色本子里?那么吉莫极如何了?” “不清楚,只有回去后才能看到答案,我很担心。现在丰荣城的无线信号完全和36区联系不上,S城也尝试过了,也无果,显然有人故意动了手脚,限制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得尽快完成这里的事,赶回去调查个究竟。”冯藤卓眯起眼睛,看湖面久了,有点眩:“回去吧,我想那座桥应该不叫伏,也许我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范篱点头,准备带上面具。 冯藤卓笑说:“不用伪装了,博克明应该也有所察觉了。” 丰荣城每条街道都很繁华,这种繁华不仅仅是店铺林立,更多的体现于人的聚集。每一条街道都能充满热闹的气氛,不会有冷清倾入,不会有宽阔却孤独的马路。人,成为这个城市川流不息的河流。 博克明站在城市最高建筑亚兰深钢的万众大楼顶端,俯瞰整座城市。这里,可以直视亚兰深钢投资建设的高架公路。那些灰色的带子,如无数条飞射缠绕的巨蟒,互相纠缠又彼此依托,每一辆奔驰在它身上的汽车,像工厂里传送带上的产品,自主运行着,每个城市都被机械控制着,这里也没什么两样。 楼顶端有一只代表亚兰深钢标志的巨大怪鸟,它突出在大楼的外方,俯瞰着整座城市,像是亚兰深钢按在这城市上方的眼睛。博克明跳上去,坐在怪鸟突兀的大嘴上,他发现,原来万众大楼的顶部,还是电视台最高的发射地点。这个发达的企业,将信息涵盖量铺满了整个丰荣城甚至溢出了这座巨城,还能如此精到的扼杀了他们的通信权,果然,他们是要在这里称霸的。 敌人总是太容易建立?博克明想,这个巨无霸一般的企业,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他们行程的突然敌人。在一整段的旅程里,出现过太多的敌人,现在又多了亚兰深钢这样的巨大家伙,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碰到怎样的对手,不知道对手的企图甚至找不出合理解释。博克明往左边倒下去,倒挂在怪鸟的嘴上,也许学习一下费看待问题的角度,他能理出一点有用的头绪。 眼下的景物灰色而单调,距离没有产生美感,只是把复杂的事物简化为简单的长方、正方、圆和不规则图案。博克明看了几秒钟,不禁皱紧眉头,在他的眼睛里,那些简单图案像一块巨大拼图,彼此契合,不经意间,拼凑出一副他看得再熟悉不过的图案,竟然是亚兰深钢的怪鸟。亚兰深钢这只巨鸟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它的羽翼竟然要涵盖整个城市。 “你看出来了?”这个声音让博克明很熟悉,他知道是那个叫孙桐的女孩。 博克明没答,在这里动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会徒增冯藤卓的烦恼。 孙桐座在鸟肩上说:“这个城市就是亚兰深钢的天下,在它巨大的羽翼下,这个城市才会像其它各大城市一样运作,并且发展的比任何一个城市都好的巨城。” 博克明松开一只倒挂的脚,显然他并不准备听她说一个城市的历史。 “你想要离开,不如听我把话说完,也许会对你们的行程有帮助。”孙桐笑看着远方说:“你们是不是通信完全被禁止了?难道在陌生的城市,得到好心人的帮助不算一桩好事吗?” 博克明冷看下方,听她说。 孙桐继续道:“亚兰深钢是个庞大的家族企业,这个公司实际操作人有两个,董事长庄深刚和他的夫人黄亚兰。亚兰深钢有此得名字,之所以亚兰在深刚之前,一是因为好听,二也是董事为了表明尊重夫人。” 博克明还是没讲话。 孙桐不以为然笑,继续说:“你也许觉得这些资料都可以查到,但是,委派我们的人,你应该查不到资料吧?” 博克明冷漠对待。 孙桐见他不为所动,笑:“你们在找一座伏桥吧?或许我会知道,这个城市哪里有座桥刚刚好和你们找的桥贴合。” “你想得到什么?”博克明冷漠地问。 孙桐将头发勾到耳后,笑:“不要以为我是为了讨好你或者你的首领,我只为目的而存在,和冯藤卓一样,没有利益价值的事不做,没有合作水准的人不交。你听好了,我要的是和你们一起进入海港,既然冯先生喜欢和人签署契约,那么应该无所谓在哪里签署契约。至于我为什么进入海港,这是我的隐私。” “哼。”博克明冷哼。 “飞过灰色区域的巨鸟,衔着脣形标记翱翔,划过衔接的黄色区域,地上的小孩点着数字说,快看看看,今天比昨天少,昨天比前天少,它们突破的极限只是假装的伟大,最后还是要回归房间里的楼。”孙桐继续说:“这是我的诚意,如果冯先生点头同意契约,我会随时感应到的。” 博克明左脚一松,垂直摔了下去,只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孙桐挑眉毛看空空的四周,淡然道:“我可是充满了诚意的。” 76、村长之死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们彼此本就无信任可言,与其假装签署信任的契约,不如安分守己的保持老实,或许,今天,就不用以此为收场。 村长死了,交通事故。在冯藤卓等人的宾馆门口,在一条并不繁华的马路上,被一辆汽车撞到了对马路的一棵大树上,当场身亡。交通事故组很快就赶来,清理现场,调查事故原因责任。肇事地点围满了人,人群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有人说是车子开得过快的责任,有人说是受害人突然穿马路司机刹车不及的原因。 冯藤卓拉上窗帘离开窗台:“是诺鸟的警告。” 他话音才落,博克明就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椅子里坐的范篱,也没讲什么,只是掐掉烟头,稍不快道:“诺鸟的警告来了,这条马路限了车速,根本根本不太可能出交通事故,伪造的太明显了。” “我们离开石头村的时候,村长说过‘它好像来过,它也许会不甘心。’其实,他说的不是诺鸟,一定是有亚兰深钢的人潜入石村了,而且和村长接触过了,表明了他们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意思。村长无奈,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冒险来丰荣城,也是想给诺鸟一个交代,也就是给亚兰深钢一个交代,没想到,亚兰深钢还是没有放过他。” “如果杀他是想要警告我们,那么亚兰深钢的意图太过明显了,他们想阻止我们此行。”博克明冷道:“难道,这一路跟着我们的人,就是亚兰深钢的耳目?” 冯藤卓分析说:“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以内,他们的目的可能只是和夜息香村事件有关。而一路跟踪我们的、袭击我们的来自各个不同的区域,亮明的身份也各不同,我想,那来自于几股不同的势力,有的是为了卓新的藏品,有的是为了掩盖罪行,也有的是为了海港,反正各为目的行动,就看谁出手最快最准了。” 博克明点头道:“看来我们树敌很多。不过,村长说过,亚兰深钢曾经替别人传话,说我们会进入夜息香村,说明,他们或多或少会和其中某个组织有点联系,否则,凭什么让他们给面子传话?” “说的没错,必然是有些联系的。”冯藤卓突然想到一个无奈的想法,说道:“我想这里其实根本没有伏桥。” 博克明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村长为了求得亚兰深钢的原谅,把我们引到这个没有付桥的丰荣城?” 冯藤卓点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亚兰深钢势力的中心点,虽然签署了保密契约协议,但是村长依旧担心以他们的能力,未必能走出亚兰深钢庞大的势力范围,所以他决定上双保险,把我们骗到这里,以表他的诚意。他这个举动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村子的人以后能安全的生活,所以,他答应了亚兰深钢方面的要求,和他们合作,以此作为村民集体出走以后不追究的代价。他一定已经安排好了家人,才会来的。他本来就打算不回去了。他把我们作为交换条件,卖给亚兰深钢了,最后,他还是相信亚兰深钢更多一些。他太夸大亚兰深钢的触手范围了,后来在加油站的时候,和加油站工人聊天。工人说,他们村根本属于无人管辖的范围,根本没有实质人口记录,也就等于每个人没有确定身份记录。村里几百号人分散在世界各个角落,连个普查对照记录也没有,亚兰深钢又如何去把他们找回来?” “可是村长却害怕得不得了,一定要向他们请罪,结果还是被他们杀了。”博克明眼里泛出杀机:“现在,亚兰深钢算开始对我们警告了吗?” “不是单纯的警告,还有拖延时间。”冯藤卓淡然地说:“亚兰深钢有可能也想要海港地图,也有可能那个让他们带话的人要地图。所以,如果这次警告成功,我们能知难而退,那是最好。如果警告失败,他们的行动也没有失败,因为,从我们往丰荣城行径,就已经步入他们拖延我们时间的圈套。也怪我自己大意,把指道图轻易展示给村长看,他定然已经把我们的地图后面部分复制给了亚兰深钢的人,然后提供我们车辆,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又骗我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时间,让亚兰深钢或者另一批人有时间找到那座桥。” “我们完全走错了?”范篱不解道:“走反了?” “会不会让他们捷足先登?”博克明也问。 “他们就算找到桥,没有落单也进入不了蔚蓝海港,地图的标示很明显,桥和门之间的距离画的较其它图标间的距离远两至三倍,说明桥和门之间有一段较为复杂的距离,不可能找到桥就立刻见到门。不过,具体怎么走其实我还不是特别清楚,我反复看过地图,只有一点点小分析。原来我推测“伏”也许是一座巨型拱桥的名字,因为直道图上画的的确是一座拱桥,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简单。桥与伏之间的联系是必然的,但绝非是赋予一个名字般般简单。”冯藤卓展开地图,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现在再回头看那些标示,显得五味杂成。 三个人注视着地图,地图上,最后是一座巨拱形石桥,桥下用兰色墨水完全涂抹,似乎是依山而建,巨大无比,但画得非常写意,叫人猜测不透。 冯藤卓指拱桥说:“你们看,桥下完全用蓝色墨水涂抹,用的色是深蓝色,不是浅蓝、不是绿色,更不是其它颜色。假设桥下蓝色涂抹部分代表水,那么,这水可能是咸水,也就是海水,也可能是钟乳石形成的潭水。” 范篱明白冯藤卓的意思道:“您的意识是说,假设蓝色为水,他不用淡色,而故意使用重色,目的是为了对水有一个特别定义。如果用白色涂抹,则表示此为淡水;用绿色,为潭水、湖水、河水都有可能;用蓝色,则海水、潭水居多。不过现在跨海大桥那么多,倒是很难定义究竟是海水还是潭水。海上都能造桥,谭上就跟不要说了。” 冯藤卓点头继续推测:“我曾考虑过海水,因为蓝色更让人同意联想为海,但是海的话必然通向口岸,面向开阔,但是我们找的落单之门本身就是隔绝的存在,如果直接面对海,也就不需要找所谓入口之门了,所以,海水的可能性反而没有类似钟乳石形成的水潭可能性大。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从钟乳石形成的水潭着手。” “对了,那个叫孙桐的女人想跟你一起去蔚蓝海港。”博克明想起孙桐的预言诗,他虽然厌恶这个女人,但是,不可否认或许她的话对旅程会有帮助:“她说为了表示诚意,她送给你一首诗:飞过灰色区域的巨鸟,衔着脣形标记翱翔,划过衔接的黄色区域,地上的小孩点着数字说,快看快看,今天比昨天少,昨天比前天少,它们突破的极限只是假装的伟大,最后还是要回归房间里的楼。” 冯藤卓挑眉毛:“她果然是个预言师。” “你打算和她达成契约?”博克明问。 “她知道我有指道图,也看过,她给的预言诗肯定和我们的行程有莫大联系。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推断,推断桥与钟乳石形成的水潭有关联,不过,我查过这个城市的资料,附近并没有乳石形成的水潭,也没有深蓝色的水域,这里被城市包围,淡水资源倒丰富,还有三块明镜那样出名的湖,但没有潭。丰荣城的附近城市也没有详细指出有这样带潭的风景区域,或许有,但由于我们对周围城市的不熟悉,所以,找起来很没头绪。孙同是明显的敌人,但是,作为一个城市长期的居民而言,她对于这个地方的熟悉定然如同我们对于36区那般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哪里是哪里,所以,我考虑与她合作。”冯藤卓坦白说。 博克明耸肩膀,表示没意见。 冯藤卓笑:“她给了我们预言诗,想必已经在那座楼里面等待我们了。她想要考察我们的能力,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本事成为她的暂时合作同行。这个女孩不但是暗的重要成员,也和亚兰深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和她合作的时候也要万分小心,不要被她反利用了。” 77、德罗克椰(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坐上前往德罗克椰的火车,往一个未知名的区域前行,算不算一种冒险?德罗克椰,地图上小的不能再小的区域,但是在一望无垠的黄色之后,这点小小的绿显得尤为突出和润眼。 列车员给每个人送来一小瓶水,车厢里立刻到处听到拧盖子的声响。冯藤卓把水放在小桌上,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德罗克椰,像一个椭圆形的橄榄一样,定在石头村上方遥远沙漠的顶端。村长完全给他们指了一条完全相反的方向,如果按照从丰荣城前往下个目标的走法,估计只有绕过整个地球才可能到目的地了。 冯藤卓思考着预言诗,飞过灰色区域的巨鸟,灰色区域自然指石头村所处的地质环境,衔着脣形标记翱翔,脣形标记定然是薄荷叶了,薄荷脣形科,能产薄荷油。划过衔接的黄色区域,纵观地图,石头村地质周围,也只有上方这片沙漠是黄色区域,如果当中有其它连接点,预言诗里自然会提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说,肯定是相互连接的区域。而这片呈纺锤体的沙漠,一个点连着石头村的地质区域,另一个点,便是这小小的德罗克椰市。德罗克椰市两边,则是大面积的水域,似乎是两片巨大的湖,所以,这个小小的德罗克椰市成了此行的唯一目的。 德罗克椰没有飞机场,只有每日三趟的火车。冯藤卓乘坐的这趟车要开整整一天,因为无法穿过沙漠,也无法在水里前行,所以,只能绕过沙漠和两片水域,从最旁边的平原前行。由于走了相反的方向,还得从丰荣城开始从新出发,反乘回夜息香村的方向,这又增加了不少时间,冯藤卓叹口气,有点小雷。 冯藤卓捏了捏眼角,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拿起小桌上的水,拧开瓶子,刚想倒入口中,突然不喝了。他放下瓶子,看着给自己送水的服务员正在兜售报纸,有些可惜地说:“钱会要了别人的性命,也会要了你自己的性命。” 女乘务员怔了两秒,默默走过冯滕卓身边,把那瓶水拿走了。 博克明把空瓶子放在小桌上,吧唧嘴说:“你那瓶我喝了,她拿走的是纯净水。怎么才想起来水有问题,您想事想太多了,连危险也忘记注意了。” “她只是普通人,所以在知道水有问题而给我的时候,手有些小抖,我刚要喝水的时候,才想起来。”冯藤卓笑起来:“是我想得有些迟钝了,你把水换了,我都没有察觉。你喝了,没事吧你?” 博克明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心脏麻痹的药嘛,老套了,吃都吃腻味了。” 冯藤卓笑道:“我们走的很突然,所以能跟上火车的人应该不多,而对付我们的准备也不够充分。德罗克椰又是第一站,他们的技术支持似乎不够。” “他们还有技术支持?”博克明四下里看看,又掰着手指算:“早上扔出窗外有三个,刚才去厕所又灭掉一个,范篱下重药昏睡到站底有两个,刚才派报纸的女人算一个就有七个人了。这车上还有技术支持?要不我再从头到底走一遍,搜索一下?” 冯藤卓想,自己果然注意没集中,手下都替自己把场地清理了,自己都没有注意。他笑着说:“我相信你干的很干净,休息一下吧。” 博克明也懒得再走一遍路,要了一杯热咖啡,放在冯藤卓面前道:“别想了,到了目的地再想也不迟的。” 冯藤卓点头,自己这样胡思乱想的确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索性借此机会休息片刻,让绷紧的神经稍作缓冲。喝了咖啡,没有提神,反而更觉困倦,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范篱从别的车厢回来,看到冯藤卓睡着了,悄悄在博克明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鲜橙汁。 博克明拧开一口气喝干了才道:“没垃圾了?” 范篱笑答:“彻底干净了。” “真奇怪,一路跟定我们。难不成是墨智机的人?”博克明仔细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不太像,身手不像黑色本子出来的人。” 范篱同意他的看法:“的确不像是墨智机的手下。如果是墨智机的手下,他们这样一路跟着我们的目的太模糊了。但是,我感觉也不像在丰荣城一路监视我们的人,似乎不是一拨人。” “也不是我们一路上阻止我们的那拨……”博克明皱眉道:“似乎有好几股势力想跟我们作对,树敌还真不少。” 范篱笑:“无所谓了。”他看看冯藤卓道:“首领睡那么熟?你……你……下药了?” “不下药就不会安稳睡会。”博克明不以为然道:“到了站点就会醒的。” 范篱摇头道:“没想到首领为了蔚蓝海港,竟然痴迷到放松警惕。” 博克明没回答却不如此认为,他了解首领绝对是警惕性高于常人的人,之所以自己轻易能让他喝下有轻微安眠药的咖啡,这是首领自己也希望能得到片刻安宁,同时也是对于他们的能力的信任。这是个奇怪的地方,博克明想,不熟悉是其次,未知的敌人也可以忽视,但是,那些未解得问题,还是让他们有了困扰,扰了情绪。 火车到达德罗克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太阳已经升的很高,照进车窗里让人惬意。德罗克椰是小站,下车的人并不多,冯藤卓等人跟着一些散客匆匆下车,出了车站,不禁为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这座城市竟然全部是一层的平房,没有混凝土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人群,这座小城市在午后的阳光里按照它自己的生活状态缓慢的运行着。 车站门外的街道可能是这座小城市唯一一条进行过城市建设的街,它百分之七十由绿地组成,偶有几个小亭子也是临时售票和咨询点。穿过绿化地带便是一条老街,巨大的石头牌坊立于正中,两边则是清一色的平方。街道两边的平房里有些居民开出了小饭馆和小卖店,大部分则是民居,保持着原来的生活状态,热闹而有条不紊。 冯滕卓等人开始有些无措,虽然城市不大,但是毕竟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光靠一句话很难准确把握方位。于是,他们找了家小饭馆坐下吃早饭,顺便打听打听方位。 冯藤卓等人在一家叫做“来欢”的小店里坐定,点了小笼包、油条、馄饨,慢慢坐吃。冯藤卓见老板在门口坐着抽烟,于是笑问:“老板,这里早上挺冷清的,大家都做晚班不吃早饭的?” 老板呵呵笑道:“这里算是市镇了,好多人一早就去田里干活了,不在街上混,街上的房子算有点积蓄的人买的,打算等以后农家乐开出来,咱们市热闹了,做旅店和卖纪念品用的。咱们这就是火车站附件热闹些,我们做的就是一些旅客的生意,所以无所谓这里生意好不好,只是开着店,有生意就做做,混混日子。出了老街再过去就只有成片的农田和几条小街了,我们家在不远的地方还有几片农地种,现在农忙已过,比较清闲,反正吃喝是不愁得,就是有时候闲得无聊。” 冯藤卓继续笑说:“你们这里火车站造的蛮漂亮,怎么不把自己房子造得高些,漂亮些呢?这平房可不吸引游客。” “来这的都是享受那什么农家乐的,要的就是些乡下的感觉。”老板笑:“这儿民居都是一个特色,一层平顶。房子里陈设什么的都还照着老样子来,游客就喜欢这一口。不过这里刚开发不久,生意还不够好,听说过些日子要做大宣传,彻底把农家乐搞上去,到时候就有好生意了。我们家也接这生意,让那些城里人种种地,挖挖菜,就有赚,蛮不错的。” 78、德罗克椰(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现在看来你们这里的确旅游人气不够旺,除了平房建筑特色,你们这有没什么其它奇特的事物?比如巨大的鸟或者动物,搞个动物园,说不定是大商机。”冯滕卓笑说。 老板大笑:“哈,大鸟?动物园。哪有这些。有早就发大财,大开发了。” 冯藤卓见老板也不像撒谎,但是,预言诗歌里是提到楼的,于是继续套他话:“对了,老板,你们这里就没有高的楼了?一个也没有?” “有一幢。德罗克椰别墅,就这一幢。”老板重新点一根烟,继续抽。“那楼位置很偏僻,在德罗克椰山背后,那别墅主人也不太和人接触,听说家里出的都是教书先生。德罗克椰山并不高,山上长满了竹子,出竹笋的时候大伙都会去山上挖竹子,听说这山叶归他们家,不过这家人人还算好的,从来不赶挖笋的人。有时候还可以到他们家讨点茶喝。” “我想去看看,不知道怎么去?”冯藤卓见有了点眉目,决定去看看。 老板答:“哦,简单的。出老街坐2路公交车,坐到底,然后你们就可以看到山了,直接往山上走,那山不高的,而且都做了石头阶梯,上下很方便。除非你们是去跑野路,否则,跟着石梯走,一个小时就能翻过去,下了山就能看到那间别墅了,三层的,可气派了。” 冯藤卓点头,决定前往这座别墅看个究竟。 饭毕结账,冯藤卓等人便直接走出老街,坐上了五分钟一班的2路公交车,前往目的地。 车子在小路上开得飞快,两边大片绿色的农田散发着清新的清晨气息,各色平顶民房则成了最漂亮的农间点缀。车子一路飞奔,估摸开了有一个多小时,间隙停了十几次,最后在一个简易车站彻底熄火。司机高喊着终点站到了,于是众人鱼贯而出,下了车。 一出公车,一座大山果然在不远处巍然站立,青山巍峨,白云缠绕,景色美不胜收。加之农间空气清新,呼吸舒适,不觉中心情也变得异常舒畅欢愉。 冯藤卓带头向大山走去,山虽不高,却宽阔异常,如果想绕过去,恐怕要走上好几个小时。所幸,冯藤卓等人很快便找到老板说的那条山路,果然是人工雕凿的石楼梯,二话不说走了上去。 一入山林,立刻被一阵清凉包围,周身的炎热立刻顿消。顺林里不仅阴凉舒适,连空气也变得更适合呼吸,让人疲惫顿消。 林间鸟语花香,一排美好景致。不知不觉中,连步子也变得轻快,走了很久都不觉得疲累。 范篱走在最后面,开口问道:“首领,你觉得这宅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冯藤卓发现空气适宜果然会让人心情变好,竟然用二十分钟就走到了山的最高点,只见四周一片葱绿,花香四溢,鸟声围绕,心情更觉舒爽,笑道:“我只是觉得既然预言诗里提到楼,总的找个沾边的地点调查。另外,我想,能如果能容得下巨鸟的建筑,得有座超大的房子才行。这里基本都是差不多的平房,估计承受不了巨鸟的体格,也许大宅子行。而且我总觉得,哪有些没闹明白。” 博克明走在最前面往下山的路走,他冷飕飕说:“我也没闹明白,那么大个鸟飞来飞去,这里的人会看不到。” 冯藤卓点头笑:“跟我想的一样,而且预言诗上明显写过,地上的小孩是看见的,小孩子看见大人肯定也会看见。而且那巨的羽毛也不像会发光,所以,他们看见的时候,很可能是白天而不是黑夜,他们为什么如此淡定呢?似乎他们也并不知道有所谓的巨鸟。” “这个的确很奇怪。”博克明鼻子动了动道:“不过,这里藏着大鸟可能性很高。”他话音刚落,一股浓郁的薄荷味立刻飘进了另两人鼻子之中。 三人很快下到山脚,一幢三层别墅在眼前三百米的地方出现。而薄荷的味道更浓郁了。三人赶了过去,别墅铁将军把门,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他们在外面观察了一番,这别墅其实就是一幢三层小楼并无特别之处,小楼前类似晒谷场的空地确实异常的大,横竖有五十米左右,但这是郊外,有个大前广场也没什么特别。另外,他们之所以闻道浓郁的薄荷味,是因为别墅两边靠围墙种满了薄荷。 冯藤卓按了门铃,如果没人来开门,他们就准备翻进房子查看究竟。还好,女主人很快就从楼里出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走到铁门口问:“你找谁?” 冯藤卓客气地说:“我们刚才看到有好大只鸟在飞,跟着它跑了很久,结果不知不觉就爬上了这座山,走了很多野路才下到这里,现在鸟也看不见了,路也不认得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喝口水,偏偏就看见您一家宅院。” 老人打开铁门带他们进屋,说:“我给你们端点水来喝,你们休息会,待会我让我儿子带你们去走山路的正道,你们按照石头阶梯走就可以翻过山了。这山本来不高的,就是宽的很,走野路容易犯迷糊,按照楼梯走,一个小时就能翻过山,那里离车站很近,在山脚下就能看到远处的车站,那车每隔五分钟一班,都是往市镇方向的。”说完,从厨房里端了三杯水出来。 冯藤卓观察这间客厅,房子里家具陈设都很普通,除了沙发和柜子都是老红木有些年头外,其它并无异议之处。冯藤卓接过水道谢,假装观察墙壁上的画作,继续对房子进行勘查。房子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和涂鸦。他走到墙壁前仔细端详,看见墙上的书法字遒劲有力,画则以花草树木庭院楼阁为主,另外就是稀奇古怪的抽象涂鸦,也不知道作者想表达什么意思,看不出个所以然。冯藤卓指着一副毛笔字,笑说:“这墙壁上的字画涂鸦起码出自三个人的手。” 老太太走过来说:“字是我先生写的,画是我画的,涂鸦是我儿子的杰作,呵呵,小打小闹,图个热闹。” “这字写的遒劲有力,其实都在笔锋里显露出来了。”冯腾卓一边欣赏一边说:“这幅荷花叶也很漂亮,这只蜻蜓是点睛之笔。” 老太太脸红道:“过奖了过奖了。” “这是什么?”博克明指一副全由各种涂料组成的弧线抽象画问。 “那是四季的变迁。”老太太答。 “这呢?”博克明又问一副黑灰组成的色块问。 “那是我们隔壁荣欣市游乐场里的儿童古堡。”老太太颇有耐心。 “这一堆紫色是什么?”博克明又指最高处问。 “薰衣草。”老人答。 结果,博克明把墙壁上十一副抽象画问了个便。里面竟然动物植物自然现象无所不包,还顺便探讨了一下宇宙。博克明最后总结,艺术就是涂鸦,就是越装X越模糊越多人看不懂越算艺术。 回到座位里,冯藤卓喝了半杯水,水里德薄荷味极其浓重,在这个并不产薄荷的地区,能喝到如此浓郁的薄荷茶,他又对自己的猜测坚信几分。 “老人家,这茶好浓的薄荷味,是外头种的薄荷泡的?”范篱问道。 “那些薄荷还没有成熟,你们喝的是陈年的薄荷。”老人说。 “这薄荷很像我以前喝过的薄荷香。”冯藤卓淡然道:“我听说出自一座专产上等薄荷的石头村子。” 79、德罗克椰(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老太太刚想讲话,他儿子正从楼上下来。这个年轻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穿着睡衣睡裤,见有客人,有些尴尬。“有客人啊?” 老太太说:“他们是游客,从山上下来,待会你带他们去石头阶梯。” “好的。”年轻人点头,又回去楼上。 “他是我儿子,放暑假过来住,我儿子在别的城市做初中语文老师。我媳妇也是老师,教英语,过几天也要过来住。”老太太说道家里人脸上很是快乐。 “好融洽。”冯藤卓笑,耳际听到一些动静,声音很轻:“老太太,你们这里养鸟?” 老太太刚想否认,博克明却道:“有六只鸟来着,在楼顶。能否让我们看看,那鸟的声音很好听,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老太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对方连几只鸟都说出来了,再否认反而显得更叫人怀疑,于是笑道:“那是我丈夫养的,是在楼顶平台上,你们随我来。”说完,便带着三人走上楼梯,到了楼顶平台上。 楼顶平台上中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间花室。此刻,老太太的丈夫正在楼顶花圃旁给花草浇水,见陌生人上来颇为奇怪,老太太忙解释了他们怎么来的,并且说了他们听见鸟叫声,觉得好听,想看看鸟,于是老头也就随便他们看了。 楼顶的平台上也种满了薄荷,还有很多奇花异草,靠栏杆的地方做了一个横行支架,两边用铁甲支着,中间则是一个长三米,带有很多圆铁圈的粗铁杆,铁杆上,一字排开放了六只笼子,里头各养了一只鸟。这六只鸟长相皆相同,和冯滕卓在石头村看见的虎罗鸟一模一样,只是这六只是缩小迷你版,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 博克明看着鸟笼里的鸟说:“就是它们了。” 冯藤卓点头回身对老人道:“老人家,您是教生物的老师吧?” 老人微微一怔道:“我是在大学里教生物的,年轻人眼里好厉害,我太太是搞自然科学的。” 冯滕卓谦虚道:“我只是猜测。也不瞒您说,我们就是追着这几只鸟而来的,我们在石头村看到过比它大几百倍的巨鸟,我猜测您笼子里的定然和我们所见的巨鸟是一个品种,这鸟原来数量颇为庞大,现在数量却正在极具减少。” “这是小版本,我们没有见过巨大的。”老太太辩解道。 冯藤卓客气地说:“你说谎,这些巨鸟定然经常在别墅门口的大晒谷场着陆,因为您家别墅前方的这个水门汀广场过大了,而且地面凹凸不平,每个凹凸点都像是某件东西从上而下急速冲撞所形成的隐蔽的类爆炸坑,所以我猜那一定是巨鸟落地时造成的,二吸引它们着陆的就是那些美味的薄荷。” “我们去客厅里说吧。”老人叹口气,不想再辩驳,领他们回到客厅。老太太给每人添了水,坐在一边的藤椅里。 老人自己先喝了点热茶,然后道:“既然你们看到过巨鸟,还能侥幸脱逃,你们也不会是普通之人,我就更不会隐瞒你们了。这些飞到我们家广场的鸟,包括楼上笼子里的六只,都确实是曾经从那座叫做夜息香的石头村飞来的,它们的数量也的确一日比一日少。” “这些鸟原来就是笼中那般大小才对。”冯藤卓说:“想是有人为的因素在其中,才让它们瞬间变形。” 老人拍大腿道:“你说的没有错,这都是人为改变它们基因形成的。” 冯藤卓了解到这些鸟原来体格的大小,也明白了另一件事,他说:“基因改变是有时效的,过了一定时效,这些鸟就会恢复到原来的大小,尽而消亡,所以数量就急剧变少了。” 老人点头,叹气道:“你说的真太对了。这种鸟原来的数量很多,它们的名字叫做虎罗鸟,喜群居,喜欢食薄荷叶,在石头村等偏远区域尤为常见,我们这里从前也随处可见的,只是最近一年才突然变少的。那是因为,随着一种昂贵的薄荷油诞生,对这种鸟的需求量突然急剧上升,即便它们不停吃进薄荷产薄荷香料也无法满足人们对薄荷香料的需求。我听说石头村就是这种香料的原产地,那种香料叫什么‘夜凝香’,据说还带有很多功效,我看都是骗人的。可惜,石头村是在是太过偏僻了,没有熟悉的向导根本无法进入,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去过石头村,只是听说有那么一个产薄荷香料的地区。” “那么您是如何发现虎罗鸟变巨大的呢?”博克明问。 “我们家门前原来的水门汀空地原来是孩子的小型篮球场,是我儿子回来打篮球用的,结果有一天,突然一只大鸟闯入我家吃墙边的薄荷,把我们吓坏了。但是,那鸟吃完薄荷以后并没有飞走,而是坐在空地上,每隔一个小时,它的骨骼就会发出咯吱的声音,在晚上听来特别恐怖,等到早上我们偷偷去看的时候,它就缩的和手掌一样大小了,原来正是平时常见的虎罗鸟。我当时很好奇,就把它装在笼子里带去实验室研究,我发现它的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混合剂,能改变鸟本身身体的基因,使骨骼肌肉按照原来百倍速度增长。但是这其实是拔苗助长,这不但完全破坏了这种鸟的身体机能,而且这种过程很痛苦,鸟会变得情绪暴躁易怒具有攻击性,当药剂消散药力消失,这些鸟便会恢复到最初大小状态,这个时候,这种鸟基本也不行了。”老人继续说:“虎罗鸟有个特性,喜欢薄荷。所以只要雇专人捕捉它们,然后注入助长剂,用电子导航仪指示他们前往石头村吃薄荷产的香料,然后再用导航仪指引他们回归,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冯藤卓说:“可是石头村的电子设备大部分受到而来电子干扰,所以,只有一部分鸟接受到了信息,还有有一大部分鸟飞根本不到电子导航仪指定的地点,否则,鸟也不会飞到您家了。” 老人点头说:“是,导航是顶入它们爪子之内的,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而失效。还有一个重要点,这些鸟的形成必须飞过德克椰市,但是,很多鸟在飞翔过程中就会缩小,或者根本飞不到出发点而在半路消亡。而我们家正好是个奇怪的中转站,没来得及缩小的大鸟都会掉到我家房前广场上,然后慢慢缩小。” “那是因为薄荷的吸引力。”冯藤卓笑。 “一次也没有被人发现过?”博克明问。 老人摇头:“我这里很少有人来的,除了挖笋的季节,按个时候,正好是虎罗鸟的交配季,它们通常要等生完小鸟,才会开始继续寻找薄荷。这些虎罗鸟也不是只只掉下来都很大,也有小的,所以长久以来没被人发觉过。可惜,我找不到那个石头村,因为根本找不到能入内的向导,无法揭露他们的罪行。因为用了这种残忍的非正规人工脆大手法,这一年来,虎罗鸟已经由原来到处可见变成难得见一只,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连一只也看不到了,这种物种将彻底消亡。” “夜息香村子已经没有人了。”冯藤卓安慰老人道:“村民都离开了,没多久就会荒废的,再也没有人种植薄荷吸引虎罗鸟了。” “还是有些晚了。”老人依旧可惜,但心里有了些安慰:“不知道是谁想出的法子,为了赚钱心太黑了。就算石头村没了,找不到源头还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出别的什么村。但愿那些人不要再把这些鸟当做赚钱的工具了,因为它们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了。” 老太太安慰道:“老头子别担心了,你的学生小刘已经说过了,这些鸟的身体系统已经发生了抗药免疫功能,已经有不增大或者增大倍数减小的现象出现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努力,培育一些抗药的鸟放出去,它们的队伍还是会逐渐壮大的。你笼子里那六只,不是正在恢复状态嘛。” 老人稍有安慰,点头笑:“是、是,我保证,用半年时间研制出抗药剂,到时候把它们都放飞了,拯救它们的伙伴,肯定能让它们族群重新壮大起来的。” 老太太的话让阴霾散了去,她的儿子换了衣服也从楼上下来了。调查的差不多了,冯藤卓等人起身告辞。老太太让儿子带冯藤卓等人去山路阶梯。 冯藤卓觉得似乎还有遗漏,率一思考问道:“这个房子外观很是简单,是不是还藏了楼中楼?” 老太太笑道:“就一三层小楼。” 冯藤卓稍有失望,看天色也差不多,不便久留,于是起身离开。老太太的儿子把他们带到阶梯处,向他们告别,临行还送了他们一包薄荷。冯藤卓谢过了,与众人重新登山准备先回到火车站附近,再做计较。 走到山顶,山下已被层层叠叠的植物遮盖,林间鸟语花香,倒让人有些不舍离开,如此悠闲美景,真与他们奔波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博克明对风景没有兴趣,他看着下山的楼梯,突然使力把人家送的薄荷粉往斜上方的树杈丢了过去。他的刀速度极快,力道又大,薄荷粉全砸在树上人的脸上,立刻让她翻下了树,同时林间弥漫开一股刺鼻、刺眼的薄荷味。 地上的人爬起来,一脸的绿薄荷粉,也看不出个眉目。只两道眼泪在脸上开了两条长路,她一边打喷嚏,一边努力吧脸上的薄荷粉抹掉。“臭杀手,你谋财害命!”这声音立刻让人认出了她——孙桐。 “孙小姐,你爬在树上面做什么呢?”冯藤卓递上纸巾笑说。 孙桐擦干眼泪和薄荷粉,一边还是辣的泪流满面:“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刚想给你打招呼,他……他……”看到博克明一副是不关己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擦了一次眼泪问冯疼卓:“你怎么知道那鸟越来越少的?” “你一直在外头听呀?”冯藤卓故作惊讶说。 孙桐压低声说:“不行呀。” “行。”冯疼卓笑:“‘地上的小孩点着数字说,快看看看,今天比昨天少,昨天比前天少’,从这句话可以很明显看出,开始这群鸟的数量是比较多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它们飞过这片区域的数量越来越少,这些大人也许不会注意,但是很容易引起孩子的好奇心,所以才会出现今天比昨天少,昨天比今天少的话,而不是具体数量词。” “鸟那么大,不会让人看见?”孙桐还要继续确定冯腾卓是不是真的看透了。 冯疼卓耐心解释:“之所以这里的人没有发现,其实并不是因为巨鸟缩小了,而是因为它们的飞行高度。它们飞的越高,地上的人看到的就越小,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些鸟变得巨大。这些虎罗鸟身上都有电子定位器的,它们飞行的高度和地点都是有电子控制的,它们在电子弱的时候又正好飞过大山,到了少有人望见的区域,所以不必担心它们会被发现,至于是否全部能进入夜息香村,其实控制的人并不在意,只有有能飞入的,他就有的赚,他做了一个投机的买卖。” “突破的极限只是假装的伟大,最后还是要回归房间里的楼。你看透了嘛?”孙桐得意地问。 “突破的极限只是假装的伟大这个不用多解释了,已经很清楚了,这些虎罗鸟是被催化大的,催化剂没了药力它们就会缩小,恢复原来大小。”冯藤卓淡然道:“至于‘最后还是要回归房间里的楼’我也已经明白了。” 孙桐不信:“骗人,你出来的时候还问有没有楼中楼呢,怎么才一会就明白了。” “其实房间里的楼本来就是很莫名其妙的话。房间就是楼的一个部分,房间里哪来的楼。老太太说了,他们家没有楼中楼,她没有必要骗我。所以,这定然是个抽象概念。我记得博克明曾经问过墙壁上的抽象画,山水花鸟动植物甚至宇宙都是作者想要表现的。其中有一副由灰色色块组成的画,表现的是荣欣市游乐场里的古堡,这不正是一幢楼嘛?而且这幢楼就在那间房子里,正应了房间里的楼。”冯藤卓最后总结:“最后、回归是关键字,如此看来,这些鸟最后都聚到了这幢古堡里,这是它们最后的终点。孙小姐对我的解释满意吗?” 孙桐不乐意道:“还算满意。既然你都解出来了,也就是确定了我们的合作关系,你现在去哪里都要带着我的。” 冯藤卓点点头:“我们的契约已经成立,我自然会按照契约一路带着您,除非您自己想离开,则不再我的管理范围内。不过孙小姐,希望你是我们的好合作伙伴,而不是让我们徒增烦恼的敌人,这样我们彼此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契约,才会保持长久。” 那是明显威胁的话,孙桐淡笑点头:“自然的。” 80、荣欣市(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冬季未曾干涸的河水突然静止,从不熄灭的灯光突然黯淡,是什么让人无法任意控制情绪,让颜面和妒忌操控,动了杀戮的意念?爱上他,忘记原来所有能力,就像会游泳的鱼,突然忘记如何呼吸。流眼泪是懦弱的表现,问题必须由自己解决,不过是个普通人,就不要以为奢侈会得到满足。想要拥抱,却如此害怕被拒绝,最后的勇气竟是放弃。 张开眼睛,大汗淋漓。那是另一副抽象画,由梦境自由组成,碰触不到的心惊肉跳。吉莫极,是你最后的悲鸣吗?穿山越岭而来,向我做最后告别。冯藤卓看着天花板的吊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洗过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冯滕卓去餐厅要了一杯热咖啡。他一个人对着咖啡边缘发呆,那个梦太模糊了,没有实质内容,梦里的人也很模糊,只能看出个大概身形,但是他能肯定是吉莫极,就算只有模糊地影子,他也能一眼认出。在梦里那种压抑绝望的气息现在他还能清晰感受到,到底他们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那条潘浩云升迁的信息再次印入脑海,他还是选择了权利,去实现物质,那么,他把爱情扔到了哪里? 餐厅里正放一首无名的歌,节奏很快,歌词反复唱着:如果失望再失望,是不是等于有希望;如果坚持再坚持,是不是等于有希望? 希望是什么?抽象画里不知所云的色块吗?冯藤卓收起目光,或者,是不知所云的表达? “你在发呆吗?发呆是因为有不能解决的疑问。”孙桐坐到冯藤卓对面,把四张游乐园门票摆在他面前。 冯藤卓笑笑,收下票。 “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吗?火车竟然开了十几个小时,下来又坐了半天车,睡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腰酸背痛。”孙桐看餐厅里的钟:“八点就醒了,冯先生是做了不愉快的梦而睡不着吧?” “孙小姐选的旅店很好,睡的舒服才会自然醒来。”冯藤卓笑道:“我们下午去游乐场一探究竟。” 孙桐点头,要了一杯果汁,吃了点蛋糕。“可惜,我没有接触过你担心的人,否则说不定能写出点什么。” “没有必要了,结果已经定型,再预测也是无济于事。”冯藤卓喝掉杯子里的咖啡想离开。 “这里谁都没有在,冯先生何必急着走,不如我们聊一聊。冯先生不是很喜欢和预言师聊天吗,比如那位李小姐。”孙桐并不打算结束谈话。 冯藤卓淡笑:“洗耳恭听。” “你知道人都是有幻想的。”孙桐笑,继续说:“比如说女孩子,经常会幻想有王子表情的男人,只要擦身而过,就有故事发生。可是,如果这是人人喜欢的剧本,谁才会是王子的选择呢?” “可惜,我不认识王子,否则肯定为你介绍一个。”冯藤卓笑。 孙桐看着冯藤卓的眼睛说:“我冒着巨大的风险,可能会背负背叛的烙印,目的只有一个,帮你。你说,我是这样单纯善良的人吗?我难道不能得到您一点点小小的帮助吗?” “幻想这种东西,还是切实际的好,想多了,容易伤脑筋。”冯藤卓笑笑。孙桐挑眉毛:“你想砸碎我的梦?” “我不是故意砸碎你的梦,我只是处于对自己手下的充分了解对你忠告而已。对他而言,让他兴奋的即不是单纯的结果,也不是简单的过程,而是一种情感的累积,在无意识情况下的体验。这个体验已经根深蒂固,成为他的习惯,即使我处于目的加以干预,那也只是一时间的妥协,成不了永远。”冯藤卓又点了一杯黑咖啡。 “你暗示我威胁你。”孙桐嘟嘴。 冯藤卓笑着摇头:“别误会。蔚蓝海港是我专注向往的地点,但是那不足以成为任何人要挟我的筹码。” 孙桐不甘心说:“如果他没有什么体验……如果他被另一段感觉吸引……” 冯藤卓知她不甘心,笑道:“常常有人说如果,如果只是假设,不代表有爱。更何况这个如果在我这里就已经被预知否定,听我一句,你要的不会得到,他不会给,你谁也取代不了。” “一见钟情真可怕,乱了人的方寸。”孙桐苦笑:“可是无论你说什么也没用,只要是我足够的能力触及的范围,都是我想要努力的事。” 冯滕卓耸肩:“我只能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也可能不是最后一个,但是,结果……呵呵,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 孙桐起身,笑道:“冲上云霄的轨道,一次就够,记住就够,弧线的世界,不一样的世界。” 冯藤卓却只说:“不一样总让人忍不住去向往,但是弧线可能不是人所追求的。” 孙桐最后说:“您就不能给我勇气,让我说不放弃?您一直在泼我的冷水。” 冯藤卓从容笑道:“我和您一样,有时候也能预见一点点小未来。” 孙桐小嘴一撇,离开餐厅。 冯藤卓看着空空的门口,坦然道:“你说风衣忘记拿,我替你取,只是顺便,不要以为有其他意思;你说喜欢黑咖啡,我亦相同,只是相同,不要以为是故意作祟。呐喊永远不够,哭泣永远不够,不会给一个理由,为不松手,为不放弃找借口。控制行为的最好方法是理智对待,宁可登陆没有人光顾的博客,去令人厌恶的都会旅行,吃煮得最烂的饭菜,也不要充满幻想以为可以主宰梦想往哪一个方向前进。这是我送给你的忠告,我的预言之诗。” 荣欣市位于德罗克椰以东,乘长途车一个小时就可到达,如果乘火车,只需要十五分钟。荣欣市相当于三个德罗克椰,以工业为城市主要发展方向,有钢铁快车的美誉。 这家荣欣市中心第一游乐场保持着所有游乐场相同的欢乐气氛和热闹景象,同时也包揽了大部分的刺激项目。孩子在人群里穿梭,卡通人物在孩子间穿梭,笑声像一个透明盖子覆盖在游乐场上方,像一个巨大的装载笑容的容器。 小丑拦住博克明的去路,请他抽牌。博克明老大不情愿抽出一张红心三,又塞回扑克里。小丑请孙桐洗牌,又很快从扑克里挑出博克明的红心三,浓重的油彩脸上,弯月的眉眼里带着笑,圆弧的嘴里吐出几个字:“问你的名字,猜你的思想,评论你的未来。” 话语迅速融进了喧杂的人声中,还是让博克明的耳朵逮个正着,他看着小丑冷漠地说:“滚。” 小丑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嘴角,招牌的微笑,一字一顿吐出文字:“名字不需要有人懂,只是代号不是代表。不如我们跳过名字,来猜猜你的心思。” 博克明挑眉毛,耐心正向负值进发。 “你的心里想着两个人,装着一件事。”小丑看着红心三得意地说:“想知道未来吗?” “不想。”博克明毫不客气地说:“李味,我说你以为贴张小丑的皮我就不认识你这坑蒙拐骗的白痴了?上回怎么说的,认出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丑被揭穿身份,跳得比弹簧还高,与博克明间距突然拉长了十米,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摸样,讨饶说:“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不成。”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李味似乎看到一个刀形的东西在他口袋里。 “我说博克明,大家以前也是住一个孤儿院的,上下铺的兄弟,你不会那么不讲情义真要兄弟吧?”李味声音颤抖地说:“我坦白,我把我知道都说出来还不成吗?” 博克明手依旧在口袋里不耐烦道:“快点。” 81、荣欣市(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味胆颤地说:“我来这打工之前听说了一些传闻,不过只是听说,可不敢肯定。潘浩云升职了,比他哥哥做的还要大,墨智机现在很赏识他,有意继续提拔他。小吉我在献闲岛碰到过一次,她说是旅行至此,呵呵,你也知道,献闲岛名字好听,其实是个大贫民窟,谁会去那里旅游。还有李小姐日子也不好过,好像和黑色本子搞得不愉快,很多业务被黑色本子占了先机,现在在36区的生意撤出了大半。” 博克明冷冷皱眉,潘浩云果然升了,吉莫极该怎么办?现在连帮的上忙的李若融也无法在36立足,吉莫极企不更加孤立无援? “我……我就知道这些……”李味试探性说。 博克明抽出口袋里的手,将一些钱丢到李味怀里,原来,钱被他叠成飞刀的样子,只是吓唬李味而已。 “谢谢兄弟了!”李味接过钱,点头哈腰,得到可以离开的信息,立刻转身迅速消失于人群之中。 “他是谁?”孙桐看着小丑的背影说。 “从前36区的一个小混混。”冯藤卓答,心里却难平静。又一条证言潘浩云的确是升迁了的消息,也进一步证明他没有离开黑色本子。那么,吉莫极很可能已经不和他在一起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跑到献闲岛去做什么呢? 大伙沉默了片刻,说不出的郁闷,就到花园边的伞下坐了会,叫了四杯饮料喝。彼此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的喝完了整杯饮料,心情才稍有些疏散,起身,去找画里的那座古堡。 孙桐对于这个游乐场很熟悉,她告诉冯腾卓,自己起码来过一百次也不止,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孙桐一边走,一般吃冰激凌,然后说:“我知道游乐场里一共有三座古堡。一座古堡建设于旋转木马的中央,有一米五的高度,当中是机械控制中心,周围是白色的小木马,所以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你要找的那座古堡,因为那座古堡只是装饰,当中是封闭的,藏着机械装置,鸟也飞不进去。” 冯藤卓笑道:“另外两座呢?” “另外一座古堡是儿童乐园,但是也不可能是你要找的。因为,里面全是充气垫子,就算你想进去,人家也不会放。呵呵。”孙桐把最后的冰激凌吃完,然后说:“所以,你要找的游乐场古堡只有可能是它了。”说完,手指不远处,一座小型三层楼高的古堡坐落于眼前:“迷宫之屋。” 冯藤卓走近这座古堡,原来它是一座卖门票的儿童迷宫游戏屋。它的外形很卡通,建筑格局有些胖圆,连挂的“迷宫之屋”几个字也是可爱的发胖字体,整个建筑造型夸张,色彩艳丽丰富,红蓝紫绿随意搭配,明显是为了吸引孩子们眼球而设计的。卡通城堡门口站着穿可爱兔子服的检票员,他们一边检票,一边会赠送一些小礼品给孩子们。古堡前还建设了一座中型喷水池,水池中央有一条巨大的卡通鲸鱼,头顶出气孔向着六个方向吐水,吐出的水正好落入鲸鱼周围六只彩色珊瑚、贝壳点缀高脚杯造型的透明容器内内。珊瑚高脚杯溢满了水,喷洒而出,像池里开出的彩色花朵。冯藤卓看着喷水池,天空把池水印的瓦蓝,水池里布满了美丽的石头,他笑着说:“这个喷水池的设计真奇怪,为什么鲸鱼喷水被珊瑚和贝类接住?想表达什么意思?” 孙桐解释道:“这里原来是个大水潭,里面的水也是真的潭水,下面这些石头是钟乳石。后来资源开发,水潭越缩越小,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水潭,人们为了保存这里的水潭特色,用喷泉的形式把他们保护起来。这里的设计非常特别,循环的水不是自来水,而是潭水,据说,它们在与地下水的通道是相通的,所以才会永不干涸。至于为什么要设计成鲸鱼、珊瑚、贝壳,一方面处于孩子喜欢考虑,另一方面用海洋生物来表现这个潭水原来的大,算是一种纪念吧” “既然圈起来保护,应该有个名字吧?”冯藤卓看着蓝色的潭水,难道浮桥在这里?可是,这里只有鲸鱼、贝壳和珊瑚,并没有桥呀。 “朵水潭,有点奇怪的名字。”孙桐说:“这里的潭名字都很奇怪,什么云水潭、声水潭的。每个水潭的中央都是一条大鱼的设计,为了统一风格。然后又为了有所区别,喷出的水总是以不同方式接应,这里是高脚杯,别的地方还有碗、小鱼、鸟、乌龟什么的。这些喷泉接水设计都需要和它后方的建筑相搭配,这里背后是古堡,所以,配了玻璃高脚杯,高脚杯和海洋生物有什么关系?真不知道这个设计师的思维是怎么走的,太怪了。” 冯藤卓笑问:“其它水潭也是蓝色的水?” “不是。有红的、黄的、绿色的,反正每个潭都不一样的,蓝色就这一个。”孙桐回答,她狡猾地说:“可是上面没有桥。” “有桥你还会找我们。”博克明揭穿她,手里多了四张票。 “我们进去看看,至少先搞清楚,这个古堡是不是那些鸟最后的去处。”冯藤卓带头进入古堡。 因为是给小孩子玩的游戏古堡,虽然说是迷宫,其实设计的并不复杂。一共有三层,每层都有不一样的内容,装修设计都趋于卡通风,完全为了迎合小孩子的口味。底层是总迷宫,被分隔成很多弯曲的通道,人只有通过那条正确的通道,才可以找到通往二楼的入口。期间,通道里会突然奔出一些卡通人物赠送孩子们礼物,有几个不同的路口底部,还设有哈哈镜、视频观看、关卡小游戏等供小孩子娱乐,以充足一层的活动设施。 三个人几乎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上二楼的楼梯。上到二楼,眼前是一个三百多平米的正方形客厅,客厅四周全是各种色彩的门,大概有六十多扇。客厅中央安置这欧式的沙发和茶几,还有各种玫瑰花点缀。客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类卡通人物油画,一盏漂亮的水晶吊灯则挂在头顶,闪闪发光。这里玩的是一个开门找房间的游戏。 二层总共有六十六间不同颜色门组成一个口字型,但是并不是每扇个门都能进入,门后可能是房间,也可能是墙壁,还有可能只是个卡通人偶的角色扮演……反正每扇门后都有内容,小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 四个人无聊,把门都开了一遍,大概有一半的门后面是墙壁和卡通角色扮演。另一半的门打开以后都可以入内,里面有些设计成古堡装饰的各类房间格局,有些是卖儿童玩具的内部小商店,还有卡通画作展览室,儿童手动有了设施,小放映厅等等,只有靠墙角的一扇门打开以后,是一条朝上的楼梯,阶梯用彩色油漆刷得色彩斑斓,像走上了彩虹的桥。 四个人在二层没有发现,于是从这条楼梯上到第三层顶层。三楼的内容非常简单。四面墙壁上挂满各种卡通画、卡通装饰品和卡通玩具,四个角落里分列四个摊位柜台卖玩具和卡通画,典型的商业设施。而房子中央则是一口巨大的悬钟,顶部突出了屋顶,每隔一个小时自动响一次。 “这个格局的确挺有趣。”冯藤卓笑着说:“把商业设施放在最后一道工序,用前期一列有趣的活动吸引游客,让他们在整个游戏活动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当最后到达出口的时候,那种兴奋还没有结束,人们看到这些贩卖玩具的摊位,会把前面的快乐情绪延续,从而进行购买活动。而小孩子是最容易受这种情绪延续的,还真是会做生意。” 冯藤卓走到悬钟边,把身体探出栏杆往钟顶部看,似乎能看到悬钟突出屋顶的部分,还有一个很小的阁楼,估计钟的机械操控设施都在那里面。悬钟和阁楼的空隙很小,成人根本无法从内部怕进去,况且这里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和游客。而且现在是白天,如果在大庭广众,从外面一层层攀爬至屋顶小阁楼也一样太过显眼,难道要等到晚上才能上去探个究竟?冯滕卓等人围绕这悬钟绕了一圈,四个角落里有摊位,护栏周围也布满了人,从内部进入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要不我上去?”博克明也注意到了小阁楼。 冯藤卓笑:“现在直接出手定然会引起骚乱的,引起不不必要的麻烦,进而影响指道图的正确性。如果晚上来的话,我又担心天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有办法。”一直都没说话的范篱突然说:“首领你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件事我来搞定。” “好呀,。”冯藤卓也不客气,离开决定让范篱去完成这件事情。 “他爬到屋顶上就是空气了?”博克明冷飕飕说。 “我们去坐会吧,我有点渴了。”冯滕卓笑笑,从出口位置向楼下走去。 82、古堡(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四个人找了古堡附近一个喝饮料的地方坐下,露天座位正对古堡偏右侧,如果范篱爬上小阁楼,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四个人等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穿着游乐场工作服的人从屋顶里钻了出来,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形一看就知道是范篱。 “原来他扮作修理工,就没有人会注意他了。”孙桐笑道:“不知道他看到怎么样的风景呢?” 范篱在阁楼上装作检修,其实四下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还把周遭风景全数张望了一番,把细节清楚记在心里。他在阁楼上待了一刻钟,基本把情况摸实了,便下得钟楼,换了衣服,回到冯藤卓等人中间。 “早知道你能搞到工作服,我也去凑凑热闹呢。”孙桐说。 范篱客气道:“工作室就在入口边的小树林里,没有人看管,我可以再去替你取一次。” 孙桐捂着嘴笑:“帅哥,我开玩笑的。” 范篱笑笑没在意。“原来古堡内部还有扇小门可以直接通道阁楼上,并不需要通过悬钟,这个设计师挺有趣的,内部设计的如此复杂,外部却丝毫察觉不出来。” “的确他们是在这古堡里花了血本的。”冯藤卓笑问:“阁楼里是不是有很多鸟尸体?”。 范篱点头道:“是,很多鸟尸体,和先前笼子里看到的虎罗鸟一样大小,阁楼里味道很重,似乎很久没有人清理了。” “这些鸟果然最后的归宿是这幢古堡,也正应了孙小姐的预言诗,今天比昨天少,昨天比前天少,它们突破的极限只是假装的伟大,最后还是要回归房间里的楼。”冯藤卓不无可惜地说:“本来是能产上等品种的物种,最后,却是如此结局。” “这些鸟能飞到这里,说明它们在飞行的过程里一直在缩小了,飞到这里已经恢复了正常体态,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飞到这里呢?”孙桐问。 范篱说:“里面有个小型电子接收器,藏在一块松动的墙砖里,先前那个生物学教说过,那些鸟身上都有接受器,能接受电子指引器指挥,跟着随电子波飞向指定地点,它们最后缩小的结果是消亡,这可能和电子设备辐射的波长有关系。另外,里面还有旧个鸟巢,地上很脏乱,角落里还放了老鼠药,这里的工作人员几乎不怎么打扫阁楼,如果工作人员看见鸟巢和老鼠药,一定是以为鸟在此建巢,误食了老鼠药才死的,所以根本不会在意。” “从上面看,周围的格局如何?能不能看到水潭、桥之类的设施?”冯藤卓问。 范篱指着古堡后面说:“这里周围只有古堡前喷水池的水是蓝色的,其它水潭的水有黄、绿、紫各色,就是没有蓝色的。另外这个公园很大,但是只有北边有一座防真一比一供游人玩的防铁桥,下面的水是绿色的。如果完全按照地图的色彩定义,只是单纯深蓝色的水,不远处有个海豚表演,那里的水倒是蓝得很正。” 停了范篱的话,冯藤卓提议:“既然周围有些相关信息,我们就一个一检查一遍,先去铁桥那里看看,有没有可用信息。” 四个人立刻徒步走到铁桥处,上得铁桥不免大失所望。这是一座缩小版仿制钢索桥,由三十根铁索拉制而成,和现代的铁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版本缩小了而已。铁锹有两百米的长度。这座铁锹的名字也很简单,就叫过路桥,和伏真是浑身搭不上界,连桥下的水色,也是绿得过了头。 冯藤卓走在桥上,实在未觉得其有何特殊之处。冯藤卓仔细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得去海洋馆碰碰运气。 看海豚表演不需要买门票,因为它已经包含在总门票之内了。冯藤卓进入的时候,表演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了,最下层的位置已经被游客占满,他们只能在最高的角落位置坐下。 从上而下观望,整个表演池呈蚕豆形,池水碧蓝犹如海水,后方同样有一个蚕豆形的突出平台,届时将会有海狮表演在平台上进行。 博克明倒还蛮喜欢看海狮表演的,他看着一池碧蓝的水对冯藤卓说:“这个水的颜色太蓝了,跟地图有出入。” 冯藤卓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这里只有平台,也没有桥。” 话音才落,一声音乐响起,表演开始了,驯兽师穿着专业制服,嘴巴里衔着口哨登场了。他首先介绍了两位表演者,两只海豚,一只叫西瓜,一只叫爪子。两条海豚首先从池边的围栏池里窜入表演池,随着驯兽师一系列口哨和指示,海豚立刻表演了最拿手的空中顶球,海豚载人、做算术等等一系列高难度的表演,赢得了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接着,两只海豚还游到平台附近,又是唱歌、又是吹气球、还带了一段精彩的舞蹈,引得观众欢笑连篇。 “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冯藤卓挑眉毛,继续看表演。 经过一系列表演以后,音乐再次响起,两只海豚在水池内绕游三圈,吸引观众目光,最后回到蚕豆形平台附近。驯兽员让工作人员搬来一条半米长的木板,两头分别驾在两只海豚背上,然后自己站到了木板的中央。接着,两只海豚慢慢的开始在水里慢慢运行,绕着水池游了起来,它们步调一致,能很好的保持彼此间的间距以及控制身体离水的深浅。开始的时候,海豚游的还不是很快,随着训练师平衡掌握得越来越好,以及加速命令地发出,两只海豚的速度开始逐步加快。当两只海豚游到第三圈的时候,它们的速度已经可以用虎虎生风来形容了。在场的观众惊呼雀跃,被这个特别的节目倾倒。当海豚游到最快速度的时候,突然不再单纯的只围着水池行驶,而是改变方向,突然急转弯向中央水池急速冲刺,当几乎冲到水池中心点的时候,两只海豚如两把雪亮的宝剑,从水底穿射而出,同时也带动背部的木板一起向着表演池最高的顶点冲刺。木板上的驯兽员如同一名有高超技艺的滑板运动员,一手握着木板边缘让其和自己的脚面贴牢,另一只手则大力张开,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最后一鼓作气,愣是在水池中央至高点翻了三个跟头,那只保持平衡的手,也触及了头顶的大气球,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各色彩缤纷的小气球和无数漂亮的彩色亮片洒向水池。驯兽员就在这一片色彩斑斓的彩色围绕中,位置准确的回到了两支海豚的背部。两只海豚欢快的在水池里又绕了三个圈,最后才把驯兽员送到了表演平台上。整个表演馆里,立刻响彻了热烈欢快的掌声和赞叹声,人群沸腾了。 压轴表演海豚滑板结束后,整个海豚表演也宣告圆满结束,游客们依依不舍地慢慢鱼贯而出,嘴里还在不停赞叹刚才所见到的神奇的一幕。 “精彩的表演。”冯藤卓拍手笑:“银海豚果然是稀有的珍宝。” “您看出些名堂来了?”孙桐笑道。 “哦?”冯藤卓挑眉毛:“怎么说?” “您拍手不单纯是因为表演精彩,更重要是,你对最后这桥和水的理解也让您觉得足够精彩。”孙桐直截了当地说:“您是佩服指道图高超的技艺吗?” “那的确是了不起的画作。”冯藤卓把笑容藏到阳光里,似乎很无害,孙桐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83、古堡(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您到底看出了什么,不妨告诉我们。”孙桐迫不及待地问:“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但是始终没有知道到答案。这座桥和它下面蓝色水到底说明什么?” 冯藤卓停在摩天飞轮的下面,抬头看着巨大的旋转飞轮:“坐吗?” “给,票。”博克明冷冷递上票。 冯藤卓奇怪道:“你怎么……” “门票里包含这个项目,大概他们觉得,大凡是人看到这么大个东西,都有坐一坐的冲动,无在乎男人或者女人。”博克明说。 “我们去坐吧。”孙桐兴奋地说:“上面可以看到好远的风景呢。” 于是四个人排队,坐上了摩天飞轮。 摩天飞轮缓慢旋转,他们所坐的小铁皮房子的位置正慢慢往最高点上升,脚下风景越缩越小,视野越来越广阔。当他们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视野已经完全穿过游乐场,延伸到游乐场之外了。绿色的田地、灰色的公路,前后依托的无数小楼房,就连刚才的海豚表演馆,也变成了一块蓝色宝石,在阳光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孙桐看着海豚表演馆说:“冯先生要找的地方会不会这样漂亮呢?” “人心目中的向往之地通常都是最美丽的。”冯藤卓笑。 “那么冯先生已经探明最后一个关卡的秘密了?”孙桐继续问。 “你无非是想套出地图的秘密,又何必假装很在意别人的向往。”博克明揭穿她:“这样很虚伪。”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还是要带我去,因为我们之间有契约。”孙桐笑,充耳不闻。 “我自然会信守契约。”冯藤卓淡然地说:“反正我们都需共同前往,知道的信息越多,越能让我们加速到达。我觉得,桥和下面蓝色的涂抹是一个双关。”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两个表达?”孙桐皱眉道。 冯藤卓点头道:“我认为虽然这个标志是画在一个区域内,表面看上去像一个内容,但实际就是一个双关,分别指两个暗示。开始我以为是桥和桥下的水,桥本来就是架于水面之上,说是浮在上面,远看也有点像,同时又碰上伏虫的怪事,所以一味在往浮桥、伏桥的方面找,却一无所获。刚才看的海豚压轴表演,一块木板架于两只海豚背部,像不像一座浮于水面的小桥,驯兽员站于木板上,就更像桥了,而且是真正的浮在水面之上的桥。” 范篱说:“这伏桥不是实体,而是个抽象形成的虚像。” 冯藤卓笑:“对,是虚像,拼接而成。伏桥架于两只海豚背部,两只海豚的名字分别叫西瓜和爪子,如果木板是桥梁连接两只海豚,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桥梁看做一条直线,他们的名字看做直线两边的词组,用直线做文字与文字间的连接?这个连接可能是比值的、上下的、对角的。按照连接方式,我得到这些字的组合:西爪、瓜子、西子、瓜爪、爪西、子瓜、子西、爪瓜。这两个字的组合中,只有一对可以组合成一个实体字,就是“子瓜”,合并二字,得到的是一个孤独的‘孤’字。” “你的脑地是怎么……长的?”孙桐难得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假设你解释的桥的问题是对的,那么水的问题如何解?” 冯藤卓接口说:“继续分析画下面蓝色的水。假设按照地图显示,蓝色代表海水或者蓝色的钟乳石水潭。海豚表演池倒有点符合这个要求,蓝色海水,但是,正如博克明所说,这蓝色和画面上的蓝对比,色又过重了。如此,我只能重新考虑游戏古堡门口那座喷泉。看看,这座喷泉是否能符合我们的要求。这座喷泉本身是由潭水改装而成,它的名字叫‘朵水潭’,它有很多珊瑚和贝克点缀的大高脚杯接水进行循环系统,同时,它的水还是蓝色的,而且和地图上的色彩很接近。曾经作为水潭的身份,自然和那些固定的喷水池水量不可同日而语,至少潭水的水量是很多的,‘朵水潭’的朵也许只是谐音,叫它‘多水潭’也未尝不可,文字里属淼字水最多,所以蓝色部分代表一个‘淼’字。按照地图显示,桥在上水在下,这是一个顺序显示,由上往下结合,读作‘淼孤’,这就是最后一道关卡所要表达的意思。” “淼孤岛?”博克明立刻想到一个没有名气的孤岛,因为涉足过,所以记得这个名字。 冯藤卓点头:“不错,我怀疑,此刻,蔚蓝海港很可能是和淼孤岛相连接着。” 博克明说:“它还真是飘忽不定。去淼孤岛就得去新季市,它是新季市范围内的一座孤岛。但是,它离陆地将近还有十个小时的船程,四周也没有有临近的岛屿,再加之海岛面积偏小,属于纯粹的孤岛,蔚蓝海港与之相连接,不一定能得到补给,靠着它岂不是很吃亏。” 范篱以前海钓去过淼孤岛,开口说:“我记得这个岛有个特点,淡水资源特别多,植被也很丰富。蔚蓝海港靠上它的话,很可能是看中了它的淡水资源,至于物质补给,完全可以通过电子订购完成。虽然这个岛比较偏僻,但是海上信号并不收阻,可以联络到海上订购的商船,完全可以通过船运订购所需物资补给。” “淼孤岛在新季港附近,我们这里去新季港需要多少时间?”冯藤卓问孙桐,她发现孙桐眼神有几秒呆滞,似乎在想心事。 孙桐掩饰得很快,笑嘻嘻说:“要乘飞机才好到那,大概5个小时。” “我们去吧。”冯藤卓不揭穿她。 摩天飞轮转了一圈回到原点,四个人下了飞轮,直奔最近的机场,前往新季市。 飞机票买的还算顺利,五个小时以后,四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新季机场里。叫了出租车,一个小时路程便到了新季海港。但是,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已经发灰,太阳正往海里沉,渔船皆缓慢驶回港口,此刻想找船只出海已然不容易,于是冯藤卓决定找旅店住一晚上,明早再找船前往淼孤岛。 在小旅馆里住下,吃过晚饭。冯滕卓派范篱和博克明去镇上置办一些明日需要的物品,自己则在一家小咖啡馆的二楼喝着热咖啡,看外面日落的风景,发一点点呆。恬静的日子,只是一时的愉悦,终要面对,现实的分秒毕现。 冯藤卓看着杯沿的水汽,它们没能上升为烟雾的高度,就此守候在了一个固定的地点,是一种自我的寻找或者是一种无奈。人常常需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抉择,意气用事的时候,常常愤愤地想,如果理想的力量消失了,就叫现实也一并毁灭好了,反正没有了精神的动力,现实只是嘲笑的角色,人只是行为动物而已。 唱机里播着一首不知名的快歌,唱的太过欢快,连歌词也不知所云。 和情绪有关,所以快歌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是先预期布置无数复杂的方案,还是到达以后再作决断,冯腾卓在两者之间不断纠结。 “您在纠结什么?锁了双眉。”孙桐在他面前坐下,她穿着漂亮的淡粉小礼服,咖啡馆的灯光让她显得更美丽动人。 “谁知道呢,也许是咖啡不合口,也许是音乐不合耳。”冯藤卓笑,发现咖啡已经没有热气,自己原来坐了很久。 孙桐要了奶茶,她喜欢香甜的口味:“我羡慕您的不是拥有,而是不离不弃,您真特别,拥有如此众多的财富,却只为一只落单奔波。您难道不明白,不是她落了单,而是,她被人排挤出了群体的范围?” 84、接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飞机票买的还算顺利,五个小时以后,四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新季机场里。叫了出租车,一个小时路程便到了新季海港。但是,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已经发灰,太阳正往海里沉,渔船皆缓慢驶回港口,此刻想找船只出海已然不容易,于是冯藤卓决定找旅店住一晚上,明早再找船前往淼孤岛。 在小旅馆里住下,吃过晚饭。冯滕卓派范篱和博克明去镇上置办一些明日需要的物品,自己则在一家小咖啡馆的二楼喝着热咖啡,看外面日落的风景,发一点点呆。恬静的日子,只是一时的愉悦,终要面对,现实的分秒毕现。 冯藤卓看着杯沿的水汽,它们没能上升为烟雾的高度,就此守候在了一个固定的地点,是一种自我的寻找或者是一种无奈。人常常需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抉择,意气用事的时候,常常愤愤地想,如果理想的力量消失了,就叫现实也一并毁灭好了,反正没有了精神的动力,现实只是嘲笑的角色,人只是行为动物而已。 唱机里播着一首不知名的快歌,唱的太过欢快,连歌词也不知所云。 和情绪有关,所以快歌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是先预期布置无数复杂的方案,还是到达以后再作决断,冯腾卓在两者之间不断纠结。 “您在纠结什么?锁了双眉。”孙桐在他面前坐下,她穿着漂亮的淡粉小礼服,咖啡馆的灯光让她显得更美丽动人。 “谁知道呢,也许是咖啡不合口,也许是音乐不合耳。”冯藤卓笑,发现咖啡已经没有热气,自己原来坐了很久。 孙桐要了奶茶,她喜欢香甜的口味:“我羡慕您的不是拥有,而是不离不弃,您真特别,拥有如此众多的财富,却只为一只落单奔波。您难道不明白,不是她落了单,而是,她被人排挤出了群体的范围?” “既然都被人排挤了,还怎么有那么多的人对它向往呢。”冯滕卓笑。 “只是单纯为了钱也可以理解的。”孙桐淡然处之。 “可是那里没有钱。”冯藤卓笑。 “哦?”孙桐挑眉毛:“没有巨大的财富,您会趋之若鹜?” 冯藤卓笑:“财富可以通过更多手段得到,无需去一个飘忽不定的海港那番周折。另外,孙小姐也不用担心追兵,因为就算到了淼孤岛,他们没有落单也是无法进入的。” 孙桐脸色微变道:“我哪有担心。” “为了不确定的目标而和自己组织反目,但愿不是后悔的举动。”冯藤卓喝口咖啡,很苦。 孙桐故作镇定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的目标达到不了?” “我们在酒店里已经聊过这个话题了,再做争论已无意义。”冯滕卓往咖啡里放糖,不再进行这个话题。 孙桐也不想多聊,喝下半杯奶茶,重又笑容满脸地说:“还是不要在您的视线范围有任何举动的好,否则,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冯藤卓笑:“通常我喜欢选择无视。” “不如聊聊海港,到底蔚蓝海港是什么样子的?您虽然很久没有去过了,但是大概样子还是应该记得吧?”孙桐托着脑袋说。 “蔚蓝海港和普通海港差不多,靠着海,有沙滩,也有绿色植被和自己的生物链。它叫蔚蓝海港,自然是因为海水湛蓝,这可能是因为它本身地质和海港周围化学物质的原因,无论它到哪里,它所面对的海港的海水都会被自然过滤成为蓝色,非常漂亮。金色沙滩,碧海青天,你可以想象到的。 “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呢?”孙桐问。 “知道巴布亚克漂流岛嘛?”冯藤卓问。 “那个不断漂浮的岛屿?”孙桐说:“蔚蓝海港也是不停地漂浮?” “差不多。”冯藤卓点头。 “那么落单之门呢?”孙桐继续问。 冯藤卓笑:“你都知道落单之门了,应该不用我再详细介绍了吧。” 孙桐坦白道:“我只听说落单之门是蔚蓝海港的唯一门户,任何想进入海港的人,必须通过它。一些人为了用其它方法进入,甚至选择攀爬岩壁或从其它海岸口游入,或者驾驶直升飞机闯入,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岩壁无法攀爬已是无数人证实过的事实;而游泳的人,永远无法游入海港,似乎有入口又似乎没有入口,真是非常奇怪;至于直升飞机,在进入该区域一个小时的距离,就会失去方向感,根本无法找到海港准确位置,这真是一个特别奇怪的海港。” 冯藤卓也不骗他,直接说:“这些其实都和海港的地质有关系。它本身能够发出干扰飞机定位系统的辐射信号,而且辐射面非常广,所以,飞机始终无法找到确切海港的位置也不足为奇。至于为什么用游泳方式也进入不了呢,这个其实更有意思。因为这个海港为了过滤周围海水变为它们自己一贯保持的蓝色,所以,就必须不段通过海港周围的植物带排放出一种可以过滤海水的蓝色物质,而这种排放犹如发射子弹,冲击力非常强大,而且是一波一波不停顿的,波及非常宽广,所以一个普通人是无法抵御这种冲击力,自然也不可能进入海港。幸好真是远距离冲击,如果是近距离,飞出人命不可。至于船只,自然和飞机一样,受辐射信号干扰找不到确切位置,另外就是冲击力完全可以阻止一条巨轮前行,越靠近力量越大,所以,无论是人和船都不可能指望靠近海港了。最后攀爬,呵呵,光滑无攀登处,估计,只有找蜘蛛侠试试看了。” “很特别的岛屿呢。”孙桐有点向往。 冯腾卓笑着摇头:“只是一个普通飘动的海港而已。” 孙桐说:“想想,这个海港应该是旋转型的。整个岛屿两面是极端无法攀登的绝壁,一面是巨大的落单之门,另一面则面对海口,看来,只有通过落单之门才能进入了。” 冯藤卓笑。“基本如此,之所以取名蔚蓝海港,是因为他三面被包围,只有一个口子能看到海口,切一片蔚蓝,故取名蔚蓝海港。落单之门是蔚蓝海港的唯一门户。海港经常会突然漂流到某个荒僻的岛屿或者陆地边,然后与陆地相连接,成为陆地自然的一部分,又忽然启动,飘向其它岛屿或者靠海陆地,的确非常有意思。”冯藤卓笑。“基本如此,之所以取名蔚蓝海港,是因为他三面被包围,只有一个口子能看到海口,切一片蔚蓝,故取名蔚蓝海港。落单之门是蔚蓝海港的唯一门户。海港经常会突然漂流到某个荒僻的岛屿或者陆地边,然后与陆地相连接,成为陆地自然的一部分,又忽然启动,飘向其它岛屿或者靠海陆地,的确非常有意思。” 孙桐明白道:“所以你才只能搞预估地图找它。” “没错。”冯藤卓点头:“只有通过预估的地图,才能找到它,这就是对于不确定性的预知。通常,指道途的实效是一年,过一年,地图是否有效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找到海港。另外,蔚蓝海港唯一和巴布亚克漂流岛不同的地方在于,巴布亚克漂流岛始终处于漂流状态,而蔚蓝海港必须和陆地相连接,以汲取陆地资源作为岛屿自身的补给,否则,岛无法长期脱离陆地在海上运行,所以它总会有停留的机会,我要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那么,我祝您成功。”孙桐举起杯子。 “谢谢。” 85、烟花有多精彩(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烟花要多精彩,才能照耀双眼;楼层要多高大才能俯瞰脚下风景。假装让回忆惹哭的人,是害怕寂寞打扰?一杯咖啡就好,有阳光就好,如果都没有,该怎么办?最幸运的日子是过去,那时那刻一直都是自己,无须为任何舞台表演,无须假装情绪起伏,是自己真好。如果习惯就不会痛,就扛着习惯的标语,假装很快乐;如果回忆只是看过的电影,就握着遗弃的影票,假装很快乐。这个城市下一道彩虹在哪里?下一个转角在哪里?这个城市,下一抹阳光在哪里?在城市最高的顶点,俯瞰风景,融入都会攒动的人群,付诸行动。 猛地张开眼睛,一身冷汗。 那个年轻的女人这样平静的在高楼上唱着她的歌,躺进风里,跌进人群里,是如此从容平静,这个梦太诡异了。 闭上眼睛,冷汗未干。 这个年轻的女人没有露脸,身影却如此熟悉,吉莫极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门铃响了起来,冯藤卓起身开门。 “首领你脸色很差。”范篱看着冯腾卓说。 冯藤卓叹气道:“做恶梦了。事情都办好了嘛?” “办好了,船也租好了,再过一个小时开船。”范篱回答。 冯藤卓点头:“好,我准备一下就出发。” 冯藤卓梳洗一番,从旅店出来。此刻,已是早上10点30分,外头阳光好的很。范篱和博克明一人背了一只大背包已经在等他了。孙桐正在一个摊位前吃烤鱼,见冯藤卓出来对他拼命招手,于是冯藤卓过去也吃了一些烤鱼。 十一点准时发船。 范篱租的船相当不错,是一艘才使用一年的新艇。速度快,外观也相当美观精致,当然价格要昂贵很多。快艇一路乘风破浪,开得相当顺畅,因为是新艇,设备也先进,原来是十几个小时的船乘,八个小时就开到了淼孤岛。付了钱,范篱让船夫三天以后来接他们,船费翻倍给。船夫不理解这个孤岛有什么好玩的,但是范篱解释他们是海钓,而且出钱利落,船夫也无异议,就开船离开淼孤岛,三天以后来接他们。 此刻天色已晚,范篱和博克明拿出背包里的装备,搭建了简易帐篷,又去树林里捡了干柴,生了火,匆匆吃了晚饭。 孙桐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大包小包,原来到了这里天色完全黑下来,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吃饭睡觉。但是,有个问题她不明白,于是问冯腾卓:“为什么渔夫如此容易能找到淼孤岛,而找不到蔚蓝海港入口?” “你想讲给谁听?”博克明点穿她道:“告诉你,发散口只有海港唯一一个口所以,不要叫那些见不得人家伙从别的地方绕过去,都是多余。” 孙桐做鬼脸道:“就你知道的多,冯先生都告诉过我了。” 博克明往火里添加干柴道:“都告诉过你了还反复问,你想再重复给谁听?少动外歪脑筋,你如果乱来,我就灭掉你。” 孙桐吐舌头不理他。 四个人闷了会,就留下一个人守夜,进帐篷睡去了。 海滩的夜晚多少有些无聊,气候很凉,一到半夜总觉得饿,也不能想任何与食品有关的节目,一碗米饭也可能挑起无限食欲。孙桐从饥饿中醒来,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爬出自己的帐篷,看见守夜的范篱已经换成博克明了,看看表,已近两点。她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就被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拦了去路。孙桐苦着脸说:“你不用那么充满敌意吧?我真的是饿的受不了了。” 博克明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丢给她。 孙桐从地上拔出飞刀,拿着压缩饼干坐到博克明斜侧面说:“太干了,想吃肉。” “女人不是都喜欢减肥吗?”博克明冷冷说,从包里翻出罐头递给她。 “我这小身板不用减了吧。”孙桐笑,“肉有点冷。” “女人真麻烦。”博克明把罐头倒入一只铁皮饭盒内,架在火架上烤了一会,等大冒了几个泡,拿下,扔在孙桐面前。 “多谢。”孙桐也不客气,吃了压缩饼干,又吃完了罐头。她摸着肚子满足地说:“现在舒服了。我总算觉得你是个好人了。” “一个罐头就把你收买了?”博克明依旧是没有表情地说。 “挨饿很难受,很难受,现在谁给我吃东西,我一定会万分感谢他。”孙桐说:“我会报答你的。” “免了。”博克明冷冷回绝。。 “干脆我给你唱只歌吧。”孙桐突然说。 “不用。”博克明依旧拒绝。 孙桐却在哪里轻轻嗓子,低声唱:“轻轻唱一段,我自己喜欢的歌。走过天桥的阶梯,下一秒在哪一个广场旋转,擦身而过不代表需要接触;你也不是我的王子,不是我喜欢的那道口味;橱窗里漂亮衣裙,在舞台画出出可爱的圆圈,音乐时间不代表需要碰触,你也不是我的衣裙,不是我钟爱的那件款式。我幻想每一只曲子的节奏,像在高高舞台表演,舞台最高点的钢琴,只为我的歌词而演奏。我想跟着你的乐谱轻轻得哼,无须大声告白,只是唇齿之声,我爱你不是行为方式,是思维运势。好听吗?” 博克明耸肩膀:“还行。” 孙桐开心地笑起来:“我也觉得我唱的蛮不错。” “你再去睡会吧,还有一段时间才到天亮。”博克明说。 “我想坐在这里看日出。”孙桐笑道。 “那你守夜,我要眯会。”博克明说完,就靠着背包,闭上眼睛打瞌睡了。 孙桐嘟起嘴,心里暗骂博克明,坏蛋。 在二十二个不同的风景里,来陪我歌吧,假装歌喉很曼妙;来陪我喝茶吧,假装熟悉茶叶门道;只是假装失意,只是假装,为什么快要被自己逼到精神分裂?你说魔鬼在唱歌,唱词永远不变,他的歌喉曼妙得叫你不能苏醒,你陶醉在不知谜底的歌词里,竟然不自觉跟着轻轻哼唱:歌唱吧,假装歌喉感动了整个会场;跳舞吧,假装舞姿把所有人都倾倒;绘画吧,假装色块美妙闪耀了双眼。 这一次,女人跌进水里,没有再浮出水面。她的表情和上一次一样,平静如没有波澜湖面,她的眼角不是水,是泪。 睁开眼睛,冷汗淋漓。冯藤卓闭上眼睛,是谁的心声,刺痛了我的心? 从帐篷里出来,一阵冷风吹在冯藤卓的脸上,汗很快被吹干了。远处的海面上半个太阳正在慢慢往上升起,很快就会跳出水面,挂到天上。天色依旧昏沉,太阳还没有完全放射出光芒。冯藤卓也无心观看日出,这样的景致他虽然一直都很向往,但是,面对即将出现的蔚蓝海港,他实在无心欣赏。 冯藤卓冯藤卓观察察了一下身后的淼孤岛主岛,这座岛并不小,整个岛屿完全孤立于大海之上,大部分由硅化木地质组成,绿色覆盖面积丰富,岛屿三分之二都被一座高大的石山覆盖着,不知另一头的风景会如何。冯藤卓沿着海岸线走,这里没有沙滩,只有无数礁石,怪不得不受游客的欢迎了。他走了半个多小时,眼前除了海和礁石外,就是远处那庞大的淼孤山。他定定看了会远山,只觉得这座淼孤山庞大而覆盖广阔,发现者山靠近海岸的部分,几乎延伸到了海岸线边,可以说这座岛的三分之二就是山。 86、烟花有多精彩(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见天色还早,就沿着海岸线往山下走。估摸走了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靠海边的山脚下。走进才发现,这座山的特点不仅在于占地面积广阔,更在于它的格局特殊。靠海便得山体部分植被很少,立在冯藤卓眼前的,是笔直的,如同打磨过一般的巨大山壁,这些石壁陡峭平滑,根本无法攀登,并且成为了阻挡他绕过山的阻挡。他想,远看这座山,两边位置均匀,应该格局都差不多,如果这边有巨大石壁阻挡,另一边应该也差不多,既然石壁如此陡峭光滑无法攀登,看来只有再次爬山了,这一路真是爬了太多的山了,如果这次事情办完,一年内最好都不要叫他去爬山了。 绕行无望,冯藤卓依旧有些不甘心。他心想,是不是可以从岛屿旁边游过去,虽然游船可能会受电磁波干扰,但是,人未必能受影响,况且这里还不算蔚蓝海港的范围,说不定不存在冲击力。可是,他刚把头探出水面,就看到多不胜数的鲨鱼尾鳍在远近海里游的欢快,心里叹气道:看来,蔚蓝海港为了阻止有人人绕着岛屿游过去,把鲨鱼都吸引了过来,可见另外一头山壁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体觉得暖和些,冯藤卓觉得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于是往来路走回去营地。 范篱和博克明把帐篷之类的器具收拾停当,放到一块大石头的缝隙里。他们并未准备攀登所需的器具,只带了些干粮在身上。此刻日头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光芒万丈,把海面照耀的像撒满了金银之物。 冯藤卓回到上岸的地方,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大山,把自己勘察的情况说了,又派范篱迅速查看了另一边的山体格局,结果的确与冯藤卓推测的一样,山壁阻挡,鲨鱼饶游。如此情况下,大家商量了一番,都觉得安全起见,还是从山主体翻过去更为妥当,在大海里和鲨鱼搏斗,那是浪费人力资源。 看看天色完全亮了,四个人抖擞精神,进了身后的树林子,想淼孤山进发。 淼孤岛因为水多而得名,又因为四周无海岛照应,岛上只有一座大孤山,故命名为“淼孤”。淼孤岛淡水资源丰富,植被覆盖面积全面,作为旅游之地也算不错的选择,可是,它在当地并不出名。这其中一方面因为岛屿位置过偏,离其它游乐设施齐全的岛屿过远,另一方面没有什么特色文化,比起其它群岛,过于普通,四周又全是礁石,连个让人散步的沙滩也没有,所以每人想得其它,也就一直未有人来开发了。偶有几个爱海钓的渔夫上岛钓鱼,也会嫌弃这里附近的鱼类资源不够丰富,转而去其它海岛钓鱼。所以这座孤岛孤独得还带了点无人欣赏,独自寂寞的味道。 淼孤岛的淡水资源丰富,与其特殊地形有很大关系。岛屿上硅化木是其主要地质特征,硅化木地质形成的水坑遍地皆是,再加之山间大小不一的淡水水潭,遍布山林的溪流,以及几条暗流,让这个在大海包围中的岛屿,又被淡水资源所占据。 三个人在林子里走了一会,阳光射进林子里,天色已经完全透亮。林子其实是山的一部分延续,因为走路的时候明显感觉,脚下皆是朝上的斜坡。林子里树木交错,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上山路,三人只是按照自我意识笔直往上攀爬。越往上走坡度越陡峭,在海滩上看山的时候还不觉得山高,走进山里才觉得其实这山并不矮,所幸山主体不是悬崖峭壁般高而不可攀,靠人的力量花些时间还是可以攀爬过去的。 四个人一路直走,不觉走了近一个多小时,估摸着应该已经过了半山了,往下看绿树层叠,已经看不到山脚了。于是找了块地坐下,稍做休息。 孙桐喝着水,爬山还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不擅如此急速的攀爬一座没有山路的大山。喘息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有了精神,开口说话:“这里虽然是硅化木的地址,绿色覆盖倒还是蛮丰富的。” 冯藤卓在一个硅化木形成的小圆坑里洗手,这里到处是这种一米宽,半个胳臂深的小坑洞。他把手上的水甩干了,笑道:“也不光是单纯的硅化木,泥土也是无孔不入的物质。你看这里到处有这些可以存水的坑洞,也许山里还存着几条暗流,都是靠这些坑洞存了水涌入暗流,又渗透入植被里,所以我们才能看到这许多陆地上常见的植物。” 孙桐起身,休息使她再次有了精神:“不知道冯先生等一下看到落单之门会怎么反应?会不会激动地掉眼泪?” “你脑子没本驴踢吧?”博克明冷道:“看到一扇门就要哭,你以为是你们这种多愁善感装腔作势的人吗?” 孙桐伸手从一片树叶上接下些许露珠,捧到博克明眼前,笑嘻嘻道:“这是昨天没有蒸发的露水还是今天早晨的雾气凝结?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更何况看到自己梦想已久的事情就快要实现,就算激动地掉眼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博克明甩开她的手,露水掉到石头上,冷道:“我管你是露水还是眼泪水,有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个门。我看激动的人是你吧,想着怎么进去找宝藏发财,发了财,就不用再和你哥哥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了?” 孙桐轻笑:“我不否认我垂涎传说中的宝藏,博克明先生家底丰厚,自然是吃喝不愁的主,不知道我们小老百姓的苦恼。” “你不是预言师吗?那就预言一下那里有多少金银珠宝。”博克明轻藐地说。 这一句话倒把孙桐给难住了,她如果真的知道那里的一切,又何必要跟着冯藤卓他们走那么多路,直接自己上去拿金银财宝不结了。孙桐耸肩膀,摇头笑道:“你太尖刻了,讲的我都不好意思反驳你了。” “有多少拿多少,金银财宝大家都喜欢的。”冯藤卓笑,打了个圆场:“我们继续上山吧。” 三人继续往山上爬了一段,才发现范篱不见了。正要找,却见范篱从山下快步走了上来。 “去哪了?”孙桐笑问。 范篱笑而不答。 孙桐立刻明白人家是去上厕所了,骂自己多事,不敢再多问,紧跟着冯藤卓往山上走。 林子里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的感觉呼吸像在飘。偶尔还能看见几条小溪流,缓缓向山下流着,期间还能看见几尾小鱼,真是又自在又安静。如果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爬山看日出,真是不错的享受。 孙桐走在冯藤卓的后面,总感觉这个笑容无害的男人让她无法感觉安心。他的眼神越清澈,越觉得捕捉不到真相。在她生活的区域,她也是能数的出数目有名气的预言师,但是对于冯藤卓,孙桐是有点束手无策的。表面上看自己是用一张契约逼迫冯藤卓带她进入蔚蓝海港,但是,他的如此不在意,是不是就更一步证明他对于谁进入海港都无所谓,他只为目的而存在,如果有人打扰了他的目的,结果可能很恐怖。 孙桐还在胡乱地想,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从半山腰的地方传了上来,整座山都为之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树木沙沙抖个不停,树上的鸟惊得飞出了树林,一股硫磺的味道散到每个人的鼻下。一股浓烟从半山腰窜到半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博克明看着山下说:“范篱,你炸山呢?” 范篱略带抱歉笑道:“计算有点小失误。” 孙桐心紧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冯藤卓那个时候并不是在水坑里洗手,而是在用水感测有无追踪者,他早就对自己不信任了。而范篱也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去埋炸药的。如此说来,他们早就察觉到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尾巴了,只是故意耍着他们玩而已,那么自己是不是有危险呢?孙桐一阵紧张。 冯藤卓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继续往山上走,似乎这个爆炸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孙桐心头越加紧张不安,如果失去后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到大哥身边。她越想越紧张,不免加快了步子,重重撞到冯藤卓的背上,鼻子生疼。 “孙小姐怎么了?”冯藤卓笑问。 孙桐笑着掩饰道:“我这不是急着看看落单之门,急着找宝藏嘛。” 冯藤卓笑:“别急,既然我答应带孙小姐进入蔚蓝海港,我们有契约作证,我一定会信受契约的。” 孙桐稍微心安,笑:“那我们快些上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叫那么多人向往。”说完,更加快了脚步,往山顶爬去。 87、落单之门(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二十分钟以后,四个人汗流浃背终于爬到了山顶。整个山顶地势很开阔,植被丰富品种繁多,感觉山顶植被如同一顶巨大的绿伞遮盖着整座山体,保护着水土资源。山顶上的树木生长得非常密集,树干粗壮,树木挺拔,间隔却不足十米。树间挂满了青绿的藤蔓,像无数链子,点缀了本不相连的树木,层层叠叠,让人一眼无法看清整个远近景物。 孙桐站在山顶边缘看山下,右下处几个地方正冒出一股股黑烟,估计又有人中招了。她暗骂一句,也不知道范篱是什么时候设计的暗雷,也不知掉他是怎么把如此多的炸药带在身上的。 “我们横穿山顶,到山另一边去看。”冯藤卓说,带头走进山顶树林。 山顶林间光照反没有山间足,零星的光射在地上,斑驳像豹纹。四个人都没有带手电之类的器具,还好博克明和范篱的手机虽然短信打电话网络全线无用,但是至少可以打个手电效果。于是立刻掏出来,把手电光打到最足。 林子到处挂着藤蔓,有胳臂粗,很多都挂到了地上。人一边走,一边还要应付挂下来如帘子般的藤蔓,同时还要应付脚下突然高起的的树根,所以走得比较缓慢。 范篱负责开路,冯藤卓和孙桐走中间,博克明断后。 林子里很静,也许是下面的爆炸惊了鸟,都飞出岛去了。孙桐走得有些无聊,那些粗壮的藤蔓立刻引起了她的极大注意,她东拉西扯开始玩起藤蔓来。一不小心,将一些长得并不牢固的藤蔓从树杆上拉下来,搞得大家都一头的绿色植物碎屑和树叶枝蔓。 “冯先生,我一直都很奇怪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叫落单之门呢?我只听人们传说,落单是件价值不菲的宝贝,却未真正见过。您说,叫‘落单’这个个怪名字,难道是因为建造的人正好失恋吗?”孙桐一边问,一边摸树皮,拉下小藤蔓编草环。 冯藤卓笑答:“因为蔚蓝海港是不断漂泊寻找补给的飘移之岛,需要不间断寻找能够使自己运行下去的动力之源,它是被其它固定岛屿抛弃的落单之岛,就算落单,也要努力争取生存环境,这是之所以取名‘落单’的原因。” “原来如此。”孙桐点头。 “孙小姐听说的传说呢?可否说给我听听。”冯藤卓问:“如果只是金钱上利益分配的问题,倒真的没有人和你争,您可以独吞了。” 孙桐呵呵笑:“冯先生真有趣,老讨女孩子喜欢呢。其实我此行的目的很简单,人们传说岛上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所以我就向着钱看齐了。”。 “那么雇佣你们的人愿意让你们如此简单的拿走宝藏?”冯藤卓笑问。 “不知道,我只为钱工作,更何况没有人限制我们拿宝藏。”孙桐笑:“至于更深入的,冯先生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我的问题就这些了。”冯藤卓笑。 孙桐舒口气,顺手拉了下一根藤蔓。这个藤蔓也不粗,但是很重,当孙桐将它从树上拉下来的时候,她手心感到一阵滑腻恶心,她立刻意识到拉错东西了,手贱,晚了。那玩意冲着自己就来了,孙桐吓得紧闭起眼睛,身体动不了了。 “手真贱。”博克明冷冷说。 孙桐睁开眼睛,一只绿色的三角蛇头与自己正对峙,一条红色的蛇信正伸缩吐纳。孙桐往后退了一米,指着博克明手里绿色的蛇说:“让它走,让它走。” “手还贱不贱?”博克明不以为意道。 “不敢了,不敢了。”孙桐带着哭腔说。 博克明把蛇往后面草丛里随手一扔,那蛇就迅速消失了。 孙桐赶忙走到冯藤卓后面,再不敢随便乱拉藤蔓了。 四个人继续往前行,孙桐跟在冯藤卓后面走,也许先前爬山体力用的过大了,加之受了蛇的惊吓,竟然越走越觉得疲劳,这些绿色没起到清醒明目的作用,反而让她觉得犯困。在几波睡意的来袭之下,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脚背似乎被硬物阻隔,人也跟着向前趴了下去。 走在后面的博克明眼见孙桐被一根老树根绊倒就要狗吃屎,忙从后将他拦腰抱住,见孙桐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唤住前面行走的二人,将孙桐靠着一棵粗壮的树放下。“这么容易就中毒了?” 冯藤卓笑道:“这里的藤蔓植树叫眠藤,最大特点就是制造催眠气体,所以常备薄荷叶,提神醒脑很重要。”说完,放了一颗薄荷制成的豆子在嘴巴里。 “睡着了也好,免得她不停拉下藤蔓放出我们的行踪信号,后头的尾巴烦死了。”博克明说。 “怎么处理她?”范篱问,又去林间埋了些暗雷。 “我答应要带她去看看海港的,自然要首信用。”冯藤卓笑。 “还有段路呢,怎么把她弄出去?”范篱看看靠着树熟睡的孙桐:“要不我把她背出去吧。” “你那些伤都还没好透呢,别再给绷了,我来背吧。”博克明从地上扛起孙桐说:“走吧,带个女人真是麻烦。” 一阵舒心的微风飘过,把困顿的情绪吹散。孙桐张开眼睛,已然在树林之外,山顶边缘。困顿全消,孙桐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想责问是不是他们给自己下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看到了一副让她不敢相信的景象,脚下另半边的山完全没有植被覆盖,只有光秃的硅化木地质,和无数小水坑。就在她的眼皮下,山顶前方距离自己五六百米处,一座巨大的石壁像一扇屏风一样完全遮挡了自己向前的所有视线。整块石壁笔直光滑,呈黝黑之色,比山顶还要高出五、六十米,没有植被,寸草不生,根本连一个攀爬的地方也没有。这块巨大的黝黑屏风在五百米的距离之外,散发着冷僻的、孤寂的气息,像不可亲近的巨人,孤独的立在它的位置。在巨大山壁的岩壁面中央,隐约可见一扇有顶到底的圆形拱门雕刻于山壁之中,它左边半扇门能看出完整的样子,右边半扇门却已经完全毁坏,被一些杂乱的石头随意填满着。因为距离远,孙桐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但这对她来说,已经相当震撼了。她还看到,在左边完整的半扇门上,刻着三条由上下的直线,像某种动物的抓痕,可是哪来如此巨大的珠子呢。孙桐忍不住说“太奇特了,真是奇观,怪不得你要这样拼命寻找了。” “我们去门口吧。”冯藤卓笑,带着众人爬下山。 另一边的山地势和上山的路差不多,高而不陡峭,虽然少了植被光秃秃,倒也不难走。很快四个人就下到山下,向石门走去。 石门与淼孤山间距500米,石门所处地面位置偏高,并非在同一个平行面上,石门的基线在淼孤山基线向上三百米起的位置。此刻日头升高,光线充足,回头看淼孤山,这半边大山完全没有任何植被,整片整片的硅化木外露,几乎寸草不生。一边枝繁叶茂植被丰富,一边寸草不生石头裸露,这真是奇怪的山体景象。 500米的距离,走10分钟就能到达。这段距离走的很顺畅,路面也是硅化木的,没有植被覆盖,硅化木形成的小坑已经干了,都不深,像地上埋了无数大汤碗,正待一场盛宴。 走到石壁下,明显感觉阳光在离开石壁100米的距离就被阻隔了,一种说不上的压抑感在他们还没有接近石壁的时候就弥散开了。当人走入石壁的阴影里,压抑感油然而生,越往阴影深处走,这种感觉越明显,并且连周身都会觉得越走越冷。 88、落单之门(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现在是面对面的距离,就在石壁下,准备开启这一场旅行的终极之门。 这片黝黑色的石壁呈一字排开,从岛屿的左边一直延伸到岛屿的右边,像一块切割岛屿的巨型城墙,阻隔了石壁内神秘的内容向外散发。此刻,石壁就立于众人面前,黑影就压在众人头顶,看着这块足有三十多米高的巨型城墙,心中除了不能排解的压抑,却很难找到寻找到旅途终点的快感。 城墙的中心是那扇传说中的入口之门。门呈长方形,高二十米,每扇门的宽度在七、八米间,门锁环的位置用雕刻进行了表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图案。先前在山上看到的抓横,其实是门上的三条裂缝。这三条裂缝都集中在左边的门上,从上直灌而下,长度各不同,深度也有所区别。中间一条裂缝最深,其最宽处足有一米,内部泛着灰,有荧光物质,所以在远处看尤明显突出。右边的门明显已损毁,布满裂缝和修补的痕迹,那些因为损毁而脱落了石块的地方,被人为用大小不规则的黑色石头填补了,石门上到处是用石头填补的补丁,看上去杂乱而颓败。 博克明在石壁下,看着两扇巨门说:“这石壁并不和淼孤山并在一个平面上,而被抬高了三百米,海港来到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冯藤卓站在阴影里,看着脚下的土地说:“这里之所以被抬高了三百米,是因为淼孤山延续至这里三百米下的山体部分已经完全和海港相连了,它成为了海港暂时的一部分。看那半面没有植被的山体,之所以会有如此景象,完全是因为它土地中的所有养料和水分正逐步被蔚蓝海港吸收殆尽,等海港得到充足补给,这座岛屿的资源也将会大伤元气。” “它是靠吸收其它海港的资源来维持自身的运作?”孙桐惊讶地说。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冯藤卓淡然道。 “右半边门已经荒废了。”博克明看着眼前巨大的石门,它已经完全损毁了,呈现一种坍塌的状态,那些用废石料填补的空缺,已经很难掩饰它被破坏的部位了。修理石门的人也是在懒惰得可以,用石料填补以后,随意在填补的地方涂了层与岩壁一样的黑色染料,就算了事,却不愿意重新将它好好修补。 冯藤卓摸着巨大的石门,那是完全和这个岛屿不同的石质,冰冷滑腻,从手指尖寒冷到身体每一个细胞。石门上没有任何花纹雕刻,那三根垂直如动物留下抓痕的裂缝显得尤为触目惊心,它像是使用了最大的力气,想抓入石壁的最内部,抓穿着无法预计厚度的石门,冯藤卓的耳边仿佛能听见一种不明言状的叫嚣。 “坏了一扇,所以落单了?”博克明看着半扇废弃的石门说。 “指道图果然厉害,地图上显示画的几乎要超过整张地图的门只有半扇,全让她算出来了。”冯藤卓抽回手,笑说:“这个门之所以叫落单,因为在当时建造的时候,就舍弃了另外一半门的建造,只留了半扇,也就是说,建造的时候就只准备造一扇门,这扇门落了单,故而得名。” “所以另一边才显得缝缝补补,其实,它本来就是这样的质地。”博克明说。 冯藤卓点头,肯定他的说法。 “坚硬如铁的黑尊石?”范篱摸着石壁惊讶道:“海港竟然用整块黑尊石做屏障?” 冯藤卓点头,处变不惊地说;“是的。” 范篱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们都说,黑尊石世间难寻,比钻石更显魅力和价值。一条镶嵌黑尊石的首饰,需要特技师傅和专项器材一同配合,近一年时间,才能打磨出最完美的黑尊石饰品。蔚蓝海港竟然用整块石头做屏障,还造出半扇如此巨大的石门,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蔚蓝海港本身的地质所决定的,在干扰信号发布方面,这块巨大的黑尊石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冯藤卓淡然道。 “这三条抓痕也是有含义的吧?”孙桐看着巨门,说不出的压抑郁闷。 “就像一个人的手在门上不停抓留下的痕迹,没有钥匙,就算抓痕再深也是枉然。”冯藤卓解释道。 “冯先生,既然来了,就把落单之门打开吧。”孙桐退后一步,请冯藤卓开门。 冯藤卓笑:“我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开门。” “你不知掉!”孙桐不相信:“你不是有落单吗?” “如果我知道,早就开门了。”冯藤卓触摸着巨大的石门,它如此光滑细腻,在光线无法照射的区域,散发着暗黑的色彩。当冯藤卓仔细看石壁的时候,他竟然能看到自己的样子,黑尊石能反光。 冯藤卓在自己的身高范围内摸了一圈石门,他想,如果落单是开启大门的钥匙,这里的石壁如此滑腻无法攀爬,那么,锁孔必然不会设置于人够不到的地方,一米五到两米的位置应该是重点寻找范围。当下,冯藤卓把想法告诉大家,于是,三个人轮流摸了一遍石门,可惜,皆一无所获。 “钥匙不是落单?”孙桐说完立刻否定自己的说法:“都叫落单之门了,钥匙一定是落单。” 冯藤卓仔细观察石门一番,石壁四周黝黑光滑,只有三条裂缝是它唯一的突破口,他定定看着那天最宽的裂缝,内部质地清晰可见,内部泛着灰,有荧光物质,这是突破口吗?他想,如此和裂缝对视,就像彼此用最深沉的色调互相窥探,谁先被看透,谁就要输。 “把杯子塞到缝隙里看看。”博克明也对大裂缝持有怀疑态度。 冯藤卓看着眼前的三条裂缝,裂缝最宽处有一米,在门的中间方,他们根本够不到。靠近他们手能触及的部分,已经是裂缝的收尾部分,宽度从几厘米到十几厘米不等。思量了一阵,冯藤卓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锦盒,从中取出一只石头杯子。 “它是落单?”孙桐凑上去看。冯藤卓手里只有一只设计粗糙的石头杯子,土灰色,打磨的也不光滑,杯高12厘米,杯口直径10厘米不到,杯底直径6厘米,有圆柄。“不是很特别,还蛮粗糙的。” “我也这么觉得。”冯藤卓笑,突然将杯子往石壁上撞了上去。 “疯了!”孙桐惊呼,与此同时,杯子已撞上石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石杯裂开了。 “还挺硬的。”冯藤卓一边剥落石杯外面一层土灰色贴面,一边说。 “这是……”孙桐看着他手里的杯子像剥皮蛋一样,外壳被一层层剥落,露出里面黑色的质地“这杯子是黑尊石的。” “没错。”冯藤卓把杯子外壳剥干净,露出一整只黑色发亮的石杯,在阴影里,杯子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黑尊石制杯,这才是‘落单‘的真正面目。” “它总算得以意露面了。”博克明冷冷说。 冯藤卓笑而不语,着手用杯子开启石门。他首先将杯子举过头顶观察杯底,黑尊石的质地应该细腻光滑,但是,很明显,落单的底部却比其它地方都要粗糙得多,手摸之感觉底部有很多毛躁点,被人故意做粗了。 冯藤卓走到石门前,将手伸进裂缝里触摸里面的岩壁,果然,裂缝里的岩壁不如外面石壁光滑,触之异常毛躁,还有点扎手。冯藤卓对黑尊石有一定了解,他知道,黑尊石虽然珍贵,但很多地方的石头因为内部含有荧光物质,而会降低它的价值。所以人们会用一种类似蒸馏的方法,派出黑尊石内的荧光成分,从而提炼出最纯正的石头质地。 89、落单之门(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走到石门前,将手伸进裂缝里触摸里面的岩壁,果然,裂缝里的岩壁不如外面石壁光滑,触之异常毛躁,还有点扎手。冯藤卓对黑尊石有一定了解,他知道,黑尊石虽然珍贵,但很多地方的石头因为内部含有荧光物质,而会降低它的价值。所以人们会用一种类似蒸馏的方法,派出黑尊石内的荧光成分,从而提炼出最纯正的石头质地。 “有发现吗?”博克明问。 “它如果是钥匙,就应该插入锁孔里。”冯藤卓说着就将落单底部插入裂缝,沿着裂缝慢慢比对,在一米六的地方停住,因为杯底的圆弧和裂缝两边的痕迹竟然完全吻合了,他用力将落单往里一推,只听咔嚓一声,落单不能动了,底部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固定住了。 大家精神为之一振,这一定是触动了机关,四人纷纷退后几米观望,等着巨门开启。时间分秒走过……干等了五分钟,落单门之门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反应。落单则保持着九十度姿态牢牢固定在石门上,黑洞洞的杯口对着大家。 “还缺少什么?怎么不动了。”孙桐问。 冯藤卓也觉得奇怪,钥匙已经插入了,怎么门就是不动呢?“应该触动机关了,真奇怪。” “会不会反了?”博克明说。 冯藤卓回到门前,摸着缝隙里的落单,固定的非常牢固,根本拔不出来。“已经镶嵌进去了,不是正反的问题。” “难道走了那么多的路,要在这里止步了?”孙桐看着巨门说。 “既然都止步了,那你可以掉头回去了。”博克明冷冷说。 孙桐嘻嘻笑道:“不过我还是充分相信冯先生会带我进入的。” 你说找到落单就能见到你,只要我能回答你的问题,你也许会考虑与我讲和,这只黑尊石制造的石杯真的可以打开这片海港的入口吗?冯藤卓望着黑尊石的石门,这种石头质地黑且油亮,且有黑玻璃般的反射效果,遇光则更能散发它内敛而魅惑的特质,是女人们永久的追求。黑尊石制作的落单,虽然造型简单,却保留了黑尊石大部分的特性,加之落单内未清除荧光成分,此刻它固定于缝隙之中,独自发出淡淡银光,光芒落在黑尊石门面上,像放在一张漂亮的黑钢化玻璃上一样,倒影出落单漂亮的轮廓,晶莹闪烁,异常好看。 倒影?冯藤卓拍自己脑袋,责怪自己:“我怎么忘记了,还有双绚呢。麝月说过,只有拿到双绚,她才会与我见面。‘双绚’不单是我要给麝月的回答见证,也是开启这巨型石门的第二把钥匙。” 冯腾卓的话让众人不解,大家等着他的答案。 冯藤卓从背包里翻出一根捆扎食品的细绳,将一头绑住杯口,以杯口中心和地面呈九十度角拉直绳子,绳子笔直触及的地面,用小石头做了一个圆心标记。然后他以圆心为中心店,画了一个直径一米宽的圆圈。接着,他让大家分别占一个点,把圆圈分为四等分,让博克明分给每人一把刀,请大家把自己分得的部分挖空,深度为半米就可以了。 因为刀小圈大,大伙开始用刀挖,后来干脆用手挖,好在大部分是泥土质地,除了手脏点,其它倒没什么异样。如此,众人花了大力气,半个多小时后,汗流浃背双手火热得疼,总算是挖出了一个直径一米,深半米的圆形坑。 冯藤卓让大伙把随身携带的水都倒入坑内,但是水不够,于是,冯藤卓让范篱和博克明立刻带了瓶子去找些水来,越多越好,一定要填满这个坑。 “为什么挖一米的圆?”孙桐看着坑问。 冯藤卓回答:“假设落单是对应裂缝的,那么裂缝就应该对应地面。如果开门是一个找对应的过程,落单已经对应了裂缝,裂缝就会和地面成一个对应关系。裂缝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一米,最窄的地方自然是零。杯口设置为数值零,把裂缝所对应的地面设置为裂缝的最宽点,那么圆心直径就应该为一米的宽度。您看,三条裂缝虽然长度不同,但是它们之间的间距却是基本相同的,应该在半米之间,可以把裂缝距离看做是范围值。把范围值代入这条对应关系里,范围换算为高度,这个坑的深度就出来了,是半米深。” “冯先生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孙桐依旧不明白他的意图。 “待会你就知道了。”冯藤卓笑。 因为附近的淡水被海港吸收了不少,博克明和范篱在很远的地方,才找到几个还没有干涸的水坑。加之手里的水瓶只有六个,坑比较大,所以跑了几趟,才基本把的水填满。这个坑很是异常,水入内不会被周围泥土吸收,冯藤卓说,这一定是因为黑尊石的质地导致了泥土异变,不能吸收水分了。 因为附近的淡水被海港吸收了不少,博克明和范篱在很远的地方,才找到几个还没有干涸的水坑。加之手里的水瓶只有六个,坑比较大,所以跑了几趟,才基本把的水填满。这个坑很是异常,水入内不会被周围泥土吸收,冯藤卓说,这一定是因为黑尊石的质地导致了泥土异变,不能吸收水分了。 冯藤卓拿着矿泉水瓶子,对着即将满溢的水坑倒入最后一瓶水。当瓶子里的水完全注入坑中,水坑里的水竟然没有满溢,而是饱满的鼓起来,像夜光杯一样,满而不溢。 冯卓退后几步笑道:“门就要开了。” 话音才落,一阵卡啦啦啦机械轮轴的巨响,一些碎石纷纷落了下来,众人退后,只见落单之门向着内测缓慢后退,退到2米深的距离则像左边继续推移,一点点里面光透出门缝,落单之门竟真的自行打开了。此门虽巨大,但是一点也不笨拙,门开得非常顺利,不消片刻,半边的落单之门便完全打开了。 孙桐惊得合不拢嘴,结巴道:“怎么弄的?” 冯藤卓解释道:“落单对应的是双绚,所以,只要找到双绚便能打开巨门。落单有夜光杯满而不溢的特点,它既然对应水坑,自然水坑也对应它,水坑自然也有满而不溢的特点。缝隙里的落单,水坑倒影里的落单,这两只平行的落单正好组成一对落单,并且是相互对应的。” “岩壁上也有落单倒影呀。”孙桐提出异议。 “岩壁上只是一个轮廓,不是全貌展现。”冯藤卓笑道:“二水坑里才是全部的完全复制。此刻,我们看到,就不是单个体的落单,而是两只相互对应互相衬托的落单,这就传说中的双绚。” “原来双绚是产生的现象而不是实际物质。”范篱说。 “对,我也没有想到,它竟然不是实物。”冯藤卓继续解释道:“所以开门的方法就是让门上的‘落单’映射在水坑里形成‘双绚’效果,开启黑尊石巨门。” 博克明明白道:“原来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打开落单对应位置里的机关。让水坑里水的重量达到一定数值,利用最后倒入的那一瓶水的超重值,突破土层最后的承重,正好压下门前泥土中的机关,这门的机关就算破了。” “说的全对。”冯藤卓脸上挂着笑,第一个往落单之门内走去:“现在,我们进去吧,看看它和过去有什么不同,一起开展这一趟蔚蓝海港之旅的最后旅程吧。” 90、入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魔鬼说,理想是最黯淡的星辰,不但发光不能,还随时有陨落的危险。 当这块高十米,宽三十米的巨大的影壁和那奇异怪鸟雕刻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冯藤卓终于肯定了自己的一直以来的看法,这个自己一直追求的海港,和那只巨大的怪鸟之间,早已经起了联系,起了变化。只是自己一直在寻找海港,所以,就没有深入探究。现在,它不能回避的在自己的面前出现,像是一种炫耀和者挑衅,让他只能直视和面对。 “直面壁”原先是这块巨影壁的名字,原来的影壁上雕刻着精致的海牡丹,在影壁的中央还安置着一面铜镜。每一个从外面回到海港的人,首先要在铜镜前照一照自己,当照着这面铜镜,曾经离开海港的人们内心会有一番反省,离开海港期间是否做了有违海港声誉的事,是否有颜面再回到海港之内,如果有人不能直视镜子里的自己,便会转身离开,等能面对自己的时候,再回来。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警醒,是一种自觉的表现,带着一份对于自己故乡的尊崇。 如今,影壁不见,海牡丹不在,只有一块张耀武爪的石壁立于面前,亚兰深钢之鸟以各种鸟类能体现的最古怪难看的姿势盖满整块隐蔽。现在是不是改名为亚兰深钢广告宣传牌更合适?左右两只巨鸟雕刻,衔着折断钥匙的两个部分,羽毛竖立,怒目圆睁地看着冯腾卓站立的位置,像是对于每个进入海港之人的初步审查,这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冯藤卓触摸着光滑黑色的石影壁,它和外头落单之门是同一个质地,雕刻精致,鸟毛根根毕露,连怪鸟所立的树枝纹路也是栩栩如生。 “换广告牌了。”博克明冷一句。 冯藤卓看着影壁笑道:“原来亚兰深钢成蔚蓝海港赞助商了。”说完,便笑着绕过了影壁。 “他们的触觉还伸得挺远的。”范篱接口,跟着他们绕过影壁。 终于将面对,这一片风景。 影壁后的景观终于豁然开朗,这片景色从前看过,一直都记得,现在重新面对,像是加深印象,恢复记忆。看着熟悉的风景,冯藤卓的内心无法平静,这是向往期待已久的,终极目标。在三年的时间里,海港和从前比没有多大变化,它的味道依旧熟悉二耐人寻味,不是热爱的味道,但至少是一直向往的气味。 整个海港格局以中央池塘为中心点,分为左山林,右建筑,前海港。正对影壁的方向是一座下沉式水池,池塘里荷花开得正艳,荷叶间小鱼嬉戏,蜻蜓点水,自由一番美妙。池塘右边一公里之外是一片古代建筑群,庭院楼阁鳞次栉比,其中有一条主要商业街道,贯穿整片建筑全,是这里的经济中心。街道以外完全被民居包围,这里的住户有千户以上,屋舍密集,密麻麻看不到头。池塘左边极远之处则起伏着无数群山,烟雾袅绕,连绵不绝,山中即有珍禽异兽,也有世间难见的草药,更有无数天然景观供人游玩。在池塘正前方,看不到尽头的地方,正对着一片大海,因为此刻离太远看不见,所以,只能想象碧蓝天空下,或许是一片碧蓝的大海。这里的格局虽有个大概,却无具体章法可寻,处处皆能成景,像一个任性的人随意把自己喜欢的风景集中在一张地图上,美感和规律,完全凭自己喜好去处理。 “这里可真大。”孙桐四下里看一圈说:“没想到外围竟能用黑尊石围起来。” 冯藤卓笑道:“这里的确不小,不过也不是没有尽头,大概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能全部逛完。”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孙桐好奇问。 “你找你的宝藏,我们办我们的事。”博克明冷道。 孙桐笑嘻嘻说:“我才不干呢,如果宝藏如此容易找到,不人人趋之若鹜了。况且这里如此大,又是楼阁又是群山的,我万一迷路出不去不亏大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安全有效的办法是跟着冯先生,冯先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哼。”博克明冷哼一声表示鄙视。 “这里好安静,一个人也没有。”范篱说。 “的确安静过头了,从前这里还有人做生意呢。”冯藤卓往楼宇的方向走,我们去房子里看看。 四个人来到一座就近的房子前,范篱上前敲门,但是敲了半天,嗓子都扯破了,也没人来开门。他们又去了几家试着敲门,但是都没有人来开门,这完全是一座空城。于是,博克明翻入一户人家屋里,开了门,放大家进来。这户经济条件比较普通,只有一排矮平房。房檐下挂满了鲜红的辣椒,应该偏爱辣口味。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张小方桌放在角落里,上头还有半杯普洱。 范篱过去摸了一下小桌,又触碰杯壁说:“桌子很干净没有灰尘,茶叶有些温热,这里不久前有人在,怎么一会功夫都不见了。” “是去海边了?”孙桐说。 “海边如果有人,我们在池塘附近总归能看到几个人影的,刚才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范篱说。 “看看这个。”博克民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冯藤卓。 冯藤卓接过,原来是一张便签,写的极为潦草,寥寥几个字母:“求马唐肆、蔬菜零售。”冯藤卓拍脑袋想到,海港居民每个月都有交易活动,地点由他们通过踩山名的活动选择。踩山名是这里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民间活动,通常主办方会出好几个和这里群山有关系的谜面,然后让大家猜,谁第一个猜中,就去谜底的地方举行交易活动,猜中的人可以第一个选择自己喜欢的摊位作为奖励。交易会一般有很多种类,衣食住行皆囊括其中,基本每个月都会举行。冯藤卓向大家解释了一下,看着纸条说:“求马唐肆就是谜面,蔬菜零售则是这次交易的内容。只有解开‘求马唐肆’这个谜面,才能找到村民。” “等他们回来?”孙桐说。 “空等可没底,交易会少则一日,多则一个星期,甚至有开半个月之久的,全凭交易内容而定。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要开交易会几天,他们有的时候会临时出题,立刻猜地名,这种倒是世间很短的交易会。但是,你看这字条写的相当端正,说明写的时候时间一定很充裕,而且还允许他们带回家猜谜面,说明给他们世间准备,一边准备交易物品一边猜谜,这场交易会应该世间不会短。” “蔬菜交易,不会很久吧?”孙桐嘟囔。 “海港最缺的不是海鲜而是蔬菜。”博克明冷道:“而且他们交易通常不限于本海港居民,还有其它慕名而来的商人,这种交易通常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 “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来?”孙桐惊讶道。 “他们有自己的特殊途径宣传他们海港,邀请商人前来,和巴布亚可漂流岛差不多的,自由其生存之道。”冯藤卓笑道:“我们来的还真是不凑巧。” “不如我们一座一座山找呢?”孙桐提议。 冯藤卓笑:“这里的山以山洞众多出名,千万洞都不止,光找一座山就能让我们彻底放弃了。” “那么空等吗?”孙桐有些失望。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就休整一夜,明日再议。”冯藤卓笑说,众人同意。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四人干脆进屋,开了灯,找些吃喝过一晚。这屋子外头虽然古色古香,其实内部倒也水电煤齐全,一盏日光灯照的客厅像白天。房子里食品不多,总算有几盒快餐面果腹,另加火腿肠一根,倒也吃的安心舒适。 吃完饭泡一壶普洱,一人一杯坐在院子里慢慢喝,慢慢聊。此刻夜深渐深,一轮明月高挂,微微能听见远处海浪之声,微风拂面,倒有些写意。 孙桐困的不行,体力透支,先行找了间房间倒头便睡。原来以为会有所谓宝藏,现在感觉只是到了影视城,就这个范围,也不要指望单枪匹马发财了,还不如睡个舒服,免得明天不知道还要如何长途跋涉。 博克明点了烟看一眼外头说:“这里和从前有很多不一样,不只是影壁还有气氛。” 冯藤卓点头,同意:“的确,影壁上两只鸟让我浑身不舒服,不知道亚兰深钢是怎么渗透到这里的?这不是好事。” “反正我们找到麝月就离开,这里本来就不是好地方。”博克明看着外头一片漆黑说:“这个海港本来就是个大寄生虫,吸光了其它地区的养料,自个滋润,把别人搞废了。” 冯藤卓笑笑也不否认博克明的看法,的确,没有其它地区的养料供给,这座岛是不可能如此枝繁叶茂的。“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明天究竟怎么个找法吧。” “求马唐肆,去空的集市买马,那自然是买不到的。”博克明道:“而且这里是海港,哪里需要马?” “既然这里没有马,这个马很可能是泛指,或者只是一个暗号。”冯藤卓说。 “这一家虽然院子不大,还蛮富裕的,一屋子值钱古董。”范篱拿起盖碗茶杯说:“这套杯子黑市已经炒到一千多万了。” “古董。”冯藤卓高兴道:“范篱说的没有错,马泛指的就是古董。这里当然没有马,马只是变成装饰品的古董,这样的话,他们这次的集会就是古董交易会了。” “如此说来,他们有两项交易内容,古董和蔬菜?”范篱说。 “对,因为对于海港的居民而言,古董难觅蔬菜也难觅,都是稀罕事物。”冯藤卓笑说。 博克明说:“求马唐肆的唐原来只没有墙壁的房子,引申意就是空的,肆就是铺子,空铺子就是指什么没有。如果拆开看,求马是事件,唐肆是地点,那么我们找的地点就是这个唐肆了。” 冯藤卓点头道:“不错,既然我们推测他们这次举办的是古董加蔬菜交易会,那么我觉得,他们把交易会摆在空阔地方的可能要远比放在山上那些山洞来得更靠谱。放在山间、山顶或者山上的一些山洞内,一方面山路崎岖运输不便,小件还好,东西一多,就有磕碰损坏的危险,古董坏了自然会跌价,没人会愿意做这种赔本买卖。另一方面,如果放在山与山之间的平地上,由于受光线照射不足的问题,会对鉴定古董真伪有很大影响,虽然利于蔬菜保鲜,却对古董鉴定起到干扰作用,所以也不是理想之地。” “得找个阳光好、地方开阔、又利于运输的地方。”范篱总结说。 “如果说要阳光好,又是平地,方便运输的,海港口岸倒是可以考虑,但是这里的海港并不开阔,出货进货较为繁忙,人员也复杂,很难再开辟一块地方进行古董交易会。所以,分析下来,我们要找的这个地方,需要满足几个条件,才能进行一场大型交易。它需要有充足阳光照射,开阔的地理位置,同时便于出货和进货,还有结合当地踩山名的风俗习惯,这片空地必然是和山有着相关联的。最后一点我们还要考虑到,海港气候多变,随时可能会刮风下雨,影响古董交易会,所以,那里必然会有一个大山洞,可以暂时置放物品和躲雨,还能让人们进行暂时的内部交易。而这个山洞必然不能在山间,因为它会早成运输和搬运的干扰,还可能受大小限制而无法进行交易操作。综上所述,符合这些条件的必然是一块在平地上,交通方便,且有一个巨大山洞的地点,我觉得明天我们可以考虑去海港偏西的的山林地带找找。” “好像那里是好几个山脚的聚集点,地势也平稳,山洞众多,且连体洞很多,最好明天天气好些,让他们把摊位都给我摆出来。”博克明说。 冯藤卓笑道:“我看今晚天色极好,星光灿烂,明日自然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91、失踪(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夜晚星光灿烂,今日未必风调雨顺,这不是真理,是现在要面对的天气状况。 屋檐挂满雨帘不断得落到地上,空气里都是潮的味道,还有木头房子的腐气。房子里没有找到伞,鞋柜里挂伞的地方是空的,还好有一包简易雨披,否则就只好顶莲蓬去山林了。 孙桐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她的行李也不见了。冯藤卓没有觉得惊讶,这都是他料到的。这个女孩既然如此早睡而不在意他们讨论的问题,那么,她定然对这里的地理环境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这里被亚兰深港占据,她又和亚兰深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不知道这里的地理布局才怪,至少,也看过简易地图。她早睡只是为了养精蓄锐补充体力完成她的目标,更何况落单之门没有自动关闭的功能,入夜以后,她的伙伴们早就鱼贯而入,早早准备与她会合了。现在她补充好体力自然奔着自己的目标方向而去,绝对不会再管他们的事了。离开也好,免得到时候目标不一致起冲突,冯藤卓笑笑,穿上雨披,准备和博克明、范篱前往海港。 雨一直下个不停,其实这里只有广场的地方是水泥地面,出了广场,所有的路都恢复了泥泞沙地,一步一个脚印倒形容得蛮贴切的。虽然在广场能够看到群山,其实光靠两条腿走过去,并不算简短的距离。三个人在泥地理黏答答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脚之下,此刻雨已转小,牛毛般飘散着。 眼前的山高的耸入云中,完全包裹于一片朦胧的翠绿之中。这些山其实都比外围黑尊石石壁高的多,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却根本无法窥见其中的景色,这些黑尊石壁的最上方,一定有类似于镜子的物质遮挡了内部的景色,折射周围的景色变作幻像的墙壁,让人不能窥探石壁中的内容。如此想来,海港的护城石壁需要多高,上方遮挡物需要多高才能完成此项任务?那是一项多么惊人的工作量! 冯藤卓感叹了一下,继续沿着山脚一路往偏西的海港口走。这里的环境依然,山水依然,冷风细雨,心境却已不同。这里群山自己又何尝没有遍寻过,虽不能说玩遍所有精致,至少几座知名的山,几片热闹的海港,几条繁华的街道都访寻过,如今,连当时的回忆都在冷雨里变得清冷而孤寂。 “这些山没有专门开辟上山的道路吗?”范篱摸着湿漉漉的山壁说:“这一面很陡峭呀。” “有几座山有,有些都不开发的。”冯藤卓答,想起上次博克明也独自进山游览过于是说:“好像哪座山里还开了一家平价商店,博克明去过的。” “里面还有商店?卖什么的?”范篱好奇问。 博克明觉得雨很小了,脱了雨衣,后背觉得舒服凉爽,答道:“在后面几座山里,得有向导带路才能到。一座平房建筑,左边是小旅馆,右边是商店,卖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搜集品,还有些古董,也有赝品。” “海港并不对外开放,里面还有旅馆?”范篱不解。 博克明答:“蔚蓝海港一年有三次对外开放的产品交易会,届时,他们会效仿巴布亚克漂流岛的方法,使用专门船只运送客人上岛进行交易,到那个时候,山林里的小旅馆就派上用处了。”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头顶,正和云端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对视。虽然此刻雨已很小,但依旧烟雨蒙蒙,在头顶三百米开外的地方,那双眼睛几乎是从山壁间探出头来紧紧盯着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在走,那眼睛就真么直勾勾看着自己走,让人顿生寒意。 “这鸟……”冯藤卓皱眉头。 博克明已经爬了上去,他身手敏捷,很快就到了眼睛的位置,一看这块凸出的石头,眉头立刻攒到一起。这是用一整块凸出的石块雕刻而成的亚兰深钢标志,一路紧随他们。这怒目圆睁的怪鸟,巨大的嘴,咬断的钥匙,熟悉得几乎让人厌恶。博克明仔细摸了一遍怪鸟,并无机关设置,他站在鸟头上四目远眺,骂道:“靠,怎么每座山都雕蛮了这麻雀!”只见烟雾朦胧中,远近山峦,无论是完整的山石,还是石壁上,到处可以看见这种怪鸟以各种怪异的姿态出现,有的半身有的全身,有的甚至只有半个脑袋,唯一不变的是它凶悍的双目和那半截要是。整座山雕刻满了怪鸟的图案,让一座座山变作石鸟的山林,这一切实在是太怪异了,博克明下山,把情况如实告诉冯藤卓。 “完全被渗透了。”冯藤卓皱眉,这不是一个号信息:“到底亚兰深钢把这里怎么了?” 无人回答。 三个人带着疑问,继续向前行径。雨已经完全停了,空气透亮,走了将近2个小时,耳际似乎能隐约听见波涛声,一阵接着一阵拍打着港口,但声音很模糊,极目远眺又被重重山峦遮挡。三个人在一座山脚下停下,或绕过去就能见到海港,但是它们没有继续前往海港,而是左转,往偏西的地方继续走。 下过雨的地面很泥泞,走一步就占满一鞋底的泥巴。三个人又走了半个小时,已经完全在正西的方向上了,这个位置正值好几座大山的山脚位置,两边山距距离开阔,地势也逐渐变得平稳,路线基本趋于平缓,也不像先前走的下坡上坡无数。 此刻雨已经完全停了,太阳已探出云层,云雾渐散,可以清楚地观测这里的地形地貌。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平行地,山与山的距离很大,没有那种山依山的压迫感。这里的大山山壁时则陡峭,时则平缓,山中大小洞窟众多,形态各异,皆为天然形成。有的洞窟高达十几米高,有的则只有拳头大小,密布各座山间,彼此互联又各成一体,新奇特别的让人咋舌。而那些利用凸出的石雕以及平滑石壁雕刻的怪鸟,也是遍布山林石壁,随处可见,此处,简直成了亚兰深钢之鸟的占据地。三个人整个行程,可以说完全在这些怪鸟的注视之下进行的,让人想起来就浑身透着不舒服。 又走了半小时,地势跟给开阔,但没有看见任何与交易会相关的迹象。几个较为大的山洞也逐步勘察过,毫无线索可寻。这样一个山洞一个山洞找,也不是办法,冯藤卓停下步子,问范篱:“还有多少炸药?” 范篱从仿湿包里拿出两个小炸药道:“剩三包,留一包备用。” “这里山洞众多,如果我们在山间放一个炸药,引起的震感一定会波及一大片山洞,如此强烈的震感,定然会吸引受惊之人与好事的人出来看个究竟,这样,自然就可以知道他们在哪里开古董交易会了。既然我们推测,古董交易会是面对海港偏西方向,并且地势开阔,所以,现在我们主要的监控方位,就是面对海港的这一带群山开阔之地。人说站的高看的远,这里地处开阔地带中心点,我要从上往下找到那个举行古董交易会的场所。”冯藤卓说完立刻给大家安排,他让博克明站在半山的一个高点,自己则选择另外一个不同高点,两人距离和高度都拉开得很远,势必把视线范围完全控制于眼皮之下。为了更好观测脚下事物不被绿化遮蔽视觉,博克明找了了一片四周较为光秃的地带,从更高的一棵松树上倒吊而下,像蝙蝠一样看着下面。冯滕卓则找到一只特别凸出的石头怪鸟,坐在它的头顶,监测脚下事物。冯藤卓心想:哪怕你们只要发出一点点想动,也别想逃过我的耳朵。 92、失踪(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切准备就绪,范篱把两捆炸药分别埋在附件两座山之间的两个大小不一的山洞内,定好一分钟的时间,自己则窜到山间一个安全高点,按下炸药按钮。随着一声巨响从山洞之内同时扩散,山间无数山洞立刻冒出一股黑烟,整个山林里到处回荡着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由于这些大山间石洞极多,所以当爆炸声扩散开以后,立刻以一种波及的态势传遍了这一片山林间附近大大小小几万个洞窟,嗡嗡声几乎没有断过。 开始的时候树林和平地上都没有动静,雨又开始细密密的下了起来,随着山洞回应的逐步消散,树林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冯藤卓的睫毛上挂着雨珠,视线范围是随时可能出现的平地和山间。 时间很快过去了十来分钟,三个人都没有动,林子里传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东西在草地里急急地走,裤管碰擦了沿路的青草。果然,一个穿着一次性雨披的中年人急急到了爆炸点,四下里查找。很快,中年人发现了爆炸的迹象,急忙用对讲机通报。他对着沙沙作响的对讲机说:“怪了,这里爆炸过了,是不是你们以前炸山洞有炸药没清理干净?” 对讲机发出回话:“不知道,大概有遗忘的。你再检查一下,别又一惊一乍的。” “好。”中年男人捡来一个树枝在山洞里翻看一遍,觉得没什么事了,对对讲机说:“没事了,我回来了。”说完丢了树枝,朝偏西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不动神色,悄悄在高点跟着中年男人走。 中年男人走了有将近二十分钟,在一块更为开阔的平地停下,这里似乎立海港更近了,因为海浪声一波接一波得特别清晰。中年人没有继续走,而是拐入山间一条小路,很快就不见了。 冯藤卓看一眼连接小路的平地,地势开阔,地面很平整,虽然下了雨,有些泥泞,但是干的时候应该是不错的交易场所。而且这片平地离海港也不是很远,便于输入和输出,这的确是片好区域。 三个人走上小路,这条小路蜿蜒曲折,通往很深的密林之间。冯藤卓走了几步不再挪步,他想中年人才走了一分钟不到就消失了,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走进密林里了,必然是从这里的什么地方进入山洞了。既然是古董交易,这个洞自然也不会小,于是让博克明和范篱四下里找找,看有没有比较大的隐蔽的山洞。 大伙找了一会,立刻在路口不远处的山壁间找到一个突破口,那里看上去杂草丛生,实际是个遮挡的草甸子,挪开,就可以看到一个近两米宽三米高的大洞。博克明首先跳入山洞,发现里面并不大,面积在三十平方大小,因为有很多小山洞让光线透进来,这个洞的彩光度倒还不错。但这这个山洞里空无一人,除了冷风阵阵,别无其它。 透过小洞射入的光线,三人发现山洞另一头还连着一个山洞,洞口挂着珠帘,那珠帘在背后光的折射下闪着晶莹的光,好看得紧。虽然是阴雨天,却仍然看见珠帘后面隐隐绰后的人群,似乎那一面光线很是充足,而且隐约有人声鼎沸之声,好不热闹。 在三十平米的山洞看向那珠帘背后的世界,感觉影影绰绰里像一番梦境,总让人不觉得真实。 “原来人都在这里。”冯藤卓笑道:“怪不得我们放了炸药半天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离我们是有段距离的。”冯藤卓走过去,掀珠帘欲入内,手却碰到了一件冰冷的东西,那珠帘随之就变了形,依旧是一番热闹景象,画面却因为扭曲二显得光怪陆离。“镜子?”冯藤卓有些诧异,有趣碰触那珠帘,果然还是冰冷感直触指尖,那画面徭役着变形,有快速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虚像。”博克明皱眉头:“交易会不在这个山洞里?” 范篱走到镜子面前,摸着那镜子说:“这个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伙蒙面人从入口冲了进来,一共二十八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 “跟得还真紧。”博克明司空见惯地说:“你们姓孙的头领怎么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了?” “什么姓孙的的?这里张王赵都有,就是没有姓孙的。”对吼在蒙面布后低吼。 “哦,敢情跟着我们的的确有几波人。”博克明轻巧地说。 对方心一惊,原来博克明是故意套他们话了,心知上当,恨恨道:“少废话,把古董交易会的门打开!” 冯藤卓淡然地对人群中一人说:“这山洞如此虽然通风,也还蛮炎热的,唐老板,你裹着那么大块头巾不热吗?” 对方没敢答话,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哼,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出来是长洞口的那帮孙子。”博克明冷道。 那人无奈,只好解下包头布,果然,是唐老板其人。唐老板露出阴险地笑:“冯先生,好久不见了。” “这一伙人中你是主谋。”冯藤卓坦然面对。 “此话怎讲?”唐老板说。 冯藤卓淡然道:“你站立的位置。你站在中央,你的前后左右都有人站位,且一部分抢对准我们,一部分则是根据你的站位向我们指着,这是一种防御公式,而不是进攻。不是首领,哪有这种待遇。” 养虫人鼓掌大笑:“冯先生没什么事情能逃的过您的眼睛,佩服佩服。” “你是刘二胡的哥哥或者弟弟吧,不对,应该是弟弟。”冯藤卓又说:“只是你们分属不同的地块。” 唐老板脸色有些难看:“这话怎么说的?” 冯藤卓笑道:“看到刘二胡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很像一个人,但是一直都想不起来,现在看到你,真是太清晰不过了,唐老板和刘二胡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刘二胡的年龄明显比你大,当然你是弟弟咯。但是,这还不能证明你们是兄弟,你们拇指内侧都有一个螺纹型标记,一厘米长,半厘米宽,螺纹状,外圈深蓝内圈浅蓝,这是根据指纹做的兄弟刺青,只有血亲兄弟才能刺得上去,有一段时间在36去很流行。” 唐老板被说的下意识藏起了拇指:“你怎么知道我们分属不同派系?” “一群人在一起都有一个共同气场,似乎,你们的气场和他们的气场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感觉,来自于经验。”冯藤卓淡淡地说:“他们的目的是阻止,而你的目的是抢劫。” 唐老板心里一惊,试探说:“你不要……” “我不会乱说的,这里的古董交易会一年只有三次,且无价之宝无数,对于你们这种劫匪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发财机会了。”冯藤卓揭穿他:“你的能力还不足以阻止我们前行,你知道一点卓新和长洞的信息,你有点头脑布了个局,你手腕上还有一个‘上以’的标记,‘上以’不是那个专门打家劫舍的没出息的匪帮的名字吗?” 唐老板额头渗出冷汗,举枪低吼道:“够了,现在你给我们带路,去古董交易会!” 冯藤卓淡定地继续揭唐老板老底:“你应该不是只是分会的一个首领,‘上以’99号,对哦,上以99号在36区有很多餐饮酒店,你的咖啡店经营的还算不错,你应该是‘上以99’的头咯?” “都算你说对,现在,立刻带我去找古董!”唐老板吼道。 “股东交易会都在这面镜子里。”冯藤卓指着背后的铜镜,那里面依旧热闹非凡,对外面的世界却一无所知。 93、失踪(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唐老板派两个人过来检查,那镜子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碰之画面会变得扭曲变形,触摸之,则是冰冷的玻璃质地。从镜子可以看见里面珠帘闪烁,人影来往繁密,两个人想吧铜镜挪开,无奈那镜子牢牢钉子石壁上,根本挪步动。如果现在有炸药,唐老板真想把镜子给炸了。他突然想到,如果是镜子,说不定用枪可以打碎。正欲对镜子开枪,又被博克明浇了一头冷水。 博克明冷冷问:“你把镜子打碎了,怎么找他反射方位的洞窟正确入口?” 唐老板扣扳机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对啊,打碎了镜子,线索不就全部没有饿了。在唐老板的一个颜色下,立刻有人拿枪顶在范篱的太阳穴。唐老板阴冷地说:“我知道您的厉害,也见识过,我并不想与您为敌,一路上我也给了您很多有用处的信息,这个人情您该还的。” “想知道什么?入口?”冯藤卓笑道。 “是的。”唐老板答。 冯藤卓无所谓地说:“答案很简单,这是一面虚像镜。也是实像镜,你说是虚像也是虚像,你说是实像也是实像。”冯藤卓摸着镜子的边缘:“你若能明白,这面镜子就能打开,你若不明白,就永远是虚像存在。” “你不要给我绕口令。”唐老板吼道:“直接点。” “我说完了。”冯藤卓提嘴角笑。 “什么?”唐老板还未闹明白,那个拿枪顶着范篱头的人应声倒地,胸口插着一根树枝。 “烦不烦?”博克明的耐心终于跑完。 唐老板退后一步,虽然有枪,却没有安全感。“冯先生,各区所需,我们也并不冲突,是不是。是我多有得罪,您……您见谅。”说完,让手下立刻把枪都收起来。 “唐老板,你是我一路旅途最知道轻重,最不会鲁莽出击的一个,这样或许更容易活的长久。”冯藤卓看着唐老笑说:“好吧,这一段路途前面大半段有您的帮助还算没走歪路。” 唐老板心虚的呵呵笑。 “无论您是出于何种目的,反正,也算个人情。”冯藤卓说:“今天我会带您进入古董交易会,作为最后的酬劳,我只给您一句忠告。” “您说。”唐老板额头冒着冷汗说。 冯藤卓笑道:“进入交易会不要说与我们认识,只说与我们为敌就好,拿枪指着我们进去也无所谓。不要再做打劫古董交易会的打算,既然他们能生存至今,自然见过大风大浪,经历过大场面。你若有信心打劫巴布亚克漂流岛,再考虑来这里试试你们的手气。话就说到这里的,自重。” 唐老板没支声,但话都听到脑子里去了,这是忠告。 “现在想办法打开镜子的谜底吧。”冯藤卓回身看着镜子:“这面镜子是虚实镜的话,虚像和实像其实是一体的,只要找到主光源就好破解了。” “看那里。”范篱指头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山壁三十米的高出有一个很大的圆洞,斜对虚实镜,光线正可直射于镜子上。“这一定是主光源了,因为现在是阴天,光线不充分,所以镜子的景象才会模糊,如果太阳直射的话,那应该是非常清晰的景象。” 冯藤卓敲着镜面,上面的画面随着他手指触碰而变得光怪陆离:“利用霜含石的遇光透射、隔音的特殊质地,把它打磨成一扇玻璃门,隔在洞口,当主光源照射在玻璃上,就会产生如镜子般反射的效果,但实际上,它只是透射了后面的景而已。” “您的意思是说,这不是镜子,而只是块玻璃?”唐老帮惊讶道。 “可以这么说。”冯藤卓淡然道。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搞块玻璃?”博克明看着主光源的方向,难道这里是……靠!” “怎么啦?”唐老板想到以前的怪虫,突然头皮有点发麻。 突然,又有一波人冲了进来。渔民打扮,各个手里拿着火器。 “我们跑到人家监视室里了。”冯藤卓淡定地说,看着高2米的玻璃门说:“这玩意是个监视屏幕,上面花花绿绿的不是珠帘,而是缩小的屏,因为光射不足的问题,画面变得模糊不清,模糊了就像珠帘了。霜含石果然如传说所说,有制作显屏的质地。”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控制室,不能进来的。”渔民中最年轻的男人质问说:“是不是门出故障时候混进来的?” “什么门?什么故障?”冯藤卓装作不知道。 “门自己开了。”年轻男人咬牙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门上那么大个落单,你们瞎了?冯藤卓突然想到落单,自己竟然忘记把它取下来了。 “在我包里,有人抢,可以杀吗?”博克明忽然压低声音说。 冯藤卓抱歉道:“呵呵,是我的失误。你是什么时候……” “晚上去门口取呗。”博克明淡定地回答。 “先把他们带去见族长,再做计较。”年轻人下令,手下立刻把冯藤卓等人控制起来。 年轻人走到玻璃门口,拿一张磁卡在玻璃门边上照了一下,那玻璃门闪了几下就开了,门后的声音立刻如泉涌般扑了出来,果然是在开古董交易会,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如果没磁卡打算怎么进去?”博克明低声说。 “霜含石不惧光,却惧火,一烧就会融化。”冯藤卓笑笑,被人身后一推,进入玻璃后的另一片冬天。 待众人都入内,年轻人命令把入口关闭。冯藤卓回身看身后,那依旧是一块透明的如镜子般的玻璃墙壁,能当镜子用。 这一片新的洞天是一个更巨大的山洞,地势极为开阔,能容纳千万人而不觉拥挤。洞顶有数百个大小不等的山洞,透光度异常好,采光绝不成问题。山洞另一头顶端和右手顶端各有一扇镜子门,皆在两米高度,三米宽度,应该也连接着监视屏系统。另外左、右手和前方各有一个出口,做的很宽敞,也有两三米的长宽度,这一定是为了方便进出和运输。 山洞里此时热闹程度几乎和所有大城市的繁华街道无异。地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摊位,如同网格一般,将整座山洞铺完,自然而然形成六条购物通道。只有洞的三个出口附近再卖蔬菜,大概有十几个摊子,青菜萝卜土豆等等蔬菜,码放整齐得堆着,摊子前挤满了妇孺。除了蔬菜,这一场交易会的主角——古董以绝对多的优势占据了山洞所有有利位置。各色古董珍玩令郎满目,商人卖力叫卖,顾客挤得满满的,当地人、外来的客人、凑热闹的、想脱手手里存货的,都挤到了一起,整个山洞里遍布着讨价还价声,吵嚷和喧闹不绝于耳。 “这里就是古董交易会的室内场所了,外面开阔地就是场外交易所。”冯藤卓说:“这里真是不错的地方,地势开阔,光线充足,作为下雨时节的临时交易场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行人被渔民们带到另一端的玻璃镜子前,年轻人拿边上的电话通报过去,对让似乎是发了什么指令,年轻人挂了电话,拿起另一大话筒,说到:“大伙都好出去做生意了,外头雨停了。” 他话音才落,人群里一阵欢呼。所有的摊位自发地收拾起自己的古董物件,说笑着,和客人们从三个不同的出口各自出去,不消片刻,山洞里立刻变得一片安静,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事件一样,甚至连一根稻草也没有留下。 “我们的到来可打扰了他们的生意,他们不欢迎我们。”博克明冷嗖嗖说。 94、失踪(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表示抱歉。”冯藤卓看着出口,从洞口可以看见外面似乎是出了点太阳了,每个洞口似乎都有一段三十秒的小路,这三条小路一定通往同一块开阔的交易平地。 “哪来那么多废话。”年轻渔民说,他手边的玻璃门打开了,也走出一名年轻人,长的甚是俊俏,眉宇间透着一股人上人的气势。“族长大人。”年轻人毕恭毕敬对来人。 族长走出来,眼里带着轻蔑,他看一眼冯藤卓说:“小恒,入侵者?” “是。”年轻人小恒回答。 “你们是谁?如何进来的?意欲何为?”族长问。 冯藤卓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彼此都不认识:“特别的旅客,走进来的,找麝月。” 麝月的名字让族长皱起眉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麝月在哪里?”冯藤卓直截了当地问:“我的名字叫冯藤卓,不知道年轻的族长大人是否有耳闻。” “不得无礼!小恒高举火器。 冯藤卓不理会继续说:“既然蔚蓝海港有新的族长大人了,那么那位旧族长大人似乎对你们来说也没有意义了,何必留着她在这里呢。我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来到这里,带着麝月离开这里,我希望我的脾气不要在这里失控。” “大家好好说话,别冲动!”唐老板不想再这里与一个海港的人为敌。 新族长看着冯藤卓:“冯藤卓,专属契约所有人,我听过你的名字,知道你干的好事,今天,你是想带帮手来挑衅吗?” “这位唐老板只是想参加你们的古董交易会,我只是负责带没有票的人入内,其它我不关。”冯藤卓淡然道:“你还不如放了他,让他去采购喜欢的古董,给海港的营业额增添一笔收入。” “与你一起的,都不能相信。”新族长说。 “随便你。”冯藤卓道:“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控制局势。”他话音才落,所有火器都对准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族长大人突然发现,一群人里少了一个人。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冯藤卓早就知道范篱不在这一圈包围之中了,在那些商人陆续离开山洞的时候,他就已经乘机找到了有利地形。冯藤卓对着新族长说:“麝月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不属于我该知道的范围。”族长淡然地说,他示意手下放下枪,既然对方能够轻易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那么这些火器对他们来说,毫无威胁。那个不见的人,此刻,定然随时可能对他们下手,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她是已经退位的族长,她的行踪与我不知道。” “麝月在哪里?”冯藤卓依旧问:“我不会为我做的任何事道歉,从前我会为目的不择手段,今天也不会有所改变。这个海港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契约的发生地,再发生一次契约也无所谓,反正殃及池鱼的话,就怪那些嘴巴闭的太紧的人好了。 “你威胁我?”新族长眼睛里透着笑:“大不了……” “你又没古董,急着走什么?”博克明开口打断了族长的的话,他看着不远处有位老汉没有带古董,只背着把旧伞,急匆匆向着出口走。博克明早就注意到他了,他一直在一块突出的石头后面修他那把旧伞,只因为他无言,所以也未有人注意到他。 老汉恨恨瞪一眼冯藤卓的方向,再走几步就可以出洞了。他停下步子,回身对冯藤卓说:“你已经完成了契约,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个岛现在有多糟糕吗?这里所有的村民都讨厌你?甚至为了躲避你,连交易会也可以终止。” “无所谓,别的人想法我无所谓。”冯藤卓淡淡笑:“反正别人的思维不是我控制的范围,我只要把想做的事情完成就好了。” 老汉叹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麝月在哪里?”冯藤卓还是问:“最后一次问你们。” “你知道古董交易会所在山洞的名字吗?”老者问。 “宋老汉!”族长想阻止他。 宋老汉躬身道:“族长大人,请恕小人得罪。这个人既然来到我们海港,他是有目的必然要去达到的,我们留着麝月,只会给自己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他要的不过是麝月,我不希望为了麝月,再有人受伤害。” 族长叹口气:“好吧。” 冯藤卓回忆着自己刚才在高处所看见的景色,脑子里的记忆地图不停翻转。这里的山由无数洞窟石壁组成,在蔚蓝海港,这样的地貌在靠近海岸口的方向最为集中,也最多。他认识左边的山,曾经爬过,记得叫绵之延山,因为横看那座山,山峰连绵不绝,因此而得名。冯藤卓似乎找到了答案,笑道:“我记得这座山左边的叫绵之延山。做交易会的这座山有那么多山洞,应该不会叫万洞山吧?不过,这一代附近的山洞窟都多,叫万洞山很没有创意。我见过地图,依稀记得这座山横看如万马奔驰,有一座知名的洞窟叫马驰洞,山洞众多,采光特别赞,就叫这座山‘马驰山’好了。” 宋老汉冷笑:“你的记忆力真是惊人,只让你瞄过一眼的地图,竟然记得如此牢靠,连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山也知道。” “过奖。”冯藤卓笑:“您直入主题吧。” 老汉点头道:“马驰山因为形象如万马奔驰而出名。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如水般绵延柔软,像水一样绵延悠长。你要找的女人,她所处的位置和水有着无休止的联系。” “我猜够了谜语,你直接说目的吧。”冯藤卓笑说。 “这座山下有一条地下水脉四通八达,最后的终点必然直通至影壁处。你沿着外面交易平台靠左边的山路一直走,入谷继续笔直向前,一直走到山脚,也就是影壁附近,你自然就能看见麝月了。”宋老汉说:“你想要把她带走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已经不是族长了。” “她什么时候不做族长的?”冯藤卓问。 宋老汉说:“她在你来到以后,完成你的契约以后,为了向老族长请罪,已经卸掉了族长的职务,甘愿接受因为你而犯的错误的惩罚,这个答案满意吗?” 冯藤卓无视之,问:“老族长去哪了?” “老族长去完成他旅行的心愿了,这位是我们的新任族长——姜项族长。”宋老汉答道。 “这里现在掌权者应该是亚兰深钢吧?”冯藤卓直说。 “他们只是我们海港的合作伙伴,掌权人当然是我。另外,这和你没有关系吧?”姜项族长冷道。 “如果亚兰深钢没有发言权,何必到处雕刻他们的标志建筑。”博克明讽刺道。 姜项族长怒道:“合作当然有所牺牲,光守旧有什么用。作为族长,难道我不要考虑海港的营生吗?” “那还嘴硬什么?就是被吞并了。”博克明说。 “你……再说一遍!”姜项族长面露怒容,他压着火说:“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已经有方向了,你想把她带走我们也无所谓,请自便。但是,我警告你,别再想打海港的主意,我们绝对不会妥协的。” “我对海港没有兴趣。”冯藤卓笑笑。 “我们走,这几个人如果只是找麝月与我们无关,如果,胆敢打海港的注意,立刻就地处决!”姜项族长对手下人大声发布命令,说完气呼呼转身,带着一伙人从出口走掉了。 冯藤卓对博克明说:“已经占便宜了,你就不要气他们了。” 博克明耸肩膀说:“现在就去黑尊石石壁吗?” 冯藤卓点头道:“这就去。”然后对石洞某个方向说:“范篱下来吧,他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话音才落,范篱就从某个石洞内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唐老板就去参观参观这里里古董交易会吧,不必再跟着我们了。”冯藤卓对唐老板一伙人说:“记住我说的话,只参观。你们想离开的话,跟着那些商人就可以,到时候会有船来接他们,你可以买船上的临时票。” “多谢,多谢,告辞!”唐老板也不敢再多留,谢过冯藤卓饶他一命,匆匆带着手下离开洞窟。 冯藤卓看着清冷的洞窟笑道:“我们也出发吧,向着最后的重点。” 山洞外的平地广阔平坦,交易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没有人知道洞内发生的事情,讨价还价声充满了整片广场。冯藤卓没有多留,直接从左边的山路赶往山谷,他们的目的地是黑尊石石壁。 95、马驰山(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马驰山山顶虽蜿蜒曲折,但是从山脚下确是以直线为主的路线。走了一会,又开始忽大忽小地下雨,大雨滂沱了好一阵,又逐渐变小,最终于后完全停了下来。三个人没停止前行,所以被淋了个通体湿透,一次性雨披也早就被树枝凸石刮损的体无完肤,最后都扔掉了。 直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就走到了两座山的山谷之内。地上早被雨水和泥土冲刷得泥泞不堪,又因为在山谷间,碎石凌乱,枯枝烂也遍地,所以走的很不顺当,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山谷。索性当中虽然有些零星的琐碎脚步声,好在也不是要一直跟着他们,跟了他们五分钟,又望着山林深处去了。 “看来,我们是遇上找宝藏的家伙了。”博克明一边走一遍说。 “不知道哪来的传言有宝藏,反正只要与我们没有冲突,都忽视之。”冯藤卓笑笑,第一个走出山谷。 因为是直线,所以没有弯路的烦恼。最后三人走入一片树林,依旧笔直前行,走了有十来分钟,就看见前方正面一百米远的地方清楚地竖着一排黑压压的黑尊石防护壁,向左没有尽头,向右没有尽头。冯藤卓心中大喜,快步赶了过去,此刻,雨完全停了下来,开始出太阳了,一点点阳光照射在黑尊石石壁上,却一点反光也没有。 当他们走到离黑尊石石壁还有十几米远距离的时候,耳际听见非常清晰的水流声,水声隆隆似乎很大。三人快速穿过树林,向着黑尊石石壁和水声的方向而去。 一出树林,感觉整个空间都在巨大的黑尊石石壁环抱之下,一种压抑感油然而升。三人看见,他们右手方位不远处,一座和黑尊石一样材质的大型喷泉赫然在目,它在石壁巨大的怀抱下,和石壁拥有一样没有光泽的暗黑,让人看了心里泛着数不尽的寒冷。 三人靠近喷泉,绕道它正前方,水声更巨大了,它的全貌也一一展现。在没有反光的石壁上,也就是连接喷泉最上方石壁上,将近六十米高的“亚兰深钢”公司名字以它高傲的姿态立于人们头顶,名字的外围是黑尊石雕刻的轮廓,内壁金光灿灿竟然是纯金。冯藤卓从第一次看到这个标志无论是以文字还是以那怪鸟的形式,就觉得无比讨厌,它是利益的代表,现在还要来这里恶心他们。 冯藤卓故意忽视了那个巨大的公司名字,转而研究它下方连着石壁的巨型喷泉。整个喷泉呈六角形,最后方完全和黑尊石融合,可以看出,它原来就是黑尊石的一个部分。喷泉中央立着两只巨大的亚兰深钢之鸟,足有三十米高,单脚立于水面,另条腿缩于身体下方,尾部与石壁相连,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张牙舞爪,双目怒对喷泉正中,半个身子长的巨嘴中同时向对方喷射出巨量的水柱,水势迅猛完全把它们脚下三只体格较小的怪鸟冲刷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同时将水池中央冲刷的看不到底,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这两只怪鸟身形高大,面容凶悍,两只鸟眼呈现着不同的质地,一只为黑色,一只则是琥珀色,鸟的全身被白色羽毛完全覆盖,随着风动,羽毛还会迎风飞散。这怪鸟与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怪鸟如出一辙,只是路上某些路段的怪鸟并无如此凶悍的表情,而这两只鸟,双眼大的骇人,几乎要爆出眼眶,把怒目圆睁表现的尤为贴切,也不知道是谁触怒了它们。 冯滕卓手触喷泉池边的黑尊石围栏,阴冷湿漉,寒冷入骨。鸟让他不舒服,连围栏都让他觉得黑得让人难受。当他细看围栏,发现,远看护栏上雕刻着奇异纹样竟然是一副一副生动的画面,色彩还极为丰富艳丽,只因为黑尊石不透光的特性,才掩盖了这些作品,距离近了,色彩和雕刻技艺就会显得非常清晰。那是非常细腻刀法雕刻的作品,色彩也是运用的相当好,这座喷水池竟然是件雕刻品。 冯藤卓绕到石壁底端,从第一副画面开始细看。这些画全部在黑尊石整块石料上进行,没有使用其它辅助材料,这个雕刻家的技艺相当高超,他雕刻的不但不止是抽象画面,还是具体事件。 冯滕卓围着六角形喷泉走了一圈,因为有一个面和石壁相联,所以,一共可以看到五个面的画面,一共有十副画。第一副最大,笔触较为复杂,色彩也最艳丽。上面浓墨重彩地画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以及绿树成荫的群山,还有最重要的蔚蓝海港,金黄沙滩,熙熙攘攘穿着各色华彩衣服的人群。第二幅画地点在海岸口。船头先后站着两个年轻人,后面的年轻人手边有一个口袋,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古董字画和名贵的珠宝,站在稍前的年轻人却只带了一柄卷轴。第三幅画明显是在一座山的山顶,无论是高山之上,还是半山腰,人气依旧不减,到处可以看见穿着华彩服饰的游山人群。山顶平台上摆满了地摊,上头放着各色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游客络绎不绝,气氛好不热闹。第四幅则处于半山腰一片树林之内,一胖一瘦两人似乎正在谈话。胖些的人长了胡子,有了些年龄,他手拿一份长画卷一脸满意之色,似乎对画颇为称心。第五幅比较奇怪,整个画面里只有两条分别从两边垂下来的链子。第六幅更奇怪,一共有六条平行线,把画面分割为七块矩形。这其中有三块矩形最前堆标注了一、二、三的数字。其中一和三号矩形用斜线仔细涂满,二号矩形则用三条波浪线随便填写了一下。第七幅则用波浪线把画面分割为两块。上半部分用斜线填满,下半部分则被黄色的点沾满。第八幅画了一个女人,腰际扣着一条翠绿色腰带,腰带中央则是一颗碧绿的宝石。控制于两只鸟之间,一身湿透。第九幅画非常凌乱,有一枚粉碎的戒指、一本撕碎的书,还有很多竹简,散乱的掉在每一个角落。第十幅就是这水潭里的怪鸟。 博克明也把围栏上的画看了一遍,冷道:“咱们干的那点事都被记录在案了,还添油加醋了。” “如果这里记录了我们的所作所为,那么麝月就应该在这附近,既然是对那件事情的惩罚,这个改造的深幽潭就是压制她的地方。”冯藤卓看着水池:“反正这里也没你值得留恋的了,这次就让我带你离开吧。”说完跨上水池,准备涉水到水潭中央。 “如果这是深幽潭改造的喷泉,水会有毒性。”博克明拿刀尖挑水,竟然黑了。“亚兰深钢的触角连个深潭也不放过!” 冯藤卓笑无所谓道道:“没事,这毒只对服过绵延水的人起作用,对我们没有用。”说完跳入水中,冰冷的分子立刻渗透衣服的纤维侵入皮肤,喷水池水不算深到腰际以上,下面是实地,他涉水向着喷水的中央而去。博克明和范篱来不及劝他,也跟着跳入水中,向怪鸟靠近。 怪鸟的羽毛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漂浮在水面上想未融化的雪。范篱一边涉水一边注意四周,当他抬头看怪鸟的时候,突然觉得怪鸟翅膀动了一动,但是当他定睛看时,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96、马驰山(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涉水而行,越往怪鸟靠近,越觉得水的阻力大。那巨鸟喷射的水柱,冲击力奇大,如同冲入池中的瀑布,把水流不断往外围方向冲击。当三人终于到达怪鸟跟前,只觉得冲击而下的水流弹射而出的水珠,打在脸上冰冷刺骨,而且生生的疼。 如此近距离看着眼前的巨鸟,冯藤卓终于看清楚巨鸟对吐水柱后的情景。原来鸟嘴喷射的水柱有好三股,一股对着它面前的水池中央,一股对着它身下的三只小怪鸟,最后两股水柱则对准着唯一一个力点发狂一般地喷射。 冯藤卓穿过水柱,他要入内看个究竟,博克明和范篱紧紧跟了进来。第一道水柱的力量极大,打在人的身上不止疼,还有一种强势要将你压迫入水中的重力,肩头和身体整个在穿过水柱的时候,不自觉会被往下压,原来在胸口的水,一下子就上升到了脖子下方,这简直是一道重力水墙。穿过第一道水柱形成的水墙,紧接着就是第二道水柱。这道水柱同样强势而下,力量比第一道更为迅猛,冯藤卓发现,怪鸟的脑袋竟然被水帘磨平了。他未多做考虑,穿了进去,爬上了怪鸟身体,准备从上面翻过去。此刻,他只觉得全身都被这巨大的落下的池水包围了,像有千百斤的东西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后背,把他的身体压在怪鸟之上。冯藤卓憋着一口气,努力翻了过去,人落到水底,头顶还有不断落下的大量池水。他从水底顶开压力站了起来,向前跨了既不,水帘落在他的背后,他重重咳嗽,被谁呛得不轻。此刻,只觉得眼里嘴里头发里完全像泡透了,空气里全是水分子,空气全让水霸占了,连呼都觉得苦难。第三道水帘在两只鸟的中间,水势依旧迅猛,溅起的水花让冯藤卓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冯藤卓努力辨认着,因为他在这个完全的水空间里,似乎看见两只鸟的中间,落下的水柱之下,有一个。 鸟嘴喷射的水柱力量极大,这个人完全被隐没于水帘之中,水柱几乎把这个人整个身体包裹并压垮,冲刷的这个人几乎无力抬头。三人一起冲入第三道水柱,在一阵晕眩的冲击力后,他们绕到怪鸟身后,水柱几乎就在鼻尖前,同时也更清楚地看到,两只亚兰深钢之鸟没有放下的爪子原来是两道枷锁扣环,它从两侧紧紧抓住了这个人的肩膀,巨爪锐利分明,每一根都没入到了水中人的肩膀皮肉之中,掐的几乎要把胳臂扯脱。也许时间太过久远的关系,水中人的胳臂已经看不出任何血色,就连那雪白色衣服,也因为在水中浸泡的缘故,越发得苍白。怪鸟浑身布满森白的羽毛,在山谷的微风中和水柱产生的冲击力中迎风飘动,有些许灰色的毛悄悄展露,又很快被白色的毛掩盖。风吹过几根羽毛,冯藤卓顺手捏住,原来,是一些绒状的植物,有点像蒲公英,但是,不会轻易被风一吹就走,只有在交配季节,才会被吹得到处都是。冯藤卓认出来,那是白球绒花,一种像绒线球一样的植物,它们很白,但是嗜血。 水还在哗哗的流着,冯藤卓抬头,看见那被水珠掩盖的两只鸟嘴里,果然各自叼着半把折断的钥匙,分两边断裂在鸟口边,金光灿灿闪着夺人的光芒,真的是纯金打造。冯藤卓突然明白,那不仅是一种对希望的不信任,更是一种情绪,咬牙切齿的愤怒!可是他没有时间多想,快速地摸到水潭中央那个人面前,冲击力再次回到肩头。他大力捧起那个人的脸,水雾里,这张双目紧闭惨白的脸是如此熟悉,他最终的目标只为此而来,冯藤卓皱眉唤道:“麝月!” 听到麝月的名字,博克明和范篱精神为之一震,终于此行有了意义。他们一起进入水帘,想帮忙把麝月从怪鸟的爪子里解救出来。但是爪子已经完全渗透到她的肩胛,深入她血肉,弄了半天却纹丝不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肩头被水柱冲击得几乎无法抬起,但是解救工作依旧一无所获,于是,范篱提议用最后一包炸药炸掉这两只怪鸟,将麝月彻底解脱。 冯腾卓摇头阻止道:“不能把鸟完全炸毁,尽可能只炸掉爪子,万不可把整个怪鸟破坏,否则,极有可能破坏整个石壁层,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范篱点头明白,他检查了抓着麝月肩膀的锁环尺寸厚度,预算了炸药分量,立刻游出水池,找了干地,重新调配了身上的炸药,分作两个小包,装入防水袋,又重新回到水潭中央是鸟旁。他小心将炸药绑扎在两只怪鸟的爪弯之处,尽可能不伤害到麝月的身体,他要炸下两个锁环,而不影响整个怪鸟的格局。 布置好炸药,范篱让冯藤卓和博克明立于水中,随时准备接住麝月。待当一切安排妥当,范篱抹一把脸上的水,正欲启动开关,突然觉得怪鸟又动了一下,这次是翅膀,但他没时间细想,招呼一声,立刻启动了炸药。只听得碰一声清脆响动,两只鸟的爪子锁环部分应声而断,麝月失重一般落入水中,所幸冯藤卓和博克明及时接住了她。 三个合力将麝月抱出第二道水帘和第一道水帘,涉水而出,终于离开了冰冷刺骨的水池。他们将麝月横放在水池护栏上,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在如此寒冷的水力冲击下,浑身都散发着冰一般得寒冷。冯藤卓急忙摸了她的呼吸和脉搏,虽然微弱,却都还在,走势较为平稳,当下心宽了许多。 冯藤卓看一眼水潭中并无大碍的怪鸟,对博克明说:“去替那鸟换件凉快的衣服,天那么热,它身上的衣服也好换了。” 博克明立刻领会,从石壁攀爬上亚兰深钢的LOGO然后跳到鸟身上,用打火机一点,无需助燃物,就把怪鸟一身的毛点着了。他跳入水里,退出水潭。 只见那怪鸟蠕动了几下,表情变得更为狰狞,无论它浑身是否被水湿透,每个部位都烧得越来越旺,而怪鸟的蠕动就更加剧烈了,仿佛要脱出石壁冲向他们。 “这鸟是活的!”范篱惊诧道。 博克明道:“鸟的确是石头的。蠕动的只不过是它身上的白球绒花,这种植物嗜血,易燃,之所以看上去像鸟动,完全是因为整片白球绒花都在蠕动所造成的视觉骗局。刚才跳到高点往下看,原来鸟身上有个三十厘米直径,一米深的洞,里面长着整片白球绒花的主花茎,现在火势触到它了,自然要折腾几下的。” 范篱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看到鸟动:“刚才我们进入水池,它想吸我们的血所以牵动整片白球绒花想向我们扑过来,所以我才会以为石鸟要飞起来了。” 范篱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看到鸟动:“刚才我们进入水池,它想吸我们的血所以牵动整片白球绒花想向我们扑过来,所以我才会以为石鸟要飞起来了。” “是啊,它有会向血缘或者体温靠近的习性。”博克明道:“首领,麝月如何?” “暂时没事,得先找个地方给她取暖,先回村子再说。”冯藤卓抱起麝月,看着回程的路,带着二人向海港中心地带的无数楼阁的方向赶去。 97、就医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们赶到海港楼宇街市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透,但是此刻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家家户户房屋紧闭,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愿意开门。连旅馆伙计在门缝里看到他们的时候,也装作没听见或者以客满唯有拒绝他们进入。 在敲过六家旅馆,七家本地居民房屋以后,博克明终于放弃客气的方式,他不假思索地一脚踢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户宅子的木门,冲了进去,结果,从屋子里迎面跑出来的正是先前的宋老汉。 宋老汉看到冯腾卓怀里的麝月,面露惊讶之色,但立刻又镇定下来,不客气道:“既然你得到她了,带她立刻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冯藤卓没理他,把麝月抱进房间,在床上安放好,对宋老汉说:“一套女人替换的衣服,一位不错的大夫,还有准备热水热汤。是命令,我没有兴趣看你现在情绪,你家里有几口人?或者这条街上有几口人?要不要都为你的情绪付出代价?” 宋老汉紧皱双眉,他瞄一眼内房,妻子和一双儿女都在,隔壁传来邻居一家欢快的吃饭声,他的确是不敢乱来的。但是心里又不甘心,不快道:“是不是还要煮姜汤给她喝?” “让你家人出来,找干净衣服替麝月换上。烧好热水替她擦干净身体。煮上姜汤为她驱寒。”冯藤卓继续道。 老汉冷笑:“哼,你真好笑。她在那里受了几年的折磨,怎么可能一点姜汤就能恢复……” 冯藤卓打断他:“我知黑尊石石壁的秘密,如果她在你这里出了状况,我就让石壁出个大窟窿,让你们这个岛飘个够。” 宋老汉心中一惊,脸色难看地说:“我照你说的话做就是了,你不必这样威胁我。”说完,便让自己老婆找干净衣服,又让女儿烧好热水和姜汤,让儿子去山里采药,自己则出去找大夫。 此刻麝月肩膀上还有两个未开的锁环,冯藤卓检查了伤口,那是完全扣入肩膀的固定锁,紧挨着皮肉,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开启。钥匙是密码制锁,各有七位数字,冯藤卓看见扣环上面各刻着一句话:爱彼此。冯藤卓快速思考,爱彼此可理解为“亚兰爱深钢”或者“深钢爱亚兰”。按笔数换算,“亚兰爱深钢”为6、5、10、11、9五组数字;“深钢爱亚兰”为、11、9、10、6、5、五组数字。将它们分别代入锁扣中,滚动锁扣数字,只听喀嚓一声,左肩的锁扣松了,冯藤卓小心取下左肩的锁扣,又如法炮制,把右边的锁扣也解除下来。 很快水热了,宋老汉妻子让冯藤做将麝月抱进内厢房,关上门,和女儿一起替麝月她换了干衣服,又替她泡了一只大热水袋塞在被子里驱寒,麝月却依然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姜汤煮好了,宋老汉女儿端来姜汤给冯藤卓,冯滕卓小心喂麝月喝,她却只是嘴唇紧闭,一滴也吃不下去。 宋老汉的妻子看着麝月苍白的脸,叹口气,这位是她们过去的族长,她对他们一向很好,是什么原因让她要放弃族长的位置?放弃这座海港? 没多久,博克明和范篱因为不放心村长,跟在他后面,果然看见他不是去找大夫,而是想去海港办事处,于是干脆将宋老汉和大夫一起押了回来,在外面的院子里等着。 冯藤卓见大夫来了立刻请他救治,大夫犹豫了半天,出于职业,还是替麝月做了医治。待伤口包扎完毕,又做好检查,冯藤卓焦急地问:“麝月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收拾起医疗用具,面带无奈道:“前族长大人的意志并不想吃喝或者思考,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如果想让她苏醒,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我实在没有办法。” “你骗谁?”博克明冷道。 大夫说:“我即替她看,自然不会胡乱行医。” 冯藤卓稍一思考问道:“我问你,她是怎么去的黑尊石水池?去了多少年?你们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嘛?” 大夫低头说:“三年前族长大人是自愿去深幽水潭接受惩罚,她觉得对不起海港和大家。我们去看她也没有用的,那个怪鸟的钥匙不在我们手里,那怪鸟又不能砸碎,水潭里的水又有毒,去看也看不到。” “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想的很充分。”冯藤卓讽刺道,然后又问:“亚兰深钢很早就和蔚蓝海港接触了?” 大夫一脸没辙道:“大概有些交情,具体的情况我们小老百姓也说不清楚。我开些药剂给你,族长大人现在很虚弱,她离开水池以后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过度的,我给你开些补药,补充她的体力和养分。” 冯藤卓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点头拿了药方让范篱和博克明立刻去抓。他想着三年,整整三年麝月就这样被禁固在深幽潭里,她是如何熬过来的?渡过每一个岁月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去找麝月换下的衣服,果然在湿衣服的内衬里找到一条淡绿的腰带,腰带上还有一块碧绿的石头,因为先前一切匆忙,竟然没发现,衣服内侧腰带一圈,有这样一条腰带。 冯藤卓取下石头,皱眉,石头他认识,是绿固珠,一种在蚌壳里产生的极少数异类珍珠,色如宝石,有翡翠的质地,把它带在身上人就会无食欲无精神,除了汲取绿固珠自身给予的少部分养料维系生命外,再无营养摄取,用绿固珠和密码锁环将麝月固定于深幽谭中,这是谁想出的惩罚方法?绿固珠在冯藤卓的手里被捏成粉末。 冯藤卓回到麝月房间,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替麝月掖好被角,看着麝月苍白无色的脸,双目紧闭,毫无直觉,内心异常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当时为了利益随心所欲,或许,今天的结局就会不同。冯藤卓搬过一张椅子,将一只装满水的脸盆放在椅子上,然后将落单放在水面上,落单竟然能浮于水面而不下沉。“是我太贪心了,有了落单还要拼命追求双绚。其实,一只落单和它的倒影,不就是双绚嘛?”冯藤卓看着水盆里落单和它下面的倒影:“也许你不想被打扰,但是,麝月请你还是醒来吧,一个人是很孤独的,我已经找到了落单和双绚,你要对我的诺言实现。” 夜色很沉,星光灿烂。 冯藤卓出了厢房,看见宋老汉在院子里抽闷烟,似乎是在等自己,于是上前道:“对您的帮助我表示感谢。” 宋老汉回身不快道:“不要感谢我,是你的威胁起了作用。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冯藤卓笑道:“其实,你那么轻易告诉我深幽水潭的地点就让人比较怀疑了,其实你无非希望我们受水潭之毒,或者被白球绒花吸干血液。但是,你忽略了很多关键点。比如,我们在外面没有发现麝月,就不会入水潭,也就不会碰毒水。白球绒花是嗜血,但是,不是吸血蝙蝠,它涉及范围必须是自己花茎勾得着的地方,更何况它现在处于交配期,根本吸血很少。” “明明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宋老汉强词夺理:“你接着说,你怎么发现黑尊石壁秘密的。”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是不是会告诉我水潭围栏画的正解?”冯藤卓问。 “你真是买卖无处不在。”宋老汉说:“能说则说,不能说你也不要逼我。” “好的。”冯藤卓点头,继续说:“黑尊石壁的秘密其实很好解。在我看到喷水池以后基本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仔细想想,水池中有两只巨鸟口里的水从哪里来的?我不相信是几百米开外的地下淡水渠道形成的,也不相信是深幽潭的水,因为水量同样不够。两只亚兰深刚巨鸟完全由黑尊石凸出部分雕刻而成,它的尾部完全和石壁连体,所以,它嘴里的水只有可能是从石壁里流出来。” 98、对话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夜色很沉,星光灿烂。 冯藤卓出了厢房,看见宋老汉在院子里抽闷烟,似乎是在等自己,于是上前道:“对您的帮助我表示感谢。” 宋老汉回身不快道:“不要感谢我,是你的威胁起了作用。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冯藤卓笑道:“其实,你那么轻易告诉我深幽水潭的地点就让人比较怀疑了,其实你无非希望我们受水潭之毒,或者被白球绒花吸干血液。但是,你忽略了很多关键点。比如,我们在外面没有发现麝月,就不会入水潭,也就不会碰毒水。白球绒花是嗜血,但是,不是吸血蝙蝠,它涉及范围必须是自己花茎勾得着的地方,更何况它现在处于交配期,根本吸血很少。” “明明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宋老汉强词夺理:“你接着说,你怎么发现黑尊石壁秘密的。”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是不是会告诉我水潭围栏画的正解?”冯藤卓问。 “你真是买卖无处不在。”宋老汉说:“能说则说,不能说你也不要逼我。” “好的。”冯藤卓点头,继续说:“黑尊石壁的秘密其实很好解。在我看到喷水池以后基本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仔细想想,水池中有两只巨鸟口里的水从哪里来的?我不相信是几百米开外的地下淡水渠道形成的,也不相信是深幽潭的水,因为水量同样不够。两只亚兰深刚巨鸟完全由黑尊石凸出部分雕刻而成,它的尾部完全和石壁连体,所以,它嘴里的水只有可能是从石壁里流出来。” 宋老汉抽烟,继续听他说。 冯藤卓继续道:“我在进入落单之门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两件事很奇怪,一件事是如此巨大的石门是如何使其机关顺利启动的?另一件事便是,明明海港内部群山比黑尊石壁高,在外面无论远近却都无法发现。原来我猜石壁上也许有镜子作为反射作用,所以看不到内部,后来我看到水池,总算明白了,原来石壁上方不是镜子,而是水,海港利用的是水的折射,形成镜子的效果,将其它地方的景致效果折射为石壁上方什么也没有的样子,这样,遮挡了内部的高山,又不会让人发觉。而开启落单之门的机关也是利用了水。那么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呢?光靠喷泉是肯定不够的。所以我想到了双层石壁。也就是说,有两层黑尊石石壁,外一层,内一层,两层石壁之间正好用来储水,并设置喷水机关,制造垂直迸射的水壁,形成和镜子反射一样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海港一直淡水不断的原因。同时,双层石壁内的水和海港本身的地下水脉彼此相通,很有趣的设计,这也是启动石门的水利机关。” 老汉不满道:“所以你威胁我要炸掉两只石鸟,这样石壁的结构就会被破坏,水会通过石鸟破坏的口喷射而出,最后造成石壁的崩溃,这样的话,整个海港的淡水储存系统和保护围栏系统就会被彻底破坏,谁也不敢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冯藤卓你非常聪明,把我们都吃透了,我们玩不过你。” 冯藤卓笑笑,不在意被老汉数落。“虽然黑尊石坚固无比,但是,用点适量炸药还是可以稍微炸掉点石头的,适量炸药炸掉石鸟的爪子,不影响主结构,你们该感谢我的。不过如此玄妙的设计,我想,外围黑尊石一定非常厚,以抵御万一出现的爆破问题,或者外围还加固了防爆材质成分?” “外围撒过液太防爆材质,所以你休想从外面破坏海港,里面更别想。”宋老汉恨恨说。 “我没兴趣高爆破。”冯藤卓笑:“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嘛?” “你问。”宋老汉熄灭烟说:“不过你可别问我问医生的问题,我只是小老百姓,管理层的事我不清楚,我只说我确切知道的部分。” “医生同你说了呀,还真是不会保密。”冯藤卓笑笑:“亚兰深钢是什么时候来到海港的,这你总知道吧?” “一年前,他们似乎和海港有很多合作项目,否则也不会在我们这里到处打广告了。”老汉说。 “那么他们把深幽水潭也打了他们的广告并且把水潭改造为两只鸟的喷水池你们也知道的咯?”冯藤卓问。 “知道。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改造了那里。”老汉也不隐瞒:“研究了很久,才决定改造深幽水潭的,因为那里算水源发源地。原来那里就是一个水潭,中间有个小喷水池,水是双层石壁内循环而出的。后来雕刻那两只怪鸟也费了不少时间,不过他们带来的雕刻家技艺非常高超,只花了一个星期就完成了。” “麝月一直没有出过水潭?”冯藤卓问。 “没有。待了将近三年了,就是重新修造水潭的时候,她都没有被允许出来,没人动她,也不敢动她,老族长不允许动的。”老汉说:“那些工匠就在她身边雕刻,不过她昏迷着,也不知道。” “你看过水潭围栏那十幅画吗?”冯藤卓问。 老汉点头,“看过,但是没完全看懂。” “把你看懂的部分告诉我。”冯藤卓说。 老汉点头道:“第一副看懂了,说的是我们海港、居民,建筑,算对我们这里的介绍。第二幅画大概是指外来的商人吧,带着那么多古董字画,估计是做生意的。第三幅很明白,指我们海港唯一一次在山顶矩形的古董交易会,那座山叫飞驰山来着。第四幅画估计是在做字画交易,瞧那胖子一脸享受,肯定是好东西了。第五幅、第六幅、第七幅没看懂,不知所云。第八幅很明显,是前族长被罚入深幽潭。第九幅就看到一地杂物,估计是表现心情不好。第十幅是亚兰深钢的司标,水潭都是他们重新修的,自然要打广告了。这画也不知道谁画的,一点连贯性都没有,不知道画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年头,会涂鸦的,都叫自己艺术家。” “简介很透彻。”冯藤卓笑。 月夜里,博克明和范篱从外面回来了。 原来大夫药店里药缺了几味,于是博克和范篱只得跑去海港附近的一家平价商店抓药。总算是都配齐了,于是拿给老汉去煮药。 见老汉离开,博克明说:“真奇怪,这里的海水是黑色的。” “黑色?”冯藤卓皱眉道:“是不是天色太暗,你看的不分明?” “商店就在海边,老板让我们替他打点海水,结果,打来的水是黑色的。我都拿瓶子装了去商店里日光灯下看,就是黑色的。”博克明拿出个酒瓶子:“看。” 冯藤卓和他们进屋子里看,果然,看见瓶子里的水黑的跟墨汁一样,哪里还像海水。于是他去厨房问老汉,为什么海水是黑色的?以前可是湛蓝的。 老汉耸肩膀摇头道:“不知道,三年前就黑了,反正这里海里都是鲨鱼,也游不了泳,黑就黑吧。” 冯藤卓觉得不对,蔚蓝海港附近的海水一向湛蓝,就算它漂浮到海水不是蓝色的海港边,它自身的海水也不会变色,依旧湛蓝,还会把周围海水染成同它一个色系的蓝。现在,海水变得如此黑,一定是出现什么故障了,出于好奇,冯藤卓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去海边具体看看。 冯藤卓觉得不对,蔚蓝海港附近的海水一向湛蓝,就算它漂浮到海水不是蓝色的海港边,它自身的海水也不会变色,依旧湛蓝,还会把周围海水染成同它一个色系的蓝。现在,海水变得如此黑,一定是出现什么故障了,出于好奇,冯藤卓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去海边具体看看。 99、醒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城市角落里的景可能是当时随手画的圆,美丽的衣裙只是橱窗里不肯出卖的半成品,偶尔想起的角色大概是某个节奏发生的错觉,穿错一只鞋子干脆把袜子也搞乱,没有喝完的半杯茶可以去微波炉里发挥,昨天剩余的笑料今天成为过期食品,人人都想闹明白的问题只是一时脑袋错乱走的歧路,你不用明白我说了什么,反正我喜欢的钢琴只是因为它的键盘,反正我喜欢的油彩不是你中意的颜色,我要像精神病患一样思考,赞美所有厌恶的名词,歌颂所有恶心的动词,在花盆里种植参天古树,在柏油马路上游泳,聊遍所有不会发光的话题等一吨水开。”这首唱词太过熟悉了,混乱的唱词,歇斯底里的歌词,它出自于徽安之才大剧院的经典曲目《哭泣于微笑》。 “像精神病患一样思考……”冯藤卓看着头顶错综复杂的横梁由模糊变清晰,为什么人的梦里,总有无法控制的段落? “怎么梦到《哭泣于微笑》了?”博克明早已醒来,看着门口逐渐泛白的天色冷冷说:“那个女人最喜欢看那个怪剧。” “李小姐吗?”冯藤卓座起来,笑:“她在的话,或许可以给我些特别的建议。” “她能出什么好主意,尽是馊主意。”博克明不快道。 冯藤卓笑他妒忌心强。 此刻天已全亮,空气异常清新。冯藤卓看过麝月,落单还在,她却未动过。喂她喝了些汤药,依旧吃不进,只得叹气,让她安睡。照顾完麝月,冯藤卓、范篱、博克明三人便赶往还港口,查看海水。 当三个人到达海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这一片海港的海水,只要是眼睛看到的位置,所有的海水都是黑色的,墨黑墨黑,大概打上来都可以写毛笔字了。冯藤卓走在海岸边,鼻子闻道轻微的臭气,他用手聚起一些水在掌心,当水散尽后,手掌像墨汁里泡过一样发黑。甚至摩擦手掌还有细碎的碎屑掉落,但绝对不是沙子,倒像灰尘。冯藤卓去滩边,抓起一把潮湿的沙子,用力捏出的海水,滴到掌心里也是黑色的,而滩边被染成了黑色。 “全黑了。”博克明看着眼前一片黑色海说。 “这就是麝月不肯原谅我的原因。”冯藤卓摇头道:“10幅画的意思我全明白了。” 博克明冷道:“这也要算到你头上,当初契约……” 冯藤卓扯开话题:“我们回去吧,无论麝月是否苏醒,我都要带她离开海港,何况我们定的船今天要到了。” 回到老汉家,冯藤卓去麝月房间。落单依旧漂浮在水里,它和它的倒影形成了双绚。冯藤卓小有失落,移开椅子,把落单从水里拿出,用布小心擦干。他看一样麝月躺着的地方,无奈地提嘴角,低头继续擦拭落单。 此时,突然门外一阵喧闹,一大伙人冲了进来。范篱和博克明也进入房间,立于冯藤卓两边。 冲进来为首的新族长姜项,还有宋老头和他的儿子。原来昨夜,宋老头让儿子去山里找还在处理交易会事项的姜族长,向他通风报性,把冯藤卓带出麝月的事都说了。当下,姜族长就带着村民们连夜赶来了。 “这唱的是哪出?”冯藤卓淡定地说。 “你不能带走麝月,没有老族长的命令,谁也不能带走她。”姜族长大声说,引起村民响应。 冯藤卓说:“您自己说我想带走她就可以带走她,你们不需要她了。怎么反悔了?” 数十只火枪举了起来,对准冯藤卓等人。今日,他们定然是不会放人了。 空气突然凝固,危机一触就发。 “它不过时把钥匙,擦得再干净也未必能找到门,何必呢。”床上传来清冷的声音。 冯藤卓停下擦拭落单,看着床边。半响才回过神,一把抱起麝月,高兴道:“你终于醒了。” 麝月依旧平淡地说:“既然冯先生找到了落单和双绚我自然会按照契约行事,跟你离开蔚蓝海港。” 冯藤卓无奈地笑,他早知道麝月醒来后的情形,依然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 麝月醒来使博克明和范篱也高兴得不得了。虽然她现在还很虚弱,但是只要回到36区,他们相信还是可以让她一天一天健康起来。 “我还以为你准备多睡一年半载呢。”博克明看着自己的刀被麝月拿去修指甲冷冷道。 麝月吹着自己指甲,似笑非笑说:“钝了。” 博克明乖乖换了刀给她。 “恋爱了吧?”麝月把长头发扎起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范篱呢?换了几波女人?” 范篱脸红没答。 “你的女人呢?照片拿来看看。”麝月伸手。 “没拍照的兴趣。”博克明冷道。 麝月抬起手,晃手里的钱包:“看看就知道了。”打开,果然,钱包里放着上次和李若融拍的大头贴:“是个预言师呢。” 博克明凑过来看,事不关己地说:“这你都看的出来?” 麝月懒懒道:“女人的直觉。”她忽然感觉门口村长及一众村民直看着自己,于是转头看向外面,没表情地说:“你们觉得我该继续回水潭吗?”她说话气定神闲,却透着一股不可违抗的气场,竟让村民们一时不敢直视。 “你难道……”姜项才要说话,被麝月打断。 “是新人族长?”麝月看着姜项,眼里有比他更傲慢的神色:“好像是姜家的儿子吧?” “是的。”姜项说:“你已卸任,已接受惩罚,你还要错下去吗?” “我只凭着我的想法做事。”麝月毫不避讳地说:“现在我想出海港就出海港,这个海港我不要了。” “别太任性了!”姜项低吼:“为什么说这样话。” “老族长呢?”麝月冷冷问。 “离开海港去旅行了。”姜项回答:“你想表达什么?” “那就是说可以管我的人已经离开海港了咯?”麝月傲慢地说:“而作为接任我族长位子的人,似乎就资格排名而言,你没有权利来要求我做什么吧?无论如何,我都是你上一任族长,就是说,排名在你的前面,你对我,没有指控权,海港规定你应该熟读于心了吧?所以,这里有任何人想要阻止我的行为,就先把上一任族长找出来,否则,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 她的话竟然让村民们不敢反抗。 “等你们找到上一任的老头再来和我谈判,我们走吧。”麝月眼里透着藐视,对于这些熟悉的人,她无任何感觉,是因为寒冷太久了吗? 姜项无法阻止她,他不能真的硬来,因为老族长没有赋予他能阻止麝月行动的权利,而现任的他又在族长辈分里偏偏小于麝月。如果硬来,他又担心博克明手里的刀会殃及无辜。无奈,恨恨转身离开。姜项无法阻止她,他不能真的硬来,因为老族长没有赋予他能阻止麝月行动的权利,而现任的他又在族长辈分里偏偏小于麝月。如果硬来,他又担心博克明手里的刀会殃及无辜。无奈,恨恨转身离开。姜项无法阻止她,他不能真的硬来,因为老族长没有赋予他能阻止麝月行动的权利,而现任的他又在族长辈分里偏偏小于麝月。如果硬来,他又担心博克明手里的刀会殃及无辜。无奈,恨恨转身离开。 宋老汉摇头无奈道:“麝月,你要离开海港我们也无奈,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麝月冷冷笑道:“你们都是轻松的人。” 100、离岛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坐在回程的船上,相对无语。麝月更愿意一个人蜷缩在某个沙发的角落里,或者漫不经心地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并乐于和冯藤卓讲话,就算两个人独处,也可以一句话也讲不起来。 此刻,麝月赖在椅子里,等着眼前的玫瑰花茶变凉。冯藤卓就坐在她背后,她也懒得讲一句话。 冯藤卓望着眼前的甲板,思绪在那十幅画里周旋,他明白了画的涵义,重新勾起他三年前的回忆。 从第一副开始想,笔触复杂,色彩斑斓艳丽的画面,浓墨重彩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树成荫的群山,还有蓝色的海港,金黄的沙滩,熙熙攘攘穿着各色华彩衣服的人群。这是个美丽的海港。和麝月认识并不在海港,很早他们就在36区相识,虽然是不同组织,但是也合作过很多次,彼此有很深的认识和了解。正因为如此,麝月才会在和自己交往的过程中,带自己来到她的出生地——蔚蓝海港,这座传说中神秘的漂浮之岛。 第二幅画地点在海岸口。船头先后站着两个年轻人,后面的年轻人手边有一个口袋,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古董字画和名贵的珠宝,站在稍前的年轻人却只带了一柄卷轴。那是自己和博克明被麝月邀请到海港参加古董交易会。口袋里装满古董字画和名贵的珠宝的年轻人是博克明,而另一个带着一柄卷轴画的就是冯藤卓。其实,那不是什么卷轴画,而是一份契约。 第三幅明显是在一座山的山顶,无论是高山之上,还是半山腰,人气依旧不减,到处可以看见穿着华彩服饰的游山人群。山顶平台上摆满了地摊,上头放着各色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游客络绎不绝,气氛好不热闹。这是海港唯一一次在山顶举行的古董交易会,果然人气高涨,生意络绎不绝,那天,博克明几乎出手了所有带来的古董藏品。 第四幅画面处于半山腰一片树林之内,一胖一瘦两人似乎正在谈话。胖些的人长了胡子,有了些年龄,他手拿一份长画卷一脸满意之色,似乎对画颇为称心。此处地点是半山腰的树林里,胖子是契约委托人,早在未到海港以前,他就发出了热情的邀请,请他们来蔚蓝海港走一朝。他说,如果来的话,会有丰厚的礼品,如果达成契约,将会用十八颗七色石作为酬劳。七色石,可以磨碎重铸的无价之宝,它的粉末一颗都能成为人们争抢的目标。没有犹豫便来了,甚至看到契约内容的时候,都没有丝毫考虑,契约便达成了。契约的内容是,替这个胖子盗取海港深幽潭内的权杖。 第五幅看上去很奇怪,整个画面里只有两条分别从两边垂下来的链子。开始的时候冯藤卓也不明白到底这代表什么,但是,当他想起权杖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其实,那原来是一条完整的锁链,之所以分垂两边,是因为链子当中的一环没有了,所以,它们分离了。当冯藤卓从深幽潭潭中的圆形石台上拔出权杖的时候,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柄权杖制作如此粗劣,虽然它有三十厘米的长度,直径也有七、八厘米,用钻石打造,并且浑身镶满了昂贵的稀有宝石,但是,它的外形和做工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形态只是类似权杖,其实更像一把榔头,权杖本身和镶嵌的宝石切割也很简单,感觉就是把一堆宝石一股脑儿全按了上去。所以,在当时,冯藤卓其实对这柄权杖不无嘲笑了一番,要不是契约的丰厚报酬,他真懒得去拿。可是,当他看见第六幅画和第七幅画的时候,他是彻底明白了,这第五幅的真实涵义。 其实,冯藤卓从来就不相信老汉对画面的解释,或许他看懂了一半没看懂一半,又加了自己想想,还隐瞒了一些已经知道的。反正也所谓,第六幅,一共有六条平行线,把画面分割为七块矩形。这其中有三块矩形最前堆标注了一、二、三的数字。其中一和三号矩形用斜线仔细涂满,二号矩形则用三条波浪线随便填写了一下。其实可以做个假设,二号矩形使用曲线,曲线代表波纹,引申为水,那么这三条矩形就可以设定为地下水道,用黑色斜线涂满的部分的水道可以看做完全黑色,如果水道完全黑色一种可能是干涸,另一种可能则是污染。一、二号矩形全部被黑色覆盖,说明这里的水不能使用了。而二号矩形用三条波纹线表示,并未涂色,说明还可以使用,未被污染也肯定也不会干涸。另外空白的三处区域,可设定为未涉及区域,但是它离3号区域又如此近,随时都有可能被危及到。 通过第六福画的提示,就可以很清楚推理出第七幅的含义。第七幅则用波浪线把画面分割为两块。上半部分用斜线填满,下半部分则被黄色的点沾满。黄色点占满自然是指沙子沙滩,那么沙子的对应自然是大海,所以用波纹分开,标示海浪打在沙滩上。大海的部分也被黑色斜线涂满,是因为蔚蓝海港这边大海完全变成了黑色,这个冯藤卓已经亲自证明过了,所以,第七幅画想表达这里的大海被污染了。 当第六幅和第七幅画结合了,冯藤卓对于第五幅画的解释就更清晰了,锁链其实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整条锁链代表整个海港的生物链,因为缺失了一环,所以生物链断裂,造成整个海港的生态环境改变,向着恶劣地方向发展。尤为突出的部分就是原来清澈的淡水资源正在萎缩,原来蔚蓝的海港,变黑变丑。而这一切,全是由于权杖被拿走以后发生的。权杖对于整个海港的生态运作系统,起着重要的一个环节作用。冯藤卓想起麝月曾经对自己不经意说过的话,她说这个海港不是完全自然的,是有内部运作机制的,所以,权杖很有可能就是这其中重要的一个机制运作操作杆,并且是不可替代的操作杆,因为当它拔出时,那个原先插权杖的圆孔就会自动封闭了,想必后来也没有人再有能力打开它。 当前七幅画被解析,那么第八幅画自然不用再多说了。一个女人,腰际扣着一根翠绿腰带,腰带中央则是一颗碧绿的宝石。控制于两只鸟之间,一身湿透。那便是改造的深幽潭,控制她的地方,便是原来权杖摆放的地方。她的腰带不是什么装饰物,而是为了固定她于此的绿固珠。因为麝月带冯藤卓入海港,所以,她将背负带着背叛的罪名,而无法脱罪,绿固珠就是为了控制她不能自己离开惩罚之地的控制之珠。 当第九幅画展现的时候其实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凌乱的地面,有一枚粉碎的戒指、一本撕碎的书,还有很多竹简,散乱的掉在每一个角落。这很明显,表达了这个人很愤怒,砸烂了很多东西,但是也无法消除他的怒火。因为什么?权杖吗? 最后第十幅画,水潭里的怪鸟。这幅画代表着亚兰深钢的入驻,它不单纯是亚兰深钢的广告意义,水潭里这只两只巨型怪鸟,更像是一种高傲的炫耀,炫耀着他的财富,无所不达的权利。 冯藤卓起身,来到船尾栏杆处。他吹着咸湿的海风,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小岛已经看不到了,这里的海水蓝的如同宝石,被太阳晒得,泛着慵懒的暖光。他回身看一眼麝月,她懒懒躺在遮阳伞下背对着自己。他无害的笑了笑,又回身去海面寻找他的目标点。就算进入另一个季节,就算用动词修饰副词,就算没有繁华都会,就算宝石不再发出光芒,都无所谓,你在我身边就好,这样就好。 1、新契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回到熟悉的36区,天空一直下着雨,忽大忽小,却从未停歇。小雨怡情,大雨烦心。 冯藤卓重新找了一个据点,原来的据点都荒废了,这一次,他把据点安排在36区商业街的向顺公寓内的十六层。同时,他向四散在外的手下发出了自己回归的信号,不日这些人将再次聚集于此。 离开蔚蓝海港,麝月更多的时候喜欢把自己塞在沙发的角落里,她可以一天不吃不喝不讲话,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不如什么也不讲也许会更加好。 也许冯腾卓该和麝月冷静交谈一次,但是,现在却没有时间去管理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因为,吉莫极的问题更迫切需要他去探究。当他们去寻找海港的时候,曾经碰到一个叫李味的人,他提供线索说吉莫极在献闲岛上出现过,如今李味道在其它区域,回去找他已不可能,所以,只能通过其他人去证实这条消息的可靠性,确定吉莫极的方位。 博克明打了十多通电话,他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结果不是很理想,吉莫极音讯全无。“不如我去趟献闲岛,那里说说是岛,其实根本周围没水,就是个大平民窟。” “献闲岛的区域不小,人员也比较复杂,你去探一探也好。”冯藤卓点头同意。 “如果我找到她,是不是带她回来?”博克明问。 冯藤卓思考了一会,然后说:“把具体情况搞清楚,看她自己的意愿,在不破坏她和潘浩云关系的基础上再作行事。” “你相信潘浩云会和他呆在献闲岛?”博克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冯藤卓淡笑道:“我不相信,但是,事事都不是绝对。如果她现在是和一个相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那和我们不扯上关系会对她有利的多。” “明白了。”博克明点头,立刻前往献闲岛。 冯藤卓把房间的空调开得稍高一些,桌子上的手机一直闪个不停,他拿起看了一眼,对麝月笑道:“我出去趟,等一下范篱会把郭娉接过来,让她好好给你看看。” “去找墨智机?”麝月背对他懒懒说。 冯藤卓点头道:“是,我约他碰个头。” 麝月没搭理他,把自己往沙发里更深地藏了藏,再不说话。 冯藤卓俯身亲她额头,冷冰冰的气息,她冷漠而随便地处置了他们彼此的情绪,她没准备带任何感情色彩予以回应。冯藤卓心里叹口气,急急出了公寓。 冯藤卓走后两个小时,范篱就把郭娉接了回来。郭娉是第一个收到冯藤卓回归短信的人,所以,她立刻从自己的实验室赶了过来,两个小时她都觉得漫长。但是她来了之后,并没有碰到冯藤卓,只看到萎靡不振的麝月。郭娉和麝月其实很生分,麝月孤傲冷漠的性格就算在从前,她们也很少有交集。不过,此刻郭娉也不多想,她收到命令做事,立刻替麝月检查。喝下绵延之水,又浸泡在剧毒的深幽潭内,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还好,郭娉是使毒的高手,所以,配置解药和调理身体机能的问题,她得心应手,无需冯藤卓操心。 在繁华都会点一杯咖啡,用一个下午享受,算不算奢侈?或者拿来谈判更合时宜? “黑色本子几乎要把我们挤出36区了,现在这里依旧是你的天下,我只能把这里当做游玩的场地,仅此而已。高兴吗?你最终想把我们排挤出去的目的终于达成,你可以开香饼庆祝了。”李若融穿着蓝色休闲衬衫,腰际挂一条细皮带,面容疲倦地去拿面前的冷咖啡。 墨智机挑眉毛冷笑,把那杯冷了的咖啡从她面前推走,让服务员又上了一杯热巧克力:“你并不爱喝咖啡,不要勉强了。” “我也不喜欢热可可。”李若融懒懒顶一句。 墨智机笑:“你可以不喝,但就不能喝冷咖啡。” 李若融撇嘴,不答。 墨智机继续说正事:“我知道,你做不了明的做暗的,表面上撤出了36区的所有业务,实际全部转为地下交易,不和我做表面上的抗衡。别玩你的小把戏,我既然能在这里呼风唤雨,自然,把这里的路数摸得一清二楚。你在我眼皮底下玩的花招我都知道。” 李若融看一眼自己手心,有细密的汗,天气还是如此炎热,她不喜欢夏天,也不喜欢这家新开的咖啡店,卖的点心和咖啡一样难吃。李若融提嘴角笑:“是你疑心病太重了,在你的地盘上,我哪里敢轻举妄动?” “这里是S城,不要说你那些虚假的客套话。”墨智机点穿她:“不如说些切实的问题。比如说,他回来了,不过似乎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 李若融趴到桌子上,懒道:“他忙,我知道他忙。” “我可爱的小姐,你是在向我证明他把你忘记了吗?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墨智机故意说。 李若融拿下巴支着脑袋,笑嘻嘻说:“不要人身攻击,我们只谈业务不谈隐私。” 墨智机继续激她:“连我都知道了,自然很多人知道,大家都知道了,还叫隐私?” 李若融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既然如此,您探个够,就算我把所有36区的业务结束了,您也不要想拿回你的私章。” 墨智机说:“臭丫头,跟着冯腾卓什么不好学,专门学那些个鸡鸣狗盗的事。你不如来我黑色本子待几个月,我好好调教调教你。” 李若融一脸无所谓:“急了吧,隐私不好探,私章不好丢。” “你拿了我的私章有什么用处呢?”墨智机问:“你以为是皇帝的玉玺呀?” 李若融诡笑:“我不过是想跟你要点东西,没办法,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只好拿了你的重要物件。当然,这章是没什么大用处的,不过,据我所知,这个章虽然不能统领你的人,但是,可以打开你在S城终端电脑上的密码,如果我找到你在S城某些非法生意的证据,是不是说,我可以把你从S城赶回36区?” “你以为这个章是秘密大门的钥匙,你是不是探险电视剧看多了?”墨智机冷笑。 “比如说掰开,比如说里面刻有一句话的谜语,你觉得我能破解吗?”李若融笑嘻嘻说。“从外围看,不过是一块黑色的圆形章,其实,如果掰开一分为二,两个一半是可以输入电脑扫描系统的密码,再配合你脑子里的一个密码,也许就能打开。或者,你脑子里的密码也可以通过这两个一半解开。” 墨智机提嘴角笑:“我劝你一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要打开不该打开的东西。这不是劝告,是警告。” “我的要求很小,你可以满足的。”李若融提嘴角笑。 “不可能。”墨智机挑眉毛。 “既然如此,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李若融笑着起身。 “最后一次说,”墨智机在她走过自己身旁说:“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告辞。”李若融不以为然,笑着离开。 墨智机看着李若融撑着一把红伞消失在街道深处,这个女人又在干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了,这是在挑战谁的耐力?她自己的?还是我的? 外头的雨又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歇下来。空气里透着新鲜的湿气。墨智机让服务员重现上了一杯咖啡,枯坐着等。 这家咖啡馆安静得叫人厌烦,没有音乐,没有客人。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冯藤卓才赶到。 “新住址来S城不方便呢。”墨智机笑。 冯藤卓点了乌龙茶,笑:“怎么不约在风行广场?那家咖啡馆拆了?” “正好到这里办点事,所以就约在这里了。”墨智机放下杯子:“你应该猜到我为什么找你吧?” 冯藤卓笑:“刚从外边回来,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我不转弯抹角。”墨智机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和签契约,酬劳是吉莫极的方位和她以后和黑色本子的最终交割。” “和我签署契约?”冯藤卓看着墨智机:“无论在36区还是S城,似乎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墨智机把一叠文件丢在冯藤卓面前:“我可以先付一部分的酬劳,吉莫极某些信息你不想知道吗?” 冯藤卓摸不透墨智机的思路。虽然他很想知道吉莫极,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还需小心防范:“我能否先知道一下契约的内容?” 墨智机将一只公文袋丢给冯藤卓:“我的契约很简单,我弄丢了一枚私章请你替我找一下吧,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私章?”冯藤卓打开公文袋,里面有一张照片、一盒录像带。照片上是一枚黑色圆形私章,有十几厘米高,和普通章没太大区别。“就找这枚章?”冯藤卓将照片对着墨智机。 “一个星期以前丢失的,录像带是失窃时段的监控片段。我找它着急得很,如果你能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替我找回,我就替你把吉莫极找出来,从此黑色本子可以和吉莫极毫无瓜葛。”墨智机开出条件:“我要私章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另外,我还要偷走印章的人的一条手筋。印章、手筋,两者缺一不可,否则,你完成任何一件我都不承认。另外,请你和你的手下做好保密工作,这份契约的内容请完全保密,其它部分你知道行规的,我就不复述了。我可以现在就和你签署契约,如果,你先把偷章人的手筋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吉莫极在离开你的组织以后的发生的事件或者她的近况,但必须用物品来交换。接着我还会再给你一份她详细动向的信息,算是作为印章交换的前期酬劳。和划算,你赚的。” 吉莫极的名字让冯藤卓没有时间想别的,现在他的确急需知道她的近况和方位,她的信息迫在眉睫。虽然冯藤卓并不清楚墨智机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但还是拿出纸笔与墨智机签署了契约。 “我的章是用黑鲨玉制作而成的,不是价格的问题,家传的,所以意义非凡。”墨智机说。 冯腾卓说客套话:“黑鲨玉是玉里的极品,就算在巴布亚克漂流岛的极品交易会上也只出现过一次,弄丢了的确挺可惜的。” 墨智机笑笑,补充道:“当然调查过程里总要给别人看照片识别的,但请记得,这件事我希望不外泄。另外,如果你完成不了契约呢?” “除了我的人,其他看到的人都不会开口提黑鲨玉圆章的事,保密也是这份契约的重要组成部分,我理解。”冯藤卓笑:“如果我完成不了,我可以随你处置。” “如果你完成不了,我就对吉莫极动手。”墨智机在契约上补充条款,笑:“我要你一定完成这个契约,如果你完成不了,我就先让吉莫极无处容身。” 冯藤卓知道印章一定要找到,墨智机这是彻底地威胁,冯藤卓不再多做考虑,抬手,在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契约,墨智机满意地笑:“好了,我等你消息。” “潘浩云升职了?”冯藤卓才不相信墨智机的话。 “我说过,要知道近况拿物品换。”墨智机答。 冯藤卓问:“比潘折高?” 墨智机笑而不答。 “我明白了,我还想知道,吉莫极过得好吗?”冯藤卓说。 墨智机轻描淡写地说:“你该抓紧时间找印章线索了。” 冯藤卓点头:“好,我会按照契约内容替你找到圆形章,那天,希望我也能看见吉莫极。” 墨智机肯定道:“一定。” 2、自杀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色一直阴沉着。冯藤卓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墨智机还在咖啡管理坐着。冯藤卓不想立刻回家,对于这份新签署的契约,他有些找不到头绪,下雨后凉爽的天气也许可以让他的思维向清醒的方向靠近一些。想要找一枚被窃的印章对于墨智机来说是不是太容易一些了,而且还有监控录像,对于墨智机而言,拿回印章轻而易举,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份契约给自己呢?吉莫极的名字还是打乱了冯藤卓的思绪,现在想来,一切都显得太可疑,这样轻易把契约签署,自己当时是太冲动了。 冯腾卓还在细想,不知觉中,一个肉团突然撞入自己手掌里,细看,原来是个孩子的脸。撞在他手里的是个小男孩,白净,小眼睛,个子不高,偏瘦,背着个大书包,看上去像个小学生。 对于自己的鲁莽,小男孩有礼貌地道歉:“对不起,叔叔。” 冯藤卓摸摸他脑袋笑:“没事小朋友,马路上车多,别走那么急。” 小男孩点点头,放慢了行走的速度,与他挥手告别。 冯藤卓走了几步,看到路牌,才发现自己走过了头,该在后面的街道转弯的。想事想过了头,连四肢都不听使唤了。他掉转头准备往回走,忽然觉得手里凉凉的,抬手,没看到什么。掌心忽然又有几个凉爽点,很小,抬头,原来又开始下雨了。冯藤卓无奈摇头,只得继续往回走。他想起博克明还在献闲岛,于是打了电话过去问情况。 “没有消息,都问遍了。”博克明在电话那头显得很不爽。 “那就回据点吧。”冯藤卓把契约的事简单说了。 “墨智机会有那么好心?”博克明不相信。 “现在有希望就得试试,没法子也得想法子。”冯藤卓当然也不相信墨智机有那好心:“至少现在知道吉莫极没有什么危险。” 博克明说:“没危险就好,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看见她本人才你能放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就替他找印章,相信他的地位,也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冯藤卓在街道转弯口等红灯,对面是S城市购二号广场,广场前设立着一张临时舞台,舞台上此刻无人,工作人员正在两边忙碌。舞台背景板上画满了各式家电产品,舞台中央摆着几台冰箱、彩电和数种数码电子产品,看来是商家晚上有宣传促销活动。冯藤卓看见广场旁有个地铁标志,他想可以从乘地铁,这样速度会快很多。冯藤卓急着回据点商量印章的事,对手机说:“我挂了,回来说。”他收起电话,街道上车来车往好不热闹,与他似乎又毫无关系,繁华也许只是孤寂的外衣。 当红灯跳到绿灯的时候,冯藤卓正随着人流过马路。突然,马路对面一声巨响伴随着木板碎裂和物品倒塌的声音从购物广场传遍整条大街,紧接着,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广场表演舞台。 人群里传来呼救声:“有人跳楼啦!” “快快,把那个背景板抬起来,看看有没有救!” “快打救护电话!” 人群里一片骚动。 “把背景板搬走,也许人还有救。” 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冲上舞台,一群人合力,把那块盖在舞台上的背景板搬开。背景板下,舞台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电器倒了一地,有一台洗衣机也被砸进了窟窿里,估计是跳楼的人跳下来的同时也撞到了洗衣机。 “是个孩子!”人群里有人惊呼。 “孩子怎么会跳下来的?” 大家七手八脚把那个孩子从窟窿里抬出来。此时,孩子已血流满面,没有任何反应,人们把他抬出来的时候,他还背着书包。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警察也来了。孩子还有气,救护车立刻做了相应的紧急救护,并把孩子抬上救护车急送医院。 冯藤卓从繁忙的人群里,看见那只熟悉的书包。他目送孩子离开,皱眉:“这个孩子不就是刚才撞进我手里的小学生吗?刚才,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快或者绝望,怎么几分钟的时间,就跳楼了?”他抬头看购物商城,有三十几层高,以孩子掉落的重力,起码是二十层以上跳下来的。这个孩子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到底为了什么想不通呢? 回到据点向顺公寓,大家皆以到齐。郭娉已替每个人收拾、安排好房间,井然有序,无须他操心。她是好助手,一直如此。 电视里在播放晚间新闻,报道关于一名小学生跳楼自杀的新闻。从三十层购物商厦跳下,现处于昏迷状态。警方在三十层窗台上,发现他留下的遗书。大致内容是说学业压力过大,觉得学习没有意思,有悲观厌世情绪。 冯藤卓心情有些糟,虽然已经证明这个孩子是自杀,但是,他还是对于这个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记忆清晰,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小孩子有厌世情绪?悲观厌世是一个不该和小孩子有联系的词语。 沉默片刻,冯藤卓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妥当,稍微了解了一些伙伴们的近况。每个人都过得都还不错,随意扯了些闲散的话题,很快将主题切入契约事件。关于这份和黑色本子首领的契约,冯藤卓详细说明,他要求每人保证不泄密以及不对印章做过分详细物体调查,拿到印章立刻与墨智机交换吉莫极,众人皆表示同意。 “阿克鲁,把录像带放一下。”冯藤卓把录像带给阿克鲁。众人围坐电视机边观看。 阿克鲁早有准备,播放录像带的机器设备也已准备好,立刻放入录像带,按键播放。 这盒录像带不但长,而且异常枯草乏味。因为,它的角度时候总是一个地方,就是墨智机的别墅后门,半个小时都不太见个人出入。而且整幢别墅始终处于全黑状态,说明这幢别墅里根本没人,或者根本就很少有人居住。 在屋顶的费看了一个小时开始有点控制不住无聊,只见他如一只蜘蛛,倒吊着,在屋顶与地面之间升上升下,做升降机运动。“头,你确定墨智机不是耍我们吧?” 冯藤卓笑:“放心,他没有那么无聊。” 虽然录像无聊,但没办法,大家还是耐着性子慢慢看。当录像放到两个小时三十六分十二秒的时候,突然,黑漆漆的别墅三楼里出现一些闪光,显然是有人进入到三层楼了,这个光光源集中,明显是手电筒。 “手电筒在别墅里亮了两分钟就灭了,速度还不慢。”阿克鲁看着屏幕说:“东西应该到手了。” “我出手,都不用两分钟。”费从屋顶倒吊下来:“还不快快出来,让我们看看是谁。” 他话音才错,别墅后门就开了条缝,紧跟着一个人影快速闪了出来。虽然监控录像的拍摄很模糊,但是,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免吃了一惊。这个身形太熟悉了,而且是正脸,不是李若融又是谁? 博克明吃了一惊。 冯藤卓更是吃惊不小,心道:这个契约可接坏了! “既然找到印章的下落了,就速速去拿回来吧。”郭娉淡定地说:“反正有凭有据的,也不怕她不承认。” “是郭小姐……可是,就算印章在她那里,她肯交出来,但是手筋的事怎么办?”范篱担心地说:“她帮过我们很多次,总不能真去要了她的手筋吧?” “怎么会是她?”郭源也想不通。 费提议:“要不先别点穿了,先探探她口风,看她怎么说的,再商量。 “我去吧。冯藤卓去拿电话,准备打给李若融:“先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 “你在想什么博克明?”郭娉突然问。 博克明冷道:“想契约。” “我们现在连吉莫极具体的情况都不清楚,如果那个女人持印章而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呢?难道撕毁契约?”郭娉不罢休:“请注意,契约交易内容,可是吉莫极的性命。” “事情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要乱猜测了。”冯藤卓适时阻止他们的争执;“契约是我签署的,过错在我,要怪怪我。”他拨通李若融的电话,有人接。 “冯先生?”李若融奇怪:“回来好多天了,才想到我呀?” “你现在有空吗?我来找你,有些事。”冯藤卓说。 “现在吗?”李若融拿迟疑了半分钟:“我现在在S城,两个小时以后我来36区吧,哪里碰头?” “秋桐大道有家不错的酒吧,我在那里等你。”冯藤卓说。 “好呀,2个小时以后见。”李若融爽快答应。 挂了电话,冯藤卓对大家说:“待会我一个人去,你们不要跟来,是命令。” 众人心中虽然也想跟去,但首领下了命令只得服从,最后都散了去。 冯藤卓将契约丢在茶几上,喝茶苦想。他看到对过沙发的麝月也正看着自己,苦笑道:“很难办的事。” 麝月挪开眼神,口气冰冷:“觉得哪个好赚就做哪个,你一贯的风格。” 被麝月挖苦,冯藤卓很是无奈。 “她是博克明钱包里的预言师?”麝月看着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说。 “是。”冯藤卓点头。 “看上去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麝月撇嘴,又挖苦道:“跟你这种没人性的人认识,真没好处。” 冯腾卓笑:“就算你天天挖苦我,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是很高兴。” 麝月没支声。 冯藤卓淡淡地说:“你卡里的钱我都存好了,你若想自由立刻就能得到。” 麝月只是冷冷看着他,她眼力都是傲慢,她才不会把谁放在眼里。 冯腾卓继续说:“讨厌我也没关系的,离开也可以,只要不待在海港,你需要安全保障的时候,我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少假惺惺。”麝月心里有无名的火。 冯藤卓无奈陪笑:“都是我的错,我希望能尽可能给你补偿。” 麝月只是别过脸去,重新回到沙发角落里,不想再与之交流。 3、秋桐大道(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吃过晚饭独自开车去秋桐大道,看时间还早,离碰头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冯藤卓决定先去隔壁街的商场买件礼物。 因为已经临近打样时间,商场里人已经不多。冯藤卓想起白天跳楼的小男孩,他也是从这样一家楼层极高的商场里跳下来,不知道此刻有没有脱离危险。冯藤卓去首饰柜台转了一圈,想给李若融买一件适宜的礼物。很久不了,再次碰面,就立刻有如此棘手且针锋相对的问题需要面对,得先把礼赔在前头。他看中一条七彩的水晶项链,带着一只小金鱼吊坠,想也许李小姐会喜欢,于是买了,让营业员包的漂亮些。 回到车里,冯藤卓打了电话回去,郭娉接的。 郭娉那头的电话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首领,郭源没看住博克明,他跑了。” 接着,郭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首领,我看着臭小子进房间的,我们都在客厅呢,没想到那么小的窗子,他也能翻出去。” “算了,不怪你们。”冯藤卓没责怪任何人,博克明想办法离开也属于正常现象。挂掉电话,开车五分钟就到了秋梧大道。酒吧在大道的中间位置,四周很僻静,此刻还未到凌晨,人还没有聚集。 冯藤卓把车停好,去酒吧里坐下。李若融还未到,他先点了一杯生啤慢慢坐喝。冯藤卓发现手机有短信进入,原来是自己买东西的时候李若融发来的,大致意思说路上有些赶,可能会晚半小时到。他回了短信:不急。 冯藤卓坐在吧台边看酒保调酒,思考着待会博克明如果到了,该怎么先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这次让墨智机摆了一道,自己当时真是太不慎重了,没有想到,他既然有录像带,自然知道是谁偷了他的私章,让自己找,完全是墨智机给自己下的套。可是,冯藤卓又有些奇怪,怎么说,李若融和墨智机的关系也不算太糟糕,现在搞得要挑她手筋,只能说明这枚私章对于墨智机来说无比重要,甚至重要到可以和李若融撕破脸。“李小姐,您真是让我难办呢。”冯藤卓自言自语道。看表,已是十一点光景。酒吧里人气正逐渐旺盛,酒保出酒的频率也越来越多。 冯藤卓不放心,发了条信息给李若融,半天没人回。他又打李若融的手机,有铃声,就是没人接。冯藤卓立刻打手机回据点:“博克明回来了吗?” “没有啊。”郭源那头说:“去找你了吧,早该到了呀。” “我知道了。”冯藤卓挂掉电话,结账,离开秋桐酒吧。 门口的马路甚为僻静,附近大部分是绿化和公共设施,一离开酒吧的灯光范围,就显得特别寂静。冯藤卓绕着酒吧走了一大圈,仔细搜索一番,确定的确没有博克明或者李若融的影子,再打手机,李若融不接,博克明的手机倒有人接,但那头是费的声音。 冯藤卓回到酒吧门口又枯等了半个小时,始终未见人来,最后失望地去露天停车场取车。 无人看管的停车场门口悬着两盏小灯,冯藤卓不甘心,又拨了一次李若融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他往停车场深处走,这里的照明设施很薄弱,有些地方有灯,有的地方则照不到。因为是免费场所且无人看管,所以脏乱差的程度可显一斑。冯藤卓转了个弯用进入自己的停车区域,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车盖上,已经放了六七个啤酒罐头,有人把他的车当做了桌子。他也不在意,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稍微倒车,那些罐子便落到地上,发出一阵烦人的声响,冯藤卓打方向盘右转弯,准备往出口的地方开。 “去哪了?”冯藤卓一百个不甘心,拿手机继续拨李若融的号,有铃,就是 不接。他开出一段距离,停车,熄火。因为在这一片昏暗中,似乎有一首熟悉的音乐正不间断穿过发动机钻入他耳膜。 冯藤卓下车,手里的手机一直拨打李若融的号码。他仔细听,这个声音很闷,似乎喇叭上覆盖着一块厚布,隐隐约约,像来自于停车场更深的底部,他一边打手机,一边朝着音乐的方向探寻。 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虽然闷,却很连贯。终于在将近停车场底部的地方,声音有了明确的方位,发自冯腾卓脚边。“包?”冯腾卓拣起脚边白色的包,音乐正从包里不间断地播放,一些水滴到他脚背上,他发现包的一边,竟然完全被血液浸透了。冯藤卓忙拉开包的拉链,拿出里面的手机,显示屏上,都是自己发的短信和打的电话。他翻了翻,还有十数条石来自博克明打的电话和发的短信息,短信内容都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去偷墨智机的私章,让她把私章交出来。“李小姐,你在附近吗?”冯腾卓大声对空旷的停车场喊话:“我是冯藤卓,听到我喊话应一声。” “这是礼物吗?”微弱的声音发自于墙角,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嘲笑。 冯藤卓跑过去,那是一个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他用手机屏幕当光源,才模糊看到李若融的脸,略显苍白,不知道她伤到哪里了。冯藤卓忙把李若融扶出墙角,他感觉一手的滑腻,看她右手臂,早已血肉模糊,整片衣服也被鲜血浸染,不知还有哪里受了伤。“李小姐伤到哪里了?” “这是礼物吗?”李若融抬眼看着冯藤卓:“我刚收到一份礼物,不过冯先生不是应该单独给一份嘛?” 冯藤卓一边扶她去自己的车,一边说:“我准备礼物了,在车上。” “很好,我就有两份礼物了。”李若融笑。 冯藤卓把她扶进车里,找不到东西替她止血,只好加足马力送她去医院。一路上不停问她,除了手臂受伤以外,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 李若融却只是淡淡地说:“一个人只送一份礼物。” 冯藤卓驱车赶往最近的一家医院。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治疗和检查,医生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李若融右手手筋被人挑断,缺损十八厘米,除了这个伤以外,再无其它外伤。她衣服上的大片血迹,皆出自她的右手手臂。 “她的手还能恢复功能吗?”冯藤卓看一眼坐在不远处走廊上的李若融轻轻问一声。 医生摇头:“这个……比较难。” “谢谢您了。”冯藤卓看着李若融起身独自向门口走,赶紧追了过去。“李小姐我送你去s城,我可以替你找家好的医院……” “我的礼物呢?”李若融回头问,她并不关心自己的手。 冯藤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在车上。” “哦,去拿。”李若融提嘴角笑,她表现得如此无所谓,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两人回到车里。马路上格外安静,半天没有一辆车通过,李若融让冯藤卓开车,但没说目的地,车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启动了。 李若融拆了礼物,项链很漂亮,她拿起来在眼前晃了晃笑:“不错,虽然是临时的礼物,你也挺会挑的。” “博克明来过了?”冯藤卓问。 李若融晃着项链说:“他也给了我礼物呢,你陪他一起买的吧?” 冯藤卓看见后视镜里她的笑容,傲慢地把事件看穿,他很抱歉,事态发展得如此不顺。“这件事……” “他的礼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失望。”李若融把项链放到盒子里:“不过回礼没办法给两份了,我合并为一份吧。是我拿了墨智机的私章,你把我交给墨智机吧,契约未完成的部分由我来补偿。很抱歉,答应你照顾好吉莫极的,是我疏忽了。”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4、秋桐大道(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停下车:“道歉的人该是我,吉莫极本来该有我照顾的,我不该把这个责任推给你的。我没资格怪你,博克明也没有资格。” 李若融把头靠在车玻璃上叹了口气:“冯先生,对不起,印章我不会给你的。无论你和墨智机签署什么契约,我都没办法给你戒指。如果,手筋可以换取吉莫极的一点点消息,那么就从这些消息里找到她,赶在墨智机之前找到她,藏其她的行踪,这样,墨智机没有了吉莫极行踪动向作为筹码,等于无法提供你吉莫极的相关信息,也就是说,违背契约所规定的相关信息,这样,签署的契约就会无休止运行下去。他最后会拿你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其它途径和你改签其它契约或者终止契约。” 冯藤卓感谢地说:“谢谢你,现在孩子替我出主意。我理解,这个戒指太过关键,让你无从选择,我不会逼你,你为我们已经做了太多事了,我早该感谢你的。” 李若融笑笑,让冯藤卓停车,打开车门独自下了车。她独自向街道尽头走去,她想这是一次告别,在很多无奈里,向着各自的道路行径。 冯藤卓回到据点,这一夜让他疲倦。阿克鲁替他开的门,大家都在客厅里,也是一夜未睡。他看到茶几上的果盘里,一条血淋淋的手筋躺在里面,他感到自己的手也在剧痛。他想,这是多么疼痛的感觉,在手臂剧痛的同时,连灵魂也要跟着一起颤抖,那个女孩是如何用笑容掩盖了她的失望。那样笑着给失望批上礼物的包装,免费停车场的黑暗角落里,也许能找到她落尽的眼泪。果盘边躺着那份契约,冯藤卓觉得这是他签署过的最恶心的契约。 “首领问过私章的事情了吗?”郭娉关心地问。 冯藤卓没看到博克明,问:“博克明呢?” “洗手间。”郭源话音才落,博克明开门出来。 “出去了?”冯藤卓问他。 博克明冷漠地坐进沙发里,对于眼前果盘里的东西,他显得相当淡漠。“拿到私章了?” “没有。”冯藤卓摇头。“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 “不是很清楚谁偷的私章了,她不肯交出来?”博克明问。 “我们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自己调查私章,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冯藤卓说。 “我们自己调查?还真是麻烦事,这事始终与李小姐扯着关系。”郭源搔头皮。 “首领,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事比吉莫极更紧急了。”郭娉担心吉莫极。 “她不愿意交出来,再逼也是没有用的。”冯藤卓耐心地说:“而且,她的手筋都在我们这里了,我们怎么跟人家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众人语塞,气氛一时尴尬。 “先把吉莫极的消息打探出来再商议,等天亮了我就去找墨智机,把情况落实了,我们再做下一步考虑。”冯藤卓起身:“大家都去休息吧,随时待命。” 疲惫地回到房间,冯腾卓坐进沙发里,他眼睛里布满那条鲜红的手筋,它像网格一样,把自己的思维彻底覆盖。 麝月躺在床上看一本杂志,她抬头看着冯腾卓,口气冷淡地说:“坐到天亮?” 冯腾卓坐在单人沙发里说:“说不定一早要走,不睡了。” “你也有失策的时候。”麝月讥讽他:“失策契约、失策博克明会离开据点。” 冯腾卓笑笑:“都怪我好了。” “李若融让你无法入睡了?”麝月说:“是不是看到手筋的时候,你几乎能同时感觉她被割断手筋的瞬间?从灵魂开始的疼痛。” 冯腾卓点头:“我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麝月淡淡道:“博克明怎么下的去手?不是已经把照片放在钱包里了吗?” 冯腾卓摇头无奈,不知如何作答。 “预言师不是通常预感都很强烈吗?怎么没有料到会受到博克明地攻击?”麝月看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 “她能那么轻易从墨智机那里偷到他的私章,却没有逃过博克明地攻击?”冯藤卓想起麝月曾经在客厅里说过,她只是看过一次李若融的照片,就觉得这个女孩非比寻常:“我怎么忘记了呢?她是预言师,对于某些事情会有预感的。所以,我打电话约她的时候,她犹豫了,她似乎是提前感知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来赴约了。” “是不是越是喜欢的人下手越是重?”麝月眨眼轻描淡写地说。 冯藤卓知她又在讽刺自己,笑笑不做计较。他问麝月:“如果我要禁锢博克明不干预这件事,你是不是可以帮我看住他?” 麝月连眼皮都没有抬,只冷漠地说:“和我没关系,我对你的契约没兴趣。我不是你组织的成员,不是你的跟班,不是你的这个不是你的那个,所以,不要对我提那么多要求,也不要指望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是我要求过分了。”冯藤卓笑:“对了,你对解谜有兴趣吗?” 麝月挑眉毛:“你有完没完?” “只是休闲游戏,我怕你太闷了。”冯藤卓赔笑。 “说。”麝月放下杂志:“不过就算我知道答案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不要指望利用我来给你找线索,成为你赚钱的工具。” “是关于范篱的一首预言诗。因为一直在忙,所以就搁置了。最近要忙吉莫极的事肯定也没有时间细想,所以我想让你听听。“冯藤卓诚恳地说:“具体内容如下:是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忘记陨落街的教训是你犯下最严重的过错,角落里也无法藏匿恶毒绽放的轨迹,失去所有是必然的趋势,而失去只是最轻地惩罚。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 麝月仔细听了,拿笔在杂志上重新写了一遍:“这首诗将叙事、感想融合在了一起,你解了多少?” “具体说,这里面的事件基本已经都发生过了,但是,那个结果还是让我感觉非常糟糕。”当下,冯腾卓把发生在范篱身上的事情详细同麝月说了。 “怪不得这个人看上去闷闷的。”麝月和范篱并不熟悉,对于他的印象只限最近看到的几眼,而且范篱老不讲话,她有时候根本没在意过。“你说你怎么老找怪人当手下,我对你手下的事情没有兴趣,你少利用我。” 冯藤卓看着她在杂志上画笔划笑:“不强求你的。” “恩。”麝月托着下巴看杂志。“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消失了吗?” 冯藤卓看一眼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了,说话竟然都没发觉外面天已经大亮。他起身,换了套衣服,出了睡房。 麝月在冯腾卓离开以后就起床了。她出房间的时候,冯藤卓已经约了墨智机九点半在风行广场碰头。茶几上果盘里的手筋已然不见,血迹已干,在果盘底部留下清晰的印记。 客厅里无人,郭娉正在厨房忙碌早饭。麝月打个哈欠,然后去敲中间博克明的房门。 博克明不快地打开房门,睡眼惺忪:“什么事?” “睡醒了没?我要逛街买东西。”麝月淡定地无视他的不爽。 “找别人。”博克明一口回绝。 “我只认识你,你希望我找谁?”麝月冷看他一眼,几乎是拿鼻孔对着他了。 博克明说:“这里很多人可以陪你,你干嘛非赖上我?” 5、秋桐大道(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别说让你的首领陪我,你知道的,他没有空。其他人就更不要讲了,我又跟他们不熟悉。”麝月转身往门外走:“还有,不要想办法在半路企图或者试着把我弄丢。一、我是路茫,二、如果我迷路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回到这里。” “等等、等等。”博克明拉住她:“你总得让我刷牙洗脸吧?” 麝月点头:“客厅等你。” “女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博克明恨恨地说。 麝月挑眉毛少有露出笑容:“所以才会有男人这种生物来解决麻烦,否则要男人做什么?” 两个人出公寓的时间是三个小时以后,因为麝月想起来想化妆。 出了大厦,两个人漫无目的走了五分钟,到了大马路上,麝月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她和司机说去敏德泰酒楼。 “为什么去敏德泰酒楼?”博克明皱眉,他知道,那是董家三兄弟的地盘。 “你知道为什么的。”麝月淡定回答。 “随便闯入别人的地盘是很危险地举措。”博克明示意司机停车。 麝月却让司机继续开:“别紧张,大白天的,又是正常在大马路上走,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去只是想看看瑞雪的样子。” “你真无聊,夏天哪里来的雪?”博克明说。 麝月却说:“现在还有人造雪呢,一年四季都能下。” 车子在敏德泰酒楼门口停下,两人进入酒店。中午时分,吃饭的人特别多,接待台前已经排起长队,一时半会还没有空位置。 麝月拿了号,他们前面有十一桌,得等一段时间。她看博克明一脸不快,无视之,用一种让人极为不爽的口气说:“我请客好了,不用你掏腰包的。” 博克明恨恨道:“我、请。” 麝月耸肩膀,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休息等叫好。看着博克明一副心不在焉没心思等的样子,麝月淡然地说:“坐会,叫号的,很快就到我们的,里面好大的。” 博克明坐到她旁边问:“这里的点心虽然出名但是比它出名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什么非选这里?” “玩。”麝月起身,看着餐厅里面。敏德泰酒楼一共有上中下三层,每层楼面基本在三四百平米左右。该餐厅主打菜色会随着四季变化而有所改变,早中午主要提供面食和点心,晚上则提供酒宴服务。麝月和博克明身处二层,此刻餐厅里的位置全部坐满,连包房也是座无虚席。麝月视线所看的范围,正是董武一家的位置。大概是因为包房没了位置,这家人就在外堂吃中饭。“那个穿裙子的女孩是不是董芮?”麝月指着远处一桌人说。 “是。”博克明简单回答,让麝月不要拿手点人家,以防引起对方主意。 麝月看了一会,点头道:“明白了。” 博克明坐回沙发里问:“你知道他们一家人会来这里吃饭?哪来的消息?” “网络。”麝月说:“这家酒楼有专门的独立网站,酒楼介绍历史栏里介绍都写得很清楚了。另外,他们介绍说董武一家每个月的十二号都会抽空来这家酒楼吃中饭。因为酒楼历史就是以提供中午盒饭而开始的,十二号又是开张的日子,以此为纪念。同时每个月来一次还可以视察生意,又可以检验菜色味道。” “看他们吃饭就知道面和心不和了,吃个饭,每个人都坐得离开八尺远。”博克明讽刺道。 “你看的还真仔细哈。”麝月继续看餐厅里面这一桌人。 “你看什么?”博克明突然对着沙发对面一个男人说,因为这个男人盯着麝月看了不下一刻钟。 男人嘟囔着收回眼神,拿了本杂志遮住自己的脸。 “你身边的女孩子太漂亮了,自然有很多人要看。”一名中年妇女手里拿着等位置的号码牌笑说。 博克明看一眼麝月,她眼睛亮得像星辰,鼻子小巧挺拔,皮肤透着薄光,带一点粉色红润,不笑的时候冷傲,笑的时候又有一点小坏。“带你出来简直是给我找麻烦。”博克明看多了,基本无感。 麝月斜一眼他:“再有人盯着我看,就把他眼睛挖出来。” 博克明挑眉毛:“收到。” “我们还有五个号就到了。”麝月看着手里的纸,小有期待。 博克明却摸出了刀。 “你干什么?”麝月被他吓了一跳。 博克明却冷冷对着那个中年女人说:“你的扮相很老气,孙桐。” 中年女人笑,并不掩饰:“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眼睛太毒辣了。也是来办事的?我们还真有缘分。我是来陪我大哥吃饭的。” 博克明冷冷说:“吃饭扮老女人,你骗谁?” “你搞外遇,还是个老女人!”麝月震惊道:“怪不得了。” “这个女人是乔装的你没看出来?”博克明没好气道:“怪不得什么呀?不吃了,回家。” 孙桐却看着麝月,啧啧道:“这个女人真好看。” “谢谢夸奖。”麝月不带表情说。 “离她远点。”博克明看出孙桐墨镜后阴毒的眼睛,拉起麝月立刻离开敏德泰酒楼。 出了酒楼,麝月抱怨:“肚子饿着呢,都快叫到我的号了。” “这个女人很危险,来自于叫暗的组织,不知道她替谁办事。”博克明看一眼敏德泰酒楼:“你出了事,我没有办法向首领交代,你乖乖的,你的三餐我包了。” 麝月嘟囔着不乐意:“这家饭店很有名的,来了都不能尝一尝,难得的机会。” 最后两个人还是重新找了一家饭店吃饭,点了一些菜,慢慢坐着吃喝。 博克明对于麝月执意要去看董芮有些奇怪,于是在饭桌上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麝月饱饱吃下一大碗饭菜,然后才说:“无聊,解预言诗来着。” 博克明立刻猜到是范篱的预言诗:“首领把范篱的预言诗讲给你听了?” 麝月点头:“是,说了。” “你替他解释完全了?”博克明说。 “说清楚了,我不是替他解,我只是无聊,玩来着。我的行为和他没有关系,我也没兴趣替他做任何事情。”麝月放下碗筷,漠然道。 “你玩出什么结果了?”博克明顺着她问。 “你们原来也基本解释清楚了,我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内容。首先,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这个人就是范篱的父亲和他的养母。忘记陨落街的教训一直到即使有也是假象这几句,说的基本上是争夺陨落街升腾宝石事件、海盗船事件。或许会有一场瑞雪一直到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这一段完全是在叙述第36颗唯一眼泪事件。”麝月看着碗沿继续说。 博克明默默听着。 麝月说:“瑞雪是个隐喻,即使瑞雪出现结果也是无望,这在预言诗里很明显。那个叫董芮的女孩,名字里有个芮字,如果把瑞雪看作芮雪,只是取了同音字,那么这句很好解释了。在海盗船上,被折磨成重伤流血不止的范篱多少打动了董瑞的心,用这个事件与以前的事件作对比,就可以解释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这句话了。虽然血液或者说事件,将瑞雪或者董芮的心融化,但是果实却是无望,这是一个悲哀的结局。” “结局会如何?”博客名皱眉问。 “眼泪在这里可以看作动词,对于整个事件的最后态势,它给出了一个很不乐观的解释。眼泪是认输的标志,就是说,哭了就是后悔,后悔就是认输了,可是认输也没有用这件事情根本不可逆转,无可挽回,哭也没有用。那么既然连哭着后悔也没有用,笑着面对更是无济于事,只是自欺欺人。笑着,依旧要面对问题,不可逃避。这首预言诗里的事件都已经发生过了,它透露的不是单纯的时间事件,而是对于事件发生以后无可挽回结果的无可奈何和悲伤。或者说,这首诗歌为范篱的将来判了一个罪,将范篱禁锢在一个痛苦的状态,让他无法解脱。如果找不到突破口的话,范篱会永远这样痛苦下去。” 博克明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是没有走出来?” “走出来也没有走出来。这个伤害不是答案揭晓就可以抚平的。”麝月分析道:“我之所以要看看董芮,也是想要知道,她有没有能力帮范篱脱离现在的苦难。” “结果呢?”博克明皱眉问。 “很难。”麝月摇头:“那个女孩虽然可以缓解范篱的痛苦,但是她的气场不够强大,气势太弱。看他们吃饭无声无息,都不出声,家教肯定很严。” “她家里看她很紧,根本不会给机会让她和范篱接触。”博克明说。 “虽然刚才他们吃饭坐的很远,但是周围的保镖却时刻防护,盯防周围环境很牢,所以,这些都会成为将来的阻碍。”麝月托着脸。 “换其她人呢?”博克明问。 麝月依旧摇头:“不行,还非得是董芮不成了。其她人不是瑞雪,没有和范篱一起经历过那些寒冷,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虽然不是最终的解药,确是很好的缓解剂。” “如果我把那个女人弄出来呢?”博克明说。 “一、两天是没有用的。”麝月放下筷子:“这是一个长久、循序渐进的过程。” 6、风行广场旧咖啡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风行广场的旧咖啡屋,依旧生意清淡少人光顾。之所以把它盘下来,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人喜好。其实,大家都不爱喝他们家的咖啡,太过苦涩,没有特点,环境糟糕,服务一般。 窗玻璃上爬满了水珠,有几个人在屋檐下躲雨,把本来就不通透的房间,遮得越加昏暗。 彼此对坐的两个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各自怀着目的,作交涉。 塑胶袋里一条血淋淋的东西被重新塞回公文袋里,免得这个触目惊心的组织物,坏了本来就糟糕透顶的心情。墨智机有点惊讶,一早契约就有完成的部分,等到看到这条长筋,他相信冯藤卓是真下的去手了。 “忘记冲洗干净给你了。”冯藤卓淡淡地说。 墨智机笑:“没事,看多了,早已经无感。” “需要验证吗?比如DNA?”冯藤卓说。 “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墨智机转入正题:“好了,想知道什么,我尽可能告诉你。” “吉莫极和潘浩云的关系现在处于哪一个阶段?”冯藤卓问。 “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墨智机答。 这个答案冯腾卓早猜到了,他继续问:“吉莫极现在呢?” 墨智机说:“活着,虽然分手有点痛苦,但是,她还是活着,而且,正在淡忘这段失败的恋情。关于吉莫极和潘浩云后来的相处,我只能用相当失败来形容。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处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他们和平分手了。各奔东西,潘浩云还是回到黑色本子,吉莫极去的地方,得等到圆章回到我手里才能告诉你。” “她只要安全就好。”冯藤卓看着黄皮公文袋。 “暂时没人会打扰她,我也不会派人骚扰她。”墨智机笑:“我只要圆章,其它事情我不管。” “圆章我一定会找到的。”冯藤卓想,你都知道章在谁手里了,还拖我下水,你安的什么心。 “不要怪她把吉莫极弄丢了。她已尽力,但是,那毕竟不是她能控制的范围。”墨智机把冷了的咖啡推开,起身道:“先告辞了,拿到章通知我,你的时间不多了。” 冯藤卓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里,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没有时间仔细去想。现在,他知道吉莫极还很安全,在允许的时间范围内,他的精力应该放在寻找印章上。他从口袋里拿出照片,整个章结构呈圆柱型,直径在5厘米左右,高8厘米,通体黑亮,无瑕疵,章体雕刻着竹节的图案,工匠的手艺相当精湛,甚至连叶筋也表现的相当到位。黑鲨玉是上好的海玉石,价格一直持高不下,如果墨智机是因为他的昂贵价格而执意找到它,倒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了这个印章要跟李若融的关系搞到这个地步,似乎太讲不过去了。看来有必要先调查一下这枚印章的底细了。 想到这些,他立刻驱车,前往一家熟悉的古玩商店。 商店老板和冯腾卓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中午时段生意冷清,他泡了好茶迎接冯藤卓。 冯藤卓开门见山,把照片递给古玩店宋老板,请他替自己瞧瞧这枚印章的来历。 送老板拿着放大镜自己看照片,一边啧啧称赞:“这可是上好的黑鲨玉,市价高的不得了,怎么你改玩古玩了。不过这章肯定已经刻好名字了,有点跌价。” “您怎么知道?”冯藤卓笑。 “你看,底部有些红色,那不是印泥嘛。”宋老板用放大镜点着照片:“你找它还不如找块原石自己玩,何必拿人家用过的。” “朋友托着帮忙找的,说是家传的。”冯藤卓笑:“另外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我明白,我什么也没有看过。”宋老板诡笑:“不过说到黑鲨玉还真是叫人喜欢,他可是滂沱海里最稀有的宝石之一,难以采摘,可遇不可求。” “最近市面上有没有类似的玉石出现过?”冯腾卓问。 “最近?近几年都没见过黑鲨玉了。”宋老板重新拿起照片自己观测:“稍等,你这块不是黑鲨玉。”说完,起身,跑去拿另一只带光照的放大镜,回来又仔细看。 “白鲨玉?”冯藤卓开玩笑。 宋老板关上放大镜,面色难看地说:“这块玉是不是黑色本子的?” “有什么问题吗?”冯藤卓问。 “你仔细看这枚印章的石质纹路,它不是全黑的。虽然雕刻了竹节图案,但是,仔细看,竹节上有非常淡的纹路,用光照上去稍微能明显一些。你看这里……叶片纹路……枝干……都有”宋老板打开放大镜的灯,照着给冯藤卓看。这张照片的清晰度很高,在一些光的照射下,的确可以看到一些灰白的、呈纺锤状的纹路线。“黑鲨玉没有纹路的,是纯黑,这个肯定不是黑鲨玉,这是定关圆章,是一个组织的私有章。” “黑色本子?”冯藤卓看着照片问。 “不是,是一个关于移居的组织。”宋老板去后面书架翻出一本小册子,翻到三十一页给冯藤卓看:“诺,一样的。黑色,圆形,竹雕刻,石质纹路放大图片,纺锤体的。” 冯藤卓拿来看了,果然一样。 宋老板继续说:“这种石头不是稀有玉石,也没有玉的质地。它是一种合成人造石,这个纹路是它的标志。市面上没有卖的,这个是专门的制石店定制的,由客人自己点好需要样式特性,集中石质合成制造的,至于具体用哪种石头,客人完全可以要求保密或者带走原始资料。” “它并不值钱?”冯藤卓仔细听。 “对,不值钱。值钱的是那些天然形成的古玉,不是这种合成的石头。”宋老板话锋一转继续说:“这个石头它的名气不在于质地,而在于,它的那个机构。”宋老板把册子合上,封面赫然出现于冯藤卓眼前——枫乘穗市移居申请表。 “你打算移居?”冯藤卓听说过枫乘穗市,它的方位离开S城非常遥远,很少有人提到。枫乘穗市极少允许外迁居民入内,一年里只对外释放三百张内迁申请卡,还要按照枫乘穗市本年的城市治安、就业率等等统计,决定允许这三百个名额的百分之几成为该城市的居民,通常不过超过百分之十五。 “几年前倒是想过,那张申请卡已经过期了,当年可是花了高价弄来的。结果,也没去成。当时想把女儿弄过去的,结果,她认识了小陈,就是我现在的女婿,呵呵,这卡也就作废了。”宋老板笑:“因为当时关于这本册子的假章盛行,所以,这本册子里不但有防伪磁,还有明确的印章识别图片,纹路细分图都是高清印在册子上的,连印泥也需要特制的,反正搞得很复杂,就是为了防止假冒。” 冯藤卓打开申请卡,实际它是一本手册,除封面封地外,内有六页。手册封面封底用了清淡得紫色底纹,底纹上有淡淡的紫鹃花图案,中间印着烫金的“枫乘穗市移居申请书”几个字,封底则是一张地图,应该是枫乘穗市的。 打开手册,第一页是目录,雅黑字体。第二页是照片栏和审核项。需要贴2中照片,一张报名照,一张生活照。照片栏下方是审核栏,一共有三十个小圆圈组成,每个圆圈里写着一种植物,这本册子里有八个圆圈已经盖了不同名字的圆章。第三页是简洁,大致说了枫乘穗市是一个经济发达,治安良好,且居民素质如何如何高的地方,反正就是要把这个城市捧得比谁都高就是了。第四、五、六页是条款,密密麻麻有一百多条,冯藤卓扫了一遍,都是向着枫乘穗市的,很少顾及到迁移人的利益,最下方还需申请人签名、盖章、按手印,搞得像卖身契。第七、八页就是印章识别图片,高清,详细叙述真章假章区别,对于手册质地、印章纹路、印泥选材一一详解。说实在的,写的再明确,真有假的出现,让普通人辨别,依旧是很难识别。第九页则是一张附表,需填写申请人详细信息,姓名、性别、家庭背景、身份证件号码等等,需再贴一张报名照、申请人签名、盖章、按手印。最下方还有一条长方形条形码,正是宋老板提的,防伪确认磁条。第十页则是一样类似于城市规章附表,简单说了一些进入该是需要注意的事项和规章制度。 冯藤卓合上手册,看的眼睛都觉得疼,他问:“进入这座枫乘穗市,需要三十个人一一通过?这么负责?” “对,手握申请卡的人,只有凭借敲满三十个人的卡,才能参与枫乘穗市人员移居选取的竞争,少一个人的章都不可以。”宋老板解释说:“这力气活,是由一个叫做枫乘穗组织发起的,当然,他们还有其它地区的迁徙内容,有好多城市可供选择。只是枫乘穗市的办理最复杂,最难以办下来,所以就以它为名义。同时这三十个人中,大概有二十八个人来自于枫乘穗市,所以组织以此为名也算合理。” “三十个人都要审批到位,工作量还蛮大的,他们审批的内容都不一样咯?”冯藤卓说。 “说穿了,他们哪可能三十个人天天抱着章干等我们这些申请的人,无非有个团队替他们看文件进行审核,说不定章也是替他们敲的,他们无非是挂个名。”宋老板继续说:“如果想申请枫乘穗组织,光想拿到这张申请卡,就需要通过其中十五个人的同意,需要交大量个人资料给他们,当然,如果卡下来,说明第一道关卡已过,卡到手里的时候,前三个章是敲好的。接着,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继续提供相关个人资料,其中包括所有产业,家人资料,直系亲属产业证明等等,繁复得很,这些材料全部都会归纳到他们手里,他们再慢慢审批,敲章。” “也就三百张开,就算章都敲了,还有过百分之十五的关口。”冯藤卓觉得,这真是个巨能装B的城市。 “对,按照综合实力,再次审核各项资料挑选。”宋老板眼力现出诡笑:“不过,有些事,也可以走捷径的,钱能办的事,都不叫事。” 冯藤卓笑,心领神会。 宋老板拿起冯腾卓的照片继续说:“所以,我一看到照片上的纹路就晓得是谁的章了。你看,这枚章上雕刻的是竹子,盖章圆圈里画竹子的名字上敲的不是墨智机又是谁?” 冯藤卓再次看手册,竹圆圈里的确盖了章,名字再熟悉不过了——墨智机。“如果这枚章是他的,那么他丢了私章企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宋老板轻松地说:“这册子早过期了,我看过最新一期的,那册子有A4纸那么大,有一百多页,按印的地方,每个章都有吃饭的小碗大,而且是椭圆形的,里面的图案是地图,每页只能按六个,真是吃饱撑着不拿纸当纸了。” “这章会不会让他上交他没交,现在枫乘穗组织要了,他不好交代?”冯藤卓问。 “他是黑色本子的首领,真弄丢了谁敢说他。再说了,这章六年前就不能用了,六年前不收,现在收有什么用。而且这是明显的私章,之所以印三十个人的章,是要这三十个人担责任,说明是他们本人同意的,不是组织的问题,出了事,找他们,让组织脱离责任。”宋老板哈哈笑:“你懂的。”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墨智机怎么会和枫乘穗组织有联系,还和他们搞移民?”冯藤卓说。 “你知道进入枫乘穗市是什么价格?”宋老板神秘地说:“光搞到这张张申请卡就花了我一百万美金,这还是托了好多熟人才弄到的,敲一个章上去又是一百万的价。听说,真要被选入枫乘穗市,还得花一大笔钱。” “只是按一个印章就有几百万美金入账,果然,参加这个组合很合算。”冯藤卓笑:“枫乘穗组织找到墨智机,也是看中他在这里的地位和人脉。他遍布城市的手下人完全可以帮枫乘穗组织把36区申请人的背景搞得清清楚楚。” “对啦。我当时是卖了铺子还卖了十多件藏品才凑的钱,结果,浪费了。”宋老板对过去还蛮洒脱的。 “你当时是去哪里敲章的?”冯藤卓问:“36区?” “不是,在S城的移居管理大楼,很正宗的。”宋老板又想到件事,说:“我记得墨智机只替他们办了一年,就不办了。因为枫乘穗不办理36区的业务,另外S城的名额也要分出百分之五十给其它城市,就是说,原来S城是有百分之三十名额的,所以,墨智机觉得利益太少后来就没有和他们继续合作。枫乘穗另外找了其它组织合作经营也搬离了移居管理大楼,整个移居价格也下来点,全部加起来大概只需要七百万美金。这是我一个在移居大楼工作的朋友告诉我的,消息绝对可靠。墨智机这章掉了其实也没大用处,看到他的名字,还有人敢用,还不快点丢掉,少惹事为妙。” 冯藤卓点头赞同:“这章肯定是废了,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章到底有什么用处了,害我好找。”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冯藤卓才离开。 离开古玩商店,冯藤卓没有马上回家,他驱车,前往那幢被盗的房子,他要实地考察一番,看看这枚印章究竟是如何被盗的。 7、竟然是你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不会钢琴,它在我的眼里,只是器乐,会不会出声,我无需知;我不会油彩,它在我的眼里,只是画具,会不会美丽,我无需知;反正答案已经揭晓,再加多少言语,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反正菜色已经煮好,再加到少调味,也改变不了我的口味。 这时天空还在下雨,一直没停过的雨,持续在夏天的尾部,持续在秋天的首要位置。 旅馆里的空气不好,空调打湿了空气,空气打湿了心情,很糟糕。 这一个星期里,几乎查遍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问遍了几乎每一个可能进入的服务员、经理及相关人员,这是第几次自己这样仔细查看一间人人可以出入的房间?李若融记得,是第八次了。她还记得调查的每一拨曾经出入过这里的住客的详细信息,可都一无所获,失望透顶。 李若融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究竟掉到哪里去了呢?这样一件小东西,掉到哪里,都是大海捞针。手痛得厉害,头也跟着一起发作地痛,李若融翻身继续想,那些人自己已经仔细调查过了,甚至盯梢跟踪也用上了,他们没有任何值得自己怀疑的地方,太正常了。再说,那枚章并不值钱,他们拿了去也换不来钱,更何况还是一枚刻了姓名的章。李若融想了很久,最后撑不住头痛睡了过去。 一阵门铃声把她从深度睡眠中拉了出来,在极度疲倦中厌烦地睁开眼,摸着黑去开门。“请勿打扰的挂牌没有看见吗?” 那个人没有回答,伸手先搭在李若融的额头。 李若融触电一样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她起身想去窗子的地方,但是,房间里的灯亮了,她只能生硬地停住步子。回身,还要故作轻松地微笑:“你还真有空啊,找我有事吗?” 墨智机的外套和头发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雨水,他走进来,关了门。“空调开太大了,你也不冷?” 不冷怎么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李若融看一眼,笑:“大概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 “忙的连自己发烧也没有注意?”墨智机拿起电话,拨了服务台,让他们拿些退烧药上来,然后拿了水壶烧水。插好电,看到李若融还是很紧张的站在那里笑着命令:“躺好。” “有何贵干?”李若融退后一步说。 墨智机笑道:“跟你一起欣赏李小姐的手筋,看上去还蛮发达的。” 李若融把缠满绷带的手藏到身后,冷脸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就留着做纪念吧。” 墨智机走到她面前,正色道:“我不跟你开玩笑,章在哪?” “我没了手,你也不要想拿到章了。”李若融别过脸,不与他正视。 墨智机嘲讽她:“你在为谁卖命?谁?原来你还不如一份契约。” “无所谓,墨智机先生,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效果。”李若融绕开他,去开门,服务员送来了药,同时递了一张纸条给她。李若融藏好纸条,回到房间里。“不如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把章还给你。” “你说可能吗?交出潘浩云和潘折不算,你还要他们的生意网络,另外还要加上项师傅参与的几个S城的大项目,便宜都让你占尽了,我赚什么?”墨智机看着她:“被你真么一折腾,我损失几个亿不算,还要背个不守信用的罪名,声誉还会受到严重影响,你想把我搞出S城,你说我可能答应你吗?” 李若融笑:“没办法,谁让最近生意不好做,我36区的生意又都让你搞得不得安生,全线退出呢。” “少来,你把生意转到其它城市别以为我不知道。36区的生意不过是明转暗,有部分还再间接转移到其它城市去了,你少给我扯。”墨智机看穿她:“你的小伎俩我不是看不出,你喜欢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是吗?不要到时候玩崩了,谁都帮不上你的忙。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在36区吗?” 李若融看着墨智机的眼睛说:“你如果想和绝的人对着干我也没有意见。” “绝保得了你弟弟,就保不了你,朱锦德没有办法同事保你们两个人。”水开了,墨智机起身倒水:“对了,你说,那条筋算礼物吗?是你的礼物还是我的礼物呢?”看着李若融逃避自己的眼光,他把水递上去。 然后,李若融就被烫到了,嘴唇是很薄的组织,滚烫的开水烫得她几乎落下眼泪。她把嘴唇按在手背上,用牙齿咬自己的皮肉,要自己清醒。 “何必呢。”墨智机收起犀利的眼神,带着点无奈。“你不明白吗?我希望你躲开这份契约,我希望这份契约对你有威慑力,我希望你不要参与在这件事里。我不想与你为敌,你就不能安静地呆在S城?我不要你的手,我要你不要把自己总是放置在危险的地方?” “契约已经起效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若融说,她的手真的很痛,痛过了所有的肌肉组织,痛过了所有感官,那是没有止境的痛,是伤口对她最大地抗议。 墨智机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契约内容规定,如果一个星期找不到吉莫极,我就动吉莫极动手。所以,你如果不交出私章,冯腾卓也会找你要的,到时候你还是要给他。所以,你对我提的无理的要求,拖延时间的伎俩,都没有用。我知道你是在为谁拖延时间——吉莫极。” 李若融跌坐到床上,手心里的纸几乎要给汗湿透。 华灯初上,黑夜来临。 冯腾卓很晚才回到据点,这几天奔波让他觉得疲累,但也收获不少。吃过晚饭,大家各自忙碌,他把费、郭源和博克明叫到客厅,然后让阿克鲁放李若融出别墅的录像。 冯藤卓看着电视屏幕,点着几个点说:“这几天我对失窃的别墅做了几次实地调查,有几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想请大家一起看一看。首先,是监控系统,这片别墅区以监控系统发达而闻名,房子四周安有摄像头,别墅区花园、河边各个定点都安装有摄像头,可以说这个地方摄像头林立,连只苍蝇都能拍摄的一清二楚,如果想进去偷东西,没点技术含量还真的很难。所以我很奇怪,李若融既然想去偷墨智机的私章,肯定对章的安放地点做过详细调查,既然如此,有多少监控设备将会对准她必然也已调出明确。可是,你们看她出入,几乎是大大方方的,一点遮挡措施都不做,感觉就是故意让摄像头拍到自己。” 费补充道:“我昨天晚上进去试过了,我才在里面闲逛了五分钟,就有安保上来询问,防护措施一流。摄像头我也看了,像张网一样,别说是后门出,就是挖条地道出去,他们都可能知道。后来破坏了他们几个摄像设备,才混进墨智机的别墅。房间里也布控了超多的监控设备,搞得我好烦,不过都仔细查了,可能时间过得太久,并没发现什么证据。” “那间别墅墨智机根本平时不去,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那里有住所,所以也没有安排保镖。”博克明看着屏幕冷漠地说:“房子虽然装修得不错,家具设施齐全,其实等于空关。” 冯藤卓知道博克明一定闲不住会去调查,没想到他行动也很迅速。笑道:“所以,如此轻易就让摄像头拍摄到自己的脸,只有一个可能,她故意的。” “为什么?”郭源奇怪。 “具体还不清楚,但是,她的行为肯定有目的性。”冯藤卓暂时也给不了答案。“另外我对这枚章的来历也做了一番调查。这枚章是一个叫做枫乘穗组织在S城进行移民活动提供的移民申请卡的一个环节部分,章是其中的确认项目,卡和章现在都已经过期,”当下把古董店听来的情况一一说了。 “一枚过期私章,她拿私章有什么用?”郭源不解:“听您这么说,她拿那个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没用,墨智机干嘛那么紧张?好搞啊!” “我有个怀疑。”冯藤卓问电脑后的阿克鲁:“替我查的如何?” “好了。”阿克鲁一边按键盘,一边说:“录像带我检查过了,的确被人动了手脚,这一段的录制时间不是案发当天,是案发三天以后。有人擦掉了案发当天的录像,然后把这段动过手脚的录像补充进去,并且打上了案发当天的时间。” 冯藤卓说:“你的意思是说,李若融偷章的时候,实际上,章已经被偷掉三天了。” 阿克鲁肯定点头:“是的。” “可以恢复删除这天的片段吗?”博克明问。 阿克鲁在电脑后面犹豫了一下,说:“不能全部恢复,但是我大概恢复了个影子,像……像一个人。” 费问道:“谁?” “吉莫极。”冯腾卓没等阿克鲁说,已经回答。 这个消息想个炸弹,在新的据点里爆炸。 郭娉从厨房跑出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吉莫极?为什么她要去偷墨智机的章?这个举动太莫名其妙了。您不是想推卸李若融的责任而这么说的吧?” “是真的,我可以证明。”阿克鲁说:“我和费今天一个下午都在那里做调查。我们调阅案发当天所有的摄像记录,只有这卷录像带上有吉莫极的影像,她肯定是避开了所有监控设备,唯独没有发觉这架暗藏在灯罩里的摄像头。而补充进去的李若融的影像,的确是从三天以后的录像带上剪辑上去的,这卷母带我们也已经获得了。李若融用了和吉莫极一样的手法,避开其它摄像设备,独独让灯罩里的摄像头拍到自己,然后删除吉莫极的这段,放上自己的。再把原来母带录制的擦除,补充没有人出入的部分。” “哎呀,她的手……”郭源惊叫:“我们可把她冤枉厉害了。” “李若融真么做,就是为了替吉莫极掩盖她做过的事,她是想维护吉莫极。”冯藤卓说:“因为她答应过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照顾吉莫极。” “可是,吉莫极为什么要偷人家的私章呢?”费不解。 冯藤卓却看到另外的问题:“现在不是担心她为什么偷私章的问题,现在问题是,这枚章到底在哪里。如果在吉莫极那,李若融一定早就把它搞到手还给墨智机了,到我们签署契约,李若融都没有说出章的事,那么可以肯定,这枚章很可能不在吉莫极手里,并且这枚章的意义绝对不止私人印章这般简单。” 郭源说:“吉莫极在墨智机的势力范围内,李若融可能考虑到吉莫极的安全所以不敢把真正偷章的人说出来吧?” “这是一个可能性,”冯腾卓点头:“另外很可能章不在吉莫极手里,如果让墨智机知道的话,就很难保住吉莫极了。” 范篱同情李若融说:“对于吉莫极的具体情况,她连首领都没有说,她是真心想保护吉莫极,她对我们一直都很好。” 冯滕卓点头:“明天我再去找她一次,坦诚我们知道的,看她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线索。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想要找章,也只有从章本身出发了。” “怕只怕章不知道在哪里,才是麻烦事。”博克明冷冷所。“墨智机这样急着找章,还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限制,肯定是急得不行。” 他的话让众人好一阵沉默郁闷。 郁闷半天也没下文,时间却已是十二点,冯藤卓让大家去休息,干想无用,休息好了明天继续调查。 众人散了去,唯有麝月还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看电视。她对于谁的事都没有兴趣,也不做参与。 “谢谢。”冯藤卓对沙发里的麝月说。 麝月懒得理他,换张沙发继续看电视。 冯藤卓笑道:“如果不是你前天早晨对我说,李若融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想到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摄像设备如此轻易拍摄到自己的脸,所以我才会让阿克鲁和费再做调查,才有这些发现。” 麝月关掉电视去房间睡觉,她不想和冯腾卓有交集,她怕一有交集就出麻烦。 8、逃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与黑色本子的首领对峙,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吃了退烧药犯困,是很好的逃避方式。 墨智机淡定地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电视机里放着过期电视剧,也没人看,纯粹浪费电。 李若融悄悄睁开眼睛偷看。刚才自己用吃了退烧药以头痛作掩护好好睡了一觉,现在头痛好了很多,想看看周遭情况,有无可能脱身。手还是痛得没有方向,她真希望事情快快解决,她好去养伤。 “醒了?”墨智机闭着眼睛说。 李若融慌忙闭上眼睛装睡。 “刚才说到哪里?”墨智机继续从沙发里说话:“你对我提出要求,要你交出章,我就必须交出潘浩云和潘折,还要交出他们的生意网络,另外还要加上项师傅参与的几个S城的大项目。我知道你其实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你只是为了替一个人拖延时间,这个人的名字叫——吉莫极。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光火,就在献闲岛直接干掉她?” “好汉做事好汉当。”李若融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我派人查过监控录像带了,你本事不小,活做的很细致,剪辑删除修复一气呵成,给你打九十九分。”墨智机睁开眼睛,看着床头。 李若融露出眼睛说:“你知道的太晚了,你已经和冯腾卓签署契约了,他不找到章,你不能动吉莫极,否则,传到36区,你不守信用,颜面无存。” 墨智机提嘴角笑,坐到床沿:“你如果有信心他能找到章,你也不会那么不自信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 李若融没好气说:“冯腾卓肯定会找到的。” 墨智机看表,点头:“还有三天,我看他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他去哪里找?我知道章肯定不在吉莫极身上,如果在她身上,她早给你了,也不用躲起来。你和我谈那么多条件,不就是想拖延时间,给自己时间帮她找章。” 李若融嘟囔:“你都知道啦。” 墨智机有点后悔说:“刚刚知道,否则也不和冯腾卓签契约了。我是真的快要被你气晕过去了,你说,你怎么无时不刻的想和我作对呢?” “巧合巧合。”李若融苦笑:“如果找到私章,你不要和吉莫极计较了行不?” “契约都签了,我会按照契约来。”墨智机说:“不过,如果私章不能按时找到,我也不会放过吉莫极。” “要不你帮帮他们……一起找章。”李若融试探性说。 “那不等于我自己和自己在签契约,我闲的是不?”墨智机用手背测李若融额头,还是很热,他收会手:“我吃那么大亏,有什么好处?” 墨智机突然凑近,李若融吓了一大跳,她慌忙往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笑嘻嘻说:“我请你吃饭。” “饭我不要吃,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先把你收到的东西给我看看。”墨智机笑。 “你看到啦?”李若融摊开手,手心里有一团纸。 墨智机一边展开纸,一边说:“再多捏会,就不用看了,快花了。”摊开纸张扫了一眼,问:“你是不是被人耍了?” “什么意思?”李若融不解释。 “白纸。”墨智机将他看的一面给李若融看、 “空白的!”李若融把纸条的正反面都看了,的确什么都没有写。这是一张普通的横线条纸,大小为半个手掌,两侧有不规则齿纹,明显是从练习本一角随手撕下来的。李若融把纸对着光,想看看是不是能发现用笔写过的印记,可惜没有。 “是不是你塞的钱不够,她暗示你多给点,才在纸上不写内容给你?”墨智机笑问。“你肯定我的章是丢在这里?这间房间吗?” “我……我只是猜测。”李若融坐起来说。 “吉莫极带着我的章住过这家酒店的这个房间?”墨智机问。 李若融点头:“除了在这里停留过一个晚上,她没有去过其它地方。在酒店里她跟我打过电话,那个时候章还在的。” “她想去哪?”墨智机问。 “她想去S城。”吉莫极答:“不从检验口走,从别的去路。” “路上还有加油站,她没做停留?”墨智机问。 “她说她只停过一次加油,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下车,章在身上,别人根本没有办法对她下手。想在她身上拿东西,不被她反拿才怪呢。”李若融叹气说:“要知道拿了这章也挽回不了潘浩云,何必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墨智机笑:“潘浩云又不在这里,你骂我呢?” 李若融嘟嘴,反复看纸片,皱眉道:“我觉得章肯定是在这里丢的。否则,这里的监控录像也不会独独缺失了吉莫极入住这一个时段的资料。楼道、大厅、门口全都没有。” “有件事我不明白,她要我的章做什么?”墨智机问:“她如果偷黑色本子的章我也就算了,她要我的私人印章做什么?” “你不知道?”李若融张大眼睛:“这章有什么用处你不知道?章可以横切开,里面有芯片和另外一份协议的密码。” “我让你别拆开看,你怎么不听?”墨智机无奈道。 “你让我不要拆之前,我就拆开看过了。”李若融狡辩:“再说我就随便看看,也没干别的。” 墨智机拿她没辙:“就算她拿走我的契约章,对她而言也没有用。这份契约和潘家兄弟根本毫无关系,你不要告诉我她拿我章是去买房子。” “就是因为当中有个契约章,所以她也想快点用完还给你的。”李若融说:“只是借。” “你得告诉我她借它的用处啊。”墨智机说。 “她只对我说有你的章好办事,她就可以和潘浩云远走高飞,离开你的控制范围。她当时很赶,就和我说了五分钟的话,就挂掉电话了。” 墨智机奇怪:“可是我的私章和潘浩云离开组织也没有任何关系,敲了我的章他还是走不了。你明白吗?我的私章没有用。她还透露过其它信息给你吗?” “没。她得到章那天她很兴奋,还给我看了章,说她和潘浩云有救了,她们就要自由了。”李若融说:“你再想想,她拿你的私章会有什么用?” “你真的让我很上火。”墨智机突然说,从李若融背后掏出一只手机,手机正显示通话状态,名字是冯腾卓。他按掉手机,冷着脸说:“我说了我会遵守签契约,这个星期内我不会动吉莫极,你对我的信任点就那么低?” 李若融狡辩:“不小心碰到的。” 墨智机无奈地说:“可以了,不要再编谎话骗我了,你以为我傻呀?你再躺会,等烧退了,再打算吧。” “你不是很着急嘛。李若融说。 “我急冯藤卓也急,所以,我可以休息一下。好了,你再睡会,我出去一趟。或者可以乘着我出去的当会,你可以和冯藤卓联系一下。”墨智机起身,把一杯热水放在李若融床边:“多喝点热水。” “我急冯藤卓也急,所以,我可以休息一下。好了,你再睡会,我出去一趟。或者可以乘着我出去的当会,你可以和冯藤卓联系一下。”墨智机起身,把一杯热水放在李若融床边:“多喝点热水。” “我急冯藤卓也急,所以,我可以休息一下。好了,你再睡会,我出去一趟。或者可以乘着我出去的当会,你可以和冯藤卓联系一下。”墨智机起身,把一杯热水放在李若融床边:“多喝点热水。”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李若融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心里烦乱得很,没个头绪,索性把一杯水喝了,又躺下睡觉,只希望醒了能清醒,思维也能逐渐好转。 9、烦闷(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的?谁都没注意,只是偶尔听到的一声,乱了思绪。也许出一会太阳心情会好一点,这阴沉湿漉的天气,终究还是抵挡不了烦扰侵袭。 烦。 点一只烟,用最快速的方法抽完。博克明把烟壳扔出窗外,雨不失时机地窜入玻璃窗,打在脸上,很烦,想找个方法绕行,却无能为力。 阿克鲁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放大家下车。 冯藤卓走进酒店,直接找12-9的客人,但被告知,客人已经退房两个小时了。他干脆把12-9房间定了下来。 12-9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因为不是旺季,所以酒店生意相对清淡。这间房和其他普通标房并无区别,唯一让他非要入住的原因,便是这里曾经是吉莫极待过的地方,是李若融两个小时以前停留过的地方。 博克明快速把套房搜索一番,并无不妥。这间房间已被打扫无数次,又怎会留下什么证据给他们呢。 冯藤卓坐在沙发里,看着烧水的壶发呆,只字片语的线索,不知道李若融有没有找到突破的缝隙? 阿克鲁停完成车回来。他在床上坐定,打开随身电脑一番搜索,抬头皱眉说:“老大,这里的监控录像独独少了吉莫极入住的那一天。一直到第二天3点以后才恢复。” “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来过。”冯藤卓喝口热茶说。“章肯定是这里被拿走的,但是,过去那么久远的时间,留给我们的线索几乎没有了。” “那个女人的资料也被删除了。”阿克鲁气道:“那个做服务的女人资料也没有了。” “不光是那个女人,整个和当时有可能关联的人物应该都已经被遣散了。”冯藤卓笑:“阿克鲁,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 “查了,这家酒店的所有资料我都COPY来了。这家“家瞬酒店”是由一个叫李家瞬的人开的,独立经营有三十余年,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最近酒店人员调动很频繁,好几个岗位都有人员大批调动的情况。但是这些被调动人员的资料都已被销毁,没办法找到了。”阿克鲁说。 “这家酒店最近有大笔资金进入吗?”冯藤卓问。 “没有。账目很清晰,没有大批资金流动。”阿克鲁答。 冯藤卓想了一下说:“看一下,他们的账目,吉莫极入住以后的一段时间,是不是入住率有所提高,他们的进出货品是不是比平日里便宜许多?” “便宜了很多呢。”阿克鲁看着电脑说:“进货便宜了一半多,入住率提高了三成。” “这些如果折合成钱的话是个大人情。”冯藤卓点头明白道:“把钱折合成具体名目作为人情,在要求酒店解雇几个员工,彻底删除他们的资料也不算很难办的事。” “要不要调查一下老板和谁有那么好的交情?”阿克鲁问。 冯藤卓看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博克明:“不用了,既然对方想隐蔽自己的行踪,这种事不需要亲自出面的。现在我们先要知道的一件事,为什么李若融没有收买成功那个女服务员,她也在一个小时以前辞职了,无任何消息可查,其它服务人员那里也没有关于她的线索提供。” “如果不想给李若融线索,完全可以溜之大吉。但是,她最后还是塞了一张纸给李若融,这个举动是不是太多余了?”博克明说。 “假设它是一个暗示,这张纸片一角究竟想回答哪个问题呢?”冯藤卓拿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笔:“不如我们来做问答游戏吧,看看究竟有哪个答案和这张纸片有关联。” “我先问,吉莫极入住的当天晚上,她的周围住了些什么人?”阿克鲁看一眼自己的电脑,笑:“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回答吧,一边是情侣、一边是夫妻、对门是对老夫夫妇。上下层楼面则空着,生意清淡。” “当晚吉莫极房间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博克明问。 冯藤卓接着问:“有没有人特别打听过12-9房间的事?” 阿克鲁问:“已经辞职的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她在打扫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什么特殊物件?或者,看到写有特殊物件的纸张?” 冯藤卓点头,把问题总结了一下:“12-9房间唯独失去吉莫极入住二十四小时内的情况,包括大厅和外围走廊。很明显,这个人几乎和吉莫极同时进入,并且,在吉莫极的门口做过很多次勘察。否则,他绝对不会把所有摄像资料都消除,这说明,他在这个门口来往的相当频繁。所以,他和吉莫极其实在行动上是同步的。” “如果他频繁在12-9房间门口出现,那么一定会引起服务员注意。”博克明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卖了个大人情给酒店的老板,让他把所有相关人员更替,并且删除了所有有关资料。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让我们找不出任何头绪。唯独,有一个员工多逗留了几日,或者,当天她和这个人只是有一面之缘,对方几乎把她都忘记了,所以,她不在解聘名单之中。但是,昨天,李若融再次到访,并且无意中接触了这名服务人员,所以,这名服务人员很快也被解雇并且送走了。人家走的那么心肝情愿,估计,解聘合同的赔偿相当到位。” “最后一名目击者消失了,临走塞了一张空白纸片给李若融,但凡对方能出的起的钱,李若融出手也不会少。所以,我认为,这个人还是给了李小姐线索,但是,她也答应了对方不泄露消息,所以,她用了一个隐晦的方式表达她看到的情况,这样,就可以同时收两家的钱,而不让彼此知道了。”冯藤卓有点找到头绪了:“表面上看,是服务员要给李小姐一个交代,所以随便塞张空白笔记本的纸,误导她以为上面写了信息,但是纸上是空白的,这样,服务员就没有违背另一个主顾什么都不准写的要求。但是,她也不想放弃李若融的钱,所以,在挑选纸张上,她选择的很精心,给了暗示,收李小姐的钱就不理亏了。” “蓝色条纹,难道和人有关联?”博克明说。 “不错,回头看我们刚才提的一系列问题,可以看出,我们其实想找的无非是经过吉莫极房门口,有可能接触过她房间的人。问题始终是围绕人来进行询问,那么李小姐问的问题,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假设问的是关于人的问题,服务员又给了我们如何提示呢?条纹,而不是空白,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们,她偶尔在门口看到人,是个穿着条纹衣服的人,当然也可能是裤子,但是,条文的裤子似乎是有点太过夸张,也不符合人的视觉习惯。通常扫一眼而过的人,视觉先接触的是身体部位。” 博克明提道:“条纹虽然普遍,但是,一个场合同时几个人穿的可能性并不大。这家酒店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大部分是绿化带。不如我们扩大搜索区域,以酒店为中心,搜索它前后左右几条街当天的情况,看看究竟附近几条街上有几个人穿条纹的衣服。” 阿克鲁领会,立刻着手侵入网络调取资料。这几条街的监控设备很陈旧而且数量很少,阿克鲁花了几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在花坛附近找到一个摄像头,但是画面相当模糊,断断续续,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发现所谓穿条纹衣服的人。 10、烦闷(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忽略了。看看酒店这几天里,有没有穿条纹衣服的人?”冯藤卓笑道:“既然她是今天收买的服务员,那么,很可能她还住在这家酒店里,否则,如何起到监视工作呢?” “今天给的纸条,很可能服务员今天还看到她了。”博克明说:“难道,她暗示的不是那天的服装,而是今天的?” 阿克鲁点头笑,把电脑显示屏对着他们:“好像她真的是在暗示今天。看,这里有个条纹女人。” 显示屏上,在服务台度位置,出现一个穿着斜条纹露肩袖的女人,打扮的很时髦,一头齐腰卷发,似乎正在办理退房手续。 “这是什么时间的?”冯藤卓问。 “两个小时以前。”阿克鲁答:“服务台记录叫庄黎,在酒店住了有一个多月了,已经退房。她离开的视频找不到,估计是通过非正常通道离开的。” “庄黎?”冯藤卓细想,很陌生的名字,没有听说过。“如果,偷走私章的是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的盗窃手段还是非常高明的。以吉莫极的身手,要想在她手里拿走件东西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把照片传给费,让他立刻调查一下,看看他们圈子里,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手段高过他们的。” “已经传给费了。”阿克鲁说。 博克明躺在床上冷道:“吉莫极为什么要偷墨智机的私章,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进入的别墅,是墨智机的产业?” “她知道,只是未曾料到临时借用,惹来如此大的麻烦。”冯藤卓昨天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件奇怪的事件,现在终于有些头绪:“我怀疑,这个事件是个局。这个人利用了一条过期信息,骗吉莫极偷墨智机的私章,然后又设法偷走吉莫极的章,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我们和黑色本子结梁子。” “要解释这些疑问,首先我们得知道吉莫极为什么要去偷墨智机的私章。”博克明说:“不偷公章偷私章,她究竟用以何为?” “为了能和潘浩云移居。”冯藤卓答,将自己在古董商点所闻一一详述。“现在很明显了,墨智机的章对黑色本子并无用处,只有对枫乘穗组织的移居申请卡可以起到作用。我怀疑,吉莫极可能搞到了一张移居申请卡,但是,卡并不在她手里,对方一定是谎称缺了一枚黑色本子的章,让她去偷取,所以,她才会冒险去盗窃黑色本子首领的私章。” 博克明说:“这样说倒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偷墨智机的私章了。” 冯藤卓点头,继续道:“对方给了一个过期信息,并且隐瞒了这个信息的时效,我调查过,知道枫乘穗组织的人并不多,且多以富人居多。这个组织几年前已经和墨智机终止合作了,所以可以肯定,有人给了吉莫极一个虚假信息,引她就范,然后乘机偷走私章。” “为了潘浩云?”博克明说。 冯藤卓点头:“去自由之地,不受黑色本子控制,也许枫乘穗市是个不错的理想之地。” “理想越大,失望越大。”博克明冷冷说:“更何况是对着潘浩云那种杂碎。”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这时候需要更多冷静来处理案件,在这些细微的线索里,或许能找出一点点端倪。 “如果我们推测,横条纸是暗示这个叫做庄黎的女人,会不会这个女人墨智机会认识?”阿克鲁说。 冯藤卓笑:“就算他认识,也不会告诉我们的,何况,这种监视的事,都可以叫人代劳的。不过,这个女人如果是个惯偷,在36区的范围里,我们该有耳闻,为何会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她是易容的?费那里有消息吗?” 阿克鲁答:“没有。” “把视屏再放一次。”冯藤卓说。 “是。”阿克鲁重新播放视屏。 冯藤卓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那是一个瘦小的女人,架着大墨镜,长方遮蔽了大半张脸,她的手很漂亮,细腻白嫩,她在退房的过程里一直用手推脸上的墨镜,显然墨镜太大,一直有滑落的危险。“庄黎在她的衣服里好像垫了东西,你们看肩膀的位置。”冯藤卓手点屏幕,庄黎的肩膀上有一些不自然的小起伏,类似于肩垫。“再看她的背部,也垫了些厚实的东西。还有头发,看上去像一顶假发。很明显,乔装打扮是为了怕被人认出来。” “假发,墨镜,加了肩垫,还在背后加了垫子,连身形也想掩盖,这个人在36区应该是该是个熟脸,被人认出的机会很大,否则也不需做这样精心的准备。”博克明说。 “如果去掉肩垫和背垫,这个女人的身形会更瘦小,你们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很像一个人。”冯藤卓看着屏幕说,心里却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 阿克鲁看了会儿,没支声,支吾道:“瘦小的女孩子都差不多的,背影都差不多。” 博克明也皱起了眉头,如果去掉这些掩饰,这个身影的确是很像一个人,但是,他希望不是。“为了什么?” “爱或者恨。”冯藤卓淡然道:“如果这个横条纹叫庄黎的女人是吉莫极,那么,这个案子有好几个环节就解释得通了。” “老大,我们调查清楚些,可不要冤枉了小吉。”阿克鲁语无伦次地说:“她怎么会干这种事,她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阿克鲁的手机在裤子里响起,他急忙接电话,是费的来电。阿克鲁听了电话,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庄黎就是吉莫极,费也认出了她。阿克鲁放下电话:“首领,费说,他肯定是小吉。” “让郭娉进入现闲岛找吉莫极。让费去风行广场的咖啡屋附近转转,看能不能守到吉莫极。”冯藤卓说:“我答应墨智机,如果完成契约,就在那里把私章给他。” “你认为她想自己和墨智机做交易?”博克明问。 “如果私章无效,她却不肯及时还给墨智机,她会为了什么?”冯藤卓心里有了答案。 “她想和墨智机直接对话?”博克明皱眉道:“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 “找墨智机?她有话跟墨智机讲吗?”阿克鲁说。 “说来说去,总归是为了那个姓潘的。”博克明说。 “首领,你说如果她知道我们和墨智机签署了契约,会不会收手?”阿克鲁还抱有一丝希望。 “契约的内容是,如果找不到章,墨智机就对吉莫极动手。”冯藤卓担心道:“她明知是墨智机的章都不还,那么她更本不会在乎墨智机怎么对付她了。她连李若融都利用了,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们只有尽力在墨智机之前找到她才是上策。” “既然她已经得到墨智机的章了,为什么迟迟不和墨智机谈判?”博克明疑惑:“难道她还担心她的要求墨智机不会答应?她除了要潘浩云之外,还能提出什么要求?” 冯藤卓想了一下说:“原来小吉只是想得到最后一枚竹章,顺利得到通行证,和潘浩云离开36区。但是当她得到章的时候,事态并不如自己预设的那般简单。她到达那个签署地点的时候,才发现枫乘穗组织早已经搬离移居管理大楼,章拿在手里已经废弃。同时,她也发现她已经无法再和潘浩云联系上了。这个时刻,她却发现这枚章不仅仅是一个确认章那般简单,她立刻想到用章作为交换见到潘浩云的筹码。” “可是,她至今并没有接触过墨智机。”阿克鲁不解。 冯藤卓说:“墨智机的安保系统如此庞杂,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而且,墨智机一定是在丢失了章的时刻,立即就下了通杀令,使她更没有时间通过重重安保见到墨智机。所以,她先要把自己保护起来,才能找机会和墨智机谈条件。所以,在闲显岛制造了自己似乎在那里出现过的假象,把他们视线转移,然后她回到原来住过的酒店,抹掉自己入住时的片段,造成章是在这里被偷窃的假象,并且以庄黎的身份长期入住,目的就是等墨智机到来。”话说到这里三个人心里一阵吃惊,因为两个小时以前,墨智机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阿克鲁马上查一下,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几个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冯藤卓说。 阿克鲁马上去监控室调看录像资料。十分钟以后他回来,脸色难看地说:“三个人出去的,往献闲岛的公路方向开的。” “继续追踪他们,快去车库。”冯藤卓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他立刻拨打了范篱的电话:“阿克鲁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都看过了嘛?” 范篱答:“看过了。” “好的,你立刻赶往献闲岛上的蓝鹿茸,看看有没有一间房子,然后我再给你指示。” “是。” 11、蓝鹿茸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蓝鹿茸设立于献闲岛边缘区域,在一条品牌林立的商业街中心,以卖情侣装而出名。这条街的两边,被各色有名无名的品牌店占据着,一色的独立门面,落地透明大玻璃窗,几个姿势奇特的模特,或者几只看不出做工的箱包。在街道尽头倒有一家大型商场,听说经常打折,不过范篱不需要跑得那么远,冯藤卓指的那家店,只需走几步便能到达。 蓝鹿茸在这条街上并不出名,只因为它的广告轰炸效应,强迫着消费者不得不把它接受。不过,它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因为这条街上,大部分的店采用的都是这种软暴力的手段。 范篱看一眼手表,大概是下午一点钟,街上人流稀少,商店里没顾客没生意。他先在外围观察了一下,店面落地展示窗的地上铺着白色的碎石,上头简单摆了两只旅行箱,阶梯型的陈列台上,则是几瓶新出的香水。透过玻璃窗看店面内部,面积不大,整个店面基本以白色为主,很亮堂,开放式营业方式。左手的墙壁上用当季的衣服做了点缀,下方则是两排开放式的挂衣架,挂满了衣服可供顾客随意挑选。正面顶部凸出的高台摆了将近三十只不同款式颜色的行李箱,似乎是当即的主打产品。店面中央还有一只长方形透明玻璃香水展示柜,三层,每层放一瓶香水,打了闪烁的光,显得华美而诱惑。范篱并未发现冯藤卓说的房子,不知道是拆除了还是已经过期,于是推门而入再做勘察。 当门打开的时候,一些风铃应声脆响,范篱走了进去,立刻发现自己在外面有一个视觉看不清的地方,就是门边的那面墙壁。因为,它恰好被中央的那座香水展示柜遮挡。那是面涂有浅黄色颜料的墙壁,上面有圆圈纹样墙贴点缀,这面墙壁上挂满了形态、大小各异的木制小屋,少说,也有五六十个,想一件件小鸟屋。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店里正在收拾商品的女营业员笑问。 “这个……”范篱展露笑容指墙壁:“很壮观。” 店里没有客人,加之范篱帅气逼人,女营业员自然乐得跟他闲聊。“这个是我们今年的主打活动。这些房子的色彩是和我们的服装图案色彩一样的,你看房子窗边站的两个小人,完全就是我们店里服装的款式和色彩。只要买我们这家店里的衣服,都有机会参加这个活动。” “买了就能把房子挂上去?”范篱问。 女营业员热情介绍:“当然是通过抽签形式。只要抽中,我们会送一个和你买的衣服同款式但没有上色的小房子模型给顾客,顾客上完色然后将祝福放入房子里,交给我们,我们就可以挂到墙壁上,年底,我们不但会为这些房子做一个视频展示,同时还有旅行抽奖和送礼品活动。这个送模型小屋活动我们一个月就抽十名,很有意思的。” 范篱抬头看一眼墙壁,密密麻麻的小房子之中,起码有十几个和冯藤卓给的衣服照片相同。这一堆小屋子,到底哪个是吉莫极和潘浩云的房子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一个拆开看,但是,要如何说服营业员让自己动手看呢。范篱收回目光,笑看营业员:“这个活动我听同事说过,的确很特别,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 “哈,我们特别做过报纸广告的。”女营业员笑。 范篱再次抬头看墙壁,他想,如果自己是吉莫极,把章藏在身边是个危险举动,那么把章藏在其中一间小屋子里倒还安全许多。这家店年底才会收起小屋,时间充裕,而且谁会想到,章会在这个地方。现在的问题是,这面墙上有那么多同款式的房子,如果再次来取,要怎么才能快速辨别哪一只小屋子才是自己的那间?晚上来取倒是个好注意,可是范篱记得,门口上写着,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既然如此,任何时间段来取章,都必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进行,那么只有做一个立刻就能辨别的记号才是上上之策。“紫色斜条纹的房子还真好看。”范篱指一间屋子。 “那是女孩子的露肩衣,喏,就是这种款式,送给女朋友很适合。”女营业员从衣架取下与房子条文一样的衣服。 范篱回头看一眼:“不是情侣装?” “情侣装男式的就是简单的横条文,当然没有女孩子的花哨罗。”营业员又去翻男款:“不过你真识货,我们这里就是情侣装最出名。” 范篱想,这里家店的卖点是侣装,吉莫极当时心里都是潘浩云,女人恋爱中会有很多下意识的行为。比如,买吃的想到对方,买衣服想到情侣装,这是一种自然现象,适用于百分之九十女性。吉莫极当时来买衣服,无论她当时和潘浩云关系如何,那种下意识行为一定还存在,就算不送给潘浩云,她潜意识里还是会因为情感问题而买情侣装。所以,墙壁上这些紫色条纹的房子窗户上,画着单人图片的就可以去掉了,衣服既然都买了双份,画的人会延续思维,依旧是双人。 除掉单人屋,就剩下一半的紫色条文房子,大概七、八个。这七八个里,有三个女生是长发过肩,也可以去掉,因为吉莫极以前的头发很短,这段时间再如何长,也不可能达到过肩的程度。现在剩下五只小房子,如果是按照人物外形画画,那么,潘浩云的样子应该也是和他本人比较接近的,这样,又可以去掉两个画着较长头发男孩子的小房子,因为潘浩云多以短发示人。最后剩下三个小房子,该是哪一个呢? “您看这是一套。”女营业员把衣服拿过来。 范篱看了一下,装出不称心的样子说:“好像,男款的不是特别大气。” 女营业员点头:“恩,的确,这款是女孩子穿的好看,我再替你找找其他款式。” 范篱乘女营业员挑选衣服的当回,首先,把自己伸手能拿到一间小房子取下来,手感很轻,做的倒像木头的,其实只是普通硬板纸。轻轻一摇,没有明显撞击感,显然里面除了纸片,再无其它。范篱立刻把这间小房挂回墙壁上。这样,就剩右手上方的两间了。如果动手取下,估计得动用一下梯子,或者其它辅助物品。范篱手指右手较高处一间屋子笑道:“这间紫色条纹的房子画的真好看,这墙壁上这间画的最用心。” 营业员回头笑:“这间是对中年夫妻画的,心态挺年轻的,否则,也不会到我们这里来买情侣装。” “哦,的确心态够年轻的。”范篱点头,这间主人确定,也可排除了。现在就剩右手三十厘米高处的一座小房子了,跳一下就可以取下来,但不能让营业员怀疑。 “稍等啊,我记得有一件很适合你。”营业员还在耐心找衣服。 范篱斜站在墙壁下,瞄一眼营业员,见她正背对自己,突然脚尖用力,右手闪电般划过,紫色房子入手,轻轻一声咔哒声,房子里有藏东西。 “哎呀,我找到了。”女营业员拿着一件蓝色衣服过来。 “掉下来一间房子。”范篱把房子的底部展现在女营业员眼前。 “透明胶不太牢,麻烦你帮我贴上去,我去拿透明胶。”女营业员去柜台拿透明胶。 范篱悄悄把屋顶塞纸片的那个被自己挖大的槽弄得小些,接过透明胶又把房子贴回到墙面上。然后,找了个尺寸偏小的借口,离开了蓝鹿茸。 12、谁记得曾经爱过的每一个恋人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谁记得曾经爱过的每一个恋人,包括她的衣着、爱好?谁记得曾经爱过的每一个人?包括她每一滴眼泪、每一次微笑? 前进不对,后退不对;妥协不对,坚持不对,如何才对? 在夏末的冷雨里,在献闲岛废弃小公园石亭里,只有在这样湿冷的空气里,才能找到一点点剩余的清醒。吉莫极剪掉了原来就不长的头发,现在的头发显得更短了,她穿着单薄的短袖体恤,雨和风打得她忍不住颤抖。 墨智机面无表情地靠着石柱,手插在口袋里,等对方给自己开条件。为了保证契约,他不能立刻动手。 “我要见潘浩云,我不要你的契约章。”吉莫极开口,原来孩子气的脸庞已不复存在,满目的悲伤,她还要坚持她的执念。 坐在一边的李若融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责怪吉莫极,只是为她觉得不值得。这样一个最终放弃你的男人,就算见了面,又怎样? 吉莫极对李若融说:“李小姐,对不起,你一直都……都那么帮我,最后我还是利用你了,还让你……” “那不过是皮肉之苦,终归会好的。”李若融强忍着痛笑:“没有人怪你的,冯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冯藤卓的名字让吉莫极的眼眶湿润,她真的很想她的首领,可惜,已然回不了头,她的心,已向着别的方向远去了。“墨智机,你想好没有,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墨智机冷笑:“我不喜欢被威胁,即使你拿了我的重要物件,我也不喜欢被人胁迫。” 吉莫极坚决地说:“如果看不到潘浩云,你就不要指望章回到自己手里了。我知道,这是你和……” “谈你的条件就好,章只是你的筹码。”李若融打断吉莫极的话。 墨智机回头看她一眼,不快道:“你就不能不管?” 李若融笑:“老师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墨智机瞪她一眼,对吉莫极说:“你的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的。你偷了我的章,还要反过来讹我,我如果答应你,企不是等于告诉其他人,谁都可以随便爬到我头上了?我如何治内治外?” “如果你不肯,我就把章送给你的对头。”吉莫极说。 “哼,”墨智机冷笑:“那我就当损失的钱买你一条命。”说完,突然手点李若融使其不能动弹,身形却已向吉莫极飞去,就要动手杀她。 “我把章给你带过来了,你会按照契约行事吧?”冯藤卓的声音在雨中出现,他的招牌笑也同时出现在雨中。 墨智机的手锁定在吉莫极咽喉几厘米的地方,看一眼手里的表,离契约完成还有一天零十分钟,自己果然是被气糊涂了,连契约也差点要忘记了。冯藤卓赶到的还真是及时,这个少人知道的小亭子,他看一眼一脸无辜的李若融,臭丫头,又是你通风报信。他面带不快道:“你很守时。东西呢?” 冯藤卓走进亭子里,从口袋里摸出一直小盒子,递给墨智机:“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在契约完成签字部分签上你的名字。” 墨智机打开盒子,把黑章翻看一番,确定是自己遗失的印章,心中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在契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收好章,墨智机笑问:“我总可以知道自己的章是在哪被发现的吧?” 冯藤卓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拿了你的章放在任何地方都危险,而带在身上是最危险的一种。既然如此,就放在一个有点意义的地方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视频,吉莫极把自己的身形用肩垫放大,以引开你的视线。” “看出来了,我们正要去找她,她自己上门来找我们了。”墨智机说:“难道,和她的衣服有关系?仔细想想那衣服不塞垫子的话,可能会更合身。” “那件衣服,本来就不需要加垫子,是吉莫极为了见潘浩云精心准备的衣服,她另外还为潘浩云买了一件男款的,那是一套情侣装。”冯藤卓看到吉莫极眼睛里的难过:“这件衣服一定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潘看到过,所以她买来打算一起穿,她是特别珍视这份感情的。她做的任何事都和潘浩云有关系,所以藏章也会选择和潘浩云有关系的地方才对,这样,就算你杀了她,至少开始和结束,都和潘浩云有关联。”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墨智机挑眉毛。 “视频里里,这件紫条纹的衣服在背后靠腰处做了一个特别的像是装饰图案,实际是LOGO的特别设计。蓝鹿茸,这家服装品牌店我稍微有些印象。它们的设计品牌大多以卡通、可爱、情侣装为主,很多地方有它的专柜。我记得在献闲岛也有一间蓝鹿茸专卖店,而且现在铺天盖地正宣传他们的时光屋年底大抽奖活动,所以我怀疑很可能那里是个不错的藏匿点,而且时间也够充分。于是请范篱替我去查访,果然,在在一间小屋的烟囱部分里发现了你的章,章藏在里面很安全,空间小,晃动起来不那么明显,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冯藤卓说:“还好范篱的速度够快,从献闲岛赶到这里正好与我们会和。” “如此众多的蓝鹿茸,你为什么非要选那家?”墨智机笑问。 冯藤卓笑道:“很简单,因为她是想和潘浩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生活,那么,暂时的避难所,就非献闲岛莫属。虽然在你的地盘范围内,但是,和有意思,献闲岛却是你唯一一个不干涉的地域,因为那里真的对你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吧。” 墨智机冷笑。 冯藤卓继续说:“既然是想按照自由的生活方式准备生活,肯定是在那个区域较为合适,因为献闲岛区域大部分人都懒得管。他们在那里待过有一段时间,知道这家蓝鹿茸店,知道情侣装就都很正常了。” 墨智机点点头,淡漠地说:“很好,既然契约已经完成,我们也不要再有多少交集了,我要告辞了。” 冯藤卓笑说:“既然契约完成了,你自然可以来去自如。不过,随口说说一个人的行踪,把一些模糊的概念清晰化,也省了将来的麻烦,也许以后就更没有交集。这样也可以提早避免类似私章丢失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说呢?” 墨智机走到李若融身边,解了她禁锢,扶起她,她虽小有挣扎,最后还是妥协了。墨智机嘴角提笑说:“答案她不是知道了嘛,潘浩云选择了继续留在黑色本子,他放弃了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自己骗自己,死缠烂打不肯放手。如果潘浩云想见她也非难事,他这样逃避,只能说明,他只希望事情早早了解,他们之间永远再没有接触才最好,这样才能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你不明白吗?吉莫极小姐。爱情结束了,你无论怎么做在,做什么,在对方看来都是错,还不如就此放手,你自己也会轻松的。今天不是我不允许潘浩云见你,是他为了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为了向黑色本子表决心,自己对你避而不见。话说的够清楚了吗?如果你还要见潘浩云直接去找他好了,反正答案都已经固定,你如果非要亲身证明,也没有人会阻止你。告辞!” 冯藤卓看着墨智机和李若融离开的背影,墨智机的话虽然尖刻,却是最清晰不过的答案,是不是能典型吉莫极,却谁也不知道。 13、回据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吉莫极最后还是选择远离大家来逃避这一次恋情带来的伤害,甚至,没有给任何解释,也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这一次之后将经过多久才能与她重逢终于成了一个未知之数。 外头的雨下的紧,客厅里沉默着,似乎做了很多无用功,最后的结果,还是无能为力,会不会怀疑,一开始出手,也是多余? 郭娉一直掉眼泪,为吉莫极几千几万次的不值得,可是,都无用,吉莫极在失败里,依旧选择走她知道不会成功的道路?人的执念竟如铜墙铁壁般不可摧毁,在这个时期看来,是个悲哀。 门铃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忽然响起,与其说突如其来,不如说吵的人心惊胆战。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已回到据点,谁在深夜拜访? 被郭娉引入房间的女人年近四十,头发整齐的梳到脑后,做了一个盘发,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架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提着一只公文包,浑身散发着书卷气。郭娉请她入座,又替她倒了热茶,摆上一些小点心。中年女人喝了些热茶,微皱眉头,似乎是品出了不喜欢的滋味。“我知道你的名字和你干的勾当。”中年女人开门见山,言语尖利。 冯藤卓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对他的语气和态度,他依旧保持职业微笑,说:“看来,您得花钱让我干些您不屑的勾当了,您算不算同谋?” 中年女人冷着脸,叹口气,脸上写满了她和冯藤卓合作有多么无奈:“直说吧,我姓林,做老师的。” “很好的职业。”冯藤卓笑。 “这是酬劳,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加。”林老师将支票推到冯藤卓面前。“我的任务很简单那,只想请您调查一个星期以前,小学生坠楼事件的真相。” 冯藤卓说:“新闻里已经报道过了,学业压力过大,所以……” 林老师打断他:“这个孩子的成绩向来不用家长担心,读书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难题,‘学业压力过大’这种解释根本说不通。”她将一只公文袋和一盒优盘放到冯藤卓面前:“这些是这个孩子所有资料,连学习成绩单都在里面了,希望您能够接受这个案子,替我找出事实的真相。” “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和这个学生的关系吗?你们是师生?”冯藤卓小心问。 “母子。”林老师眼里含着泪花:“所以请您一定替我查明事实真相,我不相信这样一个好孩子会因为所谓的学业压力大而选择跳楼自杀。”林老师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信封:“这是附加的酬劳。几张固立巨集团年终晚宴的入场券。如果到场参加的话,据说会有丰厚的礼品等待,当然,他的丰厚程度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固立巨集团每次谢师会都出手异常阔绰。后天这场晚宴就将开始,所以,它会先作为预付金的一部分。” 冯藤卓有些犹豫,烦心事太多,暂时并不想接契约。可是,那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又似乎让他很想去揭开他自杀的谜团。冯藤卓考虑了一会儿,最终答应林老师接下这个契约。 林老师如释重负,长长抒出一口气:“很感谢您能答应这份契约,我希望,一个星期之内,能有答案,可以吗?这个可以不写入契约内,因为,的确这个时间苛刻了一些。” “我尽力吧。”冯藤卓说:“尽可能在短的时间内完成契约。” 林老师脸上现出少有的笑容。 “我想先问您几个关于孩子的问题,以帮助我们了解整个事件。”冯藤卓说:“您说您的儿子在……自杀以前成绩一直都很优异,不存在被学业困扰的问题。” “是的。”林老师点头:“他读书很轻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们家向来尝到自由开放的学习环境,从来不会逼迫孩子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他课外的活动也只有一个小提琴班,每个星期去上课三次,每次三个小时。因为是他个人的爱好,所以,练琴也是他自觉完成,无需大人逼迫。” “他和同学相处的关系如何?”冯藤卓又问。 “不错,关系处的都很好,有的时候,他的同学还来家里玩,看得出来,他和同学们的关系非常好。”林老师回答。 冯藤卓又问:“那么,他自杀以前,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呢?比如情绪特别不好?或者他有无提过发生什么另他非常不快乐的事情?” “没有……一切都太正常了。”林老师黯然道:“又……那么突然。” 客厅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到底处于什么目的,最后,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接着,冯藤卓与林老师签署了契约,并对一些基本问题做了详细的询问,在时钟敲响了十一点的时候,送走了林老师。 冯藤卓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考着,顾童这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看上去是多么无忧无虑,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什么烦恼,以至于他要选择抛开生命?顾童有着优异的家庭背景,母亲是教师,父亲拥有自己的私人企业,家庭生活和睦,生活条件又比寻常孩子优越。由于母亲本身是教师,所以教育得顾童知书达理,学习优异,与同学关系良好,这样的孩子,在学校里,自然会受到老师和学生的喜欢,还有什么事会让他产生自杀的念头? “这个孩子是他母亲的骄傲,这个孩子得了很多奖状。”郭源看着林老师给他们的资料:“公文袋里全是他的成绩单和奖状。这孩子考试从来没有低于95分的,有这样的儿子,真是给家长长脸了。” 阿克鲁看着优盘里的资料也说:“优盘里是学习经历,生活照片。他的确是有参加小提琴班,还有照片呢。挺可爱一孩子,怎么说跳楼就跳了?” 郭娉心里正难过着,现在更是难过加难过。她翻看孤童的日记,含着泪说:“他有记日记的习惯,日记里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是些日常记事,还有和小伙伴一起成长的快乐记录。您说,这孩子有什么想不通的事,要寻短见?” 冯藤卓接过翻看:“顺风顺水的孩子。” “可能太顺利了,受不得一点委屈?”郭娉说:“但是林老师看上去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教育上一定不会有大疏忽的。” “不,他不是不能受气的孩子。”冯藤卓指出一片日记:“看这篇,有个同学和他发生了争执,他开始写的时候也很气愤,但是后来,他开始反省自己,最后的结论是,他们都有错,做事都不能太冲动。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不相信,会因为芝麻绿豆的事情而选择轻生。” “你认为有他杀的可能?”费在屋顶说:“他爸爸是做生意的,会不会在生意上欠人钱财,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生意伙伴的事情,导致别人报复?” “这些我们都需要仔细调查。”冯藤卓看天花板:“调查顾童父亲的任务,就交给你和阿克鲁吧。” “收到!”费说。 “今天晚上我要看下资料,”冯藤卓把新签署的契约交给郭娉整理:“没什么事,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要做。” 众人散去,独留冯藤卓和范篱在客厅里。 “不去睡?”冯藤卓看着日记说。 “要不要我去找一下吉莫极?”范篱说问:“我怕墨智机会出手。” “不必了,她这次躲起来是再也不会让我们或者墨智机找到了。”冯藤卓叹口气:“她打算彻底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不会再有牵绊了。”爱和恨有什么不同呢?一样让人彻夜难眠,叫人亢奋,时刻惦念,大概区别在于持续的时间,恨也许比爱更长一点,更难消除。也许先后次序也有所不同,先爱后恨。吉莫极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是梦或者是场空都已经结束了,唯一疗伤的药物是时间,但不知道需要服用多久? 14、发呆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霓虹灯消散之前离开这里,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在事件还未发生之前不参与,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好像有什么堵着,像是工艺品明显部位的标签,撕扯不掉,乱了整个布局。 把头靠在玻璃窗上,保留这一小块冰冷的清醒,因为过几分钟,连这一小块清醒也会升温。李若融的眼角扫过无数霓虹灯的光影,她怀疑这些美妙的色彩里,藏着摄人心魄的鬼魅,否则,为什么人人都像得了失心疯,理智找不见。李若融闭上眼,恨恨地说:“她年纪还小,你怎么可以说得这样赤裸裸,她已经快要崩溃了,你这是明显地刺激她。” 墨智机开着车,他能清楚听见李若融说话时牙齿与牙齿的力道,他只是冷漠地笑道:“当人痛的时候怎么表达,歇斯底里地吼叫亦或暗自落泪,可是我不明白,这些无用功的作为,又能起到什么帮助。就算她见了潘浩云,又如何?再从他那里听一次同样的话,告诉她他们结束了?然后呢?痛苦流眼泪?苦苦哀求?有用吗?犯贱吗?” “在这件事里,你起了很大的反作用,”李若融反驳他:“如果没有你,潘浩云一定不会做得那么绝情,是你,利用里你的权利,威吓利诱了潘浩云,让他最后做出放弃吉莫极的决定。” 墨智机看一眼后视镜里李若融的眼睛,冷冷说:“我告诉潘浩云,如果他想离开黑色本子,就算看在他哥哥的情面上,我也不会为难他,可以让他安全地离开,并且给他一笔作为长期为组织服务的酬劳。如果他不离开黑色本子,以他在组织里的时间,也差不多到升迁的时候了,我可以提早按照相关规定给他晋迁,让他得到更多利益,并且可是适当扩大他的权利。你猜他怎么跟我说的?” “他说,请‘让我升迁吧,哪里有比财富和权利更让人安心的爱人。’”李若融失落地说:“他甚至说,‘如果您觉得一个女人可以作为礼物,我也会尽可能奉上’。” 墨智机停下等绿灯,嘲讽地说:“你果然是个出色的预言师,说的很正确。” 李若融沉默了,潘浩云竟然还想把吉莫极当做礼物送给墨智机,他根本没有人性。 车子又开出去一段路,最后,墨智机把车停在路边,说:“好了,吉莫极的事,他的首领会替她担心的,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也没有兴趣再管他们的事。现在,往前开半小时,就是岔路口了,左转可以去S城出入口,右转是36区另一片区域,笔直可以去别的城市,做个选择吧?” 李若融呆呆看着前方,像是做一道ABC选择题。 “或者我送你去博克明那里。”墨智机发动车子。 “你这样害我,我去哪都成了难题。”李若融垂目道。 “你怪我在契约上的附加条款?”墨智机感觉有点无辜,“我原想让你知难而退,哪怕避开他们也好,没想到,你怎么也不肯放手。你的心理只有一个博克明吗?再也不能让别人替代?即使在这样的环境和情况下?依然不变?” “我回S城。”李若融不想谈关于博克明,她立刻决定回S城。 墨智机发动车子,一个黑影忽然在车前闪过,当他仔细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了。 李若融似乎也看到了,但是那个影子实在太快了,她根本没有看清楚面貌。紧接着,她感觉胸口剧烈的疼痛,控制不住地对着挡风玻璃喷出一口鲜血。 “怎么了?”墨智机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赶忙找纸巾替她擦血:“烧还没有退干净?发烧发到吐血了?” “不是。”李若融擦干净嘴边的血,刚才太突然了,一阵眼冒金星的晕眩,然后竟然吐血了,真丢人。 “我送你去医院。”墨智机拿纸巾擦沾满血迹的挡风玻璃。 “等等。”李若融阻拦他:“你看,这血,像不像肌肉男的手臂?” “啊?”墨智机仔细看,的确有那么点像。因为这口血虽然是呈放射状的,但是,它形状偏长圆,再加上有些已经往玻璃下方流了,有些还未动,中间有一些抽象的断点,顶端是一个鼓出的半圆包,算作肌肉的部分,往斜下方越来越细,过断点的斜下方这一端中间也有些鼓,算作另一部分肌肉,整体粗看,的确有些像肌肉男的一条手臂,当然这它只是有点像,而且还有些偏短。 李若融推车们下车,墨智机跟了下去。她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又往前跑去,看前面的横马路上是否有可疑的人物或者车辆,但是,寂静的马路上,除了她和墨智机的影子,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刚才的影子吓到你了?”墨智机安慰她:“可能是行人跑的快,突然出现所以才吓了我们一跳。” “虽然很突然,但是,还是能有些感觉,”李若融皱眉道:“他的身材很高大,或者说他的身材像个健美先生。” “好像是感觉挺壮实的。”墨智机说。 “是巧合吗?他跑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很不舒服。”李若融捂着胸口:“我觉得这里有一种很深的痛苦,但是,我不知道它的来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很强烈。” 墨智机拉她上车:“痛彻心扉的感觉是因为你在吉莫极的事件里不能自拔,你想通了,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现在,我要把你安全送到S城,这就是我的责任。如果你还觉得心疼,我可以替你疗伤。” “离我远点。”李若融没好气道:“你只会让我更受伤。” “哈,我是那么让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吗?”墨智机笑道。“看,我今天还特地配了眼镜戴,很多人都说我看上去斯文又体贴。” 李若融拉掉他的眼睛,戴在自己脸上,又立刻拿下来,没好气道:“墨智机你又没近视,你开车,戴什么近视眼镜!” “有点度数有点风度。”墨智机嬉笑道。 李若融彻底败给他了,干脆别过头睡觉。可是,当她闭上眼镜的时候,那条血手臂却更具现化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是很血腥,就是一条肌肉发达的手臂,连接着一个健美师的身体,虽然这个人的身体才出现十分之一,几乎是一条线,但是很明显,是个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男人。李若融心里叹口气想,难道是要自己多锻炼身体?或者去S城报个健美班?难道,这手臂是某健美学校的标记?李若融彻底败给他了,干脆别过头睡觉。可是,当她闭上眼镜的时候,那条血手臂却更具现化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是很血腥,就是一条肌肉发达的手臂,连接着一个健美师的身体,虽然这个人的身体才出现十分之一,几乎是一条线,但是很明显,是个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男人。李若融心里叹口气想,难道是要自己多锻炼身体?或者去S城报个健美班?难道,这手臂是某健美学校的标记?李若融彻底败给他了,干脆别过头睡觉。可是,当她闭上眼镜的时候,那条血手臂却更具现化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是很血腥,就是一条肌肉发达的手臂,连接着一个健美师的身体,虽然这个人的身体才出现十分之一,几乎是一条线,但是很明显,是个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男人。李若融心里叹口气想,难道是要自己多锻炼身体?或者去S城报个健美班?难道,这手臂是某健美学校的标记? 15、调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调查是一件烦琐而系统的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需要尽可能多的收集资料,还需要从一堆准线索里找到案件的关键。 林老师似乎给了一堆资料,其实仔细翻阅以后,冯藤卓发现那堆资料除了能证明这位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和眷恋以外,真的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包资料里,塞满了顾童得过的各式比赛奖状,成绩单、出身证明、学历证明,还有一本绿色封皮的日记本,写了已经过半。优盘里塞了一大堆顾童各时期的单人照和合影照。 公文袋里的资料冯藤卓都看了,这个孩子的确是成绩优异,各项发展齐全的优等生,摆在哪个学校,都会被老师和周围学生的喜欢。优盘里的照片他也仔细检阅了,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冯藤卓记得,顾童当天穿的是校服,鞋子也是和校服统一的白色运动鞋,穿着打扮上,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他又看了出身证明,顾童生于1999年5月6日,今年10岁,读小学三年级。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该有太多心事,无忧无虑是他们的标签,为什么,要选择跳楼来结束这一切看上去会越来越美好的生活呢? 博克明在单人沙发里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不擅长窥探别人的隐私,对于大篇幅的文字更是觉得看得焦躁,他说:“日记看完了,显然顾童对于他的生活状况很满意,无论在家里或者学校里,没有什么好让他不满意的?他几乎拥有了所有的基本配备,甚至在这个基本配备基础上,他比同龄孩子得到的还要多很多。” “首领,我已经调查过顾童父亲企业的经营状况,一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运营良好,财务状况稳定,每年还有不错的盈余。”费从屋顶挂下来,补充道:“他家里条件还蛮不错的,在市区有两套很不错的房子,离学校好近的。另外走访了他们家的邻居,说林老师夫妇就真么一个儿子,不说有多宠吧,总归是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的,不会有所谓家庭暴力存在。还有他的小提琴班,是业余活动,不影响她正常生活。” “貌似顾童生活的的确挺如意。”冯藤卓疑惑地说:“难道,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可是,大厦监控录像我们也看过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走上楼,没有人尾随,从他上楼到跳楼,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似乎他的决定做的很快,没有丝毫考虑。” “实地我也勘察过了,没有搏斗或者挣扎的迹象。”博克明说:“因为顾童进入大厦的时间不是电梯使用高峰时间,从底楼上到三十层楼,包括等待电梯的时间,总共需要2分钟左右时间,然后他进入天台,走到护栏只需要1分钟时间。虽然楼顶没有监控设备,但也完全可以想象,他在整个过程里几乎没有做过停留,哪怕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爬上护栏,跳了下去。” “这很决绝。”郭娉说:“他是彻底绝望了,但是,他只是个孩子,只有10岁而已。” “谋杀,一定是谋杀!”郭源叫到。 冯藤卓展开大厦建筑的效果图,边看边说:“这家大厦总共有三十层,一到六层是S城市购商场,七到三十层是商务用楼。商场一共有三个出入口,正前方及左右两边。商场内设三架电梯,正对正门出入口,最高可达六层,再往上不可。商场正门左手底部,有一条通往后方区域的员工通道,这条过道可以通往员工区、厕所和后方商务区底层。因为有设立有公共厕所,所以游客有的时候也可以进入这条过道,但是会被底层门禁阻隔。这条过道门禁系统的另外一边,属于商务区底层。底层正对大门也有三架电梯,正好与商场电梯平行。这三架电梯只到从七层至三十层。电梯尽头右手是安全楼梯,正门左边是门卫房,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整幢楼都安有摄像设备吗?”郭源问。 “因为是商场和商务楼合营,所以监控设备都安装的比较到位,商场、电梯这些基本标配不说了,过道里前后也安装了2架摄像机,商务入口正对电梯也安了1架,另每个楼都按照标准配置安装了摄录设备。如果当时有人动手劫持了顾童,几乎是无处遁行的。”阿克鲁说:“如果要避开那么多的监控设备,除非非常了解这幢大楼的地形,并且预先潜伏在在没有监控设备的天台入口附近。” “我们可以通过监控查清楚。”费从天花板上下来。 阿克鲁立刻放当天时间段内的监控录像。录像带的时间不长,顾童的行径方向是从商务楼入口进入大厦,然后坐电梯,上30层楼,右拐,前往顶楼平台。这个过程里,电梯直达30层楼,期间,没有人尾随,也没有人和顾童发生过任何接触。 郭源说:“顾童的行径方向其实很简单,进入商务大厦也很顺利。” 费在屋顶说:“一个孩子进入商务大厦找人,也不可能引起管理员太大注意。” “楼道里监控设备都检查过吗?”郭娉想到会不会有人从楼道上到三十层,。 阿克鲁答:“楼道里安全门内侧有监控设备,安全楼梯内没有,在顾童进入的时间段前后一个小时,都没有人上过三十层楼。现在唯独就是天台入口附近是个监控死角,一架摄像机被小孩子弹弓打坏了,所以没有相关证据证明有几个人进入。” 冯藤卓看地图,天台设计在电梯背后的两条过道走廊尽头地连接点,也就是九十度的位置。一条走廊尽头有摄像头,但是对的方向不在平台入口,另一架因为坏了,还没有来得及修理,所以,这一片可说,完全属于盲区。 “六层这个地方是楼梯标识?”博克明点商场区域图,六层一个点。那是一个凹字型服装区域,正好不在摄像头可监控范围内,凹字靠墙面,有一扇很小的门标识,说明这是一个暗楼梯。“这个楼梯通往七层的安全楼梯,而这架安全楼梯的顶端三十层,正好没有监控到。” “你怀疑有人从商场六层进入商务楼,然后直到三十层?”费在屋顶说。 “也许。”博克明耸肩膀。 冯藤卓让阿克鲁把商场这个时段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凹字形服装区域不在监控设备内,他又让阿克鲁调看另一端凹字型上方的监控摄像头,看了一会儿说:“没人进入。”他手点屏幕,摄像头定格于一块大型广告板上。冯藤卓指出:“这块广告板有反光的效果,恰好反射了对面凹字形区域内三分之二门的情况,门很亮,这块白点是们的反光,虽然有点模糊,但可以清楚看到,门的反光始终没有动过,也就是说,它没有被开关过。” 阿克鲁立刻潜入商场电脑终端,查探:“这是电脑控制的门禁,这家卖衣服的在商务楼七层有仓库,不过门禁记录里没有当天有人员出入,这里也可以排除了。” “商场暗门、商务楼电梯、安全楼梯、电梯基本可能性都已被否定,现在我们只有再证明一件事,这份契约就会有答案了。”冯藤卓说 博克明说:“三十层楼公司内部人员?” “对。”冯藤卓点头:“如果这里也没有所谓的那个挟持着,那么,事情就明了了。” 阿克鲁立刻把三十层楼公司详细资料调阅得一清二楚:“别说,这家商务楼不枉费那么贵的租金,资料库倒是建设得很齐全。三十层还没有完全租赁完,现在只有六家公司入驻。一家公司已停业一个月,另一家广告公司,当天放假也没开,还有两家在监控设备范围内,这个在摄像机里说明的很清楚。” 冯藤卓说:“伺机等待有两种可能,一、同期谋害,那必须与顾童跳楼时间相吻合,并指导他准确入楼时间;二、等待作案,那就得在里面守候一段时间了。二的方法分钟尚能忍受,如果是小时,那么耐心可以见一斑。现在,只要监测进入这片监控盲区的人,就可以了。” 众人只得再次调看三十层人员出入监控录像。因此层人本就不多,盲区内只有两家公司,一家贸易公司,一家资产评估公司。一天人员进出总共不过三十人,在顾童跳楼前还在盲区里的,一共有二十人。二十人里,其中有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带孩子杀孩子的可能性太小,冯腾卓首先把他们排除了。接着是一对老夫妻,一头白发,走路都颤巍巍;一名拄着拐杖的残疾人,及陪同的一位友人也被否定。另有三男二女被否定,因为他们来开的时候,彼此握手客气道别,甚为客气,说明是来谈业务的,杀人可能性不大。剩下六人,其中三位女性打扮时髦都踩着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两名男性西装革履谈吐斯文,且公文不离手,皆为这两家公司的固定员工。如果他们谋害顾童,必然遭激烈挣扎,女性可能崴了鞋跟、弄断指甲、男士则可能弄乱服装、纽扣等,他们都会选择去厕所整理,但就监控录像看,他们都没有这种现场出现,依旧保持着进出同样的光鲜,所以也被否定。最后一位是楼层维修工,进出都扛着梯子,阿克鲁调阅了商务楼维修记录,他一直在某家公司内部修理空调,且有时段修理情况记录,无作案时间。 冯藤卓说:“商场暗门、商务楼电梯、安全楼梯、电梯、楼层盲区所有可能性全部被否定,答案依然明了,并没有人谋害顾童,他是自杀的。” 费趴在沙发扶手上,有气无力地说:“既然没有凶手,那么契约算完成了?监控资料,足以证明,顾童是自杀的,没有理由再拖着了。” “我想林老师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怀疑顾童是被他杀,她只是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冯藤卓从资料里拿出一张学校地址:“明天去顾童读书的学校看看,也许会有些线索。” “你还不放弃?”博克明冷冷问。 “只是好奇。”冯藤卓笑笑,把地址叠好,放进口袋里。 16、老师(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早上出去的时候,冯藤卓没有叫醒大家。昨天的录像看的人头昏脑胀,他想让大家多睡会而。冯藤卓想调查完顾童的事以后去找一趟李若融,她一直没有消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出来的时候麝月正从外面进来,头发被晨露打湿了,她身上有海的味道,冯藤卓知道,她一定是去很远的海滩又枯坐了一个晚上。“多穿件衣服,今天有雨。” 麝月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的擦身而过,她把沉默当做了习惯。 冯藤卓有些小失落地离开了据点,直奔顾童的学校。 早上七点,学校门口最热闹的时段。学生三五成群,一边嬉笑一边进入学校。这所“进学小学”在S城非常普通,林老师说过,之所以不让顾童去上那些私立学校,不是因为她支付不起学费,而是她觉得,一个孩子有出息,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把学习搞好,同时,她也不希望顾童去那些私立学校沾染些不好的风气。她觉得,以顾童的能力,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入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甚至重点大学。可惜,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进学小学的校门上挂着大红的装饰彩带,学校里也点缀了很多彩带和鲜花,显然学校正在迎接一些校庆活动。 冯藤卓在门口看了会,他看过顾童的全班集体照片,所以,他能从这些人流里找到顾童的同班同学。果然,在三个结成群的孩子里,冯藤卓看到一个圆脸的小胖子,手里抱着个肉馒头,吃的好不欢快。他走上去,笑道:“小朋友,我能给你打听个事吗?” 小胖子停住步子说:“这可是学校,做人贩子也别在学校门口呀。” 冯藤卓忍着笑说:“我又没糖给你吃,我怎们骗你呀?再说,你那么喜欢吃东西,卖给农村,人家也养不起你呀。” 小胖子吃完一只馒头,问:“那你找我做什么?” 冯藤卓问:“我知道你是顾童的同学。我就想问问你,顾童在学校里乖不乖?和同学处的好不好?” 小胖子脸色一变,低声说:“我知道你是记者,可我们老师说,谁在外头乱说就不要到学校里上课了。” 冯藤卓又说:“可是,顾童说和你们都是好朋友,他最喜欢跟你们玩了,他把你们都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妈妈现在每天都在家里伤心地哭,眼睛哭的都睁不开了。” 小胖子脸上跟着有些难过,悄悄对冯藤卓说:“可别说是我说的,顾童养的一刚水泡眼金鱼死了,可能他是伤心金鱼吧。” “金鱼……”冯藤卓还想多问几句,但是,小胖子一溜烟的逃到学校里去了,他没饭追,只能作罢。金鱼?冯藤卓不记得日记里提过金鱼,这事和金鱼有关联? 在外头等了一个小时,冯藤卓又想办法找了几个顾童过去的同学探听消息,但是这些学生要么什么都不肯透露,要么就是支吾其词说不出个所以然,其中还有个学生说,顾童养的一颗盆栽石榴树枯萎了,也许他就是为了那棵盆栽。冯藤卓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会是鱼,一会儿又成树了,这动物和植物都凑齐了,这些也成不了证据呀。 待学校开始上课后半小时,冯藤卓以家长找班主任的身份,轻易地进入学校。他还想装作八卦家长打探顾童的事,但是门卫大爷是新来的,并不清楚。原来门卫亭装修,有一段时间没用门卫了,平时都是老师值班轮流看,这学校,真够节约的。。 冯藤卓进入学校,他走过板报走廊,左右两边各有十张板报组成,内容丰富,上面贴满了学生的文章、创意作品、活动安排和表彰优秀学生的名单,时间跨度近一个月。原来学校这几天是要举办校庆活动,怪不得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冯藤卓在一张优秀学生榜前停下,这张榜单是月头张贴的,是上个月月底总结的表扬学生名字,冯藤卓看了三遍,但是没有发现顾童的名字。冯藤卓浏览一番,走出板报区,叹道,一个学生离开了,连一张纪念他的报道板报也没有。难道因为校庆,所以都取消了? 想见班主任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尤其是在冒充学生家长的情况下,对方就是再不情愿,总归还是要接待一下。 班主任姓刘,是个中年胖女人。据她自己介绍,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班主任,教学经验丰富,桃李满天下。刘老师给冯腾卓泡了杯茶,她的课在下午,所以,可以和冯藤卓多聊一会,不过看她一边改卷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样子,估计已经做好了不配合的打算了。 冯藤卓想,顾童是刘老师的学生,现在学生在放学以后未回家而跳楼了,老师是要经受一定压力的,这些压力来自学校、家长、社会各个方面,压力之重可想而知,但是,这位刘老师的表现似乎也太轻松了一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丝毫没有悲痛惋惜之色。冯藤卓喝口茶,问刘老师顾童在学校各方面的表现以及和同学处的关系如何。 “都很好啊。”刘老师将一张改完的卷子放到最下面,眼皮都懒得抬。 “学习也好,和同学关系处的也好,那么,您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要……选择跳楼呢?”冯藤卓看着卷子上的九十分说。 “我怎么知道,大概他父母对他太严厉了,给孩子心理压力重。”刘老师放下笔,又说:“他妈妈不是也在高中教语文嘛,你既然是顾童的亲戚可以问问他父母。另外,他父亲不是正手让律师收集学校疏于管理的证据吗?你不知道?哼。” 冯藤卓笑:“可能我知道得晚些了。” “我知道你是律师,不是什么亲戚。”刘老师自以为猜对了,一脸得意:“你也别来问我了,我真没什么好说的。顾童的父母也真奇怪,孩子又不是从学校跑掉的,完全是他吃完中饭以后根本没有来学校,这责任绝对是他父母的。现在倒好,反过来想要告学校了,这叫什么事。” “孩子没有来上学,学校就不管了?”冯藤卓问。 “爹妈都管不了,让咱们怎么管?”刘老师有些生气:“几百号学生呢,管的过来吗?” “刘老师作为班主任,不是应该负责这一个班级三十二个学生吗?而且当天下午,还有您的课。”冯藤卓说:“一个班级里年年考第一的学生没有来上课,您连问也不问一声,似乎是太冷漠了些吧?” 刘老师脸色难看地说:“你是律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有权利不说。好了,你走吧,我还要备课呢。” 冯腾卓看着刘老师的眼睛说:“顾童日记里说您是个好老师,经常帮助他在学习上的问题。他的日记本里,全是对您的敬仰之情,还说,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后也想做老师,您是他的榜样。” 刘老师停下笔,垂目道:“这个孩子的确很优秀,选了这样的道路,可惜了。” “的确很可惜。”冯藤卓没有从刘老师眼睛里看出可惜,除了敷衍,他没有再看见其它。他问:“我可以要顾童留在这里的作业本和试卷吗?”。 刘老师无奈道:“都让他妈妈领走了,我这里没有存根。待会还有学生家长过来,你要没问题的话,请先回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冯藤卓起身欲走。 17、老师(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刘老师说:“孩子没什么错的,让他妈妈别太难过了。” “好的。”冯藤卓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外面响了下课铃,冯藤卓想正好去顾童的教室看看。 教室在三楼,三年级二班。 走进教室的时候,里头的学生正玩的疯,两个孩子追逐着跑出学校,差点撞上冯藤卓。 冯藤卓问身边一个女孩子:“小姑娘我想问,顾童的桌子在哪里?” “他的桌子早就搬走了,现在大概在杂物间。”小女孩说。 “你们不保留他的座位吗?”冯藤卓问。 小女孩回答:“他跳楼第二天就搬掉了。” “你们有没有开过纪念活动纪念一下你们的同学?”冯藤卓问。 女孩摇头。 “或者出个板报之类的?”冯藤卓又问。 女孩还是摇头。 冯藤卓看见教室第一个窗台边是张展示台,阳光充足地照射进来,窗台上摆满了小盆栽和一些学生的手工作品。他指着展示台问:“我记得顾童有一缸鱼在这里的,鱼呢?” “鱼早死了,都一个月前的事了。”女孩说。 “还有一棵可以结小石榴的树呢?”冯藤卓问。 女孩压低声悄悄说:“顾童跳楼的那天早上,那棵树枯掉了。” “枯掉的树怎么处理的?”冯藤卓问。 “丢垃圾桶里了。”女孩答。 “顾童平时跟大家玩吗?”冯藤卓又问。 “玩。”女孩快速答。 “老师喜欢他吗?”冯藤卓又问。 “你怎么还没有走呀?”刘老师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律师大人,别问孩子了,我回答您。他和同学处的关系可好了,作为老师,大家都喜欢品学兼优的学生,他跳楼我们很难过,但是麻烦你,不要再骚扰其它同学了。” “打扰。”冯藤卓笑笑,离开了三年级二班。但是,他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去了杂物室。 在来学校之前,冯藤卓让阿克鲁把学校的平面图调出来看过了,所以他知道杂物室的位置需要穿过后操场,在一排训练房后面的三间平房内。这个时候还没有上课,操场上都是疯玩的学生,冯藤卓穿过学校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他。绕过训练室,三间平房就在眼前。这三间杂物室里堆放的都是些坏掉的桌椅板凳,不值钱,平日里也无需看管,学校连把像样的锁都懒得配。 仓库的窗子都碎了,光线直射入室内。冯藤卓从窗口向第一间杂物室内观察,里面透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室内几乎是空的,一地灰尘。只有角落里丢着几只木头箱子,还有些旧工具,估计是修理椅子的工作场地。第二间平房里则堆满了椅子,分列两边,左边的椅子较为完整,有几张还刷了油漆,一定是已经修理好的,右边的椅子则破损严重,摆放杂乱,那一定是待修的。最后他来到第三间平房窗口,看见里面都是桌子,摆放得还算齐整,想自己要的那张桌子肯定在这里面,边弄开锁,走了进去。 平房里发霉的干涩味更浓,尘土都飘在鼻子底下。冯藤卓关上门,看着眼前一堆桌子。如今的桌子和过去不同,过去木头桌子多,桌面用到后来坑坑洼洼,必须垫着垫板才能写字。如今的课桌椅与过去比之自然要好许多,采用了钢塑结构,同时铺设了打磨光滑的实木桌面,加之木纹结构的贴面,自然上乘很多。这种课桌有单人和双人两种,冯藤卓记得在三年级二班看到是单人桌型,所以在这里可以完全忽略双人桌。另外,他记得三年二班的桌子都有三成新,顾童的桌子自然不会很旧,这样,又可以从这一堆桌椅里淘汰一批。如此,就剩下墙角的十几张桌子了,有的叠在其它桌子下,有的则凌乱的摆放着。 冯藤卓在桌子前站定,顾童是跳楼自杀的,那么搬运他桌子的无论是校工还是学生心理自然会有些惧怕的,这是人的正常心理。所以,当他们搬桌子进来的时候,一定想速速搬完速速离开,不会有心思加以整理,那么,后排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桌子都可以忽略。现在就剩面前摆放凌乱的五张桌子,会是哪一张呢?右边两张先去掉,贴面是白色的,和三年级二班的黄色木纹桌面不符。当中一张也可以去掉,上面那么大一个卡通头像,想顾童这样的学生,绝对不会在课桌上这样随便乱涂乱画,而且那幅画画的相当仔细认真,那得用多少课上和课下的时间才能完成,另外,在人物下面还有个日子,就是昨天,这张肯定就不是了。冯藤卓看着最后两张桌子,一张表面光滑洁白,一张上面则写满了字。 看没有字的桌子的确很符合顾童的性格,这张桌子主要是脚上的铁箍坏掉了,所以摇摆不定有待修理。冯藤卓又扫一眼写满字的桌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学生使用课桌每个星期都会按照一个固定方向整排移动,这是出于对学生视力保护的考虑,因为始终在一个位置上看同一个方向,对视力是没有好处的。如果,这张桌子另外三排的学生也都坐过,那么,按照学生喜欢涂画的孩子习惯,桌面就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起码也改写点字母,画几个小人人头才对。所以那张特别干净的桌子,肯定不是给学生用的,反而是这张写满字的桌子像极了学生用过的课桌。如此说来,这张写满字的桌子的确是顾童跳楼的那个星期坐的位置。冯藤卓看着桌面,皱眉道:“这张桌子了……。” 他凑近桌面看,眉头锁的更紧了。桌面上写满了字,有某某到此一游,有各色卡通人脸,还有各种怪异符号。每种文字字迹都各不相同,内容确是如此一致,都是针对同一个人的谩骂和侮辱。这里显然有超过二十个人以上的字迹,每个人的言语不多,出言却很恶毒,这些字集结在课桌右下角一大片区域,像一个向外扩张、布满符咒的圆。 他凑近桌面看,眉头锁的更紧了。桌面上写满了字,有某某到此一游,有各色卡通人脸,还有各种怪异符号。每种文字字迹都各不相同,内容确是如此一致,都是针对同一个人的谩骂和侮辱。这里显然有超过二十个人以上的字迹,每个人的言语不多,出言却很恶毒,这些字集结在课桌右下角一大片区域,像一个向外扩张、布满符咒的圆。 他个子不高,说他是烂在地里的冬瓜;他喝水说他是蠢驴;他的母亲被骂做教不出好学生的蠢货;还有他父亲,则被骂成是要枪毙的奸商;他的优秀成绩被说成是作弊所得;还有说他贿赂了校长以后会成为贪污犯,等等等等,不一枚举。他们从身高、体重、饲养、种植、吃饭、河水、父母亲等等所有能够起到攻击作用的地方,像网一样将顾童涵盖,如果顾童没有跳楼,这个圆将扩张到什么程度,整张课桌还是顾童的整个人生? 冯藤卓掏出手机,拍摄了照片和视屏。他仔细检查一番课桌四周,没有发现,于是,他打开课桌板,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其它线索。课桌已经被掏空了,冯藤卓发现在课桌翻版的缝隙里有一张纸,他小心把它抽出来,原来是试卷的一片纸,上面有个红色的八,还有半个九,原来,苏童考了98分。但是卷子看不出是哪门课程,分数反面的纸上写着作弊精三个字,在纸张齿轮的角落上,还沾着一晕红黑色的东西,像血。冯藤卓收起纸片,又仔细搜索一番再无可查,外头似乎又打了下课铃,于是出了平房,混出了学校。 18、隐藏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冬天来的很突然,一阵雨,突然从夏天奔入了冬天,没有太长时间的过度。下午下起了雨,一直下,没有停歇,空气是湿冷中带着阴湿,冷的人没了脾气。这个时刻怀念太阳,温暖干燥,舒心写意。 李若融看见门口冯藤卓的时候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看着他抱歉着说自己的车空调坏掉的可怜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让管家端来热茶和糕点,李若融依旧不忘打击冯藤卓的乐趣:“我说冯先生,您找同情找错地方了吧。” “好冷。”冯藤卓喝口热茶,一脸满足:“我知道李小姐最有同情心了。” “找我有什么事?”李若融受伤的手藏在袖子里,冯藤卓不知道它还不会不好? 冯藤卓表情严肃地说:“谢谢你一直对吉莫极的照顾。其实,我早就应该来向你道歉的,是我调查的不够周详,所以才让你受伤。如果你觉得我做什么事可以补偿你的话,我很愿意去做。” 李若融挑眉毛笑:“我的手没事,会好的,没有你想想中的那般糟糕。如果你是来说这件事的,没有必要。” 冯藤卓从李若融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些许不快,这是他做的最失策的一件事情,混乱的区域与自己的朋友为敌,是下下之策。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是,情绪却不会轻易消散,还有深刻的记忆也会随时提醒,所以现在,再多解释也不可能让李若融就此忘记这件事情,只有以后再找机会补偿,希望她可以原谅他犯的错误。“李小姐最近还去36区吗?我发现36区有一家新开的古董店里面有些很不错的物品,我瞧见了几件很赞,可是总觉得拿在手里感觉有些奇怪,替我参考参考?” “金银古玩店?”李若融问。 冯藤卓点头:“是啊。” 李若融摇头,摆手说:“不要去,那家店假货多,真货的渠道又都奇奇怪怪的。最怕店里的那些东西,不但转了几道手,而且还过了几条命才搞来,怨念太深,还是不要去他们那里的好。” 冯藤卓点头称是:“怪不得,拿在手里的感觉这么怪,以后还是少光顾。” 李若融手指冯藤卓口袋笑道:“不如看看你藏了什么宝贝。” “没有宝贝,只是一本孩子写的日记。”冯藤卓从口袋里拿出顾童的日记本递给她。 李若融没有接,奇怪道:“谁写的悲伤曲子?” “啊?”冯藤卓收回手,以为自己拿错了,翻开看,的确是顾童的日记。 “你的新契约?”李若融嘟嘴说:“向我咨询的话收费很贵的,我不轻易接契约。” “多少呀?”冯藤卓笑:“一个博克明够不够?” “你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来做说客的?”李若融问。 冯藤卓笑:“外面天气这么冷,我的车又出故障了,只好等博克明来接我回去了,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完成这两件事。” “帮忙可以,其它就免了。”李若融伸手:“把日记本给我。” “好。”冯藤卓把日记递到她手里。 李若融翻看了一遍,抬头说:“哪里来的悲伤调子?” “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很积极向上吗?”冯藤卓问。 “说不出的感觉,就感觉有个悲伤调子一直在哼。”李若融耸肩膀:“你知道人写作的时候是种情绪,这种情绪往往会附着在文字上,就能让看的人产生一种感觉。可是很奇怪,这个文字是很正面的,但是,它给我的感觉却是悲伤调调。” “还有其它感觉吗?”冯藤卓问。 李若融托着下巴想,突然想到一个词:“疑惑。这本笔记本还传达了一个词——疑惑。 “悲伤?疑惑?”冯藤卓看着日记本的彩色卡通封面,鲜艳的色调,记录着愉快的文字,却隐藏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曲调,为什么呢? 外头的天色暗沉下来,雨下得更大了。这场雨以后,气温会更进一步地下降,人人都将穿上厚重的衣服,终于将要步入冬季。 李若融让人重新换了热茶,又端来可口的点心。其中有一碟点全是红色和绿色的叶子,像小山一样,放在一只圆形青花瓷盆里。 “这个很特别。”冯藤卓拿起一片叶子放到嘴里,唇齿间立刻充溢出淡淡的桂花香,原来这片叶子是由糯米赶制,包裹了桂花汁,甜而不腻,也不黏牙。冯藤卓觉得实在好吃,又拿了一片放到嘴里:“味道真好。” 李若融起身,看见窗外的大门口有车驶入,回身道:“冯先生,接你的人来了。” 冯藤卓把第三片叶子放进嘴里,笑:“天很冷,你应该不会小气的连一杯水也不给他喝吧。” “无所谓。”李若融笑笑,把冯藤卓正要放到嘴里的第四片叶子拿下来:“不要吃太多甜的了,容易胖。” “我想增肥。”冯藤卓笑。 李若融让人收了点心,重新上了热茶。“我得把我的好碟子都收好,免得某人乱来,砸坏了我的东西。” 话音才落,博克明就走了进来。 “能走了吗?”博克明正眼都没看一眼李若融,直接问冯藤卓。 李若融垂目,太久不握手会不会忘记手指的纹路?她嘴角提笑,对冯藤卓说:“冯先生您自便,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博克明冷冷说:“打扮的这么……” 李若融打断他笑道:“打扮的这么漂亮不是去应酬就是去约会,博克明先生出去约会都邋里邋遢的?” “哼,无非是草稿本找你。”博克明口气冷硬地说:“顺便把你的左手也给他好了。” “无所谓啊。我们已经约好了,去风行广场的实力商厦十二层吃烧烤,然后去新开的三十层室内游乐园玩,夜宵就选在顺风街吃好了,听说那里的小吃一条街赞得不得了,早就想去了。”李若融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有帅哥作陪,又有美食,再看场午夜电影,就更完美了。” 博克明没好气说:“冷风冷雨出去,你也不怕冻死?” 李若融挑眉毛笑:“都是室内的,冷什么?天气再冷,哪有你这个万年冰箱的温度低呀?” “你信不信我揍……”博克明话还没讲完,额头一记沉闷的撞击声,两眼像要弹出眼眶,耳朵里都是无休止的怪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记撞击接踵而来。博克明捂着额头退出几步,模模糊糊看见李若融左手拿着一只铜制摆设,站在自己对立面。“很硬的!” “赔!”李若融伸出铜雕塑,是个圆形的贝壳珍珠造型,此刻贝壳上有个明显的凹陷。 “你砸我你让我赔?”博克明觉得额头上阵阵发麻。 “你的头碰了我的东西,就是得赔。冯先生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李若融回头问冯藤卓,还顺带一脸无辜。 冯藤卓忍着笑说:“有道理,弄坏东西就是要赔的。”他走到博克明身边,把他的车钥匙拿走,笑说:“我命令你今天陪李小姐重新买一个铜雕塑,车子我自己开回去就可以了。” “我半路卸了这个女人。”博克明没好气说。 “保证她毫发无伤,也是命令。”冯藤卓拍拍他肩膀,笑着离开了。 “你这种命令私人恩怨太明显了吧?”博克明气呼呼地说,额头感觉有个包。 李若融带上绒线帽子,把车钥匙甩给博克明:“麻烦您赶紧得,我还有约会。” 博克明走过来,瞪着眼睛说:“干脆把左手也扯了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做无臂大侠了。” 李若融笑笑,两根细长的手指像两把叉子,对着博克明的瞪得滚圆的眼睛直插而入,紧跟着照着博克明的肚子就是一腿,又照着弯下的背部又是一肘子,乘他弯腰身高降低的当口,翻身骑到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乱扯,嘴里不停骂到:“劣质冰箱,我忍你很久了,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博克明只觉得眼睛刺痛、肚子绞痛、背上生痛、头皮也快被她扯脱离了。吼道:“下来!”突然,耳朵传来撕扯的疼痛,两只耳朵正向两个方向要脱离他的脑袋。 “我讲话你没听到啊?”李若融对着博克明的耳朵分贝极大的一声大吼。 博克明只觉得阵阵耳鸣,顾不得其它地方的疼痛,拼命捅耳朵。这都还没让听觉恢复呢,一根细长的手指已经不下百次的点着自己胸口,平率如同发报,快、准、狠。 “弄坏东西赔钱赔钱赔钱赔钱。”李若融点着他胸口重复。 博克明退后一步,保持一米距离,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赔就赔,走啊!” 李若融拿了车钥匙,得意洋洋笑道:“那么走吧。” 19、大雨滂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更大的雨将至以前,冯藤卓回到了据点。看着爬满雨珠的玻璃窗,外面的景早已沦落,只有不能细分的暗色,和深刻的黑色背景。每一颗水珠晕着的白色反光,似乎是它们之间不能明言的分界线,其实它们不是一片水,而是单个的独立体。 电视新闻已过,正在放电视剧前的广告。费在屋顶吃蛋糕,一块奶油顺着蛋糕轮廓滑落,掉在沙发上郭娉的手背上。郭娉抬头点点费的方向,才发现冯藤卓正站在沙发后看广告。她起身,笑:“首领,您回来了?” 冯藤卓点头,看见郭娉忽然不好的脸色,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郭娉手指已经搭在冯藤卓脉上,微微皱眉,面露怒色:“您今天是不是吃过桂花糕了?” “一点点。”冯藤卓笑答。 郭娉又问:“谁家吃的?” “一个朋友。”冯藤卓不想提及李若融。 “可能您有些吃坏肚子了,我给您吃些调理的药物。”郭娉去自己房间,取来一杯清水,一颗白色胶囊和一颗绿色片剂给他。“吃了它吧。” 冯藤卓吞下胶囊和药丸,又喝了半杯水,笑:“晚上不会拉肚子吧?” “不会了,腹泻的问题已解。”郭娉收起杯子,转移话题:“事情调查得如何了?今天可真冷的紧,您明天要多加件衣服了。” “今天调查有些收获。”冯藤卓坐进沙发里,看者麝月的背影:“好像这个孩子读书的环境比我们想想的复杂些。” 麝月回身,看一眼冯藤卓的脸色,冷淡地说:“你代谁受过了?” 冯藤卓只笑笑,摇头。 麝月又转头看电视,再也不跟他讲话了。 冯藤卓心里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她多讲几句。他看见桌子上有个包裹,接收人是自己。“这个包裹是谁寄来的?”包裹很小,比一只茶杯大一点点,呈正方形子,包裹上的寄件人写了个吉字,一看就知道是谁寄来的了,但是包裹没有写地址。冯藤卓拆了外包装和纸盒子,里面是个用报纸包得很严实的纸团。他把那些报纸都拆了,露出一只蓝色马克杯。“吉莫极为什么要送马克杯来?”冯藤卓略有疑惑,把杯子里的纸也拆尽了,杯口朝下,金光一闪,桌面上骨溜溜转着一枚金币,这声音,把背对冯藤卓的麝月也吸引了,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金币转完了圈骨碌碌掉在桌面上,很大的一枚,直径在八厘米以上。“原来吉莫极不是想寄杯子,是想寄金币给我。”冯藤卓看着金币,重新去翻先前那一堆拆下来的废纸。在一堆报纸里,他找到了吉莫极留给他的言语。 吉莫极并没有太多的叙述性文字,她在一张粉色卡通圆点纸上写道:“首领,对不起。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完了。这枚硬币很漂亮,是我很多收藏里最喜欢的一件之一,给您做个纪念吧。吉莫极。” 冯藤卓拿起桌面上的金币,直径八厘米,厚度有三厘米,非常重。金币外围一圈齿轮细密清晰,正面雕刻着亭台楼阁,反面则绘画着绵延山川,远近可分。金币上的浮雕纹路清晰,细致精美,触感滑腻,绝无毛糙之处。正面的亭台楼阁雕法细腻,建筑结构明细,点缀的植物脉络清晰,栩栩如生。反面的群山虽也是浮雕,但雕法大气,用深浅不同的浮度显示其远近效果。整个金币上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额度显示。 冯藤卓看着金币,又看向麝月,麝月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金币,又转回头去看电视了。冯藤卓无奈,只好把金币和留言收好,转话题谈关于最近契约的事情。 众人聚集到客厅里,冯藤卓把今天一天调查发现向大家详细说了,他觉得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地点很有可能是在学校,那里一定发生了他的母亲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最后才会选择轻生。 阿克鲁不明白说:“这事可真奇怪,我们调查的够清楚了。按理说,顾童家庭背景良好,品学兼优,父亲从商,经营状况也不差,与人也无结仇,母亲是高中教师,桃李满天下。这样的父母和学校必然会关系良好,为什么顾童反而在学校里不招人待见呢?难道是他学习生活太过顺风顺水,有些娇惯,引起其它小朋友的不满?” “即便是有小朋友不满也是孩子之间的事,哪里至于要跳投自杀?”郭娉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孩子不像是骄横跋扈的性格,否则,也写不出这样讲道理的日记。”冯藤卓想起那次见到顾童,那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冯藤卓觉得,顾童绝不会是那种骄横跋扈的孩子。 “会不会因为他们现在和学校打官司,所以,老师态度也转变了。说不定从前老师还是很喜欢顾童的。” 冯藤卓把在储物室拍摄的课桌照片和视频给大家看:“打官司的原因也许会对老师的情绪有影响,但是,这样一个好孩子不是老师喜欢的类型吗?怎么会一点留恋也没有呢?另外,课桌上那些孩子写的咒骂的文字,字体、语言、新旧程度都不同,也绝对不可能是一天里做的,很明显是长期的行为。顾童事件的蹊跷之处在于,似乎他不该发生太多的不愉快,而显然,他的不愉快持续发展着,并且,学校似乎太急于处理掉有关顾童所有的一切。”冯藤卓想起那片带黑色染料的纸片,他拿给郭娉,请她拿去化验。 郭娉接过纸片:“这个有点像血,待会我去验一下。难道顾童在学校里受到了暴力对待?” 费在屋顶说:“不会吧。如果真有暴力,林老师肯定会发现的,林老师提都没有提过,孩子皮嫩得很,碰得重些都有可能产生淤青,家长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费说的有道理,顾童受到学校暴力的可能性不大。他的母亲就是搞教育的,学校应该不敢出现这种问题。”冯藤卓说:“会不会这些暴力转移到了顾童周围。比如说他种的树和养的小鱼?” “那些都是孩子间的恶作剧,哪个学校没有呀。”费在屋顶说。 “哪里来的悲伤调子?”麝月看着电视剧里的肥皂剧突然说。 冯藤卓从口袋里拿出日记本,麝月为什么和李若融说了同样的话?他皱眉道:“日记里没有提到过鱼和石榴树。如果这些都是他在意的,为什么日记里提也没有提?” “忘记了?”郭源说。 冯藤卓仔细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作为顾童待的最多的地方,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或者这个学校所有的人,都对顾童表现了最冷漠的忽视。没有纪念活动、扔掉了所有的相关物品、连坐的桌子也被搬走了,他们是要彻底和他撇清关系。充满了对顾童的咒骂和侮辱的课桌,空置在储藏室里,那个像圆一样不断扩散的咒骂圆圈,无止境得向外扩张着。死了一缸金鱼,枯死的一棵石榴树,这些花了他心血的事物,被他忽略在日记本之外。“原来,顾童的日记,是有所选择的记录。这本看似生活完美的日记,实际是顾童隐瞒了在学校的种种不顺心,而写给母亲林老师看的。” 费说:“您是说,他在学校其实过得很差,但是为了让母亲放心,所以故意只写了在学校开心的事情,而选择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冯藤卓点头:“课桌上的咒骂已经说明,顾童和学校同学的关系很不好,而且处于一种比较恶劣的状态。日记里写的只是顾童的隐忍和他希望和好的心情,但是,事实却是如桌面上刻画的一般,同学和他的关系处的并不融洽。” “那么老师不管的嘛?”郭娉不明白。 “顾童应该是没有告状。但是老师也不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在出事以后,急于把桌子丢进储藏室,一扔了之,这也充分说明学校和老师的心虚。”冯藤卓看着手里的日记本继续说:“鱼死了,植物也枯死了,发生在很近的时间之内,这绝对不可能是自然事件,很有可能是人为的。至于弄死鱼和石榴树的人,其实不用猜也可以知道,是同一个班的学生。这么明显的时间老师不会看不到,但是她选择了无视,顾童没有写入日记,林老师自然是不知道。这也许是顾童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在一系列事件之后,他终于对这个班级的容忍度达到了极限,最后选择自杀。” “您说什么?为了这些事选择自杀?”郭娉不解:“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事!” “的确,这都不是大事。学生之间吵吵架架,发生些小矛盾,对于大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了,他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学校是他家庭以外待的最长的一个地方,而在这个地方,人人与之为敌,桌面的咒骂和其他看见看不到的欺辱日日发生,老师也做了欺负他的那些人的帮凶。”冯藤卓继续说:“如果一个成年人长期生活在一个精神压力极大,处处受压制的环境,总有一天会忍受不了爆发。顾童长期受到虽然不是外在暴力的攻击,但是确是更恶毒的隐性暴力的侵害。他的日记里写过,小金鱼是他最好的朋友,石榴树经常听他讲话,他已经完全把他们拟人化,成为了精神寄托。所以在小金鱼和石榴树相继离开他以后,他的精神彻底崩溃,或许他认为只有自杀,才是解脱。” “他的妈妈也是个老师,怎么就不知道和老师搞好关系呢?平时不对老师意思意思,联络联络感情?”郭源不解:“林老师看上去是挺高傲,不过,她自己是老师,这点规矩不懂的?” “按理说,林老师肯定会比其他家长更懂行情,但是似乎,她并没有和学校或者老师搞好关系,真奇怪。”冯藤卓摇头疑惑:“也许顾童也觉得奇怪,他一直都很友好地对待每一个人,学习成绩也很优异,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和同学们搞好关系呢?老师也不喜欢他。这是他的日记本透漏的另一个关键字——疑惑。” “现在人都不在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肯定也不会承认的。而且现在他们正在打官司,肯定不会帮林老师的。”郭娉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林老师来的话,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顾童在学校的状况?这样会不会让她更受刺激?” 冯藤卓说:“她有权知道孩子在学校的真实情况,既然查到了,我们有义务告诉她。照片和视屏证据都会给她,希望她能给顾童争取个公道。明天我们先把证据给林老师。” “您要完结契约了吗?”郭娉问。 “暂时不完结,契约还有几天时间。还有些疑惑的地方我还想再调查调查。”冯藤卓说。 此刻已近十二点,冯藤卓让大家都去休息,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议,众人打着哈欠回各自房间。 20、实力商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风行广场的实力商厦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综合性大型商店。此商厦一共有三十层,吃喝玩乐购物包罗万象,全部集中在这家实力商厦之内,所以,它有顺风街乃至整个36区,最无可匹敌的商厦之称。整幢大厦一至二十层是购物天地,吃穿用全数具备,只要想得到的,都能在这里找到。二十一至二十六层由美食广场构成,世界各地的美食几乎都可以再这六层里品尝到。二十七层是游乐广场,摆满了各色游艺机,是孩子必然要到的一层。二十八层和二十九层是娱乐层。由几十家卡拉OK厅和酒吧占据,年轻人最喜欢到这里来打发周末的无聊时光。三十层是电影区,二十个大小放映厅,无数部热门新片和怀旧老片任君选择。 此刻,李若融正在二十一层的一家麻辣火锅店里吃火锅,她旁边的椅子上,放了很多纸袋,收获颇丰。逛街是体力活,有减肥的功效,缺点是逛完了以后容易肚子饿。李若融点了一桌子的菜,羊肉正涮得起劲,美食当前,彻底忘记博克明的存在。 博克明带着黑色墨镜,冷着张脸,坐在桌子另一边。 “商场里又没太阳,你戴什么墨镜?你这样很装。”李若融嚼着羊肉说:“哇,好鲜。” 博克明冷冷咬着牙说:“我的眼睛都让你打青了,带着墨镜坐在室内,就像在一个光线不足的地方坐着,你以为很爽呀?” “你自找的。”李若融开啤酒。 “你怎么还没有改掉喝酒的坏毛病。”博克明拿掉她的啤酒,换给她可乐。 “容易胖。”李若融看着啤酒眼放光。 博克明把啤酒放在一边:“你够瘦了,胖点也看不出来。” “十二点多了,很晚了,你回去吧。”李若融指身边的纸袋:“这些我收下了,当赔偿雕塑吧。” “墨汁呢?怎么还没来和你会合?”博克明说。 李若融嚼着羊肉,掏手机:“喂,这么早就睡啦?早睡对皮肤不好。我在实业商厦,赶紧麻利利过来陪我玩,我等你、等你、等你。”挂掉电话,李若融一边烫羊肉,一边问:“你不吃羊肉?” “不饿。”博克明冷冷说。 “你还真挑食。”李若融耸肩膀:“有点酒就好了。”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博克明坐在另一头,锅里的热气似乎到他那里都会变成冰霜。 “你还不走?车给你开回去,我反正有人接送。”李若融把一些蔬菜放进锅子里:“人间美味,不吃真对不起自己。” “我问你话呢。”博克明压着火说。 “什么?”李若融又放了点豆腐下去。 “你和那个黑色墨汁到什么程度了?”博克明咬牙问。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李若融笑嘻嘻说:“不同身份问我有不同版本的。” “我们还没分手呢,你说什么身份。”博克明反问。 “那么你准备现在是先分一个手咯?麻烦你快一点,我还想点两个菜。”李若融把豆腐和菜从水里撂倒碗里:“你真的不吃?” 博克明有点没辙,没好气说:“没说要跟你分手。” “哦,那这顿你请哈。”李若融叫服务员:“麻烦,再来一盘羊肉一盘牛肉。” “你到底有没有听说说话?”博克明问。 “听到了,你说没打算和我分手。”李若融抬头:“我听错了?我自己买单也可以。” 博克明被她胡搅蛮缠搞得没辙,一口喝干啤酒说:“既然我们没分手就还是那个关系是吧?” “哪个关系呀?”李若融眨眼睛:“麻烦你说具体点。” “男女朋友的关系。”博克明咬着牙根说。 “男的和女的朋友关系,哦,懂了,好朋友关系。”李若融点头,放了点血进锅子。 “男女朋友当然是恋人关系。”博克明把啤酒罐子握成个铁球:“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干嘛老跟那个墨汁瓶搅合在一起。” 李若融放下筷子,斯文地坐到博克明身边,突然转身拽着他的领子前后大幅度摇摆,吼道:“你个三分钱的雪糕,你还记得我是你女朋友啊?出去一个月没一个信息一个电话,回来一个月照样无信息无电话,哈,等到要完成契约的时候,你倒是惦记起本大爷的手了!你还敢对我兴师问罪,反了你!” 博克明被她摇的眼镜和领子都歪了,他压着火说:“够了没?我在外面的时候整个电话网络都被人控制了,根本打不出电话,也发不了消息。我回来本来想契约完成来找你的,谁知道你竟然会成为契约的一部分。你自己还不是对我避而不见。” “我又没搬家,我哪对你避而不见了?”李若融说:“你不记得我就是不记得,解释就是掩饰。” “你真不讲道理,我被你摇的形象全无,”博克明指着自己的歪掉的眼镜:“又被你揍了一顿,你还要我怎样?”他突然拿出一把刀:“给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拿把剃毛刀出来就算啦?”李若融挑眉毛。“你不应该对我表示深深的深深地内疚吗?” “我一直都很内疚,你没看出来?”博克明把眼镜戴好说:“我还能做什么平复您内心的愤怒呀?” 李若融笑嘻嘻说:“我现在心情很好,没有愤怒。” “看你表情也知道你心情不好。”博克明说:“这次是我过分了,再给机会不?” “你这样很没有性格。”李若融说。 博克明无奈道:“我怕太有性格会让你打死。” “你这算是投降咯?”李若融眨眼睛。 “没办法,我现在理亏。”博克明难得跟人开玩笑。 李若融忍者笑说:“那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吃完我们去楼上的游艺厅玩,玩到您心花怒放为止成不?”博克明又补充说:“不过事先申明,你得把那个墨汁瓶子放回草稿本里?” “冯先生说,博克明一直失眠失眠,真可怜,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哈。”李若融摇摇手机:“还是你老大人又帅又通情达理,早知道就泡他了。” “你……打给首领的?”博克明问。 “我又没说墨智机你咋地咋地,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李若融得意地说:“服务员,麻烦再来一盘羊肉。” 一个晚上的雨,换来白天几个小时的太阳。地面还带着夜晚的阴湿,时间越往后推移,这迹象越模糊。风行广场作为光顾次数最多的商业街道,是不是应该放一段冷却期再行接触?广场中央的风向标前几天已经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长相奇特的怪鸟,它所站立的巨型石台上刻着清晰的名字——亚兰深钢。 人流在巨型雕刻下穿梭,偶尔有人会抬眼看这只巨型怪鸟,在它唯一琥珀色的眼睛里,只看到强烈的太阳反光,躲避不及。麝月也从怪鸟下走过,像普通的游客,甚至对这只怪鸟提不起任何兴趣。她穿着红色的外套,阳光里皮肤显得白皙通透,她眼神里没有对具体物体的聚焦,漫不经心的表情,带着点小傲慢。她把半杯奶茶塞到冯藤卓的手里,淡漠地说:“不好喝。” 冯藤卓喝了一口,味道浓郁,可惜,有些偏甜了。今天他们想乘着有空闲时间,去商店买些衣服。冬季来临,身边的衣服都有些过于单薄。冯藤卓和麝月转入一家大商厦,满目的打折广告牌,快要过年了,到处是打折活动,每个商厦,都被疯购的人群塞满。 21、孙桐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个晚上的雨,换来白天几个小时的太阳。地面还带着夜晚的阴湿,时间越往后推移,这迹象越模糊。风行广场作为光顾次数最多的商业街道,是不是应该放一段冷却期再行接触?广场中央的风向标前几天已经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长相奇特的怪鸟,它所站立的巨型石台上刻着清晰的名字——亚兰深钢。 人流在巨型雕刻下穿梭,偶尔有人会抬眼看这只巨型怪鸟,在它唯一琥珀色的眼睛里,只看到强烈的太阳反光,躲避不及。麝月也从怪鸟下走过,像普通的游客,甚至对这只怪鸟提不起任何兴趣。她穿着红色的外套,阳光里皮肤显得白皙通透,她眼神里没有对具体物体的聚焦,漫不经心的表情,带着点小傲慢。她把半杯奶茶塞到冯藤卓的手里,淡漠地说:“不好喝。” 冯藤卓喝了一口,味道浓郁,可惜,有些偏甜了。今天他们想乘着有空闲时间,去商店买些衣服。冬季来临,身边的衣服都有些过于单薄。冯藤卓和麝月转入一家大商厦,满目的打折广告牌,快要过年了,到处是打折活动,每个商厦,都被疯购的人群塞满。 “这件大衣……”麝月看中店里一件白色中款大衣,刚想伸手取下,却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麝月都没看一眼那个没礼貌的人,转身就走。 “你真好看。”声音很熟悉。“你穿红色衬得你更漂亮了。再配上冯藤卓先生这位儒雅绅士,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不过,你似乎对你男朋友有些太冷漠了吧?女人过分冷漠可以说是矜持,也可以说是装高傲。” 麝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口气平淡地说:“再有苍蝇飞,就杀了她。” “这里可是人多眼杂的商场,你真以动手没人管?”孙桐挑衅地说。 冯藤卓笑道:“孙小姐,您都说我是她男朋友了,我会尊重我女朋友的意思,甚至,她说什么我就做。” 孙桐脸色一变,她知道冯藤卓不是开玩笑,耸肩膀说:“那么算了,反正明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明天?冯藤卓有些奇怪,明天他要去参加晚宴,难道孙桐也要参加?但是麝月已经往前走了,冯藤卓不及细想,只好追过去。“她也没恶意的。” 麝月停下步子,看着冯藤卓的眼睛:“你心里清楚,她充满了恶意。” 冯藤卓笑说:“我现在动手干掉她?” 麝月白他一眼,走上自动扶梯。孙桐不是让她愉快的名字,但是真要说具体她让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并说不清楚。其实麝月只和她见过一次面,不该有如此深恶痛绝的感觉,但是这个孙桐,总让她觉得浑身不适。“礼物。” “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冯藤卓顺着麝月的目光,看到挂在购物中心一条由上而下的巨型竖幅广告标语——寻觅掌心的礼物,冬之密语。“楼上有珠宝展,不如我们去看看?” “博克明?”麝月对着往下的电梯说。 冯藤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有说有笑从一家店门口走过,心里为他们和好高兴。但是,很快,他看到孙桐那鬼魅般的身影在两个人的身后闪过,她嘴角的笑,让冯藤卓想到鹤顶红。 “她是令人讨厌的题材,难道,你那里没有删除的按钮?”麝月看着前面林立的珠宝柜台:“或者,你觉得摆个危险的炸弹在身边,会起到警示的作用?” 冯藤卓笑笑:“她不过是对于某些人过于热衷,如果她碰的壁多了,自然就会放弃。只要她能够很好地自控自己,我也不想与她为敌。” “随便你。”麝月走进珠宝林立的商柜,她的眼睛里没有那些闪光的宝石,她只是冷漠地穿梭其中,像做一次敷衍的旅行。“所谓的冬之秘语在哪里?” “冬之密语你已经走过了。”冯藤卓笑,知道她根本心不在焉:“其实,是一个水晶配饰系列,样式设计有两种,雪花和无规则型碎冰形,包括项链、戒指、耳环、手链,每款上都有镶钻设计。冰雪都是遇热化水的产物,寓意着每颗凝结的冰雪都包含这一颗炙热的爱意,是冻结蕴藏着最深的冬天的爱的密语。” “你怎么这么清楚?”麝月问。 冯藤卓扬手里的宣传手册:“上面写的。” “热了就化水了,企不是金的银的都没了,都是骗钱的废话。”麝月穿过珠宝柜台,忽然又转身,定定看着那个卖水晶的柜台。“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麝月,你在说什么?”冯藤卓看宣传册,上面并没有她嘀咕的话。 麝月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如此无厘头的话。 与此同时,在楼下的李若融同样也看到了自动扶梯旁巨大的宣传竖幅,当她照着宣传横幅读下来的时候,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寻觅掌心的礼物,冬之密语。”李若融收回目光,心中默念:“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楼上买什么密语的,去看看?”博克明说。 李若融笑道:“没兴趣,你还是先把我们的尾巴切掉,再想到哪去潇洒。” 李若融话才说完,孙桐已经像蛇一样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嘴角诡异地带着笑,似乎被发现也无所谓。“真巧,购物的好时节,总会发现相同的身影。不过,既然碰到了,总要聊两句的。” “你是不是今年犯桃花?”李若融看一眼博克明。 “他哪年不犯桃花?”孙桐笑道:“其实,那次和博克明分开我一直有很多话要对他讲的。乘今天这个机会不如坦白讲了,也好了我一桩心事。有时候迷恋一种陌生的语言,有时候向往没有方向的青山,有时候希望天空落下暴雨,有时候期待阳光灿烂,有时候喜欢吵闹的音乐,有时候中意安静的氛围,反正一切都会变作美好的曲调,跟着你的乐谱轻轻哼唱,无须大声告白,只是唇齿之声,我爱你不是行为方式,而是思维运势。” “有时候迷恋一种陌生的语言,有时候向往没有方向的青山,有时候希望天空落下暴雨,有时候期待阳光灿烂,有时候喜欢吵闹的音乐,有时候中意安静的氛围,反正一切都会变作美好的曲调,跟着你的乐谱轻轻哼唱,无须大声告白,只是唇齿之声,我爱你不是行为方式,而是思维运势。这不是告白是什么?”李若融沉下脸不快道:“你聋了,没有听出来人家在向你告白,告白!” 博克明淡漠地说:“没听出来。你倒是说的一字不差,你是复读机?” 李若融嘟着嘴说:“是告白!是告白!” “又复读了。”博克明准备离开。 “告白告白告白……”李若融在嘴里嘟囔。 博克明没办法道:“你想怎么样呀?” 李若融依旧重复:“告白告白告白……” 博克明冷道:“欠扁是伐?” 李若融还是说:“告白告白告白……” “我一直想你来着。”博克明突然说。 “告……白……告白告白告白” “我很想你,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想,想得快精神分裂了。”博克明那种表情根本跟他说的话不搭界。 李若融斜他一眼说:“然后呢,就告白告白告白……” 彻底没辙,博克明拉起李若融的手准备走。 “似乎对于博克明你而言,对你努力微笑的结果是拼命伤害吗?”孙桐却不依不饶:“我也在你的怀里温暖过,似乎,没有给你的记忆里留下过太深刻的印象。” 博克明都懒得搭理她了,不想听她继续发神经。 “还抱过哈。”李若融淡定地掐博克明。 “不过,看看郭娉的下场,也知道你是个无情的人,对你抱有太多的感情也是多余。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身边的这位李小姐她口口声声说所谓的希望冯先生的团队和睦,其实背地里做的事,都只是依这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孙桐一直保持着微笑,她也料定说完这些话,必然会受到攻击。所以,当几片比刀片还锋利的纸片对着她眉心而来的时候,她轻易地侧身躲过。扫一眼定在大理石柱里的三张宣传用的普通纸,孙桐笑道:“李小姐的本事果然不小。”话才完,又是三片白光直冲鼻尖,她再次侧脸躲过,正要说李若融也不过是这么几招,却发现左肩膀如被顶入铁片般一阵尖锐得疼痛,紧接着,是针扎般的痛,再看肩膀,已有指甲盖般大小的血色印出,这暗器竟然能穿过厚重的衣服,可见,李若融也不是光会几句预言诗般简单。 “不用想办法逼出暗器,都化到血肉里去了。”李若融拍拍手上的药粉:“你那么本事,找解药应该不是问题。” 孙桐立刻知道,她打入自己身体的是两种即溶的药粉颗粒,怪不得能如此容易穿过厚重的衣服面料碰触到她身体。她虽觉头似乎有些晕眩,依旧故作镇定说:“你果然喜欢使毒,怪不得连冯藤卓也要被你加害,如果不是郭娉及时用药,不知道冯先生会受到如何伤害?” 李若融又是轻扬,手里的粉末四散开来。“你身上的毒和冯藤卓用的是一款,你不如去问郭娉要解药,治疗的还快些,否则,过了三个小时,有没有解可就不好说了。我既然敢对冯藤卓下药,你就更不用说了,我下药更重,更毒,你小心点。” 孙桐觉得头晕的厉害,她强忍着难受问博克明:“你就不发表一点建议吗?” 博克明看着她冷冷说:“去找郭娉要解药。” “我可是真心的问你。”孙桐额头冒出冷汗:“你对每个对你有好感的人都是这样冷若寒冰吗?” 博克明点头回答她:“我讨厌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我可以负责任、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无论过去现在。就算你们有相似的气息,对我也不具备任何吸引力,我爱的是一个确实存在我心里的人,而不是某个相似的物质,我爱的是自己思想最明确的方向,而不是有点像的假象。” 孙桐点头眼里隐藏了许多失落,她苦涩一笑,拖着中毒的身体,转身消失在安全出口。 “首领中毒是怎么回事?”博克明问李若融。 李若融却反问:“那天我在停车场里受到袭击,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你的脸?” “不知道。”博克明答。 “你若要知道答案就去问冯藤卓,反正在我这里不给答案。”李若融冷着脸说:“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在这里对决。” “对决?跟你?你又想找机会揍我?”博克明说:“我不干,我不能让你得逞了。” “我不跟你开玩笑。”李若融气呼呼往前走。 博克明追上去,拉住她说:“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团队,做了很多事,受了很多委屈,契约的事我道歉,是我冲动了,对不起。”说完,低头亲吻李若融的嘴唇。 李若融避开他说:“我没在意啊,事情已经清楚了,不要再提了。” “我内疚。”博客明说:“我打算以身相许,补偿你。” 李若融忍住笑说:“你少来,我先试用一个月再说,不好我要退货的。” 博客明开玩笑说:“行,我七天包换,您抓紧用。” 22、爱人为什么要拉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爱人为什么要拉手?是不是因为太久不拉手,就会忘记手指的纹路?你应该已经忘记了,所以,我不该拼命加深记忆。我会说很多很多如果,可是假设是我最鄙夷的态度,又反复将它使用,是为了证明什么?我从未怀疑爱你的态度,但现实里,你我的距离其实已经太过遥远了。范篱坐在沙发里发呆,任电视节目从剧情放到新闻,在同一个频道自行播放。 范篱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孤独的沉默,一本书有时候能打发一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他有时候会想董芮,那样会显得他更加沉默和孤寂。他的笑容里有太多苦涩,所以,他后来再也无法像过去那么纯粹的微笑。有时候他也会想想他的家人,但他不敢多想,因为只要思维触及多一点点部分,他的心就像针扎般痛楚。 外头有开门声,接着冯腾卓、麝月和博克明都走了进来,他们是在楼下碰到的。博克明给范篱带了他喜欢的小笼包。 “回来了?”范篱从回忆里归到现实,发现窗外已经全黑了,时钟指在九点的位置:“九点了竟然。” “费呢?”冯藤卓看天花板上没有费的影踪。 “他说闲的慌,出去逛逛。”范篱答:“今天林老师打电话来找过您了,问顾童案件的进展,我让她明天再打来。” 冯藤卓坐进沙发里说:“顾童的确是自杀的,这点毋庸置疑。问题是,撇开林老师和学校打官司造成学校和林老师之间不合,顾童的确是在学校里受到了至少是来自于百分之八十同学的不公正待遇,而老师的不作为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学校会不会不知情?”范篱说:“会不会范篱一直都没有讲过,只是自己憋在心里?虽然课桌上的辱骂文字显而易见,但是,也只有搬动的时候才会发现,但是现在学校和家长有官司在身,所以,更不会提这件事。” “这种可能也有,如果把这个证据提供给林老师,可以对她的官司有所帮助的。”冯藤卓听到手机短信,打开看,是郭娉发来的。原来试卷上的血迹化验结果出来了,不是人血,是鱼血,一种在市面上都能买到的大眼睛金鱼的血。“郭娉验出试卷上的血是金鱼血,难道,这些鱼是当着顾童弄死的?” “树也可能是人为弄枯的。”博克明说:“鱼要弄出血来,人为的可能性太大了。” “顾童还只是个孩子,在学校被同学长期在语言和精神上进行侮辱折磨,老师却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最后,被视为他最好朋友的小金鱼和石榴石也先后死去,这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打击是巨大的。”冯藤卓分析:“在长期受到了这种软性暴力的压力,金鱼和石榴树的死最后成为顾童的精神崩溃点,而班主任刘老师的不作为起到了最大的推波助澜作用,这是个悲剧。” “老师应该会有所察觉吧?”范篱说。 “老师有没有管只有她自己清楚了,顾童的自杀原因其实已经蛮清楚的了。这些事对于大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是慢性谋杀,这个过程不间断持续了三年,他们对顾童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仇恨?而且还是孩子之间的。”冯藤卓不明白。 “他为什么不跟林老师说呢?”范篱不明白。 “顾童太懂事了,不想母亲担心,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到老师。正是因为他的性格,才让他压抑的非常幸苦。”冯藤卓说:“可是,为什么呢?这样一个好孩子,会这样不招同学和老师待见?就算是打官司,他的班主任所表现的冷漠,也实在是太过于现实了。” 客厅里电话响起,冯藤卓接起来,原来是费。费那头很嘈杂,估计是在室外:“头,我查到件怪事。” “你在哪?什么怪事?”冯藤卓问。 费说:“在顾童学校附近。刚才抓了他们班一个小胖子,吓唬了一下,就说了一堆事,这些事是在是太奇怪了,难道林老师做老师做傻了,不懂老师也是要讨好的?” 冯藤卓说:“你的意思是说,顾童的班主任对顾童很不客气?而且她也知道班级上的同学都欺负顾童?” 费在电话那头说:“您怎么知道的。您说的没错,其实,班级同学都欺负顾童班主任都知道,但是班主任不管的。而且,她还鼓励同学欺负顾童,经常在班会上批评顾童,让大家疏远他,和他对立。您说,是不是林老师没给班主任好处呀,要这么整个孩子。” 冯藤卓问:“既然老师都参与其中,的确是奇怪的事。你查过顾童班主任和林老师的关系吗?比如他们有没有什么新仇旧恨的。” “啥关系都没有。”费说:“阿克鲁都帮着查过了,他们真的只是老师和家长的关系,就不知道为什么,这班主任就是不喜欢这孩子,估计是气场不和。或者是林老师太傲慢,让班主任不爽了。” “都有可能,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你先回来吧。”冯藤卓挂了电话,把情况跟范篱等人说了,大家就更觉得太奇怪了,难道真的是气场不和?“现在掌握的证据给林老师,的确是可以让她的官司有一定赢面。另外,明天我再问问她,到底和班主任有没有过冲突之类的事。如果还是没有线索,那么只能说班主任就是本能的打心眼里不喜欢顾童,思想上不接受他。” 范篱说:“怪不得顾童的日记里会有那种悲伤调子了,那些他写的好事里,掩盖了太多他的不快乐。” 冯藤卓点头同意:“还有他的疑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讨大家喜欢。很好的孩子,可惜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时钟敲过十点,博克明说去阳台抽烟,把冯藤卓拉到阳台上。 “我很环保的,我不抽烟。”冯藤卓笑说。 博克明看看客厅里,然后说:“首领,我问你个事。” “说吧?”冯藤卓轻松地说:“不是和李小姐又吵架了吧?” “你是不是中毒了?”博克明问。 冯藤卓更显轻松笑:“中了,当天就解了。也不是很毒的毒,主要是……反正就是解了。” “没解我去问她要解药。”博克明说。 “真的解了。”冯藤卓笑:“李小姐虽然喜欢下毒,但是绝对不会下毒手。” “她为了契约的事向你下毒,为了报复?”博克明问。 “她就是贪玩,她如果要报复,就不会帮我们了。”冯藤卓笑说:“你可别为了这小事再跟她闹别扭,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一直吵,会把感情吵淡的。” “不和她吵,前天把我眼镜打青了,还没退下去呢。”博克明指墨镜背后的眼睛。“她到底给你下的什么毒?她还说郭娉有解药,你确定毒解清了吗?” “那个毒名字……我有点忘记了。”冯藤卓打马虎眼:“反正肯定是解毒了。” “此毒好解,只需要一颗白色胶囊和一颗绿色片剂。”麝月依在门口淡淡地说:“白色胶囊味甘苦,服用后腹内会有微热感觉,绿色片剂的成分有薄荷、柑橘、止草、叁散余。你也懂一二,知道是什么了吧?” “倒是有点像引起发烧和腹泻的南待散。”博克明说。 “差不多了,再加点洛页草,能造成一定时间的脉象紊乱。”麝月说完去厨房倒水喝。 “解毒用一止膏和工锦草就能消除症状。白色胶囊和绿色片剂就是这两种药。”博克明明白过来:“一止膏的意思就是‘最后一次,到此为止’,工锦草的意思只要把‘工锦’二字反过来念‘锦工’,换成另两个同音字就是‘进攻’。李若融的药是针对郭娉下的。最后一次忍耐,到此为止。如果再行,就要进攻,或者说反攻。她们怎么又对上了?” “那天攻击李若融的人不是你,是郭娉。”冯藤卓说。 “您怎么知道?”博克明有些惊讶。 冯藤卓说:“麝月说,她在阳台上看见你去自己窗口出去,到楼下超市买烟了,还在商店门口抽完一整包烟,才磨磨蹭蹭回来,而当天在李小姐被攻击的时间段,其实,郭娉都不在,只是大家都没在意而已。我们发现李小姐的时候,其实,郭娉早就赶回据点了。” “难道,李若融已经知道那天晚上攻击她,取她手筋的人是郭娉?”博克明皱眉。 “估计她知道了。郭娉虽然带了你的人皮面具去攻击李小姐,但是,她身上的那股子药味还是轻易让李小姐嗅出来了,所以,她应该事后没多久就猜到了。”冯藤卓无奈到:“所以,她给我下毒,其实是对郭娉进行最后的警告。以后,尽量让她们没有接触。 博克明点头:“说的是。”他心里终于有些安慰,总算心里的锁解开了,契约和下毒事件双双有了答案。 23、坚持是因为还有人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太阳开始在广大的时间里出现,天气好地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冬天里,晒太阳是件顶顶幸福的事情。 在S城的风海大道上晒太阳,喝着半热的咖啡,看各色人群走过,是写意的事。远方一片波光闪闪的大湖,偶有人泛舟,也要忍不住去游历一番。 冯藤卓慵懒地晒着太阳,看手里一张报纸,整版都是庆祝某集团和众多学校合作愉快的广告语。固立巨集团,36区北边非常有名的综合型集团公司,业务触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几乎囊口了所有36区和学校有关的各色业务活动,所以,答谢互动是每年必然要举行几次的公司项目,而谢师会每年只举行一次。该集团的答谢活动一般都会放在固立巨集团自己建造的固立巨集团大厦之内,当日到场的嘉宾不但能享受到精美食品、观看精彩表演,还可获得主办方精心准备的珍贵礼品。据以前参加过的人透露,固立巨集团的出手之大方,绝对可以让参加的人终身难忘。 林老师给的四张票,冯藤卓打算带麝月去晚上去固立巨集团的晚宴,另两两张票给范篱和费。反正参加的人众多,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同时他也想去看看,究竟这个地方有什么稀奇,让那么多人期待这一年唯一一次的谢师活动。郭娉在研究室不回来了,郭源去搞账目了,也不会回来,票子正好够用。李若融对于36区北面的环境并不熟悉,只听说固立巨集团非常有实力,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业务往来。出于好奇,她也想去看看那所谓的百层大厦是否能和S城众多大厦媲美,于是花了些钱搞了两张票,晚上和博克明一起去玩。 冯藤卓早上给林老师打了电话,把自己调查的事情跟林老师讲了。并且问林老师,是不是和顾童的班主任有个人恩怨。林老师在那头抽搐了很久,对于顾童在学校的遭遇,她真的是一点点都不清楚,那本孩子的日记她是看过的,只觉得孩子在学校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没想到,竟然疏忽了。对于和顾童班主任的恩怨,林老师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打官司所以和学校闹矛盾那也是事后的事了,以前她去找班主任,对方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林老师自己也是做老师的,如何同老师打好关系,她比其他家长更明白,所以逢年过节,没少孝敬这位班主任,怎么可能去和她结梁子。冯藤卓大致了解了,一切也只能归结于孩子之间的事,老师疏于管理,再要追究出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头绪了。林老师知道顾童的确是自己跳楼自杀的,心里总算知道不是有人故意加害,也算有个安心了。冯藤卓还想再做调查,但是林老师实在是无心再做追究,也不知道去追究谁,最后,她认为契约算是完成了,当场就签署了完成契约,让冯藤卓派人来拿。 下午,冯藤卓派费把调查的资料给林老师送去,顺便把完成的契约拿回来。费说林老师一直在哭,一直说是她疏忽了,没发觉孩子在学校不开心,才会让孩子一时想不开,干了傻事。又骂班主任刘老师,送了她那么多礼,怎么都不管管,只顾着拿东西,不管事。 冯藤卓坐在长椅里想,这还孩子真的是又懂礼貌又好的孩子。班主任就算再如何不喜欢,又何苦去为难一个孩子。大人尚且不和孩子计较,更何况你还是为人师的教师,难道就因为和孩子气场不和,就要这样对付一个孩子,还要怂恿其他孩子群起而攻之?这未免太过疯狂和不理智了。 三点以后忽然又开始下雨,太阳逐渐隐没,那些晒在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消失。那雨下得并不急,却没有间隙地撒在身上,空气里的湿冷钻到肌肤里,都变成无止境的湿腻。 六点半,冯藤卓准时在固立巨大厦对面的商店门口等麝月。天空飘着细密的雨,这幢足有百层的大厦,在烟雨里少了白天里大厦的冷漠生硬,多了些朦胧低调。这幢三体结构的建筑由三幢连体大厦组成。中间大厦高度五百三十米,地上一百零二层,地下六层。101层和102两层被设计成一个正方形,比下方的100层小一圈,从远方看,更像是镶嵌在主楼上一颗钻石。左右两幢楼各高四百米,地上八十层,地下六层,副楼底层与主楼完全相通。主楼和副楼虽都是独立大楼,但是它们之间并无间隔,而是完全衔接在一起的,衔接处用观光电梯作为过渡。 整幢大楼建筑结构外层完全被玻璃覆盖,白天在太阳的反射下,会产生一种如同置身冰山之下的银色效果。这种能反射银色效果的玻璃统称变色银钻,分为闪银色和深银色。主百层大楼使用的是色彩较淡的闪银色效果,而副楼则使用深银色玻璃。在太阳的效果下,整幢大厦会显示出层次不同的银色效果,主次清晰,层次分明。而当夜晚来临,整幢大楼的内部灯光系统自动打开,从楼层内反射出的灯光效果,可把整幢大楼点缀的如同暗夜里的钻石,黑暗中的星辰。 冯藤卓看着天色从明显转为黑暗,这幢巨型大楼就像是屹立在风雨中不倒的的巨人,从雨中的朦胧幻化为一身银装的装束。他低头看表,已经七点。正思量麝月是不是不想来了,有人拍他肩膀,回头,正是麝月,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手里提着一只小包,脸冻的苍白。 “怎么不开车来?”冯藤卓问。 “坏了,还没修好。”麝月说,朝马路对面的大楼走去。“晚会开始了吧?” “应该有会了。”冯藤卓笑,随她穿过马路,走向固立巨大厦。 两个人从主楼进入,无人拦阻。底楼大厅与副楼的大厅皆相联,三幢楼之间用玻璃隔开,衔接处有自动门供人出入,最前方楼宇楼连接处,还有观光电梯可供人乘坐。因为底层完全是玻璃结构,所以可以清楚看见左右两侧另外两边大楼底层的情况。当三个大厅连接在一起,人置身于中央的时候,有一种极为强势空阔的气势荡漾在整个底层。虽然人流穿梭不息,却无拥挤的感觉,反而觉得人与人的距离都相当的远。 底层格局清晰,通体宽敞设计,两楼连接处正对街面是两架观光电梯,可达三十六层以上。两架自动扶梯分立于两边,可达一至三十五层。六架商务电梯隐于后方两边墙体之中,大理石柱点缀主厅,全花岗石地面铺设,所有墙壁浮雕设计,门口巨型铜铸书引路,角落里各有同雕刻点缀,整个大厅显得宽敞而明朗极具气势。主楼大厅上方是圆形环状设计,每一层的圆形设计都比下一层的大一点,圆底有灯光点缀。抬头观望,只觉头顶像是有无数钻石闪烁,一盏水晶吊顶更是闪得人眼炫目,将流光溢彩发挥到了极致。 底楼大厅的地面全部采用纯白色花岗岩,但是此花岗岩的质地极为奇特,人在上面走,会留下一串色彩不一的脚印,远淡近深,可跟人十步,数秒钟后会自动消失。大厅内墙壁浮雕设计,并且还悬挂着各种巨幅抽象画,有些似脸非脸,有些似画非花,有些是纯粹的扭曲建筑怪图,大部分画都让人看不懂,似乎都是在表现这幢大厦的建筑风格,但是又太过奇异,无法识别其中一、二。大厅每个角落里都摆放着各种不同款式的铜铸雕塑,也是照着画面做成了抽象的形状,让人置身此地感觉像是进入了一家博物馆,而不是一间商务大厦。 冯藤卓和麝月在门口的巨型铜铸书上查找他们所要去的地方。从这张楼层分布图可以清楚的知道,整幢大楼的布置和固立巨的经营范围。固立巨大厦的使用权完全归固立巨所有,这里所有的项目也和固立巨集团的营运范围紧密联系。左右两边的大厦是综合性商务大厦,固立巨集团所有的商务活动都是在这两幢副楼里进行,他们的营业范围涉及到工业农业商务房地产的各个方面,可以说触角伸到了各个行业。中央的主楼也以商务大厦居多,多是各个部门的办公室,但是,二十五层至于三十五层,则是该集团公司的餐厅、宴会厅和一些员工的休息休闲之地。三十六层至一百层则又是商务楼办公室。一百零一和一百零二层则是董事长办公室和会议室。冯藤卓和麝月要去的地方,在二十七层的宴会大厅,是固立巨集团专门宴会场所。 冯藤卓指着铜板书上的楼层分布图说:“这幢大厦就像个人,两边副楼是手臂,手臂都是出力的地方,所以副楼成为商务场所。而当中的主楼是控制中心,尤其是顶端的两层,则是首脑聚集的地方,代表着头脑。只有头脑和手臂都出了力,这幢商业巨楼才能屹立不倒。” “好高。”麝月抬头,看见整个大厦的上方,一至三十五层中间是没有楼层的,所有房间呈圆环状分布周围一圈,每层都有几个较为突出的平台突出圆环,它们呈交错分布,所以,不会影响从上往下看的质量。在三十五层顶端,也就是在三十六层下方,巨大的圆圈里一架巨型水晶吊灯挂于大厅中央,灯光闪烁,点缀的两边像舞台。此刻,从底楼可以看见二十七层有一些人正把头从护栏上探出来窥探下方,从上往下看人们边走边留下脚步,应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冯藤卓和麝月乘坐后方电梯直达二七层。出电梯,前方便是二十七层的过道,走在过道上,感觉这里过道也是极为开阔,向外的护栏以镂雕玻璃栅栏点缀,在水晶灯的光照下,竟然有些琉璃的色彩。从二十七层探身往下看,大厅里人流来往匆忙,每个人身后留下的脚印显得意味深长。看了会,两个人才拿着请帖进入宴会厅。 24、宴会(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保安用扫描仪在请柬上轻松一扫,确认真伪,便放两个人进入。 整个宴会厅呈一个阔大的半圆形,半圆很深,直径开阔,二至三十五层的房间应该都差不多是这种格局,这和外围的圆形结构相符合。整个二至三十五层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套一个空心圆。 宴会厅里布置的热闹而温馨。最前端搭建了一座小型舞台,舞台背景板上,自动霓虹打上了“固立巨集团——各校年度答谢会”几个字。另有一架游移追字灯则不停在宴会厅里打出“固立巨集团感谢老师”,在宴会厅墙壁上做环状移动。 舞台左方放着一架演讲桌,用鲜花点缀的甚是漂亮。台上右方则摆着一条长桌,桌上放着一只大抽奖箱,桌边堆满了大小各色编有号码的礼盒,还有些礼盒太大了,则在桌后堆起一座礼盒山,这些都是为抽奖互动而准备的。 宴会厅两边长桌上放满了各地美食佳肴,服务生端着酒穿梭于人群之中,厅内美妙的音乐不绝于耳,中央红毯上还可随意跳舞。两边设有沙发雅座供人休息,底端两边还有吧台营运,提供各色自调美酒。宴会厅里少说也有百人,人流穿梭往来,相识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还有顽皮的孩子在人流间嬉戏追逐。这些来到的客人有西装革履盛装打扮的,也有穿着随意只顾吃喝的,可见固立巨集团的答谢宴会票子发放的对象也不是很统一,或者可能有些票也像林老师一样,做了人情也说不定。所以说人多眼杂,倒也无人管理了。 麝月脱了大衣给服务生,里面原来是淡紫色的小礼服,裙摆做了错落的剪裁效果,显得很衬她的身材。她未带过分贵重的首饰,只是带了副碎钻的耳钉,脖子上也是一条极细的项链,混在人群里,也不会显得过分张扬。冯腾卓黑色西装出场,笑容里都是无害,牵着麝月的手准备进入会场。 “请两位摸号码牌,宴会结束后可以凭牌子拿今天的礼品——玉白菜。”服务员手指进场边的玻璃柜子,里面放着一只三十厘米高的玉白菜样品,鲜绿欲滴,青翠可人。“等一下还有抽奖活动,有机会得大奖。”服务员拿来一只大盒子,请二人摸号码牌。 冯藤卓心想,这颗玉白菜用料上乘,少说市价也在三十万以上,固立巨集团出售还真是大方得很,怪不得人人都期待他们的答谢会了。于是麝月摸了绿色的牌子,冯腾卓摸了红色的牌子。 服务员拿来一家手掌扫描仪,扫了一下号码,笑说:“现在,请您把号码牌别在胸口,号码已输入确认,如果抽到大奖会自动找到你们的号码。另外还有游戏活动,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谢谢。”冯藤卓笑笑随麝月入场。 两人在里面寻了会博克明等人未果,麝月见有几个服务员端的盘子里有很多大玻璃杯子,里面有彩色书签,很多进入会场的人手里也都有彩色书签,她觉得很有趣,于是问向自己走来的服务员:“这个大玻璃杯子里是什么?” “这个是寻宝活动,每个人都可以先抽一支,待会才开始的。”服务员回答。 “好。”麝月拿了一支,让冯藤卓也拿了一支。 麝月的书签上写:“安静坐着听音乐。” 冯藤卓读着书签:“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你说什么?”麝月拿过他的书签。这句话太熟悉了,昨天在商场里,她穿过珠宝柜台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书签上? “怎么了麝月?”冯藤卓问。 麝月说不出所以然,耸肩膀说:“没什么,这话我也讲过。” “巧合吧。”冯藤卓笑笑,将书签放进口袋里。他看见食品桌那边费吃的正欢原来他也到了,正要过去叫他,另一个声音也到了。 “冯先生,来的真早哈。”李若融穿着浅色的蓝毛衣笑嘻嘻看着自己。 “你好,李小姐。”冯藤卓介绍:“她是麝月,这是李若融小姐。”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算作认识。 “已经开始很久了?”一边的博克明问。 “不知道,可能已经做过开场白了。”冯藤卓笑:“我们也是刚刚到。你们两个都摸了红色牌子?” “连书签都摸过了。”博克明举起两支书签:“尽是酸文假醋。一张写安静坐着听音乐。一张写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牙都快酸掉了。” “我这里也有一张安静坐着听音乐,看来书签是有很高重复率的。”冯藤卓说:“另一张写了,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这不是商场里珠宝柜台的感觉嘛?”李若融说。 “什么感觉?”冯藤卓奇怪。 “就是那个什么冬之密语的玩意给人的感觉。”李若融说:“当时突然想到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才带你来,结果没想到,原来你是酸文假醋的源头。”博克明幽幽地说。 李若融一肘子差点让他吐血。 博克明离她远点说:“饿了,去找点吃的。”接着,就去找费了。 “不是说范篱也来?怎么没有看见他?”李若融问。 “他有些事要办,待会就到了。”冯藤卓看见博克明和费已经接上头了,费的胸口是块绿色牌子。 几个人胡乱聊了十几分钟,没过多久,范篱也赶来了。门口的扫描门也取走了,估计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关了大门,晚会的灯突然暗了下来。 投光灯的光线聚焦在舞台上,一名西装笔挺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从台后走了出来,当聚光灯照在他的脸上,冯藤卓的心紧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这个人。 小胡子稍微整理一番衣服,走到话筒前,那个话筒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和他很是不配,惹得有人在下面轻笑。小胡子却不以为然,对着话筒稍适调整,说道:“大家好,我是古利聚,欢迎大家今天的光临固立巨集团学校答谢晚宴。” “名字可真奇怪。古利聚固立巨。”费嘀咕道:“搞来搞去还不是他自己的名字,真自恋。” “利益聚集名字太过锋芒,所以集团董事古利聚才把公司名称改为固立巨,其实意思依旧是财富和权利巩固,并且扩张巨大。”孙桐的声音在他们的圈子外出现。 费不认识孙桐,搭讪道:“古老头企不是富得流油?” 孙桐笑:“在36区的北面区域,连墨智机也不能撼动。” “果然,富得流石油了。”费自言自语。 这么一会功夫,台上的演讲废话部分基本就结束了。费也没听到什么有建设性质的话,他只听见三扇大门外同时发出了喀嚓声,寻思着怎么门都上了电子锁了,暗叫一声不妙,怎么还有大铁链子的声响。费挪到冯藤卓身边,悄悄说:“敢情这晚宴还特保密,外人不得入,内人不得外出。不会是集体绑架吧?” 冯藤卓也听到了怪声响,可这里有一百多号人,又都是熟客,知道你们今天来固立巨集团的人更不计其数,这突然来个绑架,太不合常理了吧。他悄然对大家说:“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25、宴会(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向周围扫一圈,压低声说:“门口安保装备都换了,服务员身上也藏了家伙,有一批人正往这里走,小心他们下一步动作,一切以保护首领为首要任务。” 台上的古利聚已经把陈词滥调讲完,他把手里一把书签随手撒开,脸上保持着微笑,只是语气变得狰狞:“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和你们玩一个有意思的游戏,如果你们能把这个游戏完成,你们都可以快乐的拿着固有奖品和抽奖奖品离开,否则……”他话音才落,一声枪响,最最前面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应声倒地,场面陷入突如其来的混乱之中。宴会厅里爆出一片惊呼,人群发疯一样冲向三个出口,此刻,宴会厅里所有的灯光全数亮起,冲到门口的人群不得不停下,并后退,因为,门口早已站满了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匪徒,他们的枪口对着每一个试图冲出大门的客人。墙壁上游移追字灯还在一圈圈绕着宴会厅转,“固立巨集团感谢老师”几个字显得滑稽而讽刺。 人群被逼回到宴会厅中央,有人害怕地哭了,大部分人则表现得极为无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宴会变作绑架会。 博克明压低声对伙伴说:“你们看四周的屋顶,还有各个角落,都有狙击手候命。灯关的一刻,所有潜藏的匪徒都已就位,外面一定也被重重包围,都不要轻举妄动。” 此刻,人群被集中在舞台下方。古利聚拿下话筒说:“现在,听好我的要求做,按照你们胸口的号码牌颜色,分成两拨人,左右站开。”他的命令刚下达,立刻有持枪的匪徒把人群分开。 “要不要变态的站中间?”费嘟囔,跟着麝月去绿色圈子。 冯藤卓、博克明、李若融、范篱都是红色牌子,只能站进另一个圈子里。孙桐也是红色牌子,站在他们不远处。冯藤卓让费保护麝月,费点头,紧跟麝月左右。 古利聚又在上面说话了:“大家都坐下,嘿嘿,站着多累。” 众人只好坐下,不知他要玩什么把戏。前面被击杀的男人已经被拖走了,麝月看见他的号码牌是红色的,上面是数字二十六。 古利聚继续说:“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既然你们如此喜欢拿我的东西,那么就找找,这一次的大奖在哪里。” “我们倒地哪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们?”台下一名胖胖的中年人大声问,他和妻子被分开了,他的妻子摸到了红色号码牌,而他则摸到绿色牌子。 古利聚不理会他,继续说:“先玩个一、二、三等奖的小游戏预热一下,然后再找暗藏的礼物。”说完,他把手伸入长桌上的抽奖箱摸索了半天,从中取出一只号码牌:“十九号客人,得了三等奖。” 一名手下立刻从一堆礼物里,拿出一只编号19的盒子交到古利聚手里。 古利聚笑嘻嘻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针和一团线。 十九号持牌的是个女人,四十岁的年龄,看到针已经吓傻了,等有人按住她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了。几个粗壮的大汉像缝麻袋一样把她的嘴三下五除二给缝了起来,十九号女人的眼睛不断滚落大颗的眼泪,嘴唇颤抖血肉模糊,不停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缝完嘴,她被人丢进绿色牌子的人堆里。 “三等奖小了些,不如看看二等奖是什么?”古利聚说着,手再次伸入盒子里,摸出一只号码牌:“三十三号请站起来。” 人群里站起持有三十三号号码牌的男人,胸口别着红色牌,看他腿都快站不直了。 古利聚从一堆礼物中拿出一只红色包装的小盒子,拆开包装纸,他嘴角诡异地提起,一声枪响,三十三号男人应声倒地。古利聚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子弹丢在三十三号男人眼前:“运气不错,是子弹。” 三十三号男人发出痛苦哀号,他的大腿被子弹射穿,血流如注。立刻有人撕了衬衣替三十三号男人简易包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古利聚继续摸牌子,他的手每搅动一下箱子,台下的人的心就跟着收紧一次。 “古总你要什么跟大家说,你到底要什么?”台下的客人大声地问。 “什么都不稀罕,只想跟你们玩游戏。”古利聚冷酷地笑,突然他的手伸出盒子,他看着手里的号码牌,一字一句地说:“是、二、十、六、号。” 台下一阵喧哗,都在看自己胸前的号码牌。 “二十六号已经死了。”冯藤卓淡然道。 古利聚从礼物里拿出一只大盒子,拆开,原来是一把还未组装的狙击枪,他把盒子扔到台下,狞笑道:“他已经收到礼物了,嘿嘿嘿嘿。” “他是个疯子。”博克明压低声说:“擒贼先擒王。” 冯藤卓说:“他把宴会厅四周做了紧密防御,自己周围倒没有几个人,可以考虑先止住他。” “活的?”博克明问。 冯藤卓点头:“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博克明冷看一眼,挑眉毛说:“好像哪见过。”博克明看好四周环境,悄悄摸出一片刀,准备先制住两边的枪,然后乘机窜上舞台遏制古利聚。 就在博克明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名守卫突然用枪托砸一名台下的男人,并从他的怀里摸出一把手枪,守卫警告此人一番,立刻增派了十几名守卫保护古力聚,台上的保护立刻升级,较之先前更为严密,一时间,也无法找出突破口进行突击。 博克明暗骂一声,只得再寻机会。 台上又开始发布新的游戏项目,古力聚笑嘻嘻说:“一、二、三等奖只是开胃菜,现在,我们开始寻找真正的礼物,那深藏在右手掌心的至宝。还记得你们抽取的书签吗?那上面有明确的礼物暗示,我会放你们中的一些人出去寻找。而我这里会则会继续抽礼物,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无法破解暗示,那么,那个收到礼物的人就只能接受这份礼物了,嘿嘿嘿嘿。”古力聚伸手摸号码牌:“六十号、八十二号、八号。” 从人群里站起三个人,两红一绿。绿色八号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子,而红色的一方则是六十号冯腾卓和一名八十二号长发年轻女人。八十二号女人看到八号的孩子立刻哭了起来,原来这个孩子是她的儿子,她恳求古利聚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却被一名守卫拉开。。 古力聚只在意他的寻宝游戏,并没有认出冯腾卓。他对台下三人说:“说说你们的书签。” 孩子的是一张写安静坐着听音乐。女人和冯腾卓的一样: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这些书签之间是有很大重复的。”李若融皱眉想。 古力聚说:“既然孩子是安静地坐着听音乐那么就坐着吧,大人就带出去找礼物吧。” 八十号女人立刻让孩子坐下,并再三告诫孩子,要乖乖得,不要妄动。有两名守卫押着八十号女人和冯腾卓往门外走去。此刻,最后的一扇大门解了电子锁从外围打开,露出外围护栏和几个守卫的身影。 博克明看准这是个机会,如果想办法把他们两个放走就可以到楼下去求助,上面的事情会彻底败露,古力聚就被动了。博克明和范篱使一个颜色,范篱把手里一只高脚杯捏碎,当冯藤卓身后的守卫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范篱突然两手发力,两道碎片朝两边门卫撒去。未及守卫反应,两片飞刀已然直击门外守卫胸口,博克明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越过刚中玻璃的守卫,爆喊一声:“跳。”冯藤卓心领神会,只觉背后一股推力,一手抓起女人的手臂,一手抓住护栏翻了下去。只觉耳际子弹横飞,单手层层拉住护栏往底层直下,因带着个人甚为吃力,所幸楼层还能应付,瞬间便到楼下,拉八十二号女人闪身入射击死角。八十二号女人只觉得如坐过山车,从如此高的楼层跳下竟然无事,腿脚都开始打起哆嗦。 冯藤卓担心博克明,但也无法上楼,只能先把女人拉入过道,先出射击范围再做计议。此刻他才发现,大堂里虽然一片明亮,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刚才人来人往的迹象突然消声灭迹了。 26、刻不容缓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和八十二号女人跑入过道,想从另一边的安全走廊穿到右边副楼大厅,再出固立巨大楼。但是过和各个出口皆有守卫看护,想从大门直接外出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冯腾卓带着八十二号女人悄悄从安全楼梯迅速上到二楼,找了一间办公室闪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很大,是个大通间,也是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街道景色,车辆和行人都不少。冯藤卓找了一番,未见称手的武器,都是些笔墨纸张,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清楚博克明要他们出来的目的,让女人赶紧用电话向外求助,自己则找了张转椅,对准朝着街面的玻璃砸了过去。 椅子在玻璃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身,靠背和坐垫摔的粉碎,也未见玻璃上留下丝毫印记。而此刻,八十二号女人拿着电话的手颤抖不停,竟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冯藤卓拿过她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古利聚的声音传送在电话那头。 古利聚在电话那头说:“不要妄图砸玻璃求救,嘿嘿,这是特质的玻璃,除了好看,它的优点就是砸不碎,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却清楚得很,是看得到希望的绝望。” “电话也被你控制了,所有电话都连接到了你的那头。”冯藤卓冷静地说。 古利聚得意地说:“对,这幢大厦的所有电话都只连接到一个地方,就是我的手机,所以,向外求救用这个方法也没用。” “副楼也没有人了。”冯藤卓似乎想起,副楼里也是异常地安静。 “你的观察力很好,副楼里除了我派遣的守卫,没有其他人了,妄图逃跑求救是不可能的。”古利聚的话筒里似乎有沙沙声。 冯藤卓知道,那是古利聚的手在抽奖箱里搅动发出的声音。“你到底仇恨什么?” “没有仇恨,不过是玩个游戏。”古利聚笑说。 “用一个集团的力量对付这些既没有你有权,也没有你有钱的人,你这种解释说给谁听也没人会相信。”冯藤卓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他让女人躲到桌子下,从桌面上住了一把铅笔。 古利聚只说:“玩游戏,你不玩下去怎么知道答案呢?” “玩游戏可以,但是,如果我的朋友没得玩了,我还哪里有兴趣玩下去。”冯藤卓看着门口。 “你放心,他们两个人伤了我的手下,却没人能伤他们,两个人都没事。”古利聚挂电话前说;“先想想提示语,这里可是要开始摸奖了。” 冯藤卓挂了电话,一些影子在门口闪动,一声撞门声响起,几个持枪匪徒已然冲了进来。不过,他们的步伐只保持了三步,眉心的钢笔已经要了最前方三个人的性命。后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一把彩色的冷物直射而来,只觉得脸上热辣地疼痛,原来是回形针。硬功非良策,受挫的攻击者立刻退了出去。 八十二号女人被攻击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但是她非常担心自己的孩子,哭着说:“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你放心,既然他让你孩子安静坐下,他就不会有加害他的想法。他只是要抽出几个大人来帮他找礼物。”冯藤卓安慰道,突然想起那句晦涩的书签语问道:“你认识古利聚吗?” “我不认识,我的票子是校长奖励我的。”八十二号女人说:“我们校长也不可能认识古利聚,他是从外省转来的,才半年。我们学校纯粹和他是合作关系,我们学校的设施建设都是通过固力巨集团的。” 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古利聚打来的:“功夫很厉害。” “这里布满了摄像头,你的人把我看得很清楚。”冯藤卓说。 “你太聪明了,一定可以知道我要的礼物。”古利聚说:“其实,暗示无处不在,先找找事件的原因,自然能抽丝剥茧。” 冯藤卓说:“这么多的楼层,你要我一个人一层层找,似乎太勉为其难了,这样对我也不公平。” 古利聚在那头笑:“呵呵,你是聪明人,我知道。” “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你似乎习惯了黑暗的生活,习惯了孤寂的夜晚,可乐热了以后和糖浆水有什么区别,谁让你空了壳?”冯藤卓说,但是听到那头似乎又起了争执,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冯藤卓再拨,却无人接听。他只能先想想古利聚的话,古利聚说暗示无处不在,他布了一个局,每个人都是其中一枚棋子,都有被他利用的可能。除了书签的提示语之外,那么暗示很可能在抽取的那三个牌子上:26号、33号、19号,他们分别代表什么呢?古利聚的所有行为是要逼迫大家找到他所指定的礼物,所谓右手里私藏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突然电话再次响起,古利聚那头淡定地说:“你很幸运,有帮手了。拿那个八十二号女人来换一个十六号客人。让她进入一号电梯,二号电梯会有你的帮手放给你。” 冯藤卓回身看八十二号女人问:“他让我把你作为交换,换一个帮手下来,你是不是愿意去交换?” 八十二号女人说:“我的孩子在上面,我愿意去交换。” 冯藤卓点头,“可以,交换。”虽然不知道会有谁来做他的帮手,但也只能搏一下了。他把八十二号女人送上电梯,看着显示器直奔二十七层,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另一头的电梯从二十七层下来,冯藤卓手里捏着回形针,随时准备预防攻击。 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有两个人,范篱和李若融。 电梯里电话响起,冯藤卓接起电话,古利聚那头说:“一个换两个你赚了,不过,你损失了大部分的时间,十五分钟内,你要给出正确答案,否则,这个得到礼物的七十号客人可就惨了,一把左轮手枪,好复古啊。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猜猜究竟是什么吧?” 刻不容缓,冯藤卓对两人说:“时间紧急,听好我说的。这里所有电话都被古利聚控制了,只要拨打电话号码,就会直通到他手机上。但是,这里还有一种不打电话号码的方法,就是内线电话拨1加楼层数,这种打法可以直通整个办公区域,古利聚可以接到,我们也可以接到。你们看每个楼层都有前台转接服务台,且都是分布在左边的楼层大厅里,门口古铜书提到过,其实这个服务台包含整个一层的电话转接,所以,立刻行动,十分钟以后,到我指定的楼层服务台把搜索的情况告诉我,我找26层、范篱33层、李小姐19层,行动。”说完,各人进入电梯,直奔楼层。刻不容缓,冯藤卓对两人说:“时间紧急,听好我说的。这里所有电话都被古利聚控制了,只要拨打电话号码,就会直通到他手机上。但是,这里还有一种不打电话号码的方法,就是内线电话拨1加楼层数,这种打法可以直通整个办公区域,古利聚可以接到,我们也可以接到。你们看每个楼层都有前台转接服务台,且都是分布在左边的楼层大厅里,门口古铜书提到过,其实这个服务台包含整个一层的电话转接,所以,立刻行动,十分钟以后,到我指定的楼层服务台把搜索的情况告诉我,我找26层、范篱33层、李小姐19层,行动。”说完,各人进入电梯,直奔楼层。 27、关联(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二十七层宴会厅内,古利聚脚下蜷缩着瑟瑟发抖的秃顶男,桌子上的盒子里放着一把左轮手枪。古利聚的背后,帷幕被截掉,原来是三十台监控录像电视,冯藤卓等人行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显示屏上,三个人在每个楼层迅速搜索,但是显然,这些规格相同的办公室,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让他们发现,屏幕下方统一的时间分秒流逝着。 “就算来回跑,也要十几分钟,这样找能找出什么。”孙桐坐在博克明身边说。“她也不是很聪明。” 博克明挪得离她远点,他之所以还坐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冯藤卓给了他命令,协助费保护麝月。 “绿色和红色是什么区别?”孙桐说:“为什么会有号码牌色彩的区别?这些数字是代表楼层嘛?那句话他们有没有好好想一想。” 博克明看着麝月,对方对自己做了一个口语,是:“把你旁边的苍蝇干掉。” “先想想……”孙桐还要说话。 博克明杀人一样看了她一眼:“再烦就杀了你。” 孙桐被他吓了一跳,不甘心说:“如果我们能回答疑问,那么,也可以救那个人。” 博克明厌烦地说:“是你,不是我们。如果你能救就告诉古利聚答案,其实你也只是猜测了一部分,却未能知晓全部,否则,你为什么不对古利聚直接言明?” “我……”孙桐被他讲得没法反击,却看到屏幕上时间到了。 古利聚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用免提对着麦克风说:“说答案吧,是不是一无所获?呵呵。” “答案其实也不是很难,但你想知道哪一个部分?”冯藤卓说:“失败的灵魂是对一个人的否定,冲撞是他选择的一种方式,错过有可能是结束有可能是无止境的痛苦。” 古利聚的声音颤抖地说:“看来,你离真想近了一步。” 冯藤卓口气平淡地说:“还要我继续说吗?我怕我说的不够婉转,你又要喝那半热的可乐,听那黑夜里的歌。你什么都不稀罕,我有时候也有着不好的脾气。” 古利聚叹口气,把左轮手枪放在桌子上:“很好,你救了他,保了他的命。下面一句在多嘴的女人嘴里,你自己去找吧。时间是半个小时。” “这个女人也抽过书签,她的书签上写了什么?”冯藤卓快速问:”19号抽了什么书签。” “19号的签语:抽了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欲望,不必关心别人的冷漠与哀伤,不必关心电视里纠结的剧情,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欲望,不必担心别人的责问和指控,不必担心谁或谁与谁有关。”古利聚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号码牌:“红色九十一号,礼物是,哈,一罐硫酸,送个这位年轻的小姐。” 博克明看着硫酸瓶子,古利聚简直丧心病狂,连硫酸液用上了。他皱眉想,在女人的嘴里,19号女人被封的是嘴巴,应该和19号这个数有关联,应该去十九层大厦找找,但是,这幢三位一体的建筑,如此众多的办公室,究竟答案在哪里呢?真想去帮忙。 冯腾卓三人聚集在十九层左手副楼电梯口。三个人皆满头大汗,刚才拼命找有些乱了阵脚,当务之急应该时刻保持冷静,才能有所突破。 冯藤卓看着服务台边的楼层分布导向手册,这里所有房间除了厕所、配电间之外,全部是办公室,这些办公室皆以号码组成,并无异常。 “多嘴的女人嘴里和十九号女人肯定有关联,封她的嘴巴就是要惩罚她的多嘴。”冯藤卓说:“你们记得那个女人被逢了几针?” “九针。”范篱说。 “看得很仔细。”李若融没敢看,所以也不知道。 范篱尴尬说:“只是觉得她可怜。” “十九层从主楼到副楼,从左至右是从1901室-1999室,9会不会是1909号办公室?它就在前面,我们先去看看。”说完,冯藤卓带头走到1909室门口,开门入内。 三个人进去,这里依旧是规格统一的办公室,桌椅板凳每间都一样,连桌子上的电脑和文具都是同一规格,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破绽。 1909室是公司专门负责对外事务的部门,办公室里将近有三十个办公位,最里面还有一间大办公室和一间小会议室。冯藤卓看着入口墙壁上挂着的两张板报。一张板报上画着规整的表格,里面按照日期写着一些工作安排和人员名单。原来这里工作的大部分是职业律师,他们的工作就是处理公司可能发生的各种法律纠纷案件。难道那个被缝嘴的女人是律师?冯腾卓又去看另一张板报,那上面是一张人事分布图,每个名字旁边,贴着一张六寸报名照。他仔细看了,但是没有发现有那个19号缝嘴女人的照片。 范篱和李若融在办公室里搜索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这里的橱柜里塞满了案例,桌子上也皆是无用的文件。两个人又去办公室又一通翻,也只找到些法律书籍和一些未完成的案例。 回到外面办公室,三人未免觉得有些理不出头绪。冯藤卓口中默念书签语,金钱成了最后的得胜者,金钱,难道这个办公室有保险柜?可是这里只是一件处理法律纠纷的律师办公室,并没有保险柜。冯藤卓环顾四周,走进独立办公室,对另两人讲了自己的想法。 “保险柜?”范篱把办公室又彻底翻了一遍,连桌子下面都没有放过,依旧一无所获。这间独立办公室本来就不大,老板椅后只有一只开放式的六层书架,已经塞满了书,断然是塞不下一只保险柜的。书橱左侧是饮水机和窗台,右侧桌子上只有一台传真机。范篱甚至把墙壁上唯一副画也掀开看了,那是一副写实枫叶林的油画,长宽各半米,被裱在玻璃镜框里,纯粹是用来点缀的,画后面的墙壁空空如也,丝毫没有开过墙壁的痕迹。 冯藤卓走到书架旁,上两排一字排开放了很多奖牌奖杯。当中两排是法律书籍和一些法律杂志。最下面两排则整齐地放着灰色文件夹。这个书柜连三十厘米的厚度都不到,书柜后面的挡板清晰可见,不能藏匿东西的样子。 “这里只是律师办公室,他们的工资有财务部统一签发,并不需要他们自己装保险箱。”李若融说。 “难道没有特别机密的文件需要放起来?”冯藤卓说。 李若融点头道,把她从外面办公室桌子上顺来的员工保密制度文本放在桌子上:“有机密文件的,但是按照公司规定是不能随意放在办公室里。主楼和两幢副楼的每层都设有一间专门用于存放保密资料的大型保险柜,只有办公室的负责人才握有钥匙和掌握密码。” “保险柜的房间在1901室,19楼示意图上有画。”李若融说:“但是,我们得先找到钥匙或者密码,看看他的电脑里是不是存了什么可靠的信息?” “好。”冯藤卓手点桌上电脑的开机按钮,但是,电脑没亮。他检查了一下插头,完好的,但是,电脑却毫无反应。“这台电脑坏了。” “所有电脑都不好用了。”范篱从外头进来,外面的电脑也开机无反应。 冯藤卓拿出手机想找阿克鲁帮忙,但是,手机没有丝毫接受信号。“既然电脑不能开,说明它藏了很多信息,但是却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反过来说,它并不成为我们破解书签语的道具。” “抽屉和柜子里都没有。”李若融手里拿着一根拗直的回形针失望道。 28、关联(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手指敲着桌面冷静地想那段书签语: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对立”和“脏话”引起他的注意。彼此对立是一种互相的敌对状态,而脏话在这里并不一定是说了粗口,很有能是互相揭短和争执。“我想也许他是想告诉我们,他和某个人有很很不好的关系,彼此互相争吵不分输赢,也许有很严重的纠纷,最后,通过经济赔偿把事件解决了。” “可是赔偿了他却并不甘心,否则就不会有后面的话了,又是关心又是冷漠的。”李若融补充:“可惜没办法,已经做了赔偿,再说什么都是多余,难道说……他是不甘心一个……” “‘忍’。”冯藤卓嘴角提笑,手指敲下桌面的地方,恰好有一大大的忍字。那是用毛笔写的大字,长宽估摸有二十多厘米,压在整张桌子的大玻璃下面。毛笔字旁边,还压着许多名片和明信片。三人合力把玻璃挪开,移开忍字,下面原来是一方比忍字缩小一圈的凹槽,两指关节的深度,因为台面有半只手的厚度,所以,这个凹槽并不影响结构,就算是拉抽屉也很难发现。冯腾卓从凹槽中拿出一把挂着很多小物件的金钥匙。 “这个人有收集钥匙扣的嗜好?”李若融眨眼睛。 “老鼠、白鹅、骑自行车小模型、山水风景小图、酒壶、麻将牌发财、白板。”范篱一个一个数过来。 “我们先去1901室的保险柜室看看。”冯藤卓笑道:“究竟猜的对不对只有实地勘察了。” 话毕,三人直奔1901室。此刻,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时间紧迫。 19-01室大门紧闭,他们拧了门把手,确实锁着的。于是,拿了金钥匙开门,竟然顺利进入了。整个房间有一百多平米,全部是银色的保险柜,共有十排,每排10个,每只保险柜皆有两米多高,宽在一米左右。 三人立刻找到1909保险柜。范篱摸着保险柜上一块圆形密码盘说:“这个密码锁和终端电脑互联,如果密码错误的话,会进入自锁状态,除非送到原厂去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不要指望拿出来了。这种保险柜水火不侵,用炸弹也是炸不开的,而且带有反电脑读数程序,他们这里有99个之多,真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吗?” 冯藤卓笑道:“可能是些公司文件,就是有秘密对我们也没有价值。不过,这个密码箱能试几次?” “一次。”范篱答,这种箱子从前他在父亲的办公室看到过一个,后来因为父亲弄错密码,还特地送到厂里去解锁,相当得不方便,后来好像从厂里拿回来以后,就没再使用过。 “那企不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李若融不满意道:“万一失手弄错了怎么办?” 范篱笑:“他们买那么多,自然有上门服务的,送厂的大部分是单个体的。如果一定要他们上门服务,厂方也可以收一定的上门服务费。” 冯藤卓提起钥匙在眼前,这把金钥匙的主人嗜好还真恶趣味。“这把钥匙能把1901室的门打开,说明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答案肯定在这间保险箱室内。但是,密码是多少呢?七只钥匙扣,会不会密码就在这些挂件上?” “老鼠、自行车……”李若融喃喃道:“如果每只钥匙扣代表一个数字,也许组合起来,就是开箱子的密码。” 冯腾卓和她想到一块去了,笑道:“我们可以从好猜的入手,大白鹅形态像二,是个2字。麻将牌发财很简单,是8。” “酒壶钥匙扣是9。”范篱笑说:“另一张麻将牌是白板,等于什么也没哟,看做零。” 李若融继续道:“骑自行车,骑同七读音相近,算作7。这幅山水画,山同三读音近,作3。老鼠呢?” 冯藤卓说:“老鼠钥匙扣,鼠并不和任何读音相近,单纯从数字上推测,似乎也过于牵强。我想,这个老鼠的概念应该是起说明作用,数字从它这里开始算,相当于我们写文章,冒号前的引语。“鼠”同“数”读音接近,所以这串密码写法应该是这样的。鼠:鹅、自行车、山水画、酒瓶、麻将发财、麻将白板。数:273980。” “他是故意刁难我们,说不定根本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内容。”李若融看着钥匙说:“他也许只是让我们来看他如何表演。” 冯藤卓无奈道:“既然已经入局,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暂且试试这串密码的可行性,如果行就是前进,如果不行……也非我们未做努力。”说完让范篱开保险箱。 范篱立刻按照273980的密码开保险箱,心中自是忐忑,但愿没有分析错误。转盘的声音在空空的保险办公室格外清晰,范篱转下最后一个数字,耳朵听到咯的一声,手指感觉蹬的一下,他知道保险箱开了。于是立刻,拉开保险箱的门。 保险箱里只有一只旧黄色公文袋,有三个指节厚,塞得满满当当。冯藤卓把公文袋拿出来,手里感觉异常重。公文袋上写着叶雄,应该是个人名。冯藤卓从公文代理拿出厚厚一摞纸,第一张纸上竟然是那个缝嘴女人的个人档案。三个人凑在一起看,原来这个女人明叫陆艳葵,职业果然是个律师,这张算是她的履历表了。三个人急于看后面的文件,竟未注意一条黑影正从头顶通风管道挂下,等三人发现文件上突然出现一条黑影时,那只黑手已经紧紧抓住一叠公文,往半空里扯了。紧接着寒光一闪,竟兀自在三人中间脖颈处旋转开来,三人本能闪开,那黑影就势抱着一叠文件从通风管道缩入,逃之夭夭。头顶一阵杂乱,很快又安静下来。地上一把短刀还在打圈,明晃晃刺着人眼睛生疼。 “大意了。”冯藤卓淡定地说。看一眼手指纸张一角,只剩下陆艳葵的名字。此刻,墙壁上的钟点在二十九分上,三人立刻离开办公室,奔向前台电话机。 冯藤卓拿起电话,拨过去,他并不知道要讲什么,但是,说些什么或许能让那个被抽到号码牌的女人有些许希望。 电话那头,古利聚的声音似笑非笑:“你把重要的文件弄丢了,就算让你猜到了这个,也对下一个没有作用。” 冯藤卓笑道:“你那么大一瓶硫酸摆在那里,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古利聚冷笑说:“我只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正确,你就可以救九十一号女人。” 冯藤卓说:“请问。” 古利聚清了一下喉咙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嘴巴会被线缝起来?” “她的名字叫陆艳葵,是个律师。她扯入了一件诉讼纠风,为了达到把官司打赢的目的,她对对方极尽贬低之能事,竭尽能力为她的当事人辩护,最后,惹了今天的麻烦。” “可惜,你没有看到后面。”古利聚笑:“第二个问题,陆艳葵接替的案件是什么呢?” “《九十一号》案。”冯藤卓答。 “具体内容。”古利聚说。 “是第三个问题吗?”冯藤卓问。 “是,但是不能只有几个关键字,要具体回答。”古利聚:“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们商量一下。” 对于这个具体问题,三人也是一肚子疑问,现在要回答具体内容,自然无从回答。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个女人不知会得到什么惩罚,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三人商量一番,最后由冯藤卓作答:“这个案件和一个叫做叶雄的人有关系,这个叶雄与你自然有莫大关联,这应该是一件赔偿诉讼案。” 29、关联(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呵呵,你很聪明,尽可能把知道的讲出来了。”古利聚冷笑:“算是保住了九十一号大部分的命,可惜,你的回答我还有不满意的地方。”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撕扯般的惨叫。“漂亮的姑娘,有几分姿色就会不自觉评断别人的容颜。” “不要太过分了。”冯藤卓说。 “你的口气里都是冷漠的成分,对于别人的哀伤作为36区首领的你会在意吗?”古利聚笑:“冯先生,你的到来让我很吃惊呢,但是欢迎,进入我的世界,在我操控的范围里,尽情玩乐,这个世界,把悲伤发挥到极致是种才华。” 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冯藤卓皱眉,如此说来,那些并非亲自出席的人,也在古利聚的掌控之中。 “这个派对,该出席的人一个也不会少,至于新加入的成员我都会热情款待。”古利聚笑着说:“听好了,这次抽到的人是绿色号码1号,不过她的标签上写着坐着不要动,礼物,是,哈,一个玩具熊。拿去吧,小妹妹。有趣吗,冯先生,这个百层游戏。” 不是每张牌里都有埋伏,冯藤卓想。 “下一位,红色号码71号,是哪位。”古利聚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似乎还伴有哭闹声。“不要紧张,是做题目,请坐到椅子里。冯先生听好了,这位的礼物是一把特制的椅子。椅子前方架设一块活动木板,可做便携桌使用。椅背顶部后脑勺位置也有一块数控板,这块控板由三块木条和三块铁条交织而成,每间隔一分钟往前方拍一次,它的设定拍击的次数是一万次。” “铁板重多少?”冯藤卓冷静地说。 “1.5公斤,也不是很重。”古利聚似乎对这件刑具情有独钟。 “板子的行径轨迹?”冯藤卓继续问。 “呵呵,三百六十度。”古利聚如是答。 冯藤卓脑子里闪过一些念头,是一些色彩。“铁块和木块,360度的幅度撞击人后脑勺,几下就可能使他致命。他总该有个机会吧?” “他的面前有一张试卷,大概有一百多题目,也不是很难,加减乘除三角运算总不算难吧?如果他能够在一分钟之内给出正确答案,那么,木板直拍就会向后拖延一分钟。” “你这次挟持的人质是个男人?”冯藤卓知道,那些加减乘除也是非常容易运算错误的,还有三角函数也非即刻就能解答的。 “对,他说他三十六岁。”古利聚笑:“好了,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记住他手握书签上写的东西:当人们在喧闹里议论它的样子,你只是说那是你心里最热切的挚爱。”说完,古利聚就把电话挂断了。 三个人一头雾水,这觉话实在比前面的画更加抽象,更不知所云。三人楞在原处,竟不知往哪个方向去。 “最热切的挚爱?”李若融皱起眉头:“这句话似乎和最开始三名被害人没有关联,这句独立的话一定有前言和后语组成。答案和那个文件夹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在向我们表达一种情绪,如果我们能拿捏到这种情绪,或许,就能在这个抽象的巨型王国里找到这个变态的目的。” “他已经拥有这座企业王国了,他还缺失什么呢?金钱?权利?亲情?爱情?友情?健康?”范篱说:“看古利聚红光满面身形魁梧,身体素质应该也不差,他到底还缺什么?” 冯藤卓平静地说:“既然是最热切的挚爱,必然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能自拔。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爱情的说服力太小了,就算有所谓初恋或者至死不渝的爱,但是,爱情这种西,会随着时间越长越稀薄。健康方面古利聚也实在是看上去营养过剩了。友情何来挚爱。那么,只有亲情了。” 这个时候,接待台上方一架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一名年轻人坐在椅子里,头脚固定,手里握着一支感应笔,正在做一份考卷。 “他在催促我们呢。”李若融说:“这个年轻人数学还不错,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错误。” “要找出他要我们去完成的任务,就必须清楚他的明确目的,否则,我们会越走越艰难。”冯藤藤卓说:“大家想想,我们有限的线索里只出现过两个名字,律师陆艳葵,和文件袋上的名字叶雄。” “律师是最容易搅入是非的一类人,既然恨得把她的嘴巴都缝起来,当时在法庭生必然是唇枪舌战,什么缺德的话都说了。”范篱说。 “这两个人,陆艳葵和古利聚的关系必然是水火不容的,但是,叶雄会和古利聚有什么关系呢?”冯藤卓仔细想,他有一个怀疑,但是暂时还不能确定:“我们先撇开他们的关系,想想,这间大厦,我们的可活动范围是1至100层,这里全数是员工办公室,不可能把自己挚爱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古利聚的办公区域在101和102层,但是,他说过,这是百层游戏,说明101层和102层并不在游戏的活动范围以内。所以,我们都想一想能放挚爱的到底在1至100层哪最有可能?” 范篱看着前台的桌子说:“挚爱是个虚词,如果要把它具象化,就必须是实物。通常为纪念某些事物,人们会通过睹物思人的方式加以保存。比如照片、某些纪念品、书信之类的物件。现在所有办公室的电脑都已经不能打开,存储照片或者邮件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别人使用的办公区域,并不适合储藏挚爱物品,东西一定不在办公区域。另外宴会厅区域更不可能,经常使用的地方,酒色气都太重,也不像能藏挚爱的地方。” “那么只有楼下大厅了,宽敞明亮,每日进出都可看见。”李若融说。 此刻,电视屏幕上闪光过划过,71号男人的头被重物打击,左边鼻子留下一条血柱,他开始出差错了。 “快去底楼大厅,71号开始出错了,随着他挨的板子越来越多,越往后他的错误率会越高,神智也会约越来越不清醒。”冯藤卓立刻召集大家赶往电梯。 整幢大楼里的电梯完全处于无人使用的状态,很快,六架电梯的门同时打开,三个人立刻钻入一家电梯,直奔一楼。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电梯里冯腾卓说:“古利聚既然还想我们替他完成这个游戏,为什么却又要想尽办法阻止我们了解事件呢?如果我们的线索断了,无法从前一个问题找到下一个问题的线索,这个游戏又如何玩下去?这似乎违背了他的初衷。” “他想给我们增加游戏难度?”范篱说。 “就算增加难度也不会一点线索也不留,那个抢文件袋的人,是想彻底拿走文件,一张不留。”冯藤卓说:“我怀疑抢我们文件的人不是古利聚派来的。” 李若融说:“不是他派来的,难道这个大厦里还有另一批人?” “有可能。”冯藤卓点头:“古利聚可以通过监控设备看到每层楼面的情况,不可能没有看到那一拨人。他既不提醒也不提及……他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对方什么目的,为了那所谓的礼物?”李若融皱眉。 “否则呢,如果想和他一起玩游戏,大可互相合作。”冯藤卓笑,电梯门开了:“既然有人和我们一起找,我们就小心行事吧,现在看看谁的手比较快。” 李若融提嘴角笑:“我会让他们来求我们的。” 30、大厅(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腾卓走出电梯,看见大厅的电子银屏上原来是播报每日新闻的,现在完全被71号和那张酷刑椅占据。这张侧面显示,71号的后脑勺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弹板上也沾满了血。71号鼻子里一直在滴血,试卷上也有大片红色血迹。但是71号很顽强,一直在努力做那一百道数学题目,而且弹板似乎暂时没有动过,可能他已经做对了不少题目。 底层此刻的各个出口依旧有人守候,冯藤卓同李若融、范篱商量过,此刻去守备森严的底楼大厅太容易引起注意,所以他先到达二楼下了电梯。从二楼的环形护栏,可以清楚看见整个底层主楼的大厅。底层大厅与两幢副楼之间有玻璃自动门隔开,整个宽敞的透明设计,给调查工作带来不小的啊麻烦。三人快速分配,李若融调查左楼大厅,范篱调查右楼,冯藤卓调查主楼,调查完毕二楼会合。 李若融从二层安全楼梯下去,从后面转交悄悄潜入左楼大厅,她乘守卫正在闲扯不注意内部环境,迅速猫妖躲进前台接待台下,视线范围正对后方大厅。 李若融四下观察,她能看到的区域正是左边墙壁、右边玻璃门和底层墙壁。底层的楼高将近两层楼面,这里的墙壁用一种带色的大块石料搭建而成,石头上都有精美的石雕,李若融猫在地上抬头看,感觉从下往上看,只觉得这座建筑的气势不凡,有种由上而下的压迫感。 墙壁上的石雕几乎是放大版的水墨画,山水虫鸟仕女被很好的融合在这面墙壁里,逼真欲出。李若融悄悄探头向门口看去,虽然门口是玻璃自动门,但是,它也是构建在石料基础上的,所以,大凡有石料的地方,都是这幅画的延伸。李若融悄悄伸出脑袋偷瞄一眼中央区域,那里除了观光电梯之外,只有玻璃一自动移门,只有靠近天花板的部分显露出石雕,但是不多,似乎是一些点缀纹样。 沿墙角放着一些植物点缀,这间大厅包括前台周围,全部都用绿色植物加以点缀,除了几株植物,再无其它如雕刻品或画作点缀,整座左楼冷酷而专业,充满了职场的冷酷感。李若融缩回脑袋,看着眼前气势迫人的石雕,希望从中能找到些线索。她看着浮雕,雕刻技术娴熟,层次分明。远处雕刻着群山峰峦,近处有一间屋子,屋子周遭种植着各类植物花草,显得恬静而自然。屋子是开放式的古建筑,只见屋内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放了笔墨纸砚,还有剪刀、尺子、绳子和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桌下下方坐着三四排各色男女,有的人面前有张小桌子,有的人则没有。李若融仔细看了,不免有些心惊。这些人形态各异,脸上却保持着同一种笑容,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痛苦,似乎各怀心事,强迫着自己面色上始终要保持一致。有几个人眼角似乎还有泪痕,虽并不明显,却让李若融觉得浑身不适。她又仔细看,那些面前有桌子的人桌上堆放的东西,书本、糕点、铜钱、元宝、丝织品、字画等等,各色物品不胜枚举,且都堆的满满当当,甚至小桌上堆不满的,还堆到桌子下。 “这里只有石壁和植物,不可能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藏也是藏不住的。”李若融心里盘算,再自己勘察一番也无异样,于是悄悄去安全楼梯,回主楼二层。 另一边副楼内的范篱同样被自己看到的景象迷惑不已。右边的副楼景象格局与左边无异,只是周围的墙体建筑材料换做淡灰色的花岗岩石料,也没有反复的的雕刻,只在几块中间石料上采用了一条色彩稍深,抽象纹样的装饰带,绕着福楼一圈。右边副楼的底部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是单纯的风景画油画,桃花盛开的季节,粉嫩鲜艳,惹人喜爱。左侧墙壁上则是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正在播放股市行情。范篱看那油画,不是挂上去的,而是镶嵌在花岗岩的墙体里,如果在这么高的地方藏个保险箱或者其它东西,费时费力不说,还不方便,所以,在画作后面藏了什么,他不是特别相信。他又把四周仔细观察一边,确认再没有什么破绽。他还检查了前台,前台桌子下面是空的,机箱外无处可藏匿物件,而且前台人员换班是经常的事情,假若把挚爱藏匿在这里,似乎也太不负责任。再无可搜索之处,范篱赶去二楼与冯腾卓会和。 冯腾卓绕着围栏逛了一圈,把下面的风景都看了个遍,加之进来的时候都仔细观察过了,印象极深,现在只要在里面找破绽就可以了。主楼底层两边是玻璃墙壁和自动门,环形两侧有观光电梯两架,右墙壁是双面大型电子屏,右楼大厅也可观看,屏幕下方依旧是自动玻璃门。大厅中央设立接待前台,底层四角有铜制雕塑四尊,正方入口处另设有铜制楼层剖面图。入口上方墙壁上做了挂画点缀,共三幅抽象油画。抽象画的色彩浓烈,油画颜料用的极为厚实,冯藤卓从这里几乎都能看见上面的油墨纹路。 底层这三幅色彩堆砌的抽象油画,让人看了讲不出个所以然。只看得出,一幅偏红粉、一幅灰黑交替、一幅蓝得没章没法,怪不得全挂在入口上方,可能是担心进来的员工如果注意看了,肯定怀疑楼主的品味。 冯藤卓看着门口墙角一尊雕塑,也是抽象得不知所云。几根扭曲的粗线条,蜿蜒着伸向高处,线条上还有奇怪的半球物质,这铜铸的纹路故意做的粗糙,像有人在它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在上面不停画得短小曲线。离它不远处正门另一边的铜铸则更像是一大盆巨大的金针菇,向着各个方向展开,表面较为光滑,没粗线条那尊那般纹路繁复。与粗线条铜铸雕塑直线距离,底部墙角一尊铜雕塑也同样造的没有章法。外形像圆疙瘩,疙瘩上插满了数百根密集的铜丝,这些铜丝像四周散开,铜丝的顶端则连着锯齿形的半椭圆铜片,铜片上也是画了很多繁复的短小曲线。最后一尊墙角的铜铸,底托上直着一根手臂粗的弧形铜管,顶部呈尖圆形,管周围插满了像蝴蝶翅膀一样的的半弧形两指厚的铜片,密密麻麻插满了铜管上部三分之一的地方,大小不一,错落有致。这些铜雕刻难看也就算了,还个个造的有六米多高,不让人注意都不行,也不知道设计是怎么想的。 究竟哪里会可能藏匿提示里所谓的挚爱呢?冯藤卓沉思。 屏幕上,71号的运算速度正逐渐减慢,错误率也越来越高,再多拍几次,估计也不用冯藤卓去救他,他就要报销了。 此刻,范篱和李若融都已经回到二层楼,把自己所看到情况如数告诉冯藤卓。冯藤卓也讲了自己的调查,三个人一时间又陷入无序状态。 李若融想了一会,把自己所见说了:“雕刻上的画很奇怪,山水之间,桃花林前,一间房子里聚集着一群人,前面的桌子很大,坐的人应该有些地位,后面的位置有的人有桌子,有的人没有,即便有桌子,也小了很多。我看见正对都方向的大桌子上放了很多东西,其中有笔墨纸砚,还有书本尺子剪刀之类的器具,这应该是个长辈的位置。这间房子四壁没有装饰,是开放式的,门前屋后又中满了桃树。桃树可寓意桃李满天下,结合桌子上的器具,这应该是一名老师的讲台,讲台下坐的自然就是学生。可是,这些学生虽面露笑容,却又难掩心中的不快之色。面前堆得皆是和学生没有太大关系的金银字画,这些学生该是要送礼给这位老师。不送则无桌椅,送则有张椅子,也就是说,送礼有厚待,不送礼就什么都不要指望了,所以,他们才会笑的那般不情不愿。在商务楼里用这样古怪的雕刻实在奇怪,这楼是古利聚的,左边大楼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古利聚肯定和老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难不成,他从前是老师?” 31、大厅(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像,他身上的铜臭味太重了,眼睛里也没有为人师表的儒雅风采。”范篱也是阅人无数,他丝毫没看出古利聚有做过老师的经验。“你说左边和老师这个职业有联系我倒提醒了我,右边的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油画,里面画的就是桃花盛开的景象,这大楼肯定和桃李满天下的老师有着不可切割的联系。” 冯藤卓笑,看一眼电子显示屏上已经彻底无法做题目的71号男人,再有几分钟就要彻底报销了。他对二人说:“李小姐,麻烦你替我把正前方最上方的那副红色抽象油画后面的东西取来,下面看守的人由我和范篱解决。” 虽不明白冯藤卓用以,时间紧迫,李若融立刻就答应了。李若融悄悄从自动扶梯下到一层,她猫腰躲在扶梯后守卫的视觉盲点,等待出击。 冯藤卓使个颜色给范篱,两人从二层楼飞身下到大厅,正对看守十二人。看守见有人突然从二楼窜下,不由分说拔枪射击,子弹飞速向二人擦去。冯藤卓范篱分两边散开,吸引守卫注意,他二人并无武器,只是随手拿了办公室里一些笔和回形针。冯藤卓的速度飞快,人往左边副楼翻出,右手的回形针已脱手,那个守卫的两目内,插着两只回形针,痛的立刻在地上大滚。冯藤卓穿过自动玻璃门,两只铅笔从指间横设,插在守卫不远处的小腿上,气的守卫开枪向他乱射。冯藤卓浅笑闪身,避开射击,同时顺手,一只铅笔把身后一名守卫的脑袋戳穿了。 另一边的范篱也向右边的副楼躲避,他搞来几把刀片和原子笔,刀片被她掰成数片,翻身入自动门的时候,他的刀片顺势出手,刺入持枪守卫的腹部,守卫立刻开枪,自动门却关了,子弹全弹到地上。范篱立刻明白,这座大楼竟然全部用的是防爆玻璃的质地,古利聚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仇家太多?范篱窜压低身形,子弹从头顶穿过,他不能回到主楼大厅,要给李若融充分时间。所以,他只能在二楼大厅与他们游斗,好在这里够宽敞,一时竟也拿他没辙。范篱手握钢笔直插入近处一名守卫脖子,对方吃痛,脚步不稳,范篱乘机夺下其手枪,一脚将他踢出一米之远。有枪自然好办事,范篱向来擅长射击,一枪一准,他避入前台,与对方展开枪战。 趁着他二人激战,李若融快速出自动扶梯,正有一名守卫未及跟出,拔枪预射。李若融手里美工刀画出弧线,血溅当场,她点守卫肩膀,以其肩为发力点,迅速攀上油画旁的墙角线,回头看那守卫抱着双手满地打滚。李若融立刻攀到油画后方,看到油画后方与墙壁之间有空隙,原来这画是挂上去的。画框后面被画布蒙给上了,她立刻用刀片划开画布,发现里面有一只手掌大的黄色牛皮公文袋,伸手扯下,一脚踢下画框,正砸在先前守卫的手上,把他刚抬起抢的双手又砸了下去。 李若融跳到地面上,火速拆了牛皮纸,原来里面是一张男孩子在公园里的照片,年龄约在十岁至十二岁之间,眉眼清秀,笑容天真毫无拘束。李若融跑去前台拿电话,突然,一只手横里伸了过来,一团绿色粉末将她困住。 “闪开。”李若融呵斥一声,手掌翻转避开那黑手,身形转动,人已经来到前台,话机也在眼前。 突然砰一声,桌上电话竟然被子弹击碎。 李若融一咬牙,避开一排子弹,对着手里的手提电话大声说:“放了71号,那句话的意思你的挚爱是叫叶雄的孩子。” 话音才落,屏幕上,椅子上的自动击板停了下来。固定脖子和手脚的固定扣也松了下来,71号倒在试卷上,但是身体一起一伏还有气息。立刻,有一名哭着的妇女跑上去把他扶了下来,屏幕上又一片漆黑。 空气里传来一声冷哼。 “不是说所有电话只能拨到同一个号码吗?我随便拨打个熟人的电话,也一样会打到古利聚的电话上。”李若融看着逐渐消散的绿色粉末,眯起眼睛说起了预言诗歌:“手抓不住水,只能说明手的无能。反正鄙夷是给你的,反正轻视是给你的。花终究要凋谢,完美是传说里最奢侈的词汇,所以,无论你装的不在意或者如何遮掩你的无所谓态度,也自是多余的表演,终究要向着事实吐露你的无奈。” 空气里最后一声冷哼,逐渐消失。 “都解决了,不过还是出不去。这些门用的都是特殊材料,没办法砸开,这里看外面是透明的,外面看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冯藤卓走过来,捕捉到李若融嘴角一丝冷笑,想她刚才定是遇到袭击了。“李小姐你没有受伤吧?” 李若融恢复笑容说:“没有。” 三人回到二楼前台,因为一楼的电话已经被打坏了,而古利聚的电话只能打办公室和前台的电话。 “古利聚疯了,他既然什么都不稀罕了,也不会在意这幢大楼和他的企业。”李若融拿出照片:“他的挚爱是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照片反面写着他的名字,叶雄,1970年9月3日出生。你怎么会知道红色油画后面有答案?” 冯藤卓笑:“其实两边副楼都给了很明确的暗示,一边是桃花一边是桃花林。而主楼大厅内有四尊无从解释的抽象铜雕塑也与其有关联。如果把这四尊雕塑结合在一起,第一尊雕塑扭曲线条是树干树枝,线条上的半圆看作花托,第二尊雕塑金针菇看作花心,第三尊雕塑半圆弧齿轮两片合一看作叶子,第四尊雕塑圆柱上半圆弧几片合一为花朵,结合起来看,是不是一棵铜铸的桃树。” “有点像。”范篱点头。 “既然我们都看到了桃树,自然这里要找个和桃树有点联系的。你们看三幅油画,蓝色油画由无数不知所云的蓝色细线条组成,一团乱麻,自然被否定。灰黑色是大块色块,色彩暗沉压抑,也不符合桃花要求。当中的红色油画,虽然大红色偏多,但粉色也占据了一定比例,而且把这些分散的红色集合,像不像一枚打碎的鸡心形状,而粉色虽然凌乱,在几根咖啡色线条的链接下,很像一片朦胧的桃林。鸡心里的桃花,可不可以理解,这一片桃林让这颗心碎了?所以这幅画里一定有秘密,既然,正面有暗示,反面自然有答案,正对鸡心位置的夹层里藏着秘密,这也符合书签语‘心里最热切的挚爱’的要求。” “冯先生有没有发觉?”李若融皱眉。 冯藤卓点头,说出心中不安:“古利聚要和老师们作对呢。他把桃花雕塑拆开建造,暗示一切都是分崩离析的状态,还有他挂上去的油画,也是分崩离析的色彩,他是想要暗示,他想要击碎这些所谓的桃李满天下的教师。” “我也是这么担心的,今天他叫了那么多的老师来,虽然有些人把票子让掉了,但是我怀疑,最后还是让他用各种方法弄来了。”李若融说。“他为什么那么讨厌老师呢?只是因为,老师收礼?” 冯藤卓也不明白:“虽然雕刻上显示了老师收礼的内容,但是,这也不足以让他如此仇恨这些老师。或者,这是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和这名叫叶雄的孩子有关系?” 32、大厅(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以古利聚的财力,他何必在意送个礼给老师?”范篱说:“他也不是送不起。” “的确古怪。”李若融嘟嘴:“也不知道宴会厅里怎样了,这古利聚现在被人挟持着,别半路后悔不玩了,把宴会厅里的人都害了。” 冯藤卓笑道:“你不必担心的,古利聚既然说过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敢在自己的大厦内干这勾当,他是真的抛开一切要把这个游戏玩到底的。虽然他被挟持,也不过是让他的人对我们进行进攻或干扰,却无法阻止古利聚完成游戏的决心。所以,他一定还会把抽签结果告诉我们,要我们继续替他完成这个游戏,至于挟持他的人如何干扰我们,他不在乎,这样能更有理由让他对抽签的人进行折磨。” “他不会是变态吧?”范篱突然想到那种色魔狂徒。 李若融笑:“那又何必盯着个十岁的孩子,你还怕他找不到货源呀。” 三人等了一会,电话始终没响。三个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想拨过去直接问,桌子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等久了,有些意外。”古利聚淡定地说。 “对方在逼迫你交出全部答案吧,你不答应起争执了。”冯藤卓直截了当。 “你的到来大大增加了游戏的乐趣,否则,找个愚笨的玩,乐趣就少了很多。”古利聚说。 “你早知道我们要来?”冯藤卓问。 “不是,你们来了之后我才发现的。”古利聚说:“不过没关系,没来得及赶上聚会的朋友们,都已经让我请来了。” 冯藤卓心里明白,林老师定然也让他给弄来了。“你们商量好了没有,玩下去,还是不玩下去。” 古利聚说:“他们的出现增加了游戏的紧张度和乐趣度,不过,谁也不能阻止游戏的自然进度,任何胁迫和威胁只能让游戏中断,最后答案永远无法破解。” “他们妥协了。”冯藤卓说。 “妥协是最好的办法。”古利聚笑:“你稍等,我现在就开始抽签,休息一下。” 三人守在电话旁闲聊了会,古利聚的电话来了。电视屏幕同时打开,此次抽到的是绿色3号男士,礼物是一副羽毛球拍。书签上写着,原地坐好,电话里一片轻松声。古利聚把手伸入箱子,他把别人的恐惧当做享受,把那些期待的目光看做镁光灯的聚焦,他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 “绿色的安全系数更高。”冯腾卓望着屏幕。 李若融也发现了这点:“抽到红色一定有或大或小的危险,但是通常绿色却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你看屏幕上那些礼盒,多偏红色包装,可见都是为红色牌子的客人准备的。而偏绿和偏蓝的盒子却不多,在这个会场里,绿色只是点缀,绿色牌子处的客人几乎没有危险的可能,他们只是来做观众的。” 冯藤卓话音才落,古利聚从盒子里取出一只红色牌子,他读出上面的号码是62号。镜头对准红色牌子的人堆,从中走出一名颤巍巍的女人,四十岁上下,已经吓得泪流满面。 李若融看着屏幕皱起眉头,脸上显出怒色,她心中重复:手抓不住水,只能说明手的无能。反正鄙夷是给你的,反正轻视是给你的。花终究要凋谢,完美是传说里最奢侈的词汇,所以,无论你装的不在意或者如何遮掩你的无所谓态度,也自是多余的表演,终究要向着事实吐露你的无奈。 镜头回到前台,古利聚从一堆盒子里拿出一只很小的红色包装盒,拆开,从里面倒出一堆大头钉。他对着镜头笑:“他的书签上时这样写的‘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说完,62号被按在台上,她的两瓣嘴唇周围被订了一把大头钉,她早已泪眼模糊,神智不清。“时间依旧给你们半个小时,代价是她的一双眼睛。”说完又黑屏了。 “果然,红色牌子里一堆人和古利聚有恩怨。”冯腾卓说。“飞蛾、冲撞、错过,那个一枪毙命的男人,他的号码是多少26号,快去26楼。” 电梯上到26楼,出了电梯,冯藤卓从左副楼一直走到右副楼。最后回到中央主楼的环形走廊。 “这句哈讲得是一个人结局。”李若融有些明白冯藤卓的意思:“26号古利聚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枪就结果了他,这是26号的结局。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这是拟人。花蕊是正欲盛开的花朵,在这里的绽放不是指花真的开放,而是,血之花,冲撞以后的结果,所以才会说错过了季节,也就是花蕊的年纪。” 冯藤卓心里赞叹李若融的智慧:“我在找口琴残破的音,这两边的走廊上没有关于乐器的画或者象形雕塑。” 范篱突然想起来:“徽安之才大剧院从前有一幕独幕剧,讲一个孩子在玩一只被他困住的鸟的时候,从高楼坠下,鸟飞走了,孩子摔成了重伤。后来孩子在疗伤的时候,鸟回来看他,对他说,原来是要他摔死的,但是看在他对鸟好吃好住的份上,就只让他摔成重伤。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这句话,是独幕剧最后的唱词。” “《口琴》?”冯藤卓依稀记得有这样一个名字。 “对。”范篱点头:“口琴,那个小男孩的外公经常吹奏的曲子,最后,是那只鸟替他配的歌词。” “在这里口琴代表什么呢?”冯藤卓低头沉思:“音乐从上而下,由远及近,冲撞是由上而下的冲突,他看底楼,什么线索也没有。他又去看26层楼层分布图,这里也有一间宴会厅。口琴是音乐的具象化所指,我们去宴会厅看看。” 三个人立刻去2678号宴会厅。门没锁,三人闯了进去,一阵失落。 原来,这里已经不是宴会厅了,是职工食堂。整齐排列的桌椅,最前端是厨房和配菜间。 三个人抓紧时间立刻把食堂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放在菜里让人烧掉吃了怎么办法?”李若融嘟囔,往门口悄悄探出一枚白色药丸,到了门口便立刻散开。你跟着,跟丢了,别后悔。 从配菜间出来,冯藤桌仔细思考,口琴,音乐,声音。他观察整个食堂,任何东西都可能发出声响,但是,如同音乐般的,却一件也没有。比音乐次些,也不算太杂,太难听的是……铃声! “找找,哪有铃?”冯藤卓说。 三个人分头找,最后,在食堂配菜间的窗口下方,找到一个红色按钮,原来是提示来端菜的,和电子屏幕相联。范篱拆下按铃,里面卷了一张纸条。展开,上头写着:“过期的信息,一九八一三二三,翻了又翻。” “这里有一间报纸阅览室,过期信息应该是指新闻类报纸,一九八一三二三应该是指日期。”冯藤卓肯定道。 三人又立刻跑到左边顶2699的报纸阅览室,此刻,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门开着,里面有几十排书架,三人立刻跑到报纸区域,把1981年3月23号的报纸都找出来,一共有十七份。 冯藤卓给每人分了六分说:“翻了又翻,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翻两次的那张页面,可能在左边也可能在右边,只要看到可疑的,立刻提出来。” 33、大厅(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话毕三人立刻着手发翻阅。 范篱拿的报纸,有三份翻两次都是成片的广告,被让仍在一边。有两份是小说连载和小品文,也被他否定。最后一份是一些法制报道,他一一仔细看了,大部分是小偷、谋杀之类的案件,并无可疑。 李若融里面有五分都是广告,长长短短,卖袜子的、卖手电筒的、买衣服的各色各样,衣食住行吃穿囊括其中。左后一份更夸张,是寻人启事,两个版面都被他占据了,够显眼,找不到也够引起社会关注了。 冯腾卓手里的报纸,两份是旅行专版,一份是广告宣传,一份小说连载,最后一份比较杂,是家没有名气的小报纸,都没怎么内容分类。冯腾卓一一仔细看了,在右下脚的角落里,看到一则报道,寥寥几字——今日,一名十岁孩童自家中十楼坠落,当场身亡,望家长多加留意,勿让悲剧再次发生。“就是这份报纸证明坠楼的孩童,很有可能是叶雄。”冯藤卓撕下那则新闻报道,拿出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那头异常嘈杂,冯藤卓发现阅览室上的钟,显示过去了三十秒。冯藤卓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走出阅览室,来到副楼的显示屏下。 屏幕打开,62号女人的左眼上,已经插了一枚大头针。古利聚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你似乎晚了三十秒。” 冯藤卓看着屏幕冷静地说:“你可以说游戏终止,那么,这个案件就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结束了,你的乐趣也会消散,这是你自己出的选择题,由你自己选。” 古利聚干笑两声:“的确,游戏走到这个份上了,如果直接把礼物拆开,那么会少了多少乐趣,又如何欣赏他们恐惧的脸呢?你查到了什么,冯先生?” 冯藤卓回答:“二十年前,有一名儿童不幸坠楼,他的名字叫叶雄。”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满意。”古利聚说。 “这个孩子不是意外坠楼的,他是自杀的。”冯藤卓已经对整个案情有了一个明确的看法:“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报道里写的很清楚说,这个孩子是在家里意外坠楼的,又怎么可能要和别人打官司。20年前,固立巨大厦还不知在哪里呢,能有10层以上高的楼房并不多。底层大厦介绍显示,固立聚集团创始于六年前,所以,20年前的你当时应该还没有发迹,请保姆的可能性也不高。既然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与律师陆艳葵有莫大关联,那么他代表的必然是一个比较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是学校,叶雄读书的学校。正因为叶雄在学校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件,回家后想不通才会选择跳楼的,所以,才会有家长和学校的官司,你应该是发现什么不寻常的现象了。” 古利聚声音颤抖:“你知道叶雄的身份了吗?” “你的儿子。”冯藤卓面色平静地说。 古利聚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冯藤卓答:“古字下方的口放到左边,不就是一个‘叶’字。照片上也可以看出你儿子和你有几分相似。你布那么大个局,叶雄和你必然有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联系,你又说他是你心中最热切的挚爱,必然是你的儿子无疑了。” 古利聚情绪有些激动:“你的到来真的让游戏更精彩了。现在,抽取最后一枚牌子。”古利聚手伸入箱子,拿出来的是一枚红色牌子,上面的号码是58号。台下,58号男人被拽上讲台,他的礼物是一只开水壶和一只电磁炉。“开水烧开的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不到,你知道答案煮开水就停止,否则,他的手脚只能一只做骨头汤了。” “他手里的书签上写什么了?”冯藤卓问。 “最后的书签语如下‘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保密是揭晓前的安全措施。当人们猜测着它的外观,你只是说它有红色丝带点缀。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猜测是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古利聚让人把水壶放满,插上电磁炉,开始烧水,显示屏啪的关闭了。 “大腿中弹的男人是33号,先去三十三层。”冯藤卓往电梯走:“陆艳葵是因为多嘴,26号男人一枪毙命,必然和叶雄的死有莫大关系。33号只是伤了腿,最多也只是行动以后会有不便。” 冯藤卓说:“这个局一切都是从开始的三个抽取一、二、三等奖的人开始的。” “33号体格相当强壮,像会打拳的。”范篱说出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冯藤卓笑说:“保密是揭晓前的安全措施,大楼能做安全措施的,自然是安保。33层楼右侧副楼有一家安保公司。” 三人来到单数一面的房间3377-3399室,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古立巨安保公司。真不知道这个集团到底有多少种类的业务。三人走进去,发现里面异常的大,12间办公室全部被打通,那是多大的规模。里头除了总大房间之外,还有茶水室、会议室、财务室和经理办公室。 “礼物有红色丝带点缀。”冯藤卓想了想说:“有丝带或者类似材料只有锦旗或者奖状上能找到了。这里是安保办公室,到处是奖状和锦旗,我们分头找。” 这间偌大的办公室除了玻璃窗之外,几乎所有墙壁上都贴满了锦旗。三个人翻的满头大汗,几乎把大小办公室都翻遍了,却是一无所获。 二十分眨眼过去,屏幕亮起,古利聚一句话未说,把一整壶的开水倒在58号男人的右手,虽然听不见一句声音,但是看58号的表情,也是极其痛苦不堪的。开水浇完,屏幕啪一声,关闭了。 三人楞在那里,半刻未反应过来。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退缩了,三个人又继续寻找线索。 李若融进入财务办公室,把财务室里的锦旗也翻了个遍,又把桌子和抽屉翻了,还是一无所获。她刚想出去,忽然看见窗台上有一面三角形红色小旗帜,丝织品,上头绣着感谢两个字。原来是迷你锦旗,李若融摸着旗帜的质地,很滑,比丝带细腻。它看锦旗的底座,是一块黑色反光石头,垫在手里有一斤左右的分量。她拿着锦旗到大办公室,对两人晃晃手里的旗帜,用力朝地上甩去。 底座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原来黑色的石头里有玻璃的成分,旗帜被甩出很远李若融随手取了铅笔在玻璃堆里找线索,里面除了一摊油之外,只有玻璃和石头,李若融倍感失落。 “找到了。”冯藤卓将细长的纸卷展开摊平。 “哪找到的?”李若融抬头眨眼。 “旗帜的杆子就是纸卷,脱离底座,纸卷就没有束缚松了。”冯藤卓笑:“李小姐谢谢了。” 李若融吐舌头:“不该冲动,不该冲动。” 冯藤卓笑着摊开纸卷:“上面是一串数字563721412576354125635413,难道是银行卡号?猜测是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前奏,33层有一间小型餐厅,吃西餐的。前奏可以看做音乐,也可以理解为开胃前菜。” 三人立刻又奔到主楼的小餐厅,还好,这里没有被改成员工食堂。装修雅致,大概有三十张桌子,错落有致的安放在各个角落。餐厅角落里有一架旧三角钢琴,三人在它面前停下步子。 冯藤卓看着钢琴键盘,1234567琴盘如若看做是数字键盘,把钢琴从左至右分作四分加一分小的,或许输入字符串会有发现。当下,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依次弹奏键盘,可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李若融从右往左输一遍,也不正确。 范篱从厨房回来,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冯藤卓手指摩擦这键盘,琴键保养的不错,滑腻不黏手,只是年代久远了,琴键有些松。松!冯藤卓眼睛一亮,手指用力掰,竟然把琴键掰出了钢琴。 “又弄坏东西了。”李若融眨眼。 冯藤卓兴奋道:“这些键盘是松的,我们试试把琴键编号号码,按照数值再插回去,看看有没有效果。” 当下三人动手,先按照原来编号写好每个键盘的数字,再拆下所有琴键,按照563721-4125763-5412-56354-13数值的五组分类讲琴键重新填入钢琴,至于没有数值的部分,则一组数值中没有提到的数值,则空开不填,从新的一组开始填。 当范篱将最后一个3字插入键盘时,琴箱里发出咯噔一声响,三人转到钢琴后,在三角琴箱中央,看到一只升起的木盒子。盒子无锁,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还没完。”李若融吐口气。 “这是答案,右手礼物的开启钥匙。”冯藤卓笑。 李若融打起精神:“谁的右手?古利聚?” 范篱笑说:“古利聚不就是固利聚,如果不在宴会厅的他手里,就是在这桩大楼的某一层里。从外观上看,这间大楼像一位直立的巨人,右手,是不是右边的副楼底层?” “右边底层不是你搜索的区域?”李若融歪着脑袋。 “可是除了油画、盆栽,什么也没有发现呀。”范篱相信自己当时搜索的相当仔细了。 冯藤卓走到这一层的楼层显示图,右上角有一张固利巨的微缩图,外观的确像垂直双臂直立的巨人。“楼下没有礼物的线索,而且,既然是重要的礼物,垂手拿在手里,太不重视了。” 李若融从前台翻出一本公司简介的册子,翻到楼层剖面图:“造那么大的楼,就为了布一个局。” 冯藤卓看和剖面图,指着右边的上升扶梯说:“看,内部,两架自动扶梯,像不像一个人将双手捧在掌心,这样才像对待重要礼物的态度。左边自动扶梯到三十五楼,右边电梯直达三十楼,右边楼梯更接近于所谓楼层的‘心’。” 34、藏在右手的礼物(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从立刻坐电梯至三十层,此刻,电视屏幕上又有显示,一壶水再次烧开,把58号的右脚又浇了个通透,58号痛得昏倒了,屏幕一黑又没了。 “水烧的越来越快了。”范篱看表:“这次只用了十五分钟。” “抓紧时间。”冯藤卓说“直达电梯只有一个入口,对准的方向是整个三十层的环形区域,大家注意护栏雕刻和护栏连接管道、挂画和装饰品以及需要用钥匙的地方,这些都有可能藏着礼物。” 当下,三人沿着三十层护栏边快速搜索一番。范篱把每一根护栏都用力摇了一番,但是那些护栏异常坚固,也没有锁孔,不可能在里面藏匿东西。李若融发现,护栏雕刻每层都一样,并无特殊,也无暗示。而挂画和装饰,也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毫无新意可言。 突然,冯藤卓在护栏另一头通知大家上楼,然后迅速从楼梯往路上跑去,两人忙跟了上去。 在自动扶梯口,冯藤卓推开数步用手掌丈量,目光聚焦在了顶部中央的吊顶大灯之上。 “怎么来三十五层了?”李若融看着吊灯大灯说。 冯藤卓解释:“我搞错方向了。既然是他私藏的礼物,自然是以他为方向,当我们看着巨人时候,认为是右边的自动扶梯,对他而言,却是左边。所以,右手的礼物,是指巨人看着我们的方向的右边,是通往三十五层的自动扶梯。你看,扶梯对着的口是整个圆形区域,直线距离也正对着吊灯。” 李若融看过去,因为是最高一层开放区域,所以吊灯离他们的视觉距离不是很远,这里可以看到吊灯的横面,上面无数的灯泡,闪的人眼睛晕眩。“你打算怎么把它搞下来?” “我来吧。”范篱爬到护栏上,像站在独木桥上一样。天花板上除了吊灯的区域,其它都粉刷的异常平滑,如果费在这里倒有可能爬过去,可惜,他不在这。范篱沿着护栏慢慢走,像在独木桥上行走,他平衡掌握的非常好,如履平地。目测一番,估摸吊灯离自己有五米左右的距离,范篱稍稍定神,面对吊灯。只见他膝盖微微弯曲,脚底出力,突然直膝,身子如箭般窜出,刹那,已然拉住吊灯顶部钢索,翻身爬上吊灯。 李如融看一眼被范篱踩碎的护栏,乱石一地,惊叹范篱的弹跳力和腿力,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范篱敲掉顶部十几个灯泡,这光线玄的人眼睛发虚。吊灯外围是炫彩的灯泡,里面是个大集合电路团。范篱先把线路扯断几根,吊灯闪了闪就彻底不亮了,这才觉得眼前一片清亮。踢掉一半灯泡,范篱翻查吊灯内部是否有需要插钥匙的地方,这灯极是巨大,光站在外围还不能窥探其中所有角落。范篱松了手,踢尽上面的灯泡,跳到灯里去。 灯内部线路繁复,匣子也众多,还有数位芯片,线路错综复杂,一排排红绿蓝的色彩好不斑斓。范篱一路寻下去,从灯泡缝隙看见底楼有守卫举枪欲射,又立刻倒地不起,其余人半天未动,估摸着受制于李若融和首领在上方的威胁,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范篱拨拉一堆电线,发现电线下有一只铁皮盒子,盒子上挂了一把锁。范篱立刻认出,这把锁是张锁匠张记出的笃定锁,这种锁没有钥匙,用任何方法也不要像打开,那铁皮是特制的万层铁,锁和盒子是一体的,除了钥匙开锁,别无它法。这个盒子定然是首领要找的礼物了。当下范篱拿起盒子欲出吊灯,只觉得吊灯剧烈的一阵晃动,直线下坠,范篱心道:“遭了,吊顶铁链叫人弄断了。” 李若融和冯藤卓正与楼下对持,并未注意有一只飞镖对着铁链横里飞出,等吊灯脱链下坠,再想解救已然不及。两人一阵揪心,看着吊灯在底层大厅上轰然撞击,玻璃灯泡碎了一地,灯里的线路匣子也砸得到处都是,底层一片狼藉,把下面的守卫也吓呆了。 “哪个王八蛋放的暗箭。”李若融骂一句,立刻要同冯腾卓翻下底层。却忽然见一人闪身翻了上来,嘴角带着暖和的笑,正是范篱。李若融惊道:“你没在灯里?” 范篱笑笑说:“在,抓紧时间爬出来,顺便从三十三层再翻上来,今天可真做够体育运动了。”说完,将手里的铁皮盒子交给冯藤卓。 盒子里会有什么呢?来不及细想,冯藤卓插入钥匙,咯噔一声,盒子打开了。 三人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心中无比压抑,那种无法释怀的情绪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冯腾卓打古利聚的电话,淡漠地说:“礼物找到了,放了那个年轻人,事情终归是要了解的。” 古利聚也如释重负般的没有再为难冯腾卓,让他到宴会厅交物品。 三人回到宴会厅。 宴会厅里有人低泣,有人惊恐未定,有人唉声叹气,也有人敢怒不敢言,一片压抑的宴会厅,与它浓烈的装饰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人们的情绪因为游戏即将结束而稍微放松,不过,也担心古利聚变卦,重新有迁怒众人。 冯藤卓把盒子交到古利聚的手里,古利聚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古利聚身后的守卫突然从他手中夺过盒子打开,没有看见想要的东西,愤怒的瞪了一眼冯藤卓,又把盒子还给了古利聚。 “果然,你被挟持了,你的守卫变成了别人的工具。”冯藤卓淡淡地点穿那些已经叛变的守卫。 “没关系,反正答案已经揭晓了。”古利聚从盒子里拿出那张冯藤卓从报纸上撕下来的报道,对下面一众人说:“今天请你们来,是要你们赔我儿子玩一件报复的游戏。既然冯先生你都知道了,就请你来替他们解开疑惑吧。请不要拒绝,多说一个字都让我痛彻骨髓,我无法完整叙述。” 冯藤卓点头,也不能激怒他连列无辜的人,只好代他说。“20年前,有一件10岁儿童意外坠楼案在一张没有名气的报纸角落登载,可能没有人在意,这个孩子就是古利聚的儿子,名字叫叶雄。古利聚其实也姓叶。如果这是一件普通的意外,那么今天也许大家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事实是,当时叶雄的坠楼并非是意外,而是自杀。” 台下一片喧哗。 “大家还记得你们手里的书签吗,其实,那是古利聚事先就预设好的局,书签只是道具,抽到谁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绿色和红色牌子之间是有区别的,绿色牌子虽然也有受伤,却不会立刻要了客人的命,红色牌子才是夺人性命的恐怖牌。”冯藤卓拿下自己手里的牌子:“甚至有人没有能来,也被古利聚用各种方式请来了,林老师夫妇在哪里?” 古利聚使眼色,守卫立刻把披头散发的林老师夫妇从后面拖了出来,丢在宴会厅中间。 “林老师,本来古利聚的局是为你设的,他是想抽到你去寻找答案。”冯藤卓淡漠地说,他看出林老师眼中的疑惑。 “请大家把书签与连起来读,结合叶雄留下的日记本这个故事其实就好解释了。 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 35、藏在右手的礼物(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欲望,不必关心别人的冷漠与哀伤,不必关心电视里纠结的剧情,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欲望,不必担心别人的责问和指控,不必担心谁或谁与谁有关。 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保密是揭晓前的安全措施。 当人们猜测着它的外观,你只是说它有红色丝带点缀。 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猜测是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当人们在喧闹里议论它的样子,你只是说那是你心里最热切的挚爱。” “第一段说的是古利聚失去孩子后的痛苦生活,在黑夜里日夜思念儿子,在黑夜里反复端着未来得及送给孩子的礼物流泪。第二段,说的是叶童的自杀事实,失败的灵魂是对一个人的否定,冲撞是他选择的一种方式,是他跳楼是的抽象描写,其实这里的花蕊没有绽开,绽开的是冲击力下的血之花,错过了花蕊的年纪,叶雄就此错过了花一般的季节。26号在这一段里毙命,说明他和叶雄自杀有脱不了干系的直接原因。26号原名刑涛,在36区金雪小学担任物理老师,在叶雄自杀的当天,他在办公室对叶雄说‘你明天不要来上学了,你脑子里都是屎,你在这个世界上待着干什么,浪费粮食。’当天下午,叶雄就自杀了,叶雄的原话是‘老师觉得他无能,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不是一次,而是在叶雄的日记本里出现了无数次,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相同、类似的谩骂。” 台下一片唏嘘,都觉得身为教师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冯藤卓继续说:“接着看第三段,古利聚发现了孩子的日记,要和学校打官司告学校疏于管理,并且有虐待学生的现象,才会使叶雄想不开自杀。于是官司开始,他也碰到巧言善变的陆艳葵,在法庭上,陆艳葵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叶雄说的一无是处,把他的家人逐一贬低,她恪守了律师的原则,违背了做人的良心。最后通过金钱的赔偿,和各路关系的压迫,事情以金钱了解。陆艳葵觉得事情办妥了,学校也觉得事情了结了,果然,金钱成了万能的钥匙,如书签语所说,什么都可以不必关心了,反正有钱。这也是为什么陆艳葵今天会被缝嘴的原因,对于那个孩子,您真的一点也没有同情吗?”冯藤卓看一眼陆艳葵。 陆艳葵泪眼模糊,嘴唇哆嗦,线还绕着,她无法说话。 冯藤卓说。“第四段就是寻找礼物,就是铁皮盒子,里面有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红色包装的的小礼盒,对于父亲来说孩子是心头肉,对于孩子来说,父亲也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份礼物,叶雄没有来得及送出去。33号大腿之所以中弹,是因为,他是原金雪小学的校长,所有事物都是经过他的手处理的,包括官司,包括疏于管理,但是因为他没有直接参与虐待叶雄的事件,所以他只是断了条腿。” 33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古利聚早已泪流满面,他拆开礼物,里面有一张立体小贺卡和一只铁制的卡通绿色烟灰缸,是叶雄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 人们一片沉默,古利聚设了那么多大局,甚至不在乎他的巨大产业,为的是向曾经伤害他儿子的人报复,这二十年来,他的内心是如何度过这重重煎熬的? “你,”冯藤卓看着抽到左轮手枪的男人:“你是手工老师,曾经手工课上做枪的时候,你表扬过叶雄,所以,其实,那把抽到的左轮手枪古利聚是真的准备送给你的,暗示仿真纪念品,没有杀伤力。” 70号男人差点瘫了,有那么送礼的吗? 冯藤卓继续说:“91号小姐。” 毁容的女人捂着脸,呜呜哭。 “叶雄的日记里说,每当钢琴课都会被丢到最后一排墙壁罚站,每次有音乐活动,都会被你揪着耳朵丢出队伍。你每次都说,丑八怪不要作怪,然后就咯咯地笑。这样直白的话语,是否能让你有片刻的快感,对一个孩子?美丽的姑娘。”冯腾卓又看71号男:“您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还能说话:“对不起,总是说他笨蛋,没脑子,把他的试卷批得一片红叉,对不起,对不起。” 冯藤卓叹口气,日记和这一次的报复游戏,让他很难释怀,人人有错,二十年也无法缓解吗?古利聚的报复太疯狂了。他对62号女人说:“你经常拿大头针扎叶雄的脸吧,在他无法回答问题的时候,扎嘴,在打瞌睡的时候扎他眼皮。” 62好女人点头,眼露忏悔。 最后剩下58号男人,他的一只手一只脚已经被开水烫的起了无数水泡。“美术老师,经常撕毁叶雄的画,批他成绩为差,骂他没有美术细胞,说他的手是用来搬运砖块的。” 美术老师叹口气,没再辩驳。 “你漏了一个人。”古利聚擦干眼泪冷漠地说。 “你的报复太疯狂了,这样做你也不会感到快乐的。”冯藤卓想速速离开这里。 “你为什不揭露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对待叶雄?”古利聚吼道。 冯藤卓看一眼疯了古利聚,对那些人说:“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只是因为他家里不富裕,没有办法给你们送厚礼?” 那些人低下头,没有吭声,冯藤卓揭了他们的本质。 林老师坐在地上叫:“你这个疯子,放了我们。老师也只是个职业,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的确,老师是个职业,但是这个职业是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别打着这是一个职业,就肆无忌惮的作恶。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些大人这样对付,你和那些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没有孩子吗?”古利聚冷笑:“你才是个疯子,杀人犯,罪魁祸首。” 林老师楞住了,看向冯藤卓。 冯藤卓避无可避,无奈说:“林老师您忘记了吗?叶雄是你的学生,你曾经是金雪小学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 林老师皱紧眉头,终于把她已经忘记的多年前的事情记起,是啊,她曾经有个叫叶雄的学生,这些陌生的面孔从前都是她的同事。林老师绝望地说:“那个孩子写了她的班主任些什么?冯先生……” 冯藤卓回答:“叶雄说他不讨班主任林老师的欢喜,你说他是班级里的反面教材。你鼓励班级的同学都不要理睬他,因为他是差生。当他知道一个问题举手发言的时候,你用力拍掉了他的手,他的手红了三天,痛了三天。集体活动永远没有他的名字,他想参加全班唱歌比赛,想了一个月,后来,他还是没有能参加。他的脑袋经常被你拍,因为,你认为他坐的不够端正。学校里同学丢了东西,你怀疑他是小偷,翻遍了他书包和衣服口袋没有,你还是让他第二天带钱来赔偿。教师节的时候,叶雄的母亲带了一箩筐的鸡蛋想送给林老师做礼物,你把鸡蛋当着全班的面砸了,你说,叶雄的父母是手指粗糙的土包子,是见不得光的穷光蛋,拿几个臭鸡蛋来糊弄谁。当天放学,你让叶雄把被鸡蛋弄赃的地面擦三遍,那框鸡蛋是他们一家省了一个月给你准备的。当叶雄自杀的当天,和物理老师一起在办公室骂叶雄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您,您说了同样残忍的话。” “请不要说了。”林老师把头深深埋下去,泪流满面,她的心像针刺一样无法解脱。如今,她正经历着和叶利聚一样的痛苦,孩子被迫自杀,她找到了证据,和学校打官司,学校请了能说会道的律师,他们只想通过金钱赔偿解决此事。林老师突然明白,张大眼说:“顾童是不是也在古利聚设的局里面?” 冯藤卓也猜到这一点,但他不想林老师再受刺激,所以没有说,未曾想到林老师看出来了。 “你也许觉得一个孩子受这些算不得什么,不过,你的孩子似乎也不能受到那些附加的委屈。”古利聚残忍地说:“顾童的班主任是叶雄的姑姑,一切都在一个局里,整个学校就是这个局的容器,所有针对他的行为,只有一个目的,报复!顾童今日受的,也正是当初叶雄经历的,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二十年的报复。” “顾童妈妈害了你呀!”林老师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冯先生,你是今天最意外的棋子,如果林老师是解谜人,估计这些人就不是只受一个伤就算了的。”古利聚把礼品、日记、照片和卡片小心放进铁皮盒子里,塞进口袋里。 “这样报复并不能找到心理平衡点,也不能都带来快感。”冯藤卓觉得古利聚在这几分钟里正迅速衰老。 古利聚笑笑没说什么,他走下舞台,向门口走去。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身说:“冯藤卓的名字是他们告诉我的,可我觉得你真的有些面熟。” “蔚蓝海港见过,你当时叫叶齐。”冯藤卓说。 “对了,是海港,我还托你办过事,今天,麻烦你了。”古利聚孤独地走了出去。 冯藤卓无奈看着他离开,瞥见手边桌子上的书签,他拿起一张读道:“把曲调放慢,把歌词拉长,为揭晓前做最后的唱词。反正与谁都无关,反正金银能解释一切,反正飞散的都要落地。不好,范篱,快拦住他。” 范篱飞身出去的时候,古利聚带着他最后的喃喃自语和无尽的苦痛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反正与谁都无关’,最后你还是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叶雄,‘反正飞散的都要落地’,原来他已经设定好了结局。”冯藤卓看着底层大厅趴着的尸体,重重叹了一口气。 在古利聚自杀以后,整个电脑保安系统自动打开。客人们立刻把受伤的人员送往医院,其他人做善后工作。 冯藤卓和手下们走出大厦,林老师从后面叫住她。冯藤卓回身,看真林老师走过来。林老师也老了许多,她也许早忘记了叶雄,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如此激烈的报复。 “冯先生……冯先生……”林老师已泣不成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空里似乎落下几个雨点,掉入冯藤卓手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那天,顾童也掉了一颗眼泪在他手里,比雨水更冷,是顾童最后绝望的总结。冯藤卓不想刺激到林老师,安慰道“林老师,节哀。” 林老师哭着摆手,与冯藤卓告别。她清楚,古利聚不杀他,是要惩罚她受他同样的精神痛苦,她将进入无尽的苦痛。 天色边泛出鱼肚白,空气里带着阴冷的潮湿,地面依旧有些湿,但是雨停了。冯藤卓等人走了很久,终于看不见那座巨大的百层大厦了,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冯藤卓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手里捏着一根短棍,那是范篱在水晶灯里发现的,离铁皮盒子很远的地方,范篱知道它,在给盒子的时候偷偷塞到了他手里。冯藤卓细细想着它的样子,水晶丁字形手杖,三十厘米高,上面有很多不规则凹槽,底部有细致齿轮。对了,那些一直想抢夺我们线索的人最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安保为什么当时要检查古利聚的铁皮盒子,他在里面找什么?找它?水晶手杖?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的背影,笑说:“不知道那些抢我们资料的人还在不在跟我们?” “让他跟来好了”李若冷哼,转身对身后说:“孙桐,第一次摄像头照到红牌区域的时候,就没看见你,你就是和古利聚合作的家伙吧。送你几句话,手抓不住水,只能说明手的无能。反正鄙夷是给你的,反正轻视是给你的。花终究要凋谢,完美是传说里最奢侈的词汇,所以,无论你装的不在意或者如何遮掩你的无所谓态度,也自是多余的表演,终究要向着事实吐露你的无奈。” 冯藤卓挑眉毛,知道她的话是甩给把尾巴的。第一、二句都是嘲笑人家把事情搞砸,后面几句带着警告,似乎是要对方服软,无奈笑笑。 “你废话还真多。”博克明冷冷对李若融说。 “是啊,像你多舒服,一直干坐着。”李若融说。 “我屁股都坐麻了。”博克明嘟囔。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逐渐亮起来,冯腾卓想到一路尾随的跟踪者突然明白了,那些人一直想抢夺的不是和古利聚游戏有关联线索,而是,他手里的水晶手杖。古利聚既然设局,就肯定想到最周到。他早就知道有人为了水晶手杖可能会破坏他的游戏,所以,干脆放两拨人一起找线索,把手杖和游戏的线索连和在一起,找到盒子同样能找到手杖,两不误,这样也不会破坏他的局。他是真的做足了所有的打算了。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五个人身影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太阳即将升起,阳光会晒掉所有阴湿,包括空气里的,也许还有记忆里的。 1、小丑的微笑(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繁华都会的中心,报纸大肆宣扬名利场的繁华,仿佛除了镁光灯,再也没有比之更为灿烂的光芒。追求钻石光芒的女人,紧紧抓着帷幕的边角,虚荣是唯一的胜者,舞台上最高的顶点。 报纸整版篇幅的报道,都围绕着这枚祖母绿宝石,它是报章的中心,女人们视线的焦点,谁若能得到,哪怕与之沾边,都将让平静的生活,泛生出无数灿烂的涟漪。或者,哪怕只是一次佩戴的机会,一张廉价的照片,在这繁琐文字堆砌的纸面上,也好占一个有关痛痒的角落。如果最后达到与之共度一个月的梦想,那简直是一件梦寐以求的美梦,是天下掉下最美味的食物,是千百年也难遇的机会。 合上报纸,冯藤卓随手把它丢弃在茶几上。沙发另一头的麝月,翻了个身,继续对着没有目标的地方发呆。 “要不要出去走走?”冯藤卓问。 麝月从果盘里拿了颗巧克力自顾自吃,吃了一半突然抬头问厨房里的郭娉:“这个果盘洗过吗?” “原来那个扔了一个星期了。”郭娉从厨房里出来,将一大堆水果放在茶几上:“要不要煮点粥给你喝?” 麝月摇头,放一颗巧克力入嘴。 郭娉无奈,摇头进厨房继续收拾。“我下午回实验室,有东西要我带吗?”她在厨房里问冯藤卓。 “实验室还有事要处理吗?”冯藤卓问。 “有点乱,想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回来。”郭娉回答,又补充说:“另外,我要去一趟S城,做契约的绢帛快用完了,我要去订一批,您还有其它东西要我带吗?” 冯藤卓从茶几上拿起那份报纸去厨房,他把祖母绿宝石的版面给郭娉看:“替我收集些资料来,我想知道这是什么稀罕物。” “古迹博物馆…………祖传祖母绿…………古装大戏…………选角…………”郭娉扫了一眼:“这块宝石是S城古迹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竟然拿出来让他们拍戏?是不是哪个富翁吃饱撑的?要不要…………” “只替我查探一下就可以了。”冯藤卓笑。 “好,明白。”郭娉点头。 交代完事,冯藤卓重又回到客厅,他看见麝月依旧两眼放空,对着沙发背发呆,也猜不出此刻她的心境。外头大好的天气不知何时也变得阴暗,空气里的分子冷而且湿,紧贴着皮肤,叫人浑身不舒服。 “如果,佩蒂了美丽的宝石,是不是就可以沾到宝石的光芒?”麝月对着沙发背自言自语:“你又在垂涎别人的钟爱了。” 冯藤卓把报纸挂在沙发背上,塞进她的视线里,什么都没说,拿衣服出去了。对于无谓的攻击,他选择暂避。 麝月甩手把报纸拍到离自己很远的地上,撇嘴不快。那祖母绿的宝石并不能在在她眼里留下印象,冯藤卓的举动也未能让她舒服。她闹着她的情绪,一日复一日,像是自己和自己较劲,在混乱的思绪和复杂的情绪里,把每一天的心情搅乱。 “冰箱里的零食都买好了,你喜欢吃的水果在冰箱左手第二个抽屉里。巧克力在门上,还有冰激凌在最下面的抽屉里。其它的零食,你只要打开冰箱门就可以看见。”郭娉收拾好厨房,准备离开。看到麝月依旧面对沙发靠背丝毫没有表态的意思,于是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叠电影票放在茶几上,笑道:“这些是今天各家院线各个时段的电影票,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挑一家看看。另外车库里的车,油都加满了,你如果想出去逛一下钥匙就在门口小箱子里。” 麝月整个人滑进沙发靠垫里,再没声响。 郭娉无奈,只好笑笑离开。 偌大房间里空得像没有一个人,外头的天色更沉了,也许很快会有暴雨袭来。麝月头也不回地开电视,随着啪嗒一声的开机声,女主播的声音紧随而来。“亚兰深钢集团表示,此次在36区失窃的物品他们会紧密关注,对于失窃物品务必要求全数追回。” 亚兰深钢?麝月扭头看电视,但是主播已经开始播下一条新闻了。它们怎么跑到36区来了?还丢失了一批东西?是什么呢? 在徽安之才大剧院看完一整出独幕剧《小丑的微笑》,冯藤卓还不想从他的位置里出来。他头靠着椅背,仰望着头顶一排排的照明灯,两眼放着空。是什么打扰了自己的情绪,直到管理员来提醒他表演已经散场,他也没能找到答案。 在剧院外的马路上望着来往车流,像似水流年在身体边淌过,人是可以静的,思维却不能固定。冯藤卓叫了车坐了上去,这个时间段去哪里打发好,他让司机随意开。 给车窗开一丝缝,热风从缝隙里挤了进来,让人更不能清醒思考。望着车载屏幕,那些关于祖母绿宝石的宣传竟然也已经蔓延到了36区这里,是想鼓舞财富向着这枚宝石流去吗?或者,你是想挑衅36区人们对于宝石的斗志? “去古迹博物馆。”冯藤卓坐在车后懒懒说。他想,反正也是百无聊赖,不如就自己亲自去看看所谓万众瞩目的宝石吧。 “您也是去看那发簪的?”司机似乎已经接了不少去古迹博物馆的生意。 “听说发簪上祖母绿的宝石很值钱。”冯藤卓随口说:“到S城没问题吧?” “嘿嘿,你算叫对车了,我有100条可以开进S城的路。”司机夸张的炫耀,说到宝石,他又撇嘴不以为然:“值钱东西多了去了,在36区,谁没见一、两百件宝贝。S城的人就是没见过世面,这块祖母绿宝石它不就是比普通宝石大点嘛?炒作,都是炒作。你说拍戏就拍戏吧,顶那么大块石头在头上,也不嫌累。顶了它演技就上去了,收视率就飙升了,都是噱头。” “传说中的卖点。”冯藤卓笑。 “这次蒋翔的片子就算拍得再烂,票房都不用担心了。”司机开始燃起熊熊八卦之情:“蒋翔以前拍的片子倒还真不错,有搞好电影的味道。现在的不行了,没从前那份对电影的执着之情了,走纯商业道路就不谈什么艺术了。而且他不会挑演员,演技都不行,完全把他的片子水准拉下几个档次。” “这次的题材应该不错吧?据说是古装环保大片,这两个他都还蛮擅长的。”冯藤卓脑子里勾勒着那枚祖母绿宝石的样子,现在他更有兴趣去一探究竟。 司机继续兴奋地八卦:“谁知道究竟具体拍了什么,反正娱乐新闻就是这么报道的,不过古装加环保,这搭配真是古怪。而且要演员们佩戴那什么钗参加选角,导演觉得谁的气质和宝石最搭调,就由谁演。蒋翔还说了,他不在乎演员的演技,他就是要选那个最配得上宝石的人,完全没有把化妆师放在眼里嘛。” “只在乎是不是配那颗宝石?”冯藤卓有些奇怪:“这人挺武断的。” 司机道:“看本人长相和平时采访还觉得挺谦虚的,这次选角特别独断专行,娱乐报道几次讲他和副导演还有剧组人员不和的消息了。不过这一切都是炒作,炒作,骗骗咱观众的,无非是想骗我们到时候买票进电影院。” 冯藤卓笑,觉得他虽然八卦,却说得也没错。“你去看过那颗展示的宝石没有?” 2、小丑的微笑(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有,每天开车赚钱,哪有那闲情去看什么宝石。看了那宝石也不会给我呀,哈。而且听说古迹博物馆的票子那叫一个死贵,2600多一张,明显人家就没打算让我们穷老百姓去看,一张票就把穷人和富人划分得一清二楚了。”司机打一把方向,拐弯。 冯藤卓倒还蛮认同这位司机的言论,他说的没有错,划分等级的衡量标准不是金钱,又是什么? 在拐角处把冯藤卓放下,司机从车窗了探出脑袋笑道:“嗨,你还真要进去呀?” 冯藤卓笑:“也许还有其它珍宝展示。” 司机耸耸肩膀:“有钱主,看看都比咱花钱生猛。”随后挥挥手,踩了油门,开走了。 冯藤卓笑笑,觉得这司机还蛮有趣的,因为碰到个有意思的人,所以心情也变得快乐不少。决定进去看看,就不再犹豫,购好票,冯藤卓踏上了古迹博物馆的阶梯。 冯藤卓踩着古迹博物馆宽阔、高耸的楼梯向上走,这是一场异常冷清的展览,和报纸大篇幅的宣传行成鲜明的对比。博物馆外没有过分的平面宣传,没有如潮涌般的人流,他似乎是这高高阶梯上唯一的上行者,没有人乐意伴随。 手里的铜质门票有点小沉,冯藤卓转身向后,让它对着太阳。这是一柄小刀式样的不规则铜片式门票,刀口的地方排着弧形磁条,刀面上刻着展览主题“石•语”,另一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介绍,因为太过繁琐和细小,根本看不清内容。阳光透过门票表面晕到铜片里,里面似乎泛着一点刺眼的闪光,铜里好像掺了其它物质。 台阶下一个人没有,像一场无人知晓的典礼,默默举行。这条台阶架造的极高,俯瞰下方,是宽阔的安全岛和六车道的空阔马路,还有对面成片的绿化公园和一座巨型人工湖。这座古迹博物馆建造在一个少人问津的地点,看来,它的确并乐于与人交流。 收起手里的小刀,冯藤卓继续往上走。两扇巨型铜门越来越清晰,当他站在铜门下方的时候,心想:这是准备造银行保险库吗?那门是全铜铸的,圆拱形,门面平滑无任何修饰,只有两个巨大的门环挂在头顶,看上去像巨人家的大门。现在两扇门都敞开着,假装欢迎游客参观。 入口十二排进门系统一字排开了,两边各站了漂亮的礼仪小姐,带着招牌笑,看着门外每一个进来的人,然后审视、判断、放行。 冯藤卓拿它的刀型门票在电子收票系统的圆弧形槽里一划,自动门立刻向两边张开,同时,一张彩色叠页手册也从票机吐槽口弹了出来,插在吐槽口上,等着游客接受。冯藤卓拿了手册,走入内场。 手册里对于整座古迹博物馆做了一个梗概,对于历年的展览活动,罗列了一张近乎繁琐的表格,这些内容,就占了六页。冯藤卓无心去看,他知道,这博物馆建造的并不久远,最多不会超过十年的时间。至于历年的展览,最好还是不要让他感兴趣的好,否则,指不定他会一冲动,收为己有。他想找找关于这次祖母绿宝石的介绍,但是手册里除了一版跨页放了一支钗的图片之外,文字方面却惜字如金,少之又少,只有两个字加标点——石•语。从画面上看,整只钗由三根簪子合成,连接点是一只漂亮逼真的蜻蜓,祖母绿的宝石正是蜻蜓的身体部位,其它部分,则用些小的宝石点缀着。跨页做得很古风,用水墨笔触点缀了,恰到好处。冯滕卓翻到最后一页,也不知道谁排的版本,到了这里才有了一点点关于「石•语」具体内容的介绍。 冯藤卓看下介绍,大致有了了解。话说这枚钗和它上头点缀的祖母绿宝石本非同一款。钗本非古物,是请近代工匠用黄金打造的,全为了点缀那枚祖母绿的宝石。那宝石是某位个人收藏家祖传的宝贝,一直放在古迹博物馆做镇馆之宝,最近才拿出来展览。宝石据说是唐代的古物,纺锤形,长15厘米,款7厘米,厚度3厘米。钗是按照宝石原来的石样特地打造成了蜻蜓的样子。收藏人的名字叫章薯,1972年生,职业及家庭背景未作介绍。除了这枚宝石,同时还有27枚古玉,以及9件玉器制品展示,分列于另两个展馆展示厅内。 延着走廊向展览厅行走,冯藤卓把门票和叠页放进口袋里,文字介绍和画片介绍一样,其实都是希望产生一种美好的假象,所以,都不可太过全信,是不是好东西,还是最好看一看实物。 古迹博古馆一共有十二层,大大小小有一百三十六个展厅,此次展览被安排于一层6、7、8号展厅内进行。祖母绿宝石被安排于7号厅内展览。 冯藤卓首先进入六号厅,这里靠墙一圈错落有致地放着玻璃展柜,展览着各种各样的古玉。展厅中间则是一座3乘3米的小平台,平台上每隔三十秒就会有一枚古玉呈三百六度旋转展示,人们可以近距离观赏,但是不能触碰。因为,平台中央其实什么都没有,那是电子成像技术的功劳,按照计算机的指示滚动放映而已。六号厅的古玉都是上品,冯藤卓稍作欣赏,发现每块玉的展览台右角都有一个小标签,上面皆有一串数字,心知这些玉都是拿来交易的,看来组织者是展览、生意两不误。 穿过六号厅就是七号厅了,这里灯光柔和,装饰和叠页上一样,透着水墨的古风,人流也比六号厅多了许多。四周没有展示柜,用连续的、层层叠叠得水墨荷花蜻蜓画装点着。右侧安置着许多红木根雕的圆桌圆凳,有几名穿旗袍的女子正在根雕桌边泡茶,她们和水墨背景融为一体,仿若置身画中。另一侧的墙边,一方薄纱垂帘后则有一队乐者兀自弹奏,琵琶、古筝、二胡等器乐交相辉印在展馆内,那琴声悠扬婉约,似有似无,飘荡在七号展厅上方,也像融进了背景里,是展览的一部分。 展厅中央六级台阶架起一座水晶池塘小景,不规则的圆形构造,木制的雕花护栏,还有穿过池塘的一架小桥,和四周的水墨呼应成趣。池塘内则是荷花繁茂,蜻蜓点水,金鱼穿梭,好不欢快。 扶着木质雕花栏杆,看着池塘,冯藤卓也觉得有些惊奇。原来塘里本无水,那透着光的是玻璃质地的材料,还做出了水纹的效果。玻璃下隐约有金鱼出没,仔细看也是工艺品,姿态栩栩如生,仿若真物。池塘中荷花和荷叶也是用了上好的水晶雕凿而成,花叶之间还有用水晶制作的蜻蜓飞舞,振翅、停歇惟妙惟肖,仿若真景。在这一颗晶莹闪亮的透明水珠上,一只绿蜻蜓飞舞于荷花之间,停歇于水珠之上,叶瓣鲜绿欲,水珠玲珑剔透,都无法与这只蜻蜓的细腻精致、逼真独特、贵气逼人相媲美。这就是本次展览的主题,「石•语」——祖母绿宝石之钗,古迹博物馆的幸运宝物。 冯藤卓看着水晶池塘心想,打造这座水晶池塘已经价值不菲,周围装饰投入也不会小,同时还设置了乐队演奏、茶座品茗,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枚祖母绿宝石,古迹博物馆可见相当重视此次展览。只是,这枚祖母绿的宝石固然难得可贵,用一整个展厅置景,又用如此排场烘托,是不是又有些过于兴师动众了? 3、小丑的微笑(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仔细观察那些喝茶或者在周围走动却并一直不离开的人,他们中似乎有几个专业人士,对于那枚祖母绿宝石反复观赏、辨别,甚至还动用了电子放大镜,还在池边电脑资料库反复查阅,做笔记记录。但是除了零星那几个特别来欣赏宝石的人,大部分的人似乎也不过是凑热闹的心态,看过五分钟,位置池塘走一圈,小桥上来回走一走,也就腻味了。去桌边拿了茶就喝,喝完了也就喝完了,全当了白开水。他们对于那镶嵌宝石的钗的兴趣不过是五分钟,为什么却都不肯走,也不去别的厅参观,只站在周围,三五成群的闲聊,却不离开。 冯藤卓也去拿了杯茶喝,茶香四溢,是上好的龙井。他心里突然想到司机的八卦,某部电视剧可能会启用到这枚镶有宝石的钗,难道这些人都是电视、电影公司的?戴上这枚钗,就真的可以名扬天下了? 随着好奇心驱使,他复又仔细去看那枚蜻蜓钗,是上古的好石,却配了现代的金,就算搭配的再完美,总也是两件非同期的物件,工匠再高超,仍然无法解决它们之间在时间上产生的隔阂。如若能配一支同时期的钗,说不定就能避免这个时间代沟的问题,为什么不配一支古钗呢? 把茶杯放下,冯藤卓去电脑前查了查资料。这块祖母绿宝石的来历甚为模糊,除了是那个叫做章薯的人拥有之外,并没有很详细的梗概介绍。冯藤卓又翻阅了几页,原来那水晶池塘来历也是极有名堂,出自知名的水晶屋--银蝴蝶,由六个工匠分一个月打造完成。这只搭配祖母绿宝石的金钗则出自有黄金城之称的至上殿,用得是纯度最高的老黄金,制作工艺更不用说,都是顶级工匠的手笔。冯藤卓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问题,会心一笑。现在,既然东西也看了,资料也查清楚了,便无再逗留的打算。他离开七号厅,准备穿过八号厅离开。 八号厅展示的是大件的玉制品,与六厅格局相似,四周展品展示,中间成像技术展示。那些漂亮的玉器制品在柔美灯光映衬下,把玉里的质地和玉所包含的内在美好充分地显示出来,每一件玉器都有自己独到的看点。 “对于人人喜爱的东西,您似乎兴趣小了一些,难到它们没有勾勒起您探求的目的?”有人在角落里冷冷冷发问,情绪里充满不满。 “人人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我怎么喜欢的过来。”冯藤卓笑,他看见八号展厅外冗长的走廊,以及两边成排的石柱,没有人过往,冷清而肃静。 “你说「石•语」想表达什么?”门口斜依着一个男人,穿着贴身的黑色西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带笑着发问。 冯藤卓耸肩膀,不作回答。 “它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黑西装又问。 冯藤卓依旧不作回答。 “我们来做个契约吧?”黑西装向冯藤卓走过来,他似乎很有自信,冯藤卓会接受这笔契约交易:“如果能按期完成契约,我就把祖母绿的宝石送给你,您看如何?” 冯藤卓摇着头笑,走出八号厅。 “您对它很感兴趣,您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的事物,您你绝对不会出现。”黑西装似乎还不罢休:“对于人人喜爱的事务冯先生向来是兴趣缺缺的,不过,是这块石头跟我说,它希望冯先生是它的主人。但是这样说似乎也不能引起您的注意,那么什么能让您愿意接受这一份合作契约的要求呢?金钱?名利?或者…………麝月的一个笑?” 冯藤卓停下步子,听黑西装怎么继续发挥。 “看来,您也有烦恼。”黑西装很满意自己抓住的弱点。“其实我的契约很简单,找一个不受规则控制的人,替我完成一份不算过分的契约要求,对您来说,这叫小菜一碟。” “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好的契约师。”冯藤卓迈开步子继续走。 “您不接受,就由我来让麝月笑吧。”黑框眼镜眯起眼睛说:“既然做不到,何必要把她带出蔚蓝海港呢?麝月总归有一天是要回到海港的,这是你不能逃避的事。”黑西装说。 冯藤卓没有停下步子,淡淡道:“如果你了解她,就该明白,没人可以强迫她的意志。” 黑色西装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提嘴角自言自语道:“你确定自己可以像从前一样平静地不被任何事所打扰?如果你真的如你所扮演的角色那样平静,那么,落单和双绚就不会成为你多年来纠结的目标。你的确是找到了麝月,可是,你究竟是找到了人,还是找到了心?” 外头的风吹得紧,瞬间把博物馆里的热气吹散。冯藤卓一边走下高耸的楼梯,一边打算着下一个去处。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色西装还是引起了冯藤卓的好奇,他认识麝月,他似乎对自己的事很了解,他很好的传达了自己想要合作契约的要求,却又非常善于掩饰自己可能带出的信息,他是谁? 博物馆在身后渐行渐远,冯藤卓在寂静的小道上走,这里叫不到车,要走二十分钟才有出租车出现。反正今天阳光还正好,走走也无妨。 这般难得晴好的天气,如果不能尽情闲逛,要怎么对得起这无限美好的日子?女人永远爱着橱窗里那一件心仪的衣服,永远少一双搭配的高跟鞋,还有各种有名无名的配饰,总有一个正确的理由将之得到。 这是又一个将近新年的日子,商店打折满一百送五十的活动比比皆是,通宵营业更不在话下。在S城市大街小巷,每一个正在经营的商店,都被一种火热的气氛包裹着,霓虹灯从街头闪到街尾,整条整条的街都处于一种沸腾的阶段。 在S城的城中百货公司,每一个楼层都像一场派对,热闹喧哗。一排排的满300送150的POP宣传挂满头顶,每一个品牌店里还有不同折扣的优惠挂牌,琳琅满目的商品和顾客脸上的喜悦形成了鲜明的一致。收银柜台前排着长队,收银机叮当声穿插在商店上空,搭配着激昂的音乐,催促着人们购买的欲望。 人多容易头疼,路走多了容易腿酸。很多男人都碰到了一个相同的问题,走多少路都不觉得累,一陪女人逛街,就败在了女人们的战斗力下,于是腿酸腰酸眼皮酸,能酸的地方都酸了。现在博克明也同样碰到了这个问题,逛了一上午的街,李若融都没有休息一下,吃点中午饭的意思,从一层逛到七层,每一层每一间店铺都光顾了,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累,而是犯困,而且想抽烟。 “你什么表情呀?”李若融从一间店里出来,看着博克明一脸困像说:“就逛了三个小时,你至于嘛?” 博克明压着火说:“三个小时这间百货公司就被你逛全了,脚下可没停过,就相当于从这里走到36区的据点,你知道那是多少路吗?” “我怎么知道这里离36区都多远?”李若融耸肩膀笑嘻嘻说:“不想逛就走吧,您可别勉强,到时候发脾气把我的东东都丢到楼下,我还得跳下去拣,容易制造不必要的混乱。” “继续逛,我没意见。”博克明咬牙说。 李若融拉着博克明手里的袋子,嘟嘴不乐意道:“看你,看你,表情那么恐怖,我心里都害怕,你把东西还给我,我不要你陪了。” 博克明无奈辩解:“我不会扔的,我保证。” “你咬牙切齿了,表情不对。”李若融说。 “我刚才牙疼来着,现在好了。”博克明换个平静地表情说:“还想去哪里逛,我奉陪到底。” 李若融说:“可是我不相信男人的话。” 博克明彻底无语,看着李若融一副胜利者姿态,心里骂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在你完胜了,开心了吧。” “一点点。”李若融乐呵呵说: “这样就能满足你阴暗的小心里了。”博克明道:“接下去想去哪呀?” “我累了。”李若融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博克明后面。他后面是隔离栏,隔离栏外是镂空的,当中吊着巨大的新年装饰物。透过装饰物,李若融看见对面下一层的地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起走了过去。 博克明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问“你是跟我说话吗?聚焦不在我这。” “不跟你,还跟我呀?我饿了。”李若融笑嘻嘻说:“去吃饭吧。” “走吧,这里空气不流通,我带你去吃一家新的川菜。”博克明拉着李若融的手向下行的自动扶梯走去。 那自动扶梯一面朝下行,自然有一面要朝上行。当博克明和李若融往下的时候,那两个人却偏偏正往上而来。擦肩而过的瞬间,让彼此都感到一股不爽的尴尬气氛。孙桐和墨智机这个两个奇怪的组合,就这样从他们眼前经过。 假装没有看见或许是避免尴尬的最好办法,可此刻偏偏有人不愿意,抓住任何挑衅的机会,要把事情搅乱。孙桐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笑对李若融:“怎么如此巧合?李小姐不是算准等我们的吧?” 李若融懒得搭理她,反正电梯很快下去,不和她一般见识。 “你大概不知道那个毒的厉害。”孙桐的话语里充满挑衅。 如果不是电梯走的快估计李若融会去再和孙桐较量一番,什么毒?上次古立巨大厦他们中得毒吗?还没有解只能说明他们能力有问题。李若融回头看一眼已经上行的电梯,孙桐回头还在对自己诡笑,墨智机却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怎么了?看呆了?”博克明不快道。 “只是有点奇怪。”李若融说:“听到她说了吗?什么毒?我上次使得毒固然厉害,但是按照孙桐的能力,解毒应该没有问提,可她却偏偏提毒,不知意欲何为?” 博克明对那两个人的出现更无好感,一出现就是事,烦人。“别管他们了,你到底准备和我去吃饭,还是研究他们?” “吃饭呀。”李若融闻到一股子醋味,也不想再掺合到乱七八糟的事里,拉着博克明的手出了商城。 4、小丑的箴言(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但是他们没有按照预计去吃川菜,而是随便找了家披萨店吃饭。 博克明不喜欢披萨上的虾、不喜欢那些蔬菜、不喜欢加双倍的的芝士,甚至于,连这个底饼他也不喜欢。好吧,其实,他很讨厌吃披萨。 “不喜欢吃怎么不说?”李若融吃着一片披萨,看博克明没动的意思:“要不,我们换一家。” 博克明喝着饮料说:“也不是很饿,不用换了。”他眼角瞥见另一张桌子正聚精会神看报纸的男人,那人点了一杯奶茶,杂志遮了脸,并看不到表情。 “看上谁了?”李若融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紧随着,一件银色的东西也和她眼光相同的方向朝着那个看杂志的人飞去,一声咔嚓碎裂声后,杂志上垂直插了一把银色的叉子。 杂志后面的人很惊恐的探出脑袋,跳出位置,向后连退了三、四步。 “你干嘛?”李若融压低声说。那本杂志还立于桌名之上,似乎后面还藏了什么东西。“难道…………他有?”李若融无比兴奋:“是暗杀集团吗?” “不是。”博克明平静地给她泼冷水。 “硫酸?”李若融又说。 博克明淡定喝茶,不作回答。 “虾米玩意呀?”李若融好奇心重走过去,掀开那本杂志。原来不过是个照相机,镜头已经被叉子插碎了。“没创意。”她一脸失望回到座位。“要偷拍通知一声,我怎么也找个型男一起咧。你说是吧?” 博克明抬眼皮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喝茶。 “哥们,过来。”李若融对那个惊恐的年轻人打招呼。 “嗨。”那人拿好照相机硬着头皮坐过来,一脸尴尬:“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哪家杂志社的?”李若融问。 “没固定的,哪家肯买照片就给哪家,我叫蔡进安,李小姐,今天不好意思了。”年轻人笑,摩挲着手里的照相机,镜头已经完全碎了,空空得,让他很心疼。 “镜头我赔给你。”李若融笑道:“我只要胶片或者你删除照片记录也可以。” 蔡进安更尴尬说:“其实,我一直在找机会,但是…………呵呵,压根没给我机会拍。”他开启照相机屏幕,跳到观看模式,显屏显示“没有照片观看”。 “既然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就把照相机给我吧。”李若融笑道。 蔡进安却把相机塞进背包里,抱歉道:“这个相机是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所以…………不能…………给任何人。” “镜头多少,我赔给你。”李若融看着电脑包说。 “我自己负责来吧,是我失手,该由我自己负责。”蔡进安起身,背上相机包:“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有事,告辞了。” “没事,我们也鲁莽了。”李若融客套道,看着蔡进安从餐厅正门离开。“应该问他要张名片。” “你太夸张了吧,我还在呢。”博克明不高兴道。 “那个镜头不便宜,他为什么不让我赔?”李若融说:“七八万呢。” “你追出去,指不定还能追上。”博克明说。 李若融把博克明面前的杯子推开:“他的穿着打扮很普通,用的相机包也不是原配的,相机包底部周围磨损得有些发白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不让我赔他的镜头。” “也许他照片得好,收入还不错。”博克明随口说。 “是吗?”李若融看着空空的门口:“他说他没固定单位的。” 博克明不快道:“不是预言师吗?你预测一下,那小子的现在和未来。” “什么都没看出来。”李若融耸肩膀:“好了,不说了,下午什么安排?” “麝月说想找你喝茶,你要不要去?”博克明问。 “你打算吃完午饭甩了我?”李若融眨眼说。 “我以为你们女人就喜欢聚在一起八卦。”博克明说:“我这是给你机会,找个志同道合的一起八卦。” “你是担心她和冯先生一直冷战,最后两个人都会冻死吧。”李若融放下叉子:“也好,反正我今天对你也没兴趣了,你约在哪里?几点?” 博克明咬牙道:“原来还打算说找你吃晚饭,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 “说好约会的,还没过中午12点就把我甩了,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李若融说。 “你不愿意的话,下午不找麝月了。”博克明说。 李若融竖起食指左右摆动:“别,我还蛮想跟她聊天的咧,她比你有趣多了。对了,你要是有空的话,能帮我借冯先生上次那份顾童的契约吗?” “我问问首领。”博克明点头答应。 两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到了一点,才结账离开。 谁都不想在时光里检验自己是否适合孤寂, 想要牵着相同感应的掌纹去怀念每一站旅途的美好。 这没有余音的水杯, 注入再多情绪也不会起一场波澜。 想要祝福嘛? 或者, 你有心要挑起一场对弈, 看谁最后检验了爱或不爱。 ——《小丑的箴言》 合上并不适合口味的,看外面风雨中疾驰的车辆,在这座利益交织的城市,这份清净和安逸是用金钱换来的代价。也许你觉得这样说是**裸,但现实比这话更一丝不挂。 把不喜欢的书藏到身后,就算是假装专注,也不要把情绪轻易透露,这不是什么硬性规定,而是一种保护法则。孙桐悄悄背手将书塞回身后的书架,固定嘴角的笑容,对依着门而立的黑色西装说:“你的藏书可真多。” 黑色西装依旧依靠着门框,挑眉毛笑:“我们是否该有一个正式的互相介绍?”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嘛?”孙桐笑:“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再了解更多,你问,我都会如实回答。” 黑色西装摇头无奈笑:“你对我还是充满了不信任。为了让我们后面的合作不要心存芥蒂,我做个简短的介绍吧。我叫庄颂松,来自于蔚蓝海港,就是那个你去寻宝的地方。我到这里的目的是寻找和破坏,我要把麝月带回海港,还要杀了冯藤卓。” “我的酬劳呢?”孙桐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你要选择我做你的帮手?” 黑色西装阴冷地笑:“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才可以斗败他们,没有我的帮助,你斗不过那个叫李若融的预言师。” “就算我斗过她,我也得不到那个人的心,这样对我来说,也不算赢。所以,这个条件我并不满意。”孙桐说。 “心这种东西如果你要,我也可以帮你拿来。”庄颂松眼里聚着阴毒的光,像有无数毒辣的计策等着喷涌。 “我要的是他的心,不是他的心脏。”孙桐觉得背脊发冷,这个人离自己并不近,却让自己也觉得害怕。 “何苦呢?和自己较劲。你在意的不是他是不是关注你,而是他不会注视你。”庄颂松无所谓地笑:“反正让他难受不也是一种目的的达成吗?你难道真的觉得可以要到他的心吗?依我看,如果你不去折磨那个李若融,他就算在你眼前,都不会给你一个余光。就算给了你余光,也或许只有半秒钟。” “你说话还真是有够直白的。”孙桐提嘴角冷笑:“不过你说的也是,他不喜欢我,怎么做都是勉强。既然如此,就让大家都不舒服地过着吧。庄颂松,我知道你不简单,不光是从那个未知海港来到这里想要带走麝月那般简单,但是,我们可以合作,而且我相信可以合作的很好。”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5、小丑的箴言(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酬劳的部分我想会让我满意吧?”孙桐问。 庄颂松爽快地说:“按照你原来开的价乘以三。” “3000万。”孙桐挑眉毛:“你开那么高的价,我要做的事应该很多很复杂吧?” 庄颂松摇头:“我只要买一个你听话。” “哈,你怕我中途倒戈?”孙桐大笑道:“放心吧,私人情感是私人情感,我不会和钱过不去,我收了你的钱,就会替你把事情做清爽。” “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庄颂松点头肯定:“但是我的计划是瓦解,不是突然掳走,所以,我要计划一步一步按照我的预设进行。其实我已经表达了对你的信任,你懂的。” 孙桐突然想起庄颂松让自己今天去和黑色本子的墨智机会面,那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是一场简单的谈判,没有任何危险成分,但是最后,那份合约没有签署成功。“你是说和墨智机的合约?难道那是至关紧要的事?那合约不过是…………” 庄颂松打断她:“你知道就好,这个案子我要你跟。” “可是墨智机不肯签,而且态度很坚决。”孙桐说:“我调查过他,在这个区域,我们可惹不起他。” 庄颂松在门边沙发里坐下,看着书架边地孙桐:“他现在当然不肯签,要他签这份协议必须要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庄颂松说:“你看的那本《小丑的箴言》最后夹着一份从前的协议,你可以拿出来先了解一下。” 原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在看什么,孙桐略感尴尬,重新从书架拿出《小丑的箴言》,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夹着一张泛黄的契约。她翻开契约看了,发现内容很简单,是以物易物的契约方式。黑色本子一张方子给庄颂松,庄颂松就返还给黑色本子一个叫做潘浩云的人。孙桐暗想,这是什么方子会让黑色本子肯合作,虽然自己和庄颂松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但是这个来自海港的家伙一定会成为搅乱这个区域的最恶劣分子。 庄颂松看到孙桐发呆,已猜到她心里想法:“方子是关于一种控制方式,依靠外界器物和药物合用,达到控制人行动的目的。但是用药极为诡异,上面的药方单个你也许都认识,合在一起却少有人敢尝试。” “你告诉我的越多,我就会和你绑得越紧。”孙桐恨恨地瞪他一眼:“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赚谁的钱不是赚呢。” “我就喜欢像你这样识时务的合作伙伴。”庄颂松哈哈笑道:“现在我就把这个任务派给你,想办法让墨智机继续答应签署续约契约。” “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提示。”孙桐说。 庄颂松并不隐瞒:“我们和墨智机从前签署的契约内容就是让他器物和药物,来控制一部分人的行为举止,后来时间久了,药力散尽了,那些人就各自散掉了。现在我们需要重新对这种药物进行升级,所以想请黑色本子重新给我们配一张方子。” “原方不能用吗?”孙桐并不相信庄颂松的话。 “不够力。”庄颂松回答:“我要更有力量的剂量和配方。” “可是我今天和他谈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我。甚至于你想用一座岛屿与他,他都不为之动容。”孙桐回忆起今天和墨智机的交谈,那个男人果断而坚决,与生俱来有着王者的气魄。他只是说了一句没兴趣,就让孙桐乖乖把契约收了回去,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不自觉的散发的气魄,让她觉得心里发虚。她很清楚,如果与他为敌,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可是现在,庄颂松却是故意要逼她去和墨智机斗一斗。 “我不会推你和他硬碰硬,我会给你机会顺利拿到契约的。”庄颂松笑:“现在这不是一份特别着急的事,所以,你大可不必太过紧张。等真正需要完成契约的时候,我会给你筹码的。” “筹码?”孙桐看一眼他,庄颂松长了一张很帅气漂亮的脸,嘴唇微薄,双目狭长,嘴角不自觉总带着摄人地笑。现在他悠闲地坐在沙发里,像个老谋深算的谋士,想着一肚子的坏主意,而她却一点点也不能猜透。 “我搞定了会通知你。”庄颂松笑:“要黑色本子点头签协议,还有件事要处理才行。” 孙桐点头,不想多问,多问也是多余。“这书借给我看。”她扬手里的《小丑与箴言》,反正现在也不忙,找本书打发一下也不错。 庄颂松点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推到茶几上:“这个后天可以取了,你帮我拿一下吧,紫鸢街700号8楼b座,马韩,货号是798。” “好。”孙桐接过卡片塞进衣服口袋里,这是一个全无所谓的表现动作,庄颂松看到了眼里,但他没说话。 孙桐下楼梯的声音逐渐消散,最后书房里只能听见庄颂松自己的呼吸声。他看着窗口偏西的日头,在两排书架的阴影里,看着风把窗纱轻轻掀起,又抛它而去。他细长的眼睛里迷离着很多琐碎的光,满脑子装满了诡异**的主意,像电影胶片逐一试验播放,嘴角微扬,像是提前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他心里说:同情这种话,留在假惺惺的时候用好了,现在是狩猎时间。 “点一杯冰镇可乐在冰块间冒险跋涉,来一块新鲜蛋糕摔入奶油中奋力游泳,上一盘清炒卷心菜在配菜间来回跳跃,最后的小葱拌豆腐可以表演一字溜冰;在可乐气泡里找空气,在奶油的泡沫里找柔软,在菜叶的纹路间寻觅厨师秘籍,或者在豆腐裂缝里寻找失落宝藏,快乐本来就很简单,何必要自寻烦恼空伤神…………啦…………啦…………啦…………。”电台里播着一首最新的快曲,曲调轻松自然,在这个沉闷的奶茶店里倒起了些提神的效果。 麝月用叉子把面前的鸡翅膀搅得稀烂,那些不对胃口的土豆泥被戳得坑坑洼洼,里面还注了咖啡色的奶茶。“我想吃布丁。”麝月托着下巴说。 “怎么了?”李若融让服务员把不吃的东西收掉,叫了布丁。“你把我叫出来不是为了让我看戳布丁吧?我可是牺牲和博克明约会的时间来陪你呢。” “是男人们都腻味了逛街的乐趣,所以给彼此喘口气的机会吧。”麝月淡淡地说。 “冯先生的耐性应该比博氏冰箱好吧?”李若融搅着奶茶里的珍珠说。 “不要跟我提他。”麝月把下巴搁在桌子上,长长叹口气,眼神低迷,像没睡醒的猫,懒散而优雅。“你看这个。”麝月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推到李若融面前。 李若融翻开那份报纸,整篇都是关于那块祖母绿宝石钗的报道,夹杂着绘声绘色的娱乐描述,精彩得很。“想去看它?开车过去20分钟就到了。” “不想看。”麝月又长吐口气:“冯藤卓去看了,不能让他搞到手。” “这宝石固然名贵,冯先生该也不缺少同类的宝石吧?干嘛要冒险在s城明目张胆的给自己找麻烦?”李若融合上报纸。 “不知道,预感。”麝月说:“你是预言师,你会从里面看出端倪吧?” 李若融眨眼,被太阳晒晒得昏昏欲睡的,也把脑袋搁在桌沿,说:“只看到折痕,其它啥都没有。” 于是,其它桌子的人就看到两条大懒蛇瘫在了桌子两边。 “既然没预言,他八成是去凑热闹的。”麝月支起自己的脑袋:“我们这么晒着会不会越来越懒?” 李若融下巴点着桌面说:“会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动了。要不我们找点事干吧,否则非得懒死在这间茶室里。” “不如去把那枚宝石偷出然后砸成粉末放回原来的地方。”麝月说:“也好在这里懒惰到底。”她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很讨厌,把手机推给李若融:“帮我接一下吧。” 李若融看着手机号码,是冯藤卓的,她接起电话,笑道:“能够随时掌握全场大局的人物怎么总被小小的情绪绊倒?是少了关心的部分?还是像蜜一样甜腻的话说了少了?” “呵呵,李小姐也在?”冯藤卓笑:“那我就不必担心她无聊了。” “你不是应该准备一场精心的晚餐或者下午有个丰富的安排吗?”李若融笑说,看到麝月眼光看着窗外太阳,一脸慵懒不以为意。 冯藤卓悄悄说:“如果李小姐能够出谋划策的话,感激不尽。” “明修暗矛。”李若融笑。 “明白了,我今天晚归,麻烦替我和麝月说一声。”冯藤卓笑,挂了电话。 “什么明修暗盾?”麝月问:“我今天不想和他碰面,待会我自己回去。” “是明修暗矛。明的像是有修好的迹象,暗地里还是矛盾重重。”李若融解释道:“你和冯先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他这样千辛万苦把你从海港带出来,难道你不感动吗?” “你是预言师,你应该能看到和别人不一样的事物。”麝月把杯子推进阳光里:“过去我不想提了,反正在哪里都一样,在海港上是飘,在这里也一样是飘。我不会感谢冯藤卓,我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值得我感谢的。” 李若融说:“我没看出冯先生做错了什么,当然,你们私人的事我也不了解。不过我觉得冯先生比以前快乐,因为,他有时候会不经意地暗笑。你明白的,他为什么会笑。而且我觉得,麝月也不是真的讨厌冯先生,有时候作对这种行为,其实是件奇怪的和他人无关的自我对抗。” 麝月难得露出微笑,她清冷得笑被午后太阳晒得不那么咄咄逼人:“我现在觉得有个预言师的朋友可真麻烦,做个小动作都要小心,别让她猜中了端倪。” “副业而已,副业而已。”李若融笑呵呵说:“反正和讨厌的家伙吃晚饭,挑最贵最难吃的点,把他吃穷,吃光他家业,哈。” “你是这样对博克明的?”麝月饶有趣味地说。 “和他吃饭伤胃。”李若融说。 麝月把桌子上一包糖拆开,倒在碟子里。“怎么说?” “他又不爱讲话,动不动就会嗖一把飞刀向你飞过来,吃顿饭都得提防着,能吃好吗?伤!”李若融看着碟子里的糖,它们从原来的白色结晶体,变得有些泛黄。哪来那么高的温度?李若融皱眉,糖都化了。她暗自四下里观望,却未发现有可疑的人,那些桌边的客人,都只是普通的食客,并无异常。李若融看着碟子说:“走吧,这里太热了。” “他(她)正在接近我们。”麝月看着碟子的糖溶化得更加迅速了。 李若融甩手,将右手边地一杯奶茶打翻。杯子里的冰奶茶迅速顺着桌沿流到地上,在地上形成几条细细的河流。还有那些黑色的珍珠,滚落了一地。李若融紧紧盯着地上的奶茶和珍珠,并无异样,也没有被踩开或者珍珠踩扁的迹象。直到服务生匆匆过来收拾,把桌子和地面重新打扫干净,依旧毫无有人接近的迹象。 隐身术?麝月看着重新擦干净的桌面,问服务员:“你们这里空调开几度?好像蛮热的。” “我们没有开空调。”服务生回答:“可能您靠着窗子,晒着太阳,所以觉得特别热。我重新给您上一杯奶茶,请稍等。” “是因为晒着了太阳溶化了?”李若融看向窗外,不禁皱紧眉头。街对面的护栏后,那个让她最讨厌的孙桐带着挑衅的眼神与自己正视,像是一种直接地挑衅。李若融突然想到什么,把手里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从一堆东西里翻出一只蓝色的小铁盒子,迅速打开,里面只有一颗红色的药丸,她不由分说,拿了药丸塞到麝月嘴里逼她吞下。 “你呢?”麝月皱眉问。 “没事。”李若融看着孙桐向自己摆手再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外:“我送你去冯先生那里。” 麝月摇头说:“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吃的是一颗解药,可是你没有吃,你中毒怎么办?” 李若融收拾这桌子上的东西说:“不会中毒的,放心吧,她的伎俩伤不到我。这些糖是因为接触了赤粉才会变色溶化。赤粉无色无味无毒,缺点是温度高,容易让食物变色。” “赤粉里裹的是什么毒?”麝月牙齿咬着红色药丸:“赤粉的作用就是裹毒,什么毒?” “闻觉,也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主要症状是晕眩和暂时性麻痹。”李若融笑道:“所以,麻烦您赶紧吞下去,这个毒向来对我无用。我给你的是百解散,能解百毒。” “谢。”麝月吞下药丸,看着桌子:“你包可真够乱的。” 李若融把桌子上的东西撸进手提包内,笑嘻嘻说:“嘿嘿,出门有点急。”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6、不如意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如意的事总如影随形,就算再努力躲避,还是不能绕开。找个如何确切的理由,才会停止想要杀戮地意念?你的价值正在消减,如果现在做处理,或许损失会减至最低。可是你真是幸运,有一个表面和你对立,背地里却处处维护你的哥哥,看来,混蛋之所以混蛋,是因为背后总有让你混蛋的支持者。墨智机看一眼吧台另一头的潘折,冷冷说道:“你的弟弟给我带来了太多麻烦,他拿到了所有想要的东西,却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潘折定定看着杯子里的酒,脑子却不懈怠地360度旋转,要怎么才好让自己和弟弟过关?即不得罪首领,也不要有人掉脑袋。现在很明显,墨智机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光了,如果他真的生气,除掉自己和潘浩云,也不过是他一个心情的瞬间。要如何对付才好呢? “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布局,是防守或者进攻,由目的决定。”墨智机看着酒吧里那些空位置,现在是非营业时间,没有其它客人,凳子被反放在桌子上。那些细长的凳脚,树立在那里,像一小片铁丛林。他突然很想把谁扔在那些铁条里,看着它们刺穿血肉,或者,顶端,粘着一枚心脏。 “您不会为过去的事情同我们计较吧?”潘折说,摸着杯子光滑的外壁,他感到自己的手心比玻璃还要冷。“如果您同意,由我来处理这一次的事件,您可否同意?” 墨智机不回应,冷冷听着。 “我们兄弟两个人跟了您那么多年,虽然也出过不少错,但对您绝对算忠心耿耿。既然我们给首领带来了困扰,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问题吧。”潘折说。 “你还要带上你的弟弟?”墨智机冷问。 潘折摇头:“不需要,这事由我来处理。” “我不觉得他会感激你。”墨智机说:“你做的任何事情最后都会变成徒劳,捞不到他对你的感激。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必须在你和他之间有一场决斗,你是会上前一步,还是依旧退入忍让?” “既然是假设,等…………”潘折观察到墨智机面前的玻璃杯开裂了,只是没有碎开,墨智机还拿着它,表情隐没在黑暗里,让人心情更为恐慌。 “谁说这是假设?”墨智机转过脸来,杯子被放在茶杯垫上,已经完全碎裂,却没有散开。墨智机的眼神里写满不快和发怒,他手指轻巧桌面,都能听见桌面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心情糟糕透顶。“你给我听好,不要在我的区域里上演所谓亲情的戏码,如果是表演还有点戏剧味道,可惜,此刻不是表演时段。” 潘折保持着冷静,他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恐慌。他以招牌笑来消散身体的僵硬,“请您不要动怒,我一定会把我弟弟给您造成的困扰解决。” “凭什么?”墨智机淡漠地问:“今天来找我的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很聪明,长了一双会看实事的眼睛,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立刻收手。我说了一句,不签,她甚至于都没有问为什么,就收走了合同。她始终保持着敬畏的表情,可是她并不害怕,她是在观察该找个什么法子让我松口。” “她不会再有机会骚扰您,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潘折说的信誓旦旦。他心里明白,暂时稳住墨智机的情绪只会让更大的爆发发生,可是,现在除了让那个叫孙桐的女人远离墨智机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下个星期三,提潘浩云脑袋来见我。”墨智机停止敲击桌面,侧脸看着潘折的方向:“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我会处理好的。”潘折说完,一饮而尽面前杯子里的酒,感觉一股冲鼻的嗆味。他告辞离开,墨智机应允。 “我是不是变了?”墨智机从桌面凹洞抠出木头屑,问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项师傅。 “怎么会呢?您这是给他们兄弟二人机会,说明您是器重他们的。他们若知好歹,应尽快解决这件事。”项师傅笑笑,看一眼那个凹下去的坑洞,若再多敲几下,大概就要见底了。这是首领克制自己脾气的办法,如果首领没有能成功压制自己的脾气,那么,项师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刚才我很想杀了潘折,不需要理由。”墨智机说,“如果是从前,我早就动手了,现在反而犹豫起来了。不错,这件事和潘折唯一的关系就是潘浩云是他弟弟,除了这个,他并无过错。可是他的不断维护最后给我带来了麻烦,这真让人恼火。如果现在收不住这个口子,只要有一点点小差错,都可以叫我在S城的一切全部泡汤。项师傅,你说是该杀还是该留呢?” “他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选择。”项师傅说,看着吧台上自己手机的短信灯一直闪个不停,拿起来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把手机递给墨智机看。 “什么情况?”墨智机挑眉道:“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我去处理吧。”项师傅走下吧台。 墨智机却淡然道:“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待吧。” 项师傅停下步子,说:“首领,这样做的话…………” “到了我的地盘,我当然要尽点地主之仪。”墨智机冷笑。 “属下领命。” 这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的?一种绞痛,在腹部,难受而压抑,MD,痛经了竟然。感觉突然人没了力气,脾气却像血压般飙升,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想对抗。 突然天色变阴,半个小时以前还是如此大好的晴天,现在,乌云正自散开,铺设开来。空气也压抑得沉闷,仿佛被抽干了水分,干呼呼在鼻子下缓慢行径。想大口地呼吸,缺只吸入一堆二氧化碳。 在预先讲好的地点,李若融没有碰到博克明,大街上人来车往,都一样行色匆匆,赶着在一场暴雨前,尽快躲入庇护。李若融在百货商店长廊的橱窗前坐着,看着天色逐渐昏沉,偶尔还有几个闷雷滚滚,心里说不出的烦乱。她拨打博克明的手机,无人接听,也不知道他是忘记了晚上的约会,还是又替他的首领卖命去了。 “博克明你死到哪里去啦?女人迟到是美德,男人迟到是无耻。”李若融发出一条短信息,空气更沉闷了。看着始终没有回应的手机,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吧,再等你一个小时,再不来,我就回家了。 李若融无聊地翻看手机里的小说,看了一篇还算惊险的小说,又上网翻阅了几家购物网站。她突然感觉空气里的风变得有些凉湿,几颗清凉的水珠漂到她手背和手机面上,看显示屏时钟,已是下午五点。关掉小说,她打算先打电话找冯藤卓算账,然后再短信臭骂博克明一顿。刚刚按下联系人按钮,一片黑影压在了手机屏幕上,她以为乌云飘到她头顶了。 这片阴影叫人压抑得不舒服,李若融抬头望向来人,脸色写着不悦。她看着来人,一种更为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并找不到恰当的词语形容,反正就是让人浑身不舒服。李若融起身,退出那个人阴影,警惕地看着他。 “李小姐,您好。”他笑着说话,嘴角像写着有阴谋。 “我不认识你。”李若融手里捏着手机。 “庄颂松,来自于——蔚蓝海港。”他把自己介绍。 李若融并不放松自己的手机,如果他对自己不利,她就先拿手机当武器丢出去。 庄颂松看着李若融紧紧握着的手机,和颜悦色道:“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要攻击或者伤害您的意思。” “少来,你的气息可不这么说。”李若融退后一步。 “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您想的那样子的。”庄颂松站在原地,笑着说:“您可别对我名字不满意啊?” 李若融心里一紧,她还是不相信,这个人能读到自己的心。 “庄颂松?庄严地歌颂松树?还是松鼠?或者送书?呵呵,这奇怪的名字。”庄颂松挑眉毛笑:“您还真是会联想的女孩。女孩都喜欢漫无边际的的联想吗?” “随便想想。”李若融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她觉得手机对她无法尽到保护的责任。 “我听说李小姐和冯先生是好朋友,我其实有事请您帮忙。”庄颂松点明来意:“以李小姐和冯先生的交情,这件事一定办得成。” “你想和冯藤卓达成某种协议?”李若融忘着庄颂松的眼睛说:“生意上我向来和冯先生没有往来,我看如果您的事还是直接找他面谈好,走关系可能行不通。” 庄颂松不逃避李若融对自己的直视,他对李若融反而充满了兴趣。“李小姐真聪明,我都没有说什么事,您就已经猜到了,而且连拒绝我的理由都想得很周到。” “冯先生唯一的经营内容就是契约,没什么猜测不到得。”李若融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脱身还是应该站在这里再仔细和这个人说几句话,获得更多讯息。 “你是我看到过的少有几个看着我而不想逃跑的人。”庄颂松直视着李若融:“你看到什么了?” 李若融收起眼光,笑:“什么也没有。”理想是无人拆分的礼物?她心里却暗自出了这么一句话。 “拆了就没有什么感了。”庄颂松却像是能读心。 看来,不说几句也别想立刻离开了,李若融暗想。“一直幻想舞台最高点的钢琴,有一支曲子的节奏只为我的曲谱而奏响,想象着坐在高高舞台表演,邀请每一对耳朵与我共鸣。当掌声雷动也不要落泪…………” 没有等她讲完,庄颂松打断她道:“浮华堆砌的虚幻,握在手里也勉强算是一种信念。” “这样也好,至少没有失职;忘记也好,没有不附带悲伤的快乐;愤怒也好,至少说明还有情绪可以作祟。”李若融突然发现,外头的雨下大了,自己是彻底走不了了。 庄颂又说:“如果小丑改变行业,如果小丑总不微笑,如果小丑也开始吵闹,你是不是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不会改变的事情?” 李若融回答道:“尽职就好,别把失望当做礼物,一直不停的邮寄给谁。”给谁?她心里想,为什么自己没有预测到这个谁的具体信息? “当写一个故事,何必考虑别人的好恶,当画一个圆圈,无需考虑是否规范,这是愉快的过程,如果让它变成不愉快的经历,还不如…………让你猜不到那个谁。”庄颂松坏笑:“还要玩下去吗?” 李若融微笑说:“你赢了。” “我该早认识你就好了。”庄颂松说,眼神里还透出点可惜的味道:“我明白冯先生的心情了,他一定很高兴认识您,您一定也帮了他不少忙。在你们认识的过程里,还真是有很多有趣味的事情呢。” 李若融望着大雨的街头:“您是打算把我吓得跑到雨里面去吗?为了不让您看透,淋一身的雨,如果发烧感冒,您不内疚嘛?” “嘿嘿。”庄颂松细长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两条长长的直线,“是我不够礼貌,我不该盯着您看那么久。” 李若融笑笑不说话,她拿出手机,没有来电,没有短信,时钟已经是六点了。此刻,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雨更加大了。这里是步行街,没有机动车可以通行,这恼人的气氛,要走还走不掉。李若融真想直接冲入雨中,好尽快脱身,可是这样又显得怯场,不像她的作风。她只好张望远处,想找个卖伞的人,好让自己找个理由离开,可除了形色匆忙的行人,竟然没有一个卖伞的人。 两个人枯站了一个小时,雨势依旧不减小,李若融即电话联络不到博克明,又不好打搅冯藤卓和麝月的约会。只好打电话找管家送伞来,这样一直耗到将近八点才总算有人把她从这家百货公司门口带走。 坐在车里,她直觉得哪里都透这凉冷,虽然开了暖气,却始终觉得浑身冷得难受,提不起精神。她想到刚才和庄颂松说的那些话,那是一场斗预,看谁的预能压制对方的预,她的预言完全被庄颂松的预言抑制住了,她感到碰上对手了! 7、拒绝试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夜色已深,外头的车还在不停地扯,要喧闹到凌晨方才会休。电动游戏打到手软,不用修改器,估计食指就要废弃。吃了2个紫薯,赞到不行,才想起减肥的愿望,明日再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目,一个人在天花板上的日子算是孤寂还是算宅?费从天花板看沙发上枯坐的范篱,像找到了同命相怜的人,不禁叹口说:“您也觉得无聊吧?” 范篱抬头看着天花板道:“不如找盘棋来下?” 费像蜘蛛一样滑下来,挂在范篱面前说:“我棋品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玩大富翁。” “可我们只有两个人,没有人做银行角色,而且人少,玩起来还蛮冷清的。”范篱说。 “大家怎么都不回来呢?都去约会了嘛?电视上不是说现代人都晚婚晚育嘛?”费无限无聊地再次回到屋顶:“电视都是骗人的。”他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开门声。“谁啊?不约会回来壮大宅男的队伍呀?” “我呀。”冯藤卓笑着走进来,看来心情还不错。“就你们两个人呀,吃晚饭了嘛?” “我不要吃饭,我要玩大富翁。”费说。 “哥们,我也正想玩,赶紧拿去。”阿克鲁紧跟着走进房间。 冯藤卓笑到:“去拿吧,我也想玩。” “(^o^)/欧也~”费像蜘蛛一样,快速去拿大富翁。 “其他人都没回来吗?”冯藤卓坐下说。 范篱答:“郭娉今天去实验室不回来了,郭源忙账目要后天才回来。博克明约会还未归,麝月就不清楚了。” 费拿来大富翁,还是没人做银行,就自主经营。每人挑了不同色的棋子,又分好货币,开始玩游戏。 冯藤卓看一眼时钟,此刻是晚上九点,外头下着倾盆大雨,麝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最后一条消息是李若融发给自己的,大致说她和麝月三点半左右时间段各自找节目去了,让他接茬,另外还提到,她们碰到了孙桐以及赤粉、闻觉之毒。 费扔骰子,问:“首领,你知道古迹博物馆最近展览镇馆之宝吗?“ 冯藤卓回答:“下午去过了。不过是一枚祖母绿的宝石,阵仗大得很。包了古迹博物馆三个大厅伺候,还邀了银蝴蝶和至上殿做总设计。”当下,冯藤卓把今天去古迹博物馆的事一一说了,还拿出那柄小刀门票给大家看。 个人看了,只觉得这门票甚为精良,打造技术一流,里面的杂质闪着金光,很可能是搀了金子,的确花了很大血本。 “现在这块宝石黑市里炒得很高?个个都动脑筋想搞到,说得好像摸一下都觉得光荣。”费买下棋盘上的电力公司,笑着说:“不如顺来看看,研究研究。” “安保一定是最一流的,但就价值方面,有待考证。”冯藤卓笑道:“暂时没有兴趣。”冯藤卓想起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觉得黑西装是故意在那里等自己,这个人是个危险的信号,所以,和他还是不要有瓜葛的好。 阿克鲁开玩笑说:“网络上全是那颗祖母绿宝石的宣传,据说还要给哪部古装大戏当配饰,这可是人家电影的点。让你费给顺走了,这是想逼死谁呀?” 费撇嘴说:“我看看就还回去的。” “少来,你过去顺的,哪件物归原主了?”阿克鲁笑说。 “我是按章程办事。”费辩解:“首领没有发布还回去的命令,我不好乱来。是吧,首领?” 冯藤卓笑着点头道:“没错,那玩意不值钱。” “章薯这个人我以前听说过。”范篱说:“他行事很低调,喜欢收集古董,生意在别的城市,在s城有一座别院,每年都会来这里待足三个月。” “三个月也算一季了,他待得时间可不短。”冯藤卓走到了费的地盘,只好付了一笔过路费给费。 “他不是喜欢收藏古董嘛,八成是为了36区黑市一月份举办的古董交易会。”费乐呵呵收钱。 “现在几月份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阿克鲁说。 “显摆呗。”费言辞凿凿:“别跟我说什么低调高调,你说,一人收集了那许多古董光放在家里自己欣赏,你觉得能满足他的心里要求吗?不能。所以得显摆出来,用得什么法子?展览!古迹博物馆,包下来;三个大客厅,包下来;声光影像必须配备齐全,什么银蝴蝶,至上殿,都给爷力设计,爷要的就是这种奢华而低调,假装低调实则张扬的尊崇感觉。另外,把票价抬到那尊崇感地价格,一个字‘贵’,这样正好起到了筛选观众、增加神秘感的效果,再搞个电影选角摆摆噱头,新闻报道、大小杂志、网络八卦各色论坛连番地刊登,别管它文章大小粗略,谁写的,使劲登,务必做到每天污染观众视觉,梦里都骂你不厚道。这样一来,保证这宝石炒得烫得都能煎一荷包蛋,一切就绪,这不,「石?语」之展就开场了。” 阿克鲁拍手称快道:“费,你可以的,像是你全盘操作的呀!” 费得意道:“他不来找我,找我我给搞得更轰动,更尊崇,更低调奢华~” 众人一阵哄笑。 笑声里,门铃被人连着按了三次。 “我去开吧,说不定是麝月回来了。”冯藤卓穿过走廊,来到玄关。那门铃只响了三次就再也没响,他伸手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像跌进雨里,周身被打湿,披散的头发挡住苍白的脸庞,看不清楚的是彼此的表情,还是未消的怒气?麝月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卡其色风衣,现在,风衣的颜色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斑驳大面积的红色,冯藤卓闻到潮湿的空气里,还有一股浓重的鲜血的味道。 “怎么了?”冯藤卓关心地问,伸手想拉她的胳臂。 麝月只是侧身让过,进了房子。 “我只想确定你没有受伤。”冯藤卓关上门,口气平和地说。 “谁能伤我?”麝月孤傲地回敬。 “你没事就好。”冯藤卓笑笑:“赶紧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别着凉了。” 麝月回过头,长发遮着她的表情,她冷绝地说:“冯藤卓,你觉得有谁能伤我?” 冯藤卓只是看着麝月的指甲,涂着透明度的指甲油,闪着油脂的光。他平静地拿起麝月的手腕,他还是很担心她会受伤,他摸到紊乱而快速地心跳,还有一股愤怒的气息。他皱起眉头,一个奇怪的撞击触及了他的指尖。 麝月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表示她的不快。 “麝月,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冯藤卓旧事重提。 “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你汇报。”麝月往自己的房间走。 冯藤卓继续问:“和谁起了冲突?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麝月停住步子,回头讽刺道:“难道你把我弄出海港,是要给我另一种囚禁的环境?” “我说过你要的自由我都可以给你。”冯藤卓说:“但是,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和你这个家伙在一起会有安全?‘安全’这两个字怎么写,你会吗?”麝月愤怒地说,她从来只是孤寂冷漠在角落里自己情绪,却从来没有这样暴怒地大声和冯藤卓互相呵斥。 他们的吵架声把客厅里的人都引了出来。 冯藤卓压制着情绪说:“关于海港的问题我说一万次抱歉都已经无济于事,今天你的不快,都只是针对海港的部分吗?” “冯藤卓你觉得你可以看透任何事情吗?你把我带出深幽潭我就该对你感激涕零嘛?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挖出你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黑色还是灰色?”麝月恶毒地说。 “你现在要看,我就给你看。”冯藤卓平静地说。 “可我怕脏了我的眼睛。”麝月垂目,冷冰冰说。 “怎么了,有事好好说,别吵架,影响隔壁…………隔壁邻居。”阿克鲁看着一脸严肃的冯藤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要你让我再测试一次你的脉搏。”冯藤卓说。 “休想,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的道具,你想怎样流就怎样。”麝月回身,继续往自己的房间去。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冯藤卓作势要走过去。 麝月站在原地,右手捏成拳状:“你试试看。” “算了首领,再吵下去,就伤感情了,等麝月平静下来您再慢慢问也不迟。”范篱看他们就快打起来来了赶紧劝道,并拉着麝月带出冯藤卓不快地范围:“麝月,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冯藤卓叹口气,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他并非急性子的人,可是刚才的脉搏实在太怪了。那是一股绕着脉像游走的气息,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像随时准备冲出身体,与人迎面对立。 麝月的房门传来重重的锁门声。 “去喝点东西吧。”范篱请冯藤卓去楼下的酒吧喝东西。 冯藤卓点头,取了件外套,暂时离开是非之地。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8、哪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这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昨天?今天?或者一分钟前。 思维似乎和意识脱节,思维想要漫无目的地前进,意识却想要停下休息。 右眼怪异地难受,大概是因为被雨侵入得太久。 身体有一种下沉的压迫感,挪不开步子,漫无目的。 这紊乱思绪和这漆黑大雨里究竟藏了什么?叫人焦躁、焦躁,还是焦躁。 入夜的黑暗和滂沱大雨的密度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它严密地布控把所有好情绪都排除在外。博克明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在街头即将的转角停下步子。雨把紊乱的思维灌醒,四周是漆黑无边的昏暗,一盏弱小的灯照不出周围一米的距离,斑驳的砖墙上,张贴的广告已经湿烂。博克明看着四周,这是一条小马路,没有来往车辆,也没有住宅的光线,路牌淹没在远处的雨中,墙上挂的小路灯是这里唯一的照明设施。 “走到什么地方了?”博克明皱眉,自言自语。他掏出手机看时间,但是手机已泡水过久,早就不能使用。他只能继续往前走,想去前方看路牌。 博克明一边走一边想,答应和李若融吃饭的,现在肯定很晚了,晚饭泡汤了不算,说不定还要挨这个女人冷嘲热讽。下午原打算去36区器械城逛逛,可是记忆里除了无数街景片段,再无其它记忆。自己竟然徒步走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难道是得了老年痴呆? 雨夹杂着冷风持续着,灌进眼睛里的水湿疼地难受。路口并不远,不到2分钟就走到,那里倒有盏路灯,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高还是灯泡过期,昏黄得堪比墙边那一盏小灯。博克明抬头看路牌,依稀看到“船畅路”三个字,不禁皱眉道:“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他话音才落,就感觉身后冷风急进,侧身让开,还是感到外套被勾破的扯裂声。 “嘿嘿。”黑暗里传来诡异地冷笑。 博克明警惕地看着黑暗,他知道自己进入了黑色本子的地盘,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躲避速度不同寻常得慢,身体依旧很沉,发不出大力。他摸到自己的飞刀,却找不到熟悉的手感,他得视觉也没有从前清晰,他皱眉找不到端倪。 “嘿嘿。”黑暗里再次传来诡异地笑。 博克明的耳朵依旧非常好,他听出来,这不是先前笑的人的声音,同时雨里,还有其它不同的呼吸声,这周围起码有不下二十个人。博克明深吸口气,捏着飞刀,冷冷看着黑暗,等待着这场战役到来。“放马过来吧。” 一条铁棍夹杂着冷风冷雨,袭向博克明身后。他侧身躲开,刀向黑暗中扫去,一种切扯纸张的快感,一股热血撒到他脸上。紧接着又一阵冷风从正面袭来,他飞起一脚,那个人甚至还没有走进,就被踢飞了出去。 头顶昏暗的灯突然像充满了电,大亮开来,把这街角的景象彻底摊开。博克明看到自己周围围无数拿着器械的人,他们黑压压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数不清有多少圈,有多少人? “欢迎光临。”路灯顶上有人在嘲笑:“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下吧。” “哼。”博克明毫无畏惧冷哼。 雨势更大了,夹杂着冷风呼啸而过。 博克明手里飞刀最后一滴血落到地上,人圈里有人首先举刀向他冲来,包围圈急速缩减,如漩涡般呼啸而来。博克明左手挡开一根铁棍的袭击,右手的刀向着第一个正面冲向自己的人划过去,那个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兀自流着鲜血,原来刚才是切到这个人了。那条刀疤从左上角一直延续到右脸脸颊,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显得面目狰狞。博克明侧身挡开刀疤男呼啸而来的长刀,但是刀疤也极为骁勇,反手紧跟着又是一刀。博克明见退无可退,捏紧飞刀,硬生生从长刀侧面奋力划了过去,一道星火从博克明左肩呼啸划过,长刀愣是让博克明给推了出去,他顺势飞脚将刀疤踢进人群,压倒一波上前攻击的阵势。若平日里,博克明会直接出刀取其性命,可今日,却始终无法找到握刀的感觉,身体脱力感极具增加着。因为利刃间的撞击,虎口生生泛着疼痛。 雨下得愈发滂沱,包围圈每一分钟都在缩减。在这场人数悬殊的对抗中,博克明的后背、手臂、眉骨等很多地方都已负伤。一个个子稍矮穿夹克衫的男人挥刀而上,博克明一击左勾拳,瞬间将他击入重围的人群。但是博克明也明显感到后背极具的疼痛,以及冷雨侵袭肌肉的感觉,背后一定挨了不少刀。 为何会如此无力?力量地流失究竟源于哪里?博克明的刀最后插在了一个高个子肩膀里再也拔不出来了,他失去了最后的武器,必须赤手空拳和这些人对抗。 包围的人群感觉胜利在望,他们的表情里写满了胜利感,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年轻人首当其冲向博克明发起最后的攻击。当红头发几乎要到博克明面前得时候,博克明照他脑门连续两下勾拳,打得红头发仰面倒入人群,噗的一声,穿在了正欲冲来的一人手持的铁棍上,眼珠瞪得几乎脱落,没了声响。还没等握铁棍的人反应过来,噗噗两声,铁棍上又穿了两个人,同样的表情,欲叫无声。 又躲过几次致命攻击,博克明的拳头也没有闲下,每一拳都让攻击而上的人吃足苦头。但是博克明心里清楚,他的力量正在消失,他无法发出飞刀,他不知原因,此刻,也不及他细想。 流血和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可攻击的人数却未见减少。博克明的肩膀、后背、手臂的伤口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寒雨快速冲刷这血液脱离身体,他却像杀红了眼,丝毫无所畏惧。 在博克明左手挡住一记闷棍之际,右手一柄砍刀紧跟而来,他早已手无寸铁,唯有以掌相抵,在刀将劈近前一秒硬将砍刀挡在了眉心之上。血如泉喷涌,顺着刃口狂流不止,急速滑落砸落在地上。握刀的人看见博克明杀红的眼睛,心里不免一阵恐慌。血肉无法与利刃长时间抗衡,博克明顺势将左手的棍子抵制于砍刀之下,双手托着木棍要将头顶上方加力的砍刀推走。 刀刺进皮肉,从后腰,连续大概有五、六刀,是把小刀,因为它刀柄被抵在了血肉之外。博克明抬脚踢飞握着棍子的人,不用摸后腰的伤口也知道它的深浅。他回身,雨直刺他面前,又一把利刃刺入他前腹,一刀紧接着一刀连续不间断,他数得很清楚,一共十二刀。博克明的右拳直刺握刀之人的太阳穴,对方未及反应,脑壳已在地面撞得粉碎。 疼痛是醒剂! 血液流失带来的痛楚让博克明的精神更为集中并且更具攻击力,他的眼睛因为一直在雨里的关系被冲的血红。他抓过两个脑袋不由分说左右对撞,直撞得这两个人互喷鼻血,眼珠几乎突出眼眶。 这样没完没了的打下去到天亮也休想结束,博克明需要一些力量的回复,以及一个最直接、快速的解决点。借着身体的疼痛,博克明感觉到他正在找回熟悉的力量和感觉,挡开轮番的攻击,他摸到领口暗藏的一把飞刀,这刀从来不曾使用,今天倒是要派上大用处了。路灯顶端他一直没有机会注意的点上,一定坐着今天突破这场袭击的机会点,只要把这个幕后操控干掉,他不怕这些人不就此散掉。 虽然伤口的血液流速已加剧到争分夺秒,但是博克明的耳朵依旧清晰能分辨四面八方的情况,他能在喧嚣中察觉到路灯上的气息,他眼角余光已充分掌握飞刀的准确方向。飞刀入手,踢走侧面挥舞铁棍之人,博克明飞刀准确脱手,直击路灯之上黑影。刀脱手的瞬间,他敏锐感觉到一枚尖锐之物从手腕穿插而过,无法克制地疼痛布满整条手臂。但是,他依旧对自己出刀的时间、方向、精度毫无怀疑。 那是一声很细小撞击,如一枚银针落地无声,被博克明的耳朵捕捉到,在飞刀即将击中目标的瞬间,悄悄让飞刀偏离轨道。博克明清楚听见飞刀划断头发的细微声,但是,他没有听见预计的的刀入心脏的胜利声。 又一柄利器正刺入博克明腹部,博克明甩掉来人,冷冷望着周围无尽黑暗的圈。眉骨早已开裂,血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已经被刀刺得无感了,血大概也流到极限了,博克明依旧无所畏惧,冷对攻击。他的右手已经没有办法抬起,像有人正用力撕扯,要将这右手脱离身体。 仅凭着一条左手,博克明的拳头还是能砸的那些人鼻青脸肿,眉骨断裂,若不是左手突然也感觉到针刺穿射的疼痛,这场战役再坚持几个钟头也未尝不可。如雨点般得棍棒砸落,敲碎了博克明的右肩肩胛骨,敲裂了他的眉骨,在背脊无数的棍棒冲击下,血从他嘴里翻了出来。最后几棍敲打着博克明的后脑勺,直到他再也无法支持,摔入雨水中。此刻,包围他的人才发现,地上的雨水早已被血染红。 “这家伙太能打了?”路灯上的人跳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博克明问:“还有气嘛?” 蓝色外套的年轻人测试了博克明的呼吸,抬头说:“项师傅,还有点气,要不要再给他补一刀。” 项师傅摇头,:“首领只说招待,没说要他性命,不要弄脏这里,丢到别的地方去。” “冯藤卓的手下不趁这个机会解决,以后可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项师傅有些猜不透墨智机的心思,不知道首领是存心和冯藤卓对着干,还是的确要一个一个灭掉冯藤卓身边的人?“他这样也撑不了多久的。”项师傅走到博克明身边,摸他脉搏,测算他的存活几率。怎么会这样?项师傅皱起眉头,他发现博克明的脉相里有其它东西在侵害他的身体,他一拍自己脑袋:“上当了!” 所有人不解地看着项师傅,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懊恼的表情。 项师傅紧皱双眉,看着躺在雨血里奄奄一息的博克明。自己怎么会大意了呢,博克明怎么会轻易挑衅黑色本子的地盘,这些人和他打了那么久,他只出过两次刀,一次拿刀当短兵器,一次飞刀向自己。以博克明的武功,这些攻击的人近他身并不容易,就算车轮战,他也可以选择迅速脱离困境,但是博克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应战?为什么?那把飞向自己的飞刀没有射中,而且轨道明显有些偏差,是什么影响了博克明的发挥?为什么他有如此微弱紊乱的脉象?这一切明明就是有人设了局要黑色本子和冯藤卓结梁子,自己竟然刚刚才领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博克明生死未卜,到底该如何处理呢? “项师傅,怎么处理他?”蓝外套年轻人问。 项师傅看一眼博克明,狠心道:“大家散了,有人会来领他的。” “丢在这里?”年轻人不解。 “否则呢?”项师傅示意大家散了:“气也出了,他都这样不省人事了,说不定撑不过几个钟头,难不成你还带去医务所包扎?” 蓝外套年轻人呵呵笑:“谁会救冯藤卓的手下,让他这样慢慢受折磨才好。”说完,招呼大家各自散了。 街角又再次回复平静,项师傅知道黑暗里一定有人在窥探,这里是黑色本子的地盘,可是,有人先布了局让他们踩进了陷阱。现在只有先看对方如何行动,才能出策略应付。他把博克明留在了原地,他相信,黑暗里的眼睛正等着他离开,接收并收拾今天这场残局。 9、感觉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夜坐在窗边听雨声,没有听见谁爱谁的故事,没有听见谁在大声嘶吼,没有人急于要离开。难过这种心情很难调节,像彼此无法挪走的隔阂,你的不冷不热是早该做好的心里准备,可还是抵不住一抹寂寞划过。 冯藤卓喝掉一杯热的茶,看一眼前方的时钟,已是早晨七点半,自己竟一夜未睡。喝了一个晚上的酒,此刻麝月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他不知自己是应该进去或者在客厅里和衣而睡。 郭娉带了早点上来,看到冯藤卓等人都坐在客厅里甚为奇怪。“怎么起得那么早?” 冯藤卓笑笑,未提昨日之事:“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麝月喜欢的酸奶在冰箱第一排,待会她醒了跟她讲。”郭娉收拾着厨房:“你们都没吃早饭吧,我看不是起的早,是泡了一个晚上酒吧。” “太不像话了。”费从屋顶倒吊下来说。 “怎么啦?”阿克鲁帮郭娉收拾早饭,然后端到茶几上:“桌子太脏了,没人收拾,咱们就茶几上将就吃吧。” “首领,博克明彻夜未归,太不像话了,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费拿了个包子,又爬到屋顶上去了。 “这小子也不电话来说一声。”阿克鲁凑趣地说:“以后十点不回的,统统罚洗碗一个月。” 冯藤卓笑道:“这样的话,郭娉倒是解放了。” “不知道他今天准备几点回来?我们可得好好审问审问,可别便宜了他。”阿克鲁才说完,首领的手机响了起来。 冯藤卓看着手机屏幕笑说:“看来是李小姐汇报战况来了。” 众人一阵哄笑。 李若融那头语速飞快地说:“喂,冯藤卓,你太夸张了吧?契约什么时候不能完成,非要放在我和博克明约会的时候。” “什么契约?”冯藤卓不明白道:“昨天没有契约要完成。” “什么意思?”李若融问。 冯藤卓回答:“昨天我们都放假,没有契约要做。昨天李小姐不是和博克明在一起吗?” “约了吃晚饭但是没有等到他,还以为他替你去完成契约了,又不好意思打扰你喝麝月约会,所以熬到早晨才电话你。”李若融觉得事有蹊跷:“难道昨天博克明没有回来?” “没有。”冯藤卓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你电话过他吗?” “短息没回,电话也无人接听。”李若融有点担心:“不是仇家太多,让人灭了吧?” “别担心,这里是S城,哪来的仇家。”冯藤卓安慰:“这样吧,我们也找找他,有消息电话你。” “也只好这样了。”李若融无奈道:“找到他,电话我,拜拜。” 挂掉电话,冯藤卓立刻打了博克明的手机,已显示不在服务区内。他不禁有些奇怪,博克明虽然性格孤僻桀骜不驯,但从来不玩失踪。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晨音讯全无,这不像是博克明的风格。“昨天博克明有没有提过要去什么地方?或者办什么事情?” “去约会啊。”费在屋顶说:“前天吃晚饭的时候,想找他去靶场,他说一天都要约会。” “博克明从来没有玩过失踪,这不像他的风格。”范篱说。 “他不会是有新欢了吧。”费说话向来不过大脑。 “他本来就少跟谈恋爱的神经,再搞个新欢,他说不定就要神经衰弱了。”阿克鲁笑道:“他手机不是还在什么身边嘛,我查查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他手机关机了。”冯藤卓说。 “没关系,可以查他手机开机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过。”阿克鲁去开电脑:“如果他用过定位系统就更好了,这样查起来更方便。” “彻夜不归,首领,罚他一个星期不准出门哈。”费从屋顶挂到阿克鲁背后:“赶紧查查,这小子是不是去逛18禁了。” “哈哈,抓住他的‘犯罪证据’,以后便于控制哈。”阿克鲁开玩笑说,手里的键盘敲得噼啪响。 “你们不怕博克明杀人灭口?”范篱难得开玩笑。 “所以要多做COPY活动,让他不好轻易下手。”阿克鲁点开地图标注,他已知道博克明昨天的行经路线,看着屏幕,阿克鲁脸色一下就白了。“首领…………博克明为什么会去黑色本子的地界?” “什么?”冯藤卓的神经也紧张起来:“黑色本子?” 阿克鲁点头,点开地图位置:“下午两点至四点他一直沿着S城边界线走,一直走到进入36区的暗路。然后继续一路前行,到五点的时候,进入黑色本子的地界,走了又一个半小时,之后可能手机没电的问题,就没有信息显示了。” “他一直在走?”冯藤卓皱眉问。 阿克鲁答:“他进入的点控区域被定位系统捕捉得很清晰,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全部是徒步。如果坐车,时间会缩短三分之二,现在看这些点的间隔时间,绝对不可能有车代步。走了一个下午,几个小时,他到底在干什么?” “要不要去黑色本子的地盘看看?”范篱问。 “我去吧,乔装打扮一下。”费说:“毕竟是墨智机的地盘,你们都太扎眼了。” 冯藤卓点头同意道:“费你沿着博克明的行经路线走一遍,尽可能按照他的思路看看,后面这十几个小时里他会去哪里?随时保持联络。” “好,没问题。”费下了屋顶,去房间换了套普通休闲服,带了鸭舌帽,像个年轻大学生的样子,立刻出门赶往36区。 现在一切都未有答案,只有等费的消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博克明为什么会走到黑色本子的地界,按理说最近,他们和黑色本子并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又要和黑色本子牵扯到了一起。冯藤卓想要不要告诉李若融,又怕她担心会直接冲到黑色本子的地盘去。正自担心不已的时候,麝月从房间里走出来。 麝月的脸色看上去并未睡好,苍白地找不到一丝血色。她去厨房找水喝,竟然连拿杯子的力气也没有,杯子掉在地上砸碎了,她去捡碎片,又把自己的手指割破,那血流的和水龙头一样,止也止不住。 “怎么啦?”郭娉收拾完衣服进厨房,见到一地的血和碎片,还以为麝月是割脉了。 “不小心摔了杯子。”麝月蹲在地上说。 “我来收拾,赶紧包扎一下。”郭娉被吓到了,大声叫客厅里的冯藤卓:“首领,首领,你来呀,麝月把手弄伤了。” “我自己可以处理,不需要冯藤卓。”麝月打开水龙头冲自己的伤口,可那血还是止不住,流个不停。 “你到底割破哪了?”郭娉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小伤口的问题,这完全是个巨大的伤口。她拉过麝月的手,看到她食指的确是被玻璃割破了,流血不止,但也未到巨大的份上,怎么就流血不止呢? “怎么了?”冯藤卓跑进厨房,看到麝月流血的手指:“郭娉麻烦你拿医药箱过来。” “好,马上。”郭娉赶紧取了医药箱过来。 医药箱里有快速止血的药,冯藤卓小心替麝月涂在手指上,血倒也止住了,又用纱布包扎好,他才放心。“要喝什么我帮你倒。”冯藤卓小心问麝月,他的手还握着麝月的手腕,可是,他没有发现昨天那股奇怪的气流。 “想喝水。”麝月面无表情地说。 “我给你倒。”冯藤卓笑笑去拿杯子。 “有人不见了吗?”麝月靠着冰箱问。 “博克明一夜未归,好像昨天去过黑色本子的地盘。”冯藤卓在杯子里放了根吸管:“我让费先做个前期调查,我们正在等他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麝月耸肩膀:“感觉。” 冯藤卓替她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里面加了一点点她喜欢的柠檬汁。他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里,等费的消息。 麝月喝了水,觉得没有先前那样乏力了,她窝在沙发里,看着空的杯子问:“李若融知道吗?” “还没有敢告诉她,先调查清楚再说,别是一场误会。”冯藤卓答。 “她是预言师,没有先期的预感吗?”麝月问。 冯藤卓如实回答:“打电话来的时候似乎还算平静。如果预言师也没什么太大感觉,或许博克明只是闲逛了忘记了时间。” “她会对特定事物有所感知,却不对博克明的失踪有感应,说不定博克明只是闲逛忘记了时间。”范篱也想往好的方面想。 “昨天他们没有约会?”麝月又问。 “没有。”冯藤卓答,然后把追踪的事如实告诉麝月。 “很奇怪的举动。”麝月说:“为什么要漫无目的地走?为什么不停留?怎么像没了意识的牵线木偶?为什么偏偏要进入黑色本子的地界?” 这一些列问题此刻无从答案,唯有等费调查回来,方才会有答案。 10、行径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费以两个小时惊人的速度把地图上所有显示过的博克明的行径路线全部都走了一遍。他最后停留在一条宽敞的八车道马路旁,因为这是博克明最后在地图上显示的停留地。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往,因为四面八方都通往繁华之地,他无法预测。他打了电话给冯藤卓,告诉情况,冯藤卓让他先回据点,再作打算。 费收起电话,看到栏杆旁站着的项师傅,他硬着头皮当做没看见,推着自行车往前面走。 “很有胆量,只身而来。”项师傅笑道:“怎么走了一半不往下走了?” 费嘿嘿笑:“看来最近黑色本子风和日丽哈。” “这话如何说起?”项师傅笑道。 费小心提防他会突然攻击:“你看这街道繁华得,看这大马路造的,这,这车水马龙的。” “这和黑色本子有什么关系?”项师傅笑,轻松地靠在护栏边,点一根烟:“你不如说说,跑到黑色本子的地界意欲何为?” “锻炼身体。”费拍自行车坐垫。 “锻炼到我们这里来了,你可以的。”项师傅抽着烟说:“既然来了也别急着走,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 “别,还有急事得走了。”费笑呵呵说,他打算自行车不要了,赶紧找机会脱身。 “费你除了给冯藤卓工作,接不接私活?”项师傅问。 “不接。”费果断拒绝。 “你来黑色本子不是为了接私活吗?”费身后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费转身,脸色阴沉地说:“潘浩云。” “他不是潘浩云,他是潘折。”项师傅纠正他说:“你如果想找潘浩云,我也可以替你找来。” 费冷脸道:“你叫来好了,我又不怕。” “我个人和你没有恩怨,至于我和潘浩云长得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潘折不以为然道。 “可潘浩云是你弟弟。”费说。 潘折挑眉毛笑道:“你弟弟妹妹谈恋爱你也干涉?他们是未成年呢?还是没断奶?” 费一时语塞,说:“反正你弟弟不是东西。” “我现在不是和你讨论我弟弟,我弟弟我自己都懒得管,你如果想替我管我也没意见。”潘折拿出手机,拨到图片模式,放在费手里:“你如果想找博克明,最好先别管我那个麻烦弟弟,跟我完成这笔私下交易。” 费看着屏幕,那是一把带血的飞刀,是博克明一直使用的款式。“他的刀又不是仿制不了。” “继续看下去。”潘折笑笑。 费继续翻页,潘折的手机里一共有三十多张照片,所有相片聚焦都是博克明,从背影、正面、侧面,不同的街道同一个人。费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些街拍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博克明只是路过,已经离开。 潘折看穿费的心思,他又拿出一只手机递到费的手里:“你认识他的手机吧?如果还不信那就算了,反正,能帮我做这件事的人有的是,没有必要非要找你。让我们首领知道了,我还不好交代。” “你总该告诉我博克明现在的状况吧?”费说。 “被我控制了。”潘折轻描淡写地说。 “刀上有血,他受伤了?”费开始有点相信潘折,可是,博克明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控制? “受伤的当然是我的手下,”潘折说:“至于控制他的方法,当时只有用一点点迷幻剂了。” 费听到博克明没事,放下心来。“你抓博克明的目的就是要我接你的私活?” “原打算私下里找你的,既然你来了,正好替我把事办了吧。”潘折笑:“我保证我找你办的这件事不会对冯藤卓有任何损失,还会让博克明提早自由,但是今天替我做的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 “我凭什么相信替你完成任务后,你会放人?”费问。 潘折耸耸肩膀:“我和博克明没有私人恩怨,我干嘛要揪着他不放?我有这个必要和冯藤卓为敌吗?我说过了,我弟弟和你们的恩怨你们有本事自己去解决,我绝对不会出手帮他的。36区这个地方是讲同情的地方吗?这里是为利益而存在的区域。” 费考虑了一下,问:“你到底要我替你做什么事?” “取半件东西。”潘折说。 “不是人命吧?”费还在考虑。 潘折笑起来:“不是。放心,是东西,不伤人。” “什么时候?”费问。 “现在,我可不想请博克明吃晚饭。”潘折见费还有些犹豫笑道:“反正我们没有契约限制,你如果到了现场不想干,就结束,我不勉强。” “你威胁我,博克明还在你手里。”费说。 “我本来是想私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好找人做契约,花大价钱了。我知道找冯藤卓做契约很贵的,不是稀世珍宝他还不待见,所以要找你这个捷径。”潘折把一张地址给费:“愿意就半小时后在这个地方碰头,不愿意我另外找冯藤卓,博克明是我的筹码,事不完我不会放人。当然,时间越久,我的手下越烦躁,你懂的。” 费翻白眼无奈从潘折手里夺下地址:“半小时后见。” “好,我去准备点东西。”潘折点头,看着费骑自行车离开。 “这样做不会出漏子吧?”项师傅说。 “我现在要保我弟弟的命,我没那么多时间考虑其他。”潘折笑笑说:“放心,等办完事我会立刻脱身的,我不过是调换了酬劳的内容,我不会欠账不付的。反正博克明在黑色本子的地界是不争的事实,首领应该不会在乎我怎么做的。” 项师傅说:“首领还是想给你们兄弟机会的,否则也不会再给你这三天的时间。” “他也在犹豫吧,是该留还是该杀?”潘折挑眉笑。 项师傅拍拍潘折肩膀:“抓紧把事情办了,这件事解决了,潘浩云捅的篓子就算基本都补完了,你也好轻松了,不需要这样常常提着脑袋担心他。” 潘折点头称是。万一自己三天里完成不了这件事,他请项目师傅还是在墨智机面前为潘浩云多加美言,再给潘浩云机会。项师傅都答应了,潘折才匆匆离开,去准备东西,再和费碰头。 爱情是该爱伟大或者渺小?由谁决定? 人们情的绪?或者歌曲的快慢? 是不是只要时间还在运行,你就永不放弃? 你是否想着,彼此拉着手,在旅途上狂奔? 或者一把古旧的吉他,抹掉夹缝里的灰尘,在阳光里弹唱? 爱假装很美,光芒把钻石也比之无光, 爱让人陷落,没有它提不起任何胃口, 爱打着理由,给每一个虚伪寻找借口, 爱随意挥霍,反正谁也不知道关于后来。 ——《小丑的箴言》 合上书,思绪有五秒空缺,填不进任何东西。这本书真是奇特,每次看都会忍住陷入思绪,发一小会呆,以一个抱歉的微笑完结。孙桐觉得,她会爱上这本书,而且不能自拔。 简单整理完没有头绪的思绪,孙桐从窗台上拿起紫色的琉璃长盒,对着太阳放在自己眼前。在移动的过程中,透过不同深浅的色泽,它看到一片着色的美妙风景,以及琉璃盒子里来回晃动的液体。“这是什么?口服液吗?” 孙桐晃着盒子里的液体自言自语,那是庄颂松让他去紫鸢街700号8楼B座马韩那里取的东西。她没有碰上马韩,他去别处进货了,马韩把东西委托给一个老太婆转交给她。那个给她物件的老太婆,用没有眼珠的眼白看着自己的时候,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老太婆瘦骨嶙峋的手指捧着紫色琉璃盒给自己的时候,表情是如此兴奋,仿佛等了很久,终于把它出送。 11、筹码(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爱情是该爱伟大或者渺小?由谁决定? 人们情的绪?或者歌曲的快慢? 是不是只要时间还在运行,你就永不放弃? 你是否想着,彼此拉着手,在旅途上狂奔? 或者一把古旧的吉他,抹掉夹缝里的灰尘,在阳光里弹唱? 爱假装很美,光芒把钻石也比之无光, 爱让人陷落,没有它提不起任何胃口, 爱打着理由,给每一个虚伪寻找借口, 爱随意挥霍,反正谁也不知道关于后来。 ——《小丑的箴言》 合上书,思绪有五秒空缺,填不进任何东西。这本书真是奇特,每次看都会忍住陷入思绪,发一小会呆,以一个抱歉的微笑完结。孙桐觉得,她会爱上这本书,而且不能自拔。 简单整理完没有头绪的思绪,孙桐从窗台上拿起紫色的琉璃长盒,对着太阳放在自己眼前。在移动的过程中,透过不同深浅的色泽,它看到一片着色的美妙风景,以及琉璃盒子里来回晃动的液体。“这是什么?口服液吗?”孙桐晃着盒子里的液体自言自语,那是庄颂松让他去紫鸢街700号8楼B座马韩那里取的东西。她没有碰上马韩,他去别处进货了,马韩把东西委托给一个老太婆转交给她。那个给她物件的老太婆,用没有眼珠的眼白看着自己的时候,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老太婆瘦骨嶙峋的手指捧着紫色琉璃盒给自己的时候,表情是如此兴奋,仿佛等了很久,终于把它出送。 孙桐兀自看着琉璃盒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懒得快散架了,手机短信像警钟,响彻整间书房,硬生生把她从虚幻里拉回现实。孙桐扫一眼短信,撇嘴,拿着盒子去了房子的地下室。 连接地下室的楼梯用了上好的木料,楼梯上铺了灰色的楼梯毯,踩在上面有种舒适的绵软感。楼梯两边每隔一米距离,安装着一盏壁灯,铜质的灯托,牡丹造型,为了不让光线太刺眼,外头还罩了一层绘了牡丹图案的纸灯罩。 孙桐快速通过这一段楼梯,除了觉得这些装饰都是浪费奢侈外,她哪一样都不欣赏。推开原木色的门,走进更为亮堂的地下室,除了脚下的感觉由软变硬,还有瓷砖硬冷的突兀感,以及周围阴冷潮湿的压抑气氛。“喏,给。”孙桐升出的手在半路停顿,因为她脚下猜到了一团湿黏的热气,很快湿润了她的全棉拖鞋。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踩进了一大滩鲜红的血里,目光向前推进,血里还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我刚想提醒你的。”庄颂松笑着说。 孙桐向后退几步,踩出一串倒退的脚印,没好气道:“我没看出你有那么好心。”她绕过那个人和那摊血,走到庄颂送跟前,把东西塞给他:“拿去吧,收了你的钱,我也只好替你打杂了。” “琉璃婆婆说了什么吗?”庄颂松看着孙桐留下的一串血鞋印问。 “那个老太婆?什么都没有说,给我东西就完事了。”孙桐发现原来这个地下室里还有其他人。刚才在楼梯口,气窗下是视觉盲点,现在她才发现,原来那里的躺椅里盘腿坐着个年轻人,自己竟然一点点也没有察觉到。 年轻人正认真擦拭着手里的相机镜头,看到孙桐,露出一个笑容,抬手招呼道:“蔡进安,你好。” 孙桐随口报了自己的姓名,转身想离开。 “别走,你不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吗?”庄颂松眼睛变成一条细线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似乎有什么阴谋正要展开。 “我现在的任务是让黑色本子首领把你要的契约签掉。”孙桐冷淡地说。 “你会对他敢兴趣的。”庄颂松一脚踢开那个人,把他的脸露在孙桐眼前。 “博克明!”孙桐退后一步,皱眉道:“你怎么可能抓得到他?”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脸紧紧盯着那个擦拭镜头的蔡进安,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有趣吗?”庄颂松得意地笑:“他那么难抓,却落在我的手里。” 孙桐想自己大概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叫庄颂松的人,他要比自己想想的麻烦得多。“抓他干什么?你的目标不是冯藤卓吗?” “重要的筹码。” “他在这次行动里起了什么作用?”孙桐手指蔡进安:“你可别告诉我,他坐在那里是等着给你拍艺术照的。” 庄颂松倒也不隐瞒:“他是我请来对付博克明的,我请他拍若线。” 孙桐蹲下,拨弄地上的博克明,她发现他身上到处是刀痕,尤其是腰部的血,已经完全发黑,她猜可能这里都是致命伤。“若线不就是未必存在的那根线吗?”孙桐嘴角泛起笑意,她是该认真审视对庄颂松的看法。 “看来这根若线存在。”庄颂松读出孙桐笑容里合作的意愿,他很高兴,这个女人不会背叛自己。 “怎么弄的?我可不觉得博克明是好对付的。”孙桐抬头问:“若线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尤其是像博克明这种体质,你能拍到他的若线,而不被他察觉,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一个机会,正好碰到了。”蔡进安解释说:“其实冯藤卓的手下我都跟过,说实在的,想拍他们的若线不被发现,出手的机会还真的是不多。昨天我扮成记者继续跟踪柏博克明,他正好和女朋友约会,那个女人好像是李氏集团的掌舵人。” “你假装狗仔拍李若融,其实是拍到了博克明。”孙桐明白道。 蔡进安兴奋地说:“没错。所以,就算当时他们要胶片或者删除所有照片也无所谓,因为,拍若线的相机里根本没有底片,需要事后拿若线胶片插入相机里,让若线自己显现到胶片上。” “给我看看胶片。”孙桐发现博克明的手指动了一下,他似乎能听到。 “给。”蔡进安把一张一次成像一样的照片递给孙桐。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只有一条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线条,像黏在白纸上的一根头发。“这个就能读到他的‘若信息’?” 蔡进安伸懒腰说:“我只负责拍,庄颂松负责读线。” 孙桐起身:“是我小看你了,这根比头发还细得玩意说了什么?” “一次中毒事件。”庄颂松仿佛能看到那个事件的现场,他细长的眼睛里聚满了阴谋诡计:“时间已经不详,好像博克明以前中过一次严重的毒,导致每天都需要放掉黑色的血液才能让自己缓解毒发带来的痛苦。后来,他用了韶湖叶和蓝湖水调配的解药才得以恢复,后来就没有再发作过。不过他可能不知道,这个毒残留了那么一点点在他身体里,所以,才会让蔡进安拍摄到他的若线。” “你只说了一半。”孙桐看着庄颂松。 “呵呵,你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庄颂松笑:“我会读若,当然也会引若,还会加重若。我加重照片上若线的分量,把原来只是一点点的若线加重千万倍,然后用这个若线作为引子,引导博克明体内残留的那一点点若。” 孙桐明白道:“拍若线,不是为了让他原来的毒加重,而是要让照片上的若作为一个引导。” “不错。我可以付于照片若除了原来毒以外其它物质,比如说,催眠。我不可能凭空加重博克明体内的毒,照片若线和身体若线之间只是关联,但不是互相疏通的管道。所以,只能使用引到的方法。给照片上的若线催眠,使其引导身体若线进入催眠状态,从而逐步扩大为整个人的催眠,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催眠是精神层面的东西,正好和若线的隐约若现,似有若无相契合。”庄颂松挑眉毛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引导博克明按照我的要求行径到黑色本子的地界,在他清醒之前让他中四肢麻痹无法发力的毒药,然后让黑色本子的人处理他就可以了。” 12、筹码(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要把黑色本子也拖下水。”孙桐算是看穿一次他。 “对啊。冯藤卓的人在黑色本子的地界出事很不错呀,给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添点油,让火烧得更旺。让黑色本子轻易置身事外,他们就更不肯跟我们签署延续契约了,所以,这锅粥越乱越好。不过我没料到他那么能打,差一点点突破毒药的制控恢复体力和技能,还好,我及时用了萃毒得银针穿过他手臂,才没让他发作。”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孙桐问。 “他是重要的筹码,不能让他死,我还要把他送回呢。”庄颂松打开琉璃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琉璃针筒。 孙桐终于明白,原来那些液体,是由这些针筒装载着。琉璃婆婆的制品竟然可以精致到连针尖都是琉璃制作,老太婆还真是个奇人。“这是什么?毒药?” 庄颂松笑笑,找到博克明的手腕经脉,拿琉璃针筒顶端提供的酒精棉花擦了擦,放掉针筒里的空气,朝博克明的手臂注射进去。那些被琉璃点染的液体,很快就被推送干净,一滴不剩。“让他不要死掉的好东西。”庄颂松诡异地笑,又取出一支,朝博克明的手臂注射进去。 “他会怎么样?”孙桐心里还留了一点点心情,她问。 “醒过来,活着去见冯藤卓。”庄颂松测算博克明的脉搏,似乎剂量不够,他犹豫是不是再补一针。 “等等,别打多了爆掉。”蔡进安也在一边观看。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庄颂松再次测算博克明的脉搏,似乎是比前面强了一些。“这小子伤太重了,不多给几针,怕是止不住伤口,过不到咱们去见冯藤卓了。”话毕,又拿了两针注射进去。 “针里是什么?”孙桐问。 “一种快速修复剂,琉璃婆婆的专属制造。有修复伤口的,增加体能的作用。”庄颂松测着脉搏说:“好,要醒了。” 话音才落,博克明重重地咳嗽了起来,像是突然从深海里被提了出来,大口喘着气。孙桐看到,博克明的一只眼睛因为严重充血,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紧接着,他看见蔡进安丢给庄颂松一把消声手枪。孙桐惊道:“你要做什么?” “他如果真的能打,我们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谈判。”庄颂松冷笑一声,朝着博克明右肩胛骨、手肘、手腕的地方砰砰各打了两枪,。 突如其来的枪击,让博克明睁大了眼睛,他咬紧牙齿,让情绪恢复冷漠。 “不好意思,职责所在,只是不想让你太早出手。”庄颂松在博克明左手手肘和手腕处又开了三枪,确定博克明肯定是用不了手了,才放心的丢掉枪。又从琉璃盒子里拿出两只针,注射进博克明体内。办完这些,他重重舒了口气,起身,踩着地上的废气琉璃针筒,走到写字台边,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包东西。 孙桐察觉到庄颂松嘴角诡异地笑,她退后几步,冷漠看事态发展。 疼痛让博克明的肌肉系数崩紧,琉璃针筒里的药物只能抑制,并不能止痛。昨天的伤口和今天的伤口一起向他示威,而他却无法动弹。 庄颂松拆开手里的纸包,是一包白色的物体。“虽然我不能要你性命,但是可以要你疼痛。”他抓起一包白色粉末,丢在博克明手上的腹部。 一种刺痛的感觉从伤口顷刻蔓延全身,原来白色的粉末是让伤口加剧疼痛的追索毒,一种36区专门对付受伤的人用的毒药,作用是让疼痛加剧百倍。豆大的汗珠从博克明额头渗出,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崩得几乎断裂。 庄颂松最后往博克明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是最后一道保证谈判顺利进行的保险,在接下来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博克明将始终保持无力状态,也不能动,也不能讲话。” “什么时候去找冯藤卓谈判?”蔡进安问。 “现在吧。”庄颂松让蔡进安去取车。 “他也去?”孙桐怀疑地看着庄颂松。 庄颂松点头说:“是啊,我不会开车,他是我的司机。” “我呢?”孙桐问。 “自便。” “你不担心吗?把我放在这个房子里,和博克明在一起。”孙桐看着地上的博克明,他眼睛里是寒气,方向却不是自己,他的孤傲冷漠,在这个时候没有丝毫改变。 “既然合作就要充分信任,更何况,我从来不相信,博克明心里有过你。”庄颂松走到楼梯口:“如果你真的为他做点什么,就不会看着我那样折磨他了,其实,你心里是有快感的,你希望有人替你做点什么,不是吗?” 孙桐转身背对他,不作答。耳朵里听见楼上的关门声,孙桐觉得神经突然轻松了,庄颂松的离开,让诡异紧张的气氛跟着松弛了。孙桐看一眼地上的博克明,他的眼睛只是看着天花板的灯,却从未注视到自己这里,哪怕连一秒,他也没望过自己一眼。“连你的余光里也没有我。”孙桐淡淡地说。她知道博克明不会回答她,她退后,坐进角落的沙发里,抱着膝盖看着博克明。 地下室的空气像完全冻结了,空气里仿佛能听见冰渣子脆裂的声响。可是终究怎么数落,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无济于事的忽略。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其实都不重要。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太容易记住别人不经意的温暖,或许你已经忘记,可他却在那里,打动了另一个人。 费按照预定的时间,在畅顺大街的“世外别府”外面等潘折。他看着高耸的围墙,保安把守的大门,心想:靠的,据说这里房价是八万八,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涨到十八万八。就这破地段,方圆百里都没个人影,造几幢小楼就叫别府,那敢情凿个水池,养几条金鱼,种几课树,就可以叫“湖畔别居”了咯;或者搞个小土堆,那还可以叫“俯瞰全城”咧。尊崇享受,低调奢华,我呸呸呸,还低调呢,你再高调搁这破地方谁看你呀? “我说你与其别扭人家的房子,不如替我想想待会我们要怎么进去把契约完成。”潘折手插口袋,带着潘折往世外别府里走。 “现在就进去?我还没准备好呢。”费说。 潘折停下步子,回头笑道:“你要准备什么?” “取什么东西?去哪里取?总得有个说法吧。”费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潘折继续往里面走。门口虽然有六个安保,却没人拦他们,这个六个人就像摆设一样站在那里,任由人员出入。 “你经常出入这里吧?”费说:“门口安保认识你,所以就不会拦你。” “眼力劲不错,我在这里有一栋别墅。”潘折随口道。 费看着世外别府内部的环境,一座三层旋转音乐喷泉立于正中。喷泉最高处造着一只雕塑怪异的巨鸟,全身羽毛雪白,唯头顶有少许灰色。怪鸟巨目圆睁,双眼一只黑、一只显出琉璃之色,嘴有半身之长,口含一把折断的钥匙,单足立于水池之上。它半张的嘴里口吐水花,落入第二层旋转的水瓶之内。那水瓶的造型也很奇怪,像倒立的钥匙,雕刻着怪鸟的图案,兀自旋转着。水瓶里的水注满后兀自流入最下方圆形池内,那池子的岩壁打磨圆润光滑,雕着两条漂亮的纹样修边,池外围则依旧是那怪鸟各式行为的浮雕。 13、半只葵花(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费按照预定的时间,在畅顺大街的“世外别府”外面等潘折。他看着高耸的围墙,保安把守的大门,心想:靠的,据说这里房价是八万八,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涨到十八万八。就这破地段,方圆百里都没个人影,造几幢小楼就叫别府,那敢情凿个水池,养几条金鱼,种几课树,就可以叫“湖畔别居”了咯;或者搞个小土堆,那还可以叫“俯瞰全城”咧。尊崇享受,低调奢华,我呸呸呸,还低调呢,你再高调搁这破地方谁看你呀? “我说你与其别扭人家的房子,不如替我想想待会我们要怎么进去把契约完成。”潘折手插口袋,带着潘折往世外别府里走。 “现在就进去?我还没准备好呢。”费说。 潘折停下步子,回头笑道:“你要准备什么?” “取什么东西?去哪里取?总得有个说法吧。”费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潘折继续往里面走。门口虽然有六个安保,却没人拦他们,这个六个人就像摆设一样站在那里,任由人员出入。 “你经常出入这里吧?”费说:“门口安保认识你,所以就不会拦你。” “眼力劲不错,我在这里有一栋别墅。”潘折随口道。 费看着世外别府内部的环境,一座三层旋转音乐喷泉立于正中。喷泉最高处造着一只雕塑怪异的巨鸟,全身羽毛雪白,唯头顶有少许灰色。怪鸟巨目圆睁,双眼一只黑、一只显出琉璃之色,嘴有半身之长,口含一把折断的钥匙,单足立于水池之上。它半张的嘴里口吐水花,落入第二层旋转的水瓶之内。那水瓶的造型也很奇怪,像倒立的钥匙,雕刻着怪鸟的图案,兀自旋转着。水瓶里的水注满后兀自流入最下方圆形池内,那池子的岩壁打磨圆润光滑,雕着两条漂亮的纹样修边,池外围则依旧是那怪鸟各式行为的浮雕。 “这个,什么情况?”费看的浑身不舒服,又觉得这水池雕刻的诡异又特别,乘潘折不注意,偷偷拍了张照片。 “开发商造的。”潘折绕过水池,走在主路上。 这条主路隐于水池之后,宽度可三车并行。主路两边各种了两排丁香树,还按照距离设了漂亮的木质花架,载了各式的花,只是现在还未到春天,花架里除了枯萎的藤蔓,再无其它。主路两边延展出很多辅路,那些花园小别墅就不规则的建在那里,各家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各自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式装修,加之辅路上载了各种不同品种的树,倒也清静幽雅,别有点风味。 走了有五分钟,费问道:“你的房子在哪里呢?带我参观参观。” 潘折带他走入一条辅路,随手指前方深处一桩毛坯说:“那里。” “哇,你骗我吧,那房子明显没装修过,怎么住人,你看,藤都爬到墙壁外面了。”费对潘折表示怀疑。 潘折在一间小洋房门口停步,笑道:“我前天刚把它掉,我可没说买来就一定要住,一定要装修。” “那你买来干嘛?赚差价?你不缺这点钱吧?”费说。 “买个进出自如。”潘折按下门铃,对对讲机报了自己的姓名。 “我不信。”费笑。 “听说有很多奇怪的家伙都买在这里,所以我也买了一幢在这里,看看能不能交到奇特的朋友。”潘折不隐瞒地说:“事实是,这里不过是个普通别墅区,没什么特别。唯一有意思的地方是,这里住着这个人。” 潘折话音才落,铁门打开了,是个上了点年纪的老佣人。她一路领着潘折和费穿过小花园,进入内厅。请他们坐下,又端来上好的茶水。 “小姐马上就下来。”老佣人说完,就退走不见了。 费看着这客厅富丽堂皇的装修,还有随处可见的保镖,心想:什么人呀?还要保镖伺候。“潘折,你到底要我来干嘛?打架还是绑架?” 潘折淡定地回答:“开锁。” 费四下里看了,没发现有需要开锁的项目。他一肚子疑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又急又烦,就有点坐不住了。 两个人枯坐了有一刻钟,楼梯上传来有节奏的轻微脚步声,很快那个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是个漂亮女人,身材高挑,浓妆,穿着一件短款的礼服,手上和脖子上的钻石闪得叫人睁不开眼。 费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女人在他们对面坐下,开口问:“哪一位是潘先生?” 潘折点笑:“潘折。” 他们彼此看来并不友好,没有礼貌上的契合,甚至连敷衍的握手都不愿意。女人脸色冰冷,眼神厌恶,口气冷硬,一直搅着手里的咖啡杯,把勺子敲得杯壁当当响。潘折却是一脸玩世不恭,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非要把事情解决的样子。费像个不明真像的围观群众,不知道自己来干嘛,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 “东西带来了吗?”女人问,显得急躁又不耐烦:“每个人都推销说自己的东西是最好,但是大部分都是一路货色,你的东西如果不好,我可以买下你今天货,但是,以后的生意你未必做得到。” “姜小姐放心,我的东西一定会让你满意。”潘折笑着将一只装满胶囊的玻璃瓶推到姜小姐面前:“试试看。” 姜小姐?费看着那个漂亮女人的脸,突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姜凯茗嘛!最近很红的女演员,传闻说是大波,也不是很大嘛,事业线不够深啊!她怎么会跑到36区来的,还在这里有房子? 姜凯茗举起瓶子,看着里面塞满的白色胶囊:“这一瓶你想要多少钱?” “半只葵花就够。”潘折回答。 “开玩笑。”姜凯茗把瓶子啪得放在茶几上:“潘先生,你的玩笑开大了。”姜凯茗情绪突然变化,立刻引起了保镖的注意,出入口立刻自动增加了六、七个人。 “女人,就像什么呢?花。”潘折笑:“美艳,是什么呢?向着衰变前行。” 姜凯茗脸色铁青地说:“送客。”保镖向潘折和费走来。 “腐烂是从哪里开始的?身体?还是心?”潘折淡然处之。 “送客。”姜凯茗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 潘折说的话像蛊惑人心的咒语:“我的药可以还给你一点点小小的理想。比如清澈,比如晶莹剔透,比如延后。” 当听见清澈的时候,姜凯茗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她示意保镖退回原位,面色沉重地说:“潘先生,我知道您是这个区域有名号的人物,所以,我才肯见您。我很乐意花大价钱买您的药,也相信他们会起到很好的作用,可是,您的酬劳让我无法答应。或者您是否愿意,我们用金钱来做着这笔交易,反而会显得更简单明了,也更快捷。” “半只葵花。”潘折志在必得。 “那么我只能送客了。”姜凯茗起身:“不瞒你说,葵花我有,可我也拿不到,它被一把特质的锁禁锢在一口大箱子里,除了握有钥匙的人,谁也开不了。” 潘折提嘴角笑:“没关系,我带了最好的锁匠。” 费心里骂潘折:你是锁匠,你一户口本都是锁匠。 “送客。”姜凯茗意志坚决。保镖又蠢蠢欲动。 潘折看着:“既然姜小姐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那么只有请姜小姐把药吞下去了。” “你说什么?”姜凯茗变色道。她甚至,没有看到潘折何时起身的,她的脖子突然像被铁钳箍住,嘴因为急于呼救而大张着,紧接着,很多胶囊灌了进来,那些胶囊一入嘴,立刻就化成了水,快速流入喉咙里。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14、半只葵花(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能打女人。”费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潘折推开手里的姜凯茗,诡异地笑:“我不打女人,我只请她们吃补药。”他手里的瓶子,飞出他手心,砸在最当前冲上来的保镖脑壳上,穿透保镖的脑壳,又砸在后面一个人的鼻子上,留下一个凹陷的坑。 电光石火的时间,潘折用一只瓶子,解决了两名体格彪悍的保镖,其他人一时间无人敢上。 姜凯茗趴在沙发上捂着脖子咳嗽不止,她的头发散乱得批下来,那条闪得亮眼的钻石项链散了一地。此刻,她的皮肤随着她剧烈的咳嗽和呼吸,显现出一种异常的透白,像初生婴儿般透着无懈可击的粉嫩。 “我完成了你的愿望,如婴孩般晶莹剔透的皮肤,清澈的眼睛,延后衰老的秘籍。”潘折的口气里充满诡异和威胁,像魔鬼一样蛊惑人类为了私欲而行:“现在,该是你付我报酬的时候,我要价不高,只要半支葵花。” 姜凯茗用双手支撑着身体起来,她的脸色剔透得几乎弹指可破,眼睛清澈得如一汪清水,她一直隐隐疼痛的腹部,此刻,也没了感觉。“我说过了,它不在我这里,锁在特别的箱子里,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姜凯茗大声对保镖吼道:“你们不是保护我的吗?都楞着干什么?” 保镖这才如梦初醒,向着潘折和费冲了上来。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潘折随手抓过一名身强力壮的保镖,抓住保镖的两条胳臂向左右撕扯。 姜凯茗只觉得一股热流扑到她脸上,一团血红色东西掉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是一团冒着热气的肠子。“啊!”她尖利地嘶叫,她发现他带来的保镖连滚带爬得往出口狂奔,竟然把她给甩了。 “我才干洗的西装。”潘折丢掉手里的残肢:“现在可以付我的酬劳了吗?” 姜凯茗的黑色眼影化作两条滑稽的长形轨道挂在脸上,她止不住浑身颤抖,连两条腿都软得没有办法走路。“你放过我吧,我来…………来36区…………只是想找让皮肤变好的…………变好的药方,我无意冒犯36区任何人。” “你的皮肤已经变好啦。”潘折一脸无辜地说:“有个叫桑葵书的人拜托我,让你皮肤变好呢。他说你会给我高额酬劳的。他找我找了一年多,求我求了三个月,我才答应过来帮你的。现在,请付酬劳。” 姜凯茗哭的更为猛烈:“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葵花在哪里。” “葵花要人养的,没了你,它怎么长大?”潘折拿纸巾擦掉手上的血,冷冷地命令:“拿出来,我没功夫和你耗时间。” 姜凯茗抽泣着,悲愤地看着潘折:“你想要葵花?拿去!”她突然在他们面前撕掉那件漂亮华美的礼服,瞬间,一具漂亮的**立刻展现于潘折和费眼前,凹凸、玲珑、还有完美的肌肤。 潘折紧紧盯着姜凯茗腹部那支漂亮的葵花,它从肋骨长到腹部,翠绿的枝叶,橙黄的花朵,饱满的花籽,生长在这具漂亮的身体里,生机勃勃,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姜凯茗遮挡着胸口,厌恶地说:“要就拿去吧。” “开锁。”潘折对费说。 “我?”费指自己鼻子。 “废话,术业有专攻,不是你难道是我?”潘折在沙发上坐下。 “靠,这样我压力很大的。”费看着那只葵花,花杆上有很多细小的圆形倒刺扣入皮肤内,他知道,那是一种极精细的微锁,专门用于锁住暗藏身体的器物。 “赶紧,博克明你准备让我请他吃晚饭吗?”潘折威胁说。 费撇嘴,无奈走到姜凯茗面前,让她躺下,然后检查这些锁。这种微小的锁一边连着器物,一边锁着皮肉,分密码和钥匙两种。这种锁通常要锁住的,是**里的东西,如果强行拆掉的话,锁会因为没有接受到开锁指令而注射一种针对器物的腐蚀性物质入内,到时候就算拿到东西,也是件废品。费检查完毕咋舌道:“78把锁,我都没工具,怎么开?” “给你准备了。”潘折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盒子,递给费。 费只好接过,从里面拿出两只笔。那笔做的极为精巧,顶端各安了一根头发丝粗细,三厘米长的铁丝,一根硬,一根稍软。费又取出盒子里一副厚镜片的眼镜戴上,那原本才几毫米的肉锁,此刻变得和普通门锁一样的大,清晰异常。费深吸口气,开始动手开锁。 姜凯茗躺着一动不动,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想,等拿到葵花,潘折会不会杀了她。她有点感慨,她在等一个机会,现在,就让这个潘折给毁掉了。姜凯茗随口问:“桑葵书他好吗?” “不知道,看上去气色还不错。”潘折答。 姜凯茗又问:“是他特地来找你的吗?” “也许。”潘折看费的速度很慢,淡淡道:“一个小时搞定,我不想再打架。” 费抬头,咬牙切齿说:“这个不能硬来的,坏一个就都毁了。” “所以我才找你。”潘折大言不惭地说:“如果我手下有能开锁的,我何必兴师动众特别找你,赶紧麻利干活。” “黑色本子尽出怪物。”费恨恨低头,继续开锁。 “等拿到葵花,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姜凯茗问。 “为什么来这里?就为了寻找让肌肤变年轻的灵药?”潘折反问。 “它越来越旺盛,身体快要吃不住了,怕熬不到表演开始。”姜凯茗抬起手臂,摸索着新的肌肤:“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潘折笑着说:“唤醒剂,一种能从波卢德乔本花中提取的高精度活肤物质,行业叫她召唤之露。” 波卢德乔本花?费的手指抖了一下。 潘折提醒他:“费,小心点。” “桑葵书拿什么和你交易?你肯帮他?”姜凯茗又问。 潘折说:“你身体种植葵花的信息,还有最后一道锁得密码:19931228。” 姜凯茗苦笑,那是他们初识的日子,桑葵书竟然还记得。 “就这些,你岂不是亏本了。”费讽刺道。 “她肚子上的这支葵花叫作美目娘,材料之石来自于奥落山,原来石本无色,打磨的时候,参合了花色染料,才有了今天的样色。你看那株葵花长得多好,黄色花朵饱满健康,绿色花竿翠**滴,整支葵花色泽艳丽,层次分明,那都是这个女人身体血肉养出来的,如果能够拿到,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费开到这第五十八锁说:“你是贪财咯?” “当然,有钱赚,我不会放弃的。”潘折靠着沙发背说。 “那个姓桑的没要分你一杯羹?”费开锁飞速。 “他只是不希望葵花吸干了姜小姐的身体,并且还希望她恢复身体健康。”潘折从口袋里拿出另一瓶白色胶囊:“这个每天服一颗,可以止痛,30天后可恢复身体,还能保持美艳。” 费扫一眼那瓶药说:“药还是少吃为妙,你皮肤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吃了。” “桑葵书希望你永远美丽。”潘折只淡淡地说。 姜凯茗的眼睛忍不住湿润,她想起抛弃桑葵书的那天,下着蒙蒙的细雨,他们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行走,并保证再也不要见面。 “最后还用密码锁?谁那么缺德呀?”费瞪一眼潘折。 “19931228”潘折答。 费点着锁上的数字,那小锁一弹,就开了。费擦把汗,对潘折说:“赶紧拿。”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15、半只葵花(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潘折起身,看着那支漂亮的葵花,伸手,从姜凯茗身体里拿出半支葵花,姜凯茗的身体里留下半只葵花的凹槽,肌肉血液可见,甚为恐怖。 费看着心颤:“你赶紧拿了,想法子把这凹槽修复了。”他话音才落,那半支葵花的地方的肉质竟兀自长好了,和周围肌肤融合,完全看不出曾经有过伤口。 “说了那是妙药,是肌肤的救星。”潘折得意道:“把锁恢复吧。” “啊?”费不爽地看着潘折。 “说了只要半支。”潘折找了块沙发垫包好半支葵花:“赶紧把锁关上,否则那半支花会掉出来的。” “算你狠,潘折磨!”费只好把剩下的78个锁一个一个重新又扣回去。 得到既定目标,潘折起身告辞。“姜小姐今天很感谢你的配合,记得,按时吃药。” “可是只有一瓶。”姜凯茗看着一整瓶胶囊说。 “如果你吃的好,可以继续向我。”潘折提嘴角笑:“我有的是。” “我的事业大概要毁掉了。”姜凯茗若有所思地说:“你拿走了我重要的葵花。” “放心不会,你那么漂亮,事业会越走越顺的,告辞。”潘折起身走出客厅。 穿过漂亮的小花园,阳光洒在身上,费没有觉得一点点温暖的意思,就算后来走到主干道上,他依旧觉得浑身寒冷,有说不出的不对劲。 费疾步跟上潘折,别墅隐没在树林中,他才觉得那种不舒服地感觉正逐渐消散。他一边走一边说:“桑葵书和那个姜凯茗什么关系?对她可好,想尽一切办法替她寻找恢复年轻的灵丹妙药?” 潘折的笑里充满残酷:“你是那种肥皂剧看多了?觉得这就叫‘好’?桑葵书的原话是‘既然那个女人想要一时的灿烂,就给她一时,一分也不要多,一分也不要少’。“ 费试探地问:“什么叫一时?你那个药只能起一时的效果?我就说,波卢德乔本花这种提取毒品的毒花,怎么可能提出什么肌肤唤醒剂。” “坚持服用还是可以保持…………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说不定比三个月还要更长久些,一切都要看葵花究竟吸走了她多少养料。”潘折毫无同情地说,“她追求的难道不是一时的灿烂吗?” “灿烂以后呢?”费停下步子。 潘折眼里显出诡异的光:“开始腐烂,从身体接触花朵最艳丽的地方开始。” 费背脊冒着冷汗,他想跑回去警告姜凯茗:“桑葵书这人太坏了!” 潘折拉住费的领子说:“桑葵书要的不过是这个女人容颜完败的结果,真正让她烂掉的开始,是她答应在她的身体上种植美目娘。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和决定,她清楚后果。她要的灿烂她得到了,她就要接受腐烂的结局。” “如果她停药呢?”费问:“没有那什么破药,或许她只是逐渐老去,说不定她可以优雅面对。” 潘折哈哈大笑,笑里充满了讽刺和不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个药是真的只要一直吃,可以抑制美目娘造成的伤害,最多老的快一点点。但是,费,你不了解女人对于美丽容颜的渴求,最后害死她的,不是美目娘就是她的贪心。让时间来做见证。” 费骂道:“桑葵书就是个混蛋,你是他的帮凶,这种人,见一次揍一次。” “桑葵书用葵花的秘密做酬劳,他即不在乎有没有人执行,也不在乎别人是否接受这个秘密,反正他要留下金黄色葵花的信息目的已经达到,他相信总有人会去执行。然后他就跳楼了。”潘折阴冷地看着费。 “呃…………”费一时语塞,呆在原地。突然,他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博克明,他马上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了,赶紧带我去见博克明。” “博克明又不在我手上,怎么交给你?”潘折手插口袋里说。 “你骗人,我们口头约定的。”费挡住潘折去路说:“你这个不按照契约行事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和你签署契约呀。”潘折好笑地看着费。 “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回去告诉姜凯茗,揭穿你的阴谋。”费急道。 潘折更好笑地说:“姜凯茗被我们前面这么一闹,早就走地道跑了,那些残局会有那些保镖替她收拾的。她不会再让你找到了,你我的脸,都要给她拉到黑名单里去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肚子上那半只葵花,不会再有人找到她了。” “你这个混蛋。”费觉得骂他都不解狠。 潘折安抚道:“好了,别气。酬劳我还是要给的,你口袋里藏了这次的酬劳,看看吧。” “酬劳,一块钱呀?”费低头掏口袋,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他抬头,早经没有了潘折的影子。费那叫一个纠结,从口袋里只掏出一张纸,白忙乎一下午,真不知道怎么和首领交代。突然他有想到一件东西,从身后拿出,是刚才潘折用沙发扶手布包裹的半只葵花,人跑了,东西给老子留下!拿在手里有点沉,费觉得手感有点怪,赶紧打开,心里骂一句,半支葵花被换成了铁雕塑。费丢掉布和雕塑,抓乱自己头发,哎呀,到底回家怎么和老大交代呀?救命啊! 费硬着头皮回到据点。 客厅里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一个穿黑色西装,眼睛细长,笑容里都是诡异的色彩,另一个穿着休闲服,手里一直在摆弄着一架单反相机。 空气凝固在一个怪异的点上,太阳还没有下山,余辉射进客厅里,在落地窗的不远处,投射出一条倾斜的直线。阳光里,除了漂浮的微尘,还有彼此戒备的情绪。 费贴着墙壁滑到阳台附近,悄悄问阿克鲁什么情况?阿克鲁责备费怎么突然关机失踪,费嘟囔说,待会再说。接着,阿鲁鲁说了坐在沙发的两个人,一个叫庄颂松,一个叫蔡进安,是来和首领做契约的。他们说,酬劳是博克明。费心里一惊! “天气还晴好的时候前来拜访,会不会扫了你的雅兴?”庄颂松看着手表,似乎在等什么:“或者给本来就压抑的空气,增加不必要的重力?” “不会。”冯藤卓看着蔡进安的照相机,镜头很漂亮,集体照?单人照?还是,想要用这相机,帮你的心脏拍个写真? 庄颂松按住蔡进安蠢蠢欲动按拍摄的食指,他可不想契约还没有开始,就让手下丧命。“冯先生,我的契约很简单,我不过是请你替我去36区拿一本重要的文件,不需要伤害任何人,轻松得很。酬劳方面,我可以先预支的。” “庄先生如果要取重要的文件,直接派人就可以了,何苦非要和我签契约,绕那么大的弯子。”冯藤卓说。 “36区也不是我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庄颂松说:“对于那片区域,暂时我还无法涉足。你知道,办理临时入区手续有多么繁琐和麻烦,层层审批,也得个把月。我的文件要得急,就算我能进入36区,可我对那里也不熟悉,我的文件一时半会也拿不回来,所以,只能麻烦冯先生了” “看来这份文件藏得很深。”冯藤卓淡然地看着庄颂松。, “我对冯先生充满信心,甚至我可以提前预付酬劳。”庄颂松把一本拟定好的契约推到冯藤卓面前:“酬劳是一个小时候以后我把博克明给你送回来,如果他不回来,这份协议自动失效,就当我们没有见过。如何?”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16、半只葵花(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思考着,庄颂松敢这么说,博克明在他那里是必然的了,他究竟怎么控制住博克明的?这个叫庄颂松的人,就是再古迹博物馆和自己对话的黑西装,这个人浑身透着邪气,他的出现像一章序曲,等待着某个篇章开始。 “跟他签。”麝月靠在单人沙发里说。 庄颂松听了,提嘴角笑:“还是您了解我。” “了解你个头。”麝月没好脾气地说。 庄颂松没有生气反而挺高兴:“你的脾气还是这样喜怒无常。” “去死。”麝月吐出两个字。 “契约内容给我看看。”冯藤卓扯开话题,他担心麝月可能会动手。 庄颂松简单介绍道:“我的这份要件在一个叫做方晴倾的女人手里。她是个小明星,她拿了我的重要文件跑到36区某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出现了。我现在急着要这份文件,所以请冯先生替我取回来。” “要件。”冯藤卓明白地点头。 “我的目的就是文件,至于人,我没兴趣。”庄颂松说。 “看来是很重要的文件。”走道里传来李若融的声音,紧接着,看到阿克鲁带着李若融走进客厅。 “博克明呢?”李若融问。她今天一天不舒服,哪里都觉得不对,刚才冯藤卓打电话让她来这个s城里的据点,告诉她可能博克明是真的失踪了,她才知道,自己的不舒服有有来头的。当客厅里看到庄颂松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甚了,还有他旁边带鸭舌帽的年轻人,似乎哪里见过。 “我会把他还给你的。”庄颂松笑。 “这不正是你算计好的吗?”李若融看着他细长的眼睛:“你担心冯先生万一不肯签契约,就由我来签。因为我一样可以进入36区,对那里一样熟悉,可以替你完成你所谓的契约。” “看来,是我多虑了,冯先生是肯答应签的。”庄颂松抱歉笑说:“我还以为36区的人,都只为单纯的利益存在。冯先生曾经不是收到过一块漂亮的金币吗?如果五天内不能完成契约,就拿它做赔偿吧。” 李若融拿起契约,看了一遍:“看上去不是很难的事,可是谁又知道里面藏了多少阴险。” “总要有人签的。”庄颂松自信满满:“” “我来签吧,既然是我的手下,我会负责到底。”冯藤卓拿过李若融手里的契约,把名字签上。 “爽快。”庄颂松收好契约,又将一些资料推到冯藤卓面前:“这些是她的照片,还有她的社会关系,会对你有用的。记得,时间是五天,包括今天在内,如果过期,我不要博克明,我要你手里那枚金币。” “了解。”冯藤卓说。 “李小姐,昨天没睡好吧?博克明回来,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庄颂松似乎有意要和李若融说话。 李若融由心底讨厌这个人,这个人的存在让她碰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作一首完整预言诗。“赶紧把人给我们送回来。” “你看上去如此镇静,是和你经常出入36区那样的地区有关联吗?”庄颂松挑眉笑:“其实,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人都是假装要拥抱其实要发怒的体格。” 李若融皱眉头,这句话真奇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她心里又忍不住想,左边的若睡了右边的就会醒来;左边的哭了右边不会假装安慰;左边的迷惘右边也更会迷狂;左边的丢掉的右边俯身没有捡起,人都是假装统一的分裂体格。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就先告辞了。”庄颂松支着膝盖起身,蔡进安也跟着站起来:“一个小时以后我会把博克明给诸位送来。” 庄颂松和蔡进安走后,客厅里显得有点过分安静,谁都不讲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对了,费你刚才去哪里了?”阿克鲁突然问。 “我…………我…………”费支支吾吾,把帮潘折拿半支葵花的事情老老实实详细说了一遍。又把那张纸条递给冯藤卓:“首领,我错了,做事没脑子。潘折说这个是酬劳,我看不懂。” 冯藤卓安慰他道:“算了,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急着救博克明。”他打开那张手写的纸,上面写着一段话:关于很多性格的自己。关于自己和自己的挣扎。渐行渐远,是哪一个自己?思维里自己和自己拔河,彻夜狂欢还是九点就睡?买心仪品牌还是假装不想出门?是往前走还是站在原地?你相信的信任和保护,还有幸福的奥义,最后怎么就变成双手沾满的血腥?“潘折说这是酬劳?” 费点头。 冯藤卓把纸给大家递送着看。“今天是怎么了?都在说性格。” “前面写了人的自我挣扎,后面怎么写事件了?”麝月看着纸条,皱眉看向李若融:“你怎么看的?” “和你看法一致。”李若融从发呆中恢复,尴尬道:“看来那个庄颂松和潘折说不定是一伙的。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什么左边右边的,还有潘折纸条上写的,那么多自己。无非是个证明型预言,就是用很多观念证明一个观点,人都是有很多重性格的。只有最后一句的‘变成双手沾满的血腥’也许可能是说事件,但是这个预言大部分是为了做人有多重性格的概念证明,所以,这件所谓血腥事件是否发生了,不得而知。” “而且他们都没有说出主角是谁。”冯藤卓感觉今天一天,空气里全是无法破解的疑问。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一个更麻烦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问:“李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李若融眨眼。 “你是不是碰到了抑制预?”冯藤卓问。 冯藤卓说的话让李若融有点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庄颂松说‘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人都是假装要拥抱其实要发怒的体格’的时候,你没有答话。我想他是想引你说出后面的话,如果你的话能压过他的话,那么他的预言就会被你破掉。如果你没办法比他说的更精准,而是跟着他继续说下去,就是被他引申预言,相当于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你当时没答话。” 李若融叹气道:“是啊,碰到抑制预了。我当时想‘左边的若睡了右边的就会醒来;左边的哭了右边不会假装安慰;左边的迷惘右边也更会迷狂;左边的丢掉的右边俯身没有捡起,人都是假装统一的分裂体格。’你说,今天怎么都和性格有关呀?” 冯藤卓摇头,不置可否。 “你碰到了可以抑制你预言的预言师?”范篱问。 “只要这个庄颂松在,我就没办法说出比他更精准厉害的预言。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的预言压制住。他是有抑制能力的预言师,他有专门对付我的技能。”李若融不甘心道:“我没辙了。”当下,把那天在屋檐下的对话和大家说了一遍。 “你们的对话真奇怪。”麝月在沙发角落里说:“答非所问,又像在说一件事。” 李若融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冯藤卓你肯定一个小时候以后他会把博克明送回来吗?”李若融还是有点担心博克明,她感觉不光是因为看到庄颂松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想到博克明的时候,也会有莫名的不安感。 “他的目的不在博克明,他需要通过我来找那份重要文件。”冯藤卓安慰道。他心里想,在古迹博物馆的时候,如果立刻答应庄颂松的契约要求,或许就不会让博克明陷入这个麻烦中了。庄颂松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控制得了博克明?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紧,看到麝月同样担心的表情。他只好假装走去阳台吹风,悄悄发消息给麝月。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天空,阳台上的风有些冷。 麝月靠着护栏,低声说:“叫我出来干嘛?” “还有一个小时,”冯藤卓看着麝月:“我们就可以见到博克明了,他没事吧?” 麝月避开他眼神,说:“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认识庄颂松?”冯藤卓追问。 “认识,可是…………”麝月无法掩饰她的担心:“反正他不是好人,我担心博克明处境不好。” “会有多不好?”冯藤卓皱起眉头,这是他这两天第二次皱眉头。 麝月摇头说:“我不清楚,他出了名心狠手辣,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是不是不该和他签契约?”冯藤卓问。 麝月眼睛定定看着一个地方说:“一定要和他签。如果他达不到目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先把博克明弄回来吧。” “他是海港哪一个方位的人?”冯藤卓又问。 麝月避开他话题说:“时间差不多了,去看看手机,有没有消息吧。”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 读来读往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17、废弃旧楼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大家苦等了一个小时,最后庄颂松发来了消息,让他们去一间36区荒废已久的旧楼找博克明。众人只好驱车立刻赶去。 在36区,这样的废弃小楼到处都有。它们通常孤立一方,四周搭配的也是荒芜和杂乱,没有其它漂亮楼宇点缀,它只是独自守在那里等好心人来收购。这样孤立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许更久。 当冯藤卓看到这幢小楼的时候,他的眉头第三次皱了起来。这座楼他没有入内过,但是,他是认识的。当它还是一幢漂亮小洋房的时候,博克明的父母把它买了下来,原打算作为送给儿子的礼物,后来结果是被冷冷回绝。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他的父母唯一一次想要与博克明和解的心愿,最后也没有达成。 此刻,小楼孤立的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窗口里没有丝毫的人际现象。一些灰色的窗帘落到窗外,在冷风里独自飘零。楼下大铁门早已锈迹斑驳,爬满了藤蔓,倒在两边。别墅内的水池也早已干涸,落满了树叶和杂物。花坛里的花已被枯草代替,在一个冬天里,变作黑色的下一季的养料。 别墅的门斜依在墙边,借着门口还未用尽的小壁灯,还能辨识它原来的漂亮纹路。 走进别墅内,阿克鲁很快摸到了电灯开关,但是他开几次,都没成功。“我去找找电表。”阿克鲁拿了手机当手电,绕去配电间。 “擦的,都答应契约了,干嘛要把博克明关在这破地方。”费骂道,拿手机当手电到处照。手电照到的地方,皆显露出当时装修的用心,甚至在电视边,还找到几套游戏机和几排游戏光碟架。“这是给年轻人住的屋子吧?”费从架子上拿下光碟:“竟然有那么多绝版游戏。” “这是想拍摄恐怖片吗?”李若融没留意地上有积水,不小心滑到沙发里,一鼻子的灰。 “博克明,听到没有?”冯藤卓对着空旷的房子大声叫他的名字。 大伙分散开,一边呼唤着博克明的名字,一边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搜索。一楼、二楼、地下室、阳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但是,仍然没有博克明的下落。 “找到没有?”阿克鲁搞定电力系统,落下电闸。 房子突然进入一种完全光明的状态,每一块瓷砖,每一根立柱,每一件家具,在三年以后,像一场发布会一样公诸于众。 “这里装修的真够…………温馨的。”范篱从二楼俯瞰整个客厅,那些装修只是旧了或者被偷走了不少,而原始痕迹却没办法磨灭。柔软的沙发、温暖的垫子,茶几上的漂亮果盘、地上的毯子、橱窗里摆放的各种款式游戏机、三排游戏光碟、连排的酒厨…………它们大部分其实都已被偷走,范篱却仿佛能看见他们刚刚装修好的样子。 “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空的相框?”李若融在范篱不远处指着墙上的空镜框,“这个房子里到处是镜框,茶几、柜子、还有墙壁上都有,但是里面却没有照片。” “他们只是旧了。”范篱看着墙壁上镜框的痕迹,有大有小。 “只是旧了,却未必用过。”麝月从另一边楼梯上来。 “为什么?”李若融皱眉问。 “你可以摸一下,你是个预言师。”麝月说。 李若融摸了一下镜框,她读不到信息,自从碰到那个叫做庄颂松的,她的语言能力完全要被他抑制了。 “抑制预没什么了不起的,都是心理虚幻的东西,你不害怕,他就拿你没有办法了。”麝月说。 李若摸着玻璃说:“我现在什么也感受不到,也许,过会就会好了。不过,这些玻璃外面虽然有灰,里面却很干净,一点点油墨或者指纹痕迹都没有,说明照片还有装进去过。”她有随手抓起转角装饰桌上一只旧镜框,打开,也是一样,内部没有任何指纹和油墨。“也许房子装修了,但是,没等他主人来住就被抛弃了。” “很可能。”麝月同意她的说法。 “李小姐,你踩到血了?”范篱指着李若融的脚说。 “血?”李若融低头,看见自己踩了一地脚印。这不是刚才踩的水嘛?她从上往下观察客厅,刚才就是在沙发那里滑了一下,现在,沙发的位置一目了然,哪来的血。她忽然想到屋顶难道是屋顶滴下来的?她立刻望向屋顶,那里有一张制作简约的吊灯,此刻,吊灯上的装饰纸已经完全被红色浸染,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黑色。 “去阁楼!”李若融指着吊灯对楼下大声说。 “这房子没有阁楼,是平顶。”费一边往楼上跑,一边说。 “屋顶!”李若融随手打开身后一间房间,跑进去,推开窗子,从窗子翻上了屋顶。其它人也陆续翻上了屋顶。 原来这间别墅之所以要做平顶,是因为楼顶被做成了一个小型篮球场。黑暗里,篮球架孤零零立在哪里,还有一些破落的桌椅,散的到处都是。 李若融的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胸口,庄颂松是说要把博克明给冯藤卓,而开始他没有说是死是活。她颤抖地打开手电,慌乱地照射着这片场地,每一个区域都让那她焦虑紧张。当手电的光照到楼顶中央的时候,两条趴着的身影让李若融紧张的心几乎跳出喉咙。 那两个人间距有两米距离,头向着对方,一样趴着一动不动。 “博克明。”李若融跑过去,翻开一个人,不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已经断气了。 范篱在另一个人身边大声说:“李小姐,博克明在这里,还有气。” 李若融赶紧跑过,只见博克明浑身是血,生死未卜。“快送医院!” “我把他背下去。”费焦急地说。 “赶紧找绳子。”阿克鲁也急了。 “这里是平台,一定有通道,赶紧找一下。”冯藤卓大声说。 于是人又四散开,找下去的楼梯。这平台上到处是列缝和杂物,怪不得血会流到吊灯上,楼顶肯定已经开裂了。大伙找了几分钟,很快,郭源发现墙根椅子堆里有个突出的拉手,奋力拉开,原来是下行的楼梯,有两人宽,赶紧招呼大家把博克明抬下去。原来那楼梯通到二楼储物室一间暗格后面,怪不得先前不曾发现。 大伙七手八脚把博克明抬上车,一路疾驰赶往医院。 这个晚上刚刚好,办完了所有繁琐的事,让时间暂时按照思维的轨迹缓行,让思维暂时按照心情的轨迹运行。人能按照自己设定的道路行走,是幸福的。但是大部分的人,是按照命运的行径前行,很无奈。 没有必要拖延,在事情还有挽回的充裕时间段,这样做是不是就是助长?所以你才会这样任性的一次又一次把麻烦放大。 这个时间段,午夜一点钟,热闹夜市的背景,在夜排档小方桌边稍坐,点一桌便宜饭菜,消磨等待引起的烦恼。 “我没想到你出手会那么快。”项师傅喝着啤酒,看着桌子上的纸盒子:“这么好的东西,就用纸盒子装?” 潘折提嘴角嘲笑道:“再好,也不属于我呀。” “倒也是,你那个弟弟,真是会惹麻烦。年少气盛,和安咯珊的人斗制作高纯度镇定剂的技法,最后输给人家被扣安咯珊内。”项师傅笑着说过去:“如果当时首领不答应给出‘梦睡’剂的秘方换潘浩云,你会不会怪他?” 18、你弟弟运气真不错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个晚上刚刚好,办完了所有繁琐的事,让时间暂时按照思维的轨迹缓行,让思维暂时按照心情的轨迹运行。人能按照自己设定的道路行走,是幸福的。但是大部分的人,是按照命运的行径前行,很无奈。 没有必要拖延,在事情还有挽回的充裕时间段,这样做是不是就是助长?所以你才会这样任性的一次又一次把麻烦放大。 这个时间段,午夜一点钟,热闹夜市的背景,在夜排档小方桌边稍坐,点一桌便宜饭菜,消磨等待引起的烦恼。 “我没想到你出手会那么快。”项师傅喝着啤酒,看着桌子上的纸盒子:“这么好的东西,就用纸盒子装?” 潘折提嘴角嘲笑道:“再好,也不属于我呀。” “倒也是,你那个弟弟,真是会惹麻烦。年少气盛,和安咯珊的人斗制作高纯度镇定剂的技法,最后输给人家被扣安咯珊内。”项师傅笑着说过去:“如果当时首领不答应给出‘梦睡’剂的秘方换潘浩云,你会不会怪他?” “不知道。”潘折坦诚道:“大概我会想其它方式搞定,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这次就把上次遗漏的问题补救了吧,早知道事情还有后续麻烦,上次就应该交易完毕后杀了安咯珊的人,也免得今天受制于庄颂松。” “这么多年,难道他们还没有破解方子吗?”项师傅托着脑袋说。 “这张方子的诡异之处在于,上面的药方单个也许大家都认识,合在一起却少有人敢尝试,它对于剂量使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更怪异的地方在于,其中有一味药叫褐红枣,还只能用奥落山1966年葛村产的,我记得当时他们那里年产也就100斤,他们种这种枣子是用来泡酒治风湿的,100斤的量就算是药酒,一户一瓶,喝都喝得差不多了。” 项师傅喝一口啤酒说:“1966年葛村产的褐红枣肯定是没有了,所以他们想请首领给一张更好的替代方子,让他们继续能使用梦睡剂。” “如果首领知道他们不是用来做什么治风湿的药剂,而是用一个村的人做控制实验,我想他当时可能会考虑立刻放弃潘浩云。”潘折无奈摇头道。 项师傅带着点羡慕地笑说:“看来,你弟弟的运气真的还不错。” “你弟弟的运气好是因为你要他运气好。”庄颂松的到来悄无声息,他坐下,给空杯子里倒啤酒。 潘折不想透露太多信息给庄颂松,他扯开话题说:“是你在36区开了30亿要冯藤卓的脑袋吧?” 庄颂松:“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潘折说:“出的价格太高了,别人不感兴趣都不行了。自然会想要调查一下,关于这个敢出30亿的人的身份。”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现在没人出30亿了。”庄颂松喝着啤酒说。 “你知道这是哪吗?”潘折笑问。 “S城最大的夜排档,很出名。”庄颂松回答。 “也很乱,你敢独自来,很有胆量。”潘折继续说。 “没有办法,重要的物件,还是自己出手,最放心。”庄颂松显得颇为 无奈:“只能赶了那个场子,再来赶这个场子。” “我们说正题吧。”潘折拍拍桌子上的纸盒:“要它,就拿过去那份黑 色本子和安咯珊签署的契约来还。你收购契约的时候知道是哪份吧?以药剂配方换潘浩云自由的契约,内容不用我详细说了吧?” “那可是很贵重的物品。”庄颂松看着纸盒。 “你自己看着办。”潘折笃定地说,现在筹码在他手里,他有耐心。 “梦睡剂的方子真是我见过上好的控制药物之一,只要涂抹于银针之上,刺入人的颈椎之中,就能达到制人行动的目的。石村受我们控制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错,直到…………”庄颂松眼里闪过不爽,但他很快又调整回来:“依靠外界器物和药物的合力作用达到控制权,这么好的方子就这样放弃了,还真有点可惜。他可是对于治疗风湿…………” “石村的金针事件,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潘折打断他的话,冷笑着把盒子推到庄颂松面前:“赶紧换吧,我没有很多耐心扯牛皮。”。 “这是我们和石村的私人恩怨,看来,黑色本子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无所谓,反正那个村子也已经废弃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的确厉害,一天的时间里,把事情做了如此漂亮的了断,墨智机有你替他办事真是幸运。这份就是过去契约的原件,给。”庄颂松把一只锦盒推给潘折。 两个人互换了盒子,仔细检查完毕,又各自收好盒子保存。 “我希望市面上不会出现复印件这种无聊的玩意。”潘折拿到契约,心算是基本定下来了。 “不会,放心,我也不想和黑色本子为敌。”庄颂松笑着起身。“我也希望你能忘记半支葵花的事情。” “我和项师傅早不记得了。”潘折也给出承诺。 庄颂松点头,笑:“不错的结局,我也不必劳烦孙小姐再叨扰墨智机先生了。交易结束,就此告辞了。” “不送。”潘折看着庄颂松消失在热闹的街角,终于重重输出一口气。 “以后不要再和这个人有交集才好。”项师傅淡定喝着啤酒说。 “什么情况?”潘折还看着街角,他看到一个女孩子骑着自行车快速从人群里穿过,很像吉莫极,她骑车的方向像是要去港口。他心想,这是要抄近路去海港吗?但愿你能从和我弟弟的恋情中走出来,是潘折的错,可我没办法帮你,对不起。 “亚兰深钢的人。”项师傅注视着啤酒:“在S城进行了不少收购动作,看来是要全力进驻S城了。至于36区方面,有几个组织也似乎蠢蠢欲动,和他们接触频繁,看来很有意思和他们合作。” 潘折喝掉杯子里的啤酒笑:“想两边通吃?他们对于这两块区域的了解功课做足了吗?” 项师傅耸耸肩膀:“庄颂松最近好像在等进入36区的批文,等他能够随意出入36区,就要万分小心了。” “来势汹汹,不知他意欲何为?”潘折冷笑。望着热闹的街市,他倒是要看看,亚兰深钢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昨天还是个不错的天气,何时开始下气的细雨?半夜里,哪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等待原来是这样漫长的过程,那样参杂复杂和害怕的心情,还有焦虑,无来由的的焦虑,在四周弥散开来,不曾消解。 雨水撞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个四散的点,划过玻璃个轨迹总会被下一滴雨取代。房间里热气,为透明的玻璃掩盖了灰白的窗纸,擦了又来,无法消除。 刚才,墨智机打来了电话,他的口气里明显压着火,他说,他一名重要的手下在替他办事的时候,死在了博克明父母没有来得及送出的房子里,这个人地心脏上插着一把博克明专用的飞刀。“看来你的手下选错了交易地点。”冯藤卓这样回答。 墨智机却说:“你大概不知道,那个地方早就是我的领地。他父母的房子早就转卖了。他跑到我的地方干掉我的手下,是想挑战我的忍耐吗?” “那里你买下了?什么时候?”冯藤卓有些意外。 “一年前。”墨智机冷冷说。 “博克明的父母已经把那所房子卖掉了?”冯藤卓有些不相信:“我还以为那里代表着等待的心情,或许他们的儿子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墨智机却说:“我看他爸爸卖掉房子的表情叫如释重负。所以,现在是你冒犯我在先,我要知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19、不解(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天还是个不错的天气,何时开始下气的细雨?半夜里,哪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等待原来是这样漫长的过程,那样参杂复杂和害怕的心情,还有焦虑,无来由的的焦虑,在四周弥散开来,不曾消解。 雨水撞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个四散的点,划过玻璃个轨迹总会被下一滴雨取代。房间里热气,为透明的玻璃掩盖了灰白的窗纸,擦了又来,无法消除。 刚才,墨智机打来了电话,他的口气里明显压着火,他说,他一名重要的手下在替他办事的时候,死在了博克明父母没有来得及送出的房子里,这个人地心脏上插着一把博克明专用的飞刀。“看来你的手下选错了交易地点。”冯藤卓这样回答。 墨智机却说:“你大概不知道,那个地方早就是我的领地。他父母的房子早就转卖了。他跑到我的地方干掉我的手下,是想挑战我的忍耐吗?” “那里你买下了?什么时候?”冯藤卓有些意外。 “一年前。”墨智机冷冷说。 “博克明的父母已经把那所房子卖掉了?”冯藤卓有些不相信:“我还以为那里代表着等待的心情,或许他们的儿子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墨智机却说:“我看他爸爸卖掉房子的表情叫如释重负。所以,现在是你冒犯我在先,我要知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在36区互斗,伤亡后果自负。”冯藤卓淡然地说。 “呵呵,”墨智机那头带着笑:“看来,你是真的对事情不了解。” “什么意思?”冯藤卓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我这个手下是个律师,他根本不会武功。他去那个地方,是因为要做一个评测估算,因为我们原来打算拆了那间旧房子,用作他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和博克明打起来,他根本也不会武功。” 原来如此。冯藤卓看到了一点点转机,他对着话筒说:“你想要我怎么赔偿你的损失呢?” “你承认是你的手下误杀了我的人?”墨智机倒有些意外。 “不管是什么结果,博克明现在也不能给你答复了。我既然是他的首领,他没有做好的事,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你开个价,我尽力补偿你。”冯藤卓说。 “这不像你的风格。”墨智机有趣地说:“你应该找点理由辩驳一下。” “这个时刻,我并不想和黑色本子为敌。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在36区你依旧是最大组织的首领,而我,不过是有点名气的人而已,我们其实不需要有交集。”冯藤卓坦然地说:“而且也不瞒你说,博克明受了重伤,如果你的手下根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律师,又怎么可能让博克明受重伤,一直抢救到早晨五点呢?” “你意思是律师是自残?”墨智机在那头说。 冯藤卓继续说:“我知道博克明曾经去过你的地盘,否则也不会被潘折拿来作为要挟费的筹码。博克明在你的地盘究竟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从进入你的地盘到我们发现他,都在你的地盘里。你如果一定要和我讲个清楚,这件事还真是可以讲到我们打起来,我可以奉陪到底,问题是,为什么是你的地盘?为什么是我和你?为什么博克明要去你的地盘?这种太过明显的挑衅,我肯定我的手下不会故意那么去做。” “有人想玩搅合游戏?”墨智机电话里带点讽刺地笑:“好吧,我就暂且相信这是一次人为事故,责任不在任何人身上。不过这种理由不会用太多次的,以后希望你的手下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行动,不要到处乱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理解我表示感谢。”冯藤卓客套说完,两人各自挂掉电话。他心里稍作放心,避免一场不必要的纠纷,此刻对于他来说,算是件不错的事情。 调整好心情,冯藤卓才进病房看博克明,他还没有醒。医生说,博克明身上的刀伤差一点断送他的性命,好在现在他得到了及时治疗。但是有件奇怪的事情,那些刀伤和其它伤口虽然很严重,但是竟然都有被抑制恶化的迹象,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至于博克明手臂上的多处枪伤,至少让他有一段时间不能随便动手了,他需要较长期的治疗。 此刻,大家都守在病房里,李若融则在床边坐着,她撑着头,在一张纸上胡乱涂鸦,显得焦虑不安。冯藤卓安慰大家博克明不会有生命危险,忙了一个晚上,大家都已经很疲累,赶紧都去吃点早饭,等博克明醒了,再分配人员轮流照顾他。于是,他们先留了郭源守着,然后其他人就去了隔壁茶楼吃早饭。 此刻是早上七点,茶楼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几个人开了包间,点了面食和一些点心,坐在里面吃。 冯藤卓把早上墨智机打电话给自己的事情说了,他觉得大家最近都小心些,那个叫庄颂松的人来历很奇怪,他不希望再有手下出事。同时,他派阿克鲁和范篱调查一下这个叫做庄颂松的人。 “我们去的旧房子什么来历?”李若融搅着稀粥问:“那里有很多空的相框,似乎是准备装很多照片进去的。我想,设计者的理念是想把这间房子设计成一种类似于纪念相册的纪念屋吧,所以才会放了那么多空镜框在屋子里。等着纪念的镜框,最后,等来了遗弃和变卖?” 冯藤卓很佩服李若融的观察力,她总是能从细微处,抓住关键的重点。他说:“房子是三年前博克明父母买来准备送他并和他一起住的,但是博克明拒绝了,大概一年前博克明父母将它变卖了,现在是黑色本子的产业。” “怪不得这所房子进去的时候,有种怪怪的感觉。”李若融搅着豆浆:“是不喜欢和讨厌的别扭感觉,狠狠的对立情绪。为什么要把他丢在旧屋?因为墨智机的律师在那里?庄颂松想挑起冯先生和黑色本子的对立?” “也许挑起对立只是其中之一,我怀疑还有其它问题,但是现在还猜不出来。”冯藤卓想起那个拿照相机的人,然后说:“记得庄颂松来的时候带着的年轻人嘛?手里拿着照相机。” “他是记者!”李若融突然想起来了:“他叫蔡进安,前天,他还偷拍过我和博克明的照片,后来,没有成功。” “你说他拍到你们了?”冯藤卓皱眉看向麝月。 “你们让人拍到若线了?”麝月问。 “什么‘若线’?”李若融不明白。 “也许有也许没有的一根线,按个人体质不同而显示或不显示。”麝月解释说:“可是,博克明就算被他拍到了,以他的体质,未必有若线的。” “你觉得博克明这次受伤是和那个拍照片的家伙有关系?”李若融追问。 “现在不好说,那台相机是拍若线的却绝对不会有错。这个人几次想出手拍我们都被庄颂松阻止了。”冯藤卓严肃地说:“以后,只要你们看到这个人,在他有动作前一步,毁掉他的相机或者毁掉这个人。” “这人是个麻烦。”费说。 “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动作,都把他办掉。”冯藤卓又说:“他拍了博克明的若线,不知动过什么手脚,控制博克明进入36区,继而进入黑色本子地界,最后博克明就出现在了过去的房子里,身边有一个死了的墨智机的律师。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庄颂松事先布置好的局,他一方面要用博克明作为要挟,让我和他签署契约,另一方面,又要让我和墨智机结仇,好让我们斗个你死我活。这个人很危险,不揭开他的皮,怕以后麻烦会越来越多。” 20、不解(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要继续进行契约?”麝月问。 “我会履行契约。”冯藤卓回答:“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不想有人再受伤害。不过只要你们觉得这份契约往着威胁到你们人身安全的危险方向前行,都要告诉我,我会立刻终止契约。” 众人答应。 他们吃了约莫半个小时时间,又给郭源带了早点,才匆匆回到病房。 过了几个钟头博克明才醒过来,手不能灵活运用让他甚为恼火。他的记忆支离破碎,模糊记得一些,又似乎遗漏不少。他说,前天下午自己一直觉得晕晕乎乎,等稍微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船畅路上,接着就是一场恶斗。这些人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黑色本子的人,想事先嗅到了风声,迅速聚集于船畅路上。在这场恶斗里,最让人恼怒的是身体和手都不能灵活使用,当他的手好不容快要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觉得有人给他使了暗器,导致他当时双手彻底失去知觉,最后被攻击到完全失去意识。等他有点知觉感觉有力气的时候,是在一间装修的甚为亮堂的地下室,但是接着他的手就被人连开了好多枪,又痛到失去知觉。他的视觉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只看得清人的轮廓,但不能清楚分辨。至于如何到废弃别墅、如何来的医院,他就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在确认博克明醒来,没有生命危险,脾气依旧很臭以后,冯藤卓等人才放心下来。因为昨天的折腾,大家都已筋疲力尽,稍微安排了一下看护博克明的秩序,大家结伴先行回聚点休息,晚上再来。 “走啦?”博克明看着天花板说,此时他还没办法坐起来,浑身哪里都疼。 李若融坐到他床边,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心里很疼。他浑身缠着纱布,脸色煞白,一只眼睛因为严重充血变得血红,几条输液管通向他手臂,还有几瓶药水等着注入他身体。他的喉咙也沙哑着,可是,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那不讨人喜欢的口气。 “要走赶紧走。”博克明说。 李若融用力拍一记床沿,看到博克明吃疼的表情,心疼他,又很不爽地说:“在等司机,你以为我想陪你。” 博克明不快道:“那还不赶紧打电话给司机,让他不要在路上耽搁了。” “行,我不等司机,我立即去叫出租。”李若融起身往门口走。 “我要一个人被留在这里了…………我要一个人被留在这里了…………”博克明看着天花板反复说。 李若融拍一记床沿,看着博克明忍痛的表情坐下来,笑嘻嘻说:“这样是不是很爽?” 博克明咬牙,又发泄不出来。 “你真是欠揍,知道吗?很多人都和我有相同的想法。”李若融说。 “是啊,欠揍,可以了吧,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好了。”博克明气呼呼说。 “你还真是会给别人扣帽子。” “扣了,怎么地?是你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博克明嘴硬。 “再说一个字,我真不管你了。”李若融威胁他。 博克明理亏,只好闭嘴。 “最近都不许回36区了,不安全,在S城好好休养。”李若融说。 “我的手很快会好的。”博克明突然想到什么,他问:“首领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若融记着冯藤卓和自己说,不要提废弃别墅的事,于是,随便找个36区旧别墅敷衍了,又大概说了事情经过。她替博克明盖好被子,说:“所以,你要听你的首领的话,伤没有好之前,不许再进入36区。” “那个抓我的人是用什么方法和首领交易的?”博克明直截了当地问:“我不相信这个人会轻易放过一次上好的交易机会。” “一份寻找重要文件的契约。”李若融只好回答他。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会帮忙的,你乖乖在S城待着。”李若融劝慰他,她心里有一种不安一直萦绕,但是,她又似乎找不到问题的源头。 博克明略感失望地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发呆,还能干什么?” “我会来看你的。”李若融摸摸他的头。 “看看?看几天?看几分钟?看几小时?” 李若融无奈道:“当然是每天来看你咯,只要没事,都陪着你,好了吧?” 博克明满足地说:“你这个态度我还能勉强接受,差不多了,总算心里舒服点了,受伤也算有点回报了。” 李若融算是彻底无语了,这个家伙,真是难伺候。 回到聚点,各人先回房休息了。这一夜倒并非有多累,只是惊吓得有些体力透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该如何进展还毫无头绪,或许睡一觉,会让混沌的头脑转为清醒。 冯藤卓去厨房倒水喝,看到郭娉正在收拾厨房。她没有参与寻找博克明的行动,可是她眼里的血丝,透露了她似乎也没有睡好。“博克明还好,受了不少利刃伤,好在都控制了。手臂的情况比较严重,但是等伤口愈合后,配合基健运动,手还是可以恢复运动的,现在主要需要静养。” 郭娉随口“噢”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放心,但很快又消失了。 冯藤卓笑笑,取了水回房间。 下午的阳光被阻挡在窗帘之外,边桌上燃着一点点精油,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冯藤卓把水杯放在麝月手边的床头柜上,然后上床准备睡一会。 “为什么还要继续契约?”麝月坐在被子里,玩着自己的指甲:“不是已经找到博克明了吗?” 冯藤卓坦言:“我只是不想弄丢吉莫极给我的礼物。” “金币?”麝月回头看着他。 “嗯。”冯藤卓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枚精光闪闪的硬币。 麝月拿出硬币,硬币有半个手掌大,纯金打造,正面雕刻着漂亮的牡丹纹样,反面则是亭台楼阁一派繁华景象。“不过是一枚金币而已。”麝月把金币塞回冯藤卓手里。 冯藤卓收起金币,笑笑,没多辩解。 麝月把桌子上的水喝了,刚想睡觉,手机却响了。那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有些奇怪,除了李若融、冯藤卓和他的手下,并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她接起电话,冷硬问:“喂,谁?” “我。”那头传来庄颂松的声音。 “你哪来我的号码?”麝月冷冷问,眼角漂到冯藤卓正专心看一本书。 “我想找你,一个电话号码算什么呢。”庄颂松口气里充满笑意:“刚才在据点看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颤动一下,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又如何?”麝月手按着关机键冷道。 “你的手指一定按在关机键上,可是为什么不按下去呢?是等我把话继续讲完吗?”庄颂松自信地在那头说:“麝月为什么要和冯藤卓在一起呢?你不要忘记了,蔚蓝海港是被谁害的那么惨。” “又如何?”麝月重复先前的话。 “你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庄颂松显然对麝月充满了耐心: “你有没有也一样有点想我?” “没有。”麝月冷冷回绝 “如果想我来找我,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庄颂松嘿嘿笑:“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滚吧你。”麝月显然有点生气了。 “一点也不感兴趣?”庄颂松问。 “我…………”麝月刚想说话,手机关机键被冯藤卓按了下去,电话立刻无声。她看着冯藤卓从自己手里拿走手机又关了机,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你这样很不礼貌。” 21、不解(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关系,你可以骂我。”冯藤卓笑笑,关掉床头灯。 “你很讨厌。”麝月赌气躺下。大概过了最困的睡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翻了几次身,看见旁边被窝的冯藤卓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一股无名的火又窜了上来,隔着被子重重踢了一脚冯藤卓,可是他依旧闭着眼睛,动也没动。麝月紧紧看着冯藤卓,估摸着再踢他几脚,看他会不会醒。 “怎么了,睡不着?”冯藤卓突然睁开眼睛,吓了麝月一跳。“还想踢我哪里?” “我就踢你了。”麝月冷着脸说。 “是不是过睡点了?”冯藤卓问:“要不睡到我这里来,我讲故事给你听。” “不要。”麝月裹紧被子,背对冯藤卓。 “你这样翻来覆去更加睡不着了。”冯藤卓拉她进自己的被子,摸到她一双冰冷的手:“手都是冷的,是不是冻着了?” 麝月翻身看着他鼻尖说:“不关你事。” “明天找人来修空调。”冯藤卓握着她一双手,笑着说。麝月抬脚又想踢他,被冯藤卓另一只手阻止。“别再动了,刚才那一下踢得我很疼,你的目的达到了。”冯藤卓往下挪点,让自己和麝月的脸平行。 “干什么呀?” “看着你睡着”冯藤卓笑道。他看着麝月一双清澈的眼睛,忍不住把唇印了上去。 麝月想要避开,却被冯藤卓更紧的揽进怀里。她只好一动不动,等冯藤卓自己停息下来。他的怀抱如此温柔,带着温暖把人迷醉。麝月觉得困意来袭,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整,个人的精力都已基本恢复,开始分配照顾博克明的人手,以及着手准备关于新契约的完成。关于新的契约,虽然心里并不想接受,但是出于职业道德,还是要把它完成。昨天晚上范篱被分配去陪的博克明,今天中午,郭源去把他换回来,接下来的几天其他人继续轮换。虽然博克明一再强烈表示不需要他们来看着自己,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他的话被彻底否定了。 一早冯藤卓就起来看庄颂松给的所谓线索。无非是几张张晴倾的的艺术写真,甚至连个履历表也没提供。冯藤卓看着这些写真,无非是露胸、露腿的套路,大部分都是PS过的,有几张P的估计连她自己都觉得假了,这些照片对他寻找那份所谓的重要文件,根本没有帮助。 冯藤卓把笔记本搁在腿上,点着网页看资料。网络上关于张晴倾的内容并不多,她参演过几部电视剧,可惜都是配角中的配角,露脸的机会,大概也就是每五六集出现几秒钟。她唯一算是上了戏的,是一部一百多集的苦情大戏,她获得了女配的机会,不过,这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关于她唯一的新闻就是关于一部古装大片的选角,总算在一堆角逐者地名字里,挤进了她的姓名。 这个女人还是演艺本科毕业?智商照理不低,怪不得要摸了庄颂松的东西,往36区跑了。她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跑的进36区?进了36区又有谁可以照应她?想到这,冯藤卓起身,打算前往36区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36区的街道,冯藤卓甚至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那些可能藏匿的地方,他心里倒还有谱。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时间,他们只剩下三天时间,要如何在这个时间段内寻到一个人,这需要详尽的信息资料支持,以及准确的锁定目标技能。因为,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距离遥远的嫌犯之间来回奔波一一查证,无论这个藏匿张晴倾的地方到达需要多少时间的距离,一天或者几天,他也必须是最正确的距离,他没有时间浪费在任何一分钟上。 此刻,冯藤卓身处在36区一家废弃剧院内,坐在最后排看前方舞台,冷落的靠椅、破落的帷幕、支离破碎的桁架、半明半灭的顶灯、一地散落的道具,这些过期的东西里,是否能寻找到往日的节目和精彩? 冯藤卓手里拿着一张过期节目单,那些异类剧目的名字都已斑驳不全,这里曾经是否上演过辉煌没有人知道,唯一可以明确的是,这里曾经也上演过系列表演,成一个体系,有一套班子。 在椅子里枯坐了十几分钟,冯藤卓起身,椅子发出吱呀声,这是不是感谢,一个陌生人对于过去事物的光顾?沿着长长的过道往舞台行走,越往前走,越发现前方比后方更加破败。观众席的椅子大部分都已散架,只剩下一个椅子轮廓的铁架,过道的水泥地面坑洼不平,碎小的石子搁着脚很不舒服。 终于走到舞台前方,两边的小楼梯已不复存在,被很多木板和杂物堆出了一条斜坡的样子。冯藤卓直接跨上舞台,印入眼帘的是腐蚀不堪的深色帷幕和布幔,依旧挂在原来的位置,安静的等待着时间降临。伴随舞台地板咯吱的声响,还有脚下踩着酥烂木板的不安全感,好像哪一脚太过用力,就可能踩空,落到舞台下去。 那些桁架和镁光灯的架子依旧保留着,铁锈斑斑按照预先制定的方位寂静不动。冯藤卓面朝观众席,看着昏黑中的每一张座椅,假装灯光亮起,音乐响起,席位里观众如云,如果他是演员,该表演哪一出剧目呢?他突然抬眼直视看台,那里有个人趴在栏杆上,也正望着他的方向。只一瞬间,那个人就不见了,紧接着,冯藤卓感觉灯架上有细微的碰触声。下一秒,声音变作布幔划过空气的滑动声,利刃逆风之声已在耳际。冯藤卓侧身躲过,一种微凉感从脸庞划过,布幔依旧在那里,丝毫未动,难道是自己出了幻觉,可是,利刃味道他还能辨析。 舞台上恢复安静,刚才像一场光影秀,随风即逝。冯藤卓往舞台深处走,抬头看头顶挂着的布幔,它们的确是在那里,虽然破败,却保持着光鲜时候的样式。头顶的布幔分布的错综复杂,看不到舞台顶端的样子,但是周围的架子依旧可辨,昏黑里是多么容易藏匿的地点。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条细线因为距离缩短而挂在他眼前,他伸手触摸,立刻明了,原来下落的不是布幔,只是这一条布幔上的细线。 下一轮攻击来自于舞台后方的帷幕里,一阵轻微的风从冯藤卓后方逆风而上,在那把利刃就快要接近背脊的时候,冯藤卓突然立地跳起,向后空翻躲开了攻击,当他立定舞台,四周依旧没有任何人。 四下里安静得落针都能听到,又似乎无处不在有呼吸声。冯藤卓的耳朵捕捉着禁闭空气里可能出现的杂音,他的手把那那张过期的节目单揉成小指宽的螺旋纸条,捏在手里。他向着四方的空气说:“朋友,远道而来多有冒犯,我只是来找个人,无意冒犯贵方首领。”话音刚落,风从右边而至,快如闪电轻如鸿毛,至刺冯藤卓太阳穴。冯藤卓再次侧身让过,纸条挡过自己耳边,听到纸和铁的摩擦声,拇指稍用力外推,打在铁刃面上,感觉对方有点失控地前倾。 这厢才躲过利刃,脚下地板突然炸开,一条黑影由地板下窜出,意图从下巴将冯藤卓刺穿。冯藤卓右脚脚跟斜踩地面,木屑飞散,乘势向后跳去,又一条黑影握着利刃紧追自己鼻尖,冯藤卓仰脸躲避,黑影从上方窜了过去,落进不远处舞台地板下面。 22、不解(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在地上站定,望着前方的窟窿,终于有东西是确实存在的了。这里有几个人?他扫视四下,耳际清算着不同呼吸的出处,有十一个人将他团团包围。 冯藤卓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纸卷,嘴角提笑,发出最后告知:“朋友,我无意冒犯,如果伤到哪位,只好抱歉了。”话毕,但见地板下窜出两条黑影直击其眉心,身后阴风阵阵目标背心,头顶90度冲刺一人瞄准顶心,另四面八方,也是层层攻击意欲出击。冯藤卓先仰脸让过面部攻击,轻巧的与来人擦身而过,左手拍那人肩膀,让那原本攻击他眉心的剑直接往后面攻击他心脏的人冲了过去,只听得耳际叮当声响,想必是各自为了不伤害对方,借力收势。冯藤卓不理此二人,手中纸卷出手,甩手往自己上方射出,纸过皮肉,但觉顶心的风突然收势,向着上方飞去,又落到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板上,砸出窟窿,一地碎屑。 第一轮攻击稍纵即逝,第二轮再次发起。几把枪已经时刻瞄准冯藤卓的身形,几支剑处处向着他要害而来。冯藤卓轻巧妙躲过这轮攻击,踩着一人肩膀突然一跃而起,当那几把枪想要设计目标的时候,突然,剧院里没有了冯藤卓的影子。 四下里又恢复先前的安静,奇怪的分子四散开来。每双眼睛都盯着舞台中央,可那里除了几个窟窿和一派破败,什么也没有。 冯藤卓如幽灵般划过桁架,站定在一名黑衣人的背后。当那个人反应到背后有人时候,他用最快的速度转身、防御、攻击,可是,他的刀都没来得及送出去,冯藤卓已让他的手转弯,刺入他自己的胸膛。黑衣人吃痛,顺势掉到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更大的坑,痛苦呻吟。 冯藤卓下到那人的坑旁,笑道:“是都出来,还是就此结束?” 黑暗里依旧无人回应。 “懂了。”冯藤卓脚踩地板,踢起一块长条木板到自己手里。木板折裂顶端的尖口如此触目惊心,他只要给坑里这个人再加一笔,这个人甚至就可以现场埋掉了。 冯藤卓举起左手,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大叫到:“够了,你住手吧!” “只是简单调查,我不会打扰各位很久。”冯藤卓放下手,丢掉手里的木板,拍了拍手上的灰。 “想问什么?”一名黑衣老者从高处横梁上跳了下来,他穿真黑色的丝绸大褂,头发梳理的尤为整齐,带着一副木质架的镜框,眼神锐利,目光逼人。 “我在找一个人。”冯藤卓直视他说。 “什么人?”老者问。 “一个叫方晴倾的女人呢。”冯藤卓拿出照片给老者。 老者看了,把照片还给冯藤卓,语气冷硬地说:“不认识。” “如果我觉得你认识呢?”冯藤卓瞥一眼坑里的人。 老者生气地说:“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难道我这个老头子还要骗你不成。” “如果这样,这个人就不要留了。”冯藤卓望着坑里的人:“既然这里的人都帮不了忙,就都不要留了。” “你知道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吗?”老者眼中露出凶光。 “前后左右不过63个人,这算人多吗?”冯藤卓无所谓地说:“如果这也算人多,那么36区还真是没人了。” 老者怒道:“你私自闯入《黑松剧院》,来了还想活着出去?” “你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受伤,而没有死?”冯藤卓笑问。 “为什么?” “因为和我签署契约的人很讨厌,所以,没有必要为了讨厌的人波及到其他人。不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暴力手段未免不是最快最合适的方法。”冯藤卓站在原地淡然地说。 “冯藤卓,你知道是在和谁说话?”老者更加不快。 “黑松剧院的宋老。”冯藤卓诡笑道:“你不过是掌握了几家剧院的商人,就算在36区有很多人出于对金钱的向往乐于保护你的安全,你也不过是个商人。你有很多钱,很多产业,很多家眷,很多…………对了,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冯藤卓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透明胶袋,递到宋老的手里。 透明胶袋的出现像是空气里充满了等待点火的炸弹,让那些黑暗里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和不安,他们保持着攻击的态势,随时等待着命令。 宋老看着透明袋子,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呼吸。那里面有两只手,一只大人的手纤细柔白,小指带着一枚镶钻的戒指。另一只手很小很小,像刚刚出身婴儿,那么一点点,可爱又玲珑。小手还连着一点点手腕,上面系着红绳,红绳上金灿灿的花生此刻亮的刺眼生疼。那透明胶带冰入骨髓,袋子里挂了一层薄霜,宋老托着袋子,皱眉问道:“你真的这么干了?” “你女儿真漂亮。”冯藤卓泰然处之。 “你知道这个孩子才几岁?”宋老颤抖地低吼。 “不满一个月,你的孙子还蛮可爱的。至于你小女儿带着这钻石戒指,克拉太小了,你不如给她另一只手重配吧。”冯藤卓气定神闲地问:“现在,我手上的人数没有你现在拥有的人多,大概也就二十来个人,看来,这样和你做买卖不公平。” “你想如何?”宋老皱眉问。 “在36区达不到目的的东西就毁掉。”冯藤卓看着宋老身躯颤抖了一下:“是法则。” “你是逼我要为了保二十几个家眷就和你合作吗?”宋老看着冯藤卓说。 “不是二十几个,是一百二十个,看我这记性,怎么把别的市的人都给忘记了呢。”冯藤卓掰着手指头算:“古代那叫什么?灭族?” “够了。”宋老伸手:“把照片给我。” “您真是好人。”冯藤卓重新拿出照片,递给宋老。 宋老一把夺过照片,看了有几分钟,皱眉道:“你想要我替你找这个女人?” “36区实在太大,我想请您帮帮忙,找找她。”冯藤卓笑道。 “36区有那么多组织,你为什么非要来剧院找我?”宋老不明白道,并挥手,让四下里紧张的空气都不要轻举妄动。 冯藤卓解释道:“她的名字叫方晴倾,是名演员,我找她有重要的事。我觉得作为演员,都会向往舞台,如果可以追求刹那的灿烂,谁又愿意隐蔽在那无人能见的屋子?至于为什么要来麻烦你,因为您是操控36区剧院最多的老板,我希望能在对短的时间里找到她,所以来找您。” “你确定他躲在我的剧院里?”宋老问。 冯藤卓耸肩膀:“不知道,只是希望在您这里得到一些确实的信息。” 宋老抬头,对铁护栏上的某人人说:“我们剧院最近有招募新演员吗?” “宋老,最近没有新进的员工。”头顶的人立刻回答:“我们这个月都在做人员调制,没有打算过新招演员。” 宋老把手里的照片摔上头顶:“你们这些剧院负责人都给我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冯藤卓心道,宋老头子臂力还真是惊人,如此一张绵软的照片竟然可以像抛石头一样抛到头顶,果然厉害。今天运气真不错,竟然可以碰上剧院负责人齐聚,说不定方晴倾找到的机会很多大。 头顶一阵低低的商议声,似乎是讨论又像是争论。 宋老冷漠地看着冯藤卓,他心里有很多担心,他的家人现在被制于冯藤卓手中,他们处境堪忧。他还担心她失去一只手的女儿和孙儿,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还有他的小孙子,一个孩子没有了一只手,更有巨大的生命危险。 冯藤卓仔细辩听着护栏上的讨论,因为很多声音的叠加,重点不甚分明。但似乎他们的确是不知道方晴倾的下落,因为除了聊了她的八卦消息之外,就是互相对问,有没有到过你那里? 过了好一会,上面给了答复。 一个中年人对宋老说:“没有,没见过。最近刚点过员,没有新进的。” “会不会藏匿在某家剧院里?”冯藤卓问。 宋老冷笑:“这家剧院都废弃那么久了,你进来的时候,觉得这里没有一个人,可是,其实这里到处是眼睛。如果有人敢擅闯我的剧院,我会不知道?” 难道是不起眼的小剧院?冯藤卓心想,如果她窝在很小剧院里,这样找法可没有底。剩余百分之十的剧院倒也并不多,关键问题是间隔的距离都很大,全部找一遍,也要十天半个月。得想办法,让这个老狐狸帮我们找。“如果不是您管辖范围的剧院,您难道就让它们失控下去吗?” 宋老万分不舒服地说:“那剩下的百分之十虽然不在我的控制内,却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他们有什么新动态,比如新剧目、新演员,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线。你说的那个女人还是个小演员,虽然不起眼,也算有点亮光,如果真的进入36区剧院,我不可能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说,她不在剧院内?”冯藤卓点头明了。 “不在。”宋老很肯定:“你到底是收到哪里的风确定她在剧院里的。” 冯藤卓回答:“并未有哪里的风,只是推测她的身份近而推出她的可能藏身之处。另外一个星期后的古装选角是她出人投地的大好机会,如果失去,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获得这样的机会,我觉得她不会轻易放弃。由此我才推测她很可能躲在剧院,乘夜晚无人偷偷排练。否则这样日日荒废,缺失了舞台经验,也难在大赛中脱颖而出。” “你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我的剧院的确未有收留她的痕迹,你还是做些其它尝试才好。”宋老突然想到一个事,为了避免以后被冯藤卓回头找麻烦干脆一并告诉于他:“36区大部分的剧院,无论有无使用基本都有人掌管,但是还是会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的漏网。这些不在控制范围内的剧院大多处于难于发展现的地段,废弃时间超过三十年以上,比这里破败百倍,有些说不定已经被移为平地,早已不复存在。无论过去在这些剧院里上演过何种剧目,现在不会再有人关注它,更不要提料理它、振兴它。它只能在原来的地点,等着人们将它变为它用,所以这种废弃、有些已经不存在的剧院行业里叫《岁月影声》。” “《岁月影声》?也就是也许在也许不在的地方。”冯藤卓思索道。 宋老点头:“不错,如果按照你的推测,方晴倾是在所谓的剧院里,那么,在人为控制范围内没有的话,就有可能是去了《岁月影声》。如果你想找岁月影声,就必须有一块敲门砖,也就是它的指导方向语——岁月之声。只有巡着岁月的痕迹方可能找到,这里面有很多运气的陈分在。” 冯藤卓问:“你认为方晴倾藏在这家?” “你只有尝试一下了。”宋老说。 冯藤卓问:“岁月之声又哪里可寻?” “若有若无之物,只有随缘了。”宋老淡然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若再逼问,也不可能有多余之音了。” 冯藤卓心知若再问也是多余,谢过宋老就要告辞离开剧院。 “你现在可以放了我的家眷了吧?”宋老看着冯藤卓背影说。 “我说的只是构思,看宋老如此配合,就不叨扰您家人了。”冯藤卓没回身,笑着说。 “你还砍了我女儿和孙子的手!这账怎么算?”宋老吼到。 冯藤卓笑道:“我说过了签署契约的家伙很讨厌,所以又为何要为讨厌的人伤及无辜呢。至于这两只手是请一个道具朋友特制的,塑料袋也做了类似冰袋的处理,所以看上去像是冷冻过又有冰冷感。多有得罪,抱歉了!” “你说什么?全部是假的!”宋老震怒道:“冯藤卓你太过分了!” 此刻,冯藤卓早已淹没于走廊的黑暗中,无声无息,仿若未曾来过。 宋老紧喔双拳对空中吼道:“冯藤卓,我绝不轻饶你!” 23、宇师傅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一天比一天温暖,虽然时有阴冷,但是,向着温暖前行是不争的事实。上一次在河边喝咖啡是几月几号,第几分第几秒?还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咖啡是暖手的,现在,只觉得有点烫手。 河面上无人泛舟,阳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闪烁着银色的美妙光芒。河边,一些植物开始发芽,展示着鲜绿的色泽,还有很多野花,别致地开着,它们或许不需要名姓,只要这天地间一刻的灿烂。 风都是暖的,包裹着春天的气息,让人写意悠然。长椅被哄晒的暖暖的,倘若再过些时段,怕是要滚烫的不能入座了。 在长椅里坐定,冯藤卓把咖啡放在旁边,望着湖面一片光,思考着所谓的“岁月影声”、“岁月之声”。昨天从剧院回来,他把调查的情况和大家说了,又分配了每个人调查的方向,希望从各种线索里找到点“岁月之声”的头绪。他让阿克鲁想办法收集关于方晴倾的所有有效资料,让费去方晴倾的居住地做有效调查,又让范篱查查关于36区过去剧院的资料内容,尽可能收集整合有可疑迹象的剧院。虽然做了不少功夫,可是冯藤卓对于自己决定专攻剧院的想法依旧没有太大信心,一切都只是推测,却并非实质证据。 午后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冯藤卓喝完咖啡,他等的人才来。 “不好意思,晚了。”李若融将一只大包丢在长椅上,又把一杯咖啡放在冯藤卓手边:“给你带了咖啡。” 冯藤卓笑道:“刚喝完一杯。” “早知道给你买柠檬汁喝了。”李若融捧着手里的柠檬汁笑嘻嘻说:“怎么样,联系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过去?你觉得会有效果嘛?” “过一会,他现在正在招待已经预约的客人。”冯藤卓答道。 “哦。那么就好,”李若融面露担忧:“万一没有效果怎么办?” “不会的,放心吧。”冯藤卓笑着打包票。“这两天博克明的情绪不是特别好,老是闹着要出院,你替我压着他点。” “好呀。”李若融笑着答应。她想起关于那份契约:“你的契约都过去将近2天了,有头绪吗?” “我怀疑她很可能躲在36区的某家过期剧院里,问题是,我无法确定是哪家。”冯藤卓笑说:“万一完成不了契约,就只好交出金币了。” “你的金币是无价之宝?”李若融笑。 “是吉莫极最后送我的礼物,所以我想保留。”冯藤卓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 “你没有再去找过她?”李若融问。 “算了,她想要安静的生活,就给她安静的生活吧。”冯藤卓叹口气说:“我每个月都让郭源往她的账号里打款,但钱似乎都没有人动过。我相信她能过好,只要她好好的,无所谓见与不见了。” 李若融点头,同意。 冯藤卓抬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于是两人沿着河边往前方继续前行,午后太阳温暖和煦,若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变得晒热难耐了。风拂身边,倒有几分写意,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便到了一处木屋之外。那木屋前用篱笆围了一圈,里面种了各色花草和蔬菜,倒有几分室外田园的味道。篱笆上挂满了藤蔓,因入春不久,还不能看出是哪种花草或蔬菜。 冯藤卓拉了门口的铃铛,屋里出来个中年人,穿着一身蓝色褂子,笑吟吟来开门。 “宇先生好久不见了。”冯藤卓笑:“这位是我和您说过的李小姐。” “好,好,屋里坐,屋里坐。”宇先生笑着请两人入木屋。 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茶香,陈设极为现代,真皮沙发、等离子彩电、吧台、酒柜、时髦茶几,以及各种装饰品,角角落落摆得满满当当。头顶的水晶吊灯在微风吹拂中叮当响着,窗台上一盆蓝色妖姬开得正艳丽。 李若融看着周遭的装修心想:老头子还蛮时髦的。 “我今年四十,穿的比较老气而已。”宇先生给冯藤卓端来茶,给李若融可乐。 被看穿了心事李若融只好尴尬笑笑。 宇先生在两人对面坐好,手里把玩着一只光滑的玉球。那玉球质如凝脂,通透饱满,在光线下更是柔亮的叫人不能移目。 冯藤卓介绍宇先生:“这位宇先生是圈子里知名的抗抑师,为很多人解过抑制预,所以今生日特别拜访,还望先生多多帮忙。” 宇先生客气道:“我只是凑巧解除过几次抑制预,冯藤卓你也说的太客气了。我先看看李小姐中的抑制预再做打算。麻烦李小姐拿一下这枚‘通预石球’。” 李若融接过石球,只觉得阵阵暖意侵入掌心,又觉得那热量是从掌心输入圆球的。不消片刻,只见那通预石球因为有热量的互相输入、输出,开始变色,逐步散发出一种幽幽的紫色光芒,晕着圆球一圈,暗自发光。 宇先生看着圆球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心里起疑,这紫色的光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按这光的说法,李小姐并没有被抑制预言。” “没有?”李若融怪道,可是我现在没办法准确写预言诗。 宇师傅接过紫球,那球立刻又恢复到玉色泽的状态,热感也立刻消失了。“‘通预石球’另有一名,唤作‘减加法则’,原来是一个古老民族于婚配之用。用石据说是深湖底的奇石,用处是在新婚当天,主婚人在婚礼时鉴定新人是否心心相印而设计。如果两情相悦石色呈紫色,便可结为夫妻,如果呈白色则代表两人婚后生活并无热情可言,会苍白无味,那么俩人则不得结婚。所以,允许结婚的石色,必须呈紫色方可被允许结合。但是这种方法需要依托一种古老的法则方才能灵验,后来法则失落,也就无法作为婚配之用了。” “为什么我单独拿着它的时候会变成紫色?”李若融问。 “因为它说您的预言能力还在,并没有被抑制。”宇师傅继续解释:“虽然婚配是否合适的古老法则早已经失传,但是,它衍生出另外一种能力,即为加减法则。预言本身是对于未知事物的一种抽象描述,可能有可能无,所以,很难得以鉴别,平时我的主职就是在一方邀请预言师以后,带着这枚‘通预石球’一同前往,当场鉴别预言师是否有预言能力。”宇师傅把玩着手里的通预石球笑道:“当然,这种场合并不多见,多为重要事务才会同时邀请预言师和我同时出场。” “你是个特殊行业的鉴别师。”李若融笑说。 “可以这样说,我副职才是释放被抑制的预能力。”宇师傅笑道:“预言师如果做到上乘,行业竞争会相当激烈。所以,通常会采用抑他人预能力的方法剔除异己,因为一年不好好用预能力,下降的速度相当于3-5年时间,视人而定。 “差3-5年,再想追就难了。”冯藤卓笑说。 宇师傅点头笑:“不错,预能力者地竞争通常采用的是抑制对方预能力的手段。但是,预言者本事未必有抑预预能力,所以,他们会找专门的抑制师出手帮忙。其实,预能、抑制预能、破解抑制预,是三份不同的职业。” “还真够麻烦的。”李若融吐舌头。 “刚才用‘通预石球’测试了一下李小姐的预能力,石头呈紫色,所以我判断李小姐的预言能力还在,并没有被抑制预能力。”宇师傅继续说:“当你有预言能力的时候,石头呈紫色;当你是普通人,它是玉色;当你被抑制预能力,它是橙色。” “可是我自从碰到了那个抑制师以后,我就没有办法准确预言了。”李若融说:“我说的每句话,都被他的预压制住了。” “她或许是碰上了上乘的抑制师,所以才来请宇师傅帮忙的。”冯藤卓笑道。 宇师傅摩挲着石球,思考片刻说:“上乘的抑制师是有,可是我的石球却从未测算出过错。” “或者那个人用了更高明的手段,或者辅助了其它东西?”冯藤卓提醒说。 宇师傅仔细想了一下笑说:“刚才的球呈的紫色相当漂亮,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李小姐的预言能力并不在我见过的几个高手之下。如果那个人想要抑制李小姐的预能力,光靠使用抑制预未必能压制的住。抑制预的方法无非是他在和你对决预的时候,他的预能力压过你,并在此同时补充一条抑制预诀,这个方法并非每次都会成功,完全视对手能力而定。” “他也许当时补充了抑制预诀,但是却没有起到作用。”冯藤卓明白道:“如果李小姐的预能力还在,现在发挥不了预言能力关键,是她心里。” “不错,”宇师傅笑道:“李小姐若能直视那个抑制师,或许抑制你的那个预就自动破了。” 直视?看到就浑身不自在,那么个阴嗖嗖的人。李若融心想,直言道:“直视倒也没什么可怕,就是觉得这人让人看了不舒服,总觉得后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李小姐也无需勉强,至多过一年,抑预自动也会解除,只是功力会减退。像李小姐这样的情况,时间久了,说不定也会自愈。”宇师傅安慰道。 “那企不是等于我游戏练级练了好久,最后还得重新从头打。”李若融心有不服,斗志就有所上升:“那不行,下次看到他,我要对着他眼睛看,让他把预能力还给我。” 宇师傅哈哈笑道:“就是要这种气势,就是要这种气势。” 24、小剧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又两天时间就过去了。关于小剧院的推测,虽有其可行性,但碍于36区太过复杂的地形和那些已无实据可考的剧院,调查工作显得举步艰难。后天就是交货的时间,可是关于方晴倾的线索却只是基于那些表面的信息,关于她在36区的所有动向,皆无据可寻。 下午时分,冯藤卓叫了范篱、阿克鲁、费去喝下午茶。闲散下午,找个地方悠闲度过。对于线索缺失的契约,他倒是想得比较开,如果实在不行也没有必要勉强,忙得大家团团转转,搞乱所有人地心情,也没有必要。 点了奶茶和点心,一行人各自四仰八叉按着自己喜欢的方式坐在椅子里,样子之难看,语言已不容形容。 费是条懒鱼,就差把脚翘到桌子上了,不能在天花板趴着,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用三根管子接成一根管子,一头插在奶茶里,一头接到自己嘴边,一边喝奶茶一边还吧唧嘴。“哎~我可是连方晴倾姑妈家都搜查过三遍了,实在是一点点可以的线索也没有找到。虽然她人际关系复杂,可和36区的关系却丝毫么有线索,怎么想也想不出,她怎么就能混入36区呢?” “肯定是有人接应的,但是这个人藏得很深,还逃过了我们的眼睛。”范篱说:“郭源也调查过她的账户,出账的记录都是S城市本地可查的账户,并没有和其它不明账户来往的记录。郭源觉得,很可能对方收的定金是现金,或者根本没有收定金就帮她办事了。所以,只有等事情完结了,才有可能在她的账户里显现。” “既然是带她入了36区,就不用担心她逃跑,所以,钱完事后再收也不急。”冯藤卓看着对面一样如滩烂泥一样窝在沙发里的阿克鲁笑道:“怎么都萎靡不振的?如果这个契约完成不了,也不用太再在意了,有些事勉强不得,我不想这成为你们的困扰。” “这女人的记录肯定有团队给她刷干净了。”阿克鲁不甘心道:“也侵入不到她的私人网络,除了那些标准化信息,这个人几乎无据可查。” “她家有电脑,没装网络。”费说:“她的电脑里不是剧本,就是她的各种写真,还有各种行业的负责人联系表。她也不记日记,不写什么博客。电话账单联络的也是圈里的各色人等。说穿了,她就是一门心思想往上爬,没空理别的,这类人太多了。” “如果她要在这个圈子里走,为什么又过得有些封闭呢?”冯藤卓有点奇怪:“连博文也不发,又怎么让别人了解她的信息呢?” “她在家的时间也不算多,可能各地跑也无暇做这些事了。”费说。 阿克鲁直接说:“写日记又不能红,她走的是清纯路线,又不能恶意乱炒,说明她还知道要点脸皮。” “那些和她有关系的密切人都查过了?”冯藤卓笑问。 “查过了,但是没有可疑的人出现。”阿克鲁答:“她生活也不算很乱,就是那些人都起不到关键作用。说穿了,就是她很难接触到可以让她红起来的更上层的人物。” “看来,庄颂松是一个关键人物了。”冯藤卓似乎看到一点头绪。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有一腿?”费脑子里都是八卦新闻。 “庄颂松很有可能对方晴倾的事业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否则,以她这种并不特别突出的性格,怎么会招惹到庄颂松这样的人,而且还要避走36区。”冯藤卓笑说:“要被逼走到36区,那么S城到底有多少庄颂松的眼线呢?” “庄颂松和一个叫做庄深刚的人来往甚密。”范篱说。 “庄深刚?”冯藤卓皱眉。 “一家叫做亚兰深钢的企业掌舵人,几乎一夜间侵入S城,吃掉了不少企业,大有称霸S城企业的气势。”范篱说着自己的调查报告 冯藤卓不想听到的名字还是出现了,他问:“庄颂松和庄深刚是亲戚关系?”, “不是,只是碰巧同姓。”范篱回答:“现在亚兰深钢很多收购事务都由庄颂松在处理。另外,娱乐事业的项目,也在庄颂松的掌握里。” “有没有特别调查过亚兰深钢?”冯藤卓想到找落单之门的时候,那一路诡异的怪鸟,没想到,它们竟然也飞到S城来了。 范篱对这家企业做过充分调查,立刻回答道:“亚兰深钢在各大城市都有项目经营,他们集团的网状分布说明是想走一个全球路线。关于他们公司的起源,说是一对同甘共苦的夫妻所创,庄深刚和妻子黄亚兰从一家五金商店发家,经历二十年共创这家亚兰深钢集团公司。业务涉足各个行业,并且以不可阻挡的强大态势迅速吞并其它弱势企业,发展壮大。说不定再过几年,某些行业都要看着他家的脸色办事了。” “他们进入36区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冯藤卓意味深长地说。 “这种可能很大,不过他们现在是正规企业,公然涉足36区恐怕不妥。”范篱说。 “那么就需要庄颂松这样的人替他们去36区交涉。只要在这个区域站稳脚步,让触须涉及到关键的部位,再对36区展开全规模行动,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冯藤卓淡淡地说:“说不定哪天成为又一个大组织也未尝不会。” “那是墨智机的问题了。”费脱口而出:“他们那么像,让人多、队伍大的家伙们去苦恼吧。” 众人哄笑,都说费说的有道理。 “对了首领,你带李小姐去除抑制预如何了?”范篱突然想到,问了一句。 “宇先生说李小姐并没有中抑制预,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去除。一切皆是心里作用,只能让时间来冲淡。”冯藤卓说。 范篱点头了解:“宇先生都说不能解,看来只有靠李小姐自己了。” “让博克明给她解。”费说:“博克明多气气她,说不定一秒钟就能冲破那个什么抑制预。” “有道理。”阿克鲁表示赞同:“博克明每天都在闹情绪,哪天李若融受不了他了,来个总爆发,抑制预就破解了。” “他又在闹脾气了?”冯藤卓笑。 “脾气那叫一个臭。”费说:“他赶紧好起来,否则,殃及池鱼啊。” 冯藤卓开玩笑笑道:“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是皮肉之伤,但是也需要做大量复健运动才能恢复,看来,我们的折磨还在后面呢。” 众人大笑,均表示要做好接受博克明持续坏脾气的准备。 闲散的下午,就在嘻嘻哈哈的谈笑中消磨着。只要伙伴都在一起,冯藤卓对于金币的事也看开了许多,如果契约的确难于完成,也不必大家跟着他一起太过操劳。 S城北街有一家很大的花鸟市场,里面除了兜售各色植物外,也供应一些可爱的小动物、两栖爬虫,和各色种植道具、饲养道具。 下午太阳正好,麝月闲散无聊,打算到花鸟市场闲逛,顺便买些花草回去种植。她本来对种植并无兴趣,只因为看了电视介绍说这里有水果种子兜售,并且果实丰硕饱满,口味香甜,受了电视画面的蛊惑,便兴匆匆跑来买种子了。 花鸟市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看到一家铺子里摆了很多花盆,花盆里却只种植一些纺锤体的叶子,甚为奇怪。伸手刚刚碰到叶子,叶子就如同做错事一样样,低了下去,又快速卷起来,缩在泥土上面。“老板,这是什么?” 25、花鸟市场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S城北街有一家很大的花鸟市场,里面除了兜售各色植物外,也供应一些可爱的小动物、两栖爬虫,和各色种植道具、饲养道具。 下午太阳正好,麝月闲散无聊,打算到花鸟市场闲逛,顺便买些花草回去种植。她本来对种植并无兴趣,只因为看了电视介绍说这里有水果种子兜售,并且果实丰硕饱满,口味香甜,受了电视画面的蛊惑,便兴匆匆跑来买种子了。 花鸟市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看到一家铺子里摆了很多花盆,花盆里却只种植一些纺锤体的叶子,甚为奇怪。伸手刚刚碰到叶子,叶子就如同做错事一样样,低了下去,又快速卷起来,缩在泥土上面。“老板,这是什么?” “低头草。”老板回道:“有思想的草。会根据气味选择紧闭叶子,或者低下叶面。”说完,老板也伸手碰草,那草不卷曲,反而合拢起来,不动了。“我的手刚搅过泥,它不喜欢,就把叶子合起来了。” “还挺好玩的。”麝月看着有意思,又摸了其它几颗,皆是低头、卷叶,像是手上的香水味起了作用。不过她的主要任务不是低头草,所以玩了会,继续前行,找水果种子。 麝月一路瞎逛,看到小动物要进去瞅瞅,看到爬虫类要参观一番,最后完全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彻底变做纯玩花鸟市场了。她走到一处卖鱼的店铺门口,看到一个椭圆水盆里放养了很多彩色的鱼。那鱼有十几厘米长,身形饱满,色泽各异,五彩缤纷的养在盆里。只是那盆没有水,只在盆壁上抹了一层油亮的东西。 “这个挺好玩的,”麝月蹲下看鱼。鼻子闻到一股香油的味道:“老板这盆抹了香油,带回再撒些盐花腌着,准备晚上烤鱼吃吗?” “它叫做多色爬鱼,两栖类,是36区北望湖春季最多见的鱼。它的肉质很不好吃,多为观赏用鱼,养在温暖的鱼缸里,晚上还可以看见彩色荧光效果,非常漂亮。不过这鱼能爬,所以需要抹香油防滑,它们也喜食香油,所以,不会跑掉。如果养在自家鱼缸里,缸顶必须封掉,另外设置氧气管入内,否则,都要爬到地上去了。”有人解释道。 “多少钱?”麝月抬头,脸色突变。她看到庄颂松正看着自己笑。 老板笑呵呵说:“这个年轻人很了解,全说对了。不贵,10元1条。” “我考虑一下。”麝月掉头就往花鸟市场外面走。 “麝月,你走那么着急干什么?”庄颂松追上来:“你一个人出来的?冯藤卓呢?” 麝月停下步子:“我见到你就像见到一个陌生人,你懂吗?” “可是我不能把你当陌生人。”庄颂松笑道,他眼神里没有过去的戾气,还有点好声好气。 “只是陌生人。”麝月绕过他,走出花鸟市场。 “你在怪我什么?”庄颂松走在麝月后面笑问:“怪我毁掉你的海港?怪我让你在深幽潭里受苦?怪我让海港无法再正常运行?怪我让你和整个家族对立?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你到底在怪我什么?” 麝月却只冷冷地说:“我们只是陌生人。” 庄颂松快速走上前,挡在麝月的前面,笑着说:“冯藤卓所做的这一切,你都可以原谅吗?” “我想我不需要和陌生人废话。”麝月说。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你不起的事,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冷漠?”庄颂松问。 “你的出现就让我厌恶。”麝月傲慢地说。 “你还真是直白的可爱。”庄颂松提嘴角笑:“你和你妹妹可真是不同,对于人人想得到的东西,她会加以更大的热情,而你,从来不表现出喜爱的情绪。” 麝月只是冷脸,不再答话。 “当我们再次相遇的一刻,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给我展一个笑容,哪怕你的要求过分地无人敢接,我宁可不眠不休也想要替你兑现,而你却从来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庄颂松望着麝月的眼睛叹气道:“看来,我只好毁掉你在意的,才能让你的心空出一块地方来。” 麝月直视庄颂松的眼睛。 “每一个我都在和我说——毁掉,这样大众的要求,我怎么好回绝。”庄颂松笑:“麝月不想抑制的情绪,难道内容不叫毁灭吗?” “你是说那个无聊的漂移之岛?”麝月冷笑:“它和我的关系除了是出生地之外,我不认为它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为它复仇。它如果真的毁灭了,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你那么喜欢,就收购它好了。” “你可真冷漠。” “难道我应该对着你哭诉?说有多么忧伤?你是在梦里头还是昨天没有睡醒?”麝月藐视地看着庄颂松:“你想斗就尽管放马过来?我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这个掌控之岛的岛主厉害,还是36区的冯藤卓更胜一筹。或者你可以考虑挑衅更多的角色,这样或许我会看到更精彩的内容。” “你是要我去挑战墨智机吗?或者那个叫做‘暗’的组织?”庄颂松笑问,他眼睛里始终没有那种戾气,对于麝月的耐心,他并不亚于冯藤卓。“如果你想看,也未尝不可,你如果提出我愿意奉陪。” “可是我连你都不想看到。”麝月冷漠地说:“这就是我的愿望。” 庄颂松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直线,笑容融化在阳光:“麝月你是想一直和冯藤卓在一起?或者他现在只是你的暂时避难所?你们拉手的时候,你的心有没有温暖的感觉?你们亲吻的时候,有没有久未谋面的冲动?” “我想私人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你的。”麝月冷着脸,傲慢不可侵。 “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冯藤卓的影子,所以我相信,或许我能在你心里找到位置。”庄颂松伸手,将麝月凌乱的头发撸到她耳后:“他不仅是过去,还不怎么美好。我至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伤害?你又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呢?你是在对我发泄你对另一个人的不满吗?” 麝月推开他的手,挑眉毛笑:“我对于别人是该充满敌意还是保持友好,我有我的打算。至于冯藤卓对我的价值,也无须对任何人解释。你的那些华丽丽没一句实际的废话,可以换个能听进你废话的角色去说,大可不必对我浪费时间。我有我的判断,不管是对海港的事,还是对冯藤卓,就算要惩罚他,也该是由我出手,你,连个配角都不算数,就不要来这里凑数?” “说的好。”庄颂松拍手笑:“像你的脾气,那么就让我当个旁观者看看麝月你是如何惩罚那个让海港停止运行的人吧。” 麝月却冷冷走过,不再搭话,消失在出口的人群里。 庄颂松定定看着麝月消失的背影,眼神里的戾气再次聚集。他想起曾经牵过麝月的手,和她孤傲地性格一样,也是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吻过这个叫麝月的女子,也是没有感情没有回应的敷衍。他以为这是作为海港族长的尊严,后来他发现,是他走不进这个她的心理,因为心温暖不起来,所以言行举止都会冷漠淡然。那个叫做冯藤卓的家伙,却可以让她冰冷的言行里多了很多温暖的笑容,那个叫冯藤卓的家伙,却可以让她放弃作为海港族长的权利,那个叫冯藤卓的家伙,就应该把他毁掉,留着,就是个后患。 26、突如其来(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天还风和日丽,今天就突然阴云密布,温度直降,本已脱去的厚外套,不得不重新再穿起来。空气里都是湿冷的分子,雨水哗哗的落下,像一场等待许久的盛宴。 一早,李若融就带着熬了一个晚上的粥赶往医院陪博克明。这几天博克明的情绪都不稳定,关于手的暂时不能行动,让他恼怒不已。李若融提着热粥进病房的时候,博克明已经醒了一个多小时,枯坐在床上,望着电视机发呆。 “给你带了点粥喝。”李若融一边说,一边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找了碗盛粥。 “你煮的?”博克明目光定在电视机屏幕上问。 “管家煮的。”李若融不好意思地说。 “不想吃。”博克明像泄气的皮球,无聊又无奈。 “熬了很久了。”李若融盛好粥,舀一勺递到他嘴边。 博克明赌气说;“我又不是幼稚园大班小朋友,我有手的。” “你不是幼稚园大班小朋友,你是幼稚园小班小朋友。”李若融笑嘻嘻说:“乖,吃一口。” “我、不、要、吃。”博克明侧过脸,拒绝进食。 “我问过医生了,这个星期过了就能回聚所了,康复训练可以安排时间到就近的医院做。就再等几天又何妨?”李若融安慰道。 “已经三天了,闷~”博克明皱着眉头,是无聊到极点了。 “再忍忍就好了。”李若融好脾气地说:“吃点吧。” “不想吃。”博克明还是拒绝进食,忽然又问:“你今天待几分钟走?” “我这几天不是都陪着你,就昨天有点急事离开了,你不是记仇吧?”李若融笑说。 “什么破事,你竟然抛弃我,去幽会了吧?”博克明真是没事找茬。 李若融不好跟跟他讲抑制预的事,扯开话题说:“是公司里的一些事,已经处理完了。” “这几天首领接过契约吗?”博克明突然问。 “没有接过契约吧,我看冯先生还挺清闲的。”李若融打马虎眼。 “是吗?那阿克鲁怎么有空就抱着个电脑查东查西地?”博克明不相信说。 李若融记着冯藤卓说不要让博克明知道契约的事,以免他不安心养伤,于是继续打马虎眼:“哎呀,人家年轻人喜欢泡网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管得还真宽。” 博克明还想问,正好费拿着件干净衣服进来,打断了他的问话。 “你来啦,正好,替他换下衣服。”费扬手里的干净衣服:“这个家伙真洁癖,每天都要换干净衣服,没有片刻消停的。” “你可以选择无视我。”博克明冷说。 “我可不敢,怕你报复。”费笑嘻嘻把衣服递给李若融:“李小姐今天不走吧?” “嗯。”李若融点头 “太好了。我有点事,离开一会,替我看着这个不消停的。”费说。 “好呀。”李若融知他定然是替冯藤卓办要紧的事,立刻点头答应。 “那我过几个小时就回来,先走了。”费挥手,出了病房。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更无聊了。”博克明面露不快。 “换衣服吧,洁癖大王。”李若融知他就是在闹脾气,双手受制,让他无从发挥。李若融替博克明解开扣子,他就把个脑袋搁在李若融的肩膀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这样我怎么替你换衣服呀?” “我想出去散步。”博克明口气里都是百无聊赖。 “下雨了呀,否则就带你出去晒太阳了。”李若融好不容易换下他的衣服,又小心替他换上干净衣服。“伤口还疼吗?” “什么伤口?你指哪个?心里的?”博克明抬起头问,眼睛看着窗外。 “躺好。”李若融拿他没辙:“我们玩大富翁吧,这样你就不无聊了。” “哦。”博克明敷衍地说,眼神依旧看着窗口的位置。 “我去拿,忘记在车里了。”李若融说。 “别走。”博克明抬手想拉李若融,手肘一阵剧痛。 李若融安慰道:“你小心,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不玩大富翁了,你哪里都不要去。”博克明下床,依旧看着窗口,外面大雨滂沱,雨势更猛了。“打电话给费,让他立刻回来,或者打给其它人也可以。” “怎么了?”李若融显然也感觉事态有些不对。 “如果我保护不了你,你就自己跑出去。”博克明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他的手肘动一下就巨痛无比,根本无力拿任何东西。 李若融立刻拨打费的电话,但是根本打不出去,手机在房间里显示没有信号。她突然发现,外头还蛮热闹的走廊,不知何时变得无声无息,她悄悄摸到桌上切水果的刀,看来,他们被迫进入备战状态了。 除了磅礴的大雨声,还有细微的脚步声,那是为进攻准备的布局。博克明听得很清楚,门口窗外都已设置重重埋伏,这场进攻随时都会开始。 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李若融想去把它关上,还没到窗口,被博克明一把拉下,坐到地上。紧随着砰砰砰数声,对面的门上留下一排子弹印记。 博克明的双臂痛到让人窒息,如果待会有大幅度的战斗,那么其他伤口可能会一齐要他好看。他忍着痛说:“门是唯一的出口,我想办法送你离开。”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李若融坐在窗口下,拿着水果刀:“你这个样子叫我离开,你说可能吗?” “外头都是高手,你打不过他们的。”博克明说。 “打不过他们,就把你丢在这里?”李若融皱眉道:“这可不是我做人的原则。”她话音才落,但觉头顶几道冷风,门上又多了一排子弹印记,同时还夹杂着一排银针。 李若融瞥一眼头顶窗口,除了大雨并无人迹,这医院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她心想,难道是庄颂松出尔反尔了?可是,冯藤卓还没有完成契约,如果现在过早动手,岂不是明说那份契约不想要了。他费了那么多心计,无非是要那枚金币,都还有一天就要达到目的了,现在出手伤人,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博克明看着门上的银针,说:“在36区没有见过这种暗器,这些人很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找来的。在房间里只能受制于人,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 李若融看到博克明右手腕的纱布渗出血来,担心道:“你…………你的手很痛吧?” “没事的。”博克明摇头。 李若融心里还是担心,可没有办法,现在只有想法子先离开才行。她抬眼看头顶窗户:“从门出去是唯一出路,但是要避开窗户外的埋伏。”话音才落,砰砰数声枪响在门上又留下一排子弹印记。 博克明皱眉道:“再打几枪,这门就直接开了。伏击的人一定在对面屋顶把这里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我们现在坐的位置,都在他的功击范围之内。要出门,得先避开他。” “这个简单。”李若融迅速摸到床头柜,刚想伸手开抽屉,一排子弹打在抽屉上,留下倾斜印记。李若融骂道:“有本事打准一点。”说完,咬牙推动柜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和博克明合力将柜子推到。接着,她将柜子拖到安全角落,拖出抽屉,从一堆杂物里摸出一只遥控器,按下关闭按钮。头顶的窗子立刻启动装置,自动关闭了起来,卷叶窗也一并落了下来。耳机听得一串连续的闷响,想是子弹打在了玻璃上。俩人起身,李若融一头汗说:“冯滕卓这个家伙想得可真周到,当初选有防弹玻璃的房间果然英明。” 27、突如其来(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但是他们还没高兴2秒,问题又来了。 “有毒!”博克明皱眉看头顶通风管道,一阵白烟正缓慢入内,有类似迷香的味道,很快就要到达他们面前,必须离开房间! 两人立刻捂住口鼻,事不遗迟,李若融立刻拿过一只枕头开门扔了出去。只听一阵梭子声,枕头被打得粉碎。 “左右都有埋伏。”博克明说:“分别在左两点、左五点、右七点、右九点、右十二点方向…………。” “了解,”未等博克明说完,李若融已飞身出门,如一道闪电直接扑向几点方向。外头立刻子弹横飞一阵混乱,但只持续了一分钟,就没了声响。那些埋伏的伏击者,几乎都未看清李若融的脸,只觉身体某个部位突然具疼,浑身发麻,立刻就昏了过去。 瞬间解决埋伏,李若融回到房间,拉着博克明迅速离开房间。 两个人快步走在冗长的过道里,灯光忽明忽暗,昏暗一段,黑暗一段。四下里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这座36区医院虽然不大,但是也一直有受伤的病患前来医治,怎么突然就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了呢? “十点方向还有个家伙呢。”李若融一边走一边说。 “我还没说完,你就冲出去了。”博克明耳朵里捕捉着不寻常的动静:“你怎么搞定那几个人地。” “口袋里有半盒麻药药丸,上次忘记拿出来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处,现在还剩2颗。”李若融转过弯,看到前方有光亮,像是要到出口了。 “你看到他们的枪了吗?”博克明问。 “没有看到…………枪!”李若融皱眉停下步子,因为光亮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身形挡住了。而且她想起来,她到过其中一人身边,但是那个人的手里没有枪,这个人是怎么瞬间把枪给藏起来的? “真正的出击才刚开始。”博克明冷静地说,他手臂上的血又渗出不少,他像是没看见。 “什么?”李若融皱眉,看着前方遮挡黑暗的大块头。 楼道里有人在诡异地笑,像在身后,又像在头顶,也许还在你左右。“这个人身手轻巧敏捷,所以才能在极短的瞬间拿走那些人的手枪。”博克明竖着耳朵听,那轻微的声响无处不在,这个家伙一定是在寻找最好的出击方位。他试着转动自己的手臂,不仅是疼痛,还有不能灵活运用的恼怒。 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一条极轻微迅速的声响开始了第一波的冲击。那是一种贴着空气流速的技能,寒光闪烁,已在眼前。李若融直觉得冷光已经点到了自己的鼻尖,衣领却被人后扯,那寒光贴面而过,四下里依旧无声无息。她看远处的黑暗,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李若融摸着喉咙,被衣领箍得喉咙发毛,轻咳几声,才觉舒服。“是什么东西?” “不熟悉的味道。”博克明看头顶天花板说:“有很多只,别离我太远,我不想他们碰到你。” 李若融摸出剩下的两颗迷幻药丸,她不清楚攻击的方向在哪边,自从碰到了抑制预,她的感官都没有过去灵敏了。 “右上方!”博克明突然说。几枚星光向他们飞来,他迅速将李若融护到身后保护,飞起一脚,踹掉一个靠近自己的黑影。与此同时,李若融手里的一枚迷幻药丸也已出手右上方,只听得对方一声闷哼,但没有人落下。地上一排飞镖触目惊心,私下里的袭击浮动更加猖獗了。 一条黑影突然从博克明和李若融之间撞了过去,李若融直觉得肩头被顶向逆方向,博克明的手就在眼前,但是没来得及拉住她,两个人立刻就分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只在瞬间。 李若融手里还有一颗迷幻药丸,她的感官被迫在此刻完全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他看着远处昏暗光线里的博克明,她担心他的手还不能完全行动,她要想办法冲过去帮他。 把两个人分开,就没必要都藏匿在黑暗里,有一部分早已经迫不及待要跑出来对决个高下。 手枪的子弹早已充足准备,成为第一波攻击要件。子弹连连出击,在水泥地面上留下无数排斜线,要不是两个人都躲闪的敏捷,早就被打成了筛子。不过,子弹的作用也显现出来,让李若融和博克明的距离更加遥远。 “走开!”李若融闪过直刺心脏的刀,又遇上紧追不舍的短刀。避开短刀,直觉得背后冷风不减,闪过后背攻击,左边紧随而来,右边也毫不停留。躲过重重攻击,李若融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见,她心知这样闪避不是办法,不伤他一批断难结束。她瞄一眼门口的大块头,那个人一动不动,只是观战。她又看博克明的方向,他虽然双手受制,好在身手敏捷,腿力不减,那些人倒拿他暂时也无办法。 李若融收起唯一的迷幻药丸,那是最后的武器,她现在还不能用。躲过又一波强势攻击,看着又一把长剑直刺自己双目,李若融一咬牙,向那把剑直面而来。当长剑将要刺入其右目中,她突然稍一偏头,几乎擦着剑面瞬间到那挥剑之人面前。“原来你也是人。”李若融突然说,伸手扯下那人面罩。拿剑之人大惊于色,面罩揭去瞬间慌忙用衣袖挡脸,竟未料到,手中之剑被李若融一把夺过,但见剑锋一转,从自己挡脸的手臂斜切而下,虽然已及时后退,手臂还是被切开皮肉,血流如注。 手握长剑,李若融的气焰不知何时高涨,她傲视周围,冷笑道:“不就是穿了黑衣服带了黑面罩吗,有本事不要隐没在黑暗里,到我面前与我决斗。” “好嚣张的女人。”有人不服,飞扑而来,一双玉手飞扬,两排飞镖夺命而来。 “这双手漂亮的都可以当暗器了。”李若融突然窜到天花板上,那一排飞镖落在原来的位置,她的剑却不是指向那一双玉手的主人,而是向着天花板角落另一人而去。她身形不但敏捷,而且也是诡异异常,待那二分发现,剑尖已经挑过其中一人肩膀横里切开,鲜血撒到落在地上飞镖上,那人受伤吃痛,重重摔在地上。 李若融挂在天花板上,剑指黑暗:“黑暗掩盖不了你们的影子。”长剑一挥,再次混入乱战。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博克明对于不断闪避攻击早已经厌烦,杀戮的思绪在他脑海里旋转不停。踢开一把快刀,他的情绪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他的手早痛到麻木的地步,伤口早已被他忘记在脑后。当一把黑色的长刀向他迎面劈来的时候,终于点燃他暴怒的情绪。博克明闪身擦着长刀而来,飞脚踢在握刀之人地手上,长刀脱手落地,握刀之人的手还保持着握的姿势,那种钻心的痛竟然让他愣在原地,没有躲避。 “快闪开!”当握刀之人的同伴大声呼唤的时候。地上的刀已经被博克明挑了起来,飞脚踢进了那人的心脏,穿透整个身体,落在远处。这个过程只有十几秒的时间,瞬间把整个局面扭转。 李若融身在远处,加之防御和进攻,看的不甚清楚,当刀落地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很不舒服地紧了一下,她以为是担心,但是又似乎掺杂了其它怪异的情绪。 博克明冷漠地看着地上抽搐的人,走过他身边,脚踩着不远处那把长刀。他已经不在乎进攻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脚下的刀和水泥地摩擦着,发出让人胆寒的呲呀声。他眼神望着斜前方一团黑暗,他的腿突然发力,刀飞速的射了出去,钉在天花板上,落下三个人,一个抹了脖子、一个断了腿经、一个挂着半条手臂。 28、突如其来(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和预期的并不同,没有想到失去手臂力的博克明竟然还是那么厉害。黑暗中的埋伏者人人自危,但是,任务是不能拒绝的项目,出击才会换来机会。一条黑影窜出,另一条黑影紧跟着窜出,接着是四面八方几条黑影分不同时段和不同方向向着博克明反扑。就算你博克明再能打,又如何逃得过车轮战的攻击。短兵器、长兵器、暗器齐齐向他攻击而来,博克明侧身从一个伏击者的背上翻过去,倒踢一脚,那人扑倒几个攻击者,可是又有更多人攻击上来。博克明看一眼李若融的方向,她也被团团围住,不知状况。他担心李若融撑不过车轮战,这里却又无法立刻脱身。 闪过一场双剑的完美攻击,博克明才站定,肩膀上已经钉下三枚飞镖。拔掉飞镖,正自恼怒手臂依旧无力,一条长鞭在背后留下狠辣的印记。他也不想去看使鞭之人地身形,踩着地上一把长剑后踢而去,剑未有落地声,只有人倒地的闷哼声。不能用手真是麻烦的事,博克明暗骂一句,望向出口,不禁一惊,因为出口的高个子不见了。那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麻烦,他一直防着高个子出击,却未曾料到,高个子竟然兀自消失了。 “你无非就是个子高而已!”博克明听见李若融远处的骂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遮挡了李若融的身影,那人竟然直接去攻击李若融了,她可不是那个大汉的对手。博克明想冲过去,却被无数刀剑阻隔,只能看着李若融被那大汉攻击的连连后退,躲闪不及。 李若融的冷汗早已经湿透衣襟,这个一直没有行动的男人身形如同鬼魅,她甚至都没有察觉,他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面目也是蒙面不可见,但眼露一股凶光却是无法遮挡的,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手里的2尺长的巨剑挥得虎虎生风,连连攻击李若融的要害,让她根本无力抵抗。 “你名字里该有个字叫‘鼎’。”李若融一边闪避一边说,除了这巨剑,她还要小心四周突然发起的攻击。 “陈严鼎。”那人竟然敢直报姓名。 “医院的人呢?”李若融悄悄摸出那颗迷幻药丸,躲避着剑袭和其它的攻击,她发现自己就快要被逼到走廊尽头了,必须立刻出手。可是,那巨剑灵巧如蛇,封锁了所有向着前方的出入口,她除了后退,根本没有什么有效方法可以应付。 陈严鼎一边攻击,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收了钱,院长带着所有人去新医院了。36区,有安全的地方吗?” “哼,没医德。”李若融冷笑,寻找着最恰当的机会,突然一把短刀横过眼前,她立刻抓住机会,捏住那把握短刀的手,使出浑身解数将那人甩向陈严鼎。短刀之人突然见巨剑向她劈来,连呼喊的勇气顷刻消散,张大嘴,只觉刀面贴着脸皮而过,竟毫发未伤。与此同时,李若融最后的迷幻药丸也已经出手,直点陈严鼎眉心。 眼看药丸就要入陈严鼎眉心,她危机瞬间可解,陈严鼎却只扬手一挥,那药丸遍入他掌心,捏碎的粉末反洒向李若融。 一阵迷雾而来,遮挡李若融所有视线。她只能手掩口鼻,挥散药丸,只2秒的时间,那把巨剑竟已劈开迷雾,从她头顶切了下来。她再要躲避,背后已贴到墙壁,一阵冷意背袭而来,她心道玩完了! 巨剑的冷风停在半空中,没有下落的趋势。李若融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前面挡着一个人,握着三把合并的刀,硬生生将那巨剑挡在了半空中。 “博克明!”李若融唤道。 但是博克明却没有理会他,双臂用力,将那巨剑顶了开去。他浑身的冷漠再次升腾到了不可入侵的地步,他的双臂绷带已被鲜血浸染,半垂下来。“继续出招吧。”博克明抬手臂,用刀指着前方的陈严鼎。 陈严鼎望着博克明的手臂:“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冲破手臂受伤的制控,还能挡下我的刀,你是个值得比试的对手。” 博克明冷冷看着那长剑,将手里的三把刀其中两把给了李若融。“剩余的人你可以对付吧?” “没…………没问题。”李若融说。 博克明提着剩下的一把刀,挥刀向陈严鼎攻击。他的臂力惊人,攻势凌厉,完全不像是一个双臂受重伤,需要康复训练的病人。陈严鼎挡开几刀,还是节节后退,他知自己巨刀对付李若融并不难,对付博克明却会显得过于笨重和施展不开。只见他按下刀柄开关,长剑突然飞射而出,他向后跨一步,一把二分之的内剑已然握于手中,原来剑里还藏了剑。见博克明快速躲过外剑,陈严鼎手握内剑冲了上去。第一剑直刺咽喉,当被博克明的长刀抵挡开来,他的内剑竟然入蛇般盘绕而上,原来这是一把软剑。博克明未曾料到此剑会突然如蛇般绕脖,他用刀挡剑内侧封锁脖子要害,向左后疾扫划过内剑剑面,竟然以螺旋形将其从脖子上又绕了出去。 陈严鼎长剑一抖,再次绕像博克明腰际,但剑未到,博克明的刀已经拍了下来,砸在软剑上,原以为软可破钢,不想那刀力十足,拍在接近刀柄的位置,震陈严鼎得虎口生疼,差一点剑就要脱手。陈严鼎无奈退剑,连退数步,方才出了博克明的攻击范围,脚下突觉踩到一块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不觉翻出一阵恶心。那是一颗新鲜心脏,除了这一颗,还有好几颗散落在四周。此刻,他才发现,带来的蒙面手下,有半数都落在地上没了声息,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如此一致,手捂胸口,表情痛苦。借着光亮,陈严鼎望向博克明的方向,他看见一双杀红的眼睛,和一身血色的博克明,还有空气里冷到极点的温度。 博克明的眼睛因为充血早已经胀得血红,他直视着陈严鼎,冷酷地说:“从来生存就是杀戮。”话毕,挥刀攻了过来。 陈严鼎挡开了攻击而来的刀,每一次刀落的重力都让他手臂麻木,几欲脱剑。他感觉到和先前完全不同的博克明,那种杀机是在博克明抵挡自己长剑时候开始的。现在,他的软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它根本没办法近博克明的身,反而每次攻击,都被博克明反攻而来。随着陈严鼎的节节败退,博克明却没有停止的意图,他的刀已经砍的铁片横飞,刀刃已如锯齿,可是,他的攻击确是凌厉快速,陈严鼎就算现在想退出也是来不及了。期间,有人试图替他拖住博克明的步伐,却被他一手就甩了出去,或者折了脖子,或者上了胳臂大腿,博克明是彻底爆发了。 陈严鼎的长剑再一次被博克明的刀拍到,刀面挑着剑柄直刺手腕,剧痛中,陈严鼎最后的武器飞出了他掌心,他想后撤,喉咙却突然收紧,呼吸中断,咯吱一声,陈严鼎的脑袋歪了下去。博克明收紧的左手里,陈严鼎的脖子已经完全折断,他丢掉陈严鼎的尸体和钝刀,向李若融的方向走去。 那些攻击的人被一股杀气震慑,速度快的人立刻火速退避到黑暗里,反应慢的,被博克明的拳掌击碎脑壳的不在少数。当博克明走到李若融面前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李若融看着空空走廊,一地残肢,她终于发现,参入感官不适的情绪是什么——杀戮,见血封喉的无情。她竟有些害怕的退了几步,心里的复杂无从说起。 “走吧。”博克明拉起她的手:“你没受伤吧?” “没有。”李若融摇头,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手臂:“你的手…………” “可以动了,不需要什么复健训练了。”博克明淡漠地说,他的口气像是在议论别人,与己毫无关系。 “我电话给冯先生,让他再安排一家医院给你治疗。”李若融看手机,信号又恢复了。她立刻电话了冯藤卓和费,简短说了事情经过,又约了碰头的医院。 当两个人走出走了冗长的走廊,进入冷雨里,燥热的头脑才得以清醒,望着身后的长过道,都深深吐了一口气,百感杂陈。 29、钢琴上的小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天的事今天想来都心惊肉跳,冯藤卓一直责怪自己,太过疏忽,竟然只派一个人保护博克明,怎么不想想这是在诡异的36区。如果当时博克明没有恢复臂力,无论是他或李若融谁出事,都要让冯藤卓后悔一辈子。现在,他安排了一家新的医院让博克明去治疗,并且派了3名手下24小时保护,他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今天是契约的最后一天,冯藤卓原打算彻底放弃了,未了李若融却突然找她,说找到了线索。出于好奇,他还是前往36区一家路边茶餐厅。 李若融坐在位置里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看上去精神不怎么好,昨天大概是被吓到了,显然还没有恢复。看到冯藤卓,她强打精神笑道:“博克明没有再闹别扭吧,早上一直吵着要回据点。” “没有,他答应再接受几天常规治疗。”冯藤卓笑着坐下:“昨天让你受惊了。” “没事,”李若融笑笑,又说:“昨天的攻击会是谁派来的,冯先生可有线索?照他们的攻势,是不达目的不低绝不罢休的。我原来很怀疑庄颂松,但是,如果是他,他的行为就有欠考虑。他难道不想想契约的问题?” “现在不清楚,应该不是庄颂松,他的契约我还没有替他完成呢。”冯藤卓开玩笑说。“不过也说不准是谁,可能树敌太多了,脑袋就值钱了。” “这个可能性不小。”李若融笑:“说正事吧,关于契约,我觉得,可能庄颂松不仅给了我们照片,还给了我们线索。” “噢?”冯藤卓有点感兴趣。 “庄颂松为什么签契约的时候要顺带我?我觉得并不只是因为我是博克明的女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还有预言师的关系。”李若融说。 “可是他对你使用了抑制预。”冯藤卓说。 “所以,他要先给我预言,让我们来替他破解。这样,就算他对我使用了抑制预,也就没有关系了。”李若融说:“您还记得我给你提过的那天下雨在屋檐下碰到他的那件事吗?” “记得,你们对决预。”冯藤卓点头。 “我怀疑,这就是他给我们的线索。”李若融说:“先给我们预言诗,这样,就不用担心我的预言能力被抑制了。” 冯藤卓点头:“既然他如此想要那份合约,也就没有必要不给我们线索让我们找不到了。李小姐还记得对决语的内容吗?” 李若融点头:“记得。当时我看见庄颂松,所以我心里说了一句:‘理想是无人拆分的礼物?’我当时以为是说的他,其实,从那句话开始,就是庄颂松故意传达给我一个错误信息,让我把注意力引到他的身上。现在想来,对于这样的男人,只要用点心,理想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礼物。所以他才会说‘拆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理想是什么,他眼里没有别人的理想。 冯藤卓点头:“这是一个开始,从这句话开始,他已经布局透露信息给你了,目的是让我们替他进入36区寻找方晴倾。” “这个人心计很重。”李若融说:“后来,我就说了一句‘一直幻想舞台最高点的钢琴,有一支曲子的节奏只为我的曲谱而奏响,想象着坐在高高舞台表演,邀请每一对耳朵与我共鸣。当掌声雷动也不要落泪…………’” “这句话你没有说完,你应该还落下一些。”冯藤卓指出。 李若融答:“当掌声雷动也不要落泪,因为舞台下没有…………没有观众。” 冯藤卓分析说。“这是个地点要素。钢琴、高高的舞台、曲子、掌声…………应该是个音乐厅。” “接着庄颂松说‘浮华堆砌的虚幻,握在手里也勉强算是一种信念’。”李若融继续回忆。 “这是对这个舞台的一句评语,他似乎觉得这个地方的表演,算不上档次,不算艺术。”冯藤卓说。 李若融继续说:“然后我就补了一句‘至少没有失职;忘记也好,没有不附带悲伤的快乐;愤怒也好,至少说明还有情绪可以作祟。’我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重在参与,尽职最好。可是庄颂松却说‘如果小丑改变行业,如果小丑总不微笑,如果小丑也开始吵闹,你是不是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不会改变的事情?’” 冯藤卓若有所思得说:“小丑的部分是个关键点。这个舞台还有小丑表演。而且他说了改变行业,前面还一再起到钢琴和曲目,也就证明了钢琴不是小丑的道具,是一个独立的表演项目。这样说来,这出剧目小丑表演和钢琴表演都是汇总点,这是什么剧目?小丑与钢琴?俗与高雅?就是在《徽安之才大剧院》这样以小丑剧目出名的剧院,也从来没上演过如此年度大戏。” “前面分析过,似乎这场表演没有观众,或者也可以理解观众寥寥无几。所以才会有后面有一句‘尽职就好,别把失望当做礼物,一直不停的邮寄给谁。’邮寄很可能是他派票的方式,不是购买,是邮寄。可是无论多少票,最后的结果都是失望的面对无人观看的尴尬,可他还是把这份失望当做礼物,不停邮寄。”李若融搅着咖啡说。 “看来得快速调查一下,36区哪里有派票看表演的地方,估计这是个特别冷门的冷门剧。”冯藤卓说。 李若融问:“36区有多少能当音乐厅又能当表演舞台剧的剧院?” “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不过,似乎最近都没有关于这个方晴倾入住的信息。”当下,冯藤卓把找宋老的事说了一遍。 “36区经济生活还不错吗,竟然有那么多剧院。”李若融笑说。 “大概因为艺术家都是疯子。”冯藤卓笑:“所以我才会怀疑方晴倾是躲在剧院里。虽然他不是什么艺术家,但是也算个表演者,长期无人欣赏的压抑情绪下,才会更蕴藏着想要表现的决心。平静如水,毫无反应?找个,我绝对不相信” 李若融想到那场即将上演的选角大赛:“何况还有那场选角秀,如果她不勤于锻炼演技,到那天当场舞台表演,可就很难脱颖而出了。” “所以就算是危险的36区里,也不能不练习演技。”冯藤卓笑。 “今天一定要找到她。”李若融满怀信心:“倒要看看究竟她藏匿在哪个角落。我想,庄颂松是给过答案的。他最后一句说‘写一个故事,何必考虑别人的好恶,当画一个圆圈,无需考虑是否规范,这是愉快的过程,如果让它变成不愉快的经历,还不如…………让你猜不到那个谁。’这个地方竟然还能现场编剧。” 冯藤卓的脑子里基本有了谱,他笑道:“综上所述,这个剧院的整套剧目里必须有小丑表演和钢琴表演,编剧可以在现场现编现演,所以剧目随时多变,但小丑和钢琴不可缺。它以派发方式送票,但这出节目可能根本没有观众,或者观众寥寥无几。这会是哪家不着调的剧院呢?”冯藤卓立刻电话阿克鲁,让他马上按照这些关键点,查36区的剧院。 两个人估摸等了半个小时,阿克鲁便来了电话。那是一家叫做光影剧院的老剧院,不在宋老的管辖范围内,因为地处偏远,一直出于亏损状态。他们家是出名的剧目多变,现编现演,有实验型剧院之称,经常免费派票给居民,邀请他们观看表演。最有名的剧目叫做《钢琴上的小丑》,其中,就有钢琴表演和小丑表演两个独立段落。最近可能剧院有些运营不下去,正打算关门整顿,只是不知谁注入一些资金,还凑合营运者。 岁月影声之地自然是这座叫做光影剧院的老剧院了,至于敲门砖岁月之声,正是它的剧目《钢琴上的小丑》。有了答案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取车赶往光影剧院。 30、光影剧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光影剧院的距离好在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如果顺利,或许,冯藤卓可以赶在晚上八点以前将契约完成。 当车停靠在剧院门口,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破败。剧院是老式建筑,霓虹灯闪烁的光圈里显示今天的剧目叫《吉他》。 买票入内,剧目已近尾声。售票员奇怪地看着这两个客人入内,并提醒,可以连看下场,并且不再收费。 在门外就能听见门内响亮的台词,一个细腻温柔的女声:“我想买一把吉他,胡乱弹奏,甚至不用在意它的曲调;我想要一套超长小说,一直品味到天明,一直在故事里颤栗…………” 两人入内场,果然座位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台上的人要用多少热情才能将这一幕戏剧表演完毕,心情里要有多少落寞才能填平?在第一排坐下,就安静的听他们将这剧收尾,在最后谢幕的时候,拍手和起立表示感谢,这不仅仅是一种礼貌,还有对于表演劳动者的尊重。 舞台上的演员悉数走出帷幕,鞠躬向观众表示感谢。他们遵循着每一个表演的细节,一丝不苟,绝不倦怠。 谢幕以后,编导从舞台后方走出来,那是个一头白发的老人,红光满面,看到冯藤卓和李若融以后,一个劲地表示感谢,这里似乎真的是长久没有观众了。“‘光影剧院不甚欢迎两位的到来,如果您愿意再等十分钟,下一场表演同样精彩纷呈。下一场的剧目叫做《指尖的油彩》,说一个小丑表演者为了成为钢琴家,经历无数人生曲折的故事。我可以担保,这是您所见过最精彩的小丑表演,也会听到最动听的钢琴演奏,每一个细节,绝对不会马虎。” 冯藤卓笑道:“我相信这场表演一定是独特而精彩的。只是今天,来到光影剧院,主要是想找一位久未相逢的朋友。” 编导楞了一秒,问:“你找谁?” “他找我。”刚才舞台上的女演员从后台走了出来,那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子,舞台夸张的妆容倒成就了她姣好的容颜。“光影剧院在36区毫无名气,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看来,有些事想要避也是避不了了。” “你没有走黑市的路线,看来,编导和方小姐是相当不错的朋友。”冯藤卓一语点破。他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方晴倾。 方晴倾平静地说:“他只是出于朋友帮忙,请你不要为难他。” “我只是来拿一份重要的文件,我不想伤到任何人。”冯藤卓回道。 “章薯还是不肯拿角色来换。”方晴倾无奈摇头:“就算登台,和那个女人一决高下,也还是命中注定不能获得这个重要的角色?你让章薯亲自来见我,拿角色来换,否则…………否则…………他不要想拿到协议!” “古装选角大赛后天就要开展了,万事还是随缘吧。”李若融说:“如果章薯拿不到他想要的文件,就算让你获得想要的角色,你后面的路还是会走到绝路。” “他们总说美中不足,于是鬓角添了鲜花,又多沫了一点眼影。”方晴倾突然有自言自语道:“可还是不够浓烈。” 李若融看见方晴倾眼里的无奈,心想:古装选角大赛不过是已经为别人设计好的嫁衣,早把你当作了陪衬,那条路不是为你铺设,何苦非要走上去。如果拿了角色丢了性命,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值得。 “章薯是说这个文件吗?”方晴倾显得极度失望,从身后拿出牛皮纸袋递到冯藤卓的手里:“有葵花形火漆印章的批准书,拿走,让那个女人去把角色诠释。” 冯藤卓拿到文件袋,原来里面不过是几张纸。拿出那几页纸,大致是批准一块私人温泉的使用协议,在最后一页上,有一个附加的袋子,上面加盖了一枚葵花形火漆印章。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还有,方晴倾说的名字是章薯,却不是庄颂松,这又是为什么?冯藤卓带着好奇收好协议说:“感谢您的配合。” “你觉得这份协议能换个不错的角色吗?”方晴倾还是有些心有不甘:“掌握了这份协议,章薯说不定就肯把角色给我了。” 冯藤卓直接说:“谁知道这协议里还掩盖了多少肮脏的事情,和他撇清关系才是万全之策。” “这不过是一份关于温泉的使用协议,会有什么危险?”方晴倾情绪更加激动:“这是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很多人想要抢到,我抢到了,现在又拱手相让。” “是什么危险不重要,至少它的秘密逼你躲入36区,我就更有理由相信它的危险度。”冯藤卓说:“如果是他们非要的东西,就算到时候使用更极端的手段,只要你一出现,也会对你试试。最后,你依旧没有办法获得想要的角色。” “是什么危险不重要,至少它的秘密逼你躲入36区,我就更有理由相信它的危险度。”冯藤卓说:“如果是他们非要的东西,就算到时候使用更极端的手段,只要你一出现,也会对你试试。最后,你依旧没有办法获得想要的角色。” 方晴倾看着老编导,眼神里茫然无措:“你说的对,章薯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协议的,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如你所说,一年前认识章薯就是个错误,这次去和他谈角色的事,顺手拿走他的协议是错上加错,你觉得我还能回到S城吗?” 编导只能无奈笑笑,他向冯藤卓和李若融求助:“请他们回答你吧。” “火漆你没有拆开吧?”冯藤卓问。 方晴倾摇头:“没有。” “这份协议的牛皮纸没有印火漆,只有最后的小口袋印了火漆。我都看了这份协议,我没看出什么不正当的地方,可见,秘密应该在小口袋里,而不在协议本身,所以我觉得,你其实等于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回到S城可以保持沉默,让他们自己去把这份协议完成,章薯应该也不想和你计较。”冯藤卓点头说:“当然留在这里,也会更安全些。” “我知道了,我都会考虑的。”方晴倾像泄气的皮球,眼神里都是无奈和茫然,她喃喃自语道:“写满一纸无奈,无人会表示同情。其实早就应该确信,努力是最骗人的词汇。在很多汗水里付出,结果却只叫人想吼叫。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现在做什么都会无味,直接说失败或许更好受些,说努力说值得,全部都是多余的话。”她自言自语地重负着自己的话,转身,蹒跚着消失于演员通道。 “不好意思,她也是因为极度失望,所以才有些…………这个样子。”编导无奈道。 “我们理解的。”冯藤卓表示理解。看时间差不多,于是告辞离开。 走出剧院,已近下午五点。风有点凉,雨也停了很久。 李若融坐进车里,淡然地说:“这个光影剧院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胡乱画个圈,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前进,或者可以假装穿上美丽的衣裙,就这样旋转,旋转,旋转出想要的摸样。” “女人都是爱热闹的,寂寞,要等到老了以后才会拿出来享受。”冯藤卓笑,发动车子。 光影剧院?这名字是在怀念时光流逝吗?李若融望着逐渐后退的剧院,这里的小丑会弹一首漂亮的钢琴,这里小丑的微笑,只针对他不爱的部分。小丑说,“现实”这个词太过现实。 31、选角(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先送李若融回家,然后驱车回到据点,他将牛皮纸袋丢在茶几上,坐在吧台的地方喝红酒。 阿克鲁把一叠文件摆在冯藤卓面前:“庄颂松的确是要卖力替亚兰深钢打工了,这家公司给了他很多发挥机会,他手上起码握着10家以上亚兰深钢的分属公司。亚兰深钢!最近不仅大批收购S城公司的大企业,还收购S城周边的很多企业,他们网络越铺越大了。” “不不足为奇。”冯藤卓笑道:“记得找麝月的时候,我和博克明碰到过很多袭击者和跟踪者,大部分人是为了所谓宝藏而来,这些人,或出自36区,也有来自于其它地方的。后来到了海港,看到无处不在的亚兰深钢怪鸟,我就知道,我这一路行程,亚兰深钢绝对不会不参与其中,至于唐老板、刘二虎、孙桐等人,不过是别人花钱请来的配角而已。” 阿克鲁精神百倍地说:“亚兰深钢来势汹汹,说不定,我们可以看看亚兰深钢大战黑色本子这种年度大戏。” “那的确是够精彩的。”冯藤卓笑,又说:“庄颂松和章薯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个收藏家?”阿克鲁有点惊讶。 “不错,庄颂松是为章薯和我们签署寻找合同的协议。”冯藤卓把今天碰到方晴倾的事说了一遍,并确定这二人之间必有联系。 “哈,关系错综复杂。”阿克鲁觉得有点意思。 “是件麻烦事,我可不想搅入那些大财团之间的乱战。”冯藤卓喝干酒杯里的酒,门外有人按了铃。 “难道那个家伙来了,得好好和他算算博克明的那笔帐!”阿克鲁说。 “他不会独自再来,这点安全意识他还是有的。”冯藤卓讽刺道. 果然,来的是个陌生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进来就问协议的事。郭娉把牛皮纸给年轻人,他立刻拆出合同,拍照,传送出去。过了会,有人打他电话,他听了,一个劲点头,挂掉电话,从背包里拿出原来那份契约递给郭娉说:“庄颂松说‘果然找你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份契约的完成部分他已经签好字了,你们算两清了。” “他出多少钱让你来冒险?”冯藤卓笑问。 “呃…………”年轻人尴尬道:“300块钱,让我来取东西,传话。” 冯藤卓拿出1000放在桌子上:“也替我给他传句话。” “你说。”年轻人看着桌子上的钱两眼放光。 “告诉他,两清不两清有我说了算。契约可以完成,不过,我们的账得慢慢算,我会算得很清楚。”冯藤卓推过1000给年轻人:“走吧。” “我会转达的。”年轻人领了钱和合同,告辞离开。 冯藤卓重新倒了杯红酒说:“这几天我们新认识的这些名字都仔细查查,我要看看,他们那层皮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领命。”阿克鲁笑。 “博克明过几天回来?”冯藤卓问。 “一个星期。”阿克鲁说:“主要是怕伤口再度崩裂。这个家伙也够厉害的,硬是把自己不能动的手,给扭转回来了。” “你去看过他们遇袭的地方吗?”冯藤卓问。 “看过了,怪吓人的。”阿克鲁说:“您觉得呢?” “就像失控一样要摧毁了一切。”冯藤卓回忆着当时看到的场景说:“不管不顾的愤怒。” “他一向就是那种脾气啦。”阿克鲁司空见惯,笑道。 “他脾气的确是臭臭的。”冯藤卓笑笑,可心里却觉得那里面还掺杂了其他成分,暴戾的摧毁,无边际的杀戮情绪。他希望李若融能平复他的这种不当情绪,这样不好好控制自己的行为,该克制一下了。 时间很快走到了古装大戏《弛剑》选角的这一天。这次的选角地点,设立在S城的私人住所——斐泓山庄。除了本次主创人员、导演、编剧亲临现场,更有嘉宾云集,同时还邀请众多知名媒体全程播报,可谓盛况空前,摆足了噱头,占尽了眼球。 斐泓山庄地处S城远郊,占地面积300公顷,属于商人罗斐泓的私人产业。山庄内有三处主题建筑,风格迥异,各自站着东、南、西三个点,围绕中心花园而建。东面是中式庭院风格,亭台楼阁气派非凡,院中还摆着风水格局和迷宫阵仗,无人带领,竟会迷路其中。西面建筑是现代西式风格,三层楼高,装修豪华,设施配备齐全,平时罗斐泓饮食起居都在这里。南面的一处建筑是个不规则的建筑怪胎,很多色彩不同的房子堆砌而成,房子上还长满了眼睛,据说是罗斐泓的儿子设计,并监工,用来做工作室的。 斐泓山庄边缘有小型飞机停机场,还有个小塔台有专人看管。今天来了不少贵客,塔台的人都忙疯了,庄园从来不对外开放,也不知道主人是哪根经搭错了,叫了那么多人来凑热闹。 斐泓山庄内有一处温泉特别有名,名为“迷幻宫阙”,设立于建筑内部,只在三月份才只对山庄主人及其家人开放一次,平时都用一把秘锁紧锁。这座温泉据说泡过以后能消百病,罗斐泓及其家人就是因为每年泡一次温泉,才会百病不侵,身体安康。 这一次的选角比试,传说就在这座“迷幻宫阙”的温泉里。前来的客人们被一波一波迎请到了东边古建筑的大厅之内。那古建筑外观本就高达巍峨,气派非凡。入得内处,但觉里面更是装饰的金碧辉煌,华丽炫目。上好的案几摆在各种恰当角落,上头的装饰品和饮食餐具样样光彩夺目,在特殊灯光的照射下,显出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不同凡响。树根雕刻的桌椅随处可见,桌上点缀的花草盆栽也是鲜艳欲滴,翠绿可人,让人在这样热闹的光景里找到一点点淡淡的休息。服务生端着盘子四下走动,那食具酒器也是出自精选,体现出主办者的独到品味。 正对入口朱漆大门的前方,一扇笔直高耸,更辉煌、色彩更斑斓的大门紧紧闭合着,门上玉雕的两位绝色仕女美态华贵,在斑斓的色彩背景里如梦如幻。大门门环由两只金虎头组成,两只巨虎怒目圆睁,咬着两把门环,一派威严坚韧,仿若不受门上图案所制。锁环被铁链穿过,一把巨锁挂于门正中央,金光灿灿摄人、夺人。门头一块匾额正挂上方,遒劲有力地写着“迷幻宫阙”四个大字。 客人们品尝着精美的食品,和醉人的精酿,人群穿梭,谈笑风生。媒体各自按照预先设定好的位置架设器材,主持人还在做最后备稿。古钟滴答滴答兀自走动,钟声渐隐渐现,在热闹得建筑里行径着。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半小时候以后的古装选角扮演了。 今天是选角好的日子,也是一场精心筹备的开机仪式,之所以罗斐泓愿意贡献出他的这处独家温泉与众人同享,完全是因为罗斐泓是投资方之一,这是斐泓集团一次宣传的绝佳机会,同时,他也将履行对这座建筑设计师章薯的承诺,给章薯使用一次“迷幻宫阙”地机会,无论他用来干什么,只要不是破坏,都可以。 被邀请并非心里就想来,李若融非常讨厌这种人多具众的场合。她承认她喜欢这里提供的佳酿,但是,她不喜欢这里冷不冷、热不热,假惺惺的气氛。百无聊赖等待着大门开启的时刻,若不是因为生意上的礼貌,她想现在从这里立刻消失。不就是一部电影嘛,选个角色就选吧,声势搞得那么大,最后还不知道会拍出个什么烂片来。 32、选角(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您不期待吗?这样着急着要离开。”讨厌的声音出现,想避都来不及。 李若融回头,招牌笑,嘴里却说:“管你屁事。” “你还真是个性独特。”庄颂松穿着黑色西装,挑眉笑:“你觉得今天谁会赢?” “虚荣总是先拔头筹。”李若融冷冷说。 庄颂松的眼神里聚满了阴郁的戾气,若这里不是公众场合,他可能就会对李若融出手:“有六个女人会出现,你就一点点也不好奇,谁会最后摘到那枚最漂亮的祖母绿宝石?” “都在你的操控范围里了,你还问我做什么?”李若融厌恶地往别的地方走,她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转眼夏日将近,这个夏天和从前的夏天有什么区别呢?”庄颂松突然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李若融冷冷说:“区别在于去年没碰到你这个王八蛋,今年碰到了,这就是区别。” “哎哟,这样的场合,讲粗话,你哪里的?”一个穿着晚礼服的漂亮女人走到庄颂松的身边,他们似乎相熟,女人上下打量李若融,对庄颂松撒娇道:“哪里混进来的?你怎么什么人都搭理?”她复又对李若融说:“我同情你,没见过大场面,呵呵,你不要太紧张。” 李若融抬手喝茶,她手腕上那条钻石手链在光芒的照射下,支刺入那女人的眼睛。 “你干什么?”那女人遮着刺入眼的光线说。 “闪瞎你的眼。”李若融淡定地说,看着那女人的眼睛补充道:“你刚才说什么?‘同情’?同情是什么?假装装点虚荣的装饰,效果为了更体现某种所谓的高贵,只可惜你也不过是一届暴发户,赞美之词于你而言,也不过是敷衍的产物。一个手工匠的女儿,连他老爹打造的手链都不认识,不闪瞎你的眼,说的过去吗?” 女人正要发怒,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即使拉住了她。女人撒娇地扯着男人的手臂,却不好发作。 “李小姐在这里能看到您,不胜荣幸。”男人说:“这是我的女儿,朱芊芊。” “好。”李若融又开始她的招牌笑。她认识这位朱先生,原来是个珠宝手工匠,后来和珠宝商的女儿结婚,咸鱼翻生也成了珠宝商。 “手链配您真是太漂亮了。”朱先生说。 因为赞美本带着虚荣的色彩,所以假装谦虚也是场合上的必修课。李若融笑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随便寒暄几句,朱先生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女儿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得罪这位李小姐。 现在又剩下李若融和庄颂松两个人。 庄颂松始终没有说话,他看着李若融似乎有些疑问待解,他在找那个突破口。 “有时候困在思维里不能解脱?那么就要找找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害怕发挥的部分会被抑制?还是别人的气场影响了自己的发挥?或者根本不需要来由,只是自身担心被无限扩大。或者是对不了解的事物的本能反应。”李若融看着庄颂松的眼睛淡定地说:“你是在问我到底是哪一样吗?我告诉你好了,都有。” “你果然如我所料,难对付的很。”庄颂松挺佩服李若融:“当时我想用抑制预来克制你的预言能力,但是却只做到了抑,却没有做到制。你竟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自己破抑,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很特别的预言师。从哪一刻开始,你了解了抑制预的奥义?” “你派人袭击医院的时候,恐惧既然是由心而生,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李若融看着庄颂松的手,刚才轻微地动了一下,她要小心这个男人会使用阴招。 “你知那不是我派的人干的,我的契约还没有完成,不会傻到和自己过不去。”庄颂松笑着说:“是冯藤卓树敌太多,才会连累自己的手下。”她看着李若融警惕的眼睛,如果这个时刻,使用一颗慢性毒药,或许以后的行径道路,会走得更为顺畅。你是冯藤卓的朋友?那么就由你的方向开始瓦解。 “你在这里?”高大的身型挡在李若融的面前,瞬间阻止了庄颂松的行动。 “墨智机!”李若融的口气里,讨厌比惊讶多百分之一。 “这是什么口气?”墨智机不爽地说,好像这样出手帮她自己又犯了错误。 “怎么是你?”李若融嘟囔,看着庄颂松不甘地离开。 “是啊,我总是那么不小心,避不开你。”墨智机气气地说。 “你看到我就应该绕行啊。”李若融大言不惭,看到墨智机手里的册子:“拿的什么玩意?” 墨智机把册子递给她:“36区待久了,你又粗鲁了。” “哎呦,我什么时候温柔细腻过了?”李若融翻着册子,原来是今天参选演员的介绍。一共六个人,姜凯茗、王惠丽、孙倩、马依群、方晴倾、赵莉娜,每个人都附了照片和部分简介。“年轻貌美,不错呀,考虑一个?” “听说前天几天你差点没从36区出来?”墨智机笑问:“要不,我替报仇,费用收便宜点。”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李若融拿了两杯酒一饮而尽:“超好吃。甘醇甜美,罗老头子果然是花了血本的。”她很快被这美酒给吸引了,一秒钟以后就彻底忘记还有个庄颂松在远处虎视眈眈。 “别喝那么多,你保持一点形象好吗?”墨智机压低声音,她看着李若融连着喝了十一杯酒,他现在开始担心的不是庄颂松的攻击,是她会在这里发酒疯。 “我躲在角落里,没人会注意我的。”李若融喝下第十二杯酒:“赞!” 她话才说完,突然灯就熄灭了。 “搞什么,熄灯也不通知一声。”墨智机说,耳朵和眼睛却依旧盯着庄颂松,这个人让他感觉充满不安全感。 一点点淡淡地灯光落在朱漆彩绘的大门上,这是选角要开始的征兆。所有的摄像摄影器材都准备就绪,镜头对准了那扇巨大的门。 “不会跳段艳舞吧?”李若融小声说。 “哪一种?”墨智机问。 “男人脱女人脱啊。”李若融快速回答。 “别喝了。”墨智机从她手里拿下才要送入最的第十六杯酒,把她拉离酒桌。“那个庄颂松让你紧张到这种程度?” “没办法,我这不是遇到对手而来,又激动又紧张嘛。”李若融倒是说得坦白。 墨智机被她搞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于是说:“看表演!” 此刻,章薯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系着领结,走入大门前的柔和灯光里。他的头发被照出了七彩的颜色,他手里拿着玉如意形的话筒对客人们说:“今天,感谢各位莅临《弛剑》选角大赛暨《弛剑》开机启动仪式。感谢罗斐泓先生为我们提供了「迷幻宫阙」这一块宝地,谢谢。” 台下的客人们礼貌地拍手。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感谢六位佳丽的热情参与,今天我们会选出《弛剑》的女主角人选,并开机启动。当‘迷幻宫殿’的大门开启,每一位佳丽将佩戴「石•语」古钗出场,头戴古玉,入水独舞,方显魅力。各位宾客,请在舞蹈后投上你们宝贵的一票,她将是今天最幸运的一位女性。”章薯大声宣布道:“开锁!” 话毕,几个侍女打扮的女人,抬着一柄金色钥匙入得场内。章薯请嘉宾上台,一同砸碎钥匙,从里面去除一份有机玻璃罩着的契约合同。李若融一看,便认出是那份租用合约合同正是方晴倾交给他们的。那玻璃罩是折叠的,如一本开合的书。打开契约,另一边是一个盖着葵花形火漆印的信封。这一边的玻璃罩子上有一个可开启的小窗口,正对着鲜红的朱漆盖章。章薯打开那小窗子,当众撕掉了朱漆盖章,从信封里,拿出一柄纯银钥匙,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来到朱漆大门锁下。所有灯光都聚集在那一点,照相机咔嚓声不断,章薯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锁应声而开。礼仪小姐用托盘拿走锁和钥匙,纷纷退下。章薯宣布:“《弛剑》选角大赛暨开机启动仪式现在开始!”话毕,灯光全灭。 33、选角(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选角就选角吧,还要一并开机启动。”李若融心想:“这么急吼吼,是想像那个早已内定的人表决心吧?选了角色,又开机启动,就是事情要开始做了,再改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伙人还真是储心积蓄,倒要看看究竟想搞出个什么名堂。” 黑暗里朱漆彩绘大门自动敞开,内里一点点漏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当大门完全敞开,内里竟然还有一座内庭院。但见一座凉亭立于水面,朱漆石柱,青瓦挂铃,镂雕石刻,花鸟百态,皆栩栩如生。亭内设古琴一架,一翩翩少年着雪白长袍,正自独奏,那琴音绵长柔美,叫人不觉心醉忘然。水面上雾气袅绕,缓缓散在凉亭周围,几支牡丹露头,露出几点着色的鲜艳。少年手边的白玉瓷酒器翻落地上,酒杯斜倚着瓷壶,上年也不去扶,只专注于朦胧雾气里独弹孤赏。少年的醉酒一曲,萦绕着琴声也一并有了醉意,人人不禁呆看许久,大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古琴之音。 琴音飘扬在温泉池里,热气袅袅,一派云雾感觉。王惠丽首先出场,梳着古色的发髻,插一只碧绿古钗,薄纱长裙。在岸边飞舞如轻纱,旋转着落入水中,出水,背对观众,纱裙滑落,一片美背。 “果然是跳舞,还是赤裸裸的诱惑。”李若融淡定地说。 墨智机说:“看到没有,女人就该优雅…………” 李若融打断他:“优雅是什么?昨日倒进下水道的垃圾?转身就会遗忘的扯谈?” “怕你了。”墨智机不再说话。 孙倩出场。她竖着高高的发髻,满头珠光,那支古钗入众星捧月搬在珠光闪烁中独自美丽,翠绿欲滴的鲜亮,妩媚动人的舞蹈,翩翩舞姿,粉绿色薄纱长裙,舞毕落水,出水露如雪般玉背。 马依群出场,一身彩碟般得轻纱服饰,却也难挡那只钗的光线色彩。她如蝴蝶翩翩飞舞,面容俊俏的要倾倒众生,蝴蝶在池边飞舞,舞入池塘,落水,露出一方美色。 赵莉娜的出场更有惊艳效果。一袭紫色长裙,闪片滚边,斜插美钗,从屋顶一路空中翩舞,流光溢彩中,钗上宝石显露出比任何装饰更璀璨照人的光芒,落水,出水,干净利落,美背上一只古钗刺青,更仿若真物。 音乐持续响着,姜凯茗一袭浅蓝短裙出场,那剪裁诡异的衣裙在腰部做了大面积的镂空处理,一只金黄葵花,逼真的在她腰腹部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如婴孩般娇嫩的肌肤,仿若都要挤出水来。她那恰到好处的发髻,搭配这古玉美钗翠绿的鲜美,映射出不曾有过的柔媚姿态。蜻蜓点水在发侧,于那鲜黄葵花遥相呼应,互相媲美又互相映射。她的舞蹈也是曼妙绵柔,有说不尽的蛊惑妩媚,人们的目光不自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为这人间尤物无法自拔。 “美目娘?”墨智机皱眉:“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姜凯茗身体轻飘地跃入水中,她的身形也化为一只美妙绝伦的饰品,落入水中,甚至没有溅起多少水花,当她从水中站起,她那本就无瑕疵的玉背在水的映射击下,竟显现如白玉般通透的色泽。连那个一直醉心弹奏的翩翩少年,也要忍不住忘她几眼。 镁光灯闪烁,闪光灯不断,摄像胶片不停旋转,极力要将这最美妙的一刻定格和保留。 这个是?李若融皱眉,难道是自己酒喝多了,眼花。 “真是干净漂亮的背。”墨智机不咸不淡地说。 “背上没东西?”李若融故意说。 “什么东西?”墨智机不解。 “眼花了。”李若融笑笑。 灯光亮起,表演结束了,大门再次关闭。方晴倾最后还是没有来,李若融想,这样也好,至少光影剧院有个不错的编导,他们的演出总有一天会吸引到观众的目光。 没有人提及第六位表演者方晴倾,在做决定的空隙里,大厅里又恢复了人群各自成堆的景象,人们谈笑风生,话题自然围绕那几段美丽的舞蹈。 李若融发呆的片刻,突然发现墨智机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她刚想骂那人,那人却礼貌对自己微笑。 “我不是潘浩云,我是潘折。”潘折笑道。 又被揭穿李若融万分不爽:“我知道你是哥哥,不是那个缺德弟弟。” 潘折笑笑不介意,继续和墨智机说话:“我知道「石•语」的意思了。” 「石•语」还有内部寓意?李若融竖起耳朵想偷听。 墨智机却说:“身种葵花,头戴古玉,入水,显文。我告诉你好了,你不要把耳朵竖得那么高。” “什么文?”李若融装不知道继续追问。 “就你刚才眼花看到的内容咯。”墨智机笑笑:“你告诉我好了,资源共享嘛。” 李若融也不隐瞒直接说:“一堆字金、红、美、目、源、罗、杯。这到底什么意思?” 墨智机摇头,表示也不理解。 “你知道。”李若融看着潘折。 潘折笑:“我也是和你看到的一样,但是,我是真不解其意。我和你一样,是来凑热闹打酱油的。不过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宝石、葵花、‘迷幻宫阙’之间都是有必然联系的。” 李若融来了兴趣,让潘折继续说。 潘折说:“今天夺魁的必然是那个叫做姜凯茗的女人。她身种美目娘,就是她腰上那支漂亮的葵花,以身体养美目娘,求的是美目娘给她短限期的美丽,让她可以在选角中绝对脱颖而出。” “又是个毒物。”李若融说。 “然后那支古玉金钗…………”潘折压低声说:“不是真的祖母绿宝石,那只是一块复刻品。” “你是说,章薯耍了这里所有的人?”李若融有点不相信。 潘折低声说:“那古钗上的宝石肯定不是祖母绿宝石,它只是一块绿色的仿制品,复刻版本,它的原名叫苍绿蛾,一种只在冬季十二月成虫的怪石。钗上的石头之所以色泽如此漂亮,不过是因为在苍绿蛾刚刚休眠的时候,在其体表涂抹了一层抑制生长的化学原料,待它的保护粘膜将其层层包裹以后,就会从保护膜内向外散出绿光,这是一种由内向外着色的方法。因为向外着色的过程里,还有它本身的身体分泌物,所以,稍过时日,它才能绿得如此鲜绿逼人,假装一块宝石。其实,就算请来银蝴蝶和至上殿为它设计外观和展示平台增值加分,复刻品就是假货,改变不了它的价值。” “花那么多精力就围绕着一个复刻品转?”李若融更加心有不甘了。 “不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石•语」而来。”潘折继续说:“身种葵花,头戴古玉,入水,显文。这是一个古老的显示女人身体刻文的古法。把重要文字刻在女人身体上,只有在头戴苍绿蛾,腹种美目娘,入水,也就是这座‘迷幻宫阙’的温泉内,才能显示她背上的隐文。” 李若融明白道:“选角、开机、入山庄,一切都是作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罗老开启一次‘迷幻宫阙’,让腹种葵花的姜凯茗,戴钗,入水,显背文。这个家伙,还真是处心积虑。” “你最好离那个叫庄颂松的远点,这个人一身戾气,来者不善。”墨智机对李若融说。 “他已经盯着我了,我闪避不开。”李若融看着远处庄颂松向自己走来,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她不再那么害怕这个人了。 “绿柱石造就了5月份的诞生石祖母绿,象征着幸福与幸运,也许佩戴之后,还有预知的能力,比其他人更富有智慧。听上去可真美,你是不是也忍不住欣赏一番岁月赋予的这块石头的赞美?”庄颂松带着诡异地笑,对李若融说。 这种时候,看到的就要当没有看到。李若融笑:“我们家宝石多得很,你那块,就给演员带带,让她增色就够了。” “你觉得蒋凯茗会是明日之星吗?”庄颂松逼问:“我想听听你心里的昨日之歌。” “一朵花开自然会有一朵花败,一片花紧随一片花开,前面的总在衰败,后面的也会经历灿烂,在最耀眼的时候被所有关注,是一种幸福,别人的奢望。”李若融说:“作为演员她赚到了,此刻,她将成就一场传奇。” “为什么不说后半段,这不像你直截了当的性格。”庄颂松说。 舞台区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有记者发现,蒋凯茗出水的照片都毁损了,接着,数名摄像师也发现,那段出水的内容不知何故,变作雪花一片。大家都抱怨着是不是湿气影响了器材,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最精彩的部分? “人们没必要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庄颂松说。 “我没有话说了,我想回家。”李若融对墨智机说。 “我送你。”墨智机立刻带着她离开。 李若融头也不会地跟着墨智机离开,她心里藏着后半段话:含着嫉妒的花蕊和羡慕的光线,银幕最繁华的区块,受到最尊贵的瞩目,别说你不在乎,那会显得太过虚伪,享受这最后的繁华灿烂,因为,最美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 34、小丑与微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台阶碎裂的肥料堵塞释放的空洞,铺满缝隙的色彩描摹另一幅图景;丧失养料的树叶坠落的地点压坏了花的方向;花向着大树绽放只因为贪恋一时的庇护。 ——《小丑与微笑》 “花向着大树绽放只因为贪恋一时的庇护…………那么,如此向着你靠拢,又贪图什么呢?获得不了的报复?你能提供这样的复仇平台吗?”孙桐合上书,她常常会跌进这本文字奇怪的书里,像上瘾一样,不能抑制地一遍一遍翻阅。 声,这让孙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你带来的那个美人…………嘿嘿嘿嘿…………果然体质是养美目娘的上品。”琉璃婆婆拿起手边锦盒里的那支葵花:“你看它,是不是比种入身体之前,更鲜艳娇嫩了?” “很漂亮。”庄颂松挑眉笑。 “这样一具养育膏体也能让你找到,难怪海港的人那么喜欢和你合作了,几乎没有你办不到的事。”琉璃婆婆自言自语说。 庄颂松没搭话,带着章薯和孙桐进入走廊,直接进入制作室。马韩带着黑框眼镜已恭候多时。 制作室的长桌上,姜凯茗侧身躺在上面,她还穿着刚才选角时候的服装,她曲线曼妙,肌肤盛雪,只是腰腹部没有了美目娘的映衬,少了几分妖艳得妩媚。 “我来取玉了。”庄颂松轻描淡写地说。 姜凯茗听话的平躺好,她的脸色有些虚弱,但还是那样精致好看。“你取走宝石,是不是我们的交易就算结束了?” “是的,按照契约,你获得了《驰剑》的主角位置,并且今天将是你一生最惊艳的一刻。” “很好,动手吧。”姜凯茗不再多言,闭眼等待他们取走那块宝石。“很好,动手吧。”姜凯茗不再多言,闭眼等待他们取走那块宝石。 马韩替她打了麻药,在她腰腹部曾经种植美目娘的地方涂好了酒精。看着这柔嫩的肌肤,他不禁赞叹:“我要赞赏一下你的肌肤,种‘美目娘’伤身,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腰腹部的肌肤就已开始恢复,真是令人羡慕。”马韩替她打了麻药,在她腰腹部曾经种植美目娘的地方涂好了酒精。看着这柔嫩的肌肤,他不禁赞叹:“我要赞赏一下你的肌肤,种‘美目娘’伤身,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腰腹部的肌肤就已开始恢复,真是令人羡慕。” 姜凯茗没有搭话,但是,庄颂松看到她嘴角轻微的上扬了一下,那是一种被赞美的喜悦。 “传说美目娘的下面必定有一块宝石,今天有幸主刀出石,我深表荣幸。”马韩一边消毒一边说。他走到姜凯茗身边,拿起一把手术刀,切开了花的中心位置。他的往下切到一半,突然,遇到一件硬物。马韩心中大喜,刀口拉开半支葵花花朵的长度,食指中指探入伤口内,夹到一块硬物,突然抽手,硬物便出了姜凯茗的身体。硬物扔入盆内,马韩迅速止血、缝补伤口,又在伤口处贴了一层和肤色相近的掩盖色,姜凯茗的腹肌,竟看不出任何动过刀的痕迹。“回家静养几日,一个月后,只需直接撕下这层皮肤,线口便会一起脱离你身体,绝对不会留疤。” “这几日会很痛吗?”姜凯茗问。 马韩自信地说:“放心,我的线使用固体麻醉制作的,可能让你一个星期之内无感。过一个星期,除了轻微酸楚,你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那就好。”姜凯茗放心。 马韩将石头外的血迹冲干净,又拿酒精擦干净,才递给庄颂松:“石头不错。” 庄颂松接过石头,对着灯光看。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石头,并不通透,对着灯光,也看不到石圈周围的光晕。“是它吗?”庄颂松看着石头自言自语地说,他表情里充满怀疑和不安,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把石头递给章薯。 章薯接过石头,拿放大镜仔细研究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要带回去研究一下。” “好呀。”庄颂松点头。 孙桐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可她不想掺和其中,所以忍着当个看客。 “这和显文有着密切的联系。”庄颂松说。 “为什么告诉我?”孙桐不满的地问。“这样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轻易告诉我?” 庄颂松却笑道:“我一直都诚恳地表示了我和你合作的诚意,难道,你不想也有所表示吗?” 孙桐不快地说:“你的诚意让人并不舒服。” “是你想多了。”庄颂松笑道:“我和你没有利益冲突,我还会给你带来利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是最佳合作伙伴。” 孙桐却不领情地说:“是我对于而言有利用价值吧?在你还不能自由出入36区以前,你都会向我表现出虚伪的友好。不过这样也好,按照事实讲,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们的确也没有利益冲突,那么就合作吧,各取所需是最快乐的事情。” 两个人相视而笑,达成了某种互相认同,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们将是握过手的朋友。不管这个朋友是虚伪还是真实,反正,达到目的才是最后追求的效果,不是吗? 35、出院(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熬到博克明总算可以出院了,冯藤卓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怎么形容博克明的脾气?按照费的说法就是,不讲道理,不讲道理,不讲道理。谁都拿博克明没办法,可是受伤的是他,又不能替他去治疗,只好一直顺着他的脾气,“艰难”到熬到他出院。 这几天天又放晴了,气温有所下降,但是阳光很充足。冯藤卓提议不如外出郊游散心,得到大部分人认可。 迎着灿烂的阳光,驱车前往荣欣市边的马鹤镇,不失为一件舒心的事。清静悠远的马鹤镇依水而建,无数青石拱桥将这座水镇紧密得联系起来,如网状的水域分布,赋予了这座古镇独特的水镇文化。小桥、绿水、青砖、瓦房,杨柳摇曳,深巷酒醇。 对面粉墙青瓦上藤蔓绘出鲜绿草图,一支桃花越墙而出。水乡船民划着板船穿梭于湖道之间,高兴的时候,还要高唱几句。沿着水边轻坐,喝茶、聊天、看风景,轻松舒适。 麝月想要坐船,于是拉了郭娉、阿克鲁、郭源、费、范篱一同前往。冯藤卓想安静喝茶,博克明现在也只有安静坐着的份,至于李若融,大家对她都很无语。她竟然可以喝一个晚上酒,就这么昏昏沉沉地晃过来。 冯藤卓、博克明、李若融三个人坐在岸边喝茶,桌子上放满了各式零食和点心。冯藤卓把一杯浓茶放在李若融面前,笑说:“喝点茶,醒酒。” “谢谢。”李若融现在说话都还有点大舌头。突破了“抑制预”让她的心情好得要飞起来,真是有点高兴过头了。昨天朋友聚会,又喝了一夜的酒,早上才想起约了冯藤卓他们今天来马鹤镇玩,只好洗个澡,匆匆赶了出来。可这张没醒酒的脸,当场就让所有人给揭穿了。 “你可以的,喝成这德行。”博克明靠着椅背不冷不热说。 李若融一口气把茶喝完,又从包里翻出醒酒的药丸吃下去,有气无力抱歉道:“冯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心情太哈皮,所以就喝多而来。” “没关系的。”冯藤卓笑。 “为什么心情好?”博克明问。 “你伤好了呀。”李若融笑嘻嘻说:“我心情怎么会差呢。”她不想提抑制预的事,这件事既然过去了,就不要让博克明知道了。 “我去买包烟。”博克明起身,显然,伤口恢复缓慢,让他还是无精打采。 “我去吧。”李若融起身。 博克明压她肩膀让她坐下:“手已经能动了,我自己会买。”说完,去前面转角小铺子买烟了。 看博克明走远了,冯藤卓笑着说:“抑制预的事解决了,我也替你高兴。” 李若融掩饰不住好心情:“多谢,多谢,亏得你带我去找宇师傅,果然如他所说,只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就能破抑制预!” “不要客气,我们是朋友。”冯藤卓笑着说:“李小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找到博克明的那间房子吗?” “记得。”李若融点头。 “这件事好像博克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房子的事过去很久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勾起他不舒服地回忆。”冯藤卓说。 “明白。”李若融笑着点头。 冯藤卓看着博克明从远处走过来,立刻转移话题说:“听说选角大赛揭晓了,那个叫姜凯茗的女人获得了主角的机会。” “那个女人的腰上有朵很漂亮的葵花。”李若融绘声绘色把那天选角的过程讲了一遍,当然,她省略了关于墨智机和庄颂松的段落,也没有说关于美目娘、复刻品、隐文之类的关键字,因为这些应该不在正常观赏的范围内出现,她只是以普通人的视角述说。 “电视里放了,很飘亮,‘美目娘’果然有光彩夺目的效果。”冯藤卓淡然地说:“那支钗也用的恰到好处。” 你果然都知道,李若融心里想,那天的照片和摄像都坏了,但嘴上却说:“的确漂亮,酒也好喝。”后半句说出来,她又后悔了,怕被博克明骂,却看到博克明坐在椅子里,正自发呆。李若融刚想叫他,却看见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紧锁的双眉里聚集了无名的怒火。“博克明?”李若融轻叫他两声。 博克明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李若融,只一秒的时间,却把李若融吓了一跳,因为那目光里,充满了杀机。 “怎么了?”冯藤卓也觉察出其中的不妥。 博克明摇头,恢复原来的眼神:“发呆了。” “你发呆的表情还真是凶悍。”李若融开玩笑说,趴在护栏上,看河道理的船缓慢地划过去。碧绿的水面上倒影出很多人的脸色,都是陌生的,或者…………也有熟悉的?李若融警觉地抬头,望向对面的河岸,她要确认倒影里是陌生人的样子。对面河岸上人来人往,她仔细看了,没有熟悉的人的身影。她才要怪自己太过多疑,却看见博克明同样警觉的视线,以及握紧的双拳。 “两位,放松点。”冯藤卓替李若融倒满茶,笑说。显然他也看到了一些讨厌的面孔的,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紧张,谁都想要低调的在这座水镇晒晒太阳,放送心情。 三个人随意闲聊了会,又吃了很多点心,麝月他们才坐船回来。晒了太阳,麝月的皮肤透出一种温暖的粉色,她看上去很高兴,玩得相当尽心。 几个人又坐在一起吃茶聊天,打牌解闷。在夕阳里沿着河边散步,买了很多纪念品和小吃,将近下午五点,才驱车,往36区的据点开去。 费开着车,放了舒缓的音乐,一车人很快就在柔和的音乐里昏昏欲睡,眼皮一黏,就睡着了,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麝月昏睡了一小会就醒了,再想睡又似乎没有睡意了。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车在高速上疾驰,两侧零星有些灯光,大部分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偷偷瞟一眼闭目休息的冯藤卓,他似乎是累了,安静地睡着了。麝月心里想着:我又不是你,在自己可控制的区域;我又不是你,微笑也带着温暖;我又不是你,非要把情绪恰当控制。 费打把方向开下高速,他要从另一条近路绕行过去,顺便那里有一家相当不错的饭店,可以解决晚饭的问题。 车子开入一条僻静的两车道马路,两边是新种植的绿化,这里开到饭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在马路上一个急刹车,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每个人都被瞬间前后甩了一圈,半天没回过神来,一车人立刻都醒了。 “妈的,好狗不挡道。”费说:“有人要找茬,大家小心点。”只间费的车前方不到三米的距离,斜里停着一辆车。那车没有开一盏灯,黑洞洞的窗口,也不晓得里面藏了多少人。 四下里一片安静,风吹着树叶沙沙得响。 “来了!”费叫一声。只听见车顶砰一声巨响,似乎有个极重的人落在了上面,车顶立刻凹陷下来。紧接着,一把剑穿透车顶刺了下来。 “妈的!”郭源二话不说,拿起一把长枪,对着车顶轰了一枪。众人抬头,只看见车顶上的窟窿里繁星闪烁,一个人也没有。 “下车。”费突然说,并用力推开车门。只听一声碰撞的巨响,似乎是撞到什么东西。 费跳下车,其它人也跟着出了车子。 四下里依旧安静如常,那辆斜里冲出的面包车纹丝不动停在原地,黑洞洞的窗口,没有任何气息。 36、出院(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搞得什么破把戏。”郭源举起枪,对准树林深处放了一枪。树林里顿时炸了开来,一团火光把四下里点亮。原来树林里有一辆同样的黑色面包车,确切的说,横在路中间的只是这辆面包车的镜像。此刻,路上的面包车也燃烧着,和树林里的一模一样。 “竟然拿镜子骗我们。”费皱眉,好奇地走向面包车。 “不要过去!”冯藤卓大声阻止。 一条巨大的黑影已经俯冲而下,直冲费而去。 费只觉得一股腥风从背后扑来,他下意识往地上扑到,那黑影就擦着它的背部飞了过去。黑影过后,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捏着一根黑色羽毛。“什么东西?” “碰到伊始鸟了。”冯藤卓说,看着树林里火光冲天,那些树林的隐秘处,不知道藏了多少36区的食肉动物——伊始鸟。 “我们已经进入36区了?”郭娉奇怪道:“我们离…………”她看到在车子后方一百米的距离,一块银光石碑上清楚写着:36区地界。 “开错路了!”费皱眉:“明明是跟着GPS导航开的。” “GPS被人做过手脚了,他引导我们不知不觉进入了伊始鸟的领地。”冯藤卓似乎也并不特别惊讶。 “这附近一定还有其他伏击的人。”阿克鲁说:“刚才车顶的刀不可能是鸟为。大家都小心些!” 一阵风吹过树林,沙沙声响,下一秒,沙沙声大作,树林如乌云压顶,火光里,秘密麻麻一团黑气向冯藤卓等人冲了过来,瞬间就把他们困在黑雾里。 这一团黑雾正是由无数伊始鸟形成,它们的个头在一米左右,浑身羽毛呈油亮的黑色,有锋利的牙齿,群居,食肉,是非常凶狠的猛禽。 所有人被困在这一团伊始鸟攻击圈内,各自拿出随身的武器防御着大鸟的攻击。同时伊始鸟的攻击力外,还有利刃的偷袭,看来,有人还要趁乱制造更多的杀戮。很快,这一场动物攻击,把几个人很不情愿地完全分割开来。 一只伊始鸟盘旋着冲向郭娉,利爪如钢钳,如果被它抓到,必然被撕扯得粉碎。郭娉从随身的口袋里抓出一把药,向着怪鸟的方向打去,那药穿透了攻击鸟和它周围伊始鸟的身体,见血消融,扑腾了几下,掉到地上,不动了。郭娉背后的郭源手中的黑色长枪也一样例不虚发,一枪出击,必然能打穿一整排伊始鸟。伊始鸟是极为聪明的动物,知道惧怕郭源手里的长枪,只在空中盘旋,却不敢再做攻击。 阿克鲁和费则从后备箱随手操了两把钳作为武器子,两人合力,左右开弓,直打得伊始鸟脑浆迸裂,屎尿横流。只要有一只鸟敢把脖子伸得长一点,必然被他们击中头颅,直接毙命。 范篱用的是枪,子弹都已塞满弹壳,只要有鸟敢于冒险冲上,必然立刻爆头。 李若融从备箱抽到一根铁棍,见伊始鸟有脑袋露的近的就直接棍击,见一个打一个,她当是玩游戏机。博克明则一把飞刀在手,甩手出去就是一排,那怪鸟几乎都进不了他的身。李若融一边打鸟,心里还盘算着,这鸟毛倒够柔软,可以做几只毽子,减肥减肥。她偷看一眼博克明,他眼睛里杀气很重,她觉得不光是怪鸟攻击惹到他情绪,还有这鸟旋风中的利刃才是真正挑起他不快的根源。一闪念见,博克明的飞刀穿过鸟群,朝着一点银亮的光飞去,一记轻微的闷哼,它的刀必定是射到人了。 对于这场莫名攻击,冯藤卓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它破坏了。他随手抓住一只怪鸟的腿,一个旋转,丢掉鸟群里,把鸟旋风打出个大窟窿。他看到窟窿外的黑衣袭击者,他又抓过一只鸟,朝那个人扔去,伊始鸟的鸟嘴极为尖利,就这么直接从黑衣人心脏穿透了过去。这一系列回击只在瞬间,竟然把那些攻击的人足足怔住了几分钟。 冯藤卓想再砸个窟窿,让麝月从外围往内攻,可是他一回身,发现麝月不见了。四周依旧是团团黑雾,他无法从鸟群里清楚辨识麝月的方向。他心里有些担心,心想,这样打下去没完了,先找到领鸟人,这场攻击就可以停止一大半了。当下,冯藤卓又抓了一只鸟砸向最薄弱的环节,但是那个洞不够大,又合拢了。他还想再抓一只伊始鸟,但那鸟却害怕地只是在周围旋转,不敢再靠近。一时,竟无法找到趁手的东西砸窟窿。 冯藤卓想去车里看看有没有能抛出去的东西,突然听见一声长哨,那哨声如一声命令,盘旋于周围的伊始鸟领了命般,瞬间飞向林间,顷刻系数不见。面包车的火势依旧很旺,如果不是一地伊始鸟尸体,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众人定睛看四周,地上除了怪鸟的尸体,还是很多人体碎片,被撕扯得粉碎,散落的到处都是。 “麝月?”冯藤卓皱眉,向着黑暗树林里叫麝月的名字。 火光里,一颗古树下,麝月浑身是血站在那里,她的右手紧紧捏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跪在地上,表情痛苦,嘴里叼着一只哨子。 “她这是怎么了?”李若融感觉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杀气,来自于麝月。 “麝月,放了领鸟人。”冯藤卓说。 “冯藤卓,救我。”领鸟人在地上求饶:“他们说只要能攻击到一辆开入这里的越野车就给一大笔前。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你!早知道是你,借一百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呀!” “他们是谁?”冯藤卓看着麝月的眼睛,那里被失控后的情绪完全占据。 “一个眼睛细长的男人。”领鸟人说。 庄颂松又是你。冯藤卓厌恶这个名字,他对领鸟人说:“你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动。” “不动…………不动…………”领鸟人作投降状。 “她这是怎么了?好像看不到我们!”阿克鲁发现麝月的眼睛根本不看着他们的方向。 “被情绪完全蒙蔽双眼了,她现在的眼睛里都是敌人。”冯藤卓说。 “要不要我用麻醉剂迷倒她?”郭娉问。 “没用的,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冯藤卓说,他看向李若融,问:“我可以请你帮个忙,但是会有危险。” “你说吧。”李若融立刻答应他。 “去挑衅她。”冯藤卓说。 “让她把主意转移到我这里?”李若融说:“有什么关键字吗?” 冯藤卓点头:“海港不能运行她一直耿耿于怀,绕着这个说就好了,说反话。” 李若融点头明白。 冯藤卓对其他人说:“大家散开,麝月一旦放了领鸟人,就抓住她!阿克鲁保护好李小姐。” “是强硬一点的抓?还是好言相劝?我们得掌握个分寸。”费问。 “不让她动。”冯藤卓说:“还有,你们小心她的攻击。” “她会打我们?”费又问。 “会很粗鲁。”冯藤卓无奈回答。 “了解。”费说。 于是众人散开,由李若融先和麝月对话引起她注意力,然后再加以抓捕。 李若融并不了解海港的事,只好胡扯道:“蔚…………蔚蓝海港。”她先说名字,看麝月依旧冷僻的抓着领鸟人的脖子,于是放着胆子说:“所谓蔚蓝海港?蓝在哪里?停运的海港,没有人关心的区域,是烂掉的烂吧?”她有注意麝月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蔚蓝海港算哪一个地方?这种小的像芝麻一样的地方,烂到哪里都不值得可惜。这种一抓一大把的海港,停止运行才是对它最好的处理方法。蔚蓝海港?破地方。” 37、出院(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麝月的眼神随着李若融的话音转了过来。 李若融心里是发毛的,她觉得如果打架,她肯定要吃亏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无所是从的海港,找不到依靠的港湾,假装着适应漂流,其实是等待着腐烂…………”她眨了一级眼睛,突然他发现,领鸟人还跪在那里,但是麝月却不见了。糟了!要挨打了! 下一秒,麝月已在李若融眼前,眼神恐怖杀机四伏,一把长剑斜劈向李若融脑袋。阿克鲁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 空气凝固在这危险一刻。博克明的飞刀擦过长剑,让它偏离了方向。冯藤卓的及时出手,也把麝月握剑的手,控制在离李若融脸颊一厘米的距离。 李若融张开一只眼睛,觉得自己的左脸一阵发麻,胆战心惊地后退一步,大吐一口起说:“淡定…………淡定…………我没被毁容。” “不好意思,差点伤到你。”冯藤卓一边抱歉,一边从郭娉手里接过一根银针,插入麝月脖子后的穴位里。 “她没事吧?”李若融看着麝月怒目圆睁的眼神,心里还是发毛。 “没有大碍。”冯藤卓一边转动银针,一边测麝月手腕脉搏,那股奇怪猛烈的撞击脉象再次出现,和麝月那天回家的脉象是一样的激烈而冲突不断。他问李若融:“那天你和麝月喝茶,碰到有人使毒,是赤粉、闻觉?就这两种毒吗?” “我只察觉到这两种。”李若融回答。 冯藤卓拔掉针,说:“里面应该还掺入了…………” “够了,你管太多了。”麝月突然醒来,眼神恢复往常,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推开冯藤卓。 “是引涉暴力的‘潜隐’。”冯藤卓终于想到他要找的那个词语:“‘潜隐’是最难控制的一种战斗方法,它是可以让人更加强大,但是,也更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冯藤卓看着麝月,突然明白道说:“深幽潭水的毒里有潜隐的成分,庄颂松用更多剂量的潜隐引出你身体里暗藏的深幽潭水的潜隐毒,从而增加你整体的潜隐爆发力。这种毒你太熟悉,可是你没有避让,你是故意让他给你使毒,你想练潜隐?” “我练什么不需要向你通报!”麝月恼火地说。 冯藤卓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这是第二次情绪失控:“你为什么要这样任由情绪肆意妄为?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让事态继续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是你觉得这样做糟糕,那只是你觉得。”麝月对冯藤卓吼道:“不要把你的情绪强制加注在我身上,我早就不是你的猎物了。” 冯藤卓没有办法说服麝月:“我说过了,海港的事我万分报歉,你要怎么怪我都可以,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呢?” “你配我报复你吗?”麝月反问。 “是我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还是最精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树林黑暗里慢慢走出一个男人,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名挂着相机的年轻人。庄颂松的笑容比黑暗更加黯淡,蔡进安的手随时准备拍摄。 “从水镇跟到树林,你觉得我会让那个拍摄若线的家伙出手吗?”冯藤卓冷冷问。 “你不喜欢拍照留念吗?让你和麝月一起合影留念,也免得她以后离开你,你没有念想?”庄颂松残酷地说:“你觉得你还能留住她多少时间?” “私人的问题我无需回答你。”冯藤卓看着庄颂松的方向:“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你这样一再挑衅我,是想和我比个高下吗?” “我在等着看你的表现。”庄颂松笑说:“你才刚刚让那个预言师恢复预言能力,你觉得会从她开始吗?” “发生过什么事了?”博克明脸色铁青地问李若融。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稍后告诉你。”李若融无奈说。 “从谁开始我不知道,如果要我说的话,就从蔡进安开始。”冯藤卓说:“你这位专门喜欢拍别人隐私的摄影师,已经树敌不少,我是该考虑考虑,该从他那一只犯贱的按下快门的手开始。” 蔡进安心里有点害怕,他下意识躲到庄颂松的背后。 庄颂松冷笑:“你吓到他。” 冯藤卓淡然看着庄颂松,他心里很清楚,庄颂松已经把自己设置成了头号敌人,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这都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谦让是个错误,不如就迎面直击来得更痛快些。冯藤卓招牌的笑挂上嘴脚,他说:“搞坏了摄像、摄影器材,就可以掩盖那隐涉背文?你的手段也实在是又低能、又无用。” 庄颂松微皱眉头,阴笑说:“你看到了?选角大赛的时候,你在现场。” “金、红、美、目、源、罗、杯。”冯藤卓继续说:“看来,好奇心碰巧让我无意看到一场好戏。” “我低估你了。”庄颂松点头:“竟然没有察觉现场你的存在,看来你的伪装做的相当到位。” “我会让你有很多惊讶的。”冯藤卓笑笑看着那辆还在燃烧的面包车:火光里他的眼光深不可测:“既然庄颂松先生那么喜欢拉着大家一起玩游戏,我不奉陪就有点太过意不去了。我们就来看看,谁先破解了那美丽玉背后面的寓意。” “好,很高兴你能应战。”庄颂松阴毒地笑,这正是他期望的,一个对手。他突然看向李若融,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说为什么姜凯茗愿意被刻上那样的隐文?背上刻隐文可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同时,她还愿意腹种葵花?” 李若融极度厌恶庄颂松,他难道就是每次来恶心自己的? “李小姐我很期待你的答案,我总是觉得你狠特别,让我忍不住想要看看究竟你有什么样的魅力,让这些人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庄颂松说。 “人格魅力。”李若融不爽地说,她知道不回答这个家伙就会有休止地更多提问,于是她直接说:“有什么比金钱更赤裸裸?” “你总是能说到问题的关键。”庄颂松很高兴地笑起来:“你太让我喜欢了。博克明的选择果然有他独到的眼光,如果他能收敛自己的脾气,或许你们将来还会很幸福呢。” “管好你自己吧,一看你就是被抛弃的一方。”李若融不耐烦地说。 庄颂松不介意地笑:“你还真是有个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我们可以走了吗?”李若融回头问冯藤卓:“要不就干掉他,要不我们就继续去找车回家。这样和他耗着,浪费时间。 “李小姐生气了,不如我先消失吧。”庄颂松笑着说,和蔡进安瞬间隐没在树林黑暗里。 冯藤卓看着漆黑的树林,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庄颂松起码成功完成了两件事。第一,让麝月一直压制潜隐能力暴露在自己面前,这就是为什么那辆面包车里没有人,因为,里面藏匿了能在空气中化开引导麝月体内潜隐的药物。这种药物叫空物质,遇火会燃烧,遇空气会逐步渗透到自己周围,对周围人没有用处,只对有麝月起作用。第二,庄颂松向自己挑衅成功,冯藤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盯着自己不放,但是他相信,庄颂松背后的亚兰深钢或许会给自己满意的答案。在36区属地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你有胆子挑衅,我就有本事接下来。 38、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从古镇回来的一个星期里,气氛都是压在鼻下难以流动。彼此间更深隔膜的产生,让话题变得更加稀少,甚至于开始想彼此回避碰面。冯藤卓的心情不能回到过去,但是从来不曾后悔,把麝月带出海港,那是他的梦,他去完成了,他无怨无悔。 在很多时候,冯藤卓经常望着窗台外发呆,他静听着楼下可能传来的繁华。他希望他和麝月之间能坦诚不公地谈一次,但是,又有很多话,他不能对麝月讲。他关心麝月所练的潜隐,可是他无法阻止她任性的脾气。 在房子里待得太久,他想找个地方让自己透气。冯藤卓正准备出去,却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博克明。显然博克明一个晚上都在外面泡着,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是一张一夜未睡的表情。“你不在房间里?”冯藤卓奇怪问。 “和朋友碰了个头,喝得有点多。”博克明回答,很显然,他昨天并没有和李若融在一起。 “伤都没好,你喝酒?”冯藤卓责怪他:“不准再有下次。” 博克明点点头,进了自己房间。 冯藤卓有点担心博克明的身体,虽然他的手在恢复中,也能使用。但是他的情绪和精神并不好,伤口带来的巨大疼痛还是让人难以忍受,博克明显然比前一阵更消瘦了。他们没有再提关于发现他的地点,也没有强迫博克明去回忆关于他遗忘的段落,现在只要他能好好的把伤养好,就可以了,过去就不必追究了。 冯藤卓穿好外套走出去,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准备胡乱走一个下午。才走了几步,范篱从远处追了上来,要和他一起散步。 “博克明又熬夜去酒吧喝酒了?”范篱一上来就问。 “又?”冯藤卓皱眉:“他这几天都晚上去喝酒喝到天亮才回来?” 范篱担心地说:“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他这样对伤口没好处,他必须静养。” “这个臭小子,只有李小姐能镇住。”冯藤卓无奈摇头:“今天晚上得给他强制命令,只允许在房间休息,不许外出。” “博克明就得镇压,首领,我们支持你的决定。”范篱笑,想起自己这几天出去办的事,提道:“首领,东西我拿到了,要不要我去楼上取下来给你?” “已是我们囊中之物,不急。”冯藤卓笑笑说:“这几天让你替我去办事,现在事也办得差不多了。不如等天再暖和点,我们再组织一次郊游,找远一些的地方,住几天。” “好呀,这个费和阿克鲁如果听见,一定很高兴。”范篱笑道,和朋友们在久了,他比以前爱笑很多。“首领,你是真打算和庄颂松斗下去吗?” “我不斗他也会来找我的,我们已经被卷到了事件中,除了面对,没办法逃避。”冯藤卓笑笑说:“更何况,我对‘金红美目源罗杯’也充满了兴趣,我要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庄颂松的行为除了带有他的个人恩怨,和亚兰深钢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亚兰深钢最近在S城的动作很多,它的步伐走得相当急速。”范篱说:“阿克鲁做过一些比较详细的调查,但是这家公司非常有意思,查不到第一桶金是在哪里赚的,只模糊说是五金商店,但没有地址、没有确切描述。它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突然就在各个城市冒了出来,经过一系列大规模收购和经营行为,迅速独占一座城市的某些专业市场。” “每一个城市都如此?”冯藤卓问。 “不是,也有特别牛的城市,他们某些市场占有率就没有办法和当地企业比。”范篱说:“在S城的收购也非规模特别大,而且他们似乎是有意避开一些大企业的专有项目,专门做一些冷门生意。”“不是,也有特别牛的城市,他们某些市场占有率就没有办法和当地企业比。”范篱说:“在S城的收购也非规模特别大,而且他们似乎是有意避开一些大企业的专有项目,专门做一些冷门生意。” “他们到这里的目的显然不光是做生意。”冯藤卓对这家企业更加感兴趣了:“调查过黄亚兰和庄深钢吗?” “这对夫妻是亚兰深钢的创始人,他们原来的背景也算清白,由所谓的五金店起步,接着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一直到创出了现在的大集团公司。不过这家贸易公司也很奇怪,他们开贸易公司的钱找不到出处,和五金商店也没有联系,这也是为什么说他们的金来历不明的原因。” “这对夫妻是亚兰深钢的创始人,他们原来的背景也算清白,由所谓的五金店起步,接着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一直到创出了现在的大集团公司。不过这家贸易公司也很奇怪,他们开贸易公司的钱找不到出处,和五金商店也没有联系,这也是为什么说他们的金来历不明的原因。” “这的确是个奇怪的地方。有人资助,或者本就见不得光,都该有迹可循,这样凭空出现,看来,这里的内容更加黑暗有意思。”冯藤卓笑着点头,又问:“亚兰深钢LOGO的设计公司找过没有?” “没有,据说是夫妻二人自己设计的。”范篱说。 “有意思。”冯藤卓想起在前往海港的路途,还有蔚蓝海港的内部,这只无处不在的怪鸟,竟然是黄亚兰和庄深钢共同创造的。他们不设计一个共同勉励的标志,却要设计一直面目狰狞的怪鸟出来,又意欲何为? 范篱对于调查的LOGO释义并不满意,他说:“据说设计这种鸟是因为这种鸟的性格代表了刚毅、果断、和绝对实力。不过叫我看来,更像是一种恐吓地蔓延,把头做的特别大,眼睛又是怒目圆睁的,鸟嘴巨长又咬断一把钥匙,这不是威胁又是什么意思?” 冯藤卓结合一系列亚兰深钢的了解,总结道:“亚兰深钢公司LOGO的鸟代表这一种绝对权威,所以在表情上设计得非常不友善。它口含一把折断的钥匙,也可以看做是它自己咬断。钥匙的含义代表着开启,开启一家公司的成功之门,也就是一种希望。现在钥匙被咬断了,也就是说,希望破灭了。” “为什么要这样表达?”范篱奇怪 “很明显,亚兰深钢认为,希望不在任何门里,所以要把假象希望的钥匙折断,这样才好去去追求真正的理想,或者说成功。至于为什么这鸟怒目圆睁形象愤怒,”冯藤卓想起深幽潭的石碑,苦笑:“它代标着一种情绪,无处不在的愤怒,要用一种威胁的表情,隐藏了他谁都不信任的情绪。” 范篱说:“在海港石壁的第九幅画上曾经出现过这种鸟,在海港里也无处不在有着亚兰深钢的痕迹,它占据了海港的主导地位,它的抓牙伸得可真广泛。” “既然这家公司和庄颂松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很有可能会成为将来我们的敌人。”冯藤卓说:“庄颂松进入36区的证件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手?” “不会超过两个星期。”范篱答。 冯藤卓有意思地说:“庄颂松一旦进入36区,亚兰深钢就会开始行动,看来,我们树的敌又要加上一个重量级别的了。” “看他们本事了。”范篱笑。 冯藤卓嘴角扬起笑意:“我们就一层层扒开他们的皮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39、真假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孙桐不想去惹庄颂松,因为她明显觉得这两天,庄颂松的心情非常不好。自从章薯把那块从姜凯茗身体里取出的石头重新还给庄颂松,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此刻,庄颂松坐在自己对面,将那块深墨绿色的石头丢掉奶茶玻璃杯里,不停搅拌,搅拌出叮当响亮的声音。 孙桐刚想说话,庄颂松却开口了:“美目娘下得宝石,色墨绿,形椭圆,有细丝纹网状纹路。你看它和照片上对比,不像吗?可是,却是假货。” 孙桐不想问,但是不问,估计庄颂松也会告诉自己。她看着杯子里搅动的石头,忍受着其他桌子投来的异样目光,问道:“怎么会是假的?” “没有融化。”庄颂松停止搅动杯子,眼睛里都是阴毒的光:“没有融化在葛氏山野牛奶里。” “葛氏山的野牛牛奶很难寻觅…………”孙桐还没有说完,就被庄颂松打断。 “不过是价格高昂而已,只要有钱,随时都可以取得。”庄颂松不屑地说:“葛氏山的野牛牛奶会洗净美目娘下孕育宝石外围的污渍,内里的真石吸收牛奶的滋润,会像夜明珠一样,浮出牛奶,发出夺人眼球的光芒?这个段落竟然没有出现。”庄颂松恼怒的拍桌子,孙桐和其他客人都被彻底吓到。 “你不要这样,东西可以慢慢找…………”孙桐真想现在就离开,她开始后悔冲动签署的合约。 “让人先一步拿走了。”庄颂松咬牙切齿地说:“琉璃婆婆真是个老贪货,以六倍的价格,把葵花卖给别人了。” “那么就再种一棵。”孙桐说。 庄颂松收起情绪,看着孙桐说:“另外99个散布在世界各地,有养育膏体体质的女人都已经死了。” 孙桐心里一颤。 “在蔚蓝海港,有一种古老的留存记事的方法,叫做显文法则。这种方法是要用鲨鱼皮制作的鱼皮笔,沾取由海港附近海水、黄金粉末、海港内山区一百种植物、草药调配的特殊墨汁,然后,书写在有养育膏体体质的女人后背。这种书写在背上的文,同时还被附加了一段不显得咒文。只有通过身种美目娘,头戴苍绿蛾,入‘迷幻宫阙’温泉三维合一,方才会显。同时,在美目娘下,还会产生一颗墨绿色宝石,用葛氏山的野牛奶洗去污垢,方可得。”庄颂松阴险地笑,继续说:“通常,养育膏体的女人体质都会异于常人的好。但是,这种书写背文的方法,还需要这些女人承受来自于身体受到化合物的侵袭,还要接受最后身体养美目娘的残忍事情。所以很多女人虽然当初是看在金钱的份上答应了这件事,但是最后还是会选择逃避或者自残,来作为抵制。” “她们用了什么方法逃避?”孙桐背脊有些冷。 “寒叶九陈露。”庄颂松淡漠地说。 “那是含了砒霜成分的剧毒。”孙桐紧张地说。 “既然这样抗拒,与其让她们不停的用喝冰水来减缓身体的苦痛,不如试试传说中能减缓这种背文痛苦的‘寒叶九陈露’,说不定会对有些人起到效果。”庄颂松说。 “结果呢?”孙桐问。 庄颂松轻描淡写地说:“残的残、死的死。” 孙桐似乎已料到结果,皱眉说:“真残忍,这和谋杀没有区别。”孙桐似乎已料到结果,皱眉说:“真残忍,这和谋杀没有区别。” “她们为了一大笔丰厚的酬劳签署了这份饲养协议,协议上明确罗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如果,她们能熬过苦痛,结果或许连饲养美目娘都未必轮的上,白白赚一大笔前。”庄颂松并不同情:“忍受不了痛苦的时候,她们着急的不是要终止合同,而是选择了可能有效果可能无效的‘寒叶九陈露’,为的是得到一笔更为丰厚奖金,因为使用它,还会有额外奖励,当然,后果也会对她们讲明。”“她们为了一大笔丰厚的酬劳签署了这份饲养协议,协议上明确罗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如果,她们能熬过苦痛,结果或许连饲养美目娘都未必轮的上,白白赚一大笔前。”庄颂松并不同情:“忍受不了痛苦的时候,她们着急的不是要终止合同,而是选择了可能有效果可能无效的‘寒叶九陈露’,为的是得到一笔更为丰厚奖金,因为使用它,还会有额外奖励,当然,后果也会对她们讲明。” “唯有姜凯茗熬到了最后。”孙桐说。 庄颂松笑了,他想到李若融说的那句“有什么比金钱个赤裸裸”的话。他淡然道:“因为她说她只爱钱,所以她坚信能熬到最后,而绝不使用所谓添加剂的寒叶九陈露。因为如果使用了它,出来的美目娘出不了显文的效果的话,奖金会少不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事?”孙桐问。 庄颂松无所谓:“这些客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养美目娘的方法,只是饲养膏体难找,成本高,所以少有人去做。” “显文呢?”孙桐问。 “背部显文不过是蔚蓝海港的内部事务,就算让其它人知道又能如何?之所以暂时不想把事情传开,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进入36区的通行文件,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涉足36区前,有人先我一步抓住要点。”庄颂松有点无奈:“不过显然,秘密已经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是大家各自凭本事解开谜题,手快的自然好处捞得就多。至于为什么我要这样和你无话不说呢,因为我觉得你够聪明,手够狠。当初能想出把博克明放在他父母给他买的旧房子里,可见,你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大事。” “背部显文不过是蔚蓝海港的内部事务,就算让其它人知道又能如何?之所以暂时不想把事情传开,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进入36区的通行文件,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涉足36区前,有人先我一步抓住要点。”庄颂松有点无奈:“不过显然,秘密已经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是大家各自凭本事解开谜题,手快的自然好处捞得就多。至于为什么我要这样和你无话不说呢,因为我觉得你够聪明,手够狠。当初能想出把博克明放在他父母给他买的旧房子里,可见,你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大事。” “只要你说的数额到位,没什么不好商量的。”孙桐冷笑。 “我一定会按数额给你报酬的,这你大可以放心。”庄颂松自信地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孙桐不领情,冷问:“直接说把,下一步,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知道谁买走了‘美目娘’。”庄颂松还在想着美目娘:“琉璃婆婆以六倍的价格卖掉了美目娘,接着就连夜跑了,这个死老太婆藏进了36区,我要你进36区替我把她找出来。” “那只葵花你还要做什么呢?”孙桐不明白。 “我总觉得秘密可能还在花上。”庄颂松说:“必须看到花才好解释。可我现在进入不了36区,时间越久,老太婆就会藏得越隐蔽,所以,你得先把她揪出来。” “行,我过会就去36区,找琉璃婆婆不是问题,我的人一个月前就已经在36区布置开来了。”孙桐说:“找到以后,把她带来给你?” “不用带她来见我,只要她说出葵花卖给谁,并且,让她把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杖给你就可以了。”庄颂松说。 “抢老太婆的手杖我可干不出来。”孙桐说。 庄颂松把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她的手杖我用三百万向她买,够她开一个手杖厂了。我不想为难她,她心里清楚得很。” “好的,我了解了。”孙桐收起支票:“待会我就去36区,一定给你完成任务。” 40、你过来看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是第几次,从梦里惊醒?这是第几次,在梦里激烈冲突?这是第几次,整个梦都被红色血液占据? 烦乱的情绪一日比一日更加激烈,思绪里的冲突一次比一次暴力,当身体每一个伤口醒来,一次比一次更深刻的体验苦痛,要如何压制住内心强大的愤怒? 在昏暗酒吧里买醉已不能完成麻醉的作用,或许有更为便捷的方式,只要一支,就能用最大力量克制这愤怒情绪的肆意蔓延。蓝色液体随着针筒的助推器前行,当它完全进入身体,与血液相融,他的心情终于得以片刻的安宁。 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浸没在昏黑的灯光里,任由身后的灯光无休止地变幻着色彩。周遭喧闹的人群和冲击的音乐更像一种掩护,最好谁都不要知道他就在这里。 “哥们你这样可不行啊,这玩意一点点就够HIGH了。”染了绿色头发的年轻人坐到博克明对面:“玩多了,伤…………” “滚。”博克明把一叠钱扔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有钱,但不是这么玩的。”绿头发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到时候你身体负荷不了再回头可就晚了。” “把东西给我。”博克明冷漠地说。 “慎用。”绿头发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蓝色盒子放在桌子上,拿钱离开。 博克明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有十小瓶蓝色液体,现在只有这种叫做“镇醒剂”的东西才能让他安静下来。他一直坐在沙发里喝酒,每隔一个小时注射一次“镇醒剂”,这是两个晚上的量。直到冯藤卓坐在他对面,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指标。 冯藤卓坐在他对面,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他要找一个劝说的合理词语。听了会舞池的喧闹,冯藤卓才说:“你知道‘镇醒剂’的副作用有多伤人吧?这样你受伤的地方会好的很缓慢。” “我快要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博克明冷冷说:“当冲突起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杀戮的意念,不管那个人是谁。甚至于李若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有杀了她的冲动。” 冯藤卓皱眉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事情了?” “最后躺着的地方是过期的旧居,那个假装要把回忆留在虚伪空间里家伙,现在不也好好的过着舒适安乐的日子吗?”博克明冷酷地说:“我想起来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都不舒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黑色本子的地界,接着就和一伙人起了冲突。本来可以打赢他们的,但是有人放了冷箭,我的手不能用了,我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提醒,就像给身体注了一种力量,等我清醒的时候,在一间亮堂的屋子里。” 冯藤卓听他讲。 “我的视线看不清,但是我的耳朵还很好。我听见庄颂松和孙桐的声音。庄颂松要把我作为筹码,然后手臂上就中了枪,孙桐提议把我送去那间房子。再后来就看到你们了。”博克明说,他已经清楚回忆起了整个过程。“本来我以为,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是,自从上次遇到伏击,我的手突然就可以行动了,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的情绪却越来越难以控制,我甚至于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现在,如果没有‘镇醒剂’,或许我会动手干掉整个舞池里所有的人。更糟糕的是,镇醒剂也快要克制不住了。” 冯藤卓看着黑暗里博克明的左眼,依旧充满红色血液,像一只野兽,随时等待着爆发。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来克制?”博克明说。 冯藤卓对博克明说:“我知道这样让你靠意志克制这种情绪很痛苦,可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要求你尽量少用‘镇醒剂’,我会尽快找到方法让你破除心里这个魔障。镇醒剂的量,一天最多控制在2瓶以内,可以吗?” “我尽量吧。”博克明无奈说。 “好,我们先回去吧。”冯藤卓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几天麝月都没有回据点,自从从古镇回来,冯藤卓和麝月之间就没有再有交流。他打不到麝月的电话,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S城还是在36区,或者根本就是去了其她地方。 看着太阳升冉冉升起,冯藤卓取了外套想去喝杯早咖啡,当他开门,正巧碰上麝月进来。两个人照面,但又都不说话,各自擦肩而过。冯藤卓站在电梯间等电梯,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和麝月说话?自己到底是在和麝月不愉快,还是在和自己较劲? 电梯门“叮”地打开,冯藤卓深吸口气,回头向着家门走去。他开门进屋,穿过客厅,看到他们房间的门打开着,麝月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找什么?我帮你。”冯藤卓走进房间好心地说。 麝月把一堆衣服丢到床上,把大衣橱一格一格检查。 看着床上的衣服,冯藤卓的心情有些糟糕,他试探性地问:“你找到新住处了?” “你要换据点了?”麝月又开个另一边的橱门翻找。 “我?没有。”冯藤卓脱掉外套,进房间,坐在床沿问:“你是在收拾房间吗?” 麝月关上衣橱门:“你请个阿姨来收拾一下吧,我不想收拾。” 冯藤卓看着乱糟糟的房间,确定她不是要离家出走,心情那个变化,又好转了。他笑问:“你到底要找什么呀?” “琉璃老太婆的名片。”麝月说:“上次路过琉璃老太婆的铺子,她店还开着,这几天就关门大吉了。我记得拿过名片,有个手机号她说过,这个她永远不更改的手机号。” “找琉璃婆婆做什么?”冯藤卓奇怪问。 “要一件东西。”麝月说。 “什么东西?”冯藤卓一边叠衣服一边说。 “美目娘的原来石,如琉璃般的多彩石。”麝月看一眼冯藤卓,挑眉毛问:“全36区都已经知道‘金红美目源罗杯’的事了,你装什么傻?” “我想看看这句话会传到什么程度。”冯藤卓笑说:“这是从前海港族长留下的谜语吗?” 麝月点头回答他:“上一任族长留给下一任族长的传承之语。以前是刻在石头上的,美目娘也是养在石头里的,没想到现在用人代替了。本来这是海港家务事,现在,成街语了,看来又要搞出一堆垃圾事了。” “老族长当初没有把这几个字告诉你吗?”冯藤卓有点奇怪。 麝月扔出一只包,差一点砸到冯藤卓,好在他身手敏捷,未被砸到。麝月没好气说:“做满三年族长之位才有资格知道关于海港最深层的密语。我才做了半年族长,就碰到了你…………你…………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 冯藤卓抱歉道:“我不该提的。” 麝月不以为意道:“算了,它不能运行就不运行吧,干嘛让它来影响我心情。不过因为我不知道密语,所以,接替我族长位置的小恒就依序无法知道。” “老族长他后来去哪里了?”冯藤卓问。 “对我发完脾气,云游四海去了。“麝月轻松地说:“这几个字也许只有老族长能解其中的秘密。我觉得既然是从海港传出来的古老方法,必然和海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与海港运行有大关联。” 冯藤卓同意麝月的观点,他试探性问:“这个……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建议。 “你说。” “麝月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启动海港?”冯藤卓问。 麝月停下手里的翻找:“你这话问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能让海港重新运转起来,以补偿我犯过的错误。”冯藤卓坦白地说。 “随便你我没有建议。”麝月无所谓说:“‘金红美目源罗杯’这句话连我都觉得莫名奇妙,是不是和海港运行有关联都还不知道。你要是有兴趣破解,我也乐意看场年度大戏。”她想到庄颂松,说:“我问你,是庄颂松逼迫你的吗?就算你不想参与,他也会不择手段让你搅入这场乱斗?” “我想他并不真想让我参与,但是他的布局里却多次把我牵扯其中,这并非他本意,只是他的行动力,下意识牵扯到了我们。”冯藤卓说:“他已经行动很多次了,我不想坐着等他来伤害我周围的人。既然这已经成为人人知道的大白话,就不可能置身外。何况,这个错误也该有我来承担。” 麝月笑道:“那破海港不能动就让它烂掉好了,她在我心里没有分量,你不需要耿耿耿于怀。不过庄颂松的确是个麻烦的家伙,既然被他盯上了,不应战他是不会罢休的”。 冯藤卓试探性问:“他…………和你…………” “他是艾科落叶岛岛主的儿子,但是他喜欢漂泊,常常游走于世界各地。我们是在一次宝石交易会上认识,谈过一段时间,后来他要回岛,就和平分手了。”麝月找不到那张名片,看来是洗衣服的时候绞碎了。 冯藤卓觉得心里有块石头落下了,心情又好转了许多。 “他为人出手狠辣,做事势在必行,你让大家最近都小心些,最好离他远一点。”麝月不再翻找,她彻底放弃了。“我饿了,去吃早饭吧。” “好。”冯藤卓起身。 “叫博克明他们去吗?今天没人过来烧早饭。”麝月说。 “这几天博克明玩得有些晚,他大概还在睡觉吧。”冯藤卓说。 “是哦,泡酒吧泡出瘾来了。”麝月说:“难道泡酒吧那么有意思?不如我们也找个酒吧泡一泡?” 冯藤卓去关门。 “你干什么呀?”麝月奇怪地看着他。 冯藤卓关好门,才说:“前几天我去酒吧找博克明…………”当即,他把博克明回忆起的事件仔细说了一遍,他很担心,博克明的情绪有一天失控,他希望可以找到恢复他情绪的办法。。 麝月仔细听了,皱眉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博克明的右眼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严重充血?” 冯藤卓仔细想了,点头:“有。” “坏了!我怀疑他……” 麝月还没有讲完,冯藤卓的手机突然铃声打作。他接了起来,竟然是墨智机。 墨智机在那头口气里充满无可奈何:“给你打电话并非我本意,不过你最好来看一下,我只能说这个件事我还真不在行。” “好,我过来。”冯藤卓确定好地址,带着麝月驱车前往S城十二大道。 41、争执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路上泥水四溅,飞速向着约好的地点开去。 十二大道是一条典型的商业街,沿街商铺林立,两个购物广场、六家大型百货公司,承担了大部分的客流需求。 冯藤卓停好车,和麝月一起赶往和十二大道交叉的一条叫做螺旋路的小路。那里有一家现磨咖啡馆,墨智机就在那里等他们。 还没有进入咖啡馆,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相对而坐,脸色都差到了极致。等走进咖啡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状况其实都狼狈透顶,像刚从泥水里捡出来一样,从头到家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博克明双臂上的绷带全散了,松垮垮挂在手臂上,血迹斑斑,他的双目里寒气逼人,手的动作还保持着捏到的样子。李若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泥水,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墨智机在她边上坐着克制她情绪,估计她也会跳起来和博克明扭打成一团。好在,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动。 还没有进入咖啡馆,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相对而坐,脸色都差到了极致。等走进咖啡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状况其实都狼狈透顶,像刚从泥水里捡出来一样,从头到家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博克明双臂上的绷带全散了,松垮垮挂在手臂上,血迹斑斑,他的双目里寒气逼人,手的动作还保持着捏到的样子。李若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泥水,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墨智机在她边上坐着克制她情绪,估计她也会跳起来和博克明扭打成一团。好在,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动。 还没有进入咖啡馆,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相对而坐,脸色都差到了极致。等走进咖啡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状况其实都狼狈透顶,像刚从泥水里捡出来一样,从头到家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博克明双臂上的绷带全散了,松垮垮挂在手臂上,血迹斑斑,他的双目里寒气逼人,手的动作还保持着捏到的样子。李若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泥水,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墨智机在她边上坐着克制她情绪,估计她也会跳起来和博克明扭打成一团。好在,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动。 “怎么了?”冯藤卓看着两个人难看的脸色,担心地问。两个人都不回答他,冯藤卓只好看着墨智机。 墨智机对于自己作为无辜被卷入的身份万分无奈,他对冯藤卓说:“我坐在这里喝咖啡,看到他们两个从车库里出来就像是吵过架的样子。过会他们走开了,我正喝着咖啡呢,突然这屋顶上就掉下个人,就是博克明,他们可以的,吵架吵到屋顶上去了。喏,你看这位,”墨智机拉起李若融一撮头发:“跟泥里滚过一样,她不要形象的。要不是这条小路人少,绝对可以堵塞交通了。实在影响不好,所以把你叫来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动手。”冯藤卓得先怪博克明。 “我没动手。”博克明说。 “你打算拔刀了。”李若融不爽地说。 “我会对你拔刀吗?”博克明冷冷问。 “以前没有拔过吗?”李若融反问。 博克明冷哼:“你在和我计较过去咯?想算总账吗?” “可以了,你们两个。”冯藤卓阻止他们继续吵架:“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连吵带打的?” 李若融直接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不惯他每次出来都冷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的。还有,他经常莫名其妙的会和人起冲突,眼神里都是杀机。我今天只是想问他,他到底怎么了?他拒绝回答,就……吵起来了。” “那就是说你打他,他没回手咯。”麝月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这个家伙就出现了。”李若融瞪一眼墨智机:“把针拔掉。” “我是怕你们拆了我的咖啡馆,这家装修我花了不少钱的,屋顶六个字每个值几万,你一脚就给我踢下三个来,我很心疼的。”墨智机伸手拔掉李若融后背的针:“我会寄账单给你的。” “寄好了,”李若融气呼呼说。 “冯藤卓,他的账单我寄给你。”墨智机伸手,又拔掉博克明背后的针。 “好,没问题。”冯藤卓无奈笑。 “走吧。”博克明起身,向门口走去。他眼神里有很多疲倦,他不想再说话。 冯藤卓对李若融说:“我们先回去了,你……晚上我电话给你。” “好。”李若融点头,她觉得心里似乎堵了一下,但是她找不到答案。 “记得开机。”麝月走的时候再次提醒李若融。 看着他们离开,李若融重重舒了口气,好端端的出来,怎么又惹的身心疲惫的结果。她觉得累得不行,自从博克明受伤以后,他的性格变得孤僻难驯。那次医院遇袭,他的手可以运动以后,他就更加暴躁不可亲近。李若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种堵塞的感觉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送你回去吧。”墨智机看着发呆的李若融说。 “你这里有酒吗?”李若融问。 “没有。”墨智机拉起李若融:“你这样还喝酒,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待李若融回答,拉起她,去了车库。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 墨智机发动车子,沿着螺旋路往前开。雨水撞击在玻璃上,很快就把玻璃窗淋的模糊不清。他看见李若融有气无力地靠着玻璃窗,心事重重。 外面的风景模糊不清,玻璃上的爬满的水珠都晕了一圈灰色,就像不明朗的心情,沉重得堵塞着。李若融重重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复,突然胸口一阵气闷,紧接着她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了挡风玻璃上。 墨智机急忙刹车,被她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你受内伤了?!” “没有,他没碰我。”李若融拿纸巾擦嘴。 “你这是第二次在我车上吐血了。”墨智机无奈说:“不是我驾驶技术有问题吧?” “没有。”李若融重重吸口气,觉得也不痛也不痒,怎么又吐血了。 “我看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墨智机打算掉头去医院。 “你……你看……”李若融指着玻璃上的血:“像不像?” “像什么?”墨智机打算拿纸巾擦掉血迹。 “肌肉男的手臂!”李若融阻止他:“上次也是这样的形状,为什么呢?” “健美先生?提示你锻炼身体?”墨智机擦掉血迹。 “身体健壮的健美先生,从体格上看是多么健壮而坚强。就像固立巨大厦一样,牢固不可摧毁。这是右手的手臂,肌肉发达,强悍有力,可是谁有能想到,有力的手臂里藏着温暖的礼物?等待着开启一场悲惨的游戏?”李若融的脑子转得飞快。 “固立巨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墨智机说:“为什么现在会有相似的事件发生?” “压抑的情绪无法爆发,最深刻的疼痛,这是那一次固立巨事件的感受。”李若融皱眉道:“为什么今天,我要感受同样的无法释怀?它是在暗示我另一种深刻疼痛的感受吗?它指的未必是同一事件,它是在归类疼痛的感受。” “两个人吵架很正常,你不要脑子一直转不过啦。”墨智机觉得自己这么说真违心,但一时也无法找到其他措辞。 “不对,我觉得是他在压抑某些东西,一定有什么内容我不知道。现在这压抑,也让我不能喘息了。”李若融靠着车窗垂目:“麻烦送我回家,我困了。” 42、了结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据点的一路无话。每个人都在想,从哪一个点开始,不伤害到彼此,不把事件往不好的方向推,于是,就用沉默代替。 外面的雨越下越急,下得心里越来越烦乱,找不到头绪的无奈。 博克明穿过走廊,没有注意客厅里的伙伴,进房间,关隔音门,上锁,不再出来。 “他怎么了?”费在屋顶问:“是不是恋爱不顺利,让女朋友批啦?” “是这样就好了。”冯藤卓无奈道。 麝月看着紧闭的大门,皱眉道:“要立刻找到琉璃老太婆。” “和她有什么关系?”冯藤卓皱眉问。 “那个老太婆除了卖特别的琉璃制品,她还卖药。”麝月说:“她手上有一种叫做‘2号注量’。” “那是一种补充类修复型药物,琉璃婆婆的专属制造。里面还有有效的提神和快速修复元素,有修复伤口,增加体能的作用。但是它用量被严格管控,因为过多的摄取,会产生很多无法预见的副作用。”范篱听说过这个药剂,也见过。他担心地问:“琉璃婆婆给博克明用了‘2号注量’!” 范篱的话立刻引起全房间的警觉和愤怒。 “一定用了超过常规的量。”麝月有理有据:“他发怒时候血红的右眼,他的手为什么可以突破肉体的疼痛,还有,他不能控制的暴躁情绪。仔细想想,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失踪以后被我们找到,除了那次被袭击,平时也还好吧?”阿克鲁回忆。 “不对,这个布局是从惹出‘若线’开始的。”冯藤卓让阿克鲁放上一次调查博克明失踪时候得到的录像带。在录像带上,博克明虽然表情看不清楚,但是他的步伐始终保持着一种较为缓慢的行动轨迹,像被人控制着行动一样。“蔡进安拍到了他的某跟若线,加以扩大和增加,引导博克明进入黑色本子的区域,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在当天徘徊于黑色本子的势力范围。接着博克明遇到袭击,因为受若线控制,他无法使用飞刀,也无法立刻全身而退。但是袭击的人打不过他,所以有人放了暗箭,控制了他的手,所以才会被袭击的人捅了那么多刀。我相信这个人一定是庄颂松。” “庄颂松这个杂种。”郭源骂一句。 “可是庄颂松还想要和你达成契约,他不能让博克明死,所以,他问琉璃婆婆拿了超量的‘2号注量’强行注射入博克明身体,即时阻止伤口恶化,延续博克明的生命迹象。”范篱说。 冯藤卓说:“没错。博克明当时受的伤那么重,要靠什么撑到我们找到他?除了可以瞬间打精神的强制药物,他也没有时间找第二件。注入博克明身体的药物阻止了他身体的伤势,同时也开始发挥起引导博克明身体最大暴力特质的作用。” “要引导除了药物,还有一个精神媒介。”范篱说。 “旧居。”冯藤卓说。 阿克鲁不爽地说:“靠,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博克明当时也没有接收,怎么就成精神媒介了?” “虽然没有接受,但是知道有这所房子的时候,厌恶和抗拒是不能避免的心理感受,这就是事实存在型感受。”冯藤卓看清了整个事态的发展,他心里是要把庄颂松杀之后快。他继续说道:“所以,房子成为了催化剂,逐步引涉出他体内更深层的暴力性格。2号注量轻易得将不愉快的事件无线扩大,将博克明拖入不能回头的失控。” 所有了人都皱起了眉头,心里的愤怒快要爆发。 冯藤卓将最后一个重点说出:“这还没有完结,还要再加上最后一次的挑衅。派人前往他治疗的医院袭击,在无数次的攻击下,强迫他的情绪突破自身克制爆发,这就可以解释为什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他的手突然可以行动了。这个时候,就完成了整个药物过程,他的暴力情绪也完全失控了。如果不是靠着镇醒剂强行控制,他可能早就爆发了。” “镇醒剂也是副作用很大的试剂,那么他岂不是一直很痛苦。”费担心地说。 范篱说:“是被引导出的最深刻的痛苦。他会经常看到双手沾满血腥,不能控制的暴戾思维无孔不入,蔓延在随时随地。” “找琉璃婆婆要解药。”阿克鲁大声说。 “她失踪了躲起来了。”冯藤卓下命令说:“费在家看着博克明,郭源你去实验室找郭娉帮忙,其他人去找琉璃婆婆。” “还缺一件事。”麝月突然说。 “什么?”冯藤卓问。 “他被拍到了哪根若线?这是一个开头,没有这个开头,后面的事情都做不成。所以,这个开头也是引导的一部分,必须清楚知道,才能对他的状况使用解药。”麝月看着博克明房门:“他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我来问。”冯藤卓去博克明门口敲门。“博克明开下门,我有重要的事想问你,会对你现在的情绪有帮助。” 无人应门。 冯藤卓又敲了几次,但是房间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大家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赶紧拿钥匙开博克明房间的门。门才打开,众人心中不禁一振,房里没有人,窗子半开着。床上丢了十支用完的镇醒剂。 “我知道那根若线是什么了。”冯藤卓心里怪自己疏忽了,他怒道:“阿克鲁、费,找到蔡进安和那张若线相片,带来见我!” “是!” 雨是来推高气氛的吗?这样无休止的往下落。 热水澡不能消除心底的烦恼,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一次冲突似乎预示着什么?不敢想,一想就揪心地痛。 阳台上的大雨,灰蒙蒙的天色,被雨水打得没了脾气的花草,像是要近黄昏,其实此刻只是中午。 李若融站在落地窗前,对着大雨发呆,她瞥一眼小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一直灰着,没有来电,没有短信。她心里急而烦乱,她记得冯藤卓要打电话给自己的,怎么还没有来。 突然,手机的屏幕闪了一下,李若融心里一阵惊喜,刚想去拿电话,落地玻璃窗的门被人拍得山响。博克明穿着先前的衣服,浑身湿透得站在雨里。李若融慌忙去开门,又忙着接手机,慌乱中,手机落到地上,电池甩出了机壳,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怎么跑来了?”李若融收起看着手机的目光,回身,平静地看着博克明。 “我觉得……我不想爱了,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博克明的头发上挂着水珠,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这话我要怎么理解?”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眼睛:“是分手吗?” “反正有个质量不错的后备轮胎,你就凑合着用吧。”博克明看着别的地方,不愿意与李若融眼神接触。 “什么叫后备轮胎?这一刻你就想与我为敌?”李若融说。 房间里的暖气开着,还是冷,冷到了冰点以下。 博克明的双臂里,那些分子互相牵扯着,撕裂得疼痛蔓延在每一个细胞,可有点麻木,觉得,痛或许才是醒剂。他冷静地说:“那你就当我备胎,现在漏气不顶用了,把我丢掉吧。” 李若融看着他把手藏到裤子口袋里,他们也曾经拉过手,感受过彼此的温暖,现在在这场没有休止的雨里,必须要结束。她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鼻子再酸也不能把眼泪牵扯。她想起先前吐血的感受,她知道博克明在被某种情绪困扰,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伤害过他,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是在怪我什么?” “你大概已经忘记了以前对我造成过的伤害,后来我也严重伤害了你,这样不算扯平,所以,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公平,想要解气,你可以再捅我几刀,或者给我更猛烈的毒药。多少刀都可以,多少毒药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解气。”博克明平静地说:“我只想走到这里,我不想走下去了。” 李若融突然明白,他压抑什么,她真的都快忘记了。“你是在怪我以前对你用的毒事情?” 博克明点点头,不再多话,他眼神里没有情绪,他只想速战速决。 “好,你成功了,就走到这里吧,下一秒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李若融重重吸一口起,让自己平复。再多做辩驳也没有意义,既然你要发泄你的压抑,我也没有必要给自己压力。 “好。”博克明点点头,他表情里没有解脱的快感,他衬衣的手臂上,已经被血完全渗透,滴落在地上,他也不知道疼。他平静转身出了落地玻璃门,他背影里藏了太多孤寂和无奈,他想,走到这里也好,在事态还没有发展的不可收拾的地步终结,也算一种完结。 关闭最后的门,得不到的真心终于粉碎。倒进床里,该做什么?是该先痛苦还是该先落泪?李若融要不到她的答案,她想起庄颂松的话,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人都是假装要拥抱其实要发怒的体格。这话原来是对他们说的,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没有察觉呢? 43、若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黑暗里潜逃,躲避未知区域的袭击。蔡进安的后悔来自于很多方面。其中包括对于新地区的不明了、对于新敌人的不清晰,以及进入S城。而让他最后悔的是得罪了36区的冯藤卓。那个笑容里都是无害的冯藤卓,其实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此时此刻,后悔都变得没有意义。原来以为可以作为庇护的S城,实际上更危机四伏。在每一个没有路灯照料的角落,谁又能保证没有犯罪上演?当蔡进安进入一条少有人问津的小道,向着他平日的居所前进,他就已经进入了狩猎者的伏击范围。他们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在黑暗里恐吓他,直到将他逼到更狭窄的小路里。 这两条黑暗的影子现身,前后夹击,他们甚至都没有开口,没有蒙面,没有使用蛇皮袋之类的掩护,直接上前,挥拳,轮流将蔡进安胖揍了一顿。直打得他趴在地上哼哈,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接着,一辆车开在他身边,两人将他像行李一样丢进后备箱,昏黑中,车子发动了。 后备箱闷热、颠簸还有无来由的恐惧。蔡进安认识这两个人,冯藤卓的手下,费和阿克鲁。他的恐惧有来由的升级,他不知道落到他们的手里会是什么结果,他想到了当天博克明,如果博克明在场,结果会不会更恐惧?他不敢往下想。 颠簸中车子似乎是停下了,后备箱被打开,费和阿克鲁拖出鼻青脸肿的蔡进安,把他押入一座高楼。蔡进安认识这里,上一次和庄颂松来这里谈判,路线他很熟悉,他知道这里是S城,或许他可以找机会大呼救命,立刻就有脱险的机会也说不定。 “你可以叫救命,大不了就把所有看见你的人都干掉。”阿克鲁在后面踢他一脚冷冷地说。 蔡进安的头皮发麻,他相信这些人是什么都敢干的。他只好乖乖压低自己的帽子,遮住一脸伤痕,低头跟在费身后,走进了电梯。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冯藤卓的据点,还没有站稳,脖子上的照相机被人一把扯落,蔡进安立刻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屏障。他偷瞄着客厅,冯藤卓、费、阿克鲁、麝月都在,但是没有其他人,今天新仇旧恨可能就要有个了断了。 “咔嚓咔嚓”冯藤卓拿着相机,对着蔡进安一阵狂拍。 “有话好说。”蔡进安手挡着闪光灯的亮光说。 “哪一张是博克明的若线?”阿克鲁将一盒子一次性胶片倒在蔡进安面前。 “博克明的若线怎么可能在我的手上,都在庄颂松的手上。”蔡进安辩解道。 “庄颂松的手上?”冯藤卓冷笑,从照相机里抽出一张胶片,上面布满了黑色的发丝状线条,深浅不一。他突然将胶片捏在手心,捏成了一团纸。 与此同时,蔡进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折叠一样,每一处皮肉在传达撕扯的绞痛,他跪在地上痛苦不堪。 “对于一些伎俩和手段,或许,我会比你更了解它的用处。若线这种东西,只有专职拍摄的人才有技术保存,庄颂松拿在手里没有用。”冯藤卓把底片丢在蔡进安的面前:“今天找不到的答案不需要留到明天,干脆进就天把问题也一起消灭好了。” “别这样……别这样。”蔡进安把照片展平,身体觉得舒服很多,他立刻在地上的相片里翻找,很快,他从里面取出一张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的相片递到冯藤卓手里:“这张,博克明的若线。” 冯藤卓看着照片,脸色阴晴不定。就是这张根本都没有显示的照片,害的博克明成现在的样子。他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若线擦掉?” “水洗。”蔡进安立刻回答:“给我一杯热水和一些盐。” 费立刻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又拿来盐罐摆在蔡进安的面前。 蔡进安往水杯放了一勺盐,搅拌几下,盐粒很快就融化在水里。他拿出刚才拍他那张若线纸,卷好全部放进水杯里,过了大概两分钟时间,取出,甩干水,上面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洗干净了?”冯藤卓接过纸看,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 “彻底干净!”蔡进安话音才落,那张洗过的若线照片,突然化作一团烟雾,顷刻消失于空气之中。“遇到盐水完全挥发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发生过的事情也能抹掉吗?”冯藤卓冷冷问。 “我不理解您意思?”蔡进安额头冒起冷汗。 “庄颂松在博克明身上加注的咒可以消散吗?”冯藤卓直接点穿。 “这……洗掉的只是若线而已。”蔡进安低声说:“过去通过若线做的事等于已经发生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狗娘养的!”阿克鲁踹一脚蔡进安:“庄颂松那个杂种到底利用这条若线对博克明做了多少缺德事?” 蔡进安觉得这个时候,合作才是明智之举,他护着脑袋大声说:“他加重了若线里提供的若的成分,所以才能引导博克明进入黑色本子的地盘,才可以引起那场冲突,让他下手。后来他又把博克明放到过去的屋子里,让你们去找。还有医院的冲突,都是庄颂松安排的。” 冯藤卓将手里一张蔡进安照片撕成碎片。 蔡进安胸口绞痛,吐出一口鲜血。同时他的眼角、鼻孔、耳朵、嘴角都流出鲜血。蔡进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饶:“冯先生,手下留情,这些都是庄颂松干的!若线不过是引导和加重而已,真正让博克明失控的是因为他给博克明用了大剂量的‘2号注量’,同时,他还往博克明伤口撒了白色高纯度的‘泛古粉’,最大程度加重博克明的伤势和引导他的暴力情绪。” “还有。”麝月从照相机又拔出一张照片。 “您别!您别!”蔡进安大声阻止:“还有,他在若线的照片里加了一段附加补充语。” “什么附加补充语?”冯藤卓皱眉。 “不知道,他加的时候都是低语,听不见!”蔡进安鼻涕眼泪血水一把:“但是……但是一定是加重和引导他暴戾情绪有关系。” “你拍了几张?”冯藤卓问。 “一张。”庄颂松回答。 “如果还有呢?”冯藤卓问。 “不会了,没有了。”蔡进安慌忙摆手:“不敢了。” “最好没有,滚。”冯藤卓砸掉相机冷道。 “多谢冯先生,多谢!”蔡进安爬了起来,收走所有关于他的若线相片,一边道谢,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范篱应该快要找到琉璃婆婆了吧?”冯藤卓说。 “应该差不多了。”阿克鲁答。 “琉璃婆婆会有解药吗?”冯藤卓看着麝月问。 麝月说:“或许能解除‘2号注量’和‘泛古粉’带来的痛苦,可是……庄颂松注入若线的附加补充语解不了。因为博克明的暴戾情绪已经完全被引导出来,这句话已经发挥效果,等于若线附加语已经实现。因为博克明的暴戾情绪已经完全被引导出来,这句话已经发挥效果,等于若线附加语已经实现。” “费,给我一杯热盐水。”冯藤卓心里不知什么感觉。 费递送一杯热的盐水,看着冯藤卓将关于博克明的若线纸袍进盐水里,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空气里忽然消散。如果烦恼也能这样消散有多好?或者发生过的不愉快也能顷刻消散有多好?可是,现实是如此清晰可见不可逆转。 44、琉璃婆婆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找一个老太婆竟然这么费劲,跋山涉水不算,还要过重重关卡。好在一切还算顺利,预先在36区布的眼线都起到了实际效果,纵然这个老太婆再过狡猾,也逃不出无数眼线的布控。 孙桐对自己的布局能力不免有些自鸣得意,琉璃婆婆的躲避处比预期出现的要快得多。既然她已经和庄颂松达成了合作的协议,自然是要做出一、两件让人信服的事才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如果今天能把琉璃婆婆给揪出来,她就算是扬眉吐气了。 在S城屏度假村,孙桐用一百块钱就轻易买通了服务员给她开门。在小楼附近周围,她早布置好了手下看守,今天就算琉璃婆婆插翅也难飞了。 推开琉璃婆婆的房门,里面飘散出一股浓郁的玫瑰花味,孙桐确认味道只是精油,没有其它毒物质,才捏着鼻子走进去。 这是一撞一层的木屋,设施齐全,专为人们节假日度假准备,现在倒成了这个滑头老太婆的庇护所了。 孙桐走进房间,看着正在喝茶的琉璃婆婆,心想:她倒是淡定得很,好像知道跑不掉,就等着别人去找她。她在远处的椅子里坐下,笑道:“琉璃婆婆跑得可真比兔子还快,脚下也不知道抹得哪个牌子的油,滑速一流。” “呵呵,度假村,自然是休息消遣的地方。”琉璃婆婆打马虎眼。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孙桐直截了当说。 “呵呵,这件事只能怪庄颂松大意了。”琉璃婆婆替自己开脱:“光想着宝石了,就把葵花给冷落了。” “现在他又想葵花了,您就交出来把。”孙桐说。 琉璃婆婆无奈耸肩膀:“交不出来咯。” “什么意思?”孙桐翻脸道。 “你问他把。”琉璃婆婆指头顶横梁。 孙桐这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人,不及她回应,那人依然在自己眼前,一支黑色的枪口对准自己。“范篱?”孙桐皱眉:“你来干什么?” “有事找婆婆一说。”范篱笑:“琉璃婆婆您可真是老滑头,为了保老命,这么快就把我给供出来了。” “呵呵,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越快才越好。”琉璃婆婆嘿嘿笑:“孙桐,你不是要葵花吗?早就让冯藤卓买去了。” “冯藤卓?卖给他了!”孙桐皱眉,怪不得琉璃婆婆要躲起来呢,原来她早知道庄颂松会因为葵花的事找她算账。这个贪财的老太婆! “早卖掉了,所以,你抓我也没有用。”琉璃婆婆笑嘻嘻说:“你应该找买家,冯藤卓。这位范篱,就是冯藤卓的全全代表。” “您推卸责任的速度更快。”范篱讽刺道。 琉璃婆婆嘿嘿笑,喉咙想鼓风机,发出怪异的咕噜声。 孙桐起身,冷冷看着范篱问:“你今天来是找琉璃婆婆,还是要找庄颂松的茬?” “他的账我们会和他慢慢算的。”范篱说:“他对博克明做过的事,我们一定会跟他算得清清楚楚。” 孙桐冷笑:“博克明?哼,你们想要帮他的最好的方法是让他和周围的人离得远一些。像他那种狂躁的性格,总归会不小心伤害到别人的。” 范篱揭穿她“为什么博克明会那样?听说孙小姐还表达过爱慕的意思?原来,这就是你表达爱的方法。” 孙桐脸色铁青地说:“他活该!” “他对你做过什么伤害?”范篱继续发问:“因为拒绝你的爱慕?难道你的爱慕别人就必须接受吗?就不能拒绝吗?原来博克明把你从山顶巨虫包围中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以后对他加害的。这样的好意,还真是让人很难接受。” 孙桐吼道:“他有什么了不起,他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吗?”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他对你做过什么?”范篱问。 “够了,如果你现在想找茬就来吧。”孙桐站在枪口前说:“为他报仇。” 范篱收枪:“我今天是来找琉璃婆婆的,你算不上我的对手。” “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孙桐回身对琉璃婆婆说:“庄颂松还要买婆婆常用的木手杖,您给个干脆价吧。” “嘿嘿,今天是怎么了,生意一单接着一单。”琉璃婆婆嘿嘿笑,手摸着身边那根深褐色的雕花木手杖。 “价格?”孙桐直截了当问。 琉璃婆婆又开始推销她的产品:“它可是上好的……” “价格。”孙桐打断她:“把你心里的数目说出来就可以了。” “六十八万。”琉璃婆婆说:“数字好听,价格合理。” “哼,贪心的老太婆。”孙桐冷哼,反正是庄颂松出钱,她也不在乎价格。她立刻另外开了68万支票,做了这单交易,至于那张三百万的支票,她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果然识货。”琉璃婆婆收下支票嘿嘿笑。 孙桐不理她,拿了权杖走到门口,回头冷冷对范篱说:“博克明有什么好的?” “他没有伤害过朋友?也没有伤害过你,不是吗?”范篱反问。 孙桐不想再多言,摔门走出屋子。 “为情所困真不值得啊。”琉璃婆婆在那竟然发起了感叹。 “琉璃婆婆咱们说正事好吗?这里不是电视台情感栏目,您就不用发挥感叹了。”范篱说。 “你知道吗?我有一种石头,比你现在用的黑暗之星好……”琉璃婆婆继续胡扯。 范篱笑道:“我眼睛里的黑暗之星现在用的很好,已经很适应了,您就不要在推销了。我来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我们和平解决问题好吗,价钱不是问题。” “冯藤卓的手下,属你脾气最好了,你不会为难老太婆的。”琉璃婆婆嘿嘿笑,眼神里都是对金钱的贪婪之光:“怎么说解药也值个五六十万吧?” “十万。”范篱拿支票夹。 “十万!那可是两种药物的解药呢!”琉璃婆婆怪叫。 “五万,不行的话,我让博克明和你谈。”范篱说。 “别!别!”琉璃婆婆可不想碰上博克明:“十万,成交!”她立刻去翻箱倒柜,从一个纸盒子里拿来两只琉璃盒子。“给,这是2号注量和泛古粉的解药,一天一支,一共是三天的量。” “只有三天?”范篱皱眉。 “三天就可以解除这两种毒。”琉璃婆婆保证。 “范篱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就不那么暴躁了?”范篱问。 琉璃婆婆似乎是明白范篱的意思,她立刻解释道:“解药解的是2号注量和泛古粉的副作用。你和冯藤卓讲清楚哦,可千万别误会了。当初给博克明注射2号注量主要是为了抑制他伤势,副作用是不可避免的。” “泛古粉呢?和抑制伤口没有关系把?”范篱揭穿他。 琉璃婆婆立刻解释:“泛古粉是加重疼痛的。这些都是庄颂松的用药,你得去找他算账。真正让博克明失控的是庄颂松在若线里加的附加补充语,这些药只是起了引导的作用,后来的事都是和那句附加补充语有关系,和药完全没有关系了!” 范篱追问:“庄颂松的附加补充语是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咱怎么可能在旁边听呢。”琉璃婆婆摊摊手无奈。 “怎么解附加补充语?”范篱继续问:“钱不是问题。” 琉璃婆婆拿下那张十万的支票,摇头说:“附加补充语是一句话,引出了博克明身体里暴戾恶的成分,已经起到了引导的作用,也就是事情发生了,怎么可能再回头去更改呢,解不了的。” “他永远也克制不了自己了?”范篱皱眉。 “这可真没有解药可解。庄颂松出手也够狠的,极限是一针半,他打了了半盒。注射了那么多2号注量,该释放的副作用都已经释放了。”琉璃婆婆无奈:“你说一个人要乱发脾气,用药物怎么控制?难道天天给他打镇静剂?很伤身体的。” 范篱非常失望。 “不过他应该自己也能控制一些?”琉璃婆婆安慰道:“毕竟精神本体还是他自己。” “那样他企不是很痛苦?”范篱说。 “那是肯定的,那样强制身体爆发。”琉璃婆婆说。 “好了,我告辞了。”范篱起身,拿上两盒解药:“这里也不好待了,您还是赶紧找其它地方躲一躲吧。” “好。”琉璃婆婆感谢点头,送范篱到门口。 45、葛氏山野牛奶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忆在叫做过去的容器里挥发,剩下的物质真假难辨。一夜无语是因为真的没有词语,还是因为根本就懒得开口?看日落日出,如此类似的场景,在近段时间反复交替出现,是要考验抗睡的功力,还是觉得黑夜和白昼,都不适合思考。 茶几上的茶冷了七次,每一次遇到热水,都想疯魔一样狂舞,也不在意冰冷才是后面的主题。阳光洒在地板上面,柔亮温暖还有夜里残留的一点点寒气,当它碰到茶几边角的时候,漂亮的折叠了一下,划出一道温柔得斜型金线。 走廊里开门的声音小而谨慎,显然进来的人也觉得时间如此之早,噪音会引起不必要的围观。换鞋也不再像往日随意乱丢,小心放在架子上的木之声,闷而小声。拖鞋踩在地板上也是谨慎的,但从声音中判断,步伐很快,直冲房间门口。他走过客厅的时候还是被迫停了下来,因为沙发上的人似乎是在等自己,他不能熟视无睹。博克明放下已经握住的门把手,说:“都没睡吗?” “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一夜?”费在屋顶打着哈欠。 “到处走走。”博克明的右眼血丝未退,他的右手袖口还有未干的血渍。 “去打架了吧?”阿克鲁揭穿他:“你这是干什么呀?” “范篱,给他用药。”冯藤卓看着茶几上的两只琉璃盒子说。 “是。”范篱拆了两只解药,给博克明手臂上注射。他发现博克明的肌肉比常人坚硬,针扎进去的时候,他都担心会不会断掉。好在博克明还算配合,这两针很快就打完了。 博克明也不知痛痒,看着两针扎完,才问:“什么东西?” “解除2号注量和泛古粉的副作用。”范篱回答。 “哦。”博克明淡然地点头。 冯藤卓看着博克明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昨天他给李若融打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等到电话通了,竟然是博克明的声音。博克明的口气平静地说,他烦了,不想再继续了,他和李若融的关系就此结束了,让大家不要再为这件事努力了。当时冯藤卓问博克明,如果李小姐知道关于若线的种种,或许她会理解博克明。可是博克明却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控制事态不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既然如此,还不如彻底的了断,也不要找那么多理由让不能发展的事情再搅乱彼此的生活。 “都是庄颂松那个杂种搞出来的事,”阿克鲁骂道:“他这是公然跟我们挑衅。” “对,我们要应战,绝对不能放过庄颂松。”费在屋顶也气坏了。 “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立刻就去找他算总账。”阿克鲁怒道。 冯藤卓淡淡笑道:“只是打一场架不能让庄颂松把欠的账还清楚,既然他开始发起的挑衅,就和他斗一斗,看谁最后在这里落败。” “好!”众人响应。 “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呢?”阿克鲁热血沸腾。 冯藤卓笑而不语。 “从美目娘——葵花开始。”范篱从沙发边拿出琉璃盒子,打开,姜凯茗腹部的葵花,此刻就躺在盒子里,漂亮夺目,让人不能离开关注的视线。 “买下来了!“费惊奇地从屋顶荡下来,反复观察葵花:“真TM漂亮,可我们拿它有什么用呢?” 冯藤卓从盒子里拿出葵花,笑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现在36区和S城流行的一句话‘金红美目源罗杯’。这句话是因为姜凯茗腹种葵花,头戴绿翅蛾,入「迷幻宫阙」的温泉而显现出来,这一切都是庄颂松安排好的,他在等这句话的出现。”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她眼睛里平静如水,毫不在乎。 “他摆那么的场子就为了这句话?”阿克鲁不明白:“为了这句话害了那么多人,树敌又多,连黑色本子也得罪了,这句话就那么重要?” 冯藤卓说:“这句话是海港的传承之语,由老族长传递给新族长,庄颂松曾经和海港有着很多的合作关系,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句话和海港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之所以树敌如此之多,无非是希望把所有人都搅到他的布局里,这样,就可以让大家互相牵制,不影响他去进行探索。” “看来,他的布局要被我们破坏了。”范篱笑。 “破坏只是开始,我要在他之前破解这个密语。”冯藤卓淡然笑说:“蔚蓝海港的最大秘密是它的运行法则,庄颂松处心积虑无非是想让海港动起来。” “我们要怎么才能让海港运行起来?”博克明问:“控制海港的启动杆不知在何方。” “在我这里。”冯藤卓说,他看见麝月依旧冷漠地看手里的小说,她是那样不在乎又无所谓。“固立巨大楼那盏大吊灯里,除了那件礼物铁皮盒子,还藏了让海港运行的水晶T字启动杆。”冯藤卓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只水晶权杖放在桌子上。 范篱定睛看,笑:“原来它是启动杆呀。” 冯藤卓拿起权杖仔细看着,这件东西其实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启动杆呈英文T字形,犹如水晶般质地的晶莹石打造,这种石料异常坚固,通透,并有如水晶般闪耀的光芒。启动杆的整体设计相对比较粗糙,T字的横线与竖线并非均匀分布,竖线顶在三分之一的横线段,只是粗看有些像T字而已。整个启动杆似乎打磨技术也不过关,手感粗糙没有滑腻感,反而有些扎手,尤其是启动杆的底部,被制作成倾斜的样子,毛糙如磨砂。启动杆上不同的部位刻着很多小篆,并用金粉上了色。“这支启动操作杆又叫前行之杖,是操纵海港启动的操作杆,原来它的上面镶满了宝石,充满了力量,现在因为失去了点缀而变得黯然无光。我们要找回上面对应的宝石,让它重新恢复力量,启动海港。” “它的上面原来镶嵌的是什么宝石呢?”范篱问。 “看看吧。”冯藤卓将启动杆递给范篱。 范篱接过,仔细翻看启动赶上那些金色的字句。原来,这操作杆上的字按照不同的位置排列着。启动杆最顶端横线上刻着“多宝”二字,T字前端圆形面刻着“耀眼”二字,T字横竖接点前后刻着刻着“装点”,T字手柄内是中空的,里面刻着“起始”,最后,T字手柄下方三分之一处刻着“包罗”二字。“这些字代表什么意思?” 冯藤卓看着操纵杆说:“镶嵌法则。按照这些字的提示,按上相应的宝石。通常镶嵌法则上对应的石头,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贴错了,这个词就会消失,操作杆就会失去它的意义,要等很长时间,它才能恢复这些字。如果镶嵌正确了,宝石会成为操作杆的一部分,不再能取下,除非全部到位。” “这和‘金红美目源罗杯’有什么关联?”费问。 冯藤卓回答:“‘金红美目源罗杯’对应的位置是‘多宝’‘耀眼’‘装点’‘起始’‘包罗’五个点。” “你已经找到了相应的对应位置?”阿克鲁问。 “或许能猜出一个。”冯藤卓笑:“我们今天就可以试验。” “还是把所有都找到再一起装吧。”费提议:“如果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太过扎眼了。” 冯藤卓摇头笑:“我更担心分散了,给你们带来危险。这个手杖由我自己来处理。” “从哪个一个开始?”博克明看着桌子上的琉璃葵花:“美目娘?” 冯藤卓点头:“不错。‘金红美目源罗杯’,虽然是几个不怎么相关的字的,但是,也可以组合起来看,现在,唯一能看出的是‘美目’二字。美目和美目娘,必然会有某这特别的联系。” “先从美目娘里取美目,再找它在操作杆上的相应位置。”博克明明白道:“要搞清楚美目娘里的东西,还需要葛氏山的野牛牛奶。” “这里有。”范篱将一大瓶牛奶放在茶几上。 “原来都准备妥当了,那就动手吧。”阿克鲁大声说。 “很多人都觉得美目娘下的石头才是价值连城的宝石,却不知道它自身会产生一块原石,为下一次配置作准备,这就是植物精神——孕育。”冯藤卓一边说着,一边从琉璃葵花上摘下最显眼欲滴的一片叶子:“最精华的部分总希望给予下一代的,这就是原则。”他顺手将叶子丢进葛氏山的野牛牛奶里,那片漂亮的样子遇到野牛奶开始冒起绿色的气泡,绿色在牛奶里翻滚浸泡,很快整瓶牛奶的白和绿交融在一起,沸腾起来。不久,牛奶的色变得灰暗不清,石头浸没在牛奶里,看不见了。 范篱拿去倒了牛奶,又用净水冲洗干净,拿过来的时候,是一块咖啡色条纹和翠绿色交织的奇异石头。两色交融相映,绿的鲜绿夺目,咖啡色从中点缀,将绿色有效分隔,又压住了过多的浮躁,这石头给人一种美而沉稳的感觉。拿在手里,也是温润而不张扬。 “葛氏山野牛奶会洗净美目娘孕育的宝石外围的污渍,内里的真石吸收牛奶的滋养,显现出真面目来,它的名字叫美目石。”冯藤卓拿起石头,看着:“它在启动手杖上有一个对应的位置。” “美目娘里的美目究竟要在前行之杖的哪个部分实现?”阿克鲁好奇,其他人也一样好奇。 “美目,可以说是漂亮的眼睛,也可以理解为使眼睛变得漂亮。”冯藤卓笑道:“哪种眼睛最为美丽?” “明亮的眼睛。”费说。 “怎样才能让眼睛变得美丽?”冯藤卓问:“我说的不是化妆术,既然葵花属于植物,那么自然是非人为添加的让眼睛美丽的方法。” “吃枸杞子。”阿克鲁说。 “常看看绿色,能明目,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范篱说。 “常看绿色是个相当不错而简单的美目方法。”冯藤卓看着权杖上金色的字:“我们要找到‘美目’对应的权杖文字。” “既然似乎美目,自然是要和眼睛有所关联的。”博克明分析说:“这权杖上耀眼、装点、多宝都有可能。耀眼,有眼睛提示,闪耀的眼睛,让眼睛闪耀都有可能。装点,可以理解为眼睛装点了面容,那一定是美丽的眼睛。还有多宝,很多美丽的宝石,装饰了眼睛,或者理解为眼睛看了宝石而变得明亮。” “范围还挺大。”费说:“再排除一下。” “多宝是被动的让眼睛明亮,修饰成分过多,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范篱说。 “我觉得还要从刻字的位置结合分析。”冯藤卓笑道:“耀眼看上去最像,但是处的位置如此高高在上,似乎又太过张扬,和美目宝石的评语不符合。装点的位置倒是不错,在T字横竖接点前后,最有装饰意义的地点。你们再看宝石的色泽,咖啡色和绿色。木色是咖啡,叶色为绿,绿树成荫,即符合美目的宝石意义,也起到装点的作用。” “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那么我就将美目对应装点安装了。”冯藤卓拿起操作杆和美目石。 “要不要再小心?别装错了,到时候,还得等个好几年。”费有点担忧。 冯藤卓笑:“那就让庄颂松陪着我们等。” 众人哄笑一阵。 冯藤卓将美目石对着一面的“装点”二字按了下去。手指只觉得有无限下按的空间,眼看着“美目石”在坚硬的操作杆上越陷越深,很快就陷入操作杆上,成为了操作杆的一部分。前行之杖突然发出一阵绿色和咖啡交融的光线,忽明忽暗,维持了数秒时间,操作杆周围落下许多灰色粉末,冯藤卓竟然觉得它变光滑了。心想,难道它在自己打磨? 待光线过后,操作杆又恢复的原来的样子,那枚“美目宝石”镶嵌在中央,果然给这柄前行之杖增色不少。 冯藤卓中心不禁一阵狂喜,看来,思路都对了。 “照这样看来,‘金红美目源罗杯’剩下的宝石,必然会引起36区一场大争夺战了。”费说。 冯藤卓不在乎地笑:“无所谓,他们拿了宝石也用不上,到时候无非是想卖个好价钱的问题。” “这个石头,”一直没说话的麝月忽然说:“也许你该找到另外一柄前行之杖才算安全。” “有两只操作杆?”冯藤卓不解。 麝月淡淡说:“只有一只,但是,会有一只或几只备用的复刻版。可以临时性放那些宝石,方式是一样的。到时候,只要将复刻版和真版合在一起,复刻版的宝石就会进入真版。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才说:“一个也不要让别人拿到。” “明白。”冯藤卓点点头笑。 46、酒是个奇特的东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小说的底部写不相关的语句,发泄关于不满的语句。酒是个奇特的东西,味道不对胃口,却还能喝到疯癫的高点,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精神的力量?昨晚上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喝的头脑晕晕眼神对不住焦点,现在下午还要参加这场所谓的开业典礼,李若融真有种立刻吐在主办方身上的冲动。 背景板的那么多个大字她没一个看得清楚,还好不需要她去做剪彩的动作,否则,估计她会拿剪刀去剪隔壁嘉宾昂贵的西装。好不容易等到开幕式完毕,人们四散开来喝酒闲聊,她却只想找到出口,立刻消失。她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如果现在就趴到大理石的地板上,她估计就直接睡着了。尽力小心走路,李若融还是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肩膀,模糊中觉得那人眼熟,她还能酒醉中保持微笑,还能从模糊中辨识人脸:“姜小姐您好。”背景板的那么多个大字她没一个看得清楚,还好不需要她去做剪彩的动作,否则,估计她会拿剪刀去剪隔壁嘉宾昂贵的西装。好不容易等到开幕式完毕,人们四散开来喝酒闲聊,她却只想找到出口,立刻消失。她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如果现在就趴到大理石的地板上,她估计就直接睡着了。尽力小心走路,李若融还是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肩膀,模糊中觉得那人眼熟,她还能酒醉中保持微笑,还能从模糊中辨识人脸:“姜小姐您好。” 姜凯茗尴尬微笑,点头,向着台前走去。 “含着嫉妒的花蕊和羡慕的光线,银幕最繁华的区块,受到最尊贵的瞩目,别说你不在乎,那会显得太过虚伪,享受这最后的繁华灿烂,因为,最美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李若融站在原地嘟囔,耳际却听见舞台上的麦克风尖锐的响彻全场,然后,一个甜美女生发话了。 酒醉让耳朵也变得不甚灵敏,李若融听见了一些关键词。“感谢……支持……《驰剑》……以后……永久退出……” “退出什么?”李若融竖着耳朵听,但是只剩人群一片唏嘘。 “《驰剑》以后永久退出娱乐圈。”有人替姜凯茗重复,同时,一颗药丸也塞进了李若融嘴里。 李若融只觉头脑被一种清凉感觉占据,晕眩感逐渐消退,眼神也开始可以聚焦,她定睛再看那舞台背景板,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开幕启动式,是姜凯茗的告别会。“为什么要退出?” “你不是已经说了答案。”潘折的声音。 李若融一惊,看到了潘折,同时也看到一脸不快的墨智机。“早。” “你可以的,现在是下午三点,你对我们说早。”墨智机不客气说。 “春困秋乏。”李若融呵呵笑,赶紧扯开话题:“你们看姜凯茗,肌肤柔嫩如婴孩,面色红润如苹果。《驰剑》最佳人选也非她莫属,她却要选择在这个最红的当口退隐,宣布拍完《驰剑》以后将不再涉足娱乐圈,她只是借机炒作,还是真的不再出现公众眼前?” “您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嘛。”潘折笑:“‘含着嫉妒的花蕊和羡慕的光线,银幕最繁华的区块,受到最尊贵的瞩目,别说你不在乎,那会显得太过虚伪’这些难道不是在形容她得到《驰剑》主角的事?拿了这么大个角色,以后的道路会走的顺风顺水。‘享受这最后的繁华灿烂,因为,最美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这是什么意思?李小姐不知道?” “她肚子上的葵花的地方会开始腐烂,最美的地方也是最先开始腐烂的地方。”李若融看一眼依旧光鲜的姜凯茗,又看潘折,说道:“你给她吃什么东西了?” “一种让肌肤柔嫩的药物,但是,有时间限制,而且,一天只能服用一颗。”潘折不隐瞒:“你自己看看这些女人,是不是都肌肤年轻而美丽?” 李若融看四周,果然,那些女人光鲜,肌肤个个似雪:“都打针啦?” “一种可以让肌肤暂时变好的药物。”潘折笑。 “别人服用了没事,为什么姜凯茗却有事?只是因为她腹种葵花?”李若融不明白。 “美目娘是极为伤身的种植方式,本身就是汲取人体养料的最极端种植方式。”潘折笑:“但是,按时服用药物,也可以缓慢的修复,只是时间会比较漫长。不过,你知道的,女人有时候都很贪心,她们的目光总是注视在不相关人的身上,然后非要做比较,后来心里就不平衡了。” 李若融明白道:“她没有按照剂量服用,而是超量服用,为的是比周围的人更加年轻。结果,不但没有缓解美目娘的伤害,反而一天比一天糟糕,她的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了吧?” “您真是太聪明了。”潘折笑:“她找过了所有的方法,每个人都告诉她,这些伤口会蔓延到……蔓延到全身,并且无可修复。好在古装大戏包裹得很严,不需要她裸露什么,所以她选择在最美丽的时候退隐,说不定还能创造一桩传奇。难道她想让人见到她丑态百出的时候,那么她所做的牺牲真是都白白浪费了。” 李若融回头看一眼姜凯茗无奈摇头:“就灿烂这最后的时刻吧,至少世人都已见识了你的美貌,至少你的美丽没有被埋没。” “关于别人的容貌你可以停止关心了。”墨智机冷冷说:“你怎么会今天跑到这里来的。” “我有邀请函。”李若融从手袋里拿出邀请函:“我是名正言顺走进来的。” 墨智机拿过邀请函扫一眼,冷笑:“如果我是主办方,一定解雇那个放你进来的家伙。” “为什么呀?”李若融不服气。 “顺达通商务广场的启动仪式,他都能放你进来,你说算不算失职?”墨智机扬扬手上的邀请函。 “呃……那个……”李若融无以辩驳,笑嘻嘻说:“都差不多,就这么点套路。” 墨智机看着她无奈摇头:“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地方旅行散散心或许会比较好,这样天天喝酒喝到两眼迷糊,没有好处的。” “我不是已经清醒了嘛,偶尔的。”李若融笑笑。 “刚才是我给你吃了醒酒的药。”墨智机摇头:“我刚买来的上好醒酒药,就让你给瓜分了。” “我吐出来还给你。”李若融说。 “免了。”墨智机没辙道:“我有好的旅行公司推荐给你,让他们给你做一份计划,去散散心。” “我为什么要散心?”李若融不快道。 “和博克明是不是吵架吵翻了?”墨智机突然问。 “没有。”李若融冷下脸。 “那你喝得烂醉是为了什么?”墨智机问。 “你说你一个黑色本子的老大,你怎么那么八卦。”李若融翻白眼,拒绝再回答。 “那么让博克明来接你,你这样也没有办法开车回去。”墨智机说。 “我没有自己的司机吗?”李若融咬牙切齿说。 “我们在你后面进的场子,貌似李小姐是自己走过来的吧。”潘折笑道:“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的车。” “你可以的,喝醉了,竟然可以入无我之境,徒步到这里。”墨智机讽刺道。 “我打车回去可以了吗?”李若融朝着出口走去。 墨智机没有追上去:“潘折,送她回去,不要让她开车。” “是。”潘折领命,追了上去。 47、讨人厌的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讨人厌的字有很多,比如冯藤卓、美目娘、抢先、范篱、琉璃婆婆、36区等等。他们总是像障碍一样随时准备出现,并且突如其来带来麻烦,讨人厌的字,组成讨人厌的词,最后合为讨人厌的事件。 没有拿到琉璃葵花美目娘,真让人恼怒。冯藤卓真是出手迅速,这是开始宣战吗?这还真是一场有意思的游戏。庄颂松看着琉璃婆婆的手杖,突然双手发力,将手杖一折为二,从里面掉出一柄水晶T字权杖落在他腿上。“当初在固立巨大厦派了那么多人也没有能阻止你拿到前行之杖,可见,你是一个值得认真地对手。哼,现在,你有一柄,我也有一柄,那么就看谁是最后的赢家吧。” “没想到里面藏了水晶的把手。”孙桐有点惊奇。 “它的名字叫做前行之杖,和海港再次运行有着密切联系。”庄颂松把玩着操纵杆笑:“你因为误信江湖传言,以为蔚蓝海港有宝藏,所以当初跟着冯藤卓去海港探宝。结果发现,那里除了发黑的海水什么都没有,有没有觉得失望又失落?” “哼,所以江湖传言不能全信,那次旅程真是吃力不讨好,结果出了个交易会,什么都没有,白白走了一趟,还损失惨重。”孙桐有点气愤,传言真是不可信。 “现在我给你一个补偿方法。”庄颂松笑:“和我一起找‘金红美目源罗杯’,如果获得上好的宝石,和前行之杖没有关联的,可以送给你,就当做当初的小小补偿。” “这个提议很诱人,”孙桐笑:“附加条件是什么呢?” “让你哥哥也来帮忙。”庄颂松笑:“我需要帮手,大量的。” “酬劳怎么算?”孙桐问。 “按你能们的方法计算。”庄颂松爽快地说。 “好,我可以回去和我哥哥商量。但是,我总得知道是为谁服务吧?虽然一直是由你统领的,但是,你总会透露一些大买家的信息吧。”孙桐笑说。 “你那么聪明能,会不知道我在与谁合作?”庄颂松笑。 孙桐笑笑:“以前和老葛合作过一次,他说过亚兰深钢是大企业,有的是钱,看来,倒是也可以放心合作了。” “这句话我爱听。”庄颂松诡笑。他把玩着启动手杖说:“没想到琉璃葵花最漂亮的部分让冯藤卓先得手了,如果我把它看做‘美目石’,那么,还有‘金、红、源、罗、杯’等待着我们。只要对应这权杖上的文字和那句背文,就能找到正确的宝石方向。” “下一场游戏又在哪里?”孙桐看着手机屏幕,银行短信通知,她的第一笔酬劳已经到账,数目可观,让她满意。 “等待。”庄颂松说:“既然权杖和背文都出现了,宝石会随着时间一颗一颗显现,这就叫响应。” “你不着急吗?”孙桐奇怪问。 “为什么要着急?我的游戏启动杖只是一个部分而已。”庄颂松冷冷笑:“我的目的不会只有这一点点。你先替我办一件事,这几个人替我留住他们几天,不管用什么方法,一个星期以内我都不要看到他们。”庄颂松将厚厚一叠文件丢在孙桐面前。 “这些人是……芯梅钢铁的大股东。”孙桐立刻明白道:“你的收购案遇到阻力了?” “这个是阻力1号、阻力2好、阻力3号……阻力7号。”庄颂松冷漠地说:“一个星期以后收购案就要投票表决了,替我摆平他们,让他们闭嘴,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芯梅钢铁到我手里,我们在S城就算是占到一席之地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怎么理解?”孙桐狡猾地问。 “活的会比死的贵。”庄颂松冷笑:“实在不听话的,只能让你少赚一点了。” “我明白了。”孙桐会意。 庄颂松又说:“另外替我把蔡进安那个小子找出来,被冯藤卓一吓唬,就屁滚尿流躲进36区不出来了,他还想不想拿工资了?” “找蔡进安简单,我会安排的。”孙桐说:“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暂时没有了。”庄颂松摇头,又说:“你做完了和老葛交接吧,他会联系你的。我最近要出趟远门。” “旅行?”孙桐挑眉,觉得这个时候,庄颂松不太会选择离开S城。 “算是旅行,你可以认为我是去散散心。”庄颂松笑。 “那么我就当做你是去旅行。至于我,为了你丰厚的酬劳,只能把工作放到第一位了。”孙桐这样说,将文件全部收好,告辞离开。 谁相信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同情是灵药?谁相信在肉体的最深刻处,没有魔鬼居住?如果心灵真的可以安静得没有波纹,除非他从来也不曾受到过伤害,否则,就安静闭嘴,少来骚扰。 坐在客厅里,拿雕刻刀对一块木头练手,冯藤卓有种从来没有的无力感。这块木头,从砖头大小被他开始雕,一直雕到手机大小,他也没雕刻出一样像样的东西。扔掉雕刻刀和木头,伸懒腰,重重吐出口气,他无奈道:“果然术业有专攻。” 麝月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一桌的木屑和地上几块面目全非的木料,问道:“又一个晚上没睡?” “茶喝多了。”冯藤卓笑笑说。 “你笑容依然无法掩盖你的不安。”麝月揭穿他:“是不是博克明又一个晚上没有回来?” 冯藤卓抬起头,有点担心地说:“照理说三天的解药都给他注射完了,‘2号注量’和‘泛古粉’的毒应该解了,怎么他还是每天彻夜不归呢?而且,我发现他房间里还有这个。”他从脚边拿起几只空注射瓶。 “镇醒剂?”麝月看着瓶子:“毒是解了,但是已经被唤起的情绪是无法因为解药而消除的,这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已经完全压制不了了。” 冯藤卓无奈说:“我觉得他的剂量一天比一天大,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他的身体熬不住。” “他因为不可控的情绪才和李若融分手的吧?”麝月问。 冯藤卓点头:“他自己情绪失控,有一天会杀了李若融。” “不奇怪吗?”麝月皱眉。 “什么?” 麝月不明白道:“他现在还可以靠镇醒剂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没有对我们造成过伤害,为什么偏偏是对李若融这样残忍呢?多一分钟也不肯给彼此机会,他都没有努力去寻找一下自己恢复情绪的方法,就这样急着解除他们的关系,为什么?” 冯藤卓看着一桌子的木屑,双眉紧锁:“庄颂松在附加补充语里究竟添加了什么内容?” “恶语相加,还会有什么。”麝月说,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大概时钟跨度到8点的时候,博克明才推门进来,穿过走廊,他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显得相当得疲劳,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看到冯藤卓坐在客厅里,博克明尴尬道:“起……起得那么早?” “你总算回来了。”冯藤卓无奈:“进你房间说。” “有事吗?我房间没收拾过。”博克明握着门把手,但是不想进去。 “没有人的房间会比费乱,开门。”冯藤卓觉得自己像教导主任。 “哦。”博克明不乐意地开门,请冯藤卓进去。 冯藤卓看着这间杂乱的房间,他倒是司空见惯了,也不觉得奇怪。唯有垃圾桶里快要堆满的盒子扎了他的眼,让他觉得很多事情和以前是有所不同的。“你怎么还在注射这个东西?”冯藤卓指着垃圾筒里的镇醒剂问。 “已经没有以前打那么多了,过几天就会好的。”博克明一边说,一边找烟抽:“老太婆的药用了以后,没有以前那样难受了,可能药效完全达到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冯藤卓继续问:“如果她的药可以控制,为什么会和李小姐分手?” “你以前不管我们的私事的。”博克明重重吸口烟说。 “我要看你的手臂,把袖子卷上去。”冯藤卓突然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拒绝。”博克明冷冷说。 冯藤卓却不依不饶:“是命令。” “这算什么命令?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博克明一口气讲了三遍。 “你可以拒绝,我只有让阿克鲁他们替我动手了。”冯藤卓淡然道。 博克明面色难看,猛吸一口烟,无奈道:“你这样是滥用职权,太强人所难了。” “快点。”冯藤卓依旧保持淡定。 博克明没办法只能撸起袖子,伸出左臂给他看。那两条手臂上伤痕累累,包裹纱布的地方还有斑斑血迹。 冯藤卓没有发现,继续说:“右边的手臂。” 博克明迟疑了一秒,才卷起袖子,随着袖子逐步上升,冯藤卓除了看见同样的伤痕和纱布外,还发现一条绕着右手臂若隐若现的伤疤。它像藤漫一样,有无数如触须一样的小伤疤,绕着博克明大半条手臂,突出在外,深刻而触目惊心。 “是它在影响你对李若融的情感?”冯藤卓看着伤疤皱眉道。 “过去的事别提了。”博克明用力抽烟,面色平静无波澜。 “什么情况下它会发作?你必须回答我。”冯藤卓心里有了答案。 “靠近她的时候,它会叫人失控,不能克制的想要对她动手,那种杀戮的情绪……”博克明把一颗烟抽完,又点燃一根:“不要再说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过去就算了。” 冯藤卓看着那堆盒子,劝道:“那个东西,尽量不要再使用了。” “知道。”博克明点头,闷闷地抽烟。 “我出去了。”冯藤卓推门出去,但又不放心博克明继续使用这种伤害身体的东西,他说到:“我最近会有任务派给你,但是前提是你不再使用镇醒剂,否则,我就把任务派给其他人。” “我明白。”博克明点头,表情却是不置可否。 冯藤卓回到客厅里,麝月正在在沙发里喝一杯茶,他们相视而望似乎不用言明,也基本知道事态的发展。冯藤卓回房休息,一直没有办法充分的睡眠让他觉得不止是疲劳,连思维都快要变得迟钝,是该好好睡一觉,真的有些倦了。 48、单耳朵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等冯藤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只觉得醒来时头还特别沉,在床上又多躺了半个小时,才渐清醒,看来的确是欠觉太多了。 他起床出房间,客厅里黑着灯,没有半个人影。他去冰箱找些吃的,看见门上的便利贴写着大家都去看3D电影了,要稍晚些回来。他倒了杯果汁喝,重又回到客厅,开灯看电视,随便找了新闻台看,让电视机在那里播。 果汁的味道让人开始想起饥饿,但乏力的身体又似乎不想动。冯藤卓头枕着沙发靠背,看着新闻台,放下杯子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有给自己的一封信件。 “这个年代还有人热衷于手写信?难道EMAIL不够直接快捷吗?看来,你并没有什么急事。”冯藤卓拆了信,里面掉出一种卡片,一股幽幽的香味四散在客厅里,他觉得闻了有一种安定的效果。 卡片上的描述简单明了,直言目的:冯藤卓,好久不见,来单耳朵村一叙吧。落款人:陈卓。 冯藤卓放下卡片,陈卓这个人自己倒是认识的,虽然谈不上至交好友,但也不咸不淡认识了有将近10年。平时陈卓到S城办事,也会顺路来看自己,总带来各种产地的美食和特色纪念品,让冯藤卓的印象里,陈卓永远是个旅人,倒忘记了他的毒剂师身份。 是不是应该去见呢?冯藤卓有些犹豫,论交情他们没交情,论契约他们没契约,萍水相逢,仅限于认识。就要自己去一个听都没有听到过的村庄,凭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单耳朵村,这算个什么怪名字?那里的村民都是单耳朵的吗?是只有左耳朵,还是只有右耳朵?S城和36区似乎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周围会不会有这样的村庄呢?冯藤卓打开电脑,定位搜索一番,屏幕上的回答都是查无此地。“请我去还要给我猜谜语。”冯藤卓撇撇嘴笑,他又重新输入一个地名,按下搜索,很快,就显示在S城以外,车程三个小时的方向。他去拿了车钥匙,乘着夜色,直接开了过去。 三个小时以后,冯藤卓出现在了郸村村口。 此刻,已是深夜十二点多,村庄里的人都已经睡了,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头顶的月光,牌楼上两盏昏黄的红灯笼,再无第三处光亮。风有点阴冷,还有杂草的沙沙声,在空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冷清。一座牌楼孤立于村口,虽然有灯笼照明,但在黑夜里,却看不清牌楼上任何一个字。此时此刻站在村口,冯藤卓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如此冒失,在这样的黑夜里,他要如何分辨陈卓的住所。 冷风呜呜在村口吹着,冯藤卓不再多想,走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有种不同寻常的安静,在石块铺砌的小路上,两边无规则地立着很多漆黑的房子,在月光里,若有若无。冯藤卓走了有近五分钟,回身看村口,漆黑黑的牌楼只有一个乌黑的影子,像默默坚守的守卫。 越往村子里走,四下里越是可见度低,月光被高地错落的房舍遮挡,前路变得越加漆黑难辨。冯藤卓摸出手机,使用手电装置四下照射,除了灰色的墙壁、破损的篱笆和碎石路,这里白天应该也和普通村子一样,并无区别,只是因为夜晚了,都隐没于黑暗里,才抹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但是这村子依旧有一个奇怪的地方,竟然没有狗叫,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着,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透出,不知道究竟是都睡熟了,还是根本这个村子里没有人。他拿着手电一路照着往前行走,这条主路两边还有很多分岔的小路,呈网状分布。从牌楼走到村底,时间差不多为二十分钟,走到底是一条奔腾的河流。此刻夜深,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突然能听见河水潺潺流动之声,总算在寂静的夜晚,给了一点点存在的感觉。 顺着河流往前走,冯藤卓打算选择从其它小道重新进入村庄查看。河的对面似乎是大片农田,传来沙沙的风吹麦田声。他走了大概才几分钟,一条小路在他左手出现。那是两间房子间的一条小巷,只能容一个人通行,未及细想,冯藤卓折了进去。 这条窄巷完全无法接受光亮,漆黑更甚,好在还有一盏手电照明,才稍减缓其中产生的压抑感。冯藤卓心想这样胡乱找也没有个头,不如攀上屋顶看看全局,再做打算。打定主意,冯藤卓打算就从这窄巷攀墙而上,可是手刚摸墙面,还未使力,那墙壁突然松软,不分青红皂白地径自坍塌下来。好在冯藤卓反应迅速,瞬间后退数尺,才未被那墙砸到。他立刻拿手电照过去,只间地上一堆灰白的泥土落了一地,房子墙壁上竟然兀自空出了一个大洞。四下里依旧寂静无声,坍塌的石块也是互相砸不出个声音。冯藤卓走过去,拿起一块小石头,那石头竟然如粉末般散开了。他又往那坍塌的洞里照,里面陈设齐全,但未见任何人影。冯藤卓微微皱眉,若这房子都是沙土质地,自己在这窄巷里可不秒,当下,立刻快速穿过窄巷,往村中赶去。 好在窄巷并不长,很快就走了出来,冯藤卓停在一片广场上。他见正前方有个宽敞的平房,走过去,见那牌子上写着“郸村村委会”,心里算是确认,没找错地方。窗口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冯藤卓往里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他去拍门,才拍了一下,那门便向内倒了下去,接着,门框也塌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空洞洞得大门洞。 冯藤卓拿手电往里照,里面的陈设简单,几张办公桌,几个木头柜子,还有个小偏门,也不知道通往哪里。这房子随时会坍塌的样子,如果贸然进去,可能有被掩埋的危险。可是就这么干坐着等到天亮,又实在无聊又无趣。于是,冯藤卓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从一些残破的篱笆上拆了些枯枝,打算在村委会门口生个火堆,同时也好照照头的景象。他把柴摆好,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抽烟,又哪里来的火。看着门口的大黑洞,他心想,不如进去看看有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只要不碰到墙壁,这房子一时半会也塌不了。下定决心,又打开手电,发现电池还剩三分之一,不赶紧搞个火堆,怕是要摸黑一晚了。 冯藤卓在门口确定了一下,低头,俯身入门洞。手电在房间里四下搜索。这件村委会大概有一百平米的大小,也不算小。桌椅板凳橱柜齐全,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台大喇叭机,可见这里还是个广播站。他小心翻找桌子的抽屉,这些抽屉几乎都没有上锁,一拉便开,好在桌子没有立刻化为粉末,只是似乎受了长时间的湿气腐蚀,有些酥烂。他翻找每一张抽屉,里面有纸币和杂物,但是都未见打火机之类的器物。于是,他又去橱柜翻找,终于在橱柜最下角找到一盏油灯和一盒火柴。冯藤卓心中大喜,这些总算可以生火了,他返身正要离开,却听到那转角小门里有人在说话,像是呼救,又似乎像再自言自语,声音男女难辨,在漆黑夜色里显得阴森而怪异。他皱眉听了一会,那声音似有似无,他想是不是要开门看看,但是,这房子如此脆弱,如果这扇门算一个支柱的话,门一开,失去平衡,房子定然会轰然倒塌。于是,他不动声色,退了出去,打算绕道房子后面再做打算。 关掉手电,点好油灯,冯藤卓绕房而行。他估算差不多到了小门的方位,想后面可能会有小房间之类的,但是,走了一圈,这间房子后面同样有一块晒谷场,空旷的广场上,冷风呜呜地吹着,四下里空无一人。从这里看房子后面,的确有一扇小门,但是,它平行于墙壁,也就是说,后面没有突出的别屋,这只不过是一扇后门而已。既然后面没有房间,那么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里发来的,冯藤卓甚至为奇怪,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冯藤卓用手电仔细照四周,除了黑漆漆的房子剪影再无其它可疑之处。他又走远了查看,依旧毫无收获,于是回到前面广场,点了火堆,席地而坐。他想起没有和大家打招呼就心血来潮跑到这古怪地方,于是想电话回去看看大家是否回家,但一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不工作了。“通常恐怖片必备的要素,就是手机无信号或者电池耗尽。”他自言自语地说,往火堆里添了干柴,却发现那柴却也点不燃,手一拨,竟然有些潮湿。他记得清楚,那些干柴都是从篱笆上拆下来的,怎么一会功夫就变潮了。他又寻了几根柴过来,都已经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无法点燃。冯藤卓奇怪道,难道自己去房子后门几分钟的时间,有人来更换了他的木柴?如果真有这样迅速敏捷,不露声色的高手,他倒是要领教领教的。 现有火堆里的干柴挨不到天明,冯藤卓起身,提起油灯,突然一阵风吹过,油灯也灭了。再用火柴点,也点不起来,原来,是油用完了。无奈,他只能借着月色前往先前的篱笆墙,打算再拆几根木柴来用。 离开火堆的光芒,四下里被黑暗掩映,一点声息也没有,仿佛入了无人的村落。冯藤卓找到原来拆篱笆的地方,手摸篱笆,竟然也是一手的湿腻。借着月光,他又走远了一些,想看看是否能找到续用的木柴,无奈找了一圈,也就这里有一处篱笆,却都不能用。 回到火堆边,那里火势已经变小不少。冯藤卓从其中抽出两支烧的较旺的枯枝,打算借光回到村口车里等天亮。当他拿着火把刚要离开,耳朵里突然又传来那幽幽的呼救声,依旧是男女难辨别,方位似乎还是屋子后面。 “后面不是空地吗?”冯藤卓又转到屋后,那里还是空空如也,平实的晒谷场,以及无边的庄稼地,还有沙沙作响的风声。“有人吗?”冯藤卓大声向四周呼唤:“不回答就走人了。” “救~命~”呼救声再次响起,冯藤卓似乎觉得是在自己脚下。 冯藤卓退后一步,敲打着地面,那是水门汀的地面,极为结实,怎么会有人在水泥地里呢?这未免也太邪门了。“你到底在哪里?” “救~命~”水门汀里的声音似乎变微弱了。 冯藤卓肯定自己的听觉,绝对不会错,呼救声来自于水门汀地面下。于是他回到村委会里,找了一把角落里的榔头,又折返回来。“还在吗?”他问。 “救~命~” “你可真惜字如金。”冯藤卓一手拿火把,一手拿榔头猛得向地面敲击下去。水泥四散飞溅,地上出现一个明显的凹陷。冯藤卓淡漠地看了一眼,抡起榔头快速的敲打起来,只见碎石四散飞溅,不消片刻,地面上竟就被他敲出一个直径三十厘米的大洞。 在他敲打地面的同时,水门汀里的呼救声似乎更加频繁,与榔头的敲击声声相惜。 当冯藤卓的榔头敲到深有二十多厘米的地方,微弱的火光里,他发现里面闪了一下。冯藤卓放下榔头,推开周围的乱石,从里面拿出一只金色镶边的透明玻璃盒子。与此同时,那盒子在黑暗的空间里不停地呼唤着:“救命~救命~救命~”没有了水泥地的掩映,声声响亮,回荡在空寂的广场上。 “这个?”冯藤卓皱眉,打开盒盖,里面布满了精密的部件,这是一只机械发声盒。他看着盒子发呆,盒子也安静下来。当他起身,那盒子立刻就发出呼救声。“是声控的,而且非常敏感。”冯藤卓现在明白自己是被一只发声盒扰乱视线了,无奈摇头,拿起地上的火把,向村口走去。 于是,盒子的呼救声传遍了整个村庄,萦绕在村子的每个角落,可是,始终没有一个人询问,这竟然是一座空村。 49、空盒(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自己的车里,冯藤卓把盒子丢在前方,又开亮了灯,在储存盒里找备用电池。好不容易在一堆杂志里找到一块电池,装上,立刻开机,却始终无法将手机启动。冯藤卓拆开电池盖,发现里面有些水汽,想是受了潮,无法使用。他想起可能后座的提包里或许能找到应急的电池,回身去找,当他才转脸到一半,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张模糊的脸。冯藤卓立刻转身,操起木质的面巾盒丢了过去,并迅速下车,拉开后排的车门。可是,打开的后车门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面巾盒安静地躺在后座,并无异常。 “通常,恐怖片,总有很多突如其来的镜头。”冯藤卓挑眉笑笑,拿起后座的面巾盒,感觉那盒子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都是水,里面的纸已经湿透了。丢掉纸巾盒,冯藤卓继续翻找应急电池,好不容易在椅子下面的皮包里翻到一块备用电池,拿出手机装上,开机,依旧无果,想也是泡到湿透,废掉了。 冯藤卓坐回到车前座,心里盘算着,现在驱车离开,还是等天亮再入村一探究竟。现在这个时间,最多晚上1、2点,要熬到天亮起码还有四、五个小时,这么干耗着是不是太过无聊了。 “你们的悲喜要请谁来参与?”黑暗里,类似的音调再次响起,只是说辞换了口味。 冯藤卓去敲刚才捡到的发声盒子,因为它一直跟着黑暗里的声音呼救不停,他干脆把里头的线路扯掉了,那个盒子总算不再发声了。 “你们的悲喜要请谁来参与?”黑暗里依旧在询问。 既然手边的盒子已经无声,那么,在附近是不是还有同样的发声盒子?只是发出的话语不同而已。 “你可以选择一种机制来拯救。”黑暗里还在发话。 冯藤卓下车,靠着车头站着,静静听黑暗里的说辞。 “在暗夜里开启生命的源泉。” “或者找一个更可靠的向往。” “你们的悲喜要请谁来参与?”话语开始重复:“你可以选择一种机制来拯救。在暗夜里开启生命的源泉。或者找一个更可靠的向往。” 冯藤卓分辨出虽然口气和声调都一样,但是发声的位置来自不同的地方。似乎从他进入这个村子,就触发了某种发声机制,所以才会声响无处不在。现在触发的第二个声音机制,显然比叫救命的盒子数量多很多。“刚才来的时候并没有声音,难不成还有其它触发机关的方法?”冯藤卓挑眉看着漆黑的周遭,还有那个巨大的村口牌坊,以及那两盏昏暗的红色大灯笼。 过了会,四下里又安静下来。没有声响交织,又进入安静等待黎明的状态。冯藤卓看着牌坊,看着牌坊,仿佛能从那里看出什么端倪。当他凝视了五分钟的时候,他似乎是看见牌坊后面的深处,有一张脸正兀自向着这里移动。他离开车子,向着那张脸走过去,这张脸他并不认识,但是他觉得与其等他过来,不如他来加速这场相识。 很快,他们的相遇定格在了牌坊前方一米,昏暗的光线里。冯藤卓看清了那张脸,是刚才车子后方的脸,他认识这些表情特征,他的记忆力能记住几乎所有眼睛看见过的事物。冯藤卓看着对方,突然伸手,捶向对方的鼻子。空气里传来“啪”的一声,接着是杂乱的细碎声,冯藤卓看着脸在自己面前四散,他的手上落满了水,像刚从河里拿出来一样。冯藤卓甩掉手上的水,自言自语道:“原来这里有聚了这么多的‘凝珠虫’,看来这个地方的湿度相当得高呢。” “你可以选择一种机制来拯救。在暗夜里开启生命的源泉。或者找一个更可靠的向往。”牌坊附近又传来声响。 “还是等天亮再回来吧,在这里干耗着也没意义。”冯藤卓充耳不闻,他看见牌坊附近又聚起了一张脸,他只当没有看见,回身取车。他盘算着离这里1个小时的车程有个蛮发达的小镇,不如就去那里待到天亮,顺便吃点东西果腹。 当他打开车门正要坐上去,突然,右侧副驾驶的玻璃窗被一件重物嘭地砸碎了,紧接着,一只铁爪子快速落进车内,将那只发声盒子抓了出去。随着铁爪离开车体,轿车突然向下一沉,轮胎系数发出爆裂的声音,在黑夜里犹如放了四个爆竹。这一切都在几秒内发生,随着车子彻底无法动弹,四下里又恢复了平静。 冯藤卓立刻检查轮胎,每个轮胎上都扎着几枚铁钉,这些袭击的人臂力不小,能远程将钉子钉入厚实的车轮胎,而且时间配合得相当默契,五个人几乎同时行动,一气呵成。不知他们隐没在黑暗里多久了,自己似乎也未作察觉,看来,这伙人还有很好的隐身技巧。 现在是彻底走不了了,冯藤卓看着牌坊,难道只能散步到天亮?还是和那水做的脸对话,看看自己是否有和昆虫对话的能力?于是冯藤卓就优哉悠哉走到牌坊那的脸边,一转身似乎是要换个角度与他对话,却突然人就不见了。 大概过了有10分钟的样子,村口除了那辆发动不了的车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出现过了。四下里又安静了一阵,接着,几条黑影闪了出来,勘察一番后才翻入车内翻找。他们几乎是把这辆轿车翻遍了,也未有收获,几条人影出了车,围着车发呆。 “盒子里怎么会是空的?”一个身材魁梧地男人一边拍着车前盖,一边口气气愤地说:“他怎么会知道盒子里有东西的?” “会不会盒子里本来就是空的?”另一个年轻的男子说:“盒子里的机关都完好无损,不像有东西被硬拿走过。” “早就让你们来拿了,你们就是不听,还说机关没问题,看,出问题了吧。”另一个女人满是牢骚。 “谁知道线路会短路。”右手车头的男人说:“原来的程式不是这么设计的。” 左手车头的女人劝道:“好了,别怪来怪去了,说不定那个人躲到村子里去了,我们进去找找吧。另外,小晓通知一下村长,让他多派点人来,把村子各个出口都堵上,还怕他离开?” “我这就通知。”另一个叫小晓的女孩子说,立刻拿出对讲机,通知了村长,并要求派人守住各个要道。 “孙姐,现在怎么处理?”身材魁梧的男人问。 “我们就守在这里,这里是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出口,无论他在村子里怎么转悠,还是必须从这里离开。”孙姐拍着车顶:“就在这里候着他了。” “孙姐,这个家伙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年轻在车引擎盖上坐定,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边操作一边问道:“他该不会是……亚兰深钢派来的人吧?” 孙姐冷笑道:“这里对亚兰深钢而言,还有意义吗?阿丰你带电脑来正好,搜索一下,村子里还有多少感应器,正好这次来,都拆走吧,这里已经用不上了。” “好,没问题。”阿丰点头。 孙姐看看表,又对另一个年轻人说:“小锣,待会天亮,把上次没有搬完的书都搬走,放在这里多一天,就受潮一天,损毁一天。” 小锣一边收拾铁爪,一边回答;“好,没问题。” “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这个入侵的家伙究竟是谁?”孙姐还在考虑着入侵者:“车里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吗?” 50、空盒(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那个家伙八成从来不收拾车子,你看这乱的。”老何对这辆车的清洁问题表示极为不满:“那么多罚单没交,杂志报纸又乱扔。” “关于汽车卫生的问题,我会和我的手下讲的。”村子牌楼处发出回话。 车子周围的人立刻警觉起来,到这里这么久了,竟然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人存在的踪迹。 “哪里的朋友,报个姓名吧。”孙姐对着牌楼处大声说。她看见入口还有大量的虫子聚集,但是全没有人。 “冯藤卓。” 孙姐有些惊讶,抬头看牌楼上,原来,冯藤卓一直就在上面,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皱眉,有些不相信地说:“你是冯藤卓?” 冯藤卓下到地面,笑道:“是。” “为什么你会半夜三更来郸村?”小晓仔细打量冯藤卓。 “受朋友之邀。”冯藤卓答。 “谁请你的?”孙姐问。 “陈卓,他邀请我来单耳朵村。单耳不就是个‘郸’字。”冯藤卓笑说。 车边的五个人小声议论一番,似乎是在确定一些事情。只见孙姐眼神奇怪地打量冯藤卓,又和大家小议一番,最后说道:“哪有那么奇怪的人,半夜三更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赴约不是应该选择在白天吗?” 冯藤卓淡定回答:“我还以为发出奇怪的信函是为了增加趣味性,那么晚上来,岂不更加有趣了。” 几个人表示很无语。 突然孙姐紧张地问:“是你把盒子里的东西拿走的吧?” 冯藤卓笑道:“如果陈卓来,我会把东西给他的。” “他马上会来的。”孙姐有些不快道。 “你一个人来这里不害怕吗?”小晓对冯藤卓充满好奇:“还有那个,你看那个脸,你不怕吗?” “突然在我后面出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冯藤卓笑道:“后来走近了看,原来是凝珠虫,就不害怕了。” “你知道凝珠虫?这种昆虫的名气可不响。”老何说。 “凝珠虫是极潮湿地区罕见的虫类,喜欢群居,也喜欢带动周围水分子组合不同造型,大概36区极潮湿地区不多,所以就不出名吧。”冯藤卓说。 “你知不知道它还有一个特性?”老何有些不服。 “随音性?”冯藤卓看着牌坊口那堆虫子还聚在那里:“容易被声音吸引,并聚集周围。怪不得了,是盒子的声音把它们带过来的。” “你知道的不少。”老何哈哈笑道。 “他知道的东西的确不少。”村口传来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无数脚步声和手电的光一路照了过来。黑暗里,一对人马走了过来,打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健硕年轻人,皮肤黝黑,目光如炬。“冯藤卓,你这个家伙,半夜三更跑来做什么?” “陈卓,不是你邀请我的吗?”冯藤卓笑。 “你这个家伙,竟然半夜里跑来了,我们还以为是有人入侵村子了呢。”陈卓乐呵呵说:“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村长,沈柒,沈村长。”话毕,从陈卓身后走出一个四十开外中年男人,目光炯炯,笑容和气。 “沈村长您好。”冯藤卓点头打招呼。 “您客气了,”沈村长倒也是个爽快人,很快道明来意:“是我让陈卓邀请您的,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麻烦你。” 原来又有契约了。冯藤卓想,笑着听沈村长继续说。 “按照原定计划,大家都动起来。把所有的声控设施都拆走,还有把书和重要的东西都搬走,去干活把。”陈卓对村民们下命令,又对村长提议:“这样吧,村长,先请冯藤卓进村子看看,然后再去您家里详谈,这里我来处理吧。” “好,好。”沈村长同意。 于是冯藤卓随着村民们入村,看情况。 人一多,就不显得村子有多诡异了,加之照明设施入了村子,又感觉热闹了许多。村民各自按照分配干活,他们带的工具齐全,很容易从水泥地里起出各种发生的装置。还有人用了大的手推车,将一摞一摞的书和设备装车打包带走。 在照明设施的帮助下,村子的全貌就清晰很多。这座村子和普通村子并无区别,青砖瓦房,小楼栋栋,高矮错落,各自建造。还有无处不在的树木、植物,房前小田,相得益彰,一派田园风光。村子的道路虽四通八达,最后的中心还是村工会,此刻村民们各自忙碌,一派热闹景象。 “这个村子废弃了?”冯藤卓看见一些房子因为出入较多,瞬间就坍塌了,那些建筑材料如同沙子般落下,并不伤人,只是完全找不到原来的材质了。 沈村长点了根烟,但是因为村子里太潮,点了几次都没成。他懊恼地拿掉烟,骂道:“还不是亚兰深钢干的好事。” 又是亚兰深钢,冯藤卓心想,怎么这家公司的扩充速度如此之快?“他们对村子干了什么?” “你看看这些房子的质地。”沈村长随手抓向房子的墙壁,摊开手,掌心是一堆沙土。 冯藤卓拈了一些沙土,手指揉搓了一下,这些作为主体外墙的材料,竟然如同细碎的沙子,甚至比沙子更细碎,根本不能作为建筑材料。而且这些沙子泡透了水,手触摸过后,一手的湿粘。冯藤卓问:“你们不会是碰上黑心建筑商了吧?不过也不至于黑得这么离谱吧。” “我们去新村子慢慢谈。”沈村长对村民们交代一番,带着冯藤卓现行离开了郸村。 原来郸村早已搬离此处,现在的新郸村在离开这里半小时车程的一块新地方。面积比原来的郸村大一倍,离公路也较为近,村民们搬去住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在沈村长的家里坐定,小晓给两人泡了两杯茶,又去弄了一些点心招待冯藤卓。原来她是沈村长的侄女,就住在沈村长家的隔壁。又过了不久,前任老村长也赶来了,小晓请他进来,也替他泡了一杯茶。 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冯藤卓打量一番新房子的环境。这里的建筑装修并不亚于旧郸村,因为是新居,似乎还透着一些新屋子的喜气,不知为何,这却并不能让沈村长和村民们高兴。似乎他们对于旧郸村的留恋,已然超过了一切。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比原来的更好?”沈村长点烟,发话。 冯藤卓点头,笑道:“这里环境也不差,离公路也近,交通更为方便,的确也不能说有多不好。不过,对于旧居留恋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只是原来地方的房子已经老化,加之空气如此潮湿,也的确是不是适合人居住。” 沈村长重重抽一口烟说:“那里的环境原来不是这样的,那些房子原来也是牢固得很,这一切,都是从亚兰深钢来到这里变糟糕的,这个过程只花了一年的时间。” “速度很快。”冯藤卓有些惊讶。 沈村长重新点一根烟说:“是的,只一年的时间,旧郸村的环境就变得根本不适合居住了。发现村子改变,的确可以想办法离开,这块新地也或许不算太差,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样留恋旧村吗?” “通常情况下,人的恋旧性、习惯性、良好的土地环境都会让人产生不舍得的感情。不过,旧郸村让大家都不舍得原因,还有你们的心血在里面吧?”冯藤卓说:“我记得贵村民村民说过,村子里有很多发声装置,我也取得过一只。我看过它的内部构造,机械、芯片组合非常精密,而且它的摆放位置又如此隐蔽,想来,应该是按照一张非常详细精确的图纸,按照预先信号分布逐一安装的。如果水门汀地面里都有发声装置,那么各个公共部位一定也安装了这种装置,它的控制方式是中央电脑,不过用途应该不会只是别人进入村子,它就喊救命吧?” 51、空盒(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沈村长露出得意地笑容:“这些发声盒,是大家花了几年时间逐步研制、安装的。当时这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等全部布置完毕花了将近花了两年时间。后来因为村子环境的问题,装置逐一毁坏,才会一直喊救命。在还没有被损毁之前,它的原作用是,土地监控机。它可以通过监控土地地质,并把有效信息传递给终端电脑,由电脑分析后,选择相应应对措施。这对于种植庄家、保护环境等,都有很好的用处。同时,它的网状分布可以更好接受信号系统,让网络均匀分布于村内,将可用网络信息传递给每一位村民,更便于他们与外界沟通交流。其实,它还是很不错的报警器,在各个要道晚间打开,设置各个报警控制点,这样,就不怕坏人入侵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你们在旧村是花了无数心血的,一年的时间就让你们轻易放弃,的确是有很多不忍。”冯藤卓点头理解:“可是,这个村子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启动了,要回头是不可能的了。” 老村长听见自我保护机制,不免有些惊讶。他一直没说话,此刻,也有些按耐不住。冯藤卓竟然在黑夜里已经看到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他的眼力劲还真厉害,老村子叹口气道:“你发现了。” “土地的优良质地是以土地为本的农民的最大依赖和保障,正是因为旧郸村优良的地质才会吸引大家宁可交通稍微远一些,还乐意在这里居住。”冯藤卓也觉得有些可惜,继续说:“这里的土地之所以如此优良,是因为有很好的土地自我保护机制。这些机制的执行者,就是它的原生植物和植被。我看到地上长的是常年绿的常春草、树木以多淼树为主,它们的覆盖率极高,占了村子的百分之六十的占地面积。这两种都是以改善地质环境为主的植物,但是很少有地方大面积种植,因为它们有极端保护机制的特质,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地质环境的极端特性。这里长得,应该是原生态的吧?” 老村长点头道:“不错,是原来就有的。我们尊重这里的土地,顺应地理环境生活,并没有要去破坏的意思,可是最后,却被……亚兰深钢给破坏了。” “亚兰深钢做了什么?”冯藤卓问。 沈村长村长回答:“大概半年前,村子陆续发生古怪的现象。泥土质地开始变糟糕,色泽不再光鲜,也不富有营养,农作物开始不再有收获,种下去的种子发芽以后就再也不生长。建筑设施坚固的墙体也开始变得脆弱、容易脱落,新屋更无法建造。电子设施时常发生无法检测信息,或者常常报错的事情。夜间十二点至凌晨六点之间,空气会变得异常潮湿,但是白天的时候,空气又恢复正常。原来清澈的井水,有好几口发出一种古怪的酸气,不能再用。好在自来水早已普及,否则,连饮用水都成问题。还有,小鸟不再在村子上空飞过,昆虫也不再鸣叫。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亚兰深钢一年前买下何禾村土地,开设工厂逐渐开始的。” “何禾村?”冯藤卓继续听。 沈村长解释道说:“何禾村和郸村只有一座小山之隔,亚兰深钢买下何禾村土地,在那里开了一座提炼工厂。” “提炼工厂?提炼什么?”冯藤卓皱眉。 “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提炼什么。”沈村长无奈道,“他们的工厂被高高的围墙完全遮蔽起来,除了门口的牌子写着‘何禾村提炼工厂之外’,连里面的员工也是从其它地方外聘。原来何禾村的村民早就被迁离去了其它地方,这里没有人再回来光顾过。反正,从那个提炼工厂运行的第一天起,郸村土地环境就每况愈下,直到今天无法居住。” “提炼工厂有没有来要求你们迁离?”冯藤卓问。 沈村长摇头:“没有。” “也就是说,何禾村和郸村的地质并不相同,亚兰深钢看中的是何禾村的地理环境。”冯藤卓问:“何禾村是什么环境?” 沈村长答:“多石,植被覆盖较低,何禾村生活来源主要靠石雕。” “他们想在石头里提炼什么?”冯藤卓皱眉:“你的村民都是能人,应该探过吧?” 沈村长点头:“每个月我们都探过几次,可是提炼工厂被高大的围墙遮蔽着,而且不满了敏感的检测报警系统,而且内部似乎还有很多高手驻守,根本没有办法深入工厂。但是对工厂周遭环境,我们基本上都探过了,每一个月的土地样本我们都做过检测。甚至于本村的土地样本每个月也有详细收藏和记录。” “结果如何?周围环境也可以佐证工厂内部环境。”冯藤卓说。 沈村长面色难看地说:“因为庄稼不再生长,所以,大家拿了工厂周围土地样本去检测,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没有毒害记录就没有证据证明是提炼工厂使周围环境变糟糕,就无法和工厂交涉,也没有办法阻止工厂继续开展。可是,我们都确定是工厂开始运作以后,这里的土质变得越来越糟糕,再也种不出庄家了。” 冯藤卓点头说:“没有证据的确很难阻止工厂停止运营,应该还有其它证据让你肯定你们的怀疑吧。” “工厂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水潭,现在不见了。那水潭非常大,而且里面都是活水,半年不到,水潭就不见了,被沙石填平之后,就扩充入工厂范围了,成了他们的停车场。之前我们做过半年水样检测,但……”沈村长面色无奈道:“什么也没有检测出来。” 听到这里,冯藤卓也觉得奇怪了,既然对面工厂什么问题都检测不出来,为什么沈村长如此肯定郸村环境变差是和山另一边的提炼工厂有关系呢? 沈村长看出了冯藤卓的疑问,他说出了自己这次请冯藤卓的真正目的。“其实这次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我找回一些东西。” 冯藤卓点头:“洗耳恭听。” “我要的东西,就是这一年来的土质样本。一共是12个月的郸村、12个月的何禾村土质样本,以及6个月水潭水质样本。总共30个样本。”沈村长说:“这些东西原来在我家的密室内,但是三天前失窃了。” “你觉得它们被盗是因为还可能起到作用?”冯藤卓问。 沈村长点头肯定:“否则,为什么无缘无故全部失窃了,一定有问题。我们打算再找更专业的部门检测,现在却突然被盗了。” “的确有些奇怪。”冯藤卓同意沈村长的看法。 “你有没有听过村口的发声盒子说的话?”沈村长突然问。 冯藤卓记得:“悲喜请要谁来参与?你可以选择一种机制来拯救。在暗夜里开启生命的源泉。或者找一个更可靠的向往。这话是哪里来的?” 老村长回答说:“这是村子流传的古老说法,就是要大家和环境和平相处,自从电脑终端坏了以后,就没完没了的叫唤。” 沈村长提出不同看法:“说不定是电脑检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传送出这样的话语,来提示我们呢?” 冯藤卓也觉得沈村长说得有些道理:“‘悲喜’是指代如果发生事件,事件自然有好有坏的,现在村子环境变糟糕就是事件。如果发生了事件,就让郸村民来选择一种机制。开启生命的源泉,或者离开去更可靠的地方。看来,从前这里也发生过环境变糟糕的事情,从前的人选择了开启生命源泉,这次你们则无奈选择搬离。” 52、空盒(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如果能领悟开启生命源泉,那就不用离开村子了。”沈村长无奈道:“可惜,我们猜不透。” 冯藤卓理解道:“所以你想找回样本,再做检测,从中找出问题所在,以期找出开启生命源泉的方法。所以在电脑程式设置的时候,作为警醒语的这句话被录在部分发声盒里,是村民想一直提醒自己,与环境和平共处。” “有很多不舍,这样被强迫迁离自己的家园。”沈村长眼神里有些忧伤说:“所以希望你能帮助我们重返家园,请你帮我找回那30个样本。” “可是,如果样本被销毁呢?”冯藤卓提出疑问。 沈村长并不担心样本会被损毁,他自信道:“它们被装在一只特殊的密码箱里,这只箱子的质地很特殊,无法被损毁,如果强硬打开的话,箱子会因为受到外力而把原来输入箱子秘盒里的关于样本的所有资料传送的终端电脑网络上,到时候,就算不用样本,数据也会出来。但是,如果没有原来样本,就无法再做测试,所以,必须在他们取得的密码之前,获得原来的实体样本。” “明白了。”冯藤卓点头。“你的密室得去看一下。对了,密室里有监控设备吗?” 沈村长无奈道:“因为新搬来,还没有来得及安装监控设备。密室当时也只是设了一个简单密码,也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使用更先进设备。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打样本的主意,那些都是检测过的过期资料。” “带我去看一下密室吧。”冯藤卓说。 “你……你是答应帮我们找样本了?”沈村长兴奋地说。 “是。”冯藤卓点头。 “太好了,有你帮忙,一定可以找到样本的,村子有望了。哦,对了,关于酬劳的部分……其实,你已经收到了。”沈村长有些抱歉地说:“就是盒子里的东西,原来就打算取出来作为酬劳的,是很特别的东西,希望你不嫌弃。” 冯藤卓无所谓道:“不错,是很称心的酬劳。” “你喜欢就太好了。”沈村长高兴地说:“我这就带你去密室看看。” “好,走吧。”冯藤卓点头笑。 很快,沈村长带着冯藤卓去了密室,那是设立于二楼书房内的一间三平米大小的小房间。这间处于二楼的密室制作并不精良,设计的时候对于安全的考虑也不周详。它并没有设置灵巧的机关,只是将密室的门和整片墙壁制作成了一体,开合受控于写字台下方的小按钮。密室内很狭小,三平米的空间被一只高大的铁皮柜子占据着,同时角落里还堆了一些杂物,使得整个空间又暗又局促。 “这个地方原来是储藏柜吧?”冯藤卓看着头顶那盏昏暗的灯说。 “呵呵,是啊,这里原来是想做房间的。”沈村长笑笑。 冯藤卓入密室内,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个密室虽然处于二楼,却只有一道暗门,也没有设立透气的窗子,所以入口只能从门而入。储藏室的面积很小,三平米左右,放了铁皮柜子,几乎空间所剩不多。铁皮柜子质料厚实,做工也考究,采用密码开锁设置,相当于一个较大型的保险柜。打开柜子,里面一共只有三层,上两层是文件和一些贵重物品,最下层就是放土质样本的保险箱,现在空着。“三天以前,也就是箱子失窃的时候,家里有人吗?” 沈村长摇头:“没有,都去旧村收拾东西了,这块几乎都没有人。” “没有目击证人。”冯藤卓问。 沈村长摇头。 冯藤卓仔细看了说:“房门、暗格、铁皮箱的打开似乎很顺利,也没有撬过的痕迹?” 沈村长点头说:“对,像有所有钥匙一样,长驱直入。” “这种普通的门对于窃贼来说,都没有难度。至于暗门的位置也不难找,书房才那么点地方,摸一遍就都清楚了。”冯藤卓走出密室:“看来,只有直接去找箱子了,在这里基本没什么线索。” “不需要搞个指纹什么的吗?”沈村长问。 冯藤卓笑道:“去和谁比对指纹?这么熟练的手法,一定会带手套的。” “你要不要看看他会不会落下扣子什么的?”沈村长还是不甘心。 “没有打斗?为什么要落下扣子?”冯藤卓笑:“就算落下扣子,哪件衣服的?有几种扣子是看一眼就能认得的,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那么现在怎么办?”沈村长担心问。 “如果箱子真如你说的是不能打开,打开就有数据流失的危险,那么对方现在因该还不敢轻易出手。”冯藤卓问道:“有箱子照片吗?” “没有,谁会拍这种照片呀。”沈村长说:“不过我有个草图,就是当时的设计草图,稍等我找一下。” “好。”冯藤卓退出密室,关上门,门便和墙壁融为一体。“这幢楼是你在这里的住所吗?” “对。”沈村长翻着抽屉回答:“不过总归没有旧村的好,那里的楼才气派呢。给,看看这张。 冯藤卓接过纸,那还真是一张够草图的草图。图纸上画着两个长方体。左边的长方体,标注着尺寸和材质,高60厘米,宽90厘米,厚度30厘米,材质是钢和黑色皮革外包。右边的长方体则分为上下两个,正是箱子内部结构图。上面的地方标注了电脑屏幕、芯片、小键盘、保护系统、锁的安放位置、线路图等。下面的长方体则分为三十格,材质标注为硬海绵、绸缎布等搭配材料。在两个长方体的连接口,则画了密码锁的相关示意图。 “如果有电脑高手的话,开箱并不难。”冯藤卓收起纸说。 “这个锁有另外的示意搭配图,不过那个构图是商业秘密。”沈村长神秘笑道:“这是一个传统与现代计算机技术结合的锁。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遏制。解开任何一个,都不能打开箱子。如果打开其中一个锁,试图用强行的方式打开另一个锁,那么被打开的锁就会执行发送命令,把其中的信息传递到网络上。” “如果直接破坏箱体呢?”冯藤卓问。 “那就相当于箱子感觉受到了危害,就会发出保护命令的指示,结果,还是会把关键信息输送到终端电脑上。”沈村长得意地说:“就算他们拿到箱子,也得不到里面的东西。” “如果对方同时找到锁匠和程式员呢?”冯藤卓又问。 “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锁和程式都是本村村民设置的。而密码则只握在陈卓和老村长手里,连我这个村长都不知道。” “好,我了解了。”冯藤卓看外头天已经完全亮了:“我还想去旧村绕一圈看看,另外我的车……” “哈哈,抱歉抱歉,昨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沈村长忙打招呼:“我已经让人把车轮胎给您修理好送来了,那我们这就开车去旧村看一看吧。” 回到旧村,冯藤卓由沈村长带着绕了一圈。白天的郸村看上去和其它村落并没有什么区别,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个村子显得宁静又安详,与晚上的寂静诡异完全不同。空气也是清新爽朗的,没有夜里的水分饱和的湿气。不过那些因为受外力作用而坍塌的屋舍还是透露这个村子破败的事实,村子里很多地方的房子都已经坍塌成了泥沙。冯藤卓还看见了昨天走过的那条小巷子,那个被他碰到的大窟窿还在,此刻从窟窿里往房内看,家具摆设聚在,只可惜,不能再住人了。他还见到了昨天晚上的河,河水清澈见底,河对岸不远处,果然有一座不高的小山遮挡往前的视线。 闲逛了一下,冯藤卓碰到陈卓,闲聊几句,冯藤卓了解到,这里是陈卓的故乡,陈卓已经不做旅人很久了,至于毒剂师的身份,大概连陈卓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说了会话,看时间不早了,沈村长亲自送冯藤卓到村口,千恩万谢看着他驱车离开了郸村。 53、附加补充语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车子开在高速公路上,风吹得人神清气爽,把一夜未睡的疲倦吹到了脑后。手机已经彻底无法使用了,昨天也忘记交代自己的行踪,这样一夜未归,要让大家担心了。 回到聚所已经是下午一点的光景,一夜未睡的感觉除了头特别重之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彻底的无力感。但是似乎又过了睡点,一时半刻也并不想上床睡觉。 冯藤卓让郭娉给自己煮了一杯醒脑的咖啡,喝完以后,才把昨天的事和大家说了一遍。立刻被众人责怪这样突然失踪,搞得大家担心了一夜。冯藤卓只能抱歉。 关于昨天接的案子,冯藤卓拟了一份契约,让费明天送去签署。 “整个箱子的特征并不明显。”郭娉看着冯藤卓带回来地草图:“这种设计款式不等于是个大型旅行箱嘛,这么普通,要到哪里去找?” “对啊,不就是行李箱变得大一点嘛。”费从天花板滑下来看了看,又回到天花板上。 “锁扣设计和程式设计倒结合的不错,这需要起码一个锁匠和一个程式高手两个人通力才能完成。”阿克鲁看着线路图说:“如果工厂方能找到这两个制作者人,那么什么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密码掌握在另外两个人的手里呢?”冯藤卓又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密码掌握者代表不了什么。关键是两个设计者,设计者能设置密码,自然有破解的方法。”阿克鲁说:“您是担心他们找到锁匠和程式员,逼他们开锁吗?” 冯藤卓摇头,笑笑:“我相信他们是有职业操守的,因为锁匠和程式员都是郸村本地村民。” “如果金钱加威逼利诱呢?”博克明冷冷问。 “在箱子还没有证实被打开以前,我们就暂且相信职业操守吧。”冯藤卓笑道:“不过,有些问题我的确需要详细调查一下,昨天晚上天色太暗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晰。” “这次的酬劳怎么写?”郭娉一边拟契约,一边问。 “发声盒一只。”冯藤卓说,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发声盒子,摆在茶几上:“如果完成不了,我会把盒子归还给他他们。” “还好,不是什么亏本生意。”费在屋顶说。 “看来我是做了不少亏本生意了。”冯藤卓笑道。 “您不觉得奇怪吗?”费又像只蜘蛛滑下来:“虽然村子被迫迁离是让人不恼火,但是,新迁的地方不是离公路更近吗?也就是说交通更为方便,与外界的交流会更多。原来的旧村还可以自由出入,真要住也没有人回来阻止,为什么一定要较真呢?” 冯藤卓说:“旧村的确没有新村地面积大,交通也没有新村方便。不过较真是为了得到一个真相吧,对于世世代代的家园,人的留恋之情或许要比自己想象的更为深远。对了,明天费和郭娉一起去,另外替我探一探村子另外一边提炼工厂的情况。” “好呀,要顺点什么回来吗?”费眼睛闪光的说。 “我会罗列清单给你的。”冯藤卓笑道:“不过探工厂的事不要让村民知道,不要引起他们的恐慌。” “没问题。”费乐呵呵说。 “另外,阿克鲁和郭源替我调查一下关于这个箱子的事情,我想对锁有个具体了解。”冯藤卓说。“博克明,替我把姜问学找出来。” 安排妥当一切,冯藤卓觉得咖啡也快要抵挡不住倦意,于是让大家散了,自己先行回房休息了。 麝月却拿起那只发声盒子问冯藤卓:“怎么让它发声?” “已经坏了。”冯藤卓抱歉道。 “你还是做了亏本生意。”麝月将盒子扔在茶几上,从沙发上拿了包,出去了。 “说的可真直白。”郭娉摇头无奈说:“您真的是太纵容她了。” 冯藤卓笑笑:“困了,接下去的调查就麻烦大家了。” “没问题,你放心休息吧。”郭娉热了牛奶给冯藤卓。 “谢谢。”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冯藤卓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回来了。走出房间,大家都不在。他看见和郸村签署好的契约已经搁置在茶几上,不禁感叹费和郭源的办事效率。 茶几上还放了新手机,是郭娉给冯藤卓新买的。冯藤卓开机,发现短信几乎把手机塞爆了。删掉很多广告信息,他看见自己未归的那天,伙伴们发了不下百条的信息给自己,他心里有些愧疚,前天自己的确是太由着性子胡来了,让大家担心不应该。最后,冯藤卓剩下两条信息,一条是墨智机的,一条还是墨智机的。 墨智机:“冯藤卓我要卖一件东西给你,有兴趣电话我。” 墨智机:“没兴趣吗?那我另外找卖家了。” 冯藤卓看时间,两条间隔一个小时,正是自己在郸村地那个晚上,时间为凌晨两点和凌晨三点。已经隔开一天了,东西应该已经卖掉了吧?冯藤卓心想,又忍不住好奇心,拨了过去。可惜,对方始终未接。 “看来,我和你要卖的东东显然无缘。”冯藤卓笑笑,复又拨打麝月的电话。 “喂?”麝月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在哪里?”冯藤卓问。 “有事吗?”麝月冷冷问。 “聚点里大家都不在,所以……”冯藤卓还没有说完,麝月那边已经挂线了。感觉有点落寞,他拿了件外套打算到外面去瞎晃一圈。 走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下起了小雨,又有点赌气不想上楼拿伞,于是就走进了雨里。 “对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范篱。”冯藤卓突然想到,自己回来的那天,范篱并不在据点。他立刻电话过去,原来这几天范篱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去检查了一下,做了一些治疗,现在已无大碍。于是,他约了范篱去S城一家小咖啡馆里坐坐。 冯藤卓打了辆出租车去咖啡馆,好在这个司机的车速够快,到咖啡馆的时候,外头的小雨正变成一场倾盆大雨,而他正好可以进去喝杯热咖啡,吃小点,看雨景。 范篱在里头已经坐了有一刻钟的光景,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雨里匆忙的行人正自发呆。他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忧郁了,可是开朗还是没有回来过。 “咖啡。”冯藤卓点了杯咖啡,这场春天的雨水还是有些凉人。 “首领来啦?”范篱收回窗外的目光:“点饮料了吗?” “点好了。”冯藤卓笑,也去看窗外的雨,玻璃窗的外面,马路上已经没有行人,除了匆忙的车子,大家都躲了起来。“还好车子开的够快,否则,要大雨里划船过来了。眼睛检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有些发炎,已经配了药水。”范篱看着面前的三层点心盆,有一半是黑暗的,他被自己突然的心情烦扰了一下,但立刻收回,笑道:“您接了新的契约,需要安排我什么工作吗?” “暂时不急的。”冯藤卓说:“等他们的调查报告回来再分配吧。” “听说首领的契约是个坏掉的发声盒子。”范篱开玩笑说。 “哈,是啊,又做了亏本生意。”冯藤卓也忍不住笑:“而且,还错过了一比买卖。” “买卖?”范篱感兴趣问。 “好像墨智机原来打算卖什么东西给我,不过我没有收到信息就错过了。”冯藤卓突然想到什么,笑道:“说不定是要卖个人情给我,也说不准。不过,还是要和黑色本子保持距离的好,对我们大家都安全。” “最近黑市没有什么新物件叫卖,说不定还真是个人情呢。”范篱笑说:“不过黑色本子的人情可不便宜。” “现在还有一个庄颂松在那里搅合,”冯藤卓喝口咖啡说:“麻烦总是接二连三的来,好像是讲好的一样。” “庄颂松的确是个大麻烦,他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像这次博克明受伤,庄颂松竟然可以找到那么多年前的旧房子来引发博克明的若线,这样步步为营的人最难应付。” “庄颂松的指向性很明显,他就是冲着我来的。”冯藤卓看着咖啡平静的杯面说:“博克明的账我一定会和他算清楚。” 范篱说:“博克明的若线已经销毁了,解药也给他服了,似乎还是不能根治他的伤。到底若线里加注了什么补充语?这样大规模地控制着博克明?” 冯藤卓喝口咖啡说:“附加补充语这种个人附加的语言很难被破解。博克明被控制的问题部分来自于李小姐,但是破解的方式却无从知晓。” 范篱有点惊讶:“李小姐自己不能破解吗?她那么聪明,难道不能看穿这一句附加的补充语吗?” 冯藤卓有点无奈地说:“靠近都会让彼此呼吸不畅,又怎么心平气和的去破解谜团呢?” “博克明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惜了!”范篱无限惋惜地说。“彼此谦让一下,就不会闹到分手的地步。” “他说他们分手了?”冯藤卓想,这事还是被揭露了。 “您去郸村地时候大家在客厅里闲聊的时候问起他们吵架有没和好,博克明就说分手了,他说再也不想见李若融了。”范篱答:“就这样吵一架,轻易分手,真的可惜了。” 冯藤卓摇头,表示无奈。关于这句恶毒的附加补充语,他深恶痛绝,他想此分此秒就能解除它,它想用一万万句的附加补充预还给庄颂松。 外头的天色又暗了许多,雨下得更大了,路上连车都很少见了,真的开始进入雨季了。 54、姜问学(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36区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是如果你对这个环境异常熟悉,那又另当别论。花一些小钱,广布一些眼线,只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甚至于都不需要超过晚上八点,那个人的行踪就已然明了。 七点半,姜问学会准时在这家小餐馆吃一碗面,然后再点一杯冰奶茶带走喝。博克明在姜问学吃第一口面的时候坐在对面,当时,姜问学差一点把那口面从鼻子里喷回碗里。 姜问学一边尴尬擦嘴,一边想着可能的下场。比如,筷盒里的筷子把他的脑袋插成刺猬;板凳的边角砸掉他大半个脑袋;碗的碎片扎进他喉咙;他溺毙在一碗排骨面里;他被头顶的吊扇削掉半个身体……不管是什么结果,总之都得GAMEOVER。“你……你……你……找我什么事?” 雨落在屋顶,引发无数烦躁的声响,搅动本来就不平和的情绪,让人想要发飙。博克明看着面前的冰奶茶,冰占了大半杯,真是无良奸商。 “博克明?”姜问学觉得他似乎是无法完全吸引博克明的目光,否则,他干嘛光顾着对一杯奶茶冷脸,也都没搭理自己一句。难道他是想和冰奶茶比谁更冰冻? “说……”博克明回过神,竟然发呆了。他摸出烟盒,已经没有烟可以抽了,恨恨将烟壳揉成团,丢弃在地上,随时准备补一脚,踢它去遥远的边角。“我们首领想找你帮个忙。” 姜问学奇怪问:“冯藤卓吗?我只是个普通的生物课老师,能帮他什么忙?” “不知道,你去见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博克明冷漠地说。 “我这里也没有奇珍异宝……”姜问学看到博克明眼神里的不耐烦,只好收声改口问:“冯藤卓什么时候想见我呢?” “明天,早上十点。”博克明答。 “十点?怎么感觉像面试。”姜问学自言自语道:“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吗?” “带脑子呀。”博克明不客气道。 “呵呵,你说话真幽默。”姜问学一肚子疑问,又不好多问。 找到姜问学算任务完成,博克明立刻打电话通知冯藤卓。一通电话以后,博克明对姜问学说:“算了,后天首领亲自来找你。” “亲自?”姜问学有些害怕。 博克明继续说:“就去你的实验室好了,还是十点,定在后天。” “实验室?”姜问学瞪大眼睛。 “谁不知道你喜欢搞各种奇怪的生物和地质研究,网络上还发表过几篇像点模样的文章。”博克明冷冷说:“你觉得这是你的秘密?” 姜问学尴尬笑笑,不再否认。 “好了,我走了,你明天等我们来吧。首领说了,他会按照你的要求支付费用的,不会让你吃亏的,放心吧。”博克明起身,要离开。 “好……明天见。”姜问学觉得浑身轻松了,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瞬间消失。 博克明踢走脚边的烟盒团,正要离开这家小餐馆,突然有人迎面走来,小餐馆的空气骤然凝固,他的刀瞬间藏入手心。 “狭路相逢够不够形容我们这场巧遇?”墨智机嘴角提笑,他的身后跟着潘折。 “潘浩云?”博克明厌恶地看着潘折。 “看来,潘浩云的名气比我响亮。”潘折无奈摇头,自我介绍道:“我是潘折,潘浩云的哥哥。” “没区别。”博克明冷道。 潘折笑笑并不计较,如果墨智机给他命令,他会动手。如果墨智机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没有兴趣为了一句话把别人小小的饮食店砸掉。 墨智机看了一眼博克明,挑眉问:“你……在减肥吗?怎么感觉瘦了一大圈。” “你那么在意我干嘛?”博克明冷冷回敬。 墨智机找了张桌子坐下,笑道:“没办法,减肥是全人类都很关心的问题。而且你的效果的确很明显,我知道了秘籍好去申请专利。” 博克明看着空出的大门,今天并没有争斗,他收起刀,冷道:“绝食好了,饿死了就不会胖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 “姜问学,一定是你招惹他了。”墨智机显然今天心情不错,还能开玩笑。 姜问学哭笑不得:“我哪敢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生物课老师。” “谁不知道你喜欢搞各种奇怪的生物和地质研究,网络上还发表过几篇像点模样的文章,别跟我装了。”墨智机笑着揭穿他:“赶紧回答,博克明找你干什么?” “怎么每个人都知道我发表过文章。”姜问学奇怪了,难道自己突然就红了? 墨智机答他疑问:“你每篇文章页眉页脚都注了姓名,而且每个姓名都用二号字,同时在十个以上的知名论坛发布,想不知道你都很难。” 姜问学尴尬笑:“下次字号选小点,选小点。” “还不回答我们老大的问题,博克明找你什么事?”潘折发问。 “说是冯藤卓找我有事帮忙,但是具体并不知道什么事情。”姜问学坦白回答。 “你觉得冯藤卓会找你帮什么忙?”墨智机觉得奇怪。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等他后天来找我,就应该知道了。”姜问学如实答。 “冯藤卓对生物学感兴趣了吗?”墨智机笑着摇头,不再深究。 这雨一直下一时半刻都不要想离开酒吧了吧? 既然下大雨,就下得更大一点吧,三天三夜都不要停都可以。 “老板,再来一杯。”李若融把面前的空杯往前推,对酒保大声说。 “美女,少喝点,这个酒吧可不安全。”酒保把一杯新酒推到李若融面前小声说:“到时候,叫救命都没有人会来救。” 李若融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打嗝说:“有多不安全?麻烦,再来一杯。” “别喝那么快。”酒吧压低声说,他眼神已经扫到有几个人正向吧台靠拢:“你快回家去吧,半夜三更一个女生,多不安……”酒吧的话淹没在一片黑色的阴影里,他立刻闭嘴。 “美女要酒,你怎么不倒?”一个穿条纹衬衫的年轻人对酒保说。 “是。”酒吧立刻又拿出一杯新酒。 条纹衬衫接过酒,将杯子推到李若融面前,只一秒的瞬间,他指缝里的药丸已经落到酒里。“这杯我请你。” 李若融显然喝得高了,右手托着脑袋,眼无聚焦地说:“你请我喝?这杯明明就是我自己叫的,怎么能算你请我喝?” “你喝完,我再请你。”长条衬衫说。 “我先请你喝。”李若融把杯子推给条纹衬衫。“你再请我喝。” 长条衬衫笑笑,对酒保说,再拿杯酒来。接过酒保拿来的酒,他巧妙的在那杯下药的杯子周围转了一圈,下药的杯子又被推到李若融面前。“我请你,你请我,干杯。” “干了!”李若融拿起酒杯,放到嘴边,看着长条衬衫将那杯酒喝完。突然,出手,夺下长条衬衫的杯子,按住他的额头,将手里那杯下药的酒全数灌入长条衬衫的嘴里。最后,一脚将长条衬衫踹到吧台对面的矮桌上。 “你果然醉了。”酒保拿了个托盘罩着头顶,指右手:“门在那边,” 李若融转身,看真愤怒爬起的长条衬衫:“还要请我喝酒吗?” 长条衬衫捂着肚子,骂道:“你敢对我下手,你还想出这个场子吗?”话毕,已经有人将所有的出口堵住。 李若融很高兴地说:“我还从来没有在酒吧里打过架,倒是可以体验一下生活。不过,你的药是不是快要发作了?”李若融指着长条衬衫右边的男人说:“拿这个家伙先用一下吧。” 55、姜问学(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给我灭了这个女人!”条纹衬衫怒吼道。立刻就有人向李若融扑了过来。 李若融转身让开,脚步有些蹒跚,看来的确是喝多了。她手指另一个男人说:“那个也可以用哈。” “抓住他!”条纹衬衫吼道。又有几个男人飞身扑向李若融。 李若融巧妙的躲过几次攻击,顺便砸坏几只玻璃酒瓶。她盘算着是该用酒瓶砸几个脑袋,还是应该用椅子砸几个背的时候,右手突然被人制住了。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砸过去,但是,拿花瓶的左后也被对方制住了。 “够了!”那个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 李若融侧身看着这个轻易把自己给制住的男人,打了个酒嗝说:“靠!墨……嗝……” “让他们都滚。”墨智机甩开李若融,对旁边的潘折说。 “你们都滚。”潘折对条纹衬衫等人说。 “是!”长条衬衫等人显然是潘折的手下,落荒而逃,顷刻酒吧里空了下来。 “替我把这个女人处理掉,最近见她,没有一次是清醒的。”墨智机坐到吧台边,皱眉道:“不许她进入黑色本子的地界。不对,应该是不许她进入36区。”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到哪里?”李若融指着墨智机的鼻子说。“开酒吧了不起啊,我换一家。”说完,跌跌撞撞向门口走去。 “替我送她回家。”墨智机喝口酒说。 “是,首领。”潘折走过去扶李若融。“李小姐,我送你回S城。” “不回。”李若融甩开他的手:“我现在度假期间,你,少烦我。” “你出去不也是要叫出租车的,我开车送你不一样吗?”潘折笑着说。 “我自己会走路。”李若融走出酒吧。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哗啦啦下得急。李若融走在雨里,大雨很快就将她淋透,她脑子里都是空白,什么事也记不起来,连事情的轮廓也没有。她忘记自己的下个目标是找家酒吧继续喝,她忘记刚才她差一点点就要和人打架,雨淋得她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她才发现陪自己走了很久的潘折。她停下步子,雨灌得眼睛很难受,她尴尬地说:“对不起,连累到你。” “没有关系,我送你回去吧。”潘折笑。 “我……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李若融走到马路边拦出租,可是除了滂沱的雨,和空寂的街道,这条偏僻的马路没有出租经过。 “我去取车。”潘折往酒吧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一辆轿车停在两人面前。车玻璃落下,墨智机冷冷坐在驾驶座上说:“上车。” “我……不想和黑色本子有任何联系。”李若融在雨里说。 “我也不想每次看到你喝得神志不清。”墨智机下车,拉着李若融的胳臂,开车门,把她丢进车里。“潘折,开车,回我家。” “是。”潘折发动车子。 “为什么回你家?”李若融从墨智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这里我没有房子吗?” “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墨智机反问。 “酒吧附近呗。”李若融从前面的冰箱里找到一瓶香槟:“你还藏了不少饮料嘛。” 墨智机夺下她手里的香槟:“这里是泽宏区,俗称36区的斗区。这里每天会发生大大小小几十次争斗,你跑到这里喝酒,即不明智也不安全。” “不碰到你,哪里都是安全区。”李若融无所谓地说。“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不行。”潘折在驾驶座上笑道。 “为什么?”李若融不明白。 “斗区进入夜间十点,至第二日凌晨六点都出于封锁状态,我们现在根本出不去。”潘折转弯,继续直开。 “早知道就不要离开了。”李若融懊恼地说。 “过会那里有两个组织的老大谈判,你待在那干什么?看热闹?还是请你预言一下,到底谁的理据比较充分?”墨智机冷冷问她。 “你很烦。”李若融白他一眼。 车子开进一座小区,在路灯的指引下又行驶了五分钟,终于在一栋二楼小别墅前停下。 “房子还不错嘛~”李若融说。 “不是这里。”墨智机打击她。“潘折,去拿下钥匙。” “好。”潘折下车跑进雨里,在小别墅门口的报纸箱里拿了把普通钥匙。然后回到车上,又把车往小区的深处开去。 大约又开了十分钟,进入一片高楼区,潘折才在一幢楼前停下。三人进入电梯,最后,潘折去了六层,墨智机带着李若融去了十六层。 墨智机打开房门,把李若融扔进去,顺手开了灯。 灯光把房子打亮,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得很简洁,整理打扫得也是一尘不染。 “你家好小。”李若融坐在地上不想动,酒虽然醒了一些,脑袋却还是晕晕的。 “只是临时的住所,所以装修都很简单。”墨智机关上门,将钥匙放在茶几托盘里。 “那就是很少有人住,怪不得挺干净的。”李若融摸着地板,一点灰尘都没有,“你平时都不开窗的,所以灰尘进不来。” “不要自作聪明了,这里虽然不住,每隔一天还是有人会来打扫卫生的。”墨智机从地上拖起她,扔在沙发上:“不要像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很凉的。” “你很烦。”李若融又像一条蛇一样躺倒在沙发上。 “怎么会有你这样邋遢的女人。”墨智机打开房间门,从里面翻了一套新睡衣,走出来,从沙发上提起李若融,将她和睡衣一起扔进客房的卫生间:“洗干净,就去睡觉。” “这衣服没有开封过啊,是全新的。”李若融拿着还没有拆的睡衣盒子说:“麻烦您了。” “你的陋习真的很多。”墨智机推她进去,重重关上门,出了客厅。他看见地板上躺着一只手机,一定是那个女人坐在地上掉出来的。他俯身捡起手机,刚想放到茶几上,突然,好奇心起,翻到了短息栏。打开短信栏,全是一些公司员工发给她的信息,还有她的弟弟、朱锦德等人给她发的短信,三天里,就有一百多条。“怎么没有博克明的短信息?”墨智机有些疑惑,三天彼此都不发消息的吗?他把手机回复状态,又放回茶几上,然后带着疑问去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这雨淋得人浑身都不舒服。 墨智机洗完澡出来,看见李若融在单人沙发里窝着看电视,面前放着一瓶香槟,已经喝了三分之一。“去睡觉。”关于喝酒的问题,墨智机已经不想再骂她了,他把酒倒进厨房水斗,并且锁掉了酒柜的密码锁。 “床太硬了。”李若融看着电视说。 “我的房间让给你睡。”墨智机把她从沙发里拉出来,看见她穿着一套根本不是自己尺寸的睡衣,裤脚堆在地上,袖子耷拉在两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有点想笑。 “你的房间是那边吗?”李若融指着亮灯的房间问。 “对。”墨智机抬手,把她过长的袖子卷起来。 “困了。”李若融径直走了进去,关门,上锁。 墨智机苦笑:“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还防着我。”他去客房睡,看见手机还在茶几上,黑暗的屏幕,一直安静着。李若融到底怎么了,是自己太过敏感吗?恋爱中的人不是都喜欢把手机放在床头随时查看吗?墨智机苦笑:“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还防着我。”他去客房睡,看见手机还在茶几上,黑暗的屏幕,一直安静着。李若融到底怎么了,是自己太过敏感吗?恋爱中的人不是都喜欢把手机放在床头随时查看吗? 56、亚兰深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突然完全进入雨季,昨天在下雨,今天也在下雨,恼人的雨季。 冯藤卓将一份报纸放到茶几上,正对他的正是今天的头版报道:芯梅钢铁大换血,亚兰深钢接盘。 “芯梅钢铁还是没逃过被收购的道路,亚兰深钢的实力又扩大了一圈。”冯藤卓自言自语道:“他们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你的手机一直叫个不停,好烦。”麝月从房间里快速走出来,将手机扔在冯藤卓身上。 “你可以帮我接听一下,我不在意……”冯藤卓看着门嘭一声关山,叹口气,接起电话:“喂?” 那头打电话的人是墨智机:“我是墨智机,你昨天电话我?” “你说要卖东西给我,所以我想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参加这次交易。”冯藤卓笑问。 墨智机无奈道:“不好意,已经被人买走了。” “可以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冯藤卓很好奇。 墨智机说:“至上殿那座打造十年之久的黄金迷宫建造完成了,一个月以后有启动仪式。我手上有三张入场的黄金诚请卡,原来想卖给你,可惜,你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冯藤卓笑道“黄金迷宫已经打造完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据说整个迷宫全部用黄金打造,并且墙面上镶嵌了各种无价的宝石,很是奢华,能去看看也不错。你怎么不去?” 墨智机笑道:“黄金这种东西固然让人喜欢,不过堆成堆,砌成墙壁,再打上光,实在是太晃眼了,我怕眼睛受不了。不过据说墙壁上除了镶嵌着名贵的宝石,还会有各种稀世之物出现,整个迷宫就像一趟奇幻旅程。原来觉得可能你会对奇珍异宝感兴趣,可惜,被那个叫庄颂松的人捷足先登了。” 冯藤卓笑道:“你原来打算让我花多少钱买你手上的邀请卡?” “你是想知道庄颂松的出价吧?”墨智机揭穿他:“听说你手上有金牡丹,原来想让你拿那个稀罕物来换的。不过,庄颂松送来的是薄多地区大部分的贸易份额,另外加上海上贸易的主控制权,这个地方的份额拿下来很困难,这笔交换还算公平。” “薄多地区驻扎的贸易集团很多,看来,他是吃透了那里,才敢和你做这笔买卖。”冯藤卓有些小可惜地说:“我种的金牡丹早就枯萎了,这笔交易注定是不成功了。” “有亚兰深钢给庄颂松撑腰,能拿到薄多地区大部分的贸易份额也不足为奇。“墨智机倒不觉得奇怪:“好了,没事我挂了,如果你感兴趣,应该黑市上还有不少流通卡。” “了解,谢了。”冯藤卓挂上电话,心想,上次的古迹博物馆的「石•语」展览至上殿也有参与合作,怎么这次的黄金迷宫不给庄颂松留几张入场券?看来,他们的合作关系仅限于那次展览的设计,并无深交。不对,庄颂松是不想让墨智机进入黄金迷宫,他希望在这场游戏里将对手减少到最低。黄金迷宫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必得的? 外头突然传来开门声,打断了冯藤卓的思绪。不一会,费和郭娉提着一只大箱子进来了。 费把箱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去找水喝。他指着箱子说:“首领,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这次去可真还有大发现。那家工厂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冯藤卓惊讶道:“山另一面的工厂已经不存在了?” “是的首领。”郭娉从外面进来,将一叠照片放在冯藤卓面前:“我们进入到工厂内部,发现除了高大的围墙,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设备、没有工人,这个工厂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冯藤卓拿起那堆照片,这些照片包括了工厂内景、工厂外景、以及郸村的景象,拍得相当齐全,几乎取到了所有的关键地点。工厂内景的照片有一百多张,虽然取景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除了水泥修葺的高大墙壁以及穿梭屋顶的钢条,厂房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提炼设备、没有机械、没有工人、没有实验室,没有一扇门、甚至连一粒灰尘也没有。“这里面没有被隔开成小房间的痕迹吗?”冯藤卓问。 “很奇怪,没有,什么也没有。里面是直通的近千平米的厂房,没有任何痕迹,包括隔开房间或者机械放置的痕迹,连一个脚印都没有。”郭娉回答说:“水泥地面平整得没有一个凹陷,这实在不像是一间大工厂运行过的样子。” “厂房被拆空了,不留任何痕迹,难道他们搬走以后,还把厂房重新粉刷了一遍?”冯藤卓觉得相当奇怪。 “对,就是重新装修过,水泥地面很新,肯定搬走以后重新铺过。他们就是不想留下任何工厂待过的痕迹。”费说。 冯藤卓又看工厂周围的场景照片,也是毫无痕迹可寻。那个村长提到过的停车场倒是在,不过除了白花花的水泥地面和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架子,就再无痕迹可寻了。“外面也都撤空了,这个工厂的人走得还真是不留痕迹。对附近的居民寻访过吗?” 费回答:“这个工厂附近的居民早就撤空了,他们没有聘用何禾村的村民做工人,所以,当地村民也不知道提炼工厂的具体做什么事,也没有和里面的工人接触过。甚至连工厂什么时候撤空也不知道,这个工厂还真是又神秘又古怪。” “谁知道他们到底提炼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郭娉说:“谁知道他们是提炼还是制造,反正封闭空间,什么都由着他们胡扯了。” “都有可能。”冯藤卓同意郭娉的讲法。他有看了郸村的照片,和那天他在村子里看见的差不多,不过这次看见倒塌的房屋比前两天看见的更加多了,这个村子算是彻底要被废弃了。“你们去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人吧?” “没有。”费回答:“这村子的房子都变得和沙子一样,一碰就掉一堆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端端的都废了。” “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冯藤卓看面前的箱子:“所有样本都取到了?” 费做一个OK的手势。 “很好。”冯藤卓满意点头。 “博克明回来了吗?”费压低声音问:“那个琉璃婆婆的解药起作用了吗?” “琉璃婆婆能解除的部分都已经解决了。”冯藤卓说:“他已经停止注射镇醒剂了,刚才和范篱去接郭源和阿克鲁了。” “那就好。”费放心道。 三个人在客厅里又闲聊了片刻,把拍摄的照片输入电脑,归档,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博克明等人也提着八只箱子回来了。 “这唱得是哪一出?”费看着他们每人提着两只大箱子,那箱子每只都有近一米的长度,分量还不轻,觉得甚为奇怪。 他们将八只箱子堆在客厅中央,感觉很占地方的样子。这八只箱子都是皮革的外表,黑色,纹路各有不同,锁扣和设计风格各自迥异,但设计的大方向并无多大差异,给人感觉就是巨大的行李箱。 郭源说:“这是市面上出的不同款式的保密箱子,这八个牌子的保密箱最符合邯村丢失的箱子的所有特征。” “丢失的箱子是有复制版的,或者说,它并不是单品?”冯藤卓看着黑压压的一堆箱子,觉得事情还蛮有趣。“说的很神秘,像是郸村独创的箱子,其实在市面上至少有八款可以达到他们的要求。” “没错,锁和电脑设置同步操控,这些箱子都能够达到。”郭源说:“采用的一样是相互抑制的方式。” “材料一样是皮革包着特质的钢材,就算用炸弹也不能炸开。”阿克鲁补充:“在外部受到作用力的时刻,内部电脑可以按照事先设定完成各种任务指示,当然也包括发送相关数据。” “村长是不是孤陋寡闻了,自主研发的东西外头都卖翻了。”郭娉不解。 “郸村地理位置只是稍有些远,却还不算偏。他们和外界不仅一年有很多次各种蔬菜、水果的交易往来,并且在村落里广布网络,每家每户都可配备电脑和上网设备,信息技术绝不比普通城市落后。”冯藤卓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对这个没有神秘感的箱子如此自信满满。” “所以我们要对这些箱子逐一做测试。”阿克鲁说:“看看他们之间的差异究竟在哪里,然后试造一个和郸村一样的箱子,到时候如果找到原来的箱子,这个箱子说不定还可以做掉包之用。” “想得很周到。”冯藤卓点头笑。 “工厂调查得如何了?”博克明问。 “空了。”冯藤卓把照片给大家看,并且说明了情况。“这条线索看似断了。” “对方的手法干净利落,铁了心不想让我们找到证据了。”范篱看着照片说:“唯一透露的信息是这家厂是亚兰深钢投资建设的。” “干脆直接调查亚兰深钢。”费说。 郭娉说:“只是传说亚兰深钢投资,厂门口的招牌写的可是‘何禾村提炼工厂’,亚兰深钢完全可以不承认的。何况亚兰深钢如此庞大的集团体系,多少家公司座落在城市里,一只箱子谁知道它会藏去哪里。” “只要待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冯藤卓说:“这个谜团解开的时间不会太长的。” “您想通过工厂周围的土质样本找出线索?”范篱看着茶几上的箱子问。 “我想知道他们究竟在提炼什么。”冯藤卓笑道:“只有知道他们究竟做什么,才能深究他们为什么要拿走那30瓶土质样本。大家想想,这个工厂都已经撤走了,撤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现在突然想回头去拿那些样本,究竟有何意义?” “如果他们想销毁所有存在过的证据,那么那些样本很可能成为暴露他们行为的直接罪证。”博克明说。 冯藤卓点头:“不错,所以,我们必须通过这些样本掐住亚兰深钢,只有知道究竟提炼了什么,才能对亚兰深钢的藏匿地点进行深入调查。” “这样玩才有意思,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花样。”费在屋顶说。 郭娉抬头笑说:“如果找到箱子也可以掉包,没有必要一定要正面冲突。” 郭源支持她的说法:“现在亚兰深钢的扩张速度惊人,动作很多,没有必要在风口浪尖上和他们起冲突。” 冯藤卓笑着点头道:“在36区越是张扬,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他们的安危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对契约负责。” 众人明了。 57、姜问学(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姜问学忐忑又紧张,不知道冯藤卓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十点不到,冯藤卓如约而来,并且带了一只大箱子。姜问学赶紧让助理端来咖啡,并亲自将冯藤卓和博克明迎入实验室。 姜问学的实验室规模不大,在一条偏僻的民居地下室,因为这里的租金相当便宜,而且少人管理。实验室里摆满了各色仪器和化学试剂,进入室内,立刻有一种奇怪的混合味道冲入鼻内。姜问学请他们在墙角的办公桌边稍坐,打发走助理,又开了排风设备,才小心翼翼询问冯藤卓的来由。 冯藤卓让博克明打开箱子,指着箱子里的瓶子说:“这些是我从一个村落带来的样本,我想请你替我看看,这些样本的成分。” 姜问学拿起一瓶样本,瓶子里装着黄色的沙土,瓶身上贴着标签《郸村泥土》。姜问学兴奋地问:“样本是从郸村带来的?” “对,一共有12个个样本,分别来自于郸村和何禾村。” 姜问学立刻将箱子里的样本取出,在试验桌上一次排列,按照村子不同分割。郸村的样本有泥土、草、树叶、河水、郸村段井水。何禾村的样本有工厂内部收集的泥土、工厂周围(何禾村)的土样、工厂自来水、何禾村段河水、何禾村的杂草、何禾村的树叶、何禾村山体物质。 “我想知道它们内里都含了什么物质,这个测试分析需要多少时间?”冯藤卓问。 “我现在就可以做分析,”姜问学指着远处一台像微波炉一样的仪器说:“那个物质分析仪是最近采购的,它可以通过每一个取样器分别接受到不同数据,并可以快速分析物质所含成分,一次可以放入三十种物质,而且没有物别区分。”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冯藤卓问。 “一个小时就能完成基本分析。”姜问学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在每个瓶子里取样,然后放入如调色盘一样的圆形取样盒内,写好内容标签。取样完毕以后,他该上密封盖,又抽走盒子里的所有空气,然后将取样盒放入分析仪内的固定架上,关闭分析仪的门,在面板键盘上选择分析、多样性、全物质、12、启动等按钮后,就算完成了。 “这个机器的数值可靠吗?”博克明问。 “基本不会出错,能够读到样本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数据信息。”姜问学回答。 “那么我们就等一个小时吧。”冯藤卓耐心等待结果。 姜问学拖了张椅子在办公桌边坐下,他问冯藤卓:“冯先生,你去过郸村?” “对,这些样本就是从那里取得的。”冯藤卓反问:“姜博士你也去过郸村?” “有耳闻倒是未曾去过。”姜问学回忆说:“郸村的地理特征相当不错,它有着百分之六十的植物覆盖率,植被繁茂,村边有一条奔流不息的郸河,还有一座不太高的小山依靠,可谓有山有水的优质生态村。郸村的植物以常年绿的常春草、和多淼树为主,这两种植物不但四季长青,还是改善环境的好帮手,绝对是自然界的氧离子散发机。” 博克明冷冷问:“看来姜问学你很期待这种田园生活,你为什么不去那村子看看。” 姜问学说:“原来的确已经在议程里了,就安排在今年六月份,气候最好的时候。可是不知何故,郸村发出公告,不允许陌生人入村,去的人都被挡在了离村子半小时的路上,到了也只能失望而归,所以,只好取消了六月份的安排。” “还真是有些可惜,那个村落的确很漂亮。”冯藤卓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姜博士听说过‘植物的自我保护机制’吗?植物真的可以让空气中的水变多很多吗?” “听说过的,植物为了保障自身生存而采用的保护机制,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保护机制。”姜问学说:“让空气中的水变多,这不就是常春草和多淼树的植物特性嘛,这两种植物非常依赖周遭空气的水分含量。它们让空气中的水变多的方式很简单,平时通过树枝和叶子收集空气中的水分子,并储存入叶囊和树囊之中,在需要水分的时候释放而出,从而增加空气中的水分含量。” 冯藤卓继续追问:“他们释放的水量能够固定在夜间十二点至凌晨六点这个时间段,还能够释放多得如同下过一场大雨的水量吗?” “如果如传闻中所说的有百分之六十的植物覆盖率,释放一场像大雨一样的水量绝对能够办到。至于固定释放水分子的时间,那是因为早六点至晚十二点的时间段,它们一直在收集水分子,这是一个持续浩大的工程,植物的收集机制一直在极限运行着。等到了凌晨十二点,相当于机器进入休眠状态,植物就自然释放水分,就像人类排汗一样,排除多余水分,湿润自身周围环境。” “这种植物的特性导致晚间村子湿度特别大,从而使郸村成为一座不适合人居住的村落,这其中的水分量有什么说法?”博克明问。 姜问学解释说:“一般情况长青草和多淼树只有在绝对极度饥渴的时候才会启动这种‘植物自我保护机制’,平时正常环境下,它们走的还是光合作用的路线。” “如果保护机制启动了,还能关闭吗?”冯藤卓问。 “这必须看具体情况,比如周遭环境、空气问题、土质环境等等,一时很难有定论的。”姜问学说。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哔哔两声,机器停止运作,仪器右边的针式打印机开始输出数据分析。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个?”姜问学看着打印机打出的长长的数据报告疑惑不已。 “有什么?”冯藤卓问。 “冻流物质——动态阻流肃物质,一种对生态起到阻隔作用的化学代自然品。一般在提炼特殊物质中使用,用这种化学品伪装成自然特性,从而引导、提炼出某些特有物质内的隐藏成分。”姜问学把报告拿给冯藤卓看。“除了自来水、井水、工厂内部收集的泥土,其它样本里都有冻流物质。这说明环境被冻流物质控制了,说简单点,就是环境遭到了破坏。” 冯藤卓分析说:“自来水有它独有的管道,和村子的水源没有关联;有部分井水因为打得很深,也可能不受影响,不过郸村村民表示过,有部分井水有发酸气的现象,应该有部分也被污染到了;工厂里的泥土根本就是水泥,不是原来的泥土,所以这三个样本才会没有所谓的冻流物质。” 姜问学点头道:“没错,这种物质只能在泥土表面至一米以下有效范围产生反应,但是,这个距离对植物来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姜问学打开桌子上的电脑,从文档里调出一组照片:“你们看看这些植物,就是受到冻流物质波及而枯萎的。” 只见电脑上的整组照片是对同一地区的植物进行拍摄,从照片上显示,这一地区的植物都呈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黑灰色。照片里的植物叶子已经完全落光,枝干的色泽呈现黑灰色,枝干的的顶端结着一些圆形的鸡蛋大小的果实,这些果实的颜色透明,色泽晶莹,在光照下,像极了通透的水珠。 58、姜问学(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些植物就是因为受到冻流物质的入侵,最后因为脱水而枯萎。”姜问学解释说。 “这个玻璃球是什么玩意?”博克明点着那些透明的果实。 “饱和的冻流物质。”姜问学回答:“因为植物所含有的冻流物质饱和,所以它们渗透出植物体表结成了颗粒。” 冯藤卓疑惑地说:“可是郸村的植物都很茂盛并没有枯萎的迹象。” “这就是郸村的特别之处,当植物受到外界因素干扰,为了自我保护,从而启动了植物的自我保护机制,储水、释放水,以此调节植物自身及周围环境,以期达到生存环境。这种本领,在常春草和多淼树这两种植物身上起到的效果最为明显。”姜问学挑出几个数据检测报告,点着上面的数据说:“泥土、河水、山体物质都检测出了冻流物质,那么这个循环系统就很容易解释了。” 冯藤卓明白道:“因为河水的缘故,波及了整个地区的生态环境。和郸村一座山相隔的地方有一个叫做何禾村的村庄,那里有一座很大的水潭,但是我们去的时候,那个水潭早就变成了停车场。那里开设了一家不知道提炼什么东西的提炼工厂,一切冻流物质应该就是从这家工厂开始的。他们一定是通过排污管道将提炼的废渣注入河水里,从而污染整条河流。同时,河流流入郸村村落的各个分支点,受到污染的分支如网状般覆盖整个村庄的生态环境,最终破坏整个村落的生态系统,是植物被迫启动自我保护机制。” “河水里既然能够提炼出高纯度的冻流物质,整个村落的生态环境受到破坏就能完全合理解释了。”姜问学说:“被冻流物质破坏的环境,有种说法是一百年都恢复不过来。” “究竟冻流物质是什么东西?”博克明问。 姜问学从电脑里调出一组新的数据,上面是分子结构图和介绍,以及一系列遭受冻流物质破坏后的环境图片。他解释道:“通常植物是靠根须获得水分和养料,然后输送给枝干、叶脉,通过光合作用,茁壮成长。冻流物质的全名是动态阻流肃物质,它分为液态、气态、固态三种状态。它可融于水,可以随水流动去任何地方,不容易被稀释,有高强度的粘附性。它就像一个极为严肃古板的人,认定一个目标以后就紧紧抓住它不放,任何事物都没有办法将它打动,所以,叫它肃物质,极严肃刻板不能更改。” “这些都是被冻流物质破坏的环境?”冯藤卓看着照片,照片里的环境一派萧瑟灰白:“都破败了。” “当冻流物质随着水脉渗透入泥土以后,一部分被植物根须吸收,另一部分则包裹在了植物根须的表面。一旦被它包裹,水分和养料就无法从泥土中吸收得到,时间长了,植物就会因为缺失水和养料而枯萎,这就是液态冻流物质的危害。”姜问学继续道:“同时,它还有一个非常恶劣的特性,粘附性。如果检测河道两边,一定能测到更高浓度的冻流物质,它们除了被水带入分支渗透入泥土外,很难被一次性冲刷带走,可谓破坏环境的牛皮鲜。而且在冻流物质的破坏环境里,农作物只发芽不结果的现象比比皆是。” “郸村的环境呢?”冯藤卓问。 “郸村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植物,常青草和多淼树是两种生存机能极高的植物种类,当它们受到冻流物质侵袭,而无法从泥土中获得水分和养料以后,它们本身就会发出一种需水信号,让植物体认为是环境缺水,从而将这一信号从树干一直传递到枝干和叶脉,让整个植物进入自我保护机制状态,无限索取水分。加之它们的储水特性,它们不仅可以储水、放水,还能从水中汲取养料,所以,郸村至今还能保持绿树常青的状态,只是夜间会变得特别湿润难以居住。” “那么它的气态和固态呢?”博克明。 “气态的最后结果是固态,气态在环境里存在的时间不长,最后凝结成为固态。郸村的草和树叶上同样也检测到了冻流物质,那么,说明空气里也同样含有了冻流物质。气态凝结于枝叶上,最后成为固态的冻流物质,形成了空气型的环境污染。它的液态和气态同样具有破坏性,不同之处在于气态会变成如同粉尘般得颗粒,它的密度很大,没有办法完成如液态般得高度包裹,它的破坏性在于腐蚀性。但腐蚀性的出现必须和一种叫做螺纹酸的物质结合,也就是通常意义说的催化。这种腐蚀性最大的破坏对象是建筑物,因为它是通过一种叫做凝珠虫的昆虫传播的。 冯藤卓点头说:“郸村的建筑物的确是变得脆弱不堪,像沙子。而且夜间有很多成群的凝珠虫。” “哦,这样?那些虫子一定是原来水潭里的小群体,水潭没有以后,找到这个就近的村落,加之植物的放水特性吸引了它们,让它们定居于村落,在郸村这个潮湿环境下急剧庞大,最后变成可怕的建筑杀手。”姜问学立刻找出凝珠虫的图片,那是一种长着翅膀的透明小虫子,如果没有深色背景,几乎无法识别。“凝珠虫喜欢聚集多水,燥热的地区,它们有一个特性,叫做随音性。它们喜欢在水密度极高的地方聚集成群,并且它们还喜欢寻找水密度极高地区内的声源,围着声音飞旋,摆出各种它们所接触过的造型。” “村子里的虫子喜欢摆出人脸的造型。”冯藤卓说。 “那肯定它们接触过不少人,既然潭的地方有个工厂,虫子看见人的概率一定很高。”姜问学继续说:“凝珠虫杂食,一般以植物为食,尤其喜欢石灰、水泥、砖瓦等建筑材料,这相当于它们最爱的甜品。通过食用这些建筑材料,从而带走体内的垃圾,使得它们变得更透明,无杂质。同时,让它们变透明的还有一个要素,就是它们自身分泌的螺纹酸,一种能够排除杂质、又可防止水分过分渗透入体内的虫物质。” “他们怎么破坏建筑物的?”博克明问。 “郸村的环境里含有超高浓度的冻流物质,就相当于一个冻流物质的大环境,任何地方都可能包裹着冻流物质。凝珠虫是夜行昆虫,夜间在郸村水分最丰富、最饱和的时候飞入村内,它们周身防水的螺纹酸物质和村子里气态、固态冻流物质相作用,引起腐蚀性的化学作用,这些物质粘附于它们身体,对它们却并不起作用。由于它们极度偏好石灰、水泥、砖瓦这些建筑材料的味道,当它们攀附于建筑物食用的时候,身体所带的这种腐蚀性物质便被带到了建筑物上,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又渗透到了建筑物内部,慢慢将建筑物完全破坏。被它们破坏的后果,就是将这些建筑材料内的有用物质被凝珠虫逐步吃掉和被腐蚀性物质逐步消磨掉,最后好好的建筑物完全沙化,不能居住。” “这完全是一种害虫!”冯藤卓说、 姜问学点头:“可以这么说。凝珠虫产生的螺纹酸一旦进入建筑体内,会抽干建筑材料内含有的每一份有效成分,到最后期,只留下一颗没有营养的颗粒。在螺纹酸挥发后,颗粒外只剩下一层包裹的冻流物质,此时,建筑物地密度和建筑空隙已经被扩大,材料无法互相粘附,最后建筑物会松动、脆弱、变成无法再利用的泥沙。” 59、姜问学(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冻流物质对人体有害吗?”冯藤卓问。 “没有数据表明有害,它只对建筑和植物起作用,不过最好远离。”姜问学回答:“既然村民说,部分井水也有酸气,说明它已经腐蚀了一部分地下水脉,如果以后要打井,看来,要往深里挖了。” “村民曾经收集原来的土样样本去检测,为什么检测部门检测不到冻流物质?”冯藤卓又问。 “没有特别提示查的话,应该是不容易查到的。”姜问学指着他的设备“这台检测仪里因为有很多稀有物质含量的设定,所以才会检测到。” “郸村在液态、气态、固态冻流物质三重作用下,最后成为了废村。”冯藤卓终于明白郸村废弃的始末,心里已然明了。“你觉得这个村子还有回复原貌的可能吗?” 姜问学回答:“被冻流物质侵蚀想要快速恢复是不容易的。但也不是不可完成。比如说将河道边的冻流物质清理干净、不再向河道排污、净化河水水质、增种更多品种绿色植物净化环境、消灭凝珠虫等等。还有,冻流物质有一个克星——化流粉,一种可以逐步消除冻流物质的化学品。不过它的剂量和水的兑换比例有严格要求,而且每隔三个月才能使用1-2次,所以要立刻消除村子及其附近的冻流物质,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另外最好能有原来的潭水作为稀释剂。” 冯藤卓问:“为什么?” 姜问学又找出一堆资料说:“虽然没有去过郸村,但是之前做个很详细的研究。何禾山边地水潭叫做甜潭,是一个由地下水脉聚集的活潭,水质有甘甜味,这可能和潭底的矿物质有关系。有人曾经对水样做过研究,水里含有很高的净化排解酵素,能够清除和综合很多有害有毒物质,所以,这个潭有天然净化潭之称。而且你们知道吗,这个潭是村边河水的发源地、地下水脉的源头,这还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个不大的潭,竟然是一条河流和无数地下水脉的发源地。” “现在甜潭是个巨大的停车场。”冯藤卓摇头无奈,在了解所有疑问以后,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问:“您觉得提炼工厂究竟想要提炼什么东西?” 姜问学皱眉道:“我一直也在想,到底需要提炼什么东西连冻流物质也拿出来用了?冻流物质是一种极少用得到的化学试剂,通常只有在提炼特殊物质的时候才会用到。通过与冻流物质发生反应,从而提炼出物质内的空透层。” 冯藤卓奇怪道说:“空透层?一种在极少物质内可能提炼得到得稀有气态物质,遇到空气会固态化凝结,传说能变成堪比钻石光芒特质的石头。黑市里叫‘聚目之石’,行市叫‘睛石’。”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姜问学点头称是:“对,堪比钻石的光芒,甚至比钻石更晶莹闪耀,是极少可以获得的宝石。但这些都只是传说,能够提炼得到的物质也是稀有之物,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如果他们开个工厂是为了提炼这种石头,呵呵,还真是没意义。因为,稀有物质难找,也没有证据表明这种物质的状态究竟是液、固、气哪种物质,而且提炼成功的可能性还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这绝对是个赔本的买卖。” 冯藤卓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就是再赌这亿万分之一。他们一定是看中了甜潭的水了,想从水里面提炼空透层,所以在那里建厂,逐步提取潭水提炼空透层。” “那可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一潭的水被他们提炼完了?”博克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停车场一尘不染,因为根本没有车需要停,只是为了掩盖潭水被吸干的事实。”冯藤卓终于明了:“他们一定也打了潭底石质的脑筋,潭底的矿石可能也被他们破坏了不少。” “赌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为了什么?”姜问学不明白。 “大概是为了钱吧。”冯藤卓笑笑,事情已经理顺了,他有信心找到丢失的30个样本。“今天真是谢谢您的帮助了,我们要告辞了。”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姜问学忙起身相送,并将调查数据收集整理好交给冯藤卓。 送走了冯藤卓和博克明,姜问学终于松了一口气,传说中的冯藤卓要比自己想象中客气很多,今天算任务完成,好吧,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一直下雨,难得有一天干燥,大半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总算晚上偷得一点点闲,找个僻静的地方,两个人吃一顿饭。 在S城的很多小角落里,开着许多有意思的小餐厅,他们供应着自家独创的菜肴,有稳定的客群,专有的特色,不必在意别家的风味,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 在柔软的灯光里看着满桌的菜色,应该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情。当味觉里溢满独特的风味,整个身体都变得又放松,又舒适。还有座位里的靠垫,软硬刚刚好,即不会因为过厚占了座位,也不会因为过硬让后背不适。反正,在八点这个时间段,这抹绵柔的灯光,这些美味的菜肴都刚刚好。 冯藤卓剥好一只虾壳,放到麝月的盘子里,问道:“甜品想吃什么?” “布丁、冰激凌、芝士蛋糕。”麝月吃掉虾:“还有蓝莓山药。” 冯藤卓心情不错地说:“好,我马上点。” 麝月问他:“契约的事不担心完成不了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很快就能找到样品箱的。”冯藤卓剥着虾壳说。 麝月说:“但是要进入亚兰深钢所属的公司,有那么容易吗?如果是重要的样本,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找到。” “只要没有销毁,就不怕找不到。”冯藤卓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如果真的销毁了,大不了就退还酬劳,无所谓。” “但是酬劳……”麝月刚开口,冯藤卓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个电话。”冯藤卓看着屏幕,是姜问学的。餐厅里的信号不是特别好,他拿了电话到外面去打。 “你真的不在意酬劳?”麝月自言自语道,无聊地拿手机给李若融发消息,问她最近怎么都失去联络了。半天李若融都没有回,麝月干脆直接拨过去,但是接听的是个男人的声音。麝月直接问:“你变性了?” “拿来。”电话那头传来李若融由远及近的声音,似乎是在抢自己的电话:“喂?谁?” “麝月。”麝月放下筷子:“发你消息也不会,原来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呀。” “那是我助理。”李若融随口说。 “助理声音很MAN。”麝月笑。 “是啊,很MAN,仅限于声音。”李若融问:“找我有事吗?” “最近都没你消息,所以联络你看看,你被谁吸引走了。”麝月说。 李若融说:“最近工作比较忙,忙完这阵子找你出来吃饭。” 麝月说:“你上次和博克明在街上打架还没有和好吗?你不是应该先找博克明吃饭吗?或者你在等博克明先说道歉。” “有空就会吃饭了,打架那种小事谁……谁会记得。”李若融敷衍道:“我要出去办点事,有空找你。拜拜。” “拜。”麝月挂上电话,觉得李若融的口气总是怪怪的。 此刻,冯藤卓打完电话回来,看见麝月拿着电话正在发呆,笑问:“跟谁打电话?冰激凌都要化了。” 麝月回过神,说:“李若融,最近她好像失去联系一样,和博克明吵架还没有和好吗?” “大概彼此还有点气吧,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冯藤卓笑笑,敷衍过去。 “你表情看上去不太自然。”麝月推开冰激凌,因为已经化了:“不是真的分手了吧?” 冯藤卓无奈道:“基本是事实了。” “看来是附加补充语起得作用很大。”麝月说:“” “我会想办法破解的,我不信一句话能把人给控制了。”冯藤卓喝口水,换个话题说:“对了,刚才接完姜问学得电话,还接了个电话,郭源和阿克鲁电话来,说今天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密码保险箱研究透了,他们打算立刻动手自己制作一个。” “市面上不是有卖嘛。”麝月说:“他们还真够无聊的。” “这个箱子的特点是材质轻薄,却不会被轻易损毁,加上完美的双从机械和电脑密码锁地有效保护,作为行程中使用的保险箱相当不错。”冯藤卓笑着说:“或许以后我也用的上。” “我看你们都是太无聊了。”麝月不以为然:“谁吃饱了撑得会来招惹你,不怕倾家荡产吗?” 冯藤卓笑道:“这个社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总有人喜欢挑战高难度。” “今天去实验室,有什么发现吗?”麝月问。 “有些发现。”冯藤卓把今天调查的结果一一同麝月说了,然后补问一句:“你会觉得他们在提炼什么?” “‘聚目之石’?这不过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未必能够提炼到,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撤走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成功了。”麝月喝掉杯子里的饮料。 冯藤卓耸耸肩膀:“不知道他们有否成功,如果真的成功,那么这个代价真的很大。” 麝月说:“何禾村的人自愿把所居住的地方出卖,又能去怪谁。只能说郸村的人最无辜,被何禾村的人殃及,如果可以追责,他们可以先告提炼工厂,再追究何禾村的责任。你不会连追责的事情也揽上身了吧?” 冯藤卓摇头:“我不是律师,契约范围只限于找到30个样本。” “你心里有谱了?”麝月问。 冯藤卓笑道:“差不多了。” 60、样本(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开始向他展露笑容,你的心里并不抗拒他的接近。这就是叫做喜欢的情绪吗?还真是又廉价,又不值钱。庄颂松离开让他烦乱的窗台,最近的小做休息似乎并不能减缓糟乱的情绪。他需要对前期的行动做一次有效总结,到底在哪一个关卡上出了纰漏,才会让冯藤卓一次次躲开事件。 关于美目石最后会落到冯藤卓手里,庄颂松克制着自己的不满,已经到了嘴边的肉,竟然还会被人抢走,这口气不出他不会觉得畅快。庄颂松心里暗暗说道:冯藤卓,我们交手的机会会越来越频繁,到底谁才能最后对蔚蓝海港有控制权,不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算赢。 “你在愤怒吗?”孙桐敲门进来,看见庄颂松正在发呆。 “我在想怎么让一个四肢健全的人逐步失去手脚。”庄颂松提嘴角,一脸坏笑。 “我是来收7个阻力的支票的。”孙桐笑笑,扯开话题。 “已经准备好了。”庄颂松将桌子上的百万支票递给孙桐,笑问:“你的办事效率让我很满意,怎么办到的? “既然是在有规则保护的S城,事情不能搞得太过张扬,一切要按照人的特性来针对。”孙桐得意地说:“这7个阻力有什么难度?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有弱点,弱点通常都是可以无限放大的。七个人里,三个有家室的最好处理,用家人的安慰作为筹码,多威胁几次,他们就会妥协。另外两个合谋图私的,也没有难度,证据在手,不怕他们不就范。还有那个强势的女人,她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家人,那么只有用她自身的人身安全来做文章了。方法其实很简单,在她配备周全的安保措施的前提下,直接揍到她记得为止。如果她想每天鼻青脸肿见客户,我也无所谓。最难搞的,就是那个单身汉,自以为是的家伙,手上还有点功夫,男女不近。” “也让你搞定了。”庄颂松等着听她讲。 “调查了很多资料才发现他有个秘密情人,是……别人的老婆。”孙桐坏笑:“合作公司老总的老婆,这样的消息7号阻力应该不乐意让别人知道。” “所以说,选择你作为我的合作伙伴,这招棋走的不是一般的正确。”庄颂松诡笑:“既然7个阻力都都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寻找蔡进安了?” “他的寻找工作我一直在进行,36区所有可能离开的路段都已经密布了眼线,他现在就像是困在笼子里的猎物,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孙桐说。 “我当然相信你。”庄颂松点头:“不过蔡进安这小子必须尽快找到,自从被冯藤卓逮到以后,他已经吐露了不少我们的事情,否则,博克明受到的若线控制还会更长久一些。” “博克明不是好控制的,他既然可以冲破你设定的若线,可见他的潜力被激发以后还是很恐怖的。”孙桐眼睛里泛出阴冷的光:“还不如针对李若融多下点功夫,这个女人终有一天会成为博克明的致命伤。” 庄颂松说:“她可是有暗这个组织作为后盾,又和黑色本子交情非同一般,事情处理得不妥当,同时引起两大组织夹击,可对我们没有好处。” “可是你不对付她,她以后就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孙桐却不同意庄颂松的看法:“这个女人是预言师,对于事物她有超过常人的敏锐感,你不会想做任何事,都被一双眼睛盯着吧?” “所以我会让她和冯藤卓等人永远保持距离。”庄颂松说。 孙桐冷笑:“这不够,她的好奇心会引她去探究事物的真相,你阻止不了。 “你有什么主意吗?”庄颂松问。 “给她和博克明一次相识的机会。”孙桐说:“让你的附加补充语发挥到最大的极致,让李若融以后都不想再见博克明,你可以办到的。” 庄颂松诡笑:“你利用我还真是利用的赤裸裸。连附加补充语的事情也知道了,你这个女人不简单。” 孙桐冷笑:“彼此彼此。” “好吧,女人间的战争往往是最具毁灭性的,我就帮你这一次,让附加补充语发挥到最大的极致。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样做,会很严重地伤害到博克明,你不会心疼吧?” 孙桐直视庄颂松的眼睛,慢慢吐出话语:“我已经过了玩爱情游戏的年纪,得不到,就干脆毁掉好了。” 庄颂松诡笑着说:“得不到果然是最容易吸引攻击的,我又发觉了你一个优点——毁灭性。” 孙桐冷笑:“彼此,彼此。” 五天以后,冯藤卓至电陈卓,告诉他30个样本已经找到了。他们将前往郸村,交付样本,并完结契约。 一大早,冯藤卓和博克明便带着一只90厘米长的大箱子赶往郸村,大约在中午十二点以前,终于到达新的郸村。 因为村公所还没有完全竣工,所以这次还是去了沈村长的家。 因为那天是晚上去的沈村长家,走的时候还很匆忙,所以没有认真看过整个村子。今天大白天的进入新郸村,有机会仔细看看。新村和旧村的格局自然大不相同,种的植物也各有一,不过村庄的样式还是原汁原味,空气也较之城市清新自然许多。这里灰瓦青砖的连排屋宇有之,二层气派小楼有之,大棚蔬果连成片,田野农作物更是随处可见。还有猪圈、鸭舍、鸡棚,小河池塘鱼塘,整个村子绿意盎然,一派田园美好风光尽收眼底。 到了沈村长家门口,这是一座气派的六层的小楼。屋前小庭院被设计成了迷你的小桥流水葡萄架,像个迷你小景。同时墙角种了很多漂亮的牡丹,养了几缸金鱼,给人一派田园生活的美感。 沈村长将冯藤卓和博克明迎上二楼的书房,这里正是密室所在地。同时前来的,还有陈卓和老村长,因为,他们是密码持有人。其它村民依旧按各自日常运行着,似乎并不知道样本被窃之事。 一切就绪,大家期待着丢失的箱子可以重回村庄。 “这就是你们丢失的箱子。”冯藤卓让博克明把带来的箱子放在书桌上。 沈村长看着箱子,摸着皮革外壳,笑道:“冯新生果然是有效率的人,如此之快就找到了村子丢失的箱子。”说完,请老村长和陈卓快速输入双重密码,当箱子打开,沈村长不禁脸色大变道:“怎么……怎么是空的。” “的确是空的,因为这只箱子是我的手下自己制作,复制版的双重密码箱,至于密码部分,只是选择了随意输入的设定。如果你要相同的箱子,我可以在市面上找出八个以上的同款。”冯藤卓点着箱子笑道:“功能齐全,保护机制完备。” 沈村长脸色略露尴尬说:“冯先生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重制一只一摸一样的保险箱?因为我想要通过这只箱子证明所谓的双重密码无法开启的高级箱子,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打开。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同款商品,技术上就没有什么特别可言,也就是说,拿走30个样品的人根本不需要通过你们设置的密码,也可以开箱,只需要找到有同等技能的技术师、软件专家逐一破解它就可以了。”冯藤卓笑着将问题层层剥解:“所以,箱子密码无法破解的问题就变得不是特别困难,反而没有难度。既然如此,箱子被人取走以后,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该被打开的锁早就全打开了,里面的样本要销毁也早就销毁了。” 61、样本(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五天以后,冯藤卓至电陈卓,告诉他30个样本已经找到了。他们将前往郸村,交付样本,并完结契约。 一大早,冯藤卓和博克明便带着一只90厘米长的大箱子赶往郸村,大约在中午十二点以前,终于到达新的郸村。 因为村公所还没有完全竣工,所以这次还是去了沈村长的家。 因为那天是晚上去的沈村长家,走的时候还很匆忙,所以没有认真看过整个村子。今天大白天的进入新郸村,有机会仔细看看。新村和旧村的格局自然大不相同,种的植物也各有一,不过村庄的样式还是原汁原味,空气也较之城市清新自然许多。这里灰瓦青砖的连排屋宇有之,二层气派小楼有之,大棚蔬果连成片,田野农作物更是随处可见。还有猪圈、鸭舍、鸡棚,小河池塘鱼塘,整个村子绿意盎然,一派田园美好风光尽收眼底。 到了沈村长家门口,这是一座气派的六层的小楼。屋前小庭院被设计成了迷你的小桥流水葡萄架,像个迷你小景。同时墙角种了很多漂亮的牡丹,养了几缸金鱼,给人一派田园生活的美感。 沈村长将冯藤卓和博克明迎上二楼的书房,这里正是密室所在地。同时前来的,还有陈卓和老村长,因为,他们是密码持有人。其它村民依旧按各自日常运行着,似乎并不知道样本被窃之事。 一切就绪,大家期待着丢失的箱子可以重回村庄。 “这就是你们丢失的箱子。”冯藤卓让博克明把带来的箱子放在书桌上。 沈村长看着箱子,摸着皮革外壳,笑道:“冯新生果然是有效率的人,如此之快就找到了村子丢失的箱子。”说完,请老村长和陈卓快速输入双重密码,当箱子打开,沈村长不禁脸色大变道:“怎么……怎么是空的。” “的确是空的,因为这只箱子是我的手下自己制作,复制版的双重密码箱,至于密码部分,只是选择了随意输入的设定。如果你要相同的箱子,我可以在市面上找出八个以上的同款。”冯藤卓点着箱子笑道:“功能齐全,保护机制完备。” 沈村长脸色略露尴尬说:“冯先生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重制一只一摸一样的保险箱?因为我想要通过这只箱子证明所谓的双重密码无法开启的高级箱子,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打开。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同款商品,技术上就没有什么特别可言,也就是说,拿走30个样品的人根本不需要通过你们设置的密码,也可以开箱,只需要找到有同等技能的技术师、软件专家逐一破解它就可以了。”冯藤卓笑着将问题层层剥解:“所以,箱子密码无法破解的问题就变得不是特别困难,反而没有难度。既然如此,箱子被人取走以后,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该被打开的锁早就全打开了,里面的样本要销毁也早就销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村长沉下脸。 冯藤卓直接说:“我想说的是,样品从来没有丢失过,只是有人存心不想让大家再去深究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陈卓也不明白了。 “我记得上次去旧郸村地时候,周围有很多高手看护的,加之你们密度极高的防御性网络,如果有人入侵很难脱身,是不是?”冯藤卓问。 “对,每天有人看守的。”陈卓点头。 “新村看上去和旧村有些不同,除了没有防护性网络支持,大家还都忙着将旧村的东西搬入新村,防护方面就没有从前那么严格了。”冯藤卓笑着说:“但是,不严格不代表没有,其实,这个村子几个关键角落还是有人看守者,是吗?” 陈卓说:“对,总会安排人看村,也的确没有从前那么严了,以后会加强的。” 冯藤卓看着沈村长问:“不严格并不代表不存在,请您回答我,盗窃分子是怎么躲过这些眼线的?贵村的厉害角色并不少,那天晚上我也领教过的。” “趁他们没注意搬出去。”沈村长快速回答。 冯藤卓继续追问:“装样品的箱子有90厘长,60厘米宽,厚度在30厘米,而且里面还装满了30瓶样品,这么个大物件一定很起眼,而且重量也不轻,要怎么躲过看护的眼睛搬出村子?同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您的房子所处地地理位置,接近村子中央,视觉几乎都能抓到的关键地点,窃贼是如何躲过众多眼线的?” “我怎么知道。”沈村长皱眉道:“你的任务是找出箱子,你怎么反过来审问我?” “这些墙壁的墙纸相当昂贵呢。”博克明看着周遭漂亮的墙纸突然说:“据说是手工雕花到墙纸,限量版。” 沈村长生气地说:“我不是请你们来研究我家装修的,现在请你把样品交出来,否则契约终止,以失败告终。” “我立刻就将样品给你。”冯藤卓笑笑,示意博克明。 只见博克明走到窗边的位置,用刀挑开一块墙纸,只听撕得一声长响,整片窗边的墙纸被撕扯开来,露出一个,一米长,三十厘米宽的暗门。用刀挑开暗门,露出里面的暗格,博克明从里面拖出一只黑色的大皮箱,放到桌子上。从空出的暗格往外看,原来,那里连接着外接空调的机箱。博克明冷冷说:“你家的空调外机箱还真大。” 沈村长脸色突变,无法反驳。 “看看吧,样品在不在。”冯藤卓淡定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老村长一边输密码,一边质问沈村长。 陈卓也输入自己的密码,打开箱子,里面果然躺着原来的三十个样本。“样本都还在!” “契约完成,结案。”冯藤卓淡然道。 “沈柒,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村长大声质问沈柒。 沈村长狡辩道:“可能是装修的时候,忘记放在那里了。” “你骗谁?”陈卓甚为气愤地问:“在你家的空调机箱里,你会不知道?你为什么谎称样品丢失了?” 沈村长继续狡辩:“我都说了,忘记了。” “新村子的环境沈村长您觉得挺满意吧?六层小楼也入你心,装修也称你的意吧?”冯藤卓对沈村长说:“你的房子造得那么高,装修得又如此漂亮,这些大笔花费是从哪里来的?对于收入有限的你来说,这些钱没有外界支持,您是怎么办到得。” “以前积攒的。”沈村长说。 “原来的旧房造的也相当华丽,你的钱还真不少。”博克明冷道:“旧村的电器家具全是最新的货,现在还丢在旧村里慢慢变坏,这里又都换了新的,你是印钞票的?花多少,印多少?” “你为了钱?”老村长怒道。 “我没什么好回答你们的。”沈柒干脆不回答了。 “谁给他的钱?”陈卓问。 “建造提炼工厂的神秘人,俗称提炼工厂派遣方。”冯藤卓说:“这是一笔简单的买卖,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让样品消失就可以了,他们不在乎样品消失到哪里,郸村人找不到就可以。因为庞大的箱子不可能躲开眼线,所以选择村内就地掩藏,反而更不容易引起怀疑。这应该是你们搬来前就已经谈妥的交易,所以才会在造楼的时候偷偷设了这个暗格。这座村子的楼造型各异,有自己造的房子,也有请外面建筑队来造的吧??” 62、样本(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是。”老村长点头:“有外来的建筑队入驻过,沈柒的房子,就是请别人来造的。” “沈村长你竟然是为了钱把样品藏起来?”陈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柒此刻就是不回答。 “一年的时间里对方都没有想到找样品,为什么突然想到找样品了?”老村长不明白。 冯藤卓回答:“因为沈村长知道了样本里的秘密,所以。以此为要挟,在工厂运营阶段与他们谈妥了这笔交易。” “切,样本有什么秘密?”沈柒嘴硬道。 “冻流物质。”冯藤卓揭穿他道:“你应该记得36区的怪才姜问学吧?你曾经拿样本请姜问学检测过,但是你没有告诉他具体方位,所以他只是按照收费标准替你做了超常规的测试,他那里现在还有你当时的检测数据。因为我也让他检查了一些样本,所以,他想起了你的检查,特地告诉了我。” “切,姜问学竟然还记得那么小一件事。”沈柒心有不甘地说。 “是你拒绝付保密费,所以那份资料才会成为可众人阅读的文件。”冯藤卓点穿他。 沈柒不再多语。 “什么动物质?”老村长不解。 “冻流物质。”当下,冯藤卓把收集土质样本、做检测的事和老村长解释了,又说明了冻流物质的形成和危害等等,老村长和陈卓对于整件事算是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和了解了。 沈柒被彻底揭穿,怒道:“他们不想关厂就必须接受保守秘密的交易,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你们不聪明,只做常规检查,怎么可能了解事实的真相。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姜问学,让他帮我做检测,合理利用秘密有什么不对?钱这个东西不好吗?” “你……无耻!”老村长怒道,狠狠扇了沈柒一个耳光:“旧村是花了多少年得心血才建成的,那里的环境是多少日月才形成的,就被你们这些贪婪的坏蛋给破坏了,有多可惜,你知不知道?” 沈柒捂着肿脸,懒得搭理老村长。 “我们找提炼工厂理论去!”陈卓立刻提议。 “工厂已经关闭了,那里都空了,证据也都湮灭了。”冯藤卓说。 “什么,空了?我们还有样本,可以告他们的。”陈卓说。 博克明冷道:“那个提炼工厂叫什么名字?何禾村提炼工厂,可偏偏里面一个何禾村的人都没有。你们能找谁去申诉?何禾村的人一定不会认,他们可以说有人冒用他们的名字。你们去找,也不过是和一个搬空的提炼工厂算账。” “是亚兰深钢投资的,找他们!”陈卓说。 博克明说:“我们已经查过了,那个地方从来没有提报审批过。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亚兰深钢和提炼工厂有关系,当时是一个空壳公司和村民签的搬迁协议,由于地处偏远,也没有人来管,这根本是一笔糊涂账。” “空壳公司一定是亚兰深钢派来的。”陈卓说。 “现在缺少的是证据,他们为了脱身,不会亲自出马的,这种事都会有其它公司代劳。”冯藤卓说。 “现在怎么办?就这样便宜他们了?”老村长不甘心:“沈柒你做证人,证明那个工厂是亚兰深钢的。只要你肯做证人,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沈柒摇头道:“老村长,您还不明白?亚兰深钢办非正式的事的时候,一定会用和他们公司毫无关联的人来处理。工厂是他们让别人代办的,做样品藏匿交易也是找个不相关的人来办。怎么可能亲自出马,他们就是要又办事,又置身事外,你想告他们,不知道要过多少关卡呢,说不定还会波及村民。” 沈柒摇头道:“老村长,您还不明白?亚兰深钢办非正式的事的时候,一定会用和他们公司毫无关联的人来处理。工厂是他们让别人代办的,做样品藏匿交易也是找个不相关的人来办。怎么可能亲自出马,他们就是要又办事,又置身事外,你想告他们,不知道要过多少关卡呢,说不定还会波及村民。”民。” 老村长痛心地叹气,突然,激动地对冯藤卓说:“当下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恢复环境,冯藤卓我们要和你重新签署契约,村子有个流传说,只要开启生命源泉,就能让村子恢复原貌,你只要找到开启的方法,你想要什么,郸村的人都会尽力去办到。” “您不要激动,请听我说。”冯藤卓安慰老村长说:“‘开启生命的源泉’生命的源泉是什么?是水。水流入土地灌溉了每寸人类的生活环境。现在源泉被破坏了,所以环境进入糟糕境地,只有源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一切才会恢复,这就是‘开启生命的源泉’的大意。” “你说郸村村民该怎么办?”老村长认真听着。 冯藤卓解释道:“河流是源泉的使者,它承担了源泉赋予的责任。那么河流的源泉在哪里?在甜潭。甜潭就是生命的源泉。” “山边甜潭!”陈卓也激动了。 冯藤卓点头说:“不错。郸村,或者说整个郸村、何禾村所处的环境范围,它的生命源泉正是这个叫做甜潭的地方。作为源的甜潭,也是河流、地下水脉的发源地,它的水滋润了泥土,养肥了土地,填充着河流,也让所有居住的人类获利。现在,作为源的甜潭却成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停车场。” “可恶的提炼工厂!”陈卓骂道。 冯藤卓继续说:“现在源泉被封锁了,开启的方式自然是重新把水潭找出来,让这条源泉之潭重新开启,用源泉的水净化河水,净化整个村落的生态环境。但是开启还不能完全解决所有问题,你们还需要做更多的恢复环境的工作。首先,要杜绝再向河道里排放污染源,清理凝结于河道两边的固态冻流物质,增种更多更丰富的绿色植物净化环境,消灭凝珠虫。同时,采购化流粉,严格执行它的使用细则。做这些需要耐心和几代人的坚持,终有一天,这里会恢复到原来美妙的环境。生命之源将被重新开启。” 冯藤卓继续说:“现在源泉被封锁了,开启的方式自然是重新把水潭找出来,让这条源泉之潭重新开启,用源泉的水净化河水,净化整个村落的生态环境。但是开启还不能完全解决所有问题,你们还需要做更多的恢复环境的工作。首先,要杜绝再向河道里排放污染源,清理凝结于河道两边的固态冻流物质,增种更多更丰富的绿色植物净化环境,消灭凝珠虫。同时,采购化流粉,严格执行它的使用细则。做这些需要耐心和几代人的坚持,终有一天,这里会恢复到原来美妙的环境。生命之源将被重新开启。” 老村长连连点头:“冯先生您说得没错,只有将环境改善,才能真正开启生命之源,让村落恢复美丽。感谢你为郸村做的事,替郸村找到了开启生命之源的真谛。” 冯藤卓笑道:“您太客气了。” 老村长之后又和冯藤卓谈了不少关于环境治理的问题,冯藤卓推荐了几位环境学得专家给老村长。老村长表示,土质样本他们留着,一方面做测试,一方面放在村公所展示橱窗内,以警示后人。至于沈柒的处理,他还要和村民开会商议,再作决定。 一直到下午六点多,冯藤卓和博克明才离开郸村,此刻夕阳偏西,已是黄昏时分。 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逐渐消失的村落,冯藤卓淡淡道:“钱这个东西,多了,容易迷眼,少了,又容易让人心痛。看来,沈村长是被彻底迷了眼了,出了这么个村长,是郸村的悲哀。” 63、复刻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几天以后,陈卓寄来了完结契约的签名文件,并给冯藤卓留了条子。郸村的村民感谢冯藤卓为他们做的事,他们已经开始致力寻找和挖掘水潭原址的事情了。是否追责已经意义不大,现在,他们要做的是让水源恢复纯净,让环境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不管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他们都会倾尽全力。关于原村长沈柒,只有用让人失望来形容他。他已经彻底掉入钱眼里,在村民的声声谴责声中,沈柒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连夜偷偷离开了村子。沈柒将被永远除名在郸村族谱之外,他的将来再不会与郸村有关系。 冯藤卓将完结的契约交给郭娉收好,开电视看新闻。此时正是午间新闻的时段,新闻内容多与生活相关,从生活妙法到各种社会现象,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个像连续剧一样播放,到最后,竟然还有一则协查新闻。 新闻结束的时候,各人陆续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很快客厅里就热闹了起来。郭娉给每个人端来了喜欢的茶水饮料,又准备了中午的饭菜,随着饭菜香飘散在客厅里,热闹的气氛立刻充满了房子。 费吃着一碗排骨面,不停赞叹郭娉的手艺,还大声说,谁娶到郭娉就是谁的福气,搞得郭娉尴尬不已。费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他一边擦嘴,一边问:“首领,郸村的契约完成了,他们到底拿什么作为酬劳?是萝卜还是青菜。” 冯藤卓笑了起来,说道:“如果酬劳是蔬菜也不错,至少是新鲜自然的。” “真是蔬菜?”郭娉眨眼问。 “是这个。”冯藤卓从沙发边的低柜里拿出一个10厘米长,直径在5厘米的波纹型的水晶雕刻物。 “这东西雕得好精细,就像流动的水,切面光滑细腻,雕工一流。”郭娉将它放在灯光下,雕刻物晶莹饱满,遇光还会折射出不同的光线。“真漂亮,这要是作为装饰品佩戴,可谓璀璨夺目,全场焦点。” “这个酬劳值多少钱?”郭源问。“郸村为了找30个样品,还真是不惜血本。” “价格方面还真的不清楚,它的特别之处在于雕刻工艺。这是那天入村在发声盒子里找到的,这是其中的一个零部件。”冯藤卓接过波纹雕刻物,继续说:“我曾经问过老村长,这块零件的来由。老村长说,我拿到的那只发声盒子原来是整个网络的机芯所在,也是村子里第一只机械盒子,后来因为长期受潮而损毁了,只会叫‘救命’。” 众人一阵哄笑。 冯藤卓继续说:“发生盒子最关键部位并不是这个零件,但是这个零件的时代还蛮早的。说是很早以前山里捡到的一块与周围不同的石料,一直放着,后来做发声盒子的时候,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材料,才用它作了替代,因为这块石头的质地滑腻和阻力正好匹配,打磨雕刻后,能够很好的契合机械的运作。之所以做成水的状态,是因为发声盒子是开放式的,机械都是外露的,纯粹为了美观。村里人叫它——透源。” “既然如此,他必须搭配发生盒子才有价值咯?”阿克鲁说。 “它对于我的价值是可以继续填补前行之杖。”冯藤卓让郭娉把前行之杖拿来。 “您确定?”范篱和大家都有些担心。 “它的质地清透晶莹,造型如同奔波的水流。”冯藤卓端详着水流雕刻品:“它的出现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前行之杖在召唤它的伙伴。” “您想把它放入哪个卡槽?”郭源问。 冯藤卓拿起前行之杖,举过头顶,看着它底部的凹槽说:“你们看,前行之杖的T字手柄内是中空的,里面刻着‘起始’二字。起始代表着开始,也就是源头。手杖中间的这个卡槽部位深至手杖顶端,空隙又很大,它不仅占据了手杖最多的位置,而且也处于最中央的部位,可谓手杖的生命要点。生命的源泉是水,手杖的源泉是起始,而这块石头的雕刻样式是水波,质地又如水般细腻透彻,所以,它应该是放入起始位置的石头。”说完,冯藤卓就将波浪雕刻品嵌入了起始位置的卡槽。只见‘起始’卡槽很快将波浪石吸纳入内,最后,完全与前行之杖融合,随着手杖发瞬间一闪一灭,操作杆周围落下许多灰色粉末,冯藤卓忽然感觉,手杖又细腻了几分。 郭娉说:“原来这块透源石是放在这个位置,那么,他就是金红美目源罗杯李的‘源’,恭喜您首领,又向前一步。” 冯藤卓笑笑,他看见麝月并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他想麝月是决心让这事和自己无关了,她是真的想要放弃海港吗? “这样说来,我们比复刻版的前行之杖多前进了2格,他们那个杆子还是空的呢。”费说。 “不,是一格。”一直没出声的博克明突然冷冷发话。 费说:“美目石、透源石都让我们找到了,1+1等于2。” “的确是1格。”冯藤卓点头。 众人不解。 冯藤卓说:“还记得姜问学说过嘛?我问他,用冻流物质能提炼什么,他说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提取到空透层。” 范篱似乎也有所听闻:“空透层!凝聚以后会变成固态的透明结晶体,黑市叫‘聚目之石’。” 冯藤卓说:“聚目之石所包含的稀有成分之多超乎常人想象,它是一种极少见的能够提取到多种罕有要素的石头。如果,聚目之石它所包含的物质成分里有前行之杖所需要开启石的物质要素,那么,它就可以进行合成。” 博克明说:“聚目之石里一定包含了前行之杖上某块石头的关键元素。只要做好前行之杖上这块石头的成分比例的功课,按照相关匹配比例进行合成,就能获得一块具有百分之百相配性的合成石。” “提炼本身就不容易,比例又要如何得到?”阿克鲁不解。 “提炼一定成功了,否则,他们不会罢休关厂,甚至于连甜潭都填掉了,这种连后路都断掉的方式,他们一定提炼到了关键的‘空透层’。”博克明冷冷说。 冯藤卓同意博克明的说法,点头笑道:“关于比例的问题我觉得不是问题。既然前行之杖都可以复刻,复刻版一定不止一只。如果提炼到了空透层,自然也可以按照不同比例多合成几种,因为是第一块石头填入前行之杖,所以可以进行试验而不用担心前行之杖损毁。” “他们哪里来的成分比例呢?”郭娉不解。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阿克鲁笑道:“首领让我去查了一本叫做《千石异闻志》的典籍,这本书有上千种怪石的记载,对于石头的质地、位置、形成、所含成分、用处等等都有很详细的记载。里面有一章是专门介绍透明质地石头的,有好几种石头和透源石很相像。工厂的人一定也看过真本书,按照空透层的特质,在书上找到相像的石头,然后按照比例合成实验,就能完成了。” 阿克鲁问:“他合成前行之杖上哪快石头?” “空透层提炼的石头是无色的,所以才叫空透,凝结的聚目石同样是无色。在前行之杖上,相对应的应该就是透源石。”冯藤卓笑道。 “为了这块石头毁了一潭水?他们不会直接去找一块聚目之石?”郭源摇头不解。 冯藤卓笑:“聚目之石是个传说,黑市里并没有确切出现过。与其漫无目的找,不如直接自制来得更快、更切实际。” 费突然说:“工厂开了一年,他们最近才得到透源石,那么寻找其它石头的时间比我们要早一年。到现在还比我们晚一格,他们的速度不行呀。” “制作复刻版的前行之杖不需要时间吗?合成、提炼不需要时间?”博克明冷道:“他们是在做两手准备。” “没错,这些人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是计算着在走。”冯藤卓点头:“能够通过合成要件提炼的石头毕竟不会多,只此一块,再无其它。接下去对于其它石头的争夺将会更为激烈,我希望大家在做事的时候以个人安全为第一位,其它的都可以挪后再谈。” 众人点头答应。 64、白尸案(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正逐步放晴,下雨的时间越来越少,想必已经过了雨季,会转入更多的大晴天,到时候就会有大把的阳光,用来把皮肤晒成小麦的金黄。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和嘈杂铺满了整天马路。车轮碾过柏油马路的沙沙声,几个女人的笑声,街角高声讲电话的响亮声,各种能够发出声响的人或者事物,在此刻此分此秒,同时启动,组成一条热闹的街。 从两幢高楼中间的小路离开喧闹的中心,大概走十五分钟的时间,再转一个小弯,就彻底离开了喧闹的中心。随着绿色植物越来越多,过于硬冷的建筑物越来越少,路面也开始呈现向上的坡度。 这样闲逛也不错,在阳光里徒步,慢慢沿着坡度向上走。或许是因为太少晒太阳的缘故,经常窝在房间里的麝月显得有些过分苍白,而她闲散清淡的样子在午后的马路上像是作家笔下的一篇小品。 路上很安静,所以手机响得时候就会显得特别明显。麝月不耐放从包里拿出手机,连号码都不看一下,直接接听:“谁?” “是我,你在哪里?”那头是冯藤卓的声音。 “在地球上。”麝月说。 “我也地球上,但是我想定位你,接你回家。”冯藤卓好脾气地说。 “那你猜啊。”麝月走过斜坡最高的地方,停下步子。突然觉得眼前发黑,一阵晕眩,身体跟着有一种极度下沉的感觉。她靠着的一棵树极力要控制自己的难受,耳朵里一句冯藤卓的话也听不见了。 “怎么了?你在听我说话吗?”冯藤卓在那头自言自语说了几分钟,这头麝月都没有回答他,他关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了?身边带药了吗?” “我没有不舒服。”麝月嘴硬。 “不要练那种奇怪的潜隐,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冯藤卓说:“这种短时期内让自己变强的方式通常对身体都没有好处。” “我不强大怎么打败你。”麝月气气地说。 “那我自废武功行吗?您不用变强大,这多麻烦,我直接自废武功,又快捷又直接。”冯藤卓那头焦急地问:“你到底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 “我叫车回来,为什么要你来接,路上那么多车。“麝月看着空空的坡道说。 “你多久可以回来?”冯藤卓很不放心麝月一个人在外面。 “我又不是去太空,当然很快能回来。”麝月一路下坡,期待着有车可以开过身边。 “那好,我回去等你,你赶紧回来。”冯藤卓说:“半个小时不到家,我找阿克鲁定位你手机,到时候别跟我说你的隐私。” “知道了。”麝月挂掉电话,额头冒出冷汗,晕眩稍有好转,但身体还是觉得无比沉重。她想快点下坡,转入大马路,就能拦到车子回去。走了几步觉得连双腿都快要无力,可是这里离大马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拦到出租。 好在这路虽然少人走,倒也未必一辆车没有。麝月走了三分之一的下坡路,有一辆出租车正从对面开来。她赶紧招手拦车,像是碰到了救星。 上车坐定,报了路名,麝月才觉得坐着真是比走路的时候舒服许多。刚才真是太逞能了,现在身体都不自觉地在发抖。 “姑娘,你没事吧?脸色不好。”司机看见麝月苍白的脸问。 “没事,天气热。”麝月敷衍,看着车子下坡,转入一条小马路。 “今天天气挺凉快的,要开空调吗?”司机问。 “不要,不要,我有点感冒。”麝月忙阻止,她现在是浑身发冷,如果开空调,她估计抗不到家了。 “哦。”司机收回开空调的手,继续开车。 “这条路是去我要去的地方吗?”麝月看着车子开在偏僻的小路。 司机解释说:“本来要右转的,但是那条路在大修,得绕一下。” “开回去要多久?”麝月问。 “二十分钟。”司机答,将车停在路口停车等红灯。“姑娘,我猜你的职业是医生?还是中医。” 麝月觉得头很重,真不想和他闲聊,只好敷衍道:“为什么?” 司机乐呵呵说:“因为你身上有股中药的味道。” 麝月无奈道:“我可没做医生的本事,只是刚才在药店配了些中药。” “猜错了,呵呵。”司机发动车子,尴尬笑,但似乎是又找到了话题:“你觉得中医如何?我觉得吧,中医需要耐心,慢慢调理,虽然会花些时间,但是能治本。西医也不差,快速见效,就怕只治标,无法治本。” “有道理。”麝月笑笑,心想,你不话唠行吗,安静点行吗? 司机大哥估计是太无聊了,不停能扯出话题。好在车程不长,出了小路,回到大路,开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麝月赶紧付钱下车,火速离开,再多做五分钟,她怕冲动把司机踢出车,她自己开回目的地。 迈着沉重的步子,终于手指按到门铃,门一打开,她就载到了那个人怀里。耳朵边听见熟悉的冯藤卓的声音,但是具体内容她无论如何也听不清。 麝月感觉被人抱到床上,然后被喂了一些水,一颗凉凉的药丸,过了会,她觉得乏力感逐渐消散,身体不再无故颤抖,才缓缓睁开眼睛,舒出一口气。接着,就看见脸色铁青的冯藤卓,以及房间沙发上几包刚配的中药。“那个……”麝月刚说两个字就觉得喉咙干涩。 “我会扔掉的,你不用操心。”冯藤卓说。 “我配这些增加功力的补充剂花了很多心思,你别碰它们。”麝月挣扎着起来。 冯藤卓笑笑把她按回床上,替她掖好被角:“迅速增加功力的药剂本身就会含有对人体没有好处的成分,身体超负荷承载,最后只能让自己难受。” “你很烦,烦!”麝月不爽地蒙头睡觉。 冯藤卓笑道:“如果你继续喝那种奇怪的药剂会更虚弱,那我也没必要去弄迷宫诚请卡,因为到时候你去不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去凑热闹。” “什么迷宫?”麝月在被子里问。 冯藤卓笑:“没什么,一场游戏而已,你又去不了。” “为什么我去不了?”麝月翻开被子,露出脸。 “你有力气吗?”冯藤卓笑道,摸着麝月额头,心想,还好没有发烧,否则,退烧找药也是大麻烦。 “我明天就好啦,今天只是因为太热了,所以才有点中暑。”麝月说着又要起来表示自己无事。 “我信,我信。这几天在家里乖乖待着,等身体好了,我带你去迷宫。”冯藤卓赶紧制止,笑道:“现在,睡会,待会熬好粥我叫你。” “如果迷宫过期了呢?”麝月问。 “不会,迷宫半个月以后才开业。”冯藤卓笑:“好了,赶紧睡觉。” 好不容易安抚麝月睡着,冯藤卓起身,从沙发上拿走那包药,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他拿着药去厨房。 郭娉正在熬粥,看见冯藤卓问道:“她睡了?” “刚睡着。”冯藤卓把药包丢进垃圾筒:“放点燕麦,她喜欢的。” “放了。”郭娉笑:“这么多年,麝月的口味您还是记得很清楚。” “还好啦。”冯藤卓尴尬笑。 “那个药我刚才拆了一包看,剂量很重,以后可不要再让麝月喝了,身体受不了。”郭娉说。 冯藤卓点头:“我会看着她的,36区所有能配到这些特别药材的店,没有人再敢卖给她药了。” 65、白尸案(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不是派……”郭娉忍不住摇头笑。 冯藤卓笑:“派博克明去的话会效果比较到位。” “了解。”郭娉点头,将熬粥的火关小。 两人出了客厅,郭源正从外头回来,他拿着公文包,样子又不像是坐办公室的。 “这是怎么啦,郭源兄,你开始角色扮演了吗?”费在屋顶说。 “像吗?白领。”郭源抬头笑问。 费摇头:“不像,哪有肌肉那么发达的白领,我有种你随时会把衬衫撑爆的感觉。” “哈哈,这个比喻我支持你。”阿克鲁从房间里晃出来。 “你们两个小子,没一句好话。”郭源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枉我订票的时候,还考虑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什么票?”阿克鲁开一罐汽水问。 “首领没和你们说?“阿克鲁问。 冯藤卓笑:“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我让阿克鲁去黑市看看,有没有至上殿的黄金迷宫诚请卡。” “那玩意不便宜,网络上已经炒到12万一张了。”阿克鲁喝干汽水,开始拆薯片。 “据说里面有很多稀世珍宝,所以想去看看。”冯藤卓说:“说不定能觅到不错的东西。” “黄金打造的迷宫,搭配稀世珍宝的拍卖,的确有点噱头。”郭源说:“入场券方面我和鲨鱼打听过了,要一下子搞到8张票可不容易,他会留意的。” “好。”冯藤卓点头:“我只要第一天的票,他知道吗?” 郭源说:“知道,所以才比较难搞到。” “为什么只要第一天的票?”郭娉端了水果出来让大家吃。 郭源回答:“因为第一天里才能看见最多的宝贝,越往后,与宝物接触的机会就越少。而且,只有开始的3天里才有拍卖活动,后面就只有观光活动,不再开设拍卖。所以,第一天的票子可以说是最热门的。” “一座黄金迷宫,听上去不错,不过如若那天有太阳的话,照在黄金上,会不会折射出让人直接晕倒的热光,说不定走出来的人,有一批已经瞎掉了。”郭娉打开电视说。 “一定会有隔热措施的。”郭源笑。 “又有一个被害。”郭娉指着屏幕说:“第二十八个。” 此刻,屏幕里正播报,在一条小巷子,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岁左右,死因初步判断为突发性心脏病。 “突发性心脏病,最近流行这种病吗?”阿克鲁问:“网络上到处是防止心脏病的帖子,还有劝告大家不要过分操劳的警示语。” “突发性心脏病只是表面看上去像,稍后会播报具体尸检报告。”郭娉说:“只要尸体过足24小时以后,皮肤表面就会呈现一种脱水后的干纹,并且伴有白色的皮屑脱落。就类似于把一个物体从里面向外面烘烤干了,但是,又不像燃烧那种,不会完全焦黑。” “你好关注啊!”费怕怕地说:“你不是去过现场了吧?” 郭娉说:“因为有几次是24小时以后发现尸体,所以,看见新闻有播报。况且现在讯息业如此发达,如此频繁出现路边尸,新闻记者一定会寻根究底,所以才会报如此多的数据。” “网上怎么说?”冯藤卓看着电视新闻问。 “网上说法很杂,不过,现在最多的说法是食物中毒、人为迫害。”阿克鲁敲着电脑键盘说:“哇,还有照片披露!”阿克鲁从椅子里跳起来。 大家立刻凑到电脑屏幕前观看。 电脑屏幕上有几张当时遇害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浑身发白,皮肤已经呈全干透状态,皮肤表面有很明显的皮屑出现。此人微皱眉头,身体呈蜷缩装,看不清表情。 “这是发现尸体的市民拍下照片,发到网络上,这个人的胆子还真不小。”阿克鲁往下翻评论:“各种评论都有,有说是被泼了有害药水、有说是吃了相克的食物、还有人说这里不是第一被害现场……各种分析,都还蛮有道理的。” “初看像突发心脏病,过24小皮肤就会泛白干裂脱水并产生皮屑,有这种奇怪的病症或者有这种奇怪的毒药吗?”冯藤卓也觉得奇怪。 众人摇头,都表示没见过。连一直对毒药很熟悉的郭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死者有共同特征吗?”冯藤卓问。 “没有,性别、年龄、职业,没有共同点。”郭娉基本每个案例都见过了,立刻回答。 冯藤卓看着屏幕说:“那么就是随机性的,这个会蛮难查的。” “您觉得呢?”郭娉问:“如果您是侦探,会怎么判断。” “是同一地区高密度发生吗?”冯藤卓又问。 “不是,S城和36区都有发生,而且,并不一定于同一区域。”郭娉回答。 “还有其它照片吗?”冯藤卓问。 阿克鲁立刻又找出几张照片出来,供冯藤卓参考。 “他杀。”冯藤卓看完后说:“大家想想,首先排除食物中毒的问题。最近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另类美食特别流行,现有的食物所能产生食物中毒的各种症状也和照片上的很难符合,至少不太会立刻反应出如此众多的没有关联性症状。吃不到肚子里,就很难产生食物中毒的问题。还有,如果是吃了东西造成的不适反应,为什么这些人的周围没有家人或者朋友相陪?一个人如果觉得不适,一定会向其它人求助,而这些人,所处的当时环境全部是单独的,这和人的本能需求不符合。” “对哦,都是在一些巷子或者少人问津的角落发现的。”郭源点头:“不过如果是投毒呢?” 博克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走廊上:“投毒的话也会存在一个身边是否有朋友或家人的问题,没有人能保证吃到投毒物品的人必定是一个人,而且必须走在没有人注意的隐蔽路上。除非,有人强制喂他们吃某种毒药,或者泼洒某种毒药、或者注射某种毒药,而且,这个状态还必须是这个人单独的状态下。” “办好了?”冯藤卓看着博克明走进来。 博克明点头:“没有药店会出货,放心。” “什么货?”费在屋顶问。 博克明扯开话题说:“接了最近的诡异白尸案?” “没有,大家讨论讨论。”阿克鲁笑。 “会不会有人在路上乱撒毒粉?或者用注射器袭击路人?”费又被案子吸引。“在隐蔽的路上乘人不注意,害人?” “被扎了不会跑?”博克明反问:“撒完粉也好、扎完毒针也好,这人不知道疼?傻的不会叫救命?不会跑?现在所有案件调查下来,都没有挣扎或者被胁迫的问题存在,也就是没有挣扎或者打斗的痕迹。” “如果是挪动被害现场呢?”费追根究底:“弃尸地点是小巷子,但未必是第一被害现场。” “那么用什么办法控制被害人?”博克明问:“任何控制被害人的方式都有可能会产生挣扎瘀伤,或体内残留使用药剂的残渣,现在几乎所有被害者都没有出现过这个症状。就算这些弃尸地点不是第一被害现场,那么他们身上为什么找不到任何挪动过的痕迹。比如其它地方的纤维、尘土、水渍、毛发等等。” “难道不是他杀?”郭源糊涂了。 “他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博克明也支持他杀的可能:“但是有几个问题有待解决。被害人是怎么乖乖任人宰割的?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发生24小时的变异?他们有什么共通性?随机的话他们又是怎么中招的?中招的部位在哪里?” “越说越发杂了。”郭源彻底晕了。 “会不会有那种在鼻子面前一挥就会晕眩的麻药?”阿克鲁问:“晕了就什么事都好办啦!” “有是有,”郭娉回答:“可是这个事件并没有麻痹性药物的检测报告。还有,不同人用的量要如何区分,不是每个人撒一下就会晕的。如果晕的人体格特别强壮,要怎么扶他保证不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证据?比如纤维、或者因为用力造成的淤痕?” 阿克鲁无奈道:“当我没问,我也晕了。” “应该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对方停下来听这个人讲话,然后才能有麻药和下毒的事情发生。会不会有两个凶手?”冯藤卓推测道。 “说不定是一伙人干的。”郭源说。 于是一个下午,大家都在讨论这一系列的白尸案中度过了。 66、蔡进安(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将一碗面消灭需要多少时间?5分钟?错,2分钟,因为太饿了。 蔡进安几乎没有采取咀嚼的方式,将一碗4两的雪菜肉丝面吞到肚子里去,并以秒速,喝掉桌子上一瓶雪碧。他重重打了一个饱嗝,刚要起身,对面坐下的人让他的腿一软,又坐回了原位。蔡进安忍不住身体颤抖起来,他懊悔肚子太饿从躲避的暗室里出来,现在,他很有可能为了一碗雪菜肉丝面而丧命。 “你不用紧张,我早就知道你的位置了,要抓你去见庄颂松,也不会等到今天了。”孙桐点了一碗馄饨,给庄颂松也点了一碗。 “我能替你做什么?”蔡进安是识时务的人. “为什么庄颂松要找你?”孙桐故意问。 “还能有什么事,上次冯藤卓抓了我去,把博克明的若线给毁掉了,他就不信任我了。”蔡进安小声说:“对庄颂松而言,没用的人都要消失。” “若线毁了就控制不了博克明了,所以庄颂松恼火了?”孙桐继续问。 蔡进安叫屈:“毁了只是不能遏制博克明能力而已,但是,庄颂松独自加的附加补充语还是起着作用。现在问题不光是因为若线,是庄颂松他不再信任我,他觉得我向冯藤卓泄露了很多他的秘密,其实,我只是帮冯藤卓毁掉若线而已。” “附加补充语真的只有庄颂松知道?”孙桐喝着汤,不经意地问。 “他独自加的,我没看到,谁知道他加了什么恶毒的话。”庄颂松说:“我和他合作了将近两年,都对他感觉有距离感。他是魔鬼,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你知道他的秘密很多?”孙桐故意问。 蔡进安是聪敏人,立刻收声,呵呵笑道:“孙小姐,我就负责若线这一块,其它的都不知道。现在没了相机,和废人没什么区别,您帮帮忙,千万别说看见过我。” 孙桐知道问他也是多余,况且还要用他,也就不再追问了。于是调转话头说:“这样吧,你替我办件事,我替你向庄颂松求情,若线的事就算了。” 蔡进安面露难色:“可以吗?” “放心,这件事不难,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孙桐笑道。 蔡进安问:“可是我的相机已经没有了,我真不知道还能帮你们做什么事?” “给你。”孙桐从包里拿出一只相机包:“你的备用相机我替你取来了。” “啊!这个在很远的老家存着呢。”蔡进安快速打开包,取出相机摆弄,机器虽然有些旧,功能却未受损。 “别对着我。”孙桐推开蔡进安的镜头:“我可不喜欢别人乱拍。” “是、是。”蔡进安点头。 “现在有了相机,是不是可以替我办事了?”孙桐问。 蔡进安用力点头:“您说。” 孙桐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推到蔡进安面前:“替我找到这个人,拍到他的若线,然后再联系我。” 蔡进安从信封里取出几张相片,稍稍看了下,点头说:“拍若线没问题,不过找这个人出没的地点……” “放心,相片后面有详细找到他(她)的方式。”孙桐神秘一笑:“拍完若线你联系我,我还有事要你继续跟进,只要事情一办妥,我会替你向庄颂松求情。” 蔡进安用力点头:“是、是,遵命。” 孙桐满意一笑,又从包里取出一叠钱推到蔡进安面前:“拿去用吧,吃点好的,光吃面是不够的。” 蔡进安看见钱,有些感激。 孙桐淡淡说:“别感激我,只要替我把事情办好就成。” 蔡进安重重说:“一定完成任务!” 时间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滑走,也许是喝水的时候,也许是观赏花草的时节,或者是争吵的时候。设备可以让画面停止或者倒退,但是,没有办法阻止时间前行,时间是流动的。 电梯分上行和下行,选择方向的权利在于购物的方向。这偌大商场,无数品牌入驻,最后却要靠美食来拉动人气。果然,美味佳肴才是最具吸引力的商品。 在走廊上闲逛,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观赏着每一间橱窗里的衣裙,却没有兴趣进入大门挑选购买。直到橱窗上现出你的身形,似乎那些橱窗里的衣服都失去了光彩。李若融看着玻璃橱窗上博克明的反光,他似乎也在看自己,可是他没有动,只是定在远远的角落,看着橱窗反光里的自己。这是分开27天以后第一次碰面,以后也许会有不少这样不经意的碰面,但是,结果,都只会一样。我们不会再靠近,各自向着别的方向而行。 穿过重重商铺,已经走到购物商城的另外一端,心情还是不能平复,无休止地搅闹着,像是控诉,像是哭诉,像是五味杂陈的苦恼。李若融跟着服务员坐到预定好的位置里,当她坐下的时候,她记不起刚才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怎么进来的,她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替我上菜。”墨智机对服务员说。他看着发呆的李若融,敲敲她面前的桌子:“怎么啦?饿呆了?” 李若融却突然说:“哪个王八蛋约在这里吃午饭的。” 墨智机无奈摇头,问道:“又谁得罪你了。” “没有。”李若融拿起米饭就吃。 “还没上菜呢。”墨智机夺下她手上的碗,坐到她身边:“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饿了。”李若融看着那碗饭,突然拍着墨智机肩膀说:“哥们,我们吃饭。” 墨智机差点没气背过去,他拿下李若融的手,笑道:“别乱扣帽子,我不会做你哥们的。” “那就姐们,我不介意的。”李若融随口说。 “少来,姐们更不可能。”墨智机看着服务员端上一盘鱼,冒着热气:“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想吃。”李若融推开碗:“要不来瓶红酒。” 墨智机点着李若融脑壳说:“李若融我跟你说,我今天心情还不错,所以找你吃顿便饭。如果,你让我不舒服的话,我可保不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如亲亲你这里,亲亲你那里,说不定的,那么我也不吃饭了,就光干出格的事了。” “我要是撑到怎么办?”李若融还是不动筷子。 “原来我觉得你挺有料的,最近怎么觉得你有点……”墨智机夹块鱼肉塞到李若融嘴里:“找到形容词了,缩水。” “我缩水,你再说一遍。”李若融怒道。 服务员端来一道咖喱螃蟹,看到他们两个人,忍不住笑。 “她为什么看着我笑?”李若融看着服务员的背影问。 “因为她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墨智机直接说:“要不要继续,我不介意的。” “你……给我坐到对面去。”李若融把墨智机推出位置。 “赶紧吃菜。”墨智机坐回对面,往李若融碗里夹菜:“麻利点,否则我再坐过来,可指不定会干点什么。” “知道了,你怎么那么烦?”李若融埋头吃菜,一直塞到自己嘴巴都塞不下了,她还在不停塞。 败给这个女人了。墨智机拿了餐布再次坐到李若融身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焦急地说:“吐在餐布里,别噎着了。” 李若融吐掉那些菜,哽咽道:“我觉得菜都没有味道。” 墨智机丢掉那团餐布,安慰她:“多吃吃,就会感觉到味道了。”他摸摸李若融的脸,眼泪就顺着他的指缝滑落到他掌心里,他觉得她不开心,自己就会跟着难过。“和博克明吵架不用气那么久吧?找机会……” 67、蔡进安(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是故意的?”李若融靠着墙壁,和墨智机保持距离:“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会失恋的……”然后,她就趴在椅子上,大哭起来。 墨智机真是彻底败得连竖白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推着李若融的肩膀说:“你也太性情中了人了吧?说哭就……算了,我怕了你了。服务员。” “墨智机先生……她……”服务员搞不懂了,刚才这两个人还不蛮亲密的,怎么这位就突然趴在椅子上大哭了? “不要管她了,这个场子我包了,帮我清下场。”墨智机往李若融的手里塞餐巾纸。 “是。”服务员马上照办,很快,将饭店里的客人都请走了。 墨智机淡定地喝水,等着李若融总算是把眼泪给哭干了,在那干抽气,才发话:“哭出来舒服了吗?” 李若融抹干眼泪,拿起碗就吃饭。 “喂、喂、喂!”墨智机赶紧阻止,怕她再乱塞饭菜。 “我饿了。”李若融有气无力。 “冷了,换热的。”墨智机吩咐服务员将冷菜撤掉,重现换一桌上来。“他用咖喱汁将一碗米饭拌匀,放到李若融面前。” “你知道我喜欢咖喱?”李若融吃着饭问。 “我知道你很多事。”墨智机夹菜到她碗里:“快吃饭!” 接近黄昏的时候,博克明还在路上闲逛,在商城里的偶遇,搅乱他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这样保持着距离,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再走近一步,那种嗜血的冲动就会把他脑袋灌满。太接近了,就会忍不住彼此伤害,这是怎样的情绪作祟,是谁操控了一场冲突?接近黄昏的时候,博克明还在路上闲逛,在商城里的偶遇,搅乱他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这样保持着距离,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再走近一步,那种嗜血的冲动就会把他脑袋灌满。太接近了,就会忍不住彼此伤害,这是怎样的情绪作祟,是谁操控了一场冲突? 在阳光里也不会觉得温暖,好像本来就应该走在阴影里。假装有点温暖,最后,也要在寒冷里显出原形。再也无法握到你的手,是要怪鲜血太滑腻,还是真的这样擦身而过也算结束? 这是一个少有答案的世界。发出疑问,未必有人愿意作答。 从天亮走到天黑,不想在任何地方停靠,仿佛突然停下,都有可能触及深埋的黑暗。华灯初绽的城市,别人的喧嚣与我无关。 博克明在空阔的马路上闲晃,他看到手机上无数的留言和电话,才发现自己真的发呆太久了。他拨电话过去,那头是冯藤卓的声音。 “怎么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的,害大家担心。”冯藤卓在那头说。 “走路,没注意。”博克明问:“有事吗?” “你早点回来休息,明天我们要去至上殿的黄金迷宫。”冯藤卓说。 “搞到票了?”博克明问。 “恩,大鲨鱼有点路子,给我们每人搞了一张开业票。”冯藤卓在那头显得挺高兴:“赶紧回来,养精蓄锐,明天要走一天呢。” “知道了,马上回。”博克明挂掉电话,想去路口拦车,突然,他停下步子,回身看着身后,冷冷道:“不想死的就滚出来。” 于是一棵树后,孙桐笑吟吟走了出来:“好几不见,怎么最近清瘦了那么多?” “跟着我干什么?”博克明冷冷道。 孙桐直接点名来意:“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神经病。”博克明转身欲走。 “别急,你看看这台手机认识不认识?”孙桐大声说,将一台白色手机高高举起。 博克明回身看着那台手机,他记得是李若融的,怎么会在孙桐手里? 孙桐得意地晃手机,走到博克明跟前:“奇怪吗?” 博克明冷冷讽刺说:“有什么奇怪的,偷鸡摸狗的事你不是最在行了。” “李若融的手机在我手里说明什么?”孙桐笑:“她在我手上。” “一台手机就说人在你手里,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博克明冷道:“你能轻易抓住李若融,你是她对手吗?” 孙桐不生气,笑道:“你知道她今天和谁一起吃饭?” 博克明厌恶地说:“反正不是你。” “墨智机啊。”孙桐将李若融手机相册翻开,屏幕对着博克明,一张一张翻:“看清楚,一个痛哭,一个安慰。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会如此伤心?” 博克明的心紧抽着,他眼神避开那些照片,冷道:“既然墨智机和她在一起,你说你抓住李若融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继续看照片。”孙桐笑,继续翻阅手机照片。经过墨智机和李若融吃饭的照片以后,后面的照片开始呈现李若融的独照。照片显示,李若融被困在一间房间里,她的手脚被绳子捆扎着,她双眼紧闭似乎正处于昏睡状态。 “你对她做什么了?”博克明咬牙道。 “没什么,一些安眠药片,不要紧张。”孙桐笑笑,收起手机:“现在相信了?” “你想怎么样?”博克明冷冷问。 孙桐见博克明依旧很在意李若融,脸露不快道:“不想怎么样,请你走一趟,庄颂松想见你。见到你,立刻放走李若融。你如果还想她没事,就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做。现在是庄颂松在和你们斗,庄颂松是疯子,他即不怕冯藤卓也不怕墨智机,更何况,现在,谁都不知道李若融在哪里。”孙桐见博克明依旧很在意李若融,脸露不快道:“不想怎么样,请你走一趟,庄颂松想见你。见到你,立刻放走李若融。你如果还想她没事,就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做。现在是庄颂松在和你们斗,庄颂松是疯子,他即不怕冯藤卓也不怕墨智机,更何况,现在,谁都不知道李若融在哪里。” 博克明问:“我怎么知道她现在安全没事?” “照片就是证据,你非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孙桐耸肩膀:“怎么样?按照我的话做吗?” “如果照你说的做,你不放人呢?”博克明并不相信孙桐。 “你放心,我可不想和36区最大组织的首领作对。他想查谁带走了李若融难度不会大的。”孙桐解释说:“现在是庄颂松想见你,李若融只是筹码,没必要殃及无辜,又得罪人的。” 博克明冷道:“说。” 孙桐笑笑:“你答应了?那好,把你手机给我。” 博克明皱眉。 孙桐说:“放心,我不会去挑衅你的首领,他不好惹。只是安全因素考虑,我带你去见李若融,如果,你半路通知他们,这事闹大了可不好玩。” 博克明把手机丢给她。 孙桐拿着博克明的手机,满意地说:“很好,现在,吃下这瓶药丸。”她拿出一只绿色小瓶子,递给博克明。 博克明接过瓶子,但没吃。 “我打不过你,总得暂时控制你一下吧。”孙桐又解释。 此刻,一辆轿车停在路转弯口,似乎是在等他们。 孙桐威胁说:“我的司机正等我,你到底吃不吃?” 博克明拔开瓶塞,一仰头,将瓶子里的药全吃了下去。刚服完药,只觉得胃部灼热,浑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还有右手的手臂,像被人扯开了一样,撕裂的痛。 “走吧,带你去见李若融。”孙桐向车子走去。 “既然我去见庄颂松了,记住你的话,放了李若融。”博克明说。 “这药很伤的,你不难受吗?”孙桐摇头无奈道:“走吧,庄颂松见到你,才好放人呀。” 博克明冷冷跟她上了车。 68、黄金城(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早上的时候,冯藤卓接到博克明的短信息,博克明说不去黄金迷宫了,有些私人的事要处理。冯藤卓觉得是有蹊跷,可是打他手机又没人接听,只好带着其他人先去黄金迷宫,看看中途是不是能联络到博克明。另外范篱今日也有事,没有办法前往,于是又多出了一张票。 到达迷宫门口的时候,大概是早晨6点多,已经有不少人排队准备入场了。这次的票虽然吃紧,好在获得还算顺利,钱花进去了,票如数获得,心里也就平衡了。 此刻在迷宫之外,近三十米高的围墙,把里面包裹的严丝合缝,守卫又将围墙团团围住,除了临时搭建的舞台和成片的服务区展篷,并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甚至它究竟是露天的还是密封的都不知道。不过这可以理解,毕竟是纯金打造的,如果有人起了贪念干出些出格的事,这场盛典就算泡汤了,最重要地是,至上殿的名号也会被弄脏。 和高耸围墙相对应的是更高耸的铁门,它被油漆成斑斓的色彩,和围墙上的喷漆画合二为一,即体现了一种张扬的个性主张,又将内部的精致对外做了一个富有诱惑性的广告。 从巨幅墙面的画面上可以看见一个通道抽象的迷宫,它的三面被安排了共10个入口,而出口则被安排在唯一的一面墙壁的偏右侧。这座迷宫的绘画不但金碧辉煌,还用无数珠宝器物点缀,并且,里面还有很多方形的抽象格子,也闪出了奇异的光彩。迷宫画四周用抽象纹样点缀,仔细看迷宫的图样,那些空出的位置,敲好组成了一个书法漂亮的“缘”字。 冯藤卓等人在门口等了会儿博克明,依旧未能联系上他。于是,冯藤卓把多出的两张票子交给展篷内的服务台,并告知会来取票人的姓名和手机号码,以备博克明和范篱来了以后,可以凭诚请卡入内。他发现展览篷内有一处大型缩景,从上而下可以看见城墙内的全貌。离开城墙内100的米距离才是主题建筑主体——黄金迷宫,它是全封闭的建筑,屋顶上用不知名的彩色珠宝拼凑出了一个大大的“缘”字。 冯藤卓从旋转展示架上取出一本参展指南,随意翻阅。对迷宫大概有了一个了解,也知道了这次的迷宫主题——缘。至上殿的黄金迷宫总面积是6万平米,共分上下两层,上、下层各分得3万平米。上层和下层相互通联,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全凭游客的走向而决定。此迷宫的最特色之处在于全黄金打造,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迷宫完全处于封闭状态,同时,各个出入口有安保守卫,围墙各重要点也有巡逻和安保看守。所以,每个进入迷宫的客人,不但要经过重重安检措施,并且,不能带任何电子产品和利器入内,也就是说,每个人除了穿的衣服,都必须空手而入。 迷宫特色之二在于展览品和拍卖同步,在寻找出口的同时,迷宫的黄金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奇特的展示品,其中有宝石也有稀有物品,它将被置于透明展览盒之内供大家欣赏,如果对展示品有意,还可进行拍卖活动。 迷宫特色之三,内设121个迷你展示间,有更贵重宝物展览。展示间以两色区分,咖啡色门、蓝色门两种展示方式。蓝色门展示室内的展品皆为非卖品,只可看不卖,即非卖品;咖啡色展示室的物品除展示之外,也可以购买,但是购买方式需参加者完成主办方的发出的任务方可获得。 此时,围墙门口的舞台忽然热闹起来,主持人正绘声绘色介绍黄金迷宫此次以“缘”为主题的活动。大致意思是说大家有缘前来相聚,希望大家能玩得尽心,找到有缘的宝物。一会儿又有一堆人上台表演歌舞才艺,接着便是一些西装革履的人上台,又是剪彩,又是启动球启动,走过一整个基本启动套路,随着主持人宣布“至上殿黄金迷宫之缘活动启动”,那扇巨大的铁门无声息地自动打开了。随后印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绿色植物雕刻影壁,上满用玫瑰百合组合成了一个“缘”字。 “请大家排队携黄金诚请卡入内。”主持人还在卖力演说:“入内后请按照向导指示行事,希望大家能有一场愉快之旅。” 冯藤卓、麝月、费、阿克鲁、郭源、郭娉六个人随着队伍缓缓进入大门。影壁两边被分割为左右两条通道,人群被分为两拨各自向前挪动,大概行径至三十米处,前方出现了三排安检门。首先,检票员会在黄金诚请卡上扫描,记录下邀请卡上的唯一识别号码,然后,将识别码扫入一只铁皮箱子,使之有相同识别码。箱子交给客人,客人需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电子设备、打火机、铅笔等等所有口袋里的物品放入铁皮盒内,交予安检员。然后客人通过安检门检测完毕,检测员会按下铁皮盒关闭按钮,从盒盖顶端拿出一只触屏式的电子手机交给客人,最后铁盒放于输送纽上由专业人员保管。 电子大屏幕上不停有播报提示,播报小姐也一直在做反复提醒,大意是请大家小心保管好手上的多功能电子机,此机器是拍卖物品重要的用具,也是客人取私有有物品的标示牌,同时,它还有联络客服人员的作用。因为迷宫内工作员的数量有限,如果丢失多功能电子机很可能造成客人不必要的烦恼,大家可寻找一些有效的迷宫内专设呼叫设施呼叫工作人员帮忙。 “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费乐呵呵说。 “黄金,当然要认真咯。”阿克鲁说。 随着人口穿过百米过道,黄金迷宫已在眼前。此刻,已经可以看见金黄色的迷宫外壁,在阳光里闪着摄人的光芒。不知道内部结构又会如何?怀着好奇心,大家向着三号入口走去。 这里需再次经历一道安检门,大部分人基本可顺利通过。当冯藤卓和麝月通过安检门以后,阿克鲁等人却被拦在了门外。安检门随之关闭,同时,安保已经开始锁门。 “我的朋友还没进来。”冯藤卓说。 “客人,请不要担心,我们会带您的朋友从别的入口进入。”工作人员客气地说。 “为什么要从别的地方进入?”冯藤卓问。 工作人员解释说:“因为黄金迷宫的第一批邀请对象是至上殿的尊贵客户,一共分为三天,每天只接待1000人。黄金迷宫一共有10个入口,为了使客人们玩得尽兴,不要扎堆,所以,每个入口的限额人数是100人,您的朋友正好是第101人。所以,我们会带您的朋友去另外的入口进入迷宫,请放心。” “第二批是什么客人?”冯藤卓示意阿克鲁他们跟着工作人员去其他出口,并让他们按照自己喜好竞拍物品。 工作人员耐心解释:“第二批是参观者,需购买入场券入内,一共开展27天,每天不限入内人数,但只能参观,不参加任何拍卖活动。”工作人员耐心解释:“第二批是参观者,需购买入场券入内,一共开展27天,每天不限入内人数,但只能参观,不参加任何拍卖活动。” “谢谢你的介绍,”冯藤卓笑笑点头,拉着麝月进入迷宫。 69、黄金城(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进入迷宫主体,只觉得像是被完全包围在一片金山银海之中,满目的金色围墙,都有五、六米的高度。由两面展示墙壁切割的主通道,高低错落镶嵌点缀着宝石,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让人入目不能自拔。 “这到底是想展示金钱美丽还是告诉别人主办方是暴发户?”麝月冷漠地看着。 “这些点缀的宝石是至上殿每季的主打特色品,它拼凑出的是至上殿的LOGO和此次活动的主题‘缘’。”冯藤卓笑笑,带着麝月从展示墙通道,进入迷宫内部。 进入迷宫以后,感觉人完全被包裹在黄金之中。虽然阻隔的墙面很高,但是因为内周围的纯色太过统一,刚进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晃眼和不适应。稍稍站着适应了一下,才能继续迷宫之旅。闯过展示墙以后,就有几条通道供大家自行选择,冯藤卓和麝月选择了右手的通道,两个人往里深走了五分钟的时间,就发现,身边已然无人,想必大家各自按照自己的思路寻找出口去了。 “是纯金吗?”麝月摸着墙壁说。 “纯金要打造2层的建筑,质地可能太软了,而且黄金迷宫有6万平米,哪来那么多的金子,这其中必然加了其它类似金又不是真金的成分。”冯藤卓摸着金壁笑:“反正展览才30天,等展览一过,这些建筑用的金子只需再溶解、提炼,就能获得真金的部分。对外宣称是金,只是一种宣传手段。” “这次至上殿是大手笔了。”麝月挑眉。 冯藤卓说:“大手笔不是这些金墙壁,是墙壁上的拍卖品。用一场黄金迷宫展,就轻易出手那么多件宝石,加上代为拍卖的物品,提成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座迷宫的建造费用,羊毛都会出在羊身上了。这就是建造黄金迷宫的原因。” “你是来觅宝的。”麝月无所谓道。 于是两人继续前行,逐渐熟悉迷宫的环境。 开始的时候,两边的墙壁上还镶嵌着零星的宝石,越往深处走,墙壁上镶嵌的物品就越多,内容也越来越丰富。除了珠宝、工艺品外,还有各色奇特诡怪的从未见过的物品,甚至凭空里多出一张巨大红木躺椅,占了大半条通道。这些物品无论如何摆放,外围都用高透明的玻璃罩子罩着,玻璃罩边的墙壁上有详细物品的介绍,包括产地、物品名、内容、质地等等,还有重要的拍卖价格。同时,玻璃罩里的物品都是360度可旋转观测,主办方还提供了专用的观测眼镜,供客人参详。黄金墙壁上还有一个显示屏,同时配备了代码扫描探头、电子计算器、智能键盘、呼叫喇叭,如果客人看中某件物品,只需要将手里的多功能电子机对准代码探头扫描,就可以将自己所持有的代码扫如计算机,然后进行拍卖。同时,还可以通过计算机即时查询别人的拍马价格,适时加价,或取消交易。 “这里好安静。”麝月在一条岔路口停下步子:“一点也听不见别人的声音。” “说明墙壁很厚,密封做的很严格。”冯藤卓在一只玻璃罩子前驻步。 “连安保或者工作人员也没有。”麝月说。 冯藤卓笑道:“过多的非相关游客会让游戏变得少很多乐趣,我想很多关键部分都应该有监视器材的,只是做在黄金墙壁,成了一色,我们不注意而已。” “不派人看着这些宝物?”麝月望向冯藤卓关注的玻璃罩子。 “这些玻璃罩的材料炸弹都拿它没辙,何况进来的时候所有金属器物都被没收,没什么好害怕的。”冯藤卓拿手边的观察眼镜放在右眼,又按盖子上的蓝色按钮,左右翻转玻璃盒子里的物品。那是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白色水。“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什么?”麝月贴着玻璃盖子看:“装B之水?” 冯藤卓忍不住笑:“这是赤炎蜜蜂蜂王的血。” “有什么用?”麝月敲敲玻璃壳子。 “传说有很多功效,具体是不是还真的不好说。”冯藤卓摇头,看显示屏幕,有三个人对它进行过竞投了。这些墙壁上的宝物都是可以拍卖的,明码标价,价高者得,如果看中的宝物,价格被其他客人提高了,可以通过电脑现实提价。这些电脑互相联系,除了可以现实竞投,还可以查询已竞投物品及价格走势,至上殿考虑得的确很周到。 “真不便宜,这么矿泉水的一瓶,卖八万多。”麝月没兴趣看昆虫血液,拉着冯藤卓继续前行。 两个人在迷宫里随便绕,有时候会走入死胡同,有时候又会寻到一处不错的前行方向。因为是迷宫,没有明确指示标示,所以,全凭感觉而行,走不通就折返,顺便一路观赏宝物,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两人走了一段路,觉得有些口渴,从每个转角提供的免费贩售机上取饮料喝,只需选择饮料,用多功能电子机扫一下,出口就会落下饮料,非常方便。 冯藤卓一边喝饮料,一边看四周上下的环境,这里虽然是密闭的空间,但是空气流通很顺畅,也不热,温度偏凉。他看头顶,有些地方有成排的圆孔,那里面应该安放了空气净化设备和冷气机,所以这里的温度才会如此舒适,主办方想的还蛮周到的。再看饮料机紧贴墙面而放,插头似乎在机器下面,而头顶则灯光不灭,这些电线、电缆隐没于路面、天花板、及黄金墙壁内,但却未见任何痕迹,这座迷宫应该说制作相当仔细认真,设计精良,不枉至上殿的一番心血。 “好舒服。”麝月站在路中央喝干饮料,突然说:“如果想上厕所怎么办?” “厕所的设立是有指示标示的,它是标准配件,放心。”冯藤卓笑答。 “那就好,这里要泡一天呢,万一没厕所,不要昏过去。”麝月丢掉罐子,心里觉得还算踏实。 “不好意思,麻烦让下。”突然有人在麝月背后说。 麝月忙往机器边挪一挪,让那个人过去。那是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衣,走路虎虎生风。 “他……”麝月指着已经没有人的过道。 “认识?”冯藤卓看着空空的过道。 “我是想说,总算有个人出现,证明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麝月说。 冯藤卓笑道:“别急,说不定很快能碰上郭源他们。” 郭娉后悔跟着阿克鲁和郭娉这两个路盲男人进入2号入口,因为他们没有方向感的同时,还会在一条反复走过的路上来回重复错误。她觉得还不如坐在原地不要动,吃吃喝喝,等到迷宫闭馆的时候让工作人员带她出去,也好过跟着这两位走到晕头转向昏死在某个转角的好。 “你们要不找到费,要不找到首领,或者寻求工作人员的帮助。”郭娉有气无力地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们有路盲这种可怕的疾病。” 阿克鲁万分抱歉道:“每个地方都差不多,很难判断的。” “珠宝不同啊。”郭娉说。 “一样花花绿绿,很难分辨。”郭源靠着墙壁说。 “不是,你们看。”郭娉指着岔路口的两堵墙壁:“看清楚,左边的是珠宝,右边的是瓷器,我们一路走来都是珠宝,一直在珠宝里绕。出现瓷器说明这一区域的展示品不同了,所以,我们应该向着瓷器的方向走,才能走出这片一直绕不出的地方。” 70、黄金城(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拍卖品怎么办?”阿克鲁问。 “首领说过,我们看中什么都可以拍。”郭娉说:“我们票子的号码首领都知道,我们只需要用我们自己的号码拍下物品,这样首领在其它地方看到,如果他觉得可以行,一定会加价,转到他的号码下面,如果他觉得没用的东西,他就不会加价。这样,即能让他找到我们的方位,又可以同时选择物品供他选择。” “对啊。“阿克鲁拍手道:“我们拍下物品的方位,也可以告诉首领我们所处的位子,这样会和就容易了。” “不用会和。”郭娉说。 “什么意思?”郭源面露难过地说:“难道……我们要迷路到夜晚?” 郭娉笑道:“我们就利用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替老大竞拍物品。” “你的意思是,首领管首领竞拍,我们管我们竞拍。我们也知道他的号码,他拍的我们不用拍,我们觉得可行的就拍,让首领最后做判断决定。” 郭源也明白道:“有道理,这个地方上、下加起来有6万平米,不可能全部都逛完。所以,就算我们一起进入入口,也会兵分几路分开勘察,尽可能多的看到好东西。” “就是这个意思。”郭娉点着显示屏幕:“拍卖品的人真不少,不过,没有首领的号码,看来,他还没有看中中意的东西。”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会符合首领的心思。”阿克鲁说。 “这个我了解。”郭源笑:“奇珍异宝呗。” “切,谁不知道。”阿克鲁不屑。 “既然分兵几路,我们要不要分开走?”郭源问。 郭娉忍着笑道:“不用,你们两个大路盲,万一在一个地方反复绕,不等于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到。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吧,别再走散了。” 郭源尴尬,挠头皮呵呵笑。 阿克鲁说:“也不知道现在费那个小子在哪里,电脑上没有他的拍卖记录吗?” “没有。”郭娉摇头:“不过不用担心,辨识道路这种事他最在行了,他有分寸的。” “那我们现在往哪里走?“阿克鲁问。 “珠宝这块转了几圈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物件,我们去瓷器区域转转。郭娉指瓷器方向:“指不定能拍到中意的东东。” “好,冲吧。”阿克鲁开玩笑说。 迷宫是一场感觉的游戏。凭着感觉和猜测,向着唯一的出口前行。也许会碰到很多死胡同,但如果不放弃继续,或许就能找到出口。 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东西也看了不少,麝月开始觉得无聊。她一路摸着金子墙壁往前缓慢前进,对于周围的宝物,采取无视的态度。冯藤卓走在她身后,跟着她的前行路线行径。当他们选择丁字路口左转,并最终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麝月的耐心差不多也彻底消耗干净。 “我想去出口。”麝月嘟囔。 “出口在那个方位。”冯藤卓指身后:“出口就是缘字右半部分,比划竖折的顶端。” “绕了那么多的弯,谁还记得方位。”麝月折返回来,向另一边走。 “只要知道出口方向,走出去的时候就会有目标了。”冯藤卓笑。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麝月一边走一边回嘴。 走了一会,前方又是一条左右选择的道路。 “去右边看看。”冯藤卓提议。 “理由。”麝月不动。 “我看到那里有自动贩售机,想拿瓶水喝。”冯藤卓笑道。 “切。”麝月右转,走到贩售机的位置。贩售机的位置在一条转角的顶端,麝月探头看转角走廊,发现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有一扇蓝色的门。” “是121个迷你展示间。”冯藤卓高兴地说:“总算可以看看迷你展示间里的展示品了。” “这门的颜色和墙壁一点都不搭,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难看,很难看,很难看。”麝月走到门口,拉开门,从里面快速走出一人,把她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那是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人,带着木制眼镜,头发微秃,一脑门的汗。他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就往自动贩售机的方向走去。 “里面很热吗?”麝月奇怪地看着那人,突然说:“难道里面在放小黄片?” “别胡说。”冯藤卓拍拍她脑袋。 “说不定呢。“麝月对自己的理据很自信,她拉开门,走了进去。 迷你展示间的面积大概在5个平米左右,中间高起的红色台阶上放着落地玻璃罩,内置展品。四面墙壁上有展品介绍的投影,详细分构图,还有语音配合。 两人走上台阶,看到玻璃罩里的展示品是一只银色的烟盒。烟盒的外壳,用银线细密地编制着,银线上则用不同色彩的线秀出了牡丹怒放的繁茂景象。这朵红牡丹叶瓣饱满,色泽艳丽夺目,花心的黄色浓淡有致,恰到好处的起了装点的作用。花枝、花叶的部分也绿得自然好看,但又不抢牡丹花的风头,还考虑到了光照和阴影的效果。整件作品工艺精湛,美轮美奂,尤其在展览柜灯光映射下,将牡丹的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只银丝烟盒真漂亮,怪不得要专门设一个房间展示。”麝月绕着玻璃罩子观赏。 冯藤卓也觉得银丝烟盒漂亮:“这是至上殿六十年代出的一款限量烟盒,总共100只,当时就被抢购一空。烟盒上的银线可是真银,还有牡丹花、叶子、花蕊,分别是用上好的红宝石、玉石、黄玉中提炼出的丝线绣上去的,这种提炼宝石为丝线的工艺,是至上殿的一大特色。” “买了?”麝月说。 冯藤卓可不想因为买了烟盒,麝月就学会抽烟。他笑道:“是非卖品,我们进的是蓝色门的迷你展示间,只能观赏,不能买。” “可惜。”麝月嘟嘴,走下阶梯,出了门。 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拿饮料了,冯藤卓打算拿瓶水喝,走到贩售机的位置,看见刚才的POLO衫正坐在长椅上,看上去面色难看,相当不舒服。 冯藤卓看一眼问:“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有点热。”POLO衫摆手说。 冯藤卓心想,迷你展示间里应该比外头还要冷些,因为那是密闭空间,冷气都攒足了。至于外面,冷气开得也不低,只是因为大,稍微还好些。大家都在迷宫里走了几个小时,早就觉得有些冷了,怎么会热到满头大汗? “喝点水就没事了。”POLO衫从饮料机里拿了瓶冰水,一口喝干。 “需要叫工作人员帮忙吗?”冯藤卓问。 POLO衬衫摇头笑道:“没必要,可能是因为室内,空气有点闷。你们继续玩吧,我坐会。” “好,如果有事你手里的多功能电子机是可以联络工作人员帮助的,红色钮就可呼叫。”冯藤卓想,可能人胖,是容易出汗。确定POLO衫没事,就带着麝月离开了。 两人又走了会,也光顾了好几间迷你展示间,有蓝色的门也有咖啡色的门。迷你间里的展品果然与外围的不同,不仅用料讲究,工艺更精湛,而且很多宝物都已经是孤品,仅此一件,再无第二。 麝月停在一间咖啡色门展示间门口,看着走过来的道路,说:“我们走了那么久,为什么都没有到过二层迷宫?” “你想想,我们一路走来,是不是一直走的是往上的阶梯?”冯藤卓笑,他早就看穿了这迷宫的布局:“你再看这条坡道,是不是也是向上倾斜?” 71、黄金城(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对,是斜的。”麝月立刻明白道:“一层和二层之间是通过这些阶梯和斜坡层层递进的。那么,也就是说,一层和二层之间是连体的,整个空间格局里,有的地方是一层,有的地方是二层,就像旋转的斜坡,其实,都是一整个层面的。” “聪明。”冯藤卓拍拍他脑袋,笑。 “进去吗?有间咖啡色的门。”麝月指前方:“咖啡色门里的展示品,是可以通过判断来拍卖的。” 两人过去,开门,走了进去。 咖啡色展示间里的展品是一株珍品紫兰花,这是一位专业种植兰花的高手精心培育的,他会把兰花卖给懂花之人。玻璃展示柜里营造了一个相当完美的兰花生长环境,玻璃罩边挂着一块手写电子板,只要在板子上输入所持票号,就能参加这场购买活动。这株兰花并不不以价高而出售,而是需要客人完成板子上近三十页的专业问答,并且准确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才可以带走它。 “选择题、判断题、问答题、分析题……这是要考兰花大学吗?”麝月讽刺道:“既然不想卖掉心爱的兰花,就不要放到迷宫里假装愿意卖给别人。”说完,她走下阶梯,走到一扇门边:“你看,这里每个方向都有一扇门,不如,换个方向出去吧。” 咖啡色房间和蓝色房间不同之处除了展示品以外,还有一个出入口地问题。这里所有的蓝色门房间,出口即是入口,入口即是出口。但是,咖啡色门地房间则不同,可能只有同一个出入口,也可能有二、三、四个出入口。这间房间,就有四个出入口。 “蓝色门的展示品不出售,所以,安全方法是同一出入口,代表它的稀有和专一性。”冯藤卓笑说:“咖啡门展示间虽然也有很多展示品,但是,最后的目的依旧是出售,所以,设置很多出入口,吸引更多人看到展品,并且购买。同时,多出入口也增加了迷宫的乐趣性,至上殿在考虑娱乐性上可谓动了不少脑筋。” “冯藤卓!”麝月在门口突然紧张地叫他。 “什么事?”冯藤卓快步走过去,发现正对门的地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套装,带着一副木制框架的眼镜。 “小姐你还好吧?”麝月推推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双眉紧锁,呼吸急促,额头直冒冷汗。 “是不是这里空气质量有问题,太闷了?”麝月回身问冯藤卓。 “我看看。”冯藤卓搭这个女人的脉搏:“她心跳有些过快,脉络紊乱,”找找她身上有没有紧急救助的药丸。 麝月翻了一下这个女人所有的口袋,但是一无所获。“会不会安检的时候被没收了?” “不会,药品是允许携带的,这点安全意识至上殿还是有的。”冯藤卓按着多功能电子机的红色按钮,呼叫:“这里需要帮助,有人吗,请回答?”但是,机器似乎失效了,发不了求助信号。电子设备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呼叫了几次,都无人应答。 “设备联络不到工作人员?”麝月起身问道。 冯藤卓摇头,想起展示品旁的电脑也有呼救按钮:“我去看看显示屏旁边的救助按钮是否有用。”他立刻跑过去,按下红色呼救纽,对着呼叫喇叭大声说:“有人吗?这里有人需要帮助。有人吗?” 没有回应,呼叫喇叭也失效了。 “先扶她去饮水机边休息,然后赶到出口找救援……”冯藤卓话没有完全说完,他看着地上的女人,因为,她已经不动了。他皱眉用手探这个女人的鼻息和脉搏,全都没有了!“她死了。”冯藤卓起身,思考刚才探到过的脉搏气息,的确是有些紊乱,但不致命,像是因为过分运动造成的暂时性不适。 “她也出了很多汗。”麝月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刚才的男人也出了很多汗,这里真的很热?或者,空气里有病毒?” “现在有人出事了,我们必须到出口的地方找人来处理。”冯藤卓说:“先去出口吧。” 这座迷宫的总面积在6万平米,而且上下是相互沟通的,如果没有工作人员的引导,靠个人能力走出去,也非易事。就算像冯藤卓这样判断力极佳的人,也会经常性走入不能回头的胡同。 冯藤卓一边寻找着出路,一边在思考,那个女人只是像有些中暑,但是却突然死了。她的头上也一样冒着冷汗,那个POLO衫的男人也是,感觉到热和流汗不止。他们究竟去过什么地方,会产生这样炎热的感觉? 转过一个弯,在三岔路口选择笔直,随着周边展品的变化,冯藤卓感觉他们是走到另外一块区域了。究竟离出口还有多少距离,他不清楚,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的方向应该没有偏离。中途他们试过手里的电子设备、也试过电脑呼叫按钮,但是,都没有办法得到回复。至此,他们可以肯定,迷宫里的呼叫设备已经完全中断了,与外界的联络也被切断了,因为在这样一个密布摄像头的地方,工作人员不可能看不到他们这里发生的事件。 又走了一段路,感觉是下坡路,冯藤卓知道,他们刚才一直是在二楼转悠。他在一间展示品边停步,用电脑查询拍卖品的信息,发现郭娉的号码曾经在定制区拍下一套手工定制的纽扣。冯藤卓看着手边的展示品,那是一只制作精美的领带扣子,他立刻将它拍下。 “纽扣、领带夹,全是和服装配饰有关联的物品,你觉得我们和郭娉他们可能所在的区域很接近?”麝月看着屏幕说。 “可能。”冯藤卓点头,他们知道我们的方位,就会向着我们的方向靠拢,我需要确定一下他们的安全。 拍卖完毕,冯藤卓带着麝月继续寻找出口。 当他们再次走到一条通道的时候,两个蜷缩在通道边的人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两个人一个靠墙坐着,低着头,一个则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你们没事吧?”冯藤卓对那两个人大声说,心想:姿势真奇怪,像一个坐着,一个去拥抱对方,这走廊的宽度不过平行三人而已,有必要在这里如此亲密吗? 当他们走到这两个人身边,这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已尽僵硬,没有任何呼吸表现。 冯藤卓正要上前细探,从路边的咖啡色门里走出一个人,被所见的情形大吃一惊,立刻大声呼叫:“怎么了!” “小心。”麝月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那个人的手上,麝月觉得像是踢到了石头脚腕都在发麻。 好在,这已经足够引起冯藤卓的警觉,他侧身让过来人再次地攻击,攻击者的拳头砸在地上两个人身上,将二人分开。他们看见,那两个人像脱水一样皮肤干裂、发白,早已死了多时。 “是连环杀手!”冯藤卓立刻想到那些系列案件,他看向那个攻击者。他穿着灰色的衬衫,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身形魁梧,鸭舌帽压得很低,遮挡了大半张脸。 “你相信规则吗?规则为谁服务?”灰色衬衫问,他的声音很低沉。 “在36区没有规则。”冯藤卓挡在麝月身前说。 “哪里都有规则。”灰色衬衫说完,突然闪进手边的咖啡色门。 冯藤卓立刻开门追了进去,发现,灰色衬衫已经从另外一边的门里逃走了。展示厅中央的玻璃柜子已经砸烂,展品不知去向,连展品信息也全部销毁,丝毫不留。“好大的力气,这玻璃罩子可是防弹防爆破的。”冯藤卓看着一地玻璃碎片:“连保安系统也没有起作用,这里成为彻底的密封空间了。” 72、黄金城(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个人……”麝月想起来了:“刚才在过道里碰到过,灰色衬衫。他是来盗宝的?” “作为袭击者,他的身形和拳风都符合力量定律,玻璃展示盒被他砸开的可能性很高。”冯藤卓只是有些不解:“他从灰色门里出来,如果只是盗宝,为什么还要攻击我们?他完全可以装作路人逃跑。” “不清楚,也许是害怕吧。”麝月说。 两人从咖啡色门出来,那两具尸体仰面躺在不远处。 “这两个人的死法像是极度脱水,皮肤干裂到已经有皮屑落到地上,和最近36区新闻报道的连环案很像。”冯藤卓看着地上的尸体,翻看落在他们身边的多功能电子机,这两个人的票号差了300多位,一个拍卖了宝石戒指,一个则拍卖了一柄宝剑。“这两个人应该并不认识,票号差距很大,不像朋友间说好的同时购票。还有,拍卖品是戒指和宝剑,这两种物品间隔很远,碰到以前他们应该互相不认识。” “都在这里,碰到了同样的问题。”麝月说。 冯藤卓分析说:“他们刚才的姿势是一个坐着,一个靠着对方肩膀,就是说有一方先因为不适坐在地上,另一个人看到了上前询问,于是也中招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究竟碰到了什么,会出现脱水到皮肤出现干纹,最后死亡的地步?”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出现症状的时间缩短了。”麝月说:“电视新闻里说是24小时以后才会出现脱水现象,但是黄金迷宫开馆才过去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出现了脱水蜕皮死亡的现象,比原来24小时的时间加快了近20个小时。” “危害这些人的东西像是毒物所致。”冯藤卓想到什么,找了个电脑查询此刻的拍卖纪录:“和这里的空气质量没有关系。显示屏幕里一直有人做竞拍交易,说明,还有很多人安全存在着,并不知道危险可能正在左右。如果是空气质量的问题,几个小时的时间,空气蔓延于整个迷宫,如果很多人受影响,交易额应该减少才对,可是到现在,始终处于竞拍高频繁阶段。” “有什么毒会出现这种症状?”麝月不解:“他们没有挣扎迹象,就是说,有毒也是在没有防备状态下摄入的,这个投毒的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饮料贩卖机?不对,饮料贩卖机出来的饮料放不回机器里,没办法骗别人喝。”冯藤卓无奈摇头:“除非把他们迷晕了,灌他们喝毒药。” “你看这个。”麝月走到很远的地方,用脚尖点着地上三只空矿泉水瓶。 冯藤卓看出,这个瓶子斜线滚动的距离差不多能到两具尸体的范围:“三瓶水!这应该是坐在地上的人喝的,因为询问的人的姿势不像是打算喝水。” “会不会刚才那个女人过一段时间,也会变成他们的样子?”麝月说出了冯藤卓心中的疑问。 “很可能,有可能有人症状是脱水,而有人症状是直接死亡。”冯藤卓说:“先离开这里吧,看看路上能不能遇到其他人。” 在迷宫里七转八弯,有时上有时下,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在路上也遇到过几名游客,但是对方似乎并不领他们告知可能有危险的警告,觉得是故意和他们竞争拍品,呼叫系统受阻也不过是一时的网络问题,至于灰色衬衫,他们也遇到过,但只是路人,对方根本没做过出轨的行为。于是这几位游客在一起走的半路上就偷偷选择了别的路线,离开了。 “什么人。”麝月看着身后冷冷道:“遇到袭击可别尖叫,因为,谁也听不见。” 冯藤卓不以为然笑道:“好了,别气了,继续走吧。” “他们遇到过灰色衬衫,但是,他却没有攻击他们。”麝月不快道:“难道他是专门来袭击我们的?” 冯藤卓说:“他从咖啡色门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他拿走宝石的时候,有紧张的心情也很正常。” “他紧张,却又心情问你规则。”麝月说:“我看他就是存心找茬。” 麝月话音才落,突然,从走廊里跌跌撞撞冲出一个人来,与他们擦身而过,直奔饮料机而去。 “秃子!”麝月认出他那个少头发的脑门,还有POLO衫。“他还活着!” 两个人赶到饮料贩售机前,看见POLO衫正从里面一瓶接一瓶的喝水。 “你还是很热?”冯藤卓问。 POLO衫点头:“很渴。” “他正在脱水的。”麝月说。 冯藤卓立刻上前测POLO衫的脉搏:“有点紊乱,但是这应该算正常,是因为奔跑而导致的心跳过速。” “他的皮肤有点干。”麝月看着POLO衫说。 “脱水越来越严重了。”冯藤卓帮POLO衫取出贩售机里的水:“这里的水快要不够了。”他看下四周,转角一般都会有贩售机的,他打算再去取水给POLO衫。“麝月我去那里,你去那里,再取点水来。” “好。”麝月点头,两人分头又去贩售机取了很多水过来。 POLO衫喝水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冯藤卓看着POLO衫,这个人正在因为缺水,而变得越来越干裂。必须从混乱中镇定下来,冯藤卓皱眉,他需要找一个产生这种怪异现象的突破口。POLO衫不停喝水,是因为觉得缺水,可是喝下去的水在哪里?对了!冯藤卓拧开一瓶水的盖子,对着POLO衫从头到底浇了下去。 “你干什么?”麝月看着他举动。 “你知道外敷和内服吧?”冯藤卓一边开新的水,一边说:“他喝下去的水还在胃里,这就是内服的水,但是水没那么快进入皮肤和各个细胞组织,很可能很快就会被身体排出体外。所以,现在需要外围的水来解他体表的干渴。现在赶紧找一下,这附近哪里有洗手间,那里有更多的水。” “好,知道了。”麝月反身,立刻去寻找洗手间。 迷宫里洗手间不少,而且有标识,找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冯藤卓一边等麝月找洗手间,一边打开很多水,从头到脚的浇在POLO衫身上。 很快,麝月在转角不远处找到洗手间。于是他们一人抱着几瓶水,连拖带拽的把POLO衫拖到洗手间门口。那里有一面超大的镜子,下面是三个漂亮的洗手池。冯藤卓找到隐蔽角落的消防盒子,砸开玻璃门,拿了一把斧头,对着那三个水龙头砸去。很快,三股巨大的水流充了出来。冯藤卓把POLO衫丢到三股水流的交叉点,让水彻底吧POLO衫浇湿。 “会有用吗?”麝月看着水流冲击中的POLO衫。 “唯一办法了。”冯藤卓耸肩膀:“如果体表严重缺水,这个时候突然碰到那么多水,一定会尽力吸收的。加上他一路喝了那么多的水,应该也开始进入身体内部各个组织了。大量的水可以起到一些稀释毒药的作用,他一直在喝水,不间断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他很热,一直在冒汗,所以身体又排出了不少毒药。加上体表缺失的水由这些水龙头的水补充,少过片刻,或许,他还有救。” “如果他能够存活,就等于出现了特例。”麝月说。 “他的身体循环系统一直在运作,所以,他的存货几率很高。”冯藤卓看着POLO衫似乎没有前面那么疯狂。“更重要的是,使毒的人判断出现了一个小失误。” “哦?”麝月挑眉毛。 冯藤卓说:“POLO衫是个大个子,身高在185厘米以上,头发固然不多,体格却相当健壮。如果投毒者是随机用毒的话,使用的剂量应该会比较固定。迷宫环境和外围环境不同,这里的人走来走去,没有很多时间给投毒者充分时间迷晕游客,再慢慢使毒,等待毒药发作。所以,通常采取的手段是瞬间用毒,在对POLO衫使用剂量的时候,可能用了普通剂量,这样,就给了POLO衫存活的机会。” 73、黄金城(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使毒的人应该也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麝月皱眉说:“所以,后来咖啡色门口的两个人,那个蹲着的人才会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就渴死了。” 冯藤卓点头说:“不错。原来他用的剂量是24小时完成整个毒发过程,现在因为是迷宫内,时间有限,所以他加重了剂量,导致那些人在几个小时内中毒,并最后发生皮肤干裂蜕皮的现象。” “那个坐着的人喝了三瓶水,也就是说,原来的毒发时间基本是喝三瓶水的时间会呈现完全脱水的状态。但是那个杀人狂发现最早中毒的秃子还活着,所以,他觉得是剂量的问题,于是就他加重了剂量,催快毒药发生作用。”麝月皱眉说。 冯藤卓同意麝月的分析:“剂量的确是加重了,缺水状态喝水,一仰头,三十秒就能喝完,接下去的剂量可能比快速喝三瓶水的时间还要快。不过,被害者还有喝水的时间,看来,开始的从服毒到发作,还有一个时差的问题。” “到底用了什么毒药?”麝月心中不快:“好端端的迷宫之旅,现在倒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放心,游戏快要结束了。”冯藤卓笑笑。 “为什么灰色衬衫知道秃子没死,却没有反过来攻击他?”麝月问。 “可能因为秃子太渴了,一直在找水喝,他有心再抓秃子的时候,秃子因为找水不知道跑去哪了,反正有下一个目标,他也就放弃了。”冯藤卓说:“这个秃子的命很大。”说完,他看着远处POLO衫整个如落汤鸡般从水流中走了出来,精神状态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神志不清了。 POLO喝下最后一瓶水,终于觉得身体恢复了原态。他瘫坐在长椅上,看着洗手间的位置说:“那里不会水漫迷宫吧?” 冯藤卓笑道:“放心,你看,流了那儿多水,水都没有漫出出台阶过,说明那里的排水口不少,设计前就考虑过万一水管爆裂这种突发问题了。”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了。”POLO衫一脸无辜:“谢谢你救我。对了,我姓赵,股票经纪,您是?” “冯,做买卖的。”冯藤卓笑笑说:“迷宫很大,不知道赵先生一路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或者碰到过奇怪的事情。” “这迷宫够大的,进来不过是因为客户送的票,凑凑热闹,也开开眼界。”赵先生说:“一路上就碰到一个年轻小姑娘,和一个穿灰色衬衫的高个子男人,还有就是你们了。” 冯藤卓皱眉,又是这个灰色衬衫,他问:“你碰到他们的时候,有什么不适吗?” “年轻小姑娘、灰色衬衫大家同时碰到一起,没觉得……哦,好像灰色衬衫还跟我同一方向走过一会,当时看一条项链的时候的确感觉有点晕,眼前发黑了又几秒,当时以为是因为没吃早饭,也没在意。后来,灰色衬衫走到我前面,转弯不见了,应该和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再后来,就没碰到过什么人了。再后来就觉得口渴很热,老想喝水。” “他有没有和你说话?”冯藤卓问。 “有,他问,你相信规则吗?”赵先生回忆起来。 “你的回答?”冯藤卓继续追问。 赵先生如实回答:“当时以为他神经病,头又晕,就回答‘管你什么事’,后来他就走了。” 麝月冷冷说:“灰色衬衫即是袭击者,也是投毒者。” 冯藤卓同意麝月看法:“灰色衬衫的嫌疑的确很大,他出现以后,赵先生才出现各种状态。先晕眩,然后才有各种不适,难道他使用了两次毒?先迷药,后毒药。” 赵先生紧张地问:“这里是不是有坏蛋?” “放心,您的毒已经解了。”冯藤卓安慰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会选择你,而不是那个年轻更容易对付的小姑娘?” “一定有东西代表了你的身份区别。”麝月看着赵先生的木制眼镜,说道:“你这副木制眼镜不便宜。” 赵先生点眼镜框说:“这种木框眼镜是纯手工打造的,一副价格在3-4万,是今年的热销品。” 麝月仔细穿插起那些他们见过的人和事,终于明白:“这眼镜就相当于身份识别。其他受害人也同样戴着这种木制框架的眼镜,只是样式稍有不同而已。” “眼镜怎么了?”赵先生真想扔掉眼镜,但又舍不得。 “至上殿的消费群体很广泛,这一次第一批邀请对象都是一些有竞拍能力的人,但是因为票子在黑市流通过一阵子,所以,进入这座迷宫的人已经变得非常庞杂。”冯藤卓明白麝月的观点:“所以,灰色衬衫对加害对象做了选择性区分。他认为他要杀的第一种人,是戴这种价格昂贵的木制眼睛的人,这样,他就有固定袭击目标群了。” “他想杀的是有一定消费水平的群体,可能是富人,也可能是中产阶级。”麝月直截了当地说:“这和他提的规则有什么关联吗?” 冯藤卓摇头:“现在还猜不透。不知道他有几种类型的人想攻击?” “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太恐怖了。”赵先生被吓到了。 “别紧张,我们也正要离开,同路走。”冯藤卓起身,准备继续寻找出口。 三个人迅速离开原来的位置,继续朝着出口前行。 一路上,麝月还在和冯藤卓讨论关于灰色衬衫:“进入迷宫腹地以后,灰色衬衫才开始行动,他觉得,只有猎物进入狩猎区,游戏才会精彩,这人纯粹就是个变态。” “变态就麻烦了。”冯藤卓说:“万一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更麻烦了。” 麝月挑眉:“怎么说?” 冯藤卓看着手里的多功能电子机:“这里如此众多的安保系统,为什么会全部都不奏效?只能说明一种可能。灰色衬衫破坏了这里的保安网络和监控设备,但是,这么长时间不会不被人发现,那么还有一个附加可能,有人协助他把这里所有的保安和工作人员控制或者收买了。” 麝月眯起眼睛:“你认为是庄颂松吗?” 冯藤卓笑道:“为什么黑市很难搞到得黄金诚请卡如此容易得手?还是连号的?就像有人故意要让我们买到一样。不是他布局让我们进入迷宫,还真想不出别的人选。” 麝月似乎很了解庄颂松的为人:“他不仅想袭击你,还希望能够袭击郭娉他们!他想破坏你的团队构架,如果伤到你,那就更好不过了。他还想向你挑衅,看看在迷宫里,谁能获得更值得收藏的宝物。” “很像他。”冯藤卓一笑,突然,把麝月和赵先生拉进附近一扇咖啡的门里。“嘘,别出声。” 屏息聆听,外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擦着地面的声响。 “灰色衬衫的脚步声,”麝月皱眉:“他怎么锁定我们路线的?监控探头?” “这里主要以呼叫设施为主,只有几个关键区域有监控探头。”冯藤卓悄悄说:“我看过迷宫手册,为了增加神秘感,防止迷宫内部图外露,所以,迷宫内部只装了6部摄像探头,也就是一万平米1部,还只在今天才刚刚开启。所有呼叫都要靠警报系统和呼叫喇叭完成帮助任务,那些安装和设计工人不仅签署了保密协议,而且都被藏在无人能寻找的地方,即是为了保持迷宫神秘感。还有,这里的宝贝都是至上殿内部秘密选出的十二个高层分一个星期安放的,除了特别大件的物品,是让工作人员蒙着眼镜搬进来的,其它的安放规律和位置,不到今天,都没有人知道。” 74、黄金城(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可是灰色衬衫……”赵先生吓得发抖:“万一他们进来过呢?” “不会的,他们只能控制外围,无法入内。因为至上殿的迷宫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大锁开启前,所有的黄金墙壁都处于未安排阶段。只有开启日当天10分钟前,才会由数据自主排列成型。” “如果有电脑高手呢?”赵先生还是害怕。 冯藤卓觉得碰上十万个为什么了:“至上殿也有电脑高手啊,防御系统自然会做到一流。至上殿是很注重品牌的集团公司,他们的地位在36区举足轻重,他们讲究的是信誉,不是谁想掌控就能掌控的。他们的创始人是出名的粪坑石头,一切按原则办事,不会轻易被人操控,放心。” “为什么灰色衬衫还跟着呢?”赵先生快要哭出来了。 “受到他的袭击,一定会去找出口,他一路跟着过来也很正常。”冯藤卓小声说:“别紧张,这里是迷你展示间密集区,他不能准确判断我们的方向,等他走了,我们再出去。” 于是三人不动声色,静待外面动静。 咖啡色迷你展示间里会有可卖品,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这里是隔音房间,闲着也是无聊,干脆看看展品。冯藤卓走上台阶,看到玻璃展示柜里放着一团泥巴。四周介绍很少,只说泥巴很珍贵,含有很多丰富元素,但是没有出处和具体作用。 “如果你回答正确,可以立刻取走它。”电子显示板上走马灯文字缓慢滚动。 冯藤卓想了一下,输入票号,点击确定。 麝月看到冯藤卓在做题目,凑上来看:“你想买块泥回家雕塑?” 冯藤卓笑着点头,开始回答问题。 问题一:你看到了什么?请输入6个关键字,若6个全部错误,此次交易结束。若有一个关键字符合,可入下一题。 冯藤卓写:泥巴 显示板发出哔声,泥巴上出现一个大红叉。显示,继续输入。 随后,冯藤卓写了:雕塑、陶瓷、矿物质、植物四个关键字,换来的是四个红叉。 最后一个输入关键字的机会。冯藤卓看着那块泥土,那只是一块普通褐色的泥土,它到底需要什么关键字来形容它呢? “有机元素?花花草草?”麝月随口说。 “也许是……”冯藤卓在题板上写下,生活两字。 显示板发出欢快音乐声,生活上出现红勾。 “出题的是变态。”麝月撇嘴。 冯藤卓笑道:“种植、工艺制作、或者在泥土上走路、建造城市……所有这一些都是包含在人类生活之中的。” “还是说明出题的是变态。”麝月说。 问题二:在这里“生活”的本义是什么。请输入6个关键字,若6个全部错误,此次交易结束。若有一个关键字符合,可入下一题。 “它果然是个变态。”麝月看着泥巴:“生活的本义你是为了变成变态而变成泥巴。” “别气,只是游戏。”冯藤卓安抚麝月。 看着橱窗里的泥巴,冯藤卓想了一下,只写了“土地”两个字。 显示板发出欢快音乐声,“土地”上出现红勾。 麝月看着冯藤卓眨眼睛:“难道你也是变态。” 冯藤卓摸摸她头发,笑说:“问题是‘在这里‘生活’的本义是什么’。在这里,指的自然是这块泥土。生活的本义,也就是引申出‘生活’两个字的关键词的本义,也就是泥土的引申义。人类所有生活都是建立土地上,这也正是泥土引申义,也是生活的本义。” 问题三:这块泥土会被切割,请输入6个关键字,若6个全部错误,此次交易结束。若有一个关键字符合,可入下一题。 冯藤卓不假思索,写了两个字:范围。 显示板发出欢快音乐声,“范围”上出现红勾。同时,玻璃罩子开启,泥土呈现于冯藤卓眼前。 “啥意思?”一直在角落发抖的赵先生也糊涂了。 “泥土会被切割,也即是说,它所引申的土地会被切割。切割可理解为分割成很多块。每一块分割的土地都有管控它的人类,人类所控制不同的土地大小,也代表着掌控的范围。所以,关键字是‘范围’。”冯藤卓从玻璃罩子里拿出那块泥土。泥土很干,似乎有点缺水,他掂了掂泥土的分量,突然用力,将泥土掰开揉碎。 “哎呦,白动那么多脑筋了。”赵先生可惜地说。 “不,他的秘密在内部。”冯藤卓从泥土里,取出一块鹅卵石大小,如油脂般光彩透亮的褐色石头。清理掉多余的土渣,石头显出更美艳的光泽,那是一块琥珀石,褐色和黄色均匀分布,石头中间,有一粒蓝色的种子。整块石头的中间还有一个浅浅的凹槽,样子像一只手捏的水杯,种子如同在杯子里。“是罗杯石!传说中李值德的经典名作,他竟然将它藏在泥土里,他果然是个怪才。” 麝月看着石头,皱眉,这里竟然会有罗杯石。 冯藤卓兴奋地说:“前行之杖下方三分之一处刻着‘包罗’二字,土地包罗着万物,包罗着人类的所有生活,从一颗种子开始!他的颜色是褐色和黄色,泥土的颜色,这块,一定可以放入‘包罗’二字内。这座黄金迷宫里的宝物,果然是需要些缘分才能获得的!” 冯藤卓话音才落,门就被砸开了。鸭舌帽灰色衬衫,提着一个消防斧头站在门口,他高大的身形完全把外面的光线给遮蔽了。 “你叫的太大声了,这里不是完全隔音的。”麝月说。 收好罗杯石,冯藤卓看四周,这里一共有两个出口,门就在大家右手的方位,他们和灰色衬衫的中间。“我引开他,你们从旁边的门出去。”冯藤卓从显示板上拔下那只书写笔,就用这个武器吧。 “我想揍他。”麝月说。 “乖乖出去等着。”冯藤卓不想麝月受伤。 “你把他赶走,我不想自己走迷宫。”麝月嘟囔。 “了解,外面等我。”冯藤卓一笑,迎了上去。此刻灰色衬衫也举起斧子,向他们劈来。 灰色衬衫有着惊人的蛮力,一斧头就将那玻璃柜子砸个粉碎。冯藤卓手里的笔划过灰色衬衫的厚壁,觉得像划再了钢板上,只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 灰色衬衫挥斧继续一通狂砍,可惜他虽然臂力过人,却也拿灵巧的冯藤卓没辙。躲过几次攻击,冯藤卓不想在这场打斗中纠缠。将手中的电子笔折为三段,看准灰色衬衫的斧头再次举起,冯藤卓甩出一只断笔,笔尖由下而上顶着斧头底部,生生将斧头顶出了灰色衬衫的手心。接着,一支笔紧随其后,朝着灰色衬衫的喉咙飞去。另一只则直向灰色衬衫左腿飞去。 因为向后力的作用,灰色衬衫衬衫躲过致命一击,断笔擦着脸颊而过,割掉他一块皮肉,留下长长的痕迹。那只飞向左腿的笔,则擦着裤子飞过,划开口袋,一包东西落到地上。“你相信规则吗?规则为谁服务?”灰色衬衫低着头,血流满面。 冯藤卓看着麝月和赵先生安全出去,淡淡道:“为钱服务。” 从来没有人这么回答过他,灰色衬衫愣了一下,回身,消失在大门口。 “有什么比金钱更赤裸裸。”冯藤卓走到粉末边,刚想看个究竟,另一边的门被打开了,光映射进来。紧接着,郭娉、郭源、阿克鲁也走了进来。“你们来了?” 75、黄金城(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个迷宫太大了。”郭娉看到首领很高兴,又看到地上一包荧光黄的粉末。“这是什么?”她捡起那包粉末,走到门外去看。 冯藤卓也走了出来,看到赵先生已经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麝月在不远处,看着地上一具白尸。 “又有人遇害了。”冯藤卓看着那具发白的尸体,皱眉,那个人也带着木制手工眼镜。 “这荧光粉是……”郭娉迅速合上打开的袋子,捂着鼻子说:“野翅粉?哪来的?” “袭击者掉的。它的作用是?”冯藤卓问。 “严重脱水症状,但是不能口服,因为很臭。”郭娉说:“这是一种叫做黄翅品种的野知了翅膀磨出的粉末,少量入药,可以止渴,多了,就是毒药……”她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关注在那具白色尸体上。“你们觉得这个人是因为中了野翅粉的毒?” “可能性很大,这是从袭击者身上掉下来的。”冯藤卓说。 郭娉说:“可是野翅粉不会出现那种发白的体表,只是因为身体缺水,而且,他的气味那么重,怎么入口?” “如果和迷药混合用呢?”冯藤卓说:“野翅粉和迷药因为差不多时间进入人体,所以产生了综合反映,才会有这样的体表。” “那么臭,迷药都醒了。”郭娉有点不信。 “不用口服,或许还有其它方式。”冯藤卓想起什么看着赵先生说:“赵先生麻烦您拨一下您脑袋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去。” “好。”赵先生的头发本来就不多,拨到一边,他的脑袋就光了。 冯藤卓走过去看来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使毒的秘密。“是注射,他头皮上有个针孔。” 大家凑过来,果然,有个针孔,因为不大,而且在头发里,所以很难被发现。 “这样说来,外面的案子都是注射在头皮里,所以找不到痕迹了。”郭源说。 冯藤卓明白道:“只要找到合适的迷药,迷倒被害人,然后在头皮注射毒药,再慢慢将迷糊的被害人带到隐蔽的地点弃之,既不会有任何挣扎痕迹出现,也可以保证案发现场永远是在那些事先设定好的地方。” “这家伙可真毒。”阿克鲁说。 众人一边骂灰色衬衫变态,一边结群往出口走。 一路七转八弯,感觉离出口不远了,可又始终不见,只能继续一路寻觅。 一路上,郭娉力数阿克鲁和郭源有多路盲,要不是看到冯藤卓的拍卖记录,他们还没目标的在瞎绕圈。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袭击或者有缺水症状的人,可见,灰色衬衫的行经路线始终还是跟着冯藤卓等人的。如果对方知道冯藤卓的票号,用其它对讲设备让灰色衬衫跟着也就不奇怪了。 半路上郭娉将野翅粉全部倒入马桶冲掉,又告知赵先生一定要多喝水,毒很快会解清的。赵先生这才放心,并一再说以后都有迷宫阴影了,哪个迷宫都不去了。 几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看见展品在逐步减少,说明出口已经不远了。当一行人在左右路口准备判断的时候,路口突然跳出个人。这个人灰头土脸,衣衫不整,正是被分配到8号入口的费,同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墨智机。 “首领!”费那叫一个激动,就差没哭出来了。 “你……怎么了?”冯藤卓拿掉他头发上的灰尘。 “他从配电间突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触电了。”墨智机淡定地说。 “一路上有个变态一直在找茬,他力大如牛,刀枪不入,说不定他是僵尸。”费控诉道:“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躲进配电间。结果发现,配电间的内部是互通的,这些黄金墙壁当中是空心的,所以我就在里面走了很久,直到没路走,才出来。结果……碰到墨智机了!” “你不需要用这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吧?怪物可不是我放出来的。”墨智机说。 “你的票没卖掉?”冯藤卓问墨智机。 墨智机说:“卖给庄颂松了。这次的票是李若融弄来的,但是我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她都没有来,所以,我把票留在服务台,自己先进来看一看了。” “李小姐也来了?”冯藤卓皱眉。 “来没来不知道,多功能电子机也没有通知过,还打不出去。”墨智机扬手上的电子通话设备。 当下冯藤卓把经历的事简单说了。 一听灰色衬衫,费眼睛里就要冒火了:“对,袭击我的人就是穿着一件灰色衬衫,很高,很壮。下次再碰上,郭源替我报仇啊。” 郭源笑道:“没问题,替你报仇。” 郭娉说:“好在路上再没有看到受害人,可能收了伤,灰色长衫也不好再害人了,不知他是否已经离开迷宫。” “这个家伙用的是空气型的迷药,瞬间让人晕眩,属‘秒分钟’最厉害了。”墨智机说。 “‘秒分钟’的功效大,副作用不小,用后能让人长久麻痹,失去自控能力。”郭娉说。 墨智机说:“灰色衬衫要的不就是种效果。秒分钟可以和很多种毒药起二次作用,和野翅粉搭配使用,它会加重野翅粉致人脱水的毒,所以才会有脱水的体表。” 冯藤卓说:“为了快速达到目的,所以在迷宫里加重剂量,灰色衬衫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到底是什么人?” “怪兽呗。”费说。 众人笑。 “既然是庄颂松派来的,肯定是和你作对的人。”墨智机说:“今天怎么没见博克明?还在其他区域转悠?” “有事,不能来。”冯藤卓说。 “哦。”墨智机挑眉:“对了,你今天拍了几件东西?” “只是看看,没拍什么。”冯藤卓笑道。 “是吗?我只拍到一套古币。”墨智机说:“这个迷宫里宝物无数,却未必每件东西都可以拿回去,这大概就是至上殿建造这座迷宫的目的。” 冯藤卓点头笑:“都是一个‘缘’字。如主题所说,一切皆凭缘,与这些宝物有缘才能将它们带回去,无缘则只能擦身而过。” 墨智机赞同道:“你这句话,我同意。” 在黑暗里苏醒,头脑发胀,记忆模糊而凌乱。博克明依稀记得昨天见了庄颂松,对方却只是想收买他,他当然断然拒绝了这种无聊的要求。接着庄颂松表示了失望,又按照约定放走了李若融,他在窗口清楚看着李若融离开,可是,为什么后来的记忆都不见了?他是怎么离开庄颂松据点的?后来去了哪里? 博克明尽量适应着黑暗的环境,他摸索记忆的脉络,他要清楚自己昨天失去意识后的行踪。他记得这场挟持太过蹊跷和古怪,庄颂松放人放得太随意简单,对了,当他关注李若融离开的时候,手臂上感觉突然的疼痛。对了,就是那个时候被人下了迷药,操,竟然会失误在这种状况。博克明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能动弹。手臂牵扯的撕裂疼痛,贯穿了他整个躯体,小小的挣扎竟痛得背脊冷汗直冒。他感觉自己被吊在半空之中,因为脚下是空的,没有支持物。他被强行在怀里揉着一个人,他双手手腕被束缚着,那种塑料的纤细绳索,已经扣进皮肉里,挣脱不开。他的手里还塞了一件东西。 怀里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一起捆绑着,垂掉于半空中?博克明用下巴拨弄那个人的额头:“喂……你……”这熟悉的气息,博克明皱眉,他的神经突然绷紧了起来,他的手臂每一条细胞开始活跃着,那些无法控制的分子像狂欢一样要挣脱出他的手臂,张牙舞爪地索取这渴求的血液。“赶紧醒过来李若融!”博克明吼道,用下巴大力拨弄她的额头:“离我远点。” 76、黄金城(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还没亮?”李若融动了一下,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你是猪,还睡。”博克明冷冷说,他清晰感觉到他的手臂要替他做决定。 “博……博克明!”李若融抬头,重重撞到博克明的下巴。她终于感觉到自己被困的处境。脚下是空的,身体被身子一圈一圈与博克明捆绑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李若融觉得,后背心的位置很疼,有个东西顶着自己的后背。 “昨天为什么不让墨智机送你回家?”博克明额头的汗珠滚落到他脖子里,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他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类似物件的轮廓,这个黑屋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叫出租回家的,半路上睡着了。”李若融说,她动了一下,但是没用,她的手臂环着博克明的腰被捆扎了,她现在和博克明等于是互相牵制的状态。她感觉得到博克明沉重的呼吸,还有他一直不停抖动的右臂。“你是不是不舒服?伤口裂开了?” “闭嘴。”博克明感到眼球要爆裂的疼痛,他的右臂开始失控,他的手指被固定在某个格挡里,急欲扳下。他知道他手里是什么了,枪! “你身上有没有藏着刀?”李若融问。 博克明没有办法听她讲话,他的食指和扳机之间的较量越来越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他极力的用自己左手的食指顶开右手对于扳机的制控,在最后还能控制的范围里,让左手和右手通过快速反复的转动,从而从绷带中分开。但是这样,他手腕的桎梏就扣到更深的血肉里。现在他的左手持枪,右手开始更愤怒地抢夺。 “你在干什么?”李若融问道。 博克明低头,压低声说:“我只有一片刀片,抬头,你的嘴。” 李若融无奈抬头,感觉博克明小心在自己唇边放下一片刀片,她咬着接过,低头,在自己和博克明之间的绳锁上努力切割。 右臂发怒了,它试图掠夺左手里的枪,情绪里杀戮的分子四散满溢,理智已经快要无力抵抗。博克明知道那刀片虽然锋利,也不可能立刻就隔开绳索。他没能力控制那么长久的时间,而且有细微的响动似乎也开始准备行动,他的左手将枪口移动向右手手腕,在思维控制一切之前,扣下扳机。 空旷的房间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李若融停下来,现在她知道身后是什么了,是枪。 “不要停,继续切。”博克明咬牙说。右手手腕的热血和剧痛同时涌了出来,他的脑子得到片刻冷静,痛,果然是醒剂,克制了所有执念。在那些可怕思维再次充满大脑之前,他必须先脱离这块区域。博克明再次用枪对准手腕的地方,没有右手骚扰,他将枪口对准陷入手腕的锁扣。他没有犹豫,对着锁扣扣下扳机,随着再一次枪响,右手手掌下方被彻底打穿,同时,左手和右手之间的锁扣被子弹切割,终于分开。博克明左手握枪,警觉地望着黑暗中每一个角落。 李若融感觉刀片切割的地方崩了一下,她知道绳子被隔开了。她用力挣扎了一下,感觉他和博克明之间的绳子有所松脱,他们往下滑了一下。 同时博克明也感觉到了绳子松紧的变化,他的右手虽然不能用了,但是手臂还能给力。他用手臂帮助挑松绳子,并目测出了他们与地面距离并不远,在几次大力挣扎以后,只感觉绳子的束缚彻底松脱,两个人掉到地上。原来,只有一米多的高点。 当他们掉落的瞬间,博克明向着上方准确扣扳机。头顶一声闷哼声后,四下里再次陷入平静。博克明立刻脱出李若融的双臂,并替她解开锁扣。他带着李若融,向着不远处一点点微弱的光跑去。他摸到了一个把手,大力扯开,一阵金黄色的光芒照进来,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当他们再次张开眼睛,发现他们置身的是一处黄金的通道。“什么地方?”借着光线往房间内看,原来里面也是黄金打造,怪不得会有微弱的光线。 “这哪?”李若融无助看着周围,当她注意博克明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博克明的右眼因为极度充血,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他的右手垂在一边,往外不断留着血。“你的手,包扎……” 博克明推开他,对着前方连放两枪,接着,枪就没有子弹再可发射了。“这里是至上殿的黄金迷宫?”博克明紧紧看着前方墙壁上至上殿的LOGO。 “这……先生,你受伤了?”突然从另一个房间走出一名穿着灰色衬衫的高个子男人,他被博克明的样子吓坏了。他走过来,试图帮助博克明。 博克明却甩出手里的枪,将它扔向灰色衬衫。“走!”他对李若融吼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灰色衬衫挥手挡开枪,随手砸开玻璃罩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盾牌向博克明和李若融扔了过去。那盾牌极重,瞬间将博克明和李若融弹到走廊上。灰色衬衫压低了头顶的鸭舌帽,遮挡了大半张脸。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走向盾牌下的二人。 博克明试图掀开盾牌起身,可是耗尽的气力和浑身的疼痛,让无法动弹,还有那些危险的嗜血暗示,又开始聚集,他感觉右眼的充血更加厉害了。 灰色衬衫掀开盾牌,从盾牌下提起博克明,一刀插进了博克明腹部,并迅速抽出。刀上的血快速滑落在金黄的地板上,汇聚成红色血渠。灰色衬衫机械地看着一地的血,将博克明丢到地上,又从盾牌下提起李若融。李若融挣扎了一下,根本无济于事。 博克明捂着伤口,挣扎着爬起,眼看着灰色衬衫要对李若融出手,他使出最后的气力,抓起盾牌,一下撞开了灰色衬衫手里的李若融。长刀重重划过盾牌,发出刺耳的声响。灰色衬衫一掌打开博克明手里的盾牌,举刀向博克明劈了下来。他的刀落了下来,砍向博克明的头顶。一瞬间,明明已经砍到了,眼前却没有人了。 李若融被这瞬间惊到了,她也以为博克明会被砍到,可是,灰色衬衫面前没有人。 “操!”一声冷哼。 灰色衬衫突然觉得四周的气温骤然激降,一种不能言语的寒冷将他围困。紧接着,他感觉一阵冷风向他头部袭击,他觉得手臂可以阻挡,却未想到对方的臂力比自己更为惊人,只听到咔嚓一声,他阻挡的左臂,骨折了!灰色衬衫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壳就被人控制住,重重撞到黄金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凹陷立刻出现于墙壁之上。他扶着墙站定,感觉鼻子眼角都在流血,擦掉血,他看见眼前的博克明眼神里寒冷至极的情绪,竟让他不自觉心生畏惧。 他嚎叫着挥刀而上,却无法砍到博克明,他受到如雨般的拳头回击,以及腹部数十下连续、快速地强力打击。还有下颚部被膝盖数次顶撞,现如今,全部碎掉了。 “你的心脏。”博克明冷冷说。 灰色衬衫有些害怕,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向后退后,口袋里掉下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他不小心踩到它,就碎了。灰色衬衫感觉脑电波闪了一下,他讶异地看着博克明和李若融,又发现自己手里的刀,他自言自语道;“我要去开车了。”然后就退到转弯处,消失不见了。 博克明没有追击,他转头看向李若融,他的样子冷酷无情,像随时都要把人撕裂。 77、黄金城(1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被他吓到了,他想起医院那天他失控的情绪,也是这样,毫无感情色彩。她与博克明对视,她不确定此刻,博克明是否会对自己失控。 “能走吗?”博克明冷冷问她,用衬衣扎紧自己的右臂和腹部。 “可以。”李若融并无大碍,从地上爬起。她不敢接近博克明,又很担心他的伤情。“你的伤要赶紧治疗。”她看到电脑上有服务号码,立刻拨过去,但是打不通。 “这里向外的网络肯定断了,否则,这玻璃罩子坏了,也没有警报发出。”博克明说。 “走吧。”李若融过来想扶博克明。 博克明却退后一步:“我希望我们保持距离,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我情绪不对,就立刻逃开。” “你怎么了?”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右臂,她想起刚才暗室里的枪击,她立刻明白,暗室里博克明做了什么。“是不是上次的若线没有清理干净?” “干净了。”博克明转身向前走。 “等等。”李若融看见被灰色衬衫踩碎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坏掉的圆形纽扣设备。她摸自己周身,从裤子口袋里搜到一个一样的电子设备。“这个是?跟踪控制器。”李若融狠狠将纽扣丢在地上,用力踩坏,她知道灰色衬衫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了,灰色衬衫是跟着信号而来的。她走近博克明,她才不害怕博克明会不会突然又不能控制情绪:“是不是若线没有清理干净?” 博克明退后一步:“问那么多有意义吗?” “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李若融指地上的纽扣电子设备:“设定目标的电子定位器,灰色衬衫是执行者,他的目标是你和我。刚才那个灰色衬衫,是个意志力很强大的人,所以,不会被这小器材轻易控制住。他们需要在他情绪里加注东西,那就是若线。拍到他的若线,加注若线其它语言,再以控制器作为定位,才能精准攻击目标。若线是很容易被左右的线,如果你的若线清理干净的话,为什么看到我就不能控制情绪?” “我们分手了,我看到你尴尬是正常的。墨水固然惹人讨厌,好在对你还不错,作为备用轮胎质量也算上乘,你就凑合着用用吧。”博克明冷漠地说:“走不走,我很疼。” 李若融走上前,扶着他说:“我也不想扶你,我是给冯藤卓面子,也算感谢你替我挡了攻击,我扶你是不想欠你。” “随便你。”博克明忍着痛,向出口寻觅。 在将近一个小时的行程里,博克明和李若融终于在接近出口的地方碰到了冯藤卓等人。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每个人都吓得不轻。此时,工作人员终于抢修完了网络设施,大量安保入内,救助里面的人员。但是,灰色衬衫早已不见踪影。 “一起去看医生。”冯藤卓看着李若融的脸色很差。 李若融摇头:“我没事,带博克明去吧,我自己可以处理。” “博克明的问题有空和你详聊。”冯藤卓安慰说。 “不用了,我知道了”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背影:“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我送你。”墨智机说。 “好。”李若融勉强笑,他看见出口的地方,庄颂松和孙桐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她心里的怒火就要燃烧开来。 “李小姐是怎么了?”庄颂松有点奇怪:“不会是爬墙爬的吧?” 李若融冷笑:“你有一个可怜的手下,或许会很富有,但是永远得不到爱的部分。曾经有人和她相好,结果将她弃之,她心里失衡,就到处破坏别人的好事。” “你在挑衅吗?”孙桐看着李若融。 “挑衅你你又奈我何?”李若融挑眉说:“庄颂松固然诡计多端,也要逊色你的步步为营。” 孙桐冷问:“这话怎么说?” “庄颂松的目标是冯藤卓,如果只是将灰色衬衫引导入迷宫,再对冯藤卓及手下进行追踪迫害,同时以让灰色衬衫伤害其他人作为掩人耳目的作用,这些倒都好理解。可是你偏要把我和博克明安排在迷宫暗室里,让我们彼此伤害,又在我们身上加了追踪器,让灰色长衫把我们作为攻击目标,这么明显的迫害方法,针对性完全转移,这肯定不是庄颂松的初衷。” “只是碰巧让你们遇到杀人狂了?”孙桐轻描淡写说。 “昨天,你让谁假冒庄颂松和博克明见面的?”李若融直接问:“是暗示里被子弹打伤的家伙吗?身形有几分像庄颂松。” “怎么回事?”庄颂松问。 李若融淡定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利用你替她处理私事。灰色衬衫之所以无法一心帮你追踪冯藤卓,是因为,他的心思里加了其它东西,比如追踪我和博克明,所以,当然办不好事。看上去是替你在办事,其实是孙桐自己替自己办事,只要把灰色衬衬衫引入迷宫,也算向你有所交代,至于后面让他干点什么,反正你也不知道。庄颂颂你太好骗了,重要的宝物,该不是你的。” 庄颂松此刻面色相当难看,他不再多话,像墙外快步离开。 事件真相揭开,孙桐立刻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敌意和鄙视。 孙桐心里害怕,走过李若融面前却不甘示弱:“李若融,让你们互相拥抱着,你不是应该表示感谢吗?” “我知道了,你选择的是与我为敌。”李若融傲慢地说:“你要当心了。” “哼!”孙桐无奈,气呼呼去追庄颂松去了。 “先带你去检查一下,有没受伤。”墨智机说。 “我还有一句话要和冯先生说。”李若融说。 冯藤卓笑道:“请说。” “我看到灰色衬衫的时候,感觉到他怒气很重,不仅是因为被人利用了他的若线,我觉得他本身就有一股怒气。所以……你要找到他的若线,或者找到他若线的成因,就能揭开他的真面目。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想到的是最鲜艳的颜色,这或许和你一直的寻找有关。” 冯藤卓点头道谢:“李小姐,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帮助。” “没事,我走了。拜拜。”李若融笑笑,随墨智机离开。 当下,冯藤卓等人也紧急将博克明送往医院救治。 后来,至上殿里发现了17个被害者,至上殿用高额赔偿的方式掩盖了这起系列件事,控制室果然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还被切断了所有安保措施,连安保人员都被管控,这伙人胆子也够大的。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消息,明的报道是说迷宫第一天启动很成功,很多拍卖品被抢空。 新闻里没有再播报关于白尸案有持续的受害者,似乎这场迫害已经停止,又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被别的各类新闻掩盖过去。比如一场球赛,因为冲突,伤了百人,死了二十多个年轻人;又比如,一个公司会计,贪污了公司两千多万,正在被通缉;还有一幢居民楼,几年了,竟然没有水电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各色新闻充斥着屏幕,很快将从前的新闻盖过,持续着新的新闻和话题。 这一日天气宜人,太阳也不强烈,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得慵懒。 代表土地的罗杯石,有着包容和范围的含义,所以,所处的位置会是启动杆偏下方的凹槽‘包罗’的位置。这个位置靠近地面,又能掌控整个前行之杖。冯藤卓将迷宫里得到的罗杯石与包罗二字对应,按下,手杖缓慢吞入石头,忽明忽暗间掉落一地碎屑,手杖质地更为细腻光滑,大家很高兴又向前进了一步。 78、罗杯石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后来,至上殿里发现了17个被害者,至上殿用高额赔偿的方式掩盖了这起系列件事,控制室果然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还被切断了所有安保措施,连安保人员都被管控,这伙人胆子也够大的。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消息,明的报道是说迷宫第一天启动很成功,很多拍卖品被抢空。 新闻里没有再播报关于白尸案有持续的受害者,似乎这场迫害已经停止,又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被别的各类新闻掩盖过去。比如一场球赛,因为冲突,伤了百人,死了二十多个年轻人;又比如,一个公司会计,贪污了公司两千多万,正在被通缉;还有一幢居民楼,几年了,竟然没有水电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各色新闻充斥着屏幕,很快将从前的新闻盖过,持续着新的新闻和话题。 这一日天气宜人,太阳也不强烈,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得慵懒。 代表土地的罗杯石,有着包容和范围的含义,所以,所处的位置会是启动杆偏下方的凹槽‘包罗’的位置。这个位置靠近地面,又能掌控整个前行之杖。冯藤卓将迷宫里得到的罗杯石与包罗二字对应,按下,手杖缓慢吞入石头,忽明忽暗间掉落一地碎屑,手杖质地更为细腻光滑,大家很高兴又向前进了一步。 郭娉对毒物进行了实验,并将报告交予冯藤卓。 合上报告,冯藤卓什么也没有说,他想出去静一静,叫的出租车,已在楼下等待。 车子启动,向着目标前进,那是很远的一条美食街,他约了范篱在那里碰头。范篱没有参加迷宫行动,因为被他委派了其它任务。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吹着接近夏天的风,让心情稍作平复。 看着街景如同胶片般运行,那些平静或者热闹的场景,都变得有点点美丽。 看着外头的风景,冯藤卓淡淡说:“你相信规则吗?规则为谁服务?” 司机认真开车,似乎没有听见。 冯藤卓回答道:“规则为钱服务。” 司机笑呵呵说:“您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这是你要的答案。”冯藤卓看着后视镜里的司机:“脸上的伤口可以通过药剂暂时修复和遮掩,可是高大的身形却无法掩饰。” “你是不是热晕了。”司机打算开空调。 “别动。”冯藤卓阻止司机:“我知道里面是‘秒分钟’这种迷药,还有那纸巾盒子里的面纸,都在‘秒分钟’里处理过。” 司机将手放在方向盘上,继续开车:“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女朋友前几天乘坐过你开的车,还好当时你没有用秒分钟迷晕她,否则,现在,你未必还能安然在这里开车,她可没太多耐心。”冯藤卓看着司机驾驶牌上的照片,那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冯藤卓淡淡说:“我的女朋友认出你来了,灰色衬衫,就是这台出租车的司机朱虹陶。” “哼,你的话有什么根据?”司机朱虹陶还是不肯承认。 冯藤卓将一份报告复印件丢在前方车窗:“这里有一份毒物检测报告,野翅粉和秒分钟这两种毒物混合,会产生加剧毒物效果的反应,也就是说,秒分钟让野翅粉的毒扩大几倍。这两种毒物如果被人体同时吸收,就会产生综合反应,人体会感觉燥热、持续高烧、严重脱水、最后活活干死,体表则会出现脱水、蜕皮、发白、干裂等反应。这就是系列白尸案的原因。” 朱虹陶说:“你没有确切证据。” “车子不错,座椅是皮革的,不容易留下纤维,地摊上加铺一层一次性塑料薄膜,脚就不容易猜到地毯纤维,同时,清理后车上就很难留下内容,这些都是为了不留下证据而准备的。”冯藤卓换坐姿:“不过,你的纸巾盒和空调里一定能检测到迷药‘秒分钟’,至于野翅粉,你口袋里因该还藏着一份,或者,去你家里搜,不怕找不到。还有,尸体头皮里一定可以发现打针的痕迹,你家里或者这台车上,不怕搜不到。至于针筒上的人体物质,能检测出的手段,有的是。你之所以这几天不出手,是因为,你的孩子在医院里急救,你没有时间出来作案。” 朱虹陶想到孩子,不禁双眉紧紧皱到一起。 “你是怎么选择目标的?”冯藤卓说:“故意猜他们是不是医生,然后判断是否要下手。” 朱虹陶若有所思地说:“你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且内容很详细。” 冯藤卓看着前方说:“在迷宫里,你选择使用流行木制手工镜框的人下手,说明,你对于目标并非随机,而是有明确的选择性。那种眼镜价格不便宜,你的目标群体是有一定收入的人群,但是这个问题设定和你原来的攻击人群设定初衷并不相同。” 朱虹陶冷哼:“哼,你很懂心理分析。” 冯藤卓继续说:“那是环境决定的攻击改变。因为当时在迷宫里,你的行为受到某些特殊事物控制,所以,你潜意识固有存在的攻击目标群体受到其它物质影响,发生了改变。此刻,你的攻击目标群变作了有一定收入体现的人群,当你进入迷宫环境,较早和你接触的人群里,木质眼镜首先成为你认定这一人群的特征,偏偏这种眼镜是今年的热销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在迷宫里被害。又由于固定问题的潜意识存在,所以,你才会会发出规则的提问。” “那么现实里呢?”朱虹陶冷问。 冯藤卓回答“在现实世界里,你的问题是问别人‘你是不是医生’,或者更深入探查别人的职务是否和医生、医院有关联。”冯藤卓继续说:“所有在迷宫外的被害人,表面看上去似乎都无关联,其实,都和医生这个职业有关联,和医院有牵扯。你仇恨这些人和他们的单位,所以在迷宫内,在你受控的情况下,你还能继而引发出仇恨那些有着高收入的人群。”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为富不仁?”朱虹陶咬牙切齿道:“规则为谁而定?谁有钱,谁就有资格说规则。” 冯藤卓看着前方问:“你的孩子怎么了?” 朱虹陶难过地说:“得了脱水病,就是一直高烧不退,严重脱水,需要不停输液才能保命。有几次,连病危通知都出来了,但是孩子又奇迹般往好的方向恢复了。可这都不能根治,她的皮肤因为脱水已经严重蜕皮白化,但是,她能接受的只有最基本简单治疗。如果,连基本的药费也支付不出,医院就会毫不留情把她赶出来。” 冯藤卓问:“她现在如何?” “前天急救,又稍微恢复了一点,但医生说还是会复发。”朱虹陶眼中突然发出光彩:“其实……其实有一种药,它很贵,需要连续用一年,就可以根治这种病,但是医院说,医院没有规定施药,医生说他们不是福利机构,他们有他们的规章制度。有几次,连基本药费都快要支付不出来的时候,医院差一点要停药,差一点要赶走病患,还好,及时续了药费,才不会中断治疗。” 冯藤卓说:“所以,你用野翅粉的毒让他们体验你孩子的痛苦。迷药能控制他们的行为和抵抗力,带他们去无人经过的地方,让他们经过几个小时折磨,孤独地、慢慢脱水而死。” “对,生活不会为谁改变?钱才是打通所有关键的法宝。这些医生,拿着高额的工资,还有无数医药回扣,他们的家人因为他们职业带来的丰厚的利润而获得优质的生活,他们的孩子得到最良好的教育和物质生活。”朱虹陶痛苦地说:“可是普通人呢,却对着高额的医药费用无能为力,即使这样每天开车,还是赚不了一个月特效药的价格。所以,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职业付出代价,这代价不止他们本身,还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 “这样做并不能改变你孩子的情况。”冯藤卓说:“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朱虹陶说:“生活本身就是赤裸裸得冷酷。” “你拿迷宫里的宝石是为了换取医药费吗?”冯藤卓问。 朱虹陶说:“那块石头出不了手,让人检验过了,普通的人造石,只是看上去有些像鸡血石。” “带在身边了吗?”冯藤卓问。 “带了。”朱虹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递给冯藤卓。 “你孩子治疗费用需要多少?”冯藤卓问。 “一个月三万。”朱虹陶回答。 “一年是36万,我给你80万,这块石头我买了。”冯藤卓开支票。 “你为什么要帮我?”朱虹陶不解。 “我不赞同你极端的做法,但是你的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冯藤卓开好支票,放在空调风口上:“给你两年多的治疗费用,以防万一一年不够,不要再做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即便有的人有错,但有的人是无辜的。” 朱虹陶沉默了很久。 “拿去吧。”冯藤卓淡淡说。 朱虹陶压制着内疚和感激的心情说:“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一笔石头买卖。”冯藤卓淡然道:“在路口停车吧,那里开不进去了。” 朱虹陶将车在路边停好,最后说:“谢谢你,上次差点伤到你女朋友,对不起。” “没关系,你伤不到她的。”冯藤卓下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前路走去。他不想再对事件做任何评论,如果当时有人怀着善心肯出手相助,或许,这些人今日还是鲜活的,有的时候,某些所谓规则的挡箭牌,反而成为了反过来伤人的矛。 79、组合(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几日都很安静,像吵闹后的片刻休息。可是,有些话,还是无休止萦绕耳边,不曾退却。 “曾经有人和她相好,结果将她弃之,她心里失衡,就到处破坏别人的 好事。”孙桐想起李若融那天的话语,眯起眼睛,眼神里泛出不快。李若融这个女人眼睛还真够毒辣,连自己以前谈过的一场失败的恋爱也能知道。 “貌似你比李若融还是差了些能力。”庄颂松将一些书放回书架,讽刺道。 这次私自行动让庄颂松极为不满,不仅收回了孙桐很多权利,还大大减低了印象分。孙桐知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印象,就因为这次的行动,扣得快要没有了。所以,她必须保持她的狠辣,才能挽回一些分数。孙桐冷笑道:“可是,李若融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后来从三楼落到地上,高位截瘫。” 庄颂松提嘴角笑:“是吗?有人照顾他吗?” “有。”孙桐回答。 “谁?”庄颂松不依不饶:“不会是女友吧。” “怎么可能,她的女友在他出事后,立刻就抛弃了他。”孙桐淡淡说:“照顾他的是敬养院的工作人员。” “不是你干的吧?”庄颂松又说。 “是他喜欢摆弄笼子里的鸟,没注意翻出窗台的。”孙桐不承认地说,她的眼睛里却看见,那男人被一根如丝般的细线拉出窗台,还有男人那时候惊惧的眼神。 “意外。”庄颂松若有所悟点头:“就像蔡进安一样,被高空植物撞到脑袋,变白痴一样,都是意外。” 孙桐心中一惊,额头冒出冷汗。怪不得那天之后再见蔡进安他变得痴痴呆呆,原来,他已经被处理了。 庄颂松轻描淡写说:“蔡进安一直说‘好恐怖,好恐怖’,你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吗?可惜他现在变痴呆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孙桐心里非常害怕,他不知道庄颂松会怎么处理自己。她强压着心中恐惧说:“蔡进安在朱虹陶的若线里看见了朱虹陶的经历,还知道他是连环杀手,他觉得很可怕。” “所以,你在蔡进安拍摄到得若线里,不仅加注了追杀冯藤卓及其手下的辅助内容,另外,还专门加注了对付博克明和李若融的附加语。而且,这些附加语比追杀冯藤卓等人内容要重。”庄颂松回身看着孙桐:“从而导致分散了朱虹陶的若线注意力,使这次迷宫行动泡汤!你让人假扮我的事可以不计较,你和博克明、李若融的的恩怨我也可以不管,但是,你破坏我预设好的行动,这口恶气怎么吞下?让你找蔡进安拍若线,难道是为了给你谈情说爱的吗?” “对不起!”孙桐害怕的说。 “冯藤卓拿到了罗杯石,再有两块石头,他就可以使用前行之杖了,操控海港只日可待。”庄颂松怒骂道:“就因为你的私心,让事情变得一团糟。你替蔡进安求情,行,他保住命了,那么,你自己的情让谁来替你求呢?” 孙桐害怕得无法回话。 庄颂松咬牙道:“孙桐,听清楚。这次,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你的日子会比蔡进安更惨。” 孙桐点头,咬着眼泪。 庄颂松平复心情说:“你想要报复博克明,有的是机会。他的若线附加补充语是去除不了的,他的痛苦没有止境,他没办法和李若融在一起的。” 孙桐看着庄颂松的眼睛:“可是这次,他们一起走出迷宫的。” “哼。”庄颂松诡异地笑:“你没看见博克明浑身的伤?你没发现博克明根本没有反应的右手?他是用痛让自己醒,但这不是除去若线的办法。只要附加补充语在,他就不要想和李若融在一起。还有黑色本子的首领墨智机,他只要稍微用点心,你觉得会得不到李若融?” 孙桐心里稍感平衡。 庄颂松拍拍她肩膀:“好了,不要多想了,你那么聪明,都知道出钱找别的人给已经加了补充语的若线再加补充语,这点小事你还看不开?以后乖乖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还会大力帮你。” 孙桐用力点头,表示默许。 昨天做了一个梦,不长,但是很吵闹。整个梦里都是无休止的谩骂,像不停止的咒语,反复呵斥。 在黑夜,回忆被过去提醒,这个世界除了弱肉强食还有冷漠这个社会的帮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羡慕,因为羡慕只能引起更多悲伤。 当你感觉身边没有爱,当你伸手都是无助,当你被骂到怀疑自己,当你羡慕别人的快乐,那些落在回忆最痛角落里的,那些极力想要的别人轻易获得的快乐,就等待着时间去冲淡吧。 是啊,时间,似乎能冲淡了很多过去的不快,可是,疼痛的角落还在那里,提醒着偶尔的难过,那些支离破碎的不快,依旧能拼凑每一场激烈地冲突;是啊,时间,似乎是冲淡了很多过去的不快,可是心的疼痛却从来没有痊愈过。 这个世界,如果不够强悍要怎么保护自己?这是刚进入36区地时候,大家流行的表达方式?后来学会的所有技能,都会围着保护而进行。 突然张开眼睛,从梦境回到现实,吵闹消散。 房间里除了自己,谁都不在,这种感觉叫做孤独落寞。博克明起身,浑身无休止的牵扯着痛感,右手没有丝毫气力,伤口互相撕扯,除了痛还是痛。 博克明开门出房间,他看见冯藤卓正坐在沙发里看着前行之杖发呆。他在冯藤卓旁边的沙发坐下,开口问道:“首领,手杖变细腻了,还缺几块石头?” 冯藤卓正想着白天范篱的调查报告。范篱说,他找了很多除若线的高手,但是大家都说,如果不知道补充语的具体内容根本无法根除若线内的附加补充语。说穿了,就是,大家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博克明这样继续下去。“你说什么?”冯藤卓回过神来。 “手杖还缺几块石头?”博克明问。 “哦,1块。”冯藤卓笑,给博克明看刚才大家一起放进去的红石。 “这块是……”博克明看着前行之杖前端圆形处地红色石头,石头所处的是原来耀眼的位置。 “迷宫里被朱虹陶拿走的另一块石头。”冯藤卓回答:“它叫做‘冲红石’,是一块人工合成的石头,因为是一家叫做‘豪刻’合成石工厂第一块合成成功的石头,所以,具有纪念价值。放到黄金迷宫里纯粹用来展示。它代表着规则,制度。所以处于前行之杖前端圆形出处,这是作为规则、制度所处的前瞻位置。” “金红美目源罗杯,现在,就差金石了。”博克明看着越来越光滑的手杖说:“您快要成功了。” 冯藤卓点头,也有些高兴:“快了,明天就可以把金石注入了。” “已经找到金石了?”博克明惊奇道。 冯藤卓笑:“它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有些舍不得,因为,金石进入前行之杖就不能拿出来了,就不再属于我的了。所以,我打算最后放入金石。” “如果前行之杖完成了,您是不是还要回海港?”博克明问。 “也许吧,看麝月怎么想。”冯藤卓坦白说:“她想回我就陪她,她不想,我也不勉强。” “我看她不想。”博克明说:“没看出她对前行之杖有多关心。” 冯藤卓坦然道:“一切都随她。” 博克明却说:“要我说,她不想去,就再也不提海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地地方,不去就不去。” 80、组合(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可那里毕竟是她的家乡,海港不运行,总是她不能化解的心结。”冯藤卓笑:“对了,你和李若融……” “不要跟我提这个女人。”博克明想避开这个话题。 “要不要当中替你再仔细解释一下,她会理解的。”冯藤卓说。 博克明垂目道:“算了,墨智机那只备用轮胎可以照顾好她的,我不想耗着她。” “若线里的附加补充语一定可以找到的,你要信心,不要轻易放弃。”冯藤卓说。 博克明看一眼右手,根本没办法动一根手指,他的心狠狠沉了下去。“算了,别提这事了,我饿了,找点吃的。”说完,离开沙发去厨房找吃的东西了。 冯藤卓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想:庄颂松,你对我手下做的事,我要你一件一件还回来。 好疼,鼻子上的创可贴被撕掉,火辣辣得疼。 墨智机把创可贴扔在烟缸里,没同情心的地说:“不疼,这一点点小伤,怎么会疼呢。” 李若融白他一眼,合上手边的会议记录:“什么意思?” 墨智机指着李若融打着石膏的右手说:“骨折一个星期以后你才发现疼,你说,你是痛感失调,还是太过皮坚肉厚?” “内部问题发现都会比较迟缓,这规律你不知道?”李若融没好气,用还算完好的左手去拿珍珠奶茶,只觉得手腕一样酸痛无力,心理骂道:王八蛋灰色衬衫,王八蛋庄颂松,王八蛋孙桐,一个比一个出手重。 墨智机帮她把奶茶推到跟前,问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吧?” 李若融没好气说:“废话,被吊了十几个小时,还有那么大块盾牌压过来,你觉得能安然无恙。”说到这,她立刻感觉浑身酸痛,她的复仇情绪又要点燃。 “如果你想孙桐受点教训,我可以帮你。”墨智机从她眼神里看见怒火。 “打她一顿,也不解气。”李若融说。 “要怎样才解气呢?”墨智机问。 李若融咬牙道:“从下往上打,棍子上涂满芥末、辣椒油,砸砸砸、捅捅捅、捣捣捣……” “好了,好了,不要再胡乱发挥想象力了。”墨智机赶紧阻止,再说下去就完全不靠谱了。 “你觉得呢?”临了李若融还要征询墨智机意见。 墨智机喝着咖啡说:“方案比较特殊,再议、再议。” “切。”李若融撇嘴:“她是女人,所以才要用这个方案。如果她是个男人……对啊,这个方案也可以实行的。”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墨智机赶紧换话题:“你会议记录本上写的什么,一句一句的像诗。” “没什么。”李若融用管子在杯子里戳珍珠。 “给我看看。”墨智机说。 李若融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你是想破解附加补充语吧?”墨智机点穿她。 “墨智机怎么会有你这样八卦的男人,什么事情都想知道。”李若融搅着杯子里的珍珠。让它们都粘到一起,像个黑色团子。 “可是附加补充语是你自己说的,你去做详细调查了?肯定博克明的若线里被加了附加补充语?”墨智机把李若融面前的杯子拿开。 “我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你好烦。”李若融喝着奶茶说:“我没有告诉过你任何事,不要瞎猜了。” 墨智机又替她叫了一杯奶茶:“那天送你回去的路上,你一睡着,就一直在嘀咕,什么有没有清理若线?若线里有什么?你忘记了?” “睡着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李若融狠狠瞪他。 “对哦,还是你睡着的时候乖,问什么答什么。”墨智机笑嘻嘻说。 “你都问什么了?”李若融咬牙问。 墨智机托着脑袋回忆,然后坐到她身边,认真地说:“问你喜欢我吗?喜欢我多一点还是那个那个谁多一点。问你三围多少……” 李若融紧紧捏着奶茶杯子,想要发飙。 墨智机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杯子摔坏了,要赔的。你那天就反复说若线。若线里加了什么。” 李若融不相信他,斜眼看着他问:“可是我没有提附加补充语。” “这有什么难的,我问潘折,就知道啦。他也是个预言师,你忘记了。他对预言体系很熟悉,他说若线里一定加了只有加注者本人才知道的附加补充语。”墨智机如实回答。 “潘折有没有办法破解?”李若融问。 墨智机苦笑道:“你这样问我,我会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 李若融垂目,这样问,自己的确很不讲道理。 墨智机摇头笑了笑说:“如果我知道破解博克明若线里的附加补充语,我一定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很多酒吧遭殃。可惜,潘折说没得解,因为,只是加注者本身才知道的语言,是难捉摸的。” 李若融叹口气说:“这段话似乎针对我们两个,好像不能让我和他在一起,除了这个,其他的副作用似乎也不大,如果有办法破解……” 墨智机突然低头吻了她,封锁了她想要继续说的话:“够了,不要再提博克明了,我不觉得他对你有多好。我也知道你把我当备用轮胎,我无所谓,我决定继续追你了。” “你干什么呀?”李若融皱眉道。 墨智机又低头亲吻她:“吻你啊。” 李若融一边将会议记录塞到包里,一边心情烦乱地说:“你不要乘机……回家了,拜拜。”接着,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咖啡馆。 墨智机托着脑袋看着她匆匆忙忙逃跑的背影笑道:“可是,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抗拒呀。” 心突然紧了一下,像有东西突然空了,因为找不到答案,而变得更加迷惘和无助。博克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看不见那句附加的咒语,但是他深刻感受到那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把刀,割断了他最后紧握的幸福。 “博克明好了没?阿克鲁好了没?”费在外头点名字 博克明走出去,大家已经聚集在客厅里,各自找了位置坐。大沙发上是冯藤卓和麝月,费在屋顶挂着,阿克鲁、郭源、郭娉、范篱分坐两边,博克明随意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下午两点的太阳很浓烈。茶几上放着前行之杖和一只红色的锦盒,看来,今天是放入最后的金石的时刻了。 麝月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涂指甲油,对于前行之杖和锦盒保持着一贯淡漠的态度,她不爱海港,不爱回到海港,到哪里就随意停留在哪里,是她性格重要的组成部分。 待人到齐以后,冯藤卓打开了桌子上红色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半个手掌大的金币。那金币金色纯正,正面雕刻着富贵牡丹纹样,反面则是浮雕亭台楼阁,一派繁华景象。看着这枚雕工精细,闪闪发光的金币,冯藤卓说:“这枚金币大家也许不知道,它是吉莫极最后送给我的礼物,对于我来说,它有着非比寻常的纪念价值。” 众人哗然,没想到,金币很早就由吉莫极送给了首领。 “这枚金币……是亚兰深钢在36区失窃的一批物品里最重要的一枚金币。” 郭娉认出了金币的样式和花纹,和报纸上一样:“这块金币叫做‘聚金’原 来,吉莫极拿来送给首领了。” 冯藤卓点头:“所以,我很舍不得让它变成前行之杖的内容,因为这样,我们连吉莫极最后送的纪念品也没有了。” 郭源说:“可是,没有金币,前行之杖恢复不了原态,先前所做的一切就白忙了。” 冯藤卓点头:“不错,我们不能让前面做的一切失去意义,又想保留吉莫极的礼物,所以,我请范篱替我复刻了一枚金币。” 范篱立刻交上一只蓝色锦盒,打开,里面有一块一摸一样的金币:“这块金币和吉莫极送的金币完全一样,希望能对吉莫极送给首领的礼物做一个留念作用。” “也只能这样了。”阿克鲁说:“有个物件看看,不管是不是原件,总算还有个念想,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冯藤卓笑道:“说的没错。吉莫极虽然不希望我们找她,但是不代表她在我们团队里没有作用,我还是希望有机会的时候,能找到她,带她会团队。” “知道她能过得好,我就更放心了。”郭娉心中有些难过。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是我们这里最机灵的女孩子。”郭源安慰大家。 众人沉默了一阵,想着吉莫极从前和大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都有些伤感。 “既然有了复制品,今天,就要把原件放入前行之杖吧。”费打破沉默,在屋顶说。 众人立刻支持。 冯藤卓拿起前行之杖,现在只剩下权杖最顶端的圆形凹槽了,金币必然是放在这个位置。“金币‘聚金’代表金钱,引申为钱欲和权欲,所以,它会处于T子手杖的顶端‘多宝’的位置,代表金钱控制着一切,这个设定真是有够赤裸裸的。”说完,他就将最后的金币‘聚金’放入顶端书有‘多宝’的圆形凹槽之内,只间很快手杖就吃掉了‘聚金’,随着手杖一闪一灭,吃入金币的地方与四周融合,掉落许多粉末后,手杖也瞬间变得细腻光滑,与之前的粗糙不可同日而语。至此,手杖所有空缺皆被填满,“金红美目源罗杯”的谜题也完全被破解。 众人传看手杖,无不觉得它镶嵌宝石以后,变得更为光彩美丽,引人眼球,而手感更是细腻圆润,毫无棱角。 “原来,这前行之杖是按着‘金木水火土’来做设定的。”博克明说:“金对多宝位填聚金石,火对耀眼位填冲红石,木对装点位填美目石,水对起始位填透源石,土对包罗位填罗杯石,构思果然精巧绝伦。” “既然已经拿到了前行之杖,我们是不是就立刻动身去海港?”阿克鲁问。 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她指甲油涂完了,开始看杂志。“如果麝月说去,我们就动身,如果麝月不动,那说明,前行之杖还不完善。” “已经很完美啦!”郭源不解。 冯藤卓笑笑看着麝月:“一定还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麝月才会连看都不想看。” 众人目光齐看麝月。 麝月放下杂志,脸露不快:“你这种方式就是把我杠在杠头上。” “我是说实话。”冯藤卓笑:“就算再讨厌,也不会连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毕竟那里是你的故乡,看完再扔说明不屑,看也不看,说明你知道它还不能启动海港。” “对,总觉得你的前行之杖好像还缺少感觉,等找到那个感觉就可以去海港了。”麝月随口说:“如果我是你,就不急着去海港,你觉得凭借一支操作杆就可以让一座巨大海港启动,难道启动没有启动的法则?” 冯藤卓明白道:“我理解了,前行之杖是第一步,或许后面还有第二、第三步,或者更多,只有做足了充足的准备,才能向海港进发。” 麝月点头,轻描淡写说:“就这个意思。” “那好吧,为了继续前往而努力吧。”冯藤卓笑笑说。 众人也无所谓,反正去哪里只要和首领在一起,都无所谓。一阵欢呼后,收好前行之杖,各自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看着外面大好的天色,再看看麝月漫不经心的样子,冯藤卓知道,接下去的路不会走得很顺利。同样苦苦寻找前行之杖及开启方式的庄颂松是最大的敌人,这个艾科落叶岛岛主的儿子有着对海港超乎常人的了解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固执性格,而他背后那个神秘的集团公司亚兰深钢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现在还不得而知。好吧,既然大家都在向着目标冲刺,就比比看,谁才是更能掌控全局的王者,这里是36区,胜者为王,败者出局。 1、潜隐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季节正在往着冬天前进,却似乎又走不出秋天的桎梏。是贪恋秋天的色彩,还是担忧冬天的孤寂? 不屑黑暗角落里的冷嘲,也还是要面对现实冷硬的外表,如履薄冰又乐在其中,半矛盾,半勇敢。 落叶扫过落地玻璃窗,在冷风里打了个旋转,去追寻同样命运的伙伴。地面上铺设的金色地毯,一直延续到目力不能获及的地点,或许在转角,或许就在脚下。 这场碰面似乎并不算顺利,冯藤卓邀约了几次,和李若融都已经敲定了时间,却还是因为彼此突然临时有事而耽搁了。这样一直拖延了将近一个多月,才总算是碰上面。 可是真的碰上面,又突然觉得无词。为什么要碰面?为了哪一件话题?是该先说客套的话?还是假装如前一般无所不谈?在人与人漫长认知的过程里,微妙的变化始终起着特别的作用,从熟悉到陌生再到无措,或许会变更好,或者会向着陌生远行。谁知道呢? 好吧,总有人要去打破这沉默,反正也不是难事,女士优先也无妨。李若融把面前的起司蛋糕推开,伸出右手,摊开手掌笑道:“拿来我看看。” “没带在身上,只有三维模拟短片。”冯藤卓点开手机,将一段短片传送给李若融。 等了五分钟下载完毕,李若融终于看见了这柄传说中的手杖模拟三维效果图。看着短片里毫无瑕疵的手杖,她啧啧称奇,不无羡慕地说:“这手杖真漂亮,按着五行设定缀满华美的宝石,又以精准的比例进行无缝式镶嵌,一旦它们回归本位,就与手杖成为一体,成为撼动海港的指挥棒,真赞!我想原物应该比效果图更完美吧?” 冯藤卓笑着点头。 “我原来以为它只你的诱饵,为了引出亚兰深钢的人,没想到你还真把它拼接上了。”李若融关掉视频,提嘴角笑。 “我不是赌徒,不会拿可能出现的风险做赌注,我是真希望手杖能够完整,并物归原主。”冯藤卓笑:“但是有时候你知道,人们的想法总会出现各种偏差,我也实在只能任他们自开脑洞了。” 李若融看得比较开:“这事没办法的事,既然前行之杖在你手里,光这个名头就足够吸引有兴趣的人了,你避无可避。。” 冯藤卓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有理。 “你已经拿到了手杖,是要再去一次海港吗?”李若融好奇问。 冯藤卓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去一次海港也不容易,一切看麝月的意思。” “你的想法也对,既然麝月已经远离海港,只要她安全,海港是往前走或者停留原地,又如何呢?反正,海港也非冯先生的目的,也不会是最终的目标。”李若融托着下巴说:“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会不会太没有挑战力度了?” “有趣的契约很多。”冯藤卓笑:“也许,近期我首要该考虑一些还未解决的人事问题,海港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就好。” 李若融避开他的眼光,笑着说:“你看今天天色那么好,你不会那样坏心肠,破坏我的好心情吧?” “不敢。”冯藤卓笑笑,略过原来想要讲的话题、 “太关注,所以,眼光看不到瑕疵?”李若融忽然自言自语道,一丝奇特的感觉掠过心头,她想捕捉,可惜,还是让它溜走。她抬眼看着冯藤卓,挑眉无奈道:“刚才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好像也没有特别的要讲。” 冯藤卓没有追问,继续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今天约李小姐出来,其实,有件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忙。” “哦?”李若融洗耳恭听。 “这件事关于麝月个人。”冯藤卓继续道:“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从古镇回来,半路遇到袭击,麝月突然失控的事吗?” 李若融点头:“记得,引涉暴力的‘潜隐’之毒,印象很深刻。麝月到现在还没有清除这些毒吗?” “她在蔚蓝海港的时候,受了非常重的深幽潭水之毒。那潭水里本来就含有大量的‘潜隐’,所以,回来以后,我让郭娉特别调制解毒剂,为麝月去毒。本来,那‘潜隐’正逐日减退,可是,麝月为了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不仅拒绝解毒剂,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纯‘潜隐’之毒摄入,只为增加自身的战斗爆发力,这是非常伤身的作法,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练这种东西会变很厉害吗?”李若融问。 “会成倍增加战斗值,同样会成倍伤害自身身体。”冯藤卓解释说:“有一次,她浑身是鲜血地回到据点,眼神里充满敌意和杀戮。我从她头发的海水味道,判断是在一片海滩上,她可能与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后来,经过调查,我发现原来她是在一个叫做‘斗’的地下搏击场打拳,这个搏击场就设立于海边的一个港口附近。” “地下搏击场?海边?打拳?”李若融表情有点惊讶,颇为不敢相信。 “‘斗’是临着咸湖的一座海港。”冯藤卓回答。 “A城咸湖!那座盐度和湿度都相当高的大湖?那里竟然还有搏击场!”李若融对咸湖有些耳闻:“旅游网说过,那里有大海的味道,空气里都是湿腻和咸味。 “那家搏击场还不小,一个星期近百场的比赛。按照时间推断,麝月在里面打拳应该有将近一个月时间了。”冯藤卓说。 “麝月中了潜隐的毒,这种毒能增加战斗力。”李若融很快明白过来:“那么,她在斗搏击场打拳的目的应该很明确了,通过无数次的战斗,检验潜隐练到哪个阶段了。” “但是,麝月对于检验的结果似乎并不满意。战斗中,她有受伤的情况出现,说明斗搏击场的拳并不好打,高手不少,过程应该相当辛苦。所以,那天她受伤回来,情绪充满敌意,眼神里写满杀意。”冯藤卓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后来,我去斗做过一份详细调查,麝月在‘斗搏击场’和三十个人进行过拳赛,其中21个男人,9个女人。虽然她以30全胜的记录保持不败,但是,起码有11个人她赢得非常吃力,可以说这11个人的战斗力和她旗鼓相当,她占不到什么便宜。” “如此看来,她的期望很高,但是对练习的段数结果并不满意。”李若融心想,和30个人打拳,好厉害,真没看出来,麝月竟然这么能打,自己的战斗力真的快变成渣了。“后来她还有去过‘斗’吗?”李若融继续问。 “自那天回来后就没有,那里或许只是其中一个练习场地而已,可能不想让我干涉,就没有再去过。”冯藤卓摇头无奈道:“但是,我担心还有很多这样的搏击之地,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她依旧我行我随,她想隐藏行踪,我却没有任何辙。” “是要我替你留意?”李若融笑问,想了想转口说:“不对,你是要我替你找解药吧?” 你真是太过聪明了,冯藤卓抱歉一笑,无奈点头:“我希望能够获得李小姐的帮助。因为我的手下如果行动太张扬,实在很难不让麝月起疑,只有李小姐被麝月当做在36区唯一的朋友,她对你更会像闺蜜一样。” “是吗?(⊙o⊙)哦,不胜荣幸!”李若融被闺蜜两个字说得心情异常愉快。 “如果李小姐愿意帮忙,我将万分感谢。”冯藤卓见李若融答应得爽快,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郭娉原先调配的解药已经无效了?”李若融突然想到,如果郭娉的解药还有效,冯藤卓就只需自己劝麝月服用解药便可,根本无需再找解药。 冯藤卓无奈说:“我曾经在麝月喝的水里悄悄放过解药,但是,完全没有解毒的迹象。这说明,麝月的潜隐之毒已经不是郭娉解药阶段的潜隐了,一方面不知道麝月练到哪个阶段,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更高阶段的解药该如何调配?麝月曾经还试图调制提高战斗等级的药剂,好在被我及时阻止了,才没继续服用。” “怕是怕她想停也不行了,功力自动在体内升级,只等每一场战阵让它突破每一层的限度。”李若融微蹙眉头,突然说:“麝月练潜隐,究竟是要防御还是要进攻呢?”。 冯藤卓被这句话问住了:“防御?进攻?” 李若融点头:“冯先生,麝月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呢。虽然总是和你作对,可是,却没有与你为敌。” 冯藤卓突然明白道:“你说的没错。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耍着她的性子,可是,无论是填补前行之杖,或者是遇见庄颂松,她其实是始终站在我这一边的。所以,她练习潜隐绝对不可能是针对我的。那么,她练习这种功夫,就是要对付别人或者防御其他人。” 李若融解释说:“这个人一定相当得厉害,麝月觉得此人极难对付,所以,她希望通过提升自己的力量来加以抗衡,或者说我你们增加一份抵抗力。” “庄颂松?”冯藤卓想了会:“或者,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体?” 李若融点头表示认同:“很有可能。庄颂松的心机和手段我们也都见识过,这个人已经很难对付,如果是一个团体……呵呵,冯先生,可要加倍小心了。” “的确是很棘手。”冯藤卓无奈,又树敌一堆。“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我还是希望当务之急是解除麝月的毒。” “我明白,我会和麝月多加联系,尽可能套出信息。”李若融笑道:“然后告诉你细节,你定然会找到解决方案的。” 冯藤卓感谢道:“多谢李小姐。只要有丝毫信息,我就能遍访解毒高手,调制解毒方案,及时让麝月解脱出来。” 李若融笑道:“愿意效劳。” 当下,两人将如何接近麝月,如何套她提供更多信息和细节的方法过了一遍,各自心里有数,只待调查清楚,做出解毒策略,让她彻底解毒。 2、固力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乘着阳光还未被没收的下午,做一次预计已久的走访。或许等到黑夜来临,就会忘记阳光里的善意,就会借着黑暗操控肆无忌惮的情绪。人是该在还有耐心的时候让情绪冷静?或者,就此失去耐心做一场彻底对决?你想要的输赢,是今天的结果,亦或是明天的未知? 站在固立巨大楼对面的安全岛,仰望这幢双体结构的百层摩天大厦。它曾经是一个集团财富和实力的象征,显示着某位传奇人物事业的功勋。而如今,这幢银色巨楼,依旧如冰山般屹立于此,却是另一个集团的囊中之物。 “亚兰深钢……”如此熟悉的LOGO,一只单足而立,怒目圆睁,口含折断钥匙的巨型怪鸟,没有任何示好,充满各种敌意。看着它,冯藤卓心想最近新闻消息果然无误,固立巨集团因为古利聚的辞世已然解体,而取代它的正是新贵“亚兰深钢集团”。 从消息出现到被取而代之,不过经过三天的时间。如此快速更替大厦的主人,可见接手的亚兰深钢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挂起他们的招牌,急于在这充满生机的城市里树立起另一座圈层。 传说,设计亚兰深钢这枚LOGO的含义,是为了表达一种刚毅、果断的性格,以彰显集团的绝对实力。但实际上,在这种咄咄逼人的骇人逼视下,这怪鸟的目光里除了折射出强烈的压迫感和极度不信任之外,实在无法从中再获得其它情绪。如果非要探究这只怪鸟的情绪,大概只能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了,无处不在的愤怒,这是怪鸟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还有那把被咬断的钥匙,简直等同于赤裸裸地威胁。如果按照亚兰深钢LOGO的释义,钥匙代表开启成功之门,那么,咬断钥匙大可理解为希望破灭,成功之门就此关闭。很显然,亚兰深钢认为希望不在任何门洞里,它崇尚的是绝对的权力和实力,想要获得这些,就必须自己直接去寻求,而不是寄希望于任何一扇门。 看得眼睛都不舒服。冯藤卓收回目光,靠着栏杆背对大楼。阳光洒在他周身,看上去和煦而无害。如果背景不是这座冰冷的银色大楼,换作其它柔色的建筑,大概可以绘成一张不错的午后小品。 如此冷酷的背景之下,他保持着始终的安静和淡然,即使在约定好的时间段,有人已经迟到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任何焦躁溢于言表。 在冯藤卓抬手看表的时候,有一位中年男人从街转角匆匆赶来。这个男人将头发打理得井然有序,看不见一丝凌乱,他身材高挑,体格魁梧,穿着一件中款的风衣,步伐有力虎虎生风。只几秒间,已然走到冯藤卓面前。才立定,他就开口,语气里对于自己的迟到并无半点歉意:“来啦?” 冯藤卓并不介意,点头道:“到了会儿。” “听说这大楼从前是另一个集团的。”中年男人望着巨大的银色百层大楼说:“造得很气派。” “固立巨集团。”冯藤卓淡淡说。 “听名字像是不小的集团。”中年男人挑眉不以为然道。他收回对着大厦的目光,转头看向冯藤卓,直接说道:“我听说在36区,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不过传闻向来都是添油加醋的产物,味道固然鲜美可口,但总免不了增添多余的修饰。” 冯藤卓淡然回答:“我只为契约服务,好的价格自然会获得好的的服务。我当尽力为契约而行,如若不能完成,自然也有不能完成的条款,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浪费钱财。” “但愿如此。”中年人带着怀疑的态度说:“我要你替我找一个人。” 冯藤卓点头,继续听他讲。 中年人拿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海滩,中间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孩,眉宇间和中年人有几分相似。“我的儿子。”中年人说:“过寒假的时候偷偷跑到到36区,至今也没有了消息。我托过不少朋友替我寻找,但是都杳无音讯,他们推荐了你,我想也不妨试试。” 冯藤卓接过照片,那是一片公共海滩,像是旅游旺季,沙滩上摆满了各色享受的人群。海水蔚蓝,沙滩金黄,阳光明媚,果然是个度假的好去处。“这是,掌控之岛。”冯藤卓突然说:“您儿子另一个假期旅行地?” “这海滩与其它地方无异,你竟然能够看出是掌控之岛。”中年人有些不相信:“胡猜的吧?” “只有掌控之岛——艾科落叶岛才有这种特产——紫隼螺,我想我猜的应该不会错。”冯藤卓点照片上几个紫色小点:“柔软、漂亮、味道还很鲜美,貌似美食网站上是这么说的。” “的确是掌控之岛。”中年人不再争辩,心里却想,照片上满目红绿紫白,蓝黄橙金,这几个紫色小点极其不起眼,也不成螺形,竟然让他辨识出来,这个人果然不可小觑。 “不错的旅行地。”冯藤卓笑笑说。 “不是他的旅行地,是他的出生地。”中年人说:“他出生在艾科落叶岛,他的名字叫庄颂书。” “庄颂书?!”冯藤卓心想,难道这个男人是艾科落叶岛岛主?那么,庄颂松和他的关系,也是父子?如果真如此,他的儿子庄颂松也在36区,这个契约当然该由岛主的另一个儿子自行去处理,我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为好。打定主意,冯藤卓笑道:“不知道庄颂松您是否认识?” “我的大儿子。”中年人回答:“照片里是我的小儿子。” “您是艾科落叶岛岛主——庄闲?”冯藤卓进一步确认。 “对。”庄闲点头:“所以,如果和我签署契约,事情办成了,你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冯藤卓对报酬已经没有兴趣,虽然他厌恶庄颂松的言行,却不想利用一个父亲急切寻找孩子的心情来作要挟。“庄先生,恕我直言,既然您托过很多朋友找寻您的小儿子,想您的朋友也是各有神通的人物,说不定很多人都比我更有门路,他们都没有办法找到,我去找也未必能够成功。其实,据我所知,您的大儿子庄颂松也在36区,且在这里也拥有了自己相当的势力,如果您能联络到他,就他们兄弟间的熟悉和手足灵犀,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您的小儿子。这样比让我们盲目的找要来的更便捷和高效率。” “我的事我自己会管理,不需要再去劳烦其他人。”庄闲淡漠地说:“我自然有我自己一套解决事务的方法和途径。我知道你的事冯藤卓,也了解你和庄颂松之间最近发生的恩怨。我倒是很赞赏你的性格,没有拿他们兄弟的关系做文章,这让我更想要求你替我完成这份契约。” “如果您对最近的事了解,很显然您应该知道,我并不想介入一个家族的纷争。”冯藤卓笑道。 “别急,我还没有说我的酬劳,或许你听了,会有兴趣。”庄闲似乎打定主意非要找冯藤卓给自己找儿子。 “洗耳恭听。”冯藤卓说。 庄闲继续道:“我知道你从蔚蓝海港带走了他们的一位卸任族长,我还知道,这位族长大人最近练习的某些技能让你很头疼。我有一个方子可以彻底解除她对于这种技艺的迷恋,交换条件只是动用你的本事,替我把小儿子找出来。” “听上去的确很难拒绝。”冯藤卓淡淡说:“但是,您应该知道,如果我接受您的契约,也就代表很可能我和您大儿子的恩怨就此升级。契约里会因为找寻您的小儿子,而不附带任何对于您大儿子的退让和容忍。” “颂松是不是会出手阻挠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我的目的就是找寻颂书,就这个目的。”庄闲重复说:“我的目的就是找寻颂书,就这个目的,不再附加任何其它条件和干预。” 冯藤卓考虑着,接受契约或许他能更快找到解除麝月潜隐之毒的方法,代价是和庄颂松或者说亚兰深钢有更深入的交集,这种难免的冲突,不知将来会带来何种麻烦。 “今天可以不签署契约,如果你决定了,把契约送到这个地址。”庄闲递给冯藤卓一张名片,地址是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的私人公馆。 “好,我的确是需要考虑一下。”冯藤卓接过名片。 “我还可以预先透露一些方子的细节,以保证你愿意接受这份契约。”庄闲显得很自信:“像麝月练得这种武功,无非是使用药剂以强行提高自身的功力。这个方法的好处是快速,坏处自然是伤身。这个方子所能提供的方式,是一剂解散凝聚她体内隐涉暴力潜隐之毒的良剂,排出已经固存的毒,身体自然能恢复到从前。这副解药不会影响她已经练到的段数,也不会影响她的健康。如果你答应了契约,我会先附送其中一味至关重要的特别材料,以表示我的诚意。” 冯藤卓点头笑道:“我考虑完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今天就此告辞了。” “我等你答复。”庄闲点头。 两人就此作别。 3、咖喱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色在不觉中逐渐暗淡,城市被抹上一层昏黄色朦胧的薄纱,有一点点淡淡得失落意味。马路上则显得更为繁忙,增加了上下班赶路的车流和行人,又多加了点焦急的味道。 这个时段哪里都会拥堵,不仅是马路,还有饭店,无休止的排队、等待、叫号…… 手里的号码已经被捏成了纸条,可是前面还有十来个人才能轮到这顿晚餐。耐心在又一轮的叫号中消磨殆尽,李若融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直奔电梯。 等够了! 电梯才下到一半,她的手机便叫了起来。李若融拿起电话,问:“干嘛?” “我到啦,你人呢?”那头是墨智机地发问。 “不想等了。”李若融随口说,继续转下行的扶梯。 “你就走了?”墨智机平静地说,好像他都能料到一切。 “那还能怎么?已经等了五分钟了。”李若融说:“虽然咖喱是种美味,但也没有必要排那么长的队伍,等那么长的时间吧?更何况,这家咖喱也不是什么特别人气的店铺。” 墨智机那头口气依旧平静:“到底你是在逃避咖喱,还是在逃避我?” “逃避你妹啊!”李若融骂一句,径直往出口走去,却在门口和墨智机碰个照面。她惊悚地叫道:“你……是直接跳下来的吗?” “有一种电梯叫直达。”墨智机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说。 “号码单已经扔掉了。”李若融摊开手,表示再回去吃那家的咖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墨智机摇头笑笑,指着上层某个地方说:“楼上另外有一家咖喱也不错,去那家吧。” “这个时间段都是人。”李若融站着不动。 “没关系,那家店的人气肯定没有你找的这家高,不会发生排队的现象。”墨智机平静地说,不等李若融反驳,便拉起她去了八楼某家饭店。 这家坐落于八楼的“九道尚菜堂”果然人气清淡,入店无需排队拿号,立刻就有雅座伺候。 说是菜堂,装修布置却毫不马虎。整家店装修风格干净明快,自然舒适感扑面而来,有种步入田园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加之三原色的妥善运用,三大就餐区自然风格过渡,各自独立,又互相紧密关联,毫无违和之感。 在桌椅排布上,店家也花了大心思。以最大宽舒度为目标,将拥挤拒绝于饭店之外。加之利用色调划分出有效区隔空间,每一处都是私密的绝佳境界,就算外面人流穿梭,也不会影响饭局内每一人的清净。 此刻,李若融坐在一张大藤椅里,胡乱翻着菜单,心想:怪不得没什么人气了,一道菜就要花费百八十的,也真够坑人的。想着想着,就把整个菜单翻过了,却一个菜也没有点。 “我来点吧。”墨智机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接过餐单,点了几碟凉菜,几个热炒,要了几道特色咖喱,又叫了饮料,才让服务员退下。“点了你喜欢的咖喱蟹,不过这道菜不是今天的主打,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随便了。”李若融看着面前的高脚杯说:“这家饭店的名字还蛮好玩的,是有九道时尚菜特别出名吗?。” “不是。因为每个月都会推出九道特色时尚菜而得名。开了有小半年了,推出的菜品应该也不下百种了。”墨智机不想讨论饭店的问题,转换话题说:“下午和冯藤卓碰过面了?还在为附加补充语的事烦恼?” 李若融摇头,干脆回答:“没有。” 墨智机不多追问,继续说他自己的事:“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一套畅销书叫《恋物10书》?” “你开始走小清新的路线了?”李若融显然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它还有个奇怪的别名《疯狂76》。一套总共10本,一个月出2本,现在,第六本就快上市了。”墨智机看着刚上的冷盘说:“传言,每出一本书,就有一个人或几个人遭殃。” “遭殃?”李若融挑眉:“什么意思?” “自然是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身体或者金钱或者殃及池鱼。”墨智机将菜夹到李若融碗里:“在第5本里,有一个叫顾雯雯的女人,弄丢了她的脸。小说上写她整张脸皮被彻底撕掉了,好像连脖子上的也皮没了,就像被揭掉了一整张头套。” 李若融吃着菜,泰然自若说:“你以为我是蜜糖罐里养大的?揭掉就揭掉咯。就算现在你给我看照片,也不可能影响我的食欲。” “如果这只是一个传说,自然一听而过。可是,现实里,的确有一个叫做顾雯雯的女人丢掉了脸皮。据说人已经秘密躲起来了,但至今还没有照片流出。”墨智机说:“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顾雯雯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你弟弟的前女友,是罗步帆的老婆。” “罗步帆是谁?”李若融问。 “稽塞城的实际操控人。”墨智机回答。 李若融有所耳闻,于是说:“稽塞城离这里好远的,听说比36区还要黑暗。怎么会和我弟弟扯上关系?难道那个顾雯雯是别的城市跑来的公主,和我弟弟李冒有一段假日恋情?” 墨智机淡淡说:“顾雯雯本来就是从36区出去的。她的父亲在贸易公司没有破产以前,企业做得相当不错,据说当时身价不下100亿。他当时通过关系给顾雯雯搞到过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出区令,把她的女儿转到了较远的小城市9号城。然后从9号城以求学的名义进入S城大学念书。你弟弟应该就是在大学期间和她交往的。” “李冒的女朋友多如牛毛,也许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所以我没有听说过。”李若融的记忆力丝毫搜索不出这个叫“顾雯雯”的名字。 “也许只是几个月的交往,具体只有李冒自己最清楚。”墨智机笑笑说。 “现在顾雯雯被人毁容,又怎么和李冒扯上关系了?”李若融追问。 “顾雯雯大学毕业以后1年就离开S城了,这1年里她的父亲生意失败贸易公司也关门了。但是,她的父母及亲戚却得到了出区令,纷纷搬离了36区去了其它城市。后来传闻她嫁给了罗步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父亲生意失败,家人还能离开36区了。”墨智机喝一口水继续说道:“也就是在最近,顾雯雯突然来到36区,和你弟弟有过一次短暂的碰面,紧接着就传出了她被人毁容的消息。” “难道碰她一面就要对她的脸负责?”李若融有些不服。 “你弟弟和她碰面以后,她就出事了,李冒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墨智机说:“顾雯雯并不是单独来到36区的,她是和罗步帆一起来的,却背着罗步帆见了旧情人。紧接着就出事了,所以他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也说得过去。” “谁先找谁的?”李若融问。 “无从考证。”墨智机摇头。 “他们的碰面气氛如何呢?情缘再续?冲突不断?”李若融又问。 墨智机还是摇头:“他们碰面的细节无人知晓。” “没有具体证据,罗步帆是想借题发挥咯。”李若融说:“36区不是他的地盘,就算他要撒野,也得过朱锦德的关。” “罗步帆和蒋稻成可是几十年的铁杆好友。”墨智机说:“没有这个朋友,罗步帆怎么可能轻易跑到36区?他就是来和蒋稻叙旧,中途出了这幺蛾子。” “蒋稻成……”李若融皱眉,这个人的势力范围比朱锦德大得多,和墨智机比不相上下。李冒这个没谱的! “朱锦德现在能做的只是把你弟弟藏起来,拖延时间。”墨智机说:“如果蒋稻成对他施压,他撑不了多少时间。” “你是想让我向你求救?”李若融看着墨智机的眼睛不快地说。 墨智机笑道:“你对我发脾气也没用,现在你弟弟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发生事情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挺身而出为自己辩白,反而立刻躲了起来。这样做不仅让他疑点重重,更加剧了事态的发展。所以,就算你让我保你弟弟,我能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要把他找出来,了解事件原委。” “朱锦德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李若融说,她放下筷子皱眉问:“这事发生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墨智机回答:“但是,今天下午我才收到这个消息。” “一个星期!”李若融不安道:“一个星期蒋稻成会一点行动也没有?不会已经抓到他们……”她有点不敢往下想。她急忙拿出手机,直播朱锦德的电话。对面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的心不仅往下一沉。紧接着,她又拨打了朱锦德几个亲信的电话,一样无人接听。李若融面色难看地说:“‘绝’的人都不见了!” “也许藏起来了。”墨智机说:“我的人已经去调查过了,没有蒋稻成抓住朱锦德和你弟弟的消息。” “如果他秘而不宣呢?”李若融担心道。 “放心,我派出去的探子都是一流的。何况朱锦德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墨智机安慰她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人,把事情尽可能还原。” “如果解释有用,朱锦德就不会和李冒一起躲起来了,对方一定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了。”李若融说:“这样吧,你把那5本书先借我看一下吧,我想具体了解一下,好找突破口。” “给。”墨智机将一只牛皮纸袋递给李若融:“已经出版的五本都在这里了。” “半个月出一本书?这是什么速度?难道不应该调查一下作者嘛?”李若融随手拿出一本书翻阅,紫色封底,背景是线勾的珠宝轮廓,右上角写着几个字《恋物10书之五——宝石的魅惑》。“3天内就会有一个人因为这本书而成为受害者?” 墨智机点头:“而且和书里的人同名同姓。除了作者的资料欠缺,其它资料的具体数据纸袋里都有。关于作者,可真得花点时间调查,他似乎作了刻意掩饰,连笔名都没有露出来。” 李若融这才发现,这本书并没有作者。于是,她无奈说:“先看着现有的资料吧,我等你消息。” 墨智机点头应允。 4、新契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据点,假装像个乖小孩,出门报备,回家准时。:) 客厅里各人各干着自己的事,吵闹把客厅分割成几块区域,又将声音汇聚到屋顶,混乱而清晰。 冯藤卓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没提庄闲的事。他让自己快速加入费、阿克鲁、范篱的大富翁游戏中,暂时将这恼人的选择题抛诸脑后。 “首领,今天得让郭源请我们吃顿好的。”费一边数着手里的游戏币一边说:“还有晚上唱K,也得让他包了。” “他中彩票了?”冯藤卓笑问。 “您不知道?”费张大眼睛惊讶状。 “知道什么?”冯藤卓不明白地问:“他真的中了大奖?” 费答:“郭源最近把他手里存着的五套别墅悉数出手了,这货狠狠赚了一大笔。您说,他该不该请我们吃一顿特别好的?” “S城还是36区的?”冯藤卓才想起郭源的确是有些产业分布在S城和36区。 郭源从阳台进来,回答说:“S城的。正好有户大户人家,想把家里的人聚在一块住。三儿两女,外加孙子外孙女,五套,全卖给他们家了。这些房子摆着也是空关,又不能租,还得交一大笔物业费,干脆一次卖空,免了后患。” “比买进的时候如何?”冯藤卓问。 郭源得意一笑:“翻三番。” “那你只请我们吃顿饭,你个抠门的肌肉大汉。”费不爽道。 “你把想要的物品清单给我,行了吧?”郭源大方地说。 费想了半天却说:“凭良心说,我还真想不出需要什么。等我想到了再通知你吧。” “不如买套房子给你?”郭源笑说。 “我又不讨老婆,你给我房子有啥用?”费说:“我可不想把行踪固定在一个点上,太没神秘感了。对了,说到行踪,我们什么时候搬新的据点?” “也就这一两天了。”冯藤卓看向天花板:“这次的据点在36区。” “怎么不在S城?”郭源问。 “因为上次的地方租约到期了,房东催得急,也没时间好好找。所以就在36区临时找了个地方。”郭娉把一盘切好的西瓜端到茶几上。从里面挑了半个小西瓜,又拿了一柄银汤勺递给麝月:“吃这个,我知道你喜欢挖着吃。” “谢。”麝月结过西瓜和勺子,挖一小勺放进嘴里,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如果没有郭娉我们该如何生活呀呀呀?”费笑嘻嘻说。 “少拍马屁,让你干活就跑得比兔子还快。”郭娉坐到沙发上说:“范篱同学,我让你搞的东西到底弄到没有?”。 “我去问过‘千万味’的老板,他说你要的东西很难搞,得给他一段时间。”范篱答。 “想找什么?”阿克鲁问:“网上给你查查。” “没什么。”郭娉笑笑说:“一些面膜类的东西。无非想让自己别那么快变老。” “变老?因为你把毒药往脸上擦了吧。”阿克鲁开玩笑。 “要擦也擦你脸上。”郭娉做鬼脸,看见桌子上的大富翁棋,感兴趣地问:“你们玩什么呢?我也要参加。” “大富翁。”费指着棋盘说:“你现在介入,能买的地皮可不多了。” “我让给你玩。”冯藤卓把手里的游戏币递给郭娉:“已经买了不少地皮了,让这些家伙给你付过路费。。” “好。”郭娉接过游戏币,高高兴兴加入战局。 冯藤卓起身离开沙发,去阳台透口气。楼下最近搞卫生,小商贩都没了踪影。一直未见的绿化都露了出来,感觉有些陌生和不适应。他看见博克明在阳台另一头抽烟,他不知道是该走过去打个招呼,还是自己也找个角落就此发呆。 “干嘛站那么远?”博克明突然冷冷说:“你有事?” 冯藤卓笑,走过去:“没事,只是出来透口气。” 博克明掐掉烟,看着楼下的绿化:“首领觉得气不透?还是觉得判断题难选择?刚才出去见谁了?” “你真的只是在这里抽烟发呆吗?”冯藤卓拍拍他肩膀:“我怀疑我是不是被跟踪了。” “我没有发呆,我只是在抽烟。”博克明说:“透气这种词从你嘴里说出来不是很奇怪吗?” “好吧,我承认,用错了词。”冯藤卓笑着摇头,当下把和庄闲碰面,以及庄闲委托他找儿子的事一并说了。同时,他也将他的担忧一并说出:“让我犹豫的是,如果答应庄闲的契约,就会和庄颂松产生交集。庄颂松这个人可以为了目的不择一切手段,如果再掺和到他家族的事里,复杂程度可能是我们不能预料的。” “庄颂松一直在和我们竞争获得前行之杖,现在手杖在我们手里,我们在明他在暗,这场冲突势在必行,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博克明说:“现在要小心的是,庄闲是不是和庄颂松联手摆局,内藏阴谋。小儿子不见了,做父亲的不找有权势的大儿子,反而找外人,本身就很奇怪。而且还偏要找和自己大儿子过不去的人帮忙,他究竟出于什么奇怪的心态?” “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冯藤卓点头说:“想了解其中缘由,看来只有先调查一下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才好判断了。” “我去查。”博克明说:“如果没有问题就接这个契约,如果有问题,就当他放屁。” “不如我派范篱去查。”冯藤卓说。 “你担心我没能力查吗?”博克明不快道。 “怎么可能。”冯藤卓笑。 博克明说:“你相信我就可以了。我会查清楚的。如果有问题,契约也没有生效,大可不必管他。”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殃及到你们。”冯藤卓抱歉道。 “只要契约成立,就没有私事公事之说。也不存在殃及不殃及的。”博克明不介意说:“放心,我一定把他的底搞清楚。” 冯藤卓刚想开口,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无奈接起,问:“你好,哪位?” “冯藤卓先生吗?”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冯藤卓说。 “太好了,这个电话是真的,这一万块钱花得也值得了。”对面的中年人显得很激动。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冯藤卓一头雾水。 “我想请你帮我找儿子!”中年男人急切地说。 又是一个找儿子的,契约都是一种类型成批来的吗?冯藤卓当下先回绝,于是说:“找人的话应该找有关部门吧?” “已经报备过了,都过去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中年男人语气里满是焦急:“我知道您不轻易接契约。我的酬劳是‘问闻壁’。” “问闻壁只是个传说而已。”冯藤卓平静地说。 “问所闻之事,显于壁。”中年男人肯定地说:“它能感知获得者的疑惑,然后给出答案,这是真事。但是,它只有两次使用机会,使用过两次以后,则碎。” “如果这样,你可以自己问,为什么还来找我呢?”冯藤卓不解地问。 “我问了,可是,我不明白它的显示。”中年人坦白地说:“那些奇怪的谜题或许只有冯先生可以解答。” “原来如此,问所闻只是给予暗示,并不是全部实体。现在看来,这份契约也算是一个机会。”冯藤卓挑眉说:“很有意思的酬劳。” “冯先生是答应了吗?”中年人语气里充满兴奋。 “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我想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然后再考虑是不是要签契约。”冯藤卓说。 “好!好!好!”中年人激动地大叫:“我现在就过来找您可以吗?” “没问题。”当下,冯藤卓把据点地址和时间约好了,打算具体看看有没有必要签署此份契约。 5、问闻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郭源等人实在没有闹明白。他们也就是下了一副大富翁,吃了一点点冰镇西瓜,首领也不过是去了趟阳台透气,怎么回来就说有契约上门了?这究竟唱得是哪出?都去问博克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下午一点准时,敲门而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五十开外的年龄,打扮得很普通,没有过分修饰。 那个中年男人一进来,还未坐定,就急切地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大包报纸。随后他小心翼翼一层一层摊开报纸,最终,从里面露出一块蓝灰色的圆形石头,石面光滑细腻,透着一股亮色。这块石头足有两只手掌大小,淡灰色的底,纹路则是头盘根错节地爬着浓淡不依的蓝色线条。同时,在石头一侧的面上,还有几排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因为太小,并不能看清。 “这是酬劳!”中年人竖起石头,将它置于一只红木的摆石架上。然后,指着石头边缘一块明显裂纹说:“您看,裂纹在这里,已经裂到里头了。”中年人掏出一只微型手电照着石面,石头的通透性好得出奇,内里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在手电光下,石头中部透出凝脂般的质感,纹路在光照下越发显得根根分明。透过石料表层,依稀可见中年人所指的那条裂纹已深入石料中部,并且呈网状有向四周扩散的迹象。 “问闻壁?!”范篱突然明白冯藤卓为什么要接此契约:“传说中有问必答的石头。” “不是传说,世间真有此物。”中年人举起石头,让手电光完全覆盖于石头之上,只见石面纹理竟如投影仪般折射与墙壁之上,将那段蝇头小字逐一放大:“剥开原始累积的面纱,你看到的不是勤劳耕作的光芒,而是某个空白点不为人知的肮脏。” “奇怪的提示。”冯藤卓挑眉:“和你儿子有什么关系呢?你的儿子是开公司的?” “您是答应我们的请求了?”中年人有些激动:“这块石头是附加的酬劳,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孩子,价格多少我们都愿意出。” “石头我们不要了,求您一定帮帮我们。”一直未开口的中年女人突然说话,她的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是这样的。我还不知道您贵姓?”冯藤卓问。 “林洋。”林先生说。 “好的林先生,我决定接受这份契约。”冯藤卓的话让林先生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至少冯藤卓答应帮忙寻找,这是个好开头。“关于这块石头,您可以等契约完成以后再行支付,不必现在急着给我。我们的契约还是完成以后才收酬劳,完成不了的话,我们是不会收取任何酬劳的。” 林先生自信地说:“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我的儿子。” “我自当尽力。”冯藤卓不想把话讲满。 “太好了,那么,我们马上把契约签吧!”林先生像是怕冯藤卓毁约,立刻就签署了契约,将这件事落实。 收好签署的契约,冯藤卓开始发问:“现在您可以说说关于您儿子的信息,比如工作、年龄、失踪时间等等。” 林先生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份简历和一张照片:“这是我儿子林超的履历表和照片。他今年二十五岁,中专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原来我们不住S城,六年前才搬去定居的。我儿子现在在一家化妆品工厂打工,已经干了将近三年时间了,工作一直很稳定,收入也不错。一个星期前,他说去海洋公园玩,结果到晚上十二点都没有回家。我们等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他消息,打他手机关机,到处找也没找到。后来,报了失踪人口,可是这又过了三天,也没有下落。” “看过海洋公园的监控视频吗?”冯藤卓问。 “调阅过。他厂里几个小青年一起进去,一起离开的。”林先生说:“他的几个同事我们都问过了。他们出来还去餐厅吃了一顿饭,下午三点就各自回家了。” “您儿子平时的人际关系如何?”冯藤卓继续问。 “还不错吧。都是小年轻,能有什么大恩怨。”林先生说。 “恋爱了吧?”冯藤卓说。 “没有。本来是约好给他相亲的,现在人都不见了,也别指望了。”林先生答。 “工作也算顺利,生活也不错,还要相亲了。没有什么理由失踪。”冯藤卓想,有什么理由突然失踪呢?“您收到过奇怪的短信或者电话吗?” 林先生依旧摇头。 “如果一切都很正常,这句石头显示的语言表达的内容还真是晦涩。”冯藤卓说:“这样吧,您把能提供给我的信息都给到我,我先做一个详细调查,然后再看如何进行。” “行,没问题。只求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儿子。”林先生激动地说。 冯藤卓点头道:“我自当尽力。” 为了儿子,他们一直聊到下午五点时分方才作罢。冯藤卓留林先生夫妇吃晚饭,但他们急于在36区关闭前回家,于是只好匆匆道别。 待林先生夫妇离开,冯藤卓简单安排了一下个人的工作。费和阿克鲁负责关于林超当天行踪的所有资料收集。范篱和博克明负责查访林超在工厂的人际关系及工作情况。郭源和郭娉负责调查林超的经济状况。任务布置完毕,各自行使,过两天再碰头核对。 关于契约的调查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这一日天气晴得万里无云,日照充足,气温偏热。博克明和范篱按照事先计划,赶往林超所在单位“魅力加化妆品集团”。这家企业坐落于S城工业园区内中心地带,是当地占地面积最大、销量最高的化妆品工厂。素有化妆品业界领头羊的美誉。 此刻是午后两点,工业园区的马路上见不到一辆车,行人也少之又少。虽然天气炎热,好在一路上绿树成荫,倒也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合。 站在偌大的工厂面前,眼前是一排白花花的自动感应门禁,还有一片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大空地,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门卫室里保安正打瞌睡,厂区里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子,这样炎热的夏天,一切都在温度里静止了。 进入工厂并不成为问题,只需要认识一名员工,扯上一个还算正当的理由,就能顺利进入。于是,范篱拨通了事先联系好的“熟人”,通知他自己已经在厂区门口,然后找个凉快地避开日头,耐心等待就是了。 即便站在阳光里,博克明依旧冷得没有融化的热点。他看着门口的招牌,“魅力加化妆品集团“几个字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白,微微皱眉冷冷开口问道:“那些骗女人钱的破玩意就是从这家厂子里出来的?” 范篱往他那边看一眼,笑道:“这家工厂的名字可能并不为人熟知。但是,它家出来的镇厂之宝估计是个女孩子,有九个都认识,且熟悉得如同身边的家人。” “哪家?”博克明挑眉不屑 范篱笑着说:“执掌理肌旗下的锦丝系列,红了三十年的老品牌。” 博克明没研究,没用过,没关注,所以自然没听说过。他抬起一边的眉毛,奇怪地看一眼范篱,然后说:“你对化妆品……也有研究?” 范篱说:“呵呵,没有研究。电视广告一直播,看多了而已。不过执掌理肌旗下有一件东西我倒是经常用,而且你也一直在用。” 博克明不爽地皱眉,不记得自己有用化妆品这么变态的癖好。 6、魅力加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范篱看着博克明奇怪的表情忍着笑说:“夏日清爽2号,洗发水和护发素呀,你果然是拿起什么就敢往身上倒的主。” “也是……它家的?”博克明还真没注意过洗发水的出厂单位,他通常是超市里随手拿到什么牌子就用什么牌子。 “也是执掌理肌旗下的产品。”范篱对这家品牌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继续回答道:“执掌理肌是个独立品牌,它隶属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旗下,除了执掌理肌还有红颜娇娘、17控等等。很多市面上熟知的化妆品,都出自这家化妆品集团。” 范篱话音才落,就从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名三十上下的男人。他穿着一套淡灰色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径直向门口小跑过来。快到的时候,他先弯曲门卫处打了声招呼,笑嘻嘻说是自己的朋友来找自己玩呢,然后火速悄悄塞了一包二十块的烟给门卫,那扇电动门便瞬间开启了。 “快进来。”年轻男人招呼范篱和博克明。 两人顺利进入。 “跟我来。”年轻男人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你是怎么混进这家工厂的,黄小二?”博克明一边走一边发问。这人他和范篱都认识,是S城一闲人,往哪都能钻,有城市老鼠的绰号。 “嘿嘿,最近手头紧,找份工打打。这种工厂人员流动是分分秒秒的事,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录用没什么特别要求,能提供体检报告就行。当天面试,当天交报告,当天就能录用。”黄小二笑嘻嘻说。“可巧,范篱兄正要到这家单位查点事,我就自告奋勇当向导啦。” “他没少收你中介费吧?”博克明一针见血地说。 “没多少,还行。”范篱笑笑。 “其实你找我帮你们忙是最划算哒!不光是进门需要有人带,你们总还要找人了解情况吧?没个熟人怎么都不方便。”黄小二将两人带到一幢高层,刷了门禁带他们入内,然后直接去了电梯间等电梯。“这工厂的门禁不严,但只限于宿舍楼、食堂等无关紧要的地方。厂房内部是万万进不去的,不但摄像机装了一排又一排,还采用指纹识别和眼球识别技术,一个指纹加一颗眼球放一个人进去,没有别的途径。另外产房内外还安排了专门的安保公司看守要道,紧得很,上厕所都不能超过3分钟。” “我们对化妆品没兴趣,只想找几个人聊一聊。”博克明说。 “了解。”黄小二按下电梯十二楼:“你们要找的几个人都在宿舍里呢,我特意让他们等你们来着。一共有三个人,今天都放着假呢。” “你这里混了多久了?”博克明问。 “一个多月吧。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里我基本都摸透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黄小二走出电梯,带着两人来到12-08号房间。他停在门口笑嘻嘻说:“那个……” “谢谢了,有问题还要找你。”范篱递给他一个信封。 “范篱兄真是爽快人。”黄小二将信封塞进怀里,推门走了进去。 员工宿舍里一共有3张上下铺,总共住6人。现在因为是上班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厂房工作了。宿舍里只留了三个人在打争上游。 黄小二进去打了声招呼,三个人立刻停下了手里的纸牌。其中一个稍年长的男人笑道:“你来啦,还以为你开玩笑咧,真还带了人来作调查咧。” “骗你有啥好处?”黄小二笑嘻嘻说,拿了桌子上的烟叼在嘴里,又搬了凳子殷勤地给博克明和范篱坐。“老李、大孙、小曹,都是林超的同事。”黄小二介绍说。 “这2位是……”中年人问。 “林超的2位表哥,替他爸妈找儿子的。”黄小二说。 “林超这小子还有表哥?没听他提过。而且你们也不像呀,明显这两位颜值高出好几届呀。”老李笑着摇头,一脸狐疑。 黄小二不服气道:“干嘛?不像怎么啦?又不是一个妈生的,表哥又不是亲哥哥。你们都认真点,这两位是特地从别的城市赶来的,人家时间紧张得很,没空和你们这瞎扯。林超这小子也不知道搞什么,玩失踪,搞得一大家子着急。你们还是他同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这话说的可不中听。”老李不乐意道:“他一失踪,不是我们三个人忙前忙后地帮忙找?” 大孙附和道:“对啊,不知道提供了多少线索,都没用。这小子……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你觉得是藏?”博克明问。 “不是藏难不成还给绑架了?他又不是富二代。”小曹说:“再说那天去海洋公园是上午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要回家吃晚饭,于是我们是一起吃过午饭才分开的,那个时候日头还高着呢。你们说大白天的,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失踪了,指不定是他自己藏起来了,谁见过无缘无故大白天绑走一个成年男人的,这不合理。” “林超平时有没有金钱上的问题?花钱大手脚吗?或者有无外债?”范篱问。 “他挺能存钱的,估计一个月能存三分之二的工资。”小曹摇头说:“没听说他有外债,他又不喜欢赌钱,又不爱花钱。信用卡他倒是办过两张,好像只是为了积分和礼品才勉强办的,平时不怎么用,估计几个月才还一次,可见他是有不爱花钱。” “我们也问他够不够花,他总说够够的,存的钱也是让他爸妈管着,好以后讨老婆。”老李补充说。 “这么好?难不成是为了躲女人?”黄小二笑嘻嘻说。 “他的大部分时间除了上班就是打网络游戏,哪有时间泡妞。”大孙说:“他一上网就是搞游戏,连聊天都懒得聊,哪有女孩子给他追?不过他不抽烟喝少量酒,有节能,嘿嘿,哪个姑娘跟了他也不吃亏。 几个人呵呵笑了几声,意味深长。” “这样说来,他的失踪岂不是很奇怪。”范篱说:“也完全没有失踪的理由了。” “这事真玄乎,而且还特别可惜。”小曹摇头叹息。 “怎么说?”范篱看向他。 小曹满脸可惜地说:“不失踪,他就有机会升职。原来林超的工作一直是7号配料间的配料员,因为他工作认真,考勤相当漂亮,工厂原打算提升他去1号配料间的做监理助理。这个职务只要干上一年,再加上工厂的进修计划培训一段时间,出来以后升职的可能性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现在,林超就这样突然失踪了,大好的机会全跑光,真是可惜了。 “那天去海洋公园,你们几个人去的?”博克明问。 小曹回答:“林超、我、大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因为星期三有特价票,打八折,所以我们约了一起去看。” “林超还买了一只海狮绒毛玩具给他五岁的小堂妹呢。”大孙说:“我记得那只毛绒玩具三百多块钱咧,有半个人高。” “林超近半个月没有来上班,工厂是不是算他自动离职?”范篱问。 老李说:“算是算自动离职。不过听说因为他情况特殊,厂里照顾他家属,不但当月工资照发,还补了两个月的工资给他们。并且承诺,如果找到林超,只要是他有正当离开的理由,还可以回来上班。” “你们工厂挺人性的。”范篱说。 “也是看他家里人可怜。”老李说:“但愿这小子能安全回来吧,咱们都挺想他的。” “林超的铺位和东西还保留着吗?”范篱问。 “你不是他堂哥吗?他家里人没给你看他留下的东西?”老李有些怀疑地问。 “只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有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们想来再找找。”范篱淡定回答。 “林超的床铺已经分给新来的同事了,他如果还回来工作,会安排新宿舍给他的。”老李从门口柜子里捧了个纸盒放到桌子上:“这些是收拾他抽屉和储物柜整理出的东西,乱糟糟的,上回他父母来收拾可能遗漏了。我们原想打包快递给他们的,正好今天给你们两位堂哥带回去。” “好,谢谢了。”范篱接过盒子,感觉盒子不重,里面哐啷啷响,估计是些乱起八糟的小物件。打开盒子,果然是些打火机、笔记本、方便贴、钥匙扣、碗筷之类的零碎小玩意。 “林超在这家工厂干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如果不是混得还算满意,应该早就跳槽了。他会不会最近和领导或者同事闹了不愉快,所以选择离开厂子。或者因为换工作地点的问题,就业竞争的问题闹了情绪。”博克明继续问。 “不会,你都说干了三年了,方方面面都熟悉了。而且他那么个小年轻,每天就是工作和打游戏,能和谁有过不去呀。加之这个家伙脾气很随和,每天上班下班,能一起喝酒也开得起玩笑,绝对不会和人结仇结怨的。至于就业竞争压力的问题更不可能,因为7号配料间就他一个人干的时间最长,而1号配料间除了监理都是新人。这个工厂的员工不满两年是绝对没有机会更换岗位的,所以不存在就业竞争问题。”老李否定了博克明的怀疑。“不说他干得有多出彩吧,至少没出过什么错。也不会为了玩而耽误工作,算是个蛮有自制力的年轻人了。” “这样说来真是失踪得特别奇怪。”范篱点着纸盒说:“一点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吗?” 大孙回答“林超完全属于正常情况下的突然失踪,毫无征兆。哪怕有一丝奇怪的地方也好,就是一切正常,说不见,人就不见了。如果现在说有外星人把他抓走了,我都有点信了。” “我们还怀疑过他可能……遇害了。”老李压低声说:“这话可不能让他父母听见,这太伤人了。” “不会。”范篱让他放心:“如果遇害得有个尸体,现在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老李点点头,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也没看到尸体,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打架斗殴不愉快的事和林超扯上关系。另外绑架勒索这些事又太扯。我有个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讲,因为实在是不太切合实际,也只是突然灵光一现的想法。” “你说。”范篱说。 “他去了那个神秘的36区。”老李直言道:“既然S城没有他的信息,也没有他去其它地方的记录。那么,他会不会是偷偷跑到36区去了。听说那个地方乱糟糟的,进出都困难,他会不会是困在那里了?” “为什么是36区?”博克明问。 老李说:“以前看小道报纸,把36区说得特神秘。咱们宿舍里的人还讨论了几个晚上咧。当时林超也在场,看他挺感兴趣的。” “你这可真够扯的。”大孙打断老李说:“36区哪那么容易进去?你以为是咱工厂呀,有个熟人就混进来了。你没看入口处那把守得密不透风的阵仗,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何况,林超进去干嘛?” 老李无趣道:“都说了是灵光一现,随口说得,你还当真呢。” 见已经问不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于是,范篱和博克明找了个还要去看林超父母的理由,告辞离开了工厂。临走的时候,范篱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三人,希望如果想到什么,可以发信息或者电话给他。三人爽快地答应了。 7、美目石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日出前赶上第一班开往Y城的火车。因为适宜的气候,使身心放松;因为一杯清晨的咖啡,使脑袋清醒。 火车上正放一首旧歌。“ “喜欢你拿相机的姿态,对着流水快门不歇;讨厌你喝酒时的醉态,对着高脚杯讲个不停……叮咚……”歌声突然被打断,紧接着广播里传出标准的播报声:“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开往Y城的13579号列车即将开车,请大家抓紧时间上车。” 靠窗座位的男人淡定地喝一口咖啡,看一眼窗外形色匆忙的旅客,为自己已然安坐于座位上而略感庆幸。 随着窗外事物加速后移,男人更放松地靠坐在沙发,半眯起眼睛,享受着早晨第一缕阳光。 “打扰了。”对面无人的座位上突然传来话语。 男人警觉地张开眼睛,双眉紧锁,对面空座有人落座自己竟浑然不知。他强压着内心的惊讶和紧张说:“这两排座位我都买了。” “如果你不喜欢在这里谈,可以到我的座位上谈。”对方不以为然说。 男人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冯藤卓?” 冯藤卓将阳光融进笑容里,点头淡淡地说:“章薯先生这样着急赶火车是要去Y城度假吗?” 章薯额头冒出些许冷汗,他分不出是咖啡太热还是自己过于紧张。他感觉手心也起了汗珠,不消片刻后背也会起冷汗。“你……你已经是手杖的主人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冯藤卓耸耸肩膀,一脸无奈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只是,总觉得或许我们详谈一次,会有意外发现。” 章薯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警觉地说:“就算我曾经拥有过一块美目石,那也是过去式。那块石头最后依旧落到你的手里,你是最后的胜利者,笑到最后。” “我从来不相信最后的胜利者这种说法。只要事物延续,胜利和失败就可能交替出现,无从绝对判断。”冯藤卓说。 章薯显然急于结束这一场对话,他加快语速道:“我和庄颂松的合作仅仅限于美目石。既然,这笔交易已经结束,我和他的合作关系也就终止了。现在,你又何苦非逼我一个古董商人搅合进那些大财团之间的权力纷争呢?” “你是说亚兰深钢也参与到了夺取手杖的事件中?”冯藤卓解读着章薯的话。 “没……没有……我胡乱猜测的。”章薯掩饰道。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早料到会和亚兰深钢有关系。”冯藤卓笑笑说。他心想,海港和亚兰深钢有如此众多的联系,与海港如此密切的前行之杖他们会放弃掠夺?这可不像他们的风格。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来找我做什么?”章薯不解。 “我也不清楚,或许,你会填补一些遗漏的问题。”冯藤卓淡然道。 章薯知道,自己不把知道的说出来,今天是万万过不了冯藤卓这一关的。可是,他又不明白,究竟冯藤卓想知道什么。现在既然已经被困在这节飞速前行的列车上,索性把知道的和盘托出,先保护性命才最要紧。“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冯藤卓笑着反问。 “要不咱们谈谈美目石。”章薯试探性问。 “好。”冯藤卓点头。 “其实美目石或者说祖母绿宝石是我的众多收藏品之中的一件。它是我从万石市场里收购来的,当时选择这块石头也的确是因为这块石头本身的质地太过出众。”章薯回忆着说:“可是因为当时它被包裹在一块原石里,所以没有被人及时发现。” “你打磨了它?”冯藤卓问。 “打磨了。这块石头才巴掌大,但内里却是上品。”章薯不无可惜道:“只是没想到,真身是块毫不相干的美目石。” “如此说来,当时「石•语」展览的介绍都是假的。”冯藤卓笑。 “随便编的。”章薯惭愧地说。 “庄颂松找你合作的?”冯藤卓切入正题。 章薯点头道:“对,他找我来谈合作展览的事项。当时展览的总策划、内展设计、联络事宜等等,都是由他来安排完成的。我只需要负责提供宝石就可以了。” 冯藤卓问:“你们早先认识?” 章薯摇头:“不认识。” “既然不熟悉,你又如何放心将心爱的宝石交予他呢?”冯藤卓说。 “因为当时来谈合作的不是庄颂松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章薯喝干杯子里的咖啡,仔细回想:“当时来了十一个人。出示的是亚兰深钢的名片。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 冯藤卓挑眉,笑,似乎并不全信章薯的话。 章薯知道瞒不过,只好坦白说:“好吧,说实话,一开始,我就知道那块石头不普通。” 冯藤卓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对于石头,我看过不少典籍,所以一眼我就认出它不是宝石,而是是经过处理的虫子——苍绿蛾。它没有宝石的价值,只是一场事件中的一件道具。‘身种葵花,头戴古玉,入水,显文。’这件事不用我复述了,你都知道了。而最后,金红美目源罗杯让你系数获得,将你推向手杖主人位置,你又多了一件囊中之物。”章薯简短地说。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了。”冯藤卓淡然说。 “对。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庄颂松可以买走石头,而不与我合作。可是,他却以亚兰深钢的名义与我合作办「石•语」宝石展,一切费用由他们包办,并且它还不冠名,只做幕后匿名策划。”章薯点着纸杯咖啡说:“没有人会请别人喝免费咖啡,这些都是算在车票里的。” 冯藤卓明白道:“他们当时有附加条件?” “他们要我交出一个人。”章薯说。 “谁?”冯藤卓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以前替我鉴定宝石一位老师傅——张兵诚。”章薯看一眼车窗外飞驰的风景继续说:“因为张师傅一直都避着不愿意见他们,所以,他们希望我出面能够邀请张师傅出山。” “结果你答应了。”冯藤卓说。 章薯回答:“我没有完全答应。” “怎么说?张兵诚背景很深厚?”冯藤卓问。 章薯答:“这位张师傅是我S城珠宝店的总管事。替我在S城的珠宝商店工作了近十个年头,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不错。没来我店里工作之前,他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店里做珠宝鉴定,没听说有什么很深厚的背景。当时亚兰深钢来找我帮忙找他,我就一口回绝了。可是当天晚上,张师傅打来一个电话,对我说,让我告诉亚兰深钢,他答应帮忙。” 冯藤卓奇怪道:“既然他愿意见亚兰深钢的人,为什么当时不答应,反而要通过你来回复呢?”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张师傅当时回答我,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私人不愿意见他们,而影响到别人。”章薯回忆道:“也就是说,他很清楚亚兰深钢的行事目的,他们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 “他怕殃及你,所以勉强答应了。”冯藤卓立刻明白。 章薯点头称是:“张师傅说,只要提供给亚兰深钢一句话,他们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了。也不会继续找他了。” “什么话?”冯藤卓也颇感兴趣。 章薯仔细回忆,然后才说:“对了,很短的一句话。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张师傅还说,没有必要特别威胁他,谁问他都可以告诉对方。” “亚兰深钢听了这句话以后反应如何?”冯藤卓问。 “当时收到这句话的庄颂松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我看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估计是把这句话发给上级领导去了。”章薯回答。 “获得重要的语句,看来亚兰深钢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冯藤卓笑。“之后他们再没找过张师傅?” “没有,再也没提过找张师傅的事,张师傅也借着这个机会,彻底隐身不见了。紧接着就开始筹办「石•语」展览,并且要求这个展览搞得越大越好。因为也不要我出资,所以,随他们闹去了。谁会想到,最终会和你冯藤卓牵扯上关系。”章薯脸上显出后悔的神色。 冯藤卓笑笑说:“既然「石•语」展览已经结束,你又为何匆匆忙忙想要离开S城呢?受到威胁了?或者「石•语」还有你没有说清楚的问题?” 章薯立刻说:“因为我后来知道,原来庄颂松故意把「石•语」展览搞得那么大,就是为了能吸引你来参观。” “我?”冯藤卓挑眉。 “他亲口说的。他说对手越多游戏越有趣,他想看看传说中的冯藤卓究竟有多厉害。”章薯一口气说完。“所以我才要跑啊,我可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 “他早就料到我会对「石•语」感兴趣了。”冯藤卓自言自语道:“从头到尾是个局,只不过,他算错了结局。” 章薯讨饶道:“冯先生,整件事我也是盲目跟从,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您可千万别和我计较。您看,我这都打算离开S城了,也把知道的都交代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冯藤卓笑笑说:“我们不过是闲谈,你放心,这么干净的车厢,弄脏了多不好。这站停了我就下车。” 章薯听出威胁已解除,终于放下心来,呵呵笑道:“您放过我,一定铭记于心。这种合作,我再也不想参加了。” 冯藤卓只是笑笑,起身离开。 8、调查报告(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已是深夜十二点,好在这是一窝夜猫子,也无所谓时间走到哪个点,该干哪些事。 客厅里,灯火通明,嘈杂得很。冯藤卓穿过长长的过道,顺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在麝月右手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她埋头看一本杂志,对自己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近她又消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潜隐的作用越来越大。 “晚饭吃了吗?”郭娉泡了一杯蓝山咖啡端给他。 “吃过了,还不错。”冯藤卓笑答。他想起火车上的简餐,味道好像和路边的盒饭很像,因为装在精细的盘子里,身价于是见涨。大概付的是盘子的钱,冯藤卓自嘲地想。 “今天下午林超的父亲来过电话了,问事情的进展,我让他不要着急,我们正在调查中。”郭娉说:“他好像很着急,说如果这几天查不到,想结束契约。不过,他似乎又很担心结束契约以后将承担的赔偿金额。” “结束契约?”冯藤卓挑眉:“看来,有人也想插一脚这件事情了。” “林超的父亲和别人也联络上了?”郭娉奇怪道:“他来找我们并不张扬呀,而且态度特别诚恳,非我们不请其他人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了。” 冯藤卓笑笑,并不觉得有何奇怪:“找我们做契约,本身就是一件张扬的事情。他想找到我们,就务必要打听和疏通关系,光这一件事,就已经差不多人尽皆知了。至于签署契约的内容,只要我们一行动,就更算不得秘密了。” 郭源吐槽:“当时还诚意满满的,说的好像问闻壁直接放在咱们这里也可以,搞了半天也就是拿出来让咱们看一眼,做定心丸和诱导剂呀。” 范篱倒是很看得开,笑道:“淡定,一切都是套路,你懂的。” “看来,还有人找了林超父亲,会是谁呢?”郭源继续问。 “谁不重要。这个人的目的自然是‘问闻壁’。”冯藤卓笑道。 “如果目的在问闻壁,不用抢的反而想要和我们竞争,这个家伙倒蛮有趣的。”费在天花板说。 “林凡又不是傻子。和他儿子命运息息相关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别人获得。”博克明冷冷说:“就算不了解36区,也该听说过36区,他不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绝对不会贸然来找我们。”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敌得过狡猾的对手。”郭源有点担心:“万一对方使一个心机,他把东西交出去了,我们这几天岂不是白干了。” “他请了安保公司,自然也请了协同安全保管员。这玩意一定给他藏得好好的,放心不会丢。”博克明说。 “你连安保公司也查了?”郭源佩服地说:“果然,比我细心。” “我没查。”博克明说:“他来找我们那天,窗户外头十几双眼睛盯着我们这呢,看身手就知道是卓安安保公司出品。肯定是保护他们夫妻两个人以及问闻壁的,否则趴在外面干什么?看风景?” “你怎么当时不吭声?”费说。 “人家又没动手的企图,只是负责保护雇主及财务,我吭什么声?”博克明冷冷问。 “你可以暗示一下嘛,人家没啥心理准备。”费嘀咕。 “你准备干什么?”阿克鲁奇怪问。 “听说卓安的装备老赞的,搞一套研究……研究……”费亮眼发光地说。 “去你的!”费的话立刻受到大家的一致鄙视! 费不以为然,继续说:“不过,卓安的价格可不便宜,难道他们也是从卓安请的协同安全保管员?” 博克明抬头冷冷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套餐。套餐比单买便宜。” “协同安全保管员就可以啦,干嘛还要请一堆安保?”费费解地说。 博克明则继续冷冷回答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双保险。协同安全保管员保护问闻壁,安保加固保护问闻壁。” “双保险听说价格不菲。这林超失踪了,搞得他父母都快倾家荡产了!”费有点同情林凡。 “真还挺贵的这双保险套餐。”阿克鲁抱着笔记本电脑突然说。 “你这么快就黑进去了?”费从天花板挂下来看电脑。 “首页人家就明码标价了,不需要黑。双保险套餐98888/月。一级安保加一级协同安全保管员。另赠送顶级密码箱一只。”阿克鲁点着屏幕说。 “还以为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呢。”费有点失望。 阿克鲁得意一笑,熟练地在登录栏里输入用户名和密码,回车,进入用户页。“就这些资料了。” “你不是说不用黑嘛!”费叫道。 “的确没有黑,林凡自己告诉我们的用户名和密码的。”阿克鲁笑道。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告诉谁?”费问。 阿克鲁解释道:“其实很简单。首先成为卓安安保公司的会员,才能与他们取得联系。成为会员的方式,就是注册他们的网站。用这招,估计是为了增加网站人气和点击率。用户名注册的形式一是邮箱,二是身份证,三是手机。对于林凡这样年龄的人来说,邮箱他未必会注册,身份证他担心不安全,所以手机注册是最方便快捷的。对于密码的设置,字母键切换数字键太过繁复,他也不易记住。注册只是为了更快获得会员身份,可以在站内与安保公司取得联系。所以,他一定不会选择特别复杂的密码以免自己搞不清楚。既然是找儿子,六位密码最大可能性就是儿子的生子。所以用户名是手机号,密码输入89-06-17即可。” “就这么简单?”费张大眼睛说。 “本来就很简单。”阿克鲁回答。 “网上资料怎么显示?”冯藤卓问。 阿克鲁“个人信息栏全部为空白。安保单据显示,他买了98888套餐,时效一个月,超过时间段,以5000一天计价。这份安保单配给他7名安保,3名协同安全保管员,都是一级配备,算不错了。” “一个月一个月买,对他来说,经济压力相当得大。越快找到儿子损失就越小。”冯藤卓抬头问范篱:“你们查出些什么眉目来了?” 范篱回答说:“林超是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旗下工厂一员普通的线上员工。主要任务就是在7号配料间配原料,让流水线持续运行。他性格安逸,和工厂同事相处和睦,最近还有被升职的机会,对于失踪,所有人表示出不理解。另外,他因为比较沉溺打网络游戏,暂时没有找女朋友的意愿,处于单身阶段。他的同事表示,林超生活较为节俭,每个月存三分之二的工资让父母保管,没有赌博嗜好,没有外债,唯一两张信用卡也只是为了积分偶尔使用,没有透支可能。他的失踪如果是认为,可以说看不出任何破绽。” “去海洋公园的当天林超也没有异样,他还特地买了海狮毛绒玩具给五岁的堂妹,一切如常。”博克明说接着说:“从海洋公园回来后,林超和同事吃过午饭,然后按原定计划是回家吃晚饭。也就是这之后,发生了离奇失踪事件。” “一切都很平和,没有理由失踪。”冯藤卓一边想一边说:“郭源你们调查的如何?” 郭源立刻取来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叠数据报告放在茶几上说:“我们调查了关于林超的经济状况。和博克明调查的差不多,林超的经济状况算优良,没有外债迹象。他一个月工资加上加班费大约在五千五百元左右,一般他会固定存3600元入另一张银行卡。这张固定银行卡现在金额是129600,没有支出迹象,说明三年来从未支取过。” 9、调查报告(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郭娉补充道:“林超的剩余收入一般花在吃喝玩乐穿着上,也有部分用来买网游装备。不过他控制得相当得当,一般网游充值一个月不会超过五百。比较大笔的过五千和一万的四笔支出我们也调查过了。分别消费了手机、照相机、笔记本电脑和一台液晶电视机。应该说,是个挺有计划的年轻人。” 冯藤卓点头,继续问:“费你们呢?” 费把这几天获得的行踪资料放给大家看。“林超失踪当天的行动轨迹基本能估摸出一个大概。按照我们现有手上的资料,离开海洋公园以后,林超应该乘坐36路公车,再转29路公车返家。我们获得的监控资料,只看见他上了36路公车,在转乘29路的前一站他下了车。这站是顺橙路。接着他沿着顺橙路直走,离开监控范围。之后,就再没有在其它地方发现他了。” “他会不会去了其它的马路绕过去,所以监控没发现?”冯藤卓问。 费摇头:“可能性不大。顺橙路笔直走三站,就可以到林超家。其中会穿过7条大小马路。其中6条是大马路,设有明显监控设备。有一条小马路,一家工厂的探头正好能监控到厂门口到对面安全岛的范围,都没有发现林超的踪迹。所以,从现有证据暂看,林超就算失踪,也是在顺橙路上失踪。偏偏顺橙路上的监控设备特别少。” 阿克鲁接着说:“首先,我检查了林超父亲给我们的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很新,用了大概3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面除了游戏之外,还有一些网络小说。林超这个人的生活的确不算太精彩,应该说比较单调。他的QQ可以直接登录,聊天记录不多,几乎不怎么和人聊天。联系人栏目里面也只是一些熟悉的同事和同学,基本不加陌生人。同时,他没有使用其它聊天工具的习惯。” “他的笔记本里有没有值得推敲的线索?”冯藤卓问。 阿克鲁摇头:“暂时真没有看出来。他的笔记本里最多的就是游戏。不仅网游,还有超级多的FLASH游戏。网页收藏也是和游戏有关,还存了很多单机游戏。他是有多喜欢玩游戏呀。怪不得生活轨迹那么平淡。” “那么通信工具呢?”冯藤卓继续问。 “他的手机基本用来电话、短信、打游戏,没有有效信息。通过我们从电信公司获得的近三个月通信记录看,他打得最多的电话是给家里人。另外几个固定号码我们回拨后,基本也就是他那几位同事。” “对了,忘记这个了。”范篱突然想起从林超厂里带回来的纸盒子。他立刻拿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茶几上。打火机、笔记本、方便贴、钥匙扣、碗筷之类的小玩意散落一片。“林超厂里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冯藤卓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仔细翻看。笔记本半新不旧,只用了前几页,后面全都是空白。为数不多的有文字的几页里,写着一些游戏名称和账户。看着这些用户名,冯藤卓一脸无奈道:“全是游戏账号,他真的是爱游戏爱到痴狂了。” “方便贴上也是游戏账号。”阿克鲁晃晃手里一叠黄色便利贴:“真是什么游戏都有,看得我都有些手痒了。”接着,他又指着那枚圆形,黄色底纹,绘有彩色图案的钥匙扣说:“瞧,连钥匙扣都是网游的赠品。‘大江湖’还挺霸气的名字。” “厂里工作单调,喜欢游戏也很正常嘛。”费在屋顶淡定地说:“连妞都懒得泡,还不让打个游戏消遣消遣。” “不过是有点网瘾的年轻人,他的失踪才显得特别奇怪。”冯藤卓自言自语道。 “您的意思是说,他没有理由失踪。”范篱道。 冯藤卓点点头:“失踪总要有个理由,这宗失踪案奇怪在于,没有合理理由。从家庭、朋友、社会、甚至意外等诸多方面去看,林超都没有失踪的理由。”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郭源不甘心说。 “别急,只要是存在的事件,总会有漏洞的。”冯藤卓笑笑安慰道,顺手拿起茶几上蓝色的打火机。这不过是一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塑料打火机,花一元到处都能购买。它应该被使用了很长时间,外壳上面的字和花纹也已完全磨损。冯藤卓扣动打火机,一串火苗嗖一声窜得老高,向上尽力摇摆着。 “这么高的火,里面气还有不少。”博克明看着高高的火苗说。 “还有三分之二的气能用。”冯藤卓将机壳对着日光灯,里面流动得液体清晰可见。 “我记得林超的同事说,他是个不抽烟喝少量酒的人。”范篱说:“一个不抽烟的人要打火机有什么用?而且还磨损得这么旧,难道他的同事有意隐瞒?” 冯藤卓看着磨损严重的打火机说:“未必。按照磨损程度看,这打火机的确很像用了有一段的时间,但是按照剩余气量看,这打火机用得并不多。有的时候,打游戏或看片子,会不自觉手里捏个东西,所以,这枚打火机磨损得连字都看不清了,从而很容易让人觉得打火机一直在使用中。” 范篱眨眨眼:“是磨损的?” 冯藤卓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林超在单位同事圈不抽烟,但是在网吧打游戏大家都知道通常会通宵达旦,所以需要一些物品比如香烟、咖啡等提一下精神,这枚打火机就是这个时间段用的。” “大家为什么研究起林超抽烟的问题了?”费不解问。 “你了解我吗?”博克明突然冷冷问。 “废话,熟透了!”费回答。 “我很喜欢点心烘焙,还参加烘培班。”博克明说。 “真的?”费张大眼睛。 “假的。笨蛋。”博克明冷冷说。 费只好无辜地看着冯藤卓:“他到底什么意思呀?” 冯藤卓笑道:“很简单,你和博克明非常熟悉,但是,他还是有你所不知道的一面。就如林超,虽然几乎二十四小时和同事在一起,但是,同事依旧对他的了解有遗漏的地方。比如在网吧这个环境里,他的抽烟行为就并不为同事所知。但是,在网吧里的人,也许很清楚林超的抽烟习性。换一个环境,换一拨人,或许会给出更多的不为人知的信息。” “理解了。”费在屋顶说:“我们还得去网吧查查有没有人和林超特别熟络。” “对。”冯藤卓点点头。 “游戏环境也应该深入调查一下。”阿克鲁说:“说不定网上的他和现实生活里的又有不同。网络又是另外一个环境。” “很好,网吧和网络游戏方面就交给你和费深入调查了。”冯藤卓笑说。 “OK。”阿克鲁点头。 “有件事挺奇怪的。”郭娉突然说。 大家一齐将目光看向她。 “那个海狮毛绒玩具没有了。”郭娉说:“林超从海洋公园出来后买他给5岁堂妹的海狮毛绒玩具,有半人高呢,在下车以后就没有了。” “对啊!”阿克鲁将片子倒回去看。果然,大家发现,林超下车以后,那只海狮玩具就不在他手上了。他单手提着纸袋,走在路上。 “拉车上了?”郭源说。 “这趟车很拥挤吗?”冯藤卓问。 “不挤!”阿克鲁回答:“他坐得这趟车不是热门线路,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时段,应该蛮空的。就算没有位置坐,站着也会很宽敞。只可惜,这车没有车载监控,否则,就能清楚查他在车上干什么了。” 冯藤卓点头说:“那么,他忘记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为什么?”郭源不解。 冯藤卓解释道:“看画面估算,海狮玩具的个头约有半米高,个头不算小,用大塑料套着,一路都是由林超扛在背后。就算车站候车,林超也没有把它放到地上。这说明,林超希望保持这件玩具的干净性,所以,没有将它摆在地上。既然如此,上车后林超同样不会把它放在地上,那么,他一定会一路提着,扛着或者抱着。那么,一直在手里的东西,又怎么拉下呢。除非,是他不想要这件玩具了,因为他觉得玩具太累赘,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您的意思是说,他是在车上的时候行踪突变的?”郭娉说。 冯藤卓点头:“对。” “可是,他的手机当天并没有使用的情况。”阿克鲁奇怪道:“难道真么巧,在车上碰到了什么人?或者有人故意跟踪他,在车上指示他的下一步行动?” “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答案。或许,得找到他以后才能有答案。”冯藤卓笑笑说:“我打算明天去顺橙路走一遍,看看会有什么发现。一个人怎么可能无名蒸发,这其中必然有个名堂。” 10、照片里的人(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知道为何,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和白天温暖和煦形成极大的反差。天亮前雨势逐渐减弱,最后没了声息。 窗帘后泛出微微的光,想是天亮的程序已开始。不知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天气? 灭掉手里的烟,随手拿起件外套,博克明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小夜灯泛着微微的光,再过一会,它将被真正的光明淹没。只有在黑暗里,它那微薄的价值才会彰显。然而在阳光里,它的光除了单调之外另加了一层多余的意思。 “谁?”阳台门口发出一声惊慌地声音,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刻有人会进入客厅。 “我。”博克明听出是郭娉的声音,可是除了“我”这个字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自从各自划清界限以后,他们之间公事之外不谈其它。 “才五点。”郭娉的口气平淡如预料。 “有点事出去。”博克明往走廊走。 “你过来替我拿下东西再出去。”郭娉在阳台门口说。 “哦。”博克明走过去,这才看清。原来郭娉站在一张椅子上,正对头顶的油画发呆。“油画后面有个包裹,被画框卡住了,拿一下。”郭娉跳下椅子说。 博克明站上椅子,伸手摸到油画框后面,在一堆滑腻的灰尘里摸到一只粗布的包裹。他用力拉了一下,没拉动,的确是被画框卡住了。 “能拿出来吗?”郭娉问。 “嗯。画框抬一下就可以。”博克明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微微托起画框,左手用力一扯,那个布包就到手了。放好画框,他把布包交到郭娉手上,跳下椅子,准备出门。 “不问是什么?”郭娉在黑暗里问。 “没兴趣。”博克明说。 “金蛤蜊,拿去吧,可以镇痛。”郭娉淡漠地说:“首领命令我去橙焦公司替你弄的。最近太忙了,也没时间拿出来给你。首领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橙焦公司的东西在36区也算是绝对禁品。” “没这个必要,你销毁吧。”博克明没接收,直接走到门口。 “你是内疚还是后悔还是无可奈何?所以,拒绝使用金蛤蜊。”郭娉在黑暗里讽刺地说。她是在等这样一个时机吗?把依旧没有疏通的气撒出来。 “你慢慢猜。”博克明冷冷说,关了门,出去了。 “如果不是首领的命令,谁愿意替你去拿这危险的东西。”郭娉恨恨说,手一扬,布包里的金色粉末扬到了空气里,闪了几个闪,就彻底没有了。空气里留下淡淡的腥味,也在一扇门开启的同时,撤掉消散。 “看来我又好心办坏事了。”冯藤卓一脸无奈地从房间里出来。 “是我情绪不好。”郭娉把粗布包捏在手心里,剩余的粉末刺的手心疼。 “快把布袋扔掉,别伤到自己的手。”冯藤卓关切地说:“金蛤蜊是强效镇痛剂,成分一直是橙焦公司的秘方。你不痛不痒得,不要去接触这个毒物。” “您觉得我没有痛过吗?”郭娉松开手,愤恨地将布袋丢进手边的垃圾桶里。布袋上一枚金蛤蜊的标记已经因为手心的汗渍变得模糊不清。 “这又是何苦呢。”冯藤卓劝慰:“已经过去了。” “每天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不知道要碰上多少次的面,您觉得我不痛吗?”郭娉压着喉咙说:“我的痛每分每秒都没有消褪过。这不是因为我还爱他,而是因为我恨他对我狠心地拒绝。一次又一次。” “你太执着了。”冯藤卓说。“这次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替我去拿金蛤蜊。你那么聪明,一猜就知道是要给谁用。” “您没错,是我自己情绪不好。看他痛苦我就痛快,我心里不正常。”郭娉收拾起糟糕地心情,无奈笑道:“您放心,虽然我和他不和。好在同为一个团体里共存,我不会对他如何的。就这样不咸不淡也不错。更何况他现在这样糟糕地状况,权当做看戏也特别有趣。” “宽心吧。”冯藤卓最后劝慰道。 “没事了。”郭娉笑笑,转开话题问:“您是起床了吗?要准备早饭吗?” “不用准备,不饿。下了一个晚上的雨,一时间睡不着了。”冯藤卓摆摆手笑道。 “给你泡杯咖啡吧。”郭娉把椅子摆好说。 “好。谢谢。” 原来外面的雨根本没有停止过。夜里狂风大作雨势狂暴,而如今,雨势转为细密的丝线,密集成一张湿黏的网,留不出一丝透气的空间。这样的雨才更叫人无措,它们无孔不入地侵入每一个进入布阵的肌肤,在不知不觉中将你打湿。这不是小雨,是另一种形态的大雨倾盆。 关于刚才客厅里的争论,在细密雨丝的冲刷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博克明往街口走,打算在自己被彻底打湿以前拦一辆出租车。 首领那辆车三天前被费开报销了,据说是撞在一棵梧桐树上,彻底报废了。按照费的解释,是他最近调查案子,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打着瞌睡开车。可是按照大家对费的了解,八成是晚上打游戏打通宵,开车的时候犯困,才会在半梦半醒间出交通意外。 此刻天边已微微泛白,雨下得更密了。街道上根本没有过往车辆,博克明拦出租的打算算是彻底报废了。于是他打算沿着一些商店的雨棚走,直接到更前面的宽阔街道去碰碰运气。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天色更加明亮了。博克明周身已经被打得半湿,就在他即将光火劫车的时候,终于在大马路转角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二胡不说,博克明立刻跳了上去。今天真的是阴冷的可以,无孔不入的冷瑟瑟。博克明坐定,热气和周身的寒冷激烈交替,由于舒适来得太过突然,昏昏沉沉间竟然就睡了过去。 待到他醒来,已是一个小时候以后,目的已到,外头的雨也停了。 付了钱下车,博克明发现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干了。 此刻,天色微微转晴,空气清新,他的面前挡着一座高山,被雨水冲刷得葱翠亮丽,右侧一条绵延入山的小路看不见远近,也不知通往何方。博克明没有多犹豫,踏上小路,入山而去。 空气早已被大雨净化得不带丝毫尘味,清新空气在鼻子下方游走着。鸟儿早已起身,在林间各处欢叫,彼此打着热烈的招呼。 穿过一片密林,小路分成三岔。左、中、右各一条,继续绵延。博克明选了右边的小路,继续前行。 此刻,山林间的房子也多了起来。高高低低依山而建。有单独一间的矮平房,也有连成一片的民居,有高两层,有只一排,各自散乱在林间,影影绰绰,如画般安静美好。 因为有人居住,山林里也不只单单有树木,一些地皮被开垦出来,种出一排一排新鲜的瓜果蔬菜,周遭点缀的也是鲜美的果树。还有不远处小小的家禽栏,传来母鸡咕咕,小鸡喳喳的声响。那些手札的篱笆墙,对在一侧的茅草等等自然收集,用一种返璞归真的语言,把这里轻轻标记为一处村落。 自留地里被雨水冲刷了一夜的蔬菜,绿得分外招人喜爱。一些鸡鸭随处在林间和小池塘边走动,安然自在。村民也各自出了屋子,按照今天的打算,各自忙碌着。没有人在意一个陌生人地到来,一切皆按照这平时的轨迹运行着。 按着地图,博克明找到村落深处一幢灰瓦红墙的两层小屋,正想敲门,门里嘻嘻哈哈跑出一群孩子差点撞上他。看着那群孩子往山上跑,正自发呆,门里传来一阵苍老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你进来吧。”门里的老人说。 博克明微蹙双眉,显然自己此行已在别人意料之内。他推开虚掩的门,跨了进去。 11、照片里的人(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房子里很亮敞,正中厅堂,左右各一间房。整个布局简单朴实,和普通农家没啥差别。左边的房门紧闭着,右边则大敞着。博克明没多想,直接进了右边的门洞。 这间房同样采光充足,布局简单。一张皮质转脚沙发占了不少地方,靠窗口的位置下方摆着一张书桌,桌上的笔记本屏幕亮着,祖玛游戏正在暂停中。刚才那些孩子八成就是来玩这游戏的。 “远道而来的朋友,请坐。”沙发上坐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一头乌黑的头发,目光炯炯。显然,这和刚才那个苍老的咳嗽声无法联系起来。“刚才喝可乐呛到了。”沙发男人指茶几上一罐可乐:“你想喝茶还是饮料?” “不必了。”博克明在沙发转角的前端坐下,直接说出目的:“今天来,想请孙先生看张照片,给点提示。”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庄闲儿子的照片摆在茶几上。 孙先生没有看照片,笑吟吟地说:“你中了若线。” “看这张照片什么价格?”博克明无视孙先生的问题。 “酬劳的问题可以稍后说,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孙先生淡定地说:“首先,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的消息途径是什么?……” “博克明。我的首领冯藤卓委派我来找你。”博克明冷冷回答道:“至于怎么找到你的很简单,在36区,没有真正可以彻底躲避的人,给点小钱,自然有人愿意提供有利的消息。” “不对,你没有花钱。”孙先生的眼睛直视着博克明,仿佛能看透一切。“不对,不对……你……你花钱了……” “我花没花钱有什么重要,反正最后的目的就是找到你。目的达到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博克明耐着性子说。 孙先生一拍自己大腿,大声说:“没错,你花钱了!” “一开始我就说我花钱了。”博克明冷道。 “可是你的钱花得效果不明显,因为那个真正掌握行踪的人并不愿意透露丝毫我的信息。”孙先生继续看着博克明,津津有味地猜测:“然后……然后有红色出现……行踪就到手了。你揍了那个人?……不对,再想想……再想想……” “有完没完?”博克明问。 “你威胁了那个人!对!红色是一种警告。如果不说出我的行踪,你就会对那个持有秘密的人以及他所关切地人不利!所以,他就出卖我了!”孙先生说完以后一脸轻松,接着像没事人一样说:“果然,隐居这种事不适合我。” “你这算什么隐居,隐哪了?那个白痴一把小刀片贴脸上就吓得屁滚尿流,把你家三个地址全报了一遍,连电话号码、邮政编码也没落下。”博克明挑眉毛不屑地说:“隐哪了?隐在这种公路发达,一辆车就能到的郊县?” “这不是方便你们进出嘛?”孙先生笑嘻嘻说。 “你这不叫隐居,你这叫农家乐。”博克明直截了当地说:“还自作聪明故意留了一根尾巴让别人来找你,然后好显摆你有多了不起的预言能力!” “好久没有像你这样说话直白的人来我这里了!”孙先生高兴地说。 “你到底要不要看照片?”博克明不耐烦地问。 孙先生却继续自己的话题:“你说是冯藤卓派你来的,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觉得没必要。”博克明直接说。 “哈哈,他不是觉得没必要,他是不想见我。”孙先生又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博克明呛他。 “他一定是担心我拉着他没完没了唠嗑,特地找个不爱说话的来找我。”孙先生点头肯定自己的猜测。 “看照片吧。”博克明把照片推到他眼前。 “另外他也想让我看看你,因为你中了若线。”孙先生终于自圆其说。 “我不需要你看。”博克明很想扔飞刀。 “我已经看完了。”孙先生摇头无奈说:“你中了若线,可惜,我没看出那句附加补充语。”说完,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照片准备看。 “你又替我乱接案子了!”门口传来年轻响亮的声音,接着,一名一身运动装的女子跑了进来。她额头微微渗着汗珠,显然刚刚跑步回来。 “他真是来找我的!”孙先生说。 “你都退休那么多年了,来找你干嘛?”运动女孩在孙先生身边坐下。 “到底谁是孙花骅?”博克明冷冷问。 女孩说:“还真是找你的老爸。他就是孙花骅,我是她女儿,孙伊。” “你的眼神是说我取了个女人的名字吗?”孙先生看着博克明的眼睛说。 “……”博克明都懒得搭理他了,整个一神经病。 “这帅哥中了很深的若线。”孙伊打量博克明:“这句附加补充语藏得好深,看不见诶。” “我不是来问若线的。”博克明冷冷说:“我只想获得照片里人的信息。” “年轻的失踪的男孩。”孙伊拿起照片仔细看:“家底殷实的男孩,被宠爱包围着的男孩,一意孤行的男孩。” “他是来找我的!”孙花骅提醒女儿。 “老爹,你退休啦!”孙伊说。 “我又不是金盆洗手,偶尔兼职赚外快总可以吧。”孙花骅伸手要照片。 孙伊没辙,把照片交到他手里。 孙花骅看了几秒照片,复又将照片翻到背面定睛想了变天,然后放下照片不再去看了。 “看出什么了?”博克明问。 “你的若线真的很难解。”孙花骅又把话题给折回来了。 博克明耐着性子说:“若线和你没有半毛关系。你到底有没有本事看这照片?” “听说冯藤卓和一位叫李若融的预言师关系特别好,他为什么不找那个预言师,而要来找老爹?”孙伊问。 博克明回答道:“听说孙老先生的预言能力除了与生俱来之外,还专门修习过古老的《预言简章》。作为预言起始点的《简章》,让您成为为数不多的顶级预言家。这张照片所传达的信息有限,不是普通预言师能够揣摩的。或者说,这张照片根本没有传达任何讯息,所以,想来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您是不是名副其实。” “说酬劳吧。”孙花骅突然说。 “你反差好大。”孙伊诧异道:“被夸奖了几句,又被激将法了一下,就把你搞定了?” 孙花骅笑嘻嘻说:“被人称赞难道不应该高兴一下吗?” 孙伊无奈道:“随便你,反正退休不是金盆洗手。你真是兼职赚外快,贴补家用,好了吧,老爹?” “我闺女真懂事。”孙花骅乐呵呵说,转头重又问一句博克明:“酬劳怎么算?” “你想要什么酬劳?”博克明压着火问。 孙花骅笑道:“我不要钱,给多了也没处花。我只要你将来可能获得的一件东西。” “你说。”博克明等他说。 “如果你以后获得附加补充语的提示,把它告诉我就算这次的酬劳。”孙花骅说。 博克明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完全把这个神经质的老头看成是神经病,所以,他能淡定处理。“可能获得就是说,不一定能获得。如果没有获得呢?怎么给你酬劳?” “只要你获得附加补充语的提示,给我一份就可以。没有获得,就等获得了再给我。不强求。”孙花骅自信地说:“但是我相信,你必然会获得的。” “没问题,拿到就给你一份。”博克明点头,算作答应。“可以看照片了吗?” “不用看了,你找的这个人不在现实之内。”孙花骅笑笑说。 “不在现实之内?”博克明皱眉:“已经不在了?” “NO,NO!”孙花骅摇摆着手指说:“他当然活着。可是,却不在现实之内,这就是照片透露的信息感触。” “还有提示吗?”博克明继续问。 孙花骅捏捏鼻头,皱眉想了想,补充道:“矛盾的聚焦。” “指他这个人很矛盾?”博克明问。 “刚才我女儿已经说了这个男孩的主要讯息,‘家底殷实的男孩,被宠爱包围着的男孩,一意孤行的男孩’。但是,这个男孩的特质还算比较单纯,而这些矛盾的元素不是他本身自有的,而是他周围聚集产生的。”孙花骅用食指和食指对顶着,补充说:“是具有很强烈的对抗性的。现在这个对抗性是平衡的,因为两股力量是对均的。” 博克明点头明白说:“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平衡随时有可能被打破,对男孩就有可能起到伤害的作用。” “对。”孙花骅点头:“如果要找到这个男孩,期限最好在一个月以内。过了一个月,什么事都会出现变数。” “你的提示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博克明说:“还有补充吗?” 孙花骅笑了笑,摇头。“这张照片和这个男孩的现行状态并无关联。如果是他最近的照片,讯息量会更丰富。可现在只有一张普通生活照,只能透露可能出现的讯息,量自然会少许多。” “今天就谢谢了。酬劳如果拿到,会给你一份。”博克明点头,起身道:“告辞了!” “好,有机会我们再见。”孙花骅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摸样,乐呵呵送博克明到门口,并目送他走出村庄。 “他的若线藏得可深了,你确定他能拿到那条若线?”孙伊靠在沙发上问。 孙花骅耸肩膀,无奈道:“不确定。我看到掌握若线的人不会透露一个字出来。” “那要怎么拿到提示?”孙伊张大眼睛说:“你做了亏本买卖了!” 孙花骅笑道:“他不说,指不定有人会说。别急,要有耐心。” “这可是个人放出来的若线,可不是集体产物。这个放若线的人只要把心里的想法投射出来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说和写,又何从让别人知道。”孙伊说。 孙花骅神秘一笑:“别急,我有预感,他会给我们那条附加补充语的提示。” 12、顺橙路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十一点的时候,阴霾彻底散去。阳光透过云层射向大地,气温也随着湿气的消散逐渐升温。 从36路公车下来,此地为顺橙路站。按照监控显示,林超当天提早一站下的地方正是这里,而他平时应该在下一站车站下车,然后同站转乘29路。 此刻非上下班高峰,车站上乘客寥寥。顺橙路路算属于较大且繁忙的站头,这里一共有8路公车停靠载客,由此完全可以想象,上下班高峰时刻的拥挤状况。 以此站头为起点,按照林超当时的行径路线,冯藤卓将循着林超的行走路线继续往前方行径,期望这一路徒步能寻到一些线索。 顺橙路非小马路,而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六车道宽阔大马路,一头通往繁华的市区,另一头则连接过海地下隧道。从车站开始往前一直走到马路拐角,预计需要花费二十分钟的时间,可见这条大马路的长度也是不小。 顺橙路是六车道的大马路,行驶车辆的速度皆保持在80码以上,为了防止行人胡乱穿行发生意外,马路中央设置了绿化隔离带,用一人半高的带刺隔离防护栏严格分隔,并且路中央不设立横道线,所以这条马路只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绝没有中途绕近路的可能。按照电子地图显示,这条马路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全程需要30分钟的时间,可想而知,住在中间的居民在行程上的万般痛苦。 为了更清晰自己的行程,冯藤卓先在站头上待了一会十来分钟,观察周围情况。这条宽阔的马路因为中间没有架设任何行人天桥和中断红绿灯通行道,让这一站下车的人们可谓吃尽了苦头。对于这些情况,林超是否清楚并不得而至,因为他的常规路线应该在下一个站头。 但无论如何,当天的有效视频资料清晰地显示了,林超下车后顺着顺橙路站往北直行,缓缓徒步于这条漫长的马路之上,然后莫名消失,直至今天查无音讯。 冯藤卓仔细思考着,这条路漫长而枯燥,如果不是有明确的目的的,他当天从这里下车,徒步走20分钟就便会变得毫无意义,而且非常多余。 仔细想过后,冯藤卓终于迈开步子,开始踏上了这一段20分钟的奇怪路程。林超究竟是在哪个点上消失的?将成为今天探寻的答案。 这果然是一段相当干涩、枯燥、无聊的长路,所幸还有那么一点点小乐趣。原来,为了区隔大马路的嘈杂让它远离居民生活环境,这里的居民区系数修起厚重、高大、坚实的围墙,每块皆在6米以上,以尽力隔断这里24小时不间断的油门和喇叭声。所以在这围墙附近,其实你既听不见看不见里面,里面也无视于外面的你。 但是在围墙下一路走,对应的都是这种异常高大的围墙,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大概这里的居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为了解除枯燥和乏味,也为了美观,每个小区还别出心裁地对围墙做了精心的设计和布置。比如有的贴了宣传海报;有的是创意涂鸦;有的则将围墙雕刻成了浮雕;还有在围墙上种满了绿植,成就一段绿色屏障。 这段二十分钟的路,便是欣赏围墙艺术的时间,一段接着一段围墙创意,彼此紧密黏连,没有一块空白,连一家便利店也没有能够破墙而出。它们就这样,像一条长走廊,一路展示到头,默默将孤寂欢乐演绎。 走了约七八分钟,冯藤卓停了一停。他抬头看高大的围墙,心想,这些围墙每一段的设计和布局都不相同,用料也各有差异。有的用了上好的大理石料,有的则用了简单的砖砌墙和水泥,用材如此各异,想必里面的建筑和住的人也个有千秋,分属不同小区,便展示不同个性,那么路过的林超会不会就是消失于其中某一个小区内呢? 想到这里,冯藤卓便向后退几步,直到安全岛的边缘,然后抬头努力往墙顶上看。他此刻所见的围墙较老一些,墙顶布满了老式的玻璃剪刀,又拉了电网防盗,设置了报警装置,想必这里所有围墙上都设置有安全防护,这里只是比较明显的一处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S城市一个普通工厂员工,林超的身手不用想也能猜到,绝非攀爬高手,只是普通人一枚。让他徒手爬上这近6米且光滑无着手点的围墙是不可能的,就算借个梯子给他爬上墙头,他也没能力避开这些密布的防盗设备。好吧,没什么突破口,继续走走看,冯藤卓心里想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行径。 断断续续往前缓行,越走得多冯藤卓就越能理解为什么这里不架设天桥了。原来当时设计道路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假设桥的需求,于是在造围墙的时候,这些围墙预留给安全岛的宽度大概只有2米不到的距离,如此狭小的空间,根本没有可以架设天桥的条件,于是这里的居民只能常年默默人生绕路之苦。 正因为有绕路之苦,于是附近居民并不愿意从这里下车,而是纷纷选择周围离小区近的车站回家。由于对于居民来说,这段路可有可无,也就无人纠结于造天桥的问题,于是这件事也就长久搁置了。只是苦了错下此站的一些乘客,围墙边没有入口,自然无法就近穿入小区另走它路,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默默走20分钟路程,才算解脱。 又往前走了七八分钟,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街道拐角了,冯藤卓再次停了下来。再往前走,基本就有一条不小的横马路出现,马路上的监控设备完备,有不小的涉猎范围。但是,在前方横马路的监控范围里,当天并没有林超的身影出现,这也是为什么会坐实他是在顺城路上消失的原因。一段没有任何可离开的路,林超却就地消失了,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 立于一个原点凭空消失,要么上天,要么入地。这段安全岛上倒是有几处窨井盖,可大小都只有二十多公分,根本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入内。因为车速的原因,这里的马路只有顺橙路一个站头,且是特别开辟的一小块凹地,并不归入马路的范围。而其他车辆犹如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一旦停止靠边,分分钟有被后面的车撞飞的可能,且还是全责,加之有停车电子警报,进入靠边区域超过3秒就鬼叫,所以这里到现在,没有一辆车敢停,而林超当天也没有停靠的警报记录。 同时,为了避免有人翻阅安全护栏,安全岛的护栏也有一个成年人高,密集的网格分布和滑湿的栏杆选材,让翻越成为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冯藤卓越走越觉得奇怪,这条直线马路,想要凭空消失,如果不走地下通道,不搭方便快车,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翻墙入小区。可这巨大的墙头,也没有给林超翻阅的机会,难道真有什么秘密通道自己还没发现,真是有够无奈的! 再多走2分钟就真的要进入人多区域了,如果要翻墙,这一段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冯藤卓继续观察四周,手边的一段的围墙似乎有些年月了,墙面斑驳陈旧,不少水泥块已经脱落。露出里面交织的黑色竹片。这一段原来应该是竹篱笆,后期制成了水泥墙,稍稍粉刷装点了一下,只是做工粗劣,残破得很快。 冯藤卓退后几步往墙上方看。这一段墙的高度和旁边的大理石墙面一样齐高,可见为了完整规划,至少在墙面高度上,所有墙体都取得了一致的尺寸。至于布局、防范、美观等等,却还是按照开放商和居民意愿各自自由发挥了。 看着一段的水泥墙,冯藤卓暗暗吐槽,不知道请的哪家建筑公司,估计是没调配好泥和水的比例,才导致如此难看的脱落现象。冯藤卓看着裸露出来的竹片,那些发亮的深墨绿色表皮,泛着一种沉着的光泽。如果他没有看错,这应该是选材自珍珠竹,一种上好的竹料。 冯藤卓可惜地说:“真是多次一举,如果没有这些难看的水泥掩盖,这一段的篱笆,应该相当漂亮得才是。用珍珠竹做篱笆,不知里面是什么样的建筑?” 冯藤卓又向后退了几步朝墙上方看,被削成尖头的竹片清晰可见。除了尖锐的竹头,还有呈网状分布的铁丝网密布其上。想要翻越,依旧难乎其难。突破口在哪里,难道林超真的是凭空消失的? 沉默…… 突然,冯藤卓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如果林超的确是选择了翻墙离开呢?靠这一段围墙,未必是不可能的。”冯藤卓自言自语说:“应该就是这一段了。” 冯藤卓再次陷入沉默,心里却是反复琢磨,这一段墙虽然有尖锐的竹头和铁丝网,可是就技防而言,这一段应该是最薄弱的。前方一路走,不是墙面光滑得无法攀爬,就是电网密布飞不进一只苍蝇。林超只是一个普通年轻人,没有受过特别训练,对他而言,前面的墙段都是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独这一段,却稍有可能完成。 这一堵斑驳的墙壁,有不少手脚可踩的借力点。珍珠竹的粗大节点,都是可以踩攀的好帮手。至于上方的铁丝网和竹尖,林超买的毛绒玩具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只需要拆分掉毛绒玩具,按一定的厚度按到铁丝网和竹尖上,形成一小块没有防护的突破区域。然后借着这块区域,翻过高墙,再收起那些毛绒碎屑,就能完成不被让人发现的消失。 如果是有预谋的消失,那么林超对于珍珠竹后的小区应该是有一定认识的。假设他按照这个方法进入小区,必然也会刻意躲避摄像监控点,最后通过小区的直接出口或其他特殊出口离开,如此这般,倒是彻底完成了一桩还不错的凭空消失事件。 “这赌围墙后面,应该是片林子。”冯藤卓瞥见一些树枝和叶片从围墙后面冒出来,有林子的话下墙可以借力大树,还能在这道天然屏障之下,不被人发现,潇洒来去,此刻看来,这一处地点的选择,倒成了一处绝佳之地。 冯藤卓再次看一眼围墙,心下决定,看来,得去篱笆墙后面的小区看看了,也许会有新发现。他正盘算着怎么绕去那座小区,突然手机大声响了,冯藤卓一看,是费打来的电话。 “老大,我们找到毛绒玩具了!”费激动地说。 冯藤卓仿佛能看到当时的一幕般淡淡诉说:“林超在公车上将海狮毛绒玩具拆分,然后塞进他的背包里,因为是毛绒,压缩以后并没有原来的大小。所以,在视屏里被我们都忽略。” “你都知道啦!”费更加激动地说:“车上没有监控,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藤卓笑笑说:“现场证据会说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车上没记录,但是车外有探头啊。我就调阅了一路上下车的客人,筛出和林超同车的几个人,然后查了一下。据其中一名乘客反应,林超在车上一路拆玩具,然后把大部分毛绒塞进包里,又丢弃了一部分在车上。因为林超当时一路狠狠地手拆一只崭新的毛绒玩具,那位乘客吓得以为碰到了变态,提早两站下的车。” 冯藤卓笑道:“29路过来将近8站,上下人不少,考眼力和耐力,是个大工程,麻烦你了。” “您别客气啊,我不习惯。”费呵呵笑:“你的现场证据是什么要我过来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这个证据跑不掉,是一段珍珠竹打造的围墙。”冯藤卓笑道:“现在我要去看看墙壁后面的世界,电话我先挂了,有消息保持通讯。” “你哈神秘,好,我挂了。”费说:“首领注意安全哈。” “好,谢谢。”冯藤卓挂掉电话,继续向前方走去。 13、沈家花园(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一段斑驳的篱笆墙一直延续到了转角路口,并向着右方延伸开来。冯藤卓转弯继续沿着墙根走,约莫走了十几步路,水泥墙壁便消失不见了。一片珍珠篱笆的围墙持续向前方延展,这才开始透出沉重古老的原始意味。原来,只有面对宽马路的一面是水泥墙,其它依旧是篱笆墙。 约莫又走了十来分钟,再次出现一个路口,冯藤卓继续转了过去。闲庭信步走了五六分钟,终于一座住宅入口出现在冯藤卓的眼前。与此同时,冯藤卓发现了一位熟悉家伙。 这座篱笆围起的小区,以全封闭式的结构把内部包裹出神秘的特质。此刻,两扇被擦得发亮的铜门紧紧闭合着,两座巨型石雕分立于铜门两侧。这两座石雕巨头大嘴,怒目圆睁,口含一把折断的钥匙,正式那无孔不入的亚兰深钢标志! “亚兰深钢总部?”冯藤卓有些惊讶,抬头看铜门上方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四个字“沈家花园”。 沈家花园?那位财经台主播沈兰兰的住所?冯藤卓心想,记得沈兰兰的住所应该离顺橙路远开七八条马路,怎么搬迁到这里了?心里疑窦顿生。 这扇铁门会有什么呢?冯藤卓立刻拨通阿克鲁的电话,说道:“帮我查一下,顺风路上的沈家花园是什么情况,等你消息。” 挂掉电话,冯藤卓过马路,走进一家便利店。他拿了很多零食,铺满一个柜面,乘着营业员扫描的时候,闲聊。 “对面的沈家花园好气派,是财经台经常出现的沈兰兰家?”冯藤卓透过玻璃门,像一个好奇的游客。 “对面吗?”女营业员也转头望向对面:“好像是个高档住宅区。” “住宅?好气派的入口。”冯藤卓挑眉笑道。 “不是普通住宅,是个别墅区。”女营业员一边说,一边将零食放进塑料袋内:“听说沈兰兰有注资,所以就叫了沈家花园。” “这外围搞得可真复古,又是竹篱笆,又是大铜门,倒也契合了它的名字。”冯藤卓笑道。 有人八卦,女营业员自然高兴,于是笑道:“那扇大铜门人力是推不动的,有感应装置,自动开合的。我常常看到车停在门口,门就自动开了,然后车子驶进去。如果门不开,便会有安保出来盘问,查身份,查车,然后才决定是不可以进入。搞得阵仗可大了,不久住着几个有钱人嘛,至于这么唬人嘛,你说是不是?” “是,说得有理。”冯藤卓笑:“用这样一扇巨大的铜门,炸弹也炸不开,还用什么安保呀。” “哈哈,是啊。听说,开进里面还有一道安保岗亭,接着核查一边,内外双保险,搞得像金库。”女营业员眉飞色舞地说:“我也进去过几次,里面查得特严,又是身份证,又是扫描包裹,还要脸部扫描记录,再拿个机器全身扫一遍,碰到手机和金饰品就呱呱呱呱叫,烦得很。折腾半天,发你张临时门径卡总算可以进去了,出来还得还门径卡,弄丢了就得全小区的找,烦得不是一点点。可没办法,要给送客人送点好的东西,只好硬着头皮一次次进去。” “里面住得什么人?搞得这样复杂。”冯藤卓好奇地问,表情相当想听。。 “有钱人呗。以为门禁搞得复杂点就好提升他们的档次了,还不是一帮被圈起来的暴发户在里面装大尾巴狼。”女营业员笑。 “呵呵,有点道理。”冯藤卓也被逗乐了。 女营业员扫描好所有的东西笑道:“全部三百七十一元。” “好。”冯藤卓付了钱,拿了东西出去。 此刻,阿克鲁已经把调查报告发到他手机里了。沈家花园建成于2006年,由沈氏集团和卓镇地产合作建造。共分三期,分别于2006年、2009年、2016年建设完成。一期以36栋独栋别墅为主,二期为18栋独栋别墅和25栋双拼别墅、三期未知。沈家花园主打城市私家后花园,吸引客群购买。闹中辟静的上佳环境和相对高端的物业服务,使它一直备受亲睐。现在一期已经全部售罄,二期也已销售过半。至于和那位财经主播沈兰兰,则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个住的地方。”冯藤卓不以为意。收起手机,他开始盘算该如何入内了?选择晚上入内调查,或者,从顺橙路段效仿林超的方式入内? 突然,手机再次响起!冯藤卓看电话屏幕,显示阿克鲁。 “首领,你是不是想进沈家花园?”电话那头阿克鲁问。 冯藤卓笑答:“正有此打算。不过现在是白天,没有一个正当理由,从正门进入似乎有点困难。” “您找个地方坐会,一会郭源过来。”阿克鲁说。 “难道郭源有产业在这里?”冯藤卓笑问。 “没错,他手上有一套物业就在沈家花园。因为地段还不错,他留着自己休假时候住的。”阿克鲁回答:“刚才我通知他了,他很快就去你那里接应您。” “哈,这可真不错,我还在愁怎么进去呢。”冯藤卓高兴地说:“那么我先找个地方坐坐,等郭源来。” 阿克鲁笑说:“好,他很快就能到,您稍等。” 事有凑巧,不用纠结如何入内,真是好事一桩。于是,不再着急的冯藤卓就近找了家咖啡馆,点了咖啡慢慢喝,坐等郭源到来。 今天算个艳阳天,阳光充足,气温适宜。这条不热闹的街在慵懒的阳光里更增添了些许安宁。 在等待郭源的时间段里,冯藤卓上了一会网。纵览了一些时事新闻,又翻看了此区域的实景地图,对周围交通、设施等基本了然于心。 二十分钟以后,郭源就赶到了。一身挺括的西装,手提一只咖啡色公文包,足蹬一双岑亮的黑色皮鞋,像极了公司的白领。如若不是他那一身肌肉把西装撑得有些过分紧身,装个公司高层也未尝不可。 一见面,郭源就火速带着冯藤卓直奔沈家花园。 有了业主的带领,进入沈家花园很是轻松。郭源以业主身份坚决反对各项繁琐的识别方案,安保也不敢得罪他,于是一切从简,快速为冯藤卓办理好客户身份卡,刷卡入内,再无阻碍。 随着电子门禁闪过绿灯,郭源和冯藤卓正式进入沈家花园。 走在绿色林荫大道上,两边的香樟树散发着淡淡得像。香樟树后面,则是掩映在绿色园艺中的各色欧式雕塑。它们安静地立在那里,保持着想要表现的姿态,散发着优雅的光芒。一些漂亮的花艺点缀了绿植的单色,它们并不那么浓郁,却是那样恰到好处,点缀了别人,亮丽了自己。 花园里比起外头的街道,简直安静了几十倍。没有来回走动的人流,没有嘈杂的汽车喇叭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仿佛在这里,时间正好停止了,勾勒出一段奢享的时光。 只见,各色绿色植物中隐隐绰绰露出一些别墅的尖尖角或者老虎天窗,和景色融为一体,自然悠闲。有时候也能看见几个突出的毛竹条,没有修饰,露着毛坯的墙面和脚手架,等待着主人按照心愿将它们完成。 虽然这里在装修的房子不少,却很难听见因为装修而发出的扰人的例如冲击装、凿墙、击大的声响。工具仿佛在这里也失了声,没了咽喉。 郭源将冯藤卓领入一处三层别墅前,指着铁门说:“就是这里了,首领请进?” 冯藤卓摆手笑道:“先不进去,我想去靠顺橙路的围墙那里看看。” “是。”郭源点头,立刻领路。 14、沈家花园(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的路程,转过弯,走进一片桃树林。接着又穿过一处类似植物迷宫的长廊,在离开迷宫很远的一片密林深处,若隐若现出现一道篱笆围墙。 两人走进去,郭源站在篱笆下,指着头顶的篱笆说。“外面就是顺橙路了!” 冯藤卓从密林内往小区看,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层层叠叠铺设着,视线受阻,根本很难看清外面的情况,那么如果从外面往里看,同样是模糊不清的。这片篱笆后面,果然是一处极为隐秘之地。 冯藤卓点头,满意道:“这里的确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树木茂密,植物繁多,还有一座迷宫遮挡,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看不见外面,成了最好的天然屏障。” “沈家花园虽然一起卖完了,但是住客并不算多,平时路上都难得见一个人。”郭源说:“很多人买来就是放着,根本不住。” 冯藤卓笑:“正因为人少,林超才有胆子翻篱笆而入,演了一场凭空消失的好戏。” 郭源回忆说:“这片林子原来是没有的,宣传册上也没有标识过。原来篱笆下面是一些盆栽,还有一座小花房。后来一些住户投诉绿化不够,所以这里前几个月就拆了花房,搬走盆栽,中了一大片绿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冯藤卓挑挑眉:“近几个月的事?” 郭源点点头。 冯藤卓颇为奇怪地说:“并非长久以来就有的,林超是如何知道的?”突然,他又想到些什么,疑惑地说:“沈家花园门禁如此严格,安防设施应该也很到位。怎么会忽略了这片篱笆围墙,只是饶了些铁丝竹片,却没有安装探头呢?” “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有些耳闻。”郭源回忆他从前听来的八卦:“以前没种大树的时候,有几家客户投诉。说有一台摄像头对着他家门口,有窥探他家隐私的嫌疑。所以,物业就拆走了靠顺橙路段篱笆上的探头。后来,篱笆附近开始植树造林,物业也没记得重新装探头的事,估计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篱笆顺城路段就没遮没拦的空到了现在。”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点头:“林超从这里跳下来,两头的摄像头摄录不到,加之树木高大,绿植丰富,一切都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要不我试着爬出去再爬进来。”郭源准备脱西装。 “不用,已经有答案了。”冯藤卓笑着摇头。“这样高端的物业,对于这片篱笆的技防设施处理上似乎有些欠妥当。” “也就门口严格点。”郭源不以为然说:“这沈家花园原来的确是一处老式私家花园。地产商买下地皮,又扩建了,才有今天的格局。这篱笆有一部分就是原来的,后来又补了一部分。” “之所以不换篱笆,是为了契合花园的名号。”冯藤卓明白道。 “您还真是看穿他们的花花肠子了。”郭源笑道:“所以,很多东西沿用的还是旧时的设施,门口那是做给别人看得,里头从来没先进到哪里去。” “可能是考虑成本节约的问题吧。这里的住户自己都有一套安保设施,所以也不屑他们的设备。正好,他们也省了一笔更换的资金。”冯藤卓想起沈家花园那气派的入口和严正以待的入口安保,果然门面是最重要的。 “您说的没错。没人敢私闯这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安防措施,有些搞得特别夸张,分分钟进入防贼状态。”郭源笑:“所以您看到的即使最严的部分,看不到的全是漏洞。” “你家用的什么设备。”冯藤卓笑问。 “就安装了摄像头,其它无所谓。”郭源笑着说:“这里出名的严控,不怕有人敢私闯。再说,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只是个休闲的居所而已。”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离开树林,很快就回到了郭元的寓所。 “这里收拾得干净,没有杂草也没有枯叶,至少物业方面也算尽力了,心安吧。”冯藤卓笑。 “有专人打扫和修剪树木的,否则,收那么贵得物业费,怎么对得起我们业主。”郭源笑。“对了,不知道打扫的工人有没有捡到过拆碎的毛绒玩具?如果有毛绒玩具碎片,就更能证明林超是从篱笆翻进来哒。” 冯藤卓刚才沿着篱笆走了几步,心里基本已经有数,于是说:“清洁工不会见到碎片的。” “为什么?”郭源不解。 冯藤卓解释说:“如果留下毛绒玩具的碎片就会让人起疑。这个不常有人进入的区域,怎么会出现拆碎的毛绒玩具。清洁工一旦上报情况,安保就会调查。这样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有漏洞的篱笆区域,续而调阅其它监控设备,这样,秘密的行动就会昭然若揭,而失去原来的算计。” “那么去调阅当天的监控设备。”郭源提议。 冯藤卓说:“那些监控肯定不存在了。当天的事,当天自然会处理干净。发布一个漏洞信息给林超,让他顺利完成凭空消失的把戏。然后在最快的时间内,消除所有不利证据。比如长毛绒玩具、监控视频、以及这里可能出现的行踪轨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熟悉这里情况的业主布的局。” “住户?”郭源皱眉道:“您认为是这里的住户干的?” “基本上八九不离十。这座外观让大部分人敬而远之的建筑群,外人对它的认知除了表面的监控严格之外,更多的会是视而不见。”冯藤卓笑笑继续说:“我刚才在想,篱笆的漏洞,新种的树林这些信息绝非外人可以得知,除非这个人身在其中,且有一段时间,才会对它如此了若指掌。” “对啊,”郭源也明白过来:“外头那么严格的出入系统,入内必然得想办法出去,没个熟人基本出去的可能为零。” “会不会是内部工作人员所为?”冯藤卓发问。 “这还真说不准。”郭源搔头皮:“就算是有工作人员的参与,那么林超当时入到这里又为了什么呢?” 冯藤卓继淡淡说:“只是单纯避开顺橙路上的监控?没有然后,是说不过去的。”他眯起眼睛看一眼周围:“真正的目的就藏在这座沈家花园之内。而且这个目的绝对不会藏在那些人多庞杂的公共设施内,只会藏在那些最私密和不得入内的宅子里。” “这事可复杂了。”郭源搔头皮:“这里少说近百户了。” “想办法缩小范围。如果这里找不到答案,那么,林超的失踪就算是彻底断掉线索了。”冯藤卓说。 “先去我家坐坐吧,把大家叫来,好好商量商量。”郭源提议。 “好,正有此意。”冯藤卓点头。于是,两人进入宅子,广发集散贴,待人集齐后,再从长计议。 这一次的等待花费了较长的时间,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大家才终于全部齐聚到郭源的别墅之内。 这座独栋小别墅据宣传说,以古罗马建筑为蓝本,特邀欧洲设计师亲自布局,并严选优质建材构筑而成。不过对于这行人而言,所能理解的建筑语言,也无非就是那几根粗壮的罗马柱。 忽略外观,客厅这块地方还是较为讨人喜欢的。柔软的沙发和水晶顶灯,一个给予舒适的体感,一个给予温暖的心灵感悟,相得益彰得彼此合作,为在场每一位客人提供一份写意。 15、沈家花园(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除了沙发,那些软硬格局和摆设各自精准落位,最终为这间别墅定义的感官奢华提供了实体模板。当然,奢华这词的用烂程度与高端等同,但也没办法,眼见这宅子的人就是往怎么奢怎么豪上靠拢,说白了,能买得起,自然也免不了俗,谁都一样,谁都没高贵多少,骨子里的气质,谁也改变不了。 吃过简单的晚餐,众人再次聚在客厅里谈契约。这是一次详谈,得把一些事落实,一些是透析清楚。 冯藤卓首先将下午对于林超凭空消失的种种调查与推理与众人说了,并且他已经非常肯定沈家花园定时林超消失之后的去处。这处别墅区之中有一间暗藏玄机的宅子,如果找不出这座宅子,那么契约基本无法完成,大家可以跟问闻壁直接说拜拜了。 “如果林超认识内部工作人员,出去并不成问题,行踪也能完美隐藏。”郭娉给每人端上饮料,然后也坐进一张单人沙发里。 “工作人员是否私自放行的可能并不是没有,”冯藤卓说:“问题还是那句话,基于什么理由大费周章的翻墙而入,隐藏而出?这便是我们真正要探究的问题核心。” “看看这个。”阿克鲁点着键盘,然后把屏幕转向众人:“今天我最晚一个到,因为进房子之前,我借机在沈家花园周围围栏的地方走了一圈,希望能对它外围布控稍稍了解一下。”此刻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座沈家花园三维景观动态效果图。 “你做哒?”费惊叹道。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搞设计的。”阿克鲁诡笑道:“这是沈家花园的内部资料,调阅一下而已。” “你出手好快的说。”费讽刺道。 “既然存在,自然是让人看的。”阿克鲁笑着演示起文件。“沈家花园2006年开始建造,共分三期。现在一、二期都已经建成,但是三期未建。三期预设在最东面,因未动工,所以部分西面、东面以及整个北面被阻隔开,暂时不允许入内。西面是顺橙路,整个是篱笆墙,与南面相连,为了不多开门显乱,开发商非常脑残的设定了东面唯一的入口。如果林超是前行万苦翻墙入内的话,理智的离开方式是从东面的门出去。” “然后呢?”郭娉着急地问。 阿克鲁笑笑,点着屏幕说:“我觉得正如首领所说的,这样千辛万苦地进来,可能真的没有打算出。” “什么意思?”郭娉眨眼看着阿克鲁。 阿克鲁立刻解释道:“像这样的别墅区,安保是一项很多人最重视的问题。但是,因为种种历史原因,其实这家别墅出了入口特别严格,其他地方可谓漏洞百出。比如,三期工地附近监控设备才三台,西面忘记装报警装置,还有一些已经损毁的监控和报警设施都还没有及时处理。” “全说对了。”阿克鲁表示认同。 “报警不好他不是更容易逃走。”郭娉说:“藏在车后面也可以出去。” “哈,说到这个问题,这座别墅区又变得特别牛了。”阿克鲁有点小兴奋:“首先是持卡必记录,因为把卡从卡槽里取出,既生效,无人不例外;其次是必从正门走,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是网状布局,谁都走不脱。” “够讲究的。”博克明冷冷说。 阿克鲁神秘一笑:“还有更讲究的,知道我们入内的第二道道监控门吗?它配备红外线感测网,具有感应体温的高超技能,它根据归还拜访卡核算出离开人员的数量,然后感测体温个数,有一个算一个,如果数据不符合,警报系统就会拉响,那么想混出去的人行踪也就暴露了。” “啊?这玩意还有这功能,我怎么不知道!”阿克鲁惊呼。 “住客体温是被记录在系统里的,所以出入不受影响。但是,访客确是临时的,所以一旦不符合体温个数,报警系统就会打开,安保会进入备战状态。”阿克鲁点着门口的机器说:“而且它还是不能手动调控的自动系统,一旦启动,数据会提报到总公司,必须由总公司关闭。这位多出来的‘潜逃者’也必须出面,进行信息记录,才能被放行。” “这么复杂!”费赞叹。 阿克鲁说:“开始的时候警报不断,后来这里的住客习惯了,按照规则走,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费怪叫:“绝对是高科技啊。”。 “算是高科技了。”阿克鲁点头,表示赞同:“报警的终端数据被记录在总公司的监控网络数据库内,并且设置成只读文件,也就是没有权限命令根本无法修改。” “如果想修改呢?”费好奇。 阿克鲁说:“想要修改也可以,必须通过三方密码同时启用才可以。这三方是监控设备商、物业、开发商。” “真够复杂的。”费嘀咕。 “其实就是一堆表单。“冯藤卓笑笑说:“林超失踪的当天记录如何?” 阿克鲁快速点开一张表单文件:“这是导出的近一个星期的记录。大家看,林超失踪的当天,并没有显示任何一次强行闯关的记录,记录价全部显示为‘NO’,就是最好的证据,林超进入沈家花园后,的确没有出去过。” “有记录是什么样子的?”费问。 “这里,”费点点开另一张表单,下拉到一处停下鼠标,指着屏幕说:“看,车内多坐了一个人,没有出关卡,所以报警系统响了。” 记录显示如下: 项目显示:强行闯关 外出工具:汽车 车内实况:实坐6人 持卡情况,卡5人,无卡1人 报警系统:实时启动 处理结果:补卡 不卡人信息:陈某某,身份证(拒绝),指纹(拒绝),脸纹(拒绝)、眼部(拒绝) 备注:住客张先生担保,放行。 “够详细的。”费赞叹。 “可惜,只是门禁系统严格。其它监控,依旧是内部监控,并可删减。”阿克鲁挑眉笑:“所以说,门面功夫很重要。” 众人一阵笑,纷纷表示赞同。 “既然现在判断林超当天没有离开,那他会藏到哪里去呢?这里有百间房,又无法一一查找,如同大海捞针。”郭源想到有近一百户人家就头疼。 “一期、二期加起来总共也就79幢楼。”博克明冷冷道。 “79幢也不是小数目。要不,我们几个男人分配一下,每人分十六间,分三天看完。”郭源提议。 “那也很靠眼力哒。而且,人家想藏起来,哪里可能让你搜搜就能搜到。”郭娉笑道:“况且,林超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都是未知数。“ “要不我去探探?”费说。“抓阄决定探哪间?” “就算抓阄,也得把范围收缩一下才行呀。”冯藤卓笑道:“何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如果不侧面描摹一下,心里如何有底。” “这道减法可不容易。”郭源搔头皮。 “有入住名单吗?”冯藤卓问。 “有。”阿克鲁立刻调出一份详细的楼层销售单,上面不仅有楼层号和房型,还备注了购买人的详细信息和简单家庭情况。 客厅里沉默了会儿,大家都看着手机,仔细研究起这份刚收到的冗长名单。 “25栋双拼别墅可以先排除掉。”博克明看着名单说:“左右双拼的别墅私密性不如独栋,会假设更多的探头和报警设备防范。像林超这样不想被人发现,自然会把‘隔壁的眼睛’考虑在内,这种时候避无可避,不符合他失踪游戏的要求,可以先排除掉。。” 16、沈家花园(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两套双拼一个人买了,不就等于独栋吗?有两户这样的情况。”费说。 “还是可以排除。”博克明看着名单说:“这家买两套房入住的是祖孙三代。两对夫妻,三个孩子,六位老人,林超应该也不想挤进去。” “另外还有一户。”阿克鲁说:“也是双拼一起买。” “这是一对分居的夫妻。”博克明说:“你们看,夫一套妻一套,然后两个孩子分别在一处房子的名下,最近一个星期,还额外各自加了两对老人的名字。这都要离婚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折腾林超。” “恩?”费不解:“一个小孩一套,不挺合理。加上长辈的名字以示尊重也是可以理解。” “这两个孩子才3个月大,出生日期一样,肯定是双胞胎。房子才买了小半年,也就是婚姻存续期间买房,试问一对夫妻共同买房,不联名写名字而要各写一套,不觉得奇怪吗?”博克明反问。 费吐舌头:“不合理吗?” “的确有点怪,”阿克鲁说:“感情好,同时买两套,为什么不能一起写名字,各写各的和AA制一样叫人变扭。” 博克明继续冷冷说:“不在买房时候加名字,却在购房几个月后追加长辈的名字,这不是担心财产损失,就是为分割财产作准备。个人认为他们处于分居或者财产协商阶段,可能买房的时候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只是念及孩子,才迟迟没有分开。” 郭源突然醒了一样说:“好像是听安保说这里有一对买双拼的夫妻在闹离婚,估计就是这家。” “现在才说,”费鄙夷地说:“你醒啦。” 郭源呵呵笑道:“别人家里的事,咱一个大男老爷们怎么会关心啦。” “很好,79间别墅,先去掉26栋双拼,还剩53栋纯独栋。”冯藤卓看着手机屏幕笑道:“应该还可以再排除28户。” 众人抬头,表情惊喜,这个排除可以去了一大半了。 冯藤卓解释说:“从资料显示,这28户皆是大家族,基本都住着祖孙三代。他们的家族人员多,结构复杂,加之至少有2以上的小朋友,肯定不适宜配合林超的躲藏事件,因为可以全部排除。如此算来,这样还剩25户可疑对象。” “一下子减掉一大半的可疑对象!”费感慨道:“工作量陡然变少啦!” 冯藤卓笑笑继续道:“接着还可以排除8户住户。它们有三栋的位置靠近入口,有5栋位于主干道上。对于这场凭空消失的游戏,这些摄像头密布区的地理位置都不合适。” “还有17户。”郭源说:“还有一户也可以排除。就是这里。哈哈。” “你的笑话好冷。”费吐舌头说:“还有16户。” “再去掉3户正在装修的用户。装修反而会使人员数徒增,人多眼杂,也无法居住,所以可以排除。然后把靠近这户周围的两户去掉。同理,人多眼杂。这样剩余11户。”冯藤卓看着名单说。 博克明冷道:“靠近会所附近的3栋住户也一并排除。会所虽然人不多,但是门口一直有安保和服务出入,四周摄像头也多,如有陌生人走动,很容易被关注,不适宜林超出现。” “现在剩余8户可疑住户。”冯藤卓看一眼窗外的天色,黑漆漆,没有一丝月光:“今天天色相当不错,就请大家探探这8户人家吧。” 当下,费、阿克鲁、博克明、郭源、范篱五人稍作商议,各自出发,向8间目标别墅进发,一探究竟。 夜色正浓。 这次探险不知道会消耗多少时间。于是郭娉燃起一支提神的柠檬薄荷味熏香,让气味在客厅里弥散。接着,她泡来两杯浓咖啡,摆在茶几上。 “为什么不让我也去一探究竟?”郭娉往咖啡杯里放了两颗糖,用勺子轻搅着。 “熬夜的工作不适合女孩子。”冯藤卓拿起一杯咖啡,香味在鼻下散开。 “如果找到林超,您想问问闻壁什么呢?”郭娉喝一口咖啡,浓重的苦味非她喜爱,她放下杯子,不想再碰。 “等找到林超再说吧,我还没有想好。”冯藤卓笑笑,避开话题。 “是关于若线吗?或者,关于潜隐?”郭娉却不依不饶。 “具体我还没有想好。”冯藤卓依旧保持着微笑。 “您真是很偏心。”郭娉心里却有了具体的答案,不等冯藤卓辩解直接说:“最后还是要为了那个臭小子去接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契约。” “你们任何人有事我都将竭力相助。”冯藤卓说。 郭娉赌气说:“你就是偏心,您别否认。” 冯藤卓无奈笑着点头说:“呵呵,好吧,我是偏心,我是偏心。” 探索的活对于他们而言是再轻松简单不过的任务。避开几个监控设备,各自就位,各干各活。 翻入一幢新装修的屋子,黑暗里避开各种监控,对于郭源来说,并不擅长的探测工作依旧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从后门踏入的一刻,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这里显然装修不久,而且很久未进行通风工作。 郭源四下里查看,这里装修已经完毕,但是布置摆设显然还未开始,除了大量未拆封的家具,角落里还堆了几件家电。 在一楼没有说或,郭源悄悄上到二楼和三楼,这两层皆已完工,但还未有家具入内,空荡荡的房间,一无所获。 “根本没人入住。”郭源自言自语道。复又回到一楼,摸到地下室的门,走了下去。 地下室漆黑一片,他拿手电照着小心往下走。很快他发现,这里和楼上一样,硬装完毕,软装还有待主人慢慢处理。他大胆开了地下室的灯,仔细搜索一遍。确认的确无甚可疑,才放心关灯,离开别墅。 此时,阿克鲁的情况和郭源差不多,也入了一间暂时未入住的屋子。唯一和郭源的区别在于,这一户不但硬装完毕,软装也已到位。可能嫌装修味道还比较浓,所以主人暂时还未有入住的打算。 搜索花了十来分钟就完成了,阿克鲁还特别多待了一会。因为桌子上有张新出的游戏碟他还未玩过。所以,既来之则玩之。干脆开游戏机玩几局再回去交差。他还特意消息了费,可惜,费的搜索工作正在进行中,所以,只好作罢。 费需要勘察的两家在主干道后面的密林里。避开监控设施,他很快就从阳台翻入三楼书房。 房间里黑洞洞的,借着外头的路灯光线,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心形红色贝克相框看了一眼,照片上一家三口笑的很灿烂,幸福满意。 费探索一番,看到电脑未关,于是坐进转椅里翻起电脑里的文件夹。这台电脑只有三个分区,C盘、E盘、D盘。C盘装系统,E盘装软件,D盘全是工作文件。费翻了几个工作文件,全是看不懂的数据和报表,于是关了文件夹,离开书桌。 他悄悄推门出去,楼道里开着几盏小路灯。楼下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费探头往下看,原来男主人正在楼下沙发里看碟。费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的光景,这位兴致还挺高的。电视机开得那么响,连三楼的能听见,难道不担心会吵到家人? 费正寻思着是不是这户今天就男主人一人在家,突然听见卧房传来脚步声,他迅速闪身回书房,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老孙,轻点,隔音门也隔不住你这么大的动静,干脆去影音室看,开多大也没人管你。”一个女人的声音。楼下的音量立刻转小。接着女人的脚步声回到卧房,关门,不再有动静。 17、沈家花园(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原来住着人呢,费挑眉,走出书房。他想,卧房是不用去看了,那个女人一定还没有睡咧。于是转去二楼一探究竟。 二楼的墙面上贴着很多可爱的卡通图案,应该是小朋友的房间。费没有进去,因为里面传来悠扬的摇篮曲,他不想打扰小朋友一场好觉。 一楼也不用去了,有人坐镇呢。现在就剩地下室了。费回到三楼书房,翻出窗户,直接下到下沉式花园,从花园里的地下室一层玻璃门入内。 一层装修简单,四周布满了书架。角落有一张书桌,上面也堆满了书。费随手拿起一本,没有灰,这书应该正在翻阅中。 在地下室翻了一圈,未有任何发现。这里除了海量的藏书,再无其它。那些晦涩难懂的机械类书籍除了专业人士外,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有兴趣翻阅。费悄然退出别墅,前往不远处另一间屋子。 这两间别墅虽处于同一片密林之内,距离却算的恰到好处。两间别墅大概间隔有三百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条小小的人工河。 费还未入内,就被一阵花香熏得有些迷糊。他并不懂花,只觉得半夜里这花香闻得叫人有些迷乱。像一双奇特的手,撩拨着你的感官,让你忍不住去回忆一些已经忘记的情感。 “靠,提炼香水呢,搞得这么香。”费捏着鼻子穿过花园,墙边隐隐绰绰摆着很多花盆。费寻思着,花香定然是从那里飘过来的。真的很香,他好想打喷嚏。 费绕到后面的下沉式花园,昏暗的灯光里,一张长餐桌上,摆着一只透明的花瓶。瓶子里插着几只未开的花苞。费越走进越觉得花香扑鼻,赶忙拿出纸巾塞住鼻子,绕过桌子,轻松入到房子里。 这里是一层地下室,中间放置着一张偌大的粉色皮沙发,地上铺着天鹅绒的紫色毯子,茶几上摆着一些茶具,杯内还有未喝完的红茶。正对沙发挂着一台投影仪,此刻正放着一个女人的写真PPT,一页页得翻,似乎怎么放也放不完。一个姑娘的屋子?费心想,还是个很自恋的姑娘的屋子。 费一边想着,一边就拐到第二层地下室。一股水汽铺面而来,还有外面那股浓重的花香。接着眼前就看见一片明亮的光,原来门口不远处,点了一盏半人高的蜡烛,然后一路由高到底成波纹状点到最里面,一路把地下室照的如同白昼。 费心里正奇怪,哪来那么大的水汽?耳朵忽然听见有哗哗水声,心想,可千万别有什么香艳镜头,看了万一张针眼可不好。于是闪到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那水声哗哗,明显是龙头放水入浴缸的声音。水流了足足有十来分钟才停下来,费心想,这得多大的一张浴缸呀?正盘算着离开,突然听见咚咚两声,想是有人入水了。最后,就是零星的哗哗声,那是开始泡澡了。从呼吸判断,这里只有一个泡澡的人。此人呼吸匀称轻柔,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费耸肩膀,打算离开去楼上继续勘察。上楼的时候,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张一人高的镜框,里面摆着一支红色干花。这只花虽然已脱水,却保持者先前的艳丽姿态。费觉得好奇,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继续他的探索之旅。 一楼客厅和厨房装修的依旧特别女孩子气。厨房里Kitty猫的各色厨具更印证了这里住着一个年轻、爱美的女孩子。一楼没有一个人,却把灯开得灯火通明。一盏水晶吊灯闪闪发光,搞得像要举办一场舞会。2间厨房的灯也是开得闪亮,但未见一个人的影子。费最后在保姆房门口看见一点点昏暗的灯光,以及疲惫的呼噜声。以此证明这里,并不是一个人的独居。 上到二楼,依旧是灯火通明不见人影。这是一间衣帽间,衣服鞋子帽子各就各位,摆的整齐华丽像是进了某家服饰专卖店。费被这里的光线刺得眼睛干涩疼痛,赶紧退出来,上到三楼去。 三楼是卧房,灯光明显柔和很多。只是顶部那盏水晶吊灯实在过于华丽,闪闪的光把栏杆的部分点缀的如梦如幻。 费在墙壁上看见很多女人的写真。果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充满了青春与活力。他在卧房门口稍作停留,听见里面的确没有人迹,才推门入内。 一张欧式大床首先印入眼帘,还有曼妙的轻纱,柔软的床和靠垫,以及那些轻柔的灯光,把这里营造得温暖而温馨。费随便看了一眼,他肯定这一家可以排除了,想着赶紧离开吧,这里的花香味更浓重,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正打算离开,眼角瞥见化妆台上的粉色贝壳相框,如此熟悉,不正是刚才在三口之家里看见的款式嘛。 费拿起相框,女孩子的单人照片笑得灿烂如花。他感觉这相框和刚才的材质一样,重量一样,只是颜色稍有区别,摆放的照片各自不同而已。 这个巧合有意思,贝壳相框很特别吗?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有空也去搞一个。好了,现在收工,交差去。费放下相框,出了房子,原路返回。 范篱的搜索范围在靠近篱笆的附近。当他搜索第一家的时候,在房子很远处就能听见这家开PATTY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果然,到了门口,就看见张灯结彩的装饰,满院子的人和酒食。院门口已经有几个东倒西歪的醉汉坐地不起,房子里更是人影绰绰,欢叫不断。 这种混乱的场合混迹进去并不难。范篱轻易入内,随手拿杯酒装样子就把楼上楼下搜索了个遍。这里一定经常开派对,地下室里储满了酒、美食、装饰品。客房的床单永远铺不平整。上一次未处理的床单、地毯、垫子等等还堆在地下室等待清理,这一波又将来袭。佣人的表情除了纠结就是无奈,虽然外请了公关公司负责当日的接待工作,不过从这些工作人员疲倦的表情看,估计不是累得一天、两天了。 范篱轻易从侍应的嘴里打听到,这家的少爷一个星期最少要开三场派对,多的时候一个星期开了六场。夜夜笙歌,扰民不断,经常接到周围邻居的投诉。 范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这一户,身后依旧是震耳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他心想,人流出入如此频繁的房子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嫌疑对象。否决,去下一家。 刚才那一家吵得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开派对,而接下来这一家,安静得让人以为没有人居住。如果不是客厅里电视机闪烁的光,范篱差一点点就打算直接从正门入内了。 客厅里,一家三口端坐于沙发里,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一部肥皂剧。那电视机的声音轻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这一家人该有多爱安静?茶几上摆着新鲜的瓜果,仔细切成块,插着三枚水果叉。三杯茶水热气袅袅,衬托着房间的安静。 偶尔沙发里传来几声轻笑,几句讨论,很快,又淹没在安静的氛围里。没有愤世嫉俗的音乐,没有嘶吼和酒醉后的胡诌,在这里,时间仿若停止。一个家,一部剧,一个安静得夜晚。 范篱坐在二楼栏杆上,陪着这一家人把肥皂剧看完。他想象着如果这是他的家,他也坐在那张沙发里会如何?冷清只是表面,那些淡淡的家的温暖却长存着。哪怕它有时候沉闷如无声,也是一个家,既有茶几上的瓜果香,也有沙发上坐落的痕迹。如果他有一个家,他就可以不用去漂泊,不用想方设法把伤口藏起。 18、沈家花园(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直到电视啪一声轻响,黑屏。沙发里的人陆续起身,轻声讨论着剧情。范篱才不舍地将自己拉回现实,不再继续搜索房子或者思绪,黯然离开屋子。 在外面望着它熄灯,持续陷入一片安静。这像是一种告别,与最后残留的记忆做最深刻、清晰的再见。 夜色深沉,正是调查时。博克明快速闪进一间三层小楼。 大厅地板上,从门口开始,散落着一地鞋袜衣裤。从一只高跟鞋开始,接着是一双男式皮鞋、一根女士皮带、一间蓝色风衣、一根领带、一件条纹衬衣、一抹短裙、一副镜框……如此一路散落,直到厨房之内。 厨房未关的门被一只白色高跟鞋卡住。一点点光漏了出来,很多急促的响声奔出门缝。 “今天……今天别走了。”女人断断续续地声音。 “不行。”男人压低声说:“跟她说是加班,不回去会怀疑的。” “你怕她什么呀?”女人说。 “不是怕,是习惯。”男人说。 “你总有理由。”女人娇喘道。 “别说了,专心点。”男人说。 接着,里面就只剩撞击声和撞击声了。 原来这里是秘密偷情基地,和林超事件的关联不大。博克明回到客厅,沙发边丢着十几个购物袋,几只名牌包包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这时他才发现,这客厅就是个糟糕的大仓库。各种SHOPPING后的战利品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沙发边、壁炉旁。很明显,它们其中很多都未来得及拆封,下一批战利品就迫不及待加入堆积的大军。 这里不过是个消遣场所,也许是租下来的临时地点,所以,没有任何精心整理的痕迹。甚至连一张合影或单人照都不曾摆放。 博克明粗粗搜索一番,果然房间里除了SHOPPING战利品还是战利品。在一张杂乱的书桌上,他发现一张别墅租约,时间一年。细细算来,这间别墅大概还有半年不到租约合同。 博克明正想离开,突然发现租约上的签名似乎很熟悉。那是几笔相当潦草的签字,博克明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是一个叫麦峰的人。如果这个麦峰是他认识的那个麦峰,这间屋子的怀疑将被立刻取消。 先拍下来再说。博克明掏出手机拍下租屋合约,立刻电邮给阿克鲁。让他查一下这个签名是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麦峰。 离开屋子的时候,厨房里已然安静下来。麦峰问女人要了一只烟,然后,再无动静。 此时,夜色里起了浓雾,房子隐没于黑暗和浓雾之中,平添许多诡异的色彩。偶尔有安保巡逻,但也无法打破这夜的安静,夜果然深了。 按照事先安排,博克明进入的这间房子靠近三期工程,位于别墅区较深位置。穿过黑暗中的花园,一桩小楼印入眼帘。从落地玻璃窗望进去,一个年轻男孩正坐在沙发里打游戏,情绪激动,表情紧张,对身边端夜宵给自己的佣人表现得相当不耐烦。 无法从正门入内,于是博克明打算绕道房子后面从下沉式花园入内。到了房子后面才发现原来后面是个大游泳池,有个年轻女孩正在池子里游泳。这样堂而皇之走过去铁定让人发现,无奈之下,博克明只好从侧面墙壁攀爬,直接爬到三路阳台,从主卧进入房子。 此刻三楼主卧里没有人,洗手间门缝里漏出一点点光,哗哗的水声不断传出,原来有人在洗澡。这间房子住的人可真不少。博克明瞥见床头柜上摆着一对年轻人的合影,想必这里至少住着一对夫妻。他正打算从这里进入外面走廊,不小心脚下踩到几本书,低头一看,一地散落着不少时尚杂志和游戏杂志,还有一副正在玩的大富翁游戏棋。博克明皱眉头,真够邋遢的,东西到处乱丢。 闪出卧房,进入右手房间,博克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里完全是一间游戏收藏室。一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个年代的游戏机,游戏碟。早期的红白机、各种掌机、插卡GBA等等,近代的有NDSL、PSP、PS2、PS3、PS4、Will、Xbox360等等。角落里,还有一台早期的街机。另一边的架子上则分门别类摆着各种游戏卡、碟,满满当当摆满书架,几乎找不出一丝缝隙。 博克明找了几个突破点看是不是有密室暗格之类的地方,但这些卡碟摆得仔细又认真,根本容不得暗格的存在。 转出收藏室,来到二楼。这里只有一间卧房,博克明侧耳倾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推门而入。房间的写字台上亮着灯,原来是一间工作房。一张透写台摆在中央,书桌后的墙壁上是一张磁铁写字板,上面贴着一些工作单、手稿、以及行程安排。博克明随手拿起一张纸看,原来是游戏设定,主人应该是个游戏设计师。再看这一黑板的手稿,估计还是个原画师。 左手的书橱里摆满了各色动漫人偶,整整一面,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正好与三楼那间游戏机收藏室遥相呼应。右手的书橱里则塞满了各种计算机编程、CG动漫、小说、游戏杂志等等各色不一的书籍。摆放得很随意,没有分门别类的放,只是随意的排列。原来的更衣室也已经变成一间手办玩偶、动漫书籍藏品室。房间中央则摆着一张舒适的按摩椅,床下摆着一架迷你音响,彰显着这个人的娱乐生活。 这里的人心思都在玩游戏上,看来也没闲工夫和时间挟持林超了。博克明一边思考着,一边从二路下到一楼,那个人还在客厅沙发里打游戏,根本不知道有人正站在地下室门口。 博克明立刻闪入地下室,一路畅通,楼梯扶手墙边的装饰画有很多经典动漫游戏形象组成,再次诉说着这个房子的主人该有多喜欢动漫游戏。 地下室一层果然也是一间收藏室,一排一排的书架,收藏着各个年代的动漫磁带、录像和影碟。靠近下沉式花园的出口处,一整面墙就是一张小荧幕。荧幕下,摆着一套家庭影院。喇叭环绕配备齐全。正对荧幕的沙发里随意丢着一些游戏杂志,茶几上还有未收的饮料和薯片。 博克明对游戏不感兴趣,他继续搜索二层地下室。二层装修得相对简陋,因为这里是一间小小木工坊。地下室里摆着几件小型机械用具,一些手工用具被堆在墙角下,有一座小山般高。另一侧墙边则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料,地上铺满木屑,空气里都是木头涩喉咙的味道。虽然这里相对简陋,但是一面墙上还是被开辟出来作为摆放物品的陈列台,几层展示板上摆着成品,有木摇马、木头餐具、木球、木花瓶和一只木兔子。 待了几分钟见没什么特别,味道又不好闻,博克明火速离开地下室,打算原路离开。当他刚上到一层地下室,打算去一楼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有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正哼着歌走下来,眼见着就要与此人照面,博克明只得立刻从二层下沉式花园的出口先闪出去,再作计议。 上年纪的男人到了地下室一层就坐到沙发里,开机器,看起碟来,显然没有离开的打算。博克明听出他看得是最近上映的科幻片,听说时长有三个小时,看来从地下室回到一楼是不能的了。 于是,博克明放弃原路返回,打算从一侧绕道前院离开。却听见门口传来聊天的声音,这回连出口的路也是堵上了。没辙,只能找机会从前方游泳池一侧的墙直接翻出去了。于是,他快走五六步悄悄靠近前方地下室围墙,弹出头查看,想看看正前方游泳池的情况。 19、沈家花园(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游泳正对着地下室围墙,有一些植物装点,黑夜里成为了不错的屏障。博克明从缝隙往外看,只见游泳池里的女人还游得欢,一圈一圈游,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 正自迟疑,只听房间里的老男人打电话说:“她在游泳呢,好,我出去叫他。” 博克明皱眉,房间里的男人要出来了,这可藏不住了。他看一眼那个女人,正一个转身背对他游向前方,电光石火间,博克明一咬牙,回到房子墙边,双手攀墙,脚踩墙壁上的石缝,发力一爬,三两下便到了一楼。耳机只听见地下室门被拉开,房间里的男人脚步重重哦走出来,扯着嗓子吼:“小敏,老马找你!” 游泳池里的女人立刻原地转身,望向别墅方向。好在博克明早一秒已爬到墙壁另一面,那女人只看到叫她的男人,并未注意到房子上的人。 “干嘛?”女人一边抱怨,一边划水而来。 博克明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懒的听他们打电话。此刻,正门方向已经没有声音,他立刻顺着墙壁闪到门口附近,那里已近无人。火速闪入花园离开,离开前博克明再次看向落地玻璃窗,那个年轻男孩还在打游戏,目不转睛,对周围的事物毫不在意。 突然,宅子方位再次传来几声脚步声,博克明不便多留,迅速从另一边护栏闪出宅子,紧跟着耳际听间一个男人边走边打电话说:“东西做好了,让人过来取。”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再次聚首郭源的房子已经是早晨五点十分。天色已经发亮,黑暗散去,光明即将全面到来。早到的几人已经小眯过一会,最后到的范篱和博克明暂时也无睡意,所以大家决定,先把那间可疑的屋子找出来,再去休息。 郭源首先叙述了他的搜索成果。“我搜索的这间房子已经装修完毕,但是没有人住。房子里一股子刺鼻的装修味道,家电也放得到处都是。很明显,住客装修完毕,房子处于吹风空关状态,没两、三个月不肯入住,强行入住容易中毒。” 阿克鲁跟着说:“我和郭源的情况差不多,也是一家装修完毕空关的屋子。不过这家软硬装修都已到位,味道也淡很多,估计很块就会有人入住。但是按照我的探查,房子很整洁,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这家可以排除。” “这两家的登记情况如何?”冯藤卓问。 郭娉看着本子说:“两套房分别由邓姓夫妻和一个姓江男人购买。邓姓夫妻是是做大型机械生意的,这套房全额付款,资料显示是居住。姓江的年纪不大,只有三十一岁,付了一半、贷款一半,不过还款全部由另一个姓江的男人支付,没什么出入的话,还贷款的应该是他爸爸。” “江姓男子是什么职业?”冯藤卓问。 郭娉说。“江姓男子现在自己有一家网络公司经营,按照网上查询,是个五十人以下的小公司,收入绝对不够支付一个月5万的贷款。另外,这里一个月3万的物业费八成也是他爸爸给他付的。” “所以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阿克鲁看着电脑说:“这家网络公司才结束一场合同官司,赔了人家一大笔钱,有500多万。如果不是有个有钱的老子做靠山,怎么可能在这里住豪宅开名车。”。 “官司打可多久?什么时候结束的?”冯藤卓问。 阿克鲁把查到的资料挑重点说了:“昨天下午两点官司判下来,他还没有提出上诉。这套房子还处于财产保全期,如果赔款到位应该就能彻底解套出来。不过这场官司打得非常漫长,用了近一年多。” “很好,先把这两套房子排除掉。”冯藤卓说:“一套久关不住,一套官司缠身,都不是林超的最佳选择。接下来谁说?” 费举手,从天花板滑下来:“我说我说。” “看来你发现了有意思的事。”冯藤卓笑。 “呵呵,我也说不清楚。”费开始诉说自己的调查经历:“我调查的第一家住客是一户三口之家,当时全家都在家,很惊险吧?” “这种事对你有什么难度?”博克明冷冷问。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给我听听嘛?”费嘟嘴:“好吧,这家没特别,父亲在楼下看电视,孩子和妻子各自在卧房睡觉。” “这户是新搬来的三口之家。不过他们的儿子最近一个星期才入住,前一段时间住在学区房里,可能暑假到了,回来度假。”郭娉看着资料说。 “我当时也觉得这家没没特别,于是,我就去了隔一条小河的另外一家。”费继续说:“那里住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 “如果是单身女人,或许会和林超有些干系。”郭源说。 “不是,我觉得,她和那一家三口的男人有关系。”费神秘地说。 “你好八卦。”郭娉皱皱眉头,看着资料:“这里显示,这件别墅住着一位姓何的单身女子,工作职业不详,全额买的房,其它记录就没有了。” 郭源小问:“说说,你是怎么把他们关联起来的?就因为她是单生女人,两家房子近?” 郭娉吐槽:“你们这些男人就爱乱联想。” “你别误会,不过,还真的是源于联想。”费嘿嘿一笑,眼中露出一丝亮光:“我在他们的房子里,发现同款的贝壳心形相框。” “你真的很八卦。”郭娉坚信自己的想法。 “看。”费把拍下来的手机照片展示给大家看。 “一样的贝壳型,只是一只红色,一只粉色,难道不能是凑巧买到一款了?”郭源不解。 “这个不是相框,是勇气勋章。”博克明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它的色彩不是染上去的,而是自然色泽。如果光线好点,或许可以看见贝壳内部雕刻的勇气语录——你是你自己的英雄,挑战极限的勇气,让你获得勇气英雄的殊荣。” “果然有识货的。”费说:“这是产于末落海锯齿之岛的双彩贝壳。” 坐在一侧范篱说:“传说,末落海锯齿之岛周围被鲨鱼环绕,极少有人类能够接近。同时,岛上的石块如锯齿状排布,根本无法站立,所以它虽有贝壳的美丽,却只能远远观赏。而这种制作镜框的贝壳材质,则正是该岛周围岛礁的特产,能够获得,也是不易。这种贝壳很少有贩卖,一般都是亲自获得,所以有‘勇气勋章’之称。” 费不解:“他们两个普通人会去冒这样的险?就为了这破贝壳?” 博克明则冷冷说:“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新多可海旅公司推出过一个勇气旅程的项目,全程内容就是挑战各个地方的极限,磨砺意志。其中一项就是前往锯齿之岛,从鲨鱼群中挖掘双彩贝壳。如果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双彩贝壳,还真的是个大巧合。因为敢做这种事情的人,不是拥有十足的勇气,就是吃饱了撑的不想活的。” “一个机械工程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进行这么危险的旅程?”郭娉也是不解。 “很显然,与其说这是冒险之旅,不如说是一个保证。”冯藤卓看得通透:“这位有家庭的机械师是想要告诉那个隐秘的女人,他的爱敢于冒险,也值得这个女人冒险。可是,这不过是一种泡妞的惯用伎俩,只要出得起足够的金额,就算再难的冒险也会有人趋之若鹜。”比如这种贝壳,” 20、沈家花园(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过是个把戏而已。”郭聘明白道:“其实,未必要本人涉嫌.机械师可以假装出海,让另一个扔替自己完成冒险和采摘,然后带回战利品,就能诓骗一些女人的心,还的确是满廉价的。” “不错,贝壳不过是枚道具,或者说是饵。”冯藤卓点头笑道:“他家里的贝壳放的是全家福,用来骗老婆;情人家里的粉色贝壳则用来表决心,俘获芳心。可见,这位机械师颇为懂得女人心,去了两次锯齿之岛,获得了两份放心,钓鱼成功,是个大赢家。” 郭源不解:“这家伙可真缺德。家门口搞小三,也不怕穿帮。” “对于枯燥乏味又要求极度精准的机械工作,个性自我往往会被压抑。但是,个性自我依旧存在,这就需要一个宣泄途径。”范篱说:“他用这种带着冒险色彩的近距离偷情,借以宣泄现实自我的压抑。” “如果东窗事发呢?”阿克鲁问。 “这枚粉色贝壳已经足够锁住那个蠢女人的心了。”博克明冷冷说:“他敢于用这种危险举动来表决心,自然是摸透了女人的心思,早就骗得这个女人死心塌地跟他。再说了,何小姐就不享受这种又刺激、又惊险的游戏?” “对了,我想起来这个女人家的花园里种了一种很香很香的花。”费再次翻手机找到那张干花照片:“她家到处都是这种花,真的可以说十里飘香了,闻得头晕,差点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梦锦红?”郭娉一眼就认出了手机上的干花:“你确定她的花园里种着这种花?” “应该就是它了。花瓶里插得也是这种花。挺漂亮,就是太香了,熏人。“费回答。 “怪不得这个机械师工程师如此疯狂了,原来是中了梦锦红的毒。”郭娉明白道。 “这是迷药?”费问。 “梦锦红其实有个别名的。”郭娉思考该怎么措辞。 “一夜香。”郭源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郭娉奇怪地看着郭源。 郭源毫无尴尬之情,淡定地说:“首先我是一个成年人,知道一些床和枕头之间的事,这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那我才叫变态。” 众人一阵哄笑,让他继续说。 郭源继续说:“一夜香据说有奇效,可以保持一夜的状态。当然了,这怎么可能,它不过是夸张了这种花的效果而已。可能保持一个长时间的状态,保持一夜,靠,要出人命的呀!”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少扯别的话题,你到是坦白这玩意你哪里弄来的,用过没有?效果如何?”费大声说。 “弄到过,没用过。”郭源坦白说:“梦锦红这玩意并不好弄,黑市里都不怎么出现的,搞到这玩意得凭点运气。去年的时候有个朋友从J城带过那么一小包来,约有3克的量。他说一晚上的量,就差不多是这些了。” “你为什么不用?”阿克鲁问。 “呵呵,巧的是,当时有几个契约需要去完成,哪有时间搞这破事。我那个朋友说,这玩意有有效期的,好像是一个星期,过了一个星期,红色粉末发黑,就没有功效了。”郭源有点可惜地说:“就是因为当时太忙了,忘记有这么包好东西了,结果等想起来打开小纸包,哪里只是发黑,都长白毛了,白毛啊!擦的,只好扔掉。” “切~”众人一阵起哄,并对他没有用成此物深表可惜。 “怪不得那个女人要种一花园了,随去随用。”费说。 “够刺激的,怪不得机械工程师迫不及待要把她安排在自己家隔壁了。”阿克鲁补充说:“欲求不满啊!” 郭娉在一堆男人里,又被这种话题围绕着,早就涨红了脸。但是这东西她知道些别的用处,于是眼神闪烁地说:“梦锦红的确是她牵制机械工程师的一个手段,但是,她可能还有一个目的没有说。 众人看向她。 郭娉的脸更红了,压着声说:“就是……采阳补阴。” 采阳补阴把大伙惊了一下。有人喝水还被呛到了。 “你们听听就好了,这话题赶紧过吧。”郭娉尴尬地说:“其实,甚少有书籍提及梦锦红的种植,知道种植方法的人八成是获得秘籍或是某种特殊人群。” 众人等她继续说。 郭娉想了想,再次开口:“梦锦红是一种连种子都很难采集的植物,竟然有人可以在花园里大批种植,很明显,这位何小姐绝非常人。传说,会种植梦锦红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蜜花女,一种是黑剂师,一种是润声,她们都属于稀有人群。” “别墅里住的是哪种人?”郭源问。 “蜜花女是一个以养殖掌蜂为生的族群,人数稀少,且行踪诡秘,她们不会提取种子,只会在获得种子后直接种植。黑剂师只会提取梦锦红里的物质,但是不会种植更不会采摘种植,且人数同样稀少。”郭娉喝一口水继续说:“而润声,则是人数更稀缺的族群,她们的技能是和梦锦红‘和平共处’。” “什么意思?”阿克鲁问。 “润声族由她们的居住地‘润声’而得名,这个地方也是最适合梦锦红生长的环境。早期人们发现,梦锦红熬成的水,可有润喉的效果。润声之地便由此得名。但是后来,人们发现梦锦红的副作用以后,就很少有人会用它润声了。”郭娉看一眼众人说:“别墅的院子里能够种植如此大量的梦锦红,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是一个擅长种植、采集、提取梦锦红的润声族人。” “这是什么样的人?”范篱问。 “润声这个地方很小,种植不了多少梦锦红。何况梦锦红的种植采摘和果实提取是一个相当复杂且繁琐的过程,并非人人都愿意去干。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很多润声族人进入城市,融入城市,学习工作,很多润声族人便于与润声地、梦锦红渐行渐远,最后不再有任何瓜葛。于是,‘梦锦红’的的名号就越发显得神秘莫测,引出人们无限遐想。” “和采阳补阴有什么关系?”郭源继续追问。 郭娉继续解释:“润声族除了擅长种植和提取梦锦红外,还有一个本领就是采阳补阴,重要的道具就是用奇特效果的梦锦红。这不是传说,是的确存在的事。她们通过采阴补阳保持青春活力,这是她们的族群本能,并非有意害人” “一院子的梦锦红、一个年轻的女人、润声族、隔壁的情人。因为这些因素,所以你推测别墅里的年轻女人是一个恐怖的吸阳妖怪。”费脑补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不是妖怪,她就是有这种本能需求。如果有一天分手,她依旧会找下一个供体,继续这样生活。”郭娉并不觉得奇怪:“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需要一院子的梦锦红,而且还愿意冒险在情人隔壁居住,一切都只是她的族群本能反应。” “这男人不会被她吸干吧?”阿克鲁舌头。 “她肯定有分寸,一般这种关系最多保持一年时间,然后换新鲜的。”郭娉随口说:“她即需要阳气,又需要爱情,所以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方式。等到哪天两个人相处不下去了,她可以潇洒离开。各取所需,都不吃亏。” “这两个人可以排除了。”冯藤卓淡淡说:“完全没法和林超联系起来。” “难道不能找林超采阳补阴?”费说。 21、沈家花园(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说林超那小身板吸不了几次。 郭娉也淡淡道:“看林超的照片,身材偏瘦,体格也不健壮。应该不是这个女人的菜。”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接着由范篱描述调查报告。 范篱开始叙述他的探寻经历:“我搜索的第一家住户正在开派对。这家住户一个星期最少要开三场派对。有一家专业的公关公司全权负责他的派对事宜。” “如果是派对,人员往来很大,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冯藤卓问。 范篱回答:“我问过公关公司。这家宅子的主人是个年轻人,叫应何。他特别喜欢通过开派对结交各种朋友,所以每次派对邀请的成员都会不一样,人员流动量特别大。但是应何的派对也有一些固定的成员,都是和他差不多家境的狐朋狗友。我请公关公司的人辨认过林超的照片,都说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当然,如果林超只是偶尔出现过一次、两次,他们没印象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开过哪些什么类型的派对?”冯藤卓问。 “房子买了两年多,开过近百场了。”范篱说:“听说应何最喜欢开化妆派对、内衣派对、游戏派对、运动派对、照相派对、摇滚派对。其实就是借个名目,在家里叫上一把帮人喝酒闹事扰民。” “我有理由怀疑林超可能参加了某场派对。”冯藤卓笑道:“只是他行色匆忙,无人注意。” “他会和应何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呢?”范篱不解。 “因为应和派对的种类很多,人员也杂,指不定有一、两款会和林超有关联。看看林超失踪的当天应和开过什么派对,或许会给我们一些线索。”冯藤卓说。 范篱翻阅派对记录,终于在二十六页的地方翻到,是一场叫做“城王”的派对。 “城王?”冯藤卓挑眉:“难道是舞会之王?把他的别墅比作城堡。故名城王?” “没有具体记录,旁边只写着个一个“五”字。”范篱说。 “有待调查。”冯藤卓点头说:“另一家的调查如何?” “另一家的疑点相对小很多。三口之家,不喜欢吵闹,安静得几乎像家里没有人居住。” “这家住户做的是珠宝买卖,在S城有16家珠宝连锁店。这处房产是他们三年前买下的,一直居住至今。”郭娉看着资料说:“夫妻二人育有一子,现在读高中,正是冲刺阶段。” “安静是为了迎接高考制造的习惯性氛围。”冯藤卓分析说:“看电视只是中途的休息,看完还得继续迎接复习。这家基本可以排除了,找不出和林超能够产生的交集。” 最后,就只剩下博克明勘察的两家住户了。 博克明首先问了一句:“麦峰这个人你们听见过吗?” “那个上过报纸头条的妻管严富翁?”郭源挑眉,觉得这里有戏。 “如果这张租赁合同是他签署的,我调查的第一家就可以排除了。”博克明将拍摄的照片给大家看。 阿克鲁立刻搜索关于麦峰的相关信息,在一条并购消息里,找到一张展示合同。他立刻比对了两份签名,至少外型上,像是一个人的签名。阿克鲁看着网上资料说:“麦向前创意有限公司的董事。一个花边星闻很多,又妻管严的男人。” “有钱还怕老婆是一种美德。”郭娉笑道。 “主要控股在老婆手里,当然只敢玩玩鱼水之欢,不敢玩出大火咯。”郭源笑道:“不过,这名字总觉还在哪见过?” “他和我们签署过契约。”博克明说。 “有吗?”冯藤卓奇道:“没什么印象。” 博克明说:“和我们签署契约的是他的儿子麦德顺,契约内容是替他找一张失传很久的歌谱。后来我们在畅想诗社里替他找到副本。” “想起来了。”冯藤卓笑道:“后来麦峰就出现了,坚决不愿意支付契约的酬劳30万。理由是此为副本非原著。后来副本他收了,却只愿支付了百分之十的酬劳,大概三万元。” 费说:“抠门父子,唱双簧吧。我记得当时光找畅想诗社就害我们跑了三十多家诗社和唱馆调查。如果不是首领答应替畅想诗社免费找另一份诗集,人家根本连副本都不会给我们。” “过去的事何必在意。做生意本来就有赔有赚。说不定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冯藤卓坦然笑道:“回到本案,麦峰在沈家花园金屋藏娇,自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所以可以排除。” 博克明点头同意:“可以排除。这份临时合同时间是三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一半,等另一半时间结束,他一定会出去‘安全’考虑换地方,以防止他老婆发现。这种时间段,他及时行乐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对林超产生任何兴趣。” “所以说不能深入调查咯,一查,就是一堆接着一茬的情妇的出现。”阿克鲁看着显示屏说风凉话。 “只能说,他们选错了小区。”博克明冷冷说。 “另外一家如何?”冯藤卓继续问。 “一个动漫游戏迷的家,家里全是游戏机、游戏卡、游戏碟、游戏玩偶、动漫书籍、动漫手办。”博克明说:“塞得满满当当,应该是个二次元狂人。” 郭娉看着资料本:“这套房子由一名1963年出生的胡女士购买,但是没有其它相关职业、家庭、子女的描述。 “和资料显示的并不相符。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冯藤卓问博克明果是个游戏迷或许会和林超产生少许交集。” “有没有交集现在还不得而知。这间房子的卧室显示,住着一对年轻夫妻,房间摆设则显示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职业与游戏设定有关。”博克明想了一下说:“只是有一个问题比较奇怪。” “什么问题?”冯藤卓问。 博克明思考片刻回答:“我进入这间房子的时候,一切家具摆设配套都让人感觉还算正常。但是,这样偌大的房子,却只有一间卧房,其它房间全部被设计成了收藏室和工作室。另外,地下室二层是一间开放式的小型木工坊,堆满了工具和卡通作品。” “客房呢?”郭源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直接打通成了收藏室。”博克明说。 “没有客房?连一间佣人房也没有吗?”冯藤卓问。 “没有。”博克明摇头:“但是他们是请佣人的。” “孤僻?不好客?佣人不能待在房子里?变态?”费胡扯道。 博克明说:“我的疑问来自于,我进入房子的时候,并不只有一对夫妻住在里面,按照我所看见的,这间房子里起码待了六个人。卧室照片上显示一对年轻的夫妇、客厅里坐着一名打游戏的男孩、游泳池有一个女孩、地下室一层有一名中年人、另外还有一名佣人在为他们服务。” “也许他们是聚会?”费说。 “没有任何朋友哦聚会的特征。”博克明说:“气氛非常冷淡,没有聚会惯有的美酒、食物,没有人头攒动。关键是,人们也没有聚集在重要的客厅位置,而是,待在各不相干的区域,各干各的,全程无交流。” “你的意思是气氛完全不对。”冯藤卓明白道。 博克明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卧房的照片,根本无法判断这间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凌晨时段,待在别人的房子里泰然自若,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22、沈家花园(1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的确有点怪怪的。”冯藤卓点点头。 博克明继续说:“离开的时候,来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那个待在地下室的中年男人,电话响铃后他就接了起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而这通电话找的人,却是外头游泳的女人。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直播她的手机,而是打到别人家来找她,也是有够奇怪的。” “疑点重重。”冯藤卓说。 博克明看着众人道:“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卧房只是一个摆设,这些人在这里聚集,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 “如果这是一个聚集点,倒是可以解释林超凭空消失到了哪里。”冯藤卓推测说:“卧房是假,工作室和陈列室未必不真。假设,这是一批热爱游戏的同好,他们童心未泯,为同为游戏爱好者的林超出了一道题,主题便是《以不被任何人捕捉到的方式,进入别墅》,会不会所有的疑问会显得稍稍通顺一点?” “这些聚集在房子里的人都是游戏迷。”费颇有些不可思议:“林超的失踪完全是一场游戏?我们在陪着人家玩呢?” “说许林超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卷入一场游戏。”冯藤卓细细思考着:“失踪当天还很有兴致的去海洋公园玩耍,给小表弟购置礼物,回来后和同事午饭,还告知他们自己晚上的行踪,这些都说明预先他并不知道接下来所有发生的事。” “变数是发生在车子。”博克明明白道。 冯藤卓点点头:“可惜,车上没有监控,否则就能知道他究竟遇到什么?” 阿卡鲁补充说:“更奇怪的是,也没有电话记录。” “步步为营的算计,倒还真的像是游戏。”冯藤卓淡淡一笑:“如果这些假设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博克明看到的那间卧房,也是游戏的一部分,是林超进入沈家花园后的下一个目标点,一间带着故事性质或者探索性质的房间,很多游戏里不都是这样设定的吗?” 阿克鲁觉得这事可真是有趣极了,真人代入游戏,很特别,极具挑战性:“正是有这样的功能设置,所以才会在一间每个人都像主人的房子里,有一间身份识别的卧房。说不准里头的每个人都是玩家,或者是游戏的某个关卡设定。” 郭源疑问:“如此说来,难道林超还在沈家花园的那间别墅里?”。 “不可能,房子里就六个人,不可能再多。”博克明果断回答:“如果是游戏,卧室的所有设定应该也在林超失踪的几天里被破解完毕,怎么可能还泡在房子里干等。” “对了!”范篱脑中灵光一闪,拍手笑道:“林超想要出去,并非难事,不是还有那个派对狂嘛!” “出去得计算个体体温数,他也没办法躲在别人的车子里离开呀。”郭源不解。 “并不需要。”范篱笑道:“他只要出入通行卡,然后坐在车子里,就能出去了。” 郭源依旧不解:“为什么?” “这里的安保只是硬件非常厉害,但是管理上却是能松散则松散的。”范篱拿出那张出入卡说:“进来的时候,我们不想做任何识别系统,郭源一句话,安保就发了卡,我们就进来了。出去的时候,这张卡只是能通过出口不让体温探测的警报响而已,其实它里面是没有信息储存的。” “对哦。”郭源一拍大腿,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你认为林超混进派对,随意拿走其中一个人的信息卡,堂而皇之从门口走了出去?”冯藤卓觉得范篱的这个假设不是没有可能。 范篱点头:“这样一个派对王,业主和物业一定早就意见多多,所以林超只需乔装打扮,出正门假扮派对王应何的朋友,扔出卡片,直接离开,谁都不会多管。” “原卡持有人岂不是出不去了?”郭源又提出新的疑问。 “不难解决。”范篱笑:“派对王只要派个人出去另一张就可以啦,谁会在意怎么丢失的,本来就是混乱一片。” 众人一片唏嘘,纷纷表示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如此合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冯藤卓心里嘀咕。望着桌子上的出入通行卡说:“林超没有回家,意味着,游戏进行中,他无法离开。从沈家花园离开,游戏即进入下一个阶段,会是什么呢?” “如果卧室是第一关卡,破解下一个空间的钥匙,那么它的布局和选择一定都有深意。”博克明火速画出一张卧室的平面图,将家具摆设和一些装饰物一一标注清楚,然后展示给大家看:“这是房子的基本布局,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特殊含义?” 阿克鲁把草图输入电脑里,又导入一款特别的软件,然后说:“如果是一个关卡,一定极具代表性。即使谜题又包含突破关卡的答案,这个得给我点时间核查一下。” “慢慢查。”冯藤卓笑道:“不急。” “有个问题一直觉得很奇怪。”博克明突然说。 “奇怪为什么是林超?”冯藤卓笑道。 博克明点头:“让一个普通人玩游戏玩到需要真人进入游戏,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让一个普通人隐藏入一款游戏之中,究竟意欲何为?”冯藤卓和博克明想到一块去了:“我觉得是有人不想让林超出现,但又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比如将之谋害,所以,采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将其暂时困起来。” 郭源不解:“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藏他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范篱却又一些不同的理解:“也许困住他并不是要害他,而是想在给他一个机会呢?” “什么意思?”郭源更加不解。 “我想再做一个假设。”范篱再次做出假定性判断:“假设,被我们看成是普通人的林超得罪了某个人,这个人希望他消失,偏偏关键时刻,却有人想保林超,双方势均力敌,只能持续玩这场真人游戏,让时间决定最后的赢家。公车上,林超获得参加和拒绝游戏的邀请,生死关键,林超决定进入游戏,放手一搏。” “事情变得又朗又模糊了呢。”冯藤卓提嘴角笑:“看来,我们还得回头再仔细查一查林超这个人,看看他究竟有可能得罪谁?” 范篱说:“得罪领导?同事?朋友?根据先前的调查,林超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让他得罪人还是件蛮难的事情。” “也许这种得罪是无意的,非他本意的,所以才会如此突然,猝不及防。”博克明坐在沙发里冷冷说:“而且,我非常怀疑他得罪的不是一个单独个体,而是一群人。” 冯藤卓皱眉道:“一群人?你的意思是说,他得罪了由一群人组成的一个团体。” 博克明点头:“是的。由个体组成的群体,而群体的外衣则可能是一个组织。”“你是怀疑他得罪了工厂?”冯藤卓立刻明白。 博克明直接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和任何组织有交集,当然,除了这个 奇怪的游戏组织。现在游戏是敌是友我们不得而知,能让他进入,自然暂时对他不具威胁。撇开这些,能与林超有长期接触且极易发生矛盾的便是他工作的厂子——魅力加化妆品集团。这种公司通常是属于几个股东所有,所以我才会说,他可能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冯藤卓觉得博克明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下命令:“既然工厂如此可以,就再调查一次。” “是。”博克明领命。 此刻,天空已经完全发白,客厅里更加敞亮了。冯藤卓看落地摆钟,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想大家为了此事劳累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心中甚感过意不去。于是立刻让大家赶紧休息,养精蓄锐再做调查。 于是个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由郭源安排各自去房间休息调整。 见众人离开,冯藤卓拿出手机拨麝月的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他心里有些许担心,不知麝月此刻在何处,是不是去了海边的搏击场?失落感油然而生,颇为无奈。 23、弟弟总令人操心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心里很烦,无法推进任何事物的进展。卡在一个关口,前进或者后退犹如一道不能反悔的选择题,必须达到正确的目标,否则,一切皆为白费。 找李冒的事情发展得极为不顺利,没有任何有效线索使事件得以推进。李若融曾试图找到朱锦德,但是他藏得太深了,连他的下属也对他的行踪给不出一个正确答案。看来事情不到彻底解决的地步,朱锦德决计不会出现了。 “好歹是这么大个组织的首领,躲着算怎么回事?”李若融一边发呆,一边把面前盘子里的土豆泥和酱料打着圈地搅拌,直到再也分辨不出土豆和酱料,她的手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个糟糕透顶的下午,她觉得,得在无聊透顶里度过了。 “朱锦德的避让究竟说明了什么?”李若融心想:“按照她了解的朱锦德,可不是一个轻易会退让的人。即使黑色本子的首领在面前,朱锦德也不会轻易服软。他不是怕惹事的人,现在却要为了李冒避走。李冒你这个混蛋,尽惹事,除了会添麻烦,你还会什么?” 李若融越想越气,手里的勺子加速打圈,那盘土豆泥彻底算是搅拌匀称了。 “停手,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有人终于出言喝止李若融了。 李若融茫然抬头,没对焦的看着前方,机械地说:“墨智机。” “别搅了,不恶心吗?”墨智机夺下她手里的勺子,抽走她面前的碗。 “我还没吃呢。”李若融抗议。 “吃什么?自己看看,都搅得和稀泥差不多了。又冷又烂,还怎么吃?”墨智机一脸嫌弃地把盘子碗到更远的地方。 李若融没精力为一盆土豆泥多费口舌,于是问:“你怎么会出现?你是跟踪我吗?” 墨智机叫了一杯咖啡自己慢慢喝,然后心平气和地说:“跟踪你?你觉得适合我的身份吗?” “我怎么知道。”李若融看着他的咖啡说。 “是不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到现在头脑更糊涂了?”墨智机把咖啡杯往自己手边拉了拉。 “还说没跟踪我?”李若融的确是困,困得连眉毛都快抬不起来了。 “你自己跑到潘折的酒吧喝了一夜的酒,他好心要送你,去拿车钥匙,回头就看不见你了。怕你出事,特地电话通知我,十分钟前还在路上到处搜索你。”墨智机淡定地说,如此心平气,是因为他觉得此刻对着一个喝醉的人发火根本无济于事,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 “竟然有这样的事!”李若融努力让眼皮抬起来:“你确定?” “你到底要不要回家?”墨智机喝完咖啡问:“我让潘折过来送你。” “你有事?”李若融还老13的问了一句。 墨智机不搭理她,打电话给潘折:“我们在隔壁街,送这个醉鬼回家。” “你一定有事。平时你都会发火,可是今天你却特别平静,因为你不希望让不愉快的情绪影响你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你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它可以快速消除疲劳,提高精神。等等,你的穿着。你今天穿得也比平时庄重,西装领带还泛着新衣服的新鲜味道咧。还有,你今天擦了古龙水,最新的清泉味道。”李若融重重打了个哈欠,口齿含混地说:“你今天要去见一个特别的人,这个人很受你的重视,还让你有些许紧张。”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墨智机突然问。 “不要。”李若融的脑袋快贴到桌子上了,被他一说,惊醒般抬起,一脸拒绝。 “你是因为若线发愁,还是因为李冒担心?”墨智机继续追问。 李若融有气无力地说:“当务之急是找到朱锦德,找到他就能找到我弟弟。” “好,就当你是担心李冒。”墨智机挑眉说。此刻,他正看见潘折从对面走来,他回头再看李若融,竟然已经睡着了。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潘折看着昏睡的李若融问:“老大,是送她回家吗?” “送去S城。”墨智机松一松领带说。 “您这是要去办事吗?”潘折看着墨智机的新西装。 墨智机起身,扣好西装扣子:“你也认为我今天要去办事吗?” 潘折立刻解释道:“只是奇怪您今天穿得比平时稍正式。” “我平时也是西装领带,不过是换了一套新的而已。”墨智机平静地说:“难道穿新衣服就必须在过年的时候吗?” “呵呵,当然不是。”潘折笑笑。 “替我把她安全送到家,然后去趟项师傅那里,他说今天核算一些账目,让你去协助他。”墨智机拿起车钥匙,先行离开。 “是。”潘折看着墨智机的车子从店门口开过去,然后回身去扶李若融,却看见她托着下巴,眼神迷茫,典型的宿醉未醒。 “咦?墨智机走啦?”李若融说话明显大舌头。 “我负责送你回家。”潘折笑道:“走吧,我车停在隔壁街。需要我扶你吗?” “不需要,我能走过来,就能走过去。”李若融摆摆手,蹒跚着从坐位里出来,脚步踉跄地走出咖啡馆。 两人一路向着隔壁街走,几次潘折都被几欲摔倒的李若融吓得不轻。 “李小姐这样一直喝酒对身体不好。”潘折小心劝说。 “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让人操心的弟弟呢。潘先生不是也有个弟弟吗?让你经常操心的弟弟。”李若融说。 潘折笑笑,没多说话。 “潘浩云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他一定很得意吧,会对过去有一点点小愧疚吗?”李若融走在前面发问。 潘折只是笑笑,依旧没有答话。 “看来他没有。”李若融像是自问自答。 潘折淡淡道:“后悔不过是因为觉得另外的选择也许会比现在在选择好,从而产生的心里作用。” “歪理够理。”李若融竖拇指:“如果现在过得好,就会觉得当时的选择没有错,所以,不会有后悔。明白了。” 潘折笑笑不想再作争辩。“上车吧,我送你,这个时间段,36区不是特别安全。” “谢谢。”李若融也不客气,坐上车,一连打了三个哈欠。 潘折发动车子,一边打方向,一边说:“睡会吧,要一个多小时呢。” “最困的时候过了。”李若融挑眉无奈道:“现在又精神了。对了,墨智机今天去办什么事,穿得那么严肃?” 潘折笑道:“李小姐真的醉了吗?竟然也发现了。” “虽然视线有点模糊,好歹还有个轮廓在那里。”当下,李若融把对墨智机的分析说了一遍。 “是职业关系吗?预言师总是特别关注周围事物的细节。”潘折开着车说。 “你以前也做过预言师,是不是也这样?”李若融问。 “我只是玩票,很少接受案件。”潘折笑说:“更多时候,我宁可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墨智机说你是很厉害的预言师。”李若融说:“他夸的人应该不会差。” “是老大夸张了。”潘折谦虚道:“你喜欢做预言师吗?” “我也不清楚。”李若融耸肩道:“可是在36区这样的地方,没点技能是不是显得太没有性格了?” 潘折笑了了起来:“呵呵,可是我觉得你就算不是预言师,已经很有个性了。否则,也吸引不了首领的目光。” “没有的事。”李若融脸红道,撇撇嘴,不认可。 “你心里知道,首领对你的想法。你之所以这样抗拒,是因为博克明吗?你还在对若线抱有希望?”这此是潘折发问。 “我困了。”李若融闭起眼睛,她不想提和博克明有关的任何问题。 “你不想听听另一个预言师的看法?”潘折问。 李若融闭着眼摇头说:“不想。” “为什么?”潘折有些不明白。 李若融笑笑说:“第一,你的首领会不高兴,我不想因为若线的事你被惩罚。这事与你本无关,不应该把你牵连进来。第二,我不想让墨智机的人来处理这件事,不想间接欠他的人情。第三,既然我对你的首领无感,就不应该利用他的感情来完成我自己的事。更何况是另一个男人的事。这对墨智机不公平。” 潘折笑:“你真的很有个性,大概是你鲜明的个性才让首领不能自己。” “能不能不提这个问题了。”李若融求饶。 “好吧,不提了。”潘折笑笑说:“其实,我和你对若线的了解差不多。我也给不出什么有效的答案。反正不找到那句最深的附加补充语,这件事就根本无法得到彻底解决。” “谁知道那个王八蛋放了哪句话进去。”李若融耸肩道:“解得开解不开我都不想多提了,现在我在找我弟弟,我没时间管其它事。” “令人操心的弟弟。”潘折说。 李若融笑道:“对哦,弟弟总是令人操心的。” 两人忍不住无奈笑了起来。 24、剑鸿广场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大好的太阳突然收了起来,一片乌云压顶,天色骤然变黑,一场暴雨即将来袭,分秒之间。好在车已经开到目的,无需再为一场暴雨过分担心。 电梯缓缓向着十六楼上升,玻璃护栏上,几滴交集的雨点已经率先砸了上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点,一个点,逐渐蔓延。 “开始下了。”墨智机耳机收到雨点砸落的细微声响,心里却定了定,像是期盼的事情终于到来,倒没了开始的惶恐。随着“叮”一声响,电梯稳稳开启,他坚定地走进去。 那是一座观光电梯,能看见不远处雾气腾腾的江景。此时,玻璃观光面上已经坠了不少雨珠,一颗不一颗大,一颗比一颗着急暴躁。 “下得真急。”墨智机自言自语。 电梯停在12楼,门打开的瞬间,一位穿着蓝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9号。”墨智机报了一个号 女服务员立刻殷勤地将他迎进一家挂着《馥芳居》牌匾的古典餐厅里。 此刻是早晨8点,食客不多,绕过几张圆桌、几张漂亮的屏风,便来到落地窗边的9号桌。 外头的雨已经彻底宣泄下来,玻璃窗子上砸满大颗的雨点,它们密集地攻击,亲密地互相黏连,将窗外的风景投射成一幅意向画,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墨智机目光所及之处坐着一名长发的女子,半倚着玻璃窗,穿着一身淡紫粉的连衣裙,袖口滚边上精心绣刻的小花,那身精致的衣裙与她秀美的容颜互相映衬,让她的侧颜显得格外动人。 墨智机在女子对面坐下,要了一杯水。见服务员离开,他开口道:“为什么不去100层的旋转餐厅?你不是喜欢登高望远的感觉吗?” “呵呵,你来了?”女子轻轻地笑,转向墨智机,脸上带着如花般芬芳的甜美:“通常爬不到那么高的地方,我不会轻易挑战。” 墨智机提嘴角笑:“100层对你而言,应该不算高。” “从凳子上摔到地上都会痛五分钟,跟何况100层的高度,粉身碎骨不划算。”女子轻笑,她看见服务员给墨智机上了一杯水,于是说道:“请给他一杯蓝山。” “请稍等。”服务员退下。 “这么早约你出来,一定搅了你的早觉,所以给你点杯咖啡补偿一下。”女子笑道。 “谢谢,蓝冉。”墨智机欣然接受这份好意,然后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不是说打算在M城定居吗?” 沈蓝冉把面前一盘甜点推到墨智机面前:“没吃早饭吧,这个糖糕特别好吃,尝尝。” 墨智机并不爱甜食,勉强吃了一块,果然甜腻得很。 “M城和S城可以两头居住,并不冲突呀。”沈蓝冉笑着说:“我攒了2个月的大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处走走,老待在M城也不是事,你说是不是。所以首站是S城,先在这里玩一个月。” “打算去哪里玩?”墨智机问。 “你会陪我吗?”沈蓝冉问。 “可以。”墨智机点头。 沈蓝冉笑着说:“我不会让你天天陪我的,只麻烦你有空陪的时候,能抽空陪我我到处走走就行,绝不影响你的工作。” 墨智机笑道:“你难得回S城,我一定要抽时间陪你的,工作什么的都可以放到一边去。” “那我先谢谢了。”沈蓝冉高兴地说。 “这次你一个人回来的?”墨智机又问。 沈蓝冉无奈笑道:“自从和冯瑞峰分手也谈过几场恋爱,可惜,最后都到不了婚姻的殿堂。听说他倒是结婚了,还生了个儿子。 “念旧?”墨智机问。 沈蓝冉释怀地说:“不至于,只是在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的道路上,他比我速度快而已。” “看得很开。”墨智机笑。 “为什么和我说话那么紧张?”沈蓝冉看着墨智机的眼睛突然问:“通常对于任何人,你很少有不自在的时候。是因为久违不见,还是太想我了?我这样突然出现,让你又惊喜又激动,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墨智机尴尬地笑,也无法否认只好承认:“被你看穿了,稍稍有一点。没想到那么久不见还有机会再次见面,略感惊喜。” “我也是,一直很想念你。”沈蓝冉眼神里也充满快乐的情绪。 解除最初的不适,两人终于都轻松下来,这才开始一场轻松的欢聚。他们聊了很多过去的往事,快乐的悲伤的。现在娓娓谈起过往,像是在翻阅一本泛黄的记忆相册,都成了带着淡淡感伤的愉悦。 两个人聊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决定去外面逛逛。临行前,沈蓝冉去了一趟洗手间。 墨智机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他打电话给潘折:“送到家了吗?” “送是送到家了……”潘折回答显得很犹豫。 “然后呢?”墨智机问,心中预感不妙。 “然后我就和项师傅核算账目到现在。”潘折快速回答:“保证您能明天看见账目。” 墨智机说:“我对账目没异议,我绝对相信你们可以搞定。我问你的是,送李若融回家以后,她怎么了?” “她好像去了别家继续……喝酒。”潘折说。 “为什么不阻止?”墨智机皱眉,口气不快。 “我看着她进的家门,没想到,我前脚走,她后脚又出门了。”潘折解释道:“我也才收到消息,正准备去找她。” “她在哪里?”墨智机问。 “剑鸿广场。”潘折说:“我立刻去找她。” “不用了,我就在剑鸿广场,我去找她。”墨智机光火地说:“她在几层?” “顶层。剪花飞品酒屋。”潘折答。 “知道了。”墨智机挂掉电话,直播李若融电话。 电话响了有半分钟才接通,李若融在那头没轻没重蹦出一个字:“喂?” “在哪?”墨智机听见对面那个舌头更大了。 “家里。”李若融回答。 “家里?把电视机打开我听听。”墨智机说。 “坏了。”李若融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墨智机再打,就不在服务区了。他起身,就要去顶层找李若融。却见沈蓝冉从洗手间回来,才想起今天自己来这是见朋友的。 “走吧。”沈蓝冉笑着说。 “等我一下,我去趟顶层。”墨智机起身说。 “有事吗?”沈蓝冉奇怪道。 “一个朋友喝醉了,我去接她。”墨智机回答。 “和你一起去,喝醉的人是很难弄得。”沈蓝冉跟着一起去。 “好。”墨智机点头,起身向电梯走去。 100层的电梯乘得耳鸣的难受,玻璃罩上全是雨点,这场雨果然迅猛得很。走出电梯,直奔剪花飞品酒屋。 此刻已过中午十二点,品酒屋里依旧生意清冷。也的确,有几个吃饱了撑的 会跑到一百层大厦顶层喝一杯酒。从这里往外看,除了云之外还是云,再无其它风景。 果然,酒吧里根本没有客人,每一张桌椅都空着。墨智机直接往吧台走,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李若融。 酒吧本就不大,没几步路就能走到吧台。只见吧台边背对他们坐着个女人,手边的玻璃杯已经空了。这背影一看,墨智机就认出是李若融。 “再来一杯。”李若融举起空杯,对吧台里的酒保说。 “你已经喝了6杯了,再喝就醉……更醉了。”酒保劝道。瞥见走进来的两个人,略感惊讶:“墨智机先生怎么会……一早来喝酒?” “让季老板亲自给你调酒喝你还真有面子。”墨智机冷冷对着李若融背影说。 “墨先生想喝什么我请。”酒保笑道。 “不用了,我没有一早喝酒的习惯。”墨智机把李若融从吧凳上拖下来,她几乎都没法站直,要来摆去根本站不稳。 “你是来看我家的电视机的吗?”李若融已经完全喝醉了,疯疯癫癫说。 “她好像很醉。”沈蓝冉看着迷迷糊糊的李若融说:“赶紧送她回家吧。” “我没有醉,我其实很清醒。”李若融笑嘻嘻说:“酒保一共给了我六杯酒,第三杯其实是水,只兑了一点点酒。” “先送她回家。”墨智机皱眉,都不想听李若融发声。 “我可以自己回家,我叫司机来接我。”李若融拿手机,点了半天,也没把屏幕点亮。 “喝成这样不难受吗?”墨智机烦乱地看着她。 李若融迷瞪着眼终于把屏幕按亮,并把号码拨出去:“喂,老陆,把车开到剑鸿广场……等你。”她把手机塞回口袋,笑嘻嘻说:“十分钟就到,快快的。” “你这样行吗?”墨智机从地上捡起李若融的手机还给她:“丢三落四的,喝得这样糊涂。” “小失误,小失误。”李若融接过手机,拿包往门口晃晃悠悠走:“现在下楼,车正好到。” “陪她下楼吧,等车来了才能放心。”沈蓝冉提议。 “不陪她她非跑到别的酒馆喝酒。”墨智机皱眉赶上两步扶住踉跄的李若融,压低声发火道:“喝成这样你就不怕酒精中毒?” “你好烦,干嘛选我喝酒的地方约会,影响我喝酒的连贯性。”李若融大舌头回嘴。 “帮你按电梯。”沈蓝冉赶上来,帮忙扶着李若融走进电梯。 到了楼下,李若融的司机已经在路口等着了。墨智机将李若融扶上车,却还是不放心,找好对司机说:“回去赶紧给她喝醒酒茶,如果有酒精中毒的迹象,一定及时送医院,不要拖延。” “是,墨智机先生。”司机点头。 “你好烦呐,黑色本子童鞋。”李若融嘟囔。 “我烦还不是为你。”墨智机恨恨关上车门,看着车子驶远。 沈蓝冉看着远行的车终于消失在路口,才颇为无奈地说:“你的朋友还真能喝,那个酒保调的酒一向很烈的。” “她就是一酒鬼。”墨智机皱眉道。“你还记得季老板?” “以前常去他36区的酒吧喝酒,怎么可能忘记呢。”沈蓝冉笑:“现在你不要紧锁双眉了,你的朋友会没事的。想一下我们去哪里吧?” 墨智机深吸口气,调节心情笑道:“就按刚才讨论的,到处走走吧。” “好。”沈蓝冉点点头,一脸高兴。 25、大江湖(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场暴雨将城市的灰尘冲刷,持续激烈看不见休止的迹象。 电脑屏幕360度的旋转,跳跃冲刺联盟装备升级晋级,不知何时算休? 阿克鲁搞不懂到底林超有多爱游戏,持续打过多少款网游?他那本遗落的笔记本上全是账号和密码,密密麻麻写了小半本,粗略算来,没有一百,也该有八十。如今,为了找林超,阿克鲁必须一一将它们尝试,以中找出那款与房子有关联的游戏。 阿克鲁首先认为,按照博克明画的草图,这应该是一款现代游戏。所以,他从养成游戏入手,尝试了各种饲养动物、饲养美女、饲养怪兽等等类型的游戏,结果只两个字“无果”。 紧接着,他觉得可能是类似于农场、城市建设游戏。于是,他又尝试了将近30款类似游戏。涉足了十几个农场,建造了十几座城市,还参与了几场原始人活动,依旧找不到门路和契合点。然后,他又加入各种战斗类、RPG、竞技类等游戏中,始终一无所获。空闲的时候,他还从林超的电脑里挖出几十款打发时间的FLASH小游戏,以期有所斩获,结果让他更为失望,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还有一半没尝试呢,费,你继续。”阿克鲁对屋顶的费说。 费挂下来,苦笑道:“我不喜欢玩游戏,再说,这样尝试好像漫无目的的感觉。万一这是游戏深处的某一个场景呢,和类型完全没有关联,指不定就错过了?” “你这样说,我会觉得自己白干了?“阿克鲁看着林超的笔记本电脑发呆。鼠标不停打开文件夹,关闭文件夹。 “这笔记本里塞满了游戏,这简直是痴迷了。”费在后面看着,大为赞叹。 费突然说:“对了,我记得范篱拿回来林超的东西,里面有个钥匙扣,叫‘大江湖’,你查查是不是又这款游戏?” “大江湖。”阿克鲁翻阅林超的笔记本,几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款关于大江湖的账号和一串密码。“有的。可是,游戏名字很古啊,和房间卧室的设定真不相符。” “试试看。”费鼓励说。 阿克鲁立刻调出电脑里的游戏,果然找到了大江化.EXE文件,立刻点击进入。按着笔记本记录输入用户名“超超”和密码“******”,游戏进入载入状态。 当游戏完全进入的时候,阿克鲁和费都吃了一惊。因为,这并不是一款游戏,而是一款聊天软件。 “是聊天工具。”阿克鲁甚感奇怪,发现里面没有好友,只有一个群,注释名“王者剑”。再打群,树形结构跳出五个人的网名:超超、剑齿虎、探索者、暗夜新、半夜走极端。剑齿虎的旁边写着团长。 “看看聊天记录。”费说。 阿克鲁立刻调取聊天记录,内容少得可怜。 超超:令牌后天去拿,等消息中。 探索者:记得拿到令牌去点集合,别过时了,否则就没得玩了。 超超:放心。 暗夜新:记得看清关卡暗示,别错过了。 半夜走极端:取到令牌记得去参加派对。 剑齿虎:太好了,‘王者剑’必胜 阿克鲁看着屏幕说:“群里提到了派对,难道这真的和派对王‘应和’有关联?” “有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聊天记录?”费问。 “暂时就聊过这些。”阿克鲁用林超原来的用户名调取聊天记录,显示林超失踪以前这个工具被简短使用过,但是内容极为有限。 “删掉了?”费问。 “不清楚,也许吧。我需要一些时间调取过去的记录。”阿克鲁说。 “你点这个,点这个‘进入’按钮。”费突然点着屏幕左上角一个绿色按钮说。 “进入游戏?”阿克鲁挑眉,难道这的确是一款游戏,只是带了聊天室功能?在费的催促下,他立刻点“进入”按钮。 很快,电脑黑屏。阿克鲁正担心是不是中病毒了,屏幕却突然跳出读取进度条,2秒后,跳出一张大地图。 地图上山川河流城镇集市堡垒具有。同时地图上有无数个不同色彩的点正各自移动。这些点遍布在地图各处,有的色彩鲜亮,有得则趋于黯淡。 阿克鲁试图放大地图,无果。于是他用鼠标点移动的色彩点,立刻有对话框跳出,内容显示如下: 团队队名:U字头 团队人数:5人(阵亡2人) 团队地点:黑森林(前进中,三阶段) “这就是大江湖游戏了。”阿克鲁点着右上角逐渐清晰的游戏LOGO说:“先找找林超的团队在那里,在看看能不能继续玩。” 立刻,阿克鲁开始仔细查找这些彩色的原点。阿克鲁首先按照原点色彩,选择地图出现相应色点的团队。点开每一个点,皆有团队介绍。他们就是按照这种毫无捷径的办法,在一个多小时以后,几乎看得眼快瞎的时候,终于在橘色色点中找到到代号‘王者剑’的团队。 荧幕显示,‘王者剑’团队此刻正处于贝尔庄园的葡萄园,团队人数7,无阵亡,状态为修整中。双击简介下方“实景”按钮,想进一步探究团队的前进路线,则立刻又跳出一个对话框,背景是红色圆圈里画着红色大叉,内容显示“亲爱的用户,该用户名权限使用中,请勿重复操作。” “什么意思?”费不解。 阿克鲁回答说:“‘王者剑’正在使用这个用户名,主机账号应该处于登录状态,我们只是辅机,无法操作。” 费着急道:“怎么办?干看着地图?” 阿克鲁无奈摊手:“我也没辙,人家老大掌握着账号权限,一时半会我也没办法。” 费说:“黑进去。” 阿克鲁一头黑线:“这种游戏的防入侵都做得极为厉害,不是一时半会能侵入的。而且,你看,这个林超的团队在进行中,如果是对应实体游戏的,破解游戏并不能立刻解救他。” 费吐吐舌头:“难道干看着他们完成游戏。” 阿克鲁眼珠一转说:“要不,我们也注册一个用户名进去瞧瞧呗。不进入游戏又怎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啊。”费拍手赞同。 说干就干,当下阿克鲁立刻退出林超的用户名,在游戏进入界面选择注册,用鲁西路的名字作为用户名,然后填写相关信息,很快审核通过,获得进入游戏的权限。 重新登录,点击进入。 又是2秒黑屏,接着LODING条快速读取,紧跟着跳出一幢楼房。阿克鲁和费都还没有看清楚楼的样子,又是一块大色块对话框跳出,几乎占了整个屏幕,把背景挡了个严严实实。 对话框显示:亲爱的鲁西路先生,欢迎进入大江湖游戏。什么是江湖?一堆人?一座城?一段情?找到进入江湖的钥匙,才有驰骋江湖的资格。赶快来开启这场江湖之旅吧。 对话框消失,小楼由淡化逐渐清晰。此刻,右边又出现一条布告栏,做成竖型卷轴的样式,写着《艾娃的前奏》: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杯沿散着唇膏香味,瓶身还有未散掌温,打乱一场预谋多时的发酵。没有是与非的罪罚,乘着烟味还未弥散,捕捉余音里残留的华美。 布告栏收起,镜头推进,楼房门打开,邀玩家入内。 阿克鲁先看了小楼,虽然外观与这里的别墅有八成相像。果断点门入内,将整个楼房搜素一番。整体布局与博克名描述无二。 一层客厅,沙发正对着挂壁式电视机,电视屏幕内容正是大江湖游戏。茶几上的物品以此为游戏机、烟缸、水果点心、杂志,她们摆放随意,极富画面感。 二楼为游戏设计工作室。 26、大江湖(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楼左手是卧房,带一间厕所,在这里,可以发现博克明提到的夫妻照片,但由于是卡通形象,无法获得实体信息。三楼右手则是游戏称列室,摆放着各个年代的游戏机和卡碟,角落里还摆了几台街机。 地下一层也是游戏房,投影设备正对沙发,茶几上还有未食完的点心和糕点。 地下二层整个是木工房,到处是木屑和各种工具,墙上摆着几件做完的小成品。 别墅规划则为前方花园,后方游泳池。 综上所述,整个房子布局几乎与搏克明描述无异,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博克明调查的那间别墅。 “这和林超玩的《大江湖》游戏感觉不怎么搭。”费奇怪地说:“他那个大江湖的游戏,无论地图、设定、文字等等,都给人一种古代游戏的感觉。而这个游戏,怎么看也是个现代的产物,真不知道它们之间怎么联系上的?” 阿克鲁也觉得奇怪,只能推测说:“这个现代游戏应该是进入主体游戏的入口关卡,不过这关,就没有办法进入正式游戏。” “你可以破解它!”费说。 阿克鲁笑道:“且不说破解不是煮饭,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既然设置了这样的关卡,并且我们也明确知道有实体场景出现,那么现在我们破解它,并不能解决进入游戏身份的实际问题。” 费无奈说:“也是,破解的话对方也会发现,这个用户名就废掉了。又白搭。” 阿克鲁拍拍他肩膀,笑:“还是老老实实把游戏打完,我感觉破了这个关卡,就能获得进入大江湖游戏的正式身份。” 费苦着脸:“不爱打游戏啊。” 阿克鲁劝慰说:“如果开篇有实体场景,《大江湖》游戏指不定也有实体场景存在。把开篇游戏完成,才有可能窥其一、二。所以,你就不要指望破解了。” “按照你的意思,还得从头玩起?”费都快哭出来了。 阿克鲁笑笑,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们开始玩游戏吧!” 三个小时以后…… 喝干最后一滴可乐,阿克鲁忿忿关掉显示器屏幕,一头栽进沙发里,再也不 肯起来。他把头埋在沙发靠垫里嘟囔:“哪有这么难玩的游戏,怪不得没人气了。” 费在屋顶问:“又没过?能不能买点装备点卡呀?” “你以为我不想买点卡?”阿克鲁翻身,直视屋顶的费:“这款游戏,只有进入主游戏才有使用付费项目的机会。我们现在连主游戏都没法进入,用个屁的点卡?有钱也没处花啊!” “没攻略吗?”费又问:“你去搜搜,我可真的打不动了,不适合我啊!” “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攻略真不多,而且每个人的答案又都不一样,有的说入口是在游泳池,有的说是大门口,还有人说入口在厕所门后面……”阿克鲁气道:“没一条正确答案!。” “你是不是没认真玩呀?”费笑嘻嘻说。 阿克鲁没耐心地说:“不认真玩是你吧,怎么算也不可能是我呀。” 费在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奈说:“拜托,我真的是花了毕生玩游戏的经历,这次玩过以后,都不能看到游戏了,否则容易吐。” 阿克鲁叹口气:“怎么会有这样超级无聊,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的游戏啊!就是一个劲让玩家在这幢楼里转悠,然后按照提示一个一个推门进入,最后也不不知道出发什么,获得进入主游戏的钥匙。”“ 费也跟着吐槽:“关键是,谁会想到它有那么多入口,竟然网上提示没一个可以进入的。” “同一个入口,似乎只能进入一次,第二次就失效了。”阿克鲁低吼道:“网上全是失效的攻略,出路到底在哪里?真的好难啊!我不是游戏迷啊!我玩不转啊!” “要不搜索网络,看看有没有特别的说法?”费提议。 阿克鲁极不情愿起身,再次打开电脑,搜索游戏相关内容,然后有气无力地说:“内容有限。只有零星几条消息说,大江湖是一款典型的策略类游戏。它以修炼等级、团队合作、觅宝为三大核心。” 费有点不甘心:“还有吗?” 阿克鲁看着屏幕说:“贴吧里也是寥寥几贴,果然是一款毫无人气的游戏。不过有个玩家吐槽,修炼难度过大,道具偏贵,觅宝线索难以揣摩。” “估计也是没进入的一个。”费有点心里安慰。 阿克鲁回忆着刚才用林超账户登录的情况,随口说:“我记得刚才看见《大江湖》游戏在线人数是五百多一点,上下浮动,难道,玩这个游戏的就真的只有500人!” 费抬高一侧眉毛,一字一句吐槽:“可真是一款阳、春、白、雪的游戏!” “玩什么呢?”麝月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她今天在屋子里休息。出来倒杯水喝,却看见前方桌子上黑黑的显示屏。 “吵到你了?”阿克鲁迅速起身,抱歉道。 “没有。”麝月摇头,看着黑色显示屏重复问:“在玩什么游戏?” “大江湖。”阿克鲁迅速打开显示器,解释道:“类似解密逃脱寻找出入口的游戏。” “这款游戏很好玩吗?”麝月似乎有点兴趣。 “不好玩,特别、特别、特别无聊,完全无法过关。”阿克鲁一口气说完,拿起可乐罐子,却发现已经喝完。 “难度系数那么高,为什么还玩?”麝月不解。 “没办法,他和林超的契约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只有破解这款游戏,才能让整个事件有所推进。”阿克鲁苦笑回答。 “他还在忙契约?”麝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顺口问道:“要不,给我试试。” 阿克鲁提醒:“很无聊!” 麝月不以为然:“反正我也正无聊。” “好呀,麻烦你了。”阿克鲁赶紧重新打开游戏,把规则同麝月简单讲了,将鼠标交到她手里。 “我去拿杯果汁一边喝一边玩。”麝月起身。 “我去、我去、我去,橙汁,我知道的。”阿克鲁殷勤地跑去厨房,现在谁替他打游戏,他就对谁好:“您开始玩游戏吧,果汁马上就来!” “谢。”麝月将椅子拉近显示屏,正式开始玩游戏。 麝月不喜欢阿克鲁取的鲁西路的名字,她换了一个名字重新注册申请,然后才开始正式游戏。 欢迎界面过后,布告栏跳出那段艾娃的前奏,几秒后,正式进入游戏小楼。和阿克鲁一样,麝月现在房子里一顿乱窜,左转右转,左看又看,捡了一堆没用的道具,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艾娃是谁?麝月看着显示屏想,自己一直在房子里瞎转悠,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这幢房子的女主人。艾娃是谁?她又重复问一遍自己。 沉默片刻,麝月突然发现,这款游戏从开始初,除了那段《艾娃的前奏》,之后并没有给予任何前情梗概,也没有给出任何要求提示。玩家从大门直接进入别墅,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顿瞎闯瞎撞后,百无聊赖,于是就此放弃,与此款游戏拜拜。这也是为什么游戏人气始终不高的原因,因为没有继续解开谜团的动力。 “真是没有诚意的游戏。”麝月嘟囔,她转头问阿克鲁;“你知道艾娃是谁吗?” 阿克鲁一脸茫然:“是谁?“ “我也不知道。”麝月耸肩膀。 “这款游戏做的太过‘高冷’,完全不给玩家任何继续玩下去的机会,怪不得人气始终很低迷。”阿克鲁说。 27、大江湖(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麝月有点不一样的理解:“也许设计者的初衷便是想筛选玩家。按照这样晦涩的设定,很明显,设计者并不想有太多人参与到这款游戏中去。” 费在屋顶表示不解:“啊?那干嘛设计游戏?不用赢了吗?” 麝月说:“或许它的赢利点并不在线上游戏本身。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人给我证实。” “这事要放弃的节奏吗?”费问。 麝月摇头:“继续玩之前,我觉得应该先知道艾娃是谁?” “这就查。”阿克鲁立刻打开另一台笔记本电脑,抓紧搜索。游戏不好搞定,找个人的信息却不难。很快,阿克鲁就搜索出一堆叫艾娃的名字。 “艾娃”这个名字其实很普通,这一搜,就出现了近两万多条信息。有人名,有商店名,有街道名,还有各种账号的用户名……反正应有尽有,品种繁多。说穿了,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艾娃这个名字太没有特殊性了,对了,有没有和‘艾娃的前奏’类似的文章、帖子。”麝月问。 “稍等。”阿克鲁再次搜索,过了一会,他面色凝重地抬起头,惊讶地说:“有了!《艾娃的前奏》是一首……遗言歌……死亡之曲。” “这么劲爆?”麝月接过阿克鲁的手提电脑,看着搜索资料。 资料显示,这并不是一件有太大轰动效应的案件。一个叫胡爱秋的女孩,在某个隆冬天的早晨,从自家二十层的窗台上跳了下去。她留下了一封叫做《艾娃的前奏》的遗书,内容晦涩难懂,无从查找其自杀的原有。这件事发生在三十年前,当时没有如此发达的通信设施,所以,这个女孩子的死除了占了小小的一块报脚,再无其他。 “可怜的姑娘。”阿克鲁说。 麝月说看着报道说:“如果《艾娃的前奏》是胡爱秋写的遗书,那么,艾娃应该就是胡爱秋。三十年前,连电视机都是黑白的,胡爱秋却给给自己起了一个类似英文别名,这个人的确很特别。” “这份是S城的早报。”阿克鲁看一眼报角一侧的日期:“1982年10月10日,是一个叫王怡的实习记者写的。现在应该也退休了。” “我要去找王怡。”麝月突然说:“虽然我不知道她和游戏是否有关联,,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也算一个突破口。” “这个人我和费来找,你别去了。”阿克鲁说。 麝月不同意:“我必须参与,这个游戏破解不了,我还觉得不舒服呢。” “行吧,和首领说一声。”阿克鲁无奈答应。 麝月不咸不淡拒绝:“不用通知他,我自己可以去。多久能找到?” “既然有见习记者的身份和具体名字,就不怕找不到,很快的。”费在屋顶说: 麝月说:“我们赶紧行动吧。” 当下,麝月、阿克鲁、费各自分配一下,火速寻找这个叫做王怡的记者。 通过庞大关系网,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后,王怡的具体住址,现在的生活状态被完全挖了出来。费在外面调查,无法及时赶回,所以有麝月和阿克鲁立刻打车前往王怡S城建设路的家。 在车上,阿克鲁把王怡的具体信息说了一下:“王怡现年六十岁,大学毕业后一直S城《早报》工作,最后任职的职务是民事版主编,今年三月份刚刚退休下来。王怡育幼两个女儿,都已出嫁,一个定居国外,一个在S城某贸易公司任财务部主管。她的丈夫今年六十二岁,也在S城早报工作,职务是军事和时事版主编。因为两年前出了一场交通意外,所以比她提早退休下来。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在S城建设路上,三室一厅,过去单位分的房子。 “王怡知道我们要去吗?”麝月问。 “知道。”阿克鲁回答。 “你怎么骗她的?”麝月好奇问。 阿克鲁耸肩膀笑道:“我没有骗她,直接告诉她想了解三十年前这桩自杀事件的始末,她就答应了。” “这样直接?”麝月不信。 阿克鲁说:“我也和你一样不相信,但是,她就是这样爽快地答应了。” 闲聊数句,车子驶入一座宁静小区,下车后步行约5分钟,终于在71号住宅楼门口驻足。确定具体地址后,两人相继进入楼房 电梯停于11层,出电梯左拐,他们敲开了11-03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神采奕奕的中年女人,如果不知道她已经六十岁了,两人可能以为她只是刚满五十。 “王老师你好,我们是电话跟您预约了解案子的。”阿克鲁客气地说。 “请进,请进。”王怡将两人迎进客厅。“你们随便坐,不要客气。今天我爱人去社区中心参加活动了,下午才回来。” “麻烦您了。”麝月在沙发上坐下。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叠资料,可能和今天所要询问的事情有关。 “不麻烦。”王怡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你们电话我的时候我还挺奇怪的,按说这个案子都三十年了也没人过问,怎么你们小年轻会感兴趣?” “哦,我们是推理爱好迷。听说了这个案子,所以,想探讨探讨。”麝月笑着回答。 “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推理爱好迷,可真没看出来。”王怡笑着说. 麝月笑道:“一点点小爱好。” 王怡点点头,开始切入正题:“你们想知道的这个案子发生至今已经有三十几年了。因为非常特别,所以印象至今还很深刻。可是人老了,时间久了,总归是会忘记一些事的。好在我刚退休,过去的存档资料都没来得及处理,关于这件案子的一些笔记记录都还在,倒是可以给你们拿去参考。” “太好了,这样内容就更详尽了。”麝月笑道。 “茶几上这叠就是。”王怡指茶几上的资料:“你们看看有用吗?” 麝月拿起茶几上的资料袋,从里面取出手稿笔记和一些资料,然后分了一些给阿克鲁看,自己则认真翻阅起笔记本来。 资料大部分是手写的采访笔录,对胡爱秋整个案件有一个详尽的记录,大致讲了胡爱秋是个好妻子好员工,不知为何会突然跳楼自杀,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不解。资料里有一段是关于《艾娃的前奏》的抄录,备注写的是遗书,但是没有照片旁证。 麝月看着资料抬头问:“这起自杀事件,为什么当时只以普通事件报道?” “这个案子当时定性就是自杀,这个姑娘是自己从二十层楼跳下来的。”王怡回忆说:“胡爱秋住的二十层是单位分配给员工的宿舍,她独自一人居住,她父母一般一个星期来看她一次。她跳楼就是在她父母离开后的两天。” 麝月奇怪道:“她一个人住?可是资料显示她已婚,育有一子一女,十月十日在S城妇幼医院出生。” 王怡点头说:“对,她是1978年十月十日生的双胞胎。1979年十二月三日自杀的。” “结婚却独居?”麝月奇怪。 王怡解释说:“她的丈夫当时在L城的机械工厂里上班,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所以,他们几乎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至于孩子,因为当时孩子身体不是特别好,她自己工作又特别忙,所以暂时由爷爷奶奶照顾。” “当时调查现场,有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迹象?”麝月又问。 “根据当时的现场调查和目击证人证明,完全没有外人闯入加害的迹象。房间各处没有查到家人之外的陌生脚印和手印。同时,在桌子上和椅子上也都只采取到胡爱秋的脚印和手印,证明是她自己爬到桌子上,开窗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下楼的。” 28、大江湖(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会不会服用什么麻醉剂,然后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失足落下窗户?”阿克鲁说。 王怡笑着摇头:“这个应该不太可能,麻醉剂在当时那个年代获得的途径少之有少,王怡根本接触不到。因为当时家属不同意,所以没有作尸检。但是桌子、地上、窗台上的脚印清晰可辨,且非常规整,足以说明当时她思维清晰,绝对没有服用任何服用麻醉或者迷幻类药物后的步履不稳、凌乱、不规则、轻重不一等表现。” 麝月还有一点奇怪要问:“这件自杀事件留下的遗书极为奇怪,为什么当时却没有引起任何轰动效应呢?甚至新闻当时报道的都非常简单。” “不是没有人注意,但是因为自杀,所以理解为这封遗书只是胡爱秋当时思绪的表达,旁人无法破解。”王怡从资料里翻出当时的报刊,指着右下角一小块地方说:“所以当时的报道就按照实际情况写了,并没有把遗书的内容一并披露,当然,篇幅不够也是一个原因。” 麝月拿起报纸仔细看,不禁皱起眉头,这和她当时在网络上看见的报道并不相同。网络上的报道描述了胡爱秋的自杀事件,同时也刊登了那篇艾娃的前奏。可是这份原版报纸却是这样刊登的: 标题:女子因琐事跳楼自杀 正文:S城早报12月3日讯今日八点多,本市一位胡姓女子,疑因生活琐事想不开,留下一份遗书,从宿舍二十楼跳下,当场身亡。据了解,事发前该女子邻居及其家人都未发现其有轻生意念,对其选择跳楼结束生命表示不解与痛惜。 实习记者:王怡报道 “为什么她会用艾娃这个笔名,您了解过吗?”麝月看着报纸,心想,报纸上并没有具体刊登前奏及其相关内容,这样的报道果然不会引起民众过多关注。 “胡爱秋曾用艾娃的笔名在厂刊上登过几篇文章,她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子,可惜,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王怡不无可惜地说。 “的确很可惜。”麝月也有些同情这个女子。 “她的遗书有副本吗?”阿克鲁问。 “有的。”王怡立刻在一堆资料里找到一张黑背的遗书复印件。 阿克鲁接过复印件,仔细阅读:“艾娃的前奏——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杯沿散着唇膏香味,瓶身还有未散掌温,打乱一场预谋多时的发酵。没有是与非的罪罚,乘着烟味还未弥散,捕捉余音里残留的华美。”虽然有心里准备,他心里还是一惊,真的和游戏里一模一样。 “这份遗书难道就没有人质疑吗?”麝月还是有些不甘心。 王怡无奈解释说:“有是有,但是她的死已经定性为自杀事件了,这遗书也被理解为她绝望时写的呓语,所以当时没有引起过多重视。” “她和丈夫关系如何?分居两地都比较容易出问题吧?”阿克鲁问。 王怡仔细回想后才说:“听邻居和她的母亲说,关系不错的。两个人都是工作积极分子,全身心投入工作。一月聚一次虽然少,但是没有发现这事对他们的婚姻有什么影响。而且她的丈夫是外派三年,还有大半年就调回S城了,分别只是暂时。” “后来孩子呢?”麝月问。 “依旧跟着爷爷奶奶过。”王怡说。 “她的丈夫后来再婚了吗?”麝月继续问。 “这个不清楚了。”王怡肯定地说:“但是至少三年里他肯定没有再婚。因为那个时候要采访一起民事纠纷,我特地去他父母的小区采访。当时他父母带着孙子孙女出来玩,正好碰上。他父母说,自从胡爱秋自杀后,他的丈夫情绪都很低落,三年都没有找过女人,也不要人介绍。可见,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最近呢?”阿克鲁问。 王怡说:“后来他们住的地方都搬迁了,没有再联系。三十年了,估计也重组家庭了。” 就一些细节和问题,三人又闲聊片刻,麝月和阿克鲁便告辞离开。 走出王怡家,阿克鲁问:“需要去查胡爱秋丈夫吗?” 麝月若有所思地摇头:“查到了无非就是重组家庭了或者还是单身。胡爱秋死的时候,他远在别的城市,这已经是他的挡箭牌了,再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怎么办呢?”阿克鲁问。 麝月笑道:“回去,再玩一次游戏。” “重新玩?”阿克鲁苦着脸。 “对,重新玩一遍。”麝月点头肯定道:“既然胡爱秋最后遗留的遗书没有提及任何人、事、物,至少说明,当时她不想牵涉任何人进入她的自杀事件。可是再仔细想想,一个想要轻生的人在自杀前还有心思写出这样一堆晦涩难懂的语言,足说明她是有心计的。她一定藏了什么当时不可言明的内容在这段话语里,等待有人去破解。只有在充分的证据面前,事实才会显得具有杀伤力,才能然给那些隐藏的东西无处藏身,所以,游戏必须再玩一次。” 阿克鲁拍掌到:“好,回去把游戏重头再玩一遍,这一次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外面下起雨,朦胧之中,让人有些忘记白天的尘嚣和紧促的闷热。一天比一天热,一天比一天烦躁。便是此刻的心境。 墨智机把车停住,还未拔出钥匙,就见到李若融从大楼里步伐不稳地走出来。他皱眉,这个女人难道要自己永远处于醉酒状态吗? 耳畔吹着热风,李若融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好在她自备的醒酒药片已经服用,再过会就会舒服许多。 步伐打漂着走出公寓大楼,李若融眼神才聚焦就一眼看见墨智机停在门口的车。她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之色,立刻故作镇定地掩盖。她倒是想逃,但是这种情况装不认识,铁定会被墨智机说落,万般无奈中调整不稳的步子,走到墨智机车前假装偶遇:“你也来这里呀?” 墨智机按下车窗,一股酒气立刻从车窗缝隙里挤进来,他皱眉问道:“不是让你的司机送你回家了吗?怎么跑来公寓了。” “有空的!回去不被骂得体无完肤呀!”李若融颇为不满地抗议:“我喝得好好的,怎么会碰上你,真讨厌,讨厌至极。” 墨智机皱眉道:“你以为我想碰上你?我……” 李若融打断他:“我不管在哪里碰上你,我现在非常不想看见你,你也肯定不想看见我。你能不能立刻消失,估计你不肯,那我消失好了。” “别走,”墨智机喝住她,冷笑问:“你还记得自己早上是在哪里喝的酒吗?” 李若融想了想,记忆空白,她随口说:“小酒馆。” 墨智机摇头,果然喝得一点记忆力都没有了。他走下车,抓住想逃的李若融,毫不客气地将她塞进车里。 “这样不好。”李若融用力开车门,无奈已被锁。她也没力气再挣扎了,干脆舒舒服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嘴里还大舌头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吃过午饭吧?”墨智机说:“想吃什么?” 李若融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笑道:“不如我回家吃午饭吧。” “少来。如果不想家里人知道你喝成这种德性,就乖乖听话。”墨智机开着车又问:“想好了没有?” “没有。”李若融嘟囔:“你那么想吃午饭,你自个挑地方去。” 29、大江湖(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墨智机听见她嘟囔,知道她不会有心思吃午饭,也不管她的想法了,直接开去一家自己熟悉的饭店吃饭。 可是开到饭店门口,李若融不干了。“你说下酒菜都是鱼呀肉呀的,怎么又要吃鱼呀肉呀的。” “你想怎么样?”墨智机耐着性子问。 “披萨意面奶油汤。”李若融随口说。 墨智机继续发动车子,朝就近的披萨店开去。到了披萨店门口,见李若融又想变卦,不待她再出幺蛾子,直接提了她进披萨店,并用眼神告诉她,自己的耐心已经几乎接近零界点。同时他用语言击碎李若融企图出幺蛾子的意念。“如果你再想出什么借口,我就直接带你去酒店房间里吃。” 李若融脸色微变,立刻嬉皮笑脸拿着菜单,叫来服务员:“双香披萨、奶油焗饭、芒果沙冰、鸡翅一对、芝士球一份、金枪鱼沙拉一份、冰激凌一个。可以了。你点什么?” 墨智机没有看菜单,随口说:“黑咖啡。” “你不饿吗?”李若融指着一份墨鱼小食说:“烤墨鱼好不好?” 墨智机淡定地说:“午餐十二点的的时候,我很规律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所以,麻烦你把自己的午饭吃好就可以了,不必为我操心。” “好吧。”李若融笑笑对服务员说:“再加一份烤墨鱼。” “请稍等。”服务员收好菜单离开。 墨智机看一眼李若融,她正漫不经心的看外面来往的人群。玻璃窗外有个卖报的摊贩,她又很认真的隔着玻璃读起报来。 “本公司为了使酒香更浓郁,口感更佳。所以,对瓶子的构造做了一定的改进。我们希望用新瓶装原酒佳酿,让美酒余香犹在,又品出新酒甘醇。此款水晶奔马新瓶款陈酿,限量一万瓶,希望它们都能找到有缘之人。”李若融读着一份报纸上关于W城佳家酒业关于最新限量版白酒“德”的报道嘟囔:“所以说变着法赚钱,这不,瓶子一变,价格就跟着嗖嗖嗖往上变了。” “你不会看着酒的新闻也感觉是在喝酒吧?”墨智机皱眉问。 “没有呀,它就立在那里,我是被迫看见的。”李若融点玻璃,她手指的方向挂着一排报纸,那份酒业新闻正好在她可视范围之内。 墨智机有点没辙,耐着性子喝刚上来的咖啡。李若融显然并不想和自己对话,他也不想强迫她说点什么。可视这样干坐着等上菜又有点无聊,于是,他也忍不住去看玻璃窗外报摊的报纸。 于是,这两个人同时保持着,别着脑袋,看着玻璃窗外,目光向下四十五度角的动作。 “这个女人孤独的影像很美。”看着看着,墨智机突然说。 “孤独是否美丽,也只有那个孤独的人自己心里清楚。镜头里加了光和影,那只是拍摄的人想要的心境而已,和那个孤独的人无关。”李若融托着脑袋若有所思地说:“更何况,这种作假的照片,故意把矫情装扮成孤独,把孤独装扮成唯美,再来骗骗眼球,凑凑话题。” “真的很美,你看。”墨智机点着玻璃后面一本杂志说:“超美。” “美女就多看看,别来烦我就行。”李若融托着脑袋,一副懒得动一动的样子,连眼珠子都不愿意往下移一移。 墨智机不再多话,起身走出去,去报摊把那本杂志买了下来。他回到餐厅里,将杂志塞到李若融眼皮底下,耐心十足地说:“看一看。” “看什么呀,正……”李若融扫一眼杂志,心里一惊。她推开墨智机的手,拿起杂志吃惊道:“她是……麝月?!” 杂志的取景点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相当热闹。这并不是最近的相片,因为麝月还穿着薄毛衣,这似乎是秋天时候的摄制。相片里麝月倚着一棵香樟树,面色平静,她眼神里有些许期许,似乎在等什么人。她的侧脸被午后阳光晒得有些微红,在某个秋日的午后,她用独特的安静散发着一种恬静而美好的气氛,像一朵娇艳的花,开在了最灿烂的时光,正好被影像定格。 “拍摄者的名字。”李若融翻看右下角的拍摄者姓名:“马跃。” “只是一张街拍,别太在意了。”墨智机淡然地说。 李若融却不理他,继续翻杂志:“这本杂志的名字是《视瞳》。双月刊,这是第三期,是本新杂志。看看有没有联系电话……” “能不这么无视我吗?”墨智机把李若融手里的杂志抽走:“更何况这本杂志是我的。” “这条街……”李若融还心有不甘,打算自己去买一本杂志。 “可以了,你太能管闲事了。”墨智机随手将杂志扔在一边,命令道:“赶紧吃饭。” “这条街……”李若融皱眉:“不安全。”她当然认识这条街,它是36区相当有名的一条街,叫做对斗街,以众多武馆和地下黑拳市场而闻名。这里大大小小开了近百家武馆,麝月跑到这条街上去做什么?难道潜隐的毒越来越厉害,她必须用暴力抗衡才能解决?不行,必须尽快找到解药,就算是缓解的药物也好,她这样下去,迟早会严重受伤。 “发什么呆呢?”墨智机的右手在李若融放空的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子都没动一动。“你怎么连吃饭都不让人放心呢?”墨智机放下咖啡杯,起身,坐到李若融身边。他拿起勺子,取了一勺饭,送到李若融嘴边。 一定有什么方式解决这个潜隐之毒的。上次给族长们把脉的老医生好像很有经验,抽空去拜访一下,说不定能得到个秘密药方也指不定。李若融一边想着,一边张口吞下嘴边的饭,她的眼珠还是一动不动放空着。 大概喂了有五六口饭的样子,李若融突然意识到,怎么会有饭自动送到自己嘴边的?眼神里恢复光彩,转头就看见墨智机拿着勺子正喂自己吃饭。“……”她努力咽下嘴里那口饭,悄悄往后挪了一挪,一脸惊魂未定。 墨智机放下勺子,冷冷问:“现在能自己吃了吗?” “能。”李若融不服气地接过碗,往嘴里送饭:“就你能,行了吧。” “最近比较忙可能不太会来找你了。”墨智机喝着咖啡说,他看见李若融那 忍着的欣慰笑容,皱眉道:“有那么高兴吗?” 李若融抬起头,不承认,挑眉道:“哪有!” “你的嘴角出卖你了。”墨智机不快道。 “你要去干什么?”李若融好奇问,又自己回答道:“不要告诉我,不要告 诉我!” “你是不是太自嗨了?”墨智机没好气地说。 “我很嗨吗?很嗨吗?”李若融歪着脑袋,眨眨眼,表示没有啊。 墨智机有点没辙,不再跟她说话,只顾自己喝咖啡。他有点担心这个女人是 不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把脑子给喝坏了,越来越不可理喻。 回到电脑前,麝月重新审视这款游戏。现在她知道,这款游戏的难度不仅在于游戏本身,更在于对于这个笔名叫做艾娃的女子的认知程度。 网络上的简报和实体报纸就事件本身的报道并无出入,只是网络上多了前奏之曲,而实体报纸并未刊登。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在当时的年代,受制于各种问题,所以这份前奏之曲被遗漏,无法披露。如今,各种技术手段非三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有人再次拿出此事作为由头旧事重提,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这件事还有蹊跷存在,有人想要翻案? 30、大江湖(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在王怡提供的那堆厚厚的资料里,大部分是关于胡爱秋自杀后的案件调查报告,其中包括亲属、同事、周边邻居的访问笔录,零零散散拼凑在一起,基本还原了整个事件。 另外,关于胡爱秋的个人调查其实并不很深入,但依旧能从这些只字片语里,勾勒出一个才热爱生活,情肆意的女子形象。 胡爱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从模糊的黑白照片上看,她有一张清秀的脸,一口雪白的牙齿。从她刊登在厂刊上刊登的文章看,她又是一个有才气的女孩。那篇《论每一颗螺丝的作用》的文章摆事实讲道理,有理有据,逻辑清晰,毫无浮夸地勾勒出当时的生活场景与工作感悟。也正是从这篇文章里,一位工作积极刻苦,颇有才气的骨干精英形象跃然而出。 无论从生活亦或是工作,都没有足够自杀的理由,才更让这场自杀显得诡异。胡爱秋有一份稳定、具有上升机会的好工作,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一对可爱的儿女。这一切中的任何一项,都足以支撑她面对生活里的各种糟糕,何况,她的生活并不糟糕。究竟问题出在哪里,让这样的她最后决定放弃生命,并留下一份无法解开的遗书,从此不辞而别呢? “再试一次。”麝月点开游戏,定定看着进入别墅区域的大门。 “你有线索了?”阿克鲁问。 麝月扬起眉毛说:“试试吧。其实,线索其实一直摆在我们面前,只是太难懂,所以才显得毫无头绪。艾娃的前奏是开场白,它和这场解密游戏紧密挂钩,破解了她的前奏,才能拿到解开谜团的钥匙。” “我们得抓紧事件了,看,实体游戏关卡不是无限开设的。”阿克鲁转过手中的电脑,屏幕显示用林超登录的《大江湖》游戏,他手指右上角的时钟,它正按正常时间运行。 麝月不解:“怎么了?” 阿克鲁指时钟下方一拍小字,上面显示:亲爱的用户,本游戏实体关卡将于明日18点整正式关闭。 “要关闭了!”麝月微微皱眉。 “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了。”费在屋顶说,他刚从外面回来。 “我要在明天天亮前破解它。”麝月下定决心,点开别墅大门,走了进去。《艾娃的前奏》再次出现,麝月默默读完,嘴里嘀咕道:“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烟、曲线,看看这些关键字能给我们什么提示。” “有烟,难道得去厨房?”阿克鲁说。 麝月摇头:“不会是厨房,那里不是单纯的烟,是炒菜烧饭的油烟。作为一部前奏,油烟是毫无美感可言的。她的前奏后面还会出现“勾勒曲线轮廓”这样的语句,如果这是在厨房发生的事,那勾勒的就不是曲线轮廓,而是油汪汪的脸。” “抽烟?”阿克鲁说。 麝月眼睛一亮:“有可能。一个人在抽烟,烟雾划过另一个人的身体,勾勒出那个人的身形。既然有‘曲线’、‘轮廓’这样的字眼,说不定是个女人。”当下,麝月立刻拿鼠标满屋子找烟缸:“点燃的烟不是捏在手里,就是放在烟缸岩壁上。这里没有人出现,所以应该先找烟缸。” 麝月记得,客厅茶几、地下室一层茶几、工作室桌子上这三个地方出现过烟缸。她用鼠标操作,前往散出地方,查找烟缸。 果然,这三处的烟缸上都有一支香烟,但是工作室的那根么有点燃,只有客厅和地下室茶几上的烟点找的。 麝月用鼠标轻点这两处的烟缸以及烟缸周围的范围,包括茶几上的物品,食物等,同时,她还仔细搜索了茶几的附近,沙发,墙面等角角落落的地方,甚至连靠垫、壁画、废纸篓都仔细搜索,可就是一无所获。 但是,麝月没有少放弃的意思。就在她检查地下室茶几上的烟缸时,一个极小的灰色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个点紧贴着烟缸和香烟的缝隙,开始,她还以为是画面像素问题,可是,转而一想,这款游的制作相当精良,这样的躁点不应该存在。于是,她小心将鼠标箭头挪到灰色的点上,轻轻一点,烟缸竟然动了一下,右侧跳出一个图文并茂的对话框。 对话框顶部画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下方则有一小段文字。阿动(男主人):“真累,点一支烟吧,打火机在哪?。” “打火机好像在厨房的灶台上。”阿克鲁说。 麝月立刻上楼去厨房,果然在灶台附近捡到一只粉色的打火机。然后再回到地下室,点灰色点,引出对话款,用打火机点香烟,烟燃起。 接着沙发上由淡转浓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应该就是游戏男主人阿动。按照游戏设定,他的长相相当英俊,此刻他正仰靠着沙发背,脚跷在茶几上,舒适地抽着烟。 “原来我们扮演的是这个叫阿动的男人。”阿克鲁说。 “竟然扮演个男人。”麝月嘟嘴不满。从此刻开始,她将以阿动的角度看待这款游戏,并完成整个游戏。 阿动抽着烟,心想,好困,最近真是累到了。眼前的视线有些迷惘,因为自己大口抽烟,眼前也是烟雾袅绕。不一会儿,门口传来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声,阿动甩手想将眼前的烟挥散,但由于心急,只弄走一点点烟,眼前依旧烟雾袅绕,,让他无法直视前方。 紧接着,一具曼妙的身材缓缓走进烟雾里,勾勒出一种暧昧的气氛,朦胧中散发着诱惑。一段旧音乐从唱片机里缓缓流淌,复古的歌喉仿佛吟唱着另一个时空的故事。 “罗妙,你来啦?”阿动对人影说。 罗妙问:喝酒?(选择一) 罗妙问:去楼上?(选择二) 此时此刻,去哪里都没有酒精的作用来得诱人。阿动笑:“喝一杯。”抬手,获得2只酒杯,一瓶香槟。 “启瓶器呢?”罗妙问。 阿东想:“好像上回也是在这里喝的香槟酒,启瓶器应该在附近。”四下搜索,于沙发夹缝里获得启瓶器。同时,他还摸到一只小玻璃瓶。阿东将玻璃瓶放到眼前,里面还有蓝色的液体在流动,他口里喃喃自语:“上次的还剩一半。” “讨厌!”罗妙娇嗔:“让你上楼你要喝香槟,现在又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上楼?(选择一) 开香槟喝酒?(选择二) “来,先喝一杯。”阿动使用开瓶器,打开香槟,为两只酒杯注满酒。 “替你试过毒了。”罗妙递上一只酒杯,杯口印着一枚鲜红唇印。 阿动接过酒杯,印上唇印,一饮而尽,然后赞道:“好酒!”获得带唇印玻璃酒杯一枚。 “还喝吗?”罗妙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玻璃杯,坐到阿动大腿上。 谈话题(选择一) 继续喝酒(选择二) “再来一杯。”阿动说,酒杯注满,再次一饮而尽。 此刻,地下室顶灯被调至最暗,阿动说:“不要上楼了,就这里把那半瓶药用完吧。” “别……”罗妙紧握酒瓶,香槟杯掉至地毯上。 地下室瞬间全黑,蓝色小瓶被使用,一屋无规律的呼吸声。 片刻后…… 灯开。阿动起身,从罗妙紧握的手里获得酒瓶。 此刻,外面突然下起大雨,两人无法离开。 “去哪?”沙发上罗妙突然问。 阿动回答:“她说股权转让书她已签好,藏在甜蜜时刻。” “她是不是耍你?”罗妙问。、 31、大江湖(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阿动肯定道:“不会,她说的时候很认真。你再休息会,等雨停就离开。” “怕什么?这么大的雨,她赶不回来。”罗妙翻身,继续睡。 阿动从地下室走上一楼,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最甜蜜的时刻?他首先想到记录甜蜜时刻的相框,立刻将每一只相框里里外外翻看一遍,甚至连挂在墙上的大幅照片,也搬运下来检查一番。一无所获。 对了,还有奖杯!阿动曾经是个游戏设计师,获得过大大小小很多奖,他领奖的时候,大部分都带着他的太太蒋薇。现在他依旧对游戏有着执着的痴迷,只是这已经成为爱好,而非主业。 阿动跑到游戏设计室,这里是他的幻想空间,灵感源泉。他将每一座奖杯翻阅,终于在一座奖杯下,他获得一枚情侣小勋章,编号018797。这枚勋章是刚谈恋爱时候的纪念品,现在却被遗忘在奖杯下,连灰尘都吃不到。 工作室里一无所获,阿动不快地打算离开。他从白板上撕下一张纸塞进口袋里,走出工作室。 “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呢?”阿动一边走,一边思量,不觉来到三楼卧房门口。难道已经躺进保险箱里了?密码阿动当然知道,说不定有惊喜。 阿动正要开门,电话铃忽然大响。他光火地接起电话:“喂?” “别再拖了,赶紧补仓吧,已经损失两千多万了。”电话那头传来股票经纪的催促声。 “不是说升了一些吗?”阿动紧张地说。 “升了一毛半,接着就跌了一块。”股票经纪说:“有消息出来说这家公司的董事已经跑路了,这家公司要垮了,股票将一毛不值。” 阿东皱眉,脸色刷白道:“斩仓。” “现在斩仓,可就只剩10万块钱了。”股票经济说。 “你认为还有机会翻盘吗?废物!斩仓!”阿东狠狠挂掉电话。他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现在已经不是股票亏本的问题,因为太激进,他还向高利贷借了一千多万,现在利滚利已经是一千五百万的还款额度了。这笔账他老婆肯定是不会替他还的,他已经出现过两次借高利贷被逼还款的经历,如果这次再让她老婆发现,他将被彻底扫地出门。离开他的有钱妻子,阿动将彻底告别现在高职高薪衣食无忧的生活,重新回到他破败的一居室,过每天靠稿费维持温饱的生活。 不行,必须拿到股份转让合同!他已找好买家,只需办完转让手续,他可以立刻变卖部分股权,已解现在的燃眉之急。下定决心,阿动用力推开卧室的门,向保险柜冲去。 另一扇门同时打开,从厕所里走出一名穿着睡袍的女人。她浑身散发着热气,显然刚刚洗好澡。 “老公,你刚回来?”太太蒋薇笑着问。 阿动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在家,并且已经洗过澡了。如果不是当初隔音选了上好材料,那么他和罗妙的事将被撞破。到那时候他不仅拿不到股权转让书,连婚姻都不保。 “看你,热得都出汗了,赶紧去洗澡。”蒋薇替阿动准备好干净衣服,等着他去洗手间。 去浴室洗澡?(选择一) 去地下室提醒罗妙尽快离开(选择二) 蒋薇此刻的站位正对卧室大门,她眼神里半是命令半是等待。如果此刻借口离开,她可能会尾随,也可能产生怀疑,所以,先去浴室避一避才为上策。“的确挺热的。”阿动尴尬笑,拿衣服,进入浴室。 锁门,打开水龙头。 阿动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心里一凉,手机没有信号。2分钟前有一条未读短信。 罗妙短信:“亲爱的,待会带香槟下来继续喝。” 看着短信阿动心惊肉跳,是现在冲出去(选择一),还是原地不动(选择二)? 没有洗澡就出去,一定会引起妻子怀疑。只有像洗过澡一样出去,才有机会离开卧室,截住罗妙。当下,阿动火速跳进浴缸,把自己从头到脚弄湿,随手抓一件浴袍穿上,又抓了毛巾擦着头,走了出去。 姜薇正坐在床上看片,见阿动如此之快地走出来,奇道:“怎么这么快?” 阿动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今天有点累,洗快点。我去楼下倒杯水喝。” 房门刚刚打开,一瓶香槟戳到自己眼前,接着罗妙美丽的嗓音也跟了进来:“再来一杯,亲爱的。” 时间禁止! 阿动转头看着姜薇,姜薇则怔怔看着门口的罗妙,罗妙的笑容定格。 “你们……这对狗男女!”姜薇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阿动心里一沉,回身一把将姜薇拉下床。他面目狰狞地问:“股权转让书呢?” “还没签呢,只是暂时的想法,别做梦了。”姜薇冷冷说。 “你一定已经签好了,你的秘书说,你签完之后忘记拿,她还特地给你送回来。”阿动说。 姜薇皱眉:“你连秘书也收买了?” “你的眼神已经有答案了。”阿动心里一沉,下了决心。他从还在发呆的罗妙手里夺过香槟瓶,向着姜薇的头部狠狠砸了下去。 血染地板,几分钟后,姜薇彻底不动了。 “有这个,你急什么呀?”罗妙拿出紫色小瓶怪阿动太冲动。“这个悄悄给她灌下去,就不会弄脏这里了。” 阿动冷笑:“她还会喝你给的东西吗?”他起身,踢开姜薇的手,一只手机掉了出来,一个号码已经显现,但还未播出。那是姜薇父亲的号码,她没来得及发出求救信号。姜薇获得股权转让书以后,原本是想给阿动一个惊喜,没想到现在成了害他性命的凶器。令人唏嘘。 “好险!”罗妙倒吸一口冷气。 阿动不再多话,他心里是有些烦乱的。他摸出烟,再次抽了起来。片刻后,房间里充满了未散的烟味。两人不再多话,用床单裹了尸体,埋进后花园的玫瑰花坛里。接着又快速清理了卧室的血迹,将一切就位,才开始搜索那份股权转让书。 既然股权转让书已经送来了,那么,它肯定在房子里。这种重要的东西,一般都会存在保险箱里。可是,阿东打开家里三个保险箱,却一无所获,股权装让书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无奈之下,两人再次选择了地毯式搜索,各自分工两层楼面仔细搜素,希望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时间飞速流转,结果折腾到凌晨三点(游戏时间),依然一无所获。两人泄气地坐在楼梯口,各自颓然。 好在,阿动很快就调整了心情,又开始仔细思量起来。他的妻子虽不是特别有心计的女人,却也绝非愚蠢之人。既然是想给他惊喜,必然,事先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才会有“最甜蜜的时刻?”这样奇怪的提示。如此看来,股权转让书一定是放在了一个有意义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这间房子最近才全新装修过,会有什么地方特别有意义呢?阿动细想,对了,是唱机,很多年前他们一起从古玩市场淘回来的旧物!记得那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雨,两个人依偎在屋檐下一起保护这台老唱机,温馨而甜蜜。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房子还是两居室,这个唱机其实特别占地方,可是两人都很喜欢它,于是一直舍不得丢,直到搬进这间别墅,也把它一起带来,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可见对它的感情之深。 想到这,阿动有些落寞。姜薇曾经也是美丽诱人的女子,即便是现在,她依旧温婉动人。他们一起躺在沙发上听旧唱机放片的情景此刻还很清晰,如何,在瞬间就闹到了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 32、大江湖(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发什么呆?”罗妙突然问? 阿动没搭,立刻去地下室找旧唱机。唱机就摆在一层一个暗柜里,也许因为太过老旧,他摆弄了半天才让它能够使用,但是,附近并没有唱片,又该如何是好。 阿动再次沉思,那天买唱机的画面愈发清晰起来,他们拉着手,相爱是真的,幸福是真的。对了!阿动灵光一闪,选购唱机的当天,似乎老板还送过一张唱片给他们,名字叫《爱的时间》。 阿动再次去暗格搜索,很快在夹缝里找到那张唱片。唱片封套在时间里已经泛黄,上面的字却没有丝毫褪色,娟秀的字体这样写着:我们非同胞姐妹,只是有了相同的代号。 “又是谜题!”阿动皱眉。 罗妙跟下来,看了封套立刻分析说:“非同胞就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代号可以理解为名字。也就是名字一样,其它没有任何关系的意思。” “游戏碟!一款同样叫《爱的时间》的游戏。”阿动激动地跑去三楼的游戏储藏室找游戏碟。终于,在第三排架子的顶层,发现了这款游戏。 阿动从顶层抽出游戏碟,塑料封套上积满了灰尘,一股子呛鼻的味道。蒋薇拿细长的手指拨开灰尘,看着《爱的时间》下写着一行小字,念了出来:“”你是可塑的。“” 可塑?泥巴?手工?美劳?阿动仔细想,自己可不擅长泥巴雕塑,自己擅长一点木工。对了,木头也可塑成各种形状,应该就是木工。他立刻跑到地下二层,从一堆木屑里找到刚做的木摇马。那木摇马的底盘上刻着:99朵太少,1朵正好。 “朵?是指花吧?要去玫瑰园?”罗妙跟着他跑上跑下,已经有点累得气喘吁吁。 阿动摇头:“除了玫瑰园里有玫瑰,家里还有哪里有玫瑰?” “你们家的玫瑰我怎么知道。”罗妙吃醋地说。 “99是少得,1反而正好。”阿动没明白。 “这还不明显吗?再多的玫瑰,也没有特别送的那一朵玫瑰有价值。”罗妙一语破解。 “玫瑰金的戒指。”阿动拍手道:“谈恋爱时候没钱买钻戒,买了漂亮但便宜的玫瑰金戒指。”他回到三楼卧室,找到衣橱里的保险箱,打开,从里面取出姜薇精心收藏的玫瑰金戒指。 阿动觉得快要接近真相了,他着急地取出妻子小心收藏的红色盒,快速拿掉戒指和海绵,终于从底部获得一把2厘米左右的迷你钥匙。“果然有戏。”阿动兴奋地说。 “藏这里,真有心机,箱子呢?”罗妙充满醋劲地问。 阿动翻看着戒盒,终于在盒底读到一段小字:“完成你的爱好,它是美好的。” “你的爱好是什么?钱?”罗妙嘲讽道。 阿动瞪她一眼,拿出从二楼书房随手取的那张纸。这张纸上手绘着一款他曾经设计游戏主角造型和物件配套,一旁还备注着简单的故事构架和人设规划。 “这是什么?”罗妙指图纸右下角,随手绘的八角物品。 “书本形状的八音盒。”阿动回答:“它的设定是打开书,音乐响起,一名身着穿蓝色学生服、手握书本,专注读书的女生翩翩起舞。 这只是一次随手设定,没想到,自己不经意地设计,都让姜薇看在眼里。阿动心里痛了一下,但很快被即将获得的巨额财富所掩盖。 阿动知道这个设定很复杂,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也记得,姜薇曾经买过一只书本八音盒回来,当时自己粗心的以为她只是买来装饰,现在想来,都是为了自己的游戏设定,特地相来了对应的参考物给自己。 阿动的心忍不住又痛了起来,他努力克制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客厅。然后,他从展示柜上拿下那本从来没有动过的书本八音盒。 这只漂亮的八音盒被制作做成字典的形状,书页部分被设计成可存放小物件的暗藏抽屉,书面则精心雕刻,成为一座迷你风景。绯红的书面上建着一座小凉亭,凉亭里坐着个看书的小人,发动发条以后,亭子会转动,书会发出好听的音乐。 如今,八音盒上已经落了不少灰尘,阿动拿纸巾粗粗地扫了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小纸条。他拿起来看,上面写着:亲爱的,玩够了,礼物在结婚相框的夹层里。 终于找到了!阿动长舒一口气,再次回到卧室,从床头结婚照与后面的支撑片中间取出一只黄色的公文袋。 阿动迫不及待地打开公文袋,从里面取出一叠纸,因为太激动,有一只小信封掉到地上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些就是股权转让书了!”阿动拿着那叠纸激动地说:“全都签好了字,明天给律师办理就万事OK了。” “太好了。”罗妙拍手高兴地说:“股权买家就等着这些呢!” 阿动看着股权转让书得意地说:“宝贝,一切妥妥的,还不倒杯香槟庆祝一番。” 罗妙高兴地去楼下取杯子。 阿动反复翻看着来之不易的股权转让书,盘算着三天以内就能把事情搞定,等一切办得妥妥的,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明天办完转让手续,后天立刻卖掉所有股份套现,结清高利贷那些钱,还有花不完的钱可以挥霍。哈,到那时候必须果断远走高飞,离开这座城市。想想真美,好好享受生活的日子立刻就要开始了。 等等!阿动突然有些不快,这一切不全是他的,还有人会和他分享,而且必须分享掉一半!罗妙……阿动皱眉,本来可以独吞的钱财,现在却要被另一个人享有,实在是太不值得。 阿动看着股权转让书,你即将进入另一片江湖,是独行侠?还是侠侣? 带罗妙(选择一) 放弃罗妙(选择二) 阿动深吸一口气,拿出原本为姜薇准备的紫色瓶子,这瓶烈性毒药,瞬间就能要人性命,现在正是使用的最佳时刻。 “来了。”罗妙兴高采烈地拿着两只杯子上楼。她给自己补了妆,涂了口红,显得更加明艳动人。她顺手将杯子摆在化妆台上,转身,背对化妆台,诱惑地看着阿动:“亲爱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阿动也高兴地说,“享受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才说完,罗妙就兴奋地吻了上来。她的舌头打着转得勾引着阿动,撩拨着他的心境。 阿动一边应付着这个女人的攻势,一边拿起砸姜薇的那瓶酒,倒进酒杯,同时,也将紫色瓶子的药水,一并倒进其中一只酒杯里。 好不容易等这场热吻结束。阿动递过一只酒杯给罗妙,笑容迷人地说:“亲爱的,干杯,为新生活。” “干杯!”罗妙兴奋不减。 酒杯轻碰,两人一饮而尽。 罗妙还沉浸在即将发财的兴奋之中,突然,她感觉腹部剧烈地疼痛。接着,整个身体都疼痛起来,呼吸急促,四肢无力。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指着近在咫尺的阿动叫到:“你过河拆桥!” 阿动冷冷看着她的嘴角流出的黑血说:“是你太贪心!” “王八……”罗妙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几秒后就不动了,她怒睁着充血的双眼,最后也没能说完那个蛋字。 阿动喝干杯子里的香槟,得意洋洋,现在,一切财富都只属于他一个人了,他只需要独享,不需要分享。他盘算着玫瑰花园里还能再塞进一具罗妙的尸体,忽然,他也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他皱起眉头,捂着肚子,手臂不小心将香槟酒撞到地上,一种不祥地预感袭上心头。 33、大江湖(1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的腹部越来越痛,呼吸急促,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正看见前方罗妙鲜红的嘴唇。他突然明白,那烈焰红唇是如何毒辣,也想独吞所有的财富。罗妙一定是办妥了所有的关节,只等股权转让书出现由她一手操办,最后独吞所有。 药效发挥到了极致,阿动痛苦地在地上扭曲,最后时刻,他看见那瓶用来砸死蒋薇的香槟,瓶身底部标签因为血染浸染而脱落下来。阿动颤抖地拿起标签,上面有人用笔仔细地写着:给最爱的老公元旦喝,阿动看见标签笑一个,不许皱眉头哦。文字下方还画了可爱的卡通头像。阿动的视线逐渐模糊,就像标签上的字一样,模糊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房间里归于平静,四下无声,没有胜者。 数秒后,阿动先前调出的邀请函飞出他口袋,占据了整片屏幕。 它自动打开,显示:你已找到邀请函,即将进入真正大江湖游戏,准备开启一场江湖之旅吧。快去游泳池边的桌子坐好,本游戏将把你传送入本体游戏。 “本体游戏?”麝月皱眉:“怎么不是实体游戏?” “可能叫法不同吧。”阿克鲁说。 “文字上有差,一定有问题。”麝月看着屏幕皱眉:“是自己敏感了?”她点开物品栏,发现情侣小勋章似乎没有使用过。 她再次点开邀请函,发现邀请函的背景里有一个圆形的图案,她立刻使用情侣小勋章将它印上去,邀请函发出光亮,进入下一页。 页面显示:请输入密码。 麝月输入:018797 页面旋转,回到屋子。 页面显示三年前。 阿动和蒋薇正在客厅里打游戏。他们结婚不久,还恩爱着。一起玩闹是新婚夫妻必然经历的美好过程。 玩得正好的时候,蒋薇突然对头朝下半个身体挂在沙发外的阿动说:“看你玩得都疯掉了,人都倒过来了。” “这个游戏就是倒着玩才容易过关。”阿动说。 “都几岁了,还那么幼稚。”蒋薇笑着说:“你那么爱玩,我考考你。保险箱的密码,018797的代表物你给我找出来。” 阿动暂停游…… 不知道,回游泳池进入本体游戏(选择一) 找出相关物品(选择二) 阿动问:“我以为你随便取的密码,给点提示呗。” “已经给过了。”蒋薇笑。 阿动跳下沙发笑:“等着,给你找出来。” 蒋薇说给过提示了,阿动回忆他们先前的对话,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很快,他就明白了。她说“看你玩得都疯掉了,人都倒过来了。”提示关键词是“倒过来”。把密码倒过来看是797810。79、78是蒋薇和他的出生年份,10则是两人具体的出生月份。记录出生年月的当然是身份证。 阿动跑到楼上卧房,打开抽屉拿两人的身份证。突然,一只长方礼盒和一只粉色信封印入眼帘。阿动打开信封,是妻子写给自己的信: 亲爱的,阿动: 希望这份礼物让你有归属感,不再觉得这里不属于你。 爱你的妻子,薇儿 阿动打开礼盒,里面摆着一份房产合同,正是这栋别墅的合同书。他打开合同,发现别墅的产权已经变更为了自己。阿动心里一阵感动,抬头看见薇儿站在门口,他一把抱住妻子感动地说:“为什么这么做?” 薇儿回答他:“不管爸怎么看你,我选择了你做丈夫,我们就不用分彼此。” 阿动无言,紧紧抱着薇儿不再放开。 音乐响起,角落里的邀请函再次占满屏幕。 一排文字逐一出现:你已完成隐藏关卡,快去大门口的邮箱处等待,您将获得大江湖实体游戏邀请函。 “果然有区别。”麝月点击别墅,快速来到门口邮箱处。 一名邮递员将一份信投入邮箱内离开。 麝月点邮箱,有一封邀请函跳跃出来,占满屏幕。 亲爱的_____玩家: 您真是太厉害了,通过重重关卡,有资格进入实体游戏审核阶段。请留下您的手机号和邮箱,我们将发送实体游戏申请代码和网址给您,请您及时办理实体游戏进入手续,过时不候哦! PS:本游戏实体部分将于明日18点正式关闭,请及时报道申请。 大江湖组委会 “这么复杂!”麝月输入手机和邮箱,按确定键。 屏幕显示:我们将于一小时内将代码及网址发送给您,如未收到申请代码,请点击右上角客服专线咨询。谢谢! 麝月按确定键,屏幕跳转,进入真正的大江湖游戏。 本体游戏(选择一) 实体游戏(选择二) 麝月选择“实体游戏”,屏幕显示:审核申请中。跳转回地图。 这地图阿克鲁见过,正是林超的账户进入的游戏界面。他知道这地图可看不可玩,只起观测的作用。 “收到代码和网址了。”没过多久,麝月点开邮件说。 阿克鲁兴奋不已:“胜利在望!” 麝月点击网址,出现一段前言: 亲爱的玩家——您好: 本实体游戏需要相当充裕的资金才可进入。 如您的资金不足,或对所支付金额存疑,请放弃本次游戏,或进入本体游戏玩耍。 选择下方放弃实体游戏按钮,我们将收回您账号内的实体游戏代码,并将您引导入本体游戏继续本游戏旅程。 如果您选择本体游戏,请注意,本游戏一人最多可携带两名随行人员,随行人员会产生相应费用,请做好心理准备。 如您已准备好,请按下一步。 麝月按下一步,又跳出一个页面:请上传企业代码、上传企业营业执照,并点击审核。 “营业执照?”麝月撇撇嘴,放下鼠标:“营业执照的问题你们让冯藤卓去搞定了,接下去就是不停点下一步了,都是他的事,你们继续吧。”麝月放下鼠标,离开电脑旁,说不完就不玩了。 “这么复杂。”阿克鲁试着上传了几张假营业执照,都通不过审核。“看来只有等首领回来搞定这块了。” “好累,玩游戏真不好玩。”麝月坐在一侧沙发吐槽。 “游戏设计的又复杂又变态。大江湖游戏和艾娃的前奏有什么关联?”阿克鲁一脸不爽:“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吧?” 麝月说:“借了艾娃的前奏,写了另一个故事。” “只看见鼠标点来点去,看得头都晕了,都有点莫名了。”费在天花板说,我都睡着一会了。 “很简单,跟着前奏走。”麝月笑笑说:“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是罗妙出现,这里可获得打火机、香烟。杯沿散着唇膏香味,罗妙拿唇印酒杯给阿动,点出他们的暧昧关系。此处可获得道具带唇印香槟酒杯、沙发夹层里的小迷药瓶、启瓶器。” 阿克鲁接着说:“用道具打火机点烟,启瓶器开酒。烟又引出罗妙,启瓶器则开出香槟,故事继续发展。” 麝月继续说:“瓶身还有未散掌温,这段黑屏,你们懂的。这里可获得道具香槟酒瓶、情侣小勋章编号018797、白板上撕下一张纸。打乱一场预谋多时的发酵,本来是想以后谋害他妻子的,没想到她妻子提早回来了,将整个投毒事件提前。” “真是个恐怖故事。”费说。 “是个恶心的故事。”麝月说:“没有是与非的罪罚,阿动杀妻。乘着烟味还未弥散,他抽烟,接着处理尸体,寻找股权转让书。这里获得道具紫色小瓶。捕捉余音里残留的华美,按照提示,他找到老唱机,想起妻子的美好,心存愧疚,但很快又被金钱的贪欲盖过。接着继续按照提示找股权转让书,最后,获得股权转让书。” “获得了又如何?阿动和罗妙互相算计,最后,把对方的性命都算计没了。”阿克鲁说。 “最后时刻阿动看见酒瓶里的字,想到他老婆对他的各种好,可惜为时已晚,一切都无法挽回。”麝月说:“而隐藏关卡的部分除了对他们过去美好生活的追忆,更多像是一种讽刺。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白眼狼,对他再好也没用。至此,游戏结束。” “这和大江湖完全不搭界,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关卡游戏。”费也吐槽。 麝月挑眉道:“的确是够变态的,在游戏类项选择上,还变态的分为本体和实体,扰乱视线。” 阿克鲁点头,不能再赞同。 麝月说:“这是个选择性的游戏,本体游戏不产生费用,直接进入界面游戏;实体游戏产生不知名费用,内容不详,但似乎更具挑战性。玩家挑游戏,游戏也挑玩家。互相选择而已。” “麝月累了吧,去休息吧。”阿克鲁看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嗯,好困了。”麝月起身回房间。 洗了个澡,麝月才坐到床上,正准备睡觉,冯藤卓从外面进来了。 “阿克鲁告诉我,全靠麝月,实体游戏部分才会如此快的被破解。”冯藤卓进来高兴地说。 “你怎么感谢我?”麝月不冷不热问。 “你想我怎么感谢你?”冯藤卓坐在床边笑问。 麝月的眼睛实在困得睁不开,她把冯藤卓推开说:“别影响我睡觉。”说完就头靠着枕头,背对着冯藤卓,快速睡着了。 “谢谢。”冯藤卓低头吻她脸颊,轻轻关上灯,退出房间。 34、锦丝系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近天气实在太热,天天飙到40多度,红色预警信息不停,看得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郭娉觉得最近的脸实在是不舒服,油腻、痘痘、毛孔粗大,好吧,年龄让她的皮肤变得很不近人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爱自己的脸胜过于一切。 可惜,就算郭娉是出色的药剂师,对于如何让自己的脸减速变糟糕这件事,她一样没辙,一样会选择所有女孩子选择的同样方式,看电视广告,买化妆品,加一期许,以求暂时的心理安慰。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郭娉还是没能找到称心的抗时间化妆品。美白的她不需要,缩毛孔的她不相信,彻底清洁的她担心伤到脸上娇嫩的皮肤。于是,逛来逛去,逛了半天,反而因为太纠结,连一件化妆品也没买到。 “算了,买个清爽点的爽肤水得了,夏天也别要求太高了。”郭娉心里有了主意,于是直奔主题,去买瓶爽肤水,然后回据点煮晚饭。 她在商场转了一圈,在执掌理肌专柜前站定。专柜背景的女人笑面如花,皮肤胜过凝脂、白皙如雪,细腻光滑得找不到一丁点毛孔。虽然因为契约调查过执掌理肌,但是郭娉一直都比较青睐这家的品牌系列。 执掌理肌几十年专注经营化妆及护肤品系列,有几款相当出色一线品牌系列,始终占据着高端人群的化妆桌。同时,它另一条线生产的十几款亲民产品,又以价低、实惠、好用而深受中低端客户喜爱。在竞争激烈的化妆品界,执掌理肌颇有老少通吃的气势。 这样一家大公司,失踪一名员工应该并不能引起什么新闻吧?郭娉看看柜台,原料工厂那个叫林超的失踪男孩,让她有点不能正视这个品牌。 可是,又真的没什么可挑。郭娉无奈,随手拿起一瓶水,倒下一些拍在手背上:“不如就试试这个牌子吧,听说他们家的锦丝系列产品是当下最后欢迎的人气产品之一。”。 “这款锦丝夏日爽肤水是当季卖的最火的产品。”一名女营业员已经在专柜旁站定,手里拿着一瓶乳液:“搭配这个乳液用,不仅可以控油,还非常清爽舒适,最适合这个季节了。” “夏天的确是要清爽一点才舒服。”郭娉看着女营业员将乳液抹到她刚擦过爽肤水的手上,乳液很快就被自己的皮肤吸收,接着,就感觉手背有一种舒服清爽的感觉,同时,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还挺香的。”郭娉将手背放到鼻子下闻,微皱眉头,似乎有何不妥。 “您喜欢这款乳液吗?有薄荷香、茉莉花香、无香型三种味道。”女营业员继续推销着。 “现在用的是薄荷。其它两款味道如何?”郭娉问完。女营业员立刻在她手上抹上另两种乳液,郭娉闻了,更是疑窦重生。 “您喜欢哪款?”女营业员问。 “这是锦丝系列里的产品吗?”郭娉问。 “您擦得爽肤水是最新的产品。乳液则是我们执掌理肌的镇店之宝,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除了香味会随着季节变换外,它的原有精华成分五十多年都没有变化过。”营业员回答。 “这款乳液给我一瓶薄荷味的。”郭娉快速说。 “好,请稍等。需要搭配爽肤水吗?”营业员问。 “可以。”郭娉点头,迅速付账,拿货走人。 提着东西郭娉火速赶往实验室,她有点疑问正待解开,也许,这一瓶小小的乳液,能让事件有进一步的推动。但这些都还是推测,一切都必须以实验室数据为准。 走出商场的时候,她迎面碰上一个人,着实吓了她一跳。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色本子的首领墨智机。而让郭娉最惊讶的是,站在墨智机身边的人不是李若融,而是另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 郭娉迟疑了几秒,打算还是赶紧闪人,这本来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偏偏墨智机却没肯放过她。墨智机在几乎要和郭娉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郭娉,立刻驻步问道:“冯藤卓来逛商场了?” 郭娉悄悄将一包毒粉藏在手心里,以防墨智机突然攻击。她强打笑容说:“首领没空逛商场。” “他还挺忙的。”墨智机笑笑,瞥见郭娉攥紧的手心:“我倒是来逛商场的。” “呵呵,”郭娉干笑:“那你继续,我要回去了。” “跟冯藤卓说,有空我请他喝酒。”墨智机轻松地说,他是真的来逛商场的。 “好。”郭娉点头,火速离开。 “她好像见到你很紧张,你对她做过什么了?”墨智机身边的沈蓝冉笑问。 “还真没有。”墨智机笑道:“我是真想找她的首领喝茶。”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和她家的首领不是一路人呢。”沈蓝冉挑眉笑:“否则,她也不会藏一包防身的毒药在手心,随时准备进入备战状态。” “是她多虑了。”墨智机继续狡辩。 “我闻到她身上有特别得气味。里面除了草药还有各种特别的毒剂,她是个毒剂师。”沈蓝冉也颇有眼力劲:“看上去很年轻的姑娘,却是个制毒的高手,真有点让人意外。” “别把人都看穿,那多没意思。”墨智机笑:“我们是来逛商场挑一套晚上吃饭的衣服的,不是来解析人物的。” “说到晚饭,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呢?”沈蓝冉面露不快道:“你和小沈的恩怨还没结束吗?” 墨智机摇头说:“没什么恩怨不恩怨的。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交情,没必要吃饭。她是你的朋友,但是和我,没有任何瓜葛。” “你真固执。”沈蓝冉摇头道:“好吧,我去和他吃饭,我来就是见朋友的,不见始终会觉得可惜。吃完饭你会来接我吗?” “如果你需要,我当然可以来接你。”墨智机温柔地笑。 “那好,吃过晚饭我电话你。”沈蓝冉高兴地说。 “没问题。现在赶紧去挑衣服把。”墨智机带着她走入商场入口,真才真正开始逛起来。 天气忽阴忽晴,不知道是会下一场暴雨,还是又一轮烈日高挂天际。 客厅里很安静,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冯藤卓一人坐在沙发里喝茶。他悠闲淡定,不急于添水,不急于喝下,只慢慢等着那杯茶冷却。 茶几上的契约他无暇翻阅,因为思绪被各种纷繁占据,叫人无法静心。他担心此刻麝月会到哪里去任性;他也担心他的手下,如何从无法解脱的痛苦中得以解救。生活就像一个谜团,解开一个又会产生几个,永远无法看见浓雾里最清晰的景象。 在客厅里枯坐一刻钟,终于外面的门被打开,有人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 “你在?”博克明面露疲态,穿过走廊去厨房找水喝。 “最近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冯藤卓问。 “没有。”博克明喝完一杯水走出来。 “为什么垃圾桶里有镇醒剂?”冯藤卓追问:“是不是最近那条附加的补充语又发作了?” “没有。”博克明在单人沙发里坐下,面色平静。“只是无聊而已。” “我给你把脉。”冯藤卓提议,他并不相信博克明地画。 “没有这个必要。”博克明拒绝,意料之内。 “不把脉也行,磅个秤总可以吧?”冯藤卓说。 “我又不减肥,磅什么秤?”博克明再次拒绝。 冯藤卓直言说:“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的体重是75公斤,看上去很健硕。可是我现在看你,都有点怀疑你有没有60公斤。这让我很担心,我不想因为一条若线,伤害到你的整个身心健康。” 35、世袭制度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忽阴忽晴,不知道是会下一场暴雨,还是又一轮烈日高挂天际。 客厅里很安静,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冯藤卓一人坐在沙发里喝茶。他悠闲淡定,不急于添水,不急于喝下,只慢慢等着那杯茶冷却。 茶几上的契约他无暇翻阅,因为思绪被各种纷繁占据,叫人无法静心。他担心此刻麝月会到哪里去任性;他也担心他的手下,如何从无法解脱的痛苦中得以解救。生活就像一个谜团,解开一个又会产生几个,永远无法看见浓雾里最清晰的景象。 在客厅里枯坐一刻钟,终于外面的门被打开,有人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 “你在?”博克明面露疲态,穿过走廊去厨房找水喝。 “最近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冯藤卓问。 “没有。”博克明喝完一杯水走出来。 “为什么垃圾桶里有镇醒剂?”冯藤卓追问:“是不是最近那条附加的补充语又发作了?” “没有。”博克明在单人沙发里坐下,面色平静。“只是无聊而已。” “我给你把脉。”冯藤卓提议,他并不相信博克明地画。 “没有这个必要。”博克明拒绝,意料之内。 “不把脉也行,磅个秤总可以吧?”冯藤卓说。 “我又不减肥,磅什么秤?”博克明再次拒绝。 冯藤卓直言说:“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的体重是75公斤,看上去很健硕。可是我现在看你,都有点怀疑你有没有60公斤。这让我很担心,我不想因为一条若线,伤害到你的整个身心健康。” “只是因为夏天了,人都容易瘦一些。”博克明敷衍说。 “你瘦的太明显了。”冯藤卓直接点明:“你这样消瘦骗不了任何人。” “就算瘦了又如何?你发出的任务我都完成就可以了。管我是瘦了还是胖了。”博克明皱眉冷冷回应,接着将一叠资料放在茶几上。显然,他不想在若线的话题上过多纠缠,本来就不好的情绪现在更显糟乱。 “现在没心情看。”冯藤卓。 “有心情再看,不是什么急事。”博克明起身,打算离开。 “我现在给你一个命令。”冯藤卓说。 “你说。”博克明感觉右手臂的旧患正以一种奇特的疼痛蚕食着他的思维。这种疼痛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姿态,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逐渐攻克了他的感官。 “放你几天假,休息一下。”冯藤卓说。 博克明不快道:“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明天就有可能进入实体游戏阶段了,你不会打算自己独自进入吧?” “我可以带……”冯藤卓还没说完,就被博克明打断。 “我必须去,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博克明冷冷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征求大家的意见,看他们怎么说。是放任你一个人独自行动,还是让我一起去。” 冯藤卓无奈,知道他脾气倔强,于是说:“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拿到入场券的时间段里,你放假休息,不要再管其它的事。” “你原先不是这个意思。”博克明赌气说。 冯藤卓笑,像和小孩子讲道理一样,耐心地说:“算我表达不清。那么从现在开始,在拿到入场券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行,没问题。”博克明爽快地答应。 “从这一刻开始。”冯藤卓笑。 “行,”博克明心理虽然不愿意,嘴上还是答应:“现在去睡午觉。”然后就真回房间去了,至于有没有睡午觉,就不得而知了。 冯藤卓虽然不放心,却也无奈。他太了解博克明的性格,即不会妥协也不会让步,如果当初博克明的性格里有一点点柔软的部分,大概很多事都不会是朝着今天这样的方向发展。可是,谁的性格又是按着别人的感受生长的呢?万般都是无奈。 看一眼关闭的房门,冯藤卓就当博克明去睡午觉了。他转头看向时钟,已是下午两点多,离游戏关闭的时间,还剩不到四个小时。 拿起先前博克明放在茶几上的资料随意翻阅,冯藤卓还记得不仅是找林超,他还在找一个叫做庄颂书的男孩。 资料有十几页,图文并茂,内容正是艾科落叶岛,以及庞大的家族体系。繁复的人物关系树形图,各种类似子目录的延伸标签,四散张开的箭头,来来回回的亲属、朋友、敌人关系,把一整张A4纸铺满,详尽。如果把它拿远了看,颇有点想蜘蛛网或者某只秘密组织作法的意思。 好在这不是族谱大调查,冯藤卓很容易就从这张网状关系图里获取了关于庄闲、庄颂松、庄颂书的各项信息。关系普清晰地显示,庄闲的子女只有两个,庄颂松和庄颂书。但是,在妻子栏里,庄颂松和庄颂书却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女人。李欣然、唐芮娜。原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就可以解释庄闲为什么不让庄颂松帮忙找他的小儿子了,可见,兄弟间的感情除了有血缘因素外,再无其它。 冯藤卓继续看资料,后面是一些关于艾科落叶岛的简单介绍。这是一座物产丰富的岛屿,以观光旅游业为主。比旅游更让它出名的,是一种生长在珊瑚从里的有色贝类。它们口含着蓝、红两种天然珍珠,为海岛每年带来亿计的收入。 三百多年以来,艾科落叶岛一直为庄家所掌控,他们沿袭古老的世袭制,将岛王的位置代代相传。现在的岛主是庄闲,下一任则是庄颂松。 翻过几页观光照片,接着是一些关于庄家这个大家族的一系列事件。在庄家漫长的统治期里,总共发生过六起夺岛事件,皆是因为传嫡不传庶这个宗法制度而起。这五起事件最后都以镇压手段平息。其中,以五十年前的一起最为惨烈。 五十年前,岛主还是庄闲的父亲庄望远的时候,发生过一起弟弟与哥哥争夺岛主之位的事件。当时庄望远是嫡出,他的弟弟庄丰则是当届到主与第三个老婆所生。 事件当天,乘着一场暴风雨,庄丰率领手下火速包围庄家公馆,控制当时的岛主也就他们的父亲庄老太爷,试图以武力胁迫手段逼庄老太爷更改世袭制度,传位于庶出的庄丰。最后经过惨烈厮杀,庄丰所带的手下全部被杀死,无一生还,连庄丰自己最后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经过这场厮杀,庄望远也失去一条左手手臂。从此以后,传嫡不传庶这个宗法制度被更严苛地执行起来。 难道庄闲不想找庄颂松帮忙,还是因为他担心五十年前的事情会重演?冯藤卓心想:担心弟弟想夺哥哥的位置,最后演变成一场残酷的亲人相互?可是,冯藤卓并没有觉得庄颂松特别看重岛主的位置,否则他也不会放着未来到主不做,跑来和自己处处过不去 或者……冯藤卓又想到,因为有严苛的世袭制度,所以庄颂松并不担心岛主的位置可能会落入弟弟的手里。不过,想来以庄颂松的心里素质和头脑,庄颂书那个小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一个18岁的孩子,稚气未脱,没有这个实力和手腕与庄颂松抗衡。 冯藤卓想了一下,拿手机给庄闲发了一条信息,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发问:“你想传位给庄颂书?“ 对方很快回复:“这个信息你哪里获得的?“ 冯藤卓继续发信息:“看来,信息是真的。” 庄闲回复:“不过是一个想法,不会实行的。” 冯藤卓继续回复:“怎么会把这想法传出去的?” 庄闲回复:“喝醉酒时候说漏了嘴,没想到,传得那么快。都说了,不会那么去做的。你现在是调查我儿子的去处,还是调查我们家族的事?” 冯藤卓回道:“调查一个人必然会涉及到他的方方面面,所以调查会涉及他的家庭背景也是不可避免的事。请见谅。” 庄闲问:“有线索吗?” 冯藤卓回:“暂时只知道他‘不在现实之内、矛盾的焦点。’” 庄闲回:“你有进展了。你是在怀疑颂松吗?” 冯藤卓回:“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有出手的必要。这两个兄弟间没有竞争性,除非,您的立场让他感觉明显不稳定。” 庄闲回:“不会,他知道他的地位非常稳固,没有人可以撼动。” 冯藤卓回:“明白了,没有问题了。 庄闲问:“还需要多少时间能找到庄颂书?” 冯藤卓回:“暂时不知,尽量在两个月内完成。” 庄闲回:“好,等你好消息。” 冯藤卓放下手机,心里稍微有些谱了。原来,庄闲和庄颂松之间的心里芥蒂在这里。庄闲不经意的酒后醉言,成了自己和儿子之间一个纠结。 当时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庄闲与大儿子彻谈过关于岛主之位的相关事宜,并且一再保证庄颂松的继承地位不变。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解开庄颂松心里的那个结。关于这一点,作为父亲的庄闲一定有非常明显的感受,所以,在找庄颂书的事情上,他选择尽可能避开庄颂松。 冯藤卓想起博克明带回来的那些话:“家底殷实的男孩,被宠爱包围着的男孩,一意孤行的男孩。”家底殷实是指庄颂书强大的家族背景,权利与财力并存,让他生活无忧。被宠爱包围着,可见他的生活状态并没有因为有一个哥哥而变得多么糟糕,反而可能因为是小儿子而备受宠爱。一意孤心定然是指他离开艾科落叶岛的事。优厚的生活条件,被宠爱包围而变得任性的性格,导致他最后私自离岛,让家人焦心寻找,真是再正常不过会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小孩究竟会跑到哪里去呢?冯藤卓看着天花板想,“矛盾的焦点”,这个矛盾会和岛屿的继承事件有关系吗?好在现在他的状态是平衡的,先把实体游戏的事情办了,再抓紧事件找你吧。 打定主意,冯藤卓将资料收好,暂时放一边,他决定等到实体游戏完结,找到林超以后,再主攻这位岛主小儿子的事。 窗外忽闪忽灭,似是闪电了。冯藤卓抬头不经意看了一眼,只觉得天地一片灰暗,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36、全药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瞬间,暴雨就下了下来,迅猛异常,容不得半分思考的时刻。天地间漆黑一片,分不出白昼还是黑夜。 大雨滂沱,城市泡入水中,远近朦胧。躲在屋檐下,李若融凝目沉思。这里是36区最大的药材批发市场,几乎所有听说或是没有听说过的药材,在这里都能找到。最近她得了一个方子,据说可以解百毒,她想抓一个疗程让麝月试试,看能不能解她的潜隐之毒。于是,挑了下午的空档,特意来药材街接抓药。万万没想到,大部分药材都齐全,唯独缺了一味“金雀草”,最近还断货,跑了几家铺子都不曾有。正想继续找,就碰上这么一场大雨,只好暂时在狭窄的屋檐下避雨,待雨停后继续寻找。 站在屋檐之下,很明显感觉到雨势有多大,不停有水珠撞到脸上,一会功夫,脸颊就湿了。李若融翻包找纸巾,心想这时候真尴尬,去不了任何地方,只好在这里半躲半淋。正自思量,突感一阵冷风从左边瞬间冲来,她下意识向前闪躲,跳进大雨里,身后传来叮当声。她努力从雨帘里往地上看,一枚飞刀明晃晃躺在身后的水泥地上。她心里一惊,这把飞刀实在熟悉不过,正是博克明惯用的那种样式。 李若融皱眉站在雨里。大雨很快将她的衣服淋湿,雨水灌入眼睛,酸涩难受,几乎无法睁开。“靠,哪个王八蛋乱丢垃圾。”李若融骂一句,立刻感觉有两股风朝自己正面扑来。她轻巧夺过,复又站到屋檐下,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警惕左右和前方。 “上当了!”李若融皱眉。很快飞刀再次袭来,这次来自头顶,速度更快,发力更狠。李若融的脸几乎贴着飞刀躲过,她明显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削断一撮。同时,她感觉到右肩一阵剧痛,低头去看,已被一片黑红色渲染:刀上有毒! 李若融迅速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冷冷说道:“当你觉得自己是某个人的时候就会被他附身吗?就算是模仿秀的游戏,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赝品,而且还是做工最差的那一款。" 冷雨里三柄飞刀直刺她眉心。李若融迅速下腰,飞刀贴着鼻子飞过。躲过攻击的同时,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正趋于迟钝,想是刀上的毒开始起作用了。 “假货!”李若融怒骂,突然向着斜上方丢出一个物件。只听“通“的一声,似乎砸到人了,接着那个物件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原来她丢出的是一台掌上电脑。 李若融皱眉,感觉自己的手脚越来越麻,越来越重,如果再有一波攻击,她未必能躲过。 果然,下一轮攻击如期而至。这次是六八飞刀分三路袭过来,势要将李若融撂倒。 脚基本快不听使唤了,李若融只能侧身闪开,头部两把飞刀贴眉飞过,身前两把飞刀一把擦破袖口而过,另一把则结结实实插进右肩膀里,逼她后退三步。好在有这三步后退,躲过脚下飞过的两把刀。 左右肩膀皆受伤,双脚已无法动弹,李若融站在原地,等待下一轮攻击。 大雨依旧滂沱,此刻,除了哗哗的雨声,再也捕捉不到任何一丝其它声息。李若融这才发现,原先还在躲雨的几个路人,不知何时,竟然都不见了踪影。这条喧闹的药材街此刻,竟然就只剩自己一人独占。 “竟然被局进去了。”李若融皱眉,怪自己粗心大意,光想着找药材,竟然没有察觉这条街到已被人暗地里控制住了。 正自思量着今天估计有苦头吃了,就听见雨里传来冷冷的男人声音:“怎么看出来的?” 李若融试图从大雨里看清声音的来源,那些干涩的雨水将她的眼睛冲刷得睁也不是闭也不是。她只能模模糊糊看着,沉声对着雨里说:“本来就不像。” “就模仿而言,应该和博克明有9.9成像了。”雨里的男人说。 “还有0.1不像,就是失败。”李若融说。 “这0.1的差别出在哪里?”雨里逐渐走出一个高大的影子,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穿着一套唐装,撑着一柄大雨伞缓慢地向她走来。 李若融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场她是感受到了。但她却不以为意,冷笑说:“差别在于你不是她。” “果然是经常出入36区的人,这种情况下你要比常人冷静几十倍。”男人冷冷说:“到底0.1出在哪个地方?” 李若融笑笑回答说:“你只是模仿了他出刀的动作和套路,但是你的刀风与他根本不同。你的刀风遒劲有力,务求克敌于你掌控之中。而博克明的刀风则凌厉迅猛,务求速战速决。所以,你的刀针对控制的部分,而博克明的刀则针对性命。另外对于刀上使毒的卑鄙伎俩,那个家伙是从来不屑于去做的,所以,更佐证了你的假身份。” “你果然很了解博克明。”对方走到李若融面前。 李若融眯起眼睛,这样雨水不至于全部灌进眼睛里。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已然清晰,她并不认识他,那么是谁派他来袭击自己的呢?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李若融嘟囔:“冷风冷雨,冷漠冷酷,冷言冷语,冷冷清清。你姓里有冷?” “冷钧”男人说:“预言师,果然着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是孙桐派你来的。”李若融的脑子飞速运转,在排除了大部分的可疑以后,她想到了孙桐。 “孙桐是谁?”冷钧冷冷问。 “不对,是庄颂松派你来的。”李若融笑嘻嘻说:“庄颂松真是闲的没事干了,一边要替亚兰深钢办事,一边又要想办法对付冯藤卓,还得抽空来应付我。庄颂松可真够忙的。” “我不认识庄颂松。”冷钧皱眉说:“你在瞎扯什么?” 李若融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对,就是庄颂松要害我。” “不知所云。”冷钧再次拔出一把飞刀刺向李若融。 这次的飞刀更为快速凌厉,李若融已经完全麻木的双腿根本由不得她躲避,加之距离如此之近,她未及侧身躲避,刀已到跟前,只有眼睁睁看着飞刀从右臂穿过,在身后留下咣啷啷的落地声。待刀完全落地,她才突然感觉手臂的疼痛像炸开了一下弥漫开来,痛得她冷汗阵阵。同时,手中紧握的手机也落到地上,电池板跳出机壳,躺进大雨里。 “手机?”冷钧皱眉,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把手机拿出来,自己竟全然不知。刚才的袭击中,这台手机究竟处于何种状态?通话中?网络连线中?视频中?为什么她紧拽着一台手机,电光石火的时间,自己是不会给她打电话求救的,那么,手机对她而言不是应该藏匿在包里等待机会才更为安全吗? “她是在用手机录下她刚才的话,传递在某个网盘里,然后同步到几台机器里。”孙桐的声音从雨里传来:“目的很简单,他要嫁祸给庄颂松。因为她知道庄颂松是不会允许自己被诬陷的,如果彻查,就会查到我的头上。这比直接说我害她产生的效果要大的多。” “你总算出来了。”李若融蔑视地看着孙桐出现在大雨里。 孙桐一脚踢飞手机,看着李若融:“怎么猜到是我?” “真没有什么难度,在36区我的敌人并不多。”李若融淡淡道。 “你的聪明太容易让误入歧途。这次就是一个教训。”孙桐说:“一个不存在偏方就把你吸引过来,看来你的警惕性实在也低得可以。问一个问题,你是在为谁办事?冯藤卓?或者间接是为了博克明?” 李若融笑笑说:“管好你自己吧,看看庄颂松会怎么和你算这笔账。” 孙桐自信地说:“庄颂松最近忙得很,可没时间来管我。更何况这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他会听我解释的。倒是你,担心一下你的处境把。你说是先把你毒哑了,还是先打断你的手脚解解气。” “毒哑我也改变不了我对你过去的总结。那是已经存在的事实,是无法扭转的固定空间。”李若融嘲笑地说。 “闭嘴。”孙桐发狠,一脚踢在李若融的肚子上。 失去重心的李若融重重摔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现在又多了一个肚子痛。 “你知道中了若线的痛苦吗?今天就让你也尝尝。”孙桐从身后拿出一台照相机,对准李若融按下快门。 咔嚓声过后,镜头碎裂,显示屏也因为被穿透而彻底毁坏。相机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胶卷还未及拍摄,就因为遇光而瞬间化为纸浆,被大雨快速冲刷殆尽。 孙桐捂着嘴,血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双警惕地看着正前方。她不曾想到,照相机后会突然被石子打穿,并且直击她面门,若不是牙齿挡了一下,怕是要穿过她咽喉,支取她性命。 “蔡进安人走了,还留了个相机给你们使唤。”墨智机冷酷地出现在这场战斗中,他眼里没有表情,周身却散发着杀机重重。 “你拿了我的钱就要替我办事,把他干掉!”孙桐指着墨智机大声说。 “接受你的要求。”冷钧点头,十把飞刀出手,紧跟着自己也向想墨智机飞扑过去。 墨智机原地不动,手中雨伞一收,甩手将那几把不中用的飞刀撇到了地上。紧跟着右手向前方发力,一颗石子瞬间出手。闯过冷雨水和空气阻隔,石子直入冷钧眉心,瞬间毙命,没有给冷钧任何发挥武功的机会。仰面倒地的冷钧,长大不可相信的眼睛,后脑勺的血迅速溶进水坑里。 与此同时,大雨里,早已没有孙桐的踪影。 “你不喝酒的时候就是惹麻烦是吗?”墨智机看着地上的李若融。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身狼狈。 “痛。”李若融苦着脸说,她试图爬起,却因为脚麻又跌倒地上。 墨智机叹口气,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来:“你没必要吃这些苦。” “我自己走,站2分钟就适应了,麻药快过了。”李若融被这样抱着倍感别扭。 “只是几步路,背你的话你岂不是更吃亏。”墨智机迈步向着车子走去。 “你想得真……周到。”李若融嬉皮笑脸说。 “还笑得出来?”墨智机打开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位置上。 “等等,你怎么找到我的?”李若融看着墨智机在测空调暖气,问道。 墨智机冷笑说:“在36区,除非我不想知道,否则,有哪件事可以瞒过我?”他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开了出去。 37、入场券(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对于麦峰而言,他并不心疼花多少钱去搞几张游戏入场券。十万一张的价钱,对于他而言是桩不贵的买卖。这和万一东窗事发老婆和他分家产的数值比起来,十万一张票,三十万三张票的比例实在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不计,外加欢呼赚了。 所以,当博克明联系到自己,并传递给自己那份租赁合同的时候,他能想到的是用钱尽快将这件事压制下去。麦峰甚至都不曾细致调查,不带任何怀疑,就立刻马上给予满足,答应博克明要求他购票的要求,以及毫无保留的出示公司资质证明的电子档文件。 按照博克明给他的网址、用户名、密码。麦峰迅速登陆,按照短信指示,进入游戏进度页面,看见进入王城的授权令,点击,跳出一张白色页面。页面上显示的是一张繁琐的表格,麦峰如实填写,并上传公司营业资质证书,最下方选择保密上方所示内容。点击确认,进入下一页。 下一个页面是授权页面。麦峰懒得看条款,直接选择全权授权按钮,数字填入3人,确认,进入下一个页面。 此页面为付费页面,是一张表单。内容为3张入场门票,主门票20万每张,可携带2张附带门票,10万每张,加上各项杂费10万,总五十万。虽然和30万有出入,麦峰都懒的算,果断点下确认付款,立刻支付。 三十秒以后,三份电子入场券代码已发送到他手机,同时还有取物地址。他立刻全数转发给博克明。 “看清楚,图片都删掉了。”博克明当着麦峰的面将那张别墅租赁合同的图片删除。 “好的,好的。”看着删除生效,麦峰悬着的心才算彻底安定下来。 博克明起身离开,前往取票地点。 外头还在下雨,博克明坐上车,冯藤卓正在玩手机游戏,玩得太入迷,竟然没发现有人上车。 “玩什么呢?”博克明问。 “植物大战僵尸。”冯藤卓退出游戏笑问:“搞定了?” “走,取东西去。”博克明发动车子,开出车库。 “说让你下午休息,结果还是要你出来跑一趟。“冯藤卓略感抱歉。 博克明冷冷说:“大白天的我也睡不着。” “我们去哪里取票?沈家花园?”冯藤卓笑问。 “对,就是沈家花园。”博克明一边开车一边说:“如果一切推理成立,那么林超失踪的那天就是去别墅取票了。” “取票有什么条件要求吗?”冯藤卓问。 “没有,入场券代码就可以取票。”博克明回答。 “林超取票却不容易。还要躲摄像头,翻围墙,也不知道取票的人给了什么命令,让他瞬间化身消失高手。”冯藤卓挑挑眉说:“不过,10万一张票,倒是可以证明有人替他付费,他可是有组织的。诶?你说会不会凭空消失就是一道题,考验他有没有资格加入团队?” “有可能。”博克明说:“林超拿的应该是附属入场券,也要10万一张,如果没人替他付门票,他就没有进入的可能。入场券并不一定非要游戏本人参加,按照规定谁拿到券权限,谁就有资格参加。所以,这个付钱的人可能是他的队友,也可能并没有真正进入游戏。” “这个只有靠阿克鲁持续调查了。”冯藤卓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现在几点?” “四点,还有两个个小时准备时间,事件应该够。”博克明突然问:“还有一张入场券,你打算带谁进入?” “范篱。”冯藤卓说。 博克明没提出异议。 车开了近半小时,再次驶入沈家花园。两人先将车停在郭源家,然后去那间游戏别墅取票。 此刻是白天,一切都很清晰明朗。这间别墅,从各个角度看果然是游戏的翻版。从小物件的设定、格局、布置等等方面,游戏几乎如出一辙。 两人从踏入别墅的那一刻起,就有种如临游戏的感觉。不过,博克明那天晚上看见的人都不在,估计也是取票完毕,顺便在别墅里玩玩,此刻应该都去实体游戏里了。 还有一个半小时,两人不再多做耽误,立刻取票。 取票的过程相当简单。进入别墅,会有一名管家打扮的人出来请他们入内,入座客厅沙发。紧接着,出示电子券,管家扫描,将他们的权限记录,上报电脑,确认完成。最后,管家恭敬地将一直一只蓝色的大拎袋交给他们。 管家请他们去除物品。于是,冯藤卓从大拎袋里取出三只盒子,打开,发现里面各装着一枚徽章。徽章为原型,古风,上头印着“大江湖之城王”几个字。另外,从袋子里,他们还获得手掌大小的木摇马、木球、木餐具三样道具和一本“大江湖之城王”的游戏手册。这本手册有一元一币厚,A4纸大小,冯藤卓稍稍翻阅了一下,感觉字数极多,图片极少,估摸着看上几天也未必能看完。 交替完道具,管家打扮的人在两人对面入坐,并让佣人端上了新鲜的茶水和点心。管家先是恭敬的欠身微微点头,带着招牌笑容说:“两位好,对于两位能参加到我们的大江湖城王实体游戏,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重点。”博克明说。 管家点头,依旧谦恭地说:“本次实体游戏将于今天下午18点整正式关闭入口,所以务必请两位准时前往入口地点,参加游戏。入口地址雕刻于三位拿到的道具之上,查看便能明了。” 冯藤卓拿起一只木摇马,底盘上刻着的地址是一句话——昨日依山傍水,今日灯火玲珑。再看另外的木球、木餐具,刻着同样的话语。“看来进入入口还有一道关卡需过,而且时间很急促。” “这骗钱的手段高明。”博克明冷冷说,他记得这些木头的东西探查的时候都见过,原来还真是道具。 管家抱歉点头,依旧笑道:“大概二位没有仔细看条款,虽然买了入场券,但是能否进入依旧存在危险。” “看来我们时间很紧,你有什么废话尽快讲完。”博克明不耐烦地说。 “是。”管家点头,说道:“本来二位应该详读这本游戏手册,现时间紧张,我就简单说了。” “请讲。”冯藤卓说。 “首先申明,本次游戏押金为100万,需真正进入游戏方支付,当然,也可请担保方支付。”说完,拿出一台POSS机,摆在茶几上。 “继续。”博克明冷冷把一张卡丢在茶几上,耐心快要耗尽。 刷了卡,管家继续解释:“进入游戏后所产生的消费,我们将在游戏结束后从100万内抵扣,如果有超额的部分,我们将以账单形式寄送给您或者您的担保方。” “说点和前无关的。”博克明都想拿刀了。 管家加快语速说:“进入正题。首先,简单介绍一下本实体游戏。城王是大江湖游戏的线下实体游戏,按照资格赛的办法,筛选出最有实力的队员进入本游戏,所以你们都是很强大的。” 博克明的表情表示你特么说重点。 管家继续道:“本游戏总共设七个关卡,一共会出现三位王。团队的任务就是进入游戏,获得七张通关卡,找到其中任何一位王,并推送他坐上王位,即团队获胜获得相应奖励。” “听上去挺有意思。”冯藤卓笑。 管家点点头说:“与此同时,实体游戏内还设置有一个隐藏关卡。如果你们有机会获得隐藏王牌,就可以直接进入游戏。 38、入场券(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问:“有什么用?” 管家解释:“隐藏王牌的作用在于,一旦获得,团队里的任何人都有机会推选自己去竞争王。因为只是团队内推选的,所以外人无从知晓,依旧间接隐藏了王,从而能相对安全的达到主城。” 冯藤卓点头,仔细听。 管家继续说:“关于队员组合,在进入实体游戏以后,可按照自身需求重新组队,或者单独行动。不受原有团队限制。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其中的一个人成王。有人成王,游戏即告结束。” “明白了。”冯藤卓点头。 管家补充说:“本游戏所有关卡都是真实存在的地点或事件,主办方只是搜罗了事件,让其成为游戏内容,而任务本身则不带任何表演性质。换句话说,进入游戏就是进入真实事件,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反而危险系数极大。当然,本游戏会尽量保证玩家安全,随时监控玩家动向,大家尽可以安全玩耍。” “果然是实体游戏。”冯藤卓说。 管家大概这话也听惯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继续说道:“当玩家进入游戏后,是有反悔权利的。玩家可以选择继续或退出,主办方绝不多加干涉。玩家可以随时退出游戏,但是退出后就不能再回到游戏内,这点请务必注意。” 冯藤卓点点头。 管家说:“进入游戏以后,请两位将徽章随身携带,最好别再胸口。此徽章内设定位装置,可方便主办方掌握玩家的具体方位及相关信息。与此同时,你们的行踪也会在游戏地图上出现,如果你们有外围观战的朋友,也可通过大地图随时了解你们的行径路线和状态。” “这三个道具是用来干什么的?”冯藤卓问。 “道具内设有镜囊一个,如果遇到危机时刻,可打开锦囊寻求帮助。”管家指着那本厚厚的手册说。 “除了镜囊,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博克明问。 管家笑道:“好吧,因为你们差不多是最后一队进入游戏的玩家了,算送一个小礼物给你们吧。一个小技巧,记住,进入游戏以后,你们会有一次选择道具的机会,记得首先选择地图,而不是武器。地图选择纸质,不要选择电子类。你们还会获得一个背包,里面有一瓶水、一块压缩饼干。这个背包是带锁的,记住永远不要让人知道它的密码。另外,如果觉得游戏无法继续进行,只需要将徽章取出,一掰二,让其中的彩色烟雾飘起,就有工作人员来带你们离开游戏。” 冯藤卓点头:“听上去越来越有意思了。” 管家点头笑:“的确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实体游戏,我们已经筹备了将近两年时间,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体验感受。好了,最后祝两位游戏成功!” “谢谢。”冯藤卓将徽章和木头道具放入口袋,告辞离开。 离开实体游戏屋,外面还下着雨,哗啦啦得,不肯停歇。 冯藤卓和博克明往郭源家走,路上,冯藤卓接到郭娉的电话。她带来一个消息。 郭娉首先问:“首领,入场券拿到了没有?” 冯藤卓笑说:“已经拿到了,不过正真进入游戏还必须再过一个关卡。” “还有关卡?设置一个又一个关卡,很明显对方根本不想让人轻易进入游戏。这似乎,不符合游戏的娱乐性呢。”郭娉说。 冯藤卓无奈道:“没办法,不破解,就无法进入游戏。而且,必须赶在六点以前进入入口。时间相当紧张呢。” “今天就要进入游戏了?可是我还在实验室,赶不回来帮忙了。”郭娉抱歉地说。 “没关系,”冯藤卓笑:“先忙你的,我们进入游戏应该不成问题。带回范篱会过来,他和我们一起去游戏。” “你们小心点吧。”郭娉说:“首领,我电话给你,有件事必须向你报告一下。” 冯藤卓问:“什么事?” 郭娉说:“我怀疑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旗下的产品可能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不仅仅是有害物质超标,而是产品本身有致命缺陷。 冯藤卓皱眉道:“什么样的问题?” 郭娉快速说道:“前天我在商场买了一款执掌理肌旗下的锦丝系列产品,一瓶乳液和爽肤水。我闻到乳液里有奇怪的气味,而爽肤水则没有。这款乳液据说有五十年的历史,是执掌理肌的镇店之宝。所以我买了一份回去做实验。” “结果如何?”冯藤卓问。 “结果在试验以后,这款乳液产品里提取到一种叫做蜡蜜乳的东西。” “蜡蜜乳?”冯藤卓不解。 郭娉解释说:“这种物质由蜂蜜、蜂蜡、活性植物油组成。采用蜂蜜、蜂蜡合成是为了综合活性植物油,利用蜜香掩盖活性植物油的腐气。” “到底活性植物油是什么东西?”冯藤卓更加不解。 郭娉说:“这是一种从植物内提取的物质,是一种活性植物油脂。” “植物内提取的应该比较安全吧?”冯藤卓不解。 郭娉回答说:“不是,这种油很脏。因为产生这种油的植物素有森林垃圾车之称的食腐花而来。这种花喜欢腐肉的味道,能在一天时间内消耗一头乳牛。所以这种花长期散发着一种腐臭味道。活性植物油就是从它经脉、根须里摄取而来的物质。说穿了,就是排泄不掉的废油,累计于植物之内。” “听上去有点恶心。”冯藤卓说。 郭娉笑道:“这种油脂虽然名字里有‘活性’二字,但其实它含有极高的有害物质,如果被人体吸入,将很难通过人体自身调节系统排除体外。时间累计得越长,终将会给人体带来不可挽回的致命伤害。” 冯藤卓问:“既然如此有害,为什么还有人想要提取它呢?” “六十几年前,当人们首次发现活性植物油的时候,是希望通过活性植物油成分提炼一种叫做627NT的物质。这种物质带有强效阵痛作用,被普遍用于外用伤口的迅速镇痛喷剂里。但是,后来人们发现,从活性植物油所提炼的627NT虽然可以短时间解除患者痛苦,但是它所残留的化学物质,会随着伤口进入血液,最后产生成瘾性。所以,它出现一年后即被禁用。” 冯藤卓说:“你的意思是说,锦丝系列的镇店之宝含有违禁成分。” 郭娉肯定地说:“按照目前的状况看,的确如此。” 冯藤卓挑眉说:“如果这条消息被披露的话,对于这个公司的打击可谓致命的。” “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进一步实验,看看它究竟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郭娉顿了一下继续说:“另外,我还有一个怀疑。” “你怀疑林超的失踪可能和他所服务的公司有关?”冯藤卓似乎也有所怀疑。 郭娉说:“不错。这种可能性或许存在。按照我们对林超的调查,他是一个内向理性的年轻人,即便热爱游戏,却还不至于抛弃工作、家人的地步。为了一款游戏而彻底放弃工作,还让自己消失于人们视线之外,太有悖常理了。” 冯藤卓点头:“这的确不符合逻辑。看来,得麻烦你去工厂查验一番了。” 郭娉说:“我正有此打算。” 冯藤卓继续道:“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让费陪你一起去。” “好呀,您最好了。”郭娉笑道。 冯藤卓又提议道:“对了,林超失踪以前曾有一次升迁的机会,可以查一下他的工作记录,或许也会有所帮助。” “好的,我知道了。”郭娉说:“我再做一些实验,就和费去实验室。” 冯藤卓提醒:“安全第一。” “放心,一定找出其中缘由。”郭娉笑:“我挂电话了,首领进入实体游戏以后一定小心安全。” “知道。”冯藤卓挂上电话,进入郭源家。 39、灯火玲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来到郭源家,众人都已经到了。冯藤卓把拿入场券的情况同大家说了,众人均表示主办单位简直是在赤裸裸的骗钱。可是现在也是无奈,不破解,就无法进入实体游戏,只好抓紧时间破解谜团。 昨日依山傍水,今日灯火玲珑。这句话究竟包含了什么意思?真叫人捉摸不透。 冯藤卓一边思考一边说:“依山傍水的地方实在太多,前一句的范围过大,让人无从琢磨。所以,我觉得应该倒过来看,把后面一句提前解掉,或许对破解有所帮助。” “还可以把时间词提出来,先做一个设定。”博克明说。 “今日、昨日,对他们进行一个设定,框出一个时间段。”冯藤卓理解道。 “对。”博克明点头:“这个今日并非指今天而是指往日的一种状态,与昨日作对应。今日如果是整个生活常态的话,那么昨日可以看做是一个特例。” “为什么昨日不是往昔的常态?”阿克鲁问。 “因为灯火和玲珑两个词。”冯藤卓答:“灯火和玲珑本是无关联的两个词组,结合在一起,也不成语法。灯火如何玲珑?所以,这两个字要拆开来看。假设灯火代表时间和气氛,那么玲珑则可能代表事和物。” “这么复杂。”阿克鲁脸抽筋:“搞得真么复杂,根本没有诚意让别人参加游戏。典型的圈钱行为嘛。如果猜不出这个谜语,那么是不是几十万的购票钱就百搭了?” “是的。”冯藤卓点头。 “坑呐!”阿克鲁怪叫。 “如果这个人连谜语也猜不出来,那么他就没有资格组团进入游戏。”博克明说:“既然已经出了大价钱玩这场游戏,那么,选择的队员就应该能够接受考验。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林超的原因,以他丰富的游戏经验,以及机智的头脑,才会成为其他队员。说穿了,这不是一场随便选择的游戏,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好的。” “有道理。”阿克鲁点头:“你们解,加油!“ “所以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入口就要关闭了。”郭源说。 冯藤卓点头:“入口是一道关卡,进不去,就只有另外做调查了。” “说到哪了?”费从屋顶上挂下来:“灯火代表时间和气氛,玲珑代表事和物。” “先说灯火。灯火代表时间。”冯藤卓很喜欢这样的假设:“点起灯火的时间一般是晚上。如果,按照现在夏令时间推算,夏天需要灯火,或者说开灯的时间基本是在傍晚六点以后。甚至有的人七点才开灯。我们就以傍晚六点为时间点,设定今日之事约发生于六点以后。” “六点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呢?”范篱问。 “那么就需要看玲珑这个词。”冯藤卓继续解释:“玲珑本意为精致小巧,也指人机敏灵巧。在这里,精致小巧是形容了灯火,机敏灵巧则是对参与者的要求,这此处,可以视作聪明人。” “在宋朝有一本笔集叫做《贵耳集》,玲珑在里面是指乐章。”博克明补充道:“反观灯火,则又添了一层含义。” 冯藤卓继续道:“我们说过,灯火也可能代表气氛。一盏灯可能孤灯,也可能为家庭增添温馨。两盏灯以上则可能是浪费、也可能代表人多的热闹。试想,我们将要参加的游戏是一个依靠团队合作才能实现的活动,就灯火部分而言,绝不可能只开一盏灯那样落魄。另外,又因为玲珑人,也就是一些高智商的人聚集在这里,更添一层热闹气氛。” “您是说,这里有一场聚会?”范篱明白道。 “不错。”冯藤卓点头:“今日灯火玲珑有了一个明确的解释。本意为‘灯火里的乐章’,在这里六点以后,常常灯火辉煌夜夜笙歌。更深一层引申义意为,今日六点后邀有心之人入席。” “这么几个字能搞出这么复杂的意思?”费惊讶道:“主办发真是‘费心’了。” “的确是煞费苦心。”冯藤卓笑道:“如若与游戏结合,玲珑作为物品就又成为了道具,所以它含着好几个意思。你们看这些锦囊,虽然为木质,却是做工精细,精雕细琢。玲珑可爱,技艺精细。它这是用高品质吸引眼球,间接提醒参赛者,不要忘记带道具入场。” “一波一波人,手持各种木质道具分批进入游戏入口。这应该也算是一场盛况,定会被记录在案。林超进入沈家花园以后,有没有外出无据可查。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入口倒是像在沈家花园之内。”博克明说:“想一想,有什么地方每天灯火辉煌,夜夜笙歌……” “对了派对!”冯藤卓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翻出沈家花园那叠厚厚的资料,找到应少爷家的那几页。那张表单上罗列了他开派对的时间和派对明细。冯藤卓指着表格说:“应和在林超失踪当天开过一场名为‘城王’的派对。” “和游戏对上了。”范篱说。 冯藤卓查看记录,果然也有一场泳装派对。为了消暑制造气氛,当天应少爷竟然搬来了一座三米高的冰山,摆在泳池边。若不是要过安检,可能都不会记录在案。那些水后来融化了,流到屋子外面,还招来了邻居投诉,也被记录了下来。冯藤卓笑道:“依山傍水,原来是冰山加泳池。” 众人看了表格,都恍然大悟,至此,谜题破解,入口必然在应和家。 “也亏他们想得出来。难道应和是主办方?”郭源说。 博克明冷冷说:“未必。主办方很可能只是利用了他的房子和派对给玩家设置障碍。以他这种纨绔子弟的性格,主办方应该没有兴趣和他有进一步的合作。” “已经快五点了,抓紧事件去应和家吧。”范篱看一眼挂钟说。 “好,这就去。”冯藤卓立刻将木质道具分配给博克明和范篱。然后,他安排费晚些时候去郭娉的实验室,其它人则各自待命。 没过多久,阿克鲁拿着三枚徽章还给三人。他指着徽章说:“这三个徽章里我都加了对讲设备,我们随时联系。” 冯藤卓问:“会被发现吗?” 阿克鲁笑着摇头:“放心不会,它有最先进的防干挠、反侦察的装置。普通设备测不到的。 “很好。”冯藤卓满意地点头。 当下,冯藤卓、博克明、范篱三人即刻动身,前往应和的别墅。 走到应和那栋房子不过十来分钟,离关闭游戏还有50分钟的时间。 此刻,应和房子内一片安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很明显今天是个休息日,没有派对。 按下大门门铃,可视对讲机传来一声浑厚的问话:“请问找哪位?” “大江湖实体游戏的入口就是应和家的游泳池,开门。”博克明冷道。 “原来是玩家,请稍等。”对方挂掉电话。 半秒后,大门应声打开。只见,又一位管家穿着燕尾服,端正地站在前庭花园中央,招牌笑容,开口说道:“管家607号恭候于此。” 三人走进花园,正自琢磨该如何继续查找游戏入口,却见管家607打个手势,白色商务车从旁边开来,停在一边。 管家607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毕恭毕敬说:“三位已经破解谜题,现在请三位前往游戏入口。六点以后,入口将彻底关闭,不再有人能够进入本次实体游戏。” 三人有些犹豫,难道这车是时间隧道? 管家607补充解释道:“请不要误会,这是一辆普通的车。它将载三位玩家前往正式入口,二十分钟必达。” 原来如此。三人不再犹豫,立刻上车。管家607也坐上副驾驶位,车门关闭,车子发动,开出花园。 此刻,冯藤卓抬手看表,已是五点三十,还有半小时入口就要关闭了! 怪不得那个管家说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原来车只开十分钟,还有十分钟全在直升机上度过。上飞机以后,三人都被蒙上眼睛,只听见马达轰鸣,正昏昏欲睡,飞机却下降了,很快停了下来。 接着三人蒙着眼被人带着往前走了五、六分钟,有人扫描了他们的徽章,机器发出讨厌的哔哔声,差点想掀了遮掩罩。 很快,三人被带着跨过一道门槛,又是一声哔声,估计是安检门。紧跟着,又一名工作人员拿机器对他们再次全身扫描,才放行。 三人又被摸黑带着走了五、六十步路,就听见门禁被打开的声音,跨入门槛,背后传来铁门关闭的声音。紧跟着,一侧喇叭传来女人的播报声:玩家团队甜咖啡进入游戏时间五点五十五分。 “甜咖啡?”博克明挑眉,心想,这就是让女人玩游戏的后果。 “原来麝月喜欢甜咖啡。”冯藤卓笑道。 刚讲完话,就有人小心替三人解去眼罩。强烈的灯光让三人一时睁不开眼。待适应以后观察,只见天色还未全黑,后方是巨大紧闭的门,前方则立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迷彩帐篷,一些工作人员来往忙碌。 “三位好,我是工作人员298,请跟我来。”一名拿着文件夹的短裙女子款款而来,华丽转身,带着三人穿过几个帐篷,进入中间一顶中型帐篷。 三人走进去,里面沙发、电视、饮料柜一应俱全,布置得像一座客厅。 女子解释道:“首先欢迎三位在入口关闭前能够进入大江湖之城王实体游戏。本次游戏场地为延展之域,也就是由虚拟游戏扩展开的实地场景。请玩家放心游戏,我方已与众多区域签署合约,它们已经是游戏重要的组成部分。本次游戏总持续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以后游戏将自动完结。现在游戏进行到三分之一阶段,差不多还有20天结束。” “我们进入得还不算晚。”冯藤卓笑笑。 工作人员298说:“是的。所以三位可以在这里休息片刻,喝些饮料,看看电视。过会会有工作人员送晚餐给三位享用。” 冯藤卓问:“12点以后我们才能进入游戏?” “是的。”工作人员298点头说:“虽然各位已进入游戏,但是起点必须在次日凌晨12点以后方可放行。请稍作休息,一会我们会带诸位前往选道具,分配背包,详述游戏规则。” “听上去很普通。”博克明说。 298依然招牌笑容,说:“请玩家放心,游戏一定精彩且让您终身难忘。” “不会设置晦涩的关卡吧?”范篱说。 298回答:“我们设置了近十万条有效线索,大家只要能够动足脑筋,就一定可以精彩完成这款游戏。” “好。”冯藤卓点点头。 “那么请先好好休息,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等待进入到这场实体游戏中去吧!”工作人员298微笑着说完,便退出了游戏。 既然进来了,一切就按照游戏规则来吧。于是三人放松下来,稍作调整,耐心等待,12点以后,便能一睹这场特别的实体游戏的芳容了。 40、公馆一夜(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从治疗室走出来,外面的雨还在下,天色却已完全黑了下来。她看护士台上方的挂钟,已经八点了,竟然在里面呆了近五个小时。 伤口都已处理完毕,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疼痛消减。好在飞刀上的毒只是麻药,如果是剧毒,就……李若融想想都有点后怕。 “这个时候有口酒喝可能会舒服得多。”李若融心想,不觉已来到走廊上。她看见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墨智机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看手机,他的样子疲惫而孤寂,李若融心里突然感觉倍感歉疚。她想,是自己太过执着而拖累了他,是自己太偏执而忽视了他。 她缓步走过去,虽然走路很轻,依旧让墨智机察觉到。他抬起头看走廊尽头,就看见一个羸弱的身体正缓慢地向自己挪动。他起身快步走过去,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静养,静养。”李若融强笑道。 “是不是很痛,笑得真心不自然。”墨智机说。 “皮破了,自然会有点痛得。”李若融避重就轻说。 “皮破了?哼!都上手术台了,看来你伤得还不够重。”墨智机再次横抱起她,向门口走去。 李若融赶紧拿包挡着自己的脸,压低声说:“这种抱不是适合我,我可以自己的走的。” 墨智机不以为然道:“主治医生说你中的那种麻药褪了少说也要十个小时以上,你挺厉害的,还能迈出步子到走廊。” “我流了不少血,肯定带出不少麻药。”李若融不经意将脑袋靠到墨智机的肩膀上,她一激灵,竖起脑袋,嘭一声撞在了墨智机的下巴上。李若融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墨智机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抱着她走出医院。上了车,他抬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皱眉道:“这时间封区了,过凌晨两点才会开通。” “什么意思?”李若融莫名道。 墨智机回答说:“你到的这个地方是36区的腹地。而这块区域叫做蛤蟆腹。晚上6点至凌晨2点,这8个小时是会被严格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规定?”李若融不解。 墨智机说:“这和你去的那条药材街有关系。蛤蟆腹最有名的当然是全药街,晚上8个小时的时间段是全药街的药街会。很多市面上见不到的药材都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药材。封区是为了保证交易时间段各卖家、买家的安全,给他们充分的时间卖出、购入、装载、转账。过个交易时间段的交易将不受全药街组织的保护。” 李若融挑眉:“够复杂的。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瞎晃?” 墨智机提议:“我可不想在车里坐几个小时,去我的据点把。” “这里你也有据点?”李若融惊讶道。 “废话,这里是腹地,当然会有据点。”墨智机打方向转了个弯,又开出十几分钟,驶入一间公馆。 “好气派的说。”李若融看着远处一幢小楼说。 “你这话说的可真违心,黑乎乎的你能看出什么呀?”墨智机一边熄火,一边说:“待会进去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知道吗?” 李若融看一眼墨智机笑嘻嘻说:“里面有什么?” “听见没?”墨智机急道。 李若融提条件:“听是听见了。不说话没问题,你让我自己走路成吗?那麻药的确褪了不少。” 墨智机没辙,点头:“走不动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李若融点头。 两人下车,进入公馆。 管家打开大门,门里透彻出强光,差点让李若融睁不开眼睛。她看一眼头顶的水晶吊灯,几百个水晶珠子明晃晃得闪得她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难受。 墨智机走进大客厅,里面摆的沙发和红木椅子上都坐满了人。他一进来,所有人都停止说话,一齐将目光投向他们。 “你们继续开会。”墨智机淡定地说。 李若融从开始的睁不开眼到现在总算能看清事物,她这才发现,这个客厅里坐满了人。好多张熟悉的面孔,都是36区的头面人物,没想到竟然都聚在这里开秘密会议了。她甚至还看见角落里的一名帅哥,正是当红的歌星马缙。这让她略感惊讶,刚想发声,被墨智机握着手捏了一把,才想起自己不该出声。 “墨智机,你也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吧?开个会说离开就离开,这算哪门子的事?”沙发上白发老者发话。 李若融心想,他不会是因为自己而离开重要的会议吧? 墨智机冷淡地说:“我说过了,这次的回忆由项师傅主持,一切决定由他做主。你和项师傅谈妥就可以了,项师傅全权负责。” “就算这次会议由项师傅主持,你也不该把旁人带到这里来,这里可是秘密会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老者身旁的种男人也发话了。 “很明显,如果不是很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带来公馆呢?”墨智机冷傲地说:“你有见过我带女人来这里吗?可见她对我的重要性。” “别太嚣张了,这里可不是只有你一家黑色本子!”红木靠椅上一名年轻人爆烈地吼道。 墨智机冷笑:“现在我就是最大组织的首领,不服气尽管来,等着你。” 人群里一阵骚动,不满情绪漫溢。 “今天是项师傅主持会议,如果有人不满,现在站出来,可以立刻解决。”墨智机把李若融拉到身后,气场太过强大,完全盖过了在场所有的人。 一时,竟没有人敢动。很明显他们都很清楚惹毛黑色本子首领可能带来的恶劣后果,这个时刻谁出手,谁就得倒霉。 “好了别吵了,既然今天是项师傅主持会议大家就继续开会吧。”白发老者打圆场:“还有很多事没个最终决定呢,抓紧时间。” 于是众人立刻将重心移回会议,不再管墨智机的来去了。 墨智机火速带着李若融上楼。 李若融随他走到楼梯口,突然看见楼梯下的凳子里坐着个胖子,正聚精会神敲计算器。 “王八蛋。”李若融突然骂了一句,打破原本就不热闹的客厅。所有目光再次汇集到楼梯口,那个胖子也抬起头,与李若融对目。胖子立刻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怎么了?”墨智机皱眉,压低声问。 “哎呦,李小姐,好久不见。”胖子嬉皮笑脸打招呼:“上次生意没合作成,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李若融认识这个胖子,她的公司曾经和这个胖子有过合作,结果出了岔子,损失了不少钱。李若融皱眉道:“你的身份果然有问题,上次的金货是你故意让它们出问题的是不是?这一来一回,你赚了不少,我们足足损失了三千多万。” “走吧。”墨智机对她的生意没有兴趣,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会议场。这里都是有头脸的人物,自己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三千万对贵公司来说真是九牛一毛。”胖子笑嘻嘻说:“下次咱们好好合作一笔大生意,把上次的损失补回来。” “做梦。”李若融看着胖子,调侃道:“油而不腻,腻而不油,油多要流走。” “什么意思?”胖子皱眉,觉得她话里有话。 “自己琢磨。”李若融冷哼一声,回身跟着墨智机上楼。 进入卧室,佣人早就收拾停当,并且准备了将干净整齐地放在床上。同时,浴缸里也灌满了热水,等待着主人到来。 41、公馆一夜(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好了别吵了,既然今天是项师傅主持会议大家就继续开会吧。”白发老者打圆场:“还有很多事没个最终决定呢,抓紧时间。” 于是众人立刻将重心移回会议,不再管墨智机的来去了。 墨智机火速带着李若融上楼。 李若融随他走到楼梯口,突然看见楼梯下的凳子里坐着个胖子,正聚精会神敲计算器。 “王八蛋。”李若融突然骂了一句,打破原本就不热闹的客厅。所有目光再次汇集到楼梯口,那个胖子也抬起头,与李若融对目。胖子立刻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怎么了?”墨智机皱眉,压低声问。 “哎呦,李小姐,好久不见。”胖子嬉皮笑脸打招呼:“上次生意没合作成,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李若融认识这个胖子,她的公司曾经和这个胖子有过合作,结果出了岔子,损失了不少钱。李若融皱眉道:“你的身份果然有问题,上次的金货是你故意让它们出问题的是不是?这一来一回,你赚了不少,我们足足损失了三千多万。” “走吧。”墨智机对她的生意没有兴趣,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会议场。这里都是有头脸的人物,自己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三千万对贵公司来说真是九牛一毛。”胖子笑嘻嘻说:“下次咱们好好合作一笔大生意,把上次的损失补回来。” “做梦。”李若融看着胖子,调侃道:“油而不腻,腻而不油,油多要流走。” “什么意思?”胖子皱眉,觉得她话里有话。 “自己琢磨。”李若融冷哼一声,回身跟着墨智机上楼。 进入卧室,佣人早就收拾停当,并且准备了将干净整齐地放在床上。同时,浴缸里也灌满了热水,等待着主人到来。 “让你别说话。”墨智机责备她。 “那个胖子极其可恶,一下子没忍住。”李若融辩解。 “你对那胖子说的话是不是指他最近生意不利,油水要溜走呀?”墨智机原来听见李若融刚才的话了。 李若融没张嘴,鼻子发声:“嗯呐。” “他的确最近生意不顺,亏了好几笔,这次来也是谈合作的事,不过不知道项师傅有没有生意给他做。”墨智机看看李若融:“知道他亏损,心里舒服点了吗?” “一点点。”李若融用食指和拇指比划。 “赶紧洗澡去吧,淋了雨别感冒了。”墨智机指床上的衣服:“穿那个,赶紧洗完睡觉。” “我的衣服怎么办?我还要穿的。”李若融犯难,她是想等凌晨两点解禁以后离开这里。 “衣服会让人替你洗好烘干,你急什么呀?怕我?”墨智机皱眉看着她。 “没有。”李若融忙摆手,抱起衣服去浴室。 看着她抱着衣服去浴室,墨智机突然问:“你是不是还不甘心若线的事?” “没有。”李若融讨厌若线这两个字,她皱眉否定道:“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从来不执著。” “你现在就很执著。”墨智机说。 “是你想多了。”李若融躲开他的目光:“我和冯藤卓是不错的朋友,所以,见个面喝个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墨智机冷冷问:“什么样子的朋友可以让你不惜自己的安全,跑到36区最危险的地方去替他们抓药?” “不过是顺手的事,只是凑巧那个地方比较危险。”李若融有些不高兴地说:“难道你墨智机没有朋友吗?没有为朋友办过点事?” 墨智机生气地说:“能不能办,办得了,办不了我会权衡考量。不像你,一头栽进去,不知深浅不知死活!”他真的很生气,他生气这个女人为了冯藤卓那伙人做了太多的牺牲,伤害她自己太多,而她还这样执着的愿意继续进行下去。 李若融回嘴道:“你是羡慕?嫉妒?还是恨?”她听见墨智机的手机响了起来,加了一句:“接你的手机吧!” “他们也配?”墨智机火大地将手机砸到地上,手机瞬间摔了个粉碎。他还不消火,进一步问:“你这样卖力替冯藤卓办事是为了什么?想从他那里间接听见博克明的消息?想听听博克明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放弃你?想听听博克明是怎么从来没有爱过你?现在一见你就想杀你是怎样亢奋的心情?” “你够了。”李若融挑眉,伤口如果是隐隐作痛,那心就是绞痛。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让自己平定下来。她看着墨智机,皱眉问:“我和冯藤卓是否有联系和你黑色本子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碰面从来就不提及博克明,你为什么非要把他扯进来呢?” “你说为什么?”墨智机目光咄咄逼人。 李若融再次避开他的目光,抱着衣服干脆不说话了。可是她心里的确非常难过,她不想提那个男人的名字,一提她的心就绞痛一次。他们已经不是一对的事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自己还是忘记不掉!忘记不掉!怎么也忘记不掉!越想越伤心,于是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落在自己手背上,一热一冷。 “去洗澡吧,我今天心情有点差。”墨智机不耐烦地说,想让她不要哭。 可是女人哭起来怎么可能说止就止得住呢?李若融就抱着睡衣站在那里掉眼泪,一颗一颗得往下掉。 “我干嘛惹哭你……”墨智机所有的气顿时消散,一时半会肯定也气不起来了,还得后悔把这个女人惹哭。他走到李若融面前,低声说:“我只是心疼你,我不想你受伤,还是这样重的伤。” 李若融避开他的关心,赶紧说:“我……我困了,还是去洗澡吧。” “去吧,有事叫我。”墨智机说,看着李若融走进浴室,听见锁门的声音。他舒出一口气,回身想去单人沙发里坐会,一脚踩到一堆碎屑,原来是刚才的手机。突然,他想起自己应该去接结束晚宴的沈蓝冉,一看钟,已经十二点了。他马上从碎屑里找出手机卡,打算找台手机插上卡,查一下沈蓝冉的手机号码。 楼梯里传来脚步声,很快有人敲门,传来杨妈的声音:“先生,有一位沈蓝冉小姐来找您了,正在客厅里和大家聊天。” “请她上来,去隔壁书房。”墨智机说完起身,走出卧房,走到走廊尽头的书房里等沈蓝冉。 很快,沈蓝冉被杨妈带上楼,来到书房。 “水果茶、咖啡。”墨智机请沈蓝冉在沙发上坐下,丰富杨妈备茶。 沈蓝冉高兴地说:“好久没来了,忘记这个时间封区,只好直接来这里了,没想到你在,还有那么多老主顾、老朋友也都在这里开会。还真热闹。” 墨智机抱歉道:“不好意思,把接你的事忘记了。” “没关系。”沈蓝冉笑着摇头。 墨智机又说:“待会让杨妈把二楼客房给你收拾出来。” 沈蓝冉试探性地问:“你呢?是不是要陪卧房里的姑娘?是女朋友?他们在下面一轮着,你可别不承认。” “还不是。”墨智机摇头:“你休息,杨妈会替你准备的。” 沈蓝冉反问:“你呢?” “项师傅的会还是得去听听,估计今天别想睡了。”墨智机笑笑,表示自己得去开会,不能在楼上久待着。 “你从来没有把女孩子带来这里过,这一次很特别。”沈蓝冉喝一口花茶,笑说。 墨智机笑笑,依旧没多说话。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沈蓝冉去客房休息,墨智机则下楼继续开会。 42、城王之战(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午夜十二点,空中挂起一轮圆月,皎洁安静。帐篷四周蛙鸣虫叫好不热闹,像一场音乐会,开在最美的月光之下。 工作人员298再次进入休整帐篷,依旧保持着招牌笑容,客气地发假的语气:“请三位随我来,为自己挑选一件傍身的用具。随后便可进入游戏了。” 三人随她出了帐篷,向着前方走去。 绕过几顶小帐篷,298在一间特别大的帐篷前驻步。“就是这里了。”她掀开卷帘门,笑着请三人入内。 原来这是一间道具室,挂着、堆着各种器具。有炊事的锅铲、野营的装备、化妆的道具、防身的武器、各种先进的电子设备等等,应有尽有,像个小型仓库。。 298再次开口:“请三位各自挑选一件用品带入游戏。” 冯藤卓记得实体游戏屋管家的提示,首先得一张选择纸质地图。于是,他也不多作迟疑,果断放弃电子地图,从一侧墙上拿下一张游戏全局纸地图。298眼神明显一凛,对于他的选择表现出惊讶。 接着是博克明选择道具,他走到照明设备区域,取了一只高能手电筒握在手里。如此选择,他主要考虑这个时间段是黑夜,森林里一定不会安插照明设备,今天又是个乌云密布的天气,没有照明,根本寸步难行。 到了范篱则有些犹豫,因为对游戏没有太多概念,所以对挑选道具也没了概念。他思前想后,最户挑了一包五联装的压缩饼干。他主要考虑一包压缩饼干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多带一些储备粮,有备无患。 待三人选玩完道具,298取来三只背包摆在三人面前:“这是你们的随行包,请自行设定密码。内有一瓶水和一包饼干,请合理安排。另外三位带来的三件木头道具也已放入包中。” 三人点头。 298继续说:“在诸位接受背包的时候,希望能签署一份游戏协议。此协议表明,诸位是自愿加入游戏,游戏中主办方有义务保障诸位安全,但是,如果遇到不可抗力,比如自然灾害、人员冲入、外力袭击等,则主办方不负相应责任。” “人员冲击?外力袭击?你到底想说什么?”博克明认为这完全是一份不负责的霸王条款。 “几位如此晚到,应该是较为后期才知道本游戏。”298淡定解释:“本游戏的危险等级是A级,游戏中并非一番平静,而是危机四伏。所以,诸位请考略清楚,本游戏不强迫玩家进入,相反,我们还会安全送诸位回到沈家花园。” 这种时候说不签也是不可能的事,三人也只能耸耸肩膀,签字。 “感谢诸位合作,城王游戏欢迎你们。”298收起合同,开始解释游戏规则:“想必实体游戏屋工作人员已经阐明过游戏玩法则。这里,我将再详细叙述一下。本游戏的终极目标是找到王,并让王成为最后的主城之王。王位有主,游戏即告结束。” “我们可以联盟吗?”冯藤卓问。 298回答:“本游戏可联盟,2个以上团队就可以进行联盟,最多可有三个团队结成联盟,总人数上限为9人。请注意,因最终利益分配问题,拥有王的为主团,享有大部分胜利结果,如奖金、荣誉和王冠,并且获得王的授勋,王的授勋将有特别的奖励。而副团视为附属团队,奖励有限,只有奖金份额无其它特别奖励,请慎重联盟。” “如果联盟瓦解呢?”冯藤卓问。 298回答:“联盟内部问题视为游戏玩家间个人行为和决定,需自行解决,组委会绝不会干涉联盟内部争斗。主团的最终确认,视为拥有王的那一方,如果双方都没有王,则视作自然解散,按照原来团队继续进行游戏。” 冯藤卓继续问:“团队能分解吗?” 298回答:“下面我解释一下关于单个团队瓦解的条款。 团队可以完全解散,团员也可以自行脱离团队。 1、团队解散后,可以交出团队代号编码,视为此团队消失,人员以个体编号自由活动。 2、团队解散后可离开游戏,也可进入其它团队参展,身份标记为附属团员, 所以游戏结束,且加入的团队获得胜利,该团员也只能获得奖金。 3、团队解散后,也可以不交出团队代码,但是,只有原团队首领可以拥有 团队号。期间,可自行招兵买马,招募其它游戏成员,并可决定团队成员是否拥有王的授勋权。(此条款只适用于原团队解散,招募新团队成员,组成型团队。) 4、个人脱离团队,进入其它团队,同样,进入者视为后期加入,不可得到 王冠和王的授勋,但是,可以得到奖金。 5、无论是联盟、团队解散、或个人参入其它团队,都请至组委会安排的定 点设备前申请,组委会不接受其他形式的报批。” “了解。”冯藤卓点头。 298继续说:“关于隐藏关卡注意事项。” 1、团队找到隐藏关卡,请直接进入王城争夺王位。 2、个人获得隐藏关卡,此人有权利即可脱离现有组织,前往王城。原组织24小时不能对其进行跟踪报复,不可泄露其手握隐藏关卡的秘密。 3、个人获得隐藏关卡,依旧有组团权利。同样,请至组委会安排的定点设备前申请。 “既然仓库里有武器选择,那么这款游戏是可以抢夺的咯?”博克明突然说。 298点头,肯定道:“本游戏共有三位王三张王牌,七大关卡。只有获得通关卡片,才有资格进入下一个关卡,不可跳跃进行。最后进入王城必须获得七大关卡卡片、王一名、王牌一张,缺一不可。” “果然是个‘负责’的游戏。”范篱笑。 298笑笑,继续叙述: 1、通关卡片可抢夺可买卖,一切看各方意愿。 2、王同样可抢夺,但不可买卖。 3、本游戏没有武器设定,一切在游戏中获得的武器与本游戏无关。 3、本游戏的徽章内设有电子感应设备,团员可获得三次帮助机会。(请特别注意,三次机会包括皮肉擦伤、迷路、饥饿获得。)使用方式是打开徽章盖,按内侧圆形红色求助按钮。 4、如受到严重伤害和袭击,玩家希望尽快离开本游戏,请将徽章一掰为二,组委会会第一时间出现,结束该玩家游戏角色。 5、游戏不能依据玩家状态判断是否出局,如玩家无心恋战,也可前往定 点设备前申请,我们将派专人送您离开。 冯藤卓笑笑:“听上去不错。” 298继续说:“王的分配原则是任何人可以拥有一个、两个、三个王。” 冯腾会意地笑:“也就是说一个团队或者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所有的王和王牌。” 298点头:“是的。但是要注意,王的参团原则是,不断选择适者团队跟随。也就是说,王是有机会选择放弃团队或者跟随团队的。就算获得王,也要想办法留住王。” 冯藤卓笑说:“同时拿三个王,理论上行得通,操作上却是累赘。” 298点头说:“的确如此。如果真的同时获得三个王,玩家只要能带着王到达定点之上,即可被护送直接进入王城。但是,如你们所感觉的,这个过程将极其艰难和麻烦。” 冯藤卓点头理解。 298继续:“最终,三位王将在王位前进行终极决斗,最终获胜的团队将获得奖金,以及附送的纯金“斗者王牌”。请不要小看这块王牌,它具有真实的身份认定,也就是说整个团队的成员在游戏里封王,在现实里也有了一个真实的王的称号。另外,主办方还特备为获胜者准备了一件特殊奖励——王者之岛。” 43、城王之战(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真岛?”冯藤卓挑眉。 298肯定道:“一座真实岛屿的购入权。” 冯藤卓笑笑:“贵游戏方还真是把生意做到了方方面面。” 298不以为然:“当然,玩家可以转让购买权利,稳赚100万是没有问题的。” 冯藤卓点点头,对他们的购到计划兴趣不大。 298也不耽误时间,继续解释:“本游戏在每一个关卡入口附近都设有定点提示操作系统,这个定点口,即可以观测各方行踪,也是该关卡的出题点。请务必仔细阅读提示内容以方便游戏顺利完成。” 冯藤卓仿佛能看见一样说:“应该是个大屏幕。” 298笑:“是个大屏幕,超高清的。提示点同时还会显示游戏剩余人次和团队数值,基本上你们想知道的游戏信息,也只能在这个地方获得。” 冯藤卓了然:“唯一的途径。” 298提示:“另外,如前所说,玩家想终止游戏或有其它要求,都可至提示点完成。若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请务必待在原地不要乱动,并及时选择退出游戏,我们会时刻检测玩家动态,并委派专业人士赶到救援。退出按钮是徽章内的蓝色按钮。” “什么时候开始?”博克明有些不耐烦。 298看表,说道:“本游戏初入口处每日运行18个小时,18至24点为休息时段,其它地方则实行24小时游戏制。现在是23点55分,还有5分钟诸位就能正式进入游戏了。” “我们这么晚进入游戏,想必其他人都跑到前面去了。”冯藤卓笑说。 298笑道:“本游戏刚开始一个星期,总共持续一个月,请放心,大家都在努力冲关中,未破三关。” 冯藤卓一听这个游戏才开始一个星期,心想林超失踪一个星期,想必早已进入游戏之中了。怪不得他的家人无论如何也无从找到他了,果然是藏在这里了。 298看表,向门口走去:“现在我们去游戏第一关卡提示点吧。请三位快乐游戏,你们的手机、打火机、手表、记事本等一切物品已放入密码箱,由我们小心保管,所以,诸位大可请安心游戏。” 冯藤卓问:“等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消费?” 298指他们的徽章:“本游戏的涵盖面之广费诸位所能想象。诸位游戏中如果遇到消费的情况,请出示徽章,扫描扣款,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店家都会受理。若不能受理,呵呵,只能麻烦诸位另找一家了。” 说完,298便带头走出帐篷,向着树林更深的地方走去。 此刻天色灰暗,地面潮湿泥泞,空气充满湿冷的潮气。营地里灯火昏暗,四下里安静异常,三人跟着298默默地走着。又绕过几座帐篷,终于在一处关卡口停步。 此刻,护栏还未抬起,看来时间还未到。护栏一侧,电子扫描门红灯闪烁,处于备战状态。往前50米可见一座巨幅电子显示屏,此刻正在播放《城王游戏》的广告,待会,所有提示信息皆将于这台屏幕之中释放。穿过屏幕,可见后方一片广袤的森林,黑漆漆一片,透着诡异的色调。 298站在一侧说:“过关卡时,请出示全部获得的通关卡片。如果缺少一张卡片,请进入相应关卡重新寻找。” 冯藤卓理解说:“回去找的话,题目应该已经变了。” 298点头:“是的,若失去通关卡片,视同未获得。重新至提示地点取得选题,重新开始此轮游戏。所以,请妥善保管通关卡片,万千不可丢失。另外请记住,本游戏必须以团队形式存在,个人若脱团单独行动,被视为无效。请务必前往指定地点处取得单独行动配额,方可继续游戏。但此项要求不针对获得隐藏关卡个人。” 此刻,护栏电子门抖动了一下,接着发出哔哔声,红灯变绿,同时护栏缓缓抬起。 298高兴地说:“游戏时间到,请三位将徽章别于衣服右胸口,就可进入游戏了。” 三人不多犹豫,背起包,备好徽章,向游戏迈进。 一场未知之旅,已然启程,谁会最终获胜?谁会成王成寇?失踪的人究竟在何方?一切,皆要从此游戏开始探索。 穿过安全门,身后的护栏再次放下,298任务完成隐入黑暗中。 三人朝着电子显示屏走去,首先得从这里获得关卡提示,然后才能正式开始游戏。 进入游戏后,屏幕就开始嗨了,各种唯美画面满屏的播放,一些蝇头小字在画面里穿梭,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没走几步,博克明就说:“大乔小乔各芬芳,四季常青有文著。” 范篱赞叹道:“你的视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三人很快来到电子显示屏下方,冯藤卓拿下徽章对准扫描口扫了一下。屏幕凌乱的画面立刻停止,并向着中间圆形收拢,最后成为一个闪光点。 紧跟着,闪光点发出光芒,一句话从闪光点缓缓打开,显示提示语为:大乔小乔各芬芳,四季常青有文著。同时,打字下一排走马灯小字提示,五分钟后此提示将变换,请及时确认。 冯藤卓按下屏幕右下角“确认“”按钮,文字定格,走马灯小字消失,喇叭里男播音播报:“确认提示,‘甜咖啡’获得提示分配,其他团队不得重复使用。” 甜咖啡团队…… 三人:“……” 屏幕一侧绿灯闪烁,语音播报:“确认,甜咖啡,成员3,游戏进行中。” “关卡一提示拿到。”冯藤卓别好徽章,他很清楚他们进入游戏的目的不是去拥立什么王,而是找林超。所以,林超的方位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先看一下其它团队的运行轨迹,再来破解这个谜题。” 冯藤卓点选左侧大地图缩图,很快,一张游戏全局图占满了整个屏幕。 整张地图被区分为七大色块,并附有简单地名、路名。各团队以色块形式标注,色块边备注团队名称。因为是凌晨12点的缘故,地图上虽有许多彩色的点,但多处于禁止状态,应该都在修真中。 静态比动态容易查,三人快速搜索,想要在这些色彩点力寻觅出林超所在的“王者剑”团队。 最后,还是博克明眼尖,指着地图上方说:“上面,王者剑附团冲刺金刚,团队人数5人。” 冯藤卓立刻打开道具地图对照,发现他们正在靠近第三关卡的附近游走。他想了想说:“如果能在第三关卡入口截住他们就好了,不过他们离第三关卡那么近,我们才刚进入游戏,速度上估计不够。” “尽量吧。”博克明说。 “他们已经完成一次组团了,不知道队伍还会壮大吗?”范篱说。 博克明说:“他们原来的团队编制应该就是5个人。还记得他们的游戏聊天记录吗,是5个人在聊天,派对明细上,也有个数字5。带附队只是因为游戏规则一队3人,所以才有了组联盟,这些肯定都是他们事项商量好的。” “不知林超在主团还是附团里?”冯藤卓看着屏幕说:“屏幕只显示整个团队的位置,却没有其它更详细的内容。看来,得继续奋斗了,不找到‘王者剑’团队,所有事情就无法见分晓,也无法解林超的困境。” “找到林超以后怎么处理?”博克明问:“直接带他离开游戏?” 冯藤卓笑道:“如果他没有安危的问题我不介意把游戏完成。” “离开电子屏,有人跑过来了。”博克明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让三人退进不远处的树林里。 44、城王之战(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多久,一些细碎的跑步声来到电子屏下方,扫描设备发出哔哔数声,接着语音播报:人生若如初见又如何? “什么意思?”屏幕下一名年轻男人不满地问:“妈的,让你看好通关卡片,现在好了,还得重新来一边,三天白待了。” 接着一个女人低吼道:“他们特么有武器,不是开玩笑的!枪都指着脑袋了,这种时候,是通关卡片重要,还是命重要,你特么不知道?重新来总比彻底退出游戏强吧,至少还有机会。”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我看你和那个拿枪的小子眉来眼去,是不是你们已经谈妥什么了?”男人不快道。 “小科,说好这次来玩个痛快的,别特么搞得不舒服又没得玩,不欢而散。”女人威胁道:“这次我们再吵架把关系吵砸了,也别墨迹,彻底分手,没挽回的余地,再也没了!” “我又没说什么,别老拿分手来吓唬人。”小科有点服软:“事已至此,赶紧想想提示的意思,赶着拿通关卡片过关呢。” “去找个有水的地方慢慢想,我都跑渴了。”女人还在赌气。 “好,喝点水,您慢慢想。”小科成功转移话题。 很快,屏幕下的两双脚步声渐渐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一侧的密林之中,空留下黑夜和瑟瑟的树叶声。 “何尴城。”冯藤卓走出密林随口说。 “人生若如初见不是有点心动吗?”范篱说。 “重点是初见,是又陌生又尴尬,这才是人之常情。”冯藤卓笑道:“但是初见又何必要尴尬呢?何尴城,地图上有这么个名字。” “他们和我们的提示不一样,去的地方也不一样。游戏方说收集了十万条有效信息,看来并非夸下海口。”博克明走出树林,看着漆黑的树丛:“这个游戏制造了无数种可能性,让每个人获得不同的提示,前往各不相同的地点,这个游戏所涉及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冯藤卓展开地图笑道:“地图没有标示总体大小,所以具体数值不详。不过,从地图上看,这个游戏横跨7个区域,涵盖了城池、民居、集镇、农田、森林、高山……其中光城市就出现了20多座,可见其跨度和范围。游戏方在《城王游戏》上是下了血本的,现在想来只收10万一张入场券,也不算很贵。 “主办方的动机的确很可疑。”博克明微微蹙眉,和冯藤卓有同样的疑问。 “如果找到林超还有继续走到游戏结局,倒是真的很让人想一探究竟。”冯藤卓收起地图:“现在,我们得先迈出第一步,才能知道下一步。先去林中转转,扩大一下我们的认知范围,顺便也想想要怎么破解我们的谜题。” 博克明领命,立刻拧开手电,照着前方,带大家进入密林之中。 黑夜里的密林并不安静,头顶猫头鹰咕咕,脚下虫鸣不绝,偶有几只飞鸟因受惊飞起,引得森林里其它小动物也是一阵骚乱。 夜晚潮气重,踩着湿黏的泥土,一路前行,手电所到之处皆是一阵惊慌。三人走了十来分钟,依旧在密林里前行。待经过一片漂亮的荧光粉野花后,三人在一块大石边停步。 他们并非不想前行,但是盲目乱走只能把方向和目的搞混乱,他们需要通过这段时间的适应,逐渐进入游戏角色之中。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鸟鸣依旧。大石边一处背风的地方有一些零散的小石头,三人各自找块恰当的石头坐定,开始讨论起获得的首个提示。 一路上每个人其实都有思考,所以,此刻夜色寂静,清风徐徐,思维清晰,正适合讨论。 “大乔小乔各芬芳,四季常青有文著。”冯藤卓坐在石头上重复一遍提示语,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提示讲的像是一种植物?” 范篱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的确很像植物。四季常青形容的是植物,当然,有时候也形容人。芬芳则是形容花的,花也属植物的范围。” “所以,按照提示,我们的选择尽量接近植物的范畴。”借着博克明手电的光线,冯藤卓再次打开地图,仔细查阅起来。这张纸质地图摊开大小仅次于一张城市地图,分为7大色块,色块上蜿蜒曲折的是道路,蝇头大小的则是地名。 这张地图道路纵横交错,地形复杂难辨,冯藤卓等人必须按照推测范围,从每一个色块里寻找正确的可获得通关卡片的地点,绝非一件易事。如果判断错误,他们极有可能绕路或远离目标,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必须判断精准,避免出错。 “这是一款推进游戏,却非迷宫游戏。”博克明看着地图突然说:“七个区域就是七个关卡,范围其实已经规划出来,以晋级的形式推进游戏发展也很显而易见。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地图上却没有显示最后的目的地,也就是封王的地点。” “大概组织方觉得,连7大关卡也过不了,也没必要见到王城了。”冯藤卓开玩笑说。 “我还真好奇王城里究竟有什么。”博克明说好奇还是冷冰冰的口气。 “破关,才会见到封王的地方,努力吧。”冯藤卓笑笑,继续看地图。 此刻,三人所处的区域是一号赤色区域,他们的位置是入口大森林,基本属于所有人的必经之路。从地图上看,赤色区域三分之一属于森林区域,另有6处居民聚集区,3座古城组成。集聚区与集聚区,城与城之间相隔距离都不小,且有密林阻挡,若不能直指重点,一个月他们也未必能走出这片区域。 “游戏占地可够大的?”博克明看着地图质疑:“光6处居民聚集区范围就不小,还要加上森林和三座城池,全都摆进去了……我们这是进了别的城和区域了。” “你是说,我们在别的城市里?”范篱张大眼睛。 “否则呢?”博克明挑眉:“这些都是浓缩的内容,并不是全部,我严重怀疑,一个色块就是一座大型城市或者一个大区,这些城池山川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内容而已。这个游戏的范围广得很,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的预计。” 冯藤卓笑道:“我也很好奇游戏涉猎的范围,越想越觉得好奇,心里痒痒。博克明的推测如果成立的话,这将是一个跨7城或者7个区域的超级巨无霸型的游戏,仔细想想这其实挺可怕的,让七大区域联盟,游戏方的势利背景不容小觑。” “而且我们还看不透这里究竟是哪里?”范篱觉得一阵冷风吹过,背脊一阵发凉。 “是,这张地图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很明显,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是我们极度陌生的。”冯藤卓突然觉得这个游戏颇有意思:“从S城坐飞机过来不过20分钟,20分钟的范围我们就都不认识了,这实在有点奇怪。” “我们其实不止飞了20分钟。”博克明说。 众人一惊,都看向他。 “他们只说是入口即将关闭,并没有明确说游戏即将关闭。”博克明回想着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从游戏别墅获得门票提示开始,其实,我们就已经开始游戏了。所有催促和谜语,都只是游戏的过程。” 冯藤卓有点明白道:“交门票钱,即宣布游戏开始。” 45、城王之战(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点头:“是的。所以,计算只剩一分钟,只要破解门票所在位置,他们也会让我们进入实体游戏。难道我们都忘记了吗,游戏方才是实际操作者,这其中也包含时间。” 范篱不解:“他们怎么操控时间?” 博克明解释说:“很简单,我们被蒙住眼睛,然后坐上主办方安排的直升机,接着,布料上的安眠成分就发挥了作用,很快,我们就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接着,我们坐的直升机被换成了速度更快的私人飞机,快速行驶,穿过数片区域,在可信的时间范围内,最终抵达游戏目的地。此刻,我们与S城可能已经相隔数千公里。” 范篱眼神里颇为惊讶:“我一点没感觉自己睡着过啊!” 博克明冷冷说:“我也没有感觉到,但是下飞机前,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凉味道,像是淡淡薄荷水的味道,这应该就是让我们醒的药剂。也许迷药无形,但是解药不给点味道,是无法唤醒人的意识的,即使它很淡,也是无法彻底掩盖行踪的。” “真是费尽心机。”范篱感慨,又疑问道:“可是,时钟显示是18点啊。” 冯藤卓解释了这个问题:“按照常规,我们是不可能瞬间被转移掉很远的地方,所以,博克明这个推断是存在的。当时游戏一直强调18点游戏即将结束,所以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时间上,并没有注意光线。” “光线?”范篱更为不解。 “的确是光线。现在是夏天,就算接近7、8点,有时候天色还是很亮,主办方可能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在入口处设置了一片密林,以掩盖时间上的不对称。”博克明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们一路被蒙着眼睛,黑夜的感觉被下意识地加深。因为始终注意18点这个时间段,加之它自身接近夜晚的特质,于是,我们就理所当然把看到的时间当作了准确时间。” 范篱终于明白道:“对啊,虽然出来的地方是片密林,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光线也漏不下来,而且我们还看到了月亮。原来,所有的时间都被设定过。” 博克明点点头:“从我们进入游戏开始,即进入游戏方设定的时间。无论是我们的手机、帐篷内的时钟、电子屏等等,所有时间都被游戏方设定至他们想要的那个点,所以道具里没有任何与时间有关的物品。” 冯藤卓笑道:“待游戏正式关闭,所有设定的时间被调回正确的时间点。而此刻,我们都在黑暗的帐篷里休息,外头发生什么并不知晓。现在仔细回想,按照当时的月亮高度,应该是21点光景,我们在营地待了3个小时而已,并不长。” 范篱微微皱眉道:“因为我们急于进入游戏,所以同样忽略了等待的时间差,这个组织方真是费尽心思,有点超越游戏本身的味道了,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说不清。”冯藤卓耸耸肩膀:“也许游戏只是壳,而内部有更多值得他们追寻的价值,只是玩家不得而知。” 博克明冷冷说:“他们算足了所有的时间差,甚至考虑到了获票地点与实体游戏的距离,《王城》是游戏却又更像是算计。既然进入游戏,就必须事事小心了。” 冯藤卓微笑说:“这个游戏的确不简单,参与游戏的人也许也各有故事。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找到林超,安全代理,即算成功。若有人阻挡,就让他永远留在游戏里做梦。” 博克明和范篱领命。 冯藤卓把话题放回游戏本身:“好了,先破解第一个谜题,让我们的位置挪一挪,尽快接近林超。” 于是,三人再次把话题回到游戏内。“大乔小乔各芬芳,四季常青有文著”究竟想说明什么呢? 范篱默念一遍提示,然后说:“刚才我们都觉得这句话似乎与植物有关系。假设其为植物,那么不管是大乔还是小乔,都是乔,我们先设定其为乔木。” “大乔小乔用后面的四季常青来形容本身是成立的,一年四季保持常绿是植物特性,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一种常绿乔木种。”冯藤卓顺势推导:“把‘芬芳’二字的形态虚化,形即是味,味道,芬芳的味道。如此,这款植物的特性就更加明显了,常绿、乔木、有香气。” “‘有文著’的说法挺奇怪,植物怎么文著。这里文著看作名词,近同文章。”博克明继续说:“有一种植物,木材之上有很多纹路,看上去像写满文章的样子,于是人们在章字旁边加一个木子,称之为樟树。” 范篱惊呼道:“对啊,香樟树,的确很符合提示。乔木、常绿、有特别得香味、看上去大有文章的植物纹路。” 答案已然显而易见,冯藤卓立刻在地图赤色区域找关于香樟树的地点。他在手电筒的光线里,逐字逐字找,终于在稍上方一处小小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地名:樟落城。冯藤卓点着地图,抬头笑道:“如果没有推断错误,应该就是这个叫做‘樟落城’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 “我们和樟落城的距离不算很远,穿过这片森林,经过一片民居就能到达……静一下,有人!”博克明突然关上手电,四下里瞬间一片漆黑。博克明眯起眼睛环顾四周一片黑茫茫,耳朵里收到几声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朝着他们而来,但是很快,折了方向,消失在森林另外一头,应该只是路过的几个玩家。 “一个星期都过去了,还有玩家没有过第一关,也是够有意思的。”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口气比黑夜还要寒冷。 “难度系数高,倒是可以拖住林超队伍一段时间,有利有弊。”冯藤卓的口气挺高兴:“走吧,我有些等不及了,感觉会很有趣。”说完,便起身,带头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黑暗里穿陌生的密林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偏巧今日后半夜乌云密布,月光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借不到一丝光亮。三人只有一只手电,也只好勉强接着它的光线前行,一路辨别方向,判断路况,脚步也只能换忙,快不起来。 偶尔,博克明的耳朵会捕捉到附近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但是距离都较远,并不会与他们有相遇的机会。但是,密林依旧属于游戏起点范围附近,还有如此之多的队伍未曾远离近乎处于原地踏步的状态,倒也间接印证了游戏的难度系数。 三人不紧不慢走了有三十分钟的样子,忽然觉得一阵急风吹过,风力强劲有力,与之前的闷热压抑大为不同。于是,博克明立刻拿手电照向远处,昏暗的手电光投射到不远处,只觉得树木间距豁然变大,空间豁然开阔起来。 几个人快步走到前方,手电光里的树木快速变少,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土地,似乎,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 “出森林了?”博克明微微蹙眉。他虽然目力极佳,但在如此乌漆麻黑的夜晚,也无法清晰辨清四周景象,他只觉森林外极为空旷,空气流畅,风吹得毫无遮拦,极为强劲有力。, 也许是夜晚雾气重的原因,森里边缘的地面潮湿而泥泞,走起路来踢踢踏踏,又黏着鞋底,听着走着舒适度都欠佳。 外头便是平原,手电的光无法照到更多的参照物。于是,冯藤卓再次打开地图,借着手电光仔细查看。按照地图显示,森林前方有一片面积不详的草地,越过空草三分之二,便能抵达民居集聚区。废话不多说,合上地图,三人再次踏上旅途。 46、城王之战(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草地上的风力更为狂暴有力,呼啸而过的风从侧面撞过来,像是要带偏他们的路线一样持续、执着地冲击着。好在这草地长得茂盛,泥土湿润,所以风里没有多少干涩的泥沙,倒还透着股湿润的水汽。 由于风太大,三人也没法开口,于是斜着身子默默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手电的光装撞到一块水泥墙面,三人再次止步。 “好快!”冯藤卓眉毛一扬,对于2个小时就见到建筑物的路程长短,表示质疑。 “的确是够快的,这草地也不大。”博克明拿手电四下照射,在一侧的石碑上看见“严村”二字。 “这里就是居民集聚区了。”冯藤卓挥着地图:“严村……好安静。” 的确,这个村落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他们如此贸然闯入,竟然连一声狗吠声也没有,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博克明拿手电继续沿着墙面照射,原来这是一段农户的围墙。但是这间农户非常小,仅有半人高。 “咦?”博克明觉得奇怪,继续拿手电四下探照,并一路往村子内走去。 三人越走越奇,心里的疑问也是越来越大。 原来,这个村落所有的房子都只有半人高,手电所能触及之处虽然有限,但远处阴影之中似乎也都是差不多高度的屋宇,并未有正常大小的屋子阴影出现。 处于好奇,博克明翻入一户农户家中,拿手电往里仔细探照。他发现,这些屋子制作相当考究,完全按照真屋1:1规模制作,连植物点缀、生活设施等,也都按照真实样式设计,且能使用。同时,通过观测室内情况,他发现这些屋子的室内装修、家具摆设、物品放置皆如真屋,只是缩小了比例。 “难道是小人国?”博克明出了民居,挑眉:“但也没见一个小人出现。” “应该是缩小比例的仿真模型,草地三分之一是村落,原来还在游戏设定之内。”冯藤卓似乎已经进入角色,有些问题很快能想明白。 “有什么意思?”范篱不解。 “这个不难理解。”冯藤卓笑笑:“进入游戏的条件本来就很苛刻,同时费用也不便宜,如果玩家一进入游戏就瞬间GAMEOVER,那是很难摆平他们的情绪的。” 范篱明白道:“所以,他们把森林、草地、民居的范围都收缩成小范围,这样,利用简单的游戏开局,给玩家游戏下去的信心,不至于开篇就玩完,和他们没完没了。” 冯藤卓点头:“对,入口附近设置无危机的密林,2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草地和模型民居,都是为了加深《城王》游戏质感,缓解解题压力,同时防止玩家闹事。” “开篇不难,还有那么多人在森林里泡着,也是乖乖的。诶?樟落城不会也是仿真模型吧?”博克明感觉如果在遇到模型,他就可能要砸模型了。 “只有去看看才知道了。”冯藤卓也是好奇,笑着带头向前继续前行。 村落不大,二十分钟就走出去了。接着,三人又不紧不慢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期间也遇见见过一些地图未标识的小森林、模型小村落,三人都不多做逗留,直接奔着主题而去,望能尽快进入樟落城,找到通关卡片,进入第二关卡。 当穿过一片桦树林,在空旷平地上走了十来分钟,手电的光突然远远撞到一面灰色的墙壁。 原以为又是一座模型,不想手电光网上方照射,确是一路上行,只见整块石料垒砌的灰墙,却近乎找不到头,一时无法推测其高度。手电光快速在两侧探索,只感觉左右绵延不觉,却始终无法找到最后的终点。 “不如走近点看。”范篱提议,迈出步子,却被博克明一把拉住。 “河。”博克明向下照射,手电晕在一片黑漆漆的水面上,翻出微黄的光圈,这条河流竟然默无声息的就在他们脚下。 “差点成落汤鸡。”范篱吐舌头。这河里的水太安静了,他根本没有丝毫注意到。 “这是一条护城河。”博克明拿手电照各人脚下,他们所踩的已经不是草地,而是和对面石料相近的河岸,很显眼的人工痕迹。此刻,河水正安静地流淌在整齐的河道之内,将岸与对面的石墙分割出不能跨越的距离。 范篱笑道:“你的耳朵和眼睛一样特别。” “水在流。”博克明冷冷说,拿手电四下里又探查一番,依旧一无所获,冷冷问:“想走还是想留?” 冯藤卓看着黑漆漆的城墙,估算着他们大概走的时间。游戏开始为24点,森林一个半小时,草地一小时,严村二十分钟,其他一小时,总共花费约4个小时,此刻应该是凌晨4点钟光景,离天亮还有2个小时的时间。 “按常理,这个时间段正常人应该还在休息之中,这些玩家虽然酷爱游戏,但是也无法抵挡黑夜来临瞌睡报道的自然规律。既然他们在休息,那么咱们也没必要刚进入游戏就过分拼命,所以,我决定就近休息。”冯藤卓提议:“至于那些精神特别亢奋的玩家,他们根本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也好。”博克明同意冯藤卓的提议:“今天没有月光帮助,又只有这一只手电照明,光线照射范围有限,不利于进一步大范围探索。何况游戏才刚开始,今天就把电用完了,后面的夜晚就更不方便了。” 当下,他们退离护城河,在附近森林里找到一棵大树,各自爬到树上,找了适合的位置闭目养神。 “关灯,休息,等天亮再议。”冯藤卓说完,四下里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第一声鸟叫想起,博克明就已睁开眼睛。天还不是很亮,但四周的景物已清晰可见。他起身,透过树叶看护城河的方向,果然,是一座不小的城池。 城门之上,巨大的篆体清晰可见,正是“樟落城”。 “到了。”博克明微微挑眉,总算是看见一桩正常的建筑群了。 极目远眺,博克明远远看着“樟落城”。这座城池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至少在他目力能及的地方未能获得这座城市的具体范围。城墙呈厚重的灰色,年头久远,不仅在比例上严格把控,在建造细节上也非简单的水泥灌注,而是选用整块青石质料,层层垒叠,处处设防。整座城墙足有四五十米高,城墙顶部建有垛墙,城门上方设有城楼,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段凸出墙体的敌台。城门下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宽有三十多米一、二十米,水深不可测。 一般城门起码有四方,东南西北各一。博克明所见为樟落城南门,门前一座大吊桥高高抬起,盖住了整个城门范围,不知何时才会放下。 天色逐渐转亮,鸟儿的叫声更加繁杂。冯藤卓和范篱先后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树杈可真不是什么上佳的休息地点。 冯藤卓看见博克明正望着城池发呆,正要讲话,耳机忽然听见树林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几个背着背包的年轻人来到了护城河边。 “城门还没有放下呢。”穿黄色t恤的年轻人说:“你确定六点城门肯定开?” “不会错,你别急,快开了。我们玩游戏的时候,都是六点开城门的。”另外一名穿紫色外套的年轻人从树下走过,淡定地说:“急什么,你怕有人捷足先登?放心,这游戏没那么容易过关的。何况,就算他们拿到了通关卡,我们照样可以抢过来,我们有小Q在,没什么好害怕的。” 47、城王之战(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话音才落,另一名穿灰色衬衫的年轻男人也进入视线:“进来早晚不是问题,关键是最后谁能拿到所有通关卡片,并且推举王坐上王位。” 此人说话似是一剂定心丸,树下三人的脚步顷刻放缓,小步移到护城河边,安然坐下,耐心等待起来。殊不知他们正耐心等待的时候,树上也有三人揣着一肚子疑问同在等待。 博克明使眼色给冯藤卓,问他是否要出手,让这三个人出局。 冯藤卓淡定摆手,示意不需要。他们才开始游戏,对这款游戏还不甚了解,可以暂时利用这三个人一探究竟。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的光景,一阵吱呀咔嚓声从城池方向发出。只见城门吊桥缓缓放下,大门渐渐打开。紧跟着几十名士兵从城门中列队而出,从城门口一路拍到吊桥另一侧,分立两侧,面容威严。 接着,一些老百姓打扮的人从四下里忽然就冒了出来,开始有序出入城池。瞬间,这座城市如被激活般热闹起来,很快喧嚣声便不绝于耳,让人如有穿越之感,仿若置身一座古代城池。 护城河边三人见吊桥放下一阵欢呼,兴奋地向着城门口快步而行,很快,消失在出入城池的人流之中。 四下无人,树上三人这才跳下树,作进一步打算。 “现在就进城?”博克明问。 “现在就进去,探一探。”冯藤卓笑着摸摸肚子道:“有些饿了,先吃个早饭修整一下。” “好。”博克明点头。 三人混入川流不息的人群,排队等待入城。 “这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些是请的群众演员助阵还是真的附近居民。”冯藤卓看着周围笑说:“我怎么觉得这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游戏解说说过,他们是搜集信息,然后提供给玩家。信息为真,这城估计是万万做不得假的,我们且去探一探便知道。”范篱也开始觉得这实体游戏很有趣。 三人随着人流缓缓进入城池,门口士兵只是维持治安,但未做任何阻拦,他们进城倒是非常顺利。 穿过城门,一座巨大城市终于崭露头家。城池内街道、商铺、民居、治安部门、医院等城市皆配备齐全,其他公共设施、私人建筑、装饰点缀等也都一应俱全。此时,冯藤卓等人才真的确定,这就是一座有古城墙的小城市,并非游戏玩家独立创作出来。 六点光景,城市里已是人流穿梭,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各色店铺、酒楼开张,宾客盈门;小商贩穿街走巷,叫卖声不绝于耳;上班的,送孩子上学的,晨练的,一夜未归的……各种人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三人找了间租车铺,租了三辆电动车,用徽章扫描付的款,印证了游戏主办方说的百分之八十商家联盟的说法。 有电动车代步,自然事半功倍。他们一路骑行,沿着城墙在城市里粗粗转走了一圈,又驶入一些较大的街道扫描一番,整个过程大约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总整体来说,樟落城只是一座小城,范围有限,一日可全部逛完。只是,他们此行是寻找第一关卡的通关卡片,如今除了“樟落城”的提示外,再无其他,茫茫人海,一座城池,寻一个没有起因不知结果的答案,却并非易事。 三人在街边一处停车位挺好车子,拐入一条热闹的巷子,随着人流找早饭吃。盲目走了一会,肚子越发的饿,可是谁都不想碰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只想着吃口热的。 想着走着,这就到了一间茶楼门口,抬头看,“美味馆”三个字的大匾高高挂在头顶,一股香甜从里头飘出来,三人顿时不假思索,快步走了进去。 服务员倒是打扮引进,还是旧时伙计的装扮。一条白色的抹布搭载肩头,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半弯着腰问:“三位客观,是住店还是打尖。” 冯藤卓忍着笑说:“喝早茶,快,很饿。” “是、是、是,三位客官里面请。”伙计热情地将三人迎进茶楼,为他们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三人在桌边坐定。菜单立刻呈上,封面上《城王》游戏的徽章清晰可见,一排小字清晰写明,这家茶楼是游戏主办方的联盟供应商。 冯藤卓翻阅菜单,价格都不便宜,这样一座小城市,人口密度有限,产业也不甚分明,物价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比如素包子39元/个,肉包子69元/个,蟹黄包子89元/个,矿物质水30元/杯,乌龙茶216元/壶,酱鸭216元,混酱肠粉59元……比S城还卖的贵,看来,这是专门为“玩家”特别准备的。 冯藤卓也不多啰嗦,包子、点心、茶水个点了一桌,叫大家慢慢吃喝,补充元气,好应付接下来的行动。 “你们也是《城王》联盟的?”博克明看着餐单封面冷冷问。 伙计点点头:“是啊,指定餐饮地点。” “这城里有多少家联盟?”冯藤卓问。 伙计想了想:“百分之七十大概,只会多不会少。” “这么多商家?”冯藤卓笑问:“涵盖了一座城了。” 伙计笑道:“是啊,大家都乐意参加,没什么大影响,还能赚钱,何乐不为。主办方抽成百分之10,不算高,而且和商家是5天结算制,根据徽章数据打款,钱货两笔不欠,这种好事多来几次才好呢。” 冯藤卓笑道:“这么好赚,估计你们一个月的收入也可观的很吧。”、 伙计小笑嘻嘻说:“不瞒您说,咱们的工资可不高,但有提成。等游戏结算算提成,应该能拿上个五六千,也算一笔额外收入,总是让人高兴的。” 冯藤卓笑着点头,觉得这伙计还算实诚。 “您就点这些吗?”伙计看着菜单问。 “你还有推荐吗?”冯藤卓笑道。 伙计说道:“如果您着急玩游戏,那就这些。如果您不急,就再多点两个特色点心尝尝味,一切任您自由选择,我也只是一说。” 冯藤卓心想,没什么好着急的,一切都没个定数。于是,让伙计又加了几道点心和一些水果。 “好嘞,请稍等。”伙计高高兴兴把菜单送到厨房,不多时,便将包子点心小菜一一端上,摆于桌上。“客观慢用。” 冯藤卓微笑点头:“谢谢。” 三人气定神闲地吃着早餐,喝下热汤热水,吃下热包子,饥饿感顿消,精神也好了许多。 吃过一轮,三人的速度明显放缓,各自倒上一杯好茶,借势查看茶楼内的情况。此时约莫刚过早上8点半,茶楼里客朋满座,热闹非凡。从客人群里,他们发现了相同的背包和衣服上的徽章,这个特别的实体游戏的参与度和吸引程度可见一斑。 “从哪下手呢?”冯藤卓疑惑地自言自语。 刚好伙计从冯藤卓身边经过,耳朵刮倒他的疑问,于是退回来低低地说:“几位一定没仔细玩《大江湖》的本体游戏。” “怎么说?”冯藤卓抬头,感觉会有点眉目。 伙计笑:“樟落城开城门的时间一天两次,早上六点到九点,下午两点到三点,错过这两个时间段,就得留宿城中,到明天这个时间点才能进出。市集中央有一座水钟,时间显示清晰明了,你们可得留意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冯藤卓问。 伙计去柜台问了一声,跑回来说:“7点55分。” 冯藤卓说道:“还有一个小时,城门就要关上了。” 伙计见他们是真的没玩过本体游戏,于是好心介绍说:“几位一定当心,咱们这座城可不安稳,只要城门一关,即刻进入战争模式,诸位一定在店铺内待在可不敢乱走。” 48、城王之战(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战争?”博克明挑眉,眼神质疑。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伙计也讲不清楚。 “战争多久?”博克明问。 “说不清,一个小时,几个小时不等。”伙计回答:“反正,下午两点开城门前会结束,那个时候才能出去。” 关闭城门即刻进入战争时段,所有人都躲了起来,也就是无人再会回答我们的疑问,冯藤卓心想,没玩过本体游戏,想要入戏还真不简单。 “是真的打仗还是只是一段空白时间。”范篱问道。 伙计面色凝重地说:“真打仗,到点您就知道了,不开玩笑。” 三人:“……” 伙计扫一眼三人,好心说:“你们果然没有好好看游戏大章程,是不是捡了什么大便宜才进来游戏的?如果不好好玩本体游戏,这样贸然进入实体游戏可真是又危险又浪费钱。游戏嘛,有真有假,诸位一定以安全为首位。” “守将住哪?”博克明突然问。 伙计略感惊讶,问道:“敢问客官,为何要找驻守将府邸?” 博克明嘴上说:“反正也是无聊,管管闲事。”其实,他心里却在盘算,进入游戏后并无任何线索出现,毫无头绪可言。既然一时无事可做,倒不如管件大事,如果打通了城池高层的关节,别说是一条线索,就是一百条,对方指不定也愿意极力奉上。 伙计呵呵笑:“你还真是够无聊的。驻守将即代理城主,出门右转直走到底就可到达。不过,我多一句嘴,人家是高层,这里顶大的一位,想见他,绝非易事。” 博克明冷冷回应:“知道了,谢。” 一侧桌子有人招呼伙计,他赶着去干活,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冯藤卓笑问:“怎么想到驻守将了。” 博克明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并表示,如果实在没有线索可言,他不介意使用暴力推进游戏进程。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冯藤卓赞同博克明的想法:“现在应该还有些时间,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于是三人结帐,出了饭馆,一路望着驻守将府地而去。在路过集市的时候,果然发现一方古老水钟,立于市口一处。只是这水钟的表达和记时方式未曾研究过,一时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众人纠结要不要找个人问一问之时,博克明却走到水钟之后,冷冷说:“八点十五分。” “你会看水钟?”范篱眨眼睛,表示敬佩。 博克明面部表情,指着水钟后侧一处浅凹槽冷冷说:“这里有块电子显示屏,我只是读出来而已。” 另两人:“……” 不多纠结,离伙计说的战阵还有四十五分钟时间,三人依然决定先探一探虚实再作计较。 在街上闲逛的时间里,三人更加觉得游戏主办方真的是花了血本在经营。他们所经过的经营场所,几乎都有徽章标志,甚至地毯小贩,有很多也能够使用徽章付款。这还只是赤色区域的一座小城,若涉及到整个七大区域,主办方的势力范围之强劲,着实叫人吃惊不小。 商铺里什么样的货品都有,小到几块钱的小物件,达到几十万、几百万的字画古玩,一切全凭眼光和喜好。 “要不要买些礼物疏通一下?”范篱看着铺子里一件清华提议。 博克明阻止说:“暂时不要。驻守将现在就是个未知数,何况他位高权重也未必肯见我们,还是需要先找突破口。” 冯藤卓突然笑道:“诶?我怎么有种感觉你玩过本体游戏,细节方面似乎比我们了解得多。” 博克明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阿克鲁在玩游戏,他告诉我的。” 另两人再次:“……” “让查一查驻守将也是阿克鲁提醒我的。”博克明突然要找驻守将的解释到此时算是清楚了,原来有人远程传输信息。博克明补充道:“阿克鲁说,这座城市的战事,皆由驻守将府邸开始,想要结束连年的战乱之苦,唯有先将祸首找出。” “找出祸首就能找到接下来的线索?”范篱问。 博克明摇头:“不是,还是那句话,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接近高层,让他们提供我们下一条线索。” 范篱:“……” “徽章可以用了?”冯藤卓拍拍徽章,并没反应。 “调试中,一会就都能联络上了。”博克明低头看徽章,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么先讲讲最新知道的信息。”冯藤卓说。 博克明点点头,复述阿克鲁的话:“其实,本体游戏和实体游戏并非完全分离开来,他们都属于开篇故事后的延续,只是一个是大江湖的线上版,一个是线下版。他们之间起着互相提示的作用,一些我们不了解的情况,在本体游戏上都是有解释的。” 冯藤卓问:“游戏是怎么解释樟落城的?” 博克明立刻把他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樟落城是一座时代久远的古城,原是诸侯的封地,即便到现代,依旧实行的是首将制度。十年前,樟落城原始城王将这座城交予何氏兄弟看管,之后便不再过问城池之事,从此浪迹天涯,行踪成谜。但是,老城王交给何氏兄弟管理权的时候,因是兄弟,于是并未分主次,后因诸多事件累计,兄弟反目成仇,最终于两年前,弟弟被彻底赶出樟落城,从此结下仇恨,也引发了之后的战争。” 冯藤卓稍稍思考,便能想到这故事的走向:“看来弟弟被赶出城只有并未打消回城的念头,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攻城念头。“ 博克明点头道:“是的,弟弟始终想回来夺取他认为属于他的城主职位。于是,离城后,他获得其他城池的帮助,组织起自己的军队,每天固定两个时间攻城,若这两个时间内无法攻城成功,便第二天再来,如此便经历了整整两年,至今也未有结果。” 范篱不解:“为什是固定两个时间?” 博克明耸耸肩,一脸无语地说:“这是个很傻且中二的约定。弟弟在离开城池之时说一定会回到樟落城,于是哥哥说,你既然对城市有感情,伤城却不可伤及百姓。哥哥特别空出这个两个时间段定为攻城特定点时间,除此之外,他不迎战,若弟弟若轻易来犯,就是无理,说到哪里也不会有人支持他。于是,这个中二且毫无逻辑的约定就持续了两年。” 冯藤卓和范篱再次无语。 “阿克鲁提过这位何将军吗?”冯藤卓开始感觉这是个坑。 博克明回答:“按照阿克鲁了解,何将军是个心思难以捉摸的人,轻易不会见客,除非来人的礼物是他特别喜欢的,但是他收礼可未必替你干活。阿克鲁送过青花瓷瓶、玉器、字画、大宅院给他,他都只收礼,不见客。最后,他没辙,买了三位绝色美女赠予他,最后也是打了水漂。这个何将军是典型的只出不进的贪官,暂时阿克鲁没有找到功课的办法。” 冯藤卓说:“贪官贪的是钱财,贪钱财的最终目的是替人消灾。如果他只贪不办事,那么就不会再有人给他钱财美女,所以,归根到底,应该还是礼物本身的问题。” 范篱补充道:“如果他收了礼物而不见客,除了说明礼物不称心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送礼物的人没有达到他见的标准。” “有道理。”博克明同意这种说法:“这个家伙即要礼物够分量,还要送的人够分量,如此才能体现他城主的地位,也真是会摆谱。” 49、城王之战(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问博克明:“他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或者特别亲信的下属?” “真相直接闯进去问个明白。”博克明不耐烦这种一层一层的解密游戏,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威胁,来的快且方便。 冯藤卓耐心地说:“在这座城里,何将军就是城王,若直接闯进去,可能能拿到线索,也可能一无所获。既然是场游戏,我们且顺着他们的思路走走,林超还在游戏之内,他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博克明无奈,重重吐出口气,调整了情绪,敲了敲徽章,那头发来嘶嘶声,阿克鲁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众人耳朵里。 “喂,听见没有?喂喂喂?”阿克鲁发问。 “听见了。”博克明应答,很快,三人的徽章都听见了阿克鲁的生音。 阿克鲁高兴地说:“太好了,听见你们的声音真让人高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我补充。” “正在讨论何将军的朋友和亲信。”博克明冷冷说。 阿克鲁一秒后回答:“这个何达就是城主,和城西的蒙师傅关系较好。蒙师傅相当于他的太师,或者类似于秘书长的职位,深得何达信任。他们亦师亦友,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你们可以先去蒙师傅家调查一番。” 范篱笑说:“去倒是不成问题,但是依旧有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这位蒙师傅喜欢什么,凭什么接见我们这三个陌生人。” 阿克鲁那头轻松地说:“这个问题好解决,赶紧为他找女儿吧。” 诶?众人一阵疑惑。 阿克鲁说:“这是本体游戏五分钟前跳出的提示,说蒙师傅有个十六岁的女儿,三天前遭人绑架,至今未有音讯。如果你们能找到他的女儿,见你们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绑匪留下些什么提示之类的信息没有?”博克明问。 阿克鲁快速说:“绑匪留下一封绑架信给他,内容为‘城桥不过数尺宽,围墙不过百尺高。落日余晖照斜桥,空留独影照城河。把100万两黄金摆在指定及地点,自会有人释放大小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玩RPG游戏了。”冯藤卓开玩笑说。 “你喜欢过什么游戏吗?”博克明冷冷问。 “我喜欢植物大战僵尸。”冯藤卓高兴地说。 博克明不想继续搭话,突然,他想到什么,问道:“如果游戏是复刻了大江湖的线上版本,玩过本体游戏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滞留于此?” 阿克鲁在那头回道:“它们不是复刻的关系,只是一些基本信息相关,偶尔会增加新提示信息,但是,游戏本质和玩法确实完全不同。” “怎么说?”博克明问。 阿克鲁认真地回答:“大江湖游戏是一款策略战争游戏,融入了一些RPG的感觉,但是,这毕竟是游戏,你们碰到的那些问题,在这款游戏里是可以全部忽略不计的。线上游戏的关键是招兵买马,然后与别的城池展开战斗。虽然我接收到很多游戏相关内容的介绍,但是,实际操作中,它是‘不破解’版。” “什么意思?”博克明不明白。 “比如说,太师的女儿被绑架了,你们在实体游戏里必须找到她,才能推进事件。但是,我在本体游戏的时候,那些提示性的东西并非游戏关键点,全部可以不看。我只需要花游戏币购买更多的人马和装白,然后对绑匪所在的城市展开 攻击,直接攻城成功,便可把太师女儿抢回。” “直接战斗就可以了?”博克明面露不快,直接打才是他喜欢的方式啊。 阿克鲁看不见他脸,还在继续说:“两款游戏有点关系,但是策略和操作完全不同。我的游戏直接挑起虚拟战争即可解决问题,而你们要寻求的答案,却需亲自去破解,且答案不可知。” 冯藤卓明白道:“也就是说,在线上游戏中碰到问题,只有到了实体环境中才能得以解释。《大江湖》线上游戏不过是个信息收集器和出题平台。” “的确如此。”阿克鲁在那头说:“按理说,应该是先过一遍线上游戏再去玩实体。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我可以给你们传达信息,你们尽管放心玩耍。另外吐个槽,根据我实际测评,这游戏无聊又费钱,我就不信那些人都有兴趣玩一遍线上版本,我看地图好多人都还困在第一关,可见,玩过的人也是有限。” 三人一阵笑,引起路人侧目。 “好,辛苦你了,保持随时联系。”冯藤卓挂断通信,转头看身后的水钟:“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关城门了……” 博克明在一边说:“战争快开始了,两点以后才能重启城门,战争时间段内,我们都只能待在房子里无法行动。” 冯藤卓点头,觉得半小时时间可以利用一下。于是,他再次调出先前获得的绑匪信内容,仔细思考起来。 “城桥不过数尺宽,围墙不过百尺高。落日余晖照斜桥,空留独影照城河。”这可是真实的绑架事件,却连绑匪信都写得文绉绉得让人浑身难受。 冯藤卓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首先我们可以确定这里有两个点,城桥和围墙,这两点在樟落城开城门的时间段内会形成一个90度的角,即城桥放下。数和百两字在这里可以看作虚数,代表桥的长度和城墙的宽度。粗看这是很宽泛的提示,但其实,是绑匪限定了存放赎金的范围。简单说,就是以城门下的桥为核心的辐射圈内。” “城墙外围有一条窄道,放一笔赎金还是绰绰有余的。”博克明回忆着城墙下的情况,那是一条半人宽的窄道,虽用的是和城墙相似的石料,实际是后期建造的,目的是让清洁工能够沿着城墙下清理垃圾和淤泥。 “如果我们能精准范围,蒙师傅见我们也是指日可待了。”冯藤卓笑着说。 顺着冯藤卓的思路,范篱也来了兴致,分析说:“‘范围’这个词好,倒是打开了不少思路。若把‘落日余晖照斜桥’也看作一个范围,以‘落日’作为时间段,以‘桥’为参照物,再来确定究竟在哪一面的城墙下。” 众人表示赞同。 范篱继续分析:“樟落城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出入口,假定所有桥正常放下。其中,只有东门照不到落日,因为落日的时候,桥被城墙完全遮蔽了。夕阳西下,西门应该是照到太阳最充足的时段,但不可否认,南北同样也可以照到夕阳,所以这范围依旧不小。” 博克明冷冷补充:“还得搭配‘空留独影照城河’看。” 范篱给他竖拇指,获得不屑表情一枚。 冯藤卓说:“我觉得‘空留独影照城河’,指的并不是桥,三座城门下皆有桥,不符合“独影”的要求。独影所指,应该是其它事物。比如,特别的植物、一座石雕、一个人之类的,这样才比较符合独的特点。” 博克明提议:“如果放赎金的地方是在城外的话,不妨出去找找。” 冯藤卓同意道:“可以。西、北、南总共有三座门,我们分别沿着三座门去找,看看会有何发现。出城后两点城门才会开启,我们就约定两点半在水钟下聚集。” 三根商量妥帖,即刻出城,然后各自向西门、北门、南门而去。 穿过繁华的街道,在守卫奇怪的眼神中,三人火速出城,各自散开行动。 当他们从吊桥离开樟落后的五分钟,守卫士兵火速撤回古城,吊桥抬起,随着“嘭”一声巨响,隔着一条护城河的古城,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50、城王之战(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如果有战事,那么这个时间段,古城附近都是不安全的。范篱离开西门,火速钻入树林,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木爬至高处,由上而下观察樟落城这一侧的情况。 先前走过吊桥的时候,在中央位置,范篱快速对整个桥面及四周进行了观察。樟落城再小也是一座城市,城墙绵延百里两侧见不到头,若不是推断出了以桥为圆形,破击其周围辐射圈,想要在这样漫长的墙根下找一处藏匿赎金的地方绝对是一件非常没谱的事情。 范篱眯着眼睛仔细找突破口,他的视力原先也不错,只因那次事件,导致他一侧眼睛失明,从此视线受阻一半,留下一半黑暗抵御光明。范篱远远观测着吊桥及其四周,樟落城前护城河缓慢流淌,四周鸦雀无声,静得超乎寻常。 观察了一会,范篱觉得还是最好走近看,于是收回远眺的目光,随意看了看四周的风景。一阵清风拂过,传了声声树叶瑟瑟声,打破诡吊的宁静,染入淡淡绿意盎然的气息。 突然,远处一座高大的石质瞭望塔吸引了范篱的注意,那里并无人值守,登高远望,那个距离和位置,倒是可以把城墙上下的风景看个通透。范篱心中大喜,跃下高树,火速朝着瞭望台移动。 远观近,走起来却不短。范篱一路小跑,风在耳边呜呜吹过,四下时而树叶瑟瑟,时而静谧诡吊。跑了足足十来分钟,范篱终于跑到了瞭望台下,抬头观测,不免心里一阵嘟囔。 原来,这座瞭望塔靠的是云梯上下,而此刻,云梯不知所踪,便没了直接爬上去的途径。范篱绕着瞭望台走了一圈,发现它的一侧墙面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凹槽,自下而上大大小小,一直绵延到塔楼顶端。范篱心中大喜,有了这些凹槽,上去便难不倒他。于是,他背好书包,找了两处牢固的凹槽,双手借力,快速攀爬而上。 那些凹槽有的松软有的却极为牢固,范篱如同一条灵活的壁虎,顺着这些凹槽火速爬到塔楼顶端,翻身跃了进去。此刻,居高临下俯瞰对面樟落城,古城的蔚为壮观终于清晰地显露出来。 只见翠绿的护城河如同一条丝带,环绕着古城四周。深灰色的墙根下,一条窄窄的装饰道向两侧缓缓开来,青苔慢慢,野花点缀,如同另一条装点的丝绸。 这个距离比书上看近的多,范篱再次实验起自己的目力,在桥四周进行地毯式扫描。看了会儿,依旧一无所获,范篱觉得还是需要走进观测才行。于是,他立刻打开徽章对讲设施,快速说:“阿克鲁,告诉首领,我已就位,暂时没有发现有关‘独影’的事物。” 他话音才落,突然,森林里传来一声轰鸣,接着头顶划过一条道白光,紧跟着樟落城的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范篱往城市的方向看了一眼,一阵烟雾在河道内燃气,紧跟着,头顶传来一系列咚咚声,无数白光如雨点般呼啸而过,一些落入樟落城内,一些则在城池四周爆炸。硝烟弥漫,炮击不断,樟落城陷入一片浓烟火海之中,若隐若现。 一些炮弹也在塔楼附近炸落,还有一些在范篱头顶不远处划过。他原想离开塔楼这种高处危险区域,无奈炮弹实在太过密集,就算到了地面,也可能有被炸的危险。于是,他索性贴着墙壁坐下,任由头顶炮弹横飞,暂避一时。 在炮弹袭击声中,耳畔突然传来滋滋滋滋的电波声,但是无法使用,应该是通讯被某些设备干扰到了。 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会停止?不知道樟落城损毁程度如何?不知道其他两人现在如何?范篱正自思量间,突然,墙边一黑,一条人影从护栏外迅速翻入,避进护墙边一片阴影里。 两人都被对方的突然出现愣了一下。 终于,对面的年轻男人先淡定下来,裂开嘴笑问:“同道中人?” 范篱微笑点头,以示肯定。 “没完没了打仗,真是烦人,隔几天就折腾一轮,浪费炮弹。”年轻人熟练地背包丢在一边,介绍自己道:“我是AK。你是?” “F。”范篱知道他说的是游戏里的代号,也随意报了个代号给他。 “你来几天了?”AK问。 “正式算,今天应该是第一天。”范篱笑。 “那还有得好摸索了。”AK笑:“我来两个星期了,连个屁都没找到,光在这里看他们打仗了。” “他们天天打?”范篱想正好了解了解樟落城战争的情况。 “不是,隔几天,不定数。”AK摆摆手,然后摸出一根烟,问范篱要不要。 范篱摆摆手,表示不抽。 AK自顾自点烟,舒爽地吐出一口烟,然后说:“反正城门每天准时开关,战争就不定了。打一场仗多贵,费钱,也不能天天扔。” “就只有炮弹?”范篱问:“也没见飞机或者军队什么的。” “没有飞机,那个更费钱,他们这里就流行小炮弹。”AK用拇指指身后的森林区域:“炮弹都在林子里架着,待回打完了会全部撤走。小炮弹,但是威力猛射程远。” “会有军队攻城吗?”范篱又问,如果有军队,他倒是可以擒住一个审问一番,套点线索。 AK摇头:“没见过。那城是铜墙铁壁,又有护城河,打不出缺口,人在河边也进不去。” 范篱看一眼头顶飞跃的炮弹,发现只有过去,没有过来的:“咦?怎么只有进攻,不见守卫?” “不知道,”AK耸耸肩膀:“樟落城好像没发射过炮弹,真是对城池有着迷之自信。” “你待了两个星期,还没有找到线索?”范篱问,感觉这游戏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AK无奈一笑说道:“城里的线索已经找到了,问题是,城外的线索找不到。所以只好两头来回跑,看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提示。好在,我已经有点眉目了,等战争结束,我就去找一找。” “这还得有多少时间?”范篱指头顶。 “一个小时后应该就结束了,打那么久的炮弹,也是够费钱的。我休息会,养养精神。”AK笑着将烟头掐灭,然后闭起眼睛,靠着墙壁睡大觉。 范篱不想打扰AK休息,于是自己也靠在另一侧休息。只是,他心里颇感奇怪,这里才是第一关,AK以个人身份出现,没有跟团队,独自行动。更奇怪的是他没有别身份识别徽章。那么,他究竟是谁?故事的部分?落单的团员? 此时此刻,战争正酣,炮弹犹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扑向樟落城。 博克明在站在树林间一棵大树高处,冷冷看着那些飞设的炮弹,将一座城市完全淹没于硝烟之中。 树下丛林里,穿着掩护服的士兵正在装载子弹,博克明原想抓一个人来问问。但是两个士兵的对话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原来,他们只是雇佣兵,只负责来放炮,放完就闪人,通过电脑领钱,并不管这城是和谁起了恩怨。 算了,再等等吧。博克明安耐着焦躁,远远望着烟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市。在炮火的攻击下,城市依旧安然无恙,除了草皮、水花、泥土、树木等城外植被、植物,这些炮弹似乎根本上不了主城丝毫。 果然是黑铁石的质料。博克明眯起眼睛,目光定在烟雾中的城墙之上。 不久之前,他出北门离开,刚刚行至吊桥中央,耳边便听见警鼓声声,守卫士兵及群众纷纷退入城内,城门火速关闭。紧跟着,吊桥一抖,铁链声吱吱作响,逐渐倾斜,向着北门收起。 51、城王之战(1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此刻,博克明正置身于吊桥当中,大桥剧烈晃动,两侧风景迅速消失,就在桥面垂直度即将逼近九十之际,博克明突然脚下加速,向着桥头跑去,在桥面即将拍上城门之际,飞身落到桥头顶点,直直站于之上,俯瞰护城河,伸手几乎可触及北门匾额。 一条护城河拦住退路,博克明却未曾理会,反而再次脚下发力,借着城墙之势,窜向更高的地方。几次脚尖着力,分秒间便窜到了城门顶端,再接一把力,便能翻入围墙之内。 原来博克明想先翻入城墙之内再作计较,可是一瞬间,博克明发现这城门之上,匾额之后并非完全封闭,而是有一条窄道,竟然还有一扇透气窗!此刻攀爬过程不容细想,博克明打消翻入城墙的想法,火速跃下城楼,立于墙脚窄道之下。 脚下,护城河水流滚滚,一些像木头一样的东西漂浮其中,露出一对凶狠的小眼睛,注视着四周。 博克明眯起眼睛,认出这些漂浮的并非木料,而是一种只在水中出没的大型食肉动物——橡皮鳄鱼。这种鳄鱼从不上陆地,只栖息于水中,爱食腐肉也爱新鲜活肉。战争开始前河中没有一条橡皮鳄鱼,现在却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浮起,很明显,这些都是城内养殖的护城鳄鱼,战阵开始放出,战争结束召回。 这可有点麻烦,博克明挑眉,窄道无处藏身,且滑腻狭小,待在这里并非上策,河里塞满鳄鱼,游泳等于作死,如何解决? 就在他思量之间,一侧窄道之上,突然一颗炮弹呼啸而来,砰一声炸开,引得地面为之震动,瞬间,整座城市便笼罩于一片阴霾之中。 博克明无奈翻个白眼,看一眼橡皮鳄鱼,冷冷说:“不拿你们做皮包,接脑袋一用即可。”话毕,忽然飞身挑起,脚尖踮着一条鳄鱼而去。 那鳄鱼正在游得欢快,不觉脑袋突然被人踩了一脚,受惊之下尾巴一甩,迅速没入水中。博克明的反应神速,就在鳄鱼脑袋即将完全沉入水中之际,他已再次跃起,跳到了另一条鳄鱼的背上。 这条鳄鱼也是一惊,竟就地翻滚试图反击。博克明借力其翻滚之势,又跃上了另一条鳄鱼的嘴上。此鳄鱼正张大嘴打哈欠,却被博克明硬生生踩了个闭嘴,刚想发作,博克明已经点到了另一条鳄鱼的背部,借力一跃而起,跳到了岸上。 紧跟着博克明迅速转入树林之中,他耳聪目明,听见前方林间有响动,便不再前行。火速跃上一颗高树,就在高林间穿梭,到达了密林之间的大树上。跃之最高处,才停下,耐心等待。 清风拂面,丝丝凉爽。博克明定了定心,重看向城门匾额。那是一块巨匾,将整个城楼下方遮挡,由于角度关系,根本看不见其后的那扇圆窗。 博克明微微蹙眉,重新回忆起刚才所见。他记得那扇窗有一个篮球大小,里面黑洞洞的,说是气窗也可以说是气孔。但是,匾额一侧不是应该紧贴墙壁吗?现在反而搞一条窄道,开一个气窗,这种不符合建筑规划的设计究竟意欲何为? 撇开设计不说,有气窗后面必是房间,那这个房间必然是镶嵌于城楼之中。除去城门和城楼的高度,这个房间的高度顶多两米,它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回到城里,又该如何进入呢? 越想越觉得奇怪,博克明真想立刻前往再次一探究竟。无奈炮弹攻击如网密布,也只好等这一轮攻击完毕后,再去一探究竟。 忽然,博克明徽章沙沙作响,只听见冯藤卓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已发现‘独影之地’,攻击结束后都聚到南门来吧。” “收到。”博克明挑眉,心道,是自己想多了,首领已经找到独影的方位了。 这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冯藤卓有些百无聊赖,等待果然是一件有点无趣的事。联络器沙沙作响,没有人回应他,也不知道伙伴们有没有听到他的讯息。 倒一杯茶慢慢坐着喝,远方的炮火声在耳机此起彼伏。出了打仗的范围,就是安全的地方,无需逃避,坐旁观战即可。 在小茶铺里点了普洱和豆腐干,晒着温暖的太阳,冯藤卓不觉有些困倦。为了让这困倦不再继续蔓延,他决定和对面两个人聊天。 “我知道放赎金的地方就是南门。”冯藤卓微笑,与其说是与人聊天,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也知道如果放赎金进去,也未必能救到蒙师傅的女儿。” “只要放了赎金,蒙师傅的女儿自然就会被放掉了。”与冯藤卓面对面而坐的两人中,年纪稍长的一位开口说:“与其赌猜测,不如想想怎么付出这笔赎金。按照时间推算,蒙师傅女儿的时间可不多了。过了今晚十二点,不是救人,而是收尸了。” “尸体?”冯藤卓挑眉,心想:如果蒙师傅女儿宣告被杀,那么他们手上的线索就算是彻底消失了。虽然说这条线并非确定是必然线索,但是,白白看着一个姑娘被害,也终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且就管一管这个闲事吧。 两个绑匪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即猜不出他的想法,也猜不透他的身份。一个小时以前,这两名绑匪还在这个远离战火的茶铺喝茶聊天,突然,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用他们的两柄手枪,反客为主,控制了全场。 两名绑匪中稍有年纪的绑匪甲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笑容无害,眼神清澈,出手却是快准狠辣,不给人留分毫思考空间。他让伙计把自己五花大绑,却不说话,也不讲条件,只是独自饮茶,空把他们撂在这近一个小时,究竟意欲何为? 谁怎么看自己,冯藤卓根本不在意。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如果匪徒想要让对方交出赎金,又为什么要使用这样晦涩难懂的交付方式呢?这是一个奇怪的梗。指定时间内如果蒙师傅无法及时交出赎金,那么她的女儿就会有有被撕票的危险。如此奇怪而多此一举的设计,对方看上去不是想要钱,反而更像希望蒙师傅付不出这笔赎金。怪得很。 绑匪中年纪大咳嗽了几下,似乎是提醒冯藤卓别再发呆,快谈条件。 如此看来,是绑匪也在纠结吗?难道事到如今,绑匪还在纠结要不要获得这笔赎金,或者绑架只是起因,其背后的目的,才是无法言说?冯藤卓越想越觉得奇,突然,一点灵感闪过,他目中一亮,倒有点豁然开朗了。 冯藤卓手中叶片飞出,捆绑两名绑匪的绳子瞬间切开,两人身体身体一松,已然解除束缚。“伙计,上两杯茶。” “打得什么主意。”绑匪甲有些不解,揉着手臂,一脸不解。 “解开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逃不脱我的手掌心。”冯藤卓自信地说:“所以,安心喝你们的茶,等着这场战争结束吧。” “战争结束后最好把赎金交到指定的地点,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绑匪乙威胁说。 冯藤卓不以为然地喝着茶,淡然道:“既然如此犹豫,就由我来替你们做决定吧。‘空留独影照城河’,究竟是符合了谁的意境呢?城河边桃花未开,枝桠上只有叶子却无花朵,意境空空,毫无美感可言,倒是很符合这‘空’和‘独’的意境。” 52、城王之战(1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那里一整排桃花,你是不是猜测有误。”绑匪甲说。 冯藤卓自信地说:“南门右侧第六课桃花树,一定是那里,不会错。只有那一棵桃树是稀缺的紫桃品种,粗看每颗桃树都差不多的,但是仔细分辨,紫桃的叶子在嫩芽阶尖端会呈现特别的紫红色。城墙下一排桃树,唯有第六棵那一点点嫩芽含着紫色。唯一的紫桃,倒影护城河中,恰好再次符合了了‘独’字。” “既然找到放赎金的地方,赶紧把钱放进到树下坑洞里。”绑匪乙有些不耐烦地大声说。 糟糕!绑匪甲本想阻止身边的年轻人,可惜,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他只能用胳臂顶一下年轻人,使个眼色让他闭嘴。 见此情景,冯藤卓已经知道自己的判断基本没有错,交赎金的地点一定是他们估算范围内的某棵桃树下。得意爬上脸颊,冯藤卓嘴角划过笑意,开口淡定地说:“我没钱。” 绑匪甲面色一沉,恶言威胁:“那么蒙师傅的女儿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听上去的确挺吓人,危在旦夕的成语用得也是准确无误。”冯藤卓让伙计往茶壶里添水,他看一眼远方,笑道:“交赎金,换人,真是没意思。我说过,既然绑架的人如此纠结,那么就由我来替他把这件事决定吧。” 两名绑匪疑惑地对视一眼,转而视线再次看向冯藤卓。 “就杀掉蒙师傅的女儿吧。”冯藤卓挑眉突然说。 “你说什么?”两名绑匪惊讶道:“杀了她?” “不错,杀了就干净了。”冯藤卓轻松地说:“反正,你们也不是真的为了所谓的赎金,干脆,别折腾了,干掉蒙师傅的女儿,一了百了,别纠结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绑匪甲不大惑不解。 冯藤卓耸耸肩膀,笑:“没什么意思,把交赎金的地方写的那么晦涩难懂,很显然,绑匪方根本就不在意是否能获得这笔赎金。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次即兴发挥,肉票的性命才是绑匪的目的。” 绑匪甲眉头紧蹙,压低声说:“你别乱说。” 冯藤卓当没听见继续说:“既然你们是要肉票的命,就直接取了蒙师傅女儿的命得了,也别折腾了。” “会有人来交赎金的。”绑匪甲肯定地说。 “我会阻止所有来交赎金的人。”冯藤卓提嘴角笑:“直到这笔交易结束,直到你们按照绑票内容杀掉蒙小姐。” “你……你……”绑匪甲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虽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却如此有说服力,让他不自觉感到恐慌。 “说道做到。”冯藤卓加重语气说。 绑匪甲心中不免一惊,一种担心油然而生。只是,他不明白,所有人的方式都是破解谜题、解决谜题,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反其道而行,打算制造难题,扩大事件。绑匪甲的心中越发慌乱,他明显感觉自己无法应付接下去的事态。 冯藤卓看一眼远方城池的方向,估摸了一下时间,计算着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停战了,你们想好怎么答复我了吗?” 此刻,绑匪甲和绑匪乙双眉紧蹙,竟不知如何应付。他们陷入一个怪局,对方知道放赎金的地方,但是不会按照要求放入赎金,并且会阻止其他放赎金的人靠近桃树。对方意图明显,不让蒙小姐活着回来,如此一来,绑匪方反而陷入两难。告诉他人在哪,绑匪输,还落不到赎金;不告诉他,耗到最后一分钟,真把蒙小姐杀了?结局,依然是绑匪输,照样拿不到赎金。 真的要杀了孟小姐?可毕竟那个姑娘没有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绑架她只是为了目的,却并非真的要其性命。 如何是好? 三人都不说话,各自沉默,各自盘算。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城池方向的炮火声越来越弱,战争即将结束。 “为什么你想要救蒙师傅小姐?”一侧桌边,不知何时坐下一名年轻男子,面容俊朗,目光如炬。 “没什么特别复杂的原因,我想见蒙师傅,自然得有厚礼才能敲开他那大宅子的门。”冯藤卓直截了当地说:“救下他的女儿,是最好的途径,没有之一。” “为什么你想见蒙师傅?”年轻人走过来,两名绑匪立刻从位子里站起,恭敬地站到一侧。 “你是这件事的管事人。”冯藤卓看着绑匪甲和乙的态度,认定这个人一定就是幕后主使之一。 年轻人点头:“在下诸葛清。” “FT。”冯藤卓说。 诸葛清脸色微微一变:“你是城王游戏的玩家?” 冯藤卓笑笑不否认:“是。” 诸葛清挑挑眉毛:“最近城王游戏的玩家没少出现,但他们找的线索大多是普通人事。你……怎么会想到管城市高层的事。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不知道。”冯藤卓耸耸肩膀:“就当管闲事好了,有个女孩子无辜被绑架,不管是不是和游戏线索有关,都不能充耳不闻了,真是无奈。” 诸葛清:“……” 冯藤卓看着诸葛清,笑道:“你就不用纠结我的目的了,寻找线索也好;多管闲事也罢,先把这姑娘找到便是目的。” 诸葛清微微皱眉,搞不清冯藤卓的路数,却无奈必须和他有此一场对决。“FT你可知道,如若你胡乱阻止,可能会导致这座城池战争继续横行,民不聊生?” 冯藤卓微笑,吐出一句话:“也许,结束这场战乱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诸葛清眼神一凌,紧紧盯着冯藤卓的眼睛,却丝毫找不到任何答案。但他依然忍不住问:“你说什么?” “结束樟落城的战争。”冯藤卓重复。 诸葛清依然不相信:“你可知道这场仗打了多少年,岂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冯藤卓笑笑,却不给明确的答案,他只说:“这件事现在没法让你看见定论,所以只能说信不信由你。” 诸葛清面色一沉,心中不快。 冯藤卓继续说:“不如先谈点实际的,什么时候释放蒙小姐?” 诸葛清心中不快,口气强硬地说:“你还真吃定我不敢动她了?” 冯藤卓不紧不慢地回击:“我没有说过你不能动她,你甚至可以杀了她,只要你觉得对你的行动有所帮助。” “你是否可以理解,我们并非想要为难蒙小姐,或者贪图这这十万两黄金。”诸葛清稍稍将口气缓解,诚恳地说:“请你理解,我非一己私欲,放下两亿美金到指定地点,小姐我自会安全放出。” 原来不是十万两黄金,而是两亿美金。冯藤卓心中明了,嘴上却说:“据我所知,那棵紫桃树下并非是放赎金的真正地点。” 诸葛清冷笑:“你什么意思?” “两亿美金数目不小,总体积也非常庞大。樟落城外战时无法靠近,不战时有官兵把手,紫桃离城门不远,如何明目张胆放一堆现金再其之下。” 诸葛清嘴角抽动,冷哼一声:“夜晚无人值守,有什么不可以。” 冯藤卓回答他:“城墙下窄道狭小,且是石料质地,桃树泥土范围有限,挖坑也不过一丢丢的地方,断然放不下如此之多的现金。当然也可以选择把钱扎牢放入水中,只是这护城河下暗流湍急,怕这细小的紫桃树分分钟都有被折断的可能,小身板无论如何也是抓不住这数亿美金。” 53、城王之战(1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到底想说什么?”诸葛清冷冷问。 冯藤卓淡定地说:“紫桃之下的答案是想告诉我们真正存放赎金的地点。” “您思路转的很快。”诸葛清笑,口气颇有些佩服:“想得如此之深,您一定还寻到一些其它。” 冯藤卓道:“按扎常理,你现身的时间似乎过早了。你如此急于完成这笔交易,可见,你非常执着于结束樟落城的战事。” 诸葛清点头,毫不隐瞒地说:“不错,急于结束战争,所以当中不能有任何差错。只是未曾料到,会出现你。你的一招等着撕票让我有些意外,这不在我计划之内,并且我没有太多时间能和你硬耗,所以,我才会想亲自与你谈一谈。” “我相信你说的不为一己私欲。”冯藤卓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也理解你想要结束这城市两年多混战的迫切心情。” 诸葛清颔首,表示感谢他的理解。 冯藤卓清晰地指出:“一般情况,想要结束一场战争,就必须让其中一方彻底无力抵抗。你绑架蒙师傅的女儿,是想通过这两亿美金坐实一方的实力吗?”、 诸葛清点头:“不错,我就是想帮守城将的弟弟何顺夺回城王的位置。不妨告诉你,按照现在双方实力对比,何顺的军事实力、或者财力几乎与他哥哥旗鼓相当,这两亿美金的赎金,不过是充足他的实力,使其更加牢固而已!或者简单地说,我的两亿美金是加速这场战争结束的推进剂。我会把钱全部资助给何顺,直到他坐上王座。” “你想造王?”冯藤卓挑眉,果然,和自己预料的八九不离十。 诸葛清坦白点头:“可以这么说。” “他做不上王。”冯藤卓淡定且肯定地说。 “为什么?”诸葛清奇怪。 “很简单,何达到现在还不是王,你说为什么?”冯藤卓反问 诸葛清皱眉:“因为……他还没来得及称王!” “为什么?”冯藤卓继续追问。 “他不想。”诸葛清回答的毫无底气。 冯藤卓笑问:“在城里的尚不能称王,为什么口碑不好的,不得民心的,以非法手段夺城的反而可以称王?” 诸葛清一时语塞。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冯藤卓指出:“如果何顺最终获得樟落城的王座,是否会迫使这座城的真正掌握者回归?” 诸葛清眉头一紧,已久无解。 “若这位真正的成王回归,要如何收回原就属于他的城池?现在看来,何顺势在必得,那么将来,是不是也是绝不归还?”冯藤卓看着诸葛清追问:“是不是最终,也要动用战争,采用更强大的实力夺回自己的城?” 诸葛清摇头不服道:“不会的,原来的王始终没有出过手。战争在这里已经进行了近两年之久。他一定是彻底不想要这座城池了,所以,才会听之任之。” 冯藤卓持反对意见:“他不出手,是因为樟落城还是他的城,只是它有些不稳定而已,兴致却从未变过。何达的称号是守城将军,不是何王。如果何达取得城池,他会甘心做一个守城将军?” “应该……会吧。”诸葛清再次没底气地回答。 “只要封王开始,失城的危险也就开始上演了。我相信到那个时候,真正的城主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到了那个时候。何达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冒牌城王,而那个所谓的造王者,也将成为众矢之的。” 听完冯藤卓一席话,诸葛清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或者你再换一种方式想想,为什么这座城只守不攻?为什么要签署规定战时的协议?除了对城池牢固度的绝对信任,或者不进攻是对于亲情的最后一份坚守。”冯藤卓提示诸葛清:“不是怕什么,而是良知里最后的担心,也是最后束缚的底线。如果,这条底线被踏破,那么,这场战争才会进入真正残酷的阶段。” “多残酷?”诸葛清若有所思。 “有进攻有防御,为了最后的胜算,不惜一切手段,动用一切可动用的武器。”冯藤卓望一眼樟落城的方向,语气凝重的说:“和所有战争一样,会有很多死亡,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但凡你见过听过的,都会发上,且很长时间都不可能修复。” 诸葛清陷入再一次的沉思,良久之后他眼中戾气锐减,只默默道:“这么多人为攻城出谋划策,唯一只有你,一个游客,给出了与众不同的见解。” “我只是个旁观者,或许会把一些事情看得更透彻。”冯藤卓淡然笑道:“决定权,依旧在你们手中。掌握结局的,还是你们。” 诸葛清长舒一口气,心中虽万般不愿妥协,但却也得向着现实低头。他清了清嗓子,略带无奈地讲:“这的确是让人极不甘心的结局,甚至于结局还没有到,就必须当做已经是结局。” 冯藤卓安慰道:“至少现在开始终结,它会向着好的方向前行。”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你打算如何让事情进行下去呢?”诸葛清反问。 冯藤卓回答说:“把蒙师傅的女儿归还给他,先缓解这一次的矛盾,至少你们可以少树一个敌人。” 诸葛清说:“蒙师傅向来对我们有成见,这次就算把女儿还给他,他也未必对我们感激,还会记仇。” “他是城中首富,爱财远超过爱城,”冯藤卓回忆着阿克鲁曾经介绍的内容分析说:“富人都讨厌战争,因为回影响他们赚钱。蒙师傅是何达的军师不错,但是,他的主要身份依旧是商人。跟商人谈条件,通常价格合适,他们都不会拒绝。放走她的女儿,至少你可以少一个势不两立的敌人,没坏处。” “有意思。”诸葛清点点头,下了决心:“好吧,我会把蒙师傅的女儿交给你,由你交给蒙师傅,由你通过这个契机,结束这场城王之争。” “至少是一次不错的缓解矛盾的机会。”冯藤卓笑道:“从某种意义上说,至少不会树一个势不两立的敌人,当然,也不会多一个友好相处的朋友。” “呵呵,少一个人作对才是顶要紧的。”诸葛清难得有一丝笑容,从谈话开始,他就变得越来越紧张和不安,现在,反而有些放松下来。“不过,你打算怎么切入蒙师傅这个口子呢?” 冯藤卓耸耸肩膀,笑道:“蒙师傅是怎样的人光听别人说还是绝对不够的,我要他碰上一面,才能决定如何处理。” “我先祝你好运了。”诸葛清看着远方的城市:“听,战事已结束了。我这就带你去见蒙小姐。” 外面的攻击终于告一段落,随着警报声逐渐消弱,攻击的炮弹也渐渐减少,最后,再也没有一颗落下。 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范篱从墙角站起,舒展筋骨,久坐果然让人浑身酸痛。背好背包,他见AK还在打瞌睡,不想打扰,于是,翻身越出护栏,一路从瞭望台往地面下行。 当范篱刚刚往下爬了三分之一,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刺破空气的响动,他抬头看去,旦见一见闪闪发光的暗器直扑他面门而来。 “疏忽了。”范篱心道不好,急中生智,偏头让过暗器,身体贴着塔楼呈螺旋状一路斜刺里向下火速移动。他的速度已不慢,但也觉得上面的攻击也是分分钟紧随,暗器贴着头发而过,几次差一点就要伤到他。 就在离开地面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范篱突然松开双手,脚尖发力,翻身跳了出去,一排暗器在他待过的地方扫过,落到地上。此时,范篱退至十米开外,回身,警惕地看着塔楼范围。 54、城王之战(1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范篱抬头望向塔楼顶端,强烈的阳光勾勒出顶层眺望台护栏边一条黑色的剪影。那个叫AK的人手里暗器闪烁发光,也正自低头望着那个逃走的猎物。 “嘿嘿嘿嘿,你的反应速度很快。”AK在高处发出诡异的笑声:“你是谁?”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代号了。”范篱说。 AK收起手里的暗器,纵身从眺望台上跳了下来。他的身法轻盈,只是借了墙面上几个点的支力,几秒内已然站在范篱不远处。AK嘴角勾起诡异地笑,阴森森地说:“没想到在这个场子里会有对手存在,看来,游戏难度又提升了不少。” 他不认识我,攻击并无来由,这个男人显然不是来玩游戏的,难道这场游戏已经开始变质了?范篱心里盘算,看着AK并没有答话。 AK挑挑眉秒,也是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反应。 是继续斗下去,还是尽快脱身回到城里与首领会和?范篱思考着,如果继续动手,是给他留一条命,还是直接让他定格之游戏里? 双方正对峙间,树林里陆续走出一些村民,还有几个背着背包的过路客。这些人一路说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却并没有发现这一触即发的危险。 “遗落在游戏里的人,将会如同道具一样被一起回收。”AK喃喃自语道:“该忍忍的,游戏一区就暴露身份可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范篱冷漠地看着眼前的AK。 “哼,”AK恢复放空的眼神,看着范篱:“好吧,如果你能深入到游戏之中,我们可以好好对决一次,至于今天,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说完,便退入周围的人群里,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范篱懒得多加理会,背好背包,快步向着樟落城的方向走去。忽然,耳麦有了信号,冯藤卓让他按照指示前往北门附近会合。 范篱精神一振,按照冯藤卓的指示,一路绕道北门进入主城楼。紧跟着,他沿着墙角一路向左侧直行至行人较少处,侧身拐入左手进一条极小的窄弄之中。随着行径路线越走越深,很快,就听不见外头的繁华嘈杂。范篱四下打量,在右手侧找到一间门口种着一串红的住户。这一户住户的门面颇为破败,墙垣也有些残破。范篱找到门一侧花坛,四下看一眼无人,便攀上去翻身入了围墙。 围墙内依旧是一片残缺破败,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而小楼后方,高大的城墙举目即能望见,距离似乎很近。范篱不多犹豫,直接进入破败的小楼。 一进入楼内便觉得光线瞬间被遮挡于户外,这楼虽陈旧,但缺还没有出现破洞。门窗紧闭,光线无法入内,之感觉楼内昏黑一片,大白天的在里头竟然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范篱清楚行径路线,于是,顺着小楼右侧一路摸过去,终于摸到一道一处护栏,他心中大喜,这里应该就是上行的楼梯了。 范篱踩上楼梯,楼梯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尤为诡异压抑。好在他心里素质一向很好,并不惧怕黑暗,或者黑暗中的袭击,一路上行,期间出现过一个转弯道,他明显感觉脚下地板厚实了很多,吱呀声也越来越小,想是进入另一片区域了。 一路抹黑又走了有五六分钟,范篱感觉已经走得很高了,完全高出了小楼的高度。忽然,他感觉眼前一亮,一些微弱的光从前方窗棱里照射进来。 范篱适应了一下,悄悄走过去,从窗棱往外看,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已经离开小楼到达了城楼之上。回头看一眼黑暗的楼梯,再联想到下楼离开城楼如此之近,他心里已然明了。虽然小楼现在破败不堪,但它既然能和主城楼相联,那么它从前必然是公共设施或者工作人员使用地。 城是古城,人却是现代人,按照现在生活改变一些格局和配套,倒也是可以理解。范篱不再都纠结它的格局和连接方式,他悄悄推了推窗,竟然没有卡住,于是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扩大探索范围。 战争过后大部分都在清理残局,城楼之上只有远远两处瞭望台有人看守,戒备并不森严。范篱发现护栏凸出的部分正好是一个凹槽,如果他出去火速躲入其中,看守是很难将之发现的。 于是,范篱悄悄把窗子推开,等了一下,感觉守卫并没有注意窗子的异动,然后瞅准时机,乘着守城士兵不备,火速翻出窗户,合上窗,猫妖绕到前方,一闪而入,正好比如凹处视觉盲区。 忽然,城楼不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范篱微微皱眉,怕是士兵聚集,要开始讯城楼了。范篱往右边护栏摸去,石质护栏摸出了木头的质地,这里果然有密道。当下,他用力一推,石质护栏竟然打开,露出一条下行的楼梯。范篱果断怕入,顺手关上门,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破绽。两秒后,一排整齐的脚步声从他刚才躲藏的地方走过。 吁出一口气,范篱顺着云梯直接爬了下去,两分钟后踩到了地面。这是一处较为狭小的空间,只有两三平米大,一侧吊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依稀照出四周一点点范围内的事物。 这里应该就是城楼围墙之内了。范篱看一眼周围,走到油灯下,摸到一并冰冷的把手,扭动,闪身进入一道小门。 这道暗门后又是一条狭长的楼梯,每隔三米点起一盏昏暗的油灯,整个环境因为冗长、寂静和幽暗显得格外压抑难受。同时,整个楼里道散发出一股子长期不透风的霉味,又湿黏又灰蒙蒙,裹在鼻子下方叫人呼吸不畅。 走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范篱看一眼幽黑不知尽头的楼梯,低头,顺势走了下去。 这又是一段吱呀声不断的路程,那些长期没有修理过的楼板,松软脆弱,有一种一不小心裁断,就有滚下楼梯的危机感。 路程不短,一路上行,坡度不小,耗时近二十分钟,终于出现了一道拐弯口。范篱看一眼新一段的楼梯,感觉坡度更为笔直,一路上行,似乎没有尽头。不及细想,他再次踏了上去,走了很久,又出现了第二道左侧拐弯。好在这一段楼梯不长,只是坡度已近70,范篱拉着两侧铁链终于爬了上去,停在顶端一处平台之上。补偿,终于到了楼梯尽头,那里又是一道木门把手。 终于到了,范篱心里一定,对着门敲了五下,停顿片刻,又敲了三下。然后低声道:“首领,是我,F。” 门应声而开,出现博克明面无表情的脸。范篱笑笑,跟着他走了进去。 “首领。”范篱打了招呼,向里走了几步。他发现这是一处近三十平米的空间,没有任何家具和摆设,只有墙角堆着几只破旧的麻袋包。 进入之后,范篱觉得这间密室的空气比楼道里好很多,密室里似乎并非完全密不透风。忽然,一丝微微的风很有力的吹到他的脸上,他扭头四下环顾,发现一侧顶端两米的位置,有一扇圆形的气窗,晕着一圈光晕,似乎透光上有些遮挡。 “这是城楼的哪部分?”范篱抬头看着墙上的气窗。 “北门城楼匾额之后,上面就是城楼了。”博克明回答他。 “这么高!”范篱略有些吃惊,扭头想细问,却被一侧墙边坐着的姑娘吓了一跳。“这位是……” 55、城王之战(1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她就是蒙师傅的女儿。”冯藤卓笑笑说。 墙边的姑娘穿着一套合身的裙装,仪态温婉,见到范篱微微颔首,以示招呼。 “蒙师傅的女儿,真的找到了。”范篱眨眨眼睛,颇有些不相信。 “细节以后说,先去见蒙师傅吧。”冯藤卓拍拍范篱肩膀笑说,暂时隐瞒了诸葛清的存在。 “原路返回吗?好像附近增派了守卫。”范篱想着来路,似乎并不方便带着一个姑娘。 “没关系,他们可以带我们出去。”博克明指墙角。 范篱这才发现,原来墙角阴暗角落里,坐着个有气无力的城楼士兵。 “这上面有出口?”范篱突发奇想。 “有出口,但不是上面。”博克明说:“攀城楼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奇怪的窗子,没想到是用来藏肉票的。拖了士兵问个清楚,没想到这间密室有两个出口,你进来的是一处,还有另一处要靠他们了。” “你们不是和我一条路进来的?”范篱眨眼睛。 “不是。”博克明摇头。 “我和你是一路进来的,”冯藤卓笑道:“博克明是从另一侧来的……告诉他路线的时候信号出了状况,他自己找过来的。” “现在怎么离开?”范篱看着博克明问。 “很简单,另一侧是眼部识别出入系统,直接通到城墙下方一条窄弄之内,很隐蔽。可以直接拿他们的眼球出去,快捷,方便。”博克明冷冷说。 “别,别,我们配合!我们配合!”被劫持的两人吓坏了,抖着声音求饶。 冯藤卓安慰道:“你们配合就是,我们不伤人。” “配合配合!”墙角的两人为了保命,自然是百分百配合。 “真没想到,这城墙之内还有如此多的秘密地方。”范篱看着四周感叹:“战火如此激烈,竟然也没能伤城墙丝毫,也是奇迹。” 博克明冷冷说:“城墙用的是黑铁石的质料,普通炮弹根本那它没辙。大概城里的建筑也用了这种质料,才能忍受着长久的战乱。” “原来如此。”范篱点点头说:“绑匪对整个城池了如指掌,能把孟小姐藏在这样隐蔽的地方,也是费尽心机了。” 冯藤卓分析说:“把蒙小姐藏在这里,其实也是应了那句‘空留独影照城河’。撇开匾额,独照护城河,这扇气窗正是蒙小姐独影的写照。” “走吧,人都找到了。”博克明提起地上的两个人说。 另两人同意。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蒙小姐忽然起身,向三人诚挚地道谢:“今天多谢三位搭救,我见到父亲大人以后,一定让他重谢诸位。” “重酬我们不在意,我们只希望蒙小姐能帮一个小忙。”冯藤卓微微一笑说。 蒙小姐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无论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到你们。” 当下,冯藤卓三人、守城士兵、蒙小姐一行六人不再多作逗留,匆匆才从密室另一处出口离开。 蒙小姐安然回到家中,一家欢喜。 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自然是要是释放一番。先是一通哭诉,把如何在后花园作画之时被劫持;如何被关在密室中几天几夜不见天日,每日只给一些清水,粗饭一顿,便不再管她;如何在孤独无助之时获得救助一一说了。说到难过时,又忍不住嘤嘤哭上几声,又落下几滴清泪。 她说那那劫匪真是可恨至极,将她一人锁在城楼里苦苦等待救援,好在今天有这三人前来搭救,否则,怕她是出不了这城楼密室了。说完,委屈感油然而生,又合着家人抱头痛哭,直到喉咙沙哑,方才止住。 虽然不清楚各种缘由,但是别人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蒙蒙师傅自然是要有一番重谢的。加之蒙小姐梨花带雨地哭诉,间隙还不断加重冯藤卓等人如何排除万难搭救自己出险境的桥段,反复要求父亲务必要重谢几位,蒙师傅自然也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待大家情绪都平静下来,蒙师傅立刻让秘书去取支票簿,要用重金相谢。蒙小姐见状,立刻阻止,让秘书小去,低声对父亲说:“金银钱财这几位是不稀罕的,人家也不是为了钱来救我。” 蒙师傅颇感惊讶,不禁道:“我这可是真金白银,我打算开八位数,还不够,九位数我也愿意。” “我都说了,他们不稀罕金银。”蒙小姐拉着父亲的手撒娇道:“若要谢他们,只需您帮一个忙便可。” 蒙师傅不解问:“什么忙?” 蒙小姐立刻道:“只请父亲为引荐,他们想见何将军。” “见守将大人?”蒙师傅皱眉,面露难色道:“你们想要金银我自然愿意许之,可如今,你们想要见何将军,这可有点难为我了,将军轻易不见城外的客人。” “我为贵城连年战争而来。”冯藤卓直接点出主题。 蒙师傅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疑惑地说:“恕我直言,我看你像是城网游戏的玩家,为何要介入城市战争中来?樟落城的事情复杂得很,我劝你还是不要管。我可以另外搜集一些线索给你,好让你把游戏进行下去。” 冯藤卓看笑笑说:“这种战争不会一直按照协议的方式打下去,只要有一天有人更换了战争方式,也就是不按照协议的时间、武器、攻击策略等进行攻城,那真正的战争来临也就不远了。” 蒙师傅叹口气无奈说:“何将军是个很固执的人,他不接受任何人的规劝。身在其中,混一天是一天吧。” “您不觉得已经开始剑走偏锋,战争正在逐渐超出协议的范围?”冯藤卓提醒他:“蒙小姐被挟持,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蒙师傅眉头一紧,心里一沉。 “战争打了两年,双方都耗费了精力和财力。”冯藤卓继续说:“如果不是对方的耐心已经快要突破极限了,就不会有挟持事件。这两年,城内的人只是习惯炮火来了躲进城池,而城外的人却是越来越焦虑,越得不到城越是想要获得这座城。双方心里落差已经拉开,耐心即将耗尽,大战役才最终会到来。” 蒙师傅担心地问:“大战役会如何?” 冯藤卓直接回答:“死伤惨重,旧王回归,持续战争,直到王位落实。” 蒙师傅:“……” “其实,这一次见何将军,我的目的不是规劝,”冯藤卓继续自己的话题:“樟落城经受连年战事,却只守不攻,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守城将军尚还念及亲情。也正因这一时之念,才会让城市两年来战事不停。不如,让我试一试,替守城将军解决这个问题。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最多痛几日,若成功,今后便有安稳太平的日子,人人高兴。” 停了冯藤卓的话,蒙师傅皱眉沉思,他心中依旧有顾虑,他抬头疑惑地问:“你说需痛几日,难道……” “不会有人丧命。”冯藤卓给蒙师傅下定心丸:“如果想走强制路线的话,守城将军只要找旧城王搬救兵即可,又何必要拖延两年那么久。” 蒙师傅点点头:“的确是念及了亲情,才一直没有给远在它方的老城王放消息。” 看来,自己的猜测基本无误,那么一切都可以按照计划继续下去。冯藤卓为蒙师傅下了最后一剂安定,自信满满地说:“我的方法是从此休战,兄弟和好,绝不会让任何一方灭亡。” “真的?”蒙师傅严重闪过一丝精光,心里虽有一万个不放心,却也愿意为这樟落城冒一次险。他定了定神,下了决心:“如果真能结束这连年战事,我愿意拿我一半身价相赠。” 56、城王之战(1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战事一定会结束的。”冯藤卓嘴角挂笑,点头笑。 “你打算怎么做?可否告知一二?我面见守城将军的时候也好有说辞。”蒙师傅说。 冯藤卓吐出三个字:“亲情牌。” 蒙师傅奇怪道:“你是说,何顺?您可知,他们兄弟早已不见对方了。” “据我所知,我两位将军都已有家室,夫人皆是通情达理之人。调和这种事,并不一定要硬碰硬,或许可以绕个弯路,从两位夫人的见面开始。”冯藤卓神秘一笑补充说:“让女人和女人去对话,或许会更容易和自然促成两位将君的会面。” “你是想通过两位夫人互相传达修好的意愿?”蒙师傅眼睛一亮,赞道:“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折中法子,只是,她们彼此素未谋面,也很难有交集,你要如何让两位夫人碰上面呢?” 冯藤卓提嘴角一笑:“不如先见一见守城将军吧。” 接下去的事情发展的相当顺利,有蒙师傅的引荐,见守城将军的事瞬间变得畅行无阻起来。不过是几道公文投递,第二天,将军府就派人来请人了。 冯藤卓和蒙师傅立刻去面见将军大人,博克明和范篱则留在蒙家等待消息。 见到守城将军,冯藤卓觉得这位将军器宇不凡,颇有一种大人物的气度,心下立刻明白为什么当初城主会将樟落城交予何达管理,不仅形象让人放心,城池诸多事物操作起来,必然也有过人之处。同时,联想到何达将军只守不攻的策略,也知他是极重亲情之人,所以,冯藤卓放弃硬攻的策略,转而选择走太太路线来解决樟落城的战事之困。 “蒙先生说,你?有办法结束樟落城的战争?”守城将军开口,口气里充满威严也充满质疑。 冯藤卓镇定地点头:“可以。” “我想知道你的信心来自何处?”守城将军何达问:“不瞒你说,这些年,为樟落城出谋划策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合我的要求,于是,他们都为太过自信而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你是蒙师傅举荐来的,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冯藤卓笑笑,开口道:“我的信心来源很简单,您的弟弟就算夺城成功也坐不上真正的城主之位。如果,他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并清晰认清眼前状况,那么,他将会彻底明白攻城不具备任何意义,你们的战局就基本解开了。” “你认为他做不了城主?是没资格还是没资历?”守城将军问。 “连您都没有资格成为城主,而只是守城将军,那么作为后来以不法手段获得城市的您的弟弟,又怎么可能做城主呢?”冯藤卓反问。 “有点意思。”守城将军露出难得的笑容。 “您的弟弟性格倔强好面子,他在离开城市的时候,获得了不比您少的财富,他不图安稳日子却心心念念想着这座城池,想来,他是个不能输的人。”冯藤卓笑道:“攻城不是目的,只是发泄不满的手段。” “你很会看人。”守城将军说。 冯藤卓淡淡一笑,继续说:“我要走的路线非常简单,夫人们的路线。让夫人们碰面,传递彼此修好的意愿,攻城的得失,最后,按部就班向修好的路线前行。其实说白了,这一招叫做吹枕边风。” “哈哈,有点意思。”守城将军大笑:“继续说来听听。” “这件事需要两位夫人吃点苦头,同时,此事,也希望仅我们三人知晓。”冯藤卓神秘一笑。 何将军点头,眯起眼,点了头。 紧跟着,冯藤卓压低声音,把他的策略一一道明。 事情按着原定计划进行。 首先,冯藤卓等人制造了两起挟持事件,让双方都发现互有损失,并且捏造了第三方势力的形象。 某天,何将军府后花园,乘着何夫人的丫鬟离开倒茶的片刻,范篱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这位将军夫人火速挟持而去,等丫鬟回来,一切已经晚矣。 与此同时的城外,山中村落,另一位夫人同样未能逃过被绑架的命运。村落中本就看护不言,夫人一人入山采药,自然给了博克明最好的挟持机会。至此,两位夫人系数被劫持,有第三股势力出现的信息被释放,城内城外顷刻紧张起来。紧跟着便是将两位夫人放入同一间囚牢之中,给她们一些时间,由着她们彼此熟悉,继而传递信息,机会好的话,或许彼此还有说服对方的可能。 在黑暗的环境,人最害怕的是孤单。如果在这种孤单恐惧感即将达到奔溃之时,突然有另一个人的出现,通常人们会下意识会把对方当作同伴,好感度倍增,这种感觉俗称——惺惺相惜,或者更俗的叫法是同病相怜。 对付两位夫人的方式,即让她们深刻感到孤单、无助和恐惧,再将两个同样惊恐的女人放到一起,让她们的潜意识去进行彼此认可行为。 三天以后,时间差不多。两位独立关押在黑暗牢房里的夫人虽然离奔溃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惊弓之鸟,外头大凡有一点点声响,都能牵动她们敏感的神经,让她们瞬间处于一种警戒的状态。 通过三天的黑暗禁闭,其实两位夫人已分不太清时间了,黑暗让人的神经焦躁而敏锐,急需探求光明又不可得,最终让她们加速向着奔溃前行。此时时机已成熟,也不能真的逼两位夫人奔溃,于是,在黑暗中,两位被带出牢笼,重新丢入一处新的环境。 这间牢房有一扇气窗,能投入一点点微弱的光,让整个空间范围不是全黑的环境,而是通过目力适应能依稀辨别对方的轮廓。按照事先安排,两位夫人以间隔两小的时间被一一带入新牢笼。 当牢门紧锁的时候,两人的心都紧紧收了一收,但当发现这不再是黑暗无边的环境,并且有一个伙伴加入的时候,她们都有心去了解一下对方的状态。 于是,第二个进入牢房的何顺妻子,在选择座位的时候,把距离选择在与何达妻子保持一个人空隙的地方。这种选择方式,可以让彼此很近,但又保持一种不过分亲昵、相对较为礼貌的范围。 铁门啪一声锁上,牢房里陷入一阵沉默。在彼此观测和内心确定后,何达的妻子黄茵首先开腔。 “你好,你……也是被他们绑架的?”黄茵对着黑暗里另一个人发问。 “你也是?”何达妻子葛晓晴探出身子,向黄茵的方向挪了挪。 黄茵伤心地说:“是,他们说要两亿。都好多天了,从绑来开始,我都还没跟我丈夫联络过,他一定急疯了。” “两亿?”葛晓晴努力往黑暗里看,两亿是巨款,对方开出这个价格,人质必然非富即贵,说不定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嗯。”黄茵在黑暗里点了点。 “他们对我说要三亿,我也没有和家里联络过,不知道这些绑匪打的什么主意。”葛晓晴口气里有些失落和无奈,她继续问:“我叫葛晓晴,不知道你的名字。” 黄茵有些吃惊,半惊呼地说:“葛晓晴?你丈夫是何顺?”何顺是在樟落城结的婚,之后一个月离城,所以,黄茵对这位妯娌还是有一点依稀印象的。 “你是……嫂子?”葛晓晴似乎反应过来,“你怎么也被绑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顿感一阵亲切,不自觉的就靠拢到一起,彼此都觉得安心很多。接着,两人各自叙述了被绑架的经历,皆惊讶地发现,似乎这次绑架并不简单,似乎有一股暗中势力正在对樟落城虎视眈眈,心中都不免担心起来。 57、城王之战(1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暗中时间过得很慢,但是女人之间的时间却过得特别快。两个久违谋面的女人,只用了区区几个小时便熟悉起来,天黑以前,她们已经处于无话不谈的闺蜜境界。 当他们讲完彼此源渊不断的关联,将军夫人开始将话题切入更深的涵意。在黑暗里,将军夫人叹气道:“真不知道妹妹是这样好的人,我们早些认识该有多么好。” 牢房外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有两次有人跑过,嘴里嚷嚷着“首领让看得紧一点,跑了就没钱没城了。” 天色很快黑下来,牢房里恢复到一片漆黑的状态。也没人来送饭递水,空留着另个女人饥寒交迫。为了抵御夜晚的寒冷和肚中空空,她们的谈话始终持续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葛晓晴叹口气,显得有些灰心。 “别急,他们既然想要钱,必然是要联系我们家人的。”黄茵安慰道:“到现在还不联系,一定是在赎金上还没有完全定下,所以,才这样一拖再拖。” “姐姐说的对,”葛晓晴在黑暗里停了几秒,忽然说:“我们今天聊得这样投缘,若有机会出去,是不是依旧要像陌路人一样互不认识,甚至于,彼此为敌。”说完,不禁无奈,重重叹了口气。 黄茵心中也颇为不忍,忧伤地说:“如果能结束这场战事该有多么的好。” “按照现在的情形怕是很难。”葛晓晴说, “可是,这样连年战争,又有什么意思。其实妹妹你不知道,这座城虽然现在由将军全权打理,但始终他也是做不了城主的。”黄茵在黑暗里说,她还记得将军这几日常常向他提起关于城主位置的一些问题,于是此刻也不多隐瞒,如实相告。 “此话怎讲?”葛晓晴不解。 于是,黄茵将城主控城,守城将军如何无奈只守不攻的原因和盘托出,并规劝到:“我知道妹妹绝不是贪图城主夫人之人,这连年的战争耗财耗力却始终落不得好。你看,现在已经有第三方势力崛起,假以时日,说不定还有第四、第五股势力出现,到时候,樟落城必将步入真正的战乱之中。” 葛晓晴听的心惊肉跳,颤声道:“姐姐说的皆是事实,可我一介女流又能做什么呢?” 黄茵立刻说:“为何不对你的夫君言明一切,劝其结束这连年的战事?” 葛晓晴没有立刻大话,她依然有诸多犹豫。 黄茵不能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继续游说说:“你且把我对你说的这些与你丈夫说了,人心肉长,他应该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何将军真的会不计前嫌?”葛晓晴还有些害怕。 黄茵苦笑道:“你丈夫攻城两年,将军只守不攻,顾念的就是手足之情。现在出现第三股势力,倒是一个修好的机会。兄弟联手抗敌,名正言顺,且各自有台阶可下,且不可错过这大好时节呀,妹妹!”说完紧紧握了握葛晓晴的手,以示鼓励。 葛晓晴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似乎还有点心神不宁。 黄茵只能继续加猛料:“妹妹可曾收到消息?” 葛晓晴摇头问:“什么消息?” 黄茵犹豫片刻才说:“这件事我原不想提的,现在也一并告诉你吧。其实,我们已经收到一些风声,说城王已经对樟落城连年的战争表示不满,有了收回城池的念头。” 葛晓晴一惊:“消息可曾确切?” “不瞒你说,这件事,将军已经调查的八九不离十了,”黄茵压低声说:“据说,城王是因为有别的事耽搁了,才推迟回来。妹妹,听姐姐一句,这可是迟早的事,再打下去,城王出手,可能不止收回城池,说不定还要办了你的丈夫。” “啊!”葛晓晴一声惊呼,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黄茵正色道:“到时候,将军自身难保不说,城王以乱党之罪缉拿你的丈夫,必然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妹妹一定要抓住这次三方势力崛起的机会,救你的丈夫出这魔障。” 葛晓晴的神经完全处于紧绷的状态,在黄茵的劝说下,她终于下了决心,用力点头说:“姐姐说的都在理,这的确是一次修好的大好机会,如果有机会出去,我一定劝劝夫君。” 黄茵心下高兴,讲了半天,终于有了效果。 “等等……”葛晓晴突然说:“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两个人同时被掳到这里,会不会是城王所为,难道……难道他已经回来了?”说到激动处,竟然声音都变得响亮颤抖起来。 “嘘!嘘!嘘!”黄茵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不要过分大声:“轻点,别把那些守卫引来。妹妹千万不要紧张,这肯定不是城王。他是光明磊落的人物,绝不会干这种路人绑架的勾当。” “我们同时被绑架太过巧合,所以我会怀疑到城王,是我想多了。”葛晓晴松了口气平静道:“现在他们手里有我们两个人质,不知是真的想要钱发财,还是想要将军放弃王城。” “他们的目的我们不得而知。”将军夫人安慰道:“我们失踪有几天了,城里城外肯定找疯了,三方终究是要碰面的,静待吧。” 葛晓晴忽然想到什么,语气有些激动地说:“姐姐,反正我们也出不去,且不要浪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不如把樟落城的事说透了,把道理都列明了,如果真有机会出去,我们也好各自做双方的工作,尽早结束这场城市战乱,还人民一个安宁。” “我也正有此意。”黄茵用力点头心中大喜。 于是,双方不再理绑匪意图,这牢笼黑暗也仿佛与她们无关。两人各自沉下心来,把樟落城现在的格局、将来的趋势、休战的策略、和好的方式等等细细说了一宿,直到次日清晨五六点,因为极度疲劳,才眯眼休息。 下午两点多,樟落城城门按照关闭,战事却未起。 冯藤卓和守城将军、蒙师傅站在城门之上,看着城外一片宁静,各有所思。 在一阵沉默之后,将军大人终于说话:“再过半个小时就要放人了,你的策略不知能达到什么效果。还有,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妻子是否能按照我们的意图不关键问题清晰表达给对方?如果她的说辞有纰漏,那么,这几日的大戏将演变为我和弟弟的对峙,继而挑起一场更大的战争,届时,这座城的大乱就真的到来了。” “您要相信女人的力量和枕边风的威力。”冯藤卓自信一笑。其实,枕边风只是一招催化剂,用的恰到好处,自然会有不凡效果。诸葛清回去后将释放城王归来的劲爆消息,加上之后释放葛晓晴,她将替她们坐视城王回归的消息,并且释放第三股势力崛起的关键信息,一轮一轮轰炸,相信何顺不想在意都不行。 “放葛晓晴回去以后,你觉得多久会有消息?”将军大人问。 “风且让她吹一吹,不可着急。”冯藤卓淡然一笑。 “不是我着急,有消息说,城王已经在召集军队了,不知道是不是对付我们。”将军语气有些迫切说。 “应该不是。”冯藤卓直接回答。 守城将军奇怪道:“为什么?你见过城王?” 冯藤卓回答:“既然王愿意把一座城市给你打理,对你而言即是一种无上的光荣,也是王对你一万分的信任。你的弟弟和你胡闹了两年,王都视而不见,并不是真的坐视不理,而是还对你有信任,觉得你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58、城王之战(1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如此?”将军自己都有点不自信了。 冯藤卓笑笑说:“如果城王真的有意收回这座城,他要做的不是召集军队进攻,而是应该与你有一次洽谈。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有更稳妥的解决办法,实在不行,才会有动用军队,强行回归的举动。” 蒙师傅说话:“冯先生说的的确不错,城王一向对大人器重,绝不会说收回城池就收回,定然会断个清楚明白,才会下决定。” 见蒙师父也这样说了,将军心也就定了,他感叹道:“但愿这次能与我弟弟何解,彼此都能抓住这个好时机。”说完这些,将军便下了命令,即刻派人去“解救”两位夫人。 戏要演足。于是,已经乔装好的属下纷纷出动,赶往绑匪窝点,解救两位夫人。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一切都很顺利。两位夫人被派去的“救兵”凑巧同时救出,并安顿于将军府内。 很快,何达方收到消息,前来要人。按照原定计划,由蒙师傅出面,先是鼓吹了自己放如何行动迅速,默默鄙视了对方一番,然后说明解救葛晓晴是意外收获,守城将军出于不伤无辜的考虑,愿意将葛晓晴还给对方。同时,蒙师傅也也痛斥这种可恶卑鄙的绑架行为,虽然绑匪系数逃走,暗示将军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自此,人情卖给了对方,想要释放的消息也开始逐渐发酵,叫对方于不知不觉之中吸收。接下来,什么也不要干,就是静待将军弟弟派人来和谈了。 时间一晃,就是两日,冯藤卓等人在樟落城已经待了一个星期。 这两日里,再无人来攻城,虽然到点城门依旧关闭,四下里却是一派安静,炮弹横飞,到点躲藏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冯藤卓、博克明、范篱三人抽空在城里逛了几圈,基本把城市给摸了个透。原先他们想在城里购置一些武器,可惜,出了一些厨房用具,并没有正规的武器商店,于是只好作罢。三人乘着有时间,购进了一些简单食物和生活用品,以备后续行程。 等待始终叫人恼怒,尤其等待的是一个答案,焦急往往容易占了上风,发生不耐烦的问题。好在,樟落城的这一场等待使用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又过了一天以后,对方终于传来消息,对方要求和谈。 一种久违的和谐气氛立刻弥漫开来,人们奔走相告,将这个好消息迅速发散,很快,这场谈判成为万众期待的一场全民意愿。 不过何谈的这种事向来属于高层行为,与百姓无关。所以,冯藤卓等人依旧过着在到处闲逛,悠闲游玩的日子。 谈判日后的第一天,三人在茶馆里喝茶吃点心。好消息即将到来,心情的愉悦溢于言表。若是破了这一关的谜题,那么他们的旅程就将更进一步,离林超的距离也就近了一层。 “或许是我多虑了,似乎游戏的难度暂时未体现出来。”冯藤卓喝着茶淡淡想:“不知下一个关卡会有何不同。” “我觉得这个游戏并不那么单纯。”范篱忽然说,然后就把那天遇袭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补充说:“这个人没有徽章,但是知道游戏,而且似乎非常清楚这款游戏。” “你说这个人不是游戏里的玩家?”博克明冷冷看着范篱,双眉紧锁:“这可不是好消息,听上去像是来砸场子的。” 范篱回忆着几天前发生的事:“这个叫AD的家伙身手了得,且杀气极重,和那些怀着好心情来玩游戏的人完全不同。” “很明显,这场城王游戏里还是混进了一些其他人等。”博克明说。 “各有目的,如果无大冲突,就各自行动吧。”冯藤卓淡然道:“我们是有目的而来,别人是会有目的而来。我们暂且当它作游戏,就按照游戏的规则来;如果有人想超出游戏范围,那么我们也不用客气,满足他,按照游戏之外的规则来。反正,我要的是结局,至于过程里出现谁或者消失谁,我无所谓。” “收到了。”博克明冷冷回答。 冯藤卓点点头,不再多言。 三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喝着茶各有所思。 过了会,博克明开口说:“是不是解决了城的问题,我们就会进入下一个关卡?” “应该可以。”冯藤卓笑笑:“不过这只是第一关卡,而且城市又是由别人代理的,所以,我想应该不会见到王,也不用指望所谓的王牌了。” “这里只是表面,撇开那中二的战争,还是较为和平和安宁的。”博克明喝着茶说:“一切危险只会掩藏在深处,不会在表面就吓到玩家的。我总感觉,这个设置在真实世界的虚拟游戏,像一张大口,要把人一口一口吞入深处,生吞活剥。” 如果预言师在这里就好了,也许她会给出特别的建议。冯藤卓突然想到李若融,这个特别的女孩子现在又在干什么? “没有人可以帮你出主意,我们只有一个关卡一个关卡的打破。”博克明看着冯藤卓放空的眼神冷冷说。 “有的时候,我们必须承认,别人特别的能力的确有时候有用。”冯藤卓笑道。 “那又如何,你用不上。”博克明冷冷回敬,他微蹙的眉头是如此不耐烦于提及她。 冯藤卓心想,等这件事结束他应该用点心去解决博克明和李若融的问题。或许让李小姐理解博克明的苦衷,她会能愿意再给彼此一点点时间,去排除万难。可是……冯藤卓突然想到墨智机,这是在和墨智机比赛吗?谁更快。 “别再多想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博克明看着远方说:“至少他对她还不坏。” “可是李小姐喜欢的人是你。”范篱说。 “那是她自作多情。”博克明冷冷回绝。 “也不知道当时是谁追的谁。”范篱说。 “你今天话很多。”博克明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外面说:“将军府来人了。” 只见,两个大兵快步向他们走来,脸上均挂着笑意,步伐虽急却不沉重,想是有好消息来了。 果然,士兵传来了好消息。将军大人与弟弟的和谈非常顺利。在两位夫人的协调下,两人有意不计前嫌重归于好,共抗城外敌人。樟落城将不再有战乱之局,两兄弟又能和好如初,真是双好的形式。两个大兵此番前来,正是由将军委派,请几位前往赴宴。 不容推辞,三人立刻随着士兵前往将军府,这城池之乱,算是解决了。 三人被邀请去了将军府,蒙师傅及蒙师傅小姐也被请去。将军的弟弟先行离开,达成合好是口头协议,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理,所以不便久留。 谈判了一整天,将军大人毫无倦意,反而显得特别高兴。兄弟修好,再无城内城外的纷争,心中大石落下,心情自然好得可以飞起来。于是,将军立刻下令大摆筵席,答谢众人。 一轮酒喝完,将军便迫不及待叫人呈上礼物,一只纸巾盒大小,酒红色的紫檀木盒子。 将军大人喝下一杯酒,讲道:“这城市的战事拖了两年,一直无法解决,叫人头痛。今天一招解决,战乱结束,兄弟修好,实在叫人高兴得不行。我知道几位只是进入游戏的玩客,完全可以通过领取线索完成游戏,并非一定要替樟落城结束战事。但是,你们却尽心尽力替城池考虑,可见你们都是有心的善良之人,大公无私,我何达敬重你们。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喝下一杯酒。 冯藤卓等人也跟着将酒一饮而尽。 何将军继续说:“为了感谢诸位帮的这个大忙,我决定送诸位一件礼物,以表我的感激之情。”说完,拍拍手边的盒子,让人送到冯藤卓等人的桌子上。 玩牌?冯藤卓看着盒子心想。 “打开。”将军下令。 一旁的侍者立刻拉开盒子的顶盖,从里面小心取出两张银片,递到冯藤卓的手里。 只听将军说:“我已为三位账户各存入一百万以示我的感激。同时,我还想助三位直入第三关卡,这卡片请收下。” “这是……”蒙师傅大人看了看,略感意外:“这是额外的通关卡片,将军大人慷慨了。” 何将军摇头笑道:“给我再多通关卡片,无人来解决我城池之乱,有什么用?今天,三位破了这樟落城之困,一张通关卡片实在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所以,我决定把珍藏的第一和第二通关卡片送给三位,愿你们能早日多得王的授勋。” 冯藤卓心中惊喜,礼貌地说:“多谢将军大人。” “不必客气。”将军大人大手一摆豪气道:“用它直入第三关关卡,无人可挡。” “将军慷慨。”蒙师傅趁机拍了一个大马屁。 “另外我要提醒几位,”将军大人认真地说:“虽然游戏承办方说这是一款游戏,可是,这游戏里的人、事、物却是真实存在的,没有半分作假。” “明白。”冯藤卓说出自己的理解:“我们就像游客,到了景区,景还是那个景,人还是那里的人。” “不错,的确如此。所以,希望三位行事依旧多加小心,越往内走,只会举步艰难,绝不可能轻松易过。”将军大人一脸严肃地说:“若是简单游戏,也不会近半个月过去,还有一堆人在第一关卡徘徊而无法离开。”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我不明白将军大人为什么会答应玩这场游戏?”冯藤卓问。 “很简单,因为钱,非常丰厚的一大笔钱。”将军大人直接说:“对方说的恶化你明白,游戏只入驻一个月,不许城池作任何改变,也不会影响城池的日常生活。同时,城内诸多商户与主办方签署协议,也为城民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还简介宣传了樟落城。总体来说,利大于弊,所以我就答应了。” “游戏公司叫什么你知道吗?”冯藤卓问。 将军说:“就叫《城王游戏》,签署合同的时候,公章也是城王游戏有限公司。” “您以前听说过这家游戏公司或者游戏吗?”冯藤卓又问。 将军大人摇头:“没有。” “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冯藤卓继续问。 “问吧。”将军大人点头。 “如何能遇见王?”冯藤卓说。 将军大人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回答你吧。王你说特别他就特别,你说不特别他也就不特别。你要识得也就识得,你要不识得,也就不识得。” 冯藤卓是聪明人,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不再往下问,举杯,敬将军。众人各自欢饮,直至天明。 59、城王之战(1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早,三人收拾了东西,背上行囊,直奔第二区域的入口。 达到指定过关通行区,在护栏机器电子屏扫描一号通关卡片,栏杆升起,即刻进入二号区域。 二号区域内也有一台大屏幕,扫描徽章,留下记录,其它可不需理会,持二号通关卡直接前往三号区域。途中搭在了一辆出租车,行程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三号区域入口处。 同样方式,扫描二号通关卡片,三号区域护栏升起,三人顺利进入三号区域,开始新一轮行程。 很快,三人来到同样的电子显示屏下,扫描徽章,记录好团队入区域信息、获得提示信息,同时查询其他团队方位。 按照大地图显示,三人发现,王者剑的方位已经处于第五关。三人并不觉得意外,樟落城逗留过久,王者剑就算跑去主城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过,这个速度也提醒他们,必须稍稍抓紧点时间了。 “还有2个关卡就到主城了,难道他们已经找到王了?”冯藤卓看着大屏幕说。 “王是重要的入关要求,没有王就进不了王城,说不定他们真的找到王了。”博克明冷冷说:“不过王那么势力,随时可能跑掉,他们可得小心了。王是重要因素,也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不安定因素。范篱心里惊了一下,他想起那个叫AK的家伙,他也是不安定的因素。如果一个游戏里掺杂了过多的不安定因素,那么这个游戏是不是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提高警惕,这里越来越不安全了。”范篱脱口而出。 “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冯藤卓笑笑,心里却有着相同的想法,越来越多的不安定因素,越来越不安全。 “我们已经进入不稳定区域了。”博克明回身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关卡入口:“但是这里还离危险不近。” “怎么讲?”冯藤卓问。 博克明回忆说:“当我们过第一关的时候,关卡室及周围守卫有三十二个人,每个人都有配枪;过第二关卡的时候,关卡室及周围守卫二十个人,每个人也都带着武器。但是,第三区域,安保已经减少到8人。” “只是一个游戏,却要出动杀人的武器,的确有些奇怪。而且,安插了那么多的守卫,他们是在防着什么。”冯藤卓思考。 博克明继续说:“在我们进入游戏以后,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第一关卡和第二关卡在很多地方,能够发现的监视装备,几乎遍布各个区域,相当密集。但是,进入第三区域以后,只有关卡附近有监视装备,到了大屏幕这里就已经比之前两关少了不少,估计深入三区会更少。” 冯藤卓想了想说:“人手和监控设备递减,可以从侧面看出他们对于区域的重视程度处于递减的状态。这也许和区域过大,局面难以把控有关。又或者,主办方刻意放弃主控权,让游戏越往深里走,越有更大的‘自由发挥’。” 范篱理解说:“主办方只控制大方向,细节完全由玩家决定。开篇两关只是做戏,让玩家觉得主办方是很重视游戏细节及安全措施,其实,并不然。” “没有监控也就能避免很多证据落实,或许有些人需要通过这个游戏去解决一些其它事情,而主办方顺势搭建了这个平台。”冯藤卓想到AK,心中有些明白:“或许只有最后的王城才是他们需要再次重点保护的区域,而中间的部分便等于是自由区域,由玩家自行‘处置’。” “你用了‘处置’,”博克明挑了挑眉毛,没再多言。 “这对进入游戏的玩家们可不是好事。”范篱皱眉说:“这样疏于管理,大大减低了安全系数。” “所有的场地和事件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各自按照原有轨迹进行着,主办方只能提供线索,却无法实际操控。”博克明不以为然道:“与其说是主办创造了一片自由发挥的区域,不如说,是玩家要求的。说不定玩家们就是追求这种真实的快感,才会花大价钱涌入其中。” 范篱耸耸肩膀,表示无法理解。 三人一路缓行,早已离开入口位置,只是这里较为荒僻,一时找不到交通工具。 走了一个多小时,三人从一座古桥上经过,桥的另一侧,依旧是茫茫的森林。 方向在哪?冯藤卓忽然在桥上停下步子,默默看着远方,将思绪暂时放空。 “是要休息吗?”博克明问。 “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要加快完成这项游戏。”冯藤卓收起远眺的目光:“这个区域还有8个人团队逗留,其它区域也各有团队滞留,主王城未出现,所有人都还在寻觅的路上奋斗,我们只需要抓紧时间即可。” “我想看看王究竟长什么样。”博克明说。 “加速进入第四关卡,有机会,也可以考虑帮林超进入主王城。”冯藤卓笑道:“先解开第四关卡的谜团吧。” 说完,每个人立刻把大屏幕的提示信息回忆了一遍:城市的道路太坚硬,印不下谁的脚步。吟游诗人在热闹里轻靡的音,是为擦肩而过的故事定义的结局。很多人看不明白我的字,没有关系,一切只是我为自己高兴,埋下的伏笔。 “又是奇怪晦涩的提示。”博克明冷冷说,心里却泛起预言师那不屑的声音,他呆了两秒,很快又恢复回来。 “城市的道路太坚硬,印不下谁的脚步。既然柏油马路印不下足迹,就走泥泞小路吧,那泥路上的脚印一定特别深。”说完,就开始找起泥泞小路来了。 可是,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泥泞小路,那些上山的道路,砌着坚硬的石阶梯,他们虽然不平坦,却也如柏油马路一般,坚硬的无法留下任何足迹。 “我的判断有问题?”冯藤卓看着蜿蜒的山路说:“不是一条路?” “翻过这座山,有一座湖,也许我们的答案就在通往湖泊的路上。”博克明展开地图,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份地图的优势所在。在这张繁复的地图上,对于山川、道路、湖泊、城市有着非常明确的显示。如果没有这份地图,那么他们只有按照文字提示,推算大致地质特点,然后一个地点一个地点找,检测正确与否。但是有了这份地图,只要确定好区域特性,直指目标前往,高效便捷,大大缩短了探索的时间。 “难道纸质地图显示和电子地图不同,所以管家才让我们选择纸质地图?”冯藤卓看着博克明手里的地图说。 “也许吧。电子地图容易被人动手脚,又会受到信号干扰,还有电池续航的问题,一堆麻烦事,管家大概出于综合考虑,才会让我们选择了纸质地图。”博克明抬头,望着不远处一座小山,快步走了过去。 “又发现?”冯藤卓也跟了过去。 座小山十分钟就走到,博克明快速靠近山体。“风雨声,落叶声,让人联想到雨后的泥泞小路。”他一边说,一边将左侧一堆高高的杂草拨开,露出一条蜿蜒的山路:“淅沥小径,地图上有显示。” 座小山十分钟就走到,博克明快速靠近山体。“风雨声,落叶声,让人联想到雨后的泥泞小路。”他一边说,一边将左侧一堆高高的杂草拨开,露出一条蜿蜒的山路:“淅沥小径,地图上有显示。” “草长那么高,应该很久没有人走过了。”范篱看着小路尽头,一路蜿蜒向着山顶。 “是条泥路,能留下脚印了。”博克明带头走了进去。其他两人紧随。 60、城王之战(1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在曲折的山路上行走,山路不算特别陡峭,但是因为山中潮湿,道路泥泞,没走几步,鞋底就刮了一层厚厚的泥巴,走起来啪嗒啪嗒的,听得难受。 山路两侧长满了野草、各种形态的松柏和不知名的野花。自然环境里,野花开得为艳丽而茂盛,粉色和紫色的花球,花心有星星蓝色点缀,一路簇拥着绽放,蔓延到了山顶。时间已接近中午,花香淡淡,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股若有若无的微醺路程。 三个人在山路上信步而行,倒也不那么急于去看见那座地图上的湖泊,各自若有所思,放空着一路前行。 这条蜿蜒的小路,让冯藤卓忽然想起,曾近寻找海港时遇到的一些相似的行程。那是并不远的事情,那天也是从闲散而行开始,到最后殊死搏斗,搭缆车离开。此刻再次想起,依然觉得不禁热血沸腾。不知今天这条路?会不会也是如此暗藏险阻呢? 山路蜿蜒曲折而不知尽头,三人走了有半个多小时,觉得植被越来越厚,光照随之减少。就在感觉即将进入树林之际,突然,山路向左侧一道急转弯,顺势走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不知不觉间,竟然顺着山路一路拐到了山的一侧。 眼前的光线也明朗起来,三人发现所处的位置是两座大山之间,山谷就在脚下,湖泊也在脚下。 这座山说高不高,爬起来也并不快捷。此刻,他们还处于半山腰之间,一边是青灰的山壁,松柏自由生长;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黝黑的山谷。 三人依然没说什么话,各自在山路上行走,呼吸着山里新鲜的空气,闻者花香,放空着眼神。 忽然,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三人走近,才发现,靠悬崖的一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潺潺,纷纷汇入悬崖一处凹槽之内,顺着一道斜坡奔涌而下,耳机传来哗哗水声,这必然是一条山间瀑布。 三人顺着溪流前行,很快便进入一处较为宽阔的地势。溪流一路向前延伸,也不知道源头在何方。溪水清澈见底,鹅卵石光滑闪亮,在阳光里散发着独特的光泽。因为水流无数次的冲刷,溪流边的泥土已经变得非常松软且长满青苔,踩在上头脚下难免会打滑。 如果城市的道路太坚硬,留不下谁的足迹,这里倒也是一处可以留下印记的地方。冯藤卓驻足,退出一步,看着脚下,一双足印清晰可见。就算能留下足迹,这提示里又想说明什么呢?冯藤卓站在原地,定定地想。 “在这里会有一个结局。”范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是一个故事的结局,又未尝不可能是一个人结局。” “似乎,你们都找到了一点点证据。”博克明看着两个同时在发呆伙伴说。 冯藤卓看向范篱,笑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现在坐的这块石头,是溪边唯一一块可以舒服坐下的地方,能欣赏远方美妙的风景。”范篱望着远处的青山说:“可是不知处于什么原因,有一点点淡淡的惆怅在我的心里飘荡,让我快乐不起来。” 博克明翻个白眼:“能不走文艺路线吗?” 范篱尴尬一笑。 冯藤卓看着范篱坐的那块大石头,出了绵绵的溪水,它的周围围还长满了野草和一路所见的美丽野花。冯藤卓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笑道:“你的感觉,或许正是由这些一路伴我们走来的花传递的。是它们把忧郁的感撒播到整座山中,继而传递给了你的感官。” 范篱从石头上离开,又回头看向原来坐的地方:“它们……这些球形花的情感?” 冯藤卓笑道:“尾秋花只在夏季开放,短短一个星期的花期,让我们遇见也算一种缘分。” “如果它只在春季开,为什么叫尾秋?”范篱奇怪道。 “尾秋的花期很短,但是花香却特别持久。它的枝叶会将花香保存,直到秋天的尾巴方才散尽,所以,人们叫它尾秋。”冯藤卓解释说:“它的花香淡而悠远,却含有一种影响脑神经的尾秋元素,吸入过量,便会让人产生压抑情绪。你刚才所坐的地方,花团锦簇,属于花香最浓郁的地方,会产生淡淡的忧伤感也在情理之中。你多待上一天,说不定会得忧郁症。” 范篱吓了一跳,离开石头瞬间便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原来是这些漂亮的野花在作怪。 “提示里说‘吟游诗人在热闹里轻靡的音,是为擦肩而过的故事定义的结局。’”博克明看着那块石头冷冷说:“一位诗人在这里唧唧歪歪嘀咕了一阵,发生了擦肩而过的事,然后,他(她)就结局了。” “也许是个凄美的故事。”范篱更正他 “也许只是一场狗血事件。”话一经博克明的嘴,瞬间毫无美感可言。“这里的泥土长期被水泡着,很松软,又有青苔覆盖,定然极为滑腻。这位被花香熏得神魂颠倒诗人,从坐着的大石头上下来,踩着滑湿的泥土,脚下一不留意,瞬间打滑,于是,便就像块肥皂一样,嗖一声,滑到了悬崖外面。于是,便有了轻靡的音,因为太过惊恐叫不出声;擦肩而过,因为打滑摔倒,擦到石头、花草、水流等。说穿了,就是他出了意外。” 范篱:“……”突然觉得,是不是花香也对博克明起了影响,他才会这样口无遮拦的。 冯藤卓不动神色,他走到石头边,看了一眼,然后说:“要想知道结局其实很简单,诗人已经将结局埋在这里了。” 另外两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冯藤卓。 冯藤卓笑言:“提示不是说了嘛‘很多人看不明白我的字,没有关系,一切只是我为自己高兴,埋下的伏笔。’”说完,便开始拔石头周围的尾秋花。 见冯藤卓突然开始干活,另外两个人也赶上来帮忙。三个人埋头把草拔花,废了很大的劲才将石头周围的尾秋花清理干净。接着,各自找来坚实的树杈和石块,开始刨起大石头周围的泥土。 虽然不明就里,但谁也没说质疑的话,埋头奋战,直挖得大汗淋漓,才终于将大石头周围刨出一圈深半米的坑。 “就是它了。”冯藤卓站在背对溪流一侧的石头边,树杈敲到一件硬物,他知道第三区域的结局快要揭晓了。三人合力,火速又顺着那件硬物周围深挖了一圈,总算让那件东西彻底露了出来。 从泥土里提出那件东西,拍到上头半湿的泥土,原来是一件不规整的布包,A4纸的大小,约莫三十多厘米的厚度。 这个神秘的东西被一块蓝色印花布小心包裹着,打开印花布,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鼓鼓囊囊的防水袋。拉开防水袋,里面很干燥,用油纸严严实实地保护着。揭开油纸,又间一层油纸,再揭开,依旧是油纸。于是,他们一层层打开,反反复复拆了有大概十一二层,终于,才看见一块同样的蓝印花布。打开印花布,一本手掌大小的本子赫然呈现。 “包的真……仔细。”范篱默默说。 “是日记吗?”博克明问。 “我们看看。”冯藤卓打开本子,却不是一本日记,而且它非常薄,包括封面封底也只有十二也页面即6P的小本子。 打开本子,首先看到一段前言,如此写道:不知哪一位有缘人会打开这本记载实录,不过没有关系,任何能够找到它的人,你们都可以看作是一场特别的相遇。如果你对这件事情有兴趣,你可以继续翻页,否则,你翻页也只是无趣到了极致的随意翻看,毫无意义。这不是一个关于爱情的小说,爱情不需要埋藏的这样深。这是一场关于后悔的诉说,很冗长和拖沓,没有兴趣的你可以合上页码,无需纠结。 “全部是废话。”博克明冷冷说。 61、城王之战(2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说:“他是在进行劝告,没有兴趣的话,接下去的内容也会没有兴趣。” “接下去是什么?”博克明问。 冯藤卓继续翻页,果然,下面的内容又是极度无聊的文字。 第三页上这样写:现在开始进入正题。警告!出于安全考虑,关于你找到这本记录本的事请请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是未不必要的麻烦而做的准备。如果只是想获得你要的东西,它就在第二页的地图里,你会很快获得。如果你还想继续,可以往下翻,随时你都可以放弃,只需要你将这一切撕碎,撒到风中即可。 第二页,也就是警告页左侧,画着一张小地图,上面清晰得显示了关于一张特别卡片所在的位置,正是山下水潭边某处。 接着是第四页和第五页,它们是一副跨P的整图。画面整版绘着一个奇怪的巨大符号,它像网一样呈圆形放射状,在线条和线条的交界处,则写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字母。这些符号、字母密密麻麻填满了符号网,就像缀满虫子的蜘蛛网,叫人看了容易得密集恐惧症。 第六页和第七页也是跨P,画着一只木质古老的箱子,箱子里和箱子外面堆满了各色宝物。箱子周围,则围满了各色围观者,他们各个手中捧着宝物,一脸欣喜若狂。 “没有文字的描述。”冯藤卓皱眉翻过页面,突然,一张图片瞬间进入眼帘,三个人不免都皱起了眉头。 第八页-封底1是一副竖型写实图,上面画着一只怒目圆睁的巨鸟,口里含着一把折断的钥匙。 “亚兰深钢!”三人同时说,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讨厌。 “怎么说?”冯藤卓对同伴扬扬手里的纸。 “先收着,需不需要找答案可以看我们以后时间是不是充裕。”博克明冷冷说。 “好提议。”冯藤卓笑,将小册收好:“既然已经知道重要的卡片在水潭边,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把它找出来,在做计较。” “好。”冯藤卓的提议立刻得到伙伴的赞同,于是三人抓紧向着山下水潭赶去。 到达水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的光景。水潭范围不大,一眼便能望见所有。澄清碧蓝的潭水,如一块宝石般镶嵌在山林之中,加之四周花草繁茂,若从高处欣赏,便能感受到一种宝石工艺品独有的宁静悠远。 三人按照地图的指示,很快便在对面潭边找到一块呈小兔形态的半人高大石,找来树杈石头又一阵费力深挖,终于从石头边的泥土里,再次刨出一只蓝色印花布包。打开里面层层叠叠三十几层的油纸包,终于在最内处看到一张熟悉的银色通关卡片。卡片上赫然写着“第三区域关卡通关证”。 见到卡片,大家忍不住一阵欢呼,所有努力没有用白费,今天这样出汗出力也算有所收获了。 收好通关卡片,三人在潭边稍稍坐了片刻稍作调整,接着就准备直接向着第四关卡进发。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忽然,林间走过一位背着竹篓的老汉,笑眯眯看着三人。 范篱客气地回答:“出山。” “出山去那个边界站呀?”老人放下竹篓,它已经装得很慢,露出山菜野果的茎叶。 “对,就是边界的地方。”冯藤卓笑,并不隐瞒。 “哦,果然是那里。你们三个也别急着赶路了,跟我回去住一宿吧。这里天黑得早,五点以后就全黑了,出这山林的时间都不够,肯定赶不及去边界站。”老人在潭边水中随意摸了几下,突然,从里面捞出一根粗绳子,稍用几分力,便从水中拉出一只竹筐。 提出竹筐,水迅速筛出,几尾鲜鱼的影子在筐子里若隐若现。老汉从筐里捞出活蹦乱跳的鱼,麻利地将鱼嘴用麻绳勾好,积分中间,一条绳子上便挂上了三条大鲜鱼。 做完这些,老汉把筐子和鱼挂在竹篓两侧,轻松地背回肩膀上,笑眯眯对三人说:“走吧,去我家过一宿。边界步程得五个小时,抹黑走山路不安全。” “那么打扰了。”冯藤卓想反正也不急于这小半天的时间,于是欣然接受。 于是三人跟着老者一路穿山越岭,走了二十多分钟,很快就在山拐角一处看到了一间小木屋。 那是隐秘于山间的一处世外桃源,木屋炊烟,农家饭香四溢;农田里蔬菜绿的融入深林;鸡鸭,各自闲散各自在;小池塘里几尾游鱼,欢腾自在。 老人邀请三人去木屋稍坐,自己则去厨房忙活饭食。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一端了来,还有一锅新鲜的鱼汤配饭,实在是一种难得的自然享受。 饭席间,几人闲聊,便把话题扯到了山上那条小溪流。 老人讲,那小溪流的源头乃是深谷中一处幽潭,有一条幽闭的小路可以前往。 不过,那儿并无什么奇特之处,而且光线昏暗,蛇蚁横行,连山民都很少愿意前往。 “老人家,我有一事想问。”冯藤卓说。 老人喝着自酿的米酒,笑问:“您尽管问。我这里清冷,少有人来,有人同我讲话闲聊我是最乐意的。” 冯藤卓点头,稍一思索,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失踪有段时日了,一直都在寻找。我们偶尔发现一封关于他(她)的遗书……” “原来那个人有亲人呀!”老人把酒杯放下,回忆起曾经的一件事:“去年有人从山崖上跳下来,摔死了,这个人或许是你们要找的人。” “从那一段山崖上跳下来?”冯藤卓追问。 老人肯定地说:“就是有溪流的那一段,靠近小瀑布附近。那段山路很邪乎,一年总要跳下一、两个人,咱们山里人每年都得帮些家属下山打捞尸体,年年如此。他们都是些可怜人,有些是无名尸,也没留遗书和家人的联络方式,村民便会按照本地风俗,将他们埋于公共墓地,也算让他们安息了吧。” 原来,这是一座自杀率高发的山。冯藤卓暗想。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人跳崖自杀。你那位亲戚如果……真的不幸遇难,可能他的尸体还在山下某处,也可能被村民已经入土为安。” “每一个人都选择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方向坠落,难道这里是著名的自杀山?”博克明冷冷说。 “也许在这里,悲哀被放大到了最极致,所以那些才选择了轻生。”老人有些落寞地说:“哎,这些人中不乏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坎过不去,要做这样的选择。” 冯藤卓安慰道:“老人家不必过于难过,也许对于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也许吧,”老人点点头,想起来依然觉得挺难过。 “另外,老人家,可否麻烦您一件事?”冯藤卓问。 “但说无妨。”老人也不问就将事情答应下来,显得尤为淳朴善良。 冯藤卓说:“是这样的。我的这位朋友特别喜欢秋尾花,既然他选择在秋尾花最艳丽的地方结束生命,能否麻烦您去到山顶,把那石头及周围一米内的秋尾花尽数焚去,以赠予这位热爱花的朋友?” 老人点头,理解道:“既然你的朋友是爱花之人,又是从那高山上下来的,这件事自当尽力替你们去办。” “多谢老人家。”冯藤卓感谢道,心中稍稍宽慰。他知道,那秋尾花在焚烧过的泥土上是生长不出来的,以后应该不太会有人再从这里跳下去了。在山顶上溪流边,唯一能坐又能欣赏风景的大石头被秋尾花紧紧围绕,那些本就心情低落的游山者坐于其中,被花香内的抑郁分子困扰,最终选择了最极端结束生命的方式。所以,解除石头的噩梦,便是销毁那些秋尾花的桎梏,希望这个办法能大大减少自杀率。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这种花繁殖无法控制,只能由着它们肆意妄为地山野里生长了。 “明早就祛办,替你们将这些美丽的花赠予你们的朋友。”老人爽快地接下了这件事。“不过,你们如果想去看看你们朋友,或者去山下找,恐怖这个月是不可能的了。” “为何?”冯藤卓不解。 老者解释说:“是这样的,那谷底也有一座深潭,唯一的入口最近因为这几天连着下暴雨,山石滑落,彻底被堵塞了,一时半会也没有人去凿路清理,所以进退不能。而公墓的地方也因为连日暴雨,山石堵路,需要等村民过了雨季后清理,粗粗算来,得等上一个多月。” “那真是遗憾了。”冯藤卓略显惋惜地说:“这次错过了,可惜,可惜。” “你们有这份心就可以了,还替他(她)送去了美丽的花朵,他(她)会安心得。”老人喝一口酒淡淡说。 冯藤卓点点头,不再多言。 吃过了可口的饭菜,老人又泡了些好茶叶与众人坐着喝。此刻屋外已是一片漆黑,星光点点,万籁俱寂。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将这座山的情况基本也透了,也一并将明天去关卡的路线了解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座山叫悠然清谷,并不出名。出了山中村民,来这里最多的便是附近农家乐的住客,他们会结伴进山散步,美其名曰呼吸新鲜空气。 悠然清谷偶尔也会迎来一些徒步客,但是他们不太受村民欢迎,因为这些冒失的家伙一旦在山中迷路,那么村民就不得不和当地有关部门一起进行联合搜救,直到把他们从山坳或者险峻中找回,方才能安心休息。这样的事情一多,谁都会觉得添麻烦。 找到通关卡片的那片潭水唤作清湖潭,常有垂钓者来消暑度日,里面的鱼种繁多,每次都能让钓客们满载而过。今天大家喝的鱼塘,便是这潭水中一种肉质极为鲜美的大头鱼,传说肉可以生吃,味道不亚于三文鱼。 外头星光点点,虫鸣声声。大家聊得兴起,直到表盘过了十一点多,才觉得有些疲累。于是各自找一处地方闭眼休息,直等天明。 第二天一早,三人谢过老者,按着他指的方向匆匆向着四号关卡而去。 62、城王之战(2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人运气不错,走出山林之后,在公路上拦到一辆从城里采购回来的小面包。司机大哥是个好人,很乐意载着三人走一段。 车行自然快过步程,约莫九点光景,三人已经来到了四号区域关卡口。此刻凉风习习,林间鸟语花香,心情忍不住一阵舒悦。 扫描三号通关卡片,三人即刻进入第四区域。 “又向前方进了一步。”冯藤卓看着硕大的显示屏:“‘王者剑’还在第五关徘徊,抓紧时间,我们完全有机会追上他们。” “速战速决吧。”博克明的目光没有看着屏幕,而是远处若隐若现的关卡口:“这里的守卫又少了几个人,只剩下四个了,而且他们的武器很明显比前面更精良和具有攻击性了。他们是为了自保,到时候是顾不上玩家的。” “我的耐心也有些不太够用了。”冯藤卓望着巨大的屏幕,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超过一个多星期了,加上游戏已经进行的一个星期,也就说,这个游戏已经过半。但是,屏幕提供的信息显示,还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够到达王城。“如果真的有精彩的部分,希望是从这一关开始。”冯藤卓眯起眼睛,划过一丝不屑。 “地图上又少了7个队伍。”博克明把目光重新投射到大屏幕,现在还剩三十一个队伍,基本集中在四号、五号区域。” “所有的队伍前进行速度都在减缓,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范篱看着大屏幕说。 “其实雨一直在下,是耳朵没有听见,或者是心本来地拒绝接受。丢掉的必然是不要的;不屑的必然是厌弃的;不必扩大你优点的明显;不必反复强调单调主题。因为,没有谁需要为谁的感受负责,没有谁需要为谁的伤感哀伤。”冯藤卓看着显示屏上的字说:“好晦涩的一段文字。” “这个区域没有大型的城存在,整个区域分为南北凉两块。北边被茂密的森林覆盖,右边则有一些集镇。”博克明展开地图一边研究说:“森林探索较为困难,不如我们先去最近的集镇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这个主意不错。”冯藤卓同意:“正好,和阿克鲁联系一下,看看他能给我们些什么提示。” “这个时间那货应该还在睡大头觉,晚些吧。”博克明抬头看天空,万里无云,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于是三人,按着地图,向着最近的集镇走去。 三人大概走了有将近半个多小路程,碰到一辆去集镇拉货的小面包车,于是搭了便车以更快的速度赶往集镇。 货车司机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在刚搭车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上,车上所有人都保持了缄默。 “司机大哥,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市集?”范篱看着车窗远方成片的树林问。 “两个小时左右。”司机简短回答。 “这里的路况真不错,空气也相当新鲜,没有拥堵也没有尾气,应该给个五星好评。”范篱说。 “是吗?”司机大哥怪怪地回了一句,侧仰脸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自言自语道:“今天太阳真大,不能开得急。” 太阳大?不能开得急?车上另外三个人没有明白这句奇怪的话,车速却开始慢慢缓了下来。 车子有开了一点点路,司机大哥便将车慢慢停到路边的泥地上,跳下车,打开后车盖,取下一张巨大的油布。冯藤卓等人见状,立刻跳下车帮忙。 “盖在车顶,四个角固定在大泥地里就可以了。”司机大哥轻松的说。 大家立刻照办,很快,小面包车就披上了一块巨大的油布风衣,将阳光完全遮挡。 “都上车,快来了。”司机大哥手搭凉棚说。 “您是要在这里休整吗?”冯藤卓一边上车一边问:“我们也都会开车,可以替你开车,你可以尽量休息。” 司机大哥笑笑,摆摆手说:“不是的,快下雨了。” 因为这个时间天气实在是太好了,一点点下雨的迹象也没有,怎么会突然下雨呢?于是,他说完话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疑惑之中度过。 这样默默得等了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天色突然有些许昏暗,没有风,也米有闷雷,远处的天空依旧一片万里无云。 又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天色又暗了些许,接着,车顶挡雨布发出几声清脆的砰砰声。 “总算下了。”司机大哥低低说。 车顶雨棚的嘭嘭声越来越频繁和清晰,很快,砸下的雨点变作倾盆而出,他们的车被巨大的雨水包裹住,彻底无法行动了。 车玻璃被雨布遮挡着,看不见外头的风景。几个人各自无语的坐在车子里各自发呆,在巨大雨水的包裹里,竟然一时无法扯到一个话题。 冯藤卓闭目养神,脑子却无法停止地飞速旋转。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游戏,从走进的第一分钟起,这个游戏都透露出与娱乐精神背道而驰的诡诞色彩。我们必须加速前行了,冯藤卓心想,他的耐心也即将耗尽。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重重落在车布上,砸的车子都有了轻微的晃动。博克明微微皱眉,他很清楚的分辨出,这绝对不是落下的雨,这分明是脚尖点了车顶的力度。难道有人想袭击他们?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迎战。 车子又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四下里再次恢复平静。博克明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雨点里。 只是一场路过?博克明暗自想,这个人的步伐稳健却不失轻盈,方向似乎与他们平行,敌友难辨。 “为什么下雨了就不开车了,师傅?”博克明打破平静,发问。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司机大哥淡淡回答。“这场雨叫‘有泪’,再五分钟就会停的。” “为一场雨命名?”冯藤卓有了好奇心。 司机大哥答:“是为这里每一场雨命名。” “这场雨叫‘有泪’,哪一场雨叫‘无泪’呢?”冯藤卓说。 “这里每一场雨都叫‘有泪’。”司机看着黑漆漆的挡风玻璃说:“给你们讲个传说。” “有故事听也不错。”冯藤卓笑道。 司机微微点头,开始讲起故事:“传说这条通往市集的公路在很早以前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庄。村上有两个年轻人相恋了,以为会厮守一生。没想到,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走到一起。在最后挽留的阶段,女人想用眼泪留住男人,所以哭得非常伤心。但是,男人说看不见她的眼泪,于是就离开了村子去外面再也没有回来。” “不想看见自然也就看不见了。”冯藤卓淡淡说。 司机点头:“是的,不想看见的,就可以视作不存在。” “后来呢?”范篱问。 司机继续说:“那个女人说是不是因为眼泪是透明的,所以你看不见?那么如果眼泪有颜色呢?是不是就能让你有所触动。于是,她戳瞎了自己的双眼,流出了血色的眼泪。即便如此,她的爱人依旧离她而去,再也没有回来。不久之后,这个瞎子姑娘就消失在了浓密的大山里,从此以后,这一片村庄下的雨,都会变成不能抹去的红。” “是心拒绝了,不是看不见,也不是听不见。”冯藤卓淡淡地说。 “没缘分。”司机摊摊手,表示认同。这个时候外面的雨声已经变得非常微弱,雨势正逐渐变小。 又过了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外面彻底没了声音,雨完全停了。 63、城王之战(2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司机大哥轻松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打开车门,下了车。 众人也都下了车,抬眼间,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只见整条公路及周边区域都已经被染红。无论是远方的建筑,还是地上的植物,或者公路上的一块石头,都像刚刚从红色颜料里捞出来一样,看的人有种目眩的怪异感。再看刚才他们坐的小面包车,车布也已经被染得和四周成了一个颜色。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司机大哥倒是显得非常淡定。他轻车熟路的揭掉车上的挡雨布,用车备箱里的一桶水稍作清洗、擦拭、折叠,最后塞进一只大塑料袋里,重新扔回车后备箱内。 “刚才的雨真的是红色的。”范篱看着四周惊叹道。 “的确是红雨,这里惯常的天气现象。”司机大哥将一切收拾妥当,坐上车。 “这些颜色什么时候能褪去?”冯藤卓看着满眼的红色问。 “干了之后会慢慢蒸发掉,对公路也没有腐蚀性。唯一缺点是时间比较长,大概需要2天左右的时间,所以,必须有东西保护一下,否则,就得红2天。好了,都上车吧,再有二十分钟就到集镇了。” 二十分钟以后,面包车开到了集镇上。谢过司机大哥,三人下了车。 这座集镇不算太大,但是街道繁复,深巷窄弄错综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前行。 如果颜色是一种引导,那么,我们的方向应该没有错误。冯藤卓想着那场奇异的红雨,它是否和美妙的爱情故事有关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会让故事的方向往哪里延展? 红,能代表什么?冯藤卓站在市镇里,环顾四周,林立的商店,奇怪的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巷子,让人有种迷失的错觉。 “深不可测。”博克明看着那些深深的巷子冷冷开口。 “你看到了什么?”冯藤卓很想听听博克明的意见。 “我们在游戏里,也在现实之中。”博克明的眼光直刺深巷,仿佛要把一切看透:“这里不是善茬之地,这里有很多隐秘躲在那些巷子里。” “我们现在去巷子里一探究竟。”冯藤卓提议。 “不行。”博克明看下四周:“我们手上什么武器也没有,贸然进入对我们而言是很不利的。我们得先找点称手的武器才行。” “先在主街上走走,看能不能有帮助。”冯藤卓说。 当下,三个人选择先不进入巷子,而是在主要街道上到处逛逛。 这座镇子本就不大,街道也不长,来回走,二十分钟就已经全部逛完了。而街道两侧的商铺,大多是一些卖生活用品的杂货铺、小吃店、洗染店、文具店之类,偶尔有买炊事用具的,也只有菜刀出售,三人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买把菜刀傍身。 无奈之下,三人结束闲逛,就近挑了间小吃店,吃些午饭,补充些体力。徽章在此依旧扮演者万能钱包的角色,扫描后即可,无比辩解。只是这一碗清汤挂面要贵卖到要卖380,真是会把我“机遇”,来一个宰一个。 主街继续走意义已经不大,三人最终下了决心,找条巷子探入,一查究竟。 吃罢午饭,近14点的光景,未见其他玩家身影,三人也不想多耽搁,就近找了一条叫“常心巷”的长弄,拐了进去。 外头集镇虽然不大,却是一派正常街道的情景。道路清洁,商店林立,车水马龙,尽然有序。然后,进入窄巷才不过五分钟,另一片奇特光景便毫无掩饰地展露眼前。狭隘的长弄,破落不堪的危楼,杂七杂八的售卖点,腐臭的阴沟味,杂乱不堪的角落,面露凶光的威胁……所有一切,都讽刺着外头的井然有序,控诉着所有美丽都只是为了掩饰更可怕的肮脏。 这里,也有不少铺子,有理发捶背的;有洗脚搓澡的;当然不会少了做皮肉买卖的。除了享受类,这里还有不少贩卖各种生活用品和奇特物品的小店或者摊位。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擦得还算亮的玻璃柜子,里头挂着一些魔镜、闪烁的小饰品和一小包一小包克数不同的粉末。 这一条窄弄俨然成了一座小世界,与外头的有序平行于同一空间,却按照自己的轨迹在每一天里照常进行着,同空间,双世界,各自安好。 巷子里连排的破败屋落,与之搭配的是各色同样或迷离、或狡诈、或无助、或垂败、或贪婪……的各色眼神。对于进入的每一个人,他们不仅要审视,更希望从对方某些破绽中获得攫取的机会。 冯藤卓三人从进入巷子的第一秒开始,就明显与这里的环境搭不上边。他们的旅行背包则把他们的玩家身份暴露无遗。越往巷子深处走,注视他们的眼神就越奇怪和不怀好意。甚至还有好事的居民,为了一探他们的身份,特地跑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再假装路人回头走来再多看看这三人一眼。 有什么好奇怪的,没见过人吗?博克明不耐烦地暗想。 冯藤卓则想,难道作为玩家越界了?这里和游戏并不关联,咱们这是走过头了? 三人一路往巷子里走了十来分钟,回头早已经看不见先前的入口。这巷子表面看像是笔直,实际则千转百回,早把他们输送到不知明的方位,由着他们不自觉中深入谜境。 “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博克明停下步子,发现一侧摊主手里正在贩卖一种粗略打磨过的小刀片,半只手掌大小,没有刀把,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贴片更为贴切。这些刀片售价高达1000元一片,更有意思的是,这里徽章依旧可用,说明他们还在游戏的操控范围之内。 “您的刀片,二十六把,全在这里了。”卖刀片的瘦小矮子殷勤地将所有货品装进布袋,递到博克明手里。26000元瞬间到手,赚到几个月的钱,忍不住喜上眉梢。 “这巷子是要通往哪里?”博克明收好刀问。 卖刀小贩看着没有尽头的巷子说:“那得看三位想去哪里。沿着常心巷笔直走,出去便是镇子的北面,那里是农地,过了农地就是森林了。如果您们从绕去其它巷子,可能会遇到湖泊、民居、主街等等,当然也可能走到底是一条死胡同,反正一切都取决于诸位的目的地。” “这片弄堂看来不小。”冯藤卓似乎能看见一片密布的网络覆盖在脚下。这让他想起那份遗书第四第五页的跨页。 “很大,四通八达。”卖刀小贩颇为得意地说:“这个镇的三分之二就是这片纵横交错的长弄,人大部分就聚集在这一片区域。主街另一侧可没有这么复杂的地形,那是别墅区,区域不大,全镇有钱人都住对面。” “分界线就是主街,有效区隔,泾渭分明。”冯藤卓笑说。 卖刀小贩嘿嘿笑:“的确如此,也是穷富的分割线,人群的分割线。”说完耸耸肩膀,把摊子收拾好,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三人继续往前慢慢走,在一条支农边,博克明突然停住步子,快步回身,从拥挤的人群里生生拖出一个人来。 “哎呦喂,妈的,不能温柔点对待女孩子吗?”说话的是个漂亮姑娘,一双浓密乌黑的大眼睛闪着皎洁的光,她一边拍着衣服上的褶子,一边嘴里碎碎不停:“新衣服,三百多一件呢,你就不能温柔点。” “干嘛跟着我们?”博克明看着冷冷她问。 64、城王之战(2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街是让人走的哥们,更何况常心巷那么长,你能走别人就不能了?”女孩子不乐意道:“帅哥,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你先走,这样我们就不会有误会了。”博克明挑眉毛,非常不把她当一回事地说。 那姑娘却不走了,笑呵呵看着冯藤卓说:“看得出来,你是他们的首领,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向导,好让自己的路走得顺畅一点。” “直走转弯没有什么难度,何况,你应该看出来,我们并不会受到什么威胁。”冯藤卓淡淡笑说。 “你是想让我出点绝招,我懂的。”女孩子笑嘻嘻,颇有点自说自话的意思:“这位帅哥厉害的很,我可惹不起,您不同,您还脾气,您得让我显摆显摆,是吧?” 冯藤卓看着她,忽然感觉像看到另一个人。 女孩清清喉咙,继续自导自演:“听好了哈。一路走来,你们遇上了一个女人的眼泪,留了一点抹不了的颜色。寻觅丢掉的、厌弃的;寻找为感受负责,为伤感哀伤的那个谁。” “你是预言师?”博克明突然双眉紧锁,目光更为冷峻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心刺痛了一下,她让他不能自己的想到李若融。 “在下冯清清,预言师一枚,绝对是你们游戏客随身必备的良品。”冯清清乐呵呵地说,因为她觉得有戏。 博克明冷冷看着冯清清没有答话。 气氛有点尴尬,冯清清心里也有点发毛:“她觉得她没有看错人,可是,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那杀人般的眼神是她未曾料到的。” “如果我们付钱,多久能在你这个良品的帮助下过这一关?”博克明突然问。 冯清清见有戏,心想自己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当下立刻卖力吆喝起来:“那得看你们得到的提示难易度了。但是放心,我绝对可以帮到你们。你一定再问为什么?因为,我有内部消息!厉害吧,很多提示语的第一手解决方案我都掌握着,助你们破解谜团,勇闯第五关指日可待。” 博克明听得颇为不耐烦,直接打断她问:“你的酬劳?” “每天3600元,8小时工作制。”冯清清果断回答,并补充道:“我这个价格绝对不贵的,有的预言师一个月几万咧。” “那是高手吧。”博克明冷冷嘲讽。 “切~高跟鞋的高吧。”冯清清嗤之以鼻,她很清楚,冷冰冰的博克明不好惹,但是那个无公害笑眯眯的男人应该是个好脾气。于是,她继续卖力讨好冯藤卓:“如果我们达成合作协议,我绝对不会拖延时间,保证及时完成任务。看在我们有眼缘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打个9.5折,9折也行。” 冯藤卓礼貌微笑,心想,这个姑娘应该是本地人,借她之力,也许会对下一步的行动有所帮助。不过,达成协议之前,还是需要征询一下手下的意见,于是问道:“你们觉得是不是要请这位姑娘做我们的向导?” “没意见。”博克明冷冷回答。 “我也没意见。”范篱答。 “那就请你做我们的向导吧。”冯藤卓笑着对冯清清说。 “找我你们肯定是找对了。”冯清清高兴地手舞足蹈,快速拿出协议和冯藤卓签署了一份三天期限的向导协议。“你也姓冯?”冯清清看着协议上的签名:“果然有缘,相信我没错的。” “我一向信任落笔的契约。”冯藤卓笑道,然后问:“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去?” “把你们的提示语给我看看。”冯清清说。 冯藤卓立刻将他们的提示说了一遍,然后耐心等待着冯清清的判断。 “你们有没有经历过‘红雨’?”冯清清突然神秘地问。 “来的时候在公路上下过一场红色的雨,顺便还听了一段爱情传说。”冯藤卓如实回答。 冯清清点点头:“那就对了,第一句话‘其实雨一直在下,是耳朵没有听见,或者是心本来地拒绝接受’这句话可以看做一个由头,或者一种指引,或者一种判断。既然你们经历过红雨,正符合第一句提示语,间接证明你们进入第四关卡提示范畴,大方向应该不会错了。” “公路那么长,怎么就确定是这个小镇,而不是周边其它地点?”博克明冷冷发问。 冯清清笑嘻嘻说:“你们对于这个地方果然是不太了解。你们过来的那条公路,它的两侧所经历的除了无尽的森林,唯一能接触的只有这座叫做‘二等分镇’的地方。红雨虽然奇特,波及范围除了森林、公路,便是这座城镇子,所以,我才会说,大方向没有错。” “既然我们已经身在提示之中,接下来又该往何处去?”冯藤卓笑问:“我注意到‘丢掉’和‘厌弃’这两个词语,但是我想应该不会去垃圾堆填区。”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让我赚钱呢,好人。”冯清清嘻嘻笑道:“你的观察很透彻,这句话里,这两个词语的确是关键点。” “丢掉的可以是东西,也可以是人。难道这里有‘落邸’组织?”博克明突然说。 “你知道专门收纳被城市抛弃人群的‘落邸组织’?”冯清清有点小意外,对方竟然知道落邸,她原来想指的却是另一头的一处收容所。 “在哪里?”博克明似乎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冯清清指巷子深处:“在巷子里的某个点上,的确有‘落邸’!可是,那个点……” “会非常大,是个区域,根本不是一个点。”博克明冷冷打断她:“如果只是一个点,是无法容纳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落魄人群的。” 冯清清轻咳一声,心想对方知道的比自己还多,可别落了下风。于是,抬头看着博克明的眼睛说:“的确是一个大区域,住了很多人,鱼龙混杂。现在,我们只有4个人,进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所以,我得先给你们打好预防针。” 博克明嗤之以鼻根本没当一回事。 这下可麻烦了,去落邸,那还有命出来吗?冯清清心里有点慌,于是说:“4个人是很难从落邸区域全身而退的,里面的复杂程度绝对超过了你们的想象,冒然进入,恐怕游戏会变做一场恐怖大冒险,可就不好玩了。” “你收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可能会去到任何一个危险的地方。”博克明看出她的恐惧,冷冷讽刺说:“我们会为自己的安全负责,至于你,有本事把自己保护好吗?” 冯清清面子上挂不住,只能不屑地挑眉反击:“如果你们不需要我负责你们的安全,无所谓,我当然可以带你们去。但是,去之前,是不是你们都该配些称手的武器?免得进入之后,只有挨打的份。” “想另外赚一笔外快就赶紧带我们去买武器。”博克明毫不客气地揭穿她。 “你真是一个非常不讨人喜欢的男人。”冯清清咬咬牙,转身,带着众人拐出了常心巷。 冯清清一路带着三人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穿过无数座破败的屋子,终于,在一间古旧的商店门口停下。她回身指着头顶那根本已经落光字的招牌说:“就这家了。” 博克明看着头顶无字招牌说:“应该是间百年老店,瞧这招牌都没有。” 冯清清撇撇嘴,当作没听见。 这间店门面虽然破旧,冯藤卓倒并不介意,很有兴趣进去瞧瞧。“说不定是因为贩卖的东西种类太多,无法归类,于是用了若有若无的招牌,扩大隐隐绰绰留人猜想的空间。饥饿营销?哈哈,我开玩笑的。” 65、城王之战(2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位真是好人,不能放过了。冯清清暗想,立刻介绍说:“这家店,专卖无牌东西,所以,也就不需要招牌。请进,小心台阶。”说完,带头走了进去。 三人随她入店,一股不新鲜的味道紧随而来,火速冲到众人鼻下,逼得人想打喷嚏。 外头破败也就算了,没想到店内也没好到哪里去。光线昏暗,格局狭小,只感觉四面八方被各种柜子、箱子、包裹塞得凌乱不堪。一张小小的曲尺柜可怜兮兮摆在一侧,桌子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擦拭。另外,这店里也见不到一一件展示的商品,也猜不出那些黑乎乎的箱子里藏着什么。总之,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一间商店。 三人正自狐疑,就听见黑洞洞角落里传出一声中年人的声音:“买什么?” “枪。”博克明看着黑暗中一处角落,耳朵搜索者这间商店里的每一处声响。他暗自吐槽,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除了难闻的味道之外,他似乎还嗅到了尸体的气味。 “这里没有枪。”角落里发出衣服摩擦的声音,似乎那人正从凳子上站起来。“清清,你没跟客人们讲,这里可没有枪?” “我是没想到他要的那么直接。”冯清清走到曲尺柜的地方,撇嘴说:“火药类的你们就别指望了,这里铁定没有。” “落邸的附近没有弹药,你觉得谁会相信?”博克明说。 “这里的确可以到达落邸,但是这里也的确没有弹药。”冯清清坐到曲尺柜上,摊开双手,无奈道:“落邸的不成文规定我想你们比我熟悉,它要求集聚区周围三个小时的圈子内不能出现火药型武器,这家店正在周围圈范围之内,所以,没有你要的枪。。” “私藏是一种生意手段,逆势才能卖出大价钱。”博克明并不信任这个女人呢。 “问题是赚了钱也得有命花。”冯清清不示弱地说:“这位冯先生应该能理解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处境。”果断找好脾气的冯藤卓救场。 冯藤卓知她拿自己当挡箭牌,不过对于没有枪支贩卖的问题上,他倒是选择相信冯清清的话。对于落邸这种需要固定地盘的组织,周边多余的武器对他们而言都可能造成威胁,所以这个规定的确是存在的。于是,冯藤卓替冯清清圆场说:“她的话不假,你想想,她那么贪钱,一定是真没有才会拒绝。现在就看看,冯小姐能提供给我们什么,让我们选择吧。” “好人。”冯清清露出万分感激的表情,笑嘻嘻说:“这家店虽然没有弹药,但是这里有冷兵器。长剑、大刀、十八般武器随便挑。纯手工打造,保证质量。” “又不是马戏团,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博克明冷冷说:“你到底有没有建设性的建议?” “你这人真的很难弄。”冯清清叹口气,表现出万般无奈,然后神秘地说:“我这里有一套特别的毒粉,每包一万,保证撒出去没人能解……”冯清清的话卡在半路上,她垂眼看着下方,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 “弩?飞刀?飞镖?有没有?”博克明手里拿着一片新买的刀片,横在冯清清脖子上。 “别冲动……这些都没有!”老板从黑暗里跑出来,可是背着光,还是看不见他的脸。 “只有钢珠弹!”老板火速回答。 “拿来。”博克明冷冷说。 “你疯啦,要钢珠弹也不用这样对我!你割破我的皮,我和你没完。”冯清清大声说。 “把空气里的毒解了。”博克明抵着冯清清的喉咙,冷冷说,同时手上更加用力。 “什么毒……好疼!”冯清清还想狡辩,立刻感觉到脖子上巨疼无比,伴随一股液体流入衣襟,她知道脖子被博克明隔开了,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惹。“你别冲动!”冯清清大声说,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向着空气中撒去。几秒钟的功夫,店里那股浓重的发霉味道就消散了,一股淡淡的苹果味取而代之。 博克明放下飞刀,说:“发射器也要。” 老板立刻从柜台里拿出一只手掌大小的触发机关,同时,送上一大包钢珠弹。“这里有100颗钢珠,正好装满一盒。” “还有吗?”博克明问。 “没有了,跟你说了,兵器是被限制的。这是老板能够贩卖的极限了!”冯清清摸着脖子骂道:“靠,出血了,你怎么这么暴力。” “你不随便使毒就不会受伤。”博克明冷冷回敬。 冯清清:“哼!” “你拿着这个东西防身。”冯藤卓让范篱收好弹珠发射器。 “首领还没有武器呢?”范篱说。 “我不需要了,射击不是我的强项。”冯藤卓笑问:“老板,多少钱?” “两万。”老板小心翼翼说。 冯藤卓点点头,爽快地用徽章付了款。 “还有东西要买呢!”冯清清对着曲尺柜老板说:“把你最近的粉钻项链拿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那个很贵。”老板说。 “没关系,来这里玩游戏的,有几个人在乎钱?”冯清清回头瞪一眼博克明:“记得赔我医药费。” “哼。”博克明都懒得搭理她:“不如把你杀了,这样我们的旅途还可以少一个麻烦的危险。” “什……什么!”冯清清张大眼睛:“不就是拿迷药迷糊你们一下,好让你们多买掉东西,你至于杀人嘛!” 博克明回敬说:“臭的跟尸体一样的迷药,你也不担心把客人熏出去,你说你蠢不蠢?” “那可是特别研制的,你别看不起迷药!”冯清清火大地说。 “他开玩笑的,迷药做到能让人自觉买下店里的东西,也是一大创意。”冯藤卓打圆场,回头看着老板从黑暗中回来,在曲尺柜上铺好一块丝绸垫子,然后戴上手套,才小心地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条粉钻项梁,摆在垫子之上。 “为什么我们要带项链进入落邸组织?”范篱奇怪地问。 有生意冯清清就毫不含糊,她立刻耐心解释说:“是这样的,落邸你们也是有了解的,鱼龙混杂之地。我们进去以后,会发生什么其实谁也不知道。但是,你们应该知道,进入落邸的这些人,大多出于种种原因被社会抛弃,出于无奈才会来到这片集聚区。时间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心里不平衡,从而产生反社会人格,所以冲突可能在所难免。” “一堆废话。”博克明冷道。 冯清清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对冯藤卓说:“虽然有冲突,但是也有希望。一旦突破重重阻碍,让我们要见到他们的头,很多问题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既然要见对方老大,自然需要备一份厚礼,这枚粉钻宝石便是最好的敲门砖。” “为什么要见他们的首领?”范篱再次问。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帅哥?冯清清内心吐槽,脸上依旧笑嘻嘻回答:“因为你们告诉我的提示语,让我怀疑所指的很可能是落邸中的某一个地方,而且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入的区域。届时必然需要获得落邸首领的帮助,大家懂得,送礼好办事,到哪都一样。当然,它有点小贵也是值得的,不好意思‘十万七千’,已经是打着的价格了。” “十万就可以了。”老板幽幽说:“给你们优惠。” 冯清清对着老板最鬼脸,意思你还真是大方。 “那就买吧。”冯藤卓笑笑,爽快地把项链买了下来。 66、城王之战(2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怎么不质疑?”对方如此爽快,换冯清清不放心了。 “我已经付钱了,你还担心什么?”冯藤卓一边别好徽章,一边笑问。 “你太爽快了,你确定需要这项链?”冯清清嘀咕。 “无所谓,就当对你没有放弃带领我们进入落邸区域的感谢吧。”冯藤卓笑笑,带着大家走出了店铺。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阴沉下来,似乎还有几滴雨飘到脸上。 冯清清伸出手想接雨,却是一无所获。她略有失望,整装精神准备正式进入落邸的地盘。 “冯先生,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的。”冯清清突然很严肃地说。 冯藤卓笑说:“放心吧,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商店你父亲那里的。” “诶?你……你怎么知道……商店老板是我老爹?”冯清清瞪大眼睛,心想,你根本不是看上去那么无害好嘛! “生意上门避而不见,不是想避开我们,那肯定是想避开你咯。怕照面穿帮,所以一直隐身于黑暗中,了然啦。”冯藤卓笑着看一眼博克明背影:“这个眼睛异于常人的家伙应该也早就看出来了。” 冯清清叹口气道:“总感觉你们是白白让我赚钱。” “当然不是。”冯藤卓解释道:“这个地方的地形错综复杂,没有地图,没 有向导,贸然进去也只能原地兜圈子。我们非常希望获得你的帮助,加速完成这一关卡的任务。况且,我一直都相信预言师的能力,我想你一样不会让我失望。” “冯先生这样说我可真不敢偷懒了。”冯清清不好意思地笑:“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一下,把接下来的事情详细部署一下,然后再向落邸进发。” “没问题。”冯藤卓笑。 当下,三人找了一间小茶馆,要了一间雅座,点了些茶水点心,慢慢商议。 待伙计退下,冯清清掏出纸笔画了一副草图。她将整个镇子的区域简单划分,然后标注几个重要的点,开始解释:“落邸是‘二等分镇’势利、地盘、权利最大的组织,小镇三分之二的区域都属于落邸组织。以主街为分割线,除了左侧富人区,右侧几乎都被囊括于这个组织之内。甚至有传闻,富人区有一部分也是落邸的。” “南北几乎全数是他们的地盘,势利果然不小。”冯藤卓看着地图说。 冯清清说:“落邸的主要部分其实离主街有一段距离,核心就更为偏远了,它隐藏于破败居民区的更北侧,也就是我们将要前往地方。” 冯藤卓问:“通过什么方式进入落邸?是否有比较礼貌的方式,比如申请批准?还是,直接迈着步子进去,一路打到核心区?” “其实,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指出落邸哪一步不得入内。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说穿了,就是到了那里,你就能感受,有些地方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冯清清手里玩着一截筷子塑料纸,心情却是紧张而复杂的,作为从不涉足落邸禁区的她而言,不知这一次冒险会如何? “你觉得我们走到什么区域,能够找到关键人物?”冯藤卓继续问。 冯清清指着简易地图说:“落邸的核心区域在这里,这里有一排造得相当不错的排屋,是落邸的总部。如果,运气好,我们要找的重要人物就应该住在这里面。”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落邸的核心人物?”范篱不解问:“他和提示有什么关系?” 冯清清解释说:“前面的暗示让你们确定了二等分镇,继而确定了落邸组织。接着,就是从剩余的部分找突破口,或者说关键点。” “‘不必扩大你优点的明显;不必反复强调单调主题。’这里的关键点应该这最后两个字‘主题’有关。” 冯清清笑:“说的没错,就是这个主题。落邸是难民集聚区,会有什么地方发生‘主题’活动?” “广场啊?”范篱眨眨眼。 “对!。”冯清清拍手:“落地核心便是一座喷泉广场,在那里经常有主题活动举行。我能理解‘不必反复强调单调主题’,整个意思是指喷泉广场经常举办的主题活动,单调乏味,并不招人待见,这是一句小抱怨。不过,到目前为止,前一句的关键点我还有点抓不到。” 范篱忽然想到:“如果后面那句是小抱怨,那前面一句又未尝不是吐槽呢?落邸一直吹嘘自己组织如何好,如何不起,如何收容被城市抛弃的人群,但是总体是否好,或许只有真正进入落邸的人才清楚。所以,我想‘不必扩大你优点的明显’带着点嘲讽的意味,暗示落邸一直宣传的组织利好,或许,得打个折扣。” “帅哥,你们真的只是普通玩家吗?”冯清清质疑地扫一眼范篱,获得优雅微笑一枚。“这位哥哥说的完全在理,这样,一切就梳理通顺了。前一句对于组织宣传和实际落差的抱怨,恰好引出了落邸的宣传发言人,也就是这个组织的关键人物军师——赵明量;而后一句则引出地点,喷泉广场范围。” “赵明量、喷泉广场,很好,人物和地点都确定了。”冯藤卓点头,听她继续讲。 冯清清说:“进入落邸地区,我们这几个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最麻烦的当然是不断有人上来挑衅。你们也许不怕,但是落邸居民众多,总不见得一路打到喷泉广场,就算到了那里,也没法和赵明量心平气和地谈。” 冯藤卓笑问:“你的建议?” 冯清清立刻说:“我建议绕路而行。尽可能避开一些人员复杂、人数过多的区域,通过小巷,缓行其中。当然,即便这样,也免不了打几场,尽量做到点到为止。按照这个方式,不会很费力,只费点时间。到核心区,粗略算一下,大概3天时间能到。” “直走多久能到?”博克明突然问。 “三个小时能走到。不过,从来没有陌生人直走到达过。”冯清清语气诚恳地说:“我给的方案是最保险、最安全的。” “除了一堆小喽啰,还会遇到什么人?”博克明傲慢地问,根本没把冯清清说的话当回事。 冯清清耸耸肩膀:“还会遇到什么可说不清,只有走了才知道。” 博克明直接说:“那就直走吧。” “啊?”冯清清脸上一阵抽筋,瞬间就不想活了。 博克明冷冷扫她一眼:“早点通关,你不是还能白白赚两天的钱,需要那么纠结吗?” “直走危险系数是9999999,很危险!”冯清清面露难色:“况且我也不会打架,赚你们一点点钱,不用冒生命危险吧?” “你和我们首领走在一起,不会有人伤到你。”博克明看着眼前的筷子筒,突然把伙计叫来,买下了一把筷子。 “我们不是去吃饭的好嘛。”冯清清看着他随手把筷子放在背包侧面放水壶的插袋里。“我看见你在小贩那里买了不少小刀,拿出来用啊。” “他们不配。”博克明冷冷说,眼神里灌满傲慢和寒冷,让他显得更加不可亲近。 “还要买点碟子去砸吗?”冯清清讽刺道。 “很重,你自己背。”博克明看着她冷冷回敬。 “你能不这样充满敌意吗?”冯清清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你……你……想藏起什么咧?” “上一次多嘴的人已经再也开不了口了。”博克明目露杀机。 冯清清挑眉道:“预言师不是我想当的,这是被动技能。最多我不把我看见的讲出来,你别对我那么凶巴巴的,我一害怕就没法做向导了,完成不了关卡任务,我可不退钱的。” 67、城王之战(2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嗤之以鼻。 “我还有一个问题。”冯藤卓突然说。 “你说。”冯清清别过脸,露出笑容友好地看着冯藤卓。 冯藤卓问:“我们只有一份礼物,如果落邸的军师和首领都在,该如何是好?是不是需要再备一份礼物?” 冯清清神秘一笑:“项链并不是为军师准备的礼物,项链就是为万一可能遇到首领而准备的。赵明量这个人并不喜欢收礼物,他之喜欢看输赢。” “你的意思是说,赵明量喜欢看别人和的手下笔试?”博克明果然暴力的很,一猜即中。 “是。”冯清清毫不掩饰:“赢了他的那些手下,他才有可能会考虑帮你们。这是唯一能打动赵明量的方法,没有之一。” “有意思。”冯藤卓笑:“你们不担心我们的输赢吗?” 冯清清坦白说:“担心,害怕得要命。不过,你们执意选择笔直前往,应该也是厉害角色,我没辙,这能赌一把你们赢了。到了核心区,你们比赛,若赢了,赵明量也不会谢谢我,我只要求安全离开;若你们输了,或者半路上被干掉,我也自有抽身之道,也请诸位不要怪我。” “我喜欢你的直接。”冯藤卓笑:“那么,出发吧。” “好。我也想赶紧拿到另一半的酬劳。”冯清清伸伸懒腰,起身。 进入落邸其实并非难事,只要受得住一开始奇异、质疑的目光,习惯了,也就等于真正迈开踏入落邸的第一步了。 穿过几条窄弄,转几个弯,经过一座小小的桥,越过去,落邸真正的集聚区变赫然彰显于眼前。 落邸是被遗弃的代名词,开始的时候,一些犯了恶行的人被家族放逐于此,聚集成群,有了落邸的开始。后来,一些被家人及社会遗弃的边缘人纷纷加入到这个族群之中,经过几年的时间,落邸便成为游离于城市边缘之外的最大群居聚集地之一。 进入落邸就意味着承认被放逐,永远将与群落为伴,与过往生活彻底告别。随着时间推移和人群逐渐壮大,落邸不再是一个区域的代名词,而成为了一个组织的头衔。一些慕名而来的人自动加入落邸,加入这个庞大的群居部落,促使其成为一股新的势力。 天色依旧昏昏暗暗,映射着落邸区域,成为统一的灰蒙蒙一片。 冯藤卓等人走下小桥,落邸赫然在目。那是一片破败的残存建筑群落,结构庞杂,道路狭窄,人员众多,气味独特。 四人才靠近落邸,脚还未站定,就立刻感受到集聚区内投射出数股充满敌意的目光。那些在河边洗涮的女人、墙边生火炉的老人、阳台上晾晒衣服的夫人、门口大牌下棋的人群等等,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几个陌生人的到来,而变得充满怪异、不满、厌恶和不快。 “别和他们对视,这些外围的居民不会攻击我们,我们不必去挑衅她们。”冯清清压低声音说。 于是另外三人便将目光游移,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进入落邸。 冯清清带着大家穿过一条细长的弄堂,走了十来分钟,才在一座60平米大小的小花园中心停下。她回身快步走到冯藤卓身边,笑嘻嘻说:“刚才看见的是最早一批住入驻的居民,他们只管生活,不管世事。接下来,我们将深入落邸,那里才是鱼龙混杂的大区域,请各位多加小心吧。” 开始真正进入了,冯藤卓还是把行走位置稍稍作了调整。由博克明走在前面,冯清清在其后之路,之后便是冯藤卓,最后才是范篱。四个人排开“1”字型,疾步前进。 博克明走在第一个开路。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对周遭有着十分清醒的判断和人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们穿过那座小花园开始,那些不友好的眼神已经从嫌弃和厌恶,开始变作贪婪和杀戮的情绪。与此同时,他也发现,尾随的人群越来越多,支弄中、房子里、人群中,人数已经无法统计。 “越往里走,越危险,不如绕路吧。”冯清清悄悄走到博克明身后,低声说:“现在转到我熟悉的路,到我朋友家避一避还来得及。” 博克明停下步子,转身。冯清清吓了一跳,以为又要挨骂。博克明只是淡淡地说:“和首领走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噢……”冯清清楞了一秒,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急忙打消,却意外地听话,乖乖走到冯藤卓身边,不再多话。 博克明带着大家又往前走了有两百多米米,然后就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有一群人已经完全将前进的路线堵塞了。 “让开。”博克明看着不远处那群人,放出话。 “哼,好大的口气!”为首一名近2米高的魁梧男人大声吼道:“你可知道这里是谁……”高大男人的话未曾讲完,便定在半空之中,接着,他轰然倒地,扬起一阵灰尘,便没了气息。鲜血顺着脖子上的筷子迅速冒出,很快便在脑袋下晕成一片鲜红。 “让开。”博克明看着那群人重复同样的话语。 “这个家伙怎么就动手了!”冯清清背脊一阵冷汗,张大嘴看着地上的尸体,微皱眉头,这下,可真的是什么退路也没有了。 “不要走出博克明和范篱的范围,你不会有事的。”冯藤卓平淡地说。 “我原来以为他……他最多打倒几个人……可是现在……他……”冯清清语无伦次地说:“伤了落邸的人……还……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是杀了他们的人,是杀人啊!要如何交代?……如何交代?!” 冯藤卓淡淡一笑:“姑娘,镇定点。” “……”冯清清的表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下一秒,她就差不多要崩溃了。 因为,前方再次发出一记闷响,又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应声倒地,同样来自于脖子处的致命,同样的半根筷子。冯清清感觉腿有点软。 此时,博克明手里拿着一把断筷,冷傲地望着阻碍自己前进的人群,冷酷地发话:“最后说一次,让开!” 人群里发出愤怒的声音:“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这一次,应声倒地的有六个人,每一个人的伤口保持着高度一致,右侧脖子大动脉被刺穿,前面一个人的血飚在后面一个人的脸上,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应声倒地,1秒而已。 博克明的杀气弥漫在狭小的窄弄之中,他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惊恐的人群迅速散到两边,留出一条长长的通道,却没有一个人再敢挑衅。趁此机会,四个人排开一字快速穿过,继续往落邸深处而去。 就在他们即将穿越过去的时候,突然,队伍最后突然发出“啊!啊!”两声惨叫。一声高亢,一声沉闷,紧跟着,队伍后面的空地上,摔下两名手持菜刀的年轻人。 此刻,再没有人敢做出头鸟。整个突围过程电光石火瞬息发生、完结,杀伤力极强,且从头到尾他们都没看见博克明出手,由于过于震撼和恐怖,竟让见惯风雨的这些人再无人敢出头。于是,冯藤卓一行人就在一众人等凶神恶煞地注视下,往前方按匀速前移。 几个人几乎已经走远了,人群里终于有人按耐不住,跳了出来。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剪着极短的寸头,从人群之中突然高高跳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一行四人俯冲而去。 68、城王之战(2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原来这里才是开始。博克明心想,随手一挥,矮小男人面朝下落到地上,一丝不动,因为尸体上的脑袋没有了。 走在后面的冯清清本就神经紧张,突然感觉脚边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颗人头在脚便滴溜溜滚动,眼神还和她来了个对焦。终于,在这种鄙视下,冯清清按耐不住发出惨烈地尖叫:“啊~~~” “不要看了。”冯藤卓出手,轻轻将冯清清的眼睛蒙上。他的声音温柔而平和,像一种安抚,让冯清清紧张的神经得以片刻舒缓。 “他……他……”冯清清发现自己在落邸里已经第二次语无伦次了,她开始后悔接下了这单要命的买卖。 冯藤卓理解她的害怕,这条窄弄长得看不见头,两边又密密麻麻挤满了虎视眈眈的人,气氛之压抑可想而知。让一个姑娘深入这种险境,他心中还是颇为过意不去。 “麻烦。”博克明冷哼一声,表示你太大惊小怪了。他环顾四周,望着没有尽头的窄弄,眯起的眼睛仿佛两把利剑,要将这厚重的围墙刺穿。 其实,博克明很清楚人多势众的道理,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蜂拥而上继续与他们缠斗,皆是因为人人都存着私心,不想成为出头鸟被打。如果他们能够合理利用人多的优势,也许,开篇进入便是一场苦战。但是,这种觉醒也是时间的问题,一旦他们觉悟,便是更深的苦战。所以,结束彻底介绍这里战斗唯一的办法,是擒贼先擒王。 想到这里,博克明突然停下步子,对身后的冯藤卓说:“我要离开2分钟,你小心点。”说完,把飞刀的袋子递给冯藤卓。 “两把就够了。”冯藤卓笑笑,只抽了2把,捏在两指间。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冯清清紧张地问。 “浓缩我的耐心。”博克明头也不回的加速向后面还不放弃的人群冲去。 人群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击动作吓得不清,先是一阵惊呼,紧跟着急速后退,但很快,骚乱平息,人们发现只有博克明孤身一人的时候,众人再次有了胆量。退势变为仅供,人潮如浪般向他扑了过去。 很好。博克明看一眼汹涌而来的人群,急速冲了进去。一秒后,人群里传来各种惨叫和皮开肉绽的声音。 博克明奋战人群,而另一头,冯藤卓也被另一群人团团包围,进退两难。他们依旧保持一字排开的阵势,冯藤卓和范篱各自站一头,同时护住中间的冯清清。两侧人群挡住去路,隔开博克明,双方都等待着战斗开始。 一阵冷风从窄巷吹过,冷飕飕。 有人首先按耐不住,向三人扑了过来。就在这个人几乎要接近冯藤卓的时候,蓄势待发的小刀划过空气,如切开纸片般将攻击者的脖子打开。进攻者扑的姿势瞬间就变作抱着脖子,倒地,痛苦地翻滚。 与此同时,站在最后的范篱,也早已举起钢珠盒,对准袭击而来的三人各放一珠,眉心致命,无机会挣扎。 人群再次陷入僵局,大家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这一伙入侵者,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没有人能近他们的身。 另一头的乱战正酣。 博克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人群,他并不想过多与这些人冲突,他的目标是先前一直怀疑的一个人。 当围困人群中,有一人向自己冲刺而来之时,博克明突然作势飞出半截筷子,那人吓了一跳,不自觉向一侧避开,又因为惯性的作用,左脚抬起右脚来不及落地,侧不是正不对,结果乱了步伐,脚下踉跄着载了过去。就在对方以为玩完之际,博克明突然踩着他的背,借力一跃而起,越过众人头顶,朝着人群中心而去。 一秒间人间逼了面前,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博克明的脚尖已经踩到其中一人的肩膀之上,那人吃痛,本能反应抬肩膀,正好让博克明借力跳到另一个人肩膀上。于是,在人群头上,博克明点着一个接一个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目标移动。 如此肩上漂飞速向前冲了有一百多米,明显能感觉人已经没有前面那么密集了。博克明再次点着一个人肩膀向左侧游移,很快就出到一侧墙壁,翻身上了一侧破旧的雨棚。 居高临下,博克明已经把目标人物锁定。 雨棚下的人纷纷抬起头,嘶吼着要博克明下来决斗,而他只是冷傲地不给任何回应。突然,他写尖踢向雨棚上一些杂物,飞扬的灰尘、垃圾、碎石子等等便向着巷子里的人群撒去,楼下人的避闪不及,纷纷抱头躲避,瞬间队伍乱做一团。 看准时机,博克明再次纵身跃下,踢开几个碍眼的家伙,火速窜入一扇半掩的木门,只2秒功夫,便从里面拖出一名蒙面女人。同时,将筷子折断的尖端抵到了她的喉头。 “放开她!”人群再次被惊到,有人失控地大叫。 博克明冷酷地看着这些人,筷子紧紧抵着蒙面女人的咽喉,已有星星血点出现。忽然,巷子里飘过一阵穿堂风,那块蒙面的轻纱被风一带,落了下来,露出一张半边被烫伤的脸。 “让他们全部消失。”博克明根本无视那张脸,冷冷命令女人。 蒙面女人也是淡定务必,对自己的脸被众人看见并不在意,她挑眉刚要开口,惊觉筷子又深入皮肉一些,对方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快点。”博克明的杀气完全压过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 蒙面女人认赌服输地耸肩膀,对那些围观的人说:“都让开。” “不是让开,是全部消失。我讨厌热闹。”博克明用筷子顶着她的咽喉冷冷说。 “都散了!”女人大声发出命令,随即不忘吐槽:“还咬文嚼字了。” 围观的人很听话,没有一个人反驳,只在几秒间,就四散开来,消失于殆尽。瞬间,整条巷子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可以走了。”博克明对着冯藤卓大声说。 “可以放手了吗?”蒙面女人推开博克明的手,她明显感到,她的热血正从脖子上流淌下来。她抬头,整张脸近距离的出现博克明面前。半便脸烫伤的程度极为严重,已经趋于恐怖。但是,另一半的脸却很完好,依旧保持着一种年龄上的特质,还有一个成熟女人的傲慢,在她那双完好的眼睛里闪现。“哼。”蒙面女人冷哼,紧紧盯着博克明的眼睛,像是表达一种发泄和不满。 博克明收起手,冷冷回敬地看着她,一脸不屑。 “怎么说?”蒙面女人傲气十足地问。 “出这个区。”博克明说。 “这个区,难道你觉得还有下一个区?”蒙面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博克明一张帅脸,心里却想,近距离欣赏美男也不枉费流了那么许多血。 博克明皱眉,从她眼里看出花痴的成分。他冷冰冰地说:“下桥的一段路,所有建筑基本以老式青砖为主;过了小花园,这一段范围,墙壁则变作红色的砖墙,建筑顶端还有老虎天窗的设计。如果没有看错,落邸以色块对区块进行分割,你是红色区块的负责人,出了这个区块,你就管不到了。这叫各自为营。” 蒙面女人有点欣赏地点头:“有胆子进来,就知道你没也非等闲。只是没想到你的观察力如此的好,我就一个问题,你又是如何在人群里一眼就认为我是这片区域的负责人?” 69、城王之战(2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说:“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虎视眈眈试图对我们进行攻击,而你的眼神却是得意于能够命令于众人的骄傲,所以,我认定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你的眼睛始终注视我的动向,即便我躲进民居也没有逃过你的眼睛,厉害,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 博克明:“……” “好吧,”蒙面女人耸肩膀,无奈道:“没办法了,我这里是没人能打得过你了,困着你们只会死伤更多,且让你们顺利通过得了。” “走吧。”博克明收起筷子,带着她同冯藤卓会和。 “这里是被光明抛弃的黑暗,你们为何而来?”蒙面女人一边走一边问,话说和帅哥说话,气氛总归是香香的。“为了城王游戏?冒那么大的危险,是寻求刺激吗?” “哪里不都一样。”博克明冷冷说,终于和冯藤卓等人碰上头。 此刻,巷子里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一片安静,宁静。 蒙面女人挑眉,看到冯藤卓眼睛也有点放光,看到范篱觉得也好赞,感觉今天的运气真不错,一下子遇到三个帅哥。 由蒙面女人带领,一路畅行无阻。五个人加速走了二十多分钟之后,眼前出现一条较宽的横巷。 蒙面女人停下步子,不再向前一步,摊摊手说:“到此为止了,那边不允许我过去了,我负责的范围就到这里。”。 “多谢。”冯藤卓礼貌道谢,获得蒙面女人星星眼。 四人继续迈开步子,直行向前。 “最后一个问题,”蒙面女人在她的区域大声问。 “说。”博克明没回头。 “如果你杀了我,也能达到通行无阻的目的。”蒙面女人说:“为什么放过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聪明地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保了自己的性命。再说了,我和你又无冤又无仇,有必要杀你吗?”博克明反问。 蒙面女人笑笑,退身,消失而去。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后面红色砖建筑结构终于彻底消失。继续是一段木结构和水泥建筑的房子,更显破败和残缺。 默默又走了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一条横向小弄,此时,三人处于一处三岔路段,他们需要做一个选择。 冯清清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她脑子还算清醒,指着前方笔直的巷弄说:“前面是死胡同,往右走,第二条弄堂左转,才是最近的路。” “原来这里的路不是完全笔直的。七扭八歪,有活路亦有思路,不知还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到达核心广场。”冯藤卓看着右方说。 “这不好说。如果像刚才那样,那可得有好几场恶仗了。”冯清清不想回忆刚才,因为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和触目惊心。 “今天能走完吗?”冯藤卓问。 “没有刚才那样的袭击……脚下不停,3个小时可以到达落邸核心区域。”冯清清看一眼昏暗的天色:“现在步步险阻,可就不好说了。” “3个小时走完,也不是很大。”博克明冷冷说。 “那是没有攻击的情况下好嘛,大哥!”冯清清补充道:“现在的问题是,过了一关又入一贯,走几步打一架,别说走3天,走3个星期也未必能到达核心。咱们这回动静大了,等着一场一场架打吧!” “我要走捷径。”博克明面无表情突然说。 “我给的就是捷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尽管笔直走,看是不是死胡同。”冯清清被博克明质疑得有些不快。 博克明问:“广场在哪个方向?” “冯清清指着最前方:“最南面就是了。” “走吧,跟我走捷径。”博克明转身,拉开一户人家的门,闪身而入。 “你干嘛,还想引起冲突吗?”冯清清害怕地说,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区域连着红砖墙区域,他们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最为清楚。我们走了二十分钟都没有人出手,可见这一块区域的人一不想惹事,二也未必比那个蒙面女人厉害多少,所以,他们选择按兵不动伺机行动。”博克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暂时没人敢动我们。” 冯清清无语了。 楼道里灯光昏暗,四人一路穿过狭长的过道,直接走到了唯一上行的木楼口。博克明首先走了上去,脚下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古老的声音,很快便引起整幢建筑的注意。不过,正如博克明所说,暂时并没有人愿意尝试他手中的筷子,所以,一路往上走,虽能够感觉到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但也仅限于目光,出头鸟谁都不愿意当。 一路伴随着古旧的楼梯声,四人转了几个弯,终于走到最高层三楼。博克明判断出他们进门的那条街对应的房间,二话不说,抬脚将把门给踢开了。 “他不能好好说话吗?”冯清清很是无奈地看一眼冯藤卓,向他表示对博克明的不满。 冯藤卓尴尬笑笑,表示无奈。 这间房里没有人,桌子上的茶还冒着热气,厕所的门紧紧关闭,里头传来些许碰撞和嘈杂声,一切了然。 博克明毫不在意,自己走进房间,直接到达窗口的位置,伸手推开窗子往下看。下头果然是他们进门的那条街道,左侧则是三岔路口,右侧视线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隐隐约能看见几幢红砖墙的房子。 博克明收回外探的身体,在房间里四下里找了一下,终于发现靠墙壁竖着一架木扶梯。他抬头看屋梁,挑准一块地方,搬过扶梯,把它架在屋梁一处凹槽上,接着便举步爬了上去。 到了梯子顶部,伸手触摸屋顶,果然找到一处松动的插销,拔掉它,用力一推,一扇气窗应声翻了出去,一股风微微地吹进房子。 博克明顺势爬出气窗,发现外头别有洞天。一座一平左右的小平台成为了一处不错的风景观赏点,从这里眺望四周,能看见来时的红砖房子和更远处的入口,更重要的是,在这里隐约能够看见他们的目的地,落邸核心区,以及传说中那排联排楼房。博克明立刻俯身唤大家上来,告诉他们要继续前行了。 冯藤卓等人依次从气窗爬上小平台上,四个人记载一平米的地方,略显拥挤。 冯藤卓望着四周,尽数是斜斜的屋顶和偶尔突出的老虎天窗,望着没有边际的远方,他已经明白博克明的意图,笑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一招?” “刚才跳上雨棚抓人的时候想到的。”博克明冷冷说:“这是最快的方法。” 此刻,靠着护栏一侧休息冯清清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怪叫道:“从屋顶过去,不行的,这些屋顶那么斜,没法走人的,滚下去怎么办!” “我带着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博克明说。 “我害怕。”冯清清苦着脸讨饶:“饶了我吧,你们已经知道广场的方向了,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要不我们现在结帐,也别等三天了,我就收今天一天的钱就够了。” “我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博克明拉起她,口气略好些说:“我保证,不会让你摔死或者摔成半身不遂。” 冯清清抓抓脑袋,一脸苦涩:“怎么赶脚你这话有点点怪咧~” “如果遇到横向的街道,可能我们还是得下到街面,才能直行过去。”范篱说:“如此,不知道要破开几户人家的大门了,真是叨扰了。” 博克明看着远处冷冷说:“这里都是窄巷,房子和房子间距离很近,横着的弄堂距离宽的应该也不多,不会打扰几户的。最好是一直通到落邸核心,如果有必须要落地的,我们抓紧点时间走地面,主要途径依旧以屋顶为主。这样是为了节约时间,尽快到达,也可以避免四面八方的埋伏和冲突。” “好,”范篱不再有疑问,点头笑道:“这就出发吧!” 吸一口屋顶的空气,众人再次整装,向着目标前进。 70、城王之战(2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从屋顶直行的确是一个在速度上可以取胜的方案。落邸是人群集聚区,人员多,建筑密度高,巷弄窄长,地形复杂是它的一大特点。这里的建筑,大多为两至三层的旧式楼房,多为斜面瓦片屋顶,房子连着房子,两栋房子之间的距离几乎可谓举步即达。所以,三人在屋顶的速度,的确是比地面上要快上好几倍。唯一缺点是这瓦片屋顶非常湿滑、松动,且倾斜度较大,带着冯清清这样有点恐高的女生,整体速度稍微比预计慢上一些。原来预计五十分钟的路程,现在估计要翻一倍,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到达落邸核心喷泉广场。 一路直走,虽然常有横巷阻隔,但由于房子距离实在近得毫无隐私,倒也未曾落到地面上去过。 这一路畅通无阻,不仅速度加快,而且出奇地没碰上追兵。如此前无阻,后无拦一路顺畅,预计走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说不定一个小时十分钟就能走完。眼见离目的地越来越接近了,个人心中都有些激动。 “先休息五分钟。”一直疲于奔命的冯清清突然说,也不等众人回答,一屁股坐在瓦砾上,喘着粗气,半晌说不上话。虽然说是直走速度快,但高处、斜坡、疾走,没一件是冯清清擅长的。如此胆战心惊走了一路,终于达到她极限,两条腿发软,止不住颤抖,迈不开步子,只好求饶,强烈要求休息一下。 于是众人只好停下步子,等她休息片刻。 “蒙面女人即没有通知救援也没有委派追兵,她看上你了?”冯藤卓开玩笑道。 “我是你开胃的花生米吗?”博克明对于这个玩笑显然并不接受:“她都不肯走到别人的地盘,可见,她和别的区域负责人关系非常普通,甚至可能很差。既然麻烦到了其他地方,乐得看笑话,干嘛通知别人。至于追兵有必要派遣吗?结果都已经定了。” 冯藤卓点头,看着远方笑道:“你这个方法好,省了我们不少麻烦,在别人还没有注意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到广场附近了,进去指日可待。” “进入广场,我们就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了。”冯清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核心区域只有在开放日普通民众才能进入。平时那里,没有审批令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广场范围的。” “作为核心区,大本营,当然会有主动权限制度。”博克明看着远方说:“真正的高手应该都聚集在那里。怎么看着人有点少?安防措施够吗?” 冯清清顺着博克明的方向,扯着脖子往远方看:“这个距离你就能看见广场上的人数了?” 博克明没理他,只冷冷说:“如果广场是个圆心,那么它的辐射范围都算它的领地。按照切蛋糕的分割方法、或者圆圈分割法,把圆心之外的范围分给不同的人去看管,每一个圆圈内都有几个负责人管理,这样,能避免疏忽,从而形成有效的保护层。” “这个你就踩了几个屋顶,就看出来了?你的眼睛也太毒辣了!”冯清清有点佩服地说。 博克明继续无视她。 冯清清没觉得,继续追问:“你真的可以看见广场上的人吗?具体有多少人守卫?” 博克明说:“你可以自己看。” “说吧,你肯定知道有多少人。”冯清清不依不饶。 博克明不搭理她,开始继续往前移动:“你会错意了或者听错了,我只是假设而已。” 冯清清追在博克明的背后,拉着他的手臂保持平衡,嘴巴里还没完没了地问:“假设?好,算你假设?假设有多少人?” “你钻到牛角尖里了?”博克明想抽回手,但是冯清清掉下去,把她捡上来也是麻烦事。他耐着性子说:“既然是中心,就是要塞满人才安心,才会对自己防御系统信心。” “然后呢?”冯清清继续问。 博克明咬牙说:“和我们交手的那些人,实力实在很一般。那么弱的外围,只有一种可能,高手都聚集在核心区,所以才放心大胆有着外围稍稍薄弱些。或者也有一种可能,外围有些地方薄弱,有些地方强大,看运气了。” 冯清清皱眉:“别给我扯其他,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你特么就不能不要问这个问题。”博克明不耐烦地说。 冯清清很聪明,立刻有些明白,担忧地说:“你究竟有没有看到人?” 博克明原来不想在疾走的时候再吓唬冯清清,但是她这样刨根问底,不回答就会被她烦死。于是博克明沉声说:“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圆心没人?平时都很热闹的!”冯清清一边走,一边探出脖子张望远处。 博克明说:“也许是落邸兵强马壮高手如云,所以够自信,懒得派人出来守卫,就等着有人来自动挑战,他们才出现应战。” 冯清清耸肩膀,表示这不可能:“你这个解释……安慰不了人。” 博克明嗤之以鼻。“对了,你以前接近过核心区吗?”博克明突然问。 冯清清也是嘴快:“大家都知道那是人家的老巢所在地,干嘛去探险,一般情况下,能走到最外层,主街后头的居住区,就算很牛逼哄哄的了好嘛!” “只知道外围你怎么赚那么多佣金。”博克明揭穿她:“我可不是游客,少骗人。” “这……这话说的。”冯清清不满意地加快步子,脚下一溜,左右摇摆着就要往楼下坠。 好在博克明,回手一把提住她的领子,才险些摔成个半身不遂。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冯清清紧紧抱着博克明的手臂:“但是也麻烦你轻一点,提领子仅次于累脖子的难受,懂吗?” “下次我不出手拉你就是了。”博克明冷冷说。 “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冯清清保持好平衡,放开博克明的手臂,她突然想到要解释一下,继续说道:“有件事得说清楚,不是我骗那些游客,是那些游客根本没有本事到圆心。我是明码标价,到不同区域的价格自然不同。同时,为了他们的安全,我觉得深入这个区域三层就已经很嗨了好嘛。” “你到底带过几个人到达圆心附近?”冯藤卓问。 “确切说,就你们这几个。嘿嘿。”冯清清尴尬地说:“所以,我收的带路费很合理。” 博克明翻个白眼,表示鄙视。 此刻,他们所站的区域已经离广场非常近了,只要再跨过一条曲折的狭窄街道,广场便近在咫尺了。 目标已近,就在众人打算回到地面,穿过窄弄,直入广场的时候,一排黑影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伙人出现得很突然,几乎是瞬间现行,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的来路。冯藤卓等人停了下来,彼此对峙,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这一排黑衣人一共有七个,背着和他们相同的书包,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武器。很明显,这些人和他们一样,是进入游戏的玩家。同时,从七个人的数字可以粗略判断,这里起码有3个团队。 “当杀戮开始的时候,游戏才算打开。”冯清清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人,突然说。 博克明微皱眉头,才想起他的身后是一个预言师。 “按照常理说,一个游戏不应该沾上现实的血腥,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前面的都只能算开胃小菜,现在,游戏才算真正开始。”冯藤卓淡然道。 “支付了那么高昂的游戏费用,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解密游戏。”博克明冷冷说:“大餐,小菜早就该上了。” 71、城王之战(3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此刻,那七名黑衣人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其中一名个子近一米九的男人粗着嗓子大声问:“你们是哪个团队的?” 博克明想到那腻味的名字就难受,所以他绝对不会去回应对方的问话。 “甜咖啡。”冯藤卓淡然道。 “全糖……咖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面传来一阵哄笑。 笑了一阵,一米九的男人再次发话:“你们也是感应到‘王’,所以来跟我们抢的吧?” “王!”冯藤卓挑眉,心里暗忖:“这个关卡就会碰到王?” 见对方犹豫,一米九对身边的伙伴低语说:“看来他们并不知道王的事,这次狭路相逢可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我们只是想顺利获得通关关卡,按照游戏规则,我们之间应该起不了任何冲突。”冯藤卓说。现在是第四光卡,他并不觉得在这里碰到王是好事情。这里离王城还有相当漫长的路程,带着王就等于带着累赘,并不利于他们前进的步伐。更何况现在的目标是找林超,至于王的问题,他并不关心。 “你们运气可真心不好。”一米九说:“我们不能让你们过去。” “为什么?”博克明眯起眼睛,杀戮的情绪持续蔓延。 “因为我们都碰到了相同的问题。过关卡片和那个隐藏的王。”一米九举起手臂,在夕阳下,那把长刀发出刺目的光芒。他身后的伙伴顷刻四散开,将冯藤卓等人团团包围。 他们不是普通的玩家。博克明从他们的速度中已经推测出这伙人绝非善类。他摸出刀片,随时准备应战。 “都是玩家打什么架?有很多途径可以过关的!”冯清清对着那伙人大声劝导。话音才落,一道白光已经朝着她的眉心直刺而来,完全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她的脚立在原地,竟然因过度紧张而动弹不得。 冯清清只听见一阵金属的碰撞声,感觉自己被人用力带到了左边,一把小刀落在原先站的地方,自己却已经站在博克明的身后。与此同时,不远处,范篱正半举着钢珠盒,双眉紧蹙。 “我不赚这钱了行吗?”冯清清拉着博克明背后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哭腔。 “现在你还有机会自己回去吗?”博克明冷冷问。 冯清清知道,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从屋顶一路快速过来,虽然速度上占了便宜,但是,也让这里的人知道她冯清清带着一伙游客毫无顾忌地冲到别人的底盘,这显然是对落邸组织最大的挑衅。“一路上应该蒙个面的。”冯清清一身叹息,将脑门撞在博克明后背上。 博克明被突然一记轻轻的碰撞搅乱了思绪,他皱眉,让自己在几秒内完成情绪突如其来的波动。 “把你的脑袋挪开。”博克明冷冷说。 “大哥,千万别输。”冯清清苦着脸探出脑袋。 与此同时,几名袭击者在一米九的一个眼神之中,迅速行动起来,向着他们的目标进攻。 博克明面对的是两个身高差距很大的对手。一个近两米的身高,另一个却只有一米五的个头。他们一高一矮,一个健壮一个灵活,进攻上互相搭配,恰好形成一张无形的攻击网,让人攻守难防。 没有多余的话就进攻,博克明并不觉得一个还在中间区域出现的王已经到了让人疯狂的地步。但是此刻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让他细想,只能先行应战。 博克明把冯清清推远,瞬间便陷入高矮二人的夹击。这两人分工明确,一上一下合力攻击,每出一招都向着博克明的致命之处而去。躲开高个子头顶一记重拳,博克明又侧身让过矮个子向他腹部刺出的数招。还未站定,紧跟着高个子的铁拳头再次砸向他胸口,博克明知道不能硬拼,侧身躲过的瞬间,隐藏在拳头后侧的小个子的刀紧随而来,向着他的咽喉顶去。 “啊!”冯清清看得心惊,不禁一阵惊呼。 博克明眉毛微蹙,向后让过,刀子贴着下巴过去,高个子的铁拳便虎虎生风地向他侧脑砸来。没完了!博克明目光一凌,手中三把刀片飞出,一把擦着拳头直击对方没心,一把对着心脏,一把则飞向小个子。 高矮二人只觉得寒光袭来,不禁心中一惊,合体瞬间散开,向着两侧让过。就在他们逃脱的瞬间,也是最为松懈之时,博克明左右开弓,各飞出一柄刀片。 高个子反应神速,挥拳击开一把刀片,刚想开骂速度不够快,半秒后,另一把刀片紧随其后,直直刺入眉心,穿过头颅,飞出屋檐之外。高个子瞪圆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怒火燃烧,嘶吼一声,不顾疼痛的就向着博克明冲过来。而另一侧,躲过飞刀的矮个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博克明踢出一根丢弃于屋顶的铁管,愤怒的高个子挥舞着拳头向他冲来,高个子并不屑于这根铁管,他认为可以击退它。不曾料到,那铁管的冲击力惊人,穿过他的拳头直刺其心脏,等高个子反应过来,这铁管已然没入身体,从后侧穿透而出。 “老高!”矮个子大呼一声。眼见着高个子轰然倒下,滚落街巷,再不动弹。“杀了你!”见同伴丧命,矮个子也是疯了,跳起来向着冯清清而去。 “还剩十七片刀片。”博克明突然挡于冯清清身前,飞刀出手,横向穿透矮个子的脖子,将对方的冲势彻底化为后摔的颓势。矮个子背脊撞到屋檐,身体从屋檐上一路滚落,飞血四溅,恰落到高个子身边,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又打起来了!”冯清清腿软地坐到地上,让她害怕的除了这血腥的场面,还有博克明那恐怖的杀气。 博克明的眼神里露出凶光,他再次捏出一枚刀片望向不远处与冯藤卓交战的三人。他们由一米九带着,将冯藤卓团团围住,车轮攻击。 “到这里了,还闹事。”博克明眯起眼睛,飞扑过去。他的刀片划过个子最矮的一人,那个人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脖子喷血,倒在了屋檐之上。 紧跟着,另一个试图反击的黑衣人被博克明左手飞出的刀片刺中左眼,就在他捂着眼睛痛苦嚎叫之际,十几片瓦片照着他的脑袋飞过去。瞬间,他半颗脑袋便被砸了个稀烂,血肉模糊地滚落到另一侧的街巷。 一米九大惊,被眼前杀气腾腾的博克明惊到,如此恐怖的对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还有十五片刀片。”博克明恐怖地说。 没办法,无法退后只能进攻。一米九重振精神,向博克明飞扑过去。手中巨弩飞出数箭,却连博克明的衣服都没有沾到。就在他已经彻底乱了方寸的时候,突感两侧膝盖一阵剧痛,紧跟着脚下无力,面朝屋顶斜面重重摔了下去,瞬间血流满面,前排牙齿掉了一大半。 “十三片。”博克明看着一米九膝盖后侧突出的两把飞刀尖,手中的刀兀自低着血,冷冷向一米九走去。 “留他命。”冯藤卓突然说。 “确定?”博克明似乎并不甘心。 “有话要问。”冯藤卓解释。 博克明收起步子,不再前行。 与此同时,另一侧,范篱也受到了两个人的夹攻。按身手和身形,这两个人年纪都很轻,一个黄发,用拳脚,另一人则使用短刀。 黄发黑衣人的拳脚有着极为惊人的攻击力,他的铁拳所砸之处就是一个深深的窟窿。他一路追着范篱,屋顶上瓦片飞溅,很快,一幢房子上的屋顶都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屋子里的人纷纷逃到街上,抬头看屋顶的热闹。 72、城王之战(3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范篱灵活地躲过铁拳的攻击,双脚着地的时候,突然觉得脚边冷风袭来,心道不妙,向后翻身,匕首拉开他的裤腿,从脚后跟划拉过去,差点挑断他的经脉。范篱心想,好狠毒的招数。 忽然,又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黄发的拳脚瞬息击向范篱,若是被这拳头砸到,估计整个脸上的骨头都会碎裂。 范篱手中有钢珠弹护身,胆肥而大。他不再躲避,贴着拳头冲向年轻人,抬手瞬间,钢珠连环发射,顶着黄发右眼,系数打入十多颗。 黄发吃痛加吃惊,出肘击向范蠡面门,却扑了个空。突然,黄发感觉天灵盖一重,紧跟着二十多颗钢珠直接灌入脑中,他终于坚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屋顶一侧 范篱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另一个年轻人说:“AK,就这次决斗吧。” “嘿嘿嘿嘿。”年轻人冷冷掀开面罩,果然是AK。他一脸诡笑问:“怎么认出我的?” 范篱回答他:“第一,你进攻不认真,说明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办事;第二,你身上有火药的味道,这个区域并不允许使用枪支,说明你在违规。既不能合作,还要违反规定,你根本就不是他们一伙的,你只是趁乱混进来的。” AK拍手,欣赏地说:“厉害,没有一步逃过你的眼睛。”紧跟着,他掏出手枪,向着范篱射杀。 一派子弹击过屋顶,留下硝烟一阵。AK定睛一看,屋檐之上并无范篱的身影。 “你太慢了。”突然身后响起范篱的嘲笑声,AK来不及转身,一枚手榴弹往后砸去。 “自己用!”范篱大声发话,数片瓦片飞出,竟然硬生生将炸弹砸回了AK身边。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AK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然没有他的身影,屋檐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四周残留着衣服碎屑和大量血迹。“速度挺快。”范篱看着那些残渣,他知道AK的伤受得不轻。 众人从巨大的爆炸声中恢复,再次聚集到一起。 一米九也是惊魂未定,未曾料到自己的组织里竟然还混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但是这不是重点,他已经被擒,就必须接受声讯,甚至于酷刑。 “你们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团队,你们只是一群表演拙劣的群众演员。”博克明冷冷看着躺在屋檐上的一米九,发话。 “飞鸟队,你失忆了嘛!”一米九大声报出队名。 “大地图上根本没有这个队伍。”博克明点穿他:“我记得每一个队伍的名字,没有这支队伍。” 一米九皱眉,一时语塞。 “谁下的命令?”冯藤卓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一米九问。 “你说什么?”一米九不解地问。 冯藤卓点穿道:“我不觉得‘王’的魅力已经大到在离开王城还有近三个关卡的时候就要展开这样猛烈的进攻。夺取王和王牌只是一个幌子,很明显,有人授意你们,必须不让任何人接近落邸的核心广场。你们的卖力表演也算精彩,但是细节真是说不通。” 一米九喘着粗气,不再狡辩:“呵呵,不做足戏,怎么才能显得游戏精彩纷呈?你们不也乐在其中。咳咳!” “是主办方下的命令。”冯藤卓突然明白道。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一米九继续狡辩。 冯藤卓说:“每一个进入游戏的玩家,目的很简单,便是‘寻找’。寻找王、寻找过关卡,获得荣誉。因为游戏规则的原因,线索获得为单独团多所有,所以,在整个游戏过程中,单纯拿着线索,是无法促使两方玩家触发抢夺机制,因为这样做毫无意义,对自己过游戏关卡并没有任何帮助。” 一米九冷冷一笑。 冯藤卓继续说:“除非是主办方授意某些人,由另外按照的人员完成既定攻击目标和时间。而做这一切,无非是因为主办方希望自己能掌控全局。你们便是主办方派来,进行一些不为知事件的安插着。” 一米九闭口不言,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你们接到命令,在这里守候,不管是谁要进入广场都必须阻止。所以,才会有这场激烈的进攻,至于这里有‘王’,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冯藤卓看一眼广场,那里安静异常,没有因为这里的打斗采取任何安全措施,或者派人过来查看。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游戏正向着不可控的方向逆行。 “你慢慢猜。”一米九别过脸,始终拒绝回答。 “去广场。”冯藤卓不再质询一米九,和他在罗嗦反而浪费时间。 “你们别走,再决斗。”一米九嘶吼着,试图站起来。 “紧来一伙人,出去一个,不算彻底赔了。”冯藤卓看着远方,口气里充满威严:“你是想也留在这里成为一具任其腐烂的尸体吗?” 一米九心中一惊,眼角瞥见博克明那柄滴血的刀片,心中一阵恐慌,竟一时不敢再乱动。 “去喷泉广场。”冯藤卓起步,带着他的队伍最终进入了目的地,落邸核心。 天色忽然变得明朗起来,预计的雨也没有落下。 远处,一片夕阳斜斜,余晖将广场洒出金黄的色彩,天气变好了。 中心喷水池正热烈的表演灯光喷泉,周围没有一个看客,整个广场上空无一人,连一片人形影子也未曾出现,这里像从来没有人烟一样,安静得可怕。 在没有任何人阻拦的情况下,一行人畅行无阻地直接进入排屋。冯清清不敢带头,她被刚才的进攻彻底吓到,躲在博克明背后,额头点着博克明的后背,慢慢往前挪动。 冯清清在博克明背后发出闷闷的声音,指导大家进入排屋后的走向。一行人按照她的指引,进门右转笔直,然后上螺旋楼梯,一路依旧空空旷旷。无惊无险走到二楼,右方,出现一条长长的过道。 没有一丝风,这是一条密闭幽长的过道,铺着深红色织花地毯,一路延伸到楼道最远端,一扇古旧的雕花木窗下。窗外光线微弱,似乎天色更暗了。 过道两边的门都紧锁着,因为没有一丝光从侧面打过来。整个过道光线不明,虽然两侧都装着艺术路灯,但是只有三分之一亮着,且灯泡给光不足,所以,见什么都有一种模模糊糊,逼你瞪眼张望的感觉。加之没有其它光源摄入,整条过道昏暗冗长,安静诡吊,立刻给人以一种压抑,憋闷的难受感,叫人很不愿意踏入。 对着过道发了3秒钟呆,冯藤卓首先迈开步子走入冗长的过道,其他人则紧随其后。 “这里就是落邸的总部。赵明量也住在这里,应该就是这一层了,再往上就是老大的地盘了。”冯清清声音颤抖地说,她靠着博克明的背后,虽然知道对方很讨厌自己这样,但是实在是太过紧张和害怕,只好皮厚地继续贴着他行走。 “这一层少说也有十几间房间,他一个人住是不是大了点?”范篱看着过道两侧说。 “落邸那么庞大的组织,这里又是大本营,自然还有其它成员聚集于此,加上打杂的、帮佣、安保等等,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冯清清警惕地看着四周,一种压抑恐惧的紧张感始终伴随着,她颤声说:“今天究竟怎么了?” “也许刚才这里是有人的,只是那些人攻击者拖延了时间,给了这些人消失的时间。”冯藤卓望着昏黑的楼道,他心中更加肯定,游戏主办方绝不简单,游戏也要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73、城王之战(3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清清停下步子,侧脸皱眉问:“为什么要拖延时间阻止我们进入游戏?” 冯藤卓耸耸肩膀,回答:“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按照刚才的情况做出的判断,具体为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冯清清皱眉,心中更为恐惧。 冯藤卓笑着安慰她:“既来之则安之。先仔细搜索一番,再作定论吧。别害怕,黑暗总归会散去,那扇木雕窗,还是会有阳光照入,没有谁能在黑暗里永久掩藏。” “万一外头落邸的人也进来了,我们怎么解释这里突然空无一人的问题?”冯清清苦着脸说:“说不定,这些人是被外围保护圈的打斗惊到了。他们都跑出来抓我们,恰巧和我们错过了,指不定外头,他们正在发疯一般搜索我们。” “你想多了。”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说,冯清清紧紧贴着他走,让他浑身不再在,有没办法推开。 “谁算到我们会来?即使外头阻拦我么进入的假团队,也并不知道究竟谁会进入落邸的核心区域。”冯藤卓淡然道:“如果把每一个进入游戏的玩家看作不安定因素,那么,任何到达这个区域的玩家都是无法估算的可能。只是今天凑巧,我们正好赶上了一件他们不想让任何人发现的事情,并且阻止我们进入失败,才会有现在这一座空城。” “越走越诡异。”冯清清咕哝。 “被害怕,我们陪着你呢。”范篱安慰她。 冯藤卓说:“现在一切都是谜团,没有其他策略,我们就淡定点,按照指示走下去,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先去和赵明量有关的房间搜搜看,能不能发现点线索。”博克明回身问后面的冯清清:“哪个房间?” “啊?”冯清清探出脑袋,一脸懵圈。 “感觉一下吧。”博克明冷冷说。 冯清清脸色难看地说:“干嘛要我感觉?” 博克明鄙夷地看她一眼,冷冷说:“花了那么多钱,要你这种废材向导有什么用?” 冯清清生气地想踢他一脚,无奈他后面像长了眼睛一样,一闪身,便走到了很前面。冯清清气得牙痒痒,恶声恶气说:“早知道这么危险,我才不要赚你们这一天3600块的钱。” “别气,他就这样。”冯藤卓让她消消气,别和博克明计较。他看着走廊说,“首先考虑到从来未曾出现过的落邸老大,由他可以说明,这里只是落邸的聚集区,但并不是首领的居住地。好了,问题来了,除了落邸成员,还有谁实际会住在这里?” “谁?”冯清清还傻傻地问。 “赵明量,落邸军师,需要在这里操控全局,可不能玩消失。”冯藤卓笑:“现在回到建筑本身,这栋联排别墅后面是外围建筑群,风景较差,对着广场喷泉方向的一面比之稍好。所以,我们先从对着喷泉方向的房间查起。这栋楼最中间的几间房间应该是位置最好,风景最佳的区位,楼层一共三层,考虑到赵明量的特殊身份,顶层三楼中间的房间自然是军师的私人领地。所以,我们得先上三楼,从上面右边当中的房间开始搜查。” 冯清清在黑暗里眨眨眼睛,心想,你们确定需要向导吗?她刚才故意误导他们三楼是首领住的地方,结果,被冯藤卓就这样轻易破解了,她有点无语。 废话不多说,四人继续前进。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将近三分之一的楼道,左右两侧突然各出现一架楼梯。 冯清清在两边楼梯的中间稍作迟疑,没多说话,就带头转往右边的扶梯而上。 踩过阶梯,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第三层楼。 三楼依旧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此刻,这座曾经热闹的楼宇,就如同从未有人经过一样,空旷得叫人心慌。如果第一次来,或许会真的以为没有人居住,可是,整洁的地毯,一尘不染的雕塑、摆设,有条不紊的收拾痕迹,又似乎强调着这里一直有人关注和勤于收拾。矛盾体。 “这里也没人。”博克明皱眉,环顾四周。 “直走到中间,左边中间,两门的房间就是赵明量使用的。”冯清清随意地指指左后的方向,眼神有些慌乱。过道里依旧昏暗,她的指向有些模糊,她突然心慌得再次贴近博克明的后背。 “怎么了?”博克明回身问。 “美食。”冯清清尴尬一笑,摆摆手。 按照冯清清的指认,冯藤卓首先进入走廊。这条走廊和二楼一样冗长,但是这里的房间明显比二楼少。二楼左右各十一间房间,总二十二间房,而三楼两侧各三扇门,才六个房间,比二楼足足少了十六间房。同样的长度,不同个数的房间,只能说明,房间空间大小各不相同,越高身份,获得的活动空间越多越奢侈,这在任何社会都一样。 此刻,过道内两侧,每一扇门都紧紧闭合着,像一座有待开发的迷宫,等着人去揭秘。冯藤卓走到左侧门口,只有这一间是双门的,可见,赵明量在很多细节上,都充分利用了自己军师的身份。冯藤卓抬头正欲开门,突然被博克明拉住。他回头,一脸疑问。 “我有些问题问,等一下。”博克明回头,看着昏黑灯光里的冯清清。 冯清清垂目,看着地摊上不胜分明的花纹,皱眉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明明告诉你们没有进入过核心区,却能清楚知道赵明量的房间,而且看上去还是非常熟悉的状态,为什么呢?”冯清清叹口气,抬头看向博克明和冯藤卓:“为什么我会对这里的环境如此熟悉呢?坦白告诉你,因为我曾经被带到这里来过一次,仅此一次,就记住了。这里……这里的确是落邸的总部,的确他们的首领并不居住于此,这里还有另一个身份,赵明量的行宫,以及他执行私刑的地方。” “你在这里看见他动用了私行?”博克明皱眉。 冯清清点头,回忆起从前恐怖的一幕:“不瞒你们说,整个私刑过程都看了,的确……太残忍了。”冯清清抱着肩膀,不忍回忆这一段过往。但是如果现在她无法说明情况,她也无法向眼前这几个人交代。于是,她深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描述:“两年前,在最外围有一个人违反了军火规定,贩卖了明令禁止的子弹,只有10颗而已。就被带到这里接受了……惩罚。” “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博克明问。 冯清清慢慢回忆起来:“他是我爸爸商店以前的伙计,才十五六岁的年龄,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在我爸爸商店工作了一段时间,他便辞职自己去闯世界了。因为是他的私事,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内容,只觉得他经常行踪不定,挺神秘的。他辞职后的第二年,那个时候早已经没有他的消息。有一天,赵明量的手下突然把我们带到落邸核心,这间双门大房间,然后就在……这间房间里,动用了落邸的刑罚。” 冯藤卓:“所以,你很清楚房子的格局和行径路线,但是,却不想接近核心区域。” 冯清清点点头:“是。我原来打算,带你们到喷泉的地方,就算任务完,接着就果断离开,绝对不进入联排房,因为这里就算灌满人,依旧冷酷诡异,冤魂环绕。结果……还是进来了……” “抱歉。”冯藤卓理解她的心情。 74、城王之战(3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骗你们,应该是我道歉。但是,当时那个刑罚真的很残忍、很恶心,我就在一边看着,什么事也帮不了他……。”冯清清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恐怖的场景再现眼前:“他只是贩卖了10颗子弹,结果,那10颗子弹的弹壳,被塞进了事先在他身上各处挖好的四个洞里,然后用水泥和胶水一一填平,牢固的几乎不可能掉出来。接着,弹壳里倒出的火药掺和着一些易燃粉末,被分别倒他的口、左鼻孔、双耳之中,接着点燃,火光四起,仅短短二十多秒,他便被严重烧伤。等到火势褪去,他们又搬来一大袋工业用盐,拿盐巴将所有的伤口覆盖,并用强力胶封闭。紧跟着,他们把他吊在广场上,用木棍击打,直到那些水泥和盐巴脱落、掉出,这个刑罚才算结束。最后,他被宣布逐出落邸,用不得回归。” “这个人最后如何?”冯藤卓问。 “他还没有爬出广场就死了。”冯清清黯然道:“尸体被随意丢弃入一口废井,从此无人过问。” “放心,”冯藤卓安慰她:“不管如何,我们不会让你受到那些苦难的。” “如果被落邸盯上了,没有人能够逃脱的。”冯清清担忧地说:“因为你们是玩家,有特殊通行权利,所以,作为向导的我们可以跟着你们有一些小特权,也就是说,可以带你们进入落邸的任何区域。但是现在不同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显然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们进入会不会是落进了某个陷阱,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万一解释不清楚怎么办,会不会……” “所以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至少绝对不会连累你。”冯藤卓笑笑,看着眼前的房门说:“我们现在就去解开这些谜团吧。”说完,伸手一推,房门应声打了开来。冯藤卓不带一丝犹豫,带头走了进去。 一阵刺眼的光线从房子中射出,照得走廊一片光亮。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呼呼的风声。 房间里,一排窗户大开着,风不断灌进屋子,把窗帘吹得疯魔般半空之狂舞不止。窗外,天色又黑了一层,一片阴霾隐隐约约覆盖于核心区域上空,似乎又要开始下雨了。 与屋外昏黑相比,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光亮明媚。数盏白炽灯齐开,投射在雪白的墙面上更显敞亮。这间双门房间,并不是起居室,而是一间近300平米的宽阔书房。 书房两侧的墙壁底部各摆着一排从地面到房顶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和特色工艺品。客厅中间的床下,则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一只笔筒、两件水晶工艺摆件。书桌后面则是一张真皮大班椅的背面,泛着油亮的光,显然质地非常出色。除此以上家具之外,房间里近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空着,联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刑讯室的形象深入人心,光亮也变作一片惨白,瞬间感觉特别瘆人。 冯清清看着熟悉的场景,被窗户吹来的冷风冻得瑟瑟发抖,一种无法消散的压抑恐惧感持续发酵着,她想立刻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果然是一处执行私行的地方。”博克明看着脚下的地面,淡色木地板,涂着一层新蜡,却无法掩盖因为经常被血浸染,而无法消散的诡异血腥气味。 “现在怎么办?”冯清清求救地发问,发现那三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张背对他们的转椅。 这里的确有很浓重的血腥味,但是,其中最新鲜的那股味道则来源于这张大班椅。博克明目不转睛地看着转椅几秒,然后迈步走了过去。当他走到转椅旁边的时候,他的目光覆盖上一层疑惑的情绪。 “怎……怎么了?”冯清清声音颤抖地问。 博克明没有回答,伸手将椅子转向大家。当所有人目光与椅子接触的同时,表情上都出现了相同的惊异! 冯清清甚至害怕得向后倒退了数步,皱眉,紧紧看着转椅。 转椅上坐着一个女人,肤色雪白,面容秀美。她的表情从容安静,即使在死了以后,依旧保持着一种恬静的美。这个美丽的女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没有化妆也没有带配饰,只是嘴唇的部分轻轻点了一点点淡淡的粉色。 如果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安静地死去,最多也就是惊艳。可是此刻,她胸口一大片殷红却将她的死推向了一种诡异的地步。她的胸口那一团红用一种艳丽的色泽说明了她的新鲜,而在这一片殷虹里,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将殷红的空缺部分填满,精心地组成一个心形的形状,牢牢固定在这个女人的胸口。 经过上一次10颗子弹的事情,冯清清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靠近尸体了,她一个人站在很远的地方,靠着墙壁瑟瑟发抖。 此刻,冯藤卓和范篱也来到尸体旁,看着这样椅子上安静而诡异死去的女人,冯藤卓问:“你认识她吗?”。 冯清清用力摇头。 “这些闪闪的东西是……粉钻。”博克明拿出最后两根筷子,小心从女人胸前的殷红里夹出一颗钻石。它的个头非常惊人,有一截手指长,粉色的,被切割成漂亮的菱形圆锥体,接受到光线便会自然产生璀璨的光泽。本来粉钻就美得叫人窒息,加之它被鲜血浸染,原来的粉色被刺目的猩红替代,红粉交替,既美丽又吊诡,叫人无法猜透。博克明高举起钻石,向着光线的方向,冷冷说:“好大一颗‘火烈鸟’。” “‘火烈鸟’粉钻?据说一颗市值过千万美金。”范篱看着尸体的胸口:“这里有……26颗‘火烈鸟’,杀一个人的成本是不是高了点?” “不计成本的杀一个人,是有多大的仇恨?”冯藤卓看着那个女人,忽然,发现她的眼皮上似乎黏着一层薄薄的东西。“她眼皮上是什么东西?” 博克明放回粉钻,用筷子轻触女人的眼皮,小心翼翼从眼皮上剥下一层薄薄的膜。这层膜很薄,半透明质地,成网状,有纤维的质地,就像蛛网。博克明看了半天,才说:“好像是胶水。” “这个女人的眼睛是用胶水固定的。”冯藤卓皱眉:“也就是说,她的表情是预设好的。这种安详是事后装出来的。” “她的表情还有这些钻石一定有意思表达。”博克明把女人胸口的粉钻系数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共有26颗钻石,差不多大小,一样的切割手段,一样的圆锥形。 当26颗钻石完全被拿开,那个女人的胸腔呈现出一个下凹的心形形状。周围内脏骨骼被切割的痕迹清晰可见,完全没有了开始的美感,只让人觉得恶心反胃。同时,在伤口中,他们隐约发现一些星星点点的黑色焦痕,还有一丝丝火药的焦味。显然,这个女人是胸部先中枪身亡,然后才被挖心,放入粉钻装饰,凶手如此变态,不知道意欲何为? 冯清清颤抖着走到尸体边,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但是她的思维又控制不了让她走到尸体的附近。看着黑洞洞的胸口,她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装、点、的、爱、情。”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 三人回头看着冯清清,眼神里充满奇怪。 冯清清皱着眉头,一边发抖一边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一种感觉。‘装点的爱情’是她传递的一种信息。” 75、城王之战(3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预言师的感觉往往会异于其他人,你的感觉一定会有参考价值。”冯藤卓把冯清清的话记下,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有人忍心杀她,这个人和她的仇非比寻常。”范篱看着尸体:“杀死她以后还要她作出某种表情,并且用粉钻……对了,她原来的心脏在哪?”范篱突然发问。 范篱的问题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是的,这个女人的心脏部位变成了钻石,那么她原来的心脏呢? 这间办公室虽然充满血腥的味道,但是,从表面看,无论是地面还是桌面,或者转椅,都非常干净,甚至可以说,这里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很明显,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但是从血液的新鲜程度看,这个女人被害的时间并不长。 “难道,刚才在外面,那些人阻止我们进入落邸核心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女人处理完毕?”博克明皱眉说:“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人这样要以这种方式如此‘重视’她?” “整个过程里落邸的人都在干什么?”范篱咕哝。 冯藤卓看着尸体说:“这是赵明量的地盘,保镖、仆人、随从众多,想要做到瞬间消失,也只有赵明量能下这样的命令。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他被挟持了。但是,在大板营挟持军师,难度系数也很高。” 博克明同意冯藤卓的看法:“从我们进入落邸以后,除了阻止我们前进制造了一些小混乱,其它地方依旧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并没有出现过任何混乱的局面。对于核心广场的空无一人,他们本身反应就是反常的。作为一个人员集中的核心广场,一举一动一定是最备受瞩目的。现在核心区域犹如空城,见不到一个走动的人影,这种反常怎么可能不引起周围各个地盘管事的注意?但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周围人的淡定恰说明两件事,第一,所有人事先知道这里将放空;第二,他们收到命令不用管这里发生的任何情况都不允许进入。” “你们真的只是普通玩家?”冯清清再次咕哝。 “怎么了?”冯藤卓问。 “好像你们都看见一样。”冯清清皱皱眉头,犹豫着说:“落邸的庞大来自于其自身密布如同蛛网般的关系网,如果有一点消息释放,便会很快被辐射状结构散布出去,也就是说,这个地方藏不住消息。这一个月的时间,落邸和游戏公司有高额报酬合约在身,至少我们收到的消息是尽可能带玩家去他们要去的地方,这条条款适用于落邸任何区域,也包括核心区。所以,它突然变作空壳,真的很有可能如你们所推测的,是一条最高层发出的强制命令,才导致现在局面。” “最高层发布的命令,这个女人会和高层会有什么牵连?”冯藤卓皱眉:“的确没有见过她?” 冯清清摇头。 博克明看着尸体冷冷说:“所以,关键还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深处刑讯室,走着大班椅,华服美颜,钻石加身……究竟是什么身份,才能让她得到这样的‘待遇’?” 冯藤卓提议:“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不如去其他房间调查一下,或许她的身份会在别的房间里找到。” “如果房间锁着,最好不要强行打开,听说硬功会产生自毁装置。”冯清清看着往外走的博克明低低地说。 “那些门是电子密码控制的,就算我踢门也没用。”博克明冷冷回答。 “你知道呀……”冯清清吐吐舌头。 “我也去看看。”说完,范篱也追了出去。 博克明和范篱两人在走廊上一阵搜索,可是,除了刑讯室的门没有上锁,其它房间皆牢牢锁着,严格执行着密码唯一的原则,把守着自己的方位。两人也没辙,这种密码锁,除非有电子开锁设备,否则无法纯手动打开。 两人并不气馁,当下决定,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去二楼搜搜,看看有没有线索。 从三楼下到二楼,房间瞬间变多,两人各走一边一路持续搜索。二楼的房门也都是密码锁,而且都紧紧关闭着,像是已经料到什么,为了不让秘密泄露,于是紧闭嘴巴,装聋作哑。 令人一路从头走到尾,也没有任何收获。直到最后的走廊尽头,倒是有一扇门可以进,那就是公共厕所。但是,厕所这种公共场所味道实在古怪,让人总也想避而远之。 “进入看看?指不定在厕所处理的尸体。”范篱提议。 “哦。”博克明极不情愿地走进去。 厕所规模不小,但式样叫古老,格局较为简单。从厕所大门进入,中间一排洗手台,洗手液、烘手机一应俱全。洗手台两侧为男女厕所入口,门框上各自贴着烟斗和裙子的标志。 两人先去男厕所搜查一番无果。接着,范篱硬着头皮去女厕所走了一圈,也是一无所获。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博克明忽然瞥见外头雪白的洗手台正上方,一块突出的烟盒大小的平台内,发现一件值钱的东西。 博克明退回洗手池台,视线下移十厘米,那块小平台和其中的物件尽收眼底,里头摆着一枚绿色的祖母绿戒指。5克拉的大小,石头绿中带蓝,清澈明亮,晶莹通透,是一件上品。 “这个平台的设计就是专门给女士们放戒指、手表之类的贵重物品,之所以设计的这样高,就是保持人视线范围不被遗忘。这枚戒指这样扎眼的放在这里,却被遗忘了,她的主人不是瞎了,就是没来得及取,就发生了突发情况,由不得她再去取回。”博克明拿起戒指,放在灯光下细细的看,回头问范篱:“认识吗?” “什么?”范篱接过戒指,看了会,张大眼睛说:“这事绿琥珀!三年前的极品交易会上被人以2亿拍走的那块石头。” “可能就是它。”博克明淡淡地说:“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至少得有点身份和财力。结合现在情况,这座空楼里,也只有楼上那个女人会和这枚戒指产生联系” “她的?倒是有可能。”范篱说。 博克明让范篱收好戒指:“待会拿上去比对比对就知道了。不过……这个女人今天穿的裙子和这枚戒指很不搭。” 范篱这才想起,楼上的女人今天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带这样复古的戒指显然有点突兀和老气。 “走吧,再去楼下搜索看看。”博克明先走出厕所,向一楼走去。 一楼房间较为凌乱。杂物间、厨房、员工休息室等等都聚集在一楼。有些房间开着能够进入,有些则照常锁着,两人搜索一番,也没什么收获,便作罢了。这栋排楼就是比较老式的建筑,只有三层楼面,没有地下室,搜索完一楼就算结束了。 两人先后走出排屋,又绕着排屋走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冷风呼呼吹过,除了核心周围一圈不同色的建筑、还在闪灯运行的喷水池和空荡荡的广场,再无其他。 天色完全黑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就连圈外的建筑也都灭了灯,黑漆漆让人觉得就连那里也已空无一人。 博克明和范篱四下观察一番,确认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搜索以后,才回到三楼。 回到三楼楼层,博克明让范篱先去书房,自己则打开那扇装饰木窗爬了出去,很快便翻到了屋顶之上。接着,他又沿着屋顶跑到装饰烟囱的位置,踩上烟囱顶端,极目远眺。 76、城王之战(3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冷冷地注视远处的聚集区,眯起眼睛360度地观测起四周。越过核心圈周围那层冰冷的建筑,它的后面已然有零星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头。“都是局。”博克明捕捉着那些隐藏在窗口、屋顶、隐蔽角落的监视。吹着冷冷的风,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一些问题也变得不那么复杂。 在烟囱上站了有足足二十多分钟,博克明突然深吸一口气,瞬息跳了下来。 此刻,范篱正靠着烟囱坐着,见博克明下来了笑道:“有发现吗?” “怎么没进去?”博克明问。 范篱笑笑:“我也来吹吹风。” 博克明挑挑眉毛:“其实这里是有人关注的,才不是什么空城。走了,去找首领。” “好。正好我也有点发现。”范篱笑笑跟了过去。 两人再次回到三楼办公室。 冯藤卓正在看从书柜里拿出的一本财金类书籍。冯清清则靠着窗户透气。每个人都在默默做自己的事情,房间里此刻安静得可怕。 看见博克明和范篱回来,冯藤卓合上手里的书笑问:“如何?” 博克明回答道:“房间基本都上着锁,只有厕所是开放的。我们发现一枚‘绿琥珀’戒指,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博克明说完,范篱便将那么戒指摆在桌子上。 “拍卖品!”冯藤卓很快就认出戒指,略有些惊讶:“我记得当时是一个地产商人买走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落邸。”他拿起戒指查看,确认正是三年前的拍卖品。 “给她戴上试试。”博克明说。 “如果戒指是这个女人的,至少说明,她的地位不普通。”范篱接过戒指,走到别害女人身边,轻轻抬起她苍白的双手。那些修长的手指此刻显得更加细腻雪白,但是,皮肤传递的冰冷质感,又冷酷地说明着她的陨落。 范篱看一眼她的左、右手,然后将戒指小心套入她右手的无名指上,一路下行无阻,戒指如同找到主人般顺从的滑到手指底部,与指底一圈淡淡的戒痕吻合。“尺寸完全适合,至少现在看来,是她的戒指。” “对上了。”博克明冷冷说。 “果然和裙子不搭。”范篱看着戒指和裙子特别奇怪的色彩搭配:“难道衣服是事后穿上的?” 冯藤卓也注意到了戒指色彩、款式与那件紫色裙子上有着很明显的不协调,他分析道:进来的时候,我们做过调查,这个女人是被手枪近距离射杀,然后挖心,塞入钻石,按照当时的场面,应该非常血腥。然后,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尸体,表情淡然,血迹也已经完全清除干净,而她所穿的裙子熨烫整齐,没有丝毫多余的折痕,也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那一定是尸体处理完后凶手替她穿上去的。所以,才会出现佩戴的戒指与裙子搭的问题。” “这枚戒指是在厕所显眼位置找到的。”博克明将那个厕所平台的构造简单解释了一下:“她被挟持的地点可能就在厕所里,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所以她没有机会再取回戒指。” 冯藤卓接着博克明的话说:“当时的情况让女人极度惊恐,以至于面部表情出现恐惧的扭曲。所以,凶手才会对她的表情进行修复,用胶水固定眼睛的开合度,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保持往日的风度。” 博克明点头,同意冯藤卓的说法。 “她会不会就是在厕所里被害的?”冯清清恢复了些情绪问。 博克明摇头:“如果厕所是杀人和处理过尸体的第一现场,为了掩盖犯罪痕迹,凶手需要用大量的水对现场飞溅的血迹进行冲刷。但是据我们调查,二楼的厕所不旦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瓷砖地面非常干燥,干得几乎像用熨斗烘过一样;台盆周围没有水滴;玻璃镜子也没有擦拭后的水渍,这一切都说明没有人对厕所做过大面积的处理。” 冯藤卓淡淡地说:“如此看来,那些紧锁的房间之中,必然有一间是她被害的第一现场。” “很有可能。”博克明点点头:“另外,关于一个我们一直讨论的问题,我们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问题?”冯藤卓挑眉。 “这座放空的大本营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周围的人都知道。但是他们迫于某种原因不能出手,只能观望,所以这里空无一人至今也无人敢进入。”博克明说。 “有什么发现?”冯藤卓问。 博克明回答:“刚才我去屋顶向四周观察过。有不下三十个观测点对这里保持着持续的关注,但是,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踏入这片区域。很明显,他们是接到命令不允许管理于这里的事,所以只能持续关注。在落邸,能够下禁足令的最多只有两个人,落邸的首领和军师赵明量本人。而实际上,谁也没见过哪位传说中的老大,整个落邸的实际操控者始终是赵明量本人。” “我有一个问题。”范篱突然说。 众人一齐看向他。 范篱说:“我们被提示语引导到这里,那么,接下来的故事该如何进行?我们所面临的一切是不是应该和最后那句‘因为,没有谁需要为谁的感受负责,没有谁需要为谁的伤感哀伤。’相关联?另外,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是突发事件?还是主办方意料之内?” “那是四个问题。”博克明冷冷说。 “呵呵,不好意思。”范篱尴尬一笑。但是,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大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胸前镶嵌钻石的女人,但是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进入这里的真正原因是要完成任务,进入下一个关卡。 负责和哀伤。冯藤卓双眉紧锁,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也分不出远近。 风吹入房间,卷起一些细微的灰尘,凉中带冷,是他们每个人此刻最直接的感受。 “负责和哀伤?”冯藤卓想了会,说道:“假设这个女人和提示语有关,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她今天的被害,是为某一种感受负责。” 大家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 冯藤卓指着桌子上的粉钻说:“她胸前的伤口被挖成了心形的形状,‘心’这个词,向来有情感、感受、感觉等词义表达。正因为有情感的不安定,才会带来诸如喜悦或者哀伤,所以……”冯藤卓突然从博克明手里拿过筷子,将它深入那个心形的凹槽内。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筷子搅动肌肉骨骼和内脏的诡异声音,随着心形凹槽边一些固体胶的脱落,一块扎眼的银色东西逐渐在那些内脏组织中显露出,。 冯藤卓用筷子深入肌肉和骨骼中的夹缝,稍稍用力,伴随着让人难受的嘶嘶声,一块银色的薄铁片被夹了出来。卡片上血肉模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是通关卡片!”范篱看着聚在半空中的银色铁片惊呼:“竟然藏在尸体里!” “最后这句话是要告诉所有人,通关卡片的具体方位,而这个女人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冯藤卓将通关卡片丢在桌子上。 “主办发并不需要我们去破解她如何被害,只是把卡片藏在她的身体里,她得罪谁了?”范篱疑惑道。 “还是那句话,唯一可以操控落邸的两个人。”冯藤卓一边说,一边抽出纸巾,把关卡片擦拭干净,然后收进背包之中。 “这就离开了吗?”冯清清觉得通关卡出现,他们差不多要离开了。 冯藤卓点点头:“这里的线索有限,暂时无法解开这件凶案的谜团。况且对方如此大动干戈的清场,应该也是不希望别人来干涉。我们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77、城王之战(3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众人同意,当下便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往五号关卡。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走廊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顷刻间已经到达了书房门口。紧接着,从外头涌入四五十个人,大部分为年轻男性,将整个办公室里里外外塞得水泄不通,同时,也把冯藤卓等人围在了中央。 书房里塞满了,且每一张脸都杀气腾腾。冯藤卓等人被团团包围,毫无退路,随时等待着一场大战来临。 然后,过了好久,那些围困着却并无意对他们展开攻击,这些人只是表情严肃地围聚在四周,默默等待着什么。 过了有几分钟,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口人群让出一条道路,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气派不凡地走进来。他的步子毫不犹豫,目光直直地望着书桌,快步走到紫裙女人的尸体边,紧缩双眉紧紧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赵军师。”冯清清一眼就认出了赵明量,她立刻后退,恭敬地鞠躬。 赵明量随手一意摆,没有说话。看着椅子里女人失去光彩的眼睛,赵明量轻叹一口气,脱下西服外套,盖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外头吹入一阵微风,赵明量仰面,深深吸入一口空气,才好将心中的悲伤抑制。 “派人把夫人喜欢的衣服和饰品找些出来。”赵明量对手下说,立刻有人响应离开。 原来这个女人是赵明量的夫人。冯藤卓的思维快速转动,确定了尸体的身份,那么这个故事的脉络就基本清晰了。冯藤卓看一眼赵明量,对方很悲伤,但是并不激动,也没有丝毫惊讶的情绪。这就好像所有一切赵明量都知道,只是他没有办法出手相助,所以只能无奈接受。谁在对落邸的军师发号施令?又为何要对他的夫人痛下杀手? “你们是玩家?”赵明量突然扭头,看着冯藤卓等人。 “他们都是玩家,军师大人。”冯清清恭敬地说:“他们已经获得通关卡片,正要离开。” “藏得如此深的卡片你们也能找到,本事不小。”赵明量说。 “凑巧而已。”冯藤卓淡然道。 “能够击退那几个武功高超的袭击者,不会也是巧合吧?”赵明量冷笑道:“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有点可惜,留下一个谜团在第四关卡。” 冯藤卓说:“我的谜团只有通关卡片,无论哪一关都一样。” 赵明量再次冷笑,问道:“你觉得能安然逃脱吗?也许,这件书房的谜团,正是由你们这几个入侵者制造的,你们杀了夫人……” “将枪械严格控制的落邸会容忍玩家把它带入自己管辖的区域吗?显然不会。那么这个死于枪伤的女人很明显,无法和玩家们扯上关系。”冯藤卓平静地说:“反而是本应该保护夫人的男主人,突然将所有人员撤离,只留下夫人一人,让她孤零零被害,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又或者,就是男主人突然情绪失控,枪杀了女主人?” “够了。”赵明量打断冯藤卓,他有点意外,这几个玩家并不恐惧自己的势力。赵明量带着些怒意说:“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冯藤卓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平静地说:“那么有可能夫人是结了其它的私人恩怨,让您不得不接受命令或者威胁,带着所有人离开落邸核心区,留她独自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赵明量垂目。 “下命令的人是落邸的首领,连军师大人也不得不听命于他的人。”冯藤卓将推测一一实现。 赵明量叹口表示默认。 “夫人怎么会得罪首领大人的?”冯藤卓故意问。 赵明量垂目,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答案。 冯藤卓想了想问:“落邸的成员都离开核心区,那么杀害夫人的行为应该是假手于人的。那些人进入排楼,谋杀了夫人,处理了尸体,让她成为游戏的一部分。显然,这件事和游戏主办方也脱不了干系。为什么他们会答应出手干涉其它组织的事情?” 赵明量依旧摇头。 “您的夫人爱您吗?”冯清清轻轻地小声问。 “什么?”赵明量看向冯清清。 冯清清害怕地躲在博克明背后说:“军师大人请赎罪。只是看见夫人尸体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一句‘装点的爱情’。” “你是个预言师?”赵明量问。 “是的。”冯清清点头。 “你如何看感受到的这句话。”赵明量问。 “尸体的心脏用昂贵的粉钻点缀,而那句古怪的感悟语‘装点的爱情’让我突然想到,您对于夫人的爱是基于她的美貌,那么她对于您的爱,是不是基于您的财富和权势?请军师大人赎罪,小的胡扯了。”冯清清快速说。 赵明量皱眉道:“不,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的确如此。” “那么钻石就是对于爱情装点的一种寓意,也就是用昂贵的金钱,美艳的钻石装点了爱情……换一种说法便是,这个爱情是人为装饰出来的,并不纯粹。”冯清清老实地解释。 赵明量苦笑道:“你的说法不无道理。我的首领也是这样跟我讲的,而且我也认可了这种说法。于是,当首领命令我将所有人带离这里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他说要给蒋雅儿一点教训,让她知道这里究竟由谁来统治……只是没有想到,这会是她的结果。” “您看到了她被害的全部过程?”冯清清问。 赵明量无奈道:“她是在广场上被害的。那些人将她带到广场喷泉边,然后和她交谈了几句,就拔出手枪近距离射击了她的心脏,她当成毙命,甚至都没来得及求救。然后,他们在喷泉边挖出了她的心脏,扔进喷泉内,并将钻石和通关卡片填了进去,最红用喷泉水洗刷了尸体处理地。” “您为什么不替她求情?”冯清清激动地问。 赵明量看一眼尸体,皱眉道:“因为她得罪了首领,她觉得落邸是我在管理和控制,我才是落邸的实际国王,所以,当她几次和首领接触,都以激烈的冲突和口无遮拦的争吵告终。” 冯藤卓明白道:“所以你的首领决定教训她,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首领。这个时间段正是游戏阶段,于是,你的首领假手于主办方,由他们来完成教训的事情。只是他未曾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杀掉了蒋雅儿,并让她成为游戏的一部分。” “是的。”赵明量点头:“她已经成为了游戏的一部分,那么按照落邸和游戏公司事先签署的协议,游戏部分的控制权由主办方自由操作,落邸不得干涉,否则将处以十倍,也就是一亿元的赔偿金。正因如此,我们只能等待着玩家找到通过卡片,再来处理她的尸体。” “游戏公司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您的夫人和他们有过交集吗?”冯藤卓问。 “不清楚。可能以前她的嚣张态度得罪过什么人,现在人家乘机来报复了也说不准。”赵明量无奈道:“好在你们及时找到通关卡片,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入土为安,否则等尸体腐败……她就不美了。” 话音才落,佣人就拿着一件漂亮的粉色衣裙进来。赵明量无心也无法追究,于是让所有人离开,由他来亲自替蒋雅儿更换衣服和视频。 所有人鱼贯而出,纷纷离开。书房大门被轻轻关上,赵明量需要和蒋雅儿共处最后的一段时光。 78、城王之战(3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获得通关卡片的冯藤卓等人选择立刻离开落邸,这是个是非之地,待着始终感觉危机重重,唯有尽快离开才最妥当。 此刻,四个人离开已经无人会阻拦,一路快行,在天色即将发白之际,终于赶到第五个关卡口。 “好了,姑娘,谢谢你的帮助,让我们顺利过关。”冯藤卓在关卡门口表示感谢。 冯清清笑道:“没什么好感谢的,你们把钱付清楚就可以了。” “一定、一定。”冯藤卓笑着点头。 “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冯清清说。 冯藤卓抱歉地说:“有一件事,还得麻烦你。” “诶?”冯清清眨眨眼。 冯藤卓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曾经在第三区域发现一名自杀者,他留下了一本记录本。其中记录着一些灰色的图案和文字,其中有一张奇怪的蛛网图案,现在看来,似乎很像是落邸的区域结构分布图。也许,你能破解其中的谜团。”冯藤卓拿出那本小本子递给冯清清看。 冯清清接过,翻开本子翻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很久,她抬起头,眼中灌满泪水:“他自杀了?” 冯藤卓点点头。 冯清清拿着小本子,难过地哭了起来。 “怎么?”冯藤卓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人就是那个被施以酷刑男孩的哥哥叫赵闰,弟弟叫赵泽。”冯清清哭着说:“赵泽在打工的时候,听说他的哥哥进了一间做金融的公司,标志就是这只鸟。”冯清清点着第八页的图案。 “这间公司叫亚兰深钢。”冯藤卓地给她一张纸巾。 冯清清接过纸巾,擦着眼泪说:“哥哥赵闰在这间公司工作的时候,一时起了贪心,拿客户的钱去炒基金,结果亏了两百多万。客户要他赔钱,公司要将他法办,赵闰的家境普通,根本拿不出两百万,于是,他头脑一热,便躲了起来。于是,还债的事就落到了弟弟赵泽的肩头,因为武器在落邸是禁品,所以黑市里的价格卖得非常高。赵泽便打算贩卖军火,再卖掉祖屋凑钱,把客户的钱换上。结果……结果……被落邸抓住……执行了私刑。” “赵闰后来出现过吗?”冯藤卓问。 “回来过两次,一次是领尸,一次是还给怪鸟公司亏空。”冯清清擦干眼泪说:“他弟弟尸体被领回的那天晚上,他偷偷回过家。当时他在弟弟的尸体边做了很久,他说人们对于金钱的狂热就像看到宝藏般无法掩饰那份贪婪,但是,不属于你的终究还是要面对,否则让贪婪霸占了灵魂,人也就不是人了。”冯清清指着本子第六第七页说:“你看这些人,获得宝藏的嘴脸,是不是有点狰狞,或许在最后一刻,赵闰才领悟到。” “他已经领悟了,也惩罚了当年的行为。”冯藤卓安慰冯清清:“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冯清清点点头,稍稍平复了心情。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又一个早晨到来。 冯藤卓告辞道:“好了,真的要说再见了。” “好……那个……那个……其实……”冯清清扭捏得转动着脚尖,看着不远处的博克明,压低声说:“冯先生,如果还需要预言师,我倒是可以帮帮忙的。你们过关卡靠的是通关卡片,我不是玩家,我可以用别的路径和你们在前方回合的。” “不必了,后面的路会越来越危险,对你不安全,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冯藤卓笑着婉言拒绝。 “那个……给……给个手机号,我以后去你们的城市找你们玩儿。”冯清清鼓起勇气说。 “可以啊。”冯藤卓爽快得答应,并且抄了自己的手机号给她。他发现冯清清的眼神始终盯着博克明的方向,笑道:“有空来S城玩,我接待你。” “好……好……”冯清清略有失望地收好手机号码,看着不远处都没挪过位置,一脸冷漠的博克明,嘟囔道:“就不能和我道个别吗?” “再见。”博克明突然冷冷说话。 冯清清吓了一跳,隔着那么远,他竟然听见了。她心中又惊又喜,高兴地问:“如果我去S城,你会把我当朋友吗?” “会。”博克明简短回答。 “那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我以后好找你。”冯清清快速说。 博克明虽然不乐意,却还是抄了手机号码给她。 “今天就此告辞,后会有期。”冯清清拿着手机号码高兴地和大家告别离去。 “为什么给她你的手机号?”冯藤卓看着冯清清离开的身影问博克明。 “去第五关卡吧。”博克明冷冷回身,迈开步子向着第五关卡走去。 进入第五个关卡不久,天色忽然黑下来,乌云密布,闷雷滚滚,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三人先到提示屏下方,查看各个队伍的方位。基本上每支队伍的方位变化太大改变,同时,他们惊喜地发现,林超的王者剑团队还在第五区域内徘徊。 “林超,正在靠近第六区域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博克明指着屏幕上方说。 “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有点距离,恐怖没那么快能追到。”冯藤卓展开地图,查看起来。“到这个地方必须穿过一座湖泊,然后翻一座大山才能到达,预计需要1-2天的时间。” “林超团队在5号区域已经逗留超过3天了,很可能是卡住了。”范篱看着屏幕说。 “进入5号区域我们需要多加戒备。”博克明冷冷提示:“这里的保护设施基本已经解除了,基本属于无人管理的游戏中心区域,大家都小心些吧。” 博克明的话提醒了大家。的确,进入5号关卡的时候,守卫站里已经没有安保人员了。而大电子屏的附近,也没有任何监控设施的影子。从五号关卡开始,一切正向着自主发展的方向行径下去。 “所以管家说用纸质地图,而不要选择电子地图,很可能到了这里,电子地图会受到各方磁场的干扰,而无法使用。”冯藤卓摸了摸胸口的徽章:“其实,在4号区域的时候,电子设备就失灵了。” 此刻大家才想起来,他们和阿克鲁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原先以为是暂时联系不上阿克鲁,现在看来,进入第五区域附近之后,所有携带的通信电子设备都将失效,不仅是电子地图,也包括徽章里的通信系统。 空中传来雷声隆隆,大雨将至。几滴清凉的雨滴落在脸上,凉凉的。 “直接去找林超吗?”博克明看一眼电子屏幕的提示语问。 冯藤卓思考片刻说:“一起进行,以找林超为主,完成关卡任务为辅。如果我们找到林超,他不愿意和我们离开,那么就尽力助他破关,除非碰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才考虑将他强行带出游戏。” 博克明和范篱点头默认。 “先找地方躲雨,其它等雨停了再说。”冯藤卓将电子屏幕提示语记下,带着众人朝着小路快速走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通往大路的林荫小道,穿行15分钟,一座城镇赫然呈现眼前。这座镇名唤青闲镇,比之前的“二等分镇”要大出三倍不止,镇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一看便知是一座繁华小城。 三人在镇子上找了一间不错的旅馆,定了三间房,打算吃些早饭,然后各自回房休息片刻,调整精神后继续出发。虽然说电子设备系数失灵,可大家依旧没有走出游戏的势利范围,所以,即便所有设备都不能用,胸口徽章的付钱功能却从来没有失灵过,照样按比原价贵出几倍的价格让人消费着。 三人刚办好住店手续,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只听见外头一阵惊雷,紧接着一阵哗哗的雨点声想起,倾盆大雨顺势而来。顷刻间,城市被大雨覆盖,小镇也完全笼罩在一片大雨之中。 店老板说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天,前面过河的唯一大桥都被淹没了,哪都去不了。于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三个人干脆吃过早饭,各自回房间补眠,养足了精神才好继续行动。 79、城王之战(3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滂沱的雨像一场预谋已久的开场,拉开这场游戏的序幕。从第一颗雨滴落下开始,这个巨大的游戏开始向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或许这是自己没有料到的开端,或者自己已经有担忧,只是没有切实到感知。但是现在,李若融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她脱离了团队,在游戏最危险的核心,独自应对危机四伏。 黑暗的雨夜,没有灯火的森林,李若融的心不自主得紧紧收缩着。她有她的害怕,作为女孩子的胆小,似乎在任何黑暗里,都会被无限放大。她忍不住要哭鼻子,不能控制地咒骂那个把他抛在黑暗里的黑色本子首领。她又对自己不断责备,为什么在紧要关头,要去踩那个家伙高傲的自尊。 她的思绪里反复上演着半个小时以前自己和黑色本子首领作对的场面。 墨智机的脸色在当时已经冷到了极点,他紧蹙双眉,口气冷硬地说:“我对王或者所谓的王的宝座没有任何、任何、任何兴趣!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参与到这无聊的游戏中来,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是为了谁?” 李若融嘴硬道:”既然你觉得这么勉强,你完全你可以不用跟着进来,这不过是一款实体游戏,没有什么好值得担忧的。“ 墨智机冷笑问:“我们已经在第五个关卡,也就是游戏的核心区位了,到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一个单纯的游戏?” “是你想复杂了。”李若融继续嘴硬。 “如果只是一个款简单的游戏,你弟弟也不会藏到这里面来,这里既然能藏人,也自然能藏其它事情。”墨智机冷冷说:“难道我们一路过来,你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吗?” “就算有威胁我也不害怕。”李若融继续嘴硬。 “你不害怕是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如果我现在不管你,你看你怕不怕。”墨智机压着火说。 “我又不是沈蓝冉,急着要你保护,我是李若融,你搞清楚。“李若融嘴硬得能把人砸晕。 “再说一遍。”墨智机生气地大声吼道:“至少蓝冉比你懂事和听话,至少她不会像你这样老是惹是生非,老是想去挑战自己能力办不到的事情。” 李若融挑眉无所谓道:“去找你的沈蓝冉,姐姐我自己破关。” 墨智机垂目,显然他已经非常生气,而且耐心所剩无几,他抬眼看着李若融的眼睛说,“没错,我的问题,自作多情跟着你进来这无聊的游戏,那么现在我立刻退出这游戏,干我该干的事情。" 见墨智机真的要退出了,李若融心里还是犯了慌,她立刻说:“你……你怎么可以退出游戏,你是黑色本子的首领,你不能输。” “黑色本子的首领不会跑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如果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说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墨智机冷冷说:“继续你的游戏,集合点不远,我去那里退出游戏。”说完向着与李若融相反的方向默默离开,独留李若融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旅程。 “嘭”的一声,李若融的额头撞到一棵树上,让她从反悔和回忆中瞬间回到现实。手电筒微弱的光在大雨里显得微不足道,可是没有这一丝光,又让人如此不安与烦躁。 李若融抹着疼痛的脑袋,头晕眩得厉害。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应有的冷静,对于预言师而来,烦躁只会让自己向着更多谜题沦陷,只有保持深刻的沉着,才能让她突破这第五区域的桎梏。 此刻,她拿着手电筒照射四周,自己正在一片树林之中,前后不知道方向。她往前摸索了十来分钟,依旧是树木与树木,她很确定自己还没有走出翠绿林,但是对于方向的确定,她有些无能为力。 大雨滂沱,她必须找一处能避雨的地方。很快,李若融找到两棵距离非常近的树,从背包里取出一块防水餐布固定在两棵树间,形成一个能躲避的雨棚,然后迅速躲了下去。 头顶雨声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声音越爱越响,雨势也更大了。这块餐布面积不小,尚算牢固,还能抵挡一段时间的大雨。李若融坐在餐不下,熄掉手电筒,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她的思绪也同时跟着冷静下来。 她和墨智机一起,一共过了四个关卡。第一个关卡是为一个女人找一件丢失已久的首饰,他们在女子家的后院树洞里很快就完成了这个任务;第二个关卡是打赢一个叫痕的人。这个人并非无敌,只是心如死水而无人能破。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找到这个男人与旧情人种得一颗桃树,以桃树为诱饵逼男人就范,终于也击败对方顺利进入第三关。 在第三关里有一座城,城门始终开不了,掌管钥匙的守城将领说,门的钥匙丢失了,由于这把钥匙太过精美和复杂,无人有能力将它复原或者重置,所以城门始终无法开启。更让人无语的是,钥匙是开启城门的唯一方式,因为无法开启城门,城民从一扇小边门凑合进出已经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了。为了破解这道谜题,李若融和墨智机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查,发现这把钥匙并非单独的门钥匙,而是一把精密的自带机关锁的秘钥。有意思的的事,它并不巨大,反而非常的小巧,通过秘钥触动机关使城门开启,平时由几个守门人轮流看管。后来,两人发现守门人有重大嫌疑,钥匙被严格看管,有严格的交替制度,钥匙每天从取出到使用,路线仅仅2分钟,且只有一条行径轨迹,即便掉了,也很快能发现,绝对不存在不小心掉了而无法找回的说法。最后,经过严格排查,其中一名守门人终于承认,是自己粗心折断了钥匙,为了避免大家责备,所以就谎称钥匙弄丢了。现在这把钥匙被他沉到湖底是彻底找不到了。为了封住两人的口,守门人特别送了两人第四关的过关卡,以及一篮子美食,这雨布就是篮子里的搭配。 “旧首饰、桃树、门钥匙、第四关的过关卡片……似乎整个旅程都在为寻找而前行。”李若融尽力让心神安稳下来,努力让思绪想其它的事情,而不要被大雨扰乱。“从找一个人开始,然后是找东西,接着还是找人……这一切为什么像安排好的一样,处处存着设定和心机?” “虚幻和现实本来就是混乱得交替存在,难道你还没有看透?”黑暗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谁?”李若融皱眉,迅速打开手电,向前方的黑暗照射。 “别紧张,我和你一样,只是在等雨停。”黑暗里的男人说。 “你来了很久?”李若融想,难道他听见了自己和墨智机的争吵。 “刚到26秒。”男人口气淡淡地说。 “你一个人吗?”虽然无法分清敌友,但是在黑暗里能不是一个人独处,感觉还不算太坏。 “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把问题想清楚。”男人在黑暗里说:“我叫AK,你呢?” “芸。”李若融用了代号。 “很好听。”AK说:“在黑暗里,你把自己的困扰想透了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若融说。 “黑暗的大雨里,你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这里梳理思绪,你的心跳沉稳有节奏,每一记跳动有力且稳步。你没有被周遭黑暗的环境吓到,反而很快让自己沉静下来。我想说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也是一个有胆识的人。在这样的黑暗情况里,如果不是想让自己沉静于一些思考,是不可能有这样沉稳节奏的心跳的。姑娘,你懂的。” 80、城王之战(3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也不同于常人。”李若融玩着手电说:“这场雨大得离谱,你却能从嘈杂之中听见我的心跳,你的耳朵……很厉害。” 李若融话音才落,忽然感觉右策黑影闪过,接着,一条身影落到自己身边,无声无息。黑暗里,她并不想去开手电看这个人的长相,她是凭自己的感觉,这个人暂时无害。 “呼~”AK重重吐了口气,似乎坐下有些吃力:“虽然我的耳朵好的很,但是我的嗓子可不想在黑暗里没完没了的嘶吼。漫漫黑夜,不如我们闲聊。” “从哪里开始?”李若融问,来了兴趣。 “就从你刚才思考什么开始吧。”AK笑。 “我只是感觉一切事情都像被预先安排好一样,为每一个玩家或者团队定制过。也许在我们交出资料以后,主办方对所有的提示都已经有了明确的分配,至于具体分配方式,不详。”李若融笑说。 “你不信巧合?”AK问。 “也许是巧合,谁知道呢,我只是突然觉得我的整个游戏历程伴随的就是找东西、找东西、找东西,大概我自己心里有点烦了,所以会这样想。”李若融圆滑地说。 “别人似乎都乐在其中,而你……有点不同。”AK笑:“不过我始终觉得一个女孩子太过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我不聪明啊,聪明就不会在这里淋大雨了。”李若融把手伸出雨布之外,很快手心里注满了雨水。 “这种大雨应该下一会就会没事的。”AK问:“对了,你的队伍呢?” “走散了。”李若融随口回答。 “落单了。”AK说:“我也是,落单了。不过一个人也有有一个人的好处,行动方便,到哪里都没有拖累。” “但是碰上这种糟糕的时间还是人多点才好。”李若融无奈道。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AK的手指轻触到背包侧面口袋里一件东,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黑暗掩盖了他此刻诡异地笑容。 “你也脱队了?”李若融问。 “我喜欢一个人。”AK笑笑说,那件东西已经在他手里,他能感受到一种冷硬的触感。“团队只会扯人后腿,而利益却还要被很多人瓜分。” 李若融不解说:“一场游戏有什么利益好瓜分?” “任何地方都有能从中获利的机会,比如……现在就是!”电光石火间,AK的话和他手里冷硬的匕首同时间刺入李若融的身体,清脆的噗嗤声被滂沱大雨掩盖。 AK拔出匕首,阴冷地提起嘴角:“没想到你的警惕性会这么高,竟然知道拿水果篮子套一块小布乘着黑暗假装成身体的一部分。”AK拔下匕首上的苹果,放进嘴里咬下一块,从雨布下走出来:“你藏好了吗?” 雨下得更急了。 无法使用手电筒,在黑暗的树林里隐藏要比奔跑来的危险系数更高。AK具有超出常人的敏锐洞察力,只是隐藏在一处很容易被他察觉气息所在。所以,即便在这样一个大雨倾盆,极好隐藏的夜晚,奔跑依旧是最好的抉择。 但是,奔跑也并不是盲目地在大雨里狂奔,这样即消耗体力,又会使自己完全暴露在外。所以,李若融选择一种纡回的躲避方式。她会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躲避三到五分钟,然后,突然快速向着一个目标奔跑,再作停留,再奔跑。用这个方式,李若融足足跑了有个半个多小时,都没让AK确切抓住自己的位置。 大雨依旧滂沱不止,四下里一片漆黑,看不见来路,也看不到出路。 李若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巨大的雨滴砸在她身上,冻得她无法停止得瑟瑟发抖。在手电关闭的一瞬间,她基本已经确定了离开的路线,所以,当AK袭击她的时候,她可以用最快速度地向着确定的方向逃离。但是,那只是一个方向,她并不能确定,这个方向究竟能去往何方。 黑暗的森林,疯狂得大雨,将轻微到无的脚步声彻底掩盖。AK的脸淹没在黑暗中,他感觉到自己嘴角因为过度兴奋已经高高提起,他被追逐的快感兴奋到不会呼吸。 “若不是因为落邸受了伤,你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可爱的姑娘,你在哪里?”AK在心里默默地问:“嘿嘿,可爱的姑娘,快出来吧。” AK敏锐的捕捉着大雨里异样的鼻息,他知道,一个人就算再如何能够控制自己的呼吸,在这样一个大雨天,被淋得浑身湿透,人的机体反应是无法控制的。比如冷战、毛孔收缩等等,这些都会让人无法控制得将自己的气息透露。 这座漆黑的森林,只要有一点点不妥的信息透露,AK自信自己都能捕捉到。雨势更为迅猛,他在树林里轻轻地走着,他能感觉到他离猎物越来越近了。 李若融将心跳调整至平和,但是大雨和冷战让她无法控制得让心跳加速。同时,她还发现一个更加糟糕的问题,她在全要街遇袭的伤口裂开了。 伤口钻心得疼痛让李若融彻底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无论她如何调整呼吸,那种一阵紧随一阵的疼痛让她的心脏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AK捕捉到了猎物的弱点,他的嘴角已经挂到了最高的点,他从腿上的皮套里抽出锋利的匕首,向着猎物慢慢移动。他正在享受狩猎的快感,对于进入这场浩大的游戏,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跑吧!”李若融知道自己铁定是藏不住了,她飞身跑出大树,向着前方狂奔。就在她离开大树的一秒,两枚飞镖牢牢钉入大树里。“现在看来,禁止使用枪械,是主办方唯一的明智之举。”李若融一边跑一边想。 “有意思。”AK冷笑,你的感知能力果然异于常人。 李如融没空听他说话,她拼命向前狂奔,大雨灌进她眼睛里,她的脑海突然闪过那一次和博克明在屋檐下躲避大雨的情景,她刚要细想,伤口撕扯的疼痛就将她拉回到现实。 与此同时,AK和她的距离已经不足50米,而且AK正以加速度极速靠近李若融。 3秒以后,AK已经在李若融的身后,他手中的匕首不由分说向着前方的李若融后背扎了下去,目标——心脏。 有东西割开了雨水,加速了冷风,李若融知道,冷兵器正在向她刺入。她敏捷地向右侧让开,同时弯腰避让,灵活地躲开紧随其后的一次攻击。 AK未曾料到自己的攻击竟然无效,这不仅让他觉得游戏的趣味性被加大,也促使他向猎物发起更猛烈的攻击。他抽出第二把匕首,向李若融冲了过去。 两道寒光再次袭来,李若融左躲右闪躲避攻击。她没有可以抵挡的武器,只能通过躲避攻击拖延时间。 随着AK的攻击越来越凌厉,李若融感觉自己明显已经招架不住,有好几次刀锋贴着身体擦过,差一点点就捅到她。 大雨滂沱,一声惊雷响过,隐射出AK冷酷扭曲的脸。 一瞬间,李若融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冷,她看到一个冷酷贪婪的灵魂。 “你跑不了了。”AK阴冷地笑道。向李若融发起又一轮进攻。 已经体力消耗殆尽的李如融能够感觉到自己躲避AK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她的手脚酸软地几乎无法抬起,那些寒冷的攻击离她的距离从几厘米已经收缩到了几毫米,攻击随时可能成功。 AK越来越兴奋,因为他的攻击立刻就要成功。当他的双匕首再次擦过李若融的两侧,他捕捉到李若融突然慢了三秒的步伐。“就是这个时刻!”AK心中大喜,两把匕首同时向着一个方向刺去! 81、城王之战(3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的脚已经动不了了,她的双手同样已经用到了极限,所以,当两股寒气直刺她心脏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脱。 “最可爱的猎物。”AK兴奋地大叫,两把匕首直直刺了下去。只听见噗嗤两声,AK虎口一阵剧痛,两把刺出去的匕首被狠狠弹了回来。AK紧皱双眉,捕捉到黑暗里非同寻常的杀气,同时,他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正逼近自己,这让他准备再次攻击的念头彻底打消。 李若融感觉心口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她定在黑暗里的大雨里大口喘息,茫然得捕捉着惊险时刻让她获救的讯息。 “原来你不是简单的一个人呀,嘿嘿。”AK在黑暗里诡异地笑。他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获知更多信息,他更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那个人只是随意丢过来一块木头,就轻易把自己的攻击化解,如果现在贸然进攻,自己不会获得任何好处。 黑暗里没有回应。 AK有些害怕,因为对方根本不屑回答他。或者,对方正在考虑,用什么办法取他性命。AK假装淡定地说:“狭路相逢,后会有期。”话音之后,便悄然无息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此刻,李若融终于支持不住,跌坐到地上。在她就要摔湿冷的地上之时,一条手臂有力地将她来拉起,避免她跌倒。 “应该直接杀了他。”黑暗里传来阴冷的声音。 “你……你……你不是退出游戏了?”李若融惊讶地发现救自己的是墨智机。 “如果我真的退出游戏了,你现在会怎么样?”墨智机冷冷问。 “你不是都看见了。”李若融低低地说,心里却因为在黑暗里再次碰到熟悉的人自然而然得感觉温暖。 “看来你过得真不是特别好。”墨智机拉起她的手臂往前走。 李若融被他突然地拉拽扯得伤口巨痛,几乎无法呼吸,她挣扎着想摆脱这个男人的桎梏,却只换来更粗暴的牵扯。 两个人跌跌撞撞走了一路,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线。原来,是一座小小的火车站。走进那里才知道,他们到了一个叫做“丰饶”的小镇子。 绕过车站,墨智机拉着李若融来到镇子上,找了一间小旅馆,定了一间套房住了下来。 外面依旧大雨滂沱,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墨智机把李若融和背包扔进房间,顺手打开灯。 因为刺目的光线,李若融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光线,光这个动作就牵扯得她浑身酸痛。 “先去洗澡。”墨智机把李若融从地上拉起来,拖着她去洗手间。 “你特么就不能让我自己走进去。”李若融忍着浑身的疼痛挣脱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要喝酒。” “没有。”墨智机冷冷说。 “我自己去找。”李若融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向门口走。 “真不该救你这个酒鬼。”墨智机愤怒地骂一句,随手就把从眼前走过的李若融扯了回来。 她再次跌坐到地上,疼得眼冒金星,只能靠着床沿喘气。 “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墨智机口气虽然冷硬,但措辞却叫人感觉温暖。 李若融垂目,在这个黑暗的时间段里,这个男人的出现,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不能回避。她心中烦乱,依旧试图去逃避什么,冷冷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的蓝冉才需要。” “到现在你还在不断挑衅我?”墨智机扯起李若融的一条手臂,将她与地板脱离,凶狠得看着她。但是,这个女人的手臂却像蛇一样从他手上滑腻而去,只留下一手湿粘的血液。 此刻,墨智机才发现李若融那深色的衣服并不是因为大雨湿透而颜色加深,其中还掺杂了血液的成分。 “他刺到你了?”墨智机紧张地问,反复检查李若融的手臂。 “没有。”李若融看着他焦急地表情,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内疚。 “怎么这么多血?”墨智机看着自己一手的鲜血大声问。 “我的伤口好像都裂开了。”李若融低低地说。 “你伤口开裂着跟我走了一路?”墨智机惊讶地问,想到自己把这个女人拖了一路,他的心忍不住隐痛。 “好像是。”李若融回答。 “你就不能告诉我自己伤口裂开了很痛吗?”墨智机生气地大声吼道。 “你又没机会给我说话。而且你那么凶巴巴的,我很害怕。”李若融无辜地说。 “我没碰到过……像你这样奇怪的女人。”墨智机低吼一声,拿起电话快速拨了服务中心的电话。 很快,他得到了镇上最好的医生的电话,并让旅店派专人把老医生接了过来。 仅仅十分钟以后,这位镇上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就带着医用器具和两名助手赶到了旅店901房间。 这个简单的医疗队伍进入901房间后立刻对了李若融展开了精心治疗。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对李若融裂开的伤口进行消毒、止血、缝合等一系列处理,最后还为她注射了一剂止痛药。 处理完一切以后,老医生让助手收拾器具,转身对墨智机说:“这位先生真是太不会照顾女朋友了。让她赶紧去洗个热水澡驱寒,已经高烧到39度了,还让她裹着这些湿衣服过夜吗?” “马上就去了。”墨智机说。 “洗完澡把纱布上的防水层撕掉,这样才好透气。”老医生说:“以后不要在大雨的森林里瞎转悠了,不安全。” 墨智机点头:“知道了,谢谢。” 将老医生等人送走,墨智机让旅店的人去附近买来两套新衣服也及时送来了。 接过衣服,给了小费,关上房门,墨智机将衣服丢在左边的床上。然后,他走过去,小心从床边扶起萎靡的李若融,柔声道:“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点。” “哦。”李若融扶着床沿站起来,只感觉双腿一软,啪一屁股又坐到地上。 墨智机看着地上的女人,叹口气,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李若融挣扎了一下,无比尴尬。 “今日很累了,我受够和你玩一天的捉迷藏了,”墨智机淡淡地说:“别再拒绝了,我很累了。” “……”李若融默不作声,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她心想,难道她要给我洗澡? 思考间,墨智机已经把她抱近厕所。他把李若融放在浴缸一头,然后打开龙头,往浴缸里注水。 “等会好了叫我。”墨智机把浴巾和沐浴露等物品摆在李若融手能够得着的地方。又把干净衣服放在置衣架上,关门走了出去。 “呼~”李若融深深吐出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此刻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慢慢得洗了一个热水澡,让热气将身体的寒气彻底驱散。三十分钟后,她才穿好衣服,扶着洗手池艰难地挪出去。 房间里,墨智机穿着干净的衣服正坐在床头看一本书,他脸色阴霾显然心情依旧非常不快。 李若融小心向另一张床上挪动自己。 “洗好啦,怎么不叫我?”墨智机看见李若融,丢掉手里的册子,快速过来扶她。 “你去洗吧。”李若融说。 “我早洗好了。”墨智机说。 “去哪洗?”李若融钻进被子里,真是舒服。 “隔壁房间。”墨智机随口说。 “今天花了你不少钱吧?”李若融问。 “有什么关系吗?这个游戏本来就很费钱。”墨智机随意道:“把药喝了,赶紧睡一觉,明天退烧就没事了。” 李若融乖乖把药吃了,试探性地问:“你是住隔壁吧?” 墨智机挑眉,不快道:“我不介意住这里?” “隔壁宽敞,不用住那么挤的。”李若融赶紧扯开话题,心里窃喜。 墨智机知道她想什么,不快道:“赶紧睡觉,我也困了。”为她掖好被角,墨智机打个哈欠,便出门去隔壁休息了。 82、城王之战(4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再次回到黑暗的森林,滂沱大雨,无处可逃。黑暗里,李若融张大眼睛想看清四周的景色,得到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她浑身无力地向前行走着,行走着。突然,一道惊雷闪过,一张扭曲狰狞的脸看着自己,李若融大叫一声,头顶昏暗的灯照得她头痛欲裂。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这个恐怖的梦魇让她久久不能平静,思绪交织着噩梦,让她苦不堪言。 望着冷冷清清的房间,一种深深的落寞感油然而生。李若融忍不住哭了起来,牵扯着伤口的疼痛,这一哭就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 房门被轻轻打开,墨智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他默默看着李若融抽搐的双肩,他心疼这个女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帮上她。 李若融哭了很久,当她抬头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墨智机竟然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削桃子。她突然感觉很安心,在恶梦之后碰到一个熟悉的人,让她失控的情绪得以安抚。李若融擦掉眼泪,哑着嗓子问:“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墨智机放下桃子和小刀,坐到床沿边,心疼地看着她。 李若融避开他,把被子拉高,看着别处发呆。 “我现在倒宁可你喝点酒。”墨智机挑眉说:“至少你知道借酒消愁,那说明你还对某些事情抱有希望。你这样闷闷的发呆,反而显得你已经放弃。”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李若融嘟嘴说。 “我不了解你,如果了解你,就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墨智机笑:“你还想用我这个备用轮胎吗?” 李若融没敢答,更加想避开他。 墨智机看着李若融的眼睛,伸手,从杯子里托起她下巴,突然吻了上去。 李若融很惊讶,她并不是惊讶这个吻,而是自己的不拒绝。她正在任凭这个男人一步步将她占领。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想独自逗留在陌生的旅店,她有一点喜欢这个男人的拥抱和吻,这让她倍感恐惧。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接吻,李若融知道,墨智机不会只想要一个吻,他会要得更多更多。她突然有点害怕,无意识向后退缩,嘭一声脑袋撞在墙壁上,眼冒金星。 墨智机抬起脸,揉着她的后脑勺,挑眉说:“你怕什么?以你现在的状态和体力,我对你完全没有信心。” “那你还凑上来。”李若融觉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我只想到这一步,你还速速满足。”墨智机忽然再次吻上来,双臂将李若融环抱,。 根本拒绝不了,怎么办。李若融心里的呐喊变作一种回应,嘴不听自己的话,连原本想推开的手也变成环绕肩膀的姿态。完了!李若融心里咯噔了一下。 滂沱大雨一直持续到早晨也不肯停歇。外面依旧大雨哗哗,空气也湿粘的惹人烦恼。 博克明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依旧觉得浑身不舒服。穿戴整齐,他打算去隔壁找冯藤卓,突然,楼下某个方位传来一声惊叫,几乎刺破墙壁灌进博克明耳朵里。 他迅速走到窗口,打开窗子,探头向下方张望。忽然一侧有动静,紧跟着冯藤卓也正从窗子探身向下看。两人对视一眼,重新把目光关注到了楼下。 此刻,大雨依旧。楼下是一条长长的窄弄,从六楼望下去,一个穿着橘色衣服的人站在原地,正对着前方一名躺着的女人大声呼叫,从她那尖利刺耳的发音判断,铁定也是个女人。 “下去看看。”冯藤卓对另一侧窗口的博克明说。 博克明点头应允,立刻回到房间,快速走出去,与冯藤卓在电梯口碰头。此刻,范篱也已经赶了出来。 三个人随着一大波看热闹的客人们去后巷,此刻雨已经变小,如牛毛般从城市上空撒下来。 后巷里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本来狭小的空间团团围住。远远看去,前方的一小块空地上躺着一个人,衣服一角掀起,露出高高鼓起的肚子,应该是一名孕妇。这个人的头部位置被一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代替,在塑料袋的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粉色血液。同时,有血液渗出的地方还有她的裆部,那条露出的三角裤上全是被水稀释的红色。 “又死了一个。”人群里有人低语。 “少女杀手又开始作案了!”又有人说。 冯藤卓寻找着议论的源头,原来是那边几个保安。他假装看完热闹,慢慢走到那几个保安附近,随口说道:“怎么酒店还有杀人案,这酒店估计不能住了。” 一名五十多岁的保安听见他说话,赶紧解释说:“这和酒店没有关系的,她可不是酒店的住客,她是碰上了连环杀人狂,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是抛尸现场。” “不是?”冯藤卓假装不相信。 保安点头,肯定道:“这具尸体是处理好以后才搬到这条后巷的,这么大一具尸体怎么可能从酒店那么多监控里搬出来,一定是从别的地方搬来扔到这里的。你看、你看,那个塑料袋里装的一定是一颗脑袋。” 冯藤卓略感惊讶问:“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一颗脑袋?” “因为这不是第一桩案子了。是第9桩了!”保安勾起食指,做一个九的数字。 “系列案件,一直没有找到凶手吗?”冯藤卓看一眼人群。 保安摆摆手:“悬案。” 冯藤卓点点头,正欲离开,一名穿着风衣的男人和自己擦肩而过,匆匆走向尸体。 那名穿风衣的男人一脸肃穆,快速走到尸体边,蹲下身,开始熟练的检查起尸体。在开始检查之前,他默默将掀起的裙角盖下,尺寸刚好,把她的内裤遮掩。一番检查和拍照之后,风衣男站起,默默看着地上的女人,一句话也没有讲。 “他是谁?”冯藤卓问保安。 “不知道,看打扮像个侦探。”保安耸肩膀说。 冯藤卓正想观察得更仔细些,眼角扫到一个人,不自觉惊喜道:“李小姐。” 同样,李若融也是一脸惊喜,惊呼道:“你也参加了?!” 冯藤卓用力点头:“没办法,和一桩契约有关。”他才说完,就看见墨智机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李若融背后。 “好久不见。”墨智机面无表情地说:“又签署什么奇怪的契约了?你真的很缺钱吗?” 冯藤卓笑笑,没回答。 “可以走了吗?”墨智机问李若融。 “那个女人死的好奇怪。”李若融指前方,突然发现自己指的方向有个人冷冷地看着自己。她当然熟悉博克明那种寒冷的气息,她尴尬地放下手臂,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系列谋杀。”博克明甚至没有看一眼李若融,对冯藤卓说了一句话,就离开回去酒店了。 李若融的心重重沉了一下,脸上写满闷闷不乐。 “住哪家酒店?”冯藤卓打破尴尬:“我们去喝一杯?” 李若融指巷子边的建筑,依旧不开心:“702室,一早刚住进去。”这让她想起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一早自己被墨智机拖起来,叫了辆专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抵挡青闲镇,全程她都出于半昏迷状态,加上伤口又疼,感觉真的很想骂墨智机一顿。 “诶,一间酒店,我们也住里面。”冯藤卓显得很高兴:“这样吧,我去办点事,过会来找你。” “好呀,我等你。”李如融收拾坏心情,笑道。 “墨先生要一起吗?”冯藤卓礼貌地问。 83、城王之战(4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无所谓。”墨智机耸肩膀说。 “703吗?”冯藤卓故意问。 墨智机挑眉说:“702室。” 冯藤卓点头,离开,心想,一间房? “你故意的?”李若融看着墨智机问。 墨智机一脸无辜说:“你怎么不说冯藤卓也是故意问我的,他没耍心机吗?” “没你心机重。”李若融打个哈欠,太困了。 “要不要去睡会?一早把你拖起来是因为那座车站是废弃的,出行靠专车。可专车也才两辆,一辆坏了,一辆三小后已经被预定。只好委屈你不睡懒觉,先到这座大镇子,再补眠。” “没事,过了睡点,也不是特别想睡了。”李若融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那么困。 此刻,只是早上十点多,并没有可以小坐的酒吧开业。李若融和墨智机在街道上随意逛了一圈,找到一间开业不久的咖啡馆,于是走了进去。 两人才走到门口,老板娘就热情地迎了出来,并将他们带入靠窗的沙发位坐下。两人点了咖啡和早餐。 “三明治2份,一杯浓缩咖啡,一杯卡布奇诺,请稍等。”老板娘拿着餐单离开。 “酒店没有包含早餐的部分吗?”李若融睡眼惺忪地问,凌晨五点的时候被墨智机从床上拖起来青闲镇,让她体力有点消耗过大。 “10点以后就没有早餐了。”墨智机说:“整个酒店都因为杀人案的事处于被调查阶段,连餐厅也暂时没有营业。” “好吧。”李若融靠着沙发靠垫,耸耸肩膀:“反正我也不饿。” 墨智机挑眉说:“是在等冯藤卓吗?” “没有啊。这家咖啡馆是你带我来的。”李若融撇嘴不快。 “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墨智机淡然道:“既然碰到了,就不可能不接触,这是一种礼貌。” “少冠冕堂皇。”李若融看着不远处一张圆桌,那里坐着一名穿灰色风衣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正是那个侦探?” “又想管闲事了。”墨智机懒得回头。 “你不觉得这个案子很特别吗?”李若融故意把音量放大:“为什么头部的位置放着一只塑胶袋,为什么尸体的手臂被摆成心形,这一切说明,变态凶手是有所表达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行为。” 她话音刚落,就注意到那个侦探的肩膀稍微动了一下。 “伤口不疼了是吧?”墨智机皱着眉说:“你怎么不长记性?” “年纪大了。”李若融嘀咕。“再给点关键字,说不定我们可以……” “插手一个奇怪的案件似乎不适合李小姐。”冯藤卓的声音来自身后。 李若融抬头,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城市不大,李小姐又坐在如此显眼的位置,很好找。”冯藤卓在李若融身边坐下,和对面的墨智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你的手下呢?”墨智机看着冯藤卓坐在李若融身边,眼里写满不快。 “他们想到处去逛逛,所以我们暂时分开行事。”冯藤卓答。 墨智机点点头,没多话。 “李小姐怎么会到这座镇子来的?”冯藤卓问。 “我猜和你一样,为了王城而来。”李若融笑嘻嘻说。 “果然这款游戏涉猎的人员非常的广,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的多。”冯藤卓笑。 “碰到冯先生的确另人惊讶。”李若融面露高兴之色,墨智机看了真搞不懂自己陪了她那么久,还不急冯藤卓这个惹事精。。 两人欢快地闲聊了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李若融一直在观察那个灰色风衣,突然,灰色风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心想这个人大概吃完早饭要走了,没想到,那个侦探竟然直直向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面对他们,终于可以看清灰色风衣的样貌。那是个近三十的青年人,一米七五的身高,很精神,一双眼睛锐利有神,似乎分分钟都处在思考阶段。灰衣侦探走过来,开门见山说:“几位好,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陆迪,私家侦探。” “然后咧?”李若融啃着三明治问。 陆迪说:“刚才听见这位姑娘说,早晨酒店后巷的凶手是有表达的,我想听听您的建议,为破案提供更多的突破口。” “任何信息的获得都应该是一笔大家都满意的交易。”李若融笑道:“您说呢?” “如果线索很赞,我会给相应的金钱补偿。”陆迪说。 “我不要钱。”李若融说。 “她要知道案子的前因后果,她想玩侦探游戏。”墨智机揭穿李若融,感觉自己的腿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又补了一句:“她好奇心膨胀。” 陆迪点头,明白道:“原来如此,这位姑娘是个侦探谜。” “反正你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破案,不如让我参加。”李若融笑嘻嘻说,眼角撇到墨智机无奈地在摇头。 “那么‘表达‘的问题就当敲门砖把。”陆迪倒并不介意有人来和他抢生意。“我的确希望有人可以和我一起破案,这个案子时间跨度虽然不长,但是被害人的数量却特别多,我只想尽快结案,抓到凶手。” 李若融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我是这样理解的,如果杀人犯只是想杀死被害者,那么,被害者断气就可以算作行动成功。但是,现在却多出一道非常繁复的工序,把头颅割下来,摆出尸体造型,毁坏头颅部位,这一系列行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复杂、恶心、繁琐、危险系数极高且有被抓危险的行为动作,那么凶手究竟意欲何为?所以,我个人觉得,除非是有一定意思表达,否则,绝对不会有这样多余的动作。” “那个塑胶袋里就是被害人的头。被微波炉转过,完全熟烂了,而且这颗头里还能检测出糖的成分,其中口腔部分最多。”陆迪已经对这个案子再熟悉不过了,甚至不用尸检,他也可以完全一探究竟。 “微波炉——糖——头颅?是要做菜吗?”墨智机似乎也对案子有了兴趣:“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要把别人的脸搞烂,还要撒糖来羞辱。” “羞辱……对啊,就像做菜,把被害人当做一道菜来对待,还是用最微波炉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烹饪方式,的确可以看成是一种羞辱。”陆迪开始觉得这几个人不简单,或许真的可以帮助他破解案子的谜团。 “我们算成交了吗?”墨智机突然问。 “OK!”陆迪点头,他认定自己是找到好帮手了。他火速去隔壁文印店复制资料,让后给每个人发了一份案件报告。 看完报告,众人忍不住被这个案子的恐怖和诡异深深寒到。 外面一声惊雷,大雨如期而至。 原来,今天酒店后巷的被害者,并不是第一个被害人。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已经有十名被害丧命。她们全部是女性,年龄在19岁至25岁之间。她们的死因相同,被绳索勒死后割下头颅,口腔中放入大量的糖后放入微波炉叮,直到转烂位子。然后,凶手用塑胶袋装好透露,将她和尸体一并抛弃。这个凶手喜欢讲尸体摆出各种奇异的动作,唯一不变的是头部的黑色塑料袋和双臂向外微曲,双手紧握,摆出的星形的轮廓。这些被害人中,出现了2名孕妇和一名刚刚堕胎的女性。 这些被害女性本身互不相识,但是,都是同一个人的情人——本城知名商人王斌。同时,所有被害人和同一个女人在一家叫‘醇心’咖啡馆喝过咖啡,这个女人正是王斌的太太。” 84、城王之战(4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嫌疑人很明显了,就是这对夫妻呀。”李若融说。 陆迪无奈道:“的确她们夫妇有很大的嫌疑。可是,调查咖啡馆的时候,服务员说‘虽然王太和被害人有好几次都聊得不欢而散,但是每一次王太离开,都是在被害人离开半小时后’,半个小时的时差让表面证据有利于她,这个时间段基本王太是很难追上被害人的。” 李若融说:“这也只能证明她追不上被害人,并不代表她是否在外头布有埋伏。” 陆迪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些我们都详细调查过。被害人离开咖啡馆以后的监控我们仔细调阅过,没有任何异常发现。这些被害人并不是当天去过咖啡馆当天就遇害,而是隔开一段不确定的时间,突然遇害,突然被抛尸。” “所以,你们连第一案发现场也没有找到?”李若融有点不敢相信。 陆迪无奈,用力点了点头。 “10个人,一点破绽也没有?”李若融有点不敢相信:“那抛尸现场有发现吗?调看过监控吗?” 陆迪摇摇头:“青闲镇居民向来淳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可怕的凶杀案。案发前,这里的监控数量很少,最近才开始增设监控设备。所以,抛尸地点除了尸体,并没有任何影像资料可供参考。” 李若融有点无语,补充问道:“王斌呢?” 陆迪更为无奈说:“所有可疑的作案时间段,王斌不是在公司上班,就是在家里,或者和客户谈生意,全有目击证人可证明。 “这一系列的变态谋杀案,泄愤情绪非常明显,最后公布尸体的方式也很特别。”冯藤卓看着案件资料,后半部都是解剖照片。那颗头颅不仅被微波炉转烂了,连眼珠都爆了浆,画面极其恐怖恶心。“案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迪说:“这个案子始于两个月前。第一个受害者是个孕妇,尸体被丢弃在一家百货商店的后巷,发现尸体的事商店的清扫阿姨。从这名被害人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具割头女尸,整个青闲镇都处在惶恐之中,白天夜晚都没有姑娘敢一个人在人少的街道上走。” “今天被害的女孩子你认识?”冯藤卓说,想到当时陆迪替她放下裙角,他又补了一句:“你给了她最后的温暖。” 陆迪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竟然被人察觉,他垂目,悲痛地说:“她的哥哥是我的委托人,她本人是我高中同学。一个星期前她的哥哥委托我找妹妹,没想到还是晚了。” “她……也是……”冯藤卓问。 陆迪点头:“是的。她已经怀孕7个月了,父亲就是王斌。”想到那女孩的可怜的尸体,他重重叹了口气,目中喷出愤怒,恨恨地说:“每一个被害人都是王斌的情人,都和王太喝过咖啡,接着没过多久就会被害。嫌疑人锁定了,动机其实也很明显,就是为‘情,现在却缺少有利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你见过王斌夫妇吗?”冯藤卓问。 “今天我刚去过这对夫妇住的府邸。”听着外面无休止的雨,陆迪忿忿不平地说:“这两个人当然死不承认犯过的罪行。那个王斌尚还知道难过,紧张,恐惧。那个王太,完全冷漠到令人发指。当她听说其中有孕妇的时候,她说‘她们只是一个又一个容器,容纳他丈夫肆无忌惮的发泄’。真不敢相信,这出自一个有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口,完全是一个冷血怪物。” “极致的恨才会有这样的冷漠。”冯藤卓说:“后来呢?” 陆迪重重叹一口气说:“本来他们就是重点怀疑对象案,可就在我们争论的时候,偏偏又出现了一名被害者,据说那具尸体出现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当时谈话就没法进行下去了,这对夫妻以案发时间段在接受调查为由,把我给请出了他们的房子。” “为什么那么确定尸体只出现了半小时?”李若融问。 陆迪干笑两声颇为无奈地说:“尸体出现的地方是居民区花坛里,又是早晨,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当时凶手借着一辆花坛前的卡车,把尸体迅速放下,摆好动作,前后应该不会超过十分钟。”说到这里,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他摊摊手说:“有些时候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至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这对嫌疑夫妻暂时可以脱掉干系。但我坚信,他们就是凶手,即使他们没有亲自出手,也一定雇佣了一名杀手,而且还是个超级大变态。。” 一直沉默的墨智机突然问:“王斌在你们这里算到哪个层级?” “有钱有名,任何动作都会成为新闻,甚至可能影响股价。他还是媒体一直追捧的好男人,如果不是出了这个案子,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这么个伪君子。”陆迪叹口气说:“在这里,他说句话,青闲镇都要抖一抖,这里所有的人脉资源都为他服务着,所以这案子发生至今,还没任何报道敢说案子和他扯上了关系。不知何时能证明这对夫妻是真凶手,不知何时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王太的身份呢?”墨智机继续问。 “有钱小姐出身,好像和王斌带点政治联姻,互惠互利。”陆迪回答。 墨智机想了一下说:“既然他的行为举止生活作风关系到他的名誉、地位,那么,他就不可能去做雇凶杀人的动作。这个理论同样包括她的太太。” “为什么?”陆迪不解:“案子和明显,男人不想丑事暴露,动了杀机;女人则处于妒忌,发狠动了杀机,都是分分钟的事。” “作一个假设。”墨智机说:“假设丈夫希望一次性解决这些麻烦的女人,于是雇凶杀人。但是,有一点需要说明,杀了这些女人并不代表事情完结,反而更像是一个开始,而且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尸体如何妥善处理?十个情人,是雇十名凶手还是只雇佣一名?凶手会因为办案过多而出现纰漏吗?赎金支付后是否存在进一步的勒索?等等。说这些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做一个比较。一件性丑闻被披露出来,和系列谋杀案被调查出来,两者谁带来的杀伤力更大?所以,雇凶杀人并不能一劳永逸,反而更像一颗定时炸弹,你永远料不到爆炸点在哪里。结论,雇凶杀人这一招是个输局。” “还有王太呢。”陆迪不甘心说。 墨智机继续分析:“一个情人,女人会爱上,都十个情人了,那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王太等到是一个情人才发声,只能说明一点,她不想发声。原因很简单,她的唯一想法,保名誉和地位。性丑闻这种事,闹大了会成为所有的笑话,还会被扒皮深究,还可能影响公司股价。王斌这种生意人,打的一直是好男人牌,说明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她的太太如此配合,说明在形象上他们有共同目标。王太能忍得了一个情人,自然能忍得了十个、甚至二十个、更多的情人,只要她的位置不变,对她就不存在任何影响。所以,雇凶这种安全系数并不高的动作,王太不会干。” “你不怀疑她们夫妇?”李若融问。 墨智机冷笑说:“其实可以把问题看得简单点,王太和丈夫情人们碰面,无非是替丈夫出面解决一些问题而已,这些问题其实都能用一样东西解决,那就是钱。对于应付丈夫的莺莺燕燕,也许她已习以为常。我前面说过了,第一次忍下来了,后面出现的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加速习惯这件事而已。现在钱解决了所有问题,更不会影响她王太的地位,只是精神损失,她绝对忍得了。” 85、城王之战(4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感觉你根本不认为他们是嫌疑犯。”李若融嘟囔。 墨智机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我不是否认他们作为嫌疑犯的可能,我只是想说,不知道最准确的动机,就会被表面现象掩盖。王斌也好,王太也好,是什么触发了他们的杀人动机?你如果能深究出这些,就能窥探到凶手的思路,才能解释出现外头这些尸体的原罪。” 李若融撇撇嘴,表示对墨智机说什么都不接受。于是,她有幸获得墨智机非常不爽地一撇。 冯藤卓和墨智机想得查不到,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正是在寻找这些尸体背后所有传达的某些信息。忽然,一个想法出现,他开口说道:“孕妇的肚子。” 墨智机挑眉,听他继续说。 冯藤卓回忆着尸体和资料里的内容,理了理思绪:“今天的被害人是一名有着七个月身孕的孕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肚子很完好,没有被伤害过的痕迹。她的内裤出现冲涮过的红色,很可能是挣扎的时候导致了流产,但是她的肚子表面,并没有任何被恶意摧毁的迹象,比如踢踹大肚子等行为都会留下淤青或者挣扎导致的擦伤。” 墨智机明白他的意思说:“这个现象很明显说明,凶手并不针对孩子,甚至无视这个孩子。王太如果恨这些女人,应该最恨其中怀孕的女人,因为她她们很可能成为危及她王太地位的不安定因素。但是,现在却没有发生任何恶意针对肚子的行为,这其实不合常理,甚至不符合怀疑怀疑对象的行为模式。” “说的没错,这些孕妇的肚子的确都没有受到过侵害。”陆迪点头,他的调查报告里,孕妇的肚子都没有收到过外力冲击:“也正是因为孕妇肚子的原因,所以我们对王斌夫妇的质疑在某些问题上,特别没法找到理据。” “这也可以说是这起系列案件最奇怪的一个梗。”冯藤卓说:“这些女孩的被害原因也许就在这个梗里面。” “真是有意思的案子,”李若融托着脑袋说:“每一个被害者都和王斌都有着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每一个受害者都和王太在醇心咖啡馆喝过咖啡,但是,他们两人的动机却还不够丰满,时间也对不上,还拿他们没辙。” “是的。”陆迪点头,心有不甘。 “微波炉找到了吗?”李融若突然问。 陆迪眨眼睛,然后摇头:“根本连影子都没找到。” “去王斌家看过吗?”李若融问。 陆迪摇头:“说实话,她们家那么大,根本不知道厨房所在,而且我也根本找不到由头去看人家家里的微波炉啊。” “酱紫啊。”李若融眼珠一转,看向身边的人。 墨智机挑眉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雨再次席卷整座城市,肆无忌惮地将一切掩盖。 墨智机、冯藤卓、李若融坐在陈斌宽敞的客厅里,等待着突破口的出现。 王斌并不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他把到访的单位看作重要的客人。好心情的王斌一边亲子将三人迎入会客厅,一边快速踱步到楼梯口,对着上面呼唤道:“我们来了为重要的客人,是S城的墨智机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有合作项目。”墨智机低声问李若融,一脸疑惑。 李若融嘴角含笑说:“我看过宾馆里A城的介绍,这里的名产是‘紫玉’,你那家专门做珠宝的公司不是经常标榜从特别的地方寻觅到稀有紫玉,然后骗得那些女人拿出钱疯狂购买。” “这些生意多是项师傅处理,我从来不管。”墨智机撇撇嘴,低声说:“这样突兀地上门拜访,你也不担心人家怀疑。” “骗人的把戏你最在行了,按照事先约定地讲,没人会怀疑你的。”李若融低低说。 这时,王太已经从楼上下来。几个人简单客套一番,各自落座。 王斌一脸掩饰不住的惊喜,心情真是好的可以飞起来了:“墨先生,没想到……哈哈,您竟然会到我们这种小城镇来玩,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都没什么准备。” “正好路过就过来了,如此冒昧,多有打扰!”墨智机礼貌地说。 “您太客气了。”王斌笑。 “一直听说王先生的房子是这里最夺人眼球的,今天到访,真的不枉此行。”墨智机开始把王斌往他的思路上引:“光大门上镶嵌的那块紫玉石,就已经漂亮的我不能移目了。” 一番赞美,王斌听了心里自然十分高兴,当下介绍道:“门上那两颗是紫玉的原石,从镶嵌到今天,可有二十多年了。记得,当时开采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墨智机心想,还好你家有点宝贝,否则,我怎么开口说要参观你家。接着,他表现出很想听的表情,微笑问:“但闻其详。” “这两块原石并不是在山上找到,而是在水里找到的。”王斌说:“当时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去山里玩,回来告诉她家里人,有一条溪流的水是紫色的。她家里人不相信,第二天让她带去看,结果,溪水并未变色。家里人都说是小姑娘骗人,但这个孩子坚持说水变成了漂亮的紫色。” 墨智机仔细听着:“后来呢?” “那天也巧,是个阴天,他们正要走,就下起雨来。于是几个人找了个山洞避雨,等雨停就打算离开。那场雨来去也快,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雨过天晴,当天还出大太阳。于是,这家几个大个人领着孩子往回走,路过那条溪流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太阳的照射下,溪水真的变成了紫色。” “‘遇热而染’,难道紫玉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墨智机饶有兴趣地说。 “有。”王斌对此深信不疑:“那家人也是懂玉的,就搬开溪水里上层的大小石头,果然,发现里面躺着一块手掌大小的紫玉,于是几个人奋力把它挖出来,没想到越挖范围越广,等玉原石挖出来一丈量,竟然有三四十米长款,二十多厘米厚,一出水就将周身的水分迅速吸干,散着淡色紫光,更显通透。” “的确有意思。”墨智机点头。 “后来它出现在拍卖市场上,我们便将它买下,按在了大门之上。”王斌说:“至今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 “时间过得的确飞速。”墨智机客套地说。 “不知道墨先生这次到A城市是旅游还是公事?”王太坐在一边问:“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们今晚想宴请几位。” “真是不巧,晚上有约了,谢谢。”墨智机把饭局推掉了,继续他的计划。他看出王斌的房子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计算过,不仅硬装上漂亮奢华,在软装上也动足了脑筋。于是,他微颔首,笑道:“夫人的房子布置得既优雅又知性,可否允许我的秘书和助理一起参观参观?我正好买了一套新房子,还不知道怎么打点,让他们拍点样照,好回去作参考。” “当然可以。”王太一口答应了:“我这就带他们去看看。” 墨智机继续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劳烦您的,让他们在公共区域自己看看,找点感觉就行了。” “也行,轻便。”王太没多想,笑着答应。 于是,李若融和冯藤卓两人起身,装模作样到处去参观了。 东逛逛西走走,再拍拍照片,两人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参观这间房子倒真的是件赏心悦目事,整件房子的装修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在装修精神上,它并不追求那种张牙舞爪的奢华,而是将一切贴心的点缀都藏在细节里,潜移默化间让人感受一种温馨舒适的氛围。 86、城王之战(4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和李若融逛了一圈,连外面的花园也看过了,乘着没人注意,悄悄从花园另一侧的门,直接进入厨房。 厨房很大,开放式的,分两个区域。一边是煮饭烧菜的地方,一边则是家庭聚餐的区域。厨房的主色调是白色,只在一些细节的地方用少量彩色色块点缀。正是因为使用了较为简洁的配色方案,所以即便是这样大雨的天气,整个厨房依然显得特别明亮,清爽。 冯藤卓在厨房里走了一圈,说道:“这里好干净,可不像是案发现场。” 李若融蹲下,用食指摸着雪白的大理石地板:“真的不像,如果接触过大量血迹,这种磨砂的大理石地板上不可能一点也沾染不到。” 冯藤卓一边拍照,一边小说:“李小姐,厨房可不适合处理尸体,厕所才比较适合血液溜走。而且,在这里处理一具尸体,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以后可怎么继续在这里吃饭?” “也是,我只是觉得这里比较宽敞,而且也有地漏。”李若融起身,撇撇嘴。 冯藤卓:“……” “要去厕所检查吗?”李若融问。 冯藤卓笑:“其实,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他们的房子有些年代,造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设立地下室,只有地面上的三层。我刚才和花匠聊了会天,了解到这房子每天出入有八个佣人,六名保镖,也就是说,生活里每天多出十四双眼睛注视,介个,得需要相当的心里素质和反侦查能力,才能大张旗鼓在房子里搞分尸这么血腥的事情。” “对哦,这么干净的地方,分尸,也不想王太那个气质的女人能完成的。”李若融拉开前方一排不锈钢的烤箱。“应该也不会是在这里转的脑袋咯。”烤箱门被拉开的一刻,一股暖暖的饼干味飘散出来:“刚烤过小饼干诶,阔太太就是闲的很。” “果然很香。”冯藤卓挑眉。 李若融笑笑,关掉烤箱门,又把旁边的微波炉打开。里面没有任何异味,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就像这间厨房,一尘不染。 “很干净。”冯藤卓看着空洞洞的微波炉内说。 “只是对于青春无限地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没有后来。”李若融呆呆看着微波炉,突然说出一句莫名的话。 冯藤卓惊讶地说:“李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李若融奇怪地重复道:“只是对于青春无限地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没有后来。怎么了?” 冯藤卓一字一句说:“这是我们游戏第五关卡的提示语。” “如此巧合!”李若融惊讶不已。 “李小姐果然是非同凡响的预言师。”冯藤卓笑道:“竟然,知道了我们的游戏提示语。” 可惜,帮不了自己。李若融触景伤情地想,但很快恢复回来。她有点无奈地笑道:“如果这个案子和这首提示语有关的话,我想大概我们要有个竞争了。” “此话怎讲?”冯藤卓问。 “我们的提示语是‘爱已去,徒留恨与寂。’觉不觉得和案子也有点关联。”李若融说。 冯藤卓点头:“果然关联度不小。看来,做这个游戏之前,游戏主办方不仅收集了大量的资料线索,还动用过一批预言师,经过层层组合筛选,才能给出有确定目标的提示语,从而控制进入游戏区域玩家的走向。” 李若融同意:“能雇佣一批预言师,可不是小动作,怎么就没人来找我咧,果然,我还不够出色。” 冯藤卓哈哈笑道:“李小姐你已经非常出色了。” “也就你觉得。”李若融撇撇嘴:“现在怎么办,万一卡在一起了怎么办?” “没关系,如果真的要竞争同一张通关关卡,我也有办法解决。”冯藤卓笑。 “什么办法?”李若融问。 “和你们组团,成为你们的副团,就可以一起过关啦。”冯藤卓笑说。 “你不在意主团、副团?”李若融突然明白道:“你是进入这里完成契约的?” 冯藤卓点头:“不错,我是来找人的。”当下把自己的契约和李若融说了。 有了解决方案李若融倒也不着急了,她坦白道:“我也是来找人的,我弟弟李冒那个白痴,好像躲到这个游戏里了,我必须找到他。既然我们并没有实际冲突,组个团我也很乐意,我们联手说不定问题还解决得更快些咧。” 冯藤卓点头:“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看完厨房,非常欢快地走了出来。 客厅里,墨智机已经和王氏夫妇聊得相当投机了。他们聊的话题,正是最近的连环案件。 只听王太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如果钱能物尽其用,又何必去为难这些姑娘。怪只怪老王风流,我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替她摆平这些事,现在还要被一些乱糟糟的人调查。” 王斌有点尴尬,轻声低估:“好了,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别再提了。” “是啊,都是些无聊的人,不必在意。”墨智机圆个场,他看见冯藤卓和李若融两人轻松地走回来,于是问道:“欣赏完了?” 李若融立刻心领神会点头:“看完了,超级赞。” 墨智机点头:“今天果然来对了。”然后,他假装抬手看表,笑道:“时间不早了,晚些我还有些事,今天就先告辞了。” 王斌夫妇立刻起身,原来想留他们吃晚饭,现在自然是留不住的。于是,一阵假惺惺客套后,王氏夫妇将三人送出了府邸。并一再告知,欢迎他们再来,一定要再来。 离开王氏夫妇的家,三人坐上范篱开来的车上,各有所思。 沉默了有十来分钟,李若融终于打破沉寂,把刚才勘察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她感觉到的那句提示语。她觉得隐瞒提示语和冯藤卓的关系并没有意义,于是征询了冯藤卓的眼神,得到可以的回答,便把冯藤卓的提示语正是刚才感受的那句也一并告知了。 “这么巧。”墨智机坐在车后挑眉,没有深究。他问道:“你觉得凶器之一,是他们家的微波炉吗?” “未必,他们家不像发生过凶案。这句话,只是一种感觉,并不是说这架微波炉就一定是作案凶器。”李若融解释说:“但是,在王斌家出现这首提示语,很明显无论如何他们是脱不了干系了。” 墨智机点头:“‘是对于青春无限地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没有后来。’这句话是对王斌情人事件的一个概述。他把王斌贪恋年轻女人的美好和身体总结得很恰当,最后一句‘没有后来’,代表了那些女孩子的结局。但是,中间那句想表达什么?” 墨智机点头:“‘是对于青春无限地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没有后来。’这句话是对王斌情人事件的一个概述。他把王斌贪恋年轻女人的美好和身体总结得很恰当,最后一句‘没有后来’,代表了那些女孩子的结局。但是,中间那句想表达什么?” “‘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更像是凶手作案的动机。”冯藤卓思考着说:“‘瞬间消散’是对青春消失速度的总结,虽然夸张,却有种说不清的无奈滋味。” “‘疯狂的追求’是王斌的追求,又何尝不是凶手的追求。”墨智机说:“两者都是疯狂,只是无解疯狂要到何种时间和地步才能瞬间完结。” 车子里一阵沉默。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闪电在前方闪过,雨势瞬间变大,汹涌而来。 87、城王之战(4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大家都有些疲惫,各自回房间休息。 外面大雨滂沱,这场雨却始终没有停止的样子。 回到房间,李若融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一个晚上的折腾,长途跋涉,然后碰到一桩奇特的凶杀案,马不停蹄地去调查,整个过程没有给她太多休息的时间,现在,停下来,身体开始非常不满地抗议。 浑身酸痛可以说是她此刻最轻的状态,那些还没有痊愈的伤口才是疼痛的来源。此刻,它们以一种波浪式的态势,一波一波席卷而来,让李若融浑身每一条敏感的神经都瞬间收紧起来。 “快点躺好睡会,昨晚上到现在就睡了三个小时都不到。”墨智机用水壶烧水,催着李若融赶紧睡觉休息。他回身看李若融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耐烦地说:“赶紧的,磨蹭什么?” 李若融无辜地看着他眨眼,眼神对焦自己的脚下。 墨智机立刻警觉起来,他把目光对准李若融脚下,一条眼镜蛇正盘在她的脚边,吐着红色的信子随时准备攻击。 墨智机的火气蹭得就窜到了头顶,他顺手拿起手边的打火机,不由分说向着蛇头飞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嗤,打火机穿过蛇头,瞬间被砸陷入地板之中。蛇的身体痛苦地扭动着,尾巴打在地板上,发出无力地求救。 “MD,跟到这里来了。”墨智机上前,一脚踹飞蛇身,蛇头已然陷在地板里,蛇身却飞出数尺之外,砸落地上,继续扭曲。墨智机眼神冷峻地看着七楼窗外,冷冷说:“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他给你的钱不够你买命。” 窗外传来轻微响动,一个人悄悄离开窗台,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没事吧?”墨智机回身看着李若融,关切地问。 “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昏倒这种无聊的事……”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向后跌去。 墨智机一把接住她,顺势横抱,轻轻放到床上。看着她昏睡的脸,墨智机冷冷说:“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时钟走到午夜十二点。 李若融觉得头痛欲裂,很明显,她的高烧更严重了。迷迷糊糊间醒过来,她下意识的摸索床头柜,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大概摸了有五六分钟,她人清醒了些,缩回手,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房间里的灯散发着柔和的昏黄,李若融看见墨智机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一本厚厚的书。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墨智机首先发话:“喝水吗?” 脑袋后面长眼睛了?李若融心想,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嗯。” 墨智机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又递了一颗退烧药给她。“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刚刚醒,又要睡?”李若融苦着脸:“怎么可能睡得着?” “是跟我讲吗?”墨智机挑眉。 “不是不是,我马上睡。”李若融害怕道。 墨智机忍着笑说:“那还不赶紧躺下。” 李若融无奈,把脑袋藏在被子后面装睡。可是她的确是刚醒,翻来覆去没法入睡。于是,她悄悄把脑袋伸出被子,看见墨智机还在津津有味看书,低声问道“看什么书呢?” “你怎么还没睡着?”墨智机回头看着她。 “我真睡不着,我培养一下情绪,待会就睡着了。”李若融给自己找理由:“你到底看什么书咧?” 墨智机扬扬手里的书:“青闲镇旅游志。” “你和无聊。”李若融撇撇嘴。 “我可以做不无聊的事。”墨智机笑笑看向李若融。 李若融不快地转过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我们要回S城的。”墨智机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想过吗?” “……”李若融没敢支声,她想到昨天那个吻,还有自己无法释怀的心动。 “好了,游戏阶段不谈其它。”墨智机扯开话题:“今天调查的案子让我们不得不和冯藤卓凑到一块,如此,就变成我们和冯藤卓的竞争,你想怎么做?” “我们可以重新组团,这样就可以成为一个团队合作完成任务。”李若融回答。 “主副团要怎么分配?”墨智机继续问。 “冯藤卓无所谓,你主他副也行。”李若融说。 “你们已经就这个问题商量过了?”墨智机立刻明白:“哦,我知道了。他也是来做契约的。” 李若融转过身,脸对着墨智机的方向:“如果大家目标一致,也没有利害冲突,组个团也没问题啊。” 墨智机耸肩膀:“我无所谓,反正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随时离开游戏我都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大家都是为了办事儿来,各取所需。”李若融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要什么我不管,你是我的就可以了。”墨智机突然说。 “咳……我困了。”李若融盖好被子,熄灯睡觉。 在黑暗里,她的眉头忍不住微蹙。她该怎么办?她竟然无法拒绝。 翻来覆去半天,李若融始终无法入睡。约莫到了凌晨2点,她听见墨智机的床上发来轻微的鼾声,这家伙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李若融悄悄起床,穿好衣服,开门走出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现在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候。 李若融找到酒店十七楼的酒吧,走了进去。 这间酒吧很安静,音乐也舒缓,想是为了缓解那些睡不着的客人所设置。在这里听听音乐,喝一点点酒,有了睡意,就可以直接回房间继续睡了。 李若融慢慢走近吧台,伤口和发烧依旧不间断地折磨着她。她看着清闲的酒保,说:“威士忌。” “给她一杯椰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若融惊讶地回头,看见她熟悉的眼睛,她双唇微张,却未曾能吐出半句。 博克明看着李若融,同样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双手的牵引之痛随时可能发作,他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博克明沉声说:“喝椰奶吧,半夜三更不要喝酒了。” “哦。”李若融喉咙像卡住了什么,发不出整话。 博克明注意到她衣服里露出的一截包扎的纱布,眼神定定地问:“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伤。”李若融尴尬地笑笑,将衣袖拉长,遮住纱布。 博克明点点头,没有深究:“早点回房间吧,很晚了。”说完,就离开了酒吧。 看着博克明消失的背影,李若融深深叹一口气。她不知道,那种心痛的不能自己的感受,此刻,博克明也正独自承受着。 在青闲镇待了约莫有两天的样子,大雨依旧滂沱,空气里浸透了水汽,每一分钟都让人难受。 这两日的调查依旧停滞不前,所有相关人员都作过一番仔细调查,但是始终都无法找到相应的突破口。 今天一早,陆迪把电话打到酒店,他带来了一个特别坏的消息,又有一名被害者被发现。同样的作案手法和抛尸现场,又有一名女子在湿冷的大雨里丢掉了性命。 几个人坐出租车赶往陆迪的侦探事务所。冯藤卓、博克、范篱坐在车里,彼此都没说话,各有各的心事。 这几天博克明已经把青闲镇摸透,他很轻易的搞到一些禁药,让自己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取用。 陆迪的事务所在一间还不错的商务楼里,和他们想象的破败不堪有点差距。他们坐电梯到二十一层,找到21-09号房间,按下门铃。 一名漂亮的小秘书热情的迎接了他们,将他们带到大会议室,递上茶水。这时候,冯藤卓看见墨智机和李若融已经到了,各自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88、城王之战(4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是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靠墙是一张大大的书写板,书写板前面散乱地放着十几张凳子,粗看,还有点私立课堂的感觉。书写板上散乱地贴着被害现场的各种照片,还有一些杂乱的关键词。 几个人各自落座,各自保持着安全距离。 “陆迪呢?”冯藤卓打破平静问。 “听说正从案发现场赶过来。”墨智机说。 冯藤卓点点:“这个凶手似乎没有因为被调查而想停下来,很疯狂。” 墨智机像看惯了一样说:“这种人作案只会越来越疯狂。” “心形、糖、头颅……”博克明看着一板子的照片突然问:“这些被害人的照片是按照事发的时间排列的吗?” “不清楚。”冯藤卓摇头:“怎么了。” “除去相同性,想找找差异性。”博克明回答。 这个时候陆迪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他拿着一叠资料袋直奔会议室,见多这么多帮自己的人,心里不甚感激。 “有全身照吗?”博克明站在板报旁问。 “有,马上。”陆迪从一侧桌子上抽出案发时拍摄的全景照,按照案发时间在书写板上排列好。版报上一共贴了10张照片,最后,他从资料袋里抽出今天的摆上去,一共是11张照片。 “回到原点,把现场照片重新梳理一遍,通过共性和特性,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博克明看着书写板上的照片。 大家安静下来,仔细观察这些照片 每一个女人的手臂被摆成心的形状,头部用塑料袋代替,然后被丢弃在街头巷尾。那只塑料袋里装着被放糖后转烂的头颅。 “他们的共性已经显而易见,他们差异性……”陆迪看着黑板。 “躺着的的姿势都不同。”博克明看着黑板说:“表面上看凶手只是把尸体很随意的放在某个地方,所以这些人躺下的姿势都不相同。但是,摆心形图案的时候,有些姿势是不是太过别扭了?” “的确有点。”冯藤卓注视着黑板:“这些身体说不定也有所表达。” 凶手想表达什么呢?几个人再次陷入沉默,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黑板上的11张照片,线索就在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过了很久,墨智机看着黑板发话说:“假设杀人割头加糖微波炉转头是作案的固定模式,那么醇心咖啡馆不仅是事发前被害人共同、唯一待过的地点.也是一种杀人语言。” “什么意思?”陆迪不明白。 “即由这里的碰面互相表达一种需求,被害人的语言很显然是‘钱’,那么王太的语言是什么?结束,让这些女人和她丈夫的关系结束。作为凶手身份的那个人想表达的语言又是什么?或许可以视其为一种符号。” 冯藤卓被墨智机提醒,突然有了灵感:“对啊!如果是语言,就是由词组、语句组成,也就是是词语。我们可以考虑把这些姿势简化为字,那么这些尸体别扭的摆设方式就是字的笔画,凶手是在写字,用实体写出他的语言。” “你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都在站在同一个方位吗?”博克明问。 “每个方向都有。”陆迪回答。 “既然她们都归西了,就按照头朝着西面方向排列,看看能否有发现。”冯藤卓说。 陆迪点头,立刻照片按照头朝西的方向摆好,然后在每张照片的下面编写好1-11的数字。 黑板上11名被害人的依次摆放次序为: 第一个女人侧身弯腰,第二个女人端正的横躺,第三个女人侧身举双手向后舒展,第四、第五个女人端正横躺,第六个女人向左侧身微曲着身体,第七个女人笔直侧躺,脚面的部分不自然的向上翘起,第八个女人弯腰手触脚面,第九个女人直直躺着。第十个女人笔直横躺。 “越看越像字的比划。”墨智机说。 陆迪立刻在每张照片的下面,按照这些女人的姿势,一次换算成比划。 比划很快就出来,一次是: 1、竖撇 2、横 3、撇 4、横 5、横 6、撇 7、竖勾 8、短撇 9、竖 10、横 “重新组合这些比划,看能得出什么字。”墨智机说。 于是,每个人找来纸和笔,各自将比划组合。 大概五分钟以后,范篱已经组合出一个字。但是他看着这个字有点没法说出口,于是扬一扬手里的纸问大家:“是这个字?” 众人目光一起看向范篱,大写的尴尬。 范篱起身,走到黑板那里,拿一只记号笔将照片下的数字进行号码重组。 11捺+3撇+10横,是第一组;2横+4横+5横+9竖,是第二组;6撇+7竖勾+8短撇+11捺,是第三组。 第一组得一个“女”字,第二组+第三组,得“表”,两组相合,是一个“婊”字。 范篱干咳了一下,硬着头皮补充道:“‘字’和‘子’音近,所以凶手是想说,这些女人都是“婊子”,即便杀死她们,也要对她们作最后的羞辱。或许,这就是凶手要表达的语言。” 看着黑板上的字,杀手的变态程度让人不禁一阵恶寒,竟然用一堆情妇拼出了一个“婊”字。 范篱说:“凶手用字很直白,感觉学历不是很高,手段如此残忍,心理素质也真不是一般的好。” “职业杀手?”陆迪说。 “他们只负责杀,不负责摆尸体。”范篱说。 “这个是什么东东?”李若融突然指着最后一张照片上一台白色东西问。 “微波炉”陆迪回答。 “是作案工具吗?”李若融问。 陆迪跑去打开电脑,有一封电邮刚刚发来,他回答说:“调查结果过来了,老款微波炉,就是作案工具之一,转头颅的那台。”说完,把电脑转向所有人预览。 这是一款老式微波炉,虽然年代久远,还在雨里浸泡过,但是并不显旧。它的主人把他保养得相当好,近乎有8成新。它被丢弃在第十一名被害者脚边,与大雨里发白的尸体一起,诉说着一种落寞和凄凉。 “用一堆情妇尸体拼出一个‘婊子’,是一种情绪的泄愤?”李若融说:“那么丢出作案工具的微波炉是否意味着系列案件终结,凶手不会再犯案了?” 陆迪说:“终结?已经结束了吗?难道凶手要逃跑了!” “案子终结并不代表凶手就凭空消失了。或许,这台老式微波炉能给我们大提示。”冯藤卓说:“如果这台微波炉每次都把头颅和糖一起转得稀烂,那么,微波炉里应该会残留有很多人体组织碎屑,还会黏有糖这种难以清洗的物质。但是这台微波炉,作案那么多次,却只是在缝隙里找到极少的人体残屑。对于这台最终必定要被丢弃的老款微波炉,这个主人太贴心了。” “1991年款的,19年前就停产了。的确很老,也不是经典款,只是普通微波炉,卖到杂化商店也不值钱。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家庭情况应该不是特别富裕。”李若融看着屏幕说:“作案十次,每次凶手都很用心将它收拾干净,内外擦拭一新,连容易忽视的外壳也擦拭的一尘不染,这是个挺偏执保守的家伙,沉闷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但心却狠得很。” 陆迪分析说:“这台机器它虽不算古董,但能算是件旧货。它既不是限量版,也非经典款,所以无收藏价值,至今还用它的人,不是生活较为贫困,就是怀旧。” 冯藤卓点头说:“二十多年还保持一新,由此可见,这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可能有洁癖或强迫症。他有打扫的习惯,王太虽然爱干净,但是作为阔太太的她似乎没有必要自己动手。……对了,你们有没有调查过醇心咖啡馆的服务员?” 89、城王之战(4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服务员,陆迪皱眉:“只向他们调查了情况,没有把他们当做犯罪嫌疑,他们中怎么会出变态呢,和被害人无冤无仇的。” “作一个假设,冯藤卓说凶手有洁癖或者强迫症?!“墨智机说:”但他却采用一种非常容易弄脏现场的手段杀死被害,说明他极度厌恶这些女孩,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因为工作原因,他(她)被迫必须与这些女人接触,同时,他还必须有机会听见王太和丈夫情人们的谈判。综上所述,具有这样环境功能的地方——醇心咖啡馆的确可以办到。服务员,可以接触到每一位被害人,偷听她们与王太谈判,接触每一道食物,甚至可以将拌有安眠之类的酒水给被害人饮用,这本不会有人怀疑。等被害人离开后,只需尾随跟踪,伺机行动便可,很难有人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陆迪叫到:“分析的太对了,怎么光顾着怀疑王氏夫妇,把这些最容易接触被害人的服务员给忽略了!我现在就去咖啡馆再做调查,答案应该快出现了。” 陆迪又匆匆忙忙赶了出去,前往醇心咖啡馆,再作调查。 几个人也不再多做逗留,纷纷走出侦探社。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没完没了地下。 望着雨帘,李若融默默地想:“不同的姿态,相同的结局,在这肆意大雨里等待着别人来解这谜题。走错的步子,换来致命解决。” 结局来的并不晚,也就是第二天的早晨,陆迪已经带来了消息。在醇心咖啡馆的工作名单上,他们发现了一名叫胡晋的二十八岁服务员有重大作案嫌疑。不仅每次饮料都由他端上餐桌给被害人,在被害人离开后,有多次请假或无故消失的记录。另外,他还是个一有轻度洁癖的人,家里收拾的异常干净,容不得一点点灰尘进入。另据调查,此人曾因家贫被相处九年的女友抛弃,其女友被富商包养,现在在其它城市生活。而胡晋本人因为这个刺激,一度精神失常,前往病院治疗过将近3年的时间。 当李探长赶到陆迪家的时候,他已经服毒、割脉自杀了。 临死前,他对陆迪说:“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李侦探。你知道吗,她们说她们年轻得很,她们觉得青春是本钱,用本钱换金钱,她们乐此不疲。的确,青春是有价格的,于是她们花了命。透过微波炉那扇半透明的门,你们能看见青春加速运转,由极盛迅速坠入灭亡。青春到消失,整个过程多完整。” 将案件完结,陆迪此刻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依旧是阴天,终于没有大雨淅淅沥沥的烦恼,但心情却无法爽朗起来。 “‘’糖,它很甜,可能转多了,转得时间长了,会苦,会焦黑。她们都尝到了不是吗?爱情的甜蜜和苦涩。’说完这些,胡晋就死了。”陆迪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啤酒,眼神里流露出无奈。 小酒馆的下午很安静,几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心形代表爱,爱却做了所谓偷情和背叛的挡箭牌;糖代表甜蜜,却因为超额的分量而苦涩难咽;头颅上的容颜代表青春,却被微波以最快的方式走完青春。 “在精神病院给胡晋主治的医生是谁?”李若融问陆迪。 陆迪回答:“王太。她曾是心理学博士导师,只是后来嫁人了,放弃了事业。她曾经研究过一个课题,叫做《潜意识层唤醒与引导》。陆迪曾说过,他最听不得别人说‘年轻’两个字,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变得狰狞了。” 李若融明白道:“因为当初分手,胡晋前女友对他说‘乘着年轻,多赚一点’,,所以‘年轻’两字成了他的心结和触发点。作为胡晋主治医生的王太很清楚这一点,每次根据胡晋的工作时间,将被害人约定到醇心咖啡馆,然后抛出‘年轻’两字,勾起和触发胡晋的杀意,从而间接除掉了丈夫的情人,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是绝了。” “幕后主谋依旧是王太,可惜,始终没证据抓她,还是让她躲过了刑罚。”陆迪不快地说:“这陈斌如果是伪君子大烂人,那她老婆就TM是给老公擦屁股的草纸,竟然还替他擦得干干净净的!” 这比喻虽然有点恶心,却有又是不争的事实,这对夫妻也真是绝配了。 忽然,冯藤卓想起刘太的脸,岁月让原本风华的面容充满印记,不管保养得多么到位,岁月依旧按着它的步伐,流逝,流失,一去不回。他突然明白,头更深层的的意义,皱眉道:“整个案子就是一场家罚,这是对于一种挑衅的惩罚,极端而暴力,用最直接的方式摧毁冒犯。” 墨智机冷冷说:“你发现了?” 冯藤卓点点头。 “什么意思?”陆迪不解。 “微波炉飞转的样子,就如同加速瓦解的时间。既然这些女孩子标榜年轻,凶手和策划人就要她们连死了,也不能躲避时间的摧毁。” 陆迪紧锁着双眉说:“是王太的嫉妒要了11个女孩的命。” “是贪心要了这11个女孩的命。”墨智机冷冷说。 “王太会对王斌动手吗?”陆迪突然说。 “没有动手的意义了。”李若融看向窗外:“没有爱到要杀死对方的地步,因为爱早就已经死掉了……” 此刻,王斌家。 王斌额头冒着冷汗,一脸歉意地说:“太太,对不起。” 王太喝着皇室红茶,依旧优雅而淡定,她口气里没有任何责备的情绪:“‘对不起’这种因为害怕说出的假话就免了吧!我不过是做了所有将被剥夺妻子权利、妻子地位受到严重威胁,以及妻子财产份额严重缩水的女人,该做的事情。以不动应你的万变,傻子才会那么做呢!” 王斌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你不用害怕,我没有爱你爱到杀死你的地步。因为爱你的心早已死去。早点准备一下,儿子、女儿晚上请我们吃饭。”说完,起身,去楼上换衣服了。 雨已经完全停歇,电子大屏幕上显示‘王者剑’团队已于一个小时前进入第七关卡。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竟然……让他们一下子跳去第七关卡了,这关后面就是王城了。”冯藤卓看着屏幕说。 “你找人,我也找人,看来都不顺利。”墨智机挑眉说。2小时前,陆迪送来了一张在胡晋衣帽柜里获得的通关卡片,于是,墨智机和冯藤卓团队在万般无奈下把团体合并,墨智机主团,冯藤卓副团,暂时合作。 屏幕下,冯藤卓地耸耸肩膀,表示对于双方团队处境的无奈。 “第六关的提示好奇怪。”范篱看着电子屏说,只有2个字:“锦囊。” 说到锦囊,众人才想起,的确是有个这么一件东西,只是一路奔波,早就忘记了。此时提起锦囊,众人纷纷取下书包,翻找着游戏前获得的道具: 墨智机团队获得的是:木花瓶和一只木兔子,冯藤卓团队分别是木摇马、木球、木勺子。 墨智机的木花瓶瓶口被蜡封住了,他将蜂蜡去掉,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纸上写着:“做一个游戏,找一只兔子,讲一个笑话。” “游戏正在进行,兔子……”墨智机挑眉看着李若融手里的木兔子:“至于笑话,我看就是和冯藤卓你的暂时合作。” “呵呵,很想,很通顺。”冯藤卓忍不住笑道。 90、城王之战(4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可是我的兔子没有变出提示啊?”李若融反复翻看自己手里的木头兔子,它很重,石墩墩的,由一整块木料制作而成,没有接缝口,完全是实心的,。 墨智机接过李若融手里的木兔子,研究了一会,发现兔子左边的睛制作工艺比较繁杂,仔细一看,眼睛里竟然雕刻着一只简单的小小兔子。他用拇指按了下去,只听见“喷”一声闷响,兔子的肚子下方开出一扇小门,一个小纸卷掉进墨智机的掌心里。 打开纸卷,墨智机脸色微微一变:“连环案。”他目光注视着冯藤卓手里的木马说:“1.摇啊摇、摆啊摆、跳啊跳;2、滚啊滚;3、舀啊舀。” 冯藤卓看着手里的木摇马,放到地上,随意摇了几下,又让它左右摆动的几下,然后拿起木马在地上碰了几下算跳跃。他刚想说好无聊,木马突然从底座脱落,底座暗藏的小盒内露出一点点纸卷。取出,展开,纸卷上写着:“昨日依山傍水。” 然后,范篱把它手里的球放到地上,轻轻踢一脚,它向前滚去,撞到一棵树上,自动打开,掉出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今日灯火玲珑。” 接着,博克明找来一瓶淡水,切开瓶身,使它成为杯状。然后,他用木勺子舀里面的水,一勺接着一勺。很快,勺子的凹槽处迅速溶解,露出地步一张细小的牛皮纸包。取出,打开,又是一张小纸片,写着“随心随行。” “‘昨日依山傍水,今日灯火玲珑,随心随行。’整个提示语都在这里了。”冯藤卓看着这句话说:“这句话不仅是进入实体游戏的最后一个谜题,还硬生生刻在木头底座上,现在……”他真不知道该说主办方偷懒,还是……脑残。 墨智机也觉得好笑:“看来是一题多解了。” 冯藤卓无奈分析说:“能够依山傍水,又能灯火玲珑,应该是指建筑。昨日、今日是时间词,没有明确,昨日即今日,今日即明日,其实可以理解为每天每夜。” 博克明说:“‘随心随行’就是随时随地可以离开,行可以看做走路,也可以看做远行,远航。载着建筑随处可行,是一艘大船吧。船能行驶,也能依山傍水。” “灯火玲珑,应该是一艘华丽的船。”范篱补充说。 “看来,只要找到港口,寻到一艘灯火玲珑的大船,我们就可以过这一关了。”墨智机挑眉:“地图上往北边走半个小时,有一座观光码头,直接去那里看看吧。” “如果立刻能找到码头,那这就是破关最快的一次了。”冯藤卓笑道。 墨智机点头:“没想到‘锦囊’的用途是这样的。” 李若融说:“这里有7个关卡+1座王城,也就是说,这里有8个关卡。但是时间只有一个月,按照我们先前玩的整个游戏看,这款游戏并不简单,所以,谁也不能保证有人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到达王城。但是,如果设置锦囊,用最简单的方式帮助客户过关卡,就能加速推进游戏。” “锦囊大概只有后面两关可用,我们一路破关而来,没见过有用锦囊的提示。”范篱说。 “是时间的问题,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三个多星期,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游戏就要结束了。”冯藤卓说:“但是,大家离开王城却还有一至两个以上的关卡,按照这个进度,没人能保证是否有人能够破关封王。为了下一次组织游戏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更为了不用看见一张白卷,所以主办方事先设置好了锦囊。” “在游戏即将结束的时候,为了避免白卷,于是提示玩家将锦囊抛出,并且给与最方便的提示,让游客有兴趣继续玩下去。锦囊仅次于通关卡片了。”范篱明白道。 李若融说:“怪不得你的目标人物一下子就窜到第七关了,肯定也是使用了锦囊的加速提示。” “你的目标到哪里了?”冯藤卓问。 李若融耸耸肩膀,无奈道:“和你一样,第七关。” “王者剑?”冯藤卓直接问。 李若融摇头:“不是。那个,暗夜之风的团队。” “不必聊天了,去港口吧。”墨智机直接说。 话毕,众人启程,前往港口。 这一段并不难走。只有十来分钟的森林道路,然后就进入一座小镇。穿过小镇重重街道,就到了那个所谓的观光码头。 说是观光码头,其实只停一艘还算漂亮的游轮,其它五、六艘则是小型货轮, 完美和美感无关。停靠的游轮有三层楼高,纯白色,船头写着“乘风号”。此刻还未起航,船舷上空无一人,似乎正在调整休息期。 虽然风景一般,海色也不够蓝,不过呼吸着港口清新的风,晒着久违的太阳,所有人的情绪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缓,就像这艘休息期的游轮,得以片刻安宁。 可惜,宁静总是太短,问题却总是太长。 看着“乘风号”游轮,李若融突然说:“这一切就像预先安排好的,在接近核心的时候,一切巧合汇聚到一起。” “锦囊?”墨智机问。 “不仅是锦囊,总觉得很多地方都是被刻意安排过的。”李若融说:“也许在我们交出资料以后,我们都被重新调查过,然后根绝调查报告,将所有资料明确的归类,根据每一个团队的特点,对提示语进行细致分配。” “可能性非常高。”冯藤卓说。他心想,李若融果然心思缜密,这个问题他们三人之前也都讨论过,现在算是获得了相同的观点。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进入五号关卡以后,所有的守卫就都撤离了。”墨智机问。 “注意到了。越往后,守卫越少。”李若融看着海面:“这本来就是一个开放的游戏,越往游戏深处越难以失控,不过像这样不负责任的主办方,还都不在少数。” “也许失控就是主办方想要达到的目的。被邀请入游戏的玩家绝非各个都是纯粹的玩家,处理基础游戏参与者,这款游戏里还有了结有私人恩怨、逃避现实的、从中获利的等等,都是有目的而来,根本不是一开始主办方说的什么寻求所谓的刺激之类的大谎话。”墨智机挑眉看向李若融:“那个袭击你的AK是个厉害的杀手,他对你的攻击是有目的行为,指向性明确,行动清晰,快、准、狠,肯定有人指派了这份袭击的人物给她。不管游戏还有多少天完结,它已经开始变味,而且越往后,越不对味。” “你遇袭了?”冯藤卓有点惊讶,听见墨智机和李若融的对话。 李若融尴尬笑笑。 墨智机看着远处的博克明意有所指地说:“那场袭击已经结束,但愿我们身边没有袭击。” “他暂时有足够的剂量控制自己的言行。”冯藤卓说:“所以,不必担心。这场合作应该能顺利进行到结尾。” 李若融没有跟着他们的话题看向博克明,她依旧看着海面,让自己的心受着海风静静地吹。 墨智机收回冷厉的目光,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保持团队的信任度。但是,有些问题不说清楚,或许会影响后面的行动,于是他继续说道:“王只有一个,就算合作再无间的团队,都将面对争夺王位的境况。我们之所以能平安合作,因为我们的目标都不是王。” “不错的理由。”冯藤卓笑笑,肯定地给予答复:“恰巧,我们的目的也不是王。” 墨智机点点头表示满意。 91、城王之战(4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对于AK的问题,墨智机觉得有必要再聊聊,于是他说:“按照现在的情况,这款游戏暗藏杀机已是不争的事实。当人们沉浸于破解谜题的快感之中,却未曾知道,杀机已然四伏。把场景设置的庞大不知边缘,细节却有十几万条,主办方的心机颇深,绝非所谓的‘有意思’三个字能够敷衍。可能,签署额外的协议,为某些玩家开拓更疯狂的场地,是主办方的另一项生财之道。这可是一款假惺惺‘有趣’的暗杀游戏。” “这游戏里藏着不少杀手,光这一笔入场费,主办方应该没少赚。”冯藤卓心想,范篱遇到的袭击者竟然和李小姐是同一个人,如果对方身份明确,袭击李若融不是偶然,袭击范篱也绝对不是偶然。“AK曾经说:‘遗落在游戏里的人,将会如同道具一样被一起回收。’显然,他的意思是杀手的目标,都会被处理,然后,杀手就能按照他们的价码换钱。” “你们也遇见了AK?”墨智机有点惊讶。 冯藤卓点点头,大致说了一下范篱樟落城外遇袭的事。 “哼,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墨智机眼神里透露出冷冷的光,后半句不说也能猜到他的意图。 冯藤卓的想法和墨智机难得一致,他同样认为,只要AK敢出现,就不用让他再见世人。 海风徐徐,几个人正舒服地吹着海风的时候,博克明突然快速走了过来。 “上船。”博克明说。 “你买了船票”范篱不解问。 博克明冷冷说:“没这个必要。”说完,便带头往游轮方向走去。 几个人顺利登上船,那些工作的船员看见他们显得非常客气和殷勤,就像跟他们很熟一样。 “你怎么搞定船员的?”范篱问。 “这个游戏的本质是什么?钱!”博克明不以为然道:“徽章一出,账单寄 来很通用。” 冯藤卓笑道:“看来不便宜。” 博克明看着大海的方向:“船在休整期,不出海。只是登船参观,三万就能 搞定。” 说话间,几人来到驾驶室。 未见船长,几名船员和清洁工正在干活,看见他们,就笑嘻嘻退出去了。 “进驾驶室也包括在三万里?”冯藤卓问。 “5000而已。”博克明走到放航海日志的桌子旁,将日志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个隐形小插袋。博克明从里面抽出一本小册子。翻阅到册子最后一页,从硬纸卡槽里拿出一张过关卡片,展示给大家看。 众人一阵惊呼,有锦囊的关卡果然所向披靡啊! “这是怎么回事?”范篱惊讶不已。 博克明解释说:“很简单。锦囊说‘随心随行’,这四个字可以看作打算出发,也可以看作待出发的状态。我问了船员,‘乘风号’经常是想到去哪,就去哪,恰也符合‘随心’两个字。“” “‘乘风号’下一站去哪?”范篱问。 博克明回答:“一个叫翡翠岛的地方,一星期以后发船。这艘船去什么地方完全由船长决定,而非出资方。作为一艘船的大脑和总指挥,船长基本就是在这里决定下一站的方向。如大家所见,这里很干净,能够有内容提供的,也就这张桌子,而桌上最有价值的,便是这本航海日志。” “航海日志怎么不放在船长办公室?”范篱奇怪道。 博克明回答:“这艘船有三个船长,共用一间办公室,谁当值,谁用。据船员说,其中一位船长非常不爱干净,可能有点洁癖,而另一位船长就特别不爱干净,每次都搞得里面很臭,所以,最终船长办公室被弃用形同虚设,所有决定和讨论都在总舵室内完成。” “这次可真是创了破解谜团最快的记录了。”冯藤卓笑道。 “锦囊还有加速的作用,主办方考虑的还真是周到。下一站,甲板。”博克明说完,便带头走出驾驶室,往甲板方向走去。 此刻,甲板一侧摆了一排长桌,桌上摆满了各色口味尚佳的海鲜、水果和甜品。 “应该不在三万五内。”范篱笑。 “另加三万。”博克明冷冷看着甲板说:“首领,前方封路半小时,大家都休息一下吧。”说完,去桌子上拿了些三文鱼和清酒,找了张晒太阳的椅子坐下吃喝。 “这个提议我喜欢。”冯藤卓显得挺高兴,半个多月的奔波,难得有此舒心的时刻,正好放松放松。吹着舒适的海风,喝着香槟美酒,吃着新鲜海鲜,心情都忍不住变得明朗起来。 范篱也取了一些意大利面,另外倒了一杯红酒,去遮阳伞下慢慢吃喝。阳光、蓝天、海风都是让人快乐的风景。 “生的你不要指望了,酒你更不要指望了,就吃水果和……披萨不错。”墨智机给李若融拿了些吃的,却引来李若融的极度不满。他喝着一杯黑咖啡说:“我是为了你好,赶紧吃,补充点体力。” “你怎么不吃,你减肥?”李若融问。 “过了饭点我不吃东西的。”墨智机悠闲地喝着黑咖啡,享受着阳光,这是进入这场游戏里最舒服的时光了,尽量享受吧。 几个人慢慢地享受着多日不见的阳光和美味的食物。突然,冯藤卓的徽章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呼叫他。冯藤卓仔细听,发现是范篱,他从椅子上起身,在甲板处找了个信号还行,没人发现的角落对徽章说道:“阿克鲁,是你吗?” 阿克鲁那里的信号很不好,沙沙声不绝于耳,但好在还能听得见:“首领,能听见吗。” “能。”冯藤卓仔细聆听。 阿克鲁说:“我调到林超早期的聊天记录了。原来他发现了工厂的一些秘密,并且透露给了游戏里另外两个。对于这件事,他们做过一番讨论,最后的结果是守口如瓶。但是,工厂方面却想让林超永远闭口,似乎是有过一些出格的动作,但是都没能伤到林超。于是,林超联系了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爱开派对的富二代应何。应何这人挺仗义,家里的势利也不小,由他出面和工厂达成一个赌约,由应何组团进入城王游戏,如果‘王者剑’最终夺取王位,就以这份荣誉交换林超的安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冯藤卓低声问:“应何团队有五个人,另三人的身份,很值得推敲,能查到身份吗?” “暂时不能。”阿克鲁那头的信号越来越模糊:“聊天群里的信息都是胡写的,真实内容很少。他们聊天很小心,其它三人几乎没说过话,而且地址都做了特殊加密处理,身份完全被掩盖了。现在,只有见到这个团队,才能知道究竟是哪三个人参加其中。” 冯藤卓心想:因为玩游戏,五个人凑到了一起,成了彼此能聊的好友。原来只是网上的娱乐,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场实景体验等待着他们。这完全是一个局,林超这伙人只有冲破重重关卡才能获得最后赦免的机会,看来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助他们一臂之力。万一他们没能到达王城……冯藤卓立刻下命令道:“既然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有藏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就抓紧点时间,往他们的高层方继续探寻,或许这会成为我们以后的一枚筹码。” “没问题,我和郭娉都在往这方面深入查访。”阿克鲁想到游戏,于是问:“首领,你们那里还顺利吗?” 92、城王之战(5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还算顺利,快要进入第七关卡了。”冯藤卓笑笑:“对了,游戏里有关于王的描述吗?” “有。说王……沙沙沙沙沙沙……”信号再次中断。冯藤卓立刻换了几个位置,但是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阿克鲁的信号,只能无奈回到座位。 几个人又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感觉疲累顿消,接着便就匆匆离开游轮直接前往第七关卡。 第七关卡的屏幕上,一共有七个团队正在行径,墨智机和冯藤卓要找的团队也在其中。 这一关的提示也是废话最多的一次: 感谢玩家进入第七关卡,你已经离王城只有一步之遥了。^-^ 现在,作最后的斗争,带着你们的王,进入王城决斗吧! 你们本次提示语为:真真假假的游戏,天真无邪的笑容。 “过了这关就能进入王城了,可是我们却没有拿到王。”李若融看着屏幕惊呼道:“哎呀,有一个团队带着王进入王城了!是叫‘王者剑’!” 糟糕!冯藤卓心里一惊:必须加快速度进入王城了。 “暗夜风行离王城也不远了,怎么办!”李若融着急地拉墨智机的袖子。 “急什么?”墨智机让她冷静点:“只是一个团队先到而已,又不是最后的决斗时间。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不相信这里每一个团队都有王加持。” “外面只有两个王了。”李若融着急说。 墨智机感觉她再扯袖子就要被拉下来了,耐着性子说:“你看还有6个队伍在外面转,不要着急,外头只有两个王,这一关一定会有队伍会因为争王而暴露出来的。” “都不知道王什么样子。”李若融嘟囔:“高矮胖瘦胡子麻子瘸子矮子?” 墨智机耸肩膀淡然道:“不就是个人。你说特别他就特别,你说不特别他也就不特别。你要识得也就识得,你要不识得,也就不识得。” “你是饶舌歌手吗?”李若融苦着脸说。 “我是让你别着急。看好提示,我们进入第七关卡了。”墨智机拍拍她肩膀:“我们先往暗夜风行的方向去吧。冯藤卓,你有其它意见吗?” 冯藤卓耸肩膀:“我的目标已经进入王城,所以,我可以先配合你找你们的队伍。” 墨智机笑笑:“很好,作为感谢,我会配合你完成第七关卡。” “我的包不见了。”李若融突然发现,自己的背包竟然不见了。 “你放在哪里了?”墨智机问。 “背在身上。”李若融惊讶地看着自己两侧袖子,那里只剩两根背包带。 “我们这么多人在,竟然可以剪掉你的背包带,取走背包而不被我们发现,果然高手无处不在。”墨智机笑道。 “因为你们都站在前面,我刚才在旁边站了会,那时候估计背包就已经被偷走了。”李若融不快道。 冯藤卓笑道:“没有背包走路还轻点。李小姐快到王城了,不必在意。” “好吧。”李若融摊摊手,表示接受现实。 五个人穿过提示牌边的小路,走过一小片丛林和一些孤寂的旧屋。走了有大概三十多分钟的时间,路变得越来越窄,两边是贫瘠的土地,远处是大片被开垦的荒山。五个人在唯一的路边小店包了一辆小车,一路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在一处加油站下了车。前面依旧是一条小路,三人马不停蹄继续穿行而过,忽然一阵喧嚣声传入耳朵,紧跟着,一片古镇豁然出现。 小桥柳树,古镇人家,街头巷尾,灰瓦粉墙,一派江南美景。可惜几人都无心看景,心里只有赶紧过关,离开游戏。 根据提示显示,暗夜风行一个小时前就在这块区域停留过,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偌大一个古镇想找个人谈何容易,只有靠一层一层搜索,才能有答案。 “不知道他们的提示是什么,大家都是来古镇找东西,总算方向不会错。”李若融说。 “因为第七区域的地图显示,只有这个古镇是人口居住区,其它地区都不具备‘故事性’。”墨智机淡淡说:“随便走走,看看有没有你弟弟的踪迹或者其他团队的踪迹。” 这座古镇的大小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小桥连接,小巷密布,地形上算是比较复杂的。 冯藤卓几人在古镇上闲逛了会,并未见到目标人群,随着古镇探索的逐步深入,大家的心倒也静下来,没有提示屏附近时候的焦躁气。焦急果然让人容易乱掉心智,只有心静,才能正确行径。 “游戏味道完全变掉了。”冯藤卓一边走一边说,周围那些角落里奇怪的眼睛,散发着攫取的光,他看得清清楚楚,游戏在第七关卡变味更加严重。“一场有趣的实体游戏,最后却要成为泄私愤的决斗场。” 墨智机也早注意到了周围角落无时不刻的跟踪,他不以为然道:“有人正利用这场游戏排除异己,有人想扫清权欲道路上的重重障碍,还有人把它当做了最隐蔽的交易点。各怀鬼胎,各取所需。36区亦如此,其它地方亦如此。” “它还有交易的功能?”冯藤卓笑问。 “呵呵,游戏的不可控力范围不也是主办方的一场设局吗?人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把游戏当做一个特定环境,来完成规则之外才能做的事情。城王游戏的环境很适合作为秘密交易点,交易完毕后前往服务区,自动投降,离开游戏,一气呵成,不会有人发现,很少有人怀疑。”墨智机补一句说:“我们在第二关卡就见到过。” “原来第二关是秘密交易点。”冯藤卓耸肩:“这关我们跳过去了,没看见精彩的。” “第二关还是安全关卡,离服务区也不远,守卫多容易控制局面,即适合交易,也不用担心发生黑吃黑大现象或者太过激烈的冲突。”墨智机说:“我们在这关遇到个奇葩提示‘小白菜’。” “该往农田和菜市场找。”冯藤卓笑道。 “那个区域根本没有农田,菜市场就一家,也没见特别的小白菜。”墨智机无奈道:“结果,小白菜是当地一道名菜,在一家叫小白菜的饭店里售卖的镇店之菜,其实就是抄小白菜加花生酱,古怪的味道。过关卡,就藏在唯一一张雕有小白菜花纹的桌子夹缝里。” 冯藤卓笑:“够绕的。” “李若融喜欢吃,真的是奇怪的味道。”墨智机回头看一眼李若融,她正在发呆。他扫一眼更远处,博克明走在很远的地方。他故意问她,打断她思绪:“想什么呢?” “那个提示。”李若融抬头说。 “想到什么了?”墨智机问。 “真真假假的游戏,天真无邪的笑容。”李若融想了一下说:“整句话像是在说游戏。真真假假,像是个猜谜游戏。天真无邪的笑容,是指人,有这样的笑容的人很单纯,是孩子!” “孩子?玩着真真假假的游戏……难道是指在幼儿园!”墨智机顺着她的思路分析。 “我觉得可以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没有其它团队的方向,大家各自努力呗。”李若融说。 墨智机挑眉,看着李若融说:“你是担心找到你弟弟,我不帮冯藤卓找他已经进入王城的团队吧?” “想多了吧。”李若融避开他的注视:“去不去?” “去。”墨智机点头:“免得你怀疑我。” “我没有。”李若融嘟嘴,走到前面。 目标明确,李若融找了一位在水边洗菜的阿姨,然后装作打听,对洗菜的阿姨说这个古镇很美,她画家的朋友想在这里租房住,但是带着个女儿,这里附近有没有幼儿园可以临时借读一下的?洗菜阿姨很热情的给李若融介绍了镇上唯一的幼儿园“小红花幼儿园”。 93、城王之战(5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大家立刻赶往镇东,十分钟以后,果然有一家“小红花”幼儿园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这家幼儿园今天并不营业,大门紧闭,里面空无一人。 紧闭的铁门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声响,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看着铁门上很多巨大的红花和鲜绿的叶子,还有围墙营造的欢乐氛围,可以想象到里面存了多少天真无邪的笑容和童声。 李若融摸着门上的红花,它张着大大的嘴巴,笑得也是一脸天真无邪。她突然想起第二关卡的“小白菜”,于是开始摸索起大门来。“大家找找,这座幼儿园的铁门上有没有藏得住过关卡的地方。或者整个幼儿园附近,有没有这种笑容灿烂的红色花朵,都可能藏着过关卡片。” 于是,几个人分头行事。李若融搜索铁门,墨智机、冯藤卓、博克明、范篱负责绕着幼儿园的围墙各自探寻。 这个工程并不浩大,因为这个幼儿园不大。三十分钟,他们已经把整个幼儿园的外围摸了个遍,直摸得两手都是灰尘,依旧一无所获。 “好脏,找错方向了。”李若融看着自己一手的灰说。 “这个邮箱找过吗?”博克明走到铁门边,指着红花黑嘴上一个圆形的口。 “没注意,以为是嘴巴。”李若融回答。 博克明把食指伸进洞里,从里面摸出一个粉色的纸卷,心想:“又是提示语?”打开纸卷,不禁有些意外:“最后一张通关卡片,原来是一张薄薄的纸。”他向众人扬扬手里的纸,示意这就是最后一张通关卡片了。 至此,7张通关卡片全部集齐,就缺以为王了。 突然,角落里窜出一条黑影,向着博克明拿着通关卡片的手而去,速度之快,几乎无人能见其脸孔。 就在那个人的手快触及通关卡片的时候,那人只觉得肚子一紧,身体向后飞去,咚一声直直掉进一侧的河里。 博克明把通关卡片给冯藤卓,直视着周围的眼睛,冷冷说:“再出现,就尸体去水里。” 周围的人被他气势压倒,竟没一人敢轻举妄动。这些人压着想上来抢夺的冲动,狠狠地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团队将7张通关卡片集齐,收入囊中。 “去洗个手吧。”冯藤卓提议,一手的灰实在叫人难受。 很快,他们找了个洗手池,各自把手冲洗干净,才觉得舒服很多。 再次汇合到一起,目标就比较统一,全线成员通力找李若融的弟弟所在的暗夜风行团队。 “冯先生您不急吧?”李若融走在队伍中间,看着前面的墨智机,压低声问身边的冯藤卓。 冯藤卓笑笑说:“没关系,一步一步来。说特别也没什么特别,王就是个人,总会出现的。古镇也就这点大小了。” 两个人谈话间,突然,西南方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东西爆炸了。 墨智机等人立刻赶过去,一看究竟。 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挤不进去。于是,几个人从小巷攀上屋檐,居高而望。 只见,人群的圆心中间,一个人正捂着血肉模糊的手臂痛苦打滚。他的不远处,散落着一些背包的残骸。 “偷包贼,不知道密码硬来,触动了毁灭程序,整个包都废掉了,自己还受了伤。”李若融看着地上的男人,整个人的裤兜里露出一截银色东西:“就是他,口袋里还藏着刀片。” 冯藤卓想起进入游戏前的提示“锁好背包,记住永远不要让人知道它的密码。”原来它有自毁功能。 “他的手废了。”墨智机冷冷看着地上的人:“他的团队已经抛弃他了,看到没有,他的背包不见了。” 果然,地上的人已经没有背包了。 “去审问他。”李若融冲动地要去和小偷对峙。 墨智机拉住她说:“这种情况他肯定已经触发了头像按钮,你看他一直在对徽章说话,就是叫救援。他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我们没时间和他浪费时间了,继续找你弟弟。” “好吧。”李若融不甘心地说。 下了房顶,几个人继续搜索。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墨智机看着两边冗长的街道:“只知道大致地点,不知道具体方位。” “不如我们分头行事,这样可以最大限度节约时间。”冯藤卓提议。 “这样吧,我和李若融去找暗夜风行,你们去第七关卡的唯一出入口,如果有人带着王或者你们看见李冒的队伍,就拦住他们。”墨智机说:“不让多余的人进入游戏,应该没问题吧。” 冯藤卓点头:“不错的建议。” “时间为一个小时,到点我们来出入口找你们。”墨智机说。 冯藤卓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至少不会把人集中起来空找。于是大家商量好,各自行动,各司其职。 于是,冯藤卓等人赶往七号出口,李若融和墨智机则继续留在古镇找李冒。 经过这些时间的古镇摸索,搭配古镇游览地图,对于它的大小、道路、布局等两人心里都有了一些数目。 古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藏一个人却容易至极。如果李冒只是藏在一间房子里,想要找他出来是万万办不到的。但是,现在是游戏阶段,藏着并不能解决破关的任务,所以,人肯定还是处在动态运动中,只是彼此都没有碰到而已。 “就在这个古镇……到底要到哪里去找。”李若融焦急地边走边说。 “有点耐心,按照现在游戏还在进行的状况,进入游戏的玩家应该只有‘王者剑’团队。”墨智机说。 “这可是随时会变的事。”李若融说。 “那就先找个人来问问。”说话间,墨智机眼神搜一眼围墙,一枚石子出手。只听见墙上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个人重重落到他眼前。 地上还在挣扎的年轻男人脸朝着地面,穿着运动装,没有背包,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游客。 “既然这不是一场友好的游戏,就用暴力来解决所有问题好了。”,墨智机眉头轻皱冷冷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说的不好,就去死。” 年轻人捂着胃部,呻吟着坐起,断断续续问:“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讲什么玩意。” “没有谁旅游的时候会去爬高墙。你跟了我们二十多分钟,二十分钟以前,是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家伙跟踪我们。还有问题吗?”墨智机问。 年轻人开口,还想狡辩。 “问题问的不对,我现在就杀了你。”墨智机微微眯起眼:“说到做到。” “想问什么快问。”运动衫大声说。 “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暗夜风行’的队伍?”墨智机问。 “见过,但是他们不是我们跟。”运动衫回答。 “你们十六个人负责跟踪我们,很显然,你们不是玩家,是主办方另外签署协议允许进入的人员,作用则根据客户的要求而定。”墨智机不快道。 “你……你怎么知道。”运动衫惊讶。 “如此庞大的游戏,能够清楚玩家位置,准确提供定位数据的,只有主办方。”墨智机看着地上的运动衫:“问问题想死是吗?” “不敢。”运动衫苦着脸说:“游戏有一份针对非游客的秘密协议。也就是说,这里有一部分人是真的来玩游戏的,有一部分人是来干别的一些事物。他们并不在意是否能够玩到游戏的结尾,他们只是来‘办事’的。而我们就是替他们办事的人。” “有多少你们这样的人进入游戏里?”李若融问。 “不清楚,我们都是分批行动的。或许有几十个或许更多。”运动衫回答 “暗夜风行具体方位在哪里?”李若融问。 “我不清楚。”运动衫回答,但立刻想起墨智机的存在,改口说:“我可以替你们联系。” 94、城王之战(5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快点!”李若融吼道。 “马上!”运动衫立刻打开耳麦,原来这货还带着通讯工具。2秒后接通,运动衫缓口气,假装淡定地问:“哥们,跟到哪了?还在跟那个黑夜啥的?” 对面回话:“是啊,在顺水桥‘桥边人家’饭店那里。这帮家伙,吃个饭都快打起来了。” 运动衫随便说了几句挂掉电话,抬头对李若融说:“顺水桥‘桥边人家’饭店。” 收到准确位置,李若融和墨智机立刻赶往顺水桥。 顺水桥离开李若融两人所处的地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两人飞速赶到,直奔“桥边人家”饭店。果然,看见是那个人背着游戏配置包的人在里头吃饭,同时还在打嘴仗。 “那个卖鱼的竟然是王,妈的,如果不是你看不起他,就不会错过了!”其中一个年轻说。 “擦,你不吵着说不吃鱼嘛!”另一个年轻人说。 “你们特么别马后炮了,再不找到王,就不用玩游戏了!”一个背对他们而而坐,年纪稍大的人说。 “你们这帮王八蛋。”看见这三个人,李若融立刻火冒三丈,拿起伙计手里一盘菜砸到那帮人的桌子上。 几个人吓得跳了起来,回头看见李若融,更是一阵心惊,再见到墨智机,兼职有种找武器自卫的冲动。 “听我解释。”年纪大的朱锦德解释。 李若融不耐烦地说:“赶紧解释老家伙。” “其实带李冒来这款游戏是为了躲避罗步帆的追杀。”朱锦德无奈道:“因为罗步帆下了命令,要这小子的命,所以,我才带他躲到这个游戏里来,暂时避风头。另外我已经派了我的手下去查罗步帆老婆的事,藏在这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款游戏并不安全。”李若融说。 朱锦德笑道:“罗步帆的手只能签署附加条例,派几个没用的人进来游戏对付李冒,但是,它无法深入和全局掌控游戏。所以,我也签署了几个附加条例,派人额外保护我们。多重防护。呵呵,聪明吗?” “你这只老狐狸。”李若融忍着笑说。 “还有更精彩的。这个游戏的开发商知道谁吗?亚兰深钢。”朱锦德说:“一个奇怪的集团公司,涉猎范围跨度和种类差异极大,出手也是大手笔。” “很明显,这个游戏就是一个大局,亚兰深钢或许利用游戏也有企图。”墨智机说。 “这个集团才是最危险的不安定因素。”朱锦德同意墨智机的说法。 “李冒,你的案子有什么眉目吗?”李若融问。 李冒看着李若融抱歉地说:“姐姐,我又给你惹麻烦了。但是……这次……我太冤枉了!” “我没看出来。”李若融生气地说。 李冒无辜地说:“我是和顾雯雯从前交往过一个月,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次她回来,是在街面上偶尔碰到,喝过了一杯咖啡,随便聊两句,我们就分开了。”李冒着急地解释:“谁曾想到,突然,就说她什么脸皮被撕掉了,人也找不到了,至今……都没有音讯了……然后就和我莫名其妙扯上关联了!我冤枉啊!” “显然,你早已经进入别人事先布好的局里。”墨智机冷冷说:“这个局和那本《恋物十书》有脱不了的干系。” “什么书?恋物?什么鬼?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是被冤枉的!”李冒怪叫道。 “被冤枉就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李若融说:“躲避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你总归要出去的。“ “说的没错,我放在外围的调查应该已经有收获了。”朱锦德笑道:“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看来老狐狸调查到不一样的东西了。”李若融看着朱锦德。 朱锦德神秘一笑:“具体不清楚,只听探子来报,这个游戏有待深入研究。也只有等我们出去游戏后,才好知道一二了。” “既然找到你们了,就一起把游戏完成吧。”李若融说:“老狐狸想玩夺王的游戏吗?” “哦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手下,黎剑。”朱锦德这才想起介绍另一个年轻人。 李若融点点头,表示你好。 朱锦德好奇问:“对了,王是什么样子?我是充满好奇的,但是对王的什么荣耀皇冠我也丝毫没有兴趣。” 李若融不耐烦地问:“到底组团吗?” “当然要组团,我愿意和你组团,我是副团,你是主团。”朱锦德殷勤地说。 “那我们可就有2个副团了。”李若融说。 “还有谁?”朱锦德感兴趣地问。 “冯藤卓。”李若融回答。 “啊!?”朱锦德脸有点抽经:“这是什么节奏?” “别管什么节奏了,赶紧完成任务离开游戏就是了。”李若融说:“我们先去7号出口,看看他们有没有逮到有王的团队。” “你们也没有王。”朱锦德一脸惊讶。 “是啊,才三个王,哪那么好找。所以要在出口等着逮一个。”李若融笑道。 “好吧,我们这就去。”朱锦德又扒了几口饭,起身背好包。 组团成功,一众人等立刻赶往7号出口。 冯藤卓三人在7号出口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就看见李若融和一大帮子人朝自己走过来。 一碰面,李若融就把组团的事说了,冯藤卓乐得人多好办事,能加速解决问题,心下也挺高兴。 墨智机问冯藤卓是否看见有人带王意图入关。冯藤卓摇头,手却指向一边。墨智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地上坐着五个人,是个大团队,皆被五花大绑着,一脸愤慨。 原来这伙人也是玩家,见冯藤卓等人在出入口守株待兔,于是想算计他们。只要夺取他们的过关卡片,然后威胁他们向组委会投降,如此少一个竞争对手也是不错。可惜,这伙人打错了如意算盘,三两下就被博克明撂倒,系数被擒,基本和游戏可以拜拜了。 三个团队碰头,乘着时间还有,于是各自简短聊了几句,之后便无再多话可说。 此刻,天色有些暗下来,已近黄昏,但是,始终未再见有其它团队入围。这王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出现,难不成等到游戏结束?让那个先进的“王者剑”不战而胜,白白占去便宜。 众人正犯难之际,墨智机拿着7号通关卡片走向关卡。“走吧,赶紧了事。” “王……”朱锦德还未说完,就看见墨智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在手里向他们扬一扬。 墨智机的举动让众人惊讶不已,他们苦苦追寻的王竟然就在身边。 一众人等陆续进入第七关卡,正式进入王城。大家都不说话,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疑惑等待着一个交代。 可是墨智机似乎非常不以为然,直接就走到了王城的提示牌下,自顾自看了起来。 “解释一下把,你什么时候成隐藏关卡的王了?”朱锦德忍不住好奇问。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在考虑中。”墨智机看着李若融:“在下大雨的那天,我想离开这个游戏,后来……我想,不如答应主办方的邀请,做一回王。”他继续看着李若融的眼睛说:“有一条规定说,王是可以有选择跟着哪一个团队的。闲来无聊,这个游戏也可以玩玩。” 李若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参与到游戏中来,最后,还要答应成为王。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却一个问题都不想问,越问让她越不知所措。 95、城王之战(5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怪不得古镇上那么多人关注我们,原来我们已经拥有了一张王牌。”冯藤卓说:“这个意外够惊喜。” 墨智机淡定地扬起眉毛:“其实我早提醒过你们了。我说过‘王你说特别他 就特别,你说不特别他也就不特别。你要识得也就识得,你要不识得,也就不识得。’我一直都没说谎。”他说话的时候,依旧看着李若融。 李若融避开他的眼睛,不想和他对视。 “是不是现在只需要等到第三个王进入王城,就能展开最后的决斗了?”朱锦德问。 “是另外两个王也进入王城,才可以进行最后的决斗。”墨智机淡然道。 “为什么?”朱锦德不解。 冯藤卓是明白人:“墨智机先生是隐藏关卡的王,外头还有两个王,得等他们进来才能开始王的决斗。” 墨智机点头:“所以我可以有考虑的时间。” 李若融心想,大雨里AK的攻击,触发了隐藏关卡,也为墨智机作了决定。她心里更乱了。 “接下去该怎么办?”朱锦德问:“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能到?” “过不了三天,这个游戏就要结束,如果最后两位城王不出现,就是我们和对方的队伍决斗。”墨智机说:“72个小时而已。你们看提示牌,已经指明了主王城的方位。现在只有‘王者剑’一只队伍在内等候,不如我们先去王城,看看情况。待在这里干等也无意义。” 当这幢一百二十层巨型圆柱体建筑屹立于众人眼前,那种因为全钢结构营造的工业感,灰色的外立面所散发的冷酷感,正将一种极致的冷漠和压迫发挥到了极致,让人倍感压抑,难以自持地皱起双眉。它就是王城,一座不在七大区域地图内出现的游戏终极目的地。它不是这里的地标,而是冷酷至极的标杆,不带丝毫情感,只欣赏弱肉强食。 进入王城以后,大堂中央一座六层楼高的巨型水族箱已足够吸引人眼球。透明的圆柱体玻璃鱼缸,碧蓝的海水,大白鲨和各种海洋生物穿梭其中,展露出一种王者的霸气。 这幢建筑里并没有设置迎接宾客的安保或礼仪小姐。只有几个带有显示频的机器人穿梭于空旷的大堂。当墨智机等人到达后,有一台灰色电视机脑壳的机器人自动开到他们面前,用扫描仪扫了他们胸前的徽章,然后就用生硬的话语说:“‘冒险王’团队的所有成员们,你们好,恭喜你们冲破重重关卡进入王城。现在请跟我前往110层,为最后的战斗作准备吧。”机器人三号的电子屏显示楼层号,然后原地转身,留着铁质的背影,带领大家上楼。 王城的电梯速度飞快,不消三十秒,他们已经递到110层,决斗者休息区。机器人将大家带到长长的走廊上,然后又发出生硬的声音:“这里是休息区,请各位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各位玩家,你们的徽章就是门钥匙,扫一下就能进入。” 众人在一边看着,小声议论一番,然后准备各自找房间进入休息。 机器人3号补充说:“请在休息期间挑选出参加王之宝座争夺的入场人员,每队一位,稍后会有专人前来统计。” “一位?”冯藤卓还想发问的,但是机器人并没有设置回答功能,只能作罢。 机器人3号原地转圈,面向墨智机的方向说:“现在请王跟我去106特殊待遇层。” “我不想去呢。”墨智机原地不动冷冷说。 “请您配合我,我只是一款智能机器人。”机器人竟然设置了与王对话的功能。 “我还能回到101层吗?”墨智机冷冷问。 机器人说:“不可以,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您协助玩家进入王城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您只需要等待王位争夺的时间到来便可。现在,请尊贵的王随我前往106层。” 墨智机根本不想去,无奈李若融眼神示意他配合,加之和机器人有什么好较劲的,于是,虽万般无奈,最后还是和机器3号离开。 “请各位战士享用房间和舒服的配套,王一旦到齐,我们会立刻展开最后的决战。”机器人3号说完,原地转身,带着墨智机前往106层。 带着一肚子不痛快,墨智机由机器人3号带领,来到106层。这一层笔之101层更为宽敞和明亮。撇去那些繁琐的走廊和房间,106层只有一间房,一扇房门,整个楼层布局就是大平层,根本不考虑空间浪费与否,只追求宽适和朗阔。 3号机器人为墨智机打开房门,语音口气都变得柔和:“王,请您享用。” 墨智机走进去,里面的感觉更为奢阔和夸张。富丽堂皇的装饰,精挑细选的用品,每一处细节都体现出设计者对于一种圈层的敬仰。 “王,您如有任何吩咐,请使用电话,按下红色按钮,我们随时听候您的要求。”话毕,3号机器人退出。 墨智机随意坐进一张白色的皮沙发里,甄选的皮质,软硬恰好的舒适度,让人坐上之后顿感疲累消散,又舒适又惬意。坐了会,墨智机摸出遥控器,打开面前的电视。 电视里并不外接节目,但是准备了充足的影视、综艺、纪录片等多种类型的节目供王赏阅。墨智机直接选择了主办方的按钮,屏幕一转,出现一位漂亮的接线员小姐。 “您好,墨智机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接线员小姐问。 “其它玩家走到什么程度了?”墨智机直接问。 “3个小时以后,应该还有一位王会进入王城,请安心等待。”接线员回答。 “不同团队能碰面吗?”墨智机问。 “不能。只有等到决斗的时候,才会碰到面。”接线员回答。 “哦。”墨智机懒懒问:“我的团队决定出谁来参加王的争夺了吗?” “他们正在休息,似乎暂时未发起讨论。”接线员回答。 墨智机点点头。 “您需要餐饮服务吗?”接线员问。 “可以,你们安排吧。”墨智机说。 “好,请稍等,马上为您送达午餐。”接线员又问:“你还有需要的服务吗?” 墨智机摇头:“没有,就这样。” “感谢您的惠顾,有需要请随时呼叫我。”接线员说完,电视机自动转台,去了影视频道。 “这个游戏已经耗费太多时间了,赶紧结束吧。”墨智机心想:“一顶王冠就能象征胜利者的荣耀?哼,果然还是一款游戏。” 其实玩家的房间也不算很差,宽敞舒适,一应俱全,甚至配套服务也都相当到位,让人满意。这些服务包含送餐、送游戏机、送换洗衣服、煮咖啡、室内清洁等多种服务类型和内容,且每一项都要去做到最好,职业道德绝对棒棒的。 王城这座钢铁建筑物里充满了各种有趣的电子科技,如同一间体验馆,让人充满探索的好奇。比如,沙发是可以根据语音系统随时变形的;墙壁上的风景是可以任意要求的;另外对于天气,还可以要求下小雨、吹微风、晒太阳等等多种需求,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反正在里头的人都有点玩的不亦乐乎。 也许因为建筑本身需要表达的语言不同,所以整个建筑虽然设置有窗户,但是都只是很小的气窗,利于通风和欣赏景色都不是特别出色。出于建筑内空气质量的考虑,王城设置了发达的内部新风系统和天气感应系统,它能通过和四季景色交融,用环保外立面的可循环系统来弥补建筑上的一些缺陷,技能变换外观,也让在里面的人倍感舒适,一举两得,独领风骚。 96、城王之战(5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座建筑如果只是参观,倒也有趣生动。可惜,现在谁也没心情花时间研究它,每个人都只想快速把自己的事情办完。 按照规定,101层同团队的玩家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互相讨论问题。他们甚至可以在走廊上随意走动。只是不能离开101层而已。 此时,李若融从房间里出来,她小睡了半个小时,觉得身体的疼痛稍稍有了些缓解。走出房间,沿着走廊慢慢踱步,感觉依旧没有睡够,精神略恍惚,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走了会儿,终于停下步子,靠着一边的护栏。从这里往下看能看到底层大厅,那个六层楼高的水族箱现在小得几乎成了一个蓝色的远点,什么也看不见。“我要看鲨鱼。”李若融迷迷糊糊对楼下说。 突然,护腕外围不同方位,不同楼层深处几个巨大的凹凸镜被释放出来,通过层层透视的原理,竟然把水族馆的蓝点放大到了同比例的大小。李若融此刻看见的不再是一个蓝色的远点,而是一条巨大的鲨鱼在自己脚下游动。 鲨鱼近在咫尺,就像随时都有可能跳起,落入走廊一样真实。李若融看得有些心惊,说:“我……我看够了,退下吧。” 话毕,凹凸镜自动收起,蓝点恢复。 “好牛逼的楼。”李若融心想,抬头,与护栏对面走廊上的人四目相交。李若融尴尬一笑,离开护栏,打算回房间。 “你们连一句话也不想讲吗?”冯藤卓靠着墙壁笑问。 “不是不能讲,是不知道讲什么。”李若融无奈地说。 “现在没有墨智机在,也不知道讲什么吗?”冯藤卓问。 李若融垂目,若有所思:“我不知道。” 冯藤卓当然明白其中的变化和奥妙,他觉得有些可惜,博克明会和李若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真的觉得很可惜。他试探性地问:“你不愿意再等等吗?” 李若融尴尬地笑:“冯先生……我和博克明已经结束了,不是等不等的问题,是……是……彼此都有了放弃的打算,于是不想再纠缠不休,所以才决定让彼此都恢复到宁静的开始。” 冯藤卓听到了不舍和无奈,可这是他也无法阻止的发展方向。他摇头说:“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也许相处真的是有门道,至少不是一场输赢能判断出结果,不是一道对错的命题能解决所有疑惑。”李若融喃喃自语:“我们是真的分手了,所以碰面的时候才会有彼此想逃避的尴尬,您说是不是,冯先生?” 冯藤卓点点头,没再说话。两人各自保持着距离,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时间流。 等待王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一天以后,主办方传来消息,王城决斗于明日下午一点举行。 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游戏即将结束。 决斗就在明日,各个团队成员及王都卯足了精神等待着,随时准备终极决斗。 当所有人整装待发的时候,有人倒是清闲自在。 墨智机此时正舒服的泡在按摩浴缸里,看着面前自动播放的窗外夜景发呆。他心想,不知道那个酒鬼有没有趁机乱喝酒,要是伤口疼到不能自己,我再也不要帮她了。 墨智机继续发呆。不知道他们选择了谁去参加最后的决战。冯藤卓我估计不可能,自命清高一定不会出手,博克明更不可能了,和冯藤卓同理可证。范篱、李冒、朱锦德的助手可能性都不大。朱锦德?老胳臂老腿,他也没这多余的力气。李若融?哎呀,这个好奇的酒鬼绝对有可能冲在最前面,万一再受伤怎么办?不是已经找到弟弟了嘛,还管别人的闲事干什么? 墨智机越想越不对劲,他极度怀疑李若融会因为好奇去参加城王争夺。于是,他立刻拿起手边的电话,播出服务号。 服务号:“您好,墨智机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墨智机冷冷问:“冒险王团队选出谁去参加王的决斗?” 服务号:“对不起,我们是服务号,不清楚战斗部门的工作,请见谅。” 墨智机眉头微皱,放下电话,立刻从浴缸里起来,快速冲洗,穿好衣服,前往电视机前。 他火速打开显示器,接线员未说话,他已经有点上火了:“冒险王团队谁去参加决斗?” 接线员:“明天下午就能揭晓,请耐心等待。” “我没有耐心,现在就回答我。”墨智机冷冷说。 “请耐心等待。”接线员还是官方的话。 “如果我现在不能知道,我立刻破坏所有的规矩,去101楼问个清楚。”墨智机冷冷说:“这幢楼里不可能只有机器人,所有的高层和工作人员都在120层里,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到达那里吗?” “您开玩笑吧。”接线员还想蒙混过关。 墨智机继续威胁说:“这座建筑叫做‘钢针’,我看过详细的建筑报告和人员规划,我甚至知道120层的角斗场是什么形状,用的什么颜色的地砖,有多少观众席,多少贵宾席。每一个详细信息我都可以告诉你,你要去落实吗?” “请您稍等。”接线员脸色微变,从椅子里离开。 大概等了有二十来分钟,接线员才脸色难看的回来,等回到座位里,又恢复了招牌笑容。 墨智机冷冷看着她说:“我不想为难贵方。我只是好奇,我团队里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对王有没有兴趣。”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问法,既不会让对方为难,也不算透漏信息。 接线员显然已经问过高层,所以回答的时候也有了底气:“墨智机先生,女孩子都不会喜欢什么打打杀杀的王的游戏,女孩子喜欢芭比娃娃,您说是吗?” 墨智机满意地点头:“说的对。”他的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好歹李若融不会去挑衅王了,他好少操点心。至于谁去进行王的斗阵,他才懒得管。 关掉电视看摆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墨智机顿觉困顿,伸伸懒腰,不再多想,去睡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9点,用过早餐以后,每一位入住“钢针”的玩家都收到一张电子通行卡。卡片由纯金打造,样式像一块令牌。通行卡正面雕刻着一个巨大的“令”字,反面则详细写明了团队名称、成员名称、入住钢针的时间、所住楼层。 今天下午一点就是王决斗的最后时间,无论谁输谁赢,都算是一个完结。在这场游戏里已经消耗过多的时间,每个人都已经疲态百出期望早早结束。至少在“冒险王”团队的表现看,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游戏里待更多的时间。 钢针从外观看固然宏伟,可是作为全钢结构的建筑,它的冷硬也显露无疑。这枚刺入云层的建筑物,为了展现它材质固有的个性,只使用了极少的玻璃幕墙。可以说,这个建筑几乎是密闭的,完全靠送风系统来保持室内空气的流畅。在这样一座封闭而压抑的建筑里度日,时间仿佛都已经停止,外面天气和时间,都只能靠电子屏实时显示才能知晓,否则时间依旧,连时间都会无法分辨。 好在王城决斗的时间过得也不算慢,看了一场球赛,吃了点午饭,一点已经近在眼前了。 十分钟前,各路人马由引导机器人带着,坐上了电梯,然后被带到120层“王城决斗台”,分别进入各自团队的包间。包间内配有椅子和小桌,最前方的护栏是纯透明的落地玻璃,可以清晰看清场内的每一个角落。 97、城王之战(5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120层是整个钢针的顶端,它的顶部尖顶细长得就像一根针的顶尖,极高极细。同时,它还特别使用了一种特殊的钢覆膜,可以通过折射,将高空中缓慢飘动的云反射到屋顶,形成云在头顶缓缓飘动的感觉。 决斗台在尖顶的正下方,一个正圆形的舞台,近千尺的大小。舞台上云影斑驳,比四周都要敞亮。 舞台周围便是一圈观众席,用三米高的高透明玻璃围着。观众席被分成A、B、C、D、E、F、G七个区域,每个区域之间无法通行,除非离开观众席,到走廊上才能接触。 墨智机被带到A区的贵宾席,一片只有六个位置的区域。他落座于第六排中央最好的位置,是这里顶尖的VIP区域。墨智机刚进去,立刻有服务员为他摆上香槟、水果和各类点心。同时,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俏丽的二十多岁女孩在他身后随时伺候着。 墨智机观察着四周的其它区域。B区域有大概十六个位置,设有专门摆放食物的小桌,座位间的距离很大,显然,这也是一个和A区相似的观光区域。与B区相近的C区域因为角度的问题,并不清晰。但是,以作为排布的密度看,那里起码可以坐下三十个人。而正对方的D、E区域,很显然,位置密度也排布的非常拥挤,就像电影院的位置一样。那里没有摆放茶点的私人小桌,只在正前方一张占了三排的大座位前,摆着一张临时桌子,那个位置肯定就是为王准备的。视线看不清的F区域和C区一样,位置紧凑也是为团队安排的。最后是靠着A区的G区,和B区相同,十六个宽敞的座位。 墨智机坐下不到五分钟,两边的B和E区域系数走进男女女女十几个人。她们各自落座,立刻有侍者上前伺候。墨智机和B区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碰了个眼神,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显然对方认识他。中年男人微笑拿起手边的威士忌向他举杯,并礼貌的点头。墨智机回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没再多话。 一分钟后,侍者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将一只黑色的话机小心递上,并说:“墨先生,张先生找您。” 张先生?墨智机皱眉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您好,墨先生我们尊贵的客人。”对方说。 墨智机看向两边,并没有人拿着话机和自己对话。他冷冷说:“藏头藏尾的家伙就不必跟我通电话了。” “请不要生气,我过1分钟就到了。”张先生话音刚落,B区的门再次打开,走进一名穿白色西装,拿着话机的老人,他隔着透明护栏和墨智机打电话:“您看,我这就来了。” “你呀。”墨智机冷笑:“还没死吗?”他认识这个老家伙,一个投机者,曾经因为欠下高额债务而四处躲债,最后藏进36区,再也不敢出现。没想到,现在竟然人模狗样的穿着西装领结跑来装VIP了。 老人笑得肩膀乱抖:“墨先生见笑了,显然,债务的事已经彻底解决了。” “你一个糟老头还能吸引富婆,有本事。”墨智机嘲讽地说。 “哈,不是吸引,是爱情的力量。”张先生说。 “OK,爱情真伟大。”墨智机想赶紧结束这无聊的老头对话。 “听说墨先生答应玩这场游戏我也很震惊,再次见到您让我真的很高兴。”张先生深深吸一口气说:“其实,很感谢您当时的帮助,没有您的出手,连36区我也无法进入,一直都很感谢。” “算了,投机者说感激通常是要开始行骗了。”墨智机冷笑说:“没有多余的事,我要挂了。” “请稍等……”张老头着急地说:“我……想表示我的感激。” “不需要。”墨智机不耐烦地说。 “我已经把我的礼物寄送到您36区的寓所了,请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张老头说得很诚恳。 “没有这个必要。”墨智机想说把礼物退回。 “它不值钱,只是我的感谢。是我和太太在阿吉岛觅到的,请您一定收下。”张老头的口气更加诚恳。 阿吉岛?墨智机重重叹口气,他眯起眼睛说:“不管是什么,都谢谢了。”说完挂掉电话,不再多话。他快速把烦乱的情绪撇开,把心思放在这场游戏里。看着空空的决斗台,他问侍者:“这两边都是主办方的人团吗?” 侍者回答:“B区和G区都是VIP观战客户。他们会进行决胜投注,一千万起,不设上限。” “原来在决斗场还有更大的赌局。”墨智机冷笑:“主办方是准备藏到最后了。” “颁奖典礼的时候负责人会上台颁奖。”侍者说。 “嗯哼。”墨智机挑眉,一脸不屑。他拿起手边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等了大概有几分钟。突然,钢针顶端闭合,四下一片漆黑。 一秒后,随着嘭一声巨响,场子里镁光灯全数打开,室内焰火四射,璀璨如白昼。C、D、E、F四个区域的门同时被打开,人员悉数入场。 王者剑(副团“冲刺金刚”)团队被安排在C区域、BLACK团队(副团暗夜之风、甜咖啡)被安排在D区域、前进力量团队被安排在E区、锐利尖峰被安排在F区。除了冯藤卓的团队,其他团队都有一名穿着斗篷的人端坐在大椅子里,那个人一定就是王。 墨智机看着正前方的D区域,朱锦德等人悉数进入区域,各自随意找了位置坐好。朱锦德和李冒坐在左后第二排。冯藤卓、博克明、范篱坐在靠右边的第七排。墨智机皱眉,心想:“李若融呢?” 过了会,李若融慢悠悠走进来,在最后排坐定。 墨智机从远处看她,由于距离过远,很难看清她的表情。他只觉得李若融脸色不好,精神也实在萎靡得可以,不知道她究竟是伤口痛,还是又喝高了。 “能和其它队伍通话吗?”墨智机问。 侍者回答:“不好意思墨智机先生,不可以与其它队伍通话。但是,您可以近距离观察各个队伍。”说完,侍者按下墨智机桌上的一个蓝色按钮,墨智机眼前立刻出现一张虚拟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整个场馆的实况,每个区域搭配一系列的菜单按钮,分别为:近距离查看、原始图像、下单、技术参数。 墨智机看着显示屏说:“我也可以下单?” “当然可以,你可以选择喜欢的团队下注。”侍者说。 墨智机并没兴趣下注,他立刻点开D区。画面放大,是整个D区域的视图。墨智机点李若融,她的头像同时被放大。 李若融的萎靡在放大的图像里更加明显。她半闭着眼睛,头侧靠着沙发显然非常不舒服。一般喝醉人都会比较亢奋,但是李若融现在这个样子感觉更像是伤口发作。 “多管闲事的女人。”墨智机心里暗骂一句,从座位起身,穿过虚拟显示屏,走到玻璃围墙下方,向冯藤卓招手。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让朱锦德去查看李若融,但是,他似乎又更对冯藤卓多一份信任。 墨智机招了两下手,立刻吸引了冯藤卓的注意。看着冯藤卓起身,墨智机手指D区域的最后排。冯藤卓立刻领会,走上看台,询问靠椅子坐着的李若融。两个人低语了很久,冯藤卓起身,向墨智机的方向摆摆手,示意没事。墨智机虽然不放心,却也无奈,只好回到座位里继续观察。 百无聊赖间,他随手点开虚拟屏上一只叫王者剑队伍的信息。上面有每一个成员的姓名、年龄、性格,弱点、战斗力、破关的详细记录及当时表现。他没有信息细看,随意翻了几页就不在看了。此刻他发现,两边VIP的人们都在仔细翻阅屏幕,显然是为最后的下注作准备。 98、城王之战(5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间分秒流失,突然头顶传来当当当十三声钟声,下午一点的最后决斗时间终于来临。随着舞台再次发出绚烂的烟火,半空中一名穿着西服的男人被缓缓放下,同时,他手中的麦克法发出了铿锵有力的话语:“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王城——最后的决技场!我是主持人方叔!再次感谢贵宾们地莅临。” 方叔褪掉身后的保险扣,四下里立刻安静下来。他环顾四周,面向A区域的方向殷勤地问:“各位尊贵的客人,投注已经完成了吗?”三个VIP区域的玻璃屏幕上显示:“OK!”字样。 方叔满意地点头,继续说:“单打独头想必大家都已经厌烦了,是不是!” “是!”四周传来欢呼声。 “多人混战也只是人数上有变化,太没意思了,是不是?”方叔继续问看台。 “是。”四周的欢呼声更加兴奋了。 “那么这次就刺激点,我们来个大混战,时间是三十分钟。”方叔兴奋地说。 “四周欢呼不觉!”气氛开始逐渐沸腾。 方叔说:“现在,我说一下规则。游戏时长30分钟,每隔5分钟我们会让一位‘朋友’加入游戏,能够坚持完30分钟的王,即可进入下一轮游戏。如果王在这一轮里只剩一位……哈,那么就不用比下去了,它就是本年度众望所归的‘王’。” 此刻,每一个区域里的王纷纷站起,随时准备进入游戏决赛。 “让我解释一下游戏规则。”方叔说:“王可以放弃决斗,但是,放弃的权利在参与者手中,参与者包括团队与在座的每一位VIP成员。整个决斗台都是各位王的执掌场地,请各位王挑选一件称手的武器,决赛即将开始!” 时间停顿了三秒,场子里更加沸腾了。 “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王储们,都上台来吧,开启游戏最后的环节,为荣誉而战!”方叔话毕,场内烟火璀璨绽放,整个气氛被推到了高点。 当烟雾完全散开,方叔已经离开舞台,站在正前方高起的一张平台上。此刻,决斗台上,四个角各自站着四位正待决斗的战士。 墨智机定睛看去,吃惊地从座位上站起,双眉紧锁,口中骂道:“操!” 舞台的一角,李若融只觉的一阵晕眩,紧接着自己就已经站在了舞台的中央。伤口裂开的疼痛根本让她无法思考,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参与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 墨智机用力拍打面前的玻璃护栏,感觉一种难以突破的牢固。这种玻璃护墙不仅材质厚重,而且防弹防砸,想要突破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李若融会去争夺王?!”墨智机指身后的角斗场怒道。 “抱歉,我只是一名侍者。”侍者尴尬回答。 “我是隐藏的王,如果要决斗也是我下去决斗!”墨智机暴怒地说。 侍者恭敬地说:“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墨智机先生,怎么可能让您真的下去战斗呢!” “我要和主办方通电话。”墨智机说。 女侍者欠身道:“抱歉,通话必须等决斗结束。” 墨智机眼里冒出火光,走到门口拉门,却发现门也被锁了。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感觉一阵冷意。这个局到这里才算铺排完成。墨智机脑子飞速运转,李若融也成了这个游戏被算计的一部分。 “请稍安勿躁。现在是真正王之间的决斗,请您回座位,半小时……”侍者劝导。 “闭嘴。”墨智机走过侍者身边,他环顾四周,看见两边的VIP专座里,那些会员兴奋得几乎扭曲的脸,他们眼里迸发出欣赏一场大片的眼神,这其中包含了太多恐怖和邪恶。 深吸一口,墨智机走到玻璃护栏后面,他抬头,这座护墙有近6米高,光滑无比,无法攀爬,也就无法翻墙而过。 怪不得自己会被独自安排在一个区域,原来都是有准备的。墨智机怪自己粗心,如果当时就中断游戏,或许就不会让李若融陷入如此危机。 墨智机按着玻璃幕墙,眼光刺过决斗台,直视对面的冯藤卓。 感觉糟糕的自然不是只有墨智机一个人,还有冯藤卓。他只是想去前面拿一瓶水给正在高烧的李若融,没想到只是几秒间,她竟然已经在决斗台上了。 “中计了。”冯藤卓手撑玻璃护栏也是惊讶不已。再看墨智机也和自己一样,表情吃讶,束手无策。 “她怎么进去的?”博克明捶一拳玻璃,坚硬无比:“这个白痴女人是怎么混到决斗台上的?” “我们并没有参加王的决斗,推举信上写的是‘弃权’,主办方替我们做了决定。”冯藤卓看着场子中央。 “主办方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博克明眼中冒着怒火,突然说:“这个女人怎么看上去萎靡不振的?她能坚持多久?” “她在发烧。”冯藤卓说。 “什么?!”博克明紧紧皱眉,心里划过一丝不安。 “门都锁了,怎么办?”李冒从后排下来大声说。 “这里是完全密闭的。”朱锦德也已经没了主意:“这丫头如果在这里出事,我没办法给她家里交代!” “这个玻璃护栏少说也有十米高,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根本没办法翻越过去。”范篱摸着玻璃护栏担心地说:“李小姐危险了!” 范篱话音才落,决斗台上战斗开始了。 这里有四个王,其它三个已经选择过武器,分别拿着弩、刀和判官笔,而李若融却两手空空。 随着方叔鸣响手枪,决斗正式开始。 此刻四人剑拔弩张,都在想办法找对方的弱点然后下手。 时间瞬息而过,几个人前五分钟都没有出手,各自观测对方寻找弱点。 王者剑找到的王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一身漂亮的肌肉,眼神锐利,手握两只判官笔,显得虎虎生风。他抱拳说道:“再在下黄喜” 前进力量的王是个白面书生,拿着一把弩,嘴角带笑,眼神阴冷,绝非善类:“在下刘聂” 锐利尖峰的王年纪有近五十,身形甚为魁梧,手握单刀,一身肌肉也是练就的相当完美:“再下徐再续” 唯独这位李小姐,两手空空,两眼迷蒙,目光涣散像没睡醒。 四人各自打量片刻,当他们打算出手的时候,第一个“朋友”进入场地。 决斗台F区下方一扇门缓缓打开,从黑暗里缓缓吐出一条长长的信子。当它的脑袋探出黑暗的时候,台上的人背脊不禁一阵发冷。那是一条一米多长的蜥蜴,灰色的铠甲,凶横的眼神,每走一步都带着另人深惧的威胁。 可是,这不是最另人最恐惧的事情,真正令人害怕的则是从那扇门里一共爬出四条同样的巨蜥。 那些巨型蜥蜴步入舞台,它们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是很缓慢,但是仔细观测可以清晰发现,它们只是也在做相同的观察,一旦决定目标,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刺而上。 这时候,其中有两条蜥蜴瞄准了拿弩的人,它们吐出长长的红舌,四条有力的腿突然发力,向他极速冲了过去。拿弩的刘聂见两条蜥蜴气势汹汹向自己冲过来,二话不说,瞄准蜥蜴的头部快速射出两只飞箭。不想那蜥蜴皮硬如铁,两只箭生生弹了起来,掉到地上,未伤其分毫。与此同时,两张巨口却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刘聂袭来。刘聂大骇,只能急速节节后退,躲避进攻。 另外两条蜥蜴,一条向着拿判官笔的黄喜进攻,另一条则向李若融飞速而去。 99、城王之战(5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黄喜并不觉得自己的武器能够比拿弩更快、更狠、更准,他知道,贸然出击只会让自己立于被动,甚至可能丢掉武器和性命。于是,他一个翻身,躲开巨蜥大口,向着另一边还未受到攻击的徐再续跑去。他要把危险带给那个坐山观虎斗的家伙。 李若融觉得眼睛直冒金星,浑身疼痛难耐,头晕得都快站不住了。眼见着一只蜥蜴向着自己冲过来,她也想过躲避或者让一让。可是,昨晚一夜高烧,加上没有及时吃药,她的反应近乎为零。加之巨蜥来得突然,这一阵惊吓力度不小,竟然眼前一黑,就这么直直倒地,昏了过去。 李若融的倒地把两边看台的人惊出一身冷汗。谁都没想到,她竟然在如此危急关头就这么昏过去了,她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地上,谁都可以对她下手,她更危险了。 眼看着蜥蜴都已经到李若融身边了,大口张开就要咬下去,它却突然一个掉头,向着那个拿弩的刘聂狂奔而去。这让在场的人也是又惊又喜,百思不得其解。 “是电子感应设备。”范篱看着决斗台说:“那些蜥蜴是电子产品,他们并不是真的动物。”他回想着客风移动角斗场场的过往,快速说:“我记得在客风角斗场,那些动物是电子设备操控的机械生物,它们的攻击力由看台上的那些玩家决定。这些动物设有敏感的感应设备,会对人体的兴奋度进行检测,并根据检测到的数值选择攻击的对象和力量。” 博克明看着决斗台上的李若融心急如焚:“也就是说,李若融因为昏倒了,她的气息变得微弱无法吸引电子动物的感应系统,而那个刘聂因为躲避攻击而变得异常兴奋,所以受到攻击最多。” 范篱点头:“不错,李小姐如果暂时不苏醒的话,电子动物暂时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这里面不止有动物的威胁。”博克明看着另三个王冷冷说。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小门再次打开,这一次从门里爬出一条三头眼镜蛇。这条蛇比巨蜥还粗壮,与其说是眼镜蛇不如说是一条巨型小怪兽。 从小门里一共爬出六条眼睛蟒蛇。它们走于舞台之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每一位王,同时,也对场内的四条巨蜥充满了敌意。 “这是电子设备在互相干扰,”冯藤卓看着场内:“墨智机作为VIP难道没有行使特权的权利吗?” 如果有行使特权的权利,墨智机早就用了。就在李若融昏倒的一刻,墨智机立刻以VIP的特殊身份要求判定李若融出局。 但是…… 侍者告诉墨智机,判定李若融出局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让在场所有的人决定李若融的去留。 在收到墨智机判定李若融出局的要求后,方叔拿着闪闪发光的话筒,对周围的参赛团队大声说:“现在有一项议题需要公投。请大家打开区域内及手边的电子屏幕,按照屏幕显示的题目作相应选择。” 紧接着,在场的团队和VIP会员都获得一份实时选择问卷。题目很简单,判定李若融出局或者继续比赛。 选择时间只持续一分钟,结果很快出现。 32票选择继续比赛,5票选择留在比赛中。 “这选票是什么意思?”墨智机看着屏幕,他发现选票的票数和在场的人数不同。同意李若融离开的是参团的四个团队和一名VIP会员,不同意的则是剩余的32名VIP会员。投票的计票规则,团队并不是以人数计算,而VIP会员却是以个人计算,这是恶心到极点了。 侍者在一旁解释:“是这样的墨先生,vip内是独立用户,所以他们是单人选票,玩家是团队,所以一个团队只有一张选票。” “玩家没有掌控权。”墨智机皱眉:“指望玩家淘汰李若融的方式瞬间破灭。” 突然,方叔在高处大声宣布,有VIP客户要求增加加战斗时间三十五分钟。墨智机皱眉,点开增设时间玩家的信息,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人,他扭头看向一侧,这个女人就坐在右侧一张VIP沙发里,涂着浓艳的妆容,装出一副优雅的模样,却掩盖不了眼神中亢奋的情绪。 墨智机立刻打开屏幕试图减掉这35分钟的补时,但是,他却始终无法点开附加时间的按钮。“怎么回事?”墨智机狠狠地抬头。 侍者抱歉地说:“对不起,墨智机先生,因为您没有参加赌局的资格,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您只有观赏和普通用户权限。” “普通用户权限是什么?”墨智机焦急地问。 侍者恭敬地回答:“为进入角斗场的角色增加攻击能量值。这个按钮在屏幕右下方,就是那个红色的点。” 墨智机双眉紧锁,心不禁泛起一阵寒冷。 五分钟的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很快,小门开启,再次走进三头花豹。 此刻,场内的王都已经遍体鳞伤,躲避蜥蜴、巨蟒的攻击已经非常吃力,现在还要加入三头花豹,简直苦不堪言,瞬间有一种后悔参赛的年念头。 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想到了那个一直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女人,如果他们三人战斗到最后失败,那么最大的胜利者就可能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 此刻,刘聂偷偷装上一支箭,瞄准了李若融的方向。另一侧,拿判官笔的黄喜也悄悄向她靠近。拿刀的徐再续自然也不示弱,也快速向她移动。 李若融危在旦夕,却依旧昏迷不醒,这让看台两边的伙伴着急不已。而此刻看台上的其它团队成员也为这三个人不齿。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还称王呢,丢人! 终于,第一支弩箭穿过空气至刺而来,在李若融身侧一毫米处落地,深深钉入地板中。持弩的王刘聂暗骂一句,躲开巨蟒攻击,静待下一次机会。 另一侧,黄喜将一支刺入巨蜥眼睛的判官笔生生拔出,巨蜥黑洞洞的眼睛火花四散,双头胡乱摆动,四肢不受控制地带着身体到处撞击。一不小心,瞎眼巨蜥撞向一侧同伴,巨大的冲击力下,把毫无准备的同伴掀翻在地,瞬间,这两只发怒的巨蜥便厮打起来,顷刻间火星四射,电线横飞。 黄喜无暇顾及其它,以最快快速冲向李若融,举起双臂直直刺了下去。只听见噗嗤一声,双笔在半空中牢牢停住,徐再续生生用刀面将对方的判官笔截停。下一秒,徐再续刀锋横扫向黄喜腰部,逼得他向后疾跳,差点扭到脚脖子。 黄喜停住后退的步子,满眼惊怒地看着拿刀的徐再续,大声说:“干掉她对你也没坏处,我们三个人可以慢慢较量。” “小心身后”持刀的徐再续冷冷说。 黄喜只觉得背后虎虎生风,他飞速闪开,一头豹子与自己擦肩而过。 “你还好吧。”徐再续扶起奄奄一息的李若融,想要唤醒她。 “晕得厉害。”李若融扶着脑袋坐起,加剧的头晕目眩让她无法根本无法太久坐着。 “清醒点,熬过半小时就好了。”徐再续鼓励她:“如果这个时候倒下,就算那些机械怪兽不来袭击你,其它人也会对你不利。” 李若融强打起精神问:“你……不也是王?” “姑娘,记住我的名字——徐再续。”拿刀的王压低声音说:“所有在这个场地里的人都在被迫去夺取一个虚拟的荣耀,这都是有原因的。” 100、城王之战(5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不明白。”李若融被扶着站起,可是人还是无法清醒,且头晕目眩。这个时候没法如果迷糊,很可能丢了性命。无奈下,她只好狠狠在自己手臂的伤口上拽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回到现实。 徐再续快速地说:“记住,一场追逐‘输赢的记录’成了一场不能收回的仪式,向着……恐怖的方向狂奔。” “?”李若融还是没有明白,手里被塞入一把刀。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徐再续选择是的双刀而非单刀,只是他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拿着,我会保护你到游戏结束。”徐再续坚定地说。 “为什么?”李若融不明白。 徐再续最后说:“我看过你们报填的参赛表,并没有推举王,而是选择了‘弃权’,你是在最后关头被主办方强制选中的。你没有野心,但是,我相信能走到这里,你一定有能力解开所有谜团……”话未说完,一条巨蜥蜴向两人冲撞而来,将他们瞬间分开。 门再次打开,从黑暗里走出两只长嘴巨鸟,长得有几分像翼手龙,身形比普通的秃鹫还要大一倍,长长的喙里排布着细密的牙齿,张开口尖叫刺耳,张开双翼有数尺之宽,身形更显阶段。 怪叫向着头顶长啸一声,翅膀在空气里扑腾几下,只觉得气流旋动,飓风骤起,它巨大的甚至缓慢升起,很快便冲向钢针顶部,在巨大的屋顶盘旋飞翔,鸟头朝下,作势随时准备进攻。 李若融紧紧握住手里的钢刀,准备迎战。按照现在场地里的情形看,前30分钟的时间绝对不是什么决斗,而是消耗,消耗这里每一个人的体力。蜥蜴、巨蟒、豹子、怪鸟,它们轮番出场已经把这里的决斗者搅得筋疲力尽,而后35分钟的折磨也即将到来,要如何才能脱身,离开这个险境? 李若融仔细地观察着四周每一个区域和细节。这个地方四周完全是密闭的空间,透明厚实的玻璃护栏,即便收到怪物惊人的攻击,也不会有丝毫损伤。如此坚固的防御,要怎么才能破呢?李若融找不到答案,下意识朝着前方的看台看了一眼,她甚至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方位,所看区域究竟坐了谁,一条巨蜥突然就直起身体向自己扑了来。李若融收回目光,笨拙地身躲避,蜥蜴巨大如铠甲般的身体与自己擦过,未等她站定,掉头便狠狠向她脖子咬来。 李若融没有时间回头,她的刀向后刺去,在蜥蜴闭口的瞬间扎入其咽喉,顺势三百六度搅动,感觉绕起了很多线路,还卷到了一些精密的芯片。瞬间,鼻息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塑料焦味。李若融跳开几步,回身,只见那巨蜥口吐火花,发出滋滋声,直其的巨大身体重重掉到地上,在地面上砸出一块坑洞。 此刻,墨智机在看台上目睹全程感觉惊心动魄,却又束手无措。还剩十分钟的时间,比赛即将结束,可是李若融能坚持多久却是未知之数。墨智机紧紧盯着场子里,那个救起她的王究竟有何意图还不得而知,如果她过分信任别人,而让自己在危险里陷落得更深,他真的是鞭长莫及。 与此同时,对面的冯藤卓等人也是一筹莫展,一时半刻竟找不到对策。 巨鸟在空中盘旋了两圈,随着一声怪叫,向地面的几个人俯冲而来。它们巨大的身形甚至将镁光灯的光线遮蔽,让人感觉决斗台上忽明忽暗,一种深深的压迫感笼罩在头顶,气氛更加恐怖怪异。 一只巨鸟首先俯冲而下,伸开巨爪向李若融冲来。李若融才从蜥蜴口中拔出长刀,回身就见巨爪来袭,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压低身形避让,为料鸟飞得极低,她的动作稍稍慢了一拍,瞬间被鸟瓜边缘刮擦,人立刻如同失去重心般腾空飞了出去,重重撞到一头豹子的身上。在巨大的撞击下,李若融只觉得浑身一阵,一种肝胆俱裂的痛楚紧随而来,而此时她身下的豹子早已经没有反应。 如此重击之下,李若融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妈的。”博克明双手重重拍向玻璃护栏,不能自己地担心李若融的安全。 “不如我托你上去。”范篱提议说:“借我手臂的力量,我托你一程。” “这里已经超过十米,光凭人力翻阅不过去。”博克明看着头顶,那里光滑得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借力。 “试试吧。”范篱说:“我会尽力的。” “我们也来帮忙。”朱锦德和李冒也从焦急中清醒,都要帮忙。 “这样,我、小冒、范篱三个人站在最下方,冯藤卓你站在我们的手臂上,我们借力把你网上抛,你再给博克明借力让他翻出围墙。”朱锦德提议。 冯藤卓立刻同意:“没问题,我们这就开始。” 当三个人正要准备围圈的时候,隔壁王者剑团队拼命拍他们的玻璃护栏,并不停用手指场中央让他们注意。几个人回头去看,只见又一只怪鸟在空中盘旋,再次向李若融俯冲而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次俯冲,躺着不能动弹的李若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与此同时,小门再次开启,第五种怪物被放出。一阵呼噜声,从小门里陆续跑出七只箭猪一样的动物,它们双眼血红,背后的刚刺在灯光下散发出慑人的冷光。 这七只箭猪一入决斗台就立刻一字排开,不由分说背对众人放出数把冷箭。那箭猪的刺极为锋利,就算碰到如钢铁般坚硬的巨蜥,也能入它皮肉三分,叫它机械失效。见此情景,三个王纷纷用手中武器稍稍阻挡,借势躲闪,甚至逃到失效的动物尸体后躲避。 怪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后本来是要攻击李若融的,结果反而被箭猪的刺所阻碍,多过几枚钢针,便回到半空中,不停盘旋。随着两只巨鹰的身影,决斗台上上的光线被遮挡得忽明忽暗,声声鸟叫贯彻全场,死亡的气息正逐渐蔓延。 看台上的人各揣着心事,彼此并没有因为血腥的场面感到任何兴奋。玩家们的脸上更多的是惊惧和害怕,他们或许的确没有想到过,这一场王的决斗会如此恐怖和惨烈。 相反,VIP观众席反而热闹异常。人们兴奋地饮酒、加筹码、高谈阔论。仿佛这决斗场里发生的都只是假象,都与他们无关紧要。当箭猪射出箭时,他们中甚至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 还有五分钟就要放最后一只动物了,或许,还有机会获得休息的时间。李若融心里想,从豹子的尸体后面爬出来,此刻她发现,那只豹子已经被刺成了箭豹。她的不远方,刘聂将一条巨蜥摔到地上,然后用力从他自己的腹部拔出一个锐利的钢材,白面书生的脸上布满汗水,表情也是痛苦到了极致。 有人受伤就会成为攻击的目标。刘聂很明确这点。他加大了自己的防备力度,并向着李若融挪动。 李若融已经明显感到有人向自己挪动,并且一定是充满敌意的。她奋力迈开步子让自己和刘聂保持距离。同时,她看向冯藤卓等人的看台。她看见,朱锦德、范篱、李冒三人围成一个圈子,手臂交握,让冯藤卓站在手臂之上。然后,几个人上下摆动,奋力将冯藤卓往高处托。同时,博克明则借力座椅,乘着冯藤卓上升的片刻,奋力一跃而起跳向冯藤卓,当他的脚触及冯藤卓双手的时候,冯藤卓正好给他推力,拼尽全力将博克明推向护栏最高处。这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博克明火速飞向护栏制高点,就在即将撞上玻璃墙面的时候,只听见嘭一声,博克明的肩膀重重撞在玻璃护栏上,接着掉到地上,他失败了。 101、城王之战(5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心里一沉,心想,救援还在远方,自己仍需努力啊!在决斗场上,待在同一个地点时间过长是一种危险。李若融感觉一阵疾风飞速向自己而来,定睛一看,无数小钢针想自己如雨般袭来。原来,那箭猪背上的大钢针虽然发射完毕,但小箭还有无数,这攻击才刚刚开始。 她想回去找豹子的尸体,但是那里藏着刘聂。正自犹豫间,小腿一疼,一条巨蜥竟然咬住了她的脚。她吃痛得被拖到地上,身体一沉便摔倒地上,蜥蜴顺势扑了上来。接着只听见噗噗噗噗的声音,李若融只觉得蜥蜴的牙齿就在耳朵边,但却没咬下来。片刻过后,蜥蜴的嘴就彻底不动了。迟疑间,李若融推开沉重的蜥蜴,艰难地爬起来,这时她看见那只蜥蜴已经被打成了箭蜥。各种机械线路外露,芯片面板散落四周,火心直冒,又是那股难闻的塑料焦味。 箭猪发射完所有武器就从小门离开,它们是团队活动,只负责不争,不负责肉搏。 五分钟铃响,小门再次打开,谁又会冲出来? 最后五分钟了。李若融心想,却不敢放松警惕。果然,拿着弩刘聂再次向自己发起进攻。一把弩箭直刺她眉心,李若融向一边闪开,弩打在玻璃幕墙上,掉到地上。“好硬的墙壁。”李若融心惊,看见墨智机双眉紧锁地看着自己。她只好尴尬地一笑,表示自己的无心,又回身,躲避判官笔黄喜的攻击。 黄喜此刻也已经伤横累累,浑身中了几针小刺。要知道,被箭猪的小刺伤到是一件极其疼痛的事。四周还有巨蜥、蟒蛇、豹子随时进来搅局,头顶还有巨鹰想着偷袭,如此这般还想着对付李若融,结果只能是得不偿失。 黄喜和李若融斗了半天,都是筋疲力尽,却始终捞不到便宜,为了节省体力,他最后也只好作罢。 此时,第三十五分钟的攻击者从小门进入。出乎所有人意料,这次进入的竟然是一个人。一个身形魁梧,近2米高的健壮男人。 “没玩了?”李若融简直想立刻放弃,她根本没有胜算。 2米高的攻击者手中拖着一根棒球棒。他身形硕大,眼中凶光毕露,慢慢走向决斗场地中心,像是在为一场最后的表演做加冕。 看台上的墨智机没有人帮助,无法翻阅护栏出去,他的焦急立刻要化为无尽的愤怒,随时准备拿手边的人开刀。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他看见那个与他有点交情的张老头用手偷偷指向自己肩膀上方的护栏。 墨智机皱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的依旧是没有边际的护栏。他有点恼怒,但是立刻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他发现,自己面前的护栏与冯藤卓的护栏并不是一个高度。似乎这是一个向下设计的圆弧,他这里的高度低语十米,可能只有9米左右地高度。接着,他又顺着护栏观测,他发现,分割各区域间的玻璃栏似乎更低一些,估计8米不到。可能因为护栏是透明的缘故,所以并不易被人察觉,这个张老头倒是挺有眼里的。 8米的高度也并不低,自己要翻阅过去,不借助一些力量是不可能的。但是这里的女侍者和男侍者一定不会帮自己,要怎么才能进入隔壁的区域呢。 就在他思考的片刻,突然,一个中年胖女人又加了三千万,游戏的时间被拉长到一个小时。 墨智机的怒火再次窜起,他看向那个胖女人,那是一张一脸脂粉的嚣张面孔,肥腻的手指轻松地点着屏幕,随时都能要了场内人员的性命。 “手……”墨智机眯起眼睛,突然有了主意。他走到侍者的身旁,冷冷说:“就是你了。”还未及侍者反应,他右手伸出,撕下侍者一条手臂,走到最高的座位旁,将手臂高高抛过护栏。他目测过,护栏最低处的高度大概是7米多一点,这个高度或许他不能攀越过去,但是,他有本事扔东西过去。 随着嗖一声响,那条手臂飞了高高的护栏,不偏不移砸在那个肥腻女人的头上。瞬间将她从椅子里掀到在地,手臂趴在她后脑勺,她则趴在地上不住抽经,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她的后脑勺上上,手臂线路暴露无遗,正滋滋冒着火星。 “机器人。”墨智机皱眉。 B区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吓到,四下里散开。 “把补时减掉。”墨智机大声命令。 B区的人还未从惊恐中脱离,一条胳臂再次飞过护栏,砸在先前加时的漂亮女人头上。她仰面倒地,两脚在地上胡乱地蹬,脖子上躺着一条手臂,嘴里咕咕得发不出声音。 “把补时减掉。”墨智机大声说:“宣布李若融退出比赛。” 张老头立刻第一个点开屏幕,并怂恿大家出资,把加时赛取消。但是他很快发现问题,他快速拿过手边的电话,打给墨智机,并大声说:“补时的怪物不会出现了,但是,时间无法减少,已经进入游戏议程了。” 墨智机皱眉:“宣布她退赛。” 张老头看着操作者系统苦着脸说:“必须半数同意她退赛才能退赛。” “快选!”墨智机扯下机器侍者的四肢,向着B区与G区两边抛去。掉下机器残肢必然能伤及到人,里面的人根本无从躲避,很快又有两个人中招。 “快选,快选。”张老头立刻煽动大家赶紧让李若融脱离游戏。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不曾想到会有如此危险之事发生。他们中首先有人想迅速离开观摩去,去发现门被彻底锁住,且怎么敲门也无人相应。为了保住性命,VIP会员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屏幕,选择让李若融退出比赛。 眼看着李若融就要脱险了,没想到,方叔却在高台上宣布:“李若融已经被淘汰出局了,但是需要完成最后二十五分钟的游戏才可以顺利离开。” “还不能走!”墨智机看向场内。那棒球棒的巨人已经开始进攻了。 “让主办方放人。”墨智机将侍者机器人撕成几片,抛进两边的区域,又有三名玩家应声倒地。VIP区域一片混乱,人们想离开,却无法打开身后的门。 墨智机手里的机器人已经都丢尽了,他冷冷看向那个女侍者,眼神里尽是如何将她分解。 那个女侍者已经吓得不成人形,她极具惊恐地痛苦求饶:“求您了,我不是机器人,不是机器人,不要把我肢解!” “如果场子里的那个女人有事,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墨智机冷冷说。 “我只是个小服务员,我没有办法阻止主办方的行为。”女侍靠着角落大声哭诉。“救命啊!救命啊!” “如果你什么也做不了,就不用留了。”墨智机说。 “电脑程式有一个漏洞,求您了,不要动手。”女侍者大声求饶。 “说。”墨智机打开虚拟显示屏。 “这是我男友告诉我的,他是游戏程序的设计者。”女侍者梨花带雨地说:“这台虚拟显示屏在设定游戏的时候有一个BUG,它的查看按钮点进去以后,在每一个玩家姓名后面选择编辑菜单,其中备注一栏,不能输入半角字符。” “输入半角字符会怎样?”墨智机问。 女侍者快速说:“它只设定了全角,输入半角会出错。请您点备注框,然后在右上角隐蔽菜单选择半角输入。接着,你直接输入一个半角的标点符号,然后选择确认按钮,是不是跳出一个‘系统不认?请用全角字符。’的对话框?” 墨智机按着操作,点头。 102、城王之战(6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女侍者说:“您不要按任何按钮,再次点开那个隐蔽菜单,然后再次选择半角输入,又会跳出一个重新输入的框。” 墨智机照办,再次跳出对话框,显示:“您确定使用半角字符?” “按确定。”女侍者肯定地说:“好了,请稍等,整个护栏系统会有五分钟的重启时间,五分钟以后,您面前的玻璃门有三十秒自动启幕时间,您就可以进入主场带她出来了。时间只有三十秒,三十秒后门将重新关闭。” 墨智机点头,按下了确定键。显示屏立刻显示:输入错误,系统重启字样。接着虚拟屏幕消失,前方透明的玻璃幕墙出现LOAIDING字样,表示正在重新启动。墨智机只能耐着性子等五分钟。他转头看向场地中央,眉头锁得更紧了。 此刻,现场形成两个阵营。刘聂和黄喜首先结成联盟对付李若融和徐再续。 他们之间剑拔弩张,兵戎相见,虽然只斗了2分钟,却很明显,李若融和徐再续除了挨打份实在也无力反击。徐再续尚还能和判官笔黄喜抗衡,李若融则惨得多,已经被刘聂射中了右手臂和右肩膀,加之巨蜥咬碎的右脚,她感觉自己整个右半身都不听使唤了。 眼见着弩王刘聂再次将箭头瞄准自己,李若融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弩王冲去。在弩王诧异间,李若融突然侧身让到一边,身后紧随的豹子紧跟着向刘聂扑了过去。也亏得刘聂眼明手快,射出弩箭,近距离刺入豹子眉心,下一秒,豹子应声倒地,扑腾几下,火花四溅。 李若融原以为躲过了刘聂的攻击能稍休息几秒,不曾想,2米高的巨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二话不说,举起棒球棒就像她脑袋砸了下来。她侧脸躲过一记,棒球棒砸得地面水泥四飞,巨大的声响让耳朵嗡嗡难受。 没时间犹豫,李若融快速起身,绕到巨人身后,还未来得及举起刀,棒球棒就向后摔了过来。她未及躲避,手里的刀和棒球棒在半空中相撞,直震得虎口生痛,刀脱手掉到地上,自己也被震得飞去很远,顺势把一只花豹的脑袋撞得脱离身体,重击在玻璃幕墙,火花四溅。 李若融吃力地扶着护栏起身,还未站稳,一只巨鹰就伸出利爪向她而来。她只能快速贴着墙面飞奔,秃鹫的钢爪在玻璃护栏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爪印和让人抓狂的吱吱声。 巨鹰一路追着李若融跑出了大半个圈,翅膀拍着玻璃墙面,把光线带得忽明忽暗。可惜,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奄奄一息的李若融,最后只好不甘地回到半空中恼怒地盘旋。 一只巨鹰回到半空,另一只却不甘心。再次俯冲而下,向李若融展开抓捕。李若融凝神屏气站在原地先是不动,待到秃鹫就要抓到自己之时,突然借力玻璃幕墙,瞬间弹出向着决斗场中心快跑。那巨鹰俯冲力惊人不想目标突然消失,由于收势和转弯都不及,结果硬邦邦撞到护栏上,头骨碎裂掉落到地上。 半空中另一只巨鹰显然非常恼怒同伴被杀,它再次盘旋一圈俯冲向李若融展开进攻。李若融喘着粗气,马不停蹄,继续向巨人的方向奔跑,她要引巨鹰攻击巨人,让他们彼此伤害。 不想,按巨人臂力极为竟然,巨鹰刚到他面前,便被他紧紧握住脖子,双手像拧毛巾一样扭动巨鹰的脖子,三两下过后,巨鹰脖子一歪,就不动了。巨人毫不犹豫地将巨鹰砸向李若融,怪鸟巨大的身躯瞬间便将用尽气力的李若融压在地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 持弩的刘聂则认准机会向李若融瞄准,他扣下扳机的手指还在原地,身体却已和手分开。他惊讶地看着掉到地上的双手和弩,只听见耳边徐再续的声音。“够了,你别再害她了,她已经退出比赛了。这个错误是时候结束了。” 徐再续话音才落,一条巨蟒从上而下窜出,一口就将刘聂的脑袋咬了下来。看台上一片惊呼,这个场面是在太过血腥和惊恐,有人开始头晕恶心。 “前进力量团队淘汰!”方叔兴奋地说。 巨人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一脚踢开巨蟒和王的尸体,挥动棒球棒再次向其他三人进攻。 他的棒球棒在空气里扇得虎虎生风,不仅把剩余的三个人逼迫得节节后退,也把其它的动物摔得尸体横飞。 巨人挥舞着棒子把使用判官笔的徐再续逼到角落,大力挥动棒子,重重击中徐再续的腹部,并将他甩到了另一侧很远的距离。 巨人见撂倒一个就更加兴奋了,他挥舞着棒子一棒球棒砸向用刀的王黄喜进攻。黄喜身形尚算灵巧,几次躲过危险地袭击,最后,终因体力不支肩膀被棒球棒重重砸到,摔到地上,动弹不得。巨人举起棒球棒向他的头部砸去…… “王八蛋这里!”李若融大声咒骂,吸引巨人。 巨人恶狠狠的将棍子砸在单刀王徐再续的肚子上,徐再续喷出一口鲜血,感觉胸骨断了。 巨人持棒球棒跑向李若融,速度之快根本没有任何笨拙的感觉。他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棒球棒,向李若融砸过去。 李若融没想到对方会拿棒球棒砸过来,猝不及防间,被棒球棒的尾端带到,跟着棒球棒一起摔出了几米。她只觉得骨头碎裂疼痛难忍,同时感觉一片巨大的阴影走向自己。身边的棒球棒被捡起,巨人狰狞的脸出现,只见他高高举起棒球棒,向李若融的脑袋砸了下去。 李若融等待着头骨碎裂的恐怖事实。但是,几秒后她睁开紧闭的眼睛,发现自己面前挡着一个人,这个人用一把刀架住了所有巨大的冲击力。“博克明……你怎么……过来的?” “翻墙!赶快离开。”博克明咬牙说。 李若融挣扎了一下根本动不了。 “笨女人。”博克明骂一句,双臂用力推开棒球棒,乘着巨人向后踉跄的时间差,快速抱起李若融,跑到与巨人几米远的距离,彼此对峙。 被推了一把,惹怒了巨人,他怒吼着,举起手中的棒球棒,再次向着两人冲过来。 玻璃门还没有开,博克明把李若融放在安全的距离,然后拿起刀,突然发力,随之进攻。刀刺破空气直直向巨人胸口刺去。等巨人发现的时候,刀已经刺破衣物进入皮肉,他根本躲闪不及,愣了楞作转身之状,避开心脏。 单刀生生刺入巨人右肩膀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节节后退数十步,方才停住。巨人心中不免一阵心惊,这个年轻男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自己和他战斗未必能赢。 可是,现在退让岂不没有面子。巨人拔掉肩上的刀,挥舞着棒球棒,再次向博克明和李若融冲了过去。 突然,额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巨人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只烟灰缸落到巨人眼前,他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鼻骨而下,一摸一手的血。 “快点进来。”墨智机从护栏门快步过来,让两人火速进入A区。 博克明抱起李若融赶往安全区域,李若融却突然拉住他,手指远方徐再续的地方:“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你不长记性?!”博克明怒道。 “快点!”李若融推他一把。 博克明无奈,抱着李若融转身赶去了徐再续躺着的地方。 此刻,徐再续已经奄奄一息,李若融赶紧扶起他,发现他浑身是血,呼吸已经非常微弱。 103、城王之战(6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玻璃门还没有开,博克明把李若融放在安全的距离,然后拿起刀,突然发力,随之进攻。刀刺破空气直直向巨人胸口刺去。等巨人发现的时候,刀已经刺破衣物进入皮肉,他根本躲闪不及,愣了楞作转身之状,避开心脏。 单刀生生刺入巨人右肩膀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节节后退数十步,方才停住。巨人心中不免一阵心惊,这个年轻男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自己和他战斗未必能赢。 可是,现在退让岂不没有面子。巨人拔掉肩上的刀,挥舞着棒球棒,再次向博克明和李若融冲了过去。 突然,额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巨人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只烟灰缸落到巨人眼前,他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鼻骨而下,一摸一手的血。 “快点进来。”墨智机从护栏门快步过来,让两人火速进入A区。 博克明抱起李若融赶往安全区域,李若融却突然拉住他,手指远方徐再续的地方:“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你不长记性?!”博克明怒道。 “快点!”李若融推他一把。 博克明无奈,抱着李若融转身赶去了徐再续躺着的地方。 此刻,徐再续已经奄奄一息,李若融赶紧扶起他,发现他浑身是血,呼吸已经非常微弱。 徐再续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李若融抱歉地说:“对不起,你本来并未参加这王的战斗,结果,被牵连。” “结束了,没有人要这破王当。”李若融说。 徐再续摆摆手说:“我不知道你和主办方有什么过节,但是,一定不是我们事件中的人物,既然你能行到王城,自然有你过人的本事,请你替我们这些罪人解脱吧!。” “什么?”李若融不解。 “记住一开始我对你说的话姑娘,你不同寻常,相信你一定可以替我们完成这个任务。谢谢。”说完,徐再续脖子一歪,就死了。 “你醒醒。”李若融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这个素未平生的人救过自己几次,她觉得这个人不会是个坏人。 “走吧,别难过了,他解脱了。”博克明抱起李若融安慰道。当他想继续去护栏门的时候,发现墨智机脸色极其难看地正朝他们走过来。 “为什么不进来?”墨智机责备道:“现在门关了,又变作密室格局了。” “对不起。”李若融嘟囔。 墨智机看着她浑身的伤心里很不痛快,但是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游戏还未宣布结束,也就是说游戏还在进行。 就在三人迟疑的时候,突然一阵疾风扫过。博克明抱起李若融向一边闪去,墨智机也及时躲开。 只见,巨人凶横地站在徐再续的尸体边,二话不说,伸手割下了他的双耳,丢向空中。 看台上传来一片欢呼声,现场气氛更为热烈。 此刻,只听见方叔大声宣布:“VIP客户要求为主动进入游戏的朋友们进行加时赛两个小时,看来今天的游戏更精彩了。” 原来,见墨智机进入决斗场,VIP室的人觉得威胁解除了,有报复了他的心思,于是便把时间加足了两个小时。VIP区域一片欢呼雀跃,而另一侧,玩家看台上的人都已经没了兴致,他们没有想到结局会初次惨烈,也未曾料到王的争夺竟然是如此残酷的境地,他们只想游戏尽快结束,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墨智机冷笑看向四周:“跟我玩游戏你也配?”他缓步走到方叔高台附近,那是一个需要有助力系统才能升高的舞台,所以周围有一些机械设备露出。墨智机果断攀上一台小脚手架,沿着机械边缘三窜两窜竟然就到了方叔的身边。 “你……”方叔大为吃惊,因为这个高台能借力的地点很少,普通人根本没本事上来,平时升降都是靠机械力完成,不想有人几秒就到了自己身边,方叔瞬间就觉得危险来袭。 “把门打开,让他们出去。”墨智机对方叔下命令。 “游戏……啊……”方叔的话停在半空中,他的身体也悬在半空中,墨智机提着他的衣领,只要一放手,他就得从三层楼的高度掉下去,摔个脑袋开花。 “三秒考虑,是要继续游戏还是就从你开始杀戮。”墨智机问。 方叔哑着嗓子求饶:“别,您别生气。我只是主持人,照章办事,我没有决定全的。” “那就下去。”墨智机恨恨折断方叔一条手臂,又将方叔推出一段距离,他的身体悬在外头,脚尖点着看台边缘瑟瑟发抖。 “马上宣布比赛结果,马上!”方叔带着哭腔嘶吼,一条手臂垂着,引出无限剧痛。 墨智机将方叔拉回来,丢在地上,冷冷看着他。 方叔扶着断臂颤巍巍站起,快速摆好麦克风,大声宣布:“本次城王游戏宣布结果,王者剑团队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赢了!”黄喜趴在地上,高举起一条手臂,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我是最后的胜利者,王是属于我们团队的。” 方叔愣了三秒,然后大声宣布:“王者剑团队是本次的最后胜利者,将获得王冠和王的勋章。” 王者剑团队也在看台上一阵欢呼,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黄喜竟然只是昏迷,关键时刻正好醒来,接受一切优异的果实。 “现在宣布游戏结束,加冕仪式开始。”方叔宣布的同时,巨人不甘地退回小门里。工作人员也从四面八方出现,清理现场,布置颁奖台。四周护栏前开出进入主场的门,区域内的门系数打开,密闭空间破局。 墨智机下了主持台。冯藤卓等人也都聚了过来。 “把她抱走,很重。”博克明抱着李若融冷冷说。这个女人的体温和触感是如此熟悉,可是,已经不能属于他了。他的心无名的低落、失落、坠落。 李若融垂目,双眉微蹙,面色已极不好看。 “你这幅德行自己去和你爹妈交代。”墨智机冷冷接过李若融说。 “我靠,我自己走。”李若融倒竖眉毛,紧接着就后悔了,因为伤口的疼痛已经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 墨智机懒得答理她,对冯藤卓说:“游戏完成,各自目的达到,我们就到这里结束,各走各的路吧。” “好,我还有事要办,稍作停留。请照顾好李小姐,她伤得很重。”冯藤卓说。 墨智机点头,抱着李若融离开。朱锦德和李冒也紧跟他离开。 冯藤卓看见李若融和自己摆手再见,微笑相送,他心里感谢李若融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也为博克明不能拥有她而感到失落。 “为什么要让走她呢。”冯藤卓说。 博克明没有答话,他只是单纯觉得那只备胎会比自己更懂得去疼爱这个女人。他不知道,爱情是不能礼让的,他的痛将持续加深,最后不能自己。 城王游戏终于结束,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结。 冯藤卓看一眼王者剑的队伍,在这些人里,他终于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叫林超的男孩,同时他还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那个叫做庄颂书的男孩,原来他和林超在一个队伍里。 冯藤卓看向一侧硕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显示: 主队王者剑:团长(应和)、超超(林超)、剑齿虎(庄颂书);副队冲刺金刚:暗夜新(张星)、半夜走极端(任向安),获得城王决斗的最后胜利。 冯藤卓知道:“应和就是那个宫殿派对的组织者,宫廷和王联系,派对即这场游戏的某一个环节。当时,他写的5号变迁原来是指原团队由三人状态增设为五人状态,这些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一次完成两份契约很难见。”博克明看着颁奖台说。 冯藤卓挑眉:“的确难得,等颁奖结束,我们就可以摘取我们的胜利果实了。” 104、极地黑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自城王游戏归来已有一天多的时间。早早的,林超的父母已经将儿子接了回去,同时,一并将问闻壁奉上,契约完美终结。 离开前,林超和庄颂书像一对兄弟一样彼此拥抱,道别。从游戏前的相识到游戏中的互相协作,让他们彼此间的友谊突飞猛进,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因为游戏中王者剑的团队获得了最终的“王”的授勋,林超完成了对于自己的救赎。他因为规避危险而躲入游戏,又从险恶的游戏中经历重重难关完整归来,他让自己最终获得安全的归属,这是游戏对他最大的意义所在。 林超离开以后,房间里就安静下来。大家又各自回归到各自的位置,完成着自己手头的任务。 至于庄颂书,他被暂时安排住在冯藤卓的据点里,等待着他的父亲把他接回去。 看了一会电视,显然,没有符合庄颂书口味的频道,加之阿克鲁正下载一个超大的文件,网速尽数被占,庄颂书无法看视屏,又无所事事,真可谓无聊到了极点。他靠坐在长沙发里,把电视遥控丢在一边,只能和单人沙发里看书的冯藤卓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你……”他始终没能把冯藤卓的名字记住。 “冯藤卓。”冯藤卓看着书,淡淡地说。 “是庄闲派你来抓我的?”庄颂书孩子气地问。 “我想你的问题和林超一样,都来自于亲人急切地寻找。”冯藤卓翻过一张书页:“幸运的是,你们两个人都被找到了。” “呵呵。”庄颂书冷笑:“你看林超父母高兴得,喜极而泣。我爸如果看见我,指不定会不会给我几拳头。” “一定是非常着急,才会出手寻找。”冯藤卓继续看着书说。他心中浮起契约开始的画面,路边、一张照片,就是这个父亲对儿子全部的期待。庄闲真的很在意这个儿子吗? “我知道,其实你也不确定。”庄颂书撇撇嘴:“我爸那个人特冷漠,他不会让别人看出他的情绪。”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踏上36区找你,就是最大的诚意表现。”冯藤卓把书合上。他想起关于庄颂书照片的释义,已经把他的生活状态说得相当明了:“家底殷实的男孩,被宠爱包围着的男孩,一意孤行的男孩”,充裕的家庭环境、满满的家庭温暖让这个18岁的男孩可以不用担心一切任意妄为,自然也不会知道害怕和担忧是什么。 “也就你会这样认为。”庄颂书又自圆其说补了一句。 “你有个哥哥,和他关系如何?”冯藤卓话锋一转,问道。 “不知道,我和他关系很一般。”庄颂书轻松地说:“上次我说他未必一定是岛主,他差点拿枪射击我,好在我爸及时出现,才喝止了他。” “你父亲对他的态度如何?”冯藤卓继续问。 “还好吧,他们总能找到很好的平衡点,绝对不会起任何冲突。”庄颂书。 “当时,你为什么要说关于岛屿继承权的事?”冯藤卓问。 “我就是和他斗嘴,随便说的,谁知道他会当真。”庄颂书委屈道。 如果不是庄颂书有实体消息,难道是庄闲也表现出了对于绝对继承权的动摇?所以才会逼得庄颂松动了杀机,冯藤卓心想,口上未说。 突然,走廊的门被打开。郭娉从外面风风仆仆回来,把一叠资料摆在冯藤卓面前:“我知道林超被什么人害了。” “谁?”冯藤卓放下书。 “还记得林超的工作吗?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旗下工厂,他从7号配料间的员 工升至1号配料间干事,没干多久,他就失踪逃入游戏了。”郭娉指着桌子上那叠厚厚的资料:“问题就出在那些化妆品上。” “林超是提过化妆品配料有问题的事,他说担心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所以急着想辞职。”庄颂书在一边补充说:“但是他始终不肯把看见的具体事情说出来,他说他只想保证,绝对不把所见说出去。” “所以,你帮林超联系了非常喜欢玩的应和,通过应和的人脉网络,获得了一个‘解释’或者‘避事’的机会。”冯藤卓知道,以林超的经济收入,铁定连入场费都付不出,但是有了这些有钱少爷的帮忙,一切都变得容易太多。 庄颂书说:“是的。应和和对方谈过以后,魅力加化妆品集团的代表便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折中建议。我们组团进入游戏,如果我们顺利出游戏,并且获得王的授勋,那么,林超所见所闻他们可以当做他一直‘缄默’,不再与他计较和纠缠。” 冯藤卓说:“所以你找到了应和。” “应和是大云大集团公司的公子,他和我是好朋友。”庄颂书说:“我把事和他说了,他也有兴趣玩游戏,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就约定好一起去玩实体游戏了。” 冯藤卓点头,暗想:这件事应该是魅力加化妆品集团给了大云大集团一个面子,允许他们用游戏来抵消对化妆品集团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游戏,集团能够通过其它“手段”在游戏里解决林超。这样,林超的消失将成为永远无法破解的悬案,且其他人更无从追究。想到这里,冯藤卓问:“你们游戏的时候,遇袭过吗?” “遇到过。不过我们不怕,这是一个信任游戏,只有达到团队的信任,才能最终完成任务。”庄颂书认真地说。 冯藤卓笑着点头。庄颂书的话很好的印证了关于他照片的另一个释义。“不在现实之内、矛盾的焦点。”庄颂书在现实之外的城王游戏里,自然不在现实之内。危险的游戏,强烈的对抗性,集团与个人之见的明暗较量,让庄颂书成为矛盾的一个焦点。好在游戏结束,平衡未被打破,他也全身而退,还算不错的结果。 “关键是我们团队人多,而且副团的人都是安保公司请来的,所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庄颂书自顾自说:“还有应和这个家伙,也相当厉害,超级能打,据说他爸爸以前是个武术家。”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关键点依旧是实力和金钱。有实力别人给几分薄面,有钱,则可以请最好的安保保护自己和朋友的安全。 “林超不会有危险了吗?”郭娉问。 庄颂书摇头:“我们的协议是,从此以后林超和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无任何关系,他不会提及任何和集团有关系的事宜,集团也不会再回头纠缠。他们之间打成了一项协议,彼此遵守,绝不违背。如果集团以后出任何和此事有关的状况,不能胡乱算在林超的头上,必须调查清楚后才能下结论” 郭娉点头:“集团是吃准他不敢说的。” “集团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冯藤卓好奇地问。 郭娉看一眼庄颂书,有点欲言又止。 “我听过秒忘。”庄颂书孩子气地说。 冯藤卓笑笑说:“没关系,说吧。” 既然首领这样说了,郭娉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说:“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执 掌理肌旗下的锦丝系列有严重的配方缺陷。表面看,它有很强的驻颜功效,实际上,则是一种可能至使皮肤不可逆的毒药。我曾经去工厂1号、2号、3号配料间调查过,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粉末。” “他们用了36区的禁品?”冯藤卓感觉似乎有点眉目了。 郭娉眼神厌恶地说:“是‘极地黑腹蛇’的毒素。” 冯藤卓抬了抬眉毛,“极地黑腹蛇”是第二个他听说和锦丝有关的毒物,上一个是“蜡蜜乳”。 庄颂书很好奇,追问道:“不就是一种毒蛇嘛。” “这种蛇的牙齿上并没有毒。”郭娉说:“它的毒素来自于蛇胆。那不是致命毒素,而是至瘾毒素。0.01毫克就有安定的成分,但是没有人会用。” “为什么?”庄颂书认真地听。 “因为,进入身体后毒素是无法排出的,它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郭娉说:“结局就相当于一个人不停使用安定,于是会才产生晕眩、嗜睡、乏力、语言困难等等症状,长期得不到救治,就会危及生命。” “有解吗?”庄颂书问。 “很难解,需要长期治疗,而且无法彻底清理。”郭娉继续说:“在3号车间,我发现了大量的‘极地黑腹蛇’,在他们的王牌化妆品里,同样获得了‘极地黑腹蛇’的成分。在化妆品里使用这种毒素,的确可以起到一定时间的驻颜效果,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毒素会透过皮肤表层逐步进入人的身体,紧接着,人就会出现刚才所说的各种问题。但是,人们往往会误会这是身体机能的问题,因为脸还保持着光鲜,所以,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化妆品要了他们的命。” “魅力加化妆品集团是靠执掌理肌的锦丝发家的吧?”冯藤卓突然说。 郭娉点头:“是。锦丝原来只是一间小化妆品公司,被魅力加集团收购以后,在一年内,一跃成为全球最受瞩目的高端定制机化妆品机构。这些毒物,就是它的第一桶金。” 冯藤卓奇怪问:“在送检的时候,没有查到任何和这些违规成分有关的问 题?” 郭娉摇头:“没有。这种毒素非常难监测,极不易被发现,另外他们一定也是使了钱的,所以送检,也不过是走个流程。” “‘剥开原始累积的面纱,你看到的不是勤劳耕作的光芒,而是某个空白点不为人知的肮脏。’”冯藤卓想起问壁的提示语:“问问壁所说的应该就是这家化妆品集团的锦丝系列了。原始累计总是伴随着肮脏勾当,最后,倒也把他们推向光鲜的金字塔顶端,或许这也是一种‘自然规律’。” 庄颂书说:“真是,太卑鄙了!有谁会想到,有驻颜功效的产品,内含如此 伤人的成分,怪不得林超要被他们追杀迫害了,这件事传出去,对整个集团公司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林超被人追杀还有另一个原因,”郭娉说:“魅力加化妆品集团背后大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对头——亚兰深钢。它们在收购化妆品集团的时候,似乎没有想到,‘魅力’的成名作竟然伴随着如此肮脏的勾当。” 听到这个名字,冯藤卓忍不住笑起来:“如果这件事被披露出来,那么作为总控的亚兰深钢将背上利欲熏心的骂名,对于一个正欲急速扩张的企业,这种丑闻出现将具有极大的破坏力,同时还会严重影响集团下的企业产业。” “蝴蝶效应!”庄颂书说。 冯藤卓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事情如果真的被披露出来,亚兰深钢无法置身事外,竞争对一定手会群起而攻之,到那个时候极可能产生致命的打击。” “我们都知道了,会不会也被追杀?”庄颂书有点担心。 冯藤卓笑道:“把你今天听见的看见的忘记,你就不会有危险。” “万一说漏口了呢。”庄颂书说。 冯藤卓淡淡地说“想想,可能因为你的一句无心之话而害了好朋友林超,你还会牢牢记得今天听到的话吗?忘记吧。” 庄颂书当然不想害好朋友,他很快就将这事埋在心底最深处,再也不想提起。 “亚兰深钢肯定有补救措施的。”冯藤卓说。 “现在推出的产品已经没有毒素成分了。”郭娉拿出几个小瓶子,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工厂也都清理干净,没有留下丝毫证据。除非去查以前的化妆品成分,但是他们完全可以抵赖,产品卖出后谁知道消费者在里面加了什么成分,或者用的时候没问题,凭什么突然说是化妆品的问题。反正,现在想直接撂倒他们,手上的调查报告是不够的,算让他们又逃脱一劫。” “没辙了?”庄松书不甘心问。 郭娉回答他:“有照片、有刚买的化妆品、有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但是因为所有证据都已经被销毁,所以这些证据上了法庭以后就会成为控辩双方的筹码,谁赢谁输是说不清的。” 庄松书一脸无奈,表示不服。 冯藤卓笑笑:“它们向来是一家狡猾的公司。” 郭娉耸肩膀:“所以说,别相信什么化妆品能驻颜,都是骗人的。哪来那么好的效果,都是加了‘料’的。” 冯藤卓点头,表示同意。他心里盘算着,两份契约完成,两份酬劳,此行也不算白走,应该算有所收获才对。 105、艾娃的前奏(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庄颂书在冯藤卓这里居住的时间只有72个小时,之后,庄闲就亲自来把小儿子接了回去。这位父亲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热切,正如庄颂书不了解父亲是否关心自己一样,旁人更无从中获得答案。 不过冯藤卓还是看见一些欣慰在这位艾科落叶岛岛主的眼底闪现过,虽然稍纵即逝,但是他知道,父亲始终是关心儿子的,只是,有时候不善于表达。 庄闲和庄颂书父子走后,留下了契约重要的酬劳。它被装在一只黄色牛皮纸信封里,用蜡封了口,摆在茶几上。 冯藤卓没有立刻去开启它,他并不怀疑真假,只是在猜测,究竟里面是直接的回答,或者又会是一个需要费时费力的谜团。 此时,客厅里只有冯藤卓一人,整个房子里也只有冯藤卓一人,大家都出去了,他故意选择了这样一个只有自己独自一人的时间,来面对自己想要解决的问题。 过了良久,冯藤卓自言自语说:“一剂药方,一味重要的药材。”然后他伸手,拿起牛皮纸,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宣纸。小心打开纸,上头用小楷写着一剂方药。冯藤卓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一剂方子,不是什么猜谜解题的圈套。 方子上写着:潜隐本为突破禁忌之严重破坏身体的修炼方式,此毒深入骨髓,非其它药物可解,必须使用以下三味药物,方能彻底解毒。 三味药,冯藤卓细看了不禁微微皱眉。果然,方子好拿,药材不好拿。那三味药是十里姜草、八果微觉和狮子栗,三碗水煮一碗,针剂注射十二次见效。 冯藤卓心想,十里姜草是镇定的药材,八里微觉是调理的药材,这两味药虽然市面上不多见,但是交给郭娉,倒都能找到。只是狮子栗……却不好找。 思考片刻,他知道暂时还没有办法立刻搞到狮子栗,于是,将方子收好,暂时按兵不动。接着,他又从另一台柜子里把另一份酬劳问闻壁取出。 他把这块蓝灰色的圆形石头摆在茶几上,此刻问闻壁上原来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滑腻的的表面和浓淡细密的石质纹理。冯藤卓没有多犹豫,取出林超父亲送给他的一瓶特质药水,淋上了石头。 那药水是林超父亲获得问闻壁时候同时获得的,据说是一条地下河流里某一段的水,后来由于地质变化的原因,这条地下河流干涸,这水也成了最后的孤品。 冯藤卓将一整瓶水悉淋到石头上,然后看着问闻壁的纹理将水一点点吸收,没有几秒,水已经完全被石头吸干,石头表面则覆盖了一层光滑的亮色。紧跟着,石头上藤蔓般纹理从深处透出些许光亮,随着时间推移,细纹也变得愈发通透明亮起来。 冯藤卓冷静地看着,待到纹理发出些许淡蓝色的微光,他才开口对石头说:“我想知道,博克明所中的附加补充语究竟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石头的纹理里突然冒出许多凝脂,像从地下冒出的清泉一样源源不断,最后终于将整块问闻壁覆盖,在凝脂下,问闻壁一闪一烁,散发着淡淡得暗蓝色光。 又过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蓝色的凝脂逐渐褪去,似乎又被石头吸收回去石身里。不消片刻,凝脂消散,石头上再次出现一排蝇头小字。 突然,那些字发出刺目的光,射向半空中,形成一片腾空的字幕。 字幕显示:“适应和控制,不能让无休止的自我战胜理性的自我。如果这是一场僵持,或许,我们做了不同的抉择。” 那字幕在半空中停留了有十来分钟,又逐渐黯淡下去,最后消失。客厅里突然传出一声咔擦,问闻壁在没有任何撞击的情况下碎成了十几片。它原来内部微蓝的凝脂已经不见,只有同表面一样灰色的石质。 “真的只能用3次。”冯藤卓说,他找来一只预先准备好的布袋,将碎片装进去,拿了件外套,出了房子。 冯藤卓出门叫车,去了36区一座叫石满长地方。那里群山连绵,是个不错的风景区。 他独自坐上缆车,任由车子将他往山上运送。 当缆车行到半山腰的时候,脚下已是无人区,满眼绿意的密林,带着一点点瘴气烟雾弥散开来。 冯藤卓将袋子里的碎石头一一拿出,然后一块一块地跟随着缆车的轨迹远远扔出去,直到山顶,袋子里的石头和石屑一点也没剩下。 他收好袋子,走下缆车。走不多久,便到了山顶。他看着脚下刚才扔石头的地方,想起曾听说过的一个传说:石满长的山都是长出来的,石满长的山里能长石头。 冯藤卓默默看着山林,心道:问闻壁,你虽然已变作普通石头,但还是感谢你助人之乐,现送你回归山林,但愿,你能在这美丽的地方再次化作不凡之石。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像是一种诉说,又像是一声感谢。 艾娃的前奏: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杯沿散着唇膏香味,瓶身还有未散掌温,打乱一场预谋多时的发酵。没有是与非的罪罚,乘着烟味还未弥散,捕捉余音里残留的华美。 从一场虚拟的游戏启幕,牵扯出一桩离奇的现实游戏,这真的只是因为金钱刺激了人们探索吊诡的欲望?如果只是一场游戏,为什么徐再续临死前,会说那番奇怪的话?“一场追逐‘输赢的记录’成了一场不能收回的仪式,向着恐怖的方向狂奔。”到底什么意思? “究竟是什么问题让人如此不痛快?”李若融看着面前小桌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片,自言自语说。 墨智机从外面进来,看见李若融坐在病床上,还在为那些破事发呆,心里有点生气。他口气冷冷地说:“你弟弟朱锦德正保护着,我也加派人手去保护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放心,您办事我放心。”李若融脑子还没有从思考中转出来,嘴里习惯性地说。 “看真我!”墨智机不快地低吼一声。 李若融被吓了一跳,才从思考中抽身而出。她无辜地看着墨智机问:“干嘛吼我?” “干嘛无视我?”墨智机反问。 “你怎么这么计较。”李若融嘟嘴:“我想事呢。” “什么事,不能和我一起想吗?”墨智机问。 “我不道要不要信任你。”李若融大言不惭地回答。 “OK,”墨智机点头:“那我就把刚知道的关于徐再续的资料扔掉算了。” “你查到徐再续了!”李若融激动地起身,牵扯浑身伤口,连挂水瓶的价值也差点被她撞翻。巨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这一下真是痛彻心扉了。 “你不知道痛的?”墨智机心疼地看着她,按下呼叫铃。 “等我30秒……马上好……”李若融忍着痛说。 护士从外面进来,看见她的手已经脱针,立刻麻利得换下瓶子上的皮管和针头,然后一边口气温柔一边拍着她手上的血管说:“不可以乱动,这瓶水再挂半小时就好了。”她又看见一脸冷汗的李若融,安慰道:“你的伤不轻,一定不要乱动,这样才能不痛。” 现在说也没用啊姐姐!李若融已经痛得没话说了,只能躺在床上由着伤口的痛自己一点一点好。 看着护士离开,墨智机拉了把凳子在李若融床边坐下,问道:“好点没。” “你、说、呢!”李若融瞪一眼他。 墨智机无奈摇头,拿一张纸巾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对自己好一点,哪怕很自私也没有关系。” 李若融默默没有出声。 “你出院后是回S城还是去我那里?”墨智机突然问。 106、艾娃的前奏(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啊?”李若融没明白。 “你这样能回去吗?家里人不会怀疑吗?”墨智机提醒她。 “是挺麻烦的。”李若融知道,回去的话非把事全抖搂了不可,指不定她会被软禁。 墨智机随口说:“那就去我家吧,我照顾你。” “你是要‘约’吗?”李若融一脸惊悚地说。 “‘约’你的头。”墨智机低吼一声:“你脑洞开太大了吧!” “看看,你又吼我!”李若融指着墨智机的鼻子说。 “行了,咱们说公事。”墨智机不想和她纠缠,咬牙切齿地说。 李若融笑嘻嘻指公文袋:“麻烦你把袋子里的报告拿出来我看看。” “我来替你读报告吧。”墨智机从牛皮公文袋里拿出调查报告说:“徐再续生于1959年,现年55岁。他曾经说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拳手,后来从商,才结束拳手生涯。” “能够成为王城的‘城王’,他应该不是普通人。”李若融说:“他打了多少年的拳?” “打了11年的拳。他的拳手生涯唯一只有一个对手代号‘阿阔’,曾经2次击倒过他,总赢他7次。终于在徐再续结束拳手生涯的那一年,在拳台上击倒了他多年的对手‘阿阔’。”墨智机看着一张表单说:“同年,他退役,凭借过人的经商头脑,从卖体育用品发家,成为‘捷驰体育’集团公司的老总。” “可是,他怎么会去成为一场游戏的道具?”李若融不解。 “的确很奇怪,以他的身份,参加这样的比赛似乎意义并不大。”墨智机说。 “调查过其它两个‘王’的身份吗?”李若融问。 “刘聂和黄喜都是主办方从别的地方找来的职业拳师,和徐再续在年龄上有差距,交集不大。”墨智机回答。 李若融又问:“徐再续有家人吗?” 墨智机看着资料说:“他有三段婚姻,一共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年龄从6岁到20岁不等。不过他对于财产似乎早有安排,所以,他离开后,子女们都能和平相处。” “他是个好人。”李若融说:“不知为何会深陷这场绝命游戏?” “这就要看他和主办方究竟有什么过往了。”墨智机说。 “查到什么?”李若融抬头,眨眼睛。 墨智机摇头:“没有。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把你加入到决斗名单里是临时决定。也就是说,有人,到最后都没想放过你。” “会是谁?”李若融不解,自己究竟得罪谁了?她抬头,责问道:“你就没有威逼利诱替我找找仇家?” 墨智机放下资料说:“不用威逼利诱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了。游戏的开发商是亚兰深钢,这个集团里能这样一再和你过不去的,除了孙桐,我是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又是她。”李若融皱眉。 “其实亚兰深钢并没有主动出面,或者说只是有份参与。其实,游戏经办方是一间叫‘艾娃乐之游’的游戏公司。游戏公司收到一份授权书,点名必须让你进入游戏王城决斗,签署方是‘亚兰深钢’,入驻资金一亿。”墨智机把授权书副本放在李若融眼前:“亚兰深钢里和你有仇的,除了孙桐,就是庄颂松。但是,庄颂松是利益至上的人,他不会无来由的与任何人为敌。所以,只有那个孙桐最可疑。” “又是她。”李若融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烦。 “放心,她暂时不会出现。”墨智机冷冷说:“只要她敢出现,就别活着离开36区,也别想好好混在S城。” “你下了缉杀令?”李若融问。 墨智机冷冷点头。 李若融没再多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李若融突然想起那间游戏公司问:“艾娃乐之游有调查过吗?” “正在查。”墨智机回答:“名字和游戏前奏那么像,都有艾娃两个字,我也有点怀疑他们。但是暂时调查还没有进展。” 李若融哦了一声,突然想到:“能够被亚兰深钢选中,这间游戏公司也非等闲之辈。” “撇开亚兰深钢不说,这款游戏本身也奇怪得很。”墨智机皱眉思索,然后说:“它像以一张巨大的网,把很多事件包裹其中,一触网线,便发生层层辐射的作用。” 李若融想起当天的决斗,她说:“我记得徐再续说过‘所有在这个场地里的人都被迫去夺取一个虚拟的荣耀。这都是有原因的。记住,一场追逐‘输赢的记录’成了一场不能收回的仪式,向着……恐怖的方向狂奔。’” “被迫去夺取一个虚拟的荣耀、一场追逐‘输赢的记录’成了一场不能收回的仪式……”墨智机皱眉:“如果和城王游戏挂钩,那么虚拟的荣耀就是最后王的封获。虚拟的游戏,虚拟的王,虚拟的荣耀,就能够解释得通。” “他用了被迫。”李若融说:“说明他是不情愿参与到城王的游戏中来的,只是无可奈何。” 墨智机说:“也许答案就在后面那句话里。关于游戏,也可以用输赢来衡量。所以,游戏等于‘输赢的纪录’。” “那和仪式有什么关系?”李若融不明白。 “我感觉,最后那句话,有三层意思。”墨智机分析道:“第一层意思是‘关联度’,告诉我们城王游戏和输赢的记录有关系。第二层意思是,输赢的记录和一场仪式有关联。第三层意思,城网游戏、输赢的记录、一场仪式他们之间似乎同样有着奇怪的联系。” 李若融听他一讲也有了想法:“追逐‘输赢的记录’如果是起因,那么一场仪式则是结果,而城王游戏出现在最后,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副作用。” “副作用领教了。”墨智机讽刺地说。 “等一下,我有点头绪了。”李若融将整个游戏的历程整理了一遍:“我记得冯先生提过他们整个游戏过程……” 墨智机不快道:“怎么又提冯藤卓?” “因为他说的话和游戏有关系。”李若融解释:“他说过,他们曾近在游戏中碰到一桩谋杀案,被害的女人心脏被钻石点缀。当时有一名预言师说‘装点的爱情。’” “我没听说过,我没和你们待过101层。”墨智机负气说。 李若融瞪他一眼,继续说:“还有微波炉案,头颅代表容颜,微波炉旋转是加速时间。那不就是‘容颜的时间’。” 墨智机皱眉,看着她。 李若融着急地说:“现在回想徐再续所说的‘输赢的游戏’,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耳熟吗?” 墨智机惊讶地说:“《恋物十书》,这些内容是恋物十书的书名。” “这套书出完了吗?”李若融问。 墨智机说:“我记得游戏之前已经有6本出版,现在,游戏里又出现3本书,那么应该还有最后一本没有出。” “什么时候会出第十本?”李若融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出书不像报纸,可以固定时间。”墨智机说:“出书和作者灵感、出版社审批、印稿关系紧密,不是说想出就能出的。” “我要看出过的9本书!”李若融着急地说。 墨智机却不紧不慢地说:“第一,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看那么多情节激烈的书,麻烦你多休息。第二,就算你想看书,我也得去街上买,这个时间图书馆都关门了,没有书出售。就算上网订购,也需要查询,送货也是后天到的事,因为快递也需要休息。第三,你急也没用,因为每次发生案子都是在书出版以后,也就是说,不出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不觉得奇怪?八竿子打不到城王游戏竟然和《恋物十书》有关系。”李若融嘟囔。 墨智机一脸坦然:“我奇怪你怎么精神这么充沛,已经晚上十点了,你还有精神查案。” “我有点饿了。”李若融说。 墨智机看一眼表,拿出手机拨号码。 “半夜三更,你别叫别人出去买吃的了。”李若融阻止他:“我也不是很饿,我这就睡了,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送一碗粥到医院给李若融。”墨智机却没理她,直接发出命令。 “你又麻烦谁了?”李若融皱眉道。 “我的人不用你操心了。”墨智机拿起外套穿上:“待会项师傅会把粥送过来,你喝完就睡觉吧,明早我再过来。” 李若融点头,心想得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了,有点点小失落。她嘴上却说:“小心开车。” “我今天有点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了,自己小心点。”墨智机突然温柔地说,低头吻上她软软的嘴唇。 李若融心里一惊,却没有拒绝,她的担忧更深一层。 “休息吧。”墨智机轻抚她脸庞,笑着离开。 107、恋物十书(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下午,墨智机已经将《恋物十书》已经出版的9本书摆在李若融病床前边。 “你昨天晚上不会去网购了吧?”李若融拿起一本书说。 “我从来不网购。因为这套书每出一本就有一个人被害,倒成了热门书,很容易就能买到。”墨智机解释说。 “上次你给我的几本都没来得及看,”李若融迫不及待地打开其中一本:“今天正好看一看。” “看会就休息会。”墨智机倒一杯水给她。 李若融看着墨智机,提嘴笑道:“你要走了吧?” 墨智机看手表,点点头:“过会就走了,别看太久了。” 李若融立刻作一个OK的手势。 墨智机替她把床调整到舒适的角度,然后又给她的水杯重新蓄水,一再叮嘱她注意休息,才不放心地离开。 “开始看书了。”李若融自言自语,拿起第一本书翻开篇章。 书的前言写着: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本书的每一个故事你可看作故事,听过忘却,或者有人会当真,赴了这场故事的约。 内容如下: 第一本小说:《容颜的时间》。 青春唤起脸孔无限的憧憬,凭借时效内的芳华,掠夺不属于自己的事与物,没有后来。 秦芬人生处在正得意时,她拥有一份相当稳定,收入不菲的工作。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26岁了,还没有正式对象。她的父母自然是着急的,但是秦芬不着急,她要乘着年轻,尽可能挣多的钱。她的名言是,青春是可以折合成价格。 她的确把青春折成了价格,她有一个情人。或者说,她就是别人的情人。她的情人开着一家近300人的贸易公司,每个月给她2万8的生活费。她想要房子、名牌手袋、漂亮衣服……所有的物质欲望,情人都会满足她,唯一得不到的,也只有婚姻。好在,她不需要爱情也不需要婚姻。 这天天空下着大雨,一条小巷被刷洗得异常干净。秦芬安静地躺在小巷里,她的头颅被切下,调和着糖,在微波炉里飞速旋转,之后达到最香气的醇熟。 调查凶手的时间只花了3天,与她约谈过的情人老婆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最后还被确定成了真凶。原因没有必要再复述,一场约谈,崩了,情人的妻子动了杀机,在杀死秦芬以后还觉得不解气,就把她自以为傲人的年轻的头颅切割下来,混着着过量的糖分,让微波炉来决定,青春最后走到哪一个关卡。 后来,这个女人被判了死缓,一直在监狱里服刑。 这个故事和城玩游戏第五关卡如出一辙,只是人数不同,最后被抓的嫌疑人不同,仅此而已。 第二本小说:《美味的吸引》。 是美食唤起舌尖的觉醒,亦或是味蕾过分贪求滋味的高度。 名厨六爷,是享誉烹饪界和美食界的名厨加美食家。人人都说,他有一条“黄金舌头”,让这条舌头碰过的事物,高低优劣瞬间判断。 有一天,六爷的舌头不听使唤了。确切的说,他失去了味觉。和酸甜苦辣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最后竟然成了陌路人,六爷心里的苦涩无人能知。 六爷不仅郁闷,而且还带极度的悲愤。他虽然叫六爷,只是在饮食界的地位而已,其实他才39岁,他还很年轻,还有很多美食需要他去评判,而他却直接进入了退休的年龄,他心有不甘。 人生总是需要点希望才好继续往下走,六爷并不老,所以,他还有一点希望。他的希望寄托在科技和医学。 此后的2年时间,六爷成了大小专科医院的常客,还经常进入深山密林寻访隐士名医,他试过中药、西药、针灸、电击、舌尖抹毒果子、喝奇怪的刺激混合汁……任何奇怪的方式他都愿意去尝试,可是他舌盲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最后他彻底绝望了,他知道他的味觉已离他太远,永远回不来了。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的徒弟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一道偏方可以让他重拾味觉。 最后的希望,六爷绝不会放弃。他去见了一位住隐居于深山的江湖郎中。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六爷终于见到了老郎中。郎中并没有看他的舌头,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有没有吃过“醋球草”。 六爷摇头,他连“醋球草”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可能吃过。 老郎中没有多话,例行检查了六爷的舌头。然后,他给了一个可怕的、六爷始终不能接受的结果,他的舌头“死了”。 舌头“死了”,六爷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再次被审判永远失去味觉,他的心又将经历一次崩溃。 现在一切都已成事实,唯有面对。六爷打算离开饮食街,去世界各地旅游,没有味觉至少听觉、视觉、嗅觉都还在,何况他如此富有,只是提早退休而已。六爷起身告辞,老郎中也没多留。 终于,在六爷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郎中忍不住对他说:“把舌头割掉吧。” 六爷极为震惊,他回头惊恐地看着老郎中。 老郎中无奈摇头说:“本来我不想多说,但是不说又有违医德。你的舌头,你自己看看。”说完,拿了一面青铜镜子给六爷看。 六爷张开嘴看镜子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缩小了。也许是因为实在麻木太长的时间,所以,他没有发现他的舌头只有原来一半的大小。“这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叹口气说:“你很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吃过醋球草。” “醋球草究竟是什么东西?”六爷激动地问。 “一种刺激性的溶液,很酸,能够刺激味蕾,让舌头更加敏感。”老郎中说:“这已经不是食物的问题了,而是一种禁术。” “禁术?”六爷皱眉。 老郎中点头:“是的,它是被禁止使用的调配书。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些人有着特殊的调配毒药技能,且不能得罪,所以我才有些犹豫。” “可是……我没有得罪过什么黑暗的人呀?”六爷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他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他的徒弟带给他一瓶50ml的溶液,说点一滴在舌头上可以增加味觉感知度,难道……那瓶溶液就是“醋球草”?想到这里,六爷的额头渗出冷汗,徒弟和他说一天滴一滴,用完一瓶之后舌头敏感度大大会增加。那一瓶……已经用完……六爷不敢再往下想。 “醋球草的最终目的就是把舌头上的细胞溶解,最后舌头会越缩越小,直到没有,然后,它就会开始腐蚀你的其它器官。所以,乘者药物还集中在舌头上,你必须把舌头剪掉。”老郎中说。 “它还会……蔓延……”六爷瘫坐在地上,已经无语。 一年后,饮食界早已没有了六爷的名号,他的徒弟阿丁已是大名鼎鼎的新一代美食评论家。 那天,做完一档美食节目,阿丁离开电视台,独自一人走在马路上。电视台处在一条安静的道路上,秋天的时候,路上落满了金黄的叶子,美不胜收。 阿丁一个人走着,享受着舒适的秋风和惬意的生活。正在他闲庭信步的时候,从后面突然跑上来三个人。这三个人不容分说,一个从背后控制住阿丁的身体,一个二话不说将阿丁的嘴生生掰开,另一个人则立刻拿出一块湿黏的布塞进了阿丁的嘴里,并用一块胶布封锁。 108、恋物十书(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立刻一股极酸的味道充满阿丁的口腔和鼻腔,他能够感觉到舌头裹着的那块布极酸,一种无法忍受的酸味从舌尖迅速蔓延到整条舌头,然后是鼻腔,眼睛,每一个细胞。阿丁被酸得泪流满面,连眼泪都是酸的。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舌头已经酸得完全麻痹,阿丁也已经被酸得神志模糊了,控制他的三个人才松开他,扬长而去。 阿丁心慌得吐掉布,舌头已经失去知觉,他惊恐地四周张望,一个人也没有,他看着那块酸湿的布,他疯了一样冲向电视台洗手间。 此时,一辆轿车缓缓从电视台门前开过,六爷的脸一扫而过。他正要赶往飞机场前往法国度假。 一个月以后,阿丁宣布退出饮食圈。谁会是下一位美食节新贵? 第三本小说:《创作的灵感》 再好的卒子一旦高于运行成本又不能立刻产生价值,定然会被摒弃,在这个快速消费的时代,就算人才也经不起以秒速时间计算的消耗。 跨悦广告公司创意总监JACK最近有点烦,确切的说,他其实心里非常烦。他的创意屡屡碰壁,让他在公司牢固的地位发生了动摇。而且这种动摇向着不可逆的方向发展,他的创意屡屡失败,使得他失去了往日的信心。 JACK从二十三岁开始做广告,到今天,已经有二十个年头。对于广告界的熟知和对于公司人事的熟知在他心里同样有着清晰的配比。他知道,除非创造出惊世骇俗的作品,否则,接下来他的任何作品都很难被公司认可。 是该离开公司了吗?是思维变老了吗?是创意不行了吗?JACK问过很多类似的问题,可是,他不成功,就不会有答案。 这一次,公司又接了一担生意。是新出品的一款专为学生定制的营养保健品,有增强记忆力,促进脑发育的功能。对方除了相当高昂的广告费用,还要求广告公司制作出具有“惊人”效果的广告。 这则广告分到了JACK的手里。他知道,如果这一次再失败,那么他失去的将不仅是工作的信任,还有他在广告界打拼多年的尊严。 好在对方要求的并不着急,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惊人的广告效果,这一个要求可真把JACK给为难住了。对于一款保健品而言,“惊人的效果”在客户信任度上不仅无效,而且还会大打折扣。 为了这个广告,JACK特地亲自登门找客户谈了一次。 果然,他获得了一个特别的信息。客户的确是要求有“惊人的广告效果”,而且客户明确表示,他们的产品没有任何知名度,在市场保健品如云的今天,如果不制造一些话题,根本别想有任何人关注。所以,客户表示,他们不关心过程,只关心结果。 获得了客户的第一首要求,JACK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始终保持着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即无论公司如何不信任他,他都会尽力把工作完成。 可是公司对她他早已没有耐心,明明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却每天催着要“成果”,于是他请求公司给他3天时间理清思绪,3天以后他会给出结果。 第一天,JACK回公司的催促电话,说正在思考之中。 第二天,JACK没有回公司电话,但回了短信,说已经有了头绪。 第三天,JACK没有给公司任何回信。 第四天,JACK没有给公司任何回信。 第五天,JACK没有给公司任何回信。 第六天,JACK没有给公司任何回信,公司派人去他家,也没有人应答。 第七天,JACK没有给公司任何回信,寓所的其它租客闻到了房子里奇怪的 臭味,于是他们报了警。 警方在寓所的书房里发现了已经死亡的JACK。他的头搁在书桌上,脑子从头颅里掉出来,落在脑袋下面是一张广告手绘纸上。手绘稿上画着一个学生样的人,一手拿着一瓶药,一手作托起的动作。他托起的手上,正好放着JACK的脑子。画稿的上方写着一句话:“他打开了脑子,见证了了它的奇迹!” 一个星期以后,新闻报纸刊登了一条新闻,一名年轻设计受不了工作压力在家自杀,他用特制的装置从远处击碎自己的头颅,让脑子掉出来自杀。 同时,互联网上则绘声绘色地描述案件的诡异,机械装置的精巧,如何保证头颅击碎后脑子一定掉出来,并落到指定地点。另外人们也在热议,手绘上的学生手里捧着的是哪一家保健品公司的产品。 一月以后,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倍聪”脑部保健药了。 第四本小说:《心动的速度》 好好保护身体,它的动速与成功无关,与幸福有关。 成功人士Y先生,开着一家大型进出口公司,生意红火,年入千万,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成功人士。 这位成功人士Y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忙,心脏不怎么听使唤。去年心脏装了起搏器,他的家人就劝他提早退休,60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你也已经如此富有,何苦再如此操劳。 可惜,Y先生只想拼事业,对退休从未想过。所以,他依旧忙碌、忙碌、忙碌。 终于有一天,Y先生的身体提出了强烈抗议,他突发脑溢血瘫痪了。更糟糕的是,他的肾脏也出了问题,急需换肾手术。 至今,他还在等着适合的捐献者。 第五本小说:《宝石的魅惑》。 为了增加你脸色的光芒,不惜一切代价,除了金钱还包括灵魂。一个女人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女人爱的不是钻石而是她的光芒。黄莺儿是一位出众的美女,见到她的人都会为她的美艳折服。她很清楚自己的美丽能带来多少财富,所以,当她碰到有钱的陈老板的时候,便毅然决然地踢走了她那个可怜的穷男友。并立刻火速下嫁身价几十亿的陈老板,过上每天愁着如何花钱的阔太太日子。 陈老板为了让这位美人多给自己几个笑容,买了无数钻石、宝石博她一笑。当然,那些宝石也是有价格的,黄莺儿必须满足陈老板在夫妻生活上一些不正常的需求。 三年以后,陈太太在路上再次与前男友小孙相遇。 小孙的打扮依旧很朴素,他告诉黄莺儿,自己有一份年过30万的体面工作,现在过得还不错。 黄莺儿并不在意,三十万可能只是她一枚钻戒的零头,说不定还只是小裸钻,还没算上戒托。所以当时,黄莺儿只想寒暄几句就离开,可是小孙却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小孙问黄莺儿,如果知道自己今天有一份30万的工作,至少日子不会清苦,她是否会改变当时的选择。 “改变和后悔这些话都是多余。”黄莺儿看一眼手上闪闪的钻戒:“就算你今天年薪30万也不过是一个穷打工的,是能住上过亿豪宅,还是能随时买几个几十万的包?” 小孙看着黄莺儿,他始终没有找女友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还有爱,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却只爱钱,爱的这样赤裸裸,爱的这样不需要廉耻。他点点头,假装对于黄莺儿的话表示无奈和和赞同,暗地里却从包里摸出切水果的小刀,向着黄莺儿漂亮的脸蛋刺了下去。 有钱真是好事,至少整容的钱不缺,可是,现实不是故事,只能修复,不能完全变作原来。黄莺儿脸上十多条刀疤起码有一半已经变淡,剩下的几条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深刻恐怖了。虽然做了十几次修复手术,那些已经刺进她口腔的刀痕想要消散是不可能的了。厚厚的脂粉下,她的美丽早已一起不复返,只留狰狞与岁月静静地过。 109、恋物十书(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黄莺儿的丈夫在她毁容后很快与之离婚,不过陈老板是大方人,他为离婚支付了几乎一个亿的价格。不过他不稀罕,反正钱就是用来潇洒花的,花完了,还可再挣。就像美女老婆,可以再娶。 小孙因为一时冲动被判了无期徒刑。被捕的时候他很平静,他说心已死,所以都无所谓了。 今天同样追求金钱的顾雯雯步的是黄莺儿的后尘吗? 第六本小说:《空间的追求》。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少一条裤子,少一双高跟鞋;男人的生活里,永远少一辆座驾,少一块手表;生活的空间里,永远觉得少一个平方。 这个年代,房子太贵,亲情太便宜。 顾姨,顾桂花56岁,从前在工厂上班,后来自己开了小超市,有了不少的收入。这些年她也赚了不少钱,可是偏偏有一件事她没赚到,就是房子。 房子便宜的时候她没有出手,等房子大涨的时候,她的存款却不够了,因为存款都用来扩张超市了。 没办法,只能等,结果一等,等到了房子更贵的价格,她的100万存款,只够在偏远郊区支付个首付。 偏偏这个时候,顾姨的儿子要结婚了。她们家那两居室的房子是肯定不够住了,于是顾姨打起了父母房子的主意。 顾姨父母住着一套市区的石库门,2间房,市值近120万。这对老夫妇一共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对于这套房子,家中所有成员都有了共识,房子一半给大孙子,另一半则由5个子女平分。这个方案在几年前就已通过,大家都觉得满意。 “穿越时光,终极人居空间,完满生活平方;逆势热销,订购即享8折。”顾姨从房展会回来,拿着那些五花八的地产宣传单,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儿子的婚房怎么办? 这一个晚上,顾姨没有睡好。她知道,就算加上父母那套房答应的份额,也不过只有区区15万,加上她手上的那点钱,根本连个首付都很勉强。她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建筑是硬的,生活却要比建筑跟冷硬无情。 顾姨开始她的房子行动了。她的父母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平时生活起居大家轮流照顾。顾姨照顾的多些,更细致些,自然父母更疼爱一些。为了房子,顾姨不仅增加了去父母那里的次数,还经常带老父母到处游玩,惹得两位老人高兴不已。同时,她又以房子老旧、底楼潮湿的名义,为两位老人租了离自己家较近的房子住下。她的举动获得了全家的认同和赞许。 终于有一天,顾姨开始行动了。她假意为二老办理保险,将老人拉到了房产交易中心,以老人的名义将房子卖掉了。其实,这些都是她早就预谋好的。先将二老的房子挂牌,每次带二老出去玩,其实就是给中介带客户来看房腾出足够的时间。因为是市区的位置,房子很快就找到买家,所以今天正好带老人来签署买卖合同。 房子卖掉以后,老人的户口也被牵出来,成了口袋户口。这一切顾姨做的很隐蔽,没有任何人发现和怀疑。 卖房的支票自然落到顾阿姨的手里,卖房的120万加上自己的100万存款,很快她就为儿子订购了一套早就看中的地铁上盖房。 三个月以后,当顾姨的父母想回老房子收房租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房子早就被卖掉了。无奈的两位老人只能召集起家里所有人去顾姨家兴师问罪。 结果,顾姨家的主人也已经更换了。原来,他们一家三口早就顺势把自家的住房也卖掉,搬去了别处,就是为了躲避所有家庭成员的责问。 家里人又急又气,突然想到顾姨还有一间超市。于是一行人又赶到超市,才被告知,超市一年前就倒闭了,现在的超市已经变作一间服装批发商店。再去找顾姨丈夫的家人,对方也是一无所知,震惊不已。 至此,顾姨全家便从她的家人眼前彻底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的新住址、她家人的工作、她儿子是否结婚了。所有一切在顾姨卖掉家族房子之后,成了无法破解的谜团。 从此以后,顾姨再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她的父母想到这个女儿就经常会骂,这个畜生,她并不是不够住,人就这么大的身体,她竟然为了一套大房子把全部家里人都出卖了。 顾姨现在如何呢?谁知道,反正她已然达到目的,她只要房子,根本不在乎失去亲情,她只认钱,早就忘记了她是人生的。 第七本小说:《输赢的记录》。 一场追逐‘输赢的记录’成了一场不能收回的仪式。 林霖是个帅气的男孩子,学校里很多女孩喜欢他。偏偏林霖喜欢艺术系的学妹卓悦。可是卓悦对他却从未给好脸色,还经常让他在朋友面前出丑。时间长了,林霖追求卓悦的目的不再是简单的喜欢后的追求,而是带着被兄弟们嘲笑不能搞定一个普通艺术系学妹的嘲笑后的负气。 于是,他和兄弟们打赌,自己一定能搞定这个艺术系的冷妹子,同时,会让这个号称绝对不打耳洞的女生为自己打耳洞,并戴上自己赠送的耳环。 赌约开始。 林霖的父母各有自己的生意,所以他们家的收入可谓相当阔绰,林霖每个月的零花钱就够让同学们羡慕几个星期的。为了追到卓悦,林霖不仅经常找机会制造和卓悦碰面的机会,同时,他非常愿意花钱买一些小礼物找机会送给卓悦。 在近乎穷追猛打的两个月后,林霖终于获得了卓悦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以此为突破口,林霖的计划顺利进行,女孩子的心扉一旦打开,就会进入一种恋爱的无意识阶段。林霖趁热打铁,很快和卓悦确定恋人的关系,同时,他更以男朋友的身份对卓悦关爱有加,做出一副非卓悦不要的架势。 沉浸于恋爱中的卓悦已经真的爱上了林霖,不仅交出了自己心,也给了对方身体。有时候,甚至对林霖的一些过分要求,也变得有求必应。终于有一天,非常怕疼的她还是答应林霖去打耳洞,并且如林霖的愿,戴上他送他的钻石耳钉。 当卓悦带着耳钉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林霖正在小树林里收哥们输了的钱。 当赌局赢了以后,热情也这件消退。林霖开始考虑分手的问题。他开始有意无意避开卓悦,不再送小礼物,不再接下课,不再电话情意绵绵。 很快,卓悦就发现男友正试图离开自己,她终于忍无可忍找上门来,质问林霖为什么避而不见。一场争吵在所难免,最后,被逼急的林霖终于说出这一切只是一场赌局,现在输赢已经分出,大家就好聚好散,他是可以花些钱补偿卓悦的。 一场“输赢”的赌约。卓悦听到这些的时候如同晴天霹雳,当时她的脸因为这个消息变得极度扭曲。她付出了所有,结果,只是为了满足一个纨绔子弟不值钱的赌约。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和无耻,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乐,去糟蹋别人的情感。 卓悦恍恍惚惚走上天台,她手里拿着一把从前林霖送给她削水果的小刀,跨上护栏,口中念念有词。 天台护栏外神情恍惚的女孩很快就被大家发现,立刻有人叫来了老师并报警。林霖和老师们冲上看台的时候,只看见卓悦摇晃的背影,他大声说:“卓悦, 别冲动,快下来。” 卓悦没有回头,口中喃喃自语:“都是耳朵不好,听了太多好听甜蜜的话,蒙蔽了思维。今天,用这场‘割礼’仪式为爱情划伤休止符。”说完她割下了自己一直带着钻石耳钉的耳朵,丢到楼下,引来惊呼一片。接着,她割下另一只耳朵,回身重重丢在林霖惊恐的脸上。然后凄然一笑,纵身跳下楼去。 后来,林霖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 这本故事对应的应该是城网游戏里的徐再续。 110、恋物十书(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八本小说:《礼制的平衡》。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部分时候,礼是精神桎梏,制是维护礼的最有效手段。但是,这一切对于一个想脱离家族的人,却是最大的束缚。 芬克家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他们的家族史绵延流长,经历了众多朝代,如今始终家族旺盛,产业丰沛。芬克家族有严格的族规,有浓重的家族荣耀感,任何人都要在大族长的领导下行驶,需要绝对的服从。 在芬克家族里,大家长是71岁的芬克•丘,人们尊称他为丘爷。他是家族的绝对核心、领导者,他的地位不容置疑。丘爷的食指上带着一枚绿色翡翠戒指,那戒指的凹槽里镶嵌着一枚绿色钻石,这枚戒指是族长的标志,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戴着戒指的人。 时间如梭,一晃便是新时代。芬克家族在新时代的冲击下,终于出现了第一位反对者,丘爷的孙女可儿。可儿是美丽聪明的姑娘,她长得可人,性格却极为独立和强硬。她早已经不满足于生活在家族令人窒息的规矩之中,急于脱离出去。所以,当她获得读大学机会的时候,她几乎是飞奔着逃离了这个大家族的桎梏。 可是,学生时间毕竟有限,一晃四年过去了,可儿必须回到那个让她窒息的大家族中,继续生活。与此同时,更麻烦的事情发生了,可儿恋爱了,恋人是她的同伴同学薛义浩。 自由恋爱在家族里是不被允许的。可儿早在小时候就已经定了亲家,是另一户陈家的公子。芬克家族答应陈家,等可儿一毕业,就完婚。现在婚事黄了,可爱还私自和人恋爱,这事大家族万万不能接受的。可是,可儿很坚决,绝对不嫁,一定要恋爱。 于是,可儿拒绝回到家族,和大家族展开了长达一年多的抗衡。期间,芬克家族断掉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也不允许她和家里任何人联络。即便如此,还是不能阻止可儿坚决的心。 一年的时间里,可儿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同时她和薛义浩的感情也日日加深,她知道,她是要嫁给薛义浩的。 一年的时间终于让可儿和家族之间都忍受够了,大家族发出最后完婚的通牒,可儿选择继续远离大家族桎梏的范畴。 春天最美的季节,万物复苏的,薛义浩却在这样美妙的季节消散了。一次同学聚会后,微醉的薛义浩从阳台不慎跌落,摔断了脖子,一命呜呼。在家里等待男友的可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杯啤酒会要了薛义浩的命。阳台高高的护栏薛义浩自己是无论如何翻越不出去的,除非有人把他推下去。可是,她没有任何证据。 夏天的时候,可儿回到大家族,准备完婚。 穿着一身红色新娘妆,可儿娇俏的脸更显美艳。外面吹锣打鼓的人已经到来,却未见新娘子的动静。等媒婆到了房间一看,新娘子不见了。她惊叫着跑出去,大呼:“来人啊,新娘子不见了。” 整个家族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到处找可儿。 突然,可儿从族长丘爷的书房走出来,她一只手拿着短刀,一只手握着拳,双手和衣裙上沾满了鲜血。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有一个人敢动。 可儿走到院子中央,甩手,拳头里的东西也落到地上。是一截食指,还有那枚代表着最高权力的翡翠戒指。戒指砸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翠绿的质地和着鲜红的血液,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没有发号施令的戒指了,谁也没有资格再对别人指手画脚。”可儿目光呆滞地说着,握着刀,穿过人群,消失在了远方。 人们呆立了很久,才突然想起丘爷,狂奔着涌向书房。邱爷坐在他专门的椅子里,捂着手,额头渗满了汗珠。地上血光点点,他痛得几乎无话。人们赶紧扶起他,将断肢与他一起送往医院。 婚礼最终成了一场闹剧,可儿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丘爷的手指后来接上了,接缝处依旧可以看见清晰的疤痕。自从戒指碎了以后他再也不管理家族实务了,交给他的儿子打理。他时常想起断指那天,可儿是可以杀了自己的,可是她却没有。虽然她极恨丘爷,可是,她也一样尊敬这位长辈,所以最后她只是隔断他的手指,毁掉戒指而已。 后来芬克家族也开明了,不再包办婚姻,也不干涉年轻人的事。他们融入到新的社会生活中,开始了新的家族生活。 第九本小说:《装点的爱情》。 欲望有多大,就用同等数量的物质填满,包括爱。 冬季已经过去一大半,沈优的心情正随着即将到来的春天而逐渐复苏。她想着春季即将来临,是该为自己置办些服装、包包、护肤品、鞋子、新手机等用品了。 这时,她的新男朋友小A发来消息约她去吃饭。沈优爽快地答应了。与此同时,她的另一位男友小C也发来消息相约吃晚饭,她犹豫了一下,打开记事本看行程,半推半就,就把和小C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明天的早餐时间。 沈优很习惯这种生活,她可以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而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交集。她对每个人都表现的很爱,那些男人都愿意为这份“真诚”的爱买单。她自由行走其中,她说过,爱有多伟大,物质就有多丰满。她做到了。 第二天的早晨,沈优打算赴约。她踩着高跟鞋,一身时髦装束从出租车上下来。她需要穿过一条小弄,走捷径赶往一间藏在居民区里的咖啡馆赴早餐约。 清冷的早晨,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沈优孤单的穿过巷子,就在她几乎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突然从一扇门里窜出一条影子,那条影子不由分说将她拉进了门里。 极度惊恐的沈优大声呼救,刚吐出一个“救”字,就被人紧紧捂住了口鼻。紧接着,她觉得脖子被紧紧箍住,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赤着脚在地上来回蹬踏,十分钟以后,她就一动不动,如同瘫软的棉被,无力地向下滑动。 那个人丢下沈优的尸体,从她身上将所有钱财搜刮赶紧。他最后获得的是沈优手机,他用沈优的手指解锁屏幕,忽然发现短信鲜红的数值显示36条。他好奇心大起,忍不住点开红点,瞬间,满屏的亲爱的,爱你、新出一款包包、鞋子超美等等字样跳了出来,而这些充满爱意的内容,均来自于不同的手机。 劫匪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他掏出一柄瑞士军刀,切开了沈优的胸膛。然后将心脏割下,将手机和昂贵的小手袋卷起,塞入她的胸腔里。最后,卷起其它财务扬长而去。 冰冷的地面上,沈优躺在无人角落,她胸口的手机里,男友正焦急地发来一条一条爱的信息:“亲爱的,到哪了?”“给你带了礼物,速来。”“亲爱的,速回短信。” 李若融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捏着第九本书,窗外天色发亮,不知不觉间,竟然看了一夜的书。身旁墨智机的眼神里充满责备,她心虚地逃避。 “赶紧睡吧,怎么说你都不听。”墨智机收走她手里第九本书,替她掖好被角。 李若融还不想睡,她把看完的书总结在纸上。 《容颜的时间》以为青春无敌的秦芬失去了青春和头颅,在城王游戏第五个关《微波炉》案件里,那些女孩和书里人的命运是一样的;《美味的吸引》:让美食评论家失去味觉功能,就像让钢琴大师失去双臂一样残忍,他失去舌头的同时也失去了最热衷的美食;《创作的灵感》,才华横溢的创意总监JACK变成一个十足的疯子,最终,他还是敬业地交出了才华和脑子;《心动的速度》成功人士Y先生被繁忙的工作夺走了健康和肾脏;《宝石的魅惑》追求金钱的女孩黄莺儿最终失去美丽的脸皮,如现实里脸被弄残的顾雯雯;《空间的追求》让中年女人顾姨获得房子的同时,也永远失去亲情;《输赢的记录》林霖赢了赌局输了尊严,卓悦用一场仪式,让自己抽身而去;《礼制的平衡》大家长为专权失去了一根手指和一枚发号施令的戒指;《装点的爱情》对于假惺惺的爱情进行了深刻的讽刺,让人想到城王关卡第四关军事的妻子蒋雅儿。至此,恋物十书9本书的内容都在这里了。 “你竟然……一个晚上把九本书都看完了。”墨智机皱眉,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不是她一口气看完九本小说,而是,她的伤口应该非常痛,她是怎么忍着疼痛看了一个晚上的书。 “我当中休息过的。”李若融替自己辩解。 “你的脸色、眼睛里的血丝就是一个通宵没睡的样子,你还骗我!”墨智机大为不快,这个女人一点话都不肯听自己的。“赶紧睡,你伤口这样是好不了的。” “马上睡了。”李若融嘴上说,却没有行动。 “你还在思考什么?”墨智机耐着性子问。 李若融眨眨眼睛,想了会才说:“你曾经说过,每一本书出版之后都会出现一个和书里主人公结局类似的案子。” 墨智机点头。 “只是结局类似?身份呢?事件呢?”李若融追问。 墨智机回忆了一些,然后说:“结局类似,身份可能也有几分像,事件说不清,要具体调查。就我们接触的几个案例,倒也有几分相近。” 李若融继续说:“故事外的人应了故事里的人的结局,他们失去的事物恰好和书里描写的一致。” 墨智机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皱眉说:“书内的结局是为书外的人而书写的。如果把9本书的内容再浓缩,去掉虚拟的人名和虚构的故事,只把书名、职业、失去的事物对应,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 说完,他立刻找出一张白纸,写下书名,并在每一本书的旁边写下他们对应人物职业、失去的事物。 1、《容颜的时间》:年轻的情人,失去“青春”和“脸庞”。 2、《美味的吸引》:美食家或者大厨师,失去“美食”和“舌头”。 3、《创作的灵感》:创意总监,失去“才华”和“脑子”。 4、《心动的速度》:成功人士,失去对应“健康”和“肾脏”。 5、《宝石的魅惑》:物质女孩,失去“金钱”和“脸皮”。 6、《空间的追求》:中年女人,失去“亲情”和“躯干”。 7、《输赢的记录》:相爱的恋人,失去“尊严”和“耳朵”。 8、《礼制的平衡》:大家长,失去“规则”和“手指”。 9、《装点的爱情》:游走爱情的女孩,失去“爱情”和“心脏”。 墨智机看着纸上说:“失去的部分都出自于人的身体某些部分,脸庞、舌头、脑子、肾脏、脸皮、躯干、耳朵、手指、心脏。” “这和徐再续说的仪式有什么关联呢?”李若融皱眉思索着。 “任何关联也等你休息过一轮再去思考。”墨智机说:“现在已经有9本书出现,势必会出现9起相应的案件。必须结合起来重新调查一遍,我来处理吧。” 李若融有些奇怪,说:“难道你有兴趣?” “我还不是为了你。”墨智机瞪她一眼:“你这样躺着能干什么?” 李若融撇嘴,不快道:“我后天就出院,干什么都行。” “后天我来接你吧。”墨智机说。 “朱锦德给我找好房子了,就不麻烦了。”李若融快速地说完就去拿资料看,避开了墨智机不满的目光。 墨智机心里是不快,他不想勉强些什么,于是调转话头,继续说案子:“小说里的被害人和现实里被害人的名字并不相同,但是结局相似,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共同性。‘仪式’这件事,说不定能让很多身份没有交集的人关联到一起,仪式的确不失为一个调查的方式。我会再对‘仪式’的问题进行深入调查,你也不用很着急,好好休息。”墨智机说完,起身穿外套。 李若融看一眼外面还很亮的天色:“要走了吗?” “最近事比较多,项师傅有点搞不定,必须自己去处理一下。”墨智机一边说,一边扣扣子。“晚点我就不过来了,今天我让刘姨给你送饭。’” “很忙吗?”李若融忍不住问。 “很忙。”墨智机笑笑:“晚点还有一个饭局。” “和谁?”李若融嘟囔。 “什么?”墨智机正拿公事包没听清,回身问。 “一路走好。”李若融咧嘴笑,只字不提。 墨智机走过来手背轻抚她脸庞,未低头亲吻,只轻轻一笑,便自行离开。 111、琊琴(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很快,这场雨就演变成了呼呼大雨,无止无境。 一阵车轮碾过湿漉漉地面的声音从窗口沙沙得传进来,为本就不特别平复的心境,图增几分恼怒。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心情却未曾如愿。一丝阴霾的无法解释的惆怅,把情绪压得低过了气压线。 看着桌子上打开的漂亮盒子,墨智机没有些许高兴。盒子里的礼物是城网游戏里的张老头托人特别送来的礼物,一瓶蓝色的香水。 这瓶香水的味道非诚独特,它被精心灌入一只细长如水滴的瓶子里,瓶身被切割成许多光滑的六边形面,每个面又被打磨成磨砂质感。在通透性并不强的后面,蓝色的香水摇亦着,亦如深夜蓝色的海,沉稳而深邃。香水瓶的腹部,则雕刻着四个字:“深海蜜语” 这是来自阿吉岛的珍贵礼物,从深海岛礁一种蓝色珊瑚内提炼而来。香味浓郁,充满海洋纯蓝的气味,又不失大海神秘魅力。这种珊瑚只依附阿吉岛,数量极为稀少,周围还有鲨鱼巡游,可谓珍贵异常,被视为镇岛之宝,从不轻易送予岛外之人,更不要说贩卖了。 墨智机心想,张老头的确是个有心人。自己曾经提过想送一瓶“深海蜜语”给朋友,他还真的有心去弄了一瓶。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当时的心境……还要不要把它送给沈蓝冉呢? 墨智机按了桌子上的电话,让秘书把潘折叫进来。 潘折穿着灰色西装,推门而入。才跨入墨智机偌大的办公室,就一脸高兴地说:“好香,很独特的气味。” “好闻?”墨智机挑眉。 发现墨智机的不快,潘折立刻说:“是清洁用了您不喜欢的空气清新剂吗?我立刻让人换了。” 墨智机摇头,他知道潘折肯定已经知道香味的来源,于是说:“海洋气味的香水我不习惯。这香水怎么处理?” 潘折没料到墨智机会把问题抛给了自己。他看一眼桌子上的瓶子,立刻认出是“深海蜜语”。他心里盘算,这香水来之不易,是送给李小姐的?不像,如果首领想送,早送了,也不会如此纠结。那么,首领为难的就应该是要不要送给另一个女孩。 “你是在算计吗?”墨智机看着文件夹,微微抬起眼皮扫一眼潘折。 潘折心里一惊,立刻说:“如果以朋友的名义送朋友,就说顺便看见一款香水,瓶子还蛮特别的,送你,别介意,不值钱的东西,拿去玩玩;如果是彼此有点意思的,就说,你看,发现你一直提的香水,希望你喜欢;如果是一方有意思一方没意思,最好的方案是不送,如果的确很想送,又不想搞得很复杂,说辞请参考第一条。” “呵呵哈哈。”墨智机竟然被潘折的圆滑惹笑了。 潘折却已经紧张出一身冷汗。 “没事了,退下吧,我下午有事出去。”墨智机说。 “是。”潘折恨不得赶紧离开,他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他感觉置身事外最安全。 墨智机看一眼闪烁不定的手机,拿起电话接听,他口气从未如此客气和礼貌。“我过10分钟出来,你等我,我来接你。” 挂掉电话,他拿起盒子走出了办公室。 朱锦德说周一来接李若融。据他说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处适合李若融养伤的地方。墨智机虽然并不相信,但是也没有过多坚持。 《恋物十书》的事始终在推进阶段。墨智机打算亲自出手调查这个案子,这让项师傅有些惊讶,但潘折却都能理解。 小说里的人物有一个共同性,就是都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这看上去够诡异奇特,而且隐约间和某场仪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用一场仪式去解释为什么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人恰恰牵扯到了一起,那么一切就更能说得通了。 在36区,有各种奇特、诡异地组织。它们分散在各个角落里,想要找出来并不容易。这个时候,黑色本子在这个区域强大的触角能力就被充分体现出来。通过案件、身份、姓名多重身份的详细对比,很快,就有线索被呈报上来。 下午3点,潘折载着墨智机前往36区一个叫琊曲的地方。 琊曲所在位置在36区偏北部,是一个非常小的集镇。从前,琊曲因琊琴,一种用象牙雕刻的吹奏乐器而得名。后来象牙越来越珍贵,制作琊琴的手艺却失传了,于是,琊曲也随着这门手艺一起逐渐被人们淡忘。 潘折开着车,窗外风景飞速驰过,越靠近琊曲越荒僻。那种荒僻不仅表现在植物的稀松和色彩得愈发单调,同时,还有一种气氛上的孤漠让人无法忍受。 车子约莫开了有3个多小时,直到天边夕阳绯红,他们才抵达琊曲附近。潘折取出手机,打开一张简易地图。他看了一下,循着地图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拐进山坳间一座古老的村庄。 此时,天色已灰,四下里一片漆黑。村子里安静得怕人,车子缓缓得向着前方行驶。 空中偶尔有几只夜鸟鸣啼,声调诡怪灰色。车窗外,一片昏黑里只有古老建筑的轮廓诉说着往日的盛荣和今日的孤寂落寞。 潘折在村里里绕了几个弯,才找到简易地图上的房子。那是一座小院落,窗户上晕着一圈淡淡得昏黄光,显示着有人居住。 潘折下车,替墨智机打开车门,低声说:“到了,琊老家。” 墨智机点头下车,融进一片黑暗里。他看一眼绵长漆黑的街道,没有一户亮灯,这个光景都休息了? 潘折拉了拉门口的小铃铛,窗花上人影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木门嘎然打开,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 “他就是琊老,琊曲村的老族长。”潘折低声对墨智机介绍。 “你来啦。”琊老打开院落的小门请他们进来。 “这位是我的首领,墨智机先生。”潘折介绍。 “嘿嘿,今天有意思了,把黑色本子的首领也请到我家了。”琊老呵呵笑,领着两人往房子里走。 小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昏暗得叫人不舒服。屋子不大,从角落里的单人床判断,就只这一间房。屋子四面墙壁上挂满了照片和一些牛角形的装饰品,因为屋子的光线实在不佳,都淹没在黑暗里。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木头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老茶具和一块不错的茶饼,小炭炉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冒着水汽,显然琊老已经等他们多时。 琊老请两人坐沙发,替两人沏上热茶,自己则在不远处一张竹编的椅子里坐下。 “可以抽烟吗?”墨智机被房子里昏暗的光线搞得有点困顿。 “当然可以。”琊老从旧电视机旁摸出一只烟缸,摆在茶几上。 墨智机也不客气,自行点了根烟。 “原来黑色本子的首领这么年轻,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和我一样的糟老头。”琊老又呵呵地笑,上下打量墨智机。 “说正事。”潘折知道墨智机不喜欢扯闲话,于是直入主题。“电话里和你说的事,你思路理清楚了吗?” “你电话问的那么急,我自然得想想,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琊老说。 “墙上挂的是牛角吗?”墨智机突然问。“墙上挂的是牛角吗?”墨智机突然问。 “不是,琊琴。”琊老起身,从墙壁上取下牛角状的物品,递到墨智机手里。 112、琊琴(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墨智机接过琊琴,它的取材主要集中于象牙牙尖的部位。象牙的牙尖部分被打磨成突出的咬口,周围有三个大小不等的洞,琊琴中断的部分,大大小小布满了近十个孔,每一个孔的周围,用阴刻雕琢了一圈花纹。到了琊琴的底部,可以感觉切割的部分打磨得非常光滑,并且伴有波浪纹路。最下方由一圈精致的浮雕组成,浮雕上是不同人物吹奏琊琴的组图。按照这只琊琴的工艺和质地,完全就是一件精美有着时间沉淀工艺品,价值已远远超越价格本身。 “你会吹吗?”墨智机问。 琊老笑笑,接过琊琴,放到嘴边缓缓吹奏起来。一开始,那声音异常粗重沉闷,等发了几个音符以后,音域开始步入正轨,时而细腻,时而粗狂。随着曲调的变换,琊琴的美丽开始逐步显现,细致脱丽的音色,嘹亮高亢的吟唱,粗狂低沉的诉说被琊琴演绎到了极致完美。 吹奏完毕,琊老小心抚摸着琴声,眼神里流露出无限怀念与愉快。但这种眼神一闪而过,他知道这些人来不是为了听他吹奏失落的乐曲,他们为着其它事情而来。 “很好听。”墨智机随口说。 琊老把琴挂回去,笑道:“十几年不吹了,今天算是过瘾了,还有听众,也算值得了。” “就从琊琴开始说吧。”墨智机突然又说。 琊老愣了一下,继而摇头苦笑:“你竟然看出来了。” 墨智机淡然地说:“是你自己想要告诉我们的,并不是我看出来的。” 琊老皱眉问:“此话怎讲?” “首先是村子的安静程度,太过。现在只有6点多,一个还有人居住的村子却只有一家的灯亮着,说明什么?其他人都被支走了。这个可以理解,你担心村民的安危。”墨智机淡定地说。 琊老点头:“没想到,你们只来了两个人。” 墨智机冷笑,自己只是来调查一些事情,有必要兴师动众吗?他继续说道:“房间的灯被调暗,倒不是说你们这里不通电,而是那个煤油灯我知道可以调得至少比现在亮一倍。里面油是满的,灯芯九成新,为什么还如此暗淡?你想掩盖一些东西,或者,想试探试探我们。” “你观察得非常入微。”琊老无奈笑,把煤油灯调到最高,果然,房间亮堂许多。 “然后是琊琴,你说十几年不吹,那你挂在墙壁上十几年都不带灰的,你们这里果然够生态环保。”墨智机继续揭穿他:“甚至你吹琴的时候都没有擦一擦咬嘴,你是有多自信村子的卫生?” 琊老一边笑,一边点头:“呵呵,你们来之前5分钟刚吹过,所以没擦,你还观察的真仔细。可是,你为什么觉得你们调查的事情该从这琴开始呢?” “这琴如果普通,你拿在手里就好啦,干嘛闪闪烁烁往墙上挂。”墨智机说:“你没有算准我们来的时间,所以之前还在吹琴,我们突然到访,你因为心虚无处藏琴就顺手挂到了墙壁上。” “你们比预计时间来早了。”琊老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琴身。 “你的琴吹奏得的确很好听,但是,琴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嚎,”一直没发话的潘折直直看着琊老的琴说:“每一个人都拿到他们想要的,这是一场卑鄙的瓜分。” 琊老面色变得沉重而严肃起来,他看着潘折问:“你……是预言师?” 潘折回过身来,摇头:“只是一时感觉。” 琊老虽然不信,也无意追求,他说道:“一场仪式,一场瓜分,不同走向。” 他的回忆快速翻转到了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琊曲村的琊曲好听,琊琴有名,这里是个小有名气的农家乐。 大概在一个隆冬季节,村子的农家乐逐渐清淡下来,来琊曲村旅游的人几乎没有了。那种游客络绎不绝的时间只发生在春夏季节,现在是琊曲村的淡季。 在冬天,村民们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是自己炕头、串门、蔬菜暖棚。 有一天,村子里来了11个人。他们中有男有女,年纪、打扮各不相同,就像临时拼凑的旅行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琊曲村,他们看中琊曲村最大的农家乐,用双倍的价钱把农家乐包下来。吃食都由他们自己负责,也不允许村民进入。 这些人在农家乐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月。他们的生活规律,除了一日三餐外,各自生活并无异样。 但是村民依旧很好奇,如此简单的生活为什么别人就不能看呢。另外一件让村民奇怪的事情,是这些人从镇上一家木制品商店买入了一批木质的盒子。这些木盒大小不等,最小的和纸巾盒子差不多大,最大的有一米乘一米的大小。 购入木盒以后,他们依旧过着平静的农家乐生活,并无异样。 有一天,一个叫肖颜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到琊老,加入了这个旅行团。那女孩很清秀,虽非美艳不可方物,但举手投足间尽是江南女子的婉约细腻。 琊老家就在农家乐附近5分钟的路段,所以,女孩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村村长琊老。她想借点盐。 琊老是个大方人,一点盐算不得什么。于是,他从厨房拿出一包新盐,送个女孩。 这时女孩就坐在客厅里,她看见茶几上躺着的牛角形乐器非常奇怪,她突然有种冲动,她想去吹一吹。 但是,礼貌让她没有失去理智。等琊老出来给她盐,她才开口问。 “爷爷,这个桌子是牛角吗?牛角怎么是白色的?”肖颜指着桌子问。 “一种乐器,这里的特产。琊琴。”琊老笑着回答。 肖颜认真地看着乐器,突然问:“我能吹一下吗?” 琊老依旧很大方,他点头道:“我也才拆开,崭新的,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试试看。” “太好了。”肖颜高兴地拿起琊琴吹奏起来。一开始,她根本连一个音符也吹不出来,惹得琊老忍不住笑。肖颜不服气,又试了几次,也就是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她竟然吹出了声音。 琊老当时觉得非常惊讶,因为不掌握发声门道根本没有办法让琊琴发音。 紧接着,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肖颜开始吹奏曲子,而且她已非常快的速度掌握了那些孔所对应的音符,一首优美的曲子被她吹揍出来。 琊老已经惊地无言以对。“你……以前学过?” 肖颜倒是很淡定,她笑道:“琊琴没有,以前只学过钢琴和萧,应该算有点音乐细胞。”说完,她又吹奏了一曲,这一次,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琊琴的用法。 琊老看着这个瞬间掌握琊琴的女孩不住点头,激动地说:“你是个天才。” 肖颜被说得不好意思,脸红道:“哪来那么多天才呀,是您的琴好。” 琊老依旧忍不住满眼的笑意。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琊老了解到肖颜今年大学刚毕业,这次和她一起来琊曲村的是她一个课外班的同学,他们打算度2个月的假,就离开。 琊老具体还想问肖颜他们究竟在房子里干什么,肖颜就再也不肯回答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肖颜起身要离开。 “琊琴你拿去吧。”琊老突然说。 “不行,这是您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肖颜客气地说。 “是琴选了你,不是我送你。”琊老诚恳地说:“你看,我家里那么多琊琴,难道还缺这一把吗?” “这怎么好意思。”肖颜其实心里也很喜欢这柄琴,于是不再推脱,收下了古琴。 自此之后,琊老就经常听见度假村里传来悠扬的琊琴声。 113、琊琴(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又过了一个月,一天早晨,那些游客突然匆匆退房了。 他们来的突然,离开的时候也很着急。他们依旧支付了整个月的度假村费用,乘着一辆大巴扬长而去。 琊老原是想送送肖颜的,可是……这些人群里却没并有肖颜的影子。他不免觉得非常奇怪。 于是,他抓住一个中年女人问:“那个吹琴的姑娘怎么没上车?” 中年女人手里提着一只环保袋,琊老看见里面装着一只雕花黑褐色的木盒子。中年女人一边上车,一边试图甩开琊老的纠缠,不耐烦地说:“她先回去了。” 琊老被她带得半个身子探进车里,目光扫到的每个人都拿着一只大小不一的黑褐色盒子。他抽身离开的时候,看见那些人的脸上不是度假后的轻松,而是一种诡异地凝重,他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上了,吓得他迅速离开车子,退到一边。 车子发动起来,扬长而去。 琊老心想着那姑娘怎么就一个人先走了?还有那些人的木头盒子里又装了什么?想着想着,他就走到了度假村里。 度假村的老板二刘正在做清洁工作,将一些生活垃圾堆到院子里。 琊老过去和他闲扯:“这次可赚翻了吧?” “叔叔,难得好生意,待会忙完了请你村头喝酒。”二刘一边拖地一边说。 琊老看着湿漉漉的地面说:“怎么地拖得那么湿,别搞坏你的实木地板。” 二刘干劲十足地说:“这次的客人真挺爱干净的,也不制造垃圾,走的时候屋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把地拖了。就是他们拖的太湿,这不,还得拖干。” 琊老看一眼厕所的方向:“他们是从厕所拿了管子到这里冲的,你看,厕所地上还有皮管的水印子。” “城里人就是矫情。”二刘傻笑:“不过也大方,说地板没拖好,还多给了500。” “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这干什么,住了又2个月了吧。”琊老说。 “2个多月了,给了三个月的钱。”二刘用手比划着:“看他们每天就是坐着看看书,然后就围成一圈唠嗑。” “你见过他们平时干什么?”琊老来了兴趣。 二刘说:“就一次,厕所坏了,我来修。顺便就进了房子,看见他们围着一起看书,还互相讨论。人家那说话文绉绉的,讨论起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讨论什么呢?”琊老继续问。 “具体没听清,什么要有诚意,奋斗的目标会达成的。”二刘耸耸肩:“肯定是互相鼓励搞好工作,创收呗。” 琊老被二刘的实诚惹笑了,见二刘也还忙着,便要离开。 “叔叔,等等。”二刘叫住琊老:“他们拉下了这个,送给您吧,您喜欢的乐器,咱玩不来。”说完,将一柄琊琴递到琊老手里。 琊老心头一惊,这不就是自己送给肖颜的琊琴,她离开了没有带走? 带着疑问,琊老回到了自家。 关上家门,琊老颤抖地举起琊琴。这时正值盛夏,但琊老感觉自己拿琴的手无比冷彻,就像握着一枚冰块。他的琴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琊老思索良久,终于拿起琴吹奏了起来。琊琴低低发出一个音符,像是一声叹息,接着音符一个一个流出,从温婉开始变得越来越凄漓尖锐,到最后那音符不受控制的一个一个跳出来,如同哀嚎恐怖之极。 琊老忍受着内心巨大的恐惧,将一曲吹完,眼里落下两行拙泪,琊琴掉到地上,他丢坐进竹椅里,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后来呢?”墨智机听完这个故事,也举得奇诡无比,却无从获知答案。 琊老摇头:“没有后来,我一直保留着这柄琴,直到你们今天到来,我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你在琴音里听见了字?”潘折皱眉说:“或者说,你听见了关键得一些‘控诉’,所以当我们调查关于一些仪式、躯干、瓜分的时候,你答应见我们。” “你真的不是预言师?”琊老抬头。 潘折依旧摇头。 琊老不再深究,他说:“琊琴的‘琊’字里带个邪字,其实它本身也有几分邪气。它会辨识主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让肖颜作她的主人。” “肖颜的琊琴看见了整个她被害的过程,最后化作哀歌传达给了你。”墨智机说。 琊老重重点头。 “你听到什么?”墨智机追问。 “一场仪式,一场瓜分,不同走向。”琊老沉重地说,是这柄古琴始终想要表达的控诉。 “当时一共来了12个人,离开的时候是11个人,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拿着一只盒子,盒子里很可能就是肖颜的身体部分。”潘折皱眉,他看见琊老痛苦的眼神。 “对了,还有这个。”琊老突然想起什么,跑去床下翻出一个旧铁盒,从里面拿出一张彩色照片。“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有疏漏,这张照片是二刘在床底下找到的。” “有照片!”潘折感觉很惊喜,立刻接过盒子,交给墨智机。 墨智机轻轻扫了一眼,他知道这些人一定和他们要调查的事件有重大关联。因为照片上的11人中,他看到了徐再续,还有一个人他需要去确定一下。墨智机翻转照片看背后,上面没有日期,只写着“相信,愿望,终达!”没有落款和日期。 过了两天,到了李若融出院的日子。早早的,墨智机就来了医院。 李若融的伤并未痊愈,出院以后她必须继续治疗。现在她依旧很虚弱,需要有人好好的照顾她。 下午2点,墨智机准时出现。他脸上有明显的不快,但还是按照约定送李若融去了朱锦德替她找到36区的房子。 那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公寓,李若融租的地方在3楼。 一进入屋子,墨智机就对所有的家具、用品、摆设……所有一切表示出相当的不满。他嘴上未说,脸上却尽是嫌弃的表情。 “这里能叫外卖吗?”墨智机打开冰箱,里面是空的。 “不知道。”李若融摇头回答。她在房子里走了一圈,三室两厅,收拾得干净妥帖,直接就可以入住,自己也省了收拾的麻烦 “这里附近没有超市、没有餐厅、没有便利店……就算养老也不适合。”墨智机关上冰箱门:“饿吗?带你去吃点东西。下午还要和你去个地方。” “去哪?”李若融来了兴趣。 “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饿吗?”墨智机问。 “饿。”李若融点头。 “先去吃饭。”墨智机拿起车钥匙:“待会回来的时候给你屯点吃的。” “你这是投喂吗?”李若融问。 墨智机笑道:“投喂我就把你放在身边了。” 李若融呵呵笑,说:“这里挺好的。” “我可提醒你,晚上这里可安静了。”墨智机说完,带着李若融出门吃饭去了。 朱锦德找的这个地方真的交通非常不方便。公寓的确漂亮,装修得也舒适,但是,这地方除了公寓区竟然没有其它附属设施,也难怪这里的公寓大部分以租赁为主,只有极少部分被售出。 墨智机开车二十分钟以后才算看见一间小小的便利店,而且还不是24小时的。他继续开车,又开了将近半小时,才算进入商业区。商场、食肆、便利店……逐渐丰富起来。 李若融其实已经非常饥饿了,她的要求很简单,来一碗拉面呢,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关键是要快。 墨智机带她去吃一线拉面,给她点了一碗牛肉拉面、一份蔬菜色拉、一份多色墨鱼丸、一杯淡奶冻。他自己则点了石锅拌饭,要了一杯果汁。 114、圆望舍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是真的饿了,她真想一口气把拉面吃个精光,可惜,身体不争气,手臂多抬几次就酸痛到难受。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结果。”墨智机把自己的石锅拌饭和汤汁搅拌均匀,舀了一勺送到李若融嘴边:“吃吧。” “不卫生吧。”李若融说。 “我又没吃过,不卫生什么?”墨智机把一勺饭塞到她嘴里:“你如果害羞我可以包场的。” “我没害羞啊。”李若融嘴里塞着饭口齿不清地说。 “吃完了再说行吗?”墨智机拌着饭,又把奶茶推到李若融面前。 “对了,待会我们要去哪里?”李若融问。 “你身体可以吗?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墨智机有点担心地说。 李若融倒无所谓,乐呵呵说:“我没事啊……咳咳咳咳……” “好好吃饭,”墨智机又把水递给她。 李若融喝下一大口水顺了口气:“小失误,小失误。” “你好好吃饭,听我说就可以了。”墨智机又喂她一勺饭,然后才开始切入正题:“本来我不想带你去,但是不带你你也未必不惹麻烦,所以我想想还是算了,带着你吧。” “去哪?”李若融问。 “你看看这个。”墨智机把一张旧彩色照片推到李若融面前:“看到谁了?” “徐再续!”李若融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调查过他了?” 墨智机点头:“徐再续有过一段婚姻,有一个女儿,但是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进行过特殊处理。关于他妻子和女儿的信息竟然一点资料也查不出来。” “那怎么办?”李若融着急问。 “没关系,项师傅会跟进的。一个人如果在社会上存在过,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墨智机显然很自信。 “这我倒不担心,黑色本子如果这个都查不到也白混了。”李若融不假思索地说。 “少给我下套。”墨智机揭穿她。 李若融吐吐舌头,又问:“如果徐再续的线断了,今天我们要去见谁?” “你看这里。”墨智机点照片上一个人。 李若融看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不禁皱眉道:“怎么可能?” 罗步帆见到墨智机和李若融的时候是有很多诧异的,他甚至警觉地增加了众多看守,还暗暗联络了几个组织火速赶来。同时,他还发了消息给蒋稻成。 罗步帆见到墨智机和李若融的时候是有很多诧异的,他甚至警觉地增加了众多看守,还暗暗联络了几个组织火速赶来。同时,他还发了消息给蒋稻成。 墨智机很淡然,坐在沙发上喝一杯热茶。 “墨智机先生,您得到访真是突然。”罗步帆警觉地看着黑色本子的首领,他不知道墨智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废话就不多说了,今天来是想见令夫人。”墨智机直截了当地说。 “我老婆?”罗步帆愤怒地看着李若融:“她现在还怎么见人,都让她弟弟毁容了。” “是不是李冒干的现在还没有定论。”墨智机冷冷说:“如果你一定认定是李冒干的,而放弃了真正的凶手,那就算了。” 罗步帆皱眉,思考了半天,最后让女佣去楼上把顾雯雯叫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雯雯才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丝质的便服,身材高挑匀称,如果不是因为整个脸部被绷带包裹着,绝对是一个美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雯雯才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丝质的便服,身材高挑匀称,如果不是因为整个脸部被绷带包裹着,绝对是一个美女。 顾雯雯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她显得很平静,她邀请二人到书房慢慢谈,并且请罗步帆暂时不要干预。罗步帆虽心有不甘,还是答应了。 进入书房后,顾雯雯支走所有佣人,又关上门,才落座。她直截了当地问:“那个变态找到了?” “有一些头绪,还在调查中。”李若融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顾雯雯有些失望,强打起精神。 “请你看一张照片。”李若融把照片推到顾雯雯眼前:“这位,您认识吗?” 顾雯雯看一眼照片,皱眉道:“这个人不是我,是我的母亲。” “您的母亲?”墨智机心想,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顾雯雯的确和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照片上的女人更妩媚一些。 “据说,照片上的这些人是母亲的课外班同学,你都认识吗?”墨智机问。 “课外班?”顾雯雯想下想说:“她不参加课外班的,这是她参加的叫圆望舍的组织。” “圆望舍?”墨智机知道,他们想要的突破口即将出现。 “具体不是很清楚,反正是36区一个奇怪的组织。讲求什么执着、愿望、不放弃什么的东西,”顾雯雯的回忆比较模糊:“他们的信条我还记得‘相信,愿望,终达’。”“具体不是很清楚,反正是36区一个奇怪的组织。讲求什么执着、愿望、不放弃什么的东西,”顾雯雯的回忆比较模糊:“他们的信条我还记得‘相信,愿望,终达’。” 和照片背面一样,果然,这些人聚集到琊曲村绝非偶然,一定为着那场仪式展开的。墨智机不动神色,继续问:“能冒昧见见您的母亲吗?” “她3年前突发脑溢血已经过世了。”顾雯雯难过地说。 “抱歉,不该提您的伤心事。”墨智机礼貌地说。 “没关系,”顾雯雯摇头。 “你的母亲是不是一直是圆望舍的成员?”墨智机转个话题问。 “听家里人提起,大概是三十年前吧,她曾经离开家2个月去参加圆望舍交流会,回来以后带了一只纸巾盒大小的木匣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个组织了。”顾雯雯回忆说:“母亲总说什么钱够花了珠宝随心买之类的话,也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见过盒子里的东西吗?”李若融问。 顾雯雯摇头:“没有。那个盒子一直由我母亲亲自保管。听家里长辈闲聊的时候提过,大概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有一天她突然就把木盒子烧掉了。那木匣子极易燃烧,把里面的东西烧了个精光,至今谁都不知道里面存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李若融和墨智机同时摇头。 “照片上的人你还有联系吗?”墨智机问。 顾雯雯摇头:“没有,基本都不认识,无从谈起联系。” “你的母亲和他们联系过吗?”墨智机问。 顾雯雯摇头,肯定地说:“自从她拿回那个木匣子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圆望舍,之后也没见过她和这些人联系。” “能再冒昧问一个问题吗?”墨智机问。 “你说。”顾雯雯似乎对他的问题有心理准备。 “割您脸皮的人您看见了吗?”墨智机说。 “是个蒙面的男人,”顾雯雯显然已经接受脸被毁容的事实:“你是想问是不是李冒?其实我不知道。只是我先生他认定了,就很难改变。” “理解,他只看事实。”墨智机点头,表示理解。至此,案件又有了进一步的突破——圆望舍这个陌生的名字,会带来什么信息呢?有待他们作进一步的调查。 喝掉小半杯茶,墨智机起身告辞,临走前他突然说:“您的珠宝很漂亮。” “谢谢,昨天的礼物。”顾雯雯颔首微笑。 墨智机微微颔首,告辞离开。至此,墨智机等人又有了新的线索“圆望舍”。这是一个极大的突破,有了具体的名目调查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115、是不是还没睡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夜来得很快,6点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说实话,朱锦德租的这套房真心偏僻,不仅偏僻还交通不便,不仅交通不便,连买个东西都不方便。这个地方根本连老年人都不适合居住,更不用说是还在养伤的人。李若融内心默默吐槽:静养也不带这样冷清的。 外头一片清冷,入夜之后,李若融才开始思考这个地方的冷清程度。本来公寓大楼的租赁状况就并不理想,一层里究竟能租出去几户谁也不知道。 格外安静,尤其是在这冷风凄雨的夜晚,与屋外空寂搭配的是房间里更为冷清的无奈。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一个人孤寂无助之时,偏偏空调也一并坏了,大概由于太过偏远,物业明天才会有人来修理,所以,李若融只能勉强熬一夜。 房间里室温骤减,屋外一片漆黑,这让李若融的总体感激极度下滑,同时她发现,这样一间地处偏僻地段空荡荡的房子,让她有点害怕了。她本来并非胆小的人,但是现在浑身伤痛和阴冷的环境,让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情绪就有点不稳定。 可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待在公寓里是唯一的解决办法。现在就算李若融现要离开也来不及了,因为一没车,二也没人能开车。 房子阴冷度百分之九十九。李若融坐在客厅里,她不想进睡房,小环境让她更觉得压抑和无助,她宁可打开所有的灯,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 迷迷糊糊看到九点半,李若融实在有点扛不住,不知不觉,她靠着沙发就这么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挂钟显示是11点半。她突然觉等一个人呆在这样的房子里,更心慌了。 于是,李若融抓起电话,拨了墨智机的号码。 “喂?”墨智机那头的声音有点浑浊。 “我觉得顾雯雯是替罪羔羊。”李若融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哦。”墨智机的口气平淡而低沉。 “凶手没办法报复她的母亲,就报复到了她的身上。”李若融继续说。 “你的说法成立。”墨智机搞不懂为什么半夜三更要扯案子,他问:“你还没睡?” “才11点,你是老年人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泡在酒吧里喝上几杯吗?”李若融避开他问话,提高嗓门说。 “我问你是不是还没睡?”墨智机故意重复问。 “废话,睡着了怎么跟你打电话。”李若融撇撇嘴心想,这家伙怎么睡得那么早!我扰了他的好梦,明天他会不会来揍我? “药吃了吗?”墨智机继续问。 “吃了。”李若融乖乖说。 墨智机在那头命令:“那就赶紧上床休息,你这样伤口不仅好不了,还会加重你的疼痛。” “还早……我待会睡。”李若融看一眼小房间,还是不想进去。 “是不是一个人住的太偏僻,害怕了?”墨智机不留情面地问。 “怎么可能。”李若融嘴硬:“我闯荡36区从来就没有害怕过。” 墨智机说:“我觉得那房子有点阴……” “阴什么?“李若融紧张地打断他。 “阴冷。”墨智机慢吞吞地回答:“感觉有点潮湿,下雨天一定不舒服。” “你能说话有点语速吗?”李若融嘟囔。 “你是不是害怕了?”墨智机继续追问。 李若融继续扯开话题:“睡那么早跟你的身份更本不符。”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害怕了?”墨智机似乎真的没兴趣再多问一遍了。 “没……没有。”李若融继续嘴硬。 “那我挂电话了。”墨智机说。 “不要。”李若融拒绝挂断电话。 “那你想怎样?”墨智机问。 “我可以和你聊人生。”李若融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我才没兴趣和你聊什么人生。”墨智机没好气说:“我挂电话了。” “你别挂……我……不许你挂电话。”李若融干脆耍起无赖。 “挂电话。”墨智机说。 “不要!不要!不要!”李若融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挂了我们当面聊。”墨智机好言好语说。 李若融拒绝:“我不要视频聊天。” “什么视频?”墨智机莫名其妙说:“挂电话,开门,我在门口了。” “不……门口?”李若融的表情僵住,想了三十多秒,才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猫眼里看,结果,真的看见墨智机就站在门口。 “开门啊。”墨智机在电话里说。 “你来干嘛?”李若融呆呆地问。 “知道你一定会害怕来给你排忧解难顺便聊人生聊理想。”墨智机没好气说:“赶紧开门。” 这时,李若融才挂了电话,打开大门。 门口的墨智机带着一身冷雨的寒气侧身走进房间。 一进屋子,他就皱眉:“外面好冷,你怎么不开空调。” “坏了,明天才有人修理。”李若融回答。 “吃过饭吗?”墨智机脱掉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 李若融怕他又去麻烦手下,于是撒谎说:“吃过了。” “你怎么总说言不由衷的话?”墨智机无奈摇头:“垃圾桶里那么干净,你吃的什么?连零食袋都没有一个。房间里连一点菜味也没有。你吃的什么?” 李若融答不上来。 “先吃这个吧,我只能搞到这个。”墨智机从身后拿出一只保温杯放在茶几上:“陈姨做的菜粥。”他打开保温杯的盖子,一股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熏得李若融肚子咕噜噜自交。“先吃这个吧,我只能搞到这个。”墨智机从身后拿出一只保温杯放在茶几上:“陈姨做的菜粥。”他打开保温杯的盖子,一股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熏得李若融肚子咕噜噜自交。 “祸害。”李若融拿了把勺子,嘟囔着捧起保温杯,吃起来。第一口下去感觉一股暖流直入胃部,舒适无比,第二口开始感觉胃都在欢呼,第三口之后就完全变成根本停不下来了。 十分钟后,李若融已经把粥喝了个精光。 全程墨智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等她吃饱了,墨智机才问:“饱了吗?” 李若融擦着嘴,不住点头。 墨智机半责备半心疼地说:“麻烦你下次有麻烦直接跟我说,不要跟我绕圈子。” “你怎么会来的?”李若融低低地问。 墨智机皱眉问:“你觉得我能放心把你丢在这里?” 李若融没法答。 墨智机突然凑近李若融,看着她的眼睛:“我好担心你,在家里就想着你一个人会如何。所以根本没办法睡,只能开车到这里。”他说完,也不等李若融回答,低头,深深得吻上了李若融的双唇。墨智机突然凑近李若融,看着她的眼睛:“我好担心你,在家里就想着你一个人会如何。所以根本没办法睡,只能开车到这里。”他说完,也不等李若融回答,低头,深深得吻上了李若融的双唇。 这一次,李若融没法再说服自己拒绝。在漆黑孤冷的夜晚,墨智机给了她恰恰想要的温暖,让她无法控制地去迎接。 一枚长吻过后,李若融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她的鼻尖不经意触碰到墨智机的鼻尖,惹来墨智机一个满足的微笑。 “笑什么?”李若融红着脸问。 “笑自己现在很想要你。”墨智机笑道。 “饶了我吧,我浑身还疼着呢。”李若融讨饶。 墨智机笑笑说:“只是想,现在的你不碰,留着以后慢慢用。” “什么叫慢慢用?”李若融瞪他一眼。 墨智机却没答话,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116、圆望舍调查报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色本子果然非同凡响,圆望舍三个字才发出去十几个小时,立刻有信息回馈。 圆望舍、成员名字与恋物十书对应的现实故事,都变得明朗起来。 首先关于圆望舍,这个组织很隐蔽,原来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3年前出了两件事,被打压,就彻底消声灭迹了。 第一件事是圆望舍组织成员非法聚会,将一个会员的眼珠挖出赠予另一个会员,美其名曰看得更高远。结果那个会员的家里人不服,要他们赔偿,于是这个组织就暴露在公众视线里了。当时事情闹得很大。 接着第二件事,组织的首领——陈翔飞无缘无故被人溺毙在水池里。据说当时死状极为恐怖。 最后,组织群龙无首,加之被打压驱逐,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了公众眼中。 “有人等不及出手了。”李若融说。 墨智机说着调查结果:“三十年前进入琊曲村有12个人,除了肖颜,还有11个人。恋物十书如果算10个人,那么多出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他们的首领。” 李若融惊觉道:“仪式的主持人!” 墨智机点头说:“10个人是仪式的参与者,负责瓜分,另一个人主持仪式,这样整个人员结构就完整了。。” “其他被害人和案件都调查过了吗?”李若融问。 墨智机将一份卷宗放在桌子上说:“都调查过了,结局、职业都非常接近,唯独事件上并非完全一致。最关键的是,他们之间的确有关联。” 他展开卷宗,调查结果一目了然。 1、《容颜的时间》:城王游戏5里的众多女孩,失去“脸庞”的同时,“青 春”自然也就消散。这其中有一名叫沈丽的女孩,她的母亲罗美丽曾经是圆望舍的成员。 2、《美味的吸引》:美食评论家赵建,因为去酒吧喝酒与人发生口舌,被 对方剪掉“舌头”,从此与“美食”无缘。 3、《创作的灵感》:创意公司经理孙飞凡,长期处于精神极度紧张和亢奋 状态,又因为工作时间无规律,在接到一个新案件后,被人质疑没有“才华”卧轨自杀,当时他的“脑子”被挤压到了铁轨三米开外的地方。 4、《心动的速度》:私营企业主刘福贵,为了事业操劳过度,“健康”直 线下降,最后“肾脏”出了问题,至今还在做血透,事业也垮了。 5、《宝石的魅惑》:物质女孩顾雯雯,对“金钱”无限痴恋,希望钻石能 让她美丽的“脸皮”更添色彩,结果被人毁容。她的母亲史曼丽曾经是圆望舍成员。 6、《空间的追求》:中年妇女戴翠娥,与家人进入夺房大战,结果她的哥哥 在和她争执中将她杀死,分尸,“躯干”被丢入水沟,悲惨收尾,“亲情”尽失。 7、《输赢的记录》:城王总决赛的徐再续,在比自己成功的妻子面前总觉 得抬不起头,觉得没有“尊严”,最后死于城王总决赛,并被割掉“耳朵”。 8、《礼制的平衡》:大家长陈老爷,干涉儿女婚姻,只因全家都要按照他 的“规则”生活,后来他的妻子也无法忍受他,终于将他的十根“手指”全部砍掉,将他关押于他最爱的书房内失去治疗,最后伤重而亡。 9、《装点的爱情》:城王关卡4的蒋雅儿是恋爱高手,情人无数,最后被 其中一名情人挖出“心脏”失去“爱情”。这里落邸军事赵明量做了伪证,其实他知道妻子外面的情人,所以当游戏主办方介入时,他默认了他们对妻子的行为。为了敷衍冯藤卓等人,赵明量编造了蒋雅儿得罪首领,被杀死的谎话。 “照片里一共出现12个人,圆望舍首领陈翔飞已经被害,他没有对应的故事。除了已经被害的肖颜,另外10个人中,9名被害人和《恋物十书》有关系,还有一个人现在的职业是健身老师林菲菲,她和第十本书的关系是脱不了的,我已经派人监视和保护她,随时掌握动向。”墨智机说:“虽然假设很多,但是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些人的确参与了一场恐怖的分割仪式,当时的错误导致今天终于有人已经向他们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并且凶手步步成功。” 李若融思考着刚才的资料喃喃道:“当年的那场恐怖的仪式已经完全明了了。” 三十年前的某天,11个名圆望舍成员抵达琊曲,在经过两个多月的部署后,他们终于决定将肖颜骗到村子里。事情发展得很快,仪式中他们将肖颜残忍地杀害,并按照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割下肖颜身体部分,并放入大小不同的木盒带走。 他们以他们的愿望作为带走肖颜身体部分的依据,并绝对相信这种做法可以迅速完成他们的愿望。这个变态的行径直到三十年后《恋物十书》出现,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太变态了”李若融骂道:“难道个人的愿望是建立在剥夺无辜生命之上吗?” “他们认为想要获得什么,就得从被害人身上割下那个部分,这完全就是一个邪教。”墨智机说。 “现在暗地里有一个人正在实行报复,这个人一定和肖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不是她的父母或者恋人?”李若融问。 “她的父母不可能,她失踪后一年,她的父母就离开36区从此没有了音讯。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背景和实力报复这些已经是成功阶层的人。”墨智机回答:“至于恋人方面,她似乎没有正式男朋友就失踪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会没有男朋友?”李若融看着照片,突然发出一声“咦”? 墨智机看向她。 李若融激动地指着照片说:“照片上有12个人,那么谁在替他们拍照片?还有一个人,应该来了13个人才对!” “会不会是村民?”墨智机说。 “他们根本不让村民接近,怎么可能让他们替自己拍照。”李若融说:“一定有第13个人。” “琊老也说是12个人。”墨智机提醒她。 李若融眨眨眼睛说:“第一个时间久远,他未必记得清楚;第二,进入村子的事情很隐秘,他也只是粗略估算,并不一定是准确数值。所以,把十三人当做十二个人也很有可能。” 墨智机奇怪地问:“《恋物十书》有十个人被害,加上圆望舍的首领,加上被害人肖颜,一共是12个人。那么这个多出来的人又起了什么作用呢?” 李若融反复翻阅关于这些被害人的详细调查资料,希望从中能有所突破。 突然,墨智机按住李若融的手背,将纸张停留在了徐再续的那页上。李若融正奇怪着,墨智机点着徐再续妻子的名字说:“徐再续的妻子叫胡爱秋?” “有什么……”李若融说到一半,惊讶道:“她的妻子是之前那个跳楼的艾娃。” “玩游戏前我对游戏作过调查,胡爱秋就是当年笔名艾娃的人。”墨智机点点头肯定地说:“再次证明,城王游戏和恋物十书有确切的联系。他们正在为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是,胡爱秋和肖颜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李若融皱眉说。 墨智机有个大胆的假设:“或许,胡爱秋也是当年圆望舍的成员,并和肖颜关系非比寻常,更可能,那第十三个人就是胡爱秋。她看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她没有拿任何东西,她将整个事件完整记录并保留。后来,其他12个人不放心什么都没有拿的胡爱秋,于是利用她的丈夫及组织的压力,让她在精神上无法承受压力,最终选择跳楼而亡。” “或许跳楼前,她留下了很多书信和记录,所以她的后人或者肖颜的家人无意中发现,并展开了这场酝酿多时的复仇行动,布置了今天整个庞大的局。”李若融想了想说:“可是,如果是胡爱秋的后人,为什么要为肖颜复仇呢?” “为什么仅仅是胡爱秋的后人,也许该查查肖颜有没有后人。”墨智机说。 “三十年前肖颜才二十五岁不到吧?”李若融说:“而且还没有结过婚。” “25岁已经是成年人了。”墨智机看着李若融说:“可以干很多事了。” “麻烦您再对肖颜和胡爱秋进一步调查吧。”李若融避开他目光说。 “知道了。”墨智机撇撇嘴说:“不麻烦,不麻烦。” 117、林菲菲(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清晨,第一抹阳光射入书店,最鲜艳的位置,已经有新书摆放在那里。 书封淡蓝色的底,有一些同样淡淡的装饰文点缀,显得相当清爽,和阳光形成了特别独特的和谐。在书的右上角写着几个仿宋体:《恋物十书之标准的尺度》。 只是想远离公寓孤漠的环境,未曾想到一早就遇见了它。李若融买了书,就近找了一家小咖啡馆坐下快速看书。 第十本书:《标准的尺度》。 内心严谨的规格,就是差不得一分,差不得一毫,不能多不能少,正好贴合,才贴切,才准确。 王慧心是一名舞蹈演员,她拥有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和极高的舞蹈天赋,在舞团里很受欢迎。可是,完美的身材曲线、极高的舞蹈天赋、漂亮的脸蛋在舞团里并不少见。每一年,舞蹈学校还会不间断的输送新人到舞团,她们年轻,美貌,好身材,聪明,伶俐,一个不比一个差。这些,都让舞团的“老人”们倍感煎熬。 随着年龄的增长,王慧心感到自己的经验是上去了,但是新城代谢却有些下降。这很明显表现在她如果多吃一口甜品,多长一磅肉,她就必须用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将它们消耗掉。而那些年轻小演员,可要饿上三天,就能让自己更瘦一些。 舞团里女一的位置最近空了下来。原来的女一号嫁人做阔太太去了,这个位置立刻成了全团追击的目标。王慧心当然想做女一,从群舞,到女三、女二,她都接触过,唯一只有女一,是自己不能跨过的梦。 女一走后,团长找王慧心谈过几次,告诉她团里正考虑要升她做女一,问她是否愿意。王慧心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团长又说,王慧心是老演员了,有经验,有天赋,唯一缺点是易胖。你看,最近似乎又圆润了一点。所以团长告诉她,一个月以后团里会有一场考核,团长很看好王慧心,愿意提携她。前提是她必须减肥,再减十五斤。王蕙心立刻答应了。 15斤对于已经很纤瘦的王慧心来说并不容易。身高172cm,100斤减去15斤,就是85斤,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是为了事业和女一号的位置,王慧心依旧无怨无悔地扎了进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王慧心没有瘦。 两个星期过去了,王慧心瘦了3斤,她觉得事情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三个星期过去了,王蕙心才又瘦了2斤,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团选了,自己竟然还有10斤的体重没有消耗,王慧心真急了。 看着减肥前制定的表格,按照要求,她现在起码应该已经瘦掉15斤,最后一个星期应该是减肥的巩固期才对。现在却事与愿违,怎么办?称体重这一关根本过不去,她离女一的距离,就是10斤肉的距离。 就在王慧心急如焚的时候,她看见一则减肥广告。“快速溶质,3天见效。”王慧心拿起宣传单,心里有了主意。 团选的日子终于到来,参选的演员一个接着一个上台表演,直到表演结束,也没有看见王慧心的身影。团长疑惑不解,于是派团里的骨干分子去王慧心家里看看。 派来的人在门外敲了二十多分钟,却始终没有人来开。他们打王慧心的手机,从房间里很清晰地听见了手机的铃声。朋友们不放心,有人从隔壁借来凳子从气窗往房子张望发,发现床尾似乎有一双脚伸出来。 于是,几个人找来撬锁匠,夺门而入。 只见,王慧心躺在床上,身边摆着一台家用磅秤和一张写满数据的纸。她手里紧握这一把切肉刀,床上、地上、墙壁上喷满了血迹。有人立刻报警。 进来的人中有一个眼尖的姑娘突然瞥见王慧心的手臂,那里被鲜血完全染红,她发现,那条手臂动了一下。女孩大叫:“她还活着!“ 大家被她的话吓了一条,迅速看向床上的人。有人因为太紧张,鞋子撞到了床沿,发出嘭的一声。 床上王慧心的四肢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令人恶心恐怖的一模发上了。王慧身体、双腿、手臂等心四周的皮肉贴着骨头慢慢的从躯体上滑落下来,落在四肢一侧。 刚才的女孩见到这一幕,发疯一样惊呼:“她……她割掉了自己的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周围的人迅速后退。其中,有一个人瞥见王慧心的身边摆着的血迹斑斑的纸笔,上面清楚得写着目标85斤,并列出手臂、大腿、胸围、腰围各个部位的尺寸,每一项都是按照最严格标准执行。而她的手臂、大腿上的肉都已经没有了,应该就是严格按照这个尺寸割掉了。 当医务人员来的时候,王慧心已经停止了心跳。当时,她的体重正好达到85斤的标准,她严格按照制度去完成了。 合上书李若融紧锁的双眉始终无法打开,小说写的实在是太恶心了,某种程度恶心的比例比故事的成分更多。 她厌恶地把书,丢在茶几上。看着窗外慢慢移动的行人,她心想,小说出来了,下一个被害人……对了,得提醒墨智机,第十本小说已经出版了。她才拿出手机,就听见熟悉的铃声,屏幕上显示,墨智机来电。 李若融拿起电话,对方快速地说:“赶紧来12街的活彩舞蹈教室,照片上第十二个人——林菲菲被人袭击了!” 半小时右后,李若融赶到了位于12街的活彩舞蹈教室。此刻,舞蹈室还没有开门,所以没有引起学生的恐慌,甚至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李若融到的时候,潘折正在楼下焦急地等待,见到她赶来,立刻带着她前往三楼舞蹈室。 电梯里,潘折快速将事情讲了一遍。原来,作为最后一名幸存者,林菲菲一直处于被监视和被保护的状态。一般情况,她的舞蹈室下午两点开始接待学生,直到到晚上八点才算结束。今天早上9点多,林菲菲如往常一样去舞蹈教室做准备工作,直到十二点半还没有出来,监视的人就起了疑。因为监视了一段时间,对林菲菲的作息有一定了解,一般十点林菲菲会离开舞蹈教室去附近咖啡馆喝一杯咖啡,看一会杂志,但是今天非常奇怪,她始终没有出来,而且舞蹈教室的窗帘也系数拉起,让人猜不透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迫于无奈,监视的人按了舞蹈教室的门铃,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开门。没办法,只好用特殊手段开门。因为担心里面可能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而打草惊蛇,于是他们选择从一侧的小楼梯上去,通过后门进入。结果,才进去就发现办公室被人翻得一团乱,像是进了贼,再去舞蹈室查看,发现林菲菲受伤倒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表面看是和贼撞个正着所以被袭击了,但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林菲菲自己有答案。 “她怎么样了?”李若融走出电梯问。 “她不肯离开舞蹈教室,她说是报应,要在舞蹈室里结束生命。”潘折打开门。 李若融走了进去。李若融走了进去。李若融走了进去。 偌大的舞蹈室里,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躺着一名穿着舞蹈服,四肢血肉模糊,浑身被血浸染的五十多岁中年女人。她头枕着一只紫色的垫子,奄奄一息地躺着,眼神里充满愧疚。 118、林菲菲(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此时,墨智机正凭靠窗而立,他表情冷淡不带一丝同情,对于整整件事情的结局和脉络,对于地上躺着的女人,他全部没有兴趣。他只是因为李若融要来,所以才耐着性子多等了五分钟。看见李若融被潘折带进来,小心翼翼走到林菲菲身边,他才终于挪动步子,朝着李若融的方向走过去。“她就是照片上第十二人,差点进入城王游戏,被徐再续及时阻止。徐再续托她把案子的真相找出来,现在所有的答案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舞蹈室内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的叹息,林菲菲想李若融点头,面色凝重地说:“李小姐,你来了?” 李若融点头回应,试探性地问:“林菲菲,你也是圆望社的成员?” “不错,我是林菲菲。二十年年前圆望舍的核心成员。”林菲菲吃力地支起身体,她手臂和腿上的皮肉纷纷滑落,鲜血直流。 “不要乱动了,对伤口不利。”李若融看着这个女人老态的脸,有一点点同情。 林菲菲支着靠垫有点解脱地说:“没关系,就当赎罪吧。”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肖颜?”李若融问。 林菲菲叹口气,回忆起当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想知道当年的事,就必须先了解一下圆望舍。这个组织的原则是‘圆梦’,他们宣扬梦可以圆满,愿望可以实现,一切成功皆来自与愿望相通的关键物品。” “肖颜就是那个和愿望有关的关键物品?”李若融皱眉问。 “是的,她被选中了。”林菲菲低低地说:“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被选中成了‘关键物品’。” “圆望舍干过多少次这种勾当?”李若融几乎能够猜到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 “小的有过一些,但都是不危及生命的某些部分,而且很多时候,‘出资方’是性感情愿提供某个部分,来完成别人的愿望,这在圆望舍叫舍气魄。但是,像这样将一个人瓜分的事件,却只有这一次,但仅仅这一次,却成了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林菲菲表情恐惧地说,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在每一个黑夜来临个的时候,将她苦苦纠缠。 李若融微微皱眉问道:“当天的情况?” “那是三十年前的冬天,年后一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圆望舍的舍长陈翔飞兴奋地告诉大家,圆望舍成立十年,第一次的大日子——‘圆望’来了,在这一天,舍员的愿望会被精准达成,而这样的机会仅属于整个舍团十个骨干成员。” “骨干才十人?”墨智机问。 “不是,他们是由社长秘密抽签决定的。”林菲菲回答。 “所以这10个人没有任何关联,仅仅凭借了当时的‘运气’。”李若融摇头,真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荒谬的事发生。 林菲菲继续说:“当时抽到圆梦签的10名骨干都很兴奋激动,大家期待着圆梦日到来。于是,按照事先安排,所有人先行前往琊曲村,然后再以修炼为由,将同为舍员的肖颜骗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知道的除了社长就是十名骨干成员。大家表面上是修炼、探讨疑问、交流心得,实际就是为那一天到来作足准备。” 李若融屏住呼吸听林菲菲继续说。 “激动人心的一天终于来到。那天,肖颜服下了事先为她准备好的安眠药,很快便昏昏睡去。她被摆在小楼客厅中间的长桌上,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用笔标注出愿望,然后,分割就开始了。由陈翔飞亲自动手,按照个人不同愿望,他将肖颜的身体迅速切割,再交给十名核心成员,助他们圆梦。大家小心翼翼接过尸块,放入预先购买的木托盒子里,锁好,带走。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大半天才完成,每个人都拿到了他们的期待。”林菲菲垂目道:“然后就是清理现场,迅速找借口离开。” “当时你要了她的四肢?”李若融问。 林菲菲点头:“当时还是舞蹈演员的我想要完美的身材,可是,始终无法达到完美,所以就要了肖颜的四肢。” “你们疯掉了。”李若融不能自控地提高音量:“那可是个大活人!你们就当场……” “当时的确是疯了。”林菲菲凄然一笑:“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感觉像经历了一场恶梦,事后,所有人都只字不提这件事,所有人都后悔了,不敢相信竟然做了这样恐怖的事,并且当时对一切竟如此深信不疑。后来大家达成协议,抹掉这件事,离开圆望舍。于是,十位核心成员凑钱,支付了一大笔的金额才得以顺利离开圆望舍,从此不提此事,也不再往来。” “你们获得的尸体残肢是如何处理的?”墨智机突然问。 林菲菲回答:“有人提议溶解、有人提议烧掉……反正是随口一说,各自处理,互不干涉。” “你获得的四肢呢?”墨智机冷冷问。 “放入绞肉机,煮烂,冲入下水道……就是这样。”林菲菲面色惨白,叹口气:“唉。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现在终于有人回来报复了。” “袭击你的人看清了吗?”墨智机问。 林菲菲摇头:“一进来就被打晕了,什么都没有看见。” “为什么会选中肖颜?”墨智机又问:“因为她年轻……够漂亮?够纯洁?是处子?” “什么?纯洁?处子?”林菲菲脸上显露出好笑的神情:“漂亮是真的,但是,你们真的是被她的外表骗了。” 墨智机和李若融对视一眼,等着林菲菲继续说。 “她是个十足的婊子。她不仅和舍长鬼混,她还勾搭有妇之夫。徐再续就是被她勾引到家破人亡中的一个。”林菲菲眼神中露出些许不满:“她是公共汽车,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被任何人乘。这样肮脏的女人,才会被选中用来做关键材料。因为她的家人早就放弃她了,即使她消失,也没有人会在意和发现。” “她和徐再续有一腿!”李若融震惊地说。 林菲菲眼神恢复平静,淡淡说:“是啊。还当着徐再续老婆胡爱秋的面和徐再续搞暧昧,后来还生了个儿子!”林菲菲说:“她想用儿子逼徐再续离婚,所以当找关键材料的时候,徐再续提议了肖颜。” “就因为她生活作风有问题,就这样成了你们的‘关键材料’?”墨智机冷冷抬起右眉,这个圆望舍简直是变态到极致了。 林菲菲点头:“圆望舍对于愿望的终极追求是达到,所以,它们不在乎过程和手段,更不在乎‘材料’的有效期和质量,有‘材料’就好。更何况,肖颜也算个‘极品’材料了。呵呵。 “这就是支持你们各取所需的心里暗示。”墨智机讽刺地说。 “当时如同着了魔。”林菲菲再次叹口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拿到了想要的,总有人没有兴趣去获取。” 第十三个人!李若融心中惊呼,嘴上说:“那个为你们拍照的人,她是谁?为什么独独她没有拿?” “那个人就是徐再续的老婆胡爱秋,她负责拍照和观摩整个过程,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要。”林菲菲淡淡说。 第13个人竟然是胡爱秋!这个答案的出现,让墨智机和李若融都有些小惊讶。 李若融快速地问:“胡爱秋也是圆望舍的成员?” 林菲菲点头:“她和徐再续一起参加的圆望舍。后来徐再续和肖颜勾搭到一起,一度让胡爱秋非常痛苦。如果你们调查过徐再续就应该知道,当时徐再续只是普通工人,后来才发了大财。不知道为何,肖颜非要死死盯着徐再续不放,一再逼迫他离婚,还以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孩子作为威胁。徐再续被她逼的没有办法了,就向组织提出了让肖颜作为‘关键材料’的提议。胡爱秋没有阻止他,而是写了一份很长的报告,把这件事提报到舍长那里,最后,做实了这件事。” “因为胡爱秋当时什么都没有拿,你们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就逼死了她?”李若融又问。 林菲菲依旧摇头:“她是自杀的,没有人逼迫她,她也是一个参与者,虽然什么也没有拿。她是迫于心理压力过大,加之她那样一个清高的人,丈夫和一个女人鬼混,搞得人尽皆知,他们之间这一层隔阂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修复了。综合所有,最后她选择了轻生。” “徐再续和肖颜的事有多久?”墨智机突然问。 林菲菲想了想回答:“大概一年半左右。” 墨智机又问:“你们分尸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孩子?” 林菲菲摇头:“不清楚,大家只是各取所需,加之当时场面太过血腥,根本没敢细看,可能有吧,说不清,肖颜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人,指不定有没有这个孩子。” 至此,整个案件基本已经清晰。每一个人在这场角逐游戏里都扮演了肮脏的角色,没有谁是干净的,没有谁能脱掉干系。 “走吧。”墨智机懒得再听下去,觉得脏了耳朵。 “叫救护车了吗?”李若融看一眼林菲菲,虽然过去她干过令人发指的事,可是现在她依旧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个报复者根本没有想要她的命,只是割掉她的肉作为惩戒。”墨智机冷冷说,迈步往门口走。 “为什么?”林菲菲惊讶地抬头,眼里充满焦虑。“这是肖颜的报复,她为什么要放过我?” 墨智机想,是胡爱秋还是肖颜谁又说的清楚。游戏开头和胡爱秋关联,故事却和肖颜紧密相同,到底是谁?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于是,他停下步子,背对林菲菲冷冷说:“算算三十年前,你和胡爱秋也好,和肖颜也罢,年龄应该不相上下,年龄相仿的姑娘之间应该很多讲不完的话吧。” 林菲菲忽然想起,她从前的确和胡爱秋、肖颜算是闺蜜,她们无话不谈,无事不说,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无论肖颜如何不检点,她对你应该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吧,否则刚才的陈述中,你对她的措辞应该更狠一些。”墨智机见林菲菲没有否认,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他继续说:“虽然你没有念及和肖颜的闺蜜关系,但留下整个事件脉络的人却为你保留了这份特别的关系。所以你的结局不是像书上写的那样流血致死,而只是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去留你自己决定,别人帮不了你。”说完,墨智机拉起走到身边的李若融,离开了舞蹈教室。 后来,听现场的潘折说,他叫来了救护车,林菲菲最终被送往医院。她的伤势虽然很重,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她还想做舞蹈教练,也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条手臂也不能露出来,才能出现在人们眼前。 一场荒唐的仪式,将13个人推向不能回头的深渊,他们或许实现了愿望,却又似乎亲手把愿望捅破。 119、艾娃的心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星期一的清早,大雨如期而至,将整个36区包裹于一团湿黏之中。 徽安之才大剧院早场有一出独幕剧《艾娃的心愿》,看的人寥寥无几。 李若融打开包厢的门,口里念念有词的和墨智机一起走进去。 包厢里的男人诧异地回头,看着两名陌生人闯入自己的领域,脸上立刻显露出不快。 “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杯沿散着唇膏香味,瓶身还有未散掌温,打乱一场预谋多时的发酵。没有是与非的罪罚,乘着烟味还未弥散,捕捉余音里残留的华美。”李若融看着眼前的男人说:“您好,徐斌先生。” 徐斌看上去三十出头,长得文质彬彬。李若融突然闯入让他大为不快,但是听她把艾娃的前奏全部背诵出来,他的面色由不快转为了焦虑。 李若融不以为然,继续说:“‘弥漫的烟勾勒曲线轮廓,杯沿散着唇膏香味,瓶身还有未散掌温,打乱一场预谋多时的发酵。’胡爱秋发现了丈夫和肖颜的奸情,同时对于丈夫的私生子无能为力。” 徐斌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没有是与非的罪罚,乘着烟味还未弥散,捕捉余音里残留的华美。’一场仪式,瓜分了肖颜,为一场旷日持久报复行为拉开序幕。”李若融把一份资料丢在徐斌手边的桌子上:“徐斌先生是艾娃乐之游游戏公司的董事,城王游戏线上线下的开发商,报复行为的主使者。” 徐斌双唇欲动。 李若融阻止他开口,继续说道:“别急着狡辩。这份资料显示,沈家花园是你和一位徐女士的产业,房子有个不为人知的别名——爱秋园。调查部门已经在别墅内搜到各个被害人失去的身体部分,它们被摆在10个大小不一的木质盒子里,藏匿于地下室一堆木屑之中。翻到最后一页,有照片为证。” 徐斌没有动资料,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李若融把照片一张一张在他面前展开:“沈丽的为了青春,拿走了肖颜的头颅;美食评论家赵建为了更刚层次的味觉拿走了她的“舌头”;创意公司经理孙飞凡,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华”拿走了她的“脑子”;私营企业主刘福贵,为了‘健康’割下了她的‘肾脏’;物质女孩顾雯雯的母亲史曼丽,为了利用美貌获得更多“金钱”,拿走了她的脸皮;中年妇女戴翠娥,为了更多房产,取走了她的“躯干”;徐再续为了尊严,出于泄愤割掉了“耳朵”,表示再也不用听见别人对于他和妻子差距的闲言碎语,以及不用再被肖颜步步紧逼的话语;大家长陈老爷为了维护大家庭的“规则”砍下了可以佩戴命令戒指的的食指;恋爱高手蒋雅儿的父亲蒋涛是情场高手,三十年轻为了俘获富婆放心,取走了肖颜的心脏,如今,他的女儿同样热衷游走情人之间,结果也被取走了“心脏”。至此,肖颜已经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此刻,徐斌的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如今,肖颜当年缺失的,都在你的家里找到了。你该如何解释?”李若融逼问他。 徐斌被揭穿,无奈冷笑:“你们想怎样?” 李若融说:“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布了如此一个局,要把所有人都套进去。” “什么局?”徐斌装不懂。 “你看到了,”徐斌摊开手:“一个普通人。” “两个普通人。”墨智机突然冷冷说。 徐斌脸色微变,但是没接茬。 “三十年前你才一、两岁,如果没有人告诉你当年的一切细节,你又如何知道这些事?你在S城孤儿院待到十八周岁,之后也不过是普通打工者,为什么会在三年前突然有钱开游戏公司,还有了大笔创业资金?谁给你的钱?”墨智机继续逼问:“亚兰深钢是大企业,为什么要和一家小游戏公司共同开发‘城王实体’游戏?谁在牵线搭桥?” 门口突然传来拍手声,紧跟着一名年近四十的女子站在门口,嘴角挂笑。 “徐彬。”李若融已猜出此人是谁。 徐彬点头:“我的名字也调查到了,很厉害。” “当年的事很隐蔽,只有事件中的13个人知道。肖颜不会再提,每个参与拿‘关键物品’的人也绝对不会再提此事,舍长拿了足够的钱,也不会提。那么就只剩下什么都没有拿的胡爱秋。”李若融说:“她有文字记录吧。” 徐彬点头:“她把仪式的过程,整个事件,都清晰的记录在了日记上。并且藏在她收藏的报纸文摘中,我也是在五年前无意间才发现了这件事。我的母亲没做错什么,她只是选择了在悲痛中沉默。是这些人让她最后踏入了精神奔溃的边缘,最后选择轻生。如果没有这个组织,没有这些人,一切都不会不同。” 李若融说:“所以你找到了徐斌,同父异母的弟弟。你将事情和盘托出,虽然胡爱秋参与了当年的分割,可是她什么也没拿,后来以自杀收尾,所以你们暂时达成了共识要一起报复当年的这些人。” 徐彬点点头。 李若融继续说:“你们合开了艾娃乐之游游戏公司,两人共同策划了‘城王游戏’和书写了《恋物十书》,目的就是报复当年事件中的所有。这些人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当时那个局的延续,一切都在你们的安排之中,完美的犯罪。” 姐姐徐彬淡淡说:“不错。他是肖颜的儿子。肖颜和徐再续在一起两个月后就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他,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竟然没有人发现。既然,徐彬是弟弟,那么,他有权利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李若融看着徐彬的眼睛,等她继续说。 姐姐徐彬说:“《恋物十书》又名《疯狂76》,其实就是肖颜在琊曲村待的时间长度。三十年前的残忍分割,让他从此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倍受人间疾苦。而我的母亲,也因为受了刺激,不久后选择了轻生。她过世后,徐再续把我们寄养在亲戚家从此不管,结果亲戚疏忽,弄丢了我弟弟,至今我还在寻找。想想,当时那些参与到‘圆望’分割里的人,没有一个收到惩罚,他们一个个活得光鲜明亮,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对于当年,只用一句不‘提盖’过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太讽刺、太残忍了。” “36区向来不谈公平。”墨智机冷冷说。 徐彬表情很快恢复到坦然,眼神里对李若融和墨智机倒有几分赞许。“这样抽丝剥茧的查,你为了什么?” 李若融说:“你们的行为害得我弟弟差点没命,这些证据足够证明他的清白,为他脱罪。” “如果不小心让让你弟弟涉险,我表示抱歉。”徐彬微微颔首,说地倒有几分诚意。但是,李若融并不接受她假惺惺的道歉。徐彬不介意,她看着李若荣身边的墨智机,浅浅一笑说:“你其实该感谢这个男人全程的协助,如果没有他那个强大的组织和人脉网络,你的调查不会如此顺利。” “我当然会谢谢他。”李若融不客气说。 “拿什么?”徐彬追问。 李若融只提嘴角,拒绝回答。 “你们是来抓犯罪分子的吗?”徐彬继续问。 “我们已经有实锤的证据,没必要费力捉你们,自然有人会出手。一个组织,一场仪式,一场瓜分,不同走向。这就是事件的全部。既然事情都已经有结果了,我们也不便多留了。”墨智机冷静地说:“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你说。”徐彬洗耳恭听。 “我知道城王游戏绝非简单的一款报复性的游戏。它被加入了非常多的其它‘利益’成分,如此,才能赚取足够多的利润,在商言商,可以理解。我只想知道,关于李若融的附加部分,是谁加入的?”墨智机指李若融问。 “以亚兰深钢的名义。一个女人拿着它们的文件,要求允许一名叫做AK的人进入游戏,办一些事。”徐彬直言不讳地说:“AK进入游戏当然不只针对一个人,他手上起码接了三个案子。” 墨智机直接点出:“能够吸引亚兰深钢入资,关于她条约的部分才是重点吧?” 徐彬点点头,并不否认:“亚兰深钢开始并不感兴趣,那个女人来了之后,提出了让AK进入的条件,于是,合作协议很快达成。” “她的名字?”墨智机冷冷问。 徐彬摊摊手:“没有名字,全部是电话联系。” “知道了。”墨智机不快地转身,拉起李若融离开。 “预言师~”徐彬突然轻声说。 李若融回头,奇怪地看着她。 “你喜欢小说的开篇吗?”徐彬问。 “什么?”李若融皱眉不明。 “这句话是一位来自未知蔚蓝海港的老者附赠的,还挺有意味,希望你也喜欢。”徐彬淡淡地讲。 李若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120、浮雕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冬季里还是得阳光明媚才能让人开心。 这一日,天空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从雨点最后变成倾盆大雨,只用了短短半小时的时间。 “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李若融蜷缩在沙发里,裹着一条薄毯子,对着窗台边十本书发呆:“点睛之笔?” “已经提供充分的证据给罗步帆,他已经收回了通杀令,李冒的嫌疑被彻底洗清了。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不要再去看那些奇怪的小说了。”墨智机从外面进来,将一只暖手袋塞给她,然后去窗台,顺手把那10本小说丢进垃圾桶。 “徐斌和徐彬呢?”李若融问。 墨智机说:“徐斌和徐彬都不见了,有人说他们各自朝着不同方向离去,也有人说,他们还在36区。他们留在寓所内的盒子也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烧尽了。” “不知道仇恨会不会烟消云散?”李若融一边发呆一边发话。 墨智机无心听她发表感想,冷淡地说:“他们各自报了仇,目标完成,接下来如何是人家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 李若融不快,撇撇嘴,往沙发里藏得更深了。 “这个地方的交通真心不方便,住到我那里去。”墨智机坐到李若融身边说:“复诊也方便。” 李若融正发手机,没听见他话。抬头,迷惘地看着墨智机。 “冯藤卓?”墨智机扫到手机上的收件人,沉下脸:“你和他没完了吗?” “我想跟他讲个事,给我5分钟。”李若融一边说,一边快速输入:“一位来自海港的老人说‘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我想到了一个成语‘点睛之笔’” 冯藤卓很快有了回复:“这就如同最后的一笔,让事物有了神采,有了故事。你有发现?” 李若融:“你给我看前行之杖的时候它的确很漂亮,可是似乎……感觉少了什么。也许,就是那一笔‘点睛’。” 冯藤卓:“看来,我有必要检查一下这柄手杖了。” 李若融很快又回了一句:“太关注,所以,眼光着不到瑕疵?”她还想多回复几句,抬头撞见墨智机铁青的脸。她感觉自己过分了,赶紧收起手机,笑嘻嘻说:“发完了。” “你和冯藤卓真有那么多废话要讲?”墨智机偏头看她,眼神里写满不快。 “我只是想到一些信息提供给他。”李若融解释:“现在我讲完了,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墨智机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若融。 李若融往沙发里藏了藏:“你看着我干嘛?” “我……”墨智机正想继续说,却被李若融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噜声打断。他无奈地看着沙发里的女人问:“没吃午饭?” “没吃。”李若融摇摇头。 “没吃早饭?”墨智机继续问。 “没吃。”李若融继续摇头。 “昨天晚饭吃了吗?”墨智机的火气又开始蹭蹭往上窜。 “没吃。”李若融回得心安理得。 墨智机继续问:“昨天的午饭呢?” 李若融想了想:“好像喝了一罐酸奶。” “你这是要饿死自己的节奏吗?为什么不吃饭呀?”墨智机惊讶于她能这样不吃不喝地坐一天半。 “懒得起来拿。”李若融撇撇嘴。 “是不是我买的东西都不是你喜欢吃的?”墨智机揭穿她。 “我想吃拉面。”李若融抬头,无辜地看着她。 墨智机看一眼表,算了算时间。 “下午你有公事?赶紧走吧。”李若融面露喜色,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去冰箱里找吃的。 “穿鞋。”墨智机低吼一声。 李若融当没听见,坐冰箱附近的椅子里吃冰箱里刚拿出的酸奶。 “太冰了。”墨智机走过去,把她手里的酸奶拿走:“你就这样不想我待着着?” “没有。”李若融笑嘻嘻说:“这不是不能耽误你公事嘛。” 墨智机双眉微蹙,解释道:“我下午约了蓝冉吃饭,我天黑前过来找你。或者替你找个酒店住?这样晚上你一个人也不用在这么冷清的地方。” “你载我去车站就可以了。我知道有一辆车直达市区,到了那里我想吃什么都方便啦。”李若融笑嘻嘻提议。 “你现在这种状况让你自己去36区怎么行,我让潘折去接你。”墨智机说。 “不用了,别老是麻烦潘折了。”李若融说完就去换衣服。 “晚点你告诉我个地址,我来接你。”墨智机看着她进房间说。 “好好好。”李若融敷衍道。 天气预报说,本周全面降雨。 城市又一次被阴雨笼罩。 阳台上玻璃上挂满了水珠,外面的景色已无从寻找,连楼下的嘈杂也一并化作稀里哗啦的雨声。 此刻,反而觉得四周很安静。 坐在阳台边的椅子里,手边的茶已经完全凉透。冯藤卓将那台快要没电的手机摆在小茶几上,陷入沉思。他再次回忆起那座蔚蓝海港,以及那一次冒险所见到的的十副黑尊石围栏上的彩色浮雕。 第一幅浮雕,是对漂浮之岛——蔚蓝海港的场景描写,美丽而动人。 第二幅浮雕,描述了冯藤卓和博克明应麝月的邀请参加海港古董交易会。同时暗示他们此行,还带有一份不可告人的契约。 第三幅浮雕的地点在一座山的山顶,古董交易会吸引大批客人,博克明几乎出手了所有带来的古董藏品。 第四幅浮雕,地点在隐蔽的半山腰密林中,一胖一瘦两人达成契约共识,他们的目标是海港深幽潭内的权杖。 第五、六、七幅浮雕必须合起来看。它想表达的是,地下水被污染了或已经干涸,只有一部分还能使用;海水被大面积污染,这一切都是因为整个海港的生态链断裂,造成环境变异,清澈的淡水资源正在萎缩,海港也正变黑变臭。 第八幅浮雕诠释了麝月因为带入冯藤卓等人,所以被整个海港惩罚,被困在深幽潭,这时候,亚兰深钢已经渗透海港。 第九幅浮雕则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凌乱的地面,一枚粉碎的戒指、一本撕碎的书,散乱一地的竹简,表达了一个人愤怒到了极致。 第十幅浮雕,水潭里的怪鸟代表着亚兰深钢的入驻,它并非单纯的广告植入,更像是一种高傲的炫耀,炫耀着他的财富,无所不达的权利。 冯藤卓细细地思考:“这一切变化,皆由权杖被盗后发生。半机械半自然的蔚蓝海港,由一柄权杖控制着海港的命脉,操控着海港的运行,它消失了,海港就只能随波逐流。” 忽然,麝月走到阳台上看天色,她见冯藤卓坐在那里发呆,问:“是咖啡吗?” “要喝吗?”冯藤卓拿起一包糖:“半包?” “不要糖。”麝月拿起冯藤卓的咖啡喝了一口:“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冯藤卓避开话题。 “说啊。”麝月踢一脚冯藤卓:“问你话,你敢不说。” “我……”冯藤卓刚要开口,又被麝月打断。 “别骗我。”麝月挑眉。 冯藤卓只能坦白:“想海港的浮雕。” “想到什么?”麝月问。 “第九幅浮雕的愤怒来自你的爷爷?”冯藤卓试探性地问。 麝月并不回避:“你拿走了权杖,他的愤怒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你要将他驱逐出海港呢?”冯藤卓继续问。 “是兴师问罪吗?”麝月冷傲地看着他。 “不是。”冯藤卓摇头。 “我拒绝回答。”麝月不快地说。 “亚兰深钢是你爷爷被驱逐出海港前就入驻的吗?”冯藤卓追问。 “是。”麝月很明显已经开始生气。 “为什么你会同意它们入驻海港呢?”冯藤卓不明白问。 “老族长是有签署协议权力的,也就是说,就算我是族长,也不能阻止或者违背上一任族长签署对海港有利的协议。”麝月耐着性子解释:“所以,当他把协议给我的时候,我们的海港有三分之二的控制权就已经落到亚兰深钢手里了。” “虽然这件事很违规,但是,并非严重到要把老族长逐出海港。”冯藤卓说。 “你今天怎么了,非要问我海港的事。”麝月已经非常不快,起身要走。 冯藤卓解释说:“我收到李小姐的短信,说权杖可能还有些问题,所以,我联想了一些海港的事。如果你实在很抗拒,我就不问了。” “她说什么了?”麝月问。 冯藤卓立刻把短信给她看。 “‘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点睛之笔。”她忍不住笑道:“预言师总是那么敏感。” 冯藤卓见她没那么不高兴了,心里少许放心些才说:“所以才会想到问你海港的事。” “你先把第九幅浮雕给我说明白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麝月俏皮地讲。 冯藤卓仔细搜索记忆,第9幅浮雕,一个凌乱的场地,一场不能控制的情绪宣泄。戒子、书、竹简…… 冯藤卓立刻明白道:“戒指代表权威,碎了代表权力丧失;原因在于竹简,因为他私自签署了和亚兰深钢的协议;而书则代表他将从……族谱里被去除!你决定将老族长彻底逐出海港,所以,他摧毁了一切,他的不满情绪来自于这里。” 麝月挑眉,更正道:“族谱没有去除他,只是他被放逐到蔚蓝海港之外。” “为什么?”冯藤卓不明白。 麝月面露难色,吞吐道:“关于他的放逐问题是老族长决定的,而且也并非最近发生,而是很久以前的事。只是,他有权利按照规定时间回到海港,才有了机会让亚兰深钢入侵海港。 冯藤卓不解:“他究竟想干什么?” 麝月耸耸肩膀:“传说是扩大海港,可谁知道实情呢,他有没说过。” “为了什么?”冯藤卓还是不解。 “一个字‘贪’。”麝月说。 冯藤卓静待她继续讲。 麝月说:“更替是海港的法则,海港的范围是有限度的,无法复核无休止的扩大和代谢。但是,老族长却似乎对海港的范围、运行充满了兴趣,一直在尽力探索中。” 冯藤卓试着理解其中原因:“但是,任期有限,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接受自己不再是当权的族长,只是名义上的族长的事。但是,族长还是必须按期卸任,于是,不甘心地老族长转而对海港的范围表示不满,希望扩大之,以此来作为继续控制海港的手段和理由。” “分析的不错。”麝月点点头:“确切的说,他想扩大海港,还不如说他是想把势利范围更大化,借助的就是亚兰深钢,而且效果极佳。” “你想回去,我可以帮你。”冯藤卓安慰她说。 麝月挑眉,冷傲地回敬:“我根本不在意,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冯藤卓见她要生气,赶紧扯开话题:“岛屿更大要怎么做?是和别的岛屿兼并吗?” 麝月摇头,也有些不解:“只是一个传说,但是没有人那么干过,因为按照族规这是被完全禁忌的。” 冯藤卓皱眉,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传说‘前行之杖’能够让海港扩大,但后果却可能是灭顶之灾,所以从来没有人去尝试过。”麝月书说:“可是,老族长却一直想要让海港扩大。并且和亚兰深钢签署了协议,把海港三分之二的权利交给外族。” “所以你决定彻底驱逐老族长出海港,断了他想控制和扩大海港的想法。”冯藤卓明白道。 麝月点点头:“他的想法是没有人可以更改的,他认为海港是他个人的。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控制全岛。可惜,彻底驱逐令都还没有落笔到纸上,就先出局了。” “可是,这件事依旧成为老族长不快的记忆。每当他回忆起将被驱逐的这件事,就无比愤慨。于是,便将不甘心和愤怒绘成了十幅浮雕中的一副。”冯藤卓说:“他对彻底回归海港还没有放弃。” “是。”麝月说:“老族长不甘心。” “即便如此,你还是把他的行为隐瞒了,你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冯藤卓终于知道麝月的用心良苦。 “和亚兰深钢的协议是没有办法更改了,也就没有必要把爷爷的事公布于众了。”麝月垂目:“更何况你拿走了权杖,海港也动不了,也扩大不了,谁都达不到目的,一切还在平衡之中。” “对不起,是我的行为让你受了三年的苦。”冯藤卓抱歉道。 “我都不记得了。”麝月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其实,我并不在意权杖是否可以修复,也不在意海港将来又会如何。只要权杖不出现,就没有人可以拿海港如何。所以,你只要替我好好保管‘前行之杖’就可以了,别好奇心那么重,事事都想闹明白。” “是。”冯藤卓笑着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121、39广场(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雨到了下午时候下得更加凌厉了。每一个地方仿佛都被水浸透了,散发着湿哒哒的潮气。 36区零号餐厅内此刻人不是特别多,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和略带昏暗的光线,气氛里充满慢悠悠的节拍。 餐厅的沙发椅舒适而温暖,墨智机和沈蓝冉相对而坐。 “闻到没有?”沈蓝冉喝着红酒问。 墨智机莫名地眨眨眼:“酒?” 沈蓝冉有些怪他:“谁跟你说酒了。香水味道,你没有闻到吗?” “噢,”墨智机尴尬地笑,连忙解释:“餐厅好像喷了空气清新剂,闻得鼻子有点难受。” “唔。”沈蓝冉淡淡一笑,平静地看着墨智机,突然噗嗤一笑。 “怎么啦?”墨智机挑眉,莫名。 “我问你,”沈蓝冉脸上略带可爱的表情:“‘深海蜜语’明明是很贵重的物品,为什么要说不值钱,顺便带的,随便拿去玩玩?说出这些话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墨智机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给一个抱歉的微笑。 “你这样说代表你不想让我有误会,”沈蓝冉俏皮地看着他,突然说:“你和上次那个女孩子已经确立关系了?” 墨智机眼神里流露出高兴的神采,他点点头,表示肯定。 沈蓝冉长长叹一口,开玩笑地说:“原来打算回来看看和你有没有机会,没想到……你……唉……”看着墨智机一脸尴尬,她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早看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女孩。” “很明显?”墨智机自己倒没觉得。 “真的很明显。”沈蓝冉笑着数落:“前天和我吃饭,你看了多少次手机?你自己说。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唉……让我好心碎。” “今天请你吃顿好的补偿。”墨智机不好意思地笑。 “请我吃顿好的是肯定的。”沈蓝冉话锋一转说:“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墨智机毫不推辞。 “我朋友想办一场服装秀,但是,他的设计中有一些材料都不好找,能不能请你帮帮忙?”沈蓝冉将一叠样板放在墨智机面前。 “没问题。”墨智机拿过样板:“我叫人替你查。” “好。”沈蓝冉高兴地点头。 “尝尝这里的牛扒……”墨智机刚想继续聊天,手机铃声突然大作。他拿出手机,不是李若融打来的,却是冯藤卓的号码,心想,他电话我干什么?于是,立刻接起听电话。 电话那头冯藤卓的声音清晰可辨:“李若融被人跟踪了,你派人在左一道和左二道转角附近接应吧。” “39广场附近?”墨智机面露不快,博克明的声音像是一种挑衅。 “对”冯藤卓快速回答。 “李若融呢?”墨智机面色难看地问。 “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冯藤卓补充道:“赶紧派人,追踪她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大批。” 墨智机闻之脸色突变,立刻正色道:“我马上派人过来。” 对方很快挂掉了电话。 “你怎么了?”沈蓝冉看着他难看的脸色。 “没事。”墨智机拿出手机拨给潘折:“替我去39广场接李若融。” “是。”潘折立刻答应。 墨智机挂掉电话,脸还是写着不痛快。但他很快调整情绪,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失了礼仪。于是继续和沈蓝冉吃饭。 其实,李若融压根谁都不想碰见,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吃饺子。 当李若融从公车上下来以后,她就开始后悔不跌。首先,公车速度是绝对有的,颠簸也是在所难免,这一路就这么把她甩来甩去,甩得她每一个伤口都疼到撕心裂肺。其次是雨天,恼人的天气,阴冷湿哒哒让人浑身难受,同时,也促进伤口加剧撕裂。最后是下车以后的交通问题,她发现原来这公车到达的地方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地方,这里附近什么也没有,最大的购物广场在很远很远,看不到头的地方。 “有没有搞错,走到广场竟然要十五分钟。”李若融在一侧廊道里慢慢地挪,火也慢慢地往头顶蹭。 本来廊道是捷径,走过去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分钟,走快点,估计7、8分钟就能到。可偏偏李若融现在不是正常人,带着一身的伤不仅走不快,还举步艰难,挪了半天,才一半的路,已经花去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谁来帮帮我呀。”李若融想找救兵,又不想麻烦别人,于是发出一声长叹。 “要我帮忙吗?”突然,身后传来女声。 “谁啊?”李若融艰难地转身,发现身后一侧站着一名俏丽的女孩,正笑脸迎上来,可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我扶你,看你走得好累。”女孩说。 “谢谢。”李若融感激地说。 “你也去39广场?”女孩问。 “是。”李若融回答。 “怎么你家人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女孩问。 “我自己想安静地吃顿饭。”李若融呵呵地笑。 两人一路走,彼此交换了名字。李若融知道这个热心的女孩叫冯清清,约了朋友在39广场。 断断续续走了有十分钟,两人终于到了39广场。冯清清不放心李若融一个人,还带她去水牌的地方看好哪里有吃水饺,才放心地把她送上电梯。李若融按下七楼按钮,高高兴兴打算去面馆吃个痛快。 也许是好久没好好吃顿饭了,李若融点了馄饨、饺子、炸丸子、罗宋汤、烤章鱼,外加一杯奶茶,才把自己填饱。酒足饭饱后,她决定到处闲逛一番。 39广场说小也不算小,三幢合围式的建筑,通过连廊沟通,勾勒出一处圆形的广场建筑。在里面走,就像绕圈,还觉得挺好玩的。 李若融逛了几家服装店,又去了小礼品,到处闲逛。当她走到五层电梯,打算下楼的时候,她咦了一声,笑容爬上脸颊,愉快地讲:“冯先生,好巧!” 冯藤卓也觉得意外,自从城王游戏一别,已经有一个多月。虽然都通过电话,但碍于一些问题,只去探望过她一次,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今天碰见,倒觉得格外亲切。“你一个人出来的?” “是啊。”李若融笑嘻嘻走进电梯。 “伤好点没?”麝月从一侧走出来,拉着她手臂问:“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无聊。”李若融痛苦地说。 “你找我聊啊,我也很无聊。”麝月看见李若融就特别高兴,抱着她手臂不打算放了。 李若融开心地讲:“我刚才看见6楼有游乐城,不如……” “好诶,好诶。”麝月高兴地和李若融抱到了一起。 冯藤卓清咳一声,笑道:“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哦,好吧。走,吃饭去。”麝月高高兴兴拉着李若融走出电梯,往饭店的方向去,彻底不需要冯藤卓了。 “女人的心思我还是别猜。”冯藤卓幽默地讲。 三人才走了几步,正碰上迎面而来的博克明。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见李若融只是轻点了点头,没多话。 “吃完了?”冯藤卓问。 “吃完了,谢谢款待。”从博克明身后走出一名女孩,脸上带着满足地笑。 “你?”李若融看着眼前的女孩,正是帮自己的冯清清。 “你们认识?”冯藤卓问。 “她扶我从车站一路走过来的,谢谢哈。”李若融笑。 冯清清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小事一桩,别客气。” “我们正准备去吃饭,这里很大,你们不如去逛逛。”冯藤卓提议。 “我去抽烟,你跟他们坐回儿。”博克明说。 “没关系,给我一根,我也想抽。”冯清清笑道,看博克明眼神里有点怀疑,笑道:“你什么表情,不乐意我自己去买。” 122、39广场(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无所谓,走吧。”博克明转身,就离开了。 “我觉得她们没戏。”麝月拉起李若融去找饭店,又回头责备地看一眼冯藤卓:“博克明怎么来了?” 冯藤卓很淡然地说:“我知道他们不会有戏,可是那姑娘大老远跑来,总不能把人家赶回去吧,非我待客之道。” “切。”麝月撇嘴。 三人很快找了一家川菜馆吃完饭。李若融因为已经吃过了,基本没怎么动。但是她对这家川菜馆的糖炒栗子颇为感兴趣,要了一大盘在那里剥着吃。 几个人吃了半个多小时,海阔天空地闲扯。麝月真是和李若融要好的连冯藤卓都要妒忌了,两个女生天南地北的聊,各种八卦新闻铺天盖地翻出来扯。冯藤卓只是坐在一边,喝一点点酒,吃一点点菜,笑。 “它岛是往前开,往后撞,还是下沉跟我有什么关系?”麝月说话一贯冷傲,她挑着眉毛,樱桃小嘴难得肯讲个不停:“谁喜欢谁去找。你说是吧,预言师。” “你也是预言师?哈,我也是。怪不得我见你就好有亲切感。”冯清清和博克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我也觉得很亲切。”李若融笑道。 “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冯清清拿着包暂时离开。 博克明和李若融此刻坐在同一条长凳上,当中隔开一个人的空位,气氛异常尴尬。 博克明看见冯藤卓一个询问的眼色,他知道是冯藤卓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此刻会对李若融动手,他摇摇头,表示没问题。 “我有积分的,我们今天玩多点,换东西啊。”麝月说。 “我也有积分,嘿嘿。”一说玩游戏,女孩子都喜欢。李若融立刻翻找包包,摸出三张积分券:“果然是同道中人。” “吃完饭就让墨智机来接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在外面。”博克明突然冷冷开口,然后,就坐到了李若融身边。 李若融不爽地看他一眼,自我安慰想,不和他计较,不和他计较。 “你怎么这么恶心,每只栗子都剥得跟啃出来的一样。”博克明一边说,一边拿了颗栗子轻松拨开,完整得摆在李若融面前。 “洗手了吗?”李若融看着栗子说。 “废话。”博克明继续剥栗子。 “没下毒吧?”李若融拿一颗放进嘴里吃。 博克明没搭理她,继续剥栗子。这时,冯清清从洗手间回来,愣了愣见实在坐不下,只好在冯藤卓身边委屈地坐下,没说话。 博克明和李若融两个人,一个剥,一个吃,一盘糖炒栗子就没有了。全程无话,气氛持续尴尬。 “吃完就走吧。”博克明拍拍手上的碎屑说。 李若融本来就不饿,但就是越吃越生气,现在这家伙还要赶自己,她就快被气得爆炸了。 “打电话给墨智机,”博克明起身,顺便拉起李若融:“我带你去门口,让他派人来接你。” “我还要去游乐城呢。”李若融终于忍不住说。 “去你妹。”博克明冷冷说:“手机呢,打给墨智机,你没觉得周围气氛不对了?” 博克明这样一说,大家才注意周围,但并未见异常,依旧是吃饭的热闹场景。 “没什么感觉。”李若融四下里张望。 “迟钝。”博克明突然把桌子上的杯子扔向吃放的某一桌,那杯子还未抵达,就在半空中碎成了几片,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众人心中一惊,已经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这些人在这里吃了那么久的饭,没一个离开过?”博克明皱眉,把李若融从位置里提了出来。他转头对首领说:“小心,都不是善茬。” “你也不是善茬。”李若融嘟囔,瞥见博克明暴着青筋的手臂,心里有点慌,不是发作了吧?千万别打我啊,我现在不经打。 “拿手机给你那个打电话。”博克明拉着她,带着众人往门口走。 突然,餐馆的大门瞬间关闭,锁住所有的昏暗和吊诡。 “操!”博克明骂一句,摸出飞刀。 “我手机没电了。”李若融摊摊手,表示无奈。 博克明拿出自己的手机塞给她,快打。 “我……我……背不出号码。”李若融自己默默鄙视自己一百遍啊一百遍。 博克明微皱眉,看一眼场子里,刚才所有吃饭的人都已经停下来,目光全部聚焦在她们这里。她把李若融推到身后,看着场子里冷冷问:“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人回答。 “很好,不需要回答。”博克明说完,手里的飞刀已经出手,将首当其冲的个男人的头颅一劈为二,同时飞刀突破阻力,又刺入后面一名男子的眼球之中,定在了第三个男人的正眉心。三人应声倒地。 没有人出声,但是每一个人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三步。 “我们得出去才能有信号。”冯藤卓说:“这里无法拨出电话。” 博克明盘算了一下,这里走到门口得绕3个弯,需要2分钟的时间。现在能够辨识的是场地里大概有三十多个人,黑暗里藏了几个无法得知。这些人的身手绝非等闲,想轻易出去,绝不容易。 “怎么说?”冯藤卓看着周围:“我负责麝月和冯清清,你负责李小姐?” “我……”博克明正要说,被冯藤卓打断。 “她受伤不轻,走路都还没稳,我可没办法保她完全。”冯藤卓拍拍他肩膀,小声说:“我先走,引开大部分的人,你带着她从旁边的椅子绕过去,先行离开。”也不等博克明反驳,快速走进过道里。 果然,黑暗的过道里也藏了不少人。冯藤卓倒不介意究竟有几个人,他只关心麝月和冯清清的安全。他随手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叠纸巾,将纸巾对折成为一个三角,向黑暗中抛去。 只听见黑暗里噗噗地传来闷哼,想纸巾必然有所斩获。就算纸巾未曾碰到人,它切入桌椅的木料也足够震撼人心。果然,四下里再次安静,但这绝对不是妥协。 麝月看惯了一切,显得尤为淡定,她倒希望来几个高手和她进行一番对抗,好看看自己究竟练到什么程度。终于,在黑暗里有人按耐不住向她扑了过来,麝月侧身让开,手里多了两柄短刀。 此刻,最不淡定的就是冯清清。虽然有心理准备36区是是非之地,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卷入一场莫名的厮杀。好在她也有些准备,带了很多钢柱子弹,见有人靠近就发出钢珠,一时竟也无人能伤到她。 这一头,冯藤卓、麝月、冯清清陷入苦战,那一头,博克明拉起李若融,向着另一边的路走去。 因为大部分人都集中到了冯藤卓的位置,两人一路走过去阻力并不大。博克明一把飞刀出去,没几人消受得起。没几分钟,两人便来到了门口。 但此刻大门紧闭,还挂了一把大锁,要出去又成了难题。 博克明四下里扫视,立刻看到厨房的位置光线特别明亮。他立刻拉着李若融跑向厨房,冲了进去。 厨房的地上坐着一伙被捆绑结实的厨师,博克明拿起一把切水果刀丢向一名地上的胖厨师,吓得那人哇哇乱叫。突然,胖厨师发现自己的绳子解脱了,一阵欣喜若狂。 “后面有电梯吗?”博克明快速问。 “出门右转有货梯。”胖厨师指着厨房后面一道小门。 博克明立刻拉上李若融跑向小门,紧跟着数十名袭击者也冲进了厨房,为首的一人额头瞬间中一枚飞刀,倒向身后的同伙。一时,竟无人敢再冲上来。 123、39广场(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领着李若融一路小跑,那电梯就在转弯100米开外。博克明按着电梯按钮,门一开,他就将李若融塞了进去。并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取车,直接走。”他冷冷说。 “冯先生怎么办?”李若融问。 “没人能伤他,不需要你操心。”博克明冷冷说。 突然,电梯在3楼停了一下,门打开了。原来有人按了三楼的电梯。博克明立刻拉着李若融出了电梯,又从安全扶梯往下走。这时,他们听见电梯门口有人喊:“他们不见了!去安全扶梯。” 博克明领着李若融跑到二楼,却未去一楼,而是推门进了商场。他拉着李若融在商场里慢慢地走,眼睛却在审视四周的环境。他拿出手机,看着,有信号了,立刻问李若融:“墨智机号码多少?” “我不记得了。”李若融抱歉地说。 博克明皱眉,刚想说什么,一个小丑打扮的卡通玩偶突然从后面将两人抱住。瞬间,博克明和李若融被迫地抱到了一起。博克明的鼻尖点到李若融的脸上,他眉头微蹙,避无可避。“我……” 小丑突然松开两人,欢快得跳起舞来,并将一份小礼品送到李若融手里。 “谢谢啊。”李若融尴尬地接过。 “走吧。”博克明领着她去客厅,从客厅下到停车场二层。 一进入停车场,就感到一种异常寒冷,博克明警觉地看着四周,他的杀气和火气正在迅速上升。 “要不你电话冯先生,看看他们怎样了?”李若融说。 “碰到你准没好事,还不是你搅了我们的饭局。”博克明不客气地讲。 “凭什么是我搅了你们的饭局,你以为你是安定分子吗?”李若融不客气地回击。 博克明突然伸手从李若融肩上拉下一个才几毫米大小的电子仪器:“什么时候被人按了干扰器你都不知道。他们是打算让你的手机彻底打不出去,就开始对你动手,笨蛋!”说完,手里的电子跟踪仪飞向横梁,将上面潜伏的一名男子打落在地,半天无法起来。 “那就把我扔在这里好了。”李若融终于来了脾气:“扔,现在就扔。” 博克明冷冷看着她,没说话。 “是想在这里再我扔掉我一次吗?”李若融指着自己站的地方:“行,就是这里也没问题,我自己也有本事出去。”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安全离开,别太任性了。”博克明深吸一口,拉着李若融去自己的车位。 李若融甩开他的手,只是冷冷地跟着他走。 很快,他们找到了车子,各自坐进去。但是,博克明得情绪显然非常不好,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快要压制不住若线的桎梏了。 突然,车顶剧烈抖动,上头跳下一个人,一把长刀刺穿车顶直冲而下。博克明推开李若融拔枪打向车顶,一条黑影轰得从车上滚落下来。 突然,车顶剧烈抖动,上头跳下一个人,一把长刀刺穿车顶直冲而下。博克明推开李若融拔枪打向车顶,一条黑影轰得从车上滚落下来。滚落下来。 博克明拿出一把刀片,向自己的手臂扎下去,如果不能保持清醒和冷静,他觉得不需要这些杀手,自己就可能把李若融杀了。 “疯啦!”李若融出手很快,那刀片扎扎实实切在她的手背上,血迅速冒出来,痛得她差点哭出来:“干嘛那么用力!” “傻呀。”博克明低吼一声,紧紧捏着她的手背:“你知道我的刀有多快,你不要手了?” “不要伤害自己,你忍一忍就当我不存在。”李若融抽回自己的手,捂着直冒血的手背,紧靠着车门说:“如果若线发作了也别伤害自己,我可以随时离开的。” 博克明皱皱眉头发动车子,将枪和飞刀都塞到她手里:“记住,如果我伤害你,你对我开枪或者用飞刀。” 李若融艰难地接过,难过地点点头。 车子飞驰在停车场里,撞开几个袭击者,一路向着出口狂奔。 10分钟以后,博克明终于绕出了停车场,一路从39广场直冲而出,他车子的后面还跟了8辆紧追不舍的吉普。 博克明一边开车,一边将响个不停的手机递给李若融:“帮我接一下。” 李若融看见号码是冯藤卓立刻接听。 “李小姐你没事吧?”冯藤卓那头关切地问。 “暂时没事,不过有很多尾巴跟着。”李若融回答说:“你们怎么样?” “没事,都出来了。”冯藤卓问:“现在你们在哪?” 李若融说:“出了39广场,在左一道上笔直开。” “你们沿着左一道笔直开,我立刻通知墨智机叫人在那里接应你们。”冯藤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们怎么样?”博克明问。 “脱险了。”李若融看着前方:“我们沿着左一道笔直开,会有人接应的。” 博克明点头,继续开车。 后面的吉普跟得非常紧,时不时有超车上前试图挡住两人去路。好在博克明车技一流,刹车、转弯、掉头……各种技能发挥,后面的追兵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车子狂奔了十来分钟,眼看着就快到左二道了,后面的追兵急了。从车子里取出枪,向着博克明的车狂扫而来。 博克明大声让李若融趴下,加一把油门,再次让车飞驰出去。 李若融只觉得头顶玻璃渣子不住往脑袋上掉,车子几次被撞击,方向几欲偏失,李若融坐在副驾驶前方的空荡里,抱着膝盖,被晃悠的午饭都快吐了。她抬头看一眼博克明,他冷漠地踩着油门,直视着前方。她心里有点痛,瞥见博克明血流如注的手臂,她知道为了使自己清醒,博克明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刺痛自己,让自己清醒。 “把头低下去。”博克明看着前方吼道。 李若融乖乖把脑袋藏好,继续忍受着颠簸与无止境的玻璃碴子。 也不知道又开了多久,反正就是度日如年,没完没了的感觉。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李若融的脑袋装在副驾驶位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是冲击力太大,还是感觉眼冒金星。 很快,车门被打开,有人把她捞了出来。 待眼睛从晕眩中恢复,她看见了墨智机非常非常难看的脸色,同时她看见墨智机背后,那几辆追踪的吉普车仓皇出逃,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来了?”李若融开口,发现嗓子竟然哑掉了。 “首领通知我以后自己就赶过来了,我们是前后脚,正等着你们的车呢。”潘折在一边打圆场。 “可以走了吗?”墨智机冷冷地问,眼神像是责备李若融你到底和别人在车里待够了没有? “走……走吧。”李若融低着嗓子说。 墨智机没多话,向自己的车走去。路过博克明的车,对方已经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李若融向他笑笑,摆摆手,作再见。 “拜拜。”博克明冷冷回答,开车,离开。 李若融心里默默叹口气,低着头跟着墨智机走。 走到车边,墨智机发现怎么一路走过来有一条长长的血印,这才看见李若融受伤的手背。他的火又被加了一把:“手怎么啦?你受伤能不能支会我一声,不要老是让我自己发现!” “我忘记了。”李若融低低地说。 “哼,你连我都忘记了,更别提伤口了。”墨智机从后备箱找来绷带,临时替她包扎好。 李若融坐上车,没答话。 124、请靠谱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从医院回来,墨智机的脸色还是非常非常难看。 李若融一时找不到措辞,只好由着气氛继续不爽地进行着。看着车子一路狂奔,天色又完全黑下来了,她实在忍不住问:“这是去哪里?” “我家。”墨智机回答。 “我想回寓所。”李若融小心地讲。 墨智机瞥一眼她,讽刺地问:“不害怕了?” “……”李若融心里并不确定自己能一个人住寓所,寓所不仅冷清,空调还没修好,何况夜半无人时那种阴冷,实在叫人受不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墨智机,只好撇撇嘴,头靠着玻璃发呆。 “想好去哪没有?”墨智机一边开车一边问。 “随便你。”李若融快速地回答。 “你不作决定,我很难定。”墨智机开着车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去39广场,我怎么知道会碰上谁。”李若融靠着车玻璃委屈地嘟囔:“你自己去约会了,倒反过来怪我去哪里吃饭。” 墨智机说:“第一,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和谁去吃饭。第二,我去吃饭都是在平静中度过,没像你,吃饭也能吃出那么多的事。” 李若融冷哼一声。 “我不是生气你和谁吃饭,我是担心你。”墨智机语重心长地说:“我不希望你为了谁伤害到自己。尤其是你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很糟糕了,为什么还会让自己又挨一刀呢?” 李若融回嘴:“因为我是麻烦精,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在意你给我惹的麻烦,我在意的是你每次都不是好好的回来见我,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我会非常心疼,你明白吗?”墨智机停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今天是意外,我不知道有人跟着我。”李若融辩解说。 “那个一直想对付你的人我会解决。”墨智机双眉紧锁,他知道谁在背后搞鬼:“我对你的要求是对自己好一点,自私一点。” “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公平。”李若融突然说。 “你说呢?”墨智机提嘴角,无奈笑。 “一点点小小的补偿。”李若融把一只小礼盒摆在车前。 “什么?”墨智机发动车子,看一眼礼盒。 “小礼物,吃晚饭顺便买的。”李若融回答。 “原来只是顺便。”墨智机开着车,摇头。 “不要就算了。”李若融伸手拿回礼物。 墨智机突然急刹车,一把将礼物捏进掌心里。好在路上没有其它车,否则,就是一起追尾事故。 “你能好好开车吗?”李若融惊魂未定地说。 墨智机单手把车开到路边,开始拆礼物。礼盒的外面有一层薄薄的包装纸,图案是卡通兔子,实在和墨智机的身份非常不符合。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只半掌大的盒子,墨智机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只浅灰色蓝牙耳麦。墨智机心里还蛮喜欢这个礼物,嘴上问:“怎么想到送这个?” “因为你每次开车打电话都直接接手机,我觉得不安全。”李若融坦白说。 墨智机挑眉,心情好了许多:“谢谢,我会一直用的。”忽然伸手轻抚李若融脸颊,将她的脸拉到自己面前,吻上她柔软的双唇。没有特别强烈的抵触情绪,墨智机的舌头寻觅着李若融嘴里每一个位置,并获得同样忘怀得回应。 车子驶入墨智机寓所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李若融迷迷糊糊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她迷瞪着眼随着墨智机走进客厅,璀璨的灯光射得她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刘姨,把浴室收拾干净,找套干净的睡衣给她。”墨智机一边下命令,一边拉着李若融穿过客厅上楼。 “我能不洗澡就睡觉吗?”李若融迷迷糊糊说。 “不能。”墨智机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赶紧洗澡。”说完,就把她交给刘姨“处理”了。 李若融稀里糊涂去洗澡,才发现衣服真脏,里面还有不少玻璃碴子。她赶紧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穿睡衣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套男式的睡衣,于是非常不满地穿上走了出去。 才刚踏出去几步,她就愣住了,想要表达的不满情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发泄。因为她此刻站的地方是主卧,那么她用的就是主卧内置的专用浴室。其实她想表达,这里就是墨智机的睡房。 “走错了!”李若融向后退,打算火速逃离, “去哪?”墨智机正从外面进来,见她落魄的样子问。 “换衣服。”李若融往厕所挪。 墨智机走过来,一把抓着她的领子说:“你那衣服都是玻璃碎屑,你怎么穿。” “你这里就没有女式的睡衣吗?”李若融左右挣脱不得,大声说。 “没有。”墨智机不客气地说:“你又不是第一次穿我的睡衣,更何况你穿的睡衣都是新的,我根本没穿过,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那行,我勉强穿一穿,现在请你安排一间客房给我,我困了。”李若融还在用力挣扎试图逃离这间睡房。 “我打算……”墨智机还未说完,只听见很轻的一声“嘶”,他拉着李若融领子的手感觉往下一滑,一整片背部就展露在他眼前。他愣了一下,皱眉说:“本来最近我都不想碰你,但是你这样是逼我吗?”说完,上前一步吻上了她的脖子。 墨智机从后面一路闻到前面,他吸允着她脖子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将这个女人揽入自己的怀抱。他的吻从颈项游走到耳垂,打着圈地点击她敏感的神经。紧接着,他再次触及她柔软的双唇,舌尖探寻着,纠缠在一起。 逃避,已经无路可走。他们一起跌进床里,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李若融无法自持地迎合着他,她的双手触摸到他起伏的胸膛,她知道,墨智机不会只想要一个吻,他会要得更多更多。她感觉到睡衣已经从肩膀落到手肘,扣子已经被解开一半,她想她今天是推不开这个男人了。正寻思着今天是逃不过了,墨智机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响得人心惊肉跳。 “Shirt!Shirt!Shirt!”墨智机不情愿地起身,从床头柜抓起手机放在耳边。这通电话时长一分钟,墨智机始终没有说话,当他挂掉电话以后,他一脸不爽地说:“我要出去一趟。” “哦~”李若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 墨智机看出她眼里的轻松,不客气地说:“你就睡这张床!”他指着身下硕大的双人床说:“我还要回来的。” “回来干嘛。”李若融脱口而出,有点后悔。 “你说呢?”墨智机皱眉,将她拉到被子里。“乖乖睡在这里,等我回来。有事找刘姨,她是这里的管家。” 李若融躲在被子里点点头:“知道了。” 这一觉李若融一直睡到早晨10点,她迷迷糊糊起床开门出去,就看见墨智机脸色铁青地坐在客厅里。她回身想溜回房间,听见墨智机在后面冷冷发话:“为什么锁门?” “顺手,顺手~吼吼~”李若融加快自己离开的脚步,她觉得,如果走晚了,结果不堪设想。 “你知不知道客厅里有多冷?”墨智机起身向李若融走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李若融背贴着门紧张地看着他解释道:“怪你们家的中央空调一点都不热。” 墨智机冷冷低头,看见她又没穿鞋,低吼一声:“就不能穿双鞋吗?” “你能不吼我吗?”李若融转身开门进房间。 “你能靠谱点吗?”墨智机跟进来。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不靠谱了,你还追追追。”李若融嘟囔。 墨智机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把被子盖好,这里也很冷。” “你家的空调很烂。”李若融钻进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墨智机。 “电路坏了,一开空调就跳闸,暂时没有人来修理。”墨智机穿过小过道,走进去左边的衣帽间。 “晚上岂不是很冷。”李若融裹紧被子说。 墨智机换了一套衣服出来,一边打领带一边说:“待会刘姨会给你送干净衣服,你收拾好自己跟潘折去其它地方住。” “又搬。”李若融翻个白眼:“墨智机首领既然这么忙,就不用管我了。” “本来我昨天晚上可以管管你的,你却把我关在门外。”墨智机将手机放进裤兜,拿起床边的电话拨出个号码:“待会过来接她……7号地都安排好了吗……很好,就去那里。多派些人跟过去。” “潘折是你的运输工,我是你的货物吗?”李若融不快地说:“7号地,还7号电池呢,你觉得我是废电池吗?靠!靠!靠!7号!还5号电池呢!还锂电池呢!” 墨智机放下电话,被她轰得忍不住想笑:“我这是想确保你的安全以及可以安心养伤,你能不能不那么情绪化?” “不会。”李若融嘟嘴:“我不能安心养伤你就是最大的祸害。” “我保证最近不再碰你。”墨智机坐在床沿看表。 “又TM看表,看你妹,你妹,你妹。”李若融把鼻子从棉被后面放出来,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被子里太闷热了。 “我看看潘折什么时候过来。”墨智机凑近她,挑眉道:“昨天我才看了一半……” 李若融打断他:“才保证不碰我。” 墨智机耸耸肩膀“保证不碰,没保证不看。”墨智机笑道,伸手将她头顶的被子拉下来,顺势手已经伸入被子里,摩挲着她的脸颊。 “哎呀,你的手好冷。”李若融挣脱他,躲到一边:“想走就赶紧走。” “我就离开几天,你乖乖的,听见没有。”墨智机起身。 “几天!很多天?操!”李若融不快地骂一句:“MD,竟然要把我晾在其他地方几天。几天?你打算晾我几天?” “可能两三天。”墨智机说:“这几天你别到处乱跑,如果一定要去哪里就让潘折陪着你。” 李若融不满道:“你这样和禁锢有什么区别?” 墨智机提嘴角笑:“我可没胆量禁锢你。现在的实际问题是,有人盯着你不放,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你待在36区的安全系数将全无保障。” “我知道是谁。”李若融恨恨地讲。 “我也知道谁谁,但是这里就算是没有规则的区域也并非没有人去执行规则。”墨智机拍拍她头:“你乖乖的,我两三天就回来。”然后低头再次吻上她,直到彼此呼吸又要变得沉重,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125、00236号地区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冬季地黑夜来的极快,好像还在下午的阳光里沐浴温暖,转眼间阴冷侵袭,让人无处藏身。 客厅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个人按着自己的习惯寻找乐趣。比如费喜欢搜索房顶每一个角落,直到没有秘密可以再去探寻。他眼皮下是阿克鲁和郭源正在打牌,赌注是谁先干完一瓶白兰地。 据点里来了新的客人,除了郭娉,其他人都表示热烈欢迎。郭娉当然不会喜欢远道而来的冯清清,除了讨厌冯清清预言师的身份,还有她看博克明那种怪异的眼神。一切都让同为女人的郭娉极度不舒服。 但是,出于礼仪以及对方的确是客,也未对她产生任何威胁的情况,郭娉依旧会尽地主之谊,让彼此都能舒舒服服地相处一个月。此刻,郭娉正独自在厨房准备晚餐,为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为外面热闹的人群。 单人沙发里麝月慵懒地圈在里面,像一只没有睡熟的猫。她抬眼皮看一眼嘈杂的人群,又翻个身,面朝沙发背继续看她的杂志。冯藤卓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沙发里,他看一眼麝月,无奈地摇摇头。 关于海港的事后来冯藤卓和麝月再也没有讨论过,一方面因为彼此都不想去触及过往不愉快的经历,另一方面,彼此都对海港的将来提不起任何兴趣。麝月已经明确表示过,只要海港保持现状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除非海港发生重大改变,她才有可能重返海港。 冯清清坐在沙发里有些尴尬,一则和诸位都不熟悉,二则她有点不想面对博克明。可是,她又忍不住去担心他。 昨天博克明回来的时候,他脸色苍白,右手臂血流如注。去过医院回来以后,他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没有露过面。冯清清非常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从预言师的职业出发,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一些博克明身上发生的事。 冯清清偷偷看一眼博克明的房门,她很想问问博克明的情况,但是她又不愿意让别人误会她有什么企图。昨天看见另一个预言师的时候,隐约之间她是有些感觉的。 “他都睡了一天了,我去看看他。”冯藤卓就像能够读懂人心,他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走到博克明房门口。他轻敲房门,然后问:“博克明,要不要起来吃晚饭?” 半天博克明的房门才打开。他脸色依旧很差,情绪倒还可以:“不吃了,很困。” “昨天的伤口很深,是不是现在还在痛?”冯藤卓压低声问。 “没事了。”博克明不想提昨天。 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手上血迹斑斑的绷带,他很清楚伤痛是无法迅速化解的,更何况还有那一层无法穿越的若线。冯藤卓不想博克明把自己搞垮了,他命令道:“吃点饭,我的命令。” “又拿命令压我。”博克明不快。 “那是首领为了你好。”范篱将博克明拉出房间,顺手关上门。 博克明没再多话,走到客厅,在冯清清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没事吧。”冯清清试探性地问。 “没事。”博克明摇摇头,拿遥控器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地产广告:“有些人不缺HOUSE,独缺一栋自己的别墅。” “你那里的房子二期要开动了?”博克明看着电视问郭源。 郭源回答:“二期是开发商捂着的三十栋小别墅,好像明年3月份开盘。” “还想入手吗?”博克明随便问。 “算了吧,又不是不够住。”郭源打完手里的牌,喝干一杯酒。 “你对房地产感兴趣?”郭源回头问,看见博克明的脸色惊呼道:“是不是手疼了一夜?你脸色太差了!” “我没兴趣。”博克明避重就轻地说。 “郭娉,赶紧找点止疼的药给他,这小子脸色太难看了。”郭源对着厨房直嚷嚷。 只听见厨房传来郭娉淡定地回答:“据点里止疼药你不知道在哪里呀,自己去找。就这么几种药,再怎么厉害,也经不起他这样无休止的伤害自己。” 郭源起身,拍拍博克明肩膀:“我替你去拿。”然后就去里面的小房间找止疼药了。 冯清清偷偷看一眼博克明,微微皱眉,然后偷偷跑到冯藤卓身边,轻轻地问:“似乎有什么牵绊着博克明,是我看错了吗?” 冯藤卓微微一愣,然后说:“他的确有些问题,应该能解决的。” “您相信我作为预言师的能力?”冯清清突然问。 冯藤卓摇头,表示他绝对相信冯清清。 “那么,我只想把自己感受到的说出来。”冯清清压低声音。 冯藤卓点头,他也想听听另一个预言师的感悟。 “有什么羁绊住他了,前路不明。”冯清清仔细想了想,她对自己的预言师能力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谁都无法看见未来,他和她的出路,取决于那份羁绊是否得意解脱。” 冯藤卓明白地点头,他当然知道那份羁绊是什么,他也试图让这件事能向着博克明向往的方向发展。但是,正如他所知道的,如果若线无法取出,那么,所有一切的走向将是今天的延续。没有解药! “你看到的没有错,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面对了才好解决,否则,其他人也许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冯藤卓隐晦地说。 冯清清似乎明白什么,有点苦涩地笑,手指轻点自己胸口:“不好意思,有一点点痛,但是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很快,冯清清回到沙发里,眼角余光里依旧有那个冷漠的男人,她微微提了提嘴角,小声叹出一口气。那个预言师,她是怎样冲破你重重的冷漠深入你的内心深处,最后成了你无法跨越的羁绊?为什么你的冷漠里有如此热烈的爱恋和不舍?冯清清忽然自言自语轻轻地问出一句:“她知道吗?” “什么?”博克明似乎听见什么,奇怪地看一眼冯清清。 “她知道钱包是谁偷的吗?”冯清清指着电视新闻。 “应该不知道。”博克明看着电视回答。 徽安之才大剧院,独幕剧——《贩卖者》此刻正在上演。 舞台中央,穿着礼服的男人一脸高傲,手里扬着一叠纸,用一种高亢的声音大声说:“包装是一门假惺惺的艺术,你若相信,便是成功,没有对错可言。” 另一个年轻些的穿着格子衬衫的演员问:“此话怎讲?” 礼服男人继续高亢地说:“如同那句假惺惺的话,用灿烂的文化成就高贵的礼筑,用一种奢华的态度彰显生活的品质。” 衬衫男人大声笑道:“哈哈,可真有趣。”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进行,看台包厢里的人却对剧目没有任何兴趣。 “真有趣,一栋砖头房子,被赋予那么多元素。卖完房子卖圈层,卖完圈层卖气质,卖完气质卖精神,只要把那些人的自以为是演绎出来,自然会有人乐意掏钱买单。”庄颂松看着楼下的舞台剧回头笑对墨智机。 墨智机正闭目养神,听见对方说话,他不情愿地抬起眼皮,冷冷说:“说正事。” 庄颂松耸耸肩膀,点头道:“好,说说我们的事。” 墨智机等值听他说。 庄颂松假惺惺地开口:“首先我必须表示抱歉,我手下的过分执着为李若融带来额外的伤痛……” “孙桐的事很快会解决的。”墨智机打断他:“说我们的事,没必要扯上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庄颂松点头:“那就谈谈关于土地交换的事。您知道,我们一直很中意36区9号区域的62号地块,而那块地方一直为您所拥有。我们希望能够用7个地块与您交换62号地区。” “很久没听说你的消息,原来你是为这件事做准备。”墨智机挑眉:“你手上现在拥有的7个地方,原来分属不同的组织,听说他们或被迫或不情愿地出让土地,原来都是你在后面搞鬼。” “可能其中有些误会。”庄颂松提嘴角得意地笑。 “哼,同时和7个组织发生误会,很有才。”墨智机笑笑,冷冷看向庄颂松:“62号地块对我来说用处的确不大,但是,你我都清楚,作为9号区域的核心,它的作用远远大于它的大小。它不仅承载着很重的经济价值,它也是联通8号和10号地区的唯一路线。如果落到你的手里,岂不是莫名其妙为自己的的地盘横亘一条阻碍。” 庄颂松挑眉,似乎被拒绝在意料之内。但是62号地块他势在必得,于是他开始加码:“我想要他无非是看中他的物流货运能力,并不会对您有任何冒犯。如果您愿意,可以从7个区域变作18个区域,并且任您挑选和指定。” 墨智机摇头,指着庄颂松:“你的主意我很清楚,我不会接受你任何条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甚至于23个区域。”庄颂松继续加码。 “你所有的这些区域都是以不明手段获得的,如果我接受,岂不是要和所有失去区域的组织为敌,这种风险没人愿意承担。”墨智机分析道:“庄颂松我知道你的手段,也了解一些你背后的买家,我不管你是哪个岛主的儿子,或者靠山有多强大,我只要你知道一件事。在36区谁动了我的利益,就和好日子说再见吧。” 庄颂松挑眉,笑:“您是36区的王,我可不敢得罪。买卖不在仁义在,说不定今后我们还是有机会要和墨智机先生合作的,我绝对不想得罪于您,这点请一定放心。” 墨智机点头,听他继续讲。 “既然地块事情暂时搁浅,但是,我还有一笔买卖想和你洽谈。”庄颂松眼里带着诡异地笑,不知道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我拒绝。”墨智机冷冷看着庄颂松,他不想和这个家伙有任何生意上的合作。 “您会的。”庄颂松似乎很自信。 墨智机起身要走。 “关于若线。”庄颂松幽幽地讲:“用若线换您对00236号地区放空三天,只需要三天,若线就是您的。” 126、千掌柜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阴雨绵绵,像心头无法驱散的阴霾,逼着人直视现实的冷酷。 36区全药街,此刻并未因为阴雨而耽误生意。各家药铺从早晨开始便忙得不可开交。其中,出手最多的就是止血化瘀的药膏,那都是为晚间的一些打斗预先准备着的。 至于药铺的生意正式开始贩售,那基本得从下午两点以后才算开始。郭娉对药铺街的营业规律自然轻车熟路,所以早晨她先请冯藤卓去酒楼吃了一顿不错的早茶,然后到邻近下午的时候才带着他到药铺街来采购。另外,她还必须带冯藤卓去见一个人。 走在摆满药铺的街里,两边林立的药铺让空气里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草药味道。加之此刻正是阴雨时节,那药草的味道就更加浓郁得化不开了。冯藤卓随着郭娉往街道深处走,过目之处皆是暗沉沉的草药,加之又是如此阴郁的天气,心情就更有些糟糕。 冯藤卓想起前几日墨智机和自己的一通电话,讲的是这条街以及这条街上发生的关于李若融被袭的事件,至此,他才知道李若融是如何不辞辛苦地帮自己替麝月找解药,他心里自是万分感谢的。同时,对于孙桐这种紧追不舍的性格,他也觉得是有必要让她彻底收敛了。 “首领您想什么?”郭娉在一间药铺门口停下步子。 冯藤卓笑着摇头。 “就算她再如何帮您,她也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郭娉当然对这条街上发生过的事有所耳闻,她依旧无法释怀,这也导致她永远不能获得安慰。她说完这些话,回身看一眼头顶写着“千百味”的匾额,又恢复平静地口气:“首领,我们到了。” 郭娉带着冯藤卓走入铺子。此时才刚过下午两点,药铺里已经坐了些客人,伙计也正在柜台里忙着。 郭娉走到柜台边,对着正在拨算盘的伙计说:“找你们掌柜,我姓郭。” “郭小姐您来了,不用通报,掌柜的说您来了就请您进去。”伙计殷勤地将郭娉和冯藤卓请去后堂。 后堂里摆着老式的红木桌椅,墙上挂着些字画,一派古色古香。正前方的太师椅里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见到郭娉,立刻放下手里的书,笑眯眯迎了上来。 “郭小姐您来了,赶紧请坐。”老者的态度也是甚为殷勤,他吩咐仆人立刻摆上上好的茶点,安排人点起熏香将后堂的药味散一散。一切安排妥当才坐回位子里,等着郭娉发话。 “这位是我的首领,冯藤卓先生。”郭娉介绍身边的首领。 老者上下打量冯藤卓一番,未曾想到36区的风云人物冯藤卓竟是如此年轻,不免有些佩服。他由衷地讲:“一睹冯先生真容,也是老生有幸了。” “您客气了。”冯藤卓谦虚道:“传说千百味掌柜精通医理药材,您才是36区真正的名人。” “哈哈哈哈,过谦,过谦。”老者哈哈一笑,撵着胡子颇有几分得意。 “千掌柜,既然您知道千百种药材,有一味不知道你有没有?”郭娉直截了当地问。 “您说。”千掌柜客气地问。 “狮子栗。”郭娉报出名字。 千掌柜微微皱眉,小心地问:“恕在下冒昧,为什么你们会想要拿‘狮子栗’入药?” “有用。”郭娉说。 千掌柜不想探究私隐,但是药如果由他这里出去他必须对每一个人负责。所以,他立刻将自己所知如实地讲出来:“郭小姐您对狮子栗有几分了解?” 郭娉回答他:“我知道狮子栗是一种毒果,入药需慎之又慎,不过我的方子里还有一味解它毒的药,所以,我倒不担心它的毒性。” “八果微觉。”千掌柜果然是老行家,郭娉一说,他就明白了几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是拿到了解潜隐的方子。” “你知道潜隐!”一直未发话的冯藤卓颇有些惊讶:“那么,这剂方子您定是都了解的? 千掌柜无奈摇头:“我曾经研究过关于潜隐之毒,也遍寻过各种解方,却始终不得法。后来我获得一张古方,据说是彻底解除潜隐之毒的秘方。只是那古方有残缺,只给了八果微觉、狮子栗两味药,第三位药却始终不得而知。所以今天你提到了这两位药,我便想起了潜隐之毒。”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今天这一趟或许不会白走,他继续追问:“不知道千掌柜这里可有狮子栗?” “狮子栗是极稀罕的药材,我这里从未出现过。”千掌柜无奈道。 “不知哪里可以获得?”冯藤卓追问。 “这条全药街恐怕没有一间店铺会有狮子栗。”千掌柜对整条药铺街了若指掌,每家店铺的营生也是心如明镜,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告诉冯藤卓和郭娉,全药街从来未曾出现过狮子栗这味药。 “如果号称全药铺的地方都没有出现过狮子栗,那这方子的‘全’字岂不是白写了。”郭娉不快地说。 “您别着急,听我细细给你讲。”千掌柜安慰道:“这狮子栗稀罕是有缘由的,因为它是有名无形之物。” “什么意思?”郭娉不解。 “名声在外,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形态。”冯藤卓解释。 “那么它究竟存在不存在呢?”郭娉奇怪道:“难道它只是一个传闻?” “它绝非传闻,而是真有其物。”千掌柜神秘地说:“想要获得狮子栗,得满足三个条件。” “您说。”冯藤卓静静听着。 “条件一,必须是季节里的狮子栗才有效,其它时段的没有药用价值,这个季节是秋天;第二,获得狮子栗以后必须将它保存在芬郁叶春天的新鲜叶子里;第三点,必须找一名有调配莫问本领的药剂调配该药物。” “你这是为难我们吗?”郭娉白一眼千掌柜。 “我怎么敢得罪郭小姐,36区最能使毒的高手。”千掌柜看上去并不像开玩笑或者为难他们:“这是一个传闻,亦如药物本身也如一个传闻,信不信只能凭你们的直觉和经验,觉不要靠别人的感觉去判断。” “在下明白了。”冯藤卓决定去试一试。 “还有其他指点吗?”郭娉可不相信这只老狐狸说的话。 千掌柜倒不介意,客套地说:“没有了。祝你们成功。” 冯藤卓立刻感谢,并起身告辞:“今天多有叨扰前辈了。” “客气,客气。“千掌柜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 “如果如您所说能找到这味奇药,等合成成功了,我想方子和狮子栗就送给您吧。”冯藤卓大方地表示。 千掌柜一脸惊讶,竟不相信冯藤卓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也没有为难自己,竟然愿意把药方和难得的狮子栗送给自己。“这……太不好意思了。” 冯藤卓笑道:“您不用客气。这方子如果真的有用处,不妨拿出来大家分享,或许还能救不少人。” “您有心了,如果找到‘狮子栗’您可再来找我,我定当推荐一位尚好的能调配莫问的药剂调配师给你们。”千掌柜一脸诚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一番客气后,冯藤卓和郭娉终于告辞离开。 走出千百味,那股浓烈的药味立刻变得寡淡很多。想这座大药房被千种药材浸染,竟已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也算有些稀奇。 郭娉走在回去的路上,不免对刚才那番馈赠有些不满,于是说道:“首领为什么平白无故把那么好的方子和药材送这个千掌柜,万一他拿了方子不救人,反而坐地起价,岂不便宜了这家伙。” “放心,千掌柜的铺子虽然在36区,且行事有些乖张,大夫倒的确是个好大夫。”冯藤卓笑着摆摆手,表示他的信任。 “他可贪得很,上次让他带几味能克制潜隐之毒的药,收了五位数的药材钱。”郭娉不满地说:“这还不算平时到他那进的药材,他那把刀快得很。” “他赚你钱,是因为知道你出得起什么价钱。”冯藤卓笑着解释:“我倒是听闻36区很多孤儿院的孩子请他看病,医和药都是全免。所以我断定他只是表面贪财,骨子里却是个好郎中。” “话说回来,我也有些他施药的耳闻。只是这几次他收到药材费特别贵,心里总有些不舒服。”郭娉豁然开朗地说:“听首领今天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小气了。” “你不小气,你是我们这里最大方的。”冯藤卓笑道。 “你又笑我了。”郭娉说:“如果我够大方,有些事也不会纠结得放不下了。” “别多想了,有些事放下了,就会轻松些。”冯藤卓知她又想起与博克明的事,这个梗始终让她无法释怀。可是,博克明的性格他非常清楚,那样一个性格分明的男人,未必适合郭娉。 “现在又来了一个预言师,难道我们的据点是专门接待预言师的吗?”郭娉嘟囔道。 “冯清清大概过两个星期就回去了,你再忍耐几天。”冯藤卓劝慰道。 “她也是被博克明吸引过来的吗?”郭娉问。 “是。”冯藤卓并没有隐瞒,但是他也说出了事实:“她和博克明不可能,她自己心里知道。” “她一开始不知道,只是后来经历了广场袭击事件,见到了李若融,她心里才有了谱。”郭娉极为不快地说:“难道博克明就摆脱不了李若融了吗?这个女人哪来那么大的魅力,占着博克明不放。” “她已经放手了,她现在和墨智机在一起。”冯藤卓说。 “墨智机?黑色本子的首领!”郭娉皱眉:“她是故意刺激博克明吗?” 冯藤卓摇头:“不是刺激,是她的心里真的要走进另一男人了。” “你是说李若融爱上了墨智机,放弃了博克明?”郭娉紧蹙双眉:“她是对若线彻底没有办法了。” 冯藤卓解释说:“作为预言师的她也无法破解那条有着附加补充语的若线,与其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不停地折磨,不如在彼此还算美好的时候分开,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达成的协议。” 郭娉没有说话,她眼前浮现出博克明的脸,她的心忍不住绞痛了一下。她的确恨这个男人对她的拒之千里,可是,决绝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利。为什么他不能拒绝?只是因为自己也是到了极爱,就无法忍受冷酷拒绝,就期待同样有着热切期盼的回报。郭娉被再次浮现的拒绝的冷漠刺痛,她冷冷说:“分了也好。” “我们去别处逛逛吧。”冯藤卓知她心事,于是扯开话题,不再对此进行深入探讨。 127、麦爵(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几天天气趋于缓和,没有冷风骤雨,偶尔还有几抹阳光,抚慰人们不安的情绪。 在7号地修养,李若融鲜少离开自己房间。原来她打算出去闲逛觅食,但是她没有想到,阴雨天加剧了伤口的疼痛,她不得不靠几片止痛剂才能安稳的睡上几个小时。 这天依旧阴雨绵绵不绝,李若融收到墨智机的电话去36区风行广场,那里好像开了一家不错的咖喱店。李若融原来并不想去,但她又不想扫了墨智机的兴致,于是只好勉强起身,磨磨蹭蹭穿衣服。 下午三点的时候,李若融已经到达风行广场,但是,墨智机却还未出现。 “去首领经常去的咖啡馆休息一下如何?”潘折为李若融撑着伞,看她实在有点站不住于是提议。 李若融正想同意,却看见不远处一枚熟悉的身影,博克明正对自己迎面而来。她略有些吃惊,因为这个人比上一次与自己相遇又明显瘦了一圈,他受到的折磨像无止境的深渊看不见尽头,李若融的心紧紧地收缩了起来。 就在李若融的心不自觉地进入纠结的难处,一片阴影压在她头顶。她疑惑地抬头,同样有些吃惊。墨智机也瘦了一圈,情绪看上去有点小糟糕。“你怎么瘦了?”李若融眨眼问:“背着我减肥?” “还不是你把我关在门口,害我感冒了好几天,现在39°着,满意吗?”墨智机说完,就突然把脑袋搁到了李若融的肩膀上,弱弱地说:“头好晕!” 李若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怪叫道:“你是黑色本子的老大,你……你不要卖萌啊!”她原想找潘折救命,结果发现,潘折早就不知踪影。跑得真快。李若融心里暗骂,眼神却不经意望向刚才博克明出现的地方,此时,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想谁呢?心跳突然沉了三下。”墨智机抬头看着李若融的眼睛。 “真的发烧了?”李若融伸手摸他额头,果然滚烫得很。 “难不成我还骗你?”墨智机说完再次抱上她,就这样站在马路上不撒手了。“有没有想我?”墨智机在李若融耳边轻轻地问。 李若融轻轻点点头。 墨智机原来以为她会说怪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她竟然点头了,那种快乐可能比自己签署一个契约来得更让人兴奋。笑容无法控制的爬上嘴角。 “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李若融问墨智机。 “组织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墨智机打了个马虎眼,拉起李若融的手,朝着车库走去。 “去哪?”李若融问。 “电话里说的那家咖啡馆。”墨智机牵着她的手穿过马路。 “你不是发烧了吗?回去休息吧。”李若融快步跟着他走,牵扯着伤口阵阵的疼。 “走慢点。”人群里突然有人冷冷地说。 李若融皱眉,驻步,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怎么了?”墨智机回身。 “这姑娘都跟不上你的步子了,你就不能慢着点走。”人群里一个高挑的男人,眼里带着笑,看着李若融额头细密的汗说。 “刚才是你在说话?”李若融问。 那个男人点点头。 “谢谢。”墨智机心里怪自己急着去咖啡馆,把李若融的伤忘记了。他拉着李若融继续往咖啡馆的方向走,速度却放缓了很多。他感觉李若融手心里出着冷汗,他悄悄测她的脉搏,他感觉到一种沉重的频率。你又在想他了?墨智机想,你觉得刚才人群里是他在说话? “就是这家吗?”李若融停下步子,抬头看着咖啡馆的招牌。“浓醇咖啡馆”五个字印入她眼帘。 “嗯。”墨智机点点头,拉着她走进去。 这家咖啡馆并不大,位子也稍微有些拥挤。两人拐了两个弯,在角落的位子驻步。 角落位子里坐着一位五十开外的中年人,架着木质框镜,穿着极为考究,与咖啡馆里随意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中年人见到墨智机和李若融,立即客气地请他们入座。 什么情况?李若融暗想,这个人的打扮完全和这里不搭。 “给你介绍,这位是麦爵先生,锦绣品格的CEO。”墨智机说。 李若融提嘴角礼貌笑笑,心里却有些不屑。锦绣品格?那家把玻璃卖的死贵的店?怪不得你能锦衣玉食了,玻璃卖得都快和钻石一个价了。 墨智机没注意她的心里活动,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冷静。然后对麦爵说道:“麦先生那里有一件东西,可能你会感兴趣,所以,今天要碰个面。” 李若融向墨智机眨眨眼,表示不解。 “一张赦免书。”墨智机并不等麦爵开口,直接说出答案:“麦先生手上有一张可以让李冒彻底。” “彻底离开。”李若融看着麦爵的眼睛,虽然她并未看见任何真诚的表示,但是,这张彻底能够离开36区的赦免书倒是的确可以解决她弟弟被放逐于36区的尴尬境地。“彻底离开。”李若融看着麦爵的眼睛,虽然她并未看见任何真诚的表示,但是,这张彻底能够离开36区的赦免书倒是的确可以解决她弟弟被放逐于36区的尴尬境地。 “只此一张,而且是有爵印的赦免书。”麦爵面色凝重地讲:“如果您想要的话,请尽快决定,因为我还要赶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 怪不得见面会约在这间简陋的咖啡馆了,原来还赶时间。不知道这个人会开出多少价格,才肯把赦免书卖给我。李若融想了想,问:“价格?或者如何成交?” “墨先生的财力我绝对相信的。”麦爵认真地说。 “我和他经济分开的。”李若融脱口而出,眼角瞥见墨智机铁青的脸。 “您的财力我自然也不敢低估。”麦爵点头道:“我要的不是钱,钱财有度,心却无度。” 又出难题!李若融知道对方是在打哑谜,她想给墨智机使眼色,可是自己前面这样不礼貌,又不好意思再去求他。 “直接点,我没兴趣听哑谜,我猜够谜语了。”墨智机看着服务员端上来两杯黑咖啡,他将李若融面前那杯推开,对服务员说:“给她一杯抹茶,热的。” 服务员点头离开。 李若融瞪他一眼,心想,你管得还真宽。她重新看向麦爵,顺着墨智机的话说:“墨智机先生说的不错,我们也很忙,没时间猜谜语。” 麦爵尴尬地笑起来,然后无奈地讲:“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哑谜是我的太太给我的。一个月前我们分居了,我当然非常不愿意,因为我太爱她了,可是她执意要这样做,我真是颇为无奈。离开前,她只留下了这句话‘我要的不是钱,钱财有度,心却无度’。她当时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能猜透她当时的心思,她也许就会回到我身边。”麦爵尴尬地笑起来,然后无奈地讲:“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哑谜是我的太太给我的。一个月前我们分居了,我当然非常不愿意,因为我太爱她了,可是她执意要这样做,我真是颇为无奈。离开前,她只留下了这句话‘我要的不是钱,钱财有度,心却无度’。她当时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能猜透她当时的心思,她也许就会回到我身边。” “看来,贵妇人并不在意你赚了多少钱。”李若融说:“按照女人的习惯,应该更希望你能多抽点时间陪她,而不是不停地为了金钱奔波。” 128、麦爵(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麦爵面色有些难过:“我理解她的意图,却无完全法参透其中真相,所以,只能放她暂时离开。我非常想找回她,所以,只要有人能找她回到我身边,我愿意拿这张赦免书交换。否则,出再多钱,我也没有兴趣出手。” 墨智机没耐心听别人的家长里短,他冷冷指出:“这和开始你释放的信息不同,你可没说猜谜语。” “不好意思,”麦爵抱歉说:“因为是墨智机先生想要赦免证书,所以,这次碰面也是想要请墨智机先生帮帮忙,替我找找我夫人的意图。” “我们能获得多少信息?”墨智机没耐心地问。 麦爵放下一只公文袋,看一眼手表,匆忙起身说:“资料都在公文袋里,有发现请联系我。不好意思,我得去赶飞机了,这件事拜托拜托了!” “麦先生到现在还是匆匆忙忙,怪不得参不透自己太太的企图了。”李若融看着资料挑眉说。 麦爵尴尬道:“公司有紧急状况必须去解决,怠慢二位了。万分抱歉,万分抱歉!” “如果我们找到你太太你还是这个样子,你太太的心思可真是白花了。”李若融拿起公文袋,心里还有些纠结要不要接这个案子。 “谢谢!谢谢!”可是麦爵的飞机已经很赶了,他甚至都没有等他们回答是否愿意接受,就匆匆忙离开了。 “急成这德行,一点诚意都没有。”李若融嘟嘴不快。 “说明他对现在的事业还是放不下……又或者间接说明,他没有那么爱自己的妻子。”墨智机平静地说。 “我问你个问题。”李若融转脸看着墨智机。 “拜托,不要问那种如果的问题,我和你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好嘛。”墨智机挑眉依旧平静地说。 “就是钱的问题。”李若融想了想说:“现在‘赦免证书’值多少钱?” “你真现实。”墨智机看着李若融那闪闪发光的眼神:“怎么说你也不穷,不至于还垂涎一张‘赦免证书’吧?” “谁说我不缺钱,我听说的黑市价可不便宜。”李若融撇撇嘴:“据说可是值上亿的价格。” “有价无市。”墨智机淡淡说。 “什么意思?”李若融看着墨智机问。 墨智机冷笑说:“能在36区混得,有几个人是需要赦免证书的,他们所范的罪孽是赦免证书能解决的吗?从36区出去的,有几个人真的用的是赦免证书?” “有价无市我存着欣赏,多特别,一张纸等于一个亿,光听数字就能高兴一个星期。”李若融搅拌着抹茶饮料嘟囔:“而且还能帮到李冒,不挺不错。”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带你来见麦爵了,这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墨智机当然清楚李若融的打算,只是今天见过麦爵此人,反而不那么让人相信他想脱手赦免证书。“赦免证书非等闲之物,在36区的官方记录上,只出现过两次‘抛出’的事。一次是遗嘱,证书被赠予持有人的重孙;一次是拍卖,以2亿的价格被匿名买家买走,之后这张编号为00321的赦免证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赦免证书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能不能出入36区的问题,也许有人压根就不想离开呢。”李若融撇撇嘴,表示不屑。 “你想想,人们想要离开36区的愿望和为数不多的赦免证书的比例是不是失调的离谱?”墨智机问李若融:“每一次和赦免证书有关的事件,都能引起一场巨大的波澜。但是这一次,这张赦免证书只和一件小小的夫妻别扭扯上关联,你不觉得很蹊跷?” 李若融皱眉细想,上一次与赦免证书有关系的是“陨落街的升腾”事件,几乎所有的组织都出动寻找这张传说中的赦免之书。可是今天,麦爵只身前来,虽有真情流露,可言语行为又是如此随意,细细想来,倒的确看不出他有几分着急。 “36区是放逐之域,被选择进入很少有出去的机会。”墨智机继续说:“赦免证书只是偶尔假惺惺的同情,控制它的数量是要达达‘既然进入,就休想出去’的规则。所以,对于麦爵那样轻易愿意给出赦免证书的行为,我反而觉得非常让人怀疑。” “你的意思麦爵的行为有诈?直接解决他,获得证书?麦爵爱情不爱他老婆,离婚是他活该?”李若融抬头看着墨智机的眼睛。 墨智机忍者火说:“关上你的脑洞。你仔细想一想,你弟弟在36区不是一天两天,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融入36区,还有必要再涉险离开吗?他虽不出类拔萃,好歹有个了不得的‘绝’组织罩着,朱锦德又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他丝毫。我只是觉得,他已经长大了,让他自己去闯吧,你已经帮不了他什么了。” 墨智机忍者火说:“关上你的脑洞。你仔细想一想,你弟弟在36区不是一天两天,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融入36区,还有必要再涉险离开吗?他虽不出类拔萃,好歹有个了不得的‘绝’组织罩着,朱锦德又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他丝毫。我只是觉得,他已经长大了,让他自己去闯吧,你已经帮不了他什么了。” 李若融听着墨智机的话,长长舒口气:“这是要放弃的节奏?” “如果你执意要去破解,我也没有意见,自然也会尽力帮你。”墨智机淡淡说:“但是话我要说明白,没见麦爵之前,我还有点想见到赦免证书。见到麦爵之后,我觉得这个人油滑得很,非常不值得信任。” 李若融知道,墨智机绝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的怀疑的确不无道理。赦免证书的重要性和麦爵轻描淡写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反差,这其中定然有问题。更何况李冒现在在36区的确已经混开,潜在威胁也已经破除,就让一切随其自然反而更好。经过慎重思考,李若融接受了墨智机的建议,点头同意说:“你说的也有一丁点道理,那你就把这件事推辞掉吧。” 李若融知道,墨智机绝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的怀疑的确不无道理。赦免证书的重要性和麦爵轻描淡写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反差,这其中定然有问题。更何况李冒现在在36区的确已经混开,潜在威胁也已经破除,就让一切随其自然反而更好。经过慎重思考,李若融接受了墨智机的建议,点头同意说:“你说的也有一丁点道理,那你就把这件事推辞掉吧。” “知道了。”墨智机抬头看表:“这个点该吃晚饭了,是回去吃还是在外面找一家吃?” “外面吃。”李若融不假思索地说。 “刘妈煮的饭非常好吃,你不喜欢吗?”墨智机怀疑地看着她,就像在质疑她的品味。 “好吃是好吃,但是味道有点点清淡。”李若融为难地说。 “我让她给你煮的清淡点,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墨智机说:“还有,不要偷喝厨房里的黄酒,那个是用来煮菜的!” 李若融一脸纠结:“你好烦,你到底要不要请我吃晚饭?你不请我吃,我自己找馆子去吃了。” “我当然请。”墨智机起身,笑道:“外面吃饭可以,饭店我指定。” “我和你品味真的差很远。”李若融强烈抗议,表示她有吃哪家饭店的权利。 墨智机笑着把她从位子里拉起来:“放心,我知道你的口味。” 李若融:“……” 129、千百味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自从打千百味药材铺回来,郭娉就一直在操心配方的事。方子上十里姜草和八果微觉两味药千掌柜很快就派人送来了,只是那狮子栗始终无从寻找。 为了能找到这味奇药,她几乎翻遍了图书馆里的药材古籍,却始终头绪全无。古籍上,狮子栗的记录并不多,只说是一种秋季果实才能入药的怪材。 另外,典籍上收录了一些狮子栗的介绍,篇幅极为有限。说狮子栗原名叫刺球果,外形就像长满刺的圆球,敲开外壳,才能获得里面的果肉,这和今天见的栗子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狮子栗的个头比普通栗子大三倍,外壳呈深蓝色,内果壳为湖蓝色,果肉为浅蓝。 除了这些仅有的信息,古籍图书馆就再也找不到关于狮子栗的丝毫信息了,甚至连出产地都未有任何涉猎。 合上书,郭娉略感失望。她知道狮子栗不好寻,却未曾料到竟然如此难觅。她心中默默思索,如果连千百味的掌柜都无法掌握这种药材,还有谁能超过千掌柜在药材方面的学识和获得能力呢? “难不成……”郭娉忽然面露难色,她想到一个人,心里却是极不情愿去见他。正自为难间,桌子对面坐下一个人。郭娉不快地抬眼望去,心中不免一惊。庄颂松正笑对自己,眼神里说不出的诡异古怪。 “巧。”庄颂松轻描淡写地开口。 郭娉临危不乱,提嘴角冷笑:“你该不是跟踪我到这里吧?我不喜欢别人坐的位置,一般没人敢乱坐。” 庄颂松听出弦外之音,知道自己坐的这个位子,郭娉一定是下过毒了。不过他也并不害怕,淡然说:“这家图书馆向来人气低迷,郭小姐大驾光临想来是有特殊之物需要寻找了。” 郭娉合上所有书,将它们码到一起,不客气说:“与你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庄颂松嘴角带笑,吐字客气:“可是,我好奇心重,不经意间发现郭娉小姐正在找一味叫‘狮子栗’的药材。如此奇特的药材名,在下很有兴趣与您一起一探究竟。” 千掌柜漏风了?郭娉微皱眉,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突然,郭娉瞥见桌角一枚硬币大小的标记,一只怒目圆睁的鸟。她心中大骇,这里也是亚兰深钢的地盘!?他们竟然收购了古籍图书馆!只因自己专注于查资料,竟然……又进入了亚兰深钢的领域。郭娉不免心中一沉,自己先前在这里搜索的关键词定然已经完全被他们掌握了。千掌柜漏风了?郭娉微皱眉,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突然,郭娉瞥见桌角一枚硬币大小的标记,一只怒目圆睁的鸟。她心中大骇,这里也是亚兰深钢的地盘!?他们竟然收购了古籍图书馆!只因自己专注于查资料,竟然……又进入了亚兰深钢的领域。郭娉不免心中一沉,自己先前在这里搜索的关键词定然已经完全被他们掌握了。 “狮子栗有着很特别的镇定作用。”庄颂松看着自己的手机,那上面似乎堆满了资料和秘密。 郭娉起身不再作答,她知道说的越多,可能泄露的也越多。 “这味药对若线不起作用。”庄颂松关掉屏幕,嘴角带着诡异地笑,玩味地看着郭娉:“狮子栗还不如他现在用的镇醒剂作用明显。” “你怎么不把若线下得重一点,也省了我们找解药。”郭娉心想,不如顺水推舟将错就错,这样,倒可以保护麝月。 “还不够吗?难道两个相爱的必须残忍被分开还不够残忍和好玩?”庄颂松倒有些奇怪。 “是够残忍的,但也便宜了他的对手。”郭娉抱起书,去柜台退掉这些借书。 庄颂松耸耸肩膀,笑:“的确是够残忍的,相爱不能爱,呵呵。对了,告诉你,博克明的对手甚至有机会知道若线,也不肯拿。” “你想把若线……卖个墨智机?”郭娉停下步子,扭头看向庄颂松:“你就不担心墨智机会把仅有的若线给毁掉?那么你可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庄颂松无所谓地笑:“你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博克明现在的若线在我手中,就是一枚筹码?在需要的时候使用,他定然会起作用,我又信心。” “墨智机拒绝了你,看来,他并不屑什么若线。”郭娉迈步快速向着还书柜台走去。 “他拒绝也是意料之内的事。”庄颂松并未起身,只淡淡地讲:“就像如果这条若线是卖给你,你同样会拒绝一样。人,总是有私心的。” 郭娉看着庄颂松,冷笑道:“别出来挑事,大家心里清楚,你不会拿若线和首领作任何交易。” 庄颂松挑眉,有些小意外:“此话怎讲?” “对于你而言,若线是一枚筹码,而这枚筹码你只会选择正确时候才使用。你选择把若线卖给墨智机,一定有特别要紧的事才会出手若线。你从来没有考虑过选择和冯藤卓作若线交易交易,这说明你心里很清楚你和冯藤卓的任何交易,都会因为麝月的存在而全部搞砸。”郭娉高傲地讲:“说得更清楚一点,你和冯藤卓斗的无非是一枚权杖,而权杖的去留却是由麝月做决定。”“对于你而言,若线是一枚筹码,而这枚筹码你只会选择正确时候才使用。你选择把若线卖给墨智机,一定有特别要紧的事才会出手若线。你从来没有考虑过选择和冯藤卓作若线交易交易,这说明你心里很清楚你和冯藤卓的任何交易,都会因为麝月的存在而全部搞砸。”郭娉高傲地讲:“说得更清楚一点,你和冯藤卓斗的无非是一枚权杖,而权杖的去留却是由麝月做决定。” “其实你非常聪明。”庄颂松呵呵笑,连连点头:“若线的确无法和前行之杖成为正比的交换条件,这种不对等会直接导致交易失败。而且以博克明的性格,也一定会让交易失败,叫笔买卖始做不成,冯藤卓真是碰上好队友了。” “既然你很清楚,就不要打这方面的主意了。”郭娉讥讽地说。 “所以到今天我都没有找过冯藤卓谈任何和前行之杖有关的交易。”庄颂松挑眉:“更何况,前行之杖暂时我还用不上,不如放在最安全的时间和地方反而让人更加封信。” “没人替你保管任何东西,前行之杖就是我们的。”郭娉加快步子,皱眉,面露不快。她将要还的书递给图书管理员,脑子里觉得异常烦乱。好在庄颂松并没有跟过来,她在五分钟以后得以快速离开古籍图书馆。 出了图书馆,外面一阵清凉的风让郭娉的情绪缓和很多。她走下高高的台阶,打算徒步去商业街逛一逛。出了图书馆,外面一阵清凉的风让郭娉的情绪缓和很多。她走下高高的台阶,打算徒步去商业街逛一逛。 庄颂松曾经试图把若线卖给墨智机,他把若线看作一件筹码。郭娉一边走,脑海里依旧无法抹去关于若线的事。庄颂松把若线作为一件筹码,随时都有可能出售,如果,博克明的若线破除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李若融的距离将不复存在?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心,这让她非常不舒服,可是因为没有答案又显得特别无奈与无趣。 “李若融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魂牵梦绕。”郭娉恨恨地讲,重重跺脚,快步离开。 130、赵文卷(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已经将近午夜十一点。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走进房间,郭娉并没有赶到任何消费后的酣畅淋漓。那件没来由的郁闷始终围绕着她,时不时跳出来提醒着她什么叫做不快。 将新买的东西随意丢在房间角落,郭娉疲累地去厨房煮一杯咖啡提神。 等待着咖啡煮熟的时间,郭娉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客厅。那里如此安静,看久了仿佛烦乱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忽然,走廊一侧里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沿着长廊慢慢走向厨房。很快,冯藤卓略显疲累的面庞出现在昏黄的灯光里。 “首领,还没有睡?”郭娉看着冯藤卓走进来,轻轻地问。 “已经睡了,起来喝杯水。”冯藤卓取杯子倒水喝。 “我今天去古籍图书馆了,但是没有查到太多和狮子栗有关的信息。”郭娉抱歉地说。 冯藤卓笑笑安慰她:“别着急,慢慢查,这件事急不来的。” “可是麝月……”郭娉有些担心。 “她本来就很任性,我也不介意她更任性一些。”冯藤卓开玩笑地说。 “可是,既然我们知道潜隐是有破解方式的,就不能轻易放弃。”郭娉心有不甘:“既然狮子栗如此难觅,我打算去见一个人。” “你要去见谁?”冯藤卓问。 “赵文卷。”郭娉直接说。 冯藤卓微皱双眉,有些吃惊。赵文卷是36区的活典籍不错,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只是这个人极为好色又是有名的无耻之徒,专做背信弃义的事,所以极少有人愿意去找这个人套资料。 “没有必要去见这个人。”冯藤卓打算直接打消郭娉的这个想法。 “我想过很多出路,唯有找这个人才有可能获取一些狮子栗的信息。”郭娉说。 “我不同意,这个人在业界糟糕的口碑所有人有目共睹,我不愿意你去冒险。”冯藤卓断然拒绝:“他阴谋诡计极多,且只在私人领地里只见女客人,你去见他万一吃亏怎么办。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你别再想了。” “没有人比这个人的知道的事更渊博了。”郭娉依旧不放弃:“如果你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您不如让李若融跟我一起去见他。到时候,也不怕这个人出什么怪招。” 冯藤卓不假思索地继续拒绝:“不行。郭娉这是命令,不要去招惹赵文卷这种无赖,也不要拉着其她人去招惹他。” “你的命令下的晚了,我已经发消息给李若融了,就等她答应了。”郭娉耸耸肩膀表示很遗憾。 “我很抱歉这不是组织的事,是我的私人问题。这样牵扯到你们,是我的不应该。”冯藤卓去房间取出手机,立刻拨打李若融的行动电话,但是,对方正处于关机的状态。 “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着了。”郭娉淡淡说:“如果你担心李若融,我可以自己去。” “郭娉,这是命令。我担心你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状况。”冯藤卓命令道。 “李若融有墨智机那么大一个靠山,赵文卷不敢拿她怎么样的。”郭娉还不甘心。 “赵文卷能够这样无赖的生存与36区,绝对不仅仅因为他的才智,他有他自己的特别的生存之道,所以他才敢这样横行36区。”冯藤卓语重心长地讲:“他的背后有一个叫赵简合的人始终是他强有力的靠山。” “赵氏企业!”郭娉皱眉,这个企业的实力并不亚于黑色本子。 “他们是两兄弟,他是赵简合的弟弟。”冯藤卓说:“虽然从来没有公开过,但这是真的。” “只是传说。”郭娉嘴硬。 冯藤卓摇头无奈说:“几年前我们曾经和赵简合有过一次契约,就是找他失散多年的弟弟,结果那个人就是赵文卷,而且还有DNA技术的验证,如假包换。” “如果有契约,难道不能卖一个人情吗?”郭娉不甘心地问。 冯藤卓摇头:“不能。赵氏兄弟的关系既然这么多年都不公布,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显然让他们卖这样一个人情,等同于挑衅。同时,我们的契约原则是完结即结束。所以,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郭娉无奈地叹口气,不再多言。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太勉强。”冯藤卓重申观点,又安慰了一番郭娉,才回房间。 此刻,咖啡壶里的咖啡已经煮熟。郭娉倒了一杯喝,觉得醇香美味,心情稍稍好转。她正准备再找一小块起司蛋糕回房间慢慢吃,却又听见大门那边被打开了,另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渐进。 这么晚了才回来。郭娉微蹙眉头,站在厨房里看着过道。 不消片刻,博克明带着一身寒气快步穿过走廊,步入自己的房间。 “喝咖啡吗?”郭娉故意问。 博克明停下步子,看一眼咖啡壶。 “刚煮的。”郭娉举杯,一股热气悠然飘散。 “给我一杯。”博克明冷冷说。 郭娉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在他接杯子的分秒间,她发现他手上的皮肤呈现出微微蓝色,她知道,那是长期使用镇醒剂的后果。 “谢谢。”博克明接了咖啡径直回自己的房间。 你今天又遇见过她了?才要拿药这样抑制自己。郭娉心里默默地怨恨,够了,既然她这样吸引人,就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对付赵文卷吧! 李若融对着手机发呆。 她脑子里全是狮子栗?郭娉?赵文卷? 要不去?李若融非常犹豫,她心里知道郭娉绝非善类,对自己又有如此深的成见,和郭娉合作,危险系数极高。可是,麝月怎么办?也许这是一次能彻底解决她所中之毒的机会。正因为一时没有答案,她掐掉了冯藤卓刚刚打来的电话。 “纠结。”李若融低低地说一句,一仰头将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吧台里的酒保说:“再来一杯。” “这已经是第七杯酒了,乘着没过九点,赶紧回去吧,这里晚上很乱。”酒保推给她一杯酒,低低地说。 “哦。”李若融敷衍地点头。突然,她瞥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紧接着墨智机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她醉醺醺把手机屏幕翻向桌面,由着那个电子产品在那里震动。 “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吧台旁靠过来一名年轻的西装男。 “和我闹别扭的人叫墨智机。”李若融转脸笑着说。 西装男立刻禁声,识趣地离开。 “再来一杯。”李若融将空杯推向酒保,顺带打了一个酒嗝。 那只空杯子半路被一只大手截了下,然后被狠狠推到很远的地方。接着,一个不快地声音立刻钻到李若融的耳朵里:“不要命了,喝成这样?”墨智机语气里充满恼怒。 “很久没喝了,一丢丢而已。”李若融笑嘻嘻回答,又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 “身上不痛了?”墨智机皱着眉问她。 “喝完哪里都不痛了。”李若融跳下吧凳,心想怎么躲到哪里喝酒都躲不过你的眼线,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仪了? “喝成这样,很舒服嘛?拿好你的手机。”墨智机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随手拿起她丢在吧台上的手机。忽然,手机屏幕一闪,一条新信息跃然而出,内容墨智机并未在意,而“郭娉”两个字让他不禁蹙起眉头。墨智机毫不犹豫地点开短信息,几句话又让他的火窜到头顶。 短信息上郭娉如是说:“李若融,你如果拿麝月当朋友,就应该帮她把潜影的毒去掉。赵文卷没什么可怕的,他有他哥哥给他撑腰,你不是也有整个黑色本子给你当后台。想清楚了回复我,让我看看究竟你有没有把麝月当朋友。” 131、赵文卷(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又和冯藤卓有关。”墨智机关掉手机,快步去追已经走出酒吧的李若融。 酒吧外风紧得很,天气预报说大风,零下三摄氏度。 墨智机加紧步子赶上步履不稳的李若融,伸手将毫无目正在前行的她拉住。他想问点什么,可自己看她的手机定然会让她落下话柄,当下,还是一句没有问。“我的车在对面,走过了。”墨智机耐着性子将李若融拉到马路对面,却突然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哥们,是你的车么?”李若融打着酒嗝,笑嘻嘻看着焦急找车钥匙的墨智机。 “喝得这么醉。”墨智机摸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车钥匙,他把手机还给李若融,恼怒地说:“待在原地别动,我去酒吧里找找。” 墨智机快速穿过马路,又去李若融喝酒的酒吧找。几乎找遍了酒吧,也未曾找到那把钥匙。墨智机压着火,一边走出来,一边打电话叫司机开车来酒吧附近接他们。 怀着不爽的心情回到停车地,此时,李若融此时正背对着他,似乎在看手机。墨智机走过去,从后面看见她果然正在给郭娉发短信。他伸手按掉李若融的手机屏幕,不快地说:“先去酒吧等吧,司机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 李若融被他吓了一跳,面色尴尬地说:“哦……好呀,外面也蛮冷的。” 墨智机没再多话,领着她去酒吧等司机。 回到酒吧里,温度瞬间由冬季变作夏季,寒气也迅速消散。 墨智机替李若融点了一杯果汁,让她乖乖坐着别到处乱跑,因为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上10点,这条街区开始进入不稳定状态。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酒吧里的人也陆续多了起来。他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怎么看也不像善类。 “怎么你的司机还没有来?”李若融看一眼酒吧里的老钟,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没人听电话,难道没过悦霖街?”墨智机打了司机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大概来的时间晚了,过不了悦霖街了。” “只说悦霖街晚上全线宵禁,也没说网络不通。”李若融推开未动一口的果汁,点着手机屏幕,现在彻底什么信号也没有了。 墨智机叹口气无奈说:“让你跑出来乱走。这里是36区最古老的区域,编号旧玩372。这个区域有个奇怪的现象,过10点后手机、无线网络、有限网络、电话等等都没有办法使用了。这或许和这里的地质有关,但还有一种说法是,有人动了手段,让这里在某些特定时间段,彻底脱离网络的布控。”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情况,这里离你那个七号电池最近了。”李若融嘟囔。 “我明天还是派潘折陪你吧。”墨智机觉得,李若融就算不到这里来喝酒,一定还会去别的地方喝,必须有人看着她,她才可能稍微消停点。 “又是潘折,他是你的探头吗?”李若融面露不快:“你就那么忙吗?” 墨智机安抚她说:“最近的确很忙,和几个财团的合约快要到期了,一切都需要打理和重新部署。” “反正我也可以动了,我回S城了。”李若融说。 墨智机皱眉问:“S城你怎么换药复查?你怎么跟医生解释你这一身的伤?” “我回S城住,等需要复诊的时候再来36区好了。”李若融说。 墨智机伸手轻抚李若融脸颊,犹豫地说:“我不放心你回去,让我照顾你到伤口愈合。” “你这么忙,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李若融快人快语,说完自己就有点后悔。 墨智机凑近她,望着她明亮的眼睛,提嘴角笑道:“我不觉得麻烦,反正你给我添的麻烦也不少了,不在乎多这一次。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就只好软禁你了,这样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 李若融咽一口口水,面色难看地说:“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过什么?”墨智机凑近她问。 “你说不……”李若融话音未落,酒吧门口熙熙攘攘走进来一堆人,硬生生将她的话打断。 为首有个蓝色头发的年轻人甚为殷勤,一直小心伺候着身边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文卷哥小心台阶……文卷哥这边请,最好的位置给您留着……文卷哥您舒服就是小弟舒服……” “赵文卷?”李若融看着那个叫文卷哥的男人,嘴里不由说出一整个名字。 “别紧盯着那个人看,他是色魔。”墨智机伸手,将李若融的脑袋掰向自己,并且非常认真严肃地说:“别去招惹这个人,如果你惹了麻烦,我捞你的难度系数非常大。” “只是看看。”李若融无辜地眨眨眼睛。 “我不是开玩笑,不要答应任何人的要求去见赵文卷。”墨智机脸色凝重地说。 李若融立刻明白了什么,嘟嘴说:“你偷看我短信。” “不小心撇到的,你屏幕那么大,我视力那么好,我是被动的。”墨智机一脸无辜地说。 李若融说:“这个人怎么了?36区不是有传言,赵文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听说他是个奇人。” 墨智机将她拉近自己,更认真地说:“这个传言不虚,但是,他还有其他传言。他只见女客户,有很多女客户虽然受到了他的帮助,也被害他‘害了’。而且,百分之99%的客户在拒绝他的无理要求后,还是被他‘害了’。” “干了那么多坏事,竟然还那么逍遥……”李若融皱眉,已经完全不想去看这个人了。 “他今天还能这样逍遥是因为他有一个强硬的靠山,他的哥哥赵简合,他做的那些不靠谱的事全部都是由他的哥哥摆平的。”墨智机说。 “他哥哥很厉害吗?怎么道上没有听说过。”李若融略不服。 “地下经营他哥哥只操控从来不出手,道上当然没有什么讯息。但是,和你说‘精英盟’这个组织,你应该就明白了吧?”墨智机挑眉说。 李若融张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他是那个和黑色本子差不多厉害的‘精英盟’老大的弟弟?” 墨智机挑眉点点头。 现在李若融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乱来的话,很可能是替墨智机惹祸,而且这个篓子如果捅出来,完全可能造成两大组织火拼,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拒绝郭娉提出的要求,给我个清净。”墨智机抛出自己的观点。 李若融心里嘀咕,这次可真的帮不了麝月了,哎,再等机会吧。于是她点点头,同意了墨智机的这个要求。 “看来今天得走着离开这个区域了。”墨智机抬手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他的司机无论如何也赶不过来了。“走吧,往南走二十分钟看看有没有机会拦到出租车。” “走二十分钟……门口没有出租车吗?”李若融打着哈欠起身,她现在是真的困了。 “这个地方这样乱,没有司机敢把车往这里开的。”墨智机解释说:“走得稍稍远离这里一些,碰碰运气,能不能拦到车。” “司机不能看到那里?”李若融眨眼睛。 墨智机摊手:“已经不准其它车辆入内了,出租车只是作为该区域的公共交通工具存在而已,它同样也开不出去。”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令人厌恶的声音:“这漂亮妞怎么才让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赵文卷从人群里挤过来,色眯眯地看着李若融。 “滚开。”墨智机将李若融拉到身后冷冷说。 “你的气势很足,我想你应该在这个区域混得还不差。”赵文卷略带酒意,应该在外面已经恨过一轮,这里只是他的第二战场。此刻,伴随着酒精的作用,他竟然转而分析起墨智机的身份来了。“报个名目,说不定我认识你们老大。” “我看在你哥哥赵简合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立刻消失。”墨智机眼里杀气升起,杀戮一触即发。 “我就说你的气势的确很足,你还知道我哥哥……你的身份应该比较特殊。”赵文卷托着下巴更加对墨智机的身份充满了兴趣。 “别人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过如此。”墨智机冷傲地看着赵文卷,眼里写满鄙视:“不过是江湖传闻而已。” “嘿,今天有意思了,你是准备跟我杠上了。”赵文卷好笑道:“我这人知道的事不少,可就是不记人脸。” “这个理由很烂。”墨智机挑眉,眼里的鄙视更加浓重。 “你问,你问个问题,没什么问题回答不出来的。”赵文卷有些不服,突然看见墨智机身后的李若融,又色眯眯地笑:“漂亮姑娘面前,怎么能回答不出你的问题。” “听说狮子栗是特别美味的食物,你如果不想在姑娘面前丢脸,就告诉她哪里有买,她一直很想品尝。”墨智机故意顺水推舟把问题抛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狮子栗当栗子吃,哈哈哈哈,这可是人家贾摄府存的一味奇药。专治……”赵文卷突然停下笑声,他幡然醒悟自己被骗了。“你……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墨智机依旧眼神鄙视,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赵文卷。 “你们……你们……”赵文卷吃了哑巴亏,又不能怪对方设局陷害,心情一下子就糟糕到了极点。他忿忿不平地说:“有本事别走,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文卷哥您怎么跑这来了!”先前的年轻人一路找到吧台,对着赵文卷点头哈腰,看见墨智机心中不免一惊,竟然连头都不敢随意摆动了。“墨……墨先生……您……您……晚……晚上好” “阿青,你干嘛呢?”赵文卷奇怪地看着年轻人。 “给您介绍,这位……这位是黑色本子的首领墨智机先生。”阿青小心介绍。 “墨智机!”赵文卷听见这个三个字立刻气焰就没有了,他虽不认识墨智机的脸,却不是不知道墨智机的势利。黑色本子的名号如雷贯耳,是他不能触犯的禁区。赵文卷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换了副笑脸:“再下赵文卷,失敬,失敬!今天第一次到这里玩,就碰上了贵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脸瞬间就变了。 “先谢过了,今天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墨智机敷衍一句,微微颔首,便领着李若融走出了酒吧。 外面依旧冷得紧,墨智机牵着李若融的手往南没走几步,潘折便开着车来接他们了。 “首领,太晚了司机的车开不过来,他打电话给我,我就赶过来了。”潘折下车,拉开车门。 “我知道。”墨智机点点头,和李若融一起钻进车里。 一股暖意立刻将李若融包裹,让她忍不住直打冷颤。 墨智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才说:“你想要的已经拿到了,把答案给郭娉,不用再抽时间纠结要不要同她见面了。” 李若融放下手机笑嘻嘻说:“我刚把消息给郭娉,不用和她见面真的是一件让人心情豁然开朗的事呢。” 墨智机张开眼,挑眉笑问:“我帮你就等于是帮了冯藤卓,现在你心情好了,你怎么让我郁闷的心情变好?” “我请你喝酒。”李若融不假思索地说。 墨智机直起身凑近李若的脸:“这个月不许再碰酒精!如果你再碰酒,我就当你的伤好透了,那我可就什么都能做了。” “不喝了,看见你怕怕!”李若融避开他的目光,吐舌头,别过身不再讲话。 墨智机重新靠回椅背,继续闭目养神。他内心并不赞同自己出手又助了一次冯藤卓,只是因为身边这个女人的愿望就违背意愿帮助敌人,自己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或者,只是因为一直没有获得她的认同,才会这样不甘心想要有成就感。墨智机突然莫名的迷惑起来,他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132、计划泡汤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湿黏的叫人浑身不舒服。 加之阴冷的早晨,心情如论如何也无法提起。郭娉坐在床头看着手机怔怔发呆,她没有想到,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的计划竟然全泡汤了。原来,李若融昨晚发来短信,告诉她狮子栗在贾摄府,并且附上一句一切都难不倒冯藤卓先生,就把事情推卸的一干二净。 “竟然这样让你轻易置身事外!”郭娉忿忿不平将手机扔得很远。她无奈于事发的突然,更无奈于李若融的运气。 在床上不快地坐到十点多,郭娉才不情愿地起床、梳洗,然后去找冯藤卓。她将心情重新调整成为事不关心的状态,又喝下一辈黑咖啡定神,才若无其事的将狮子栗的所在位置告诉冯藤卓。当然,她隐去了过程,只说从道上获得的消息。 冯藤卓并未纠结于消息的来源,像郭娉这样的施毒高手,自有她自己的圈子,有消息出来也算正常。只是,她说的这个地方,却着实让自己有些犯难。 贾摄府不属于36的范围,他们隶属碎石城,是碎石城里如假包换的老贵族,势利极其庞大。没有府邸的批准,普通人根本连府邸一公里内都进不去。 “实在不行就让我和费混进贾摄府。”郭娉使眼色提议。 冯藤卓摇头,并不赞同。“贾摄府绝非等闲之地,府邸地形复杂,戒备森严,轻举妄动只会对我们并不利。更何况这狮子栗如果的确是奇药,他们定然好好收藏,又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知道藏在哪里。” “我可不想轻易放弃。”郭娉执着地说。 冯藤卓想了想说:“想要去贾摄府得有一个契机,得让他们请我们进去,而非我们硬闯。” “料都是很难才搜集到的,这契机岂不是更难。”郭娉不服道:“直接闯一闯,还怕了他们不成?” 冯滕卓依旧不同意,他下了命令:“不要轻易去闯危险,这是命令,也绝对不要跟费提起此事。” 郭娉心有不甘地点头:“是。” 这时候大家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两人都闭口不言。冯藤卓先去沙发边看了会儿电视新闻,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他回到房间,看见麝月还在玩掌机,她已经玩了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了。他刚想让麝月早点休息,却见她面色一变,似乎游戏玩输了,双手一用力,将机器重重扔到地上,狠狠撕成了两半。 “这个星期第六个游戏机了。”冯藤卓耐心地将游戏机残骸扔进垃圾桶。 “明天再去买一个。”麝月面露不快地说。 “好。”冯藤卓没有丝毫责备,笑着点头答应。 “最近感觉心情很糟……很糟……”麝月似乎知道自己糟糕的脾气:“难道就没有事能让我心情好吗?” “会好的,快睡觉吧,一个晚上通宵。”冯藤卓拉她上床,替她掖好被角。 “冯藤卓,”麝月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冯藤卓摇头。 “是潜隐吗?”麝月追问。 “没有。”冯藤卓依旧不肯承认。 “潜隐就潜隐好了,你不用太在意了。”麝月负气地讲。 “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替你尽力消除潜隐的毒,你不用担心了。”冯藤卓笑着安慰她:“我现在担心你老是通宵玩游戏,对身体不好。现在,你快快地睡觉就好了,别为其它事操心了。” “你……”麝月突然抱着他脖子,冯藤卓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冯藤卓抱着她,摸摸她头发。 “冯藤卓……你为什么……当时要拿走前行之杖呢?”麝月低低地问,像一种责备,充满了心酸。 “是我不好。”冯藤卓皱眉,无奈地说。 “你不是贪钱的人,为什么?我想不明白。”麝月继续追问,所有一切都太漏洞百出,她想要一个答案。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说对不起,只能尽力补偿你。”冯藤卓亲吻她的额头,鼻梁,嘴唇,他的吻充满了爱怜,也充满了内疚。 麝月摸着冯藤卓的脸庞,皱眉认真地说“听着,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要你的补偿,不在意海港的过去和未来。” “我明白。”冯藤卓点点头,再次亲吻她额头。“睡吧。”他轻轻安抚她睡下,陪着她慢慢入睡。 待麝月睡着,已经将近下午一点的时间。冯藤卓无心休息,坐在沙发里一页页翻看手机频幕。待他将几天的信息和新闻翻烂,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冯藤卓从沙发里起身,走出门外。 外头雨声哗哗,客厅里一片昏黑,大家都不再客厅里。他径直去厨房,煮上一壶香浓的咖啡。不知道为何,心神有些烦乱,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望一眼阳台的方向,落地窗外一片漆黑,暴雨如注。 冯藤卓靠着餐桌,发呆。他想也许麝月的事的确让他进退两难,但还未到不能解决的地步。或许他所期待的契机是有机会出现的,无论多么了不起的家族,也不能是完全没有缝隙的壁垒,他相信耐心会给他很好的答案。 既然他相信机会的到来,那么他还有什么特别的烦恼,才能搅乱他的思绪呢?谁让他无法获得片刻宁静?冯藤卓自问一番,终于,答案还是落在附加补充语上。 咖啡壶里的咖啡翻滚着气泡,发出啵啵的声音。冯藤卓关掉电源,装了一杯咖啡去阳台喝。 天气依旧有点冷,不消片刻,阳台上的寒意就把冯藤卓牢牢包裹住。他喝一口咖啡驱散这雨季的阴寒。 房间里古旧的时钟敲过两点,冯藤卓的眉头微微了蹙一蹙,他知道这个时间博克明一定不在房间里,附加补充语比想象之中更恶毒,这句无形的话,不仅让博克明和李若融失之交臂,甚至于禁锢了博克明的精神,让他向着不知名的深渊沉沦。 可是这一切,冯藤卓却如此无能为力,那句只有书写者本人才能知道的话究竟是什么?竟让他的手下无法自拔。 烦闷和无意识间,冯藤卓拨通李若融的电话,虽然他知道这样并不礼貌。这个时间点,这个时间段,都不该给对方打电话。 “哎呦喂,冯先生,是有多无聊?”李若融那头的精神倒不错,完全没有一丝倦意。 “两点你应该在午睡,真是不好意思了。”冯藤卓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冒昧。 “两点就两点咯,正好有人聊天,也不错哈。”李若融轻松地说。 “其实是想谢谢你替我找到‘狮子栗’的消息。”冯藤卓微微一笑说。 “感谢的话哪天讲都好啦,或者你请我喝一杯酒,我就当你谢过我啦。”李若融笑着揭穿他。 “不好意思,的确是有点烦。”冯藤卓无奈笑道。 “狮子栗很难解决吗?”李若融问。 “没有,已经着手解决了。”冯藤卓扯谎说。 “我听说贾摄府是个很高冷的地方,不是那么轻易能进去的。”李若融说:“让你的手下不要轻易尝试硬闯,那样对你找到狮子栗并没有好处。” 冯藤卓心里感谢她,虽然他们相遇的时候并不愉快,可是,后来,她的确帮了自己很多事,真的把自己当朋友看待。他点点头,谢道:“老贵族的地盘,的确,不能硬来。” “等机会吧,我也希望麝月没事。”李若融说。 “谢谢你。”冯藤卓再次表示感谢。 “今天怎么了?那么客气。”李若融有点奇怪:“都说了,不需要感谢我,请我喝酒就可以了。” “请你喝酒,墨智机会和我开战吗?”冯藤卓开玩笑说。 “你……是在烦‘附加补充语’?”李若融立刻就猜透了冯藤卓的心思:“那不是你的错,冯先生。” “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冯藤卓苦笑。 “博克明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李若融试探性地问。 “我感觉附加补充语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负担。”冯藤卓直言道:“他现在必须靠大量镇醒剂来控制情绪。” “那个预言师走了吗?”李若融突然问。 “还没有,下周回去。”冯藤卓如实回答。 李若融沉默了一分钟,才说:“让冯清清帮博克明,也许,她可以。” “你确定?”冯藤卓皱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 “我不知道。”李若融低低地说:“如果她是一个合格的预言师,见到博克明以后,她应该可以给一些合理的建议。” “如果……是博克明走不出来呢?”冯藤卓直截了当地问。 “不管这条路有多么曲折,他必须自己走出来。”李若融说:“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是说,就算附加补充语破解了,你也无能为了了?”冯藤卓忍不住追问。 “是的冯先生,所有的事都改变了。”李若融斩钉截铁地回答:“你我都无能为力。” “明白了。”冯藤卓点点头,心中有数。 “别想太多了,这样烦恼和忧愁可不像冯先生的性格。”李若融在那头笑着说。 “哈哈,行,我了然。谢谢了,今天就不多打扰了。”冯藤卓挂掉电话,手边的咖啡已凉。 133、偶遇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深夜2点的时候,酒吧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喝着酒,听着躁动的音乐,加之舞台上肆意舞动的身子,整个身心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兴奋起来。 舞台上领舞的衣服脱得只剩最后一道防线,台下的人也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起哄声此起彼伏。 酒吧里的灯光闪得人眼花,音乐也是开到了极限,任何单薄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后都会融入无尽的嘈杂。墨智机不喜欢这里闹哄哄的环境,若不是约了人,他真想尽早离开。 手边的酒几乎没怎么动过,墨智机觉得有点犯困,这个时间点通常他会在书房再工作一会,现在闲下来倒有些不适应。 “有点吵,你一向不喜欢这种环境。”沈蓝冉从远处款款而来,脸上满是高兴。被音乐感染,她的身体轻微地随着节拍摆动,很少见她这样不在意自己的淑女气质。 “你说过在嘈杂的环境你容易放松一些。”墨智机笑笑说。 “因为可以融入一瞬间的无忧状态。”沈蓝冉一边笑,一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给墨智机:“这个给你,是酬劳。别拒绝,我知道这些钱对你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我也真的是想不出怎么感谢你帮了那么大一个忙了。” 墨智机没接,看一眼,支票上写着三十万。他奇怪问道:“谢我什么?” “上次托你找材料的事有眉目了,潘折联系的我。他真厉害,找的供应商非常棒,第一笔生意就小赚了一笔。昨天,我已经和供应商签署了三年的合同,第一步算是站稳脚跟了。”沈蓝冉感谢地说:“你帮了那么大的忙,这点酬劳务必手下。” “顺便的事,你的感谢太贵重了。”墨智机摆摆手,又摇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这次的合作一定没有那么顺利。”沈蓝冉坚持说:“所以,你必须收下。” “捐了吧。”墨智机把支票放进沈蓝冉的手包里:“这样总可以了吧?” 沈蓝冉眨眨眼,知道再坚持也没意思,于是欣然答应。“还有件东西请你试试。”沈蓝冉突然从手包里拿出一瓶药水。 “这是什么?”墨智机看着瓶子里摆动的蓝色水珠问。 “这个你试用一下,看看味道怎么样。”沈蓝冉将瓶子塞进墨智机的手里:“是最新的香水样品,你擦着试试看,看看你的手下会怎么说。我需呀一点市场回馈。” “我是白老鼠吗?”墨智机笑着收下瓶子,开玩笑地说。 “帮我个忙吧,我一定会感谢你的。”沈蓝冉半开玩笑地说。 墨智机点点,也不打算拒绝。突然,他看见手机频幕闪动,李若融的号码飞了出来。他接起电话,问道:“还没睡?” “你刚才打我电话?有事吗?”李若融那头问。 “出来泡吧,想问你来不来,你的电话始终在通话中。”墨智机回答。 “你那里好吵,好像在放P乐队3年前曲子,是在向风酒吧吗?”李若融懒懒问。 “你到底有哪家酒吧是没泡过的?”被李若融猜中,墨智机暗暗不爽:“要来吗?” “你又不让我喝酒,我来干嘛?”李若融没好气说。 “可以喝,但是得由我替你控制品种和量。”墨智机说。 “免了,我困了,不想动了。”李若融那头打着哈欠:“我挂了。” “也好,睡吧。”墨智机挂掉电话,对沈蓝冉抱歉一笑。 “如果真的是你的女朋友,我应该也可以认识一下吧?”沈蓝冉笑问。 “当然可以,有机会约她出来一起吃饭。”墨智机大方地说。 “被你喜欢那个人肯定很幸福。”沈蓝冉半开玩笑地说:“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其实……”墨智机想解释一下,眼角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转头看向那个人,原来是博克明。 昏暗的光线也无法掩盖博克明臭臭的脸色,热闹的环境也无法掩饰他与生俱来的寒冷。只见博克明坐在吧台一侧,快速将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冷冷将空杯推给酒保,让他再上一份。 “我离开一下。”墨智机对沈蓝冉说,然后退出位子,走进拥挤的人群。 墨智机在酒吧里找了一圈,终于在靠角落卡座里发现他要找的人。 卡座里的人叫蝙蝠,这里的地头蛇。他正喝着一瓶洋酒,闪烁灯光中突然发现走过来的墨智机,大骇之下,立刻起身,殷勤地迎上来:“墨智机先生,您……您……请坐,请坐!” “博克明的镇醒剂是你卖给他的?”墨智机没坐,随口问道。 “是是。”蝙蝠努力点头,并补充道:“这家伙厉害,一个星期起码买两盒,一盒就是六支的量,普通人得用一个月。” “他每个星期都来?”墨智机又问。 蝙蝠点点头:“一个星期来起码来两次吧。买完镇醒剂就喝酒,超级能喝,没见他醉过。” “知道了。”墨智机点点头,重新穿过人群,回到吧台附近。 此刻,博克明已经喝了六杯烈酒。 “这杯我请。”墨智机在博克明身边坐下。 博克明轻撇墨智机一眼,继续喝他的酒。 “你不会醉吗?这酒很烈。”墨智机问。 “还好。”博克明冷冷喝着酒。 墨智机看着酒保又上了一杯酒说:“少喝点吧,这种酒会加重镇醒剂的作用”。 “哦。”博克明放下酒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次吃饭只是偶遇,不必坐在我身边套我的话了。就像你和刚才的姑娘一起喝酒,只是喝酒而已。” “我不想提任何过往的事。”墨智机笑道:“只是偶尔遇到打个招呼,像这样热闹的环境不必把每个人都当作敌人的。” “那就喝酒。”博克明又让酒保上了两杯酒,两人不再多话,各自喝着闷酒。 双方又喝了有七八杯的酒,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酒吧里依旧很热闹,人也只增不减。 墨智机收到沈蓝冉的消息,她已经无聊地回家去了。墨智机这才想起是约了人来的,竟然就这样一杯一杯喝了一个小时。他赶紧向沈蓝冉表示道歉,同时又喝下一杯酒才打算离开。 “博克明!原来你在这里!”吧台不远处,一声怒吼很快被嘈杂的声音掩盖。冯清清拨开人群走到博克明身边,拉起他的手臂,要将他拉离吧台。 博克明微皱眉头,一脸不耐烦。 “只是小女孩,别动刀。”墨智机轻拍博克明肩头,将他的怒火压下去。 博克明甩开墨智机的手,看着女孩问:“什么事?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因为你!”冯清清没好气地说:“我这是替冯先生看着你。” “随便你。”博克明不耐烦地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每天这样喝酒,你觉得舒服吗?更何况你又喝不醉。”冯清清看着博克明的脸,她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但是她却如此清楚他的冷漠。突然,预言师感觉到了什么,她皱眉,幽幽地说:“你是想找她喝醉的感觉吗?就像她还在你的身边。” 冯清清的话让两个喝酒的男人瞬间顿了三秒,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无意间刺痛了两个男人的心。 “再胡扯就扯掉你的舌头。”博克明喝干杯子里的酒冷冷地离开吧台。 “难道不是吗?”冯清清拉住博克明的手,看着他冷到极致的侧脸。 “是你的头。”博克明转脸,直视她的眼睛:“放开你的手,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需要你来这样研究我。诋毁我。” “我说了因为你的首领一直很担心你,你的队友也很担心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冷漠地拒绝别人的好意?”冯清清不解地问。 “首领没有告诉你吗,我不喜欢别人假惺惺的好意。”博克明甩开冯清清的双手,冷漠地消失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 “别看不起预言师。”冯清清看着已经没有博克明背影的地方大声说。 “他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不喜欢被打扰。”墨智机还坐在原处,他替冯清清叫了一杯果汁。“请允许我请你喝一杯。” “按理说,酒吧里是不能随便喝别人请的饮料。”冯清清拿起饮料咕嘟咕嘟地喝:“不过,你和博克明一起喝的酒,期间还有过交谈。按照博克明那种冷冰冰的性格,一定不会搭理陌生人,所以我敢断定你们一定认识。既然如此,你的饮料可以喝。” “我的荣幸。”墨智机笑笑说。 “如果你认识博克明,我觉得你应该劝劝他,不要喝那么多酒,真的不好。”冯清清认真的说。 “也许借酒可以消愁。”墨智机笑道。 “可是他都没有喝醉过。”冯清清皱着眉说。 “你经常跟着他吗?”墨智机问。 “偶尔。”冯清清回答:“不过有什么用,你看到啦,他都懒得鸟我。” “他对谁都很冷漠,也并不是只针对你。”墨智机笑。 “我感觉他的心冷到极致了,谁都靠近不了。”冯清清难过地说。 “难道你有意靠近?”墨智机问。 冯清清摇头,想了一下说:“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傻傻的想要去靠近他,你说是吧?” “我也不清楚。”墨智机尴尬地说。 “对了,聊了半天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咧。我叫冯清清,是个预言师。”冯清清笑道。 墨智机考虑着要不要编个名字糊弄一下。 “墨智机你真的还在。”沈蓝冉突然重返酒吧,直接就把他的名字给抖搂出来。 当时冯清清正在喝饮料,“墨智机”三个字毫无防备地钻进她耳朵里,她心里一惊,一口气没接上,饮料就呛到气管里了。然后,就只能忍都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不好意思我突然说话吓到你了。”沈蓝冉尴尬地道歉:“你不要紧吧?赶紧喝口水,压一压。” “咳咳咳……”冯清清摆着手,跳下吧凳,逃也似的窜进了人群里。 “她没事吧?”沈蓝冉依旧一脸担心。 “应该没事。”墨智机一脸无奈。 “你怎么还不回去?”沈蓝冉责怪他:“刚才和你一起喝酒的人还在?” “他回去了,我也正要走。”墨智机起身:“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忘记拿电脑了。”冯清清举举手上的电脑包:“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回来这里拿电脑,竟然看见你还在。” “走了。”墨智机接过沈蓝冉的电脑:“我先送你回去。” “这个时间还在这里喝酒,你家那位不管吗?”沈蓝冉一边往外走一边八卦说。 “她巴不得没人管。”墨智机笑道。 “她心可够大的。”沈蓝冉开完笑说,同墨智机一起离开酒吧。 134、摄贾府(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间一晃又过去一周。冯清清因为替爷爷办理采购的事,就又逗留了不少天。但是她不想多打扰冯藤卓,于是另外找了地方居住,打算再过一周回去。 这一日,冯清清去找郭娉,取一些托买的上好草药。只是那天她去的有些早,郭娉还没有从实验室回来。据点里只有冯藤卓一个人在,见了冯清清自然盛情邀请。 冯藤卓泡了两杯咖啡来,笑道:“我这煮咖啡的手艺不好,你可见谅。” “我来弄就好了,你真客气。”冯清清笑着接过咖啡。 冯藤卓说“你坐会,过一个小时郭娉估计就回来了。她提过,从她的渠道给你带草药,定然是上好的。” “太好了,真该好好谢谢她。”冯清清拍手高兴道。 “不必太客气。”冯藤卓喝着咖啡,刚想和她再闲聊几句,只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甚为奇怪,节奏紧凑,又不粗暴,像是请开门,又像是让你必须开门。 冯藤卓心念一转,有些奇怪:怎么惹到贵族的人了? 当下,他不动神色,起身,去开门。 果然,门才打开,两名身高2米的黑衣保镖就黑压压地压了上来。从那两人的缝隙里笑嘻嘻伸出一张五十开外的老脸。 冯藤卓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按那老头的打扮动作就已经知道他是个老管家,专程来替人主人办事的。当下招牌笑容生气,客气问:“不知三位找谁?” 那老头双手作揖,也客气得很:“在下是贾摄府的聂管家,我家主人让我来请您走一趟。” 贾摄府?冯藤卓有些突然,他原不想去招惹这老贵族,怎么他们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不知贵府找在下有何事?”冯藤卓问。 “冯先生,是急事!”聂管家依旧客气得很,可那两个保镖的步子去生生向前挪了一步,阴影面积更大了。“你们两个退下,别惊到客人。”老管家厉声说,那两个保镖却只是象征性地小退了半步。 这还没答应就成了他门的客人了,这威逼利诱地还真够有技巧。冯藤卓心里好笑,又抵不过好奇,打算去贾摄府做一回客人。于是笑说:“我进去打声招呼,这就和你去做客。” “您请。”聂管家客气地说。 冯藤卓转身回去客厅,耳际听见一名保镖抱怨聂管家怎么轻易就放人走。 那聂管家是个说话慢悠悠的人,他淡淡道:“咱是来请人的,可不是来干架的。” 冯藤卓也不多说什么,进了客厅和冯清清抱歉,说临时有事要去贾摄府,让她在客厅里等郭娉就是了。 “贾摄府……可不是好去处。”冯清清有些担心。 “没关系,做客而已。”冯藤卓笑笑,取了外套和手机,走了出去。 聂管家依旧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候着,见冯藤卓出来,立刻让开一条道,弯腰伸手请他前往。冯藤卓只淡淡一笑,就跟着聂管家走了。 几人一路去了地下车库,只见一辆黑色老式小汽车在那里已经候着了。冯藤卓坐上车,发现那车窗玻璃不知用了什么材质,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想必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一路的确切路线,以防今后的报复。冯藤卓也没什么介意,安坐好,也不多言,闭目养神。 聂管家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他身后有挡板挡着,所以冯藤卓也不能从挡风玻璃看风景。这小车外观看并不大,里面却甚为宽敞。冯藤卓坐于两名保镖之间依旧很是宽敞,毫无压抑之感。只是少了酒柜类的小冰箱,没法找点喝得润润喉。 车子一路疾驰。冯藤卓安坐于位置里,侧耳倾听。车轮碾过无数道路,不同质地,不同路况,他心中早已了然。约莫开了有三个多小时的光景,那车轮的摩擦声瞬间变小,一些些小的“磁磁”声钻入他耳膜。他心道,这轮子的声音像是开在一条极为平滑的道路,且地面有些黏腻,这倒有些像瓷釉土的路况,想必是到了贾摄府的地界了。 果不其然,车外头传来几声恭敬的说话声,似乎聂管家正与人对话。 “掌柜的,您回来了,老爷正急着等您。”一个沙哑的声音。 “赶紧去通报,人我请来了。”聂管家威严地说。 “是。” 片刻,外头发出栏杆升起的声音。车子再次发动,向着前方疾驰。 果然,离贾摄府不远了。冯藤卓暗暗想,到底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贾摄府有瓜葛的?究竟他们找自己意欲何为?难道他们也知道了狮子栗的事?一堆疑惑瞬间占满了冯藤卓的脑袋。 在一片疑惑之中,车子又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在一座老式的宅子前停下。 车门被瞬间打开,保镖下车,也是恭恭敬敬地将冯藤卓迎了下来。 聂管家一边小心伺候着,嘴角带笑,口气却不并客气:“这边请。” 冯藤卓心里好笑,你这请得可真尴尬。他抬头看头顶巨匾,“贾摄府”三个大字金光灿灿清晰可见,他心里叹口气,想,这又得出什么幺蛾子? 聂管家小心将冯藤卓迎进门里。穿过层层庭院,这宅子之大也的确让人咋舌。绕过一方巨大的牡丹影壁,继续直走,穿过几处宅院,最后由聂管家带着步入一方小园子。 入门处挂着“清幽”两只的匾额,里头倒也正不吵闹,静得怕人,连一声鸟叫也听不见。清幽园并不大,想是春天的步子还未算全部到来,所以园子里草木都光秃着。不过这园子打理得却非常干净,没有杂草、落叶满地,也见不到一丝杂物,地面灰白得发光,显得异常干净。 两人穿过园子也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穿过回廊,不消片刻便在一间厢房门口停下。两名家丁正在门口贫嘴,见聂管家到来立刻噤声,恭恭敬敬地作揖。 “快去禀报,冯藤卓先生来了。”聂掌柜半命令地说。 “老爷说,冯先生到了就立刻迎进去。”家丁毕恭毕敬地回答。 聂掌柜不再多话,请冯藤卓入厢房。 步入厢房,里头一股子浓重的墨香灌入冯藤卓鼻下,只见不远处,一位穿着唐装的白发老者正在挥笔弄墨。他手握一杆狼毫,笔触遒劲有力,如同舞着一把称手的宝剑,行云流水间介是点人死穴的奇招。不用猜了,这位就是贾摄府的当家人贾老爷。 贾老爷正专心舞文弄墨,并不把进来的冯藤卓当一回事。书桌不远处,还摆着一张紫檀木的圆桌,一旁则一坐一站还有两名年轻人。坐着的女人容颜端庄秀丽,手中抱着一名四、五岁年龄的孩子。那孩子粉嫩可爱正自酣睡。女子旁边半靠着一名年轻人,一身西装革履与此地的环境有些不合,他面容冷峻,双手搭着妇人的肩膀,像是一种安慰。 一个都不认识?这回的幺蛾子可不好猜。冯藤卓暗自思考,最近所有的契约绝对不可能和贾摄府挂上关系,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贾老爷的笔触并未因有人进来而受干扰,他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请坐。”便继续完成他的作品。 聂掌柜立刻将冯藤卓领到客人席坐下,又让下人端来上好的茶点,然后自己则侧立一边不敢多言。 贾老爷又洋洋洒洒将一张纸写满,才满意地搁下笔,抬头,望向冯藤卓。先前他低头写字还不觉得,一旦抬起头来,只觉得这位贾老爷目光矍铄,如鹰般敏锐,仿佛对方稍有举动便能看透,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135、摄贾府(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贾老爷。”冯藤卓微微颔首,礼貌相待。 “冯先生见谅,”贾老爷说话铿锵有力也不客套直奔主题:“今天冒昧把您请来有个事得向您讨教。” “讨教不敢当,您请说。”冯藤卓心里更为奇怪,他们会有什么事向自己讨教? 贾老爷问:“我想问问冯先生,我们贾摄府是否和冯先生有结过梁子?或者贾摄府曾经做过冒犯冯先生及贵团的事?” 冯藤卓摇头奇怪道:“没有,我们可以说素未平生。” “那好,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您要派人来害我的孙儿?”贾老爷目光望向一侧妇人手里熟睡的孩子,眼里满是关切。那妇人则暗自抽泣起来,拿一方丝帕偷偷抹眼泪。 冯藤卓更加奇怪了:“贾老爷,您的话在下实在是听不懂,只能请您明示。” “好一个明示。”贾老爷压着火说:“两天前,我孙子从学校回来,交给我一封信说是一位冯先生给的。我拆了信看,却是你写来的要挟函。你信里说如果在下不交出秋季里的狮子栗,这孩子就永远不要醒了。” “能否让我看一下信件?”冯藤卓问。 贾老爷点点头,聂管家立刻上前,小心将信件呈到冯藤卓手里。 那封信的墨味极重,许是在这间书房里摆得久了,加之天气潮湿,才有这股子墨香味。自己什么时候写过威胁信?有人冤枉……不对,冯藤卓心里微微一惊,这绝不是几天前的威胁信,这是为他准备的信。信已在手,冯藤卓不动声色,沉下心来仔细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还是吃惊不小。 这封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却又着实让冯藤卓又惊讶又疑惑。发信人是一个同样叫“冯藤卓”的冒牌货,信的前半段写着事件缘由和时间限定。贾摄府的四岁长孙现在被下了一种剧毒,药效将在七天之后发作。此人附上一瓶抑制毒素反应的药丸,一共有7颗,如果7天之内他获得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个孩子将有生命危险。 信的第二部分则道出了此人要求的两件东西。一件是“狮子栗”,这样东西的出现冯藤卓深信这封信虽不是出自于他之手,也必然是他团队里的人干的。第二件东西则有些奇怪,这个人要“丝涌水”,而且指定要交给一个叫李若融的朋友,并注明,这位朋友知道一切真相。最后署名是冯藤卓,日期是两天前。 是郭娉写的威胁信!冯藤卓看见“李若融”三个字基本就能猜到时谁在捣鬼。而且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铁定是找不到郭娉了,就算找到她,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什么。她布了一个局,却将所有的矛头都将指向还蒙在鼓里的李若融,这姑娘怎么就这样想不通? 冯藤卓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将信还给聂管家,等着贾老爷怎么说。 “你都看过了?”贾老爷冷冷问。 冯藤卓点头:“看过了。” 贾老爷如鹰般的眼睛射向冯藤卓:“这封信也许不是你写的,也可能不是你的主意,但是这里头的东西未必不是你想要的。” 冯藤卓冷静听他讲,心下却知道这贾老爷的厉害,虽然判断出信非自己出手,却敢如此肯定信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自己现在推脱,那么郭娉将要直面贾摄府,与整个碎石城区域为敌,间接也会开罪36区某些利益组织,到那个时候,她的日子将举步维艰。 “狮子栗这种东西,春夏秋冬我们都有,你们若是想要,也非完全不能谈。”贾老爷继续说:“可你们偏偏要选这样的方式来拿,这和抢有什么区别?贾摄府可不是由着你们这些混江湖的可以胡来的地方。” “贾摄府的势力在下自然知道,无意冒犯却又如此不小心顶撞了贵府。”冯藤卓礼貌一笑,算是认下了假冒信。他看着贾老爷的眼睛,话峰一转说:“只是在下有一件事不明白,想多问一句。” 贾老爷冷冷看着他:“你说。” 冯藤卓直截了当地问:“您这外头的园子寸草不生是因为这房子里的毒气太重。您虽然加了笔墨盖了毒味,却无法掩盖它的杀伤力。与其有时间复制一种毒,您为何不想办法替您的孙子找解药呢?” “你说什么?“贾老爷双眉微蹙,不想冯藤卓不去解密,反而对这里的环境起了兴趣。 冯藤卓淡淡说,与其却是直逼要害:“我想这种毒药与令孙中的是同一种毒药,研制的地方就在这间房间里,时间可能有2天,成功的毒药可能有些过量,于是被随手从窗口扔出去,不想入了外头花园的泥土,毁了一座园子,这就是外头的花园寸草不生的原因。不奇怪吗?只顾着复制了毒,却没有找解药、研究解药的迹象。” “那又如何?”贾老爷挑眉,面露怒色。 “这毒药必然是口服的,不传播于空气,所以大家才会如此安心坐于这间画室。只是它味道奇大,所以才要用重墨掩盖。”冯藤卓继续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边贾公子不耐烦地咆哮。 “诸位复制了毒药,想着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在药里增加了可溶解这种怪毒的成分,改变其性质,让它成为可通过皮肤的传播的毒。先将这种毒渗透于信纸之中,然后,复制按照原信,复制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威胁信。交到我的手里。”冯藤卓看一眼自己有些抹黑的指尖,想是毒已经渗入,自己还真是不小心。他继续笑道:“所以信件用厚牛皮纸信封装着,隔离其它人接触它,只让我接触封带毒信。” 被揭穿的贾老爷冷静地看着冯藤卓。 冯藤卓笑道:“所以上了年纪的聂掌柜接信纸的时候,手上的皮肤会变好,因为他害怕这个毒,带了防毒的隐形手套。”冯藤卓回头看向聂管家的手,聂管家心虚地讲一双老手藏到身后。 “我知道你名号,也知道你的厉害,可是今天的事你解释不清更撇不开关系。”贾老爷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认定这件事与冯藤卓一定有某种联系。 “那么我就不解释了。”冯藤卓挑眉,微微一笑,竟真的不再解释。 贾老爷一惊,未曾料到冯藤卓直接撂摊子不管了,还给出一副你贾摄府强势,我没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都对的架势。本来威胁信真伪难辨,坐不实冯藤卓的罪,贾老爷只是想气势上压过冯藤卓,好逼他就范,让孩子早些脱险。结果,对方根本不接招,如此一折腾,倒显得贾摄府武断还不地道,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用毒,没了大家族的风范。 房间里再次回归沉默。冯藤卓坐在他的座位里,也不喝茶,也不吃东西,就这样干坐着,亮眼放空。 终于,贾少爷忍不住了,轻唤一声:“爹~” 贾老爷轻咳一声,示意他闭嘴。 冯藤卓心里暗笑,这件事是坏事也是好事。坏在自己可能要和贾摄府为敌,好在有狮子栗是确切的事。那就接吧,既然东西都在眼前了。下定决心,冯藤卓打算顺着这件事,这个势,把这件案子接下来了。于是,他看向自己十根发黑的指尖,淡淡说:“看来,我得为自己解毒做点什么了。” “你的毒就是我孙子中的毒,只是,你的毒里加了一枚锁,如果你有解药,自然能解。那锁我们也给钥匙。”说道这,贾老爷感觉自己又说错了,于是转了个口吻说:“当然,也许你也没解药,就需要你自己去探寻了。结了这么额外的锁,我孙子解毒你也就解毒了。”贾老爷说。 136、摄贾府(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哦,如此?”冯藤卓心里好笑,不过就是多加了一味毒药,还还美其名曰加了锁。 贾老爷继续说:“如今时间有限,我们再对谁是幕后主使争论不休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糕。不如干脆些,既然你是契约人,我就同你签署一份契约,只要你能救我孙子,我可既往不咎。” 这话和便宜你都占,还真是老狐狸。冯藤卓心里冷笑,详装犹豫,故意让他们难受。 “如何?”贾老爷着急问。 签下契约,此时便于郭娉无关,事揽在自己身上,也可保她周全。只是冯藤卓还有一个问题必须搞清楚,于是问:“贾老爷,贵府有四季的狮子栗,却没有‘丝涌水’?” “你很聪明,说的没错,狮子栗有的是,‘丝涌水’却一滴没有。”贾老爷不说假话:“所以,这份契约与其说是救我孙儿,不如说是找‘丝涌水’。” “恕在下孤陋寡闻,究竟‘丝涌水’是什么东西?”冯藤卓问道。 “据古医书记载,‘丝涌水’是化蛹女的血。”贾老爷面露憎恶之情:“传说每年冬春交替之际,化蛹女会离开沼泽地,飞去厌弃岭产卵。为了产出最优质的卵,她们自身的免疫系统会净化身体血液,这个时候她们的血液是最纯净的,可以入药。药效据说能治很多种病,但无人见证。” 冯藤卓微微抬眉毛,的确是有点恶心。 “据说化蛹女的新鲜血液在24小时内有奇效,过了24小时,血就黑了臭了就没有用了。可这也是传说,并未有人真正去实践过。”贾老爷继续说:“这厌弃岭在碎石城边界叠能城里,那里环境极为复杂,若没有向导,入内容易,出来却极为困难。” 冯藤卓点点头,问道:“据我所知,叠能城和碎石城相隔18个小时的火车,没有飞机,汽车长途时间就更久了。那么,拿到以后要怎么保存这种容易变质的血液呢?” 贾老爷无奈摇头:“这个古医书里没有任何记载。” “这可真是不好办的事。”冯藤卓说。 “你还有另一个问题需要破解,厌弃岭里有没有传说中的化蛹女?这可不得而知。好在这个季节正是她们产卵的时节,你也只好派人去碰碰运气了。”贾老爷淡淡地说,将所有困难都抛给了冯藤卓。 原来如此。冯藤卓心中有些明白,郭娉的这个计划果然是有些算计的。她知道贾摄府有狮子栗,如果只是用贾老爷的孙子相威胁,就算让她得逞也难保将来不被报复。于是,她又另外寻了一份奇药,让贾老爷不得不和自己签署契约,为将来的安全打算。可是,这“丝涌水”真的只是单纯的道具?亦或,它也和入药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何?”贾老爷问。 “既然如此,这份契约我自然得接了。”冯藤卓点头应允。贾老爷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心中稍稍安定。 于是,现场双方定下契约。冯藤卓负责找“丝涌水”交予对方承接人,并设法找回解救贾摄府长孙的解药,保他完全。事成之后,冯藤卓可获得秋季狮子栗数颗,同时彼此既往不咎再不往来。若事情失败,长孙有分毫损伤,冯藤卓将永远拿不到他中毒的解药和狮子栗,并将遭到贾摄府无止境地驱逐和追杀。双方按下手印,以此为据,不得反悔。 签完契约,贾老爷让仆人重新上了茶,又摆出几件精美糕点。这时刻外头天色突然变得极好,似乎风都变得暖和了点。 忽然,有个仆人匆匆从外面进来禀报,说是人到了。贾老爷点点头,只说了句带进来,聂管家便立刻同那名仆人匆匆出了厢房。 不消片刻,外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依旧是聂掌柜进来禀报,老爷认可,便有三个人仆人将一名女子请了进来。虽说是请,但那几个仆人的面色凝重,手中都暗暗藏着武器,这请也有些勉强。 冯藤卓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女子,心里重重一沉,怪自己真是太纵容手下胡作非为,偏偏每次都要让她涉入险境。 这位被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若融。 “诶?”李若融倒很轻松,没事人似得看着冯藤卓,接着立刻就意识到不是她就是冯藤卓摊上什么事了。她有点试探性地问冯藤卓:“不会是我和你两个人一起摊上同一件事了吧?” 冯藤卓耸耸肩膀,表示十分无奈。 李若融翻个白眼,转脸看向贾老爷。 “今天请……”贾老爷才要开口,就被李若融冷冷打断。 “你这不是请,是绑架。”李若融说。 “绑架是要赎金……” “赎金就是你威胁我的筹码。”李若融毫不客气地指出。 贾老爷脸色微怒,继续说:“你的一位朋友托你带件东西走,所以才把你请来。” “我的朋友?”李若融挑眉。 贾老爷立刻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也将和冯藤卓签署契约的一并说完。 听完这些,李若融可有些不高兴了:“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她说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没脑子哒?”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同我们老爷讲话!”聂管家暴怒道。 李若融转身,鄙夷地看着聂掌柜,冷冷一笑,半带傲慢半带鄙视地说:“说你是奴才就是奴才,主人没脑子也就算了,你还非要出头来丢主人的脸。” “你说什么?”聂掌柜双手握拳似是要动手。 李若融揭穿他们说:“单凭着一封信就觉得我是帮凶,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劫到这个破地方,你们贾摄府的人是本来脑容量小,还是故意就想找个人替你们免费办事?这种小伎俩不要在我面前演。” “李小姐你可说话放尊重一点。”聂掌柜的拳头越捏越紧。 李若融却不害怕,冷冷说:“我李若融不是36区混江湖的,你想请我,你贾摄府不是三请四求的我都懒得看一眼你们的请帖。就算你们是碎石城实力最大的老贵族,我李家也不放在眼里。” “退下。”贾老爷终于发话,微微抱拳说:“今天的确是在下冲动了,只因为孙子中的毒很深,急于救人,也就未曾辨别真伪,这样就将李小姐请来了是老夫的过失,老夫向你赔罪了。” “免了,有事说事。”李若融坐到冯藤卓身边,看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你中毒啦?” 冯藤卓无奈一笑。 “中得好,让郭娉那个死逼娘们替你解毒吧。”李若融故意大声说。 “我代她想你道歉。”冯藤卓面上有点尴尬。 “你道歉有个屁用?”李若融更生气了:“她害了我多少次,没本事搞定姓博的,就处处拿我出气。” “事已至此……”这件事上,冯藤卓只有理亏。 “别说了,你闭嘴吧。”李若融气鼓鼓地看着贾老爷,看他要怎么把事情继续。 贾老爷说:“事情缘由经过在下刚才都已明述,狮子栗在下可以给,但是这丝涌水只有烦请姑娘去取了。” “让我去取那么恶心的东西?”李若融差点没气得跳起来:“你老人家不是不知道丝涌水是什么东西吧?” “知道,可叠能城的东西,我碎石城取不了。”贾老爷两手一摊,把事给推了出去。 “冯藤卓你是男人嘛?”李若融靠着椅背骂一句。 今天只能挨她的骂了,冯藤卓也这只能受着。 “现在你是铁定讹上我们了。”李若融挑眉。 “冯先生已经签署了契约。也不算是讹上,是互惠互利。”贾老爷假惺惺地说。 137、摄贾府(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可真保护你的手下。”李若融嘟囔。 “抱歉。”冯藤卓诚恳地说。 “现在郭娉是铁定找不到了,我想置身事外看来也不容易。”李若融扭头直视冯藤卓:“现在是打算自己去找什么水?还是你赶紧让你的手下们行动起来,好让最冤枉的我早日脱身。” “冯先生一定能等姑娘取到化涌水的。”贾老爷淡淡发话。 冯藤卓皱眉,这贾老爷也是奇怪,不让自己去取,偏偏掐着李若融去取,颇有点强人所难的味道。 李若融不服气地冷笑:“好玩了。和你签署契约的是冯藤卓,管我屁事,这件事我就等结果,其他的事我一概。既然我的角色是中间人,等你们找到东西再来找我好了。” “冯先生恐怕动不了。”贾老爷颇为无奈地说:“一则他中了毒,一时半会动弹不得;另外,他是府上重要的客人,贵客临门,岂能轻易离开。” “既然定了契约,你们又不让他走,这算什么事?”李若融不客气地问:“是故意不让他把事情办了吗?” 贾老爷却不着急:“想必冯先生在36区如此有名,手下高手如云,委派一、两个人也必然能将此事办妥。” 李若融冷哼一声:“都签了契约,你害怕冯藤卓跑了不成。何况你们还下了重毒,双保险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贾老爷冷冷一笑,不再与她争论。 冯藤卓悄悄对李若融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做无谓的争论。他看着贾老爷正色道:“既然需要我的下属去办理此事,那么再下要如何联系他们呢?” “聂管家。”贾老爷发了道命令。 聂管家立刻退出去,不消片刻,便带了一部行动电话进来,呈到冯藤卓面前。 “再下为两位各留了一间客房,冯先生大可安心住下。”贾老爷又看一眼李若融:“等东西什么时候到手,烦请李小姐给我们送过去。” “你是认定我是中间人咯?”李若融大为不快:“我不送。” 贾老爷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贾摄府自然不能勉强李小姐去送东西,到时候没有了联系人,对方又不肯再主动联系,冯先生可能就……” “冯藤卓你不如现在就撞墙算了。”李若融知道,自己是铁定不会见死不救,贾老爷对她和冯藤卓等人的关系也必然了如指掌,否则不会如此气定神闲开出那么多条件。 冯藤卓只能苦笑,也是万般无奈。 “这只电话可打去任何地方,两位可放心使用。”贾老爷说:“只是你们身上的行动电话,在我这里用不了。” “切~每个出去的电话你们都能听见吧?”李若融毫不客气地说。 贾老爷点点头,未加否认。 李若融根本就不想讲话了,她托着腮帮子生闷气。这算什么事?自己是万般不情愿要和冯藤卓合作契约了,这事是告诉墨智机呢,还是不告诉他呢?说了他如果跑来砸场子,从此贾摄府结仇怎么办?不说他事后知道,又心存不快怎么办?想了半天,她都没个答案,只好长长吐口气出来,连冯藤卓和贾老爷后面聊得话一句也没有听见。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外头天色已完全暗淡下来。贾老爷命人在东厢房备了好酒好菜,由聂管家伺候着,自己再未出书房。 东厢房里灯火通明,一桌的好酒好菜散着热气,哪怕看一眼也让人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两人各自落座,给怀心事,闷闷地吃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聂管家在一边小心伺候着,却也觉得这顿饭吃的烦闷无味,别无生趣。 李若融喝完一小盅酒,拿着空酒瓶问:“这酒不错,再来一壶。” “李小姐这是府上自酿的,已经没有了。”聂管家回答。 “是怕我喝多了吗?”李若融看着聂管家的眼睛问。 “这点酒不再您的话下。”聂管家笑盈盈说。 “原来如此。”李若融突然明白,嘲讽道:“什么花了两天找解药,根本就是花了两天时间研究怎么对付我们。” 聂管家由着李若融说,只是小心伺候着,却不再上酒。 李若融不屑地看着饭菜,放下筷子,对冯藤卓说:“都这个时间了,你是不是要给你手下打电话通报部署一下呀?” “好,是该通知他们了。”冯藤卓点点头,拿来贾摄府提供的手提电话,准备拨号。 “聂管家这些酒菜够吃了,您不如先出去吧,有事我们叫您?”李若融回身看向聂掌柜,是下逐客令了。见聂掌柜还有些犹豫,她冷冷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就算我们打电话,你们不也监听者,害怕什么?” “是。是。”聂掌柜小心退下。 见聂掌柜出去了,冯藤卓提议道:“先给墨智机打个电话,让他先来接你回去。” “他手机号码多少?”李若融眨眨眼问:“你的手机里一定存着,替我顺便问一下。” “呃……好。”冯藤卓没辙,只好先打手机给麝月。可是,电话拨过去半天,却没有人接听。他只得将手机号码转给博克明,也没有人接听。 “没人接?”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疑惑的眼神,很不情愿地说:“试试打给郭娉。” “她也没接。”冯藤卓耸耸肩膀:“又分别打给费和郭源,一样是无人接听。” 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的电话,皱眉道:“是不是你散伙了?” “你今天怎么了?有点暴躁。”冯藤卓笑笑安慰她,继续打给范篱,一样无人接听。打回据点也是一路盲音。 “这也是在太奇怪了,没有一个人接听你的电话,他们都去哪里了?”李若融估摸着这个时间也有8点了,冯藤卓的据点里好歹也该有一个人吧。至少范篱该在吧。 冯藤卓耸耸肩,也是不明白。 “要不打给墨智机?”李若融努努嘴,很不情愿地说。 冯藤卓又拨了墨智机的电话,依旧是忙音。 冯藤卓想了想,说:“待会打了,巧了都不在。” “都跑去喝酒了吗?”李若融不快道。 冯藤卓耸耸肩,表示无解。他看一眼四周,然后轻声说:“让我送你出去,契约是我跟贾摄府签署的,本与你无关,送你出去,我应该还有这个能力。” “这里是碎石城的势利范围,你能把我送出府,可是你保不了我出城。”李若融无奈道:“贾摄府绝非等闲之地,你已经中毒了,就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省点力气想办法把契约完成吧。” “出了贾摄府,凭李小姐一定有能力出碎石城。”冯藤卓一心不想让李若融牵涉到事件中来。 “那是从前,我现在没那个本事。”李若融无奈道。 “怎么了?”冯藤卓看着李若融并不好看的脸色,从她进府以来,就感觉她的神色非常奇怪。 李若融面色为难地说:“从游戏里出来我的伤一直都没好,以我现在的体力大概也就只能勉强打倒几个家丁了。” 冯藤卓皱眉,立刻明白,急切地问道:“是不是他们找你来的时候用了暴力,你伤口裂开了?” 李若融摇头:“没用暴力,伤口没裂开,就是很痛。” “让贾老爷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冯藤卓起身要去门口叫聂管家。 李若融拉住冯藤卓冷静地说:“以贾老爷的眼力他会看不出我受伤了?他现在是认定我是郭娉的同谋,他不会同情我的。你既然已经和他签署契约,只有你完成了契约,我才能安全的离开。” 138、摄贾府(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又是我连累你了。”冯藤卓皱眉怪自己。 “冯先生,这件事的缘由我不想追根寻底,”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的眼睛说:“但是只有一句话,我必须讲。” 冯藤卓垂目,他心里依旧希望李若融能对事情一笑而过。 “让她躲好了。”李若融苦苦地冷笑。 冯藤卓微蹙眉,无言以对。 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冯腾卓立刻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冯清清的声音。冯藤卓心中大喜,竟然把这位姑娘给忘记了。 原来冯清清回来听见电话留言就赶紧拨回了号码,才有了联系。但是,她也传来一个另冯藤卓很失望的消息,大家都不在据点。“郭源去万金钱庄核对账目去了,他说那里核对的是内帐,为了保密和安全,手机就没法接了。” “麝月呢?”冯藤卓问:“我的另一台手机在茶几上,帮我看看有没有其它人发来的短信息。” “有短信。”冯清清在那头说:“麝月发来消息,说去和庄颂松喝下午茶,晚点回来。” 冯藤卓心中一惊,不知这个杂碎会对麝月做什么。他压着愤怒继续问:“还有短息吗?” 冯清清很快回答:“范篱和郭娉去参加世界艺术巡展了,现在去欧洲站,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的,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 “郭娉回来了吗?”冯藤卓试探性地问。 “没有。”冯清清快速回答。 “现在据点就你一个人?”冯藤卓不无失望地说。 “有人开门,我看看是谁?”冯清清说。 “你再帮我个忙,把我手机里一个叫墨智机的人的第一个手机号码报给我。”冯藤卓说。 “好。”冯清清那头传来对话声,博克明似乎回来了。 很快,博克明冷冰冰的声音就传入话筒:“首领,你在哪?” “贾摄府。”冯藤卓说。 “什么情况?”博克明警惕地问。 “签了个契约。”冯藤卓避重就轻,把契约要找的内容说了一遍,只字不谈郭娉。 “丝涌水您有线索吗?。”博克明冷冷问。 “知道的不多,可能还需要你去调查一番。”当下,冯藤卓把关于化蛹女的一些信息尽数说了一边。 “线索不多。”博克明那里也是有些没头绪:“厌弃岭有具体方位吗?” “厌弃岭的方位只知道是在碎石城边界叠能城里……”此时,冯藤卓看见李若融蘸了些汤汁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立刻眼前一亮,高兴地说:“旧制地图,去36区地图档案收集博物馆应该能找到。” “看来厌弃岭并不在新规划的城市地图之内。”博克明淡淡地说:“你一个人在那里还好吗?” “挺好,好吃好喝的。”冯藤卓笑笑。 “我要不要先来把你弄出去?”博克明问。 “这是一份重要的契约。”冯藤卓打马虎眼说。 “你的契约签署的还真紧急。”博克明不快道:“大家都有事不在据点,人手不够,我先去找丝涌水吧。” “好。”冯藤卓放心地说。 “可是你说24小时这水就要变质,这要怎么处理。”博克明发问。 “我也不知道。”冯藤卓无奈地说。 “行,有线索再打给你,我去地图档案馆先找找资料吧。”博克明挂掉电话,去办事了。 “墨智机的手机。”冯藤卓把冯清清给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李若融。 李若融拨了号码过还是没有人接听。她有点失望地说:“今天是怎么了,每个人都不能第一时间出现。”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和冯藤卓对视一眼,两人突然心领神会:“太局了!” 紧接着,两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个可怕的问题。郭娉和庄颂松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麝月不会有事的,郭娉想要对付的是我,她一定会保麝月完全的。”李若融安慰冯藤卓说。 “庄颂松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你对她而言并没有价值,更何况以你现在和墨智机的关系,他得罪你并无好处。”此刻,冯藤卓的心里又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郭娉有没有想过,她的不放弃和处处紧逼,可能对她的未来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不惜得罪我和可能与墨智机为敌,他们和墨智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李若融冷静下来:“除非,我能成为筹码威胁到墨智机。” “假设这是一个双环局,一环是帮麝月解毒,一环是将你套入圈套之中,当麝月获得解药的时候,你却将继续成为筹码。”冯藤卓分析道:“这样就能解释,庄颂松在其中的作用,他的出场一定在麝月解触毒药之后。” “你的意思郭娉拿到想要的两件东西,还要继续害我?”李若融面露不快:“贾摄府到时候会放了你,而作为中间人的我,交换完解药后还得任他们宰割?” “按照威胁信提示,交换解药的地方还在碎石城。”冯藤卓如实相告。 “也就是说,我根本始终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李若融托着腮帮子,想了想说:“如果是局,现在铁定是不可能找到墨智机做援兵了。他们提供的这台电话也是问题颇多,你看着线头都还露在外头,这手脚做的也是够劣质。不就是希望我们只打给他们想让我们打的人,想窃听吗,至于那么猥琐吗!” 冯藤卓无奈笑。 李若融似乎是想通了一切:“我对于贾摄府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我的角色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但是,也许庄颂松那里,我还有点利用价值。这其中或者和孙桐指不定又有点牵扯。”李若融并不想提到这个名字,但是,就现在形势而言,他们必须去分析所有可能。 “如果麝月此刻是和庄颂松在一起,那么庄松颂和此事绝迹脱不了干系。”冯藤卓淡然道。 “对了,刚才你把事情、要求都原原本本跟博克明说了?”李若融突然问了一个她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说了。“冯藤卓回答。 李若融双手击掌一边摇头说:“丢了这台手机吧,现在谁也联系不上了。” 冯藤卓突然明白什么,打过去,果然所有号码都成了忙音。“怎么没想到,他们是要利用我们传话出去,只要任务交代出去,就不会再让我们跟他们有联系了。” 事已至此,两个人非常无奈,尴尬地对视一笑。 此刻,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形式突变,让所有的事情都笼罩着一层未知的恐怖。问题从潜隐解毒开始,原本打算再议的狮子栗问题被强制性地提上议程,让冯藤卓必须面对一个从未有过的对手——贾摄府。与此同时,他信任的手下也即将成为彼此对立的关系。这一切似乎是因麝月而起,又似乎掩盖不了那种事先作局的场面。既然事已如此,继续留在贾摄府除了浪费时间,还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危险,实在没有任何好处可言。所以…… “必须出去!”冯藤卓和李若融几乎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李若融看一眼外头窗户上影影绰绰的人影,猜到聂掌柜一直在外面偷听。不过她倒并不在意,就算没有聂掌柜在外面偷听,这房间里定然也有窃听的设备。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到底谁留,谁出去。 “我想让你留下,但是,让你独自留下我又担心他们对你不利。”冯藤卓压低声音说:“现在情况是他们拿你为敌,如果我离开,必然将矛头对准你,我不能让你有不测。” “所以呢?”李若融眨眨眼睛。 “我要带你一起出去。”冯藤卓笑道:“丝涌水绝非普通可取之物,叠能城也非轻易可以出入的地方,这是一份阻力重重的任务。可把你安全送出去也是极为重要的任务。” “你是担心博克明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李若融问。 “我仔细想过,如果时间充裕他可能来得及,但是现在只有5天的时间,去掉去叠能城来回的两天,他只有3天的时间,我担心他忙不过来。”冯藤卓说:“所以你和我都必须离开这里,只要离开碎石城,我会找机会护送你回36区或S城。” “你打算怎么做?”李若融有意思地看着冯藤卓:“难道冯先生有主意了。” 冯藤卓一笑:在李若融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太坏了。”李若融呵呵地笑,点点头,计划算落实了。 天色渐晚,两人商量完计策各自回房休息,只待明天实施计划,离开贾摄府。 139、无限痴恋的青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一早约莫7点的光景,天才亮了一会,李若融便悠然自得地走出厢房,去院子里散步。 仆人们各自忙碌着,她信步穿过几个院落并无人阻拦,按着记忆走到昨天的厢房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着,窗户也都合着,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 李若融也不着急,坐在一侧的石凳上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对于青春的无限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真真假假倒并不算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深了就不容易浅,没办法的事。” 不一会儿,身后有人轻咳,想是贾老爷吃了早饭来书房练字。 李若融就当没听见,又重复道:“只是对于青春的无限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真真假假倒并不算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深了就不容易浅,没办法的事。” “李小姐吃过早饭了?”贾老爷对她的乱闯似乎并不介意。 “没有,胃口不好,昨天被恶心到了。”李若融讽刺地说。 “丝涌水的确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恶心到您真是抱歉。”贾老爷假惺惺地说。 “可惜,有些东西比丝涌水更恶心。”李若融看着面前一颗光秃秃的的树枝,又重复说:“真真假假倒并不算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深了就不容易浅,没办法的事。” “请书房借一步说话。”贾老爷冷冷打开书房的门,独自走了进去。 李若融淡淡一笑,跟了进去。 入了书房,贾老爷先命人上了茶,又下令所有人等先行退下。于是,偌大的书房就只剩下贾老爷和李若融两个人。 书房里沉静如水,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下来。 这一次贾老爷没有写任何字,只是望着窗外凝视片刻,回身严肃地说:“李小姐,一大早在花园里念的是哪出?” “你说的是哪段?”李若融手背触着茶杯外壁,早晨实在是太冷了,她感觉整个人都不怎么好。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段。”贾老爷淡淡说。 “不过是随口一说,可能吵了您晨练的好兴致。”李若融依旧不松口。 “预言师不会无来由随口说一句,李小姐你说呢。”贾老爷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李若融挑眉,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戏,于是她淡淡一笑问:“这些关于爱情的事贾老爷也有兴趣?” “和贾府的人有关系,就一定要问个清楚。”贾老爷说。 “您想问什么?”李若融抬眼看向贾老爷的地方,窗口的光打在贾老爷的侧面,让他的面色显得阴晴不定。 “你所预测到的一切。”贾老爷并不想绕弯子。 “我并没有预测到任何事情,只是,有一种感觉。”李若融笃定地说:“也许您不不那么担心孙子,您更担心因为孙子而引发出可能影响贾府声誉的事件。” “继续说。”贾老爷的口气冷到了极点。 李若融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这种威胁根本吓不到她,她平静地回答:“如果您真的非常担心孙子的安危,不会拖延两天才派人找冯藤卓和我。请不要说什么部署安排,以贾摄府的势利,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把我们的底摸得非常清楚,并快速找到我们。这一切拖延只能说明,您并没有其他人感觉的那么担心。” “难道你希望贾府的人像那些小市民一样,一有事就六神无主吗?”贾老爷冷道。 “虽没有六神无主,却也没有迅速有效。”李若融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两天对于训练有素的贾府实在用时太长了。” “继续说。”贾老爷不再否认。 李若融分析说:“昨天在这个地方,您的大儿子、大媳妇都在。当您大媳妇因为孩子的问题流泪的时候,您眼里却只有鄙夷。当她因为有些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您的儿子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不是要安稳,而是暗暗用力,那或许是一种威胁性的暗示。” “听聂管家说,找到你的时候你有点喝醉了,没想到,你醉的时候比醒的人更清醒。”贾老爷口气里有些讽刺。 李若融挑眉,却不计较,她当时的确是喝醉了,都有点断片了。这些细节若不是被冯藤卓发现告诉自己,现在估计话题就没法继续下去。李若融暗自小得意,继续她的分析:“综上所述,您不并不着急长孙,您的儿子也不着急,只有您的媳妇是真着急。您拖延两天才找来我们,与其说是有疑惑未解,不如说您压根就不想解。” “哼,自己为是。”贾老爷冷笑一声。 “通常这样不在意长孙安危的大家族,只有一个可能……”李若融没说完,话里却意味深长。 贾老爷的方向沉默着,似乎是要气到了极点。 “您之所以最后选择出手,想必是被孩子的母亲要挟了,不得而为之。”李若融知道,若将一切揭穿,贾老爷说不定会把她给灭口了,所以说话都留了分寸,并不全部说完。 “哼!”贾老爷再次发出冷哼,沉默不语。片刻后,他突然说:“你能查到那个男人吗?” 李若融暗想,原来贾老爷并不知道长孙的父亲是谁。原先打算借这件事暂时脱身,未曾料到,现在就快改行做亲子鉴定了。她可不想掺和这浑水,果断回答:“不知道。” “只是对于青春的无限痴恋……这‘青春’二字就已经将时间段了。”贾老爷意味深长地说:“查查年轻时候的风流账,指不定能缩小些范围。感情这种东西,真也好假也好,刻骨铭心了,就会留痕迹,就容易念念不忘。” 李若融想着怎么继续给他们脱身找理由,正要发话,贾老爷一句话差点让她摔倒地上。 贾老爷突然问:“你和博克明是哪种?刻骨铭心?不留痕迹?” 操,你特么的瞎问个屁。李若融心中暗骂一句,叹口气,一脸平静地说:“我和他早没有交集了,你们拿他来刺激我,是不是显得你们信息太落后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贾摄府。” 贾老爷并不动气,只轻笑道:“若不多掌握一些资料,怎么对付你们这些后生之辈。” 听到这话,李若融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和冯藤卓的计策已经被贾老爷揭穿了。 “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想出去,”贾老爷坦然道,显然,他已经知道冯藤卓的激将法了:“不过你们的确很聪明,一个观察细致入微,另一个则能举一反三编造出一段让人云里雾里的预言诗,老夫果然中计了。” “你想怎样?”李若融被揭穿了,倒并不担忧,大不了激将法不行,就用威胁的咯,反正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也够爆炸性了。 “你们两人想怎样?”贾老爷反问。 “既然冯藤卓和你签署了契约,就一定会完成。如果你信任我们,放我们出去完成契约,我们会把这破事烂在肚子里。”李若融直截了当地说:“更何况这种破事社会上到处有,有什么好到处去说的。” “呵呵。”贾老爷点头,也料到她会这样讲。 李若融直言不讳说:“如果您不放我们出去,就只好靠冯藤卓和他仅有的一名手下在外面忙,如果时间赶不上让长孙真出了什么事,您媳妇不仗义可不要怪到我们头上。” 贾老爷冷笑道:“放你们出去可以,老夫也不担心你们能跑到哪里去。但是,你……”他手指李若融,一字一句说:“必须找出那个‘青春’是谁。” 李若融咽口水,抗议道:“我又不认识您媳妇,我知道个屁啊。” “拿去看。”贾老爷将一只公文袋摆在书桌上:“关于她的详细信息都在这个上面了。” “我时间也来不及啊。”李若融继续抗议。 “不是让你这几天里完成,你回到36区替我查查。”贾老爷压低声,却带着些恳求的口气:“是老夫拜托你的事,她是从36区来到碎石城的,一切答案一定都在36区。” 李若融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这样高高在上的贾摄府掌舵人,拜托自己查案子,根本没办法拒绝啊!“其实贾老爷,能不能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就让年轻人自己去管自己的感情事?” 贾老爷无奈道:“贾摄府不是平民百姓家,家族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她若不想进贾摄府,没有人能强迫她,她若进来了,想要离开,也没有人能阻拦她。可是,她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是要和整个贾摄府为敌,她是自己让自己逃不脱、离不开、走不掉。” “事情已经开始发酵了吗?”李若融问:“贵府少奶奶已经开始向着外面求救了?” 贾老爷垂目:“她倒是想,被管家及时阻止了。如果这件事得不到完美解决,她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找那个人呢?”李若融有些不明白。 “你觉得她在这里不是一颗定时炸弹吗?”贾老爷反问。 “万一找到这个人,您要怎么解决?”李若融继续问。 贾老爷冷冷一笑:“姑娘,我说过,她来我们贾摄府不是被强迫的,离开也没有人阻止,一切都是出于她的自愿。既然是自愿的,为何还要去追求什么无限痴恋的青春,她这样踩线,是要和我整个贾摄府为敌。” 按照贾老爷的意思,大少奶奶和贾少爷是自由恋爱结婚,一切都是双方自愿。现在少奶奶出轨难道还有更深层的缘由?李若融看着桌子上的公文袋,接还是不接这件事呢?她纠结了。 “你是担心大少奶奶的结局?”贾老爷突然说。 “现在事都没搞清楚,什么都不好说。”李若融回答。 “放心,贾摄府不会草菅人命,最多是个放逐。”贾老爷冷冷说:“何况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愿所有人都是好人。”李若融走过去,拿走公文袋,笑笑说。 “你真的很善良。”贾老爷突然的话让李若融倒有点不好意思。 李若融岔开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我这就安排人手。”贾老爷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李若融抬眼看着贾老爷。 “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贾老爷笑笑,未再多说。 140、叠能城(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两个小时以后,李若融和冯藤卓已经坐上了前往叠能城的火车。贾老爷果然是安排妥当,派人一路人“保护”两人坐上火车,同时,还特别给他们留了一个聂掌柜紧随行程。 “说好的回36区呢?”李若融看着冯藤卓嘟囔:“这和我们昨晚上商量的不一样。” 冯藤卓无奈笑道:“看来贾老爷也不是完全信任我们。” 与冯藤卓平行而坐的聂掌柜却一言不发,绝不参与不相关的讨论。 “老头精得很。”李若融靠着车窗,将两条腿搁在椅子上:“碎石城真湿冷,昨晚上受了风寒,腿肚子好酸。” “多喝些热水。”冯藤卓笑说:“到了叠能城我先替你找一家酒店住下,等我们找到丝涌水再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待在酒店得有多无聊,还不如替你一起解决契约。”李若融笑道。 “你的伤……”冯藤卓有些担心。 李若融笑说:“如果是去打斗的部分我就不参与了,但是找资料线索,分析问题我都可以参加啊。” “好,有李小姐帮忙一定事半功倍。”冯藤卓高兴地说。 此刻,正有外卖的小车推过。李若融立刻点了两瓶饮料和一些零食,另外买了一堆淡粉色的发卡将碎头发夹好。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和冯藤卓胡侃。 因为时间急,聂掌柜给他们定的是硬座,包了六个位置,也还算宽敞,只是位子实在硬朗,坐久了难受。 李若融还蛮喜欢乘火车,坐在椅子上,背靠着车窗,像个出门春游的小女生,满脸的高兴劲。正在他俩聊的特高兴的时候,突然靠椅背的左脚被人抓住,一股强劲推力紧随而来,她整个人转了小半个圈坐了起来,和对面的冯藤卓打了个照面。与此同时,旁边的椅子上,一个身影冷冷坐了下来。李若融下意识向车窗的方向靠了靠。 “这么巧?”冯藤卓看着斜对面的博克明,同时,身边坐下的正是冯清清。 “贾摄府安排的吧,按着我的车票时间给你买的票。”博克明不觉得有什么巧的,一切都在贾摄府的算计之内。 “也好,免的到了那里还要想办法联系你,看来贾老爷是有意让我们完成契约。”冯藤卓笑说。 “大概吧。”博克明将一杯咖啡摆在茶几上,转头看一眼李若融问:“你跑来干嘛?” “为什么你有COSAT的咖啡?”李若融看着咖啡眼睛里放光。 “买哒,我喝过了。”博克明说完,又喝了一口。 “了不起啊。”李若融嘟囔。 “我的还没有喝过,你喝吧。”对面的冯清清好心将咖啡推给李若融。 冯清清,那个预言师。李若融脑中闪过对方的名字,没多犹豫,高高兴兴接了咖啡:“谢谢啊。” “是无糖的。”博克明突然说。 “服务员,能买给我两包糖吗?”李若融不搭理他,服务推车上一定有糖包。 “送给你。”服务员客气地将两包糖放在李若融面前。 “谢谢。”李若融拆了糖包撒到咖啡里,喝一口,一脸幸福样。 “这次的契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博克明问冯藤卓:“为什么会突然和贾摄府签署契约?我们和碎石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事情其实很简单。”冯藤卓又将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只说是自己愿意和贾摄府签署契约,因为对方的酬劳是狮子栗。但是,他依旧只字不提郭娉,李若融虽然在一边听着生气,却还是克制着,没有揭穿他。 “哦。按此说来,叠能城只是个大范围,至于具体的丝涌水范围却是不得而知。”博克明说。 “到了叠能城得先去一趟他们的公立档案博物馆,看看传说中的厌弃岭究竟在哪里。”冯藤卓说。 “厌弃岭这个名字很陌生,36区的地图博物馆我查过了,没有任何相关信息可查,只有一张小地图显示叠能城的大概位置。”博克明表示,36区没有任何有效的线索可用。“这老头知道吗?”他冷冷看一眼聂掌柜。 “我也只是听闻,未曾实地去过。”聂掌柜无奈表示:“碎石城的人向来很少会往叠能城跑。” “只听名字就感觉是个很悲伤的地方。”冯清清有些伤感地说。 “你觉得呢?”博克明转头问李若融。 “同感。”李若融吃着薯片回答。 “有没有好好听我们讲?”博克明冷冷问。 “我只是打酱油的,你可以忽略我。”李若融嚼着薯片说。 “随你。”博克明没有多纠结。 李若融心想,这个预言师应该能帮到他们,能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找到冯藤卓,绝对不是碰运气那么简单,这个姑娘有自己的谋略,这样挺好的。 过了会儿,李若融陷入自己的沉思,不知不觉就靠着车窗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外头已经是一片黄昏,想是快要入夜了。她推开身上盖的衣服,揉揉眼睛。车厢里一片安静,原来大家都在闭目养神。 “你醒了?”忽然,对面的冯清清也睁开了眼睛。 “我刚才困了。”李若融尴尬地说。 “没关系,困了就休息,还有好长一段路呢。”冯清清笑笑。 “位置真的很硬。”李若融苦恼地说:“坐着屁股疼。” 冯清清哈哈笑道:“我也是。” “咦,这货呢?”李若融突然感觉,旁边并没有博克明坐着。 “一定是去抽烟了。”冯清清很了解地说。 “哦。”李若融看一眼窗外,黄昏真的很美,只是太短暂。 “我去看看他抽完烟没有。”冯清清起身向着车厢一头走去:“他的烟瘾真的很大。” 李若融笑笑没多说话。 “真的觉得这样好吗?”等冯清清走远,冯藤卓闭着眼开口问。 “有什么不好的,挺好。”李若融轻松地笑:“如果他有新的开始,真的是件好事。也许冯清清会是个适合他的姑娘。” “我并无意撮合他们。”冯藤卓坦白说:“他需要的不是预言师,而是……” “他带的药够不够撑到碎石城,半路上不会突然发作吧?”李若融扯开话题。 “如果不够,他会自行保持距离,现在情况应该他还能坚持。”冯藤卓安慰李若融。 李若融提议:“那就好,到了叠能城,我们就分开吧,免得到了之后先有不安全事件出现。另外,到了叠能城搞部手机,我和你直接电话联系。” “好的。”冯藤卓点点头表示同意。 没过多久,博克明从车厢一头回来,依旧是一脸阴沉。他刚坐下,李若融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很呛人。她往座位尽头挪了一挪,头靠着玻璃车窗,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发呆。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叠能城?”李若融抬眼问。 “十六个小时。”聂掌柜回答:“火车已经行驶了七个小时。” 李若融长长吐一口气,对要接着坐九个小时的火车一点信心也没有。 “到了碎石城是不是我们必须部署一下?”一直寡言的聂掌柜突然开口。 “咕噜噜~”李若融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将刚刚有些严肃的气氛又打回先前的懒散状态。李若融尴尬,摸摸肚子,苦笑:“我饿了。” “去餐车吃还是在这里叫些简餐?”冯藤卓询问道。 “随便叫碗泡面就可以了。”李若融说。 “你想吃面?”冯藤卓问。 “想吃面。”李若融点点头。 “走吧,去餐厅吃,我也想吃面,但是接受不了泡面。”冯藤卓笑着起身,带头去了餐厅。 141、叠能城(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几个人入坐,叫了五碗面和一些炒菜,吃得倒也香甜。 吃完以后,各自叫了一杯咖啡坐着慢慢聊。 此刻,车窗外天色已经全黑,时钟点着8点的位置。餐厅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 聂掌柜没动咖啡,他不习惯这种苦涩的饮料。他首先发话,把刚才车厢里被打断的话延续:“我们必须部署一下,这样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有好处。” 众人同意。 聂掌柜继续说:“叠能城的名头不知道各位是否理解?” 众人摇头。 聂掌柜点点头,简单介绍:“叠能城是碎石城的复杂版,简单说,就是城市里布满巨大的碎石,这些石头分布于城市大街小巷各处,因此而得名。大的碎石可连绵为群山,小的碎石则可能成为城市的遮挡或巨大屏障,总的来说,叠能城就是填满碎石的小城。” “这些碎石对这座城市起了什么作用?”冯藤卓问。 “你问的问题很精准。”聂掌柜似笑非笑:“这些石头比普通山石坚硬30倍以上,而且数目不计其数,将它们砸碎运走的费用相当惊人,所以,城市的建设者想出一个方法,绕着这些石头建设城市,只是将部分碎石砸碎,而大部分的碎石却被保留下来。所以,从上往下看,碎石城的整体俯瞰图就如同一座碎石迷宫。” “我是问这些石头的影响力。”冯藤卓淡淡说:“我知道碎石城是一座旅游型城市,但是,保留这些碎石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 聂掌柜脸色有些微变,没想到自己如此详细地回答冯藤卓,对方竟然不买账,他也不多隐瞒,继续说:“碎石的作用是天然屏障。你们可知道,叠能城市不通无线网络的。” “因为这些碎石的质地特殊,成为了天然的阻隔。”冯藤卓明白道。 聂掌柜点点头:“他们用的是电话,并且只通市内。叠能城是没有手机,也没有无线网络。他们使用的有线网络,必须通过层层申请才能获取,而且流量极其有限,而且还被严格监控。” “看来,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喜欢封闭式管理方式。”冯藤卓说。 聂掌柜点点头:“不过,作为游客,好好欣赏这里的山水就是了,离开后带点喜欢的纪念品,做个标准游客,人家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高压政策下的城市要怎么做标准游客?”冯清清问。 “这座城市虽然高压,但是每个老百姓都是赚的盆满钵满。既然都赚到钱了,又何必在意被谁管理呢。既然是旅游城市,自然不会拒绝游客,我们就像游客一样到处游一游就是了。”聂掌柜似乎还蛮欣赏这座城市,继续在那里絮叨。 “只有2天的时间,我们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冯藤卓说。 “所以,要有制定计划。”聂掌柜笑笑,似乎是想指挥所有人。 冯藤卓淡然道:“找个地方看透这座城市的布局,看准目标前往,一举擒获化蛹女便是。” 聂掌柜脸色微变,知道自己未必能指挥这些人,但依旧问:“怎么个看透城市布局?” “叠能城公立城市博物馆。”冯藤卓淡淡吐出几个字。 聂掌柜脸色再次微变,不甘心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你背后的海报上写得很明了,叠能城必须去的地方,这是人家的重点旅游项目。”冯藤卓笑笑,指后面的墙壁。 聂掌柜回头,差点没厥过去,那张海报做得那叫一个醒目,他突然感觉,像个白痴一样说了半天,原来人家早就部署好了。 冯藤卓淡淡一句话,将此刻的尴尬带过:“作为旅游城市,为了最大限度展示自身的魅力,公立城市博物馆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去处。我们的第一个地点就是这家博物馆了。” “下了火车你们先去博物馆,我陪李小姐先找家酒店休息吧。”冯清清提议。 李若融点头,她的确并不想参合这浑水。 “不行,她得跟着我们。”博克明冷冷说。 “你没看出来她不舒服,一直在硬撑吗?”冯清清压低声责备道。 博克明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要为难她,但是从上火车我们周围的人就已经不那么单纯了,如果让她自己去酒店住,出事怎么办?我们是花时间救她?还是把她扔在叠能城不管?” “我可以留在酒店陪她。”冯清清认真地说。 博克明不屑地说:“有什么用?你是特别能打,还是有特殊逃生技能?” 冯清清一时无语。她内心是真担心李若融的身体状况,从上火车的那一刻,她就很明显感觉到李若融的脸色非常难看,等到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发现李若融只吃了几口面条,她就知道李若融一定是在非常不舒服的情况下勉强支撑着。 冯藤卓抱歉地说:“办这件事的时间非常紧迫,如果在博物馆有发现我们可能就要立刻赶往目的地,所以没法抽出人手保护李小姐,只能勉强李小姐跟着我们了。” 李若融只能苦笑,勉强答应。 火车疾驰了一个晚上,直到早上8点方才达到叠能城。 这硬座火车坐久了简直叫人坐立不安,走着屁股酸,打瞌睡脖子酸。好不容挨过18个小时的车程,几个人都是一咕噜站起,仿佛要立刻和这硬座脱离关系,急匆匆就下了火车。 出了火车站到了室外,只感觉外面风力很大,天色黑压压一片,似乎是要下雨的节奏。 叠能城火车站处于城市边缘地带,周围皆是拔地而起巨石头,所有建筑及铁轨皆是绕着巨石建造,给人一种迷宫重重的感觉。由于巨石挡路,风力无处宣泄,呼呼风声不断刮过,说话都得放大一倍的声音。 冯藤卓等人一出车站,也不顾得其它,立刻拦下两辆出租车,前往叠能城公立城市博物馆。 出租车一路不紧不慢地开着,沿路只见一块一块巨大的石头毫无规律的阻隔在道路中间,逼得出租车不得不减速绕行。车开了约莫三十分钟,越接近城市中心,巨石阻路的情况也更加严重,到后来,车速变得极为缓慢,也不比步行的人快多少。 因为石头越来越密集的缘故,风力也变得较之火车站更为强劲有力。车子一路开开停停,始终保持在二十左右的速度前行。约莫又开了三十分钟多点的时间,车子突然刹车,左手出现在一座宏伟的建筑,两扇巨大拱形铜门气势迫人,目的地到了。 五个人走下车,一眼就看见刻着《碎石城公立城市博物馆》几个字的浮雕石刻碑。石碑的右侧,几块巨石没有规律的立在那里。那几块巨石每一块都在三十米以上的高度,每块石头上都挂着一条竖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碎石城公立城市博物馆》成立三十周年特别年展”几个字。 “好魄人的气势!”李若融手搭凉棚看一侧的巨石。 “进去吧,看看里面是不是也有魄力。”冯藤卓笑道,领着一众人等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博克明买来五张票,每张600的价格让冯清清吐槽不已。众人捏着片子,随着人流,排队缓慢进入博物馆。 按照事先的安排,入馆后,他们兵分三路各自分配一层参观博物馆并搜集资料。参观以2个小时为限,无论有没有看完,最后都在入口大堂会和。他们的分配方案是,聂掌柜一个人搜索展馆最少的的第一层,冯藤卓和李若融负责搜索第二层,冯清清和博克明负责第三层。事不宜迟,安排妥当各自出发。 142、叠能城(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座公立博物馆一共有三层对外开放,一层代表古代、二层代表现代、三层则代表未来。这种设定其实有些怪异,古代和现代尚可理解,可是,未来又代表什么呢?或许,只有进入三层的人才能眼见为实。 按照安排,李若融和冯藤卓去的是二层现代馆,听名字就可以理解,这一层介绍的是叠能城今天的格局与现状。 现代馆一共分为三个馆,叠能城全览、旅游资源、镇馆之宝。 叠能城全览馆是第一个进入的展馆,馆中央放置着一座巨型沙盘,它将整个城市地图完全立体化,游客可以站在沙盘旁平视欣赏,也可以选择登上特别制作的内部楼梯,上到沙盘上方俯瞰全城。 因为是时间距离最近的现代城市展览,在沙盘设计和制作商上,展馆都用足了心思,务求真实和精良,以体现整座城市精神。展馆方没有采用传统的固体沙盘,而是将固体与全息影像结合,让整个沙盘内的城市活灵活现,如入真境。根据游客的动线,耳麦内的播音解说会根据游客所在区位进行定点解说,同时,沙盘上该区域位置会同步出现真实场景,比如植物开花、人员走动、各色节庆以及各种建筑文字标注等,不仅逼真至极,趣味性也是无与伦比。 从沙盘上可以得知,叠能城的分布一共有三大区域,碎石最集中的“汇石区”、淡水湖区、铁路枢纽区。汇石区的作用是城市工业重镇,淡水湖区偏于市中心,是城市的旅游集结地,而铁路枢纽则是与外界对接的窗口,也是重要的文化交流中心。 “这里没有厌弃岭。”冯藤卓看着沙盘淡淡地说。 “你什么眼力?这里少说也有上百个区域标签……”李若融揉揉眼睛,指着下面的沙盘,里头密布着各种道路标签,这得有多好的视力才能清楚扫一遍,然后给出有没有的答案? “快速浏览。”冯藤卓笑笑说。 “佩服,你厉害。”李若融双手抱拳,笑。 “会不会地方小,展馆干脆没写?”李若融问。 冯藤卓摇头:“听名字就知道不小。不过他们隐瞒了倒是有可能的。厌弃岭的名字本来就不好听,在那上面发生的事也不会好到哪里,这座地方的气质和展馆所要营造的旅游型城市相悖,自然不能让它出现在这样描绘得如此美好的地图上。” “说吧,有什么想法?”李若融浅浅一笑,眨眼。 “如果厌弃岭是一个存在的地方,我觉得,首先可以排除铁路枢纽。”冯藤卓看着沙盘说:“枢纽靠近城市边缘,这个地方虽然碎石众多,但是作为窗口,谁都不会把最难看的部分通过这个地方展现。” 李若融同意冯藤卓的说法:“听‘厌弃岭’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它可能对铁路枢纽有所‘影响’,就算存在,也会被清除。这一块区域的确是最不需要去怀疑的。” “这样的话,我们的搜索范围及缩小成2个区域。工业重镇和旅游区。”冯藤卓看着沙盘继续说:“这两个区域都是最能藏事情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更接近的去了解这个两个地方,从而一击即破。” 商量完毕,两人从俯瞰展厅下来,在展馆里重新审视一番。他们先沿着沙盘走了一圈,然后,又沿着四周墙壁走了一圈,将展馆里所有包括简介、重点、特别事件等等一一看了一遍,基本将整个叠能城了然于胸,才从总览馆走出,进入第二大展区,旅游资源馆。 旅游资源馆是一个集展品、景点、探秘结合的展馆。这一次,展馆将地图完全做成地面,并用隔板区隔开不同的景点。通过进入不同景点区域,游客会发现不同的特色、展品以及详细到位的解说,可谓极为丰富精彩。 李若融和冯藤卓在里面走了一圈,不禁赞叹叠能城虽不大,可是旅游资源极为丰富,每个地方的特色物品也极具特色,各领风采。比如说其中有一个地方出一种较为脆的碎石,当地人就利用这种石质特别制作了一种石壶。加热石壶,注入温水,可沸。如此有缺的事物展馆里还很多,提供了足够的乐趣度的同时,也为自己做了一次最好的宣传。 行至出口附近,还可以乘坐一种代步的小火车。既然来了,且坐一坐。于是,两人便坐上火车,让它带着他们去出口。火车缓慢启动,随后速度渐渐加快,最终达到匀速。行驶一段距离,火车进入一段隧道,里面声光乐轮番上阵,是一段浓缩了216处旅游景点的光速之旅。这段隧道足足走了6分钟,最终在一片美好的赞叹声中将游客送到出口,第二大展馆的旅程这才算完毕。 李若融走下小火车,随手拿了一张展馆简介翻阅。过了一会儿,她合上简介笑道:“我觉得淡水湖区应该不会存在厌弃岭。” 冯藤卓点头同意:“我也这样认为。这个区域太靠城市中心,旅游景点又太过密集,不可能存在这样一个可以让化蛹女随意进出的区域。” “我们的目标就只剩最有一个地方了。”李若融眨眼笑。 冯藤卓点头说:“就是汇石区了。那里碎石众多,虽然开发得不少,但是,有些地方碎石极为密集,难保会有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而且这个区域有三分之二与其它城市边界连接,的确很值得怀疑。” “可是工业区并没有清晰布局图,我们的范围还是不小。”李若融说。 冯藤卓笑说:“工业也是这座城市的支柱产业,作为技术流,冷冰冰的机器适合按轨迹运行,并不适合叫人去参观。这个区域在沙盘上也是点到为止,不好细说。但是,越是不好细说的地方,则越容易藏着猫腻。” 李若融点头同意,她抬手看表说:“现在锁定工业区,具体还要跟大家商量。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去看镇馆之宝吧。” “好,正有此意。”冯藤卓点头。 于是两人立刻又转入第三个展馆。 这个展馆的灯光打得有些昏暗,步入其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李若融紧紧跟着冯藤卓,从一条黑黑的通道步入内展馆。 在一片昏黑之后,一些巨大的亮光射入两人眼中,照得两人眼前一片昏黑。待两人调整好事先向光源深处望去,都忍不住在心中产生一股巨大的惊惧。 镇馆之宝藏于展馆的中央一根几乎递到天花板的透明圆柱,这根圆柱比普通大理石柱还要粗三倍,全柱采用透明玻璃材质,柱内注满了液体,牢牢固定漂浮着七八个化蛹女。她们年龄不一,由下而上从孩童、青年、中年、老年依次向上排列,呈螺旋状一直排列到了柱内。她们的表情平静,动作自然,仿若是蜡像般存在于柱子之内。 与玻璃圆柱相对应的是四周的设计,地面、天花板、装饰物、投影设备等等,都缀满了各色蝴蝶,它们造型各异,色彩斑斓,在特殊灯光的照耀下将整个展馆变作了一处蝴蝶的海洋。甚至在全息影像的帮助下,还能看见动态蝴蝶四处飞舞。 可惜,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景象。铺天盖地的蝴蝶点缀反而将玻璃立柱的压抑气氛推到了极致,由于灯光的缘故,作为中心点的柱子吃足了光线,成为一座巨大发白的光源体。这些光线没有起到好作用,没有赋予展品任何质感,反而将柱内的化涌女点得更为苍白可怖,而柱体周围则有一种光完全被吸走后的灰暗压抑感。而这种怪诞的压抑感,又经由周围上千只蝴蝶传染给整个区域,让每一个步入的游客都不由自自主打了一个冷战。 143、叠能城(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就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李若融抬头仰望,惊讶地嘴都合不拢:“好恐怖的镇馆之宝!” “叠能城的人知道有化蛹女的存在,并且把她当做为一件特殊的展览品。”冯藤卓看着立柱:“如此说来,厌弃岭的存在无须被质疑了。” 此时,全息影像再次启动,只见每个游客手边,都出现一段简单的介绍文字:您好,亲爱的客人。您现在观赏到的是叠能城古代石雕刻——蝴蝶族。这是一套出土于叠能城石头最密集、石料最特殊区域的雕刻艺术品。预计制作年代在600年前,是极为罕见的拟人化雕刻艺术品,对后世有着深远的意义。 播放完这些后语音解说结束,展馆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出土于叠能城石头最密集区域的雕刻艺术品。”李若融和冯藤卓对视一眼,心下都明白,这化蛹女的出处应该不会错,就是汇石区了。 “石料最特殊?”冯藤卓脑中仔细搜索第一个展馆见到的沙盘地图,汇石区石料最特殊的地方,还要较为靠近城市边缘……“有了,是叫做鹅紫口的地方。”冯藤卓兴奋地说:“鹅紫口出土的石料是整座城市里最脆的,就是做‘自热石壶’的原料地。” “哪?”李若融转头没听清。 “鹅紫口,那里是汇石区边缘,不仅随时密集,还出产一种特别脆的特殊石料。在沙盘地图上,它的整个区域显示就是密布的石头,没有进行植物、任务的美化,可见这个地方,人员应该相对较少,不太受人关注。”冯藤卓继续说:“而且‘鹅紫’音同‘蛾子’,蛾子虽然不是蝴蝶,却有几分蝴蝶的形。化蛹女如同放大的蝴蝶女,这个区域的命名十有八九是由化蛹女那里而来。所以,这个地方我们必须先赶过去看一看。” “那就赶紧会和大家赶往……啊!”李若融突然惊叫一声,引来周围游客奇怪的眼神。 “怎么了?”冯藤卓皱眉问。 “刚才觉得那个化蛹女的眼睛动了一下。”李若融半惊恐地说。 “柱子里不是水,是重凝。”冯藤卓压低声说。 “什么‘重凝’?”李若融不明白。 冯藤卓解释说:“如水般透明的液体,但是它很重,如同水泥般能凝固,所以叫重凝。如果想做成悬在半空又不使用绳子的标本,用重凝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李若融汗毛根根竖起,恶寒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化蛹女是活着的时候,突然被凝固在重凝之中,所以才有这样动态的样子和自然的表情?” 冯藤卓点点头。 李若融拉起冯藤卓的袖子往外走,语速极快地说:“赶紧出去吧,这里好压抑,一分钟都不想待。” 很快,两人便回到一楼大堂,看表离集合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于是找了旁边的长椅稍作休息。 “有个问题很奇怪。”李若融说。 “你是奇怪为什么公立城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化蛹女。”冯藤卓说。 李若融点点头:“太奇怪了,而且他们叫她蝴蝶族,还说是远古的产物。” “的确很奇怪,可惜介绍太少,其中缘由有待细究。”冯藤卓也对这个问题心存疑虑。 “如果厌弃岭存在,化蛹女也的确是去那个地方产卵,那么叠能城应该对化蛹女有所了解和研究。现在拿她做标本,介绍又如此少和不精准,看上去,似乎博物馆对化蛹女的身份一无所知,才会那这样危险的标本来展览。”李若融始终觉得奇怪的地方太多,想得她有点头痛。 此刻,冯清清正和博克明从另一端楼下来,她看见冯藤卓和李若融高兴地招手,快步走过来。 “看来他们参观得挺愉快。”冯藤卓笑道。 “不知道有什么新发现。”李若融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如此。”聂掌柜的声音突然出自两人后方,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 “哪冒出来的?”李若融怪叫。 “抱歉,老夫失礼了。“聂掌柜假惺惺行个礼数,将手中的介绍单分发给冯藤卓等人,见冯清清和博克明也到了,又发了两张给他们二人。 “我简单说一下,这些资料大家可以慢慢看。”聂掌柜说:“原来叠能城在古代的时候是以出口石雕品而出名。当时他们的热石雕,一种加热石头后,能将冷水煮沸的石料,卖的最为火爆。” 李若融突然想起旅游资源馆里的石壶,原来他们的确是善于石雕。 聂掌柜继续着他的话题:“有一年的时候,他们发现一件雕刻品,作者不详,石料也不详,这是一件完全没有记录的雕刻品。这座石雕是一位美貌的女子,背后带着蝴蝶的翅膀。她轻纱绕身姿态妩媚,仿若真人。最关键的是她的雕刻技艺极为精细,纤毫毕现,却不知出于哪位名匠之手。” “后来雕刻去了哪里?”博克明没有耐心听故事。 聂掌柜失望地说:“后来这个人就将这座雕刻记录在案,并以画为证,只可惜,有一日盗贼入侵,那雕刻被人盗走后再无下落。这虽是一件古事,却能证明化蛹女的确存在于叠能城。只是他们这里把她叫做蝴蝶族。”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博克明皱眉冷冷说。 “何出此言?”聂掌柜看着博克明。 博克明轻描淡写地说:“化蛹女冬眠的时候就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皮肤也会变作如瓷器般的质地,每年春天冬眠结束就又恢复成了蝴蝶女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聂掌柜感觉又要重演火车站海报的事。 “从前做过化蛹女的调查,所以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博克明说:“你在古代馆就去就研究出这些没用的?” 聂掌柜替自己开脱:“我研究的结果是,化蛹女肯定存在于叠能城,城市博物馆有记录,说明这一趟没白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不知道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于是,冯藤卓把他们这边调查的结果说了一遍,并明确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汇石区鹅紫口。 “你们的调查和我们不谋而合。”冯清清高兴地说。原来未来区域是一处城市未来展望图,目的是邀请各地的投资客来叠能城投资。这其中最为重点讲的就是碎石城的汇石区。有意思的是,他们重点讲的却是碎石城市面上已知的几个区域的建设开发,但是,还有很多碎石城堆的地方却不在开发建设之列。所以,冯清清和博克明觉得,就从剩下的两个碎石密集的区域调查,看能不能有所发现。不想,冯藤卓和李若融却连具体的位置都调查出来了,实在是节省了大把的时间。 冯藤卓看表提议说:“现在是三点整,我们先去汇石区打探一下,看能不能尽快进入鹅紫口,然后再作计议。” 众人同意。 突然,二楼展馆发出一串惊叫。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碎玻璃声,紧接着轰得一声,一扇门从二楼跌到一楼地上摔了个粉碎。几条黑影极速向着冯藤卓等人飞来。 “快闪开。”博克明大吼一声,一把飞刀飞了出去。一只巨大的化蛹女被飞刀打中鼻子,转了个圈重新飞向高处。 此刻,博物馆的屋顶上盘旋着6只黑影,它们的周围则飞满了斑斓的蝴蝶。而博物馆唯一的出口处上方,则倒挂着一只化蛹女。 “竟然用冬眠的化蛹女展出。”冯藤卓微微皱眉。 “这是展品?”博克明看着挑空屋顶上盘旋的化蛹女,护送大家往门口移动。 “是的,用重凝固定在玻璃立柱里。”冯藤卓说。 144、叠能城(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展馆负责人是纯货吗?”博克明冷冷说,看一眼头顶,冒着火说:“果然是有人操控着。”原来,他刚才就发现化蛹女出来的时候,她们的身上有几条黑影闪过,现在看来,定然是这些黑衣人打破了固定化蛹女的玻璃立柱,将她们放出来,他们的目标已经不言而喻。 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蝴蝶女惊吓,此刻,博物馆里一片混乱,失控的人群到处奔跑尖叫,整个事态处于失控的边缘。 人群里只听见有人大吼:“电子门失控啦,开不了。” 被这句话一点,人群更为惊恐,场面乱作了一锅粥。 “这个化蛹女的血能用吗?”博克明突然问聂掌柜。 聂掌柜的回答让大家都有些失望:“不能。能用的化蛹女的双手是紫色的,这说明毒已清除。她们的手此刻都是肉色的,说明血无用。” 聂掌柜话音刚落,又有两只化蛹女向着他们冲了古来。其中一只首当其冲撞向冯藤卓,却被冯藤卓一个闪身轻松让过,自身则重重砸在一根大理石柱子上,击下无数大理石碎片。 另一只化蛹女直击冯清清,她速度奇怪几乎分秒之间就已近飞到冯清清面前。化蛹女臂力惊人,力大无穷,如果被她撞到或打击到,必受重伤。冯清清一时被化蛹的速度惊到,竟迈不开腿去,她只觉得自己手臂被人用力一扯,脸擦着化蛹女的脸划过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看见博克明正拉着自己的手臂。 “他们是有目的的,我们的行踪完全暴露了。”博克明冷冷说,右手突然发力,一只飞镖朝着正欲再次攻击的化蛹女而去。这一次,飞镖直接射入化蛹女的眼睛,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新盘旋于博物馆上空。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原来是安保拿出手枪对准了门口的化蛹女打去。只可惜,子弹没有击打到化蛹女,却把大门上打出个不大不小的凹坑。紧接着,又有几名保安加入对抗的阵营中,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对准门口的化蛹女攻击,等到她们离开,就马上去手动开门。 化蛹女不断从盘旋的屋顶飞下,几次试图抓住无辜的游客,都被冯藤卓等人尽力阻止。恼羞成怒的化蛹女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终于失去耐心,六只化蛹女齐齐向着人群冲了过来。 人们四散奔逃,化蛹女则一路急追。 两只化蛹女一前一后突然冲向一边的李若融,她们目露凶光伸展双臂直刺李若融胸口。李若融靠着一根立柱,见有一只化蛹女向自己飞来,极速贴着柱子滑动,轻松绕道一边,化蛹女则因用力过猛,手臂撞进了立柱痛苦哀嚎。另一只化蛹女见状,绕过同伴,再次像李若融发起进攻,却突然感觉双目刺痛,跌倒地上,原来是中了李若融两枚毒针入眼。 李若融咽一口口水,胸口起伏不定。一夜折腾让她伤口酸痛难耐,现在又突逢袭击,叫她的确有点无力抵抗。才动了几下,她明显感觉自己体力快要到极限了。 忽然,头顶一声锐利尖叫,众人抬头,却看见屋顶黑压压一片全是化蛹女,众人一阵惊恐,这完全是捅了化蛹女的老巢了! 李若融振一振精神,从袋子里摸出十根银针。那是她常备于身边的护身针,并不多,现在得全数用上了。她抬头看向半空中,眼角余光发现对面的柱子下,一个中年西装男吓得已经完全不能走动,而此刻,他的上方一只化蛹女已经向他俯冲而来。 “老头!快起来跑。”李若融对中年男人大声吼道。 但那个男人已经完全腿软,根本走不动。 李若融向他跑去,眼看着化蛹女双手已触他双肩,李若融迅速出手三枚银针,直刺入化蛹女耳洞之内。化蛹女吃痛,转身抓起中年人的公文包,飞向空中。包扣在半空中脱落,掉下几页纸,李若融扫到“鹅紫口”几个字。 “老头,别站那,危险。往休息室跑。”李若融抬头,看见有一只化蛹女向中年人冲去,心想,这些化蛹女是想来抓这个人? 中年人听见李若融的话,向她点头表示感谢,抓起地上掉落的几页纸,向着休息室狂奔。可是,到了休息室门口才发现,休息室已经占满了人,而且里面的人根本不肯开门。“混蛋!”中年人恨恨骂一句,一时竟无处可去。 就在此刻,一只化蛹女极速冲向中年人。 “哎呀!”中年人看着巨大的蝴蝶女冲向自己,竟然腿一软又走不动了。 突然,中年人觉得自己的衣领被人紧紧拉起,紧接着耳际听见通的一声巨响。他张开眼睛,看见化蛹女重重将地面撞出一只巨大的窟窿。他只觉得心惊肉跳,如果这是撞在他身上,估计他就彻底玩完了。 “快起来。”冯藤卓用力提起中年人:“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哪?门都紧紧关着。中年人四下里张望,他突然灵机一动,向着保安群跑去,因为那里是火力最猛的地方,倒没有化蛹女敢往这里攻击。 “这个中年人一定有问题。”李若融心想,她回身想去告诉冯藤卓,却发现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捏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耳际立刻听见咯吱咯吱骨头碎裂的声音,一阵剧痛传遍全身。 “滚开。”一道闪光刺入化蛹女微张的口中,从她脖子后面射出,逼得化蛹女松手后撤,重新飞到半空之中。博克明立刻扶住差一点跌到地上的李若融,冷冷地说:“怎么了?打架的本事退化了。” “你被捏一下试试看。”李若融脸色惨白地说,腿软得就想坐到地板上。 就在两人对话间,又有三只化蛹女直逼二人。 博克明看着李若融,心中大怒,突然掏出手枪,二话不说对着三只化蛹女的眉心开枪。三只化蛹女被子弹击中,弹到地上不再动弹。 “你是左痞子?”李若融看着博克明拿着枪的左手问:“还是上次的伤还未痊愈。” “我用哪只手都和你没有关系,女人!”博克明冷冷说。 “OK,我多嘴了。”李若融耸肩膀。 “这里太空旷了,到安保那里去。”博克明横抱起李若融,三步并作两步将李若融放到安保周围。 李若融靠着立柱,抬头看屋顶黑压压的一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化蛹女?” “因为有人操控。”博克明面色铁青地说,顺势将手枪塞到李若融的手中:“开枪总还有力气吧?” “你呢?”李若融拿着枪问。 “用这个,解决问题。”博克明摸出三把飞刀,冷冷说。 “最后三把刀了?”李若融皱眉问。 “够了。”博克明话音才落,人已窜了出去。只见他身形灵活,接着护栏快速翻到二楼。 期间,有几只化蛹女向他冲击,都被他及时闪躲开去。踩着二楼护栏,博克明试图上到三楼,无奈化蛹女如同密集的子弹般向他扑来,他的几次上行都被化蛹女破坏。。 博克明看着数目不断增加的化蛹女,他知道事情再不尽快完结,在如此密闭的空间里,他们将完全处于被动。他定了定心,站上二楼护栏,眼睛眯成一条缝观测着这些巨大的蝴蝶女。此时楼下,聂掌柜等人也正和化蛹女们苦战不停。 终于,有一只化蛹女首当其冲向博克明俯冲过来。开始博克明按兵不动,等化蛹女离他只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大力掐住化蛹女的脖子。 145、叠能城(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化蛹女一惊,加之脖子吃痛,力不够使,翅膀煽动力度不够,竟不自觉向下沉了半米。就在此刻,博克明见准机会,一步越上她的后背,同时将一条博物馆的宣传横幅套上了化蛹女的脖子。 化蛹女只觉得脖子脖子吃紧,身体下沉,为了回到半空中,下意识向上疾飞,瞬间就将博克明拉到三楼。 三楼护栏出现只是一瞬间,博克明的视线刚触及到三楼,他手中的飞刀便毫不客气地出手,紧接着一条黑影翻过护栏落到楼下,原来是一个朱诺。博克明心道,果然刚才见到黑影非常小巧,原来是这货。 化蛹女再次反转试图摆脱博克明的控制,博克明则收紧缰绳,呼吸紧促的化蛹女则再次起高,试图摆脱背上站着的人。 第二次机会出现,三楼护栏再次进入视线,博克明瞅准时机,借力化蛹女背脊,瞬间跳到三楼之外,飞刀顺势出手,深深扎进对方握枪的手腕之内,枪落到地上,血流如一注。博克明顺势翻入护栏之内,手中的刀又要出手。 “别乱来,你的飞刀不多了。”原来三楼还有两名朱诺,一名穿着蓝色外套正和博克明说话,另一人握着血流不止的手,面露怒容。 “够解决你们两个,还能化解此处危机。”博克明浑身杀气腾腾来者不善地缓缓向侏懦走。他眼角瞥见三楼平台角落几只丢弃的麻袋,里头露出一截新鲜的生肉,他立刻明白这些侏儒的身份:“原来你们是饲养的化蛹女的,怪不得能如此自如地操控她们。三楼之上应该有隐蔽的出入口,才能让你们把那么多化蛹女放进来。” 侏懦心里一阵恐慌,对方杀气太重逼得自己节节败退。若在暗处,他可以操控一切,一旦暴露于空气中,他就无能为力,杀伤力锐减。 “没想到化蛹女能够被饲养,还能被操控,也算个绝活。”博克明停下步子,在这个位置夺取对方性命不过分秒间:“如果这项绝技真的绝迹呢?” “饲养化涌并非难事,绝不会……”蓝衣侏懦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丝恐惧立刻爬上他的脸颊。他嘴角抽搐,半不信地说:“你做不到的。” “1米村,拥有各种饲养技艺的神秘村落。”博克明冰冷的话将整个三层冻结。 侏懦木然地站在原地,竟然无法再次迈动双腿。 “你们手腕上1米村的刺青辨识度太高了,想要推测你们的出处也不算难事。”博克明看向那个握着手腕地呻吟的侏懦。 蓝衣侏懦背后冷汗淋淋,他们手腕上的确有一枚一米村的圆形刺青,可是那个刺青小的几乎不到一厘米,如此远的距离、如此小的标记博克明是怎么看得如此清晰得?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你的上线是谁?”博克明又看一眼受伤的侏儒,像是一种警告,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 “你别对付阿焰。”蓝衣侏懦大声说:“有一个蒙面女人来到我们的村子,让我们操控这些化蛹女到叠能城办两件事。” 博克明冷冷听他讲。 “第一件事,她让我们提供八只不同年龄段的化蛹女调换叠能城博物馆的古代石雕,她们特别指定,要处于冬眠期的活体。”侏懦说:“第二件事,她让我们在你们进入以后,伺机放出化蛹女,同时带上更多数量的化蛹女到这里来听候指令。” “指令的明确目标是谁?”博克明追问。 侏懦如实回答:“你们都在其中。另外,她还要找一个叫赵青亮的人。” “这是什么人?”博克明心中有些奇怪,原以为化蛹女是针对他们的,未曾想到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我们只有照片,只负责抓人,具体原因不知道。”侏懦从怀中取出照片给博克明看。 博克明看着照片暗想,这不是楼下那个跑到安保人群里的那个中年人?正自思索中,突然他发现立柱后面一截鞋子,他快步走过去,从柱子后面拖出一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 那个男人被发现了,吓得护住脑袋大声讨饶。“饶命,饶命!” “这是副馆长。”蓝衣侏懦说。 “你是内奸。”博克明挑眉。 副馆长大声讨饶:“饶命,饶命!博物馆只是希望能把藏品更好的储藏,所以才进了这几只仿品化蛹女!没想到,她们……她们竟然是活物!” 博克明也并不想和这个人多啰嗦,他对侏儒说:“快让这些东西离开博物馆。” 侏儒看一眼上空黑压压的一片,指着屋顶一点亮光说:“想让这些化蛹女离开也并非难事,你看见个亮光了吗?那里是天窗的位置,放她们进来的时候有11扇窗是打开的,现在只有一扇开着,只消把另外十扇窗子打开,我们这里给个命令,就能让她们火速离开。” “开窗。”博克明对地上的副馆长说。 副馆长苦着脸说:“那些窗子是电脑控制的,被她们这样横很冲直撞地进入,弄坏了线路板,现在只能靠手动开窗了。” 博克明看一眼头顶的天窗,这幢博物馆有六层,三层展览,三层内部区域,天窗即穹顶,位置在第七层,是一个半圆形透明屋顶,用彩色琉璃玻璃点缀。平时窗子是电脑控制打开关闭,为了美观,在内部并没有设置攀爬屋顶,开关窗的架子,从内部是到达不了穹顶的。“如果手动要怎么开?” “从外面打开。”副馆长害怕地说:“设计的时候谁会想到……会失灵!内部不设手动开关,手动开关在屋顶外头。” “你确定?”博克明再次确认。 “是的。”副馆长肯定地回答,我见过设计图纸的。“不过……我好像记得去屋顶的的通道是密码电子锁,密码找不到有段时间了。”说完,他脖子一缩,吓得瑟瑟发抖。 博克明冷冷扫他一眼没多话,从角落麻袋里捡起一块生鲜肉,走到护栏边,将肉伸出栅栏。黑压压的屋顶,立刻有化蛹女被吸引过来。 就在博克明准备捕捉化蛹女的时候,身后的侏儒也悄悄开始行动,他掏出手枪瞄准博克明背后。 突然,飞刀擦着空气从蓝衣侏儒的脖子划过,立刻从血管飚射如喷泉般的鲜血。侏儒惊恐间手枪脱手,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脖子不让血流出。他抬头,看见博克明杀机四起的背影,心中大骇。 “窗子打开就带着这些怪物滚。”博克明的话里充满杀机。此刻,一只化蛹女朝他飞来,他顺势扔出鲜肉,乘着化蛹女转身之际,凭借着护栏一跃而起,跳上她后背。 化蛹女背部吃重,正试图抖落背上的人。博克明眼疾手快,紧紧拉住化蛹女巨大的翅膀,并用力向两侧拉拽。只见化蛹女伸长脖子怒吼一声,直直向着屋顶冲刺。她的速度快的惊人,几秒间已经冲向了屋顶。 博克明只觉的耳边疾风闪过,转眼间已接近化蛹女群。她们虽为动物却也知避让危险,见着同伴没头没脑冲过来,瞬间散开,露出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被劫持地化蛹女穿了过去。 瞬间,博克明同化蛹女便穿过四楼,直刺五楼。脚下的化蛹女群再次聚拢,黑压压看不见大厅。 被劫持的化蛹女一路直冲,越过五楼、六楼直击穹顶。就在化蛹女离屋顶还有半米的距离,博克明最好一把飞刀出手,精准打在一块面积最大的彩色玻璃之上,瞬间,玻璃裂成蛛纹并迅速扩散开来。 几乎要近屋顶的时候,博克明再次大力将化蛹女的翅膀向后拉扯,被彻底激怒的化蛹女疯了般加速直直冲向屋顶裂缝,坚硬的头顶击破屋顶玻璃,瞬间了出去。如雨般的玻璃块砸向下方的化蛹女群,成了最有利的武器。 与此同时,博克明用左手臂护住面部,只觉得玻璃渣横飞,突然,一股清冷的空气袭来,光线豁然明亮,整个人已经在博物馆之外。他顺势放掉化蛹女,跳到屋顶一侧平台,刚站定,只感觉身后冷风呼呼,转身,便看见不计其数的化蛹女从屋顶撞开的大窟窿里蜂拥而出。不消片刻,博物馆内的化蛹女系数散去,她们成群结队地消失于远方的天空,不再对下方的人类有任何纠结。 博物馆内,门口的化蛹女也随着群体离开,出口的阻力瞬间,几十名安保立刻冲向门口手动解锁,合力将大门打开。 光线迅速射入馆内,人们一边呼救一边奔逃,如潮般涌向出口。 李若融扶着柱子吃力地爬起来,忽然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替她支了一把力,助她站起。她疑惑地回头,撞上博克明那张冷冰冰的脸。李若融顺势看一眼屋顶上的大窟窿,奇怪道:“你哪冒出来的?” “当然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博克明看一眼半空中,窟窿边几个猥琐的身形一闪而过,再看一眼刚才侏儒跌落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谢谢你救我、谢谢、谢谢……。”刚才吓傻的中年男人一边收拾地上的文件纸,一再对他们表示万分感谢。 “那些人是针对你而来的。”博克明突然说:“不如一起离开吧。” “不是吧!”中年人脸色苍白,惊惧万分地抬起头。 “事不宜迟,赶紧离开。”聂掌柜等人也赶了过来,大家一起混在人群出了博物馆。 146、汇石区(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出了博物馆,几个人立刻打了两辆车赶往工业重镇“汇石区”。 在出租车上,赵青亮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一直颤抖个不停。他双眉紧锁眼神里充满心事,仿佛对之前发生的事有所意料,又仿佛未曾料到抓自己竟然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车子不紧不慢进入汇石区,赵青亮轻车熟路让司机先把车开到范适酒店,然后再做计较。 于是车子又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接近六点的时候,总算是到了那间叫做范适的经济型酒店。 赵青亮领头进了酒店,安排了三间标准间。酒店工作人员似乎对他很熟悉,给了他805房间的门牌,冯藤卓等人则在806、807、808房间住下。 一路无话,赵青亮闷闷进了房间,关门再未出来。 李若融和冯清清一起住807客房、冯藤卓和博克明住806客房、聂掌柜独自一人住808客房。一切安排妥当大家都有些疲累,聂掌柜提议大家稍作2小时休息缓冲,晚饭后再作商议。 窗外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一切变得异常宁静。李若融坐在床上喝了小半杯热水,只觉得浑身越来越酸痛,肩膀也是剧痛难忍。她想去厕所洗把脸,让自己好清醒一些,于是扶着墙壁走了进去。 厕所里灯光明亮,李若融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着实吓了一跳。脸色不好看也就算了,还有很重的黑眼圈,而且眼睛里还有点充血。“黑眼圈!”李若融忿忿不平的用食指按着自己的黑眼圈,才按了没两下,她就两眼一黑,完全没了知觉。 此刻,外头的冯清清正准备问问李若融一个人行不行,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她再敲门里面就没声音了。 冯清清吓得打开房门准备呼救,却忽然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博克明如同一座冰山一样举着手,作敲门的动作。 “赶紧的,李小姐大概昏倒在厕所里了!”冯清清吓得大叫。 “不会吧。”博克明快步走到厕所门口,用力敲门:“李若融你没事吧?” 里头没回应。 博克明一皱眉,正准备撞门闯入,厕所的门一拧,开了。 李若融扶着额头一脸痛苦地走出来,见门口站着博克明和一脸紧张的冯清清有点没搞明白状况:“什么……什么情况?” “听见敲门你不会应一声?”博克明皱眉问。 “头撞水龙头上了,有点懵。”李若融解释,扶着墙慢慢往房间里挪。 “明天还要去鹅紫口你怎么办?”博克明伸手将李若融扶进房间,又让她在床上躺好。 李若融笑嘻嘻说:“如果我待在酒店可能会拖你们后腿,现在只能厚着脸皮跟着你们,现场拖你们后腿了。” “哼,拖后腿也要有力气拖,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博克明突然说,他始终担心今天下午化蛹女是伤到李若融了。 “不用了。”李若融尴尬道。 “不用尴尬,你肩膀的洞已经不小了。”博克明看着李若融肩膀上的破洞说:“无非就是把这个破洞拉得大点小点的问题。” 李若融看一眼肩膀没好气说:“那还还问,你不会直接看,看了你也看不懂……啊!痛啊!”她扭头,看见博克明的食指点了几次自己的肩膀,每点一次,她就痛得后背冷汗直冒。 “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已经捏紫了。”博克明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说。 “李小姐你没事吧?”冯清清看着背靠床头的李若融关切地问。 “等等,让我静一静。”李若融咽一口口水说,她没想到被化蛹女捏过的肩膀竟然如此之痛。 博克明拿起电话,拨了服务台电话,立刻要了一瓶祛瘀的跌打酒。很快服务台就送了上来。 “你别碰我,我会自己好的。”李若融看着那瓶酒,头皮就发麻。 “你替她揉一揉,今天不化瘀,明天她的手臂肯定抬不起来了。到时候就真的要拖我们后腿了。”博克明回头对着冯清清说。 “祛瘀不用点力起不到效果,还是你替她揉吧。”冯清清笑笑说:“我去看看晚餐的情况。”说完就出去了。 “把手伸出来。”博克明拧开药瓶盖子冷冷说。 “你带着止痛剂,给我一支不就结了。”李若融将手臂藏在背后拒绝配合。 博克明冷冷看她一眼:“那种东西是你能碰的吗?” “反正你别碰我。”李若融皱眉道:“我绝对不要擦什么祛瘀的油。” “你可以试着抬一抬你的手臂。”博克明挑眉说。 “有什么不可以的。”李若融有点生气,立刻举起左臂,那手臂才聚到一半,她就差点没哭出来。那叫一个疼啊,钻心的痛,顷刻传遍全身,连后悔都来不及。她的手臂就这样半举在半空中,不知该放下,还是举着。 “看,不听话吃苦了。”博克明伸手将她肩膀的那个破洞的整个袖子撕掉,五条深紫色的手指印清晰可见。博克明微微皱眉,扶着她的手臂慢慢放下。然后,在掌心倒了一些药油,双手搓热,按到了李若融的肩膀上。 “你能不能轻点?”李若融脸色紧张地说。 “轻点就让冯清清替你祛瘀了。”博克明没再多话,手掌发力,转着圈顺时针揉着肩膀上的淤血。 “痛死了,你快点停下来。”李若融带着哭腔说,从博克明开始揉的第一下开始,那种剧痛就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痛得她连思维都变空白了。 “忍一忍。”博克明没有停得意思,继续揉着淤血的地方。 “混蛋,痛死了。”李若融一边拍打着博克明的肩膀一边骂道,但是博克明根本不搭理他,只持续揉着淤青。终于她对这种疼痛有了一点适应,紧紧抓住博克明扶着自己手臂的衣袖一角,苦苦忍受。 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博克明才停下手,轻轻将李若融手臂放下,盖好药品盖,放在床头柜上。他看着药油说:“明天会缓解的。” “这样最好。”李若融垂目,手臂已经痛得有点麻木。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沉默在一种不愿触及的回忆之中。 “待会我去找找有没有药店,看看能不能买点止痛药。”博克明打破平静说。 “好,谢谢。”李若融觉得自己的客气特别傻。 “明天别再冲动地跑在最前面,别让自己再受伤了,你不是铁打的。”博克明的视线从药油瓶口移开,看向李若融的眼睛。 李若融避开他的目光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没给任何人添麻烦,是我们总是牵连你。”博克明口气柔和地说,此时他也不是那么冷的不能靠近,反而让人感觉他还有一点点温暖。“所以你的任务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别再弄疼自己。”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李融融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她难过地想,有多久你我没有如此平心静气地说话,只可惜,一切都是假象,在药物的抑制下我们才能如此短暂地聊一两句。 而博克明的心情又会好到哪里去,他同样明白是因为镇醒剂强大的镇静作用才能让自己不突然向她进攻,他同样明白假装平静后的不安定。 “不知道今天晚饭会吃什么?”李若融扯开话题,脸上有些尴尬。 “你先休息会,晚饭的时候来叫你。”博克明替她掖好被角,默默走出房间。 终于,李若融的眼眶泛出微微的红,她深深吸一口气,却已是视线模糊。 147、汇石区(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晚饭被安排在酒店餐厅里,由赵青亮做东,菜色极为丰富,满满当当堆了一整张圆桌。 开席后,赵青亮先灌了自己一杯白酒压惊。接着为了表示感谢,他向每一个人敬酒,并特别对李若融敬了三杯酒,表示极为感激救命大恩。 大家也是都累了,开席后各自闷头吃喝也不多话。待吃得七八分饱了,才放下筷子,开始有力气说正事。 赵青亮又喝下一杯白酒,拿纸巾擦干净嘴,让服务人员全数退下,才开口说道:“不瞒诸位,再下是个生意人,主营丝绸织品,在各个城市都有些营生。” 冯藤卓心想,各个城市?看来这个赵青亮的生意范围不会小,怪不得会惹来“争议”。 “再下长期到叠能城进货,未曾想到会有今天这样一出。亏得诸位搭救,大恩不言谢。”说完,赵青亮一仰脖子,又喝下一杯酒。 “据我们所知,今天的这场袭击就是针对你的,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谁?”李若融顺势问。 赵青亮想了想说:“叠能城的生意再下做了也有七八年之久,并无得罪过任何人。如果真说有什么过节,可能就是鹅紫口的生意。” 一听“鹅紫口”三个字,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赵青亮继续说道:“鹅紫口虽然在工业重地汇石区,却划分在最不值钱的边缘地带。这个地方可谓叠能城最穷乡僻壤之地,没有优势资源,离开主城极远,地势糟糕,最关键是碎石林立无开发可能,可谓一块闲置兼无用武之地。” “为什么你要去那种地方做生意?”冯藤卓不解。 赵青亮解释说:“鹅紫口,其实可谓蛾子口,它形如蛾子,又在蛾子身体的部分有一条通往另一座城市的山谷,由此得名。因为觉得蛾子实在太难听,所以改为鹅紫口。” 众人点头明白。 “大概是一年前,鹅紫口开始做起了丝绸的生意,他们出产丝绸质地极为细腻,非市面上普通丝绸能比。而且他们的货源只有冬季有货,又增加了它的稀缺性。”赵青亮算了一算:“鹅紫口出的丝绸钩花睡衣,每件都在百万以上,且供不应求,在市场上已经列为最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之一。” “你手上已经拿到货了?”冯藤卓问。 赵青亮摇头。 “货没到手,为什么你会对你提前发起袭击?”冯藤卓奇怪。 “大概和最新签署的合同有关系。”赵青亮说:“因为这种丝绸太过珍贵又如此热销,所以这次我们一次性和他们签署了一吨的丝绸量。只是没想到,一个星期前,市面上这种贵重丝绸的价格突然翻了两番,对方可能觉得吃了亏,想取消合同,所以才会中途除了这档子幺蛾子。” “你拿的是提货单?”李若融突然明白:“所以他们想制造混乱来抢走你的提货单。” 赵青亮点头:“对,唯一的三联提货单,如果缺失提货单二、三联,再敲上“提货”字样,即说明货物被取,再想申诉也是没人受理的。好在保住了提货单,才避免了最大的损失。” “你明天还要去鹅紫口?”冯藤卓觉得这位商人可真是为了钱够拼的。 赵青亮面露难色:“再下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冯藤卓笑道。 “如果可以的话,再下想邀请几位和我一起去鹅紫口把货提了。不瞒几位,独自前往再下其实并无勇气,可是货单不提损失太过惨重,在下心有不甘。方才见几位能力非凡,再下才有这个请求,酬劳再下绝不亏待。”赵青亮面露诚恳,他是考虑了很久才想出这办法让自己能够进入鹅紫口,获得货物。 这个提议当然是最对行动最为有利,只是,冯藤卓觉得还有些事未曾搞清楚。于是,冯藤卓看着眼前一盘蔬菜笑道:“签订一吨的蚕丝价格不菲,固然市面价格有所增长,但是为了一次生意毁了以后说有的生意似乎于长期生意伙伴而言,有些说不通。不知道这种贵重的蚕丝,除了能编制出精美的义务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特别的功效。” 赵青亮被揭穿,有些尴尬,沉默片刻,他无奈说:“在下不敢瞒几位恩人。这种极品蚕丝的价格在市面上不是翻两番,而是翻了十倍。” 十倍!这个价格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吃惊不小。 “所以,对方才会想要临时取消合约。” “为什么它的价格会被炒得如此之高?”冯藤卓大为不解。 赵青亮叹口气,万般无奈地说:“除了能制作价格昂贵的丝绸制品,这种蚕丝的特殊活性成分还有驻颜的功效。” “靠几根蚕丝就千年不老了?也有人信。”李若融不屑。 赵立刻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两只小盒子,推到李若融和冯清清面前:“试用装,见笑。” “你也准备转做化妆品?”李若融打开盒子,里面是放着一只很小的瓶子,里头装着一些透明的液体。 赵青亮不好意思地说:“看见商场促销,我让秘书拿的。” “哦。”李若融倒出里头的液体,拍在手背上。很快,她感觉手背凉凉的,皮肤有一种说不出收紧感。不消片刻,液体干了,她摸一摸手背,有一种光滑细腻的感觉,再看涂过液体的地方,竟呈现出一种特别通透质感。“哇!好赞!” 赵青亮笑着无奈道:“一瓶30毫升的修颜液可以买到120万。” “什么!”冯清清惊呼一声:“30毫升。” 赵青亮点点头:“这还不是纯蚕丝修颜液,里面自然还有其它成分注入。每个星期涂一次在脸上,一个月就能改善肤质。” “你这是打广告吗?”李若融看看手背:“120万的高级货可没几个人用得起。” “所以它是魅力加化妆品集团的钻石级特需品。只提供给顶级富豪的太太小姐们使用。”赵青亮说:“就是因为他们的介入,蚕丝价格才会一路飙升,连番十倍。” “魅力加是亚兰深钢的旗下品牌,他们的触角伸得可真够远的。”博克明暗想。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抢夺提货单的原因,这是唯一的的凭证。”赵青亮压一压胸口,他已经害怕的随时带着取货单了。 “他们这样急迫,鹅紫口只产你定的唯一一顿化蛹女蚕丝吗?”博克明突然冷冷问。 赵青亮用力点头:“蝴蝶女的数量有限,且只有冬天结茧,她们在茧里待足2个月,然后破茧而去,留下这珍贵的蚕丝。粗算下来,总共也就一顿左右。” “只有一顿都让你定了,你很有商业头脑。”博克明冷冷说:“正好缩小了目标人群。” 赵青亮尴尬一笑,然后说:“以前没人识得化蛹女蚕丝的重要性,也没人要,没人管,只是当地人自己抽丝剥茧自己自用。有一次我们也是路过鹅紫口,看见贩卖的被子质地柔滑,阳光下鲜亮美丽,于是,就去问了出处,才知道是他们这里出产的银茧丝,就是这种贵重的蚕丝。后来,我特意带了些回去,研究后发现很有市场,就一年一年的签订。这样也合作了有3年之久,没想到就突然冒出个化妆品集团,突然蚕丝的价格被炒得离了谱。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人穷惯了,为了钱可以不讲信义、不讲道德……竟然……唉……” 博克明见惯了这种背信弃义并不觉得什么,他继续问:“如果鹅紫口的人铁了心不想把你的货给你,那么你凭什么认定我们和你去就能顺利提货?” 148、汇石区(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赵青亮是个很务实的人,显然他对这个问题是有所准备的。“其实,拿着这份提货单拿不到一吨货我是有心里准备的,甚至,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合作我也是心里有数的。” “那么这次你的目的是什么?”博克明继续问。 “一吨拿不到,卖我10000克总行吧。”赵青亮提嘴角无奈地笑:“我不贪心,退我货款,顺便再卖给我10000克也行。” “10000克茧丝能干什么?”李若融问。 “3套衣服,已经收了客人的钱,就必须负责到底。”赵青亮还是很敬业的:“后面的再有订单我们可以对外宣称因为原材料断货不再供应,但是这三套衣服是一个月前就答应了人家的,不能失信于人。” “如果只是想要10000克茧丝,而且你的钱也够,对方应该不会为难你。”冯藤卓说:“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和他们谈判呢?” 赵青亮说:“几位可能不知道,我们叠能城的通讯特别落后,除了市内电话,手机、无线网络信号都是不通的。鹅紫口地处偏远地区,根本没有通过电话,和他们做生意全是当面交易。另外……鹅紫口这个地方太过偏僻,民风彪悍,我已经收到他们想要毁约的风声,原打算按照10000克的方案去谈一谈,不想,他们连给我谈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开枪。” “十倍价格在面前,有些着急尚可理解。”冯藤卓点点头表示理解。 “正因他们实在过于激进,所以再下才会有这个不情之请,请诸位帮帮忙。”说完,赵青亮向众人举杯,一饮而尽杯中之酒。 “既然赵先生有如此的困难,我们不妨同你走走一遭……”冯藤卓还没说完,就被赵青亮激动地打断。 “你们决定帮我了?太好了,太好了!太感谢你们了!”赵青亮兴奋地说,他感觉这次的订单已经不成问题了。 “只是有个小问题。”冯藤卓补充说。 “您吩咐。”赵青亮一脸严肃认真。 “既然鹅紫口是如此凶险之地,不知道能不能有些傍身之物保大家的安全?”冯藤卓问。 “你是说武器?”赵青亮压低声问。 冯藤卓点点头。 “叠能城的武器控管很严,除非是重大场所,比如我们白天去的博物馆等重要场馆配有枪支,其它地方想搞到非常困难。”赵青亮有些为难,突然他想起什么面带笑意地问:“倒是有一种武器,不知道各位会不会使?” “弹弓?”博克明冷冷问。 赵青亮惊讶地看着博克明:“你……你怎么知道?” 博克明说:“博物馆门口的摊贩都在兜售石质弹弓,想必是因为碎石城多石头,打磨了当旅游纪念品卖。你只是个普通商人,能拿到的也不过是旅游纪念品的升级版本,石头弹弓加弹丸。如果没说错的话,是和你做生意的鹅紫口的人送的。” “你说的分毫不差,我都没办法否认了。”赵青亮佩服地说:“我这里有3把弹弓,还有七八十颗弹丸,鹅紫口的人爱打鸟,去了几次,的确是他们送的。” “都带着,如果此行你只是想完成那么十公斤的愿望,对方应该也不会为难你。”博克明说。 “好好,都带上。”赵青亮点头称是。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线路、应对策略和注意事项,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饭局才算结束,各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下了一点点小雨。 约莫5点多,冯清清先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回到房间。她见李若融还没起床,于是轻轻推了推她:“李小姐,起床了,5点半我们要走咯。” “再让我睡5分钟。”李若融伸出一条手臂,懒懒地说。 “好吧。”冯清清笑笑,去收拾东西。 五分钟以后,李若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洗漱,一脸困顿地回到房间。 “把桌子上的止痛药吃了,昨天晚上博克明去附近药房买的,他还替你买了件衣服。”冯清清从柜子里拿出一件T恤:“快把衣服换了,别穿那件坏的了。” “哦。”李若融将手边的药丸吞下,睡眼朦胧的又去洗手间换衣服。穿戴完毕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定定地望着T恤衫,一种惆怅油然而生,她赶紧深吸一口气,给自己一个鼓励地笑容,走出厕所。 五点半,大伙到楼下集合。不消片刻,赵青亮开着一辆面包车驶来,接下来将由他负责将大家带往鹅紫口。 在车上,冯藤卓把昨天赵青亮给的“武器”分给每个人,一共80颗石头弹,3把弹弓。李若融、冯清清、聂掌柜各拿一把弹弓,每人发20颗石弹,他和博克明各拿10颗石弹。 那石弹很小,比一般的玻璃弹珠还小一圈,所以放在身上并不觉得累赘。石弹弓也是小小的一只,说是武器还不如就是玩具,只是现在万般无奈,才只好将就着用。 几个人坐在车上一路颠簸。由于起得早,都还有些睡意,于是稀里糊涂又都犯起困来。 冯藤卓坐在副驾驶位,他的精神还不错。他看着车子穿梭于一座又一座嶙峋怪石之中,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强大力量。碎石铸城不得不说也是一桩传奇。如果以后有机会,他倒是很乐意像个标准游客一样旅行,真实地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 先前的渐渐小雨变得有些大,玻璃上缀满雨珠,赵青亮立刻打开雨刷,让玻璃恢复清晰。 “开到鹅紫口需要多少时间?”冯藤卓问。 “一个半小时。”赵青亮认真开着车回答。 “鹅紫口有什么知名的景点吗?比如说湖泊、峡谷、大山之类的。”冯藤卓发出疑问,昨天晚上他和博克明、聂掌柜商量过,如果到了鹅紫口,他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找线索,一路替赵青亮完成任务,这样两边都不会耽搁。 赵青亮摇头回答:“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汇石区属于重工业区,那块都是大石头,景点没注意过。” “好,你开车,我眯会。”冯藤卓不再多问,一切需到目的地方可知晓。 此刻车后也是一片安静,大家都有些困顿各自打惰。 李若融一个人坐在最后排,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车子不断颠簸,她的脑壳就不自觉地撞在凸出的窗锁上,由于她非常疲累,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所以她的脑地就一路上撞着车窗有十来分钟。 终于,那脑袋磕着窗子有规律的声音吸引到了博克明的注意。他从李若融后排位置里起身,走到她身边,就看见李若融瞌睡打得正香,脑袋一磕一碰地撞着车玻璃锁浑然不觉。博克明皱起双眉,走在她身边,将她一直前后左右蹦跶的脑袋扶住。 李若融突然觉得怎么自己不晃悠了,半睁开眼睛,看见博克明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后排没人坐,躺下睡,别再磕玻璃窗户了,吵死了。”博克明的口气依旧是冷冰冰的,顺势将李若融歪着的脑袋摆正。 李若融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博克明已经把她拉出位置,拖到最后一排。然后他脱下外套,做了个临时枕头摆在椅子另一端:“躺下吧。” “谢谢哈。”李若融尴尬笑笑,一侧身倒椅子上,瞬间又睡着了。 博克明无奈摇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里。此刻,车窗外只有数不尽的巨石,和蒙蒙细雨的天色,再无其它。 149、汇石区(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车子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转过一座锤形巨时之后转入一条小路。随后,车子缓行于一片树林小道,前后开了有五六分钟,赵青亮将面包车开入一片水泥空地停下。 “到了。”赵青亮将车子熄火,拔下车钥匙。 众人下车,外头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格外清新。 “那里就是鹅紫口入口了。”赵青亮指着远处一块巨石:“也是恶(wu四声)镇的入口。” “原来这里有座名字如此凶狠的镇子。”冯清清微微皱眉,这个镇子的名字让她浑身不舒服。 “没办法,这块民风彪悍,才会有此镇名。”赵青亮带着众人往巨石方向走。待到了巨石面前,众人才发现,刚才所站的位置视线被巨石阻隔,原来这并不是单块居室,而是由两块巨石组成的一道石门。 石门右侧有一块石碑,上头写着《鹅紫口恶村》五个字。恶字上竟然还标了读音。石门宽度只能并排容纳两个人,石门内,一条长不见底的石道昏昏然向前延展开来。 “今天奇怪了,没人守村口。”赵青亮奇怪地说,带头走进石道。 这条石道又细又长看不见尽头。石道两边还有很多分岔路口,不知道通往何方。赵青亮带着众人笔直走了一段,然后右转入一条小巷,又七拐八弯地继续前行了十来分钟。 一路上赵青亮介绍说刚才大家笔直走得地方就是蛾紫口中蛾子的身体,整个通道呈入口窄中间宽的细长纺锤体形状,全部走完需花费2个半小时的时间。蛾子身体两侧则分布着无数小巷,他们能通往镇子不同的区域,如果从上方俯瞰这,两侧则像两张张开的蛾子翅膀,极为逼真。到了出口的地方,有两条小道可出去,它们就是蛾子短短的触角。因为有这样的地形,鹅紫口因此而得名。 对于这里的面积赵青亮也说不上来。他只认得一条经常走的道,其它的地方他并未走过。带着大家七拐八弯又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一股凉风袭来,眼前一亮,出口到了。 众人走出巷子,眼前出现一片空旷的水泥地,范围不小,相当于一个篮球场馆。 “这!这是……”赵青亮惊讶地看着广场,张大嘴巴竟然不能说话了。 此刻空地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侧几棵巨大的树上倒挂着几只一人半高的蛹。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摆动,在一片寂静中隐隐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氛。 “怎么会……会……会有如此之大的蛹?”赵青亮惊的话都不利索了。 “这就是化蛹女的蛹。”冯藤卓走过去,抬起一只蛹,极轻,里面已经空了。 “什么化蛹女?”赵青亮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 “就是昨天袭击你的蝴蝶女的蛹。”冯藤卓答。 “什么!”赵青亮又一次被震惊了,原来他一直以为银茧丝是一种上等的蚕吐出的丝,未曾想到,它竟然来自于如此凶悍的实体。 赵青亮偷偷看一眼巨大的茧,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心有余悸。他感觉越发的不安全,想着尽快完成最后的交易,好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从今往后他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于是,他带着众人快速穿过空地,来到一桩单层小楼前。 小楼前已然一片宁静,没有见到一个人,听不见一个声响。赵青亮心里嘀咕,平时到处是人,今天都跑去哪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扯开嗓子对小楼叫唤一声:“黄村长,在不?出来我们谈一谈提货的事。” 小楼寂静一片,并无回应。 “有人么?”赵青亮又吼了几声,依旧无人回应,让他纳闷不已。 “村子里没人?”冯藤卓走过来,看一眼小楼。 “不知道啊,说好了今天能提货的。”赵青亮也说不出个为什么。 嘭!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巨响。 冯清清啊得一声撞入博克明的怀里,又快速退出来,红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吓了一跳,对不起!” “没事。”博克明只是微微皱眉,未再多言。 嘭!嘭!紧接着远处又传来两声巨响,之后四下里又安静下来。 “那是大仓库的方向。”赵青亮望着远远的地方:“所有的茧丝最后都是打包装箱到仓库,难道村民全跑去那里打包?” “去看看。”冯藤卓说。 “好。”赵青亮点点头,带着大家继续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从小楼一侧的巷子进入,几个人又开始进入迷宫一样的巷道之内。七转八弯有十来分钟,终于,再次见到光亮。眼前出现一片比之先前更为开阔的地域,足有半个足球场大,最远的地方,整齐排列着数十幢三层板房,板房前方两侧则停了不下二十两大卡车。 “这里就是他们的仓库。”赵青亮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然后试探性地问:“我们进去?” “气氛有点怪,刚才的声音……”冯藤卓微微皱眉:“有点像枪声。” “枪!”赵青亮差点跳起来:“不会的,这里也是不允许有枪的。” “有人来了,躲起来。”博克明突然压低声音,领着众人躲到附近一辆小皮卡的后面。 很快一些零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停在小皮卡不远的地方不动了。地面发出几声闷响,像有东西被丢到地上。然后这些脚步声在此动起来,由近及远向着仓库的方向渐渐消失。 博克明探出脑袋,看见远远的地上躺着3具化蛹女的尸体。他觉得有些奇怪,能够制造大量财富的化蛹女为什么会被他们杀害呢? “杀人了!”赵青亮声音颤抖地说。 “你确定还要进入谈判你的合约?”冯藤卓淡淡问。 赵青亮已经害怕得双腿都在哆嗦了,口齿不清地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离开吧,这笔单子我……我不要了。” 冯藤卓心想清楚,已经到了这里他们其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走回头路。但是,他并不想把无辜的商人赵青亮拖到这个局里来。考虑几秒,冯藤卓有了主意:“赵先生你看这样如何?我替你去取货。” “如此危险不可不可。”赵青亮倒也非贪财之人,不想自己一笔单子害了几条性命。 “不瞒你说,我们原来也打算到这里办件事,所以,你的单子我们可以顺便替你完成。”冯藤卓并不隐瞒。 “这样不好。”赵青亮不带犹豫地拒绝。 冯藤卓微微一笑说:“在博物馆你见过我们的身手,对付这些小喽啰绝对不在话下。把你的提货单和联系方式给我,我们取到东西寄给你。” 赵青亮依旧很犹豫。 “不用担心,我们能妥善处理。”冯藤卓安慰他。 “好……好吧……你们小心,他们绝非善类。”赵青亮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提货单和名片递给冯藤卓:“冯先生,茧丝有价命无价,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最高标准,绝不要勉强。对方如果不肯给就不算了,你们尽快脱身就是。” “没问题。”冯藤卓点头,觉得赵青亮这人不错,不贪财,也讲义气。 “你们看那座蓝色屋顶的仓库,那是主仓库,一般情况村民都在那里办事。”赵青亮指不远方,果然有一间仓库特别大,把别的房子比得都不像仓库了。“这间仓库前后门都有人严格把守,非他们带入,你们很难进去,但很多秘密都在这个仓库里,若能进入,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150、汇石区(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点点头,继续听。 赵青亮说:“你们进入以后,如果碰到一个年轻男子,右手上有个‘恶’字的刺青,别以为他只是小儿,其实他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与他说话千万小心谨慎,万不可得罪。” “好,谢谢提醒。”冯藤卓点点头,他侧脸看一眼外头,正好没人:“赵先生先离开这里,我们出来后会和你联系。是否需要我派个人陪你一同离开?” “不需要,诸位保重。”赵青亮摆摆手,脑袋向外头探了探,立刻钻入小巷之内,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赵青亮离开,冯藤卓开始部署。他将现场所有的人分为两拨人,冯藤卓、聂掌柜、冯清清负责正面谈判,博克明和李若融负责周边接应。如果他们谈判成功,自然最好,如果谈判失败,就只好来硬的了。 “我不想和她分在一块。”博克明提出异议。 冯清清先站出来说话:“你脾气暴躁,表情又不和悦,若得罪了村长,这事就完成不了了。” “切~”博克明不屑。 冯清清劝说道:“冯先生有风范,聂掌柜也有大家族的格调,我则可以扮演秘书或者律师的角色,这个三角配置最为适宜。李小姐身体欠佳,无法参与我们的行动,你可以把她安顿好,然后再来与我们会和。千万不要把她丢在停车场,这里车来车往太容易被发现了。”说完,她就真的退到冯藤卓身后,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小秘表情。 博克明微微皱眉,却无法反对这个还不错的提议。他看一眼仓库的方向,大大小小有几十间,当下就有了主意。“走吧,先处理你。”博克明一把扯过李若融的领子,也不管她跟得上跟不上,拖着踉踉跄跄的李若融朝着仓库方向走去。很快转个弯就消失在了仓库群里。 “他的脾气好臭。”冯清清嘟囔一句。 冯藤卓笑道:“冯小姐的安排非常的好,做两手准备,按照每个人的个性布局,妙哉。” “我只是觉得他的臭脾气又上来了,免得误事。”冯清清不好意思地说。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继续?”聂掌柜在一边焦急地问:“我们只剩大半天的时间了。夜里十二点还得赶火车回叠能城。” “那就行动吧。”冯藤卓率先走出去,向着仓库走去。 “一个问题?”聂掌柜赶上来追问:“厌弃岭是个未知之地,你有对策吗?” 冯藤卓淡淡一笑,反问道:“我们的目的是厌弃岭,还是化蛹女?” 聂掌柜愣了一愣,立刻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去毒后的化蛹女的血——丝涌水,现在已经证明了这个地方有化蛹女,那么只需找到他们想要找的那类化蛹女即刻,厌弃岭反而存不存在并无大碍。 待四下无人,冯藤卓等人走出皮卡后,向最大的蓝顶仓库走去。当他路过化蛹女尸体边的时候,稍稍停了一停。他向尸体看去,发现这些尸体的皮肤呈现出暗灰色,有很明显的龟裂纹,应该是最后一次出茧的化蛹女。她们的头部都已经被打得稀烂,显然是用了威力极大的武器,不知道仓库里有多杀威力武器? “走吧。”冯清清有点害怕,躲在冯藤卓一侧低声说。 冯藤卓看着尸体缓缓说道:“化蛹女一生出茧六次,每隔三年蜕变一次,等于长了十岁,待到六次蜕变全部完成,她们的一身基本也就走完了。看上去还算年轻的外貌,可能身体已经是老人,化蛹女的一大特点,就是外貌与年龄不符。这几具化蛹女一定是出完自后一次茧,不再有利用价值,村民想赶走她们,又赶不走,所以才会杀了她们。” “利用完了就杀了她们,这里的人真残忍。”冯清清微微皱眉,面露同情之色。 “因为化蛹女是群居族,所以,她们年事已高却依旧紧随大团体,才会遭遇此不测。”冯藤卓转身,看着仓库,心中隐隐不快:“看来这里的民风要比赵青亮说的更为彪悍贪婪。”听他一席话,冯清清和聂掌柜心中忍不住为之一沉。 废话不多,三人抓紧时间,快步走向蓝色仓库门口,还未完全走进,就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吵闹声以及一些尖锐的叫声。 聂掌柜和冯藤卓交换了个颜色,立刻上前拍门,大声说:“有人吗?来提货了!” 铁门被聂掌柜拍得嘭嘭巨响,不消片刻,门后传来铁锁摩擦声,仓库大门应声打开一条缝隙,然后咯吱咯吱喷缓缓向里面移动,慢慢的仓库内部的情景从一条黑暗的缝隙缓缓变作了明亮的全景。 “好大!”冯清清站在冯藤卓一侧,轻轻吐出一句。 只见仓库里塞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货柜,它们一个叠着一个排列,高的甚至挡住了一些透气玻璃窗。仓库前方,则一字排着十几只铁笼子,每只笼子里装着五、六只年轻的化蛹女,笼子的地上还有刚刚退出的茧,空气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味。显然,这里就是手机化蛹女破茧的大仓库。 仓库内各个地方散乱得聚集着一些真枪实弹的村民,听见铁门打开,纷纷回头向门口望去,各个目光凶狠贪婪。 冯藤卓气定神闲率先走进仓库,聂掌柜和冯清清则分别跟在他身后左后。冯藤卓在万众瞩目下步入仓库,首相碰上的是正前方椅子里坐着的一名白体恤衫年轻人。这名年轻人半躺在椅子里,一只手搁在扶手上,手背上的“恶”字清晰可见,村长必是此人无疑。 “赵青亮呢?”村长下巴一抬,不轻不重地问。说话间,几十条枪齐刷刷举起,对准了冯藤卓等三人。 想来平日这里生意冷清,只有赵青亮和他们有生意往来,所以一上来他们就认准了自己是赵青亮请来提货的人。冯藤卓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开口道:“赵总最近忙着生意,请我们来提他那一单货。他说村长是顶好的生意伙伴,和您合作多年,从不没让他吃过亏。” 村长瞥一眼冯藤卓,心里颇有些得意和高兴,这老赵还是说的很在理的。可是,现在的货……村长再次抬他的下巴,颇为不满地说:“去跟老赵说,货钱退给他,若好商量,有钱生意多的是,若不行,哼哼,他可就别再想踏入鹅紫口了。”说完,目光中露出一丝狠戾。 冯藤卓淡淡一笑,客气道:“人说买卖不在仁义在,你若这样说,赵总自然也是理解的。不过,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村长抬眉毛看向冯藤卓。 “今天或许某些高端化妆品卖得好,你们都赚得鹏满钵满,可万一有个社会什么大调查、揭幕之类的,某款化妆品指标不合格,成分超标还含毒,到时候所有的订单都失效,今天十倍的价格也就只能算是一单唯一的交易了。” 村长冷笑:“那是以后的事,今年有的吃喝了,还吃得特别的好。” 冯藤卓略带神秘地说:“我听说S城的魅力加正在被调查,按照银茧丝现在价格,她们应该不会一次性支付全款,而是给定钱。如果S城那头出了事,尾款……不知道你的这些货到时候真的能不能如你所愿系数出去。” “嗯?”村长微微皱眉,面露不快:“你唬我。” 冯藤卓笑笑,指着笼子里的化蛹女:“查出来是迟早的事。” “多管闲事!”村长身边的大个子保镖不耐烦地居高猎枪作势要射击。 151、汇石区(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村长举手示意所有人放下枪,又一次抬抬下巴,问:“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迟早的事?你想去举报,你觉得自己能安然离开这里吗?” 冯藤卓自信地说:“无需举报,定然会被查出来的。” 村长微微眯起眼睛,静待下文。 “化蛹女因为长期生活在藻泽之地,所以身上毒气很重,需去毒。她们去毒方式就是吐出蚕丝结茧,茧虽然有驻颜功效,却也含着剧毒。”冯藤卓再次扫一眼化蛹女的笼子,她们的手都呈现出一种纯净的雪白不带任何杂质,一定是刚刚破茧而出,这个时段她们的血是最纯净的,有药用价值。 “又如何?”村长眼皮微抬:“反正我们不是生产厂家。” 冯藤卓淡定地说:“S城每年都有化妆品大检查,时间就在冬季这个时间段。魅力加化妆品虽是特需,却也会纳入检查的范围,一旦检查出了问题事情定然会被披露出来,那些有钱人知道是把毒往脸上涂,你说他们还不会再相信这个牌子。牌子倒了,还有谁来定你的货。所以说,这是一间没有以后迟早会发生的事。” 村长微微直起身体:“我说了,今年我们是赚到了,对方下午就来提货,我管它什么调查。” “我们是想谈明年的生意。”冯藤卓笑。 村长转头,望着对面深不可测的男人。 冯藤卓只微微一笑依旧不露声色:“茧丝提炼出来的是精华和毒素,但是,制作衣服却不需要从最内核提炼物质,说穿了就是不能提炼的太深入,做衣服可以,做化妆品就不行了。但是今年的生意已成定居,赵老板也不想纠结,不如谈谈明年生意的合作机会。” “明年?合作?”村长显然来了兴趣。 冯藤卓笑着拿出合同:“今年的合同我们已经全额付掉,现在完退款给我们,赵老板基于市场考虑,愿意接受。只是,我们有过契约,也希望贵村能够象征性地履行合同,让找老板也能感受到贵方的诚意。” “如何象征性的履行合同?”村长挑眉问。 冯藤卓顺势说:“找老板愿意按照市场十倍的价格购买十公斤茧丝,也算是彼此履行了合同,为明年继续合作开个好篇章。” “就要十公斤,按十倍的价格算?”村长挑眉,这显然不是亏本买卖,同时还能有下次合作的机会。魅力加的化妆品如果的确出现问题,那么明年的合作就可能彻底黄了。到时候再想找下家脱手蚕丝,未必有客户有实力吃的下来,不如现在卖个人情给老赵,也好为来年未雨绸缪。 冯藤卓心想,赵青亮回到自己的城市以后也不会在来这里,合作不合作那是后话,先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才是。于是他嘴上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就要十公斤。” “去拿十个公斤给他们。”村长不带考虑的就答应了:“让财务转账给赵老板,扣掉5公斤的钱,还有5公斤算是我送给赵老板的。” “替赵老板谢谢。”冯藤卓淡淡一笑。 不消片刻,一个老头提着一只半米长的透明袋子出来,里头满满当当装满了茧丝。 “笑纳。”村长微微抬手,老头立刻将茧丝恭恭敬敬递到冯藤卓手里。 “谢谢。”冯藤卓接过,只见袋子中的茧丝绸不仅根根分明,还呈现出一 种晶莹剔透的质感,绝对是茧丝中的上品。 “和赵青亮说,下次继续合作。”村长的口气明显缓和很多。 “当然。”冯藤卓点头,又看一眼化蛹女,突然有些惊讶的说:“这……这…… 是只极品!” “这里都是极品!”村长得意地说。 “不是,这只很特别!”冯藤卓手指远处一只紫色头发的化蛹女夸张地说:“这……这是紫蛹女,绝佳的上品。” “紫蛹女?”村长好奇地看向那只原本并不起眼的化蛹女:“她的茧也是白色的,也没吐出紫色的茧。” “她的茧不是极品,她的血才是。”冯藤卓神秘一笑。 “血?”村长更好奇了,紫蛹女?她的血? “化蛹女因受沼气长期侵蚀发生了变异,会有极少数的概率出现紫色头发的种类。这种紫蛹女因为变异,她们的血有些特殊功效……”冯藤卓看村长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神,压低声故作神秘地说:“听说能壮阳。” “壮阳?”村长显然一愣,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有味药叫‘蛹凝’,就是指紫蛹女的血。”冯藤卓继续忽悠:“当然它不值钱,只是……听说功效还不错。” 村长忍住笑说:“太有意思了,她们的血有……有壮阳的功效,哈哈哈哈哈。你说……你要多少,让他们放给你。”说完,就让人抓出那只紫色头发的化蛹女,押到了冯藤卓面前。“随便取……可……可别吃撑了,放……不下来。”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冯藤卓微微一笑,问道:“您有干净的容器吗?” “去……去给他找个干净的……干净的容器。”村长笑得前仰后合。 老头立刻走出了仓库,一会拿了一只崭新的军用水壶进来。“给,新买的,还没用过。” 冯藤卓微笑接过,拆了水壶的包装,又去一边的水池洗赶紧,交给聂掌柜。他有心取血,却不想伤及化蛹女的命,于是对聂掌柜提醒道:“掌柜的,麻烦您了。手臂取一些就是,别伤了化蛹女的身体。” “是。”聂掌柜乖乖接过水壶,从村长手下接过小刀,在打火机里烤了烤,对着雪白的手腕的部分割了下去。 割开的手腕立刻血流如注,化蛹女痛苦地熬叫起来,凄厉的叫声充斥着整个仓库。聂掌柜面不改色地用水壶接血,装了小半壶,感觉量够了,于是在挪开水壶的过程里,偷偷按住伤口周围某几个穴位,因为伤口不在动脉处,不消片刻,那伤口的血就不流了。接着,他又要来纱布,以将来还能有用为理由,将化蛹女伤口简单包扎,让她尽快恢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无人怀疑。 一切完毕,冯藤卓等人目的达到,准备离开。 “太感谢了,这个壮阳古方来之不易,能获得化蛹女的血真是妙哉。”冯藤卓笑着说:“听说她们的血最无毒,纯净得很,入药最佳。” 提货老头在一边得意地说:“化蛹女的血此刻的确是最干净,吐丝之前她们会先去碧玉泉水里泡上三天,然后将所有毒素化为茧丝吐出,待丝吐尽便是毒素拍完的时刻,待两个月后破茧而出,正是身体血液最干净无污染的时刻。” “碧玉泉的名字可真好听。”冯藤卓故意说。 “好听,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北边厌弃岭的恶之泉。”老头继续说:“这些蝴蝶女就爱往那里钻。” “好了,赵老头,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村长打断老头的话,敛上笑,看来是要送客了。 拿到想要的答案和物品冯藤卓也不想多留,他立刻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去见赵青亮,再下这就告辞了。”说完将收货单递给提货老头,带着众人正欲离开,外头车声隆隆,轮胎磨着地面发出沙沙声,似有大队人马到来。 很快车声停住,马达也关了,门口又多了五六辆皮卡。 外头有人来报:“村长,魅力加化妆品公司的人来提货了。” “都准备好了,让他们提货。”村长轻描淡写地说。 “是。”手下退了出去。 152、汇石区(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此刻,三人已经走出了仓库,外头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忙着搬货、轻点、交接。三人也不多看,他们沿着原路线迅速往村口走,事情已经非常顺利,想找的东西也已经到手,火速离开才是上策。 仓库里的人开始陆续往卡车上运货物,原本空旷的广场现在变得更为热闹和嘈杂,和之前一片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人穿过车队,走向小道入口,眼见着就快进入小巷离开大广场,突然,从小巷子窜出一行人,这个突如其来的照面让双方立刻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冯藤卓!”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眼神一凌,挑起眉毛面露怒容。 “孙桐,好久不见。”冯藤卓提嘴角淡然一笑。 “不能放这些人走,他们是危险分子!”孙桐突然大喊,同时退入身后的人群中保护自己。 孙桐这一声喊叫,立刻引起在场所有人的警惕。本来其他人的目光都在货物上,现在全数向着冯藤卓等人望去,与此同时大仓库附近,也开始注意这里。 “孙小姐是要留我们吃晚饭吗?”冯藤卓淡定地看着人群内的孙桐。 “哼!”孙桐冷笑。 聂掌柜和冯清清并不认识孙桐,他们只是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来者不善,可别在节骨眼上出什么状况。危急时刻,不自觉手心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劝孙小姐不要轻举妄动,”冯藤卓看一眼孙桐斜上方,淡淡一笑:“谁知道哪里会有什么意外呢。” 孙桐眉头微皱,下意识朝冯藤卓看的地方看,只看见一片空旷,却一无所获。她心里无来由的升起一种恐惧,她既不想被冯藤卓骗,又害怕冯藤卓的话不会假。 “凭什么……”孙桐还想挣扎。 “唔!”她前方的手下突然捂着鼻子蹲下,手指缝里血流如注,一颗石头柱子滚落到地上。。 孙桐咽一口口水,她知道博克明一定在附近。 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村长等人。 “什么事?”村长快速走过来,看见地上蹲着的人问:“他怎么了?” “没事,不听话,我教训他。”孙桐敷衍。 “你们认识?”村长看看对峙的两方。 孙桐面不改色回答:“不认识,只是奇怪你这还有其他人出入。” “以前的生意,已经结束合作了。”村长笑笑。 孙桐点点头,没敢再多话,带着她的人走向广场,装得和没事人一样。 冯清清和聂掌柜悬着心终于放下,冯藤卓的安排果然有用,一部分人进入现场,一部分人在外接应,衔接妥当,事情才能顺利发展。 就在大家打算继续向着各自目的前行的时候,突然,后面的仓库传来一身惊呼:“紫蛹女跑啦!” 不到一秒,仓库方向又传来惊呼:“MD!你们怎么不锁铁门!都跑啦!” 只听仓库里传来咚咚咚咚的撞击声,紧接着,五六只化蛹女从仓库里撞开人群飞了出来,与空中另外的化蛹女会和。 众人望向空中,只见空中盘旋着数十只化蛹女,就在他们后悔没看好这些财源的时候,突然惊讶地发现其中一只紫蛹女手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人。有几个恼怒的村民取来枪支,冲出仓库冲出向着空中放枪,化蛹女受惊,纷纷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李若融!”冯藤卓看着半空之中吃惊不小。 “这个笨女人,怎么走出仓库了!”博克明的骂声从巷子里传来。 冯藤卓快速闪进巷子,迎着博克明走过去,焦急地说:“快去北边的厌弃岭,化蛹女飞的方向应该是往那里了。” “什么?”博克明不解。 “往北边去。”冯藤卓快速说,带着众人往北边赶去。 几个人极速向着北边赶去。路上赵明亮曾经说过,如果有什么河流水泊沟沟壑壑定然也在蛾子口之内,巷道通往的某个地方。因为出了蛾子口,周围除了碎石便再无其它,所以,巷道才是这里通往答案的唯一出路。所以他们决定根据北边的方向,从巷道中穿行过去。 几个人一路疾走,只觉得巷道内闷热异常,通风不佳,在两侧高大的围墙压迫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好在这些人的方向感极强,在如此复杂的巷道之内,依旧能保持着精准的方向辨识能力,距离目标也越来越近。 博克明的步子明显得加急。刚才他将李若融安排在较为偏远的一间仓库内,然后自己潜伏到大仓库伺机保护冯藤卓。未曾想到,李若融竟然自己走出了仓库,才会被逃出的紫蛹女抓个正着。 笨女人。博克明暗骂一句,突然心里一惊。 仓库的场景被迅速还原。 这间旧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木质纸箱,无论是大小、排列,都非常像那次和李若融一起遇见化蛹女的仓库。 就像回到当时那间仓库,这种心情太过复杂! 博克明微微皱眉,他非常讨厌这里的空气、格局和气氛,他厌恶到了极致。 “这里……”李若融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 “你给我听好,”博克明冷冷打断她的思绪:“虽然这里不是当初遇见化蛹女的地方,但是没关系,都一样。就算从仓库开始,我对你还有一点点好感,那么从这个仓库开始,我讨厌和你再有任何交集。其实我们早就没有交集了,所以别老是在我面前晃悠,完成这份契约,我不想在任何地方再看见你,遇见你,碰见你。” “OK。”李若融脸色微变,只轻笑,微耸肩头,不再多言。 “好好待着,办完事来接你,别添麻烦。”博克明走到门口,外头的光线将他的背影打黑。 “你给个信号,我自己可以离开。”李若融说。 “别再给大家添麻烦了,待着别动。”说完,博克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思绪回归,博克明的心忍不住再次收紧。他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时要说一遍那些残忍地话?这个女人离开仓库就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觉得她是个麻烦精的话。当时应该安抚她的,却还是失了控。 “穿过树林。”冯藤卓领着大家已经走出巷道,眼前是一片不见边际的小树林,与之对应的是他们身后深不见底的巷道。 “走。”博克明二话不说,迈开步子首当其中走了进去。 其他人也不再多话,纷纷消失在树林之内。 这座树林并未有人为开发的痕迹,内里杂草丛生,藤蔓错综。林间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鸟叫,大部分的时间则是一片死寂。 树林上方叶子互相遮蔽,形成巨大的遮阳伞。偶尔从叶子里落下的阳光预示着雨已停,正是中午好时光。树林地面上,那些巨大的藤蔓互相交错,将大部分地面覆盖,行走在上面极为艰难,一不留神就会被藤蔓绊脚,摔倒。 几个人闷头在幽深的树林里走了有一个多小时,直觉得闷热难受,口干舌燥,脚步不免有些放缓。就在他们气喘吁吁地穿过树林之时,一条藤蔓缓缓挂了下来,一只大舌头紧随而来,吐着信子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蟒蛇!”冯清清惊呼一声,脚下不留神,摔进地上的藤蔓里。 噗噗噗!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博克明手中的石头柱子已经分别钉入蟒蛇的双眼和天灵盖内,它软软从树上落下来,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厉害。”聂掌柜暗暗心惊,绕过蛇身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那条蟒蛇的脑袋已经完全被打碎,可以说是瞬间毙命。 153、汇石区(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扶起冯清清,问她是否有事,她面色难看的只是摇摇头,示意继续前进。此时,冯清清的脑子里有点乱,她被博克明这三颗石弹有些惊到,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只是此时时间紧迫不容她细想,只好继续赶路。 几个人又加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冲出了藤蔓树林。一大片阳光洒下来,空气清爽舒适,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大家不敢多停留,继续往北边的方向进击。穿过一条狭长的深谷,终于听见了水声。几人悄悄摸过去,在峡谷不远处发现一片清澈的潭水。 这片潭水如一颗碧玉般镶嵌于大山之间,它的上方,有一条小小的瀑布正自上而下流着着泉水,将潭水填的满满当当。冯藤卓一看便知这就是碧玉泉。 此时,潭水里,几只化蛹女正自嬉水,岸边则停着几只正在休息、晒太阳。而其它更多的化蛹女则倒挂在树枝下织茧里,等待破茧而出。这些化蛹女的织茧和破茧进度各不相同,有的已经全部完成,有的则只织了三分之一,也有一些正自做准备,还未开工。整个潭水附近,布满了茧和化蛹女,可谓是到了蝴蝶女窝了。 “李若融在那里。”冯清清眼尖,发现潭水不远处的草丛间,李若融手脚 被捆,正在苦苦挣扎。而她的不远处,一只化蛹女正极为凶恶地注视着李若融,随时准备对她攻击。 “赶紧救他,那只化蛹女是破茧出来的。”冯青青指着化蛹女不远处树上的空茧。 “刚才逃跑的紫蛹女是想把李若融当食物送给刚破茧的伙伴。”聂掌柜看着草丛说:“刚破茧的化蛹女体力不好,咱们得抓紧时间行动了。” 冯藤卓看一眼盘旋在天空中的化蛹女,数量也不少,以他们现在的人力必须以快致胜。“博克明带打火机了吗?”冯藤卓突然问。 “带了。”博克明说。 “好,这就好办了。”冯藤卓立刻有了主意:“这里的树木都是油脂很重的茧,非常易燃。而化蛹女的茧丝也是易燃物,我们要做的就是点燃空茧,引起大火,吓退化蛹女。” “如果它们不退呢?”冯清清担心问。 冯藤卓笑:“蝴蝶都会爱惜自己的翅膀,她们也一样。” “分工吧。”聂掌柜说。 “好。”冯藤卓立刻做安排。由博克明负责救李若融,冯藤卓负责点火,冯清清和聂掌柜利用手中的弹弓和石弹掩护大家。 分配完毕,冯藤卓将身上的石弹交给冯清清和聂掌柜,然后接过博克明的打火机向着潭边进发。 冯藤卓的速度快得惊人,在没有打扰到任何化蛹女的情况下,就已经到了一棵空茧树下。这些茧因为太过沉重,所以一棵树只有一只茧。而这些茧一旦被点燃立刻就能引起整棵树的爆燃。冯藤卓不多忧郁,打亮打火机,将火苗对准茧底,瞬间,大火窜起,整个茧都被点燃了。只几秒间,与茧紧紧相连的大树也整棵被点燃了。 潭边化蛹女很快被大火惊到,她们纷纷惊恐地震动翅膀,准备逃跑。但是,当她们发现只有冯藤卓一个人的时候,惊恐变为愤怒,化蛹女煽动翅膀向着冯藤卓冲击而来。 见化蛹女有行动,聂掌柜和冯清清立刻拉开弹弓攻击,将石弹打向化蛹女,以阻止她们的进攻。那弹弓的杀伤力惊人,能够嵌入极深的皮肉内,中招的化蛹女皆痛得在空中翻滚,几乎掉到地上。 冯藤卓还在火速行动,躲过化蛹女几次攻击,不消片刻的时间,又有五六棵树被他点燃,而化蛹女根本连他分毫也伤不了。冯藤卓一路点燃蛹茧,很快就从水潭边移到了瀑布附近,一时间潭边烟雾弥漫,化蛹女到处乱飞,现场乱作一团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趁着烟雾,博克明很快来到了李若融被绑的地方。只见李若融手脚被茧丝所制,两头肩膀的衣服也破了,两只化蛹女的手抓印清晰可见。 “你……”博克明刚要骂她,突然,一只盘旋半空的化蛹女直直向着两人冲了过来。博克明两颗石弹飞出,瞬间爆了化蛹女的头。尸体跌入潭水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博克明不再多言,快速捡起一块削尖的石头,三下五除二就将李若融身上的茧丝割断,同时一把将她从地上背起,向着山谷的方向跑去。 立刻,几只化蛹跟风而来,向着博克明的方向俯冲。 “哼。”博克明扫一眼化蛹女,石弹横飞,颗颗毙命。他的身后,化蛹女一只接着一只掉到地上和谭水里,一时竟无蝴蝶女敢进攻。 此刻,碧玉泉附近已经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一片混乱。远远近近都是火光和厌恶,让人分不清距离远近,看不清事物人物。 “笨女人,谁让你跑出来的,你可真能添麻烦。”博克明一边走一边不快地责备。 李若融回头看一眼浓烟滚滚的碧玉泉,微微皱眉,没有答话。 “靠。”博克明步子稍稍停顿,但立刻又恢复速度,很快就转入山谷之中。待到安全的地方才放下李若融,紧紧锁着眉头看着她。 “你……”李若融看一眼博克明,心中大为惊骇。这是一场无可逃避的选择,只有错误的答案给你必选,无法规避。预言师的心里纠结地陈述着,有几次我们做了对的选择,但也有很多次,我们选择了更远的距离。这一次会更远。 “等冯藤卓来,别再给他惹麻烦。”博克明皱着眉头的说,他的右手藏在口袋里,与那些石弹互相牵扯。 “是啊,我们早就没有交集了,”预言师眼神迷离地说:“你说的对,那个仓库不是起点是终点。” “我不想你受伤害,我依然爱……”博克明皱眉,想说的话却被李若融打断。 “我不爱你了,可是如果你受伤了,我还是会觉得很痛。不过没有关系,时间久了就会好的。”她伸手,从博克明左手里拿走刚才她掉落的发卡:“既然好的时候都没有给过彼此纪念品,何必再现在仇视的时候留着闹心。”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是不能控制的落泪。那些止不住落下来的眼泪,与她告别,与她所爱过的这个男人告别。 博克明紧锁双眉,看着远处大家都已经脱离险境正向这里跑来。他退入山谷之中,恢复冷漠的口气:“首领会好好照顾你到36区,我走了,为了……你好。” 李若融只觉得视线完全模糊,她找不到博克明消失的点,也看不见远方。她的脑子一团混乱,她的心收紧到了让她窒息的地步,她意识变得越来越没有轮廓…… 李若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冯清清的怀里,她口干舌燥浑身疼痛,脑袋里一片空白。 “醒了?快喝些水。”冯清清立刻拿了一瓶水喂到李若融嘴里。 “谢谢。”喝下一些水,李若融揉着脑袋起来,头痛欲裂。 “李小姐我们离碎石城还有8个小时的车程,你再休息休息。”冯藤卓说:“可惜还是硬座,委屈你了。” 李若融坐起来,两边的肩膀痛得根本没法动。她发现对面只坐着冯藤卓和聂掌柜,并未看见博克明的身影,想必他已经先行离开。李若融勉强拿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干,放下瓶子冷冷说:“厌弃岭,真是个好名字。” “李小姐受惊了。”冯藤卓抱歉地说。 “李小姐如果不是那么冲动地走出隐蔽的地方,这个苦倒是可以不用吃了。”聂掌柜有点说风凉话的意思。 李若融却不搭理聂掌柜,她眉毛微挑说:“好奇,总是让人陷入难堪的境地。” 这次冯藤卓没有和李若融对视。 “为什么拿到化蛹女的血以后还要多此一举地问厌弃岭?”李若融逼视着冯藤卓:“碧玉泉水到底有什么用?” “李小姐休息吧。”冯藤卓依旧逃避她的问题,但是他知道,仓库谈判的时候,李若融因为出去好奇,一定到了大门附近隐蔽的角落偷听。 “休息吧,你还要抓紧时间做对接人把解药拿回来。”聂掌柜说。 “我做对接人不是为了你。”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的眼睛,这真是一次糟糕透顶的旅程。 “很抱歉。”冯藤卓微微颔首。 李若融不再多言,将目光投向窗外。冯藤卓的抱歉她根本不会接受,她没有想到,最后摆自己一道的竟然是冯藤卓。原先,她觉得此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化蛹女干净的血液——丝涌水。当在仓库拿到血液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厌弃岭在什么地方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冯藤卓却非常奇怪地继续套话,从而知道了厌弃岭及碧玉泉的事。接着她被挟持,正好给了冯藤卓去厌弃岭的机会。点燃整座森林以后,在浓烟里,逐渐逼近瀑布的冯藤卓究竟干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路无话,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在沉闷之中度过。 下了火车,贾老爷已经派人恭候多时,只要拿到丝涌水,便有人立刻奉上秋天的狮子栗。 拿到狮子栗冯藤卓颇有点赞叹。这贾摄府果然是老贵族,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能找到。他们收藏了春夏秋冬的狮子栗,每一种时节的狮子栗要用不同的方式保存,而秋季的狮子栗必须保存在芬郁叶春天的新鲜叶子。 其它的话不多说,拿到“赎金”,李若融和冯藤卓立刻带着狮子栗和还有四个小时保质期的丝涌水返回36区交接地点。期间,他们还获得了一部能与绑匪联系的手机。 其实李若融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碰得到郭娉,对方只是想找个由头,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果然,还未到36区,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东西都拿到了?”郭娉在那头显得颇为得意。 李若融没有说话,因为冯藤卓替她接了手机。 “够了,把那个孩子放了。”冯藤卓脸色严肃,口气坚决:“东西都拿到了。” “碧玉泉水也拿到了?”郭娉关心地问。 “拿到了。”冯藤卓说。 郭娉叹口气,如释重负:“把东西都带回来吧。那个孩子在叠能城的孤儿院里暂寄,领他的单子、解药都放在叠能城商城607号储物柜。” “知道了。”冯藤卓挂了电话。 “我可以离开了吗?”李若融冷冷问:“我的利用价值应该没有了。” “李小姐对不起,”冯藤卓抱歉地说:“因为碧玉泉的瀑布之水是解麝月毒的必用水,所以我才会隐瞒你执意要去厌弃岭。这条活泉水的功效非比寻常,非它不能煮药。” “原来你是借着烟雾去接瀑布流下的活水。与其说是要找化蛹女的血,不如说是要找碧玉泉水,什么无法保存丝涌水,什么几个小时保质期,都是幌子。”李若融挑眉,面色讽刺:“你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你们一起预先布好的局。” 冯藤卓坦白说:“我和郭娉是在火车餐厅联系上的,但是,我并没有想要布任何局,隐瞒你让你置身危险我真的非常抱歉。” 李若融脸色难看,并未想原谅他:“好,就算是为了麝月好,这个亏我吃了。冯先生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送你。”冯藤卓说。 “不必。”李若融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立刻让司机启动,从那一刻开始,她的目光再也没有和冯藤卓对视过。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街角转口,冯藤卓的双眉紧紧锁住,他清晰地赶到,他失去了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可惜,此时时间紧迫,冯藤卓也不能细想。他必须立刻赶回碎石城商城,从储物柜取得领孩子的单子和解药,然后又赶往孤儿院,顺利将孩子领出,并立刻给他服下解药。 傍晚五点多,干完一切后的冯藤卓带着孩子安全回到了贾摄府。 见到孩子,那位年轻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连连称谢。 贾老爷依旧在书房里练字,全程贾老爷都没有多说任何感谢的话,他始终一脸冷淡无悲无喜。契约完成,贾老爷立刻派人解了冯藤卓的毒,又派专车连夜护送冯藤卓回36区,至此,这份惊险的挟持事件才算基本完结。 154、挑衅(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拿到了最关键的药材狮子栗,似乎所有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冯藤卓回到据点的时候,郭娉已经将十八里姜草、八果微觉、狮子栗,同三碗碧玉瀑布水煮成一碗,用针剂注射入麝月体内。 那药剂一入体内,麝月立刻感觉一阵清新深入血液,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之感油然而生,那种被桎梏的毒素正在逐步减退。 此时,已是凌晨1点多,冯藤卓安抚麝月睡下,自己一个人去阳台透气。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此行的细节,只知道他去签了一份契约,并顺利完成了。 麝月的毒开始解除了,可是冯藤卓却并未感觉解脱,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在心头无处宣泄。 “首领,快把你的毒解了。”郭娉端着一只小杯子走过来。 冯藤卓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却不想说任何话。 “您是在生我的气吗?”郭娉问。 冯藤卓没有正面回答,只淡淡地说:“很感谢你替麝月做的一切,可是这样去伤害另一位一直对我掏心掏肺的朋友,我不觉得高兴。” “麝月好就可以了。”郭娉退回门口:“至于李若融我没兴趣管她。” “李若融你可以不管,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和庄颂松联系上的?”冯藤卓口气里有点责问。 郭娉心里一惊,手中的杯子差一点掉到地上:“你说什么?” 冯藤卓并不想过多地责问她,只是淡淡说:“我们离开的期间,郭娉曾经和庄颂松出去过,如果没有你的通风报信,庄颂松是如何知道据点无人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约走麝月?” “为什么你一定觉得是我?”郭娉不服。 冯藤卓看着外头暗沉沉的天色:“因为这里只有你希望李若融出事。” “哼,”郭娉冷哼一声不再否定,她又补充说:“您放心,他们只是普通聊天,我也在场。这顿饭吃了才十来分钟,麝月就气呼呼地离开了。后来她去逛街,我也是全程陪着她。庄颂松这次要对付的是李若融,并不是想对您不利。何况合作能逼贾摄府就范,对我们也有利。” “李若融没有伤害过你,没有走出来的人是你,是你自己给自己布了一个局。”冯藤卓平静地说:“郭娉很感谢你做的一切,这是最后一次你用手段对付李若融,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按照团队的规则,把你逐出队伍。” “你为了李若融要将我逐出团队?”郭娉惊讶地张大眼睛。 冯藤卓直视她的眼睛,严肃地说:“如果我的手下不能服从我的命令,那么我会把这些不安定的成分全部剔除,你退下吧。” “你……你竟然……好好好……是!”郭娉眼中咬着眼泪,现在很明显冯藤卓是真的生气了,她虽心有不甘,却并不想离开这个团队,只能不快地退下。 望着阳台外皎洁的月光,门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冯藤卓深深叹了一口气。点穿的都会堕落,半空中的也不会升高。感官世界和感受世界,平行或者交叠。各种错,都是错。步步错,大错特错。 “能聊一聊吗?”冯清清轻轻地走入阳台。 “有事吗?”冯藤卓回身问。 “对不起,我做了一件坏事。”冯清清说完,突然鼻子一抽哭了。 冯藤卓倍感意外,忙安慰她:“怎么了,慢慢说。” “你看这个。”冯清清递给冯藤卓一只盒子。 “这是……”冯藤卓接过盒子,是硬纸做的,蓝色的外壳,有些折皱,像是被水跑过了。他打开盒子,里头有些玻璃碎片,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冯清清哭着说:“在叠能城的第二天,从仓库出来我就觉得博克明的脾气很奇怪,他整个人给人一种无法控制情绪的感觉。就在厌弃岭山谷的碎石角落里,我发现了这只盒子,里面的瓶子都碎了,蓝色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这是装镇醒剂的盒子。”冯藤卓说。 冯清清哭得更伤心了:“这只盒子是我撞碎的,对不起,仓库爆炸的时候我被惊到了,撞上了博克明,当时觉得撞了他胸口一个有棱角的东西,现在想来就是这种盒子。我……我把里面的药水全部撞烂了。呜呜呜……” “别哭,那只是个意外。”冯藤卓安慰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事情都顺利完成了。” 冯清清哭着说:“如果当时镇醒剂没有撞碎,他就可以用这些药水保持情绪,他和李若融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久一些,也许他们之间会有转机,博克明就不用担心情绪失控的问题,就不会提早离开。” “镇醒剂只是一时而已,不能一直克制住他的情绪。”冯藤卓安慰她。 “我觉得博克明有很多话要对李若融说的,现在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我很抱歉。”冯清清说完,就蹲在地上哭得更伤心了。 “不是你的错,别再伤心了。”冯藤卓安慰道。一阵冷风吹过,他望向窗外,完成了一份契约,失去了一位朋友,让两名属下不快,值不值得?没有答案。 黑夜越深,越无法入眠。 伤心太久,越无法释怀。 “这份契约是要把我掏空吗?”李若融看着眼前的博克明冷冷问。 博克明没有答话,保持着一贯的冷漠。 “OK。”李若融没有去等答案,她知道自己要不到。她转身选择离开,博克明却从身后突如其来地抱住了她,紧紧地温柔。她突然好难过,像是一种期待获得了满足。她开口道:“博克明……”她感觉眼泪落下来,从朦胧迷离里,她看见墨智机铁青的脸。李若融心一沉,完了! 墨智机从李若融床边起身,冷冷地走出了房间。 李若融忍痛下床,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送到了7号据点。她失踪四天,墨智机快找疯了,如果自己再晚半天出现,估计墨智机就快要把36区掀翻了。可是当时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讲,只想休息。所以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接着就发生了如此不愉快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烦,李若融心里烦乱地走出房间。经过两天的奔波,只觉得浑身酸痛,两条胳臂几乎举不起来,两条腿也迈不开。她慢慢挪出房间,看到楼下吧台边墨智机正在喝闷酒。她没辙,只好下楼,去找墨智机。 吧台边的气氛尴尬而古怪。两个心情都糟糕透顶,谁都无法找到合适的切入口开始谈话。 墨智机心理烦乱的程度比之李若融有增无减,更多的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一仰头喝干杯子里的酒,将空杯搁在茶几上,抬眼看见李若融从楼上下来,向着自己慢慢走过来。墨智机往自己杯子里续酒,冷冷地发问:“我是不是不需要管你了?” “我……不是故意一声不吭离开的。”李若融想解释,可是自己连墨智机的电话号码都从来没有背出来过,她又心虚得很。 “四天,去哪了?”墨智机问。 “贾摄府。”李若融坦白说。 “又是和冯藤卓?”墨智机耐着性子问。 “我没有特意要去找他,我想联系你的,但是后来……手机都被控制了,没法联系你。”李若融感觉自己的解释又苍白又无力。 墨智机深深叹口气,显然李若融的解释无法说服他,更不要讲让他消气。“李若融你应该清楚,和冯藤卓的每一次合作都不会让我愉快。每一次我都不想参加到他的事情中,每一次我耐着性子去参与,只是因为我希望你不为难。” “这次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参与。”李若融无力地解释。 155、挑衅(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才几片。”李若融耸拉着肩膀拧开瓶盖子,里头估摸着也就五六片药。她想先吃一片止个疼,才发现手边没有水,只好自己下床,去楼下取水喝。 医护人员已经离开,楼下只有刘妈一个人在忙。 “李小姐,您醒了。”刘妈正在煮汤,把一些新鲜的食材扔进锅子里。 “麻烦给我杯水。”李若融坐在厨房餐桌边,将药片倒入手心。 “给。”刘妈替她倒了杯温水,又去忙活一边的蔬菜。 李若融把药片塞入嘴里,胳臂动一动都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好在下半段手臂还能上下摆动,不需要举起整条手臂。她含着药,喝下小半杯水,指望着赶紧药效发散,她好不那么疼。 “刘妈,你看见昨天我带回来的包了吗?”李若融问。 刘妈抱歉地说:“李小姐对不起啊,昨天我替你挂外头的衣架上了。今早收拾房子的时候,不知道那衣架怎么坏了,上头的东西都掉到摆着的水盆里了。我发现的晚,包全湿透了,我只好替你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晒。” “里面有个文件袋……在哪?”李若融有种不好得预感。 “外头下雨,我只好替你晾在餐桌上,墨先生来看见以后,就都收走了。”刘妈说。 “不会吧。”李若融面露难色:“墨智机人呢?” “潘先生来接的他。”刘妈说。 “知道了。”李若融沮丧地离开餐桌。 “墨先生说让你好好休息,下雨天不要到处走了。”刘妈继续忙活家务。 “嗯。”李若融心不在焉地回到客厅,拿起沙发边的电话打给潘折。 电话响了十几下,潘折终于接了:“李小姐,医生来过了?” “墨智机是不是在你身边?”李若融直接问。 “在。”潘折成了真正的传话筒:“老大说让你少管闲事,已经离开贾摄府了,别再惹事上身。” “你跟他说,这是别人的隐私,不要到处爆。”李若融着急地说。 潘折尴尬地传话:“老大说他没那么八卦。” “问他资料在哪里?”李若融想赶紧要回资料。 潘折继续传话:“在老大手上,他正在看。” “让他还给我。”李若融生气地低吼。 潘折实在有点受不了了:“老大说,不行。要不你直接打他电话,你们……能不能直接沟通?” 李若融起身,到门口穿鞋:“跟墨智机说,他那么喜欢看就看个够,我去贾摄府再要一份。“ “李……“潘折没说完,李若融就挂断了电话。 李若融穿好鞋,出了别墅。 这个时候刘妈赶了出来,着急地问:“都伤成这样了,你这也是要去哪?” “没事,墨智机知道的。”李若融骗刘妈说。 “今天司机在,我让他送你吧,这里附近不安全的。”刘妈也不等李若融答应,立刻叫来司机老罗。 “谢谢啊。”李若融也不客气,坐进车里,给了老罗一个地址。 车子火速离开7号据点,李若融要去的地方是36区一处公寓。车子行在公路上,李若融想着到那也得一个多小时,于是闭目养神小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如同钉在地上一样,不动了。李若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车门被拉开,以及墨智机不好看的脸色。李若融一愣,没敢下车。 “去哪?”墨智机冷冷问。 “资料。”李若融也不客气。 “下车。”墨智机命令道。 “不要。”李若融根本不听他讲。 “就凭你拿到资料你什么也查不到,你信不信?”墨智机冷冷扫一眼李若融:“下车。” “不要。”李若融倔强地说:“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这件事和麦爵有关系。”墨智机突然说。 “什么?”李若融大为惊讶,大商人麦爵怎么可能和远在碎石城的贾摄府少奶奶扯上关系。 “你还不赶紧下车。”墨智机不耐烦地说。 “不要。”李若融想,他们有关系就有关系好嘞,又如何? 墨智机被她强硬的态度彻底激怒,他伸手一把拉住李若融的胳臂,将她从车上扯了下来。紧接着,他就后悔了。因为李若融的脸色瞬间就从一脸抗拒变作痛到惨白。“你倔什么?”墨智机生气地问。 “把资料还给我。”李若融忍着痛,还在纠结资料,她不知道这到底算赌气还是算赌气? “车上。”墨智机恢复冷淡的表情,指前面的车。 李若融走过去,拉开车门,还没看见公文袋,就被墨智机一把塞进车后座。“文件呢?” “给她。”墨智机对前排的潘折说。 “是。”潘折立刻将一份皱巴巴的文件递到李若融手里。 “开车。”墨智机发命令。 潘折启动车子。 李若融翻阅着资料,其实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乱得像锅粥,根本看不进东西。她只好深深吸一口气,合上资料看着车子前方不断移动的风景。“潘折,去哪?” “老大,去哪?”潘折真相真想弃车离开,他心想你们两个闹别扭别把我扯进来啊喂。 “36区贝壳大酒店。” “12街。” 墨智机和李若融同时发话,却说了不同的地点。 “两个方向。”潘折开着车,觉得更加尴尬。 墨智机看着潘折的方向说:“12街现在是最乱的时间段,两伙人在那谈判了一个多星期没有结果,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往那里钻。” “知道了,贝壳大酒店。”潘折也不等李若融反驳,赶紧把车往那个方向开。 李若融不想多说,她重新翻出资料,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几页纸上。 贾摄府的大少奶奶原名沈萃,出生于36区城健街,今年29岁,大学本科毕业,学的是计算机专业。4年前,沈萃下嫁贾摄府大公子贾升,诞下一名男婴,取名贾蒙恩。 沈萃与贾升恋情发展于一次艺术展览。双方的同学互相认识,于是一起邀约看画展,两人由此相识,后相恋,自后结婚。可以说,双方都是在完全自愿情况下结合,并无其他干涉。 李若融看着资料,疑窦顿生。按照这份资料显示,沈萃和贾升认识于沈萃毕业一年后,这一年沈萃在一家APP开发公司工作,由于毕业才一年,所以她的精力几乎都在工作上,在认识贾升之前,她并没有交往对象。可是……好奇怪。沈萃刚开始工作,没有交往对象尚可理解,但是大学呢?高中呢?都没有,难道贾升是她初恋?如果是初恋,贾府地资料里一定不会不写,而会加重笔墨写,因为这样能显得沈萃的罪更重。为什么呢?难道是贾摄府调查的不清楚,遗漏了?或者她隐瞒得太好,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麦爵?不会吧,完全没有交集。李若融突然想到墨智机刚才说的话,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敢相信五十多岁的锦绣品格CEO麦爵会和碎石城老贵族家的大少奶奶沈萃有什么联系?李若融越想越好奇,可是自己跟墨智机都已经完全开启冷战状态了,她实在又不知道如何再去问他问题。 “前面路口下车。”墨智机突然说,随着车子停下,他直接下了车,临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留。 “你们两个怎么了?”潘折发动车子问。 “没什么。”李若融垂目。 潘折不好多问,于是转开话题:“麦爵我调查过了,他有不少情人。” “是他让你调查的吗?”李若融低声问。 “首领不放心你在36区到处乱走,看了你的资料以后做了个简单调查。”潘折笑说:“有事你跟我说,我可以替你去查。” “谢谢。”李若融尴尬一笑。 “都是首领下的命令。”潘折将车开入停车场:“对了,贝壳酒店是酒店式公寓,装修风格都很居家,你先住着,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和我说,我再找好的地方。这个区域在36区是最安全的,最近其它地方都不太平,别乱跑。” “好。”李若融点头。 156、结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潘折停好车提议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他可以把自己调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说。李若融这才高兴了些,欣然同意。 潘折选了酒店内的蓝咖啡,两个人坐下点了两杯拿铁,然后慢慢细谈。 对于李若融现有掌握的资料,潘折表示调查起来还算简单。按照沈翠的原居住地址、读书、工作、结婚等等信息核查,发现这份资料完备且准确率极高,也就是说资料显示都是真实有效的。同时,在这些资料里对于沈萃恋情的调查除了对于她丈夫贾升的这一段用两句话带过之外,其他几乎只字未提。这个小小的细节很快引起潘折的注意,不用有人告诉他,他也已经猜出对方想要调查的是什么事。 于是潘折在这些资料里选取出关键时段,比如说大学校名+地址+时间段,然后发送给几名信得过的手下,进行秘密调查。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海量信息迅速反馈回来。在这些信息里,潘折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名字——麦爵。 “你确定麦爵……和沈萃……”李若融其实有点不敢相信。 “麦爵四十多岁的时候,沈萃大概也就二十出头,正在读大学。”潘折解释说:“那个时候麦爵还不是什么CEO,好像是个小公司的门市经理。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十几年了,儿子女儿都有六七岁了。” “你是说,麦爵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李若融一针见血地说。 潘折点点头:“是的。麦爵曾经在S城北一区买过一套三百多万的房子,这套房子的实际居住人就是沈萃。这与我们调查的沈萃大学期间在外居住的信息完全相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背着老婆给别的女人买房子,不是包养又是什么?” “这种关系持续了多久?”李若融问。 “三年吧,沈萃毕业以后他们就没有联系了,因为,麦爵后来离开了S城,连那套房子都卖掉了。”潘折回答。 “这一年沈翠的生活过得如何?”李若融继续问。 潘折认真回答:“挺不错。在北二区另购了一套100多万的房子,后来找了份3000多块的工作,做了一年工资翻到七千多一个月。没多久又认识了贾升,之后顺顺利利嫁入贾家,做起了少奶奶。” “她家境如何?”李若融问。 “一般,父母是普通工厂工人,早已退休。”潘折回答。 “现在这套房在谁得名下?”李若融问。 潘折回答:“她毕业后半年就把100万的房子转到了父母名下了,在她认识贾升之前,她父母又把这套房卖了,换了另一个地方住。这位大奶奶很有头脑,卖掉说不清的房,过到父母名下,让自己能够清清白白混社会。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能有什么,按理说不该栽在麦爵这过气前男友身上。” “谁知道呢,”李若融冷笑:“就是这样巧,都凑到一起去了。”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郭娉摆局设计贾摄府,又怎么会引起这已系列的调查事件和闹心的事。 “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再替我调查一下?”李若融问。 潘折看着手机笑道:“你想调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什么?”李若融颇为惊讶,潘折的效率高的惊人。 “所有他们的开房记录,集中在他们婚后半年。”潘折提嘴角讽刺地笑:“麦 爵只是偶尔经过S城,在那里他们置业,出入自然是酒店。沈翠虽然嫁到了碎 石城,父母却还在S城,有很多次出入S城市的记录。在她结婚前半年至婚后一 年,他们曾经非常频繁的出入于一家名为欣岛酒店的五星酒店,这家酒店也是麦 爵每次到S城必达之地。” “他们秘密幽会8个月……沈萃结婚3个月就怀孕了……”李若融微微皱眉:“贾升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潘折耸耸肩膀,表示不理解。 “原来如此。”李若融深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麦爵太太为什么会给麦爵留下“我要的不是钱,钱财有度,心却无度”的话了。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失望的终结,她想要丈夫的心,却只能换来金钱的摆平,所以,她宁可选择放弃,也不愿意在折磨里自毁。 “在想什么?”潘折看她独自发呆,笑问。 李若融简单说了那次和麦爵见面的事:“原来麦太太早就知道麦爵和沈萃有一腿并长期保持不正当的关系,她早就看透麦爵在婚姻里的心不在焉,才会离他而去,始终不肯回头。” “麦爵的情人很多,不过沈萃算是时间比较长的,不知道他们到底纠缠什么?”潘折说。 李若融说:“我这里有一句预言诗‘只是对于青春的无限痴恋。才会叫人疯狂的追求她瞬间消散的华美,真真假假倒并不算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深了就不容易浅,没办法的事。’” “这样呀。”潘折挑眉略带讽刺地说:“沈萃把青春最美的年华给了麦爵,而麦爵同样疯狂地痴恋年轻女人的青春,一个仗着年轻攫取,一个仗着有钱猎取,他们倒是很配的一对。所以他们的关系真真假假,断断续续,深浅无度,不能自控。” 李若融点头说:“已经可以结案了。” “你怎么对贾摄府说?”潘折突然问,他仿佛已经知道一切。 “罪不至死。”李若融简单回答。 “这是沈萃对于一个大家族的挑衅,这件事你不要管得太多。”潘折提醒她:“尽量置身事外。” 李若融点点头明白潘折的好心,她也不想掺和大家族的事,尽早解决才好。不过她必须想好措辞,置身事外之余,将调查结果给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却又是无可奈何的事。 徽安之才大剧院最新剧目《笑》。 “你我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或者只是道具一枚……”舞台上一名大胡子正声情并茂地念台词。 “没有人在意(在乎)我的努力,最后,连我自己也忘记了自己曾经那样用力努力过。”一个小个子回应。 大胡子动作夸张地说:“哪个人没有想要受关注的愿望,被人肯定的想法,别说看淡看淡,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咒语。无法被肯定的悲哀,这个世界有多现实其实谁心里都清楚得很,你看不到我的好,看不到我的努力,所以,我知道,如果没有结果,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失败的铺垫。” “生活的残酷在于,在你每次兴高采烈的时候,给你一记重重的打击。让你知道,所有幻想的喜悦都特么是250。”小个子说。 大胡子继续夸张地说:“就算有怀才不遇的痛,也可以吃吃喝喝开开心心面对人生。人生本来就是肥皂剧,精彩桥段早被人预定,轮不到你我声嘶力竭地吼,痛哭流涕地怨。” 李若融那看着舞台发呆,一不小心,就错过了精彩剧情。 包厢门被推开,不觉进入一行人。为首的是贾摄府的大当家贾老爷、大少爷贾升,后头跟着聂掌柜和一名亲信,同时,这两人还押着一个走路踉跄的女人,正是贾摄府的大少奶奶。 “贾老爷……你……”李若融见他们进来颇有些惊讶,此时离她获得调查结果还不到一个星期。原是想拖一拖找一个好点的角度切入,不想他们竟然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李小姐这几日都不曾调查任何事件,想必已经有答案了。”贾老爷不紧不慢地说。 竟然派人监视我,李若融心中略有不满,嘴上却说:“这事得落实了才好讲,可不能冤枉人。” “他是谁?”贾老爷却不吃这一套。 “他叫……”李若融刚要回答,就被大少奶奶打断。 “别说,”大少奶奶眼含热泪阻止道:“就让他们将我放逐,你什么都别说。” “你闭嘴!”贾升突然上前狠狠抽一掌大少奶奶,立刻有鲜红的血从这个女人的嘴角流下。 大少奶奶冷笑一声恶毒地说:“我不爱你。” 贾升怒不可遏,愤怒地又连抽了她十几个巴掌。 “住手。”贾老爷发话,贾升才愤愤停手。 “大少奶奶,你还有一个四岁的日子,为你的儿子想想吧。放逐对于你而言是折磨,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是性命威胁。”李若融看着沈萃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多为孩子想想吧。” 提到孩子,沈萃的眼圈忍不住红了:“你不明白,我们当时有多么相爱。” 李若融微皱眉说:“他即想不起你当时哭着微笑的含义,也不在意你眼泪里的感情。关于当年,他连片刻的点滴都不曾记得。所以,今天就不要拿那些你独自牢记的回忆来当作欺骗自己的煽情筹码。” 沈萃觉得她话中有话。 “这是他新情人的照片,这是他一个月前情人照片,这是半年前的……”李若融丢出一叠照片,上面全是一个男人和各色女人不同的亲昵图片,虽然这些脸都打了码,但是,沈萃一眼就认出了麦爵。。 “这不可能……儿子都替他生了……他怎么可以……”沈翠又惊又惧。 “他不在乎谁替他生孩子,他只是在游戏,醒醒吧。”李若融冷冷说。 沈萃心里一阵绞痛,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双腿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抱着脑袋泣不成声:“麦爵……你这个混蛋!你毁了一切!你说会负责!都是骗人的,你只是在玩玩!你这个混蛋!麦爵!你毁了我!”终于从沈萃的口里说出了奸夫、孩子父亲的名字——麦爵。 贾老爷看一眼地上的沈萃,无限厌恶:“带走。”聂掌柜和手下立刻架起沈翠拖出了包厢。 离开的时候,沈萃突然紧紧拉住李若融的袖子大声说:“救救孩子,求你了!” 李若融看着她,说:“孩子是无辜的,你放心。” 听到李若融的话,沈萃才放手,随着聂掌柜和其手下出去。 “贾升你先出去。”贾老爷突然说。 “是!”贾升没有多辩驳,退了出去。他一样心乱如麻,虽然听见了奸夫的名字,却还是觉得如同梦魇。 现在包厢里只剩下两人,顿时又安静下来。 贾老爷上下打量李若融,有点佩服地说:“你很厉害,让沈萃自己承认出奸夫的名字。” “我只是让她认清一个混蛋而已。”李若融平静地说。 “的确是个混蛋。”贾老爷眼神愤恨地说。 “贾老爷,1年有365天,和一个孩子待4年,就是1460天,每一天都有情感投入。”李若融说:“小孩子没有做错什么,放他一条生路吧。” “凭什么?”贾老爷不客气地问。 李若融淡淡地说:“替你办事我没有收取任何报酬,就以这个小孩子今后安逸健康的生活当作我的报酬吧。” “你知道保这个孩子等于保这个女人。”贾老爷颇为生气地说。 “她已经废了。”李若融希望能帮到这个小孩:“何苦再为难一个孩子。” 贾老爷垂目:“既然你一定要保这孩子……我会想个万全之策的。我知道,如果不答应你,你定然会拿散布消息相要挟,是吗?” 李若融无奈笑笑,心想,你倒是猜的挺准。 “这次的事很感谢你,以后有空可到我贾摄府做客,我会将你和冯藤卓视为上宾。”说完,贾老爷就告辞离开了。 贾老爷等人走后没多久,剧目也差不多演完了,舞台上正在谢幕。 百无聊赖,李若融离开大剧院,去附近的咖啡馆喝闷咖啡。 她和墨智机已经冷战将近一个星期。两个人不和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了。他们不说话,不看电影,也不一起出去吃饭。所有情人该做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不做。 潘折的声音突然出自身后:“李小姐如此闷闷不乐,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答案?” “为什么一定要给一个答案?没有答案。也没有心痛的往事。”李若融嘟囔。也许有很多东西需要她正视,在很多时候,她却选择无视。在无法近距离接触得日子里,她必须学会面对与思考。 “李小姐,你真的对老大那么抗拒吗?”潘折突然问。 “我不知道。”李若融托着脑袋转换话题:“你来找我做什么?我的手臂可以运动了,我想回S城了。替我谢谢墨智机,他请的私人医生真的很厉害,敷的药超级给力。” “我会转告的。”潘折点点头答应。 李若融笑笑未再多话。 157、解毒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经过一星期的时间,十二剂解潜引之毒的解药系数奏效,麝月的身体也从混沌中恢复。冯藤卓请郭娉为麝月测血,麝月也乖乖同意了。测试结果出来,冯藤卓大为高兴,麝月的潜隐之毒已经彻底解除了。 为了庆祝这件令所有人高兴的事情,于是大家决定选了一天一起去户外郊游。这一天玩得很尽兴,地点选在了偏远一座森林公园内。那里有不少刺激的项目,还有烧烤和美酒,宜人的风景。所有人尽兴疯玩了一整天,直到太阳西斜才意兴阑珊地回到据点。 才踏入据点,下一秒,费突然举起右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动。他认真地说:“这里有一股陌生人的气息。” 接着,费独自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一会儿俯身检查沙发背后,一会儿凑近博古架细看古玩,搞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费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刻钟,才面色严肃地放众人进入。 当大家刚要各就各位找位置休息,郭娉突然也一声呵斥,让众人不要轻 举妄动!接着,郭娉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中找出几包粉末,参合在一起,洒向客厅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房间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风尘,给人一种云里雾里的不现实感。众人在朦胧烟雾中吸了不少不知名药物,鼻子都有点痒得想打喷嚏了,郭娉才允许大家可以各自坐下。不一会儿,烟雾消散,空气也变好了。 “搞什么呀你们两个?”郭源不解,大声问。 “有人入侵过我们的据点,可是却没有少任何东西,不像是普通的窃贼。” 费面色严肃地说:“虽然他试图掩盖所有痕迹,东西都归了原位,可是,任何细微的移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郭娉补充说:“这伙人不仅想入室行窃,还在房间里设了毒局,刚才撒的粉末是去读的万解药,大家可以放心了。” “他们开始行动了。”冯藤卓站在博古架边,面色冷静。他很清楚这些入侵者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是前行之杖。”冯藤卓认为没有什么好隐瞒大家的,让所有人知道事情真相反而可以更多防范:“这根权力之杖与海港启动有莫大的联系,我和麝月并不想去破解它,但是也不想让任何人得到它。” 冯藤卓话一出,所有人都表示支持继续收藏手杖。他们这些人在36区从来就没怕过谁,只有他们让别人不得安宁,还没谁有胆子敢把手往他们这块伸。现在竟然有人敢来搞事,那那个家伙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首领你发话,我们绝不会让他们得逞。”郭源大声说。 “让他们去找,找得到是他们的本事。”费笑嘻嘻说:“就怕他们没这个本事。” 冯藤卓点点头,很感谢所有人的支持:“现在手杖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不可能得手。但是,我不喜欢有人跑到我的据点来闹事,不但来这里偷,还下毒阵,这是最直接的对我的挑衅。”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既然如此,就揭开他们的假面具,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没完没了的搞鬼。”博克明在一边冷冷地说。 “对,撕了他们的面具。”费和郭源异口同声支持。 “赞同。”冯藤卓很少有直接去挑衅对方的举动,但是这一次对方的卑劣行径或者说对方长期的卑劣行径把他惹怒了。此时,冯藤卓的一句“赞同”就如同是给所有人下了命令,他要挖出那个幕后黑手,撕下他的面具,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众人雀跃不已,早就想会一会那个幕后黑手了,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得到满足了。不跟你计较,还真的以为他们是36区的知识分子了。 “其实这个幕后黑手已经相当明显了,您发命令,让我们怎么跟他们斗。”费义愤填膺地说。 冯藤卓笑笑,赞同他的说法:“这个幕后黑手和前行之杖有着莫大的联系,据我们现在所知,最渴望得到前行之杖,和我们闹得罪猛最凶的人就是庄颂松。而他的背后,是一个叫做亚兰深钢的庞大集团。所以,我们的对手与其说是庄颂松,不如说是亚兰深钢。” “亚兰深钢,早就想会一会了。”博克明冷冷说。 “突破他们的切口就从前行之杖开始。”冯藤卓拿来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摆到众人面前。“这是一位预言师朋友给我的提示,大家看看有什么问题。” 预言师朋友大家知道一定是李若融,可惜,她现在已经不来据点了,否则,有她的参与说不定就事半功倍。 众人不再多想,纷纷拿起纸仔细阅读。 纸上写着: 珠宝鉴定师张兵诚对章薯说: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 恋物十书前言: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点睛之笔。 字不多,却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当纸传到冯清清手中的时候,她微微皱眉,问冯藤卓要来笔,在纸上又补充了一句奇怪的话:摆一个电视剧的姿势,未必能写出一篇好文章。坐姿舒适才有利于思维发展。 “是一种感悟,但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写出这样奇怪的话。”冯清清抱歉地说。 “没关系。”冯藤卓笑笑,安慰她。 “破碎、粘合,很明显是指前行之杖的整个拼合过程。反悔是对于破碎的一种惋惜,可是粘合后又说是假象,难道说这不算真正的粘合?”博克明在一边冷冷说:“还有不完整的部分?” “所以才有了预言诗的‘点睛之笔’”冯藤卓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那次发 短信,李若融曾经还说过一句话“太关注,所以,眼光着不到瑕疵?”。他瞬间明白过来,缓缓说:“难道,前行之杖有缺损的部分?所以说它的粘合是假象。”他看向麝月,她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缺哪一部分呢?”费问。 “我记得权杖底部非常的粗糙,像没有打磨好,原来以为是因为摩擦和设计 本身的问题,现在想来,缺损的地方很可能是一因为底部还有一部分,那是一个瑕疵,需要有一截下半部分的缺损来补完。”冯藤卓说完再次看向麝月,她依旧没有与自己直视。 “仅凭一句话我们很难调查下去。”范篱在一边说:“这是一个方向,我觉得调查还是必须从已知的确切的事物着手。” “说的没错。”冯藤卓点头赞同:“对于前行之杖的缺损部分我们知之甚少, 所以先得找一个对它熟悉的人调查一番。” “张兵诚。”博克明说:“我去调查。” “好。”冯藤卓同意:“你和范篱一起调查,或许在他那里能挖出一些关于 手杖的秘密。。” 博克明点头:“没问题。” “郭娉和费去查查庄颂松。”冯藤卓开始派任务。 郭娉知道冯藤卓让自己查庄松颂是表示对自己还信任,她内心忍不住内疚, 无论在团队里有多么不愉快的摩擦,与敌人为伍都是最危险的行为。 冯藤卓继续发布命令:“郭源从外围查查亚兰深钢,不要介入太深,以免打 草惊声。” “先就这样安排。”冯藤卓说:“我们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如果他们有什么越界的挑衅……”冯藤卓突然面色一冷,缓缓吐出几个字:“杀、无、赦。” 众人一致赞同,每个人的情绪都高涨到了极点。 至此会议结束,各自按照安排部署行动,众人各自散去。 “冯先生你没有安排我。”冯清清悄悄走到冯藤卓身边,压低声说。 冯藤卓笑笑,温和地说:“你是客人,我不想你参与其中。” “可是……我很想帮你。”冯清清说。 冯藤卓摇摇头:“我不知道会和亚兰深钢斗到什么程度,现在输赢不知,你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你不是36区人,也和他们无过节,别参与太多,你还有家人在落邸生活,这些利益集团都是有关联的,没必要为了我们让自己为难。” 冯清清低下头,无法反驳。 冯藤卓安慰她:“我说不定还有事请你帮忙,你可以暗中帮我们,明面上你不要出面,这是为了你安全考虑。” 还能帮忙已经让冯清清很高兴了,她点点头,不再坚持. 冯藤卓笑笑一个人去阳台吹吹风,踏入第一脚,却看见麝月双手支在阳台上正自看风景。她面色依旧如常,无喜无悲,像什么事都和她没有关系。 “饿吗?一起出去吃饭。” “刚才干嘛盯着我看?”麝月突然问。 冯藤卓无奈笑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麝月说:“我拿到前行之杖就知道有缺损,不过我就是不想说。无论如何那里是我的家乡,我不知道你获得全部前行之杖之后会干出什么,我不想海港有事。” “我和海港没有恩怨。”冯藤卓理解她的想法,轻轻笑了笑。看着远处渐渐暗淡的天色,他扭头看向麝月,轻声问道:“你练潜隐是想防御还是要进攻?” “不想给你添麻烦啊。”麝月没好气说:“引涉的暴力,可以让攻击力提升,就不用麻烦你啦。” 冯藤卓上前抱住麝月,温柔地说:“既然潜隐的毒都解了,以后都不要再干这种傻事了。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那么独立,让我怎么发挥?” 麝月忍不住轻笑:“少来……你想多了……” “我爱你,麝月。”冯藤卓突然说,在麝月发愣的一瞬,低头吻上她的唇,深深得不想结束。 158、第二根若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一日,潘折和项师傅在一起喝酒,闲来无事,两人就闲扯起来。 “首领和李若融还冷着?”项师傅喝一口酒,嚼一颗花生米。 潘折耸耸肩说:“都能结冰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架,就冷战了。” “两个人谈恋爱,怎么幼稚的就像小孩?”项师傅靠着柱子吐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很幼稚?”突然墨智机的声音出自身后,项师傅和潘折吓得,一个将酒杯打翻,一个差点被酒呛到。 “对不起首领……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项师傅一个劲的承认错误。 潘折也是吓到不行:“首领我们知错,愿受惩罚,愿受惩罚。” 墨智机挑眉也不是特别生气:“算了。” “谢谢首领,谢谢首领。”两人已经吓得冷汗淋漓,一听墨智机不计较,心中大石才算落地,就差感恩戴德了。 墨智机似乎打算离开,突然回身又问潘折:“爱情是什么?” 潘折硬着头皮说:“爱情的真谛在于,你在这里,她也在这里,就好。” “哦。”墨智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又说:“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是。”两人急忙将桌子上的酒和食物扔进垃圾桶,跟着墨智机匆匆离开。 原来房外已经有车子候着,但车牌和车款都不是黑色本子的。项师傅和潘折一肚子狐疑,跟着墨智机上了车。 一路无言,也没人敢问,就这样颠簸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车总算是停了下来。三人下车,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引入一间别墅之内。 别墅内是简约的装修风格,细节处有点小心机,简洁又不失格调。正中大厅上方吊着一盏古朴的吊灯,光线却异常通明。 见墨智机到来,沙发上的人立刻起身,很客气地迎了上来,殷勤地邀请墨智机坐上宾位。项师傅和潘折不入座,只站在墨智机身后听差遣。 潘折看一眼那人,心头突然多出一种不安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来者不善的庄颂松。 “您愿意见我,我真是倍感意外和尊荣。”庄颂松假惺惺地说。 “废话少说,谈条件吧。”墨智机说。 “请您通融一下,对00236号地区放空三天。”庄颂松毫不犹豫地抛出要求。 00236号地区!还要放空三天!潘折和项师傅听了真是又惊又惧又气!这个庄松颂竟然把主意打到黑色本子的腹地了,他是公然挑衅吗? “项师傅,如何?”墨智机问。 项师傅是个脑子转得极快的人,墨智机直接问他,说明老大的心里已经有了要和庄松颂交易的决定,如果自己公然抗拒,不仅得罪老大,还有可能被怪罪。于是,他立刻反问一句:“首领,不知道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换?” “嘿嘿,聪明人。”庄松颂阴嗖嗖地笑,直截了当地抛出筹码:“博克明中的附加补充语。” “附加补充语能更改?”潘折微皱眉。 “能,改一次,只此一次。”庄松颂得意地说:“而且改完以后还是双倍版的,更厉害。” 庄颂松这个人竟然拿自己干的恶事做交易,这是个什么人?项师傅心中暗想,徒增一层担心。如今墨智机和李若融的关系形如冰冻,李若融一定在某种程度或者某些事上激怒了墨智机,才会让黑色本子的首领如此光火的拿腹地开启去换那句已经定好的附加补充语。 “怎么说项师傅?”墨智机继续问。 潘折的脑子也是飞速旋转,然后他轻轻拉一拉项师傅的衣袖,在他手背点了几点。 项师傅立刻心领神会,说:“开放可是极为危险的事,看他们可怜,施舍三个小时倒可以。” 三天变三个小时!庄松颂挑眉,项师傅这只老狐狸,可真能砍价。 “如何?”墨智机似乎很赞同项师傅的提议。 庄松颂面露难色,脑中加速盘算。 项师傅使个眼色给潘折,示意目的即将达到。其实他们不知道庄松颂要干什么,但是首领已经决议做交换,又如此纠结地带着他们两个人,自然有首领为难的地方。庄松颂的筹码说穿了对他们没什么大的利益可图,所以他们抛出三个小时开放权对于庄颂松而言也是赚的。对于黑色本子而言,三个小时只够00236走一个来回,开放时间可谓一瞬即过,做不了什么事。 庄颂松依旧在思考,不能下决心。 潘折并不想开通00236号地区,他想到一件事,立刻俯身在墨智机耳边报告, 他希望墨智机能改变主意。 墨智机冷冷听完,面色平静开口书:“30秒内你不作决定,我就走了。” 首领还是决定作交易!潘折心中大惊,因为他对墨智机说的是最近的调查,他查到李若融的确是被人挟持去的贾摄府,碎石城、叠能城也的确是不能通信。为什么已经把误会解除了,墨智机却依旧执意要做此决定?他和李若融到底怎么了? “好吧,成交。”潘折快速下了决定,开放三个小时总比一分钟不开好。 当下两人就签署了一份契约,决定一个星期以后连00236号地区允许潘折、随性两人及一辆面包车进入该地区三个小时。潘折给出的酬劳则是博克明所中附加补充语的原句。 契约签署完毕,潘折立刻命人取来一只箱子。 打开箱子,潘折从里面取出一只铁盒子、一只透明的水笔、一只巴掌大的蓝色琉璃瓶。 他打开铁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白色20cm*3cm的长纸条。潘折没有多言,拿起那只透明的笔准备在卡片上写字。一旦开始书写,笔的内部便会渐渐显出淡淡的灰色墨迹。他看了看笔尖,未动,反而客气地说:“不好意两位,请回避。” 墨智机微点头,潘折和项师傅只能走到很远的地方站定。 “其实博克明受的若线,发出者根本就没有写出来,是靠思维完成的。然后他传达给了我,他忘记了,而我却牢记于心。现在由我作为书写者真正落实到纸面,这就算是坐实了。”庄松颂微微一笑,觉得可以着手了,便俯身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最后递到墨智机的手中。 墨智机看着纸上的字:“适应和控制的法则。无休止的自我永远战胜着理性的自我,杀戮的情绪因你的身影而起。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或许,已经彼此做了不同的抉择。” 墨智机暗自思忖:原来庄松颂是做了这种设定,对峙和杀戮循环往复,怪不得博克明见到李若融会如此难以控制情绪了。相爱不能爱,相爱必先相杀,这是残忍地设定。那么我该写什么呢? “烧掉它。”庄松颂推过一只打火机和烟缸。 墨智机再次扫一眼纸条,接过打火机,将它付之一炬。 “很好。”庄颂松得意的笑,重新取过一张一样大小的白纸,递上那只淡灰色油墨的笔给墨智机,然后嘴角含笑地说:“墨智机先生,现在您可以写您希望的附加补充语了。” 墨智机未动笔,问很远的项师傅和潘折:“安全吗?” “安全。”项师傅举举手中的仪器:“没有检测到任何监视和窃听设备。”然后他又补充一句:“他敢装,就卸了他。” 庄颂松不为所动,轻松地耸耸肩膀:“我很有诚意和墨智机先生做买卖。” 墨智机没理他,看着空白的纸面,正准备写,庄松颂再次说话。 “请稍等,听我说几句,”庄松颂说:“一般情况下,附加补充语只有书写者知道。它不可更改,不可逆。只因博克明太特殊,所以对他的附加补充语给了一次可逆转机会。也就是说,当您修改完毕以后,从今往后,这句附加补充语除非是您愿意取消或公诸,否则任何人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墨智机点头。 庄松颂将蓝色玻璃瓶推到墨智机面前:“写完后,请将纸条丢入瓶内,放入点燃的火柴,盖好瓶盖。”接着,他突然加重口气:“写完第一遍,请将纸反过来,在反面描一遍,可以……嘿嘿,加重附加补充语的能量,是双倍的哦。”说完,他起身,也避到了很远的地方。 墨智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量他也不敢乱来。于是快速写完新的附加补充语,翻过纸面,迟疑片刻,又下笔描了一遍,然后将它卷成一个纸卷,扔入蓝色瓶子内。原来瓶底有一层特质的油,纸卷入瓶,立刻净透了底油,当墨智机放入一根点燃的火柴,底部立刻烧了起来,纸卷在迅猛的火力下扭曲、翻滚,顷刻间华为灰烬。墨智机盖上瓶盖,蓝色瓶子里灌满了烟,迷雾重重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得不真实。 “新的附加补充语已经产生并落实。”庄松颂回到沙发里,得意地说:“请保存好这只瓶子,一个月后,砸碎它,整个附加补充语就算坐实了。” “玻璃瓶子本身就不牢固。”墨智机随口说。 “是吗?”庄颂松话毕,突然抓起瓶子,狠狠匝到玻璃茶几上。只听咔嚓一声,茶几碎成几片掉到地上,瓶子却安然无恙。 墨智机眯起眼睛,有些许意外。 “瓶子的砸碎的方式是……”庄松颂走到墨智机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从玻璃残渣里取出瓶子,恭敬地递到墨智机手中:“合作愉快。” “还是不要有合作的才好。”墨智机起身,冷冷拿走瓶子,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爱情真是毒药。”庄松颂看着已经关合的门挑眉自语,几秒后,他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他又高兴地说:“哈,总算不枉布局那么久,总算还是争取了三小时的区域开放权。” 楼上传来拍手声,孙桐从楼上缓缓下来:“总算这句附加补充语还是卖了个好价钱。” 庄松颂提嘴角得意地笑:“所有东西都是有价格的,所有人都是有弱点的,很好。” 159、张兵诚(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S城的梧桐大道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变得格外冷清,人们奔走逃散,以期避开雨水的攻击。路上的车子也开得格外飞速,好像生怕水会渗入车内,脏了座椅。 走在清冷的雨里,博克明突然感觉眼一前一糊,脑子嗡得一声响,一阵大风吹过,手一松,伞落到地上。他甩甩头,捡起地上的伞,眨眨眼,一切又清晰了,想必是刚才风大,正好吹了什么脏东西入眼。 博克明继续冒雨前行,穿过几条街道,拐入一幢老式民居内,在300号门口停下。 此刻,范篱在屋檐下等了有一会,见到博克明他微微皱眉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昨天喝多了?” “喝酒影响不了我。”博克明收起伞看一眼楼道:“确定是这里?” “确定,看着他进去的。”范篱肯定地点头:“这里是他一个老同事儿子的房,借给他住了有几个月了。” “上去看看。”博克明带头,走上楼梯。 一路上到六楼,范篱指指602室的门,示意就是这里了。 博克明敲门,不消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门里走出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见到博克明和范篱愣了一下。 “你们找谁?”老人问。 “张兵诚先生吗?我们从36区来。”范篱客气地说。 “不知是36区哪一位首领有指示?”张兵诚显然深谙36区的套路,知道隐瞒自己的身份意义已经不大,他知道从36区来的这两个人绝不简单。 范篱客气地说:“张老先生,我们可以进去谈吗?” “请进,请进!”张兵诚客气地将两人请入屋内。 这是一间一室户的房子,有二十个平方,整体感觉非常简朴、干净。房间里没有沙发,只有窗台下有一张四方的桌子,两边摆着椅子。张兵诚请两人坐下,又殷勤地倒了两杯水,然后自己靠着不远处的床沿坐下,等待着对方报出来意。 范篱直入主题问:“张老先生今天打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您曾经对章薯说的一句话‘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这句而来。不知道此话该作何理解?” 张兵诚有些意外,原先他以为这两个人是为珠宝鉴定而来,却未曾料到竟是为当初无意说的一句话而来。他看一眼范篱,小心地问:“你们的首领是……” 范篱回答:“冯藤卓先生。” “原来是他呀。”张兵诚松一口,笑着摇头:“他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博克明皱眉问。 “他拿到的前行之杖是不完美的,有残缺。”张兵诚从床边五斗柜最下层的抽立体取出一只牛皮纸袋,摆到桌子上:“看看这个样图,你们就知道了。” 博克明接过袋子,从里面抽出两张张纸。 “你们仔细看看,这和你们看到的前行之杖有什么区别?”张兵诚笑道。 这两张纸上画着同一柄前行之杖,一张是线稿解析图,一张是彩色示意图。两张图上的前行之杖和冯藤卓手上的实物几乎一致只是到了手杖最下方,图上明显比冯藤卓拥有的前行之杖长了一截。 “‘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指的就是这一截缺损的地方,它在哪里?”博克明直截了当地问。 范篱依旧客气地说:“我们今天正是为缺损的这一段手杖而来,希望老先生能明示。” 张兵诚笑着点点头,思索良久才开口:“既然现在冯藤卓拥有了这柄前行之杖,我自当将其完整交接给他。 两人洗耳恭听。 于是,张兵诚开始娓娓道来:“三十年前,有人拿这柄手杖工艺品来我工作的珠宝商店进行修复。当时,手杖断成成三截,上面的珠宝也已经完全脱落,可以说是一件坏掉的作品。通过研究,我发现这种带有明显暗示色彩的工艺品每一个关卡都与一句秘语相互关联,最后我们通过一本叫做《工艺古录》的旧书,利用‘金红美目源罗杯’的顺序,将这柄手杖工艺品修复。你们拿在手里的图纸就是当时修复用于对照的图谱。” “您还记得当时找您修复手杖的人长什么模样吗?“范篱问。 张兵诚摇头:“他戴帽蒙面我并未纠结于他的长相。何况他并非来贩卖手杖,只是修复,我们没有理由不接。” “后来呢?”博克明问,他知道这柄手杖绝对不是修复完就算完结那么简单。 张兵诚回忆道:“手杖的主体我们运用了一种古老的粘合技术,从中间那截缺损的残存部分的两头分别挖两个孔,从中取出残片,磨成粉。将手杖原料粉末、糯米粉、与特殊配料调和,然后烘烤,再次研磨成粉末,沾特质胶水后,可形成黏性极强的连接剂。” 范篱听明白了:“这种从原料里取粘合成分的方式不会影响外观,也不容易发现,而且取材自手柄自身,它的粘附性会比其它粘合剂来的更贴切。” “是的。所以,第一截和第二截很快就粘合完成了。但是,这个最下方的底部分,却无论如何也黏不上。”张兵诚说到这里,有点无奈地摇头:“第三截的手柄无论如何粘附,始终很松动,不牢固。 “现在手杖的底部非常粗糙,按理说为了粘合,你们会想办法让底部变得平滑以便粘合。你们对手杖底部做了什么处理,才避免了磨损?”博克明突然说。 “你观察得很仔细,之所以底部会如此粗糙,是为了增加两截残存部分的摩擦力和配合度,以便更好契合。”张兵诚说:“当时为了使这一段特殊的部分粘合,也为了加固,最后,我们选择在其中隐藏了三根极细的双头钉,以保证手杖既能牢固粘合,又不影响整体美观。” “有多牢固?”博克明问。 “除非是硬生生掰下来,或者狠狠砸在地上,否则,很难分开。”张兵诚说。 “有人故意藏起了手杖的底部。”博克明看着张兵诚:“你觉得会是谁?” 张兵诚无奈说:“修复完毕手杖,那个蒙面人就取走了它,从此没有再碰过面。我也是前些日子听章薯提起,才想起这件事。他提到了很多人在争夺手杖的事,我不想参与其中,所以才躲到了S城朋友家。这不,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博克明说:“按你说法,只是三十年前与手杖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如果想找这最后一截手杖,岂不难上加难。” 张兵诚想了会才说:“你们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它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有思想的艺术品,今天的样子对他而言会有何感想。” 博克明和范篱沉默下来,思考着对方的话。 不一会,范篱嘴角提起笑意:“艺术品也好,艺术家也好,自然是希望一件作品是完整无残缺的。现在手杖少了的那一截,无论是收藏的、制作的、艺术品本身都会去寻求那部分残存。” 张兵诚点点头:“所以,不用怀疑它会不会出现,它的出现在‘金红美目源罗杯’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 博克明似乎也明白了,冷冷直接问:“你是说只要找到与之关联的东西,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残存的手杖。那三根双头钉有什么名目?” “呵呵,”张兵诚尴尬一笑,有点未料到博克明的领悟力,他指指他们手里的图纸:“这三根极细的双头钉叫做‘指明针’,来自于一位叫陈向风的工艺大师之手。” “指有明确目的的针。”范篱默默地说。 160、张兵诚(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张兵诚说:“不错,顾名思义,‘指明针’就是一种将目的完全固定住的器具,它极细,如同骑马钉,在钉身上密布锐勾,所以能将器物牢牢锁住。这是一种非常古繁复的手艺,如今也只保留在这位陈向风师傅手中。” “哪里可以找到这位陈向风师傅?”范篱追问。 “为什么要找陈向风?”博克明反问。 张兵诚看一眼博克明,细细道来:“因为当时,陈向风在三根针上分别雕刻了三个字,因为有这三个字的存在,才将手杖残缺的部分牢牢的连接起来。说穿了,这根针即是链接的重要桥梁,也是能够道破今天残存部分下落的密语。” “你是说,三十年前陈向风就已经知道手杖有一天还会再失落?”博克明追问。 “非也。”张兵诚摇摇头解释说:“他只是出于一种习惯,‘指明针’与‘手杖’联系的这份缘分加一个保险。” 范篱豁然开朗:“为了说明,这三根针是专门为前行之杖制作的,就像钥匙与锁的联系,都是一无二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张兵诚兴奋地说:“所以,找到针,也就能获得遗落手杖的下落,他们之间的联系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产生了。” “该去哪里找这位陈向风大师?”范篱问。 “三十年前陈向风二十八岁。”张兵诚的话让两人很惊讶,没有想到,陈向风二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大师级的人物了。 范篱算了算说:“现在也近六十岁了。” 张兵诚说:“差不多。三十年他是36区秋叶街91号左氏珠宝店首席珠宝顾问,现在他究竟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作为同行难道你们没有惺惺相惜?”博克明问。 张兵诚笑笑:“陈向风是个有点小清高的大师,我们只见过一面。他来看手杖,然后量了尺寸,取了一点点粉末样品就走了。过了大概三天,他带来三根如铁丝一般细的针,亲自将手杖连接。但是连接过程是他独自在密室里完成的,没有任何人在场。” “原来如此。”范篱点点头,心想,接下来是该找这位陈向风大师了。 了解到了关键的信息,接着,两人又和张兵诚详细问了一些关于陈向风的问题,但是资料有限,张兵诚也不能提供更多资料了。下午三点左右,两人起身告辞离开。 接近傍晚的时候博克明和范篱回到据点。此时,只有冯清清和郭娉正在忙晚饭,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首领还没回?”范篱洗了手,去厨房帮忙。 “首领说今天不回来吃饭,其他人应该快到了。”郭娉将菜盛入盘子里,递给范篱。她看博克明从门口走过去,微微皱眉,跟了出去,叫了一声:“博克明。” “什么事?”博克明奇怪地看着她。 “你……你……没事?”郭娉看着博克明的脸色嘴硬道:“我不是关心你,只是奇怪,你别有什么不舒服影响到团队。” “没有。”博克明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也觉得他有点怪,我去看看。”冯清清脱下围裙跟了出去。其实冯清清也不想那么惹人讨厌去跟着博克明,只是因为冯藤卓叮嘱过自己多留意留意博克明,受人之托她自当尽力,才要去看个究竟。 跑出寓所,冯清清见博克明正坐进车里,她赶紧也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了进去。 “干什么?”博克明抬眼看后视镜里的冯清清:“下去。” “你去哪?”冯清清直视后视镜里博克明的眼睛,突然说:“你脸色好差。” “下车。”博克明冷冷说。 冯清清抱着双臂摇头:“冯藤卓说你到哪让我跟着点,看着点,这是他的命令。” “关我屁事。”博克明下车,拉开冯清清身边的车门:“下来。” 冯清清抬头,看清了博克明整个状态,心理突然莫名一阵抽搐。博克明的气色较之从前更为颓废,而更重要的是,有股更为强劲的戾气在他眼底散发。他的若线为何会无故加重?“今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你到底有完没完?”博克明不耐烦地关上车门,拔下车钥匙,向外面走去。 冯清清推开车门,追了上去,面色严肃地说:“我不是要绕着你不放,我只是有一种强烈得感觉,你的若线又加重了,比以前更重。”她加快步子,拉住还在往前走的博克明:“你现在就算去找镇醒剂,也未必压得住。” “会如何?”博克明不以为然地看着她。 “更具有威胁性和攻击性,更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冯清清说:“也许会伤到你团队里的人。” “既然如此就离我远一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博克明抽出自己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冯清清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博克明的背影,无言以对。他的无奈和隐忍还是刺痛了冯清清的心,她很想帮一帮这个男人,但却如此无能为力。冯清清心里悲伤地问:你真的那么爱李若融吗?她如此让你不能释怀,不能解脱,不能离开? 没有答案。 自从办完贾摄府的案子,李若融原打算暂离36区,未曾想大雨滂沱了一个星期,她的胳臂就疼了一个星期。没辙,只好再请医生来检查,好在结果尚可,恢复中,没有加重。于是,医生又开了药,让她少运动,继续敷。 看着医生和护士离开,李若融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怎么都感觉不痛快。房子里又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而她偏偏最讨厌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她想要离开,念头越来越重。 一早就是急雨,从灰蒙蒙下到全明。 外头雨下的紧,哗啦啦得扰人心神。李若融原来想让司机送自己走,偏偏司机又回家探亲了,这个地方没有出租车敢进入,想要出去,只有指望墨智机的手下,而他的手下李若融只和潘折熟。 抱着电话机犹豫了半个多小时,李若融愣是没把电话打出去。因为她始终觉得,如果向潘折求助,就等于向墨智机求助,她不愿意。 窗外大雨倾盆,时钟才过九点半,李若融浑浑噩噩地跑到客厅,把自己藏入张沙和靠垫间,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挑频道。在轮了三圈以后,终于决定看一部老式黑白片。 那是一部欧洲古装宫廷剧,情节无非是些王侯公爵之类的题材,李若融看了十几分钟眼皮子就黏到了一起,糊里糊涂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耳朵里灌着一个打电话的声音。那人说了一些关于区域开放、就在今天、会盯紧之类乱七八糟的词语,然后就挂掉了电话。等李若融睁开眼睛,才看清潘折正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看手机,自己的身上则盖了一条厚毯子。 “李小姐醒了?”潘折收起手机,脸上挂着笑。 李若融尴尬地问:“你……一个人?” 潘折笑笑,他自然知道李若融想说什么,自觉回答:“首领有事,还在公司里。” “哦。”李若融撇撇嘴,没再多说。 “李小姐,您是否有答案了?”潘折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答案?这个问题上一次潘折也问过,李若融没能给出明确的回答,再次被问及,她依旧内心一团迷茫。“你觉得,是现在?”李若融抬头,看着潘折。 “你们冷战都已经半个月了,还打算继续冷下去吗?”潘折依旧是发问,给不出明确答案。 李若融气恼地说:“他要跟我不高兴,我没办法。” 潘折笑着安慰道:“你不见的那几天他真的急疯了,他从来没有为了谁这样过,他对你的情感太明显了,我们都没办法装看不见了。” 李若融撇撇嘴,她无法反驳潘折,墨智机是自己惹毛的,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自己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事都到这个地步了,要怎么办?继续冷战?或者服个软? “您有答案了吗?”潘折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他在公司?”李若融心里有了答案,但是都冷战半个月了,她心里也没谱。 “在公司里。”潘折回答。 “能送我去吗?”李若融不情愿地问。 潘折倒是很高兴:“当然可以,不胜荣幸!” 161、答案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潘折驾车一路疾驰,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把李若融送到了墨智机公司楼下。 “在楼上?”李若融坐在车里没动的意思。 潘折鼓励她道:“没事的,他肯定也在等你。” “(ˉ▽ ̄~)切~~,我才不信。”李若融撇撇嘴下车。 一路进入大厦,李若融的步子几乎是挪动地进行。慢悠悠按电梯,慢悠悠走进电梯,慢悠悠按下21层按钮。然后被电梯快速带到21层,又慢悠悠挪出来,数着步子走到前台秘书处。 “请问你找谁?”前台秘书起身,礼貌地问。 “墨智机。”李若融快速说。 “您预约了吗?”前台姑娘问。 “没有预约是不是就不能见他了?”感觉可能今天得黄,李若融竟然还有点小高兴。 “打电话给墨先生,说李若融小姐想见他。”潘折的声音发自身后,李若融回头,看见潘折招牌一样的笑容,立刻就泄了气。 “是,潘先生。”前台立刻拨通了墨智机的座机,报了李若融小姐来访,那头墨智机的声音很冷淡,只说了让她进来,就挂断了。 “去吧。”潘折挺高兴地说。 “嘿嘿。”李若融苦笑,跟着秘书去墨智机的办公室。 秘书将李若融迎进办公室,端上茶水,就关门出去了。李若融步履缓慢地走到墨智机办公桌前,想着自己是先开口呢,还是先坐下。 “坐下来。”墨智机正聚精会神看一份文件,跟李若融说话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李若融拖了椅子坐下,她悄悄扫了一圈办公室,明亮干净,角落里似乎还摆了一只酒柜,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好酒。 “什么事?”墨智机继续关注文件,冷冷发问。 李若融回到现实,瞥一眼墨智机冷峻的面容,搜肠刮肚终于吐出一句:“那个……我们一定要这样冷战下去吗?” 墨智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说:“我没兴趣冷战,也没兴趣白热情。” 李若融暗骂一句还不是冷战,嘴上却只能说:“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平息怒火?” 墨智机正忙着手里的工作,随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门卡,头也不抬地摆在李若融面前。 “紫罗兰公寓?”李若融微微皱眉。 墨智机望着文件冷淡地说:“我们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间公寓里,地址在S城,你自己可以去。” 李若融看一眼门卡,奇怪地问:“随时能去吗?” 墨智机在文件上一边签名一边说:“反正你下午空着,就今天下午去吧,拖的时间越久,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好吧。”李若融拿了门卡,看一眼冷淡的墨智机,也没什么话想多讲,起身离开。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李若融坐出租来到S城紫罗兰公寓前。这是一幢坐落于S城市郊的酒店式公寓,整个建筑设计极为气派,在市郊也算得上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李若融无心欣赏建筑,她坐上电梯,到了二十一层。在电子门上轻轻一刷,门便打开了。她小心走进去,随手关上大门。 这间公寓为三房两厅的格局,宽敞明亮,装修考究,布局精细,一看就知道花了设计师不少心思。 李若融将门卡随手放进小桌的盘子里。那只盘子的旁边摆着一把精美的裁切刀,刀下则押着一只蓝色信封,信封上只有一个“启”字。她拿开刀,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色硬卡纸,上头写着“答案在主卧”。 “搞这么复杂,不是要猜谜吧?”李若融满腹狐疑地穿过客厅,找了间房门打开,结果是客房。她合上门,又去开另一边的门,这间房用色温暖,装修风格简单温馨,给人一种宁静安稳的感觉,应该就是主卧。 李若融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主卧中间一张欧式风的大床,床的正中间则放着一只很大的纸盒,盒子上依旧只写了一个“启”字。 “什么呀?”李若融伸手打开盒子,看见盒子里的东西的一瞬间,她的动作和表情都彻底僵硬了。紧接着,她的心跳也极速加快,她扔掉盖子,皱紧双眉,一脸尴尬地看着床中央的盒子。那里面躺着一套做工精致的黑色蕾丝QX睡衣。 李若融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终于明白,并不是墨智机要给自己答案,而是墨智机要自己给他答案。 突然,手机从李若融的包里发出闷响。李若融紧张地拿出手机,呆呆看着屏幕,是墨智机打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那台手机响了有一分钟,终于挂断了。李若融长长舒出一口,像是恐惧后的片刻放松。可是,还未等她彻底放松,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墨智机。 李若融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接起电话。“喂?” “到公寓了吗?”墨智机那头冷淡地问。 “到了。” “东西看见没?”墨智机继续问。 “嗯。”李若融艰难地点点头。 “我是现在过来?还是不用过来了?”墨智机继续追问。 李若融的心砰砰乱跳,让他过来会发生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让他过来,那么结局也很清楚。这不是李若融去留的问题,是墨智机最后的底线。她纠结了一会,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几点过来?” 墨智机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你穿上它要多久?”墨智机反问。 “半个……一个小时。”李若融纠结地说。 “知道了,我一个小时候后到。”说完,墨智机就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李若融怔怔看着睡衣,十分钟后才很不情愿地抓起衣服,走进厕所。 她的思绪此刻异常烦乱的,进了浴室,她机械地拧开浴缸放水,心中五味杂陈。 李若融在厕所隐约听见外头传来开门声,接着是关门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更不知所措了。这件睡衣极短,只能遮住小半个T部,它采用的是钩针手法,镂空设计,搭配一些蕾丝质料,隐隐绰绰中显露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还没洗完?”墨智机在外头敲门。 “洗……完了。”李若融惊恐地回答,极不情愿地打开房门,斜着身体只露出脑袋看着门外的墨智机。 “不愿意不必勉强。”墨智机退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李若融的眼睛。 李若融没办法,只能按住X口扭捏地走出来。 墨智机面不改色,心跳却不自控的加快了节拍。李若融的皮肤如白瓷般细腻,身材琳珑有致,加之睡衣的紧身镂空设计,让一种若隐若现的暗昧气氛逐渐占满了卧室。墨智机勾勾手指让李若融走到自己面前,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又问:“决定了?” “嗯。”李若融垂着眉目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很好。”墨智机拿手背抚摸着李若融细腻的手臂肌肤,她却如触电般向一边躲闪。“躲不了的。”墨智机拉住她,让他们的距离不会越来越远。他的掌心感觉到李若融微微地颤抖,他还是不能确定她已经下了决心。可是,他已经懒得问了,就算现在李若融想要走,他也不会允许。 李若融觉得身上发着瑟瑟得冷,她偷瞄一样墨智机,他面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此刻正作何感想?就在李若融发呆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瑟瑟得冷……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别动。”墨智机冷冷发话,李若融定在哪里不敢再动。紧接着,墨智机扯掉自己讨厌的领带,一边脱掉衬衣,一边将嘴唇印上了上来…… 李若融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墨智机的吻却如期而至……让她不自觉间有了回应。忽然她看见天花板上顶灯底座的玻璃上,清晰地隐射出自己和自己身上墨智机的背影,她有点呆住了。 突然感觉李若融不怎么抗拒了,墨智机深埋的头抬了起来,看见李若融呆呆看着天花板,墨智机微微蹙眉。这种时候还能发呆?他嘴角划过一丝坏笑…… 162、偶遇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个小时以后,车子驶离公寓。 李若融头靠着玻璃昏昏沉沉地打瞌睡,浑身酸,非言语能形容。本来伤口就不牢靠,还被这样折腾,她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墨智机将车停在风行广场的露天停车场,停好车,回头就看见李若融迷迷瞪瞪得,他轻拍她肩膀说:“到了。” “哦。”李若融有气无力地看一眼前面,迷迷糊糊又准备睡觉。 “怎么啦?”墨智机及时拉住她,否则她头一偏很可能瞬间睡着。 “困啊。”李若融随口吐槽。 墨智机眨眨眼睛,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我都还没完全用力呢,你就累成这样。” 李若融脸一红,嘴硬道:“昨晚上没睡好,我现在回去补觉。” “现在?”墨智机挑眉:“你确定现在就要回到床上吗?” 李若融心里一慌,结巴道:“不……不是……这哪?风行广场呀,肯定是吃饭咯……还……还坐在车上干嘛?下车呀。” 墨智机忍着笑,伸手摸她脸颊,被她侧脸避开了。他还想着调戏一下李若融,手机却兹哩哇啦地响起来。墨智机一副不甘心地样子看手机,来电显示是潘折。墨智机按下接听键问:“结束了?” “他们从进去到出来一共用了三个小时,我们全程都在监控。”潘折回答。 “看到点什么?”墨智机又问。 潘折答:“有点奇怪,他们去00236矿坑湖装了十桶水。” “湖水?没别的了?”墨智机奇怪,潘折这伙人发了什么神经病,大费周章和自己做交易,就是为了跑到自己地盘装十桶水,他们是想做矿泉水吗? “没有了,我们全程观察,绝对不会让他们投毒的。”潘折补充说。 “那湖水是有些年头了,但又不是生活用水的源头,就算投毒也没人喝啊。”墨智机挑挑眉,也有点搞不懂路数。突然想起李若融还在等自己吃饭呢,瞥一眼她,她正低头玩指甲,也不知让她听进去多少。于是,对电话说:“没什么事就挂了,做好关闭区域的工作。” “是,首领。”潘折挂掉电话。 “走吧,带你去吃饭。”墨智机收好电话,拔下车钥匙,李若融却还在玩指甲。“走啦,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墨智机轻轻拍李若融肩膀。 “嗯?”李若融抬眼看墨智机,一边从耳朵里取下耳机。 “……”墨智机有点糊涂,什么时候她戴上耳机的,于是忍不住说:“不用避的,我的电话没有你不能听的。” “去吃饭吧,我饿了。”李若融笑笑,转了话题。她现在不想听,不想看,她管了那么多闲事,最后还被人算计了,太受刺激了,一时半刻好不了。 “走吧。”墨智机下车,为李若融拉开车门。 两人的目的并不明确,于是决定先去风行广场新开的石袋购物中心逛逛,看看有什么新美食入驻。 两人并排走着,穿过热闹的街道,走上天桥,石袋购物中心就在不远处。它的造型很奇特,是个荷包的造型,白金玻璃立面,在阴冷的天气里依旧闪着熠熠的光芒。 墨智机眼睛看着购物中心,心里却想着事,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他扭头看向李若融突兀地说:“手呢?” “什么?”李若融正自蒙头往前走,墨智机突然停下来她有点没刹住车,扭头看着墨智机,眼神迷茫。 “手。”墨智机快步走上来,一把将她的握进自己手里。这就像一种宣告,不用再彼此猜心,把关系最终落实。“走了,”拉着李若融的手墨智机得意地说,嘴角都掩不住笑意。 李若融:“……” 两人从天桥直接进入购物中心二楼,一阵热风吹来,里头的空气有点闷。 石袋购物中心一共有七成,由七条圆形回廊层层叠组成。装修采用的是简约欧美风,很多细节的地方布了雕塑和装饰,颇有点文艺气。 此时正值晚饭点,购物中心里正是最热闹的时节,各家餐饮店门前都排着等号的队伍,香味连空调里打出来清新剂都掩盖不了。 “好多人,不想排队。”李若融抱怨:“要不要换地方?” 墨智机正在看楼层示意图,一间叫“看虹冒菜”的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随手拿起楼层宣传册瞧了瞧,扬扬手里的单子笑道:“去吃辣好不好?” “可以。”李若融点点头,她还蛮喜欢吃辣的,说不定还可以点瓶酒喝。 餐厅在7层,也是够上面的。两人搭观光电梯上去。 墨智机心情好得很,和李若融有说有笑地等电梯。此时饭点,电梯难免有些拥挤,两人等了两轮都没上去,正准备去坐自动扶梯,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一瞬间,冯滕卓和麝月的脸就那么清晰的出现在画面里。 李若融与冯藤卓四目相交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可惜没来得及退出去,硬着头皮被墨智机带进去,就站在冯藤卓的一侧。这场面的尴尬在于不能言明的拒绝和好,又不能真的撕破脸,把场面做难堪了。其中缘由墨智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看见冯藤卓没那么大敌意,勾嘴角笑笑,以示礼貌。冯藤卓也报以微笑,顺势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中了然。 现场如果就这三个人,那就是一闪而过各奔东西的节奏,偏偏还有个麝月,她什么也不知道,又特别喜欢李若融,每次瞧见李若融都是特别高兴友好。在一间尴尬的电梯里,只有麝月特别高兴地和李若融打招呼:“去哪吃?” 李若融回答:“冒菜。” “哦,我们去吃面。”麝月笑说,她眼睛明镜似的,人家两个手都拉到一起了,自然是要过二人世界的,她可不要做电灯泡,于是临时改主意,去吃面。 挤满人的电梯上升速度倒不慢,几句话就到了七层,门打开的瞬间大家都觉得解脱了。出门和和气气分手,谁也扰不了谁,各自找餐厅解决温饱。 墨智机握着李若融的手往餐厅走,他感觉李若融的手心冰冷的,出了一手粘腻的汗。他扭头看李若融,她表情严肃得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就奇怪了,于是问:“我说,你和冯藤卓怎么了?” 李若融眼神定定地回答:“没。” 墨智机开玩笑说:“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李若融崩溃:“他可不是我的菜,别给我乱扣帽子。” 墨智机说出自己的疑问:“感觉你们两个很别扭。” “您谱那么大,就不要做吃醋这种没有气质的事了好吗?”李若融收起定定的目光,勉强笑说。 “那你高兴点,你崩着脸,我还以为刚才没让你舒服呢。”墨智机牵着她手往前走,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李瞬间脸红,骂道:“不许提刚才!还有,不许对你的手下说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许。” 墨智机被她逗乐了,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李若融嘟囔:“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像。” “我在你这里的印象我也不指望改观了。”墨智机笑道:“好了,往事不提,到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李若融抬头,看到“看虹冒菜”几个字,肚子顿感饥饿,不痛快烟消云散,跟着墨智机高高兴兴进去吃饭了。 两人进入店铺的时候没察觉,不远处面馆玻璃落地窗前坐着的冯藤卓和麝月,两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 面馆里,冯藤卓的情绪似乎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吃东西有点胃口不佳。 “怎么了?”麝月奇怪地看一眼冯藤卓。 “没什么。”冯藤卓摇头,不想提贾摄府的事。 “是为博克明可惜吗?”麝月托着脑袋说:“我也觉得可惜,博克明也怪可怜的。” “就算若线除掉了也是无缘了。”冯藤卓苦笑。 “是啊,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好了一阵子了。”麝月嘟囔:“李若融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是博克明负了她。现在她重拾爱情我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也好,墨智机虽然危险但对李小姐也算是至情至性了。”冯藤卓调整心情笑:“也许博克明以后还会遇到爱情的,到时候我们得替他把关,免的再把好姑娘吓跑了。” “好呀!”麝月笑,深表同意。 163、据点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近据点气氛有点压抑,面上都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可内心里有种无法严明的怪。这种怪没有明确答案,却以极快的速度在据点里弥漫开来。 首先被这种怪感觉影响的是冯清清。本来自己就是个外人,原来住在外头,只因租住的地方出了煤气爆炸事故,才跑来人家的据点厚着脸皮借宿。来了人家据点那么多时间,白吃白喝的够不好意思了,还偏偏碰上一些脱不了干系的事,让她内心深处又纠结又内疚,根本有点无法再待着的味道。博克明若线加重的事,她始终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让她更是有了离开的念头。加之郭娉越来越阴沉乖张的做派,也让冯清清更加坚固了离开的念头。于是,她打算找个机会和冯藤卓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她的落邸。 这天下午冯藤卓恰巧有事出去了,冯清清没有和他碰上面,于是去房间里先收拾起东西,然后等冯藤卓回来告辞,也算礼数到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房门虚掩,一举一动被屋顶上的费看个正着。 费最近也很压抑,他有些话不能说,但是他眼睛明亮心里清楚。这个房子里已经有人有了别的想法,已经不是一条心去做事,这对于一个团队而言是一件最坏的事。就像当年吉莫极的事情,给团队造成的影响其实很大,只是冯藤卓一个人承担了,什么都没说而已。 现在,当年那种即将分崩离析的感觉又开始蔓延起来,而且这次比上次更背离,各自揣着心事连表面都不肯装下去,似乎就等着一个点来爆发,才好发泄了似的。这方面的表现尤其以郭娉最甚,她那种偶尔出现,沉默寡言,没好脸色的表现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有多不高兴和怨恨。 费当然知道郭娉的不爽快在哪里,只是他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执着?她的这份执着完全成了一种偏执,把她往一条没法回头的路上带,也让她和团队之间几近疏离。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团队似乎又有成员要离开了,他讨厌队伍里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开的感觉,可是他也没办法阻止。 一早,大家各自都出去了,费吸在屋顶正自惆怅着,就见着冯清清回房间收拾东西,这让他不免觉得有点突然。费不讨厌冯清清,他觉得这姑娘人不坏,挺善良,既不刁蛮也不任性,而且有的时候还能帮上团队的忙。所以见到她突然收拾行李了,费忍不住滑到客厅,推门走了进去。 “冯清清怎么收拾东西了?不是要在这里玩一阵子吗?”费故作轻松地说。 冯清清抬头,勉强笑:“都出来那么久了,老爹打电话来催了。” 费揭穿她:“你骗人,前天你还说你老爹最好你多出来玩几天,他好乐得清静,没人管着他喝酒吃花生米了。” “可是出来多久都得回去呀。”冯清清无奈笑道。 “你能不能晚点走。”费突然说。 “为什么?”冯清清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费。 费想了想说:“李小姐不会再来了,也许你能帮首领。” “你是说李若融?”冯清清想起在叠能城,博克明看李若融的眼神,呵护她的动作,都是那么得不舍得,她真的很羡慕这个叫李若融的女孩子,她究竟是怎样的姑娘,才能让博克明即使此时此刻都不能忘怀。 费直言不讳:“出于很多方面的原因,她都不会再来了。我们这里已经不是只有一个人可能威胁道她的安全了,她没办法来了。”费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他相信冯清清会明白。 “我能帮什么忙呢?”冯清清问。 “你知道我们在找和权杖有关系的事吧?”费直截了当地说:“希望你能给我们帮助。” “我可以吗?”冯清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费点头:“我相信你能,首领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冯清清犹豫了一下,她希望对自己上次撞坏博克明镇醒剂的事有所补偿,如果能助冯藤卓一臂之力的话,她倒是很愿意的。于是,她点点头,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希望我能帮到你们。” 费很高兴,冯清清愿意留下来帮忙,自然给予很多肯定,好让她放宽心。 据点里没什么人,两人又闲聊了很多,费才满意地退出房间,重新回到屋顶。 没过多久,冯藤卓从外头回来,对于屋子里的空落他似乎是见惯了,什么也没多说。他去冰箱里取了灌冰咖啡喝,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看起新闻。 “首领别喝冰的咖啡,现在不是大夏天。”费在屋顶懒懒地说。 冯藤卓手上的咖啡已经打算送进嘴里了,被费这样一说,倒有点不知道是该喝呢还是不喝的好。 “我替你热一下吧,这种天气的确不该喝得太凉。”冯清清接过冯藤卓手里的咖啡罐,去厨房里替他加热。 “不好意思,谢谢。”冯藤卓有点尴尬,麻烦客人非他本意。 “为什么要那么客气?我都在您这里白吃白住了好些时间了。”冯清清从厨房里传出话:“叨扰很久,我才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里空房间多,喜欢住多久都可以。”冯藤卓笑笑说。 “哈哈,那我可就又要多打扰些时间了。”冯清清把咖啡端出来,递到冯藤卓面前。 “无所谓,多久都行。”冯藤卓重复,拿起咖啡杯送了一口,真是暖暖的舒服。 冯清清悄悄看一眼屋顶,费对自己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她也算是心定了,决定再多留些时间,也许能出一点绵薄之力。 “36区可以去的地方不多,要不要费带你去S城转转?”冯藤卓喝着咖啡问。 “好呀,S城是大都会,很令人向往。”冯清清笑。 冯藤卓抬头问费:“明天有没有空?带冯小姐去S城。” “下午吧,我明天早上还要和郭源去调查一下亚兰深钢。”费说。 “就下午吧,我等你。”冯清清高兴地说。 “没问题。”费笑:“不过下午时间不一定够,实在不行就在S城待一晚。” “可以。”冯清清点点头。 当下两人决定明天下午一点左右去S城,视时间而定,到底晚上要不要回来。 冯藤卓显得很高兴,至少费愿意像接待宾客一样对待冯清清,比起其他人的冷漠,费的态度倒是很好缓解了冯清清在这里的局面。其实冯藤卓也有些自己的考量,对于未知的前行之杖,并没有太多线索可供他选择。陈向风是三十年前的知名工艺大师,今天人在何方并无人知。或许在某些程度上,冯藤卓需要借助一些预言师的能力,去对问题做一些预判和推敲。 “听说S城有一家很出名的香料店,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冯清清对着屋顶的费说。 “叫什么名字?”费问:“我让阿克鲁查好地址,少走弯路。” “晚晴香料。”冯清清说。 “好文艺的名字诶喂。”费笑着说,在屋顶打量冯清清:“不过女孩子文艺点也是不错的,有才气又温婉的都不愁嫁。” 冯清清:“……” “你这个家伙别胡说,清清姑娘明天都不敢跟你去S城了。”冯藤卓无奈笑道。 费吐吐舌头,做鬼脸。 冯清清笑着解围道:“没事的,才气和温婉我都没有,我就当他说别人了。” “有,你都挺好的,我用词不当,别怪我哈。”费笑道。 “不会,和你们说话轻松开心,这样很好。”冯清清是真不介意,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有了解,平时开个玩笑胡说几句话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在这个有点阴冷的下午,房间里的人们喝着热饮料,聊着小笑话,气氛倒是难得的温暖快乐,祥和宁静。 164、狭路相逢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下午办完事,费就带着冯清清离开了36区,前往S城,尽一次地主之谊。 两人从36区特殊渠道进入S城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费先带着她去了提过的S城“晚晴香料”店,一间坐落于食材街的小铺子。 费告诉冯清清,之所以先来“晚晴”是因为今、明是休息日,这些食材铺在三点以后就会打洋,直到星期一下午一点才会开市,所以他们的第一站会选在这里,而不是S城的其它地方。冯清清倒是不介意,这间香料铺她是有耳闻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现在倒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光顾,着实和她的心意。 晚晴香料的铺子不大,店外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编织框和浅口小缸,里面盛着各色香料,散着一股子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店铺内面积不大,老式曲尺柜后面摆着两排抽屉柜,每个抽屉的尺寸差不多有6*6厘米,呈正方形,摆满了一面墙,乍一看还以为到了中药铺。两排抽屉的颜色各自不同,左边的偏红属于棕红系,浓淡不一的抽屉拼出了一个“闻”字;右边则是偏咖啡的棕色系,不同色的抽屉拼接出了一个“食”字,很明显,一边是味觉使用的香料,一边则是食材所需。这些正方形的抽屉每一个都贴着一片用楷书写的小名片,上头清晰地记录着香料名、出产地、到期日,还有一些蝇头小字是记录一些食用禁忌的,相当得仔细完备。 费和冯清清进入铺子,走到曲尺柜前。这里只有一名营业员,穿着很随意,正拿着一杆秤秤着一些黑色的香料,然后用牛皮纸包好递给对面的一名老妇人。钱货两清,各自微笑告别。那种进入药铺的感觉再次袭来,尤甚。 “不好意思,我们想咨询一下。”费对正在收拾柜台的营业员说。 “您说。”营业员抬头,笑。 “问吧。”费对冯清清使使眼色。 冯清清点点头,走到营业员对面问:“麻烦问一下,您这里有没有‘红萝素’?” 营业员愣了愣,有些奇怪地扫一眼冯清清,像是确认自己没听错一样问:“你……要红萝素?” “是的,有吗?”冯清清认真地点点头。 “有。”营业员点点头,并没有去身后的柜子找,而是从曲尺柜下面取出一只青花瓷小罐子,打开盖子,从里头飘出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ο@*)哇~”费火速捂住鼻子,质疑地看着黑漆漆的灌口,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多,因为从罐口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味道有点冲,过会就好了。”营业员司空见惯地说。 “这是用来污染空气的吧?”费忍不住说,向后退后七八步。 营业员笑起来:“这是一种混合提取物。里面有薄荷、胡萝卜、辣椒、番茄、人参……红萝素就是从它们中提取有机成分,然后成了这些粉剂。” “用来干什么的?”费不解,感觉鼻子下面的味道没那么冲了,他才放下手,但还是非常不适应。 营业员解释说:“这是一种土壤添加剂,使用合理可以增加土壤的质量。不过这玩意不好弄,比例稍有差错就把一块好土废了,加上味道不好闻,用的越多味道越怪,还久经不衰,所以不太有人买。” “看来只有种奇葩用得上。”费开玩笑说。 “也许吧。”营业员笑着附和:“不知道小姑娘你怎么想到买这玩意?如果是种花花草草可千万别用它,难配比,难成活,味道还特别难闻。咱们这里一年才进一斤,屯着到年底都未必能卖完。” “我种奇葩。”冯清清笑说。 费和营业员:“……” “能把一斤都卖给我吗?”冯清清继续问。 “只有三两了,今年怪了,买的人不少,就剩三两了。”营业员摊摊手,指指罐子,表示不解。 “都卖给我吧。”冯清清说,又补问一句:“你们还进吗?” 营业员摇头:“这玩意不好提取,每年一月才有点货出来,现在是有市无价,没地方弄。” “好知道了。”冯清清点点头,要了剩下的三两红萝素,花了1500块钱。 两人出了香料店,费手里提了个纸包,依旧感觉像是从中药铺子里出来,还是无法和香料有所联系。 冯清清显得挺高兴,原本以为没什么希望弄到的东西来得到也简单直接,心情不免大好。 费有点不解,带着冯清清打车的时候时不时提起手里的纸包扫视,然后终于忍不住发问:“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冯清清神秘一笑说:“现在说不清,等我备齐了另外一件东西,指不定就有答案了。” 费撇撇嘴也不再多问,带着冯清清继续下一个站点。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S城地标“蓝宝广场”。那是一座号称S城巨无霸级的建筑,涵盖超甲级写字楼、酒店、住宅、公寓、购物商城的超级综合体。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它的核心建筑群,蓝宝石展览中心,集会展、休闲运动于一体的超级展馆。 费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S城的第一站,是因为这里的蓝宝广场A栋建筑“璀璨”拥有整个S城的天际高度700米,登顶“璀璨”就能俯瞰S城全城,欣赏这座城市最美丽的一面。 此时已接近五点,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费带着冯清清上到蓝宝璀璨顶层,在那里的一间相当知名的旋转餐厅,他早就预定了靠窗的最佳位置。 “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这里一定很贵吧?”冯清清一直到坐下来,都在心疼可能要花出去的银子。 “首领说要定最好的地方给你,我可不敢怠慢。”费笑嘻嘻说,顺带让服务员上菜。 “真不好意思。”冯清清尴尬地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钱也不难赚。”费挑挑眉,侧脸看向窗外。此时城市刚刚落下帷幕,所有灯光开启,纵横交错的公路、飞速行驶的车辆、路灯、建筑、河流、游艇……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编制交错出一座近乎迷离的魔幻都市。它那样真实而华美的存在,却又闪烁耀眼得几乎脱离现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清醒的人也要变得几乎失去理智。 “这城市真漂亮。”冯清清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璀璨灯火按下快门键。 “东西也很好吃。”费笑。 “的确,好吃。”冯清清吃着一小块鹅肝笑。 “这个地方是郭源推荐的,这个隐形富豪经常背着我们到处觅食。”费吐槽说:“然后假惺惺说发现一处好吃的,骗我们来陪他吃东西。” “每次都陪吗?”冯清清问。 “每次都陪啊。反正他总能拉到一个人陪他到处吃。”费耸耸肩膀:“还好我们都有锻炼,否则,像我……估计得从屋顶摔下来。” 冯清清忍着笑说:“你为什么喜欢在屋顶上。” 费依旧耸耸肩膀:“大概习惯血液逆行了。” “这个理由好像无法反驳。”冯清清拿叉子蘸了点酱料,在自己的碟子里涂鸦。过了会儿,她突然意识到有点失理,赶紧放下叉子,尴尬道:“不好意思,入迷了。” “无所谓。”费摇头,并不介意。 “咦?”冯清清看一眼碟子:“怎么涂了个青蛙?呱呱呱呱呱……不甚烦扰啊。” “我可没点牛蛙。”费开玩笑说。 “哈哈。”冯清清捂着嘴笑,无奈说:“我错了,不再乱画了。” 两个人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等甜品吃完,都觉得饱得几乎不想动了。好在费把酒店定在了‘璀璨’A栋的酒店里,所以只需要走几步,按个电梯键就能到达。 此刻是晚上八点多,费把房卡交给冯清清,建议她早点去休息,因为明天还要玩一天,今天就不要太累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去了67层客房,出了电梯厅还在聊刚才的饭菜哪道好吃,哪道有点失水准。一路说说笑笑穿过走廊,就在即将达到各自房间的时候,却与一男一女两人狭路相逢。 双方显得都很意外,各自停下步子,在狭小的过道里原地踏步。 火药味很快弥漫开来,彼此眼神里的挑衅,手指间不经意地运动,都预示着战斗一触即发。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终于,孙桐打破空气的平衡,首先发难。 “你想多了,”费冷冷说。 孙桐看看两人,眼神意味深长:“那么……” “你来和庄颂松开房?很会挑地方。”费快速反击。 “双方的想象力都不用那么丰富,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庄颂松淡定地说,对于无谓的口舌之争,他向来觉得没有什么大意思。 孙桐看着两人恶狠狠说:“他是冯藤卓的的力助手,她是冯藤卓的上宾,不如杀一个抓一个,看冯藤卓还怎么和我们作对。” “你敢就尽管过来,这里是S城,事情闹太大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费挡在冯清清前面,警告说。 “只是狭路相逢,未必要你死我活。”庄颂松提嘴角笑,似乎的确无意挑起事端。 “放过他们?”孙桐颇为心有不甘。 庄颂松依旧淡然地说:“我不想在这种有监控的酒店里让自己看上去很没有身份。”显然,他们到这里是有事,所以也不想搞出太多乱子。 “那就彼此当没看见了。”费自然也想带着冯清清全身而退,他不担心自己是不是能打得过庄颂松,但是,他没把握保护好冯清清,所以现在彼此退一步,都有好处。 “你最好……当心点最近。”冯清清看着孙桐的脸突然来了一句。 费当时就一滴汗掉了下来,心想咋那么实心眼,人家有事关你屁事,要是真打起来,咱们两个很难取胜啊。 果然,孙桐怒了,眉毛一拧,冷冷说:“你是在挑衅吗?” “没有,只是一丝感觉。”冯清清坦白地说。 孙桐不快地扫一眼冯清清:“你是预言师?” “别闲扯了,各走各的吧。”费故意打岔话题,他担心再说下去,这两姑娘得先撕起来。 “走吧,还有事要办。”庄颂松说,转身往前走去。孙桐心里虽有不痛快却也无奈,狠狠瞥一眼冯清清,转身加快步子去追庄颂颂。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逐渐远行,费吐口气说:“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真打起来就只有靠脚力跑了。” “真的是一丝感觉,不是故意挑衅。”冯清清认真地说。 “让她小心什么?她是个坏女人。”费赌气说。 冯清清笑笑,耸耸肩膀:“无法深究,谁知道呢。” 费说:“好了,不要聊坏女人了,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逛一天呢。” 冯清清点头:“好。” 165、调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退房以后,费带着冯清清直接去了S城海滩逛逛。但是,由于天气偏冷,海边冷风嗖嗖,两人待了半个小时,各自喝了一杯热咖啡就匆匆离开了。紧接着,费又带着冯清清去了海洋生物馆,玩了大半天,买了一堆纪念品。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顺便又去了S城典藏老街逛了一圈,在老街上吃了一餐晚饭和无数特色小食,约莫9点的时候,终于再次回到了据点。 到了据点,两个人感觉累得快瘫了,各自洗漱休息,未再多话。 此时据点,除了费和冯清清之外,还有阿克鲁和冯藤卓。费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到客厅,冯藤卓正在沙发上看新闻,阿克鲁在沙发另一端打游戏,都没说话,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和阿克鲁耳机的沙沙声。 “首领就你们两人?”费擦着头发,非常难得地没有上屋顶,而是坐进了单人沙发。 冯藤卓把空调开得稍稍热一些,以免费感冒。他放下空调遥控说:“郭娉在实验室赶不回来了,郭源说想查一查关于亚兰深钢的账目,今天也赶不回来了。至于博客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快回来了,也许今晚也不回来。对了,今天你们玩的如何?” 费看一眼沙发另一头的阿克鲁,他正聚精会神打游戏,由于音量开得过响,导致他的耳机里发出一种嘈杂的沙沙声。费收回目光,说:“总体玩得不错,只是当中出了个小插曲。” “哦?”冯藤卓看向他。 “在璀璨大楼里碰到了庄颂松和孙桐,好在大家都不想在S城闹事,打了几分钟嘴仗就各自散了。”费如实说。 “这么巧?”冯藤卓挑挑眉:“难道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人要在酒店里见?” “我们是在67层碰的面,如果他们不是住客,那么他们到酒店一定会直奔目的地,所以我觉得67层可能有他们的目标人群。”费说:“我‘顺便’让阿克鲁查了查我们这一层当天的酒店入住情况。” 冯藤卓笑道:“看来他的游戏不打完,我们是不能知道答案了。” 费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首领,你有没有考虑过让冯清清帮我们看看关于权杖的事?她的预言能力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弱。” “她是客人,我原来并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冯藤卓有点无奈:“现在碰上 庄颂松和孙桐,就算我们不承认也没用了,对方一定也会觉得冯清清已经身在事件之中。她现在是被动被牵扯进来,我心里是有点过意不去。” “其实她很愿意帮我们。”费说。 冯藤卓点点头了然道:“感谢她的朋友情谊。费,我希望你能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也许我们会请她帮些忙,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希望她远离事件,我希望她涉事不深,以后才能全身而退。不管我们以后和庄颂松闹得多僵,至少于她没有太大不利。” 费点点头:“明白。” “结束,MD,算你装备多。”阿克鲁一声吼,打破两人的对话。只见他狠狠合上电脑,撤下耳机,摊在沙发前端气呼呼。 “打游戏本来就有输赢,至于吗?”费说。 “差一点点就干掉他了,竟然让他反制,不开心。”阿克鲁嘟囔,突然意识到什么,眨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上屋顶?” “回来有会了,你都不注意我。”费详装不快:“我这头发这样湿,你是要我上屋顶人工降雨?” “你小子还有幽默细胞了。”阿克鲁一乐,就把打游戏输的事忘记了。 “昨天消息你的事如何了?”费问。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阿克鲁再次打开电脑,调出一份表格文件,发送到费和冯藤卓手机上。“我查过了,你们这一层楼一共有三十二间客房,当天入住率不高,只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十一间房间有人入住。” “十一间房,去掉冯清清和我的两间,就是九间房间。”费看着手机吐槽:“璀璨的入住率不高啊。” “因为是周一加周二,本来就不是休息日,现在也是旅行淡季,一层百分之三十的入住率也算正常。”阿克鲁解释说:“不过这只是这一周的入住率低,下个星期二开始就又要一房难求了。璀璨附近的展览中心即将开展为期半个月的机械展,到时候附近的酒店都将爆满。” “还好不是下周,否则难度系数得翻三倍了。”冯藤卓笑说。 “算是个好兆头。”阿克鲁笑。 “九个人有做过调查吗?”冯藤卓继续问。 阿克鲁说:“都不认识,后面有这九个人的身份附录,你们可以看看。” 费翻着记录:“两个医生、两对夫妻各自带了一个孩子、一对年轻夫妻、一对老夫妻、一个年轻男孩、一个老书法家、两名年轻女背包客、两个捣鼓古玩有案底的住客、一个机械工程师。 阿克鲁说:“两个医生我查过了,他们是S城特邀请来的儿科专家,要在这个地方住一个星期;带孩子的两对夫妻是纯粹旅游,他们的信用卡购买了S城的旅游联票,而且每天都有使用状况;年轻夫妇是新婚,纯粹出来搞气氛的;一对退休老夫妻,不是S城的,没有旅行记录,暂时不知道情况;年轻男孩是这里的常客,喜欢在这里开趴,他有常住记录;老书法家业界小有名气,但是没有任何邀请来S城的记录;女背包客,其实根本不是正宗背包客,全程都在旅行加享受,可以忽略不记;古玩客目的不详;机械工程师估计是为下周提前来做准备的,这里有他们公司下周参展的记录。” “好详细。”费看了五分钟,总算是把调查报告看完了:“除了有公职委派的,吃饱撑的来排队旅游的,就剩下老夫妻、书法家、古玩客比较可疑了。” “他们还在酒店吗?”冯藤卓问。 “都从酒店退房了。”阿克鲁回答。 “能查到行踪吗?”冯藤卓继续问。 “老夫妻一直在坐地铁和公交车,现在在一间经济型酒店住着。”阿克鲁看着电脑说:“书法家行踪不明,古玩客好像也完全没有信息了。” “老夫妻的身份能查到吗?”冯藤卓问。 “他们使用的是J城身份证,但是J城的信息系统未入网,暂时没法查。”阿克鲁回答。 “我再去次S城。”费说。 “老夫妻应该问题不大,这样频繁坐公交,住不同酒店,感觉走亲戚朋友的可能性比较高。”冯藤卓说:“把老夫妻的信息传给郭源,他正好在S城,顺带去查一下。” 阿克鲁立刻照办。 “古玩客的背景我们都不清楚,费你和博克明去道上查查,看看是不是圈子里的人。”冯藤卓盘算着:“至于那个书法家,小有名气?市面上有他的作品或者哪里可以欣赏到他的展览,我去看看。” 阿克鲁查着电脑说:“他的作品在S城一间民间展览馆有展出,两三副的样子,不是个人展,是场群展。”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冯小姐有兴趣的话,不如明天再和我去一次S城。”冯藤卓看向冯清清。 “好呀。”冯清清高兴地点点头,对于S城这样的大都会,她内心深处是有些期许和向往的,所以有机会再去一次,她心里还是欢喜得不行。 “那就这样安排了,大家明天各自行事,都小心点。”冯藤卓说:“费,看着点博克明,你知道他脾气的,别惹麻烦,调查到事就闪。” “知道。”费点头。 “这些人里面,最可疑的就是古玩客了。”阿克鲁说:“庄颂松找的东西一定是件老货了,看来他的行动力很快。” 冯藤卓笑笑不以为然:“随他去找,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找到我们据点来了。” 大家一阵哄笑,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这个人可不好惹,得全线防御者。”阿克鲁说。 “他身边的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冯清清说。 “你看出来啦?”阿克鲁眨眨眼:“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心眼坏得很。” 说到孙桐,费来了劲,他把当时在酒店和孙桐差点打起来的事说了,然后补充道说:“好在庄颂松是来办事的,否则就是一场恶仗。下次见到那个女人,离远点,你玩不过她的,她还惹了不少人,尤其是李若融……”说到这,费赶紧收嘴,不想把话题扯远。 “可是当时的确是孙桐传达给我的感觉,我只是想让她行事小心点。”冯清清诚恳地说. “她能有什么事?她不害人就不错了。”费不屑。 冯藤卓倒是能比较理解冯清清:“没有谁是可以每次都赢的,如果她听了冯 小姐的话,有所收敛,或许某些程度上,她也就顺势避开了她的麻烦。” 冯清清点头,感谢冯藤卓的理解。 “好了,咱们也别纠结孙桐的将来了,咱们还是看看是叫饭进来,还是出去吃。”冯藤卓抬手看表,已接近晚上七点:“今天没有人煮饭,我们得自己解决了。” “走,出去吃,发现一间好面馆,保证你们喜欢。”阿克鲁跳下沙发,把电脑扔在一边摸摸肚子:“饿了。” “走起。”冯藤卓也起身,带头走了出去。 166、臻品轩(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外头又下起雨来,很急,几秒间便在落地玻璃窗撞满水珠,把外头花园的景模糊成无法辨识的抽象画。 此时,房子里没人,大家各自都出去了。墨智机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基本没和李若融照过面,佣人韩姐去买菜了,这大雨一时半会她赶不回来;司机请了假,今天也在。这样大白天空落落的房子,对李若融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外头下大雨,她只需要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调频道就可以了。她甚至可以不用吃饭喝水,不用接电话,不用管糟心的事,这样偶尔的闲散日子,倒正好合了她的意。 时钟指着十点的方向,李若融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电视,根本没注意墨智机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到墨智机洗完澡一身浴袍地坐在她身边,在她耳畔吐热气,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突然感觉不对劲,李若融先一惊,脸瞬间就红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吃过没?”墨智机低低地问,继续在她耳畔吐热气。 “你要吃宵夜吗?”李若融语无伦次,身体避了避,结果被他整个人圈进怀里,墨智机顺势从一侧脖子一路吻到她嘴里。李若融发出一声鼻息,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后背紧紧贴着沙发靠背,两只手作势想推墨智机的肩膀。 但她毕竟力气小很多,根本没能对墨智机的动作起任何阻止作用,反而让他一只手就桎梏到了背后,胸前一空,一排扣子就这样解开了。李若融已经明白墨智机要干什么了,她努力扭动着身体逃脱,嘴里求饶道:“这……这里是沙发。” “嗯。”墨智机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沙发……”李若融别扭地扭动,脸红到了脖子:“停~放开我!” 墨智机真的停下来,松开桎梏她的右手,看着他的眼睛玩味地说:“就在沙发上吃。” “啊?”李若融没明白…… 终于,空气凝固下来。李若融绵软得滑入墨智机怀里,声音沙哑地说:“你疯了。” 墨智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顺手拿衣服披在李若融身上:“下次换个地方。”他感觉李若融明显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继续笑说:“你说场地,我配合。” 李若融原来想说你滚开,但又担心他对自己不利,于是只好压着火说:“不许是沙发、不许是厨房、不许是汽车、不许是浴室……不许是卧房意外的任何地方!” “你知道的地方还真不少,都是我想试试的地方。”墨智机笑。 李若融:“……” 墨智机继续问:“还有力气吗?” 李若融立刻讨饶:“我投降。” “我是想和你出去逛逛。”墨智机笑:“洗个澡去,一会出去。” 李若融眨眨眼,有点质疑地说:“去哪里?” 墨智机说:“听说最近有个新晋的书法家打出了名气,我想去他的书法展,看看他写的字有没有收藏价值。” “没兴趣。“李若融动了动,突然意识到什么,就瞬间安静下来。 “应该很快,是个群展,不是个展。”墨智机摩挲着她手臂上光滑的皮肤:“看完我们去放松一下,吃饭也可以,或者去玩也可以。” 我只想在沙发里躺着不动看电视啊,李若融内心吐槽,嘴上却说:“你忙了一个晚上,今天就休息吧。” “不累啊。”墨智机眨眨眼,不等李若融再找借口:“赶紧洗澡,展览下午的时间只有两小时,别迟到。” 车子疾驰在马路上,李若融靠着车玻璃窗,内心是奔溃的。墨智机说时间来不及,结果又折腾了很久,将近一点的时候墨智机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自己。此刻,李若融感觉自己快散架了,浑身酸痛,还特别困。 “开过去四十分钟差不多。”墨智机踩着油门,眼角瞥李若融,只感觉她萎靡不振地侧靠着车门,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李若融眼皮有点黏,脑袋昏昏沉沉。 “是不是我过了?”墨智机突然问:“没考虑你的身体质素。” 李若融脸一红,闭眼装没听见。 “放点音乐吧。”墨智机找了个播歌的电台,正在放一段悠扬的乐曲。 李若融更困了,侧身背对着墨智机,一秒后进入昏睡模式。 “怎么睡着了,都不和我聊个天吗?”墨智机撇撇嘴,又加了一把油门,车子飞驰而去,迎着风向着目的地疾驰。 他的车速果然很快,预计四十五分钟的车程,一路疾驰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一间小型私人展览馆——臻品轩。 臻品轩的性质是私人展馆,在S城小有名气,大凡没出名又想展示一下自己才能的艺术家,都会到这里预约一个时间段,然后通过简单审核,排上议程。展馆一共有三个展厅,一号厅是群战,即每位艺术家选出五件以内的展品,按照展览档期上展品,一般展出时间为一个星期;二号厅是预约个展,专供个人展览使用,场地有限,预约很难,已经排到了年底;三号厅是特别展,是由馆长特别邀约艺术家或收藏家入展,一般几个月才会有一次特别展,每次展出必是精品,深受收藏爱好者的喜欢。 今天臻品轩没有特别展,个展也已经开了大半个月,到访者寥寥。墨智机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停车位,把车倒入位置里,关掉引擎,李若融还侧着身在呼呼大睡。 “我们到了。”墨智机轻拍李若融肩膀,对方根本没有反应。他没辙,只好小心将侧身而睡的李若融扳向自己,结果李若融怀里发出嘎啦啦啦的声音,李若融和墨智机都被惊了一下,一个瞬间醒了,一个脸色微微一变。 “到啦。”李若融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一脸因为被惊醒而懵懵懂懂的样子。 “拿出来。”墨智机努努嘴,意思李若融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我渴了。”李若融理亏地从身后摸出一只啤酒罐递到墨智机手里。 “你哪拿的?”墨智机拿着啤酒罐,罐子里还插着一根由两根吸管拼接而成的长管子,李若融就是拿着它偷偷侧身喝干了罐子里的啤酒。 “冰箱里。”李若融说。 “你让韩姐替你买的吧?”墨智机记得自己把所有酒都藏掉了,那么这罐啤酒一定是李若融花别的途径搞到的。 李若融说:“你可别怪韩姐,我让她买的,你千万不要杀了韩姐。” 墨智机:“……我有那么无聊加凶残吗?” “不知道。”李若融撇撇嘴,一脸哀怨地看着啤酒罐,心里真是好想喝酒啊,果味酒也行呀。只要有点酒味就好。 “我说你……”墨智机还想说几句,结果车窗玻璃被人拍的山响,打断了他的话。他非常不满地转头看向车边,两个年轻人正在大力拍他的车窗,似乎嘴里还在说什么。墨智机忍着火摇下车窗,问:“什么事?” “知道自己停在谁的位置吗?”其中一名穿着运动卫衣的年轻人口气很不好地发问。 墨智机都懒的抬眼看他,冷冷说:“不知道,这里是公共停车场,应该只有先来后到的规则吧?” “挪走。”运动衫年轻人恨恨地说:“66号位,咱老大专用车位,赶紧挪开。” “不挪呢?”墨智机冷笑。 年轻人大言不惭地说:“交停车费,666一小时。” 停车费?666元一小时?墨智机挑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赶紧的,要不挪车,要不叫停车费。”运动卫衣催促着,他身后个子偏矮的同伴一起附和着,让赶紧给钱。 167、臻品轩(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墨智机看一眼四周,不远处有块路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公共停车场”五个字,路牌另一侧的告示上则明确表示这里是免费停车场,希望大家按照地上的线框停车,不要随意乱停,造成混乱。 “听见没?”运动卫衣伸手想推墨智机肩膀,突然,手腕一阵剧痛,伸到半空的手被硬生生掰回了自己肩膀,紧接着一声咔啦啦啦的巨响,运动卫衣的右手臂便折了。 “你想干嘛!”运动卫衣地同伴大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作势欲跑。 墨智机连眼皮也没抬,抬脚踢上地上运动卫衣的肚子,对方早就已经痛得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地上反复干煎带鱼。被墨智机这一脚踢得,运动卫衣从鼻子里发出闷哼,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离开墨智机车子一辆车的距离,就再也走不动了。 “下车,到了。”墨智机替李若融打开车门。 李若融下车,看一眼还在艰难挪动的运动卫衣说:“吓唬一下就好了,小流氓而已。” “人要有眼力劲。”墨智机冷冷说,锁了车门,在矮个子年轻人惊恐的目光里走向臻品轩私人博物馆。 “你不担心车被报复?”李若融回头看一眼,那两人一个躺地上,一个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人要有眼力劲。”墨智机重复。 李若融却说:“万一那两货没眼力劲把你车花了你可别出手太狠。” 墨智机看一眼李若融说:“那你去提醒那两人一下,我这里等你。”李若融真转身就要过去,被墨智机一把拉了回来。“真去?” “不是你让我去的。”李若融不服。 “随他们去,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社会,没那么蠢。”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很快走出停车场。博物馆就在停车场一百米开外,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门口。墨智机抬手看表,两点,距离闭馆还有一个小时。 臻品轩是一座仿明清的老建筑,门口访客寥寥无几,显得略有些冷清。这里的展览对参观方而言是免费的,只需在门口窗口领一张免费券即可入内。 取到票后,墨智机便拉着李若融的手进入展馆。绕过漂亮的牡丹雕花影壁,一座不小的院子便出现于眼前。院子里绿树成荫鲜花不败,鸟语花香间像是穿越到了古代,颇有点意境。院子左侧是一号群战展厅,右侧是私人展,前方则是特别展。此刻,特别展未开放,私人展正在重新布展,暂不对外开放,于是墨智机便领着李若融进入群战1号展厅。 一号展厅很长,像一条超长加宽版过道,长宽度等于走廊长度,单纯算行程,从头走到底需三分钟的时间。一号展厅最近的群战内容是书画。只见一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位作家的书法字画,墙壁下方的玻璃展柜里,也摆着各种作品,琳琅满目放满了一号厅两侧。 虽然外头看展览馆人气很弱,实际里面的人也并不少。三五成群挤在一副画前大有人在,与外头的冷清形成了颇为鲜明的对比。 “你会写吗?”李若融心不在焉地转着脑袋看两边的字画,口气里带着点小嘲讽。 墨智机在一副“忍”字前停下,转头看着李若融似笑非笑说:“我会在你身上写就可以啦。” “一边去。”李若融脸一红,心虚地躲开他目光。 墨智机得逞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继续穿过狭长的展区,一直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再次在一副《兰亭序》前停下。“姜然,听说过吗?” “谁?”李若融看一眼作者简介,姜然(1957年3月-),号潜,字宁远,现任A市美院教授。他在书法和水墨画方面颇有建树。这里一共有三幅他的作品展出,书法两幅,一副是《兰亭序》、一副是行草书《赤壁赋》,另有水墨画《春耕图》一并展出。 墨智机看着三幅作品说:“最近姜然的名气升得挺快,我想入一些他的笔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墨智机看着三幅作品说:“最近姜然的名气升得挺快,我想入一些他的笔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屯着吧,反正你那么多钱也没地方花。”李若融不过脑子的蹦出一句:“不升值就摆房子里当装饰品,升值……好像也是摆在家里当装饰品。” “好,听你的,买回去当装饰品。”墨智机笑笑,往客服部走。 “你现在就买?”李若融不解地问。 “你没看见那画有标价的?”墨智机看一眼一脸迷茫的李若融说:“除了《兰亭序》是非卖品,《赤壁赋》的价格是19万,《春耕图》的价格是21万。” “这不是单纯的展览呀?”李若融轻声说。 “是展览,但是画作是可售的。”墨智机随手指一副水墨画:“看到没有,画下面的显示框里放着‘已售’字样的牌子,就是已经卖掉啦。” “是展览,但是画作是可售的。”墨智机随手指一副水墨画:“看到没有,画下面的显示框里放着‘已售’字样的牌子,就是已经卖掉啦。” “各种感觉不高大上。”李若融说。 墨智机不以为然道:“你说这样一间私人小博物馆,就凭画家们出点展览费就能维持运营?怎么可能,肯定是有其他营生的。这里每卖出一幅画,展馆都是有高额提成的。” “(ˉ▽ ̄~)切~~”李若融撇撇嘴,随着墨智机进入服务区。 购买画作的过程很简单,告诉对方看中的作品,签下合同,现金或支票交易,待款项落实,会有专人把画作送到府上。整个过程只花了二十来分钟,两幅画的下面便也贴上了“已售”的字样。 “走吧,饿了都。”墨智机拉着李若融往外走,沿着1号展厅原路返回。 此时已接近闭馆,展馆里的人少了一多半,零零散散只剩几个人。两人一路说笑,快走到姜然作品的时候,两条熟悉的身影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步子,并必须或者假意打招呼。 “冯藤卓,可真够巧的。”墨智机停下步子,他的位置在李若融前面一点点,恰好遮挡了她三分之一的视线。 “你买的?”冯藤卓指画作:“听说是位新晋的画家。” 墨智机点点头,笑:“你也对字画感兴趣?” “早有耳闻臻品轩,顺道过来看看。”冯藤卓敷衍说,眼神看向李若融,她却只是盯着地面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小姐好久不见,今天气色很不错。”冯清清火速圆场。 李若融笑笑,也似乎并无意多扯。 “李小姐我们一起下午茶吧。”冯清清突然说。 “啊?”李若融被她突然邀请搞得颇为尴尬,这什么事呀?自己想避,想逃,冯清清还拉着自己不让走了,好尴尬啊! “你看,才三点多,太阳正好,一起下午茶吧。”冯清清依旧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搞得冯藤卓和墨智机都感觉有点尴尬了。“走吧,一起。”说完便以一腔热情从墨智机手里把李若融拉走,高高兴兴往外面走。 墨智机挑挑眉,虽然没搞懂状况,但是如果只是下午茶他倒也并不介意。“走吧,我知道一间不错的餐厅。” 出了展馆,四人直奔停车场。 几分钟便走到墨智机车边,他的车依旧停在原位,且完好无损。果然那两个惹事的年轻人还算理智和清醒,最后没有冲动,这也让他们避开了一场大麻烦。 168、尴尬咖啡馆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四人驱车二十分钟前往S城市曲河路,一间沿街咖啡馆。 一路上冯清清一直拉着李若融闲聊,连坐在墨智机车里也是拉着她一起坐后排,让冯藤卓坐了副驾驶位。冯清清就像个闺蜜一样和李若融聊衣服、化妆品、电影、八卦……一开始李若融是有点尴尬的,后来聊开了,陌生感渐淡,倒也是能畅谈的。 于是墨智机车子的后排就不时听见两个女人因为聊八卦发出的疯疯癫癫的笑。这样倒反衬出前面两个男人是有多么无趣和无聊。 四个人在咖啡馆里坐定,各自点了饮料和甜品。 两位姑娘一人一杯奶茶,一块起司蛋糕,一块奶油芝士蛋糕,一边吃一边呵呵哈哈的聊得好不痛快。两个男人却是各自一杯咖啡,像考试现场,安静得无法重叠。 墨智机终于被闷到了,内心吐槽李若融,你怎么和我在一起就各种无话题,各种高冷无视我。他轻咳一声,看向冯藤卓,对方也是一脸无辜加无奈的表情。 “你也对字画感兴趣?”墨智机没话找话说。 “听说有个书法家姜然最近人气直升,我去瞧瞧有没有收藏的可能。”冯藤卓说:“貌似他的三幅作品都被买走了,没赶上好时间。” 墨智机说:“姜然的作品应该还会放出来的,也不是升得最快的,还在集聚人气的阶段。” “已经开始红了,应该不会再放出作品了吧。”冯藤卓故意说:“总的攒个好价钱出手才比较对得起名气。” 墨智机笑笑,耸耸肩膀:“听说他昨天跑去Y城了,那里的商业体开幕,邀他去参加一场活动,作为压轴嘉宾上场,出场费好像是八万。” “Y城?”冯藤卓眨眨眼,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S城找不到姜然了,原来他跑去Y城作秀了,庄颂松也不像对字画感兴趣的人,这个画家不用找了。 墨智机笑说“是啊,为期三天的活动,8万也不是很贵。” 冯藤卓笑笑说:“现在搞活动都流行请艺术家了。” “美其名曰做有格调的项目。”墨智机不屑,转而说道:“我给你个内部消息,姜然还有几件作品要在‘臻品轩’挂卖的,是之前都签署好的合约,展出时间大概在这个月月底,你可以留意一下。” “好,谢谢。”冯藤卓点点头。 说完了书法家,又没了话题,两人再次沉默,彼此无话,各自一杯咖啡尴尬地喝。 “你说她们怎么有那么多废话可以讲。”终于墨智机有点无奈地讲,身边的李若融正在讲网上看见的一桩离奇案件,对面的冯清清也是眉飞色舞讲得起劲,这两个人根本把身边的两个大男人完全无视了。 墨智机说:“传说每个人每天都有5000句话要讲,男人在工作的时候都讲完了,而女人在工作的时候讲完2000句,另外3000句得放在下班后讲。所以……呵呵……”冯藤卓和墨智机都无奈地笑起来,引得两个姑娘鄙夷的目光。 “上回从游戏回来她受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冯藤卓也只好没话题找话题说。与之对比的是两个姑娘一会说防晒霜,一会说精华的背景声。说完他就有点后悔,因为这中间还穿插了一件贾摄府的事。 墨智机也似乎不想提那件让人糟心的事,差点因为这事就彼此错过了。但是冯藤卓提了游戏,发了问题,他也不好不回答,于是他意味深长看一眼李若融,与她奇怪的眼神对视一秒,然后回头无奈道:“你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冯藤卓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最后各自无聊到玩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闪了闪,一条微信跳出屏幕。冯藤卓点选,是郭源发来的图文消息。 郭源发了一张两名老人的背影,然后写道:“这一对老夫妻从前在S城待过两年,做老师的。现在退休了,来S城探望朋友的,我跟了他们一段路,还在他们坐轨道交通的时候和他们搭讪了几句,原来他们的亲戚朋友比较多,这一次是来S城探亲的。行程安排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大概明后天就离开了。” 只是来探亲,那么和庄颂松的交集可能性就更不大了,冯藤卓暗想,手点屏幕回复道:“好,了解。”放下手机,喝一口咖啡,冯藤卓心里盘算着,画家姜然和两位老人的行踪都已经很清晰了,他们和庄颂松有交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知道博克明和费的调查结果,若说真有可疑,那两个搞古玩的到满符合庄松颂的找人标准。 “好呀,就下次聊吧。”冯清清突然说了一句特别让人清醒的话,让墨智机和冯藤卓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感觉要解脱了。 “微信加好咯?”李若融扬一扬手机。 “加了。”冯清清笑。 “好,微信上再聊。”李若融起身,身边的墨智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走啦?”墨智机带着点不相信问,他看一眼手表,竟然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煎熬真是。 “你没聊完?”李若融看着墨智机,并不去看冯藤卓。 墨智机很高兴地站起来,赶紧说:“没有,聊完了,走吧。” “拜拜。”李若融和冯清清打了个招呼,跟着墨智机离开。 “她好像对你还有意见,是贾摄府的事她还没消气吗?”冯清清看着两人离开,扭头问冯藤卓。 “我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她不理我也是应该的。”冯藤卓无奈地说:“等时间久了,她消了气了,也许就会理我了。” “最好能这样了,她真的很好。”冯清清说。 “为什么突然想喝下午茶?”冯藤卓推开面前的蛋糕盘,太甜的东西于他不太适合。 “因为我不是李小姐,没有她那么厉害的预言师能力。”冯清清放下勺子坦白说:“我需要时间和近距离才能对于一件事情做出较为恰当的判断。” “你在观察墨智机?”冯藤卓奇怪道:“他有什么好观察的?” “他身上……不对,应该说他让我感觉有一种执拗的思想在左右着他的一些判断。”冯清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观察黑色本子的老大,她只能尽力去判断:“我感觉他的气和博克明最近突然变得更糟糕情绪有点像。” 冯藤卓微皱眉,面色认真地说:“你要知道你所说的话可能影响我们的判断。如果黑色本子首领传达的某些气息和博克明有些像,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博克明最近变得越来越糟糕和墨智机有着莫大的关联。” “也许……我无法肯定。”冯清清说:“或者,你可以……和李小姐沟通一下。” 冯藤卓摇头道:“如果李小姐能知道这个情况,今天就不会和我们一起喝下午茶了,她应该也不知道。” “你觉得她被蒙在鼓里?”冯清清直截了当地问。 冯藤卓半肯定地点点头。 冯清清皱眉问:“我能告诉李若融吗?” 冯藤卓摇头:“不用,我想她现在并不想知道什么,而且她才刚刚快乐,我不想因为我们这里没有根据的原因让她再次陷入无尽的悲伤。”冯藤卓叹口气:“这应该也是博克明的想法,别去打扰她了。” “好,我听你的。”冯清清面带惋惜地说。 两人又多坐了会儿,起身要走,冯藤卓接了费的电话。 费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话,冯藤卓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费说:“首领,大事不好了,博克明把许横干掉了。” “什么!”冯藤卓大吃一惊:“你们在哪里?我过来。” “许横家,我把地址发给你。”费无奈说。 “我过来。”冯藤卓挂掉电话,对冯清清抱歉道:“我通知郭源来接你,你再待会。”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169、许横(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心急火燎地赶往许横的家,一座位于36区边缘的小别墅区。 为什么博克明会跑到这里杀人?难道他已经完全不可控了?冯藤卓坐在出租车里各种脑补,车子驶入别墅区,越接近目标,越感觉脑子乱得如同乱麻。 终于,车子停泊于一栋三层下楼前。付了车费下车,冯藤卓走向大门。 此时,他才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别墅小区的门口都是有很严格的安保体系的,可是他坐的出租车几乎是毫无遮拦地就进入到小区以内,仔细想想,似乎门卫室里并没看见人影。 出租车已经驶离,冯藤卓这才感觉四下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现。冯藤卓开始仔细观察四周,他发现小区的绿化也似乎长期没有人修建了,有些住户花园的铁门也是锈迹斑斑破烂不堪,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确没有丝毫人气。门牌、窗户、道路……都显示不出任何生活迹象。那些无人问津的花园尽是残花败柳一派萧条,路上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个行人,这里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冯藤卓拿出手机拨打费的电话,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信号。他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推开斑驳的花园铁门,冯藤卓走了进去。两边的花早就败了,连树都枯萎的长不出一片叶子。小道尽头的大门虚掩着,留着一条黑乎乎的缝隙,好像门内躲着无数双眼睛一样叫人浑身不舒服,透露出一种吊诡的意味。 “越黑暗越好奇。”冯藤卓挑挑眉,走上台阶,伸手推开了大门。 门吱呀一声向后打开,慢悠悠地像故意吊着来客的胃口,才走了一半,就不动了。玄关里半明半黑,看不见更远的地方。此时,一片乌云飘到别墅区的上空,天阴了了下来。 没多犹豫,冯藤卓微微侧身走进去,同时,打开了手机手电。他首先找到门边的吸顶灯按钮,按下了几下,根本没有亮起一盏灯。这也算意料之内,这种时刻,这种情形猜也能猜到灯是绝对不会亮的。 “费?”冯藤卓向楼里喊了一声,没人应。 他拿着手电往客厅方向照,突然身后的门传来滋呀声,像是门又动了。冯藤卓回身,手电光一同跟了过去,与此同时,门后一张狰狞的面孔在手电的照耀下瞬间恐怖了几倍,惊了冯藤卓一下。 冯藤卓很快定下心神,将光线照在那张狰狞的面孔上。原来,门后有个人身体靠着墙壁,双腿斜撑着地面,正好顶在了门框上,怪不得门开到一半就动不起来了,原来是被这具男尸卡住了。 冯藤卓拿手电照着尸体仔细观察一番,没有发现外伤,只是口角有液体流出,色泽偏蓝,像是喝了什么化学试剂。 “呃~”猛然间尸体抽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他滑坐到地上,嘭一声把门彻底关上了。一片漆黑,房子里再也进不了一星半点光亮了。 “呃……”地上的人再次抖动了几下,嘴角冒出更多的蓝色液体,一秒后这个人彻底不动了。 中毒?冯藤卓微微皱眉,觉着手电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依旧一片漆黑,落地玻璃窗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进不了一丝光线。冯藤卓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手电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手电光在客厅里四散照射着,光线范围有限,照不到的地方似乎都透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忽然,手电光圈照到单人沙发上,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半个身体趴在沙发上,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冯藤卓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一番寻找后摸到墙上的点灯开关,按下,果然依旧无用。无奈,只能继续使用手电光来开路。 他继续举着手电在四周及头顶照射,二楼三楼护栏边的情形依稀可辨,灯光所及之处让他吃惊不小。只见二楼的护栏上也横七竖地挂着十来个人,看不清细节,只觉得表情都是都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和诡异。而三楼上的尸体似乎都不完整,半截半截的挂在楼外。 “什么情况?”冯藤卓微微皱眉。他感觉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压抑,黑暗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惊讶”,于是决定先把窗帘拉开,放点光线进来。 他快步向落地窗的方向走去,才几步路,脚下就被绊了一下,他低头,手电光同时跟了过来。若不是他心理素质实在过硬,大凡碰到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得吓得坐到地上。 只见,脚边的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十二个穿着统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她们怒目圆睁,气孔里汨汨冒出液体,在手机昏暗的灯光里,显出淡淡的荧光蓝。 “费,你在吗?”冯藤卓再次向着四周确认,这里究竟有没有人。 四周一片安静,黑暗,无光,灌满诡异阴森的气氛。 窗外传来闷闷的雷声,似乎是要下雨了。 借着手电的光,冯藤卓绕开地上的尸体,快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伸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没有一丝光亮,依旧是一片漆黑。 原来,这些落地窗都做了双层,并且所有的保险栓都已经锁住,没有密码根本无法打开。外面看是透明的白玻璃,其实里面那层是密不透亮的黑色玻璃。这是什么情况?冯藤卓看一眼漆黑的玻璃,伸手摸上去并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单纯用手他都能感觉这种玻璃的质感非常厚实,加之双层效果,更见其坚实。 但是玻璃还是玻璃,总是和脆与易碎联系在一起。于是冯藤卓借着手电灯光找了一圈,在一张张惊恐的面色中,终于在不远处的窗台下的一张小圆桌上找到一只水晶烟灰缸。“就是它了。”冯藤卓抓起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找准玻璃的一个点,奋力砸了下去。 耳际传来砰砰砰砰的声响,虎口也因为剧烈撞击变得有些麻木,但是玻璃上只是流了些划痕,丝毫不影响它的坚固。 砸了有几分钟,冯藤卓终于放弃。他很清楚这些特质的玻璃并不是那么容易砸碎的,想靠蛮力并不能取胜。 手机传来滴滴滴滴的声音,显示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 冯藤卓不再浪费时间,他拿着烟灰缸再次摸到厨房,里面依旧漆黑一片,玻璃门紧紧锁着,黑色的质地根本无法投进一丝光线。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在厨房里翻找一圈,他找到了一只电量充足的手电筒,和十几把用来涂抹奶油的小刀。 离开厨房前,冯藤卓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里面还有丝丝寒气,没有食物腐蚀的怪味道,说明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就在几个小时之内。 去二楼看看。冯藤卓打定注意,打着手电摸到二楼楼梯口。黑洞洞的楼梯像一张巨口,透露着森森诡异。楼梯口斜靠着一个西装男,身形很魁梧,他的口角没有蓝色液体,他胸口插着一柄飞刀,显然,这是他的致命伤。而这把飞刀,很眼熟,是博克明的。 “费?博克明?”冯藤卓再次向楼梯上方发话,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冯藤卓踏上台阶走了上去。他没注意,身后一条黑色的影子正缓缓从客厅一端,移向另一端。 别墅的楼道小而局促,好在楼层不高,很快就上到了二楼。 近距离观察护栏上的尸体,冯藤卓发现,他们有些是中刀而亡,有些则没有实际伤口,而是像下面的尸体一样,气孔流着蓝色的液体。这些人的死亡方式并不是一种,博克明并不用毒,也就是说这里可能发生过两次事件,来过两拨人。 从护栏的方向往楼下看,一楼沉寂在一片漆黑之中,手电光所及的地方有限,影约约能搜索到屋子的角落,这时他才发现家具边还有几具尸体躺着。 170、许横(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拿手电光照落地玻璃窗,看看会不会透出外头的景色,但是玻璃窗的距离较远,手电光到一半距离就变得极为微弱,只依稀能见到一点窗帘的轮廓。也就是这个轮廓,让冯藤卓微微皱了皱眉,因为窗帘动了一下。这是一间近乎密闭的房子,窗帘本身质地非常厚实沉重,加之根本没有风,它是怎么动起来的? 冯藤卓眯起眼睛,尽力用手电的光在窗帘附近上下扫视,但是什么也没发生。窗帘似乎又静止了,纹丝不动地挂在那里。 这座房子里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冯藤卓暗想。他收起手电的光线,离开护栏的范围,开始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搜索。 这件别墅的规模不小,二楼并不直接通往房间,而是由一条小过道连接,这条小过道一侧是护栏可以看到楼下。接近过道尽头则有一扇门,冯藤卓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健身房,没有窗子,四壁都是墙,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手电光捕捉到一台跑步机、瑜伽垫、杠铃等一些基本运动器械,所有物品都很新,装修也不赖,显然这是一间运动房。 退出房间,下了一个台阶,便进入二层另一片区域。这里有三间房间,正面一间,门对门一间。这里的装修也挺精致,墙壁上挂着画,角落里摆着一些精致的园艺装饰架,里面的花还很娇艳,说明至少1-2天的时间里,这里有人住,并且还有人对这里进行过装饰。 这种设计,正门十有八九是厕所了。冯藤卓默默想,推开正门,果然是一间挺大的盥洗室。里面还有一台中心按摩浴缸,已经灌满了水,水里飘着一坨像白头发一样的丝织物,团成一个球的形状在水里上下起伏。 冯藤卓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从所有的表面情况看,这里内部设施并不像外部显露的那样破败,还很舒适安逸。既然如此,其它的别墅内部是否也像这里一样,表面破落,实际精心装修过? 可惜一时不到答案,冯藤卓暂不深究,继续调查手边的房间。他先打开左手的房间,走了进去,鼻子里捕捉到一种淡淡得玫瑰花香。手电转一圈,是一间卧室,装修简洁雅致,家具选用了欧式复古款。房间里的家具不多,除了床、梳妆台、衣柜,床头柜再无其他。这里显然也有人居住的痕迹,整洁的床单,椅背上挂的女式外套,以及梳妆台上几瓶水,都显示着这里有住客。 房间如此整齐,显然外面的人并没机会进入就送了性命,这里整洁的氛围与楼下的凌乱显得越发的格格不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退出卧房,冯藤卓继续检查对面的房间。门打开的同时,一阵冷风突然从冯藤卓身后扫过,他身形像一侧让开,手里的小刀顺势飞了出去。空气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冯藤卓用手电照射身后的区域,没有小刀,没有一个人影。 这里还有其他东西!冯藤卓心里很清楚,这里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安静,他必须展开防御模式。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碰到费和博克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冯藤卓一边思索着,一边进入对门房间,是间书房,窗户封锁,空空如也,和卧房一样,有人居住的痕迹,却无人。 离开书房,冯藤卓没多犹豫,回到小过道,穿过去,直接上了三楼。 手电灯变得有些微弱,电量正在减弱。到达三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护栏边零零散散的尸块,有半截身体的,有一条胳臂的,还有半颗头颅的,横七竖八得丢在过道上。过道地板和墙壁上则溅满了血浆和不知名组织,这里一片狼藉,各种尸块横飞,根本也分不清究竟有几具尸体。 不过冯藤卓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人的衣着很统一,都是定制款的深色西服套装,尸体上还能找到枪袋,地上掉了几只手枪,还有黑色墨镜,他们应该是专业的保镖。 那么,这些人又是怎么遇害的?他们是第三波被害人?可是他们在最高的一层楼,难道他们是第一波被害人?很明显,这一波人没有机会下楼,全部在这里被团灭了。 想得到答案只有继续搜索。绕过地上的尸块,穿过简短的走廊,三楼的格局和二楼几乎一样。三扇一样的门摆在面前。 以同样的顺序开房门,果然正对冯藤卓的是厕所,同样的装修和按摩浴缸,只是这只浴缸里是空的,没有水。 手电扫一圈便离开,冯藤卓火速打开左手的房门,站在门口拿手电照射内部。这间房间的装修偏简洁风,没有楼下的奢华,但是相当典雅干净。但是,这间房的空间显然比楼下的空间要小很多,因为有一面墙是倾斜的,倾斜的角度近乎四十五度,浪费了不少空间。看到这个格局,冯藤卓突然想起这里的房子屋顶都是斜面的,有老虎天窗,这里应该是屋顶的储藏空间,被改造成了房间。 冯藤卓打算进入看看,脚刚踏入房间,手电的光突然闪了闪说灭就灭了。他把手电在手掌心里拍了拍,手电又勉强冒出些昏暗的光线,亮度却大不如前。管不了许多,冯藤卓还是走进了进去,拿手电照屋顶找老虎窗。黑暗里手电的灯光昏暗而压抑,冯藤卓找了一圈并没有,连扇透气的窗子也没有,无奈只能走出房间,向着对面的房间探寻。 那丝怪异的气息再次袭来,比上一次速度更快,冯藤卓什么也没说,只是顺手拿出两把小刀向肩膀左后方抛射出去,这次他的耳朵捕捉到极细微的“噗哧”声,背后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右手房间门打开的时候,冯藤卓明显感觉有一股清风吹来,夹杂着外头的雨气的凉意。冯藤卓闪进房间,手电的光线更为弱了。他利用最后微弱的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这间房间的功能和楼下一样,属于书房,一张沙发床被拉开,一侧有一面墙斜成了45°角,这一层基本就是屋顶阁楼改装的。既然对面没有老虎天窗,这一边一定有。冯藤卓正打算往房顶照,手电闪了闪,这一次是彻底灭了。 “糟糕!”冯藤卓暗叫一声,侧身让开间手中的手电狠狠砸了出去,“扑哧一声”响动,像是有东西掉到了地上。 房间内空间有限,如果在这个地方待久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现在必须先离开房间。冯藤卓微微眯眼,让自己适应这黑暗的世界,他看向门口,漆黑一片,有东西完全把门口堵住了。 脸侧感觉一阵微微的冷风,冯藤卓瞥一眼左侧上方,那里有一条细细的发白的线,似乎是这个房间唯一没被完全封闭的窗子。它是突破口,冯藤卓心想。门口突然不那么黑了,他知道那个东西过来了。 果然,一阵疾风向他扑了过去,冯藤卓向后退去,小腿碰到沙发床的床沿,他二话不说踩了上去,柔软的床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阵风更清晰了,几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现在来不及查看那个缺口,因为那个东西已经扑了上来,擦着斜面的墙壁,黑暗中发出恐怖的噗噗声。 冯藤卓感觉那个东西逼得很急,他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到了床沿,一股微凉的东西碰到他掌心,立刻绕了上来,冯藤卓毫不犹豫快速用小刀切割,只感觉手一松,他向一侧墙壁贴着快速离开床沿,只听见后面的墙壁上发出滋啦啦的怪声。 171、许横(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什么东西?”冯藤卓只感觉黑暗中它的身形很大,但是看不见具体的轮廓。他在躲避的时候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件硬物,似乎是个玻璃器皿。 黑暗里的东西似乎有所察觉,黑暗中传出它在原地掉头的声音,摩擦的床垫,带着整张床都在抖动。 此刻如果快速赶往门口,冯藤卓还是可以全身而退。只是他太好奇了,到底什么东西藏在这黑暗之中,于是他用脚尖跳起床上那个玻璃东西,右手果断接住,原来是个水晶烟灰缸。不及细想,冯藤卓手中的烟灰缸已极快的速度,超级大力向着预判好的老虎天窗位置砸了过去。 只听见嘭一声巨响,窗子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圆形的窟窿,一团光亮掉到床上,一条两米长的挪动的白色虫子正在扭头向着冯藤卓喷丝。冯藤卓踢过一只枕头挡住了那些白丝,这些白丝一定就是刚才碰到自己手背的东西,被绕住了就很难脱身。此刻他无法细想,快速跳下床沿,在更多的虫丝喷射过来的时候,跑出房间迅速关上房门。 四下里再次陷入黑暗,冯藤卓手中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向着过道的方向飞了过去。一瞬间他又后悔了,手中最后一把刀跟着飞了出去,把前面那把刀打了下来。紧接着,对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按开关声音,一抹光线向着冯藤卓照了过去,晃了几下,停在了他身后的门上。 门后传来咯吱咯吱地啃咬声,一声接一声刺破黑暗的宁静。 “跟我走。”拿手电人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简短说了一句,便转身向着过道走去,从声音分辨是个男人。 冯藤卓跟了过去,昏暗中这个人的身影很陌生。 手电男快速走到过道三分之二的地方,摸索了会,对着一块区域按下手印,没反应。他咕哝一句:“又不听使唤了。”跺跺脚,用力踹了上去。墙壁应声打开一扇门的大小,大把的光亮照了进来,三层突然有了色泽。那些尸体和地上的血液,在外头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依然显得触目惊心。 同时,借着光线,冯藤卓发现这个房子了很多角落都挂着白色的丝,这让他突然想到二楼浴缸里的白丝,说不定是同一件东西。 “先出去。”手电男说,并迅速向外头走去。 冯藤卓也跟了出去,外头依然是阴天,地面很湿,似乎刚下过一场大雨。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是别墅外另外建造出来的一座钢结构平台,平台一侧摆着一张小圆桌和两把小椅子,还有一顶遮阳伞倒在一边。从这里可以眺望到不远处一座小湖泊,也可以看见另一边的别墅概况,这似乎是个特设的观景平台。 “把门关上。”手电男一边往下走,一边说。 冯藤卓关好门,插上插销,也走了下去。在这一段下楼梯的时间段里,他想到了两个问题,这间别墅缺房间;费打给他电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谁?可真有胆子,怎么跑到这里来闹了?”手电男下到地面,转身就开骂。 冯藤卓估摸这个男人年龄不会超过30岁,但气焰却相当不可一世,口气里充满了责怪。冯藤卓淡定地问:“你又是谁?” “告诉你,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待的。”手电男说。 “我得再回去一趟。”冯藤卓依旧说得清淡。 手电男急道:“还回去?你没有看见那个是什么?” 冯藤卓无所谓说:“一条两米的大白虫子,好像是虫王,而且似乎就快要生产了。” 手电男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没料到黑咕隆咚里对方竟然观测的如此仔细,怀孕这一茬都看出来了,那么他就肯定不可能是误入这里了。 冯藤卓笑笑说:“36区虽然怪事多,但是,这样大的虫子会出现在居住区,就足够让人好奇很久了。” “好奇……”手电男上下瞥冯藤卓,颇为不理解。 “这间别墅所有的地方我都查过了,可是,我发现它少了一个地方。”冯藤卓看一眼身后的别墅:“地下室。” 手电男好笑地说:“如果你都调查过就应该知道,这间别墅没有地下室,车库就在别墅旁边建着。” 冯藤卓笑笑说:“你对这里应该比我清楚。就问你一个问题,这样大的别墅,拥有者的经济实力应该相当不错,没有地下室空间的话,保姆房在哪里?司机房在哪里?储藏室在哪里?” 手电男一时语塞:“……” “我的朋友电话我来到这里,找不到他我不会走。”冯藤卓说的这句话其实半真半假,在他下楼梯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费”绝对不可能打那通电话。这个地方诡异、危机四伏,就算博克明干了多么出格的事,费也绝对不会特别打电话来让自己涉险。所以,这个话绝对就是一场阴谋,有人想把他引到这个地方,另有目的。 “你想知道地下室的情况?”手电男想了想:“跟我来。”说完转身,向着身后的别墅走去。 手电男带着冯藤卓绕到别墅后面,下了几节台阶,是个下沉式的小花园。小花园的一侧,几扇漆黑的落地玻璃窗显得格外眨眼。 手电男走过去,用力推开玻璃拉门,竟然没有上锁,一股树叶的清香飘了出来。“自己看,这就是地下一层。”眼镜男努努嘴,示意冯藤卓走过去。 透过敞开的两扇拉门,地下室的情形了然眼前。这里没有做过任何装修处理,基本就是毛坯本色。没有分隔没有装修,自然也没有家具和生活用品,只有靠墙摆着一排加湿器和几台检测仪。 地下室里很潮湿,空气微凉。地上铺满了新鲜嫩绿的叶子,很多白色未破的蛹或挂在屋顶,或黏在墙壁上,密密麻麻极为壮观。 “这是……桑叶?”冯藤卓微微皱眉:“紫藤桑叶……这么多。” “你还认识紫藤桑叶?”手电男同冯藤卓出来,顺手关上门:“那你应该知道刚才那个爬的是什么东西了。” 冯藤卓回答:“雀鸟紫蚕。” 手电男挑挑眉:“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我还真不该以为你是误入这里。雀鸟紫蚕在蓝沼泽森林里才会见,你觉得它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人为运输。”冯藤卓笑笑,并不以为意。“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有人要把雀鸟紫蚕弄到这里来?而且还把蚕王也弄来了。没了蚕王,它的族人可就要分帮结派,互相残差,直到产生新的蚕王为止了。这个过程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对它们族群杀伤力是很大的。”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看你也不是坏人,我可以跟你讲讲,不过得先离开这里。”手电男说。 “我很想听,但是暂时我们是走不掉的。”冯藤卓从小路上捡起一些石子放进口袋。 “你干嘛?”手电男不解。 “有人可不想让我们走,看来你也是非法入侵。”冯藤卓话音才落,一把石子就向着一棵参天大树上扔去。紧接着,一个人落到地上,苦苦呻吟。 “什么事?”手电男大惊,向后退了一步。 “看戏的人都出来了。”冯藤卓随口说一句,从地上踢起那个人的枪,向着另一间别墅的屋顶打去。一枪毙命,对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扣扳机反击。 紧接着,周围的埋伏也开始发挥起作用,无数子弹从四面八法射了过来,目标直奔冯藤卓。 “进地下室。”冯藤卓对着玻璃移门连开两枪,玻璃顷刻碎裂,两人撞了进去。掩入子弹无法打到的角落里。 地下室里的空气阴冷而潮湿,裹着紫藤桑叶的味道,有点清凉过头。冯藤卓偷瞄一眼门外,估摸着外头有三个狙击手,还有一些未现身的杀手伺机进攻。如果他想独自离开,倒也不算难事,只是手电男显然没碰到过这种阵仗,他想全身而退极为困难。 172、许横(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什么人?”手电男害怕地说。 “设局的人。”冯藤卓说,脑子却是飞快的运转。突然,他转身拿枪顶住手电男的额头,面色依旧淡漠地说:“你是谁?” “谁?”手电男惊恐地说。 “在这种情况,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为伍是很危险的事,与其处处防备,不如干掉他,才好全身而退。”冯藤卓说。 “普通人。”眼镜男气急败坏地说:“我是自然环保组织的人,特别来这里调查雀鸟紫蚕的。” 冯藤卓笑,手指扣着扳机:“最后一次机会。” 眼镜男额头冒出冷汗。 冯藤卓看出他的心思,补充了一句说:“三层的尸体都穿着黑色西装,配置很精良,显然是职业保镖。这些人中并没有看见服装有异的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保护的人并不在其中。” “那又如何?”手电男吼道。 “说明那个被保护的人至少还没有成为尸体。”冯藤卓看着手电男的眼睛:“这间别墅里少说也有三十多具尸体,你一个搞环保的,胆量如此之大,一直到走到三楼?还知道暗门位置?刚才还能如此熟练的躲子弹?” “行了,算你狠。”手电男指额头的手枪:“拿开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所有问题路上给你说清楚。” “好。”冯藤卓收起枪,向外头开了一枪,一个刚冒出头的杀手被一枪毙命。 “厉害。”手电男竖竖大拇指,带着冯藤卓跑到房子尽头。身后子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脆弱的黑色玻璃窗被一一击碎,这间半地下一层的地下室光线就更为明亮了。 手电男火速跑到原来的楼梯口,二话不说,掀开地上的小地毯,露出一块大正方形的门。他用力拉开地上的暗门,一条长长的楼梯显露出来,几盏节能灯的光线也冒了出来。“走吧,你看了就能知道很多。”手电男说完,走了下去。 冯藤卓跟了下去,顺手关上暗门。待两人离开一段很长的距离,都能听见入口的地方有人在咒骂、有人在用硬物砸门、有人正拿枪扫射。 “放心,那门很厚,里面上锁,一时半会进不来。”手电男说。 “很放心。”冯藤卓笑笑,顺着楼梯走下去,进入一片空旷的区域。他心想这里应该就是地下二层了。 “这里的用电和楼上不是一路,”手电男找到墙壁的开关,打开,四周的灯被彻底打开,地下二层瞬间亮堂起来。 冯藤卓仔细看了一圈,这里有几个分隔的房间,房门上分别写着保姆房、蚕女1号、蚕女1号、盥洗室、储物室,另外还有一个写着“安全出口”的房门。 “可以去房间里看看。”手电男说,自己在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冯藤卓走过去一间一间房间检查。保姆房里有三张床,杯子叠的很整齐,但是没有人;蚕女1号房和2号房里各有五张上下铺位的铁架床,房间有些凌乱,到处散乱着生活用品,但也没有人。 “这里住着养蚕人。他们把雀鸟紫蚕弄到这里,还请专人饲养,什么目的?”冯藤卓回身问。 “为了赚钱。”手电男说。 “没听说过雀鸟紫蚕能赚钱?抽丝剥茧做真丝睡衣?那也赚不了几个钱。”冯藤卓走到到屋子中间,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 手电男耸耸肩膀,笑:“行了,知道你眼睛毒辣,我说过了,知道什么告诉你什么,不骗你。” 冯藤卓笑笑:“很显然,你不是雇主,因为你对这里的秘密并不在意。” 手电男笑,自我介绍到:“在下樊迪,的确是自然保护组织36区的理事,那些保镖也是我带来的。 冯藤卓点点头,笑:“懂。有钱任性的少爷,加入到自己所谓有意义的事之中,家人不放心,只能找来保镖替这位少爷买单任性后的结果。”” 手电男呵呵地笑:“你的眼睛可真毒辣。你基本都说对了。只是我也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可别说是误撞,这里一年前就封盘封地了。” “一年前就封盘了?”冯藤卓微微皱眉。 “这个盘子原来打算叫‘观湖别墅’,但地块不好,因为那个湖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有点潮湿过度。不管开放商怎么上防湿层,这的墙面就没一分钟是干燥的。所以这些别墅三年前就造好了,可就是一套也卖不出去。大概一年前,有个大户,一口气把这里所有的别墅全买了,据说独栋一套连一百万都不到,你说不是赚大发了?!” “买入不能卖出也是麻烦事。”冯藤卓笑。 “我们先离开,路上继续说。”手电男樊迪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着房间一侧过道走去。冯藤卓也跟了过去,很快,又一扇隐秘的门展现于他眼前。两人没多话,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冗长的暗道,两侧每隔30米挂一盏节能灯,光线略昏暗。从这一头一路过去,只有绵延的灯,却有点看不到尽头。 樊迪走在前面轻车熟路,似乎已经来了不止一次。很快,两人走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樊迪没多犹豫,往着右手的通道拐进去。 “这些房子的下面都是联系着的,我先带你去停车场,我们得离开这里。”樊迪说。这时,过道里传来巨大的撞门声,追兵似乎正在努力把门砸开,继续追击。 “我的朋友可能还在这片区域。”冯藤卓有点犹豫,是要继续调查,还是离开。 “你还有朋友在这里?”樊迪回头,有点怀疑:“你也看到了,这里四处都是人,肯定是中埋伏了,不然就是遇到那只蚕王了,凶多吉少。” “我必须知道他们的近况。”冯藤卓坚决地说。 “先出去,再想办法,这里的埋伏太多了。”樊迪走到走廊尽头,又拐向左侧,在通道里七拐八弯,最后在一扇蓝色的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出去。”他火速打开蓝色的门,结果一支黑色的枪管结结实实顶在了他脑门上。“操,第二次了。” “出来。”持枪的人冷漠地说。 冯藤卓立刻听出那是博克明的声音。他快速拿手捏住枪口笑道:“别吓坏我们的朋友。” “首领!”博克明一惊,收起枪。 “首领,你怎么来了?”费也是万分惊讶。 “出去再说,后面有追兵!”樊迪一边揉额头,一边提醒。 几个人进入蓝色的门,顺带牢牢锁住了门锁。 蓝色的门后面也是一间地下室,和冯藤卓他们来的那间几乎一样,也是保姆和养蚕人居住的地方。 “为什么保姆房和养蚕人都住地下二层,倒是蚕住地下一层?”冯藤卓看着场景不解地问。 “雀鸟紫蚕对湿度要求很奇葩,地下一层的潮湿程度加上加湿器的度数正好模拟了沼泽森林的自然湿度,所以,被安排在地上一层。”樊迪一边解释,一边往楼上走。 “他是谁?”费偷偷问冯藤卓。 “一个有环保意识进入该区域的人。”冯藤卓笑,简单介绍类一下樊迪。 “确定不是内奸?”博克明冷冷说。 “内奸就把你们交出去啦,还带着你们冒险。”樊迪不满地回头表示抗议。 三人很快走到地下一层,几盏节能灯分布在四周,散发着昏暗的光。这一层和出事的别墅一样,安装了很多加湿器。但是这里没有桑叶,也没有虫子存在的迹象,只有三台剥蚕丝的机器和两台类似编制机的东西。这里的玻璃也是黑色的,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横挂着一只白色的袋子,另外边上还有几筐还未来得及抽丝的蚕茧。 173、许横(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厉害。”手电男竖竖大拇指,带着冯藤卓跑到房子尽头。身后子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脆弱的黑色玻璃窗被一一击碎,这间半地下一层的地下室光线就更为明亮了。 手电男火速跑到原来的楼梯口,二话不说,掀开地上的小地毯,露出一块大正方形的门。他用力拉开地上的暗门,一条长长的楼梯显露出来,几盏节能灯的光线也冒了出来。“走吧,你看了就能知道很多。”手电男说完,走了下去。 冯藤卓跟了下去,顺手关上暗门。待两人离开一段很长的距离,都能听见入口的地方有人在咒骂、有人在用硬物砸门、有人正拿枪扫射。 “放心,那门很厚,里面上锁,一时半会进不来。”手电男说。 “很放心。”冯藤卓笑笑,顺着楼梯走下去,进入一片空旷的区域。他心想这里应该就是地下二层了。 “这里的用电和楼上不是一路,”手电男找到墙壁的开关,打开,四周的灯被彻底打开,地下二层瞬间亮堂起来。 冯藤卓仔细看了一圈,这里有几个分隔的房间,房门上分别写着保姆房、蚕女1号、蚕女1号、盥洗室、储物室,另外还有一个写着“安全出口”的房门。 “可以去房间里看看。”手电男说,自己在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冯藤卓走过去一间一间房间检查。保姆房里有三张床,杯子叠的很整齐,但是没有人;蚕女1号房和2号房里各有五张上下铺位的铁架床,房间有些凌乱,到处散乱着生活用品,但也没有人。 “这里住着养蚕人。他们把雀鸟紫蚕弄到这里,还请专人饲养,什么目的?”冯藤卓回身问。 “为了赚钱。”手电男说。 “没听说过雀鸟紫蚕能赚钱?抽丝剥茧做真丝睡衣?那也赚不了几个钱。”冯藤卓走到到屋子中间,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 手电男耸耸肩膀,笑:“行了,知道你眼睛毒辣,我说过了,知道什么告诉你什么,不骗你。” 冯藤卓笑笑:“很显然,你不是雇主,因为你对这里的秘密并不在意。” 手电男笑,自我介绍到:“在下樊迪,的确是自然保护组织36区的理事,那些保镖也是我带来的。 冯藤卓点点头,笑:“懂。有钱任性的少爷,加入到自己所谓有意义的事之中,家人不放心,只能找来保镖替这位少爷买单任性后的结果。”” 手电男呵呵地笑:“你的眼睛可真毒辣。你基本都说对了。只是我也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可别说是误撞,这里一年前就封盘封地了。” “一年前就封盘了?”冯藤卓微微皱眉。 “这个盘子原来打算叫‘观湖别墅’,但地块不好,因为那个湖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有点潮湿过度。不管开放商怎么上防湿层,这的墙面就没一分钟是干燥的。所以这些别墅三年前就造好了,可就是一套也卖不出去。大概一年前,有个大户,一口气把这里所有的别墅全买了,据说独栋一套连一百万都不到,你说不是赚大发了?!” “买入不能卖出也是麻烦事。”冯藤卓笑。 “我们先离开,路上继续说。”手电男樊迪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着房间一侧过道走去。冯藤卓也跟了过去,很快,又一扇隐秘的门展现于他眼前。两人没多话,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冗长的暗道,两侧每隔30米挂一盏节能灯,光线略昏暗。从这一头一路过去,只有绵延的灯,却有点看不到尽头。 樊迪走在前面轻车熟路,似乎已经来了不止一次。很快,两人走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樊迪没多犹豫,往着右手的通道拐进去。 “这些房子的下面都是联系着的,我先带你去停车场,我们得离开这里。”樊迪说。这时,过道里传来巨大的撞门声,追兵似乎正在努力把门砸开,继续追击。 “我的朋友可能还在这片区域。”冯藤卓有点犹豫,是要继续调查,还是离开。 “你还有朋友在这里?”樊迪回头,有点怀疑:“你也看到了,这里四处都是人,肯定是中埋伏了,不然就是遇到那只蚕王了,凶多吉少。” “我必须知道他们的近况。”冯藤卓坚决地说。 “先出去,再想办法,这里的埋伏太多了。”樊迪走到走廊尽头,又拐向左侧,在通道里七拐八弯,最后在一扇蓝色的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出去。”他火速打开蓝色的门,结果一支黑色的枪管结结实实顶在了他脑门上。“操,第二次了。” “出来。”持枪的人冷漠地说。 冯藤卓立刻听出那是博克明的声音。他快速拿手捏住枪口笑道:“别吓坏我们的朋友。” “首领!”博克明一惊,收起枪。 “首领,你怎么来了?”费也是万分惊讶。 “出去再说,后面有追兵!”樊迪一边揉额头,一边提醒。 几个人进入蓝色的门,顺带牢牢锁住了门锁。 蓝色的门后面也是一间地下室,和冯藤卓他们来的那间几乎一样,也是保姆和养蚕人居住的地方。 “为什么保姆房和养蚕人都住地下二层,倒是蚕住地下一层?”冯藤卓看着场景不解地问。 “雀鸟紫蚕对湿度要求很奇葩,地下一层的潮湿程度加上加湿器的度数正好模拟了沼泽森林的自然湿度,所以,被安排在地上一层。”樊迪一边解释,一边往楼上走。 “他是谁?”费偷偷问冯藤卓。 “一个有环保意识进入该区域的人。”冯藤卓笑,简单介绍类一下樊迪。 “确定不是内奸?”博克明冷冷说。 “内奸就把你们交出去啦,还带着你们冒险。”樊迪不满地回头表示抗议。 三人很快走到地下一层,几盏节能灯分布在四周,散发着昏暗的光。这一层和出事的别墅一样,安装了很多加湿器。但是这里没有桑叶,也没有虫子存在的迹象,只有三台剥蚕丝的机器和两台类似编制机的东西。这里的玻璃也是黑色的,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横挂着一只白色的袋子,另外边上还有几筐还未来得及抽丝的蚕茧。 “这里是抽蚕丝和做茧袋的地方,成品前一就要保持标准湿度。”樊迪解释一句,继续带着众人拐上楼梯,很快就上到一层。 这里的一层并没有使用黑色的玻璃,光线从透明玻璃投射进来,可以清晰得看见外头正下着细密密的雨。 四下里一片空寂,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但是,这里的装修又如此崭新,沙发上扔着外套,烟缸里还有烟灰,柜子上不见一丝灰尘,很显然这里至少最近都有人居住。 “人呢?”冯藤卓问博克明。 “沙发后面。”博克明说。 冯藤卓有些奇怪,走到沙发的后面,看见一只白色的丝质袋子躺在地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人的形状。他拿桌子上一把扇子挑开袋口,一张被水泡得发僵的脸显露出来,她的口鼻眼角渗着丝丝绿色液体,紧跟着一些粘稠的液体也从袋子缝隙里流了出来。 樊迪也跟了过来,看了一眼,问:“她一直在这里?” “不是,原来是挂在客厅中间的。”博克明指客厅中间,一根结实的铁钩子还在那里来回摇晃:“她的朋友求我们把她放下来,不过,已经晚了。” 樊迪皱眉,有点可惜:“太极端了!她朋友呢?” “应该快出来了。”博克明冷冷说。 174、许横(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秒后,过道里传来开门声,然后是鞋子的踢踏声,紧跟着一名年轻的女人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头发湿湿的,神情紧张地走了出来。她看见突然多出的两个人,面色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定在原地不敢上来。 “走吧,我知道你是这里的顾客,我们是来带你走的。”樊迪说。 “你打算怎么离开?”博克明问。 樊迪说:“这是离外面最近的一幢房子,只要我们快速跑出去,我的车就停在外头。” “用跑的?”费眨眨眼:“好费力的逃跑方式。我建议坐车。” “车子开不进来啊!”樊迪说:“你们能开车进来?” “不能。”费摇头:“但是,车库里有车。” 冯藤卓:“我坐出租车来的。” 樊迪:“……” “走吧,去看看车。”费说,带头往走廊走去。 女孩跟了过去,路过沙发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沙发后的同伴,心里极度难过,鼻子红红掉了几滴眼泪,才心有不甘地跟着大家离开。 五个人回到走廊,快速走到尽头,开门闪进车库。里头停着一辆SUV。 “车钥匙在墙上。”女孩说,那是她和同伴开来的车,油很充足,才停了三天。 冯藤卓让费驾驶,博克明副驾驶,其他三人后座。五人坐定,按下车库门开关,光线逐步涌了进来。费早已经加足了马力,车门才开到一半,他就奋力踩下油门,撞了出去。在车库门巨大的冲击力下,数个埋伏在外的刺客被掀翻和压倒,费继续加油门,车子如弹簧般窜了出去,向着出口狂奔。车后传来无数子弹和叫骂声,但是为时已晚,车子如出鞘的宝剑般飞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马路上,几秒后就只剩一个小黑点了。 “给老大打电话。”追兵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忐忑地说,他的双眉几乎拧到了一起,他知道,这下子是要出大事了。 车子在公路上狂奔,当感觉追兵不在的时候,车上的人都重重松了口气。 “头,你怎么会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费开着车问。 冯藤卓便把接到他电话的事说了。 费生气地说:“一定是有人冒充了我的声音把你引到这里,按他们今天布置的人马和数量,铁定是不想放你走的。” “不猜也知道是谁干的。”博克明冷冷说。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是去调查那个古玩客吗?”冯藤卓奇怪地问。 “我们调查到那两个古玩客的落脚点,才找到这里。跟着就随他们进入了那栋都是黑色窗户的别墅。”博克明回忆说:“没想到那两个古玩客进去没多久似乎和里面的人谈崩本了,接着就遇袭了,想进去救没来得及,他们就被人射杀了。” “听到他们谈什么吗?”冯藤卓问。 “古玩客进去之前里面就已经有好几具尸体了,他们几乎就是在尸体脚边做的谈判。”博克明补充说:“他们好像在谈什么古方驻颜?什么调配比例之类的。古玩客说方子绝对没错,对方却认为他们给了假的方子,双方吵了没几秒,很快就动起手来,古玩客就这样玩完了。” 费继续说:“因为我们想救古玩客,就暴露了身份,只能和他们对战,杀伤了他们不少人后,便跑了出来。但是外头似乎一直有埋伏,所以为了避开冲突,便跑到了这位姑娘住的别墅。” 冯藤卓说:“如此说来,你们不是第一批进入别墅的,在你们进入之前,已经有第一批人遇害了。” 费说:“对,那些人好像喝了什么清洁剂,不是嘴角冒绿泡,就是七窍流绿色液体。” “为什么?”冯藤卓看向樊迪。 樊迪心想,您总算是想到问我了,我知道啊,我想告诉你们的。他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他们中毒了。” “中的什么毒?”冯藤卓追问。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中毒的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至少不是住户。”樊迪顿了顿,积攒了大家的好奇心继续说:“那间黑玻璃别墅地上躺着八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他们都是接触过雀鸟紫蚕的养蚕人和抽丝人。另外还有一些男性中毒者,他们中有养蚕人,还有制作蚕袋的工人。” “蚕袋?”冯藤卓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这个称呼了。 樊迪解释说:“蚕袋就是抽出雀鸟紫蚕的蚕丝,然后通过加工编织重新制作的能够装下整个成年人的袋子,是一种不会有任何透水性的袋子,就是你们在别墅沙发后面和地下室看见的东西。” “这个有啥用?”费提问。 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年轻女孩子颤抖地说:“化蛹成蝶。” “蚕茧里飞出来的不是蛾子吗?”费一针见血地说。 “是的,所以这场美容骗局失败了。”樊迪叹口气,微微摇头,女孩子也跟着落下几滴眼泪。 博克明冷冷问:“‘化蛹成蝶’的名字起得倒让人心动,过程就是把人塞进那个袋子里,然后干等着变成蛾子或者蝴蝶吗?那袋子里似乎还有不少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袋子里是营养液,每天进入装满营养液的袋子6个小时,经过两个星期的吸收和萃取,就能让肌肤吹弹可破,焕发青春或者恢复青春容颜,这就是‘化蛹成蝶’的过程。”女孩的眼前出现了朋友最后的容颜,女孩痛苦地捂住脸,放声痛哭:“只用了三天,她就不对劲了。一直说胃口不剂,浑身不舒服,眼睛里老是冒绿水。” “你们没和商家反应?”费问。 “反应了,他们说这是正常抗性反应,时间久了适应了就好了。结果今天她再次进入蚕袋内,差不多3个小时的时候,她就在里面发出了呻吟声,期间袋子一直在动,她似乎是在里面挣扎。”女孩痛苦地回忆着:“我想把她放下来,可是她挂在半空中,根本够不着。我想去找工作人员来帮忙,可是平时都是他们按时联系我们,我才发现,根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后来我跑出别墅正碰上他们两个人跑进来,我就求他们帮忙。等她被放下来,已经没有气息了。为什会这样……太可怕了……”说完,女孩捂着脸抽泣,再也没有放下。 “工作人员都在地下一二层,顾客是不会知道的,一切都操纵在别墅里的暗门后。”樊迪说:“她求救的时候,应该是别墅工作人员都去另一栋房子里开集体会议了,所以当时她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帮忙。” “他一个自然保护组织的成员,怎么对这里这样了解?”博克明回头看一眼樊迪,眼中露出杀气。 “因为这间美容院我们已经调查了大半年了。”樊迪认真地说:“所有事情都是从那片湖开始。大半年前,有附近村民向我们投诉,说他们的井水水质突然变得很差,只一个月的时间,就都彻底不能用了。这样被废弃的井大概有20多口。” 大家安静下来,听樊迪说。 “于是我们对井的水脉进行了调查,发现有一支暗流最后是和前面那片淡水湖泊相连的。于是我们调取了湖里的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生物物质,而诸如汞、二氧化硫、亚硝酸盐、铅、镉、聚氯联二苯等之类的有害物质都存在严重超标,最奇怪的是,里面还出现了一种只有在沼泽森林里才会有的物质“橙腥””,一种长期接触就能要人命的毒物,它的症状就和房子里那些中毒人的症状一样。” 175、许横(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橙腥’怎么会出现在沼泽森林之外的?”费忍不住插口问。 樊迪回答:“当时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于是深入调查,发现这里的别墅区被一间叫做‘成蝶驻颜’的美容机构全部买走。然后他们在不进行外部建筑整修的前提下,却将这里所有的别墅内部多进行了豪华装修。同时,开始有大量工作人员入驻,似乎随时准备开业的状态。” “他们还打出了广告,‘化蛹成蝶’永驻青春秘术。”女孩幽幽地说:“当时他们对于别墅外破败的解释是,这是秘术,不轻易对外宣传,另外他们想用破败来对称美容之后效果,印证化蛹成蝶。” “的确,有不少女孩子上了当,来到了这里进行这项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美容术。”樊迪接着说:“而且,她们也的确是容光焕发地走了出去。” “那……难道名气打响以后他们用了假成分?”费不解。 “不是假成分,是未到时间。”冯藤卓淡淡说:“雀鸟紫蚕是以紫桑叶为主食,这种紫桑叶在没有变成彻底紫色的时候都含有剧毒,但是这种毒并不马上发作,需要累积到一定量的时候才会发作。” “说的没错,那些容光焕发离开的女孩后来身体都出现了问题,有人甚至急救或者丧命。但是因为离开美容院的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甚至半年,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是在这里出了问题。” “黑玻璃别墅里中毒的人应该也是因为长期接触紫桑叶,日久累积毒发的。”冯藤卓说:“所以美容院的人才会怀疑给配方的古玩客骗了他们,从而发生了冲突。相信别的别墅里,都有中毒的情况发生,只是他们都没能逃出房子。” “这些人根本没有好好去了解这种蚕的特性,就听信一些人的花言巧语,做一两个月的实验,就敢开铺子骗人,真是混蛋。”樊迪骂道:“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蚕的可怕攻击性!” 冯藤卓说:“雀鸟紫蚕又名白金蚕,它们本身并无攻击性,只有蚕王产卵的时间段里,它才会处于本能而攻击所有靠近它的生物。它的攻击方式是吐丝直到对方窒息,或者将对方肢解,按照刚才见到的情形,这只蚕王的产卵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天里了。” “真是太具攻击性了,简直是可怕。”樊迪愤愤地说。 冯藤卓问:“你是第三批进入黑玻璃别墅的,到达三楼以后遭遇了即将进入生产期的雀鸟紫蚕,你的保镖为了保护你而牺牲,你为什么不尽快离开,而是待在别墅里不走?”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一间别墅是用的全部是黑色玻璃吗?”樊迪问。 “是本部?”冯藤卓突然明白什么。 樊迪点头:“不错,这就是‘成蝶驻颜’美容机构的本部,兼研究部和饲养所。为了不泄密,这里才全部用了黑色玻璃。” 冯藤卓立刻明白说:“你,在本部里找资料。” 樊迪嘴角挂起笑:“不错。而且很幸运,他们的一手资料我全部都拿到了。” “能给我看看吗?”冯藤卓问。 樊迪点头,大方地递上手机:“没问题,你看。” 冯藤卓觉得他很直爽,没什么心机,却还有胆识,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笑道:“你就不怕我给你销毁证据?” “怕什么?出了别墅区就有信号,我早就都上传到云端了。”樊迪呵呵笑。 “很有头脑。”冯藤卓表扬他,翻着手机屏幕看,只翻了几张,他面色就显得极为凝重。然后他抬头说:“可以把这些东西都发给我一份吗?” “你要揭露他们吗?”樊迪接过手机问。 “我要仔细调查。”冯藤卓眯起眼睛:“任何揭露,都是基于大量确凿不容质疑的事实,才能让对方无力辩驳。” 樊迪没多问,用蓝牙将文件系数传给冯藤卓。 突然,电台里音乐停了下来,一条消息插播了进来。 电台说:“据可靠消息称,36区废弃的观湖别墅半小时前发生大爆炸,所有房屋系数烧毁,现记者正在紧急赶往前方做一线报道。” 车里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对方果然是手够狠速度够快,他们才离开了五十分钟,竟然就已经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 “哇!”樊迪突然大叫一声,他手机冒出一团轻烟就彻底罢工了。“这……”樊迪翻过手机,只见手机的背部已经完全黑色碳化,里面的芯片肯定成了焦炭。 “出手够快的。”冯藤卓挑挑眉。 “他们想毁灭所有证据,手机肯定是事先就被动过手脚了。”樊迪恨恨地说:“还好,有云端备份。” 冯藤卓遗憾地告诉他:“估计那里的证据也被销毁了。” “还有你的手机里的呢?”樊迪不甘心。 冯藤卓笑笑,无奈道:“看来,进入他们的区域,手机就都会出现默认下载某些病毒的设定,瞧,这台好像中毒了……”他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只小丑,正在欢快地跳动。无论按HOME键或者音量键,甚至开关键,都不能阻止那只小丑跳动。 樊迪颓然地躺倒坐位靠背上,内心悲愤,努力了那么多的时间,竟然都白费,完全前功尽弃! 冯藤卓安慰他:“也许对你们自然保护组织而言,这不是什么坏事,他们认为证据都销毁了,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冯藤卓安慰道:“对方能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炸掉一片别墅区,自然会有本事让你收集的资料全部作废。安全出来就好,抵制他们的事以后可以慢慢进行。” “他会成为目标吗?”女孩在后排问。 冯藤卓摇头:“不会。对方已经销毁了重要证据,不会在意他这个没有证据的认证,相信樊迪的家势也是有一些的,对方不敢轻举妄动的。” 樊迪点点头,颓然得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里陷入一片沉默,直到各自被送到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对于那些操控者而言,他们只是看客,终究成不了撬动操纵者地位的杠杆,成不了压垮他们的一根稻草。 夜色撩人~好了,还是不用这样的词吧,否则,又要跑到小肉文山谷去了。 不过,夜色的确是有点深了。每到夜幕降临之际,房子里就会变得格外冷清。刘姨煮好晚饭就离开了,司机也没一个,这座房子里又只剩下李若融和墨智机两个人。有几天,甚至连墨智机也有事来不了,就只剩李若融一个人在房子里自己找乐子。 对于这个问题,李若融倒并不觉得什么,她正乐得墨智机不要回来,她好一个人自由自在,某种意义上说,她并不想和这个男人成天黏在一起。 待在墨智机的大宅子里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李若融盘算着离开。这倒并不因为她反感和墨智机同住,只是她讨厌自己老是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转悠该是有多丧失自由和主权的悲催。她必须找个机会和墨智机说自己想回家了。 盘算着怎么和墨智机斗智斗勇就让李若融有点头痛。墨智机已经很能从她的言行里看出端倪了,也许直接跟他说效果会好一些,如果使小伎俩惹到他,指不定他要怎么“惩罚”自己。想到这里,李若融就很泄气地吐出一口长气,慢悠悠到楼下。 穿过客厅,她打算去冰箱里找点吃的垫一下,刘姐的饭菜固然好吃,可是今天没吃到肉,那点蔬菜分分钟消耗殆尽,现在饿得有点前胸贴后背了。 刚踏进厨房,一股子泡面香就钻进了她鼻子里,惹得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李若融闻着味找过去,走进厨房,看见墨智机正在煤气灶便折腾一锅子的泡面。 176、许横(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看见李若融站在门口,墨智机强笑道:“饿了吗?吃点面?” “你没事吧?”李若融警惕地看着墨智机,然后在中间的餐桌边坐定:“你会煮东西?” “煮给你吃就会啦。”墨智机笑笑。 李若融一点都没有感动的意思,对于墨智机下厨她简直感觉有点不能忍:“我说……墨老大……你不是韩剧男主,我也不是言情玛丽苏,要不咱们以后别干这事了,不安全。” 墨智机没搭理她,继续在那里倒腾面,嘴上说:“对了,有个关于麦爵和沈 萃的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李若融来了兴趣。 墨智机说:“麦爵的妻子拒绝和他复婚,并且远走他乡,算是彻底踢掉麦爵 这个渣男了。” “她老婆说过‘我要的不是钱,钱财有度,心却无度’,说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原谅麦爵。”李若融在桌子边坐定:“贾摄府的人会这样放过他?” 墨智机冷笑:“贾摄府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已经下了追杀令了,从36区都碎石成、叠能城,麦爵永远都别想回来了。这货在这些地方的产业都被冻结或者损毁了,可能得掉三分之二的身价。” “还是太便宜她了。”李若融撇撇嘴:“那个……沈萃呢?” 墨智机背对着李若融说:“沈萃依然是贾摄府的大少奶奶,她怀孕了。” “诶?!”李若融显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什么好事,她从回去以后就没有出过贾摄府的大少爷房。”墨智机平 淡地说:“贾摄府丢不起这个人,不能让人看笑话,所以软禁了她,顺便把她当做生孩子的机器,正好为贾摄府添一个贾家真正的孩子。” “哦。”李若融心想总算小少爷没事,沈萃也算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 “你当时替沈萃求情了吧?”墨智机忽然说:“否则,以贾摄府的脾气,这 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面好了没?饿。你行不行”李若融赶紧扯开话题,免得又穿帮惹到墨智机。 “好了。”墨智机盛一碗面摆到她面前不服气说:“你知道有几个人吃过我 煮的东西?” “那些人还活着吗?”李若融咧嘴笑。 “你吃了就知道他们有没有活着啦。”墨智机塞给她一双筷子。 “你就练我呀?我长得也不像小白鼠呀。”李若融抗议。 墨智机瞪她一眼,威胁道:“快吃,否则我喂你了。”。 李若融撇撇嘴,看一眼面,寡淡得很,又没办法,只能下狠心吃。这面入口那叫一个僵硬,应该再煮各5分钟,这汤怎么就只有面味?不是泡面吗?调料包呢? 李若融正吃得心慌慌,突然感觉牙齿咬到了什么,磨了两下也没咬断,于 是拿筷子从牙齿里拣出一片正方形的调料包。她脸上有点抽筋,拿筷子夹着调料包在半空中扬一扬,忍着者火问:“为什么调料包被丢到了面里面?” “它不能溶解吗?”墨智机挑挑眉,一脸茫然。 李若融的手在半空中上下晃动,找了很多措辞,终于还是直接说:“撕开来 撒进去啊!” “哦,下次不会了。”墨智机不以为然。 “还有下次!”李若融推开碗:“你以后不许进厨房煮东西,让别人……比 如……那个……项师傅,还有那个……那个潘折……看到多不好?你得保持形象,这活不适合你,和你的格局完全不搭!” 墨智机关掉火,靠着一边的消毒柜说:“看到又如何?反正所有人都知道 我是煮给你吃的,大家都能理解。” 李若融无语。 “那个……真的很难吃?”墨智机又试探性地问,试图改变他这碗糟糕的面 的评论。 “你试试?”李若融把面推向他。 墨智机却装作看表,把话题扯开:“这么晚了,出去吃也未必有东西吃了。” 李若融撇撇嘴,跳下椅子,去冰箱里摸出一包批萨,拆了包装塞进微波炉里 “叮”。嘴里念叨说:“还好有准备。” 墨智机拉住她,看一眼她的脚,责备道:“又不穿鞋?” “不要你管。”李若融挣开他的手,拿了碟子把转好的批萨装出来,坐回凳 子里,她抬头假模假样地问:“吃吗?” “不吃。”墨智机根本没有吃宵夜的习惯,看看他基本就饱了。 李若融拿了批萨津津有味地嚼,很快半块批萨就下肚了,瞬间感觉整个人满 血复活了。全程墨智机一句话也没讲,只是看着她吃,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在我这里待了有一个月了吧?”墨智机看她吃得也七七八八了,才开口。 “大概吧。”李若融放下批萨:“叨扰很久了,要不明天我就回去了?”紧 接着,她就看见墨智机眼睛里写着那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眼神。 墨智机笑笑说:“这里出行也不方便,反正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你收 拾一下,我让潘折送你回S城。” “怎么又是潘折?你是在给我和潘折制造机会吗?”李若融有点不乐意,你 就不能送我回S城? “少胡说。”墨智机瞪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我送你去S城?” “没有。”李若融继续啃批萨,嚼得特别用力,心里总归不痛快。 “你会想我吗?”墨智机又问。 “想你妹。”李若融翻个白眼。 墨智机嘴角勾起笑,把玩地看着她:“要我送也行。”说完这句话,他明显 看见李若融的动作顿了顿:“别走了。” “滚。”李若融扔掉手里的批萨。 “那你说希望我送你回S城,我可以勉为其难送你啊。”墨智机继续撩拨她。 李若融再次翻个白眼,一字一顿说:“不。要。” “真的不要?”墨智机走到她面前,挑逗地看着她。 想到上次沙发上的事,李若融就想赶紧逃。她退出凳子,向后挪动,试图逃 开墨智机的势力范围。可惜,都是徒劳,墨智机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腰,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她抱到了桌子上。 “真的不要?”墨智机又问一次,也不等她回答,就狠狠吻了上去。他才不 管李若融的抗拒和挣扎,他想要李若融,每一次的想法都很强烈。 体力上李若融肯定不是墨智机的对手,智力上她想在这种状况也用不上 啊。可是李若融真的不想在厨房,不想在吃饭的桌子上干这件事呀。没办法,只能等着墨智机把她的嘴都快吻肿了,等着他的唇游离到耳后,她才好腾出这张嘴讨饶:“我亲戚来了。” “哪个亲戚?”墨智机的吻在她脖子上打着奇怪的圈。 “大姨妈。”李若融说。 “哪个姨妈?”墨智机不解地抬头,突然明白什么,狠狠地说:“来干嘛?” 李若融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她来多久?”墨智机极度不满地问。 李若融无奈道:“才第二天……大概得来个近10天吧。” “来那么久干嘛?”墨智机赌气说。 “走亲戚。”李若融忍着笑。 墨智机:“……” “你想送我回S城吗?”李若融伸手摸着墨智机脸颊,眨眼问。 “你想我送你去S城吗?”墨智机反问。 “你担心别人看到我们吗?”李若融又开始发挥想象力:“你是不是S城有 很多红颜知己,怕被人看到我们你就没办法在花丛里混了?” “够了哈,我除了你没别人,你清楚的。”墨智机带着点小傲慢说。 李若融撇撇嘴,又无力反驳。墨智机连沈蓝冉都拒绝了,自己反而还有放不 下的人,心里总归感觉有点小内疚。 墨智机发现李若融有点发呆,他醋意就有点浓,他在李若融眼前打响指,说 道:“别发呆了,我在你面前,不要想我了。我跟你说,我特别想送你,但是明天我的确没空,我有份合作协议要签,你等后天,如何?” “我不急的呀。”李若融笑笑:“后天就后天咯。” “后天姨妈走了吗?”墨智机又突然问。 “没有没有没有。”李若融推开他:“都说了要来几天的!” “切~”墨智机撇嘴,依旧心有不甘。 177、签约仪式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其实,墨智机的确没有骗李若融,第二天下午一点半,他的确有一场重要的签约仪式需要参加。这一次的签约仪式,关乎他在S城一些产业的战略部署,对于资产增值有着相当重要的决定作用。 离签约仪式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墨智机终于出现在S城另一座地标巨鹰中心企业VIP大堂内。墨智机举手抬足间气场十足,一身定制西装,剪裁得体,更将他健硕的身形勾勒得更为坚实挺拔。他的身后,则跟着老谋深算的项师傅和表面看来儒雅实则精明狠辣的潘折,以及几名随行工作人员。 签约方远捷集团公司早已翘首以盼,见墨智机一行人抵达,由集团总经理董晓带的队伍立刻迎了出去。双方在大堂内热情握手,都表示对于本次签约仪式充满信心。紧接着,墨智机一行人被带入远捷集团签约现场。 签约大厅内,一切早已准备就绪,最前方的签约台上摆着精美的花艺,两本合同静静地躺在台面上,两只金笔分立两边。台下,冗长的会议桌上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一束鲜花,以分毫不差的距离摆放着座次牌、茶杯、备用文件、钢笔等用具。头顶的水晶吊灯早已打开,闪闪散着光,把会议室里每一件器物都抹了一层高贵的金。 随着一行人进入,冷清的会议室很快热闹起来。各方人员按照桌子上的名牌落座,签约仪式持续进行。首先由远捷集团方发表了2分钟左右的演讲,大致意思是很高兴能有这样一次合作机会,希望以后大家能共同进退,共同成长,共铸成功。 一堆官方发言讲完,墨智机便走上台,与远捷集团总经理分立签约台两边。他们同时拿起笔,打开签约合同,保持微笑,台下已经准备就绪的几名记者和工作人员立刻按下快门,一时间闪光灯咔嚓咔嚓不停,几台机器都在见证这一刻的伟大。 待相机声逐渐微弱,台下逐渐安静,两位签约人的笔终于不再停留于半空之间,纷纷落下。 “等一下!”潘折突然从位子里站起来,打破会议室本就不热闹的气氛:“不能签!” “什么?”远捷集团总经理董晓一脸惊讶、奇怪地看向墨智机。 墨智机的笔落到一半生生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潘折问道:“合同细节有问题?” “远捷集团出大事了,涉嫌和编号36的禁区勾结,制造有毒化妆品,并通过非法途径运送S城的人进入禁区,”潘折举起手里的手机:“网上刚刚披露出来,远捷集团似乎向我们隐瞒了很多问题。” “什么禁区?你在胡说什么?”董晓更加莫名其妙,眼看着请来的记者窃窃私语,工作人员也是惊恐加迷茫,他知道现在必须把问题解决。 但是,潘折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他拿着手机继续说:“你们和亚兰深钢的S计划已经被披露出来了。墨先生,远捷集团完全不是一家值得签约合作的公司,他们今天所遇到问题,可能牵连到所有和他们有关联的合作伙伴的利益,而且还可能对我们公司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我建议停止签约。” “终止。”墨智机面无表情地放下笔,走下签约台,径直向着门口走去。 “墨智机先生……墨智机先生……”董晓无力辩驳,眼睁睁看着合作案泡汤,颓然地坐到地上,重重捶着地面。 墨智机这方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这份合约谈了有三四个月了,都到签约的时候,出这种幺蛾子。那三四个月算是白谈了,以后合作也是万万不可能了。 回到车里,气氛压抑得叫人恐惧。墨智机发火骂人倒是让所有人可以轻松一点,可他什么都没有说,才是叫人真正的害怕。 车子里除了司机,其他人都是缩着脖子做人,都希望别人能救自己。 这时候项师傅必须说点什么,是试探首领的心情也好,是解围也好,都必须出头了。“首领,是我们办事不利,差点害了公司。” “视频。”墨智机冷冷说。 潘折立刻奉上手机,点开网络视频。 一名男主播开始播报新闻:“最新消息,S城企业亚兰深钢涉嫌严重违反城市法则,非法进入36区禁区从事违规活动,现负责人张坚正在接受调查。”紧跟着屏幕切换,出现一份放大的文件,编号S-35298761。 主播继续播报:“有证据显示,亚兰深钢与S城实力企业远捷集团秘密签署S计划,意图通过非法途径输送非禁区人员进入36区,进行天价美容活动,获取暴利。合同显示,远捷集团提供亚兰深钢技术支持及人员配给,其占成比例高达百分之35,合同年限为5年。” 镜头再次切换,几十个男男女女从高档写字楼被押解出来。他们服装统一,带着头罩,一个跟着一个耸拉着脑袋缓步移动。镜头推进,显示他们的胸牌上写着“亚兰深钢”四个字,还有那只恐怖的怪鸟也入了镜头。 主播再次开腔:“另据消息称,亚兰深钢旗下XX化妆品(往前方查,基本忘记什么牌子了)涉嫌严重造假及安全系数超标,旗下品牌XXX被全部查封,不得再进入市场。相关人员将进行进一步调查询问。” 镜头变换成股市图,亚兰深钢的的股指呈绿色,显示跌停。 主播最后说:“直至事件发生至今,亚兰深钢暂时未对本次事件作出回应。亚兰深钢股价今日跌停,由81元跌至72.9,据专家预测,近几日亚兰深钢的股价可能一路下行, “又是亚兰深钢。”墨智机挑挑眉,将手机还给潘折。亚兰深钢的名头他是有耳闻的,也就是近一两年的时间,这间巨无霸型的集团公司迅速进入S城市场,在多个领域以碾压式的方式将同僚击落下马,最终问鼎行业大佬的宝座。 “他们的业务涉足地产、日化、医疗器械,日化这块已经是行业领头羊了。”潘折恭敬地接过手机,顺势看了一眼墨智机的表情,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墨智机冷笑:“他们连日化也涉足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市值700亿的远捷集团拉下了水,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他们的合作渠道很隐蔽,不知道谁挖得料,这条爆炸性的消息放出来不超过三个小时,先走得网络途径,然后才由电视新闻报给全市。”接着潘折又补充说:“不过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关于今天的签约仪式,不会有一条消息漏出去。” 墨智机点点头,对潘折的办事能力,他向来是放心的。他只是对今天的事件有些好奇,对于亚兰深钢这种大型企业,突发事件来袭,表现怎会如此之差?公司核心机密泄露、不利消息满天飞;出事后三个小时没有一个人出来解释,只是任由事态发展,这到底是个什么公司?但是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关于对亚兰深钢的指控,有理有据,有实质性文件为证,对方摆明了是要给这间大企业制造大麻烦了。 “亚兰深钢这次的麻烦可不小。”潘折看一眼手机屏幕:“网上都炸开锅了,已经有一百二十一间合作企业发布联合声明,要和他们终止合作了。” “墙倒众人推,很正常。”墨智机不以为然:“何况现在又有文件又有抓捕视频,再不知道往哪边靠,岂不是要跟他们一起沉船。” “S城的事可能很麻烦,能不能解决得看他们的脉络铺得有多广有多密了。”墨智机淡淡地问:“对了,亚兰深钢在36区呢?” “抓子已经伸得很远了,只是碍于36区的特殊区位,没敢乱动而已。”潘折回答:“不过听说他们的人已经和几位大佬的一把手接触过,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墨智机继续淡淡地问:“联系了谁?” “南边和西边都接触过,能叫得出名字的有苍鹭、廖林林、檀木锯。”潘折判断着墨智机的表情,然后说:“我们按兵不动吗?” “在S城市得按照规则来,在36区就不用讲规矩了。”墨智机的话里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满意这些入侵的竞争对手。 “今天的事可能只是个意外。”一直没开口的项师傅说:“对方没有挑衅,我们这就动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墨智机不以为然道:“等他在36区做大了,再要动手,就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到那个时候,谁输谁赢是没有定数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给他个机会,保证不出半年,他们能在36区的大佬位置里有一席。” “我们自然是信的。”项师傅说:“但是他们的势力在这里已经有点气候了,好几个组织也是认可他们的,我们就这样冒冒然出手,是不是……” 墨智机冷冷一笑:“谁说没理由?找到亚兰深钢和庄颂松、孙桐的关系,什么理由都有了。” “明了。”项师傅和潘折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178、庞大机器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曾经,对于调查亚兰深钢,郭源和阿克鲁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在这座庞大的运营机器面前,他们所有的调查都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进展和有效信息。账面稳妥、交易公平、结构严谨、没有黑背景、没有第一桶原罪金,所有一切就真的像电视宣传片里一样,白手起家,相濡以沫,共同奋斗。 但是,完美是不能有瑕疵的。当第一个不协调的点出现,只要对准它,奋力击下,那么极有可能,它将会成为让完美瓦解的致命伤。现在,亚兰深钢的完美上,出现了这样一枚黑点,虽不能一击即破,却成为让其瓦解的致命弱点。 去36区关湖别墅这一趟走得极为值得,除了再次发现亚兰深钢想要隐瞒的罪恶,竟然还意外得获得了一份极有价值的资料。那天在车上,樊迪传送给冯藤卓一份调查文件,其中有一份合作协,是关于亚兰深钢旗下魅力加化妆品集团和远捷集团合作,打造“成蝶驻颜”美颜协会的文件,俗称S计划。附件合同里的合作单位,S城和36区众多企业赫然在列,热闹的很。 当冯藤卓看见亚兰深钢的LOGO的标记出现在合同上,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他知道他们没有必要再去调查什么了,他们已经找到了突破口。这份文件和这份附件名单,已经能够把隐藏在幕后的这位大佬顶上风口浪尖,加之另外几份化妆品的医学报告,更能坐实亚兰深钢违背道德原则和企业规则,揭露其只为攫取暴利的商人本质,让其成为众矢之的。 可惜的是,当时手机悉数被毁,那份企业名单也一并消失。不过,冯藤卓记住了远捷集团和S计划。于是,他派人重点调查了这间合作企业,结果很满意,那些隐秘的资料和内容被迅速挖出来,成为击垮亚兰深钢的第一颗子弹。 但是,亚兰深钢作为一间巨型企业,他的人脉网络已经遍布S城,他们有快速的反应机制,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搞垮。所以,和亚兰深钢的战斗,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远捷集团在S城的声誉相当高,城市高感度极高。当这条关于非法合作美容机构的消息被放出去,引起的轰动效应可见一斑。不过,这样的消息不过是让城市躁动,但不足以让城市坐立不安。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让亚兰深钢毫无条件地先吃下这非法合作的条消息,然后再从这个点逐一突破,继续凿开它坚硬的外表。 怎么让它整个吞下这条重磅消息? “亚兰深钢不出面作任何解释,让你们用默认去承认已经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冯藤卓坐在亚兰深钢大股东家的超奢华大沙发里,面露微笑,看上去无害,却让每一句话都叫人心惊肉跳。 亚兰深钢大股东之一的葛嘉合危坐于单人藤椅内,因为过度紧张,他的老腰病又犯了,现在是彻底不能坐在任何柔软的东西上了。看着手机里直线下跌的股价,他的心快揪成一个球了。不过是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亚兰深钢的股价已经从81块跌到了43.06元。而且今天才开市,就显示跌停,根本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当第一条消息被放出来的时候,葛嘉合是有机会力挽狂澜的。他能够通过他的人们网,将消息被传播的可能性压缩到最低。消息一出来他就盘算好了,先委派一名有分量的代表出面发言,再找个替罪羊把所有违规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最后发出致全体市民道歉信,承认错误,今后一定遵守城市法则,绝不再犯。最后,他会安排公司多做一些公益活动,在新闻媒体上持续播报,以此挽回局面。老百姓想来都是心善的,只要做足了诚意,给足了爱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别的事件掩盖过去,最后成为众多事件中的一枚。就算今后有人谈起,也起不了浪花,不过是个谈资而已,撼动不了企业的地位。 只是,葛嘉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有人发来了一段他女儿被关在黑房间的视频,同时,对方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命令,他们不图钱,只是需要在亚兰深钢事件发生之后,他不允许有任何动作。否则,就让他最宠爱的女儿终身难忘这几天黑房间的时光。 葛嘉合没有任何犹豫,他妥协了。当对方告诉他他的女儿在36区的时候,他甚至害怕得问对方还想获得什么?因为内心深处他比谁都清楚,与S城繁华对比的36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他们的公司表面操作着S城的诸多业务,暗地里却在36区延续着不法勾当,他曾担心公司会被披露与36区的联系,未曾想到,竟然如此之快。 其实葛嘉合不知道,他并不是为唯一受到威胁的股东。其实,亚兰深钢另外十七名大股东同样遭受着和他一样的威胁,也像他一样,为了保护个人利益,只能眼睁睁牺牲公司。 “你……你……你出个价吧!”对于没有任何要求的威胁方,葛嘉合内心深处更为不安。没有要求,即不能保证他的女儿在36区是否已经被害,这让他一想到就害怕无比。 冯藤卓不屑一笑。 “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葛嘉合颤抖地问。 “等整座城市都坐立不安,你的女儿就安全了。”冯藤卓淡淡地说,翻阅着手里一本他从茶几上随手拿来的文件。他心里想,这才一条你们就坐不住了,那么后面的几条消息你们要怎么接呢? “如果真闹到这个地步,亚兰深钢可能就垮了!”葛嘉合激动地说。 “是啊,都快垮了,怎么亚兰深钢的董事还不出来说点什么。”冯藤卓挑挑眉,嘲讽地说。 “董事长和夫人在欧洲度假,事情出来,都没来得及通知他们就被你们扣住了,其他人……”葛嘉合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你们把其它股东也制住了?董事长还什么也不知道?” 冯藤卓笑笑,只问:“你们经常见到董事长吗?” “不经常。一年也就两三次。”葛嘉合说:“会议决策什么的都是由庄先生代为转达。” “庄颂松?”冯藤卓挑眉。 葛嘉合点头。 “你有董事夫妇的照片吗?”冯藤卓又问,他的调查数据里似乎鲜少有关于亚兰深钢这对夫妇的资料。 “没有。”葛嘉合摇头。 “庄颂松在公司的权力很大吗?”冯藤卓又问。 “仅次于董事长了,相当于总经理的位置。”葛嘉合不解:“为什么问这些?” “你不需要明白。”冯藤卓依旧轻描淡写的回答,然后接起手机,是朱锦德来的电话。 “你想玩到什么时候?”朱锦德在电话那头直截了当地说。 “你按天算就是了。”冯藤卓笑笑。 朱锦德在那头算账:“一个股东配五个人和他们玩,十八个股东就是90个人,一个人一天是3万……” “我打给你的钱已经花完了?”冯藤卓笑问。 “没有,还能坚持3天。”朱锦德嘿嘿笑。 “待会我让郭源再打一笔给你。”冯藤卓心想,那么多股东,如果自己一个一个对付,根本来不及。现在有朱锦德帮忙,把计划告诉他,让他执行就好了,花点钱省心省力,应该给“绝”一个五星好评。 “行,你给的钱,你说了算。”朱锦德笑道。 “对了,记得合同保密条款。”冯藤卓说。 “放心,业务上的事我们都是按照行规来的。”朱锦德得意地说:“我办事效率高业界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一向都是很相信你的,否则,也不会只找你来帮忙了。”冯藤卓笑笑,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把电话挂掉。 “我还想见见我女儿的视频。”葛嘉合见冯藤卓挂掉电话,试探性地问。 “你和门口的人说,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你的合理要求。”冯藤卓翻着文件夹,突然抬头问:“你们和这个书法家有合作?” “姜然?”葛嘉合看一眼合同,解释道:“他是特邀嘉宾,据说他能寻针。” “寻针?”冯藤卓看着葛嘉合。 葛嘉合点点头:“寻找具有针对性的特殊事物。他是总公司特邀的,价格不便宜,开价就是一千万,后来还到了830万。这件事只有我和庄先生知道,对外说是寻一个配方,其实是找他干了点私活,走的公司账面而已。” 冯藤卓问:“具体找什么?” 葛嘉合如实说:“具体不清楚,都是庄先生操作的,他只是希望能顺利走公司流程。他在公司也帮过我不少回,所以这次请我帮忙,我也没拒绝。” 冯藤卓又问:“庄先生也是庄颂松吗?” 葛嘉合点点头。 冯藤卓心道,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发现。原以为古董客最具嫌疑,没想到竟然是不起眼的画家。 “你什么时候才肯罢休?”葛嘉合依旧心系公司,即使没有答案他也忍不住问。 “你要看女儿的视频和门口的人说,我有事,先离开了。”冯藤卓扯开话题,心里却分外好笑,罢休?等亚兰深钢出面调停的时候,这场游戏才算真正开始。如果亚兰深钢了还没有人出来救,那只能证明它不过是一间LOGO狰狞却无实际能力的空壳而已。 179、神秘地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开始转阴,然后就是绵绵不绝的细雨。湿黏的空气就像刷不掉的面粉,裹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叫人浑身不自在。 墨智机坐在吧台边喝咖啡,他脚边丢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那是李若融离开的证据。他不想李若融离开,但是他也知道李若融那闲不住的脾气,真的硬要她留下,指不定得给他出点什么幺蛾子,于是干脆就同意她回S城,反正想要见面也随时可以,没什么好纠结的。 墨智机喝完两杯咖啡,李若融可算是从楼上下来了。看她的表情颇为愉快,显然是因为可以离开而莫名兴奋。 “走吧。”李若融高兴地向着门口走去。 “离开就那么高兴?”墨智机拖着行李走出房子,面色颇不愉快。 “在S城又不是不见面。”李若融笑嘻嘻说。 墨智机把行李放进车后座,撇撇嘴,反正心里总归有点不痛快。 李若融为了不让墨智机一路臭脸相对,只能硬着头皮说:“亲戚结束了我找你。”然后补充说道:“第一时间。” 墨智机挑挑眉,眨眨眼,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很多:“上车。” 耶!李若融心中暗喜,快速坐上车。 车子很快启动,出了宅子大门,一路在公路上狂奔。 李若融心情为之大好,终于可以自由出行,自由喝酒,自由玩耍了,想着想着太过高兴,她竟然就睡着了。 也不知掉睡了多久,李若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正往一处废弃的仓库群里行驶。 因为下雨,四周一片昏暗,淅淅沥沥的雨把窗子打湿,更本容不得一点光进入。李若融感觉车速越来越慢,最后一个刹车,终于停了下来。很快,车门被打开,露出了潘折的脸。 “你?”李若融奇怪地看一眼潘折,下了车。此时,墨智机正在车子不远处抽烟。车子周围还站了十几名保镖。什么情况?李若融暗村。 “为什么到这里来?”李若融满腹狐疑。 “别过来,二手烟。”墨智机不让她过去,只是自己快速抽了几口烟,只见烟头猛然亮了几下,墨智机吐出一口浓烟,面色隐没其中阴晴不定。 “二手烟不能抽哦,嘿嘿。”潘折低低地和李若融开玩笑。 李若融脸一红,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墨智机只抽了三分之一的烟就将之丢弃了。他快步走过来,拉起李若融的手笑:“送个东西给你。” “什么?”李若融更奇怪了,仓库里能有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墨智机神秘一笑,领着李若融往仓库另一头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仓库,外头是一片空地,四周依旧是仓库。此刻大概是下午两点多,天色依旧昏暗,阴雨绵绵。 有人替墨智机和李若融打了伞,保镖们把两人围在中间,一路穿过空地,向着右侧不远处一座更大的仓库走去。 稀里糊涂跟着大家往仓库走,李若融满脑子问号。难道仓库里有架飞机?那也没什么稀奇呀。或者有变形金刚,那也不感冒呀!到底是什么呀,啊啊啊啊啊啊! 带着一肚子疑问,李若融终于跟着墨智机进入了那间大仓库内。才走进去,就明显感觉这里的灯光出奇明亮,比起一路昏昏暗暗,这里的亮度让人实在感觉太舒服了。 “到了。”墨智机笑,看向仓库中间:“中间那个扎马尾的女人。” 顺着墨智机的手指往前看去,李若融不免心里一惊,她抬起脸看向墨智机,表情复杂。 此刻,仓库中间站着一圈人,他们手持枪械,枪口齐刷刷对着中间的三个人。右侧庄颂松,中间孙桐,左侧郭娉。墨智机说的礼物是中间这马尾的女人,正是孙桐。 “什么意思?”李若融茫然地问。 “孙桐任你处置,作为送你即将安全回到S城的礼物。”墨智机笑笑。 李若融一时无语。 而此刻,被包围的三个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你疯了!你害我!”孙桐大声疾呼,对着庄颂松:“我是你这边的。” 庄颂松笑笑:“你总是给我捅篓子,算不算猪一样的队友?” “你混蛋。”孙桐骂道,向他挥出一拳。 庄颂松巧妙地躲过了:“你不该太执着一些事,不该一直盯着李若融不放,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的,你却非要一意孤行。” “她太让人讨厌了。”孙桐吼道,面目狰狞。 庄颂松耸耸肩膀:“没办法,只能把你当弃子了。”他想起那次若线的契约,有一条口头协议,便是墨智机要求庄颂松把孙桐交给黑色本子处理。现在他完成了契约,算是和黑色本子彻底没有瓜葛了。 “你混蛋!”孙桐怒吼,无奈无数枪眼对着她,她无法逃脱或者继续追逐庄颂松。 “那么你把我骗过来又为何?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一直没说话的郭娉问庄颂松。 “只是附带的礼物,一次巧合而已。放心,我给你下的是麻药,绝对不是毒药。”庄颂松笑,然后看向墨智机,意思任他处置。 郭娉微微皱眉,心里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要怎么处置她?”李若融低声问。 “你决定。”墨智机把权力交给她。 李若融看向郭娉,对方也正冷傲地看着自己。 郭娉望着李若融的眼睛挑衅地说:“和墨智机在一起开心吗?已经忘记博克明了吧?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占着他不放呢?” 李融叹口气走近人群,她直视郭聘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贾摄府的事我都知道。” 郭娉心里一惊,很明显李若融知道了她布的局。 “也就是说,今天如果冯藤卓在我面前替你求情我也不买这个面子。”李若融挑衅地看着郭娉:“你信不信?我终有一天会对你出手?” 郭娉忽然感觉一丝寒意,的确,李若融从来没有对自己出过手,可那是过去,有冯藤卓调停,可是现在不同了,冯藤卓也成为了李若融最不愿相信的人。 李若融突然伸手,从郭娉身上扯下她那只经常斜挎的背包,那里面藏着各种骇人听闻的毒物。然后转身,走出人群。 “你要做什么?”郭聘紧张地问。 李若融在一张旧桌子前停下。她倒出包里的瓶瓶罐罐,然后选出她有兴趣的药,将它们按照比例调和在一只白色的捣药碗里。很快,她就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物大杂烩,里面的药量大概有一碗米饭那么多。 “请她吃。”李若融把碗递给一名持枪的手下,并且补充说:“全部吃完,吃不下可以给她罐点水。” “是!”一名穿蓝色外套手下接过碗,又拿了一瓶水过来,直直走向郭娉。 “你不会得逞的。”郭娉迅速反应,意图找到离开的突破口。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了,四肢变得非常得僵硬,她原以为可以解除庄颂松的麻药,不曾想到,竟然麻药加重了。当她眼神撞到李若融的时候,她突然明白,李若融在刚才走进自己的时候,下了第二轮毒,大意了! 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郭娉眼睁睁看着端药的手下渐渐靠近自己,自己却无力逃脱,一种深深的绝望瞬间蔓延开来。 蓝色T恤让另一名同伴将郭娉绑到一张椅子上,然后就开始一大勺一大勺的往她的嘴里塞药。 眼看着事态即将越来越恐怖,庄颂松嘴角一笑说道:“我想在下不适宜继续观赏,就此告辞了。” 墨智机冷冷点头。 “谢谢墨智机先生。”庄颂松假装感谢,走出包围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庄颂松!”孙桐绝望地大叫一声,被一群人克制住无法动弹。 此刻,郭聘的嘴里塞满了苦涩的药,伴随着水的冲击力,她的喉咙不停地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蓝色外套根本不会怜香惜玉,他几乎是不作任何停歇地将一整碗药塞进了郭娉的嘴里,顺便还给她灌了两瓶水。最后他捏住郭娉的鼻子,强迫郭娉仰头深深把药物系数吞进了肚子里。 郭娉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药,两行泪落入耳畔。她的心彻底绝望了,此时她突然想起,李若融并不是S城市娇滴滴的大小姐,她混迹于36区,她是个异类,却绝非善类。 这些药的发作极快,很快郭娉就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作祟,肚子剧痛无比,四肢僵硬伴随轻微地抽搐。于此同时,她感觉鼻子和眼角有液体流出,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血。 李若融冷淡地看着,适宜手下松绑。没有绳子的束缚,郭娉颓然地滑落到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不用担心性命,只是一些让肉体痛苦的药物而已。看在你是冯藤卓手下的面子上,没有给你一滴致命毒药。”李若融傲然看一眼地上的郭娉:“给你三分钟滚出去,滚不出去,就继续给你加药。”说完,李若融拿出手机,开始读秒。 郭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每一块肌肉和器官都在纠结,手臂大腿上已经有好几处开始往外渗出黑色的血液和浓汁。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和治疗,她拖着受伤的躯体向着门口一步一步挪动,血液低落在地上,行成一条长长的悲伤的线条。 李若融看着秒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但是她没有叫停,只是看着郭聘终于消失在门口,才按下秒表键,此时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你的同情心呀。”墨智机摇摇头。 李若融白他一眼,收起手机。 “最后一个怎么处置?”墨智机问。 李若融浅浅一笑:“你一定已经安排好了,肯定会让所有人满意的。” “哼。”墨智机伸手刮她下巴,满眼的宠溺。然后他对潘折说:“让他们按照说好的做。” “是。”潘折神秘一笑,对着手下说:“老大说了,接下来‘大家随意’。” 人群里发出一声欢呼,孙桐的脸色瞬间惨白。 “走吧。”李若融转身,没有再多看一眼孙桐。 “不看了?”墨智机问。 “她不配。”李若融眨眨眼,对于孙桐,她一脸不屑。 “也是,没什好看的,走,送你回S城。”墨智机牵起李若融的手,离开了仓库。潘折和保镖们也都跟了出去。 仓库大门重重关上,只剩下孙桐和那伙手下。 “你们要干什么!”孙桐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她想反抗,无奈身中麻药,根本无力回击。 围着她的人一言不发,这让孙桐更加害怕,很快,这种害怕就变成了疼痛,孙桐的肚子上被一个男人狠狠揍了一拳,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很快,她感觉身体被人拉开,头和脚被制住,身体腾空于半空之中,紧接着肚子上结结实实受了一肘子,孙桐感觉肠子快碎了。一阵想吐的感觉,但没吐成,嘴角流出许多口液。还未等她缓解,肚子上接连又遭了几记重肘,她感觉下身一热,她竟然失J了。 依旧无人说话,一切都在过于安静之中恐怖地进行着。孙桐的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裤子的地方明显感觉又热又湿黏,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突然,她感觉嘴里被狠狠塞进一条湿臭的N裤,她一阵止住的紧张颤抖,那天那个叫冯清清的预言师的话赫然出现在眼前,孙桐发现她真的有麻烦了。 “呜呜呜呜呜!”孙桐含着N裤无力地叫着……最终她彻底绝望了,五个男人围绕着她,她大声哭了起来,却无力逃脱。 孙桐已经不知道来来往往多少人,她只感觉全身都麻木了。最终,他们连她的后方也没有放过,将她推入更彻底的深渊。 终于有人发出一声命令:“收工。”同时有人取下摄像机,一行人瞬间散去,纷纷离开仓库,独留下孙桐肚子在闪亮的灯光下瑟瑟发抖。 180、S计划不够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想要击垮亚兰深钢这样的巨型企业,只靠一份S计划只能有损他们的形象,击垮他们自然是不够的。 所以继续释放负面信息,继续无人应答让他们作默认状态,才是最有效果、最有意思、最有打击力度。 既然让你们走“毒”家之路,自然是要你们一路走到底的。一些从亚兰深钢的发家之地——丰荣城挖来的消息,和一堆真真假假的人证物证铺天盖地地袭来。让这些亦真亦假的原罪将为这件企业的崩塌添砖加瓦。比如他们如何祸害一片原本丰沃的土地,野蛮种植最终让其寸草不生;他们如何通过收购一间不起眼的公司,利用这间公司未成熟的技术大批制造化妆品,获得最初创业的第一桶金;还有形形色色的贿赂;说不清道不明的资金往来,亚兰深钢在S城这片泥潭里越陷越深。 以上这些是从大角度揭露一间企业的恶之原罪,接下来就是要每一个市民切身感受这件企业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亚兰深钢旗下最大化妆品集团魅力加,50年招牌乳液被查出罕有“蜡蜜乳”,一种叫做627NT的至瘾物质;锦丝系列,被查出使用了“极地黑腹蛇”这种可怕的烂脸毒物;亚兰深钢最新主打的纯蚕丝驻颜修颜液,30毫升120万的臻贵品被检测出含致癌物质超标300倍……一份接着一份毒物报告,有理有据地被揭露出来,牵动着整个城市消费者的心。普通消费者、中层消费者、高端消费者……亚兰深钢触动了每一个阶层愤怒的神经。 在这些大小破事面前,亚兰深钢还是选择沉默,当然是“被迫沉默”,没有一个人出来解释甚至于开脱罪责,没有替罪羔羊,他们就这样任由这种恶劣的影响蔓延,从一个小小的点将它层层腐蚀,效果虽然不激进,却有着更强大的吞噬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过是又过去一个多星期,亚兰深钢这只市面上最强劲的股票,曾一度被预测可能会飙到300元一股的市值,如今却从81元每股一路下滑,跌得仅仅剩22.8的时候,市值蒸发近400亿,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出面挽回了。 对于庄深刚和黄亚兰而言,不过是出去度一个假,回来后这间幸苦打拼十几年的公司竟然变得岌岌可危,这是他们从来也不曾想到的。虽然平时鲜少露面,但是在面对如此突发事件面前,他们必须携手一同出现在了公众面前,给社会一个交代。 星期三的下午,阴雨绵绵。在S城会议中心,一场隆重的媒体见面会如期举行。亚兰深钢集团终于就此次系列事件发表了讲话。 亚兰深钢,这间庞大的运营机器实际操控人终于在公众面前露面。庄深刚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气度不凡。他着一套黑色西装,脖间系一条蓝色暗花领带,无名指戴戒指,右手腕配一块航海手表,无过多修饰。黄亚兰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穿着一套浅蓝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没有过多配饰,只在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洁的铂金婚戒。 他们的装备其实是做过精心准备的。过多修饰和浮夸的服饰,只能引起公众和媒体的厌恶,而朴实简单的装扮,则能大打形象分,稍稍挽回一些颓势。 庄深刚和黄亚兰在演讲台上站了一分钟,任由台下记者咔嚓咔嚓地拍照。 紧接着,庄深刚稍稍往前走一步,调整了一下面前的话筒,然后开始发言。 庄深刚表示: 非常感谢在座各位来到现场。亚兰深钢是务实的实业集团,用拼搏、创新的精神一直走到今天,非常不易,所以亚兰深钢每一位员工及领导班子都非常珍惜企业的羽毛,一直以谨慎、严谨的态度对待客群,对待市场。 但是,企业过于庞大,自然就会出现蛀虫和破坏者。这一次的36区黑美容院事件和魅力加化妆品违规使用禁药的问题,是企业内部部分管理层急功近利,不顾客户利益,不顾企业形象的所致,在此,我郑重向市场及所有客户表示深深道歉。对不起! 说完,庄深刚和黄亚兰向着媒体镜头深鞠躬三十秒致歉。 接着,庄深刚继续对着话筒说: 现在,亚兰深钢已经全面撤出36区的所有违规业务,同时也召回魅力加的相关问题产品,并对受害群众作出一定的经济及精神抚慰补偿。 亚兰深钢也从此次事件中获得深刻的教训,已经发起全集团的自省机制,要求包括母公司在内的所有分公司、每一个部门、每一个管理层都必须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决不允许再次出现违规行为。 最后再次向S城及所有群众表示抱歉,对不起! 庄深刚说完最后三个字,退后一步,与妻子黄亚兰持平,双双向台下深度鞠躬,以示歉意。 咔嚓不断的快门声紧随而至,闪光灯把台上两个人照亮。足足过了一分钟,两人才抬起身体,眼角都闪着一滴“谦卑与歉意”的眼泪。 “现在进入提问环节。”一边的穿场主持说。 立刻台下的媒体记者涌向发布台,话筒、录音笔、照相机镜头像无数枪口一样齐齐指向台上。而在记者们身后大片空位里,,一位戴着眼镜,并不记笔记的年轻人淡定地坐在原地,嘴角露出一丝奇怪地笑容。对于他而言,这场新闻发布会能不能挽回这间公司的颓势他才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原来实际控人长得这个样子,原来他们如此年轻。那么有些问题就显得更为奇怪了。 年轻人拿起手机,播过号码,对着话筒说:“博克明,你看到人了?” 博克明在那头冷冷说:“看到了。 “这两个人平时行踪成谜,难得出现一次,借机查个清楚。我不觉得他们是实际操控人。”冯藤卓淡淡地说:“这间公司的运行里太强大了,而他的操控人又如此年轻,太不对劲了。” “新闻说是白手起家。”博克明说。 冯藤卓笑笑起身往门外走:“这间集团涉猎的范围极广,而且还有入驻36区的意思,按照这两个人的背景调查,基本找不出任何能和36区这种地方有关联的信息。那么很明显,他们只是出面人,而他们的背后很可能有一个真正的操控人或者操控团体,依靠这只幕后黑手的人脉网络,才有可能让这间公司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变成巨无霸。”冯藤卓笑笑起身往门外走:“这间集团涉猎的范围极广,而且还有入驻36区的意思,按照这两个人的背景调查,基本找不出任何能和36区这种地方有关联的信息。那么很明显,他们只是出面人,而他们的背后很可能有一个真正的操控人或者操控团体,依靠这只幕后黑手的人脉网络,才有可能让这间公司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变成巨无霸。” “明白了,是随便用什么手段吗?”博克明问。 “你随意。”冯藤卓淡淡说。 “了然。”博克明挂掉电话。 冯藤卓走出会议中心,外头依旧是绵绵细雨,阴冷的天气,让人总感觉郁闷和不透气。他走下高高的台阶,漫步在细雨里。雨滴里他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精神也为之好转。他心里觉得舒畅了,于是决定叫上范篱,去把那个书法家姜然的事一并办了。 181、姜然(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姜然最近人气窜得快,画作被炒得火热,每张都值钱。从前他没有名气,一张画作艰难地卖出,也只能助他勉强度过小半个月的日子。现在则不同了,向他约画的订单一张接着一张,每天画到手软,吃饭的问题早就不用担忧了,更多得则是考虑怎么消费。 这几日阴雨绵绵,姜然窝在画室里画画,是一副水墨鲤鱼图。在他的笔下,这几尾鲤鱼优雅灵动,摆尾间仿佛能看见水花溅起,涟漪圈圈。姜然对这副画也是颇为满意,托着下巴欣赏一番,嘴角不经意间划过得意的微笑。 只是这得意时间不长,外头门铃声就扰了他的愉快。姜然心中奇怪,为了创作并无人知道他的住所,只通过手机联系。此刻谁会来敲门?物业?邻居?带着满腹疑问姜然打开了大门。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气宇轩昂,目光幽暗深邃,不怒自威。另一个风雅俊逸,一身裁剪得体的定制西装,站在稍后的位置。 “你们找谁?”姜然也是见过些世面的,这两个人都气度非凡,绝非关门就能打发的。 “姜然?”站在稍后的年轻男人问。 姜然点头。 “进去说。”为首的男人开口,不像商量更像是命令。 姜然脸上有点挂不住,站在门口没动,口气也变得不那么好听:“你们到底是谁?”紧接着,一杆黑色的抢口就点到了他的眉心。姜然瞬间僵硬,身体机械地向后退去,直到眼前的两个男人都进到房间里。 门嘭一声关上,惊得姜然跳了一下,枪口却还牢牢贴着他的眉心,不曾离开。姜然额头冒起冷汗,双腿颤抖,吓得已经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把枪收起来。”为首的男人开口命令,自顾自坐在客厅里皮质沙发的中间,像个王者一样目空一切。 “是。”年轻男人收起枪,把姜然一脚踢坐到地上,自己则走到沙发一侧站好。 “你……你们……”姜然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清楚究竟是做了什么得罪这两个陌生人。 “在下墨智机,”沙发上的男人再次开口。 “墨智机。”姜然本就惊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结巴道:“墨智机先生……您是……黑色本子的墨智机先生!!!”姜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当然听说过墨智机,他从背脊凉到了头顶,他感觉今天要过不去了。 “你认识我?”墨智机坐在沙发里,一边的潘折递上一支烟,并替他点上。 姜然嗫喏地说:“36区谁不知道墨智机先生?” 墨智机又问:“你在36区待了多久?” “三年前来的S城。”姜然心想,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墨智机,那么现在自己作任何无谓的挣扎都是多余,还不如听对方的要求再作计较为妙,如此,姜然倒也稍稍有点平静下来。 墨智机有点好奇,据他所知,出36区的途径并不多,而且费用都高得惊人,姜然当时并无知名度,他是如何离开的。于是他问道:“走的哪条途径?” “老邱的路,从前我在36区有过点产业,全部变卖凑了350万出来的。”姜然如实说:“老邱的路比较实在,而且包这里的新身份证明。” 墨智机点点头:“老邱的路还算靠谱。” 姜然应承着点头:“是是是。” “废话我不想多说,我来只是有件事要问你。”墨智机开门见山:“庄颂松找你做什么?” 姜然眼神闪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们老大问你,赶紧回答。”潘折在一边冷冷说:“只是顺道来问点事,耽误不了你创作。” 姜然双眉紧蹙,面露为难之色。过了一分钟,姜然才艰难地说:“我不认识庄颂松。” 墨智机冷冷一笑,姜然就已经不寒而栗。 “就算他来找过我,我也不记得为他写过什么!画过什么!”姜然大声说:“你们逼我也没有用。”他话音才落,右腿外侧传来一阵钻心得疼,紧跟着鲜血就汩汩得流了一地。姜然痛得抱着大腿哼哼哈哈。 “这是比较客气的一枪,不伤动脉,可保不准下一枪往哪里打。”潘折手里的枪口冒着烟,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动了杀机。 “真的不记得了,不骗你。”姜然害怕地大叫。 “既然姜然这样要保护庄颂松,就不用太勉强这位大师了。”潘折再次抬起手里的枪,食指按着扳机,随时准备射击:“首领,和嘴硬的人就不用多罗嗦了,反正,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知道。” 墨智机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姜然。 姜然抬起一头冷汗的脑袋,发白的嘴唇颤抖得说:“别……别开枪,这里是S城。” 潘折冷笑说:“S城?对你而言是花350万才能进入的自由地,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地方而已。在这里处理你,和把你弄去36区处理的方式基本一样。” 姜然更加害怕了,他不甘心,事业才有起色就此结束?他不甘心的,他一定不甘心的。他还有大好前程要走,还有大把钞票等着他去挥霍,他不能就这样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庄颂松前功尽弃!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可能随时要了他的性命,姜然喘了口气求饶道:“别杀我墨智机先生!我绝对不敢和黑色本子作对的,36区不敢,S城更不敢。” “你妥协的很是时候。”墨智机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听我解释!”姜然撑着地面坐起,一脸冷汗显得他狼狈不堪:“其实我和庄颂松并不熟悉,但他对我不薄,我才不想轻易出卖他。” “说重点,现在你保他就是要送命给他了。”潘折威胁道。 姜然无奈道:“是他自己来找的我,愿意为我推广作品,只是要我替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墨智机挑挑眉,有兴趣地问。 姜然回忆着:“庄颂松拿来一只漂流瓶,那只漂流瓶有一只手掌的大小,密封着,里面塞着一张纸条。他在我的面前把瓶子打开,用镊子夹出里面的纸,原以为那上面或许写着什么,结果……”姜然顿了顿继续说:“纸上什么也没有,那只是一张空白的纸。” “空白的纸为什么要如此隆重地装在瓶子里,而且还要用镊子取出?”潘折疑问道。 姜然调整一下坐姿,喘口气继续说:“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他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古怪。但是他似乎很专注于这张纸,将它小心放在一个不锈钢托盘里以后,庄颂松从身边的盒子里有取出一瓶水。” “又一瓶水?”墨智机和潘折听了都觉得很奇怪。 姜然继续说:“这个时候,庄颂松并没有急于开启那只瓶子,他只是自言自语说‘这是最后一次用矿坑湖来解开你的谜团了’。” “矿坑湖?”墨智机挑眉,他想起庄颂松跑去他的地盘00236区,并从湖里取了十桶水带走。庄颂松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姜然稍作回忆,继续说道:“然后庄颂松就打开了那只瓶子,先使用滴管取了里面的水,低落在纸上,等了会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就把整瓶水都倒进了托盘里,直到水彻底淹没纸张。如此过了有半个多小时,那张纸已经完全泡软,但是依旧毫无反应,没有一个字从纸上显现出来。于是,庄颂松很失望地将盘子里水倒净,拿来一台吹风机,足足又用了半个多小时,又把那张纸吹干了。” 182、姜然(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原来庄颂松是想用矿坑湖的水显字。”潘折明白道:“他拿到的漂流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潮瓶’,里面纸用‘潮墨’书写,形成隐形的效果,只有通过矿坑湖的水浸润才能加以显现。只是他如意算盘没拨号,那张纸似乎是失效了,所以就没有了任何结果。” “矿坑湖的水有显字的效果?”墨智机倒是没听说这片湖还有如此奇效。 潘折恭敬地回答:“有传言说去矿坑湖的水,蒸发成‘潮气’,对某些特殊试剂写的字有显现的作用。但那只是传闻,受地下河的影响,矿坑湖的水这几年一直在变化,也许早就没了功效。” 墨智机嘲讽道:“看来他是白白提了十桶水了。” 潘折点头赞同。 “后来呢?庄颂松并不会善罢甘休的。”墨智机说。 姜然叹口气说:“等纸干了以后,他把纸交给了我,又给了我一包红色的粉末,让我写下我所知道的。“ “你所知道的?”墨智机微微皱眉:“难道你也是预言师?” 姜然摇头:“我不是预言师,在下是‘南极线’。” “不会吧。”潘折打量姜然,突然就明白了:“你在36区是专门替人找专门物“寻针”——南极线。怪不得你能攒够钱出36区了。” 姜然不否认地点头。 “原来如此,庄颂松还真是会专研,这样隐秘的身份也被他发现了。他要你替他找什么东西?你找到了吗?”潘折连问。 姜然为难地说:“找到了,又没找到。” 墨智机冷道:“都说到这里了,你就干脆点吧。” 姜然面色难看的地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姜然说完不知道三个字以后,大门突然打开了,冯藤卓和冯清清站在门口,“正好和房间里的三个人眼神撞个正着。 “门没关牢。”冯藤卓招牌笑,藏掉手心的黑色发卡,走进客厅。 “你有话对我说吗?”墨智机挑挑眉,显得很得意:“怎么就这么巧,我们都聚到一个地方了。” 冯藤卓笑,倒并不想隐瞒什么:“没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 墨智机微微皱眉,颇有点奇怪地说:“万一你和我想要取得的东西是同一件呢?说不定在这里就必须把你干掉。” 冯藤卓依旧保持着招牌微笑:“寻金红美目源罗杯手杖的时候你就没有出手过,连看客都懒的当。我今天的事和当时的手杖有关系,我觉得基本上你还是会连旁观者都懒得扮演。” 墨智机表情显得很是不屑,他撇撇嘴,对于手杖的事他是半分兴趣也提不起来,他今天只是顺路来问问关于庄颂松取矿坑湖的事。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冯藤卓那么便宜就拿到想要的东西,于是他说:“你可以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就有兴趣了。” “没问题,我讲给你听。”冯藤卓笑笑,先解释道:“我们拿到手杖以后一直以为它是完整的。不曾想到,有人说了一句‘破碎的反悔,粘合的假象’;然后恋物十书又说‘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这代表点睛之笔。’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千辛万苦组合好的手杖曾经破碎过,现在大部分都集齐了,独缺手杖最下方的一截,也就是手杖的点睛之笔。” “所以你开始寻找下半部分。”墨智机说。 冯藤卓点点头,将如何调查工艺大师、如何在酒店偶遇庄颂松、又如何调查古董贩子而误入黑美容会所发现雀鸟紫蚕等等事件详细说了。最后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在调查亚兰深钢大股东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叫做姜然的书法家从前的特殊身份,所以特地来‘拜访’。” “你怎么确定就是他?”墨智机奇怪道。 “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冯藤卓如实回答:“而且,我在大股东葛嘉合的名单里,发现他的身份不是书法家而是南极线,所以就来找他了。” “原来亚兰深钢里你还有股份。”墨智机挑挑眉,表示姜然隐藏得真好。 姜然怯懦地解释:“是庄颂松硬要送给我的,我……我也是没办法。” 墨智机不以为然,反正今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看向冯藤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亚兰深钢过不去,不过我也不喜欢这间企业。我的手下潘折发现他的画作都有些怪气,所以我们今天就找上了门,没想到还能碰上你。既然你说得如此诚恳,人就给你了,但是我要看看他南极线的本事。”墨智机淡淡说,下巴微扬,潘折上前一脚,就把姜然踢到了冯藤卓的脚下。 冯清清偷偷对冯藤卓说:“怪不得庄颂松要买那么多红萝素了,原来是要让南极线找指明针。” 冯藤卓想起前些日子费带着冯清清去买了三两气味古怪的红萝素,原来是有这个这用处。他不无感谢地问:“你是为了写预言诗,所以买红萝素?” 冯清清不好意思说:“是啊,吸食红萝素人会变得异常安静,能够发挥预言师的最大潜能。可惜我功力不够,每次闻到就睡着,根本没有任何突破。看来,红萝素只针对南极线有效,对预言师是而言难度有点大。” 冯藤卓万分抱歉地说:“真为难你了。” 冯清清善意地摇摇头。 “又一个预言师。“墨智机上下打量冯清清,看得冯清清心里发毛。 冯藤卓扯开话题:“姜然你这里还有红萝素吗?” 姜然指沙发边的矮柜:“抽屉里还剩几两,上次用剩的,庄颂松没拿走,我存起来了。” 冯清清立刻走过去,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包,打开,果然是红萝素。 “看看这个,写一段吧。”冯藤卓拿出手机,点开手杖图片:“我想找它的下半截。” 姜然看着手机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然后他请冯清清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熏香炉和一只蜡烛。他先将粉末导入熏香炉的小碟里,然后盖好盖子,又将蜡烛点燃摆好,让“红萝素”的烟雾逐渐散出来。“味道前五分钟有点辣,你们可以先去阳台透透气,过会就没有味道了。” 说完这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和一本小本子,面容严肃地看着,等着烟雾渐渐飘散出来,然后重重吸一口气,仿佛是聚集了无数精神气。 房间里其他四个人在红萝素的味道还未散开前都去了阳台,并关上玻璃拉门,即使如此,都能感觉有一股辛辣的味道飘散出来,惹得鼻子极为难受。 “南极线和预言师有什么区别?”墨智机看一眼房间里,姜然双目紧闭,下巴微微扬起,似乎正在吸收熏香炉里冒出的烟雾。 潘折欠身恭敬地说:“预言师只能说梗概,范围较广;南极线是单找物件或者和某个物件有紧密关联的人,通过事物特征或者残片寻找。南极线把物件信息寻到以后,通常写入小卡片,然后三个小时以后,他们会全部忘记。” “如此?怪不得他刚才一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墨智机挑挑眉。 “看来庄颂松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了。”冯藤卓看着房间里,不知何时,姜然已经在小纸条上奋笔疾书起来。 “庄颂松正是知道他有这个3小时遗忘症,所以才会放心把他放在S城。”墨智机突然问:“吸那个奇怪的胡罗卜素真有用?” 潘折耐心解释道:“通过红萝素能加强寻找能力,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吸食得越多反而忘记得更快,对脑子也不好。” “他要写多久?”墨智机继续发问,目光转向冯清清。 冯清清本来就盯着墨智机在观察,突然被墨智机逼视,她下意识地躲进冯藤卓的背后,避开墨智机的目光,低低地说:“那些红萝素燃尽就差不多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 墨智机点点头没在逼问什么。 几个人站在阳台外各自吹风各自盘算。这其中,潘折的感觉最为复杂。他见到冯清清的时候,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个并不强的预言师会揭穿墨智机关于“若线”加深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墨智机要怎么去和李若融解释。加之前面他发现冯清清一直在偷偷观察墨智机,他就更加相信,冯清清在运用她预言能力感觉考量墨智机。所以,最好还是少让首领和这个叫冯清清的女孩接触,只要瓶子里的若线坐实,成为既定事实,墨智机自带的那份与若线的关联就会逐渐变淡,最终消失,到那个时候,冯清清是没有办法感觉到任何信息的。 对于这些,墨智机并不知情,他靠着栏杆百无聊赖地跟冯藤卓闲扯:“我说,最近你怎么都不和李若融联系?” 冯藤卓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墨智机这样问到底有几层意思:“最近比较忙。” 墨智机才不信什么忙不忙的话,他笑道:“你以前很喜欢找她替你解密,自从她从贾摄府回来就不怎么爱搭理你,你们到底怎么了?” “……”冯藤卓有点无语,这话问的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他清清嗓子笑道:“忙。” “行,你忙。”墨智机挑挑眉不以为然。 此时,房间里的姜然已经停下笔,熏香炉里也不再冒烟了。 “应该是好了。”冯清清说,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几个人再次回到房间里,并没有预计的怪味道,甚至可以说一丝味道也没有。只有熏香炉周围有那么几秒辛辣的味道,但随着熏香炉冷却,也很快消失了。 潘折从姜然手中拿过本子,递到墨智机手中。只见本子上歪歪扭扭写着三行字: 简单•心,相信下一颗彩蛋里; 职业,只是外套; 歌颂者,查无此人。 “怎么南极线写的和预言诗一样晦涩难懂。”墨智机挑挑眉,把本子递给冯藤卓。 冯藤卓看了一遍,无奈笑道:“这意识流解起来果然很苦恼。” “慢慢解,走了。”墨智机显然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他已经知道为什么庄颂松会去矿坑湖,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冯藤卓点点头,以示告辞。 “你没事吧?要叫救护车吗?”冯藤卓看着地上的脸色苍白的姜然问。 “没事,是擦伤,子弹没进去。”姜然摆摆手,他这样自然无法去医院,好在他有自己认识的私人医生。于是,他拿了手机,立刻拨通了朋友的电话,请对方过来帮忙。 “要我们陪你吗?”冯清清问。 姜然摇摇头:“我朋友很快就到,你们还是离开吧,别让他看见以为是你们伤了我,有误会。” “那你自己小心。”冯藤卓说完,撕下那页笔记,带着冯清清离开了姜然的住所。 两人刚抵达电梯口,门就打开了,一名五十多岁提着大皮包的男人匆匆走了出来。两人没有立刻进电梯,而是悄悄看了一眼过道走廊,看见这个人进了姜然家,想必就是他那位朋友,来得好快,可能就住附近! 既然已经有增援,两人便放心离开。 电梯里,冯清清犹豫片刻开口说:“我……我刚才觉得……墨智机的身上似乎有一丝和若线有关联的信息。” 冯藤卓奇怪地看她一眼,然后说:“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和李若融在一起,染了些若线的信息。” “也有可能。”冯清清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对了,李小姐真的要和您绝交吗?她最近真的都没有和你联系过。” 冯藤卓有点无奈地说:“等她消消气,再去找她吧,她现在还不肯原谅我。” “不如我去吧。”冯清清自告奋勇。 冯藤卓却不同意:“不用,这个事我必须自己处理。另外,你也不要去找她,她现在和黑色本子的首领在一起,你最好离墨智机远一点,他是极度危险的人,能不接触最好都不要接触。” 冯清清想到墨智机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可怕,她点点头:“知道了,见到他我就避开。” 电梯门叮一声响起,两人走了出去。外头依旧是阴冷的天色,雨丝不断,让人无法豁然开朗。 183、黄亚兰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天气像是探测好了人的心情,将阴霾贯彻到底。绵绵大雨早就成了倾盆而下,笼盖在整座城市的上空无法脱离。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微微有些昏暗,依稀勾勒出一堆高档家具营造的生活品质。落地玻璃窗上开出数多鲜红的血色之花,背景是大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海景。 昏暗之中传来几声喘息声,低低的,就像这压抑的气氛。紧接着,玻璃窗下的地板上传来几声低泣,呜呜呜得,像是因为害怕还不敢过于大声。 落地玻璃窗上的血顺着玻璃面缓缓滑落,一直流到了地上,和地板上男人额头流出的血液汇到了一起。他的身边,穿着淡粉色毛衣的女人正在哭泣,眼泪落到血水里,溅起不经意的水花。 “嗯~”地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终于像吸到氧气一样发出一声长吁。 “你没事吧?”女人激动地扶住他肩头,一边哭一边问,然后紧张地抬起头看着沙发上那个冷漠的身影。“你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的,请不要再伤害我丈夫了。 沙发上的人没说话。 “有本事报出你的名字!”地上的男人缓了口气,半撑着身体坐起来。 “博克明。”沙发上的那人冷得像一座冰山,眼底收不住的戾气,暗示着他的耐心有限。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坐在地上的男人正是庄深刚,扶着他的正是他的妻子黄亚兰。 “我们不需要认识,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博克明冷冷说。 “我没什么好回答你的!”庄深刚愤怒地吼叫:“亚兰深钢是个超级集团,涉猎的范围大,有些违规的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哪间企业是清清白白的成功?只是谁都不敢承认罢了!” 博克明冷冷看一眼不远处的枪,那是庄深刚才用来攻击自己的武器,正因为庄深刚毫无征兆地拔枪,博克明才会出手让他脑袋开花。若不是还有话要问,博克明说不定直接就把庄深刚给干掉了。 “你不是记者,你到底是谁?”庄深刚再次抛出他的疑问。 “我来自36区,听说亚兰深钢已经入驻36区了,特地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博克明微微眯起眼睛,面色阴晴不定:“也不过如此,普通人一个。” “你既然知道……”庄深刚似乎觉得摆出36区就能唬到任何人,不曾想到,他才开口没说几句,一把飞刀就结结实实钉在他的心口,离心脏差不了几毫米。 “啊!”黄亚兰吓得坐到地上,慌乱地扯下窗帘替庄深刚捂住伤口。 “一个正规企业出来的高层,知道36区,对36区不以为然,这是不正常的。”博克明冷傲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你们并没有36区的背景,却和36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们解释不清楚这一切不正常的现象,今天谁也出不去。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背后站着谁?” 庄深刚双眉皱紧一言不发。但是,黄亚兰慌乱得神色里已经显示出,在他们的身后,的确有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博克明看得明白,他只需要再给对方施加压力,就能更深一层揭开亚兰深钢这一层假皮。 庄深钢的呼吸比先前更加急促了,显然这一刀的伤虽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也对他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你……你找我们是没有用的……”庄深钢气喘吁吁地说:“你又何苦为难我们?” 博克明没有说话,他的耐心耗尽! “别动手,”显然,黄亚兰比庄深钢更能看清事态的严重性,现在不是他们想回避就能回避的问题,步步逃避可能会让他们一命呜呼,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保一个秘密丢了自己的性命。“我把所有的知道的告诉你,但是对你有没有用我不知道。” “说。”博克明点头。 黄亚兰按了按庄深刚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再作无谓地挣扎,庄深刚愣了愣,最终还是妥协了。黄亚兰安抚完庄深刚,抬头正色道:“其实你们应该发现的,亚兰深钢是做实业的企业,可是却用了一个非常奇怪、凶狠,完全没有亲和力的怪鸟做公司标识,这本身就有违常理。” 博克明淡淡说:“看出来了,那只鸟的眼睛里只有贪婪。” 黄亚兰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这种有悖常理的事说出来却很简单,因为这只鸟代表的不是亚兰深钢,而是真正的操控者。”黄亚兰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大约在五年前,亚兰深钢只是业界小有名气的企业,还没有达到今天的规模。” “五年前?”博克明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年前麝月被打入海港深潭的时候,亚兰深钢的实力已经初具规模,那只怪鸟也已经在蔚蓝海港入驻了,麝月应该知道这些人的。“你确定是五年前?”博克明问。 黄亚兰点头:“是的,五年前,这只怪鸟所在的组织突然对亚兰深刚进行了大规模的收购行动,当时还是小公司的我们根本无力抵抗,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亚兰深钢就成了这只怪鸟的实际操控房‘妄布’的囊中之物。” “这只怪鸟叫妄布?”博克明心思一动,妄布,网捕,捕网,果然是个攫取者的角色。 “对于这只怪鸟和它身后的人,我们只是知道它的名字叫妄布,其它细节一概不知。”黄亚兰不加隐瞒诚恳地说:“当他们完全把公司收购以后,他们没有把我们扫地出门,而是依旧保留了我们董事的职位、收入和公司地位。他们与我们约法三章,公司所有的行动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需挂名,按时领钱,少露面即可。” “和你联系的人叫什么?”博克明继续问,他心里其实很怀疑庄颂松就是那个联络者。 但是,黄亚兰却给出了另外一个名字:“聂海慿。” 博克明并没有听说个这个人名字,于是问:“说说这个人。” “公司所有的业务实际操控人就是这个叫聂海慿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也并太出面,有时候很久才能见上一次,也是为了签署一些相关文件。”黄亚兰说:“这次亚兰深钢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出现,估计也是鞭长莫及,他应该不在S城或者36区的范围之内。所以,才有我们出面道歉的这一出。” “庄颂松不是幕后操控人?”冯藤卓问。 黄亚兰摇头:“不是,庄颂松有一定的职位,但是大部分时间他只是经常出入公司,并不确切管理公司的业务。所以这次出事,他也无法出面当代言人解决公司的危机。” “聂海慿出现有规律吗?”博克明继续问。 “没有。”黄亚兰摇头:“他的手下遍布全公司,而且这些人都是精英,能够搞好所有的事务,他自然不会随时出现。何况大股东们都已经被他收买,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他自然是一万个放心。” 博克明心里冷笑,言听计从又如何,关键时刻这些大股东还不是都做了缩头乌龟。 黄亚兰继续说:“所有部门的主管和子公司的实际负责人都是聂海慿的手下,所以,他才能顺利操作亚兰深钢这座庞大的机器。而且听说他在36区也有意发展,只是因为大股东疑虑,所以他在36区都是暗箱操作,也没有太大的动作。” “黑美容会所只是个试水的动作?”博克明说。 黄亚兰附和道:“是的,这个不是董事局通过的决议,聂海慿也没有多纠结,就派人私下操作了,现在新闻说的名字都是替罪羊。” “你们有没有对一座海港发展过拓展业务?”博克明又问。 “不清楚。”黄亚兰摇头。 博克明看向地上的庄深钢。 既然妻子都说了,庄深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如实说:“好像曾经有过对一座叫做‘蔚蓝海港’的改建项目,公司曾经派人入驻过,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不清楚,只知道上头对海港特别感兴趣,已经不仅仅是收购的意思,似乎有意要买下那座海港。后来因为海港的大部分居民没同意,这事就搁浅了,但是改建和入驻一直在进行。” 博克明暗想:果然和海港有关联,到底亚兰深钢看中蔚蓝海港什么呢?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始终不肯放手。“有具体说法吗?对这座海港?” 庄深钢摇头。 博克明点头,表示相信他。 黄亚兰见博克明的威胁变小,乘热打铁求饶道:“聂海慿的背景信息我们真的知道的不多,拿了他的钱关键时刻就要替他隐瞒也是无奈之举,求你放过我们,我们是被动被拖进了这场纷争。” “你们也没少拿。”博克明讽刺道,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点开屏幕,画面定在一张银行账户的页面。“这是……公司账号?”博克明看着屏幕问。 “是的。”黄亚兰点头:“你可以取走一千万,就当是我们的感谢费。” 博克明数着公司账户上的数字,有102亿的流动资金,怪不得出手如此阔绰,1000万就轻易送人了。“密码?”博克明问。 “我们没有的。”黄亚兰无奈说。 “没有你开着公司的账户页面,观赏吗?”博克明讽刺道:“你们的位置依旧是董事,大额资金往来必须通过你们签署,这是一个漏洞,为了隐瞒身份而不得不放权给你们两个操控资金,以显示你们还是公司的实际拥有着。现在,可以说密码了吗?” 黄亚兰叹口气说:“YLSGHYLZSG96930。你拿不走这些钱的,就算到了你的账户,他们也能追回来。” 博克明不以为然,他发了一条消息给阿克鲁,很快有了回应。博克明通过网络终端把这台电脑的实际操作权给了阿克鲁,然后阿克鲁在那头操作大概有半个小时,只看见亚兰深钢流动资金一笔一笔得递减,多得走了几百万,少得则丢了几百块,半个小时以后,亚兰深钢账户里最后836.79也被转走,归零。 就在钱全部转走的下一秒,庄深钢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电话。”博克明关机,合上电脑。 庄深钢接了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大声质问,庄深钢只是点头哈腰地嗯个不停,最后几乎怯懦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操作过电脑。”然后他惊了一下,放下了手机。 “聂海慿?”博克明问。 庄深钢无奈道:“是财务主管,他们发现公司的流动资金分汇到了2000多个无法查询的账户里。” 博克明看一眼手机,阿克鲁发来的消息:“能发的孤儿院基本都发了一圈,还有慈善机构公布的需要帮助人的账户也发了不少。2000多个账户,三重加密加发完自动修改地址程序,让他们慢慢查去吧。” “今天收获颇丰,麻烦二位了。”博克明起身,往门口走去。 庄深钢颓然而绝望地说:“那是公司的救命资金,亚兰深钢快要垮了。” “于你而言也许是解脱,亚兰深钢已经玩过界了。”博克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丢到庄深钢面前:“很好的金创药,如果没办法见医生,这个效果最佳。”说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84、漏洞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亚兰深钢出现第一个漏洞的时候它没有来得及补救,因为违法涉足36区及一些列黑美容院、滥用违禁药物事件,成为瓦解其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的一系列催化剂。这不仅使亚兰深钢丢进了信誉和信任,也很快波及到它的其它产业链。随之而来的发酵效应让亚兰深钢始料未及,每一个项目都在出现问题,被发现问题,被举报问题,他们成了众矢之的,每一个产业的运作开始变得越来越举步艰难。 紧接着,第二个漏洞接踵而来,市场放出消息,亚兰深钢的流动资金链断掉了,它没钱了。当一大波合作企业和供应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发了疯一样涌到了亚兰深钢总部大楼,要求取消合作、结算款项、收取尾款等等,甚至已经刚有人在门口自发拉起了横幅,控诉这间企业的种种不道德行为。 然后,对于这样一间实习雄厚的企业,光这些还远远不足以使其致命,如果想要它垮掉,就不要给它丝毫喘息的机会。 如何让它继续崩塌? 小丑的箴言里说:所有的瓦解都是从背叛和自保开始。 亚兰深钢十九个高层有十六个人同时出现了问题,关于财务、偷税漏税、行贿受贿、女人作祟……各种违规操作和不良行为记录被一份接着一份传递到相关部门,那些高层就一个接着一个被请进去喝上一杯苦咖啡。然后为了自保和自我“拯救”,这些平时体面的高层,将同伙和罪行如倒豆般一涌而出。这就像一个辐射圈,一层一层往外扩散,不断有人被请进去喝咖啡,被戴上手铐,被钉上耻辱柱。 于是,全城的律师都有了活,尤其是好律师更是尤为抢手,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替亚兰深钢的那些个曾经的当权者打官司,尽可能让他们的罪名变小。 高层被一个一个请进去,公司的主心骨基本丧失了运作技能,光舆论就完全已经可以把这间公司压垮。所以,当最后一位财务总监也被请进去的时候,亚兰深钢彻底崩盘,股价已经定在了3.79的点数上,被宣告封盘。整个城市都沸腾了,人们谩骂、控诉这间企业的封盘行为,那些深套的股民们在网络和论坛上大段大段地控诉着这件企业是如何让他们的资金从有到无,他们如何被深信的亚兰深钢集团圈走所有积蓄。甚至网上还出现了阴谋论,说其实亚兰深那个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故意摆了一个要倒闭的局,从而骗光股民的血汗钱。 无论信与不信,这一切还是发生了,一座庞大的机器轰然倒塌,只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今天亚兰深钢开新闻发布会,已经提出的破产申请,等待审查认证。”电视里新闻女主播面无表情地播报着一则插播新闻。 “庄深钢的脸色不太好。”冯藤卓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庄氏夫妇说。 “你说过随我怎么处理。”博克明喝着一杯冰咖啡,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冯藤卓笑:“干的很好,没有亚兰深钢这座洗钱机器和掩护盾盘,背后的黑手就快显现了。话说‘绝’的人出手就是快准狠,几天时间就让那些股东把罪名罗列了一遍,看来账单到手的时候,也不会便宜。” “也值了。”博克明说。 冯藤卓点点头:“花得值。” “现在亚兰深钢倒了,也许他们还有其它壳呢。”博克明说。 “你看见过其他企业用这只怪鸟吗?”冯藤卓颇为自信地说:“他们应该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亚兰深钢,所以,垮掉的话,应该动了他们的元气,想要恢复,未必容易。紧紧盯着这只叫妄布的大鸟,但凡它出现,就别给它一丝生机。” 博克明点点头:“明白。” 冯藤卓继续说:“另外你提的那个聂海慿也去调查一下,这个人我也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博克明突然说:“首领,那个……关于亚兰深钢进入海港的事,要不要问问麝月。” “问我什么?”麝月的声音突然从走廊里穿过来,紧接着传来鞋子掉地上的声音,以及拖鞋擦着地面的沙沙声。 很快麝月的脸露了出来,眨眼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冯藤卓想着找什么样的措辞问麝月关于深幽潭的事,他使个颜色给博克明,对方却也是没辙。 “说呀。”麝月坐进沙发里,就在冯藤卓的对面,博克明的侧面:“是不是想问海港的事?” 冯藤卓尴尬一笑,点点头。 “问吧。”麝月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冯藤卓,又扫一眼博克明:“你们最近不是特别本事,亚兰深钢那么大一间集团公司都让你们搞的破产了,问我问题至于怕成这样吗?问吧。知无不言。” 冯藤卓无奈摇头,也就不找措辞了,直接问道:“其实想问问你,在你进入深幽潭的时候,亚兰深钢就已经入驻海港,当时你了解这间企业吗?” “不了解。”麝月摇头:“其实……在进入深幽潭之前的三个月,我就已经被软禁了,海港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并不清楚。只是我倒海港的时候,那只怪鸟就已经在那里了,他们大概用了三个月在岛上修建了他们的各种形象象征。” 冯藤卓接的海港上那些建筑和雕塑,极为巨大和壮观,于是他说:“三个月的时间很仓促,可见当时他们的势力就已经不小了。” 麝月点点头又耸耸肩:“我对‘蔚蓝海港’改建事宜知知甚少了,提供不了什么有效信息给你。” “对了,我们调查下来,知道那只怪鸟的名字叫妄布,是亚兰深钢背后的组织标识。”冯藤卓话锋一转问:“你认识一个叫聂海慿的人吗?” 麝月点皱眉,摇头:“不认识,他是谁?” 冯藤卓耸耸肩,摇头回应:“不过他很可能就是亚兰深钢的真正幕后黑手。” “有可能。”麝月同意,她突然想到一个人:“现在看来,庄颂松是外部事物的联络人,聂海慿才是整个集团的核心所在。这个人现在去了哪里?你查过吗?”她把目光转向博克明。 博克明解释说:“亚兰深钢出事以后先派了庄氏夫妇出面道歉,但是后来流动资金无法启用,公司周转瞬间出现问题,接着大股东纷纷出事去‘喝咖啡’,但是,聂海慿这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麝月分析说:“可能他没有料到庄氏夫妇出面道歉也无法把事态平息,整个企业在短时间内陷入绝境,让他措手不及,既然觉得没有什么好救的,就干脆不出面了。” “如果他隐没,想要找他并不容易。”冯藤卓想了想说:“亚兰深钢已经破产,对于聂海慿而言,这间公司犹如弃子,他铁定不会再管了。既然S城已经势如破竹,想必这个聂海慿早就把目标放在还有喘息之力的36区,现在就要看看他在36区能有什么作为。” “你认为他在36区已经铺开了阵式?”麝月问。 “应该已经铺开了。”冯藤卓点头说:“而且据最新的36区消息,有一个秘密组织正在全面部署36区的卡位战,当下已经收买了不少36区组织成为其联盟,不出所料,这个组织应该就是妄布。至于它的领头人是不是聂海慿,现在也只是先做个假设。” 博克明补充说:“如果亚兰深钢只是妄布的赚钱机器,那他积攒到一定财力的时候,也是时候抛弃这个庞大的累赘了。现在亚兰深钢的存在反而对妄布不利,聂海慿有意与之撇清关系,自然不会再出现了。” “你们认为聂海慿的目标不是做企业,而是进入36区?”麝月有点吃惊。 “亚兰深钢的涉猎太过广泛,企业越庞大,出的纰漏也会越多。”博克明继续解释说:“如果他只是单纯做实业,那倒没什么,稳步发展就好了。可是现在很明显,在做亚兰深钢的时候,更多的是利用着这间企业的人脉网络涉足到S城市之外的各个区域,甚至连36区也不放过。或者说,S城只是他想涉足的一个点而已,其它城市则是另外的点,由点铺成面,张开一张庞大的网,一张捕猎的网,这不正符合‘妄布’大鸟,‘网捕’,‘捕网’的含义嘛?” 麝月明白道:“聂海慿是在捕猎,亚兰深钢只是他的捕猎工具,就算没有亚兰深钢,也会有别的什么企业成为它的捕网。” “聪明。”博克明挑挑眉:“但是涉猎S城,又想做一些出格的事,那么必然是避不开36区的,所以他们才会在36去进行严密的部署,然后按照实际需求出击,既能将罪行掩盖于36区的无规则之中,又能在36区集结各种非正规途径的套路和人为以后组织运营服务,很显然,36区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现在目标很明确了,我们得去36区待一段时间了。”冯藤卓提嘴角笑。 “扒皮都扒到这个程度了,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我也要去看看。”麝月说。 冯藤卓笑笑说:“36区最近都不太平,你还是待在S城,如果你想去,我派人陪你去。” 麝月不高兴道:“问我的时候一副诚恳的样子,怎么就不带我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冯藤卓没辙,只能向博克明求助。 博克明知道冯藤卓拿麝月一点辙都没哟,他灵机一动说:“36区又不好玩,全是些粗人。对了,上回给你的联票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段吧,你如果不想去玩的话,干脆把票给我,我送人。” “卡通展的联票已经开始了?”麝月眨眼睛,注意力已经被转移。 “好像明天就开始了,”博克明如实回答。 麝月有点不甘心,狠狠瞪一眼冯藤卓,不高兴地说:“去和回来都跟我说一声。” 冯藤卓招牌笑:“好。”然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博克明。 博克明耸耸肩膀,表示老大你也有今天。 就在三人打算结束谈话去外头吃饭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郭娉一脸疲倦地走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步履很慢,显然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 “怎么了?”冯藤卓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郭娉。 “试药有点过敏,歇一歇就没事了。”郭娉摆摆手,扶着墙壁回到自己的房间。 冯藤卓和博克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此刻,房间里的郭娉已经趴在床上泪流满面。这几天里,她遭受着非人的身体折磨,那些并不致命的毒物却如同蛇蚁侵蚀般啃噬着她的身体。每一块皮肉,每一根神经,甚至每一缕毛发,都在分秒里散发着叫人奔溃的折磨。 郭娉曾数度失禁,在自我疗伤的过程里,她必须一个人名对所有一切。忍耐着疼痛、屈辱、折磨,她通过反复调配解药、试药、中毒、呕吐、腹泻、浑身疼痛……一系列折磨以后,才将所有的毒清理干净。但是此刻,她的身体也是极度虚弱无力,连走路都快没了力气。 “李若融!”郭娉流着眼泪在床上恨恨地想,咱们的仇没完! 185、醉酒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S城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首先这里治安非常好,其次这里很干净整洁,再次这里的生活很便捷。反正所有一切都让人喜欢和向往,最最关键的事,这里有“好酒”。 在S城某条不知名的街道,开着一间并不起眼的小酒吧,接待得也是附近一些下班后的白领。找到它,李若融通过的是一款找酒吧的APP软件,千寻万寻各种比对,最后决定来这家。一方面是距离她家不远,半小时车程,另一方面,这家酒吧实在是很不起眼,没人会注意,想找也不容易,关键是,不会被人打扰。 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李若融先来了一轮8种口味的啤酒解馋,然后要了一瓶轩尼诗舒舒服服喝了半个小时,见底。她吧唧嘴又要了一瓶轩尼诗,今天不喝掉三瓶都绝对不打算回家。 喝着喝着,第二瓶酒就快见底了,李若融的眼神也开始对焦不起来,看什么都有了叠影。可是她还没过瘾,必须喝掉三瓶她才觉得舒服。于是,当她把瓶子里的酒倒完,开口喊服务员的时候,右手臂别人牢牢抓住按了回来。紧跟着,墨智机发怒的脸就在她面前出现。 “干嘛?”李若融迷迷瞪瞪回敬。 “喝成这样不难受吗?”墨智机压着火问。 “不难受啊。”李若融大舌头的回答:“你去别的桌子喝,别打扰姐姐喝酒。”好嘛,她根本已经喝得连墨智机也认不出来了。 “要被你气死了。”墨智机光火地从她手里夺下杯子,把她从位子里拉了出来,买了单扶着她走出酒吧。 “哥们你管多了吧?”李若融脚步踉跄地被拉出酒吧。 “真的在这里?”门口,沈蓝冉看着墨智机扶着李若融走出来,又惊讶又想笑:“她真的超级爱酒。” “一分钟不管着都不行。”墨智机愤愤地把李若融塞进驾驶室后排,把她摆 好,关上车门。“我先送你回酒店吧,这里晚上叫不到车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蓝冉坐进副驾驶,看一眼后视镜里喝得烂醉的李若融,内心依旧有点惋惜和嫉妒,如果没有她的话,是不是墨智机就会把自己揽入怀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绅士一样对待自己。但是她很快调整了心情,缘分这种事还是随缘的好。 “真不好意思,说请你吃宵夜的,结果变成找后座那个丫头了。”墨智机一边开车一边抱歉说。 沈蓝冉笑笑说:“没事,真的把她放在酒吧里你也会很担心,根本不会有心思跟我吃饭。” 墨智机歉意地笑笑。 沈蓝冉突然说:“对了,跟我吃饭你和女朋友说了没有,别是吃醋了,才会 喝得酩酊大醉。” 说到这个墨智机的火就有点往上窜。他怎么没说?发消息、发微信、打电话 告诉李若融他要和沈蓝冉吃宵夜,还顺带问她要不要一起来,结果人家倒好,欢快得让自己吃开心点,根本没当回事。原来喝酒比跟男朋友吃醋跟更重要,真是不提不气人,一提就火大。 沈蓝冉感觉车速都变得飞快,有点担忧地说:“墨智机,你超速了。” “哦。”墨智机放下油门,火稍稍降了下来。 “我问多了。”沈蓝冉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我跟她说了,她知道的。”墨智机笑笑安慰道。 沈蓝冉提议说:“如果有空找你女朋友一起吃个饭吧,我觉得她蛮可爱的,很想认识她。” “没问题,等她酒醒了我跟她说。”墨智机把车停在酒店门口,下车拉开沈蓝冉这一边的车门:“上去小心点,也挺晚了。” “嗯,放心。”沈蓝冉笑笑走进了酒店。 墨智机回到车里,回身看一眼酣睡的李若融,心里依旧有点气,喝酒就那么重要吗?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听我跟你讲话?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越想越气地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汽车顷刻飞驰于公路之上。 李若融感觉身体都是热的,鼻息里不自觉得闷哼着,她脑子很混沌,记不清究竟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她只是迷迷糊糊间觉得靠着谁,摇摆不定? “这是哪?”李若融迷迷糊糊问,头靠到对方的肩膀上,下一秒她突然就惊醒了:“墨智机!” “怎么了?”墨智机的声音在黑暗里冷冷得,他的鼻息有点重。 “干嘛在车里?”李若融抬起头含混地问,她的背再次紧紧贴着副驾驶的靠背,一轮一轮地被墨智机顶着撞击上去。“你混蛋,干嘛在车里!” 墨智机吻上她的脖子,打着奇特的圈,不紧不慢说:“第一,我说过要和你尝试在很多地方;第二,这是惩罚,抛下我去喝酒,还喝得烂醉,不应该罚一下吗?”说完更大力地顶上去,听见李若融压抑不了的鼻息,心里还是很气,用得力就更大了。 李若融心里也生气,喝酒关你屁事,喝酒你就要这样弄我,那喝酒精你岂不是要吃了我不成?她伸手想推开墨智机,手指插进他头发里,却变成一种鼓励和响应…… 两个小时以后,李若融几乎是散架的状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里,她后悔出来喝酒,后悔喝醉。 墨智机倒是显得很高兴,每得逞一次都让他无比欢快,那种征服欲得到满足真是比什么都让一个男人开心。 “我要回家。”看着外头漆黑的天色,李若融有气无力地说。 “哦,正送你回家呢。”墨智机说。 “你还回寓所吗?”李若融又问。 “送你回去就回寓所。”墨智机看着红灯停下车。他想起第一次送她回家,她拒绝了自己,那时他的失落和今天的收获比起来,终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别回去了,我家没人,住一个晚上吧,你明天出去也方便。”李若融淡淡说。 墨智机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回头看一眼李若融:“你不是说不能让管家看见吗?” “管家回家乡办事去了,佣人也都给放大假了,所以最近都没人。”李若融说:“暂住一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要。”墨智机赌气地说:“人都出去了才让我去你家,我见不得人吗?我不去。” “只是碰巧不再而已。”李若融咕哝:“不去就不去,还懒得招待你。” 墨智机嘟囔:“看,没诚意吧,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你作不作?”李若融没辙地说:“那行,等下次我们一屋子都是人的时候你再来。” “可以。”墨智机挑挑眉,把车子缓缓停在一间公寓门口。 “这不是我家。”李若融看一眼公寓,奇怪地看一眼墨智机。 “鉴于你这么没诚意,我决定不送你回家,直接带你回我家好了。”他下车,打开李若融一边的车门,把一脸蒙圈的李若融拉了下来,然后把车钥匙交给服务生,带着李若融回公寓。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李若融站在门口不服气地说。 “你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墨智机把她拉近电梯,门才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从……摄像头!”李若融含混地说。 “没人会注意的,有什么好看的。”墨智机一边吻她一边说。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墨智机一路吻着李若融直到寓所门口。他牢牢抱着李若融,一点也不肯松口,拇指在感应器一扫,寓所门就开了。 李若融心里一咯噔,人就被墨智机吻进了门里。大门啪一声关上,车里的戏码即将再次重演。 186、左氏珠宝店的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几天外头还算平静,自从亚兰深钢宣布破产正式走入审定流程,S城倒也 没怎么出过大新闻。 日子还是一天挨着一天的过,只是战场已经悄悄从S城转到了36区。表面看一切平静,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各自布着局,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拿到南极线给的线索,对于后半截手杖的线索终于有了些眉目。只是,那三句话之间看不出丝毫联系,又因为最近和亚兰深钢这一场杖打得较急,一时间倒也无暇去深入探究其中奥秘。 这几日闲了下来,冯藤卓才有心翻出“南极线”来看。南极线的字倒是不错,只是“简单•心,相信下一颗彩蛋里;职业,只是外套;歌颂者,查无此人。”这三段话实在太过晦涩难懂,他一时也参不透其中奥妙。 冯藤卓希望这是自己多参与些,于是他取消了博克明和范篱调查秋叶街91 号左氏珠宝店的命令,改为自己先前往作一番调查,探探路。 去之前原是想留着麝月待在S城,无奈她一脸的不乐意加你怎么就那么忙没时间陪我的表情,于是只能临时决定把她一起带上。 91号珠左氏珠宝店在S城早已经没了当年的名气。如果说三十年前当时它是 九大珠宝店之一,那么今天它也不过是一间小小的沿街金店。它淹没在街道一隅,和两侧商铺形成鲜明的统一,一色的陈旧,只是别人贩卖着低廉的货品,它家的还在价格之上。 也许沧桑是代表着时间的积淀,说不出好与坏,利与弊。对于91号店铺,它虽没有扩张反而萎缩,虽没有载誉而归却始终在名册之上,也许也算是一种满足。 推开半旧的玻璃门,冯藤卓走了进去,一股冷空气悄悄钻了出来。店铺里很亮堂,柜子也有七成新,倒不似外头那般陈旧。店铺是狭长型的,有七八米深,两侧柜子里闪着的大部分是金器、玉器和少量钻石制品。 门口的保安看着冯藤卓和麝月一步一步往里走,慵懒得打个哈欠,眼神里虽 有些疑惑,却被睡意冲淡,依旧靠着门口的柜角发呆。 “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右侧走过来一名穿着制服约莫六十多岁 的营业员,笑容标准,口气平稳。 冯藤卓让自己进入买家的角色,询问道:“这是从前的91号左氏珠宝店吗?” “是啊,老字号呢。”营业员点点头,眼神中闪烁出些许自豪。 冯藤卓看着柜子里的金器,款式各异,倒也不都是老款。“麻烦,我想看看这条项链。” 营业员见有了生意,立刻麻利得取出项链,眼神询问着。 “麻烦替她戴一下。”冯藤卓笑着说。 营业员立刻殷勤地替麝月戴上项链。 “开了很久了你们,怎么现在这样小了?”冯藤卓站在一边随口问。 “十年前生意开始变冷清,你们也看见了,这条街的消费力不行,有钱人都 往市中心去了,谁还来这里。”营业员一边说,一边扣上项链扣子:“店面就一点点分割出去租给了别家,现在就这么点大了。能赚点,发财就不要指望了。”说完,拿了面镜子给麝月照。 “好像有点老气,换这条看看。”麝月对着镜子照照,不太满意,然后指另一条。 “稍等。”营业员解下麝月脖子上的项链,换另一条。 “你们怎么不搬?”麝月问。 “铺子是老板自己的,总店还在这里。”营业员取出另一条项链,替麝月戴上:“去大商店里也开过,各种杂费补贴,最后还亏了不少,没辙,还是在这条街做生意吧。” “听说从前你们的款式可最新潮的,有个叫陈……什么的首席珠宝顾问,特别会设计。”麝月比比脖子上的项链,感觉这条项链细细的,吊着个可爱的小鸟坠子,还蛮喜欢的。 “陈向风?他是老人了,早不在这里了。走了有二十几年了吧。”营业员回答。 “怎么不留下这么个人才?”冯藤卓反问。 营业员摇摇头:“这个人孤僻,在这里也就算是个兼职,做了一段时间就走了。” “我们还想找他设计一条呢,看来没辙了。”麝月有点失望地说。 “有人说在成寨见过他,具体怎么滴不清楚。”营业员突然给出了一条不错 的线索。 “成寨?”麝月笑笑:“就要这条,麻烦包一下。” “好。”营业员点点头,拿了计算机算了一下:“2700元。” 冯藤卓付了钱,领着麝月高高兴兴地往外头。 许是两人买东西爽气,这营业员心情也不错,她在柜台里吆喝道:“成寨鲤 鱼塘,好像有人在那块见过他。” “多谢。”冯藤卓点头道谢,带着麝月离开。 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时间也尚早,冯藤卓决定乘热打铁,直接去成寨鲤 鱼塘碰碰运气。他的提议和麝月一拍即合,目标明确,即刻启程。 成寨位于36区偏东隅平原地带,规模不大,大约住着一万左右的居民。成寨的人从前都姓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出来有人进入,不消十年的功夫,成寨一半的人都基本不是本寨的居民了。 说到成寨就不得不提它的特色,如果从空中俯瞰,这座寨子成一个正圆,中间套着一个圆,正中还有一个原点。圆与圆之间则是两条清绿的寨内环河。除了寨子外围的形状是一个正圆,其它两个圆既不是正圆,也不以中间点为核心,就像随意套在大圆中的两个小圆,显得不那么规整。但是,如果从空中向下俯瞰,搭配寨内错综复杂的楼宇和小桥,就能惊奇的发现,这一切恰恰组成了一个“真”。这也就说大圆内其实写着一个“真”字,两个圆位于真字偏上方,第三第四笔的方位,而传说中的鲤鱼潭则位于“真”字第六笔与第七笔之间。除了了鲤鱼潭,成寨内还有一座不小的成家花园可供参观,另有二十一处小景点可游玩。在成寨基本待上一到两天,就能把它摸透。 因为特殊的结构,加之有特色景点搭配,在过去几年里,成寨很快成为一座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旅游度假特色点。今天的成寨,店铺林立、民宿众多,游客与当地人穿梭于大大小小的街道之上,每天从太阳升起,成寨即刻进入一片繁忙之中,直到深夜十二点,才逐渐趋于平静。 冯藤卓和麝月到达成寨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他们首先去的就是鲤鱼池。 鲤鱼池的位置偏寨子的下方,是一座天然浅坑。经过当地人改造,在池边种了树,建了假山,设了休息位,倒也别有几番味道。这里从最初投入几尾鲤鱼,到今天,池子里的鲤鱼已经多得无法数清了。但凡只要有人投下鱼食,就能看见一大波色泽鲜艳的锦鲤浩浩荡荡游过来,张正圆的口吞吐鱼食,好不热闹。 池子边有人卖鱼食,麝月买了一包,站在鱼池边一颗一颗往里面丢。池子里挤满了鲤鱼,昂着鱼嘴吞食。无奈麝月丢的鱼食实在小众,不消片刻,鱼儿们似乎也没了兴趣,转而游向另一边的游客。 “怎么了?”冯藤卓接过麝月手里的鱼食,抓了一把扔进水里,无奈大部鱼被另一头的游客吸引了,只有一两条小鱼舒舒服服地享用了这一把好料。 “你看那是谁?”麝月使个眼色给冯藤卓。 冯藤卓极目望去,越过水中央的鲤鱼雕塑,才发现池边小石凳上坐着喂鱼的正是李若融,她的身边不用猜也能知道是墨智机。 “去打声招呼。”麝月说完就要过去。 冯藤卓拉住麝月,颇为尴尬地说:“人家谈恋爱,咱们就不要去做电灯泡了。” 麝月回头斜着脑袋看着冯藤卓,扑哧一声笑出声:“你是不是除了怕我之外,就是特别怕见到她?” 冯藤卓无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怕见她,贾摄府的事实在没法解释。” “可是我好喜欢她,”麝月咕哝,眼神诚恳:“S城也好36区也好,我就只 有她这样一个朋友,就因为你,我现在连这个闺蜜都没得了。” “现在也没办法挽回了。”冯藤卓抱歉地说。 “要不我来当说客?”麝月眨眨眼。 冯藤卓有点意外,以麝月高冷的性格肯替自己当说客,她可真的是的确非常 把李若融当朋友了。内心深处冯藤卓并不想拒绝,他期望与李若融和解,至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已经将其视为挚友。 “怎么说?”麝月又问一遍。 “靠你了。”冯藤卓招牌一笑,显然是答应了。 “走。”麝月突然把冯藤卓拉离鲤鱼池,然后对他说:“你和我一起去见她肯定又要犯尴尬症了。这样,你随便去逛逛,就是别碰上我们。我先去和她接触接触,等我发你消息你再出现,别坏了我的好事。”说完就要往鲤鱼池那一边走。 冯藤卓拉住她有点担心地说:“墨智机在那里,我怕你不安全。” “李若融不会让墨汁机动手的,放心。”说完挣脱了冯藤卓的手,放缓了步 子往李若融的方向走去。 那头李若融喂鱼喂得正欢,并没有注意什么,直到麝月冷着脸走到自己身边, 李若融感觉乌云压顶,抬头,正对上麝月哀怨的眼神。“麝月。”李若融高兴地跳起来,果然没有冯藤卓在,她的戒备心几乎为零:“你也来成寨玩吗?” “……”麝月嘟着嘴不说话。 “是不是冯藤卓那个家伙又惹你生气了?”李若融很了解地说。 “……”麝月还是嘟着嘴不开心,阳光里她通透得皮肤几乎白得发光,她美丽的容颜搭配微微生气的表情,透着几分清冷几分可爱,惹得路过的男人都忍不住侧目。 “肯定是他的错。”李若融不假思索地说。 麝月顺势点头并不否认。 “现在怎么办?你要一个人在成寨闲逛吗?”李若融担心地问。 “是啊。”麝月倔强地讲:“没有他,难道我就不能出来玩了?” “成寨地形挺复杂的,而且一个人逛毫无趣味性,这样吧,我们一起,这样你就不寂寞了。”李若融说完,就听见墨智机极为不满地咳嗽声。她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出来闲逛,于是尴尬地介绍道:“我给你介绍,这是墨智机,”然后特不自在地看着墨智机说:“这是麝月。” 墨智机皮笑肉不笑地提嘴角:“你好。”他认识麝月,知道她和冯藤卓的关系。 麝月点点头,因为不熟络并不想搭话。 “我有冯藤卓的电话,要我通知他吗?”墨智机掏出手机,他希望冯藤卓能够领走他的女人,然后自己就能和自己的女人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打给他的话我也会啊。”麝月冷下脸,俊俏的面容中透着高傲而不屑:“不用劳烦别人替我打。”然后她看向李若融,耿直地说:“我不做电灯泡了,我走了。” 墨智机心中大喜,果断收起电话。 “你别走。”李若融拉住麝月,然后指着墨智机:“他是来办公事的,和我没太大关系。” 墨智机当时就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麝月眨眨眼:“看上去不像,倒像是出来度假的。” “你去办事吧,不是还要见合作伙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还想逛逛成寨, 咱们先各忙各的吧。”李若融回身,摆摆手,就这样欢快不留任何余地的把这位黑色本子的首领一脚给踹了。 墨智机气得直咬牙,他抬手看表,约的时间就快到了,于是他恨恨地说:“别 出成寨的范围,这里是36区,事多得很,你没法应付的。我最多谈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还是在鲤鱼池这里等我。” “好。”李若融点头。 墨智机恨恨地压低声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麝月她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事冯藤卓会后悔一辈子的。”李若融认真地说。 “哼,可我怎么感觉你和冯藤卓关系破裂了。”墨智机嘲讽地说。 “麝月是我朋友,看到了就不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顾。”李若融岔开话题:“你快去吧,时间快到了。” “别出成寨。”墨智机最后嘱咐了一句,低头在李若融脸颊轻轻一点,爱怜得摸摸她头发,才匆匆朝着成寨寨北出口走去。 “他好像很舍不得你。”麝月目睹一切,笑说。 李若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他神经病。” “那么接下来我们两个是继续闲逛还是在这里喂鲤鱼?”麝月问。 “进去逛逛吧,36区成寨也算个有意思的地方。”李若融提议,立刻获得麝月的赞同,于是两个姑娘便欢快的向着成寨更深的内部而行。 187、成寨(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成寨已经是一个非常商业化的地点,在寨子的每一条小巷里,各种商铺和美食档一间接着一间,叫卖和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关于山寨的历史和那些精美的建筑及布局格局,早就被那些美味的食物香味和各色玲琅货品掩盖,人们欢愉的脸色上并不是因为看见精美的建筑而倍感欣荣,只是因为愉快的过程和可口的味蕾之旅才叫人兴奋。 关于成寨,麝月和李若融两个人同所有游客一样,没有任何概念。她们愉快地穿梭于大街小巷只是因为她们不想放弃这里美味可口的食物。蛋黄和肉的糯糯的粽子、奇怪的小竹筒里的鲜毛豆、很臭很臭很臭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吃的臭豆腐……太多美食的存在,让这个两个姑娘欢喜得几乎想要全部打包带回家。 此时可此,麝月和李若融手拉着手,各自拿着一杯柠檬汁欢快的走在城寨的石板路上,她们的目的很明确,要吃到走不动为止。 两人欢快玩耍的过程里,麝月曾经乘着上厕所的时间悄悄给冯藤卓发消息。她让冯藤卓不要跟着他们,以免被李若融发现。她们会先玩一会,然后找一个能够坐下来的机会,她会找话题和李若融谈。在心情好的时候,有时候可能会比较好说话。对于这个方案,冯藤卓同意了。于是,冯藤卓暂时出了成寨,先去不远处的一个产茶叶的村子逛逛,打算带点好茶回去泡。 对于这个把自己女朋友放在成寨中的决定,事后无论是冯藤卓还是墨智机都显出非常懊恼的表情。因为他们都不曾料到,当这两个女孩子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此时此刻,一切还是如此欢快而和谐。两个女生为了美食脚不停歇,分享美食的同时,自然也要搭配各式各样的八卦消息作为调剂。 终于在逛了三个多小时以后,两个人都隐隐感觉小腿微微发酸,这是累了的一个重要信号。于是,麝月乘机提议,她们该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歇了。李若融欣然答应。 接下来,两人的目的明确,不再为了美食,转而为了找个地方歇一歇。两个人拉着手沿着寨内的一条小河上到了内寨之中。一座被窄河包围的小岛,四周环水,小桥相连,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漫无目的游走了一刻钟,很快就找到一家沿街提供手工咖啡的铺子。立刻占了靠河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榛果拿铁,一杯摩卡。 一开始,两人都不说话,吹着轻轻的风,各自发了会呆。歇了会儿,似乎是缓过来了,两人一同收起发愣的目光,对视一眼,噗哧笑出声。 一点点阳光洒下来,投射在桌子上的咖啡里,投出一点点温暖的味道。空气里飘着咖啡的香,还有不远处的粽香和甜糕的香,它们毫无违和地交织在一起,又各自开辟出一片区域保持着各自食物的独特味道。 “今天可真是巧了。”麝月说,轻吖一口摩卡,微微皱眉,似乎味道并不称心。 “要换一杯吗?”李若融问。 “不要。”麝月摇头/ 李若融笑笑,还是唤来服务员,给麝月换了一杯花茶。 “凑合也能喝。”麝月倒着茶慢悠悠说。 “根本不喜欢喝咖啡,干嘛勉强自己?”李若融挑挑眉:“别勉强自己了。” “那我们今天这样一起逛成寨你是不是很勉强?”麝月说。 “哪有?我很高兴啊。”李若融笑道:“或者你勉强了?” “我当然不可能拉。”麝月耸耸肩膀,两人再次开怀大笑。“只是……最近……你……都不来找我玩了。”麝月悄悄把话题往目的地上转。 “有点忙。”李若融愣了愣,敷衍说。 麝月嘟嘴说:“忙什么?还是那个墨智机不肯放你出来。” “啊?没有啊。”李若融眨眨眼,真想赶紧绕开这个话题,她既不想提墨智机也不想提冯藤卓。 “我知道你们怎么了。”麝月认真地说:“你和冯藤卓的事我都知道了。” “呵呵。”李若融尴尬地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够混蛋的,可是……不能原谅了吗?”麝月诚恳地问:“我不想没有你这个好朋友,也不想冯藤卓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李若融干笑,感觉气氛突然变的异常尴尬。想到自己被出卖她就没办法压制自己的火气,她是把冯藤卓当朋友,结果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棋子,你说气人不气人?于是,她垂目有点坚决地说:“暂时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他的行为。但是,我和你没有恩怨,我们还是朋友,还可以出来玩,只是不要再提冯藤卓这个人就好啦。” “我替他向你道歉。”麝月依旧不放弃,诚恳地说。 “别这样,”李若融摇头:“坦白说,我没想过要原谅他,这事太复杂,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话音刚落,几滴雨点落到李若融额头,她抬头看天,微微皱眉,什么时候阴天了? “这件事真的是他做过最混蛋的事,”麝月替冯藤卓懊恼:“或者你罚他,你怎么罚他我都不管,我都支持你啊。” “麝月,我们不喝咖啡了,”李若融像没听见一样从椅子里站起来,她突然变得异常警惕:“立刻离开成寨。” “嗯?”麝月还没明白过来,突然眼前黑影一闪,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站在她面前,并且一条黑色的枪管对准了麝月的额头。 “好漂亮的妞。”拿枪的年轻人吹口哨,眼神不自觉定在麝月俊美的美容上。 “我会挖掉你的眼睛。”麝月收起表情,脸色恢复到往日的冷漠。 “冷美人我喜欢。”年轻人再次吹起口哨,下一秒,他就惊觉左眼剧痛无比,一些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可以继续吹口哨。”麝月把手里的眼球丢进河里,冷冷地望着蹲在地上捂着眼睛哼哼的年轻人。 “姑娘不要动气,是在下的人失理了。”那是个遒劲有力的声音,透着股刚毅的味道,但是麝月没有找到声音的发源地。 人呢?此时,李若融突然发现,原先热闹的巷子突然变得异常冷清,小河边游玩的人不知何时都散了去,只留着一些眼神迷茫的没来得及离开的游客一脸蒙圈。她刚想提醒麝月,突然从四处窜出几十个人几十条枪,他们穿着一致的连体皮质衣裤,踩着皮靴,提着枪,将她们和余下未及反应的住客全数控制在沿河的区域。 紧接着,从那些劫持者的身后,淡定从然地走出一名年约五十的中年人。他身形高挑,近一米九的个子,穿着一身剪裁西装,极短的头发,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在人群里一圈一圈的扫视,叫人感觉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带壁虎去治一治。”中年男人下命令,立刻有人把独眼年轻人扶了下去。 李若融悄悄移到麝月身边,两个人在一起至少也有个照应。 “对不住大家了,如此突然。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现在我只需要各位配合,让今天想办的事情能够顺利。”西装男声音浑厚地说:“先做自我介绍,在下黄恒,来自36区胡区。” 胡区?胡说八道的胡吗?李若融暗暗想,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胡区的地方,她看一眼麝月,也是一脸迷茫。 “请诸位都到这里来,”黄恒手里握着一把枪,指左手边一块空地。 于是,他的手下立刻领命,把那些被控制的游客赶到指定范围,人们陆陆续续得走到一企,粗略一算,没想到被劫持的游客和本地人竟然有近一两百人,黑压压的聚在河道一侧。 “都请坐吧。”黄恒倒是显得很客气,手掌下压,让大家坐在地上。 被挟持也是无奈,黑压压一片人极度不情愿地坐下。他们四周是几十条随时可能走火的枪,还有屋顶及隐蔽角落藏着的狙击手。 “老大……她……”独眼年轻人的眼睛处理得很快,包扎伤口的纱布上星星点点的血色显示着他伤的不轻。 黄恒阻止年轻人进一步行动,他淡淡说:“这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你学艺不精就不要怪别人出手凶狠。” 独眼年轻人不敢再多言,怏怏不快地退到一边。 黄恒让人群稍安勿躁,淡淡解释说:“各位不必紧张,在下并不想打扰了诸位游玩的雅兴。只是,先前我在这里找个人,似乎是找到了,又似乎是跟丢了,到了这河岸附近,他及彻底淹没在人群之中不可见了。” 找一个人这个阵仗?李若融悄悄扫一眼四周,狙击手估计有五六个,包围他们的枪有二十多条,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呢? “你找人归找人,我们只是游客。”人群里一名年轻男人无辜地说:“你控制我们有什么用?” “我说了,我们跟踪的人到了河岸附近就不见了,所以,我只能把河岸附近的人都控制起来一个一个找。”黄恒回答。 “人都在这里了?一目了然了。”年轻人回呛。 “可惜,暂时没有看见这个我要找的人。”黄恒挑挑眉,显出一丝无奈。 年轻人补充自己的观点:“那说不定你找的人已经悄悄离开了。” 黄恒笑笑,极为肯定地说:“不会。从来没有人能逃出我的布线,他们只能在我的布线里游走,躲藏,等待着被找到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只是时间问题。” 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要突围吗?”麝月坐在李若融身边压低声问。 “先不要动,一定不止这几个人。”李若融低低地回答。 “诶?”麝月不明白。 “看情况。”李若融低低地说。她心想:布线不会把所有人都集中在河岸附近的,这座成寨一定塞了不少黄恒的人。与其说是他们把猎物跟丢在河岸附近,不如说他们是把猎物赶到了河岸附近。只是很奇怪,这里近100人中,为什么她们无法立刻找到他们的猎物。这应该是一件一目了然的事情才对。 188、成寨(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就在内寨一众人等被困之时,寨子最外围却显得异常平静。没有人关心突然被拦起不能进入的内寨河道范围,游客依旧悠闲地穿梭于大街小巷,做买卖的也没有停止叫卖,成寨的秩序完全没有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有所改变。 在所有人都能保持奇怪冷静的时刻,唯有冯藤卓、墨智机和几个走散的游客无法保持平静。 护城河范围有人把守无法入内,这些守卫个个都配备了枪支,说明这一段封锁范围一定出了某种极其严重的问题,才会如此严苛地不能进入。几个人曾经试图绕着包围圈找突破口,无奈把守的人众多,连屋顶也配备了狙击手,想要突破,必然是一场大动静。现在内部的情况还不明了,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击,于是各自打电话给手下,叫他们尽快赶过来,然后找了外围附近一间饭馆吃饭,顺便打听打听情况。 桌边一共坐了五个人,在鲤鱼池附近相遇的冯藤卓和墨智机;一对因为多吃了一块臭豆腐没来得及和父母一起进入包围圈的双胞胎姐弟小齐和小阳;一个陪老板来谈生意的司机闵劲。 此时,离包围圈形成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员往来依旧在外围游走,却不曾有任何内圈的消息。几个人无心吃饭,随意点了几道菜,各自也不动筷子,都揣着心事。 沉默保持了十来分钟,连店员都觉得奇怪,这一桌的人怎么都不动筷子,这都被点穴了还是本家菜色实在太失败,无法勾起他们的食欲。 终于连当班经理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欠身客气地问:“打扰了诸位,不知您们对本店菜色是否满意。” “再加一条鱼,汤和点心。”墨智机点着桌子上的菜单,又给桌子上添了七八个菜。 “好的,请稍等。”领班立刻下单。 “你们饭店也算成寨的老字号了,只是看上去生意不如河边的热闹。”墨智机示意众人动筷子,自己则和领班闲聊。 “河边吃饭是个噱头,当下流行。”领班笑笑说:“菜色的地道程度绝对是我们这里的好。” “今天河边是怎么了?想去喝杯咖啡也不能。”墨智机继续发问。 “不知道。”领班摇头,眼神意味深长。 墨智机瞬间就捕捉到了其中端倪,他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店里不是只有食客那么简单,一些人的眼神四处扫射着,根本不是来吃饭的。 “希望你们游玩的开心。”领班依旧客气地说。 “我只想去河边走一走。”墨智机故意说,顺势将一叠钱扔进领班的制服里。 领班吓了一跳,一时竟然不敢动了。 “这道菜是招牌吗?”墨智机点一道菜。 领班欠身假装去看,却压低声说:“有人来成寨找了几天的人,今天好像是找到目标了,范围就是河道附近。” “谁找谁?”冯藤卓补问一句。 “胡区的,和寨主打过招呼,没人敢阻拦。这里还得招呼他们饮食,其他的就真不知道了”领班快速说完,借了故离开。 胡区!墨智机和冯藤卓对看一眼,突然感觉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你们在说什么?”闵劲是个四十开外的健壮汉子,声音有点粗,说话有点急。 “胡区。”冯藤卓回答他:“包围圈是胡区的人围起来的。” “胡区?”闵劲一脸茫然。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姐姐小齐开口说:“胡区在36区北边,暗黑组织盘根错节,是36区最让人头疼的区域。有人说,胡区的人什么生意都敢接,是亡命徒的大本营。” 冯藤卓看了一眼小齐,她才不过二十不到的年龄,竟然对于并不出名的胡区如此熟悉,倒是平添了他几分怀疑。 “那胡区的谁把河道拦起来你们问出来了吗?”闵劲空有一身肌肉但是没什脑子。 “现在不确定。”冯藤卓摇摇头:“只有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才能推测到底是胡区哪个家伙干的。” “那可怎么办,赶紧,给老板娘打电话。”闵劲着急地掏出手机,这才想起找救兵,跑着出去打电话了。 “我倒是有一种看法,”小齐吃过几口菜,似乎是有了不少思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人每个手上有一直很细的银圈,银圈是两股搅成的,我推测那是白酿的人。”说完,小齐脸上显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把饭吃饱找个地方休息,里面的事我们来解决。”墨智机淡淡说。 “不对吗?你可以说出你的观点。”小齐挑眉不服,身边的弟弟小阳轻轻拉了拉她衣角,示意她别太激动。 墨智机淡定地吃菜不紧不慢说:“三天前白酿被人发现射杀于进阶街,他的手下找凶手都来不及,没空接单子的。” 小齐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服气说:“有本事你说个人出来。” 墨智机根本不搭理她,他接起桌子上突然震动的电话,是先前的生意伙伴打来的:“老刘?合同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老刘说:“我公司有事得先回了,不过,我给你安排了成寨最好的旅店服务,您别嫌弃,这里没有酒店只有旅店,您一定要玩得尽兴。” “在哪?”墨智机问。 “窄河附近。”老刘回答。 墨智机挑挑眉:“貌似被封锁了。” “不会吧!”老刘吃惊地说:“这样,这样,我给你安排另一间,也是一流的。” 墨智机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你认识寨主吗?” 老刘回答道:“不认识……等等……我记得有个朋友认识寨主身边的一位红人。” 墨智机说:“立刻替我找一下,我有急事。” “好,马上,你等我消息。”老刘挂掉电话去找他的朋友去了。 “回答问题。”小齐见墨智机放下电话依旧不依不饶。 墨智机扫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的弟弟,冷笑:“你弟弟有点小自闭,紫羞球嗑多了?” “你说什么!”小齐脸色一白,她的弟弟则害怕得往后缩了缩。此刻,小齐才意识到,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魄,压着整个场子,叫人有点心虚还害怕。 “他们只是担心父母了。”冯藤卓淡淡说,让气氛稍稍平静下来。 “今天可真够凑巧的。”墨智机看他一眼,显出不乐意。他问道:“你怎么没陪着麝月?” 冯藤卓笑笑反问:“你不也没有陪着李若融。” “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复杂,我就不去找生意伙伴了。”墨智机有些后悔地说,然后他顺便替冯藤卓回答了:“你又接了什么奇怪的契约,所以才跑到这里来的吧?” 冯藤卓笑笑,点头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司机闵劲风风火火从外头进来,口气颇有些着急:“老板娘要赶过来了,老板娘要赶过来了。” “既然被困家人在外围也算有个照应。”小齐说。 闵劲苦着脸说:“怕是来闹的吧……” “你不是陪老板来这里谈生意的吗?”墨智机看着手机微信,随口说。 闵劲:“……” 墨智机挑挑眉:“所以你们老板骗了老婆来这里会情人,现在又因为被困不得不找老婆救援,还真是丢人丢到成寨了。” 闵劲干笑几声也无法反驳。 冯藤卓问:“你们老板的情人是成寨的人?怎么联系她?” “成寨只是……只是他们的幽会地点。”闵劲看看四周,压低声,表情显出八卦的神采,悄悄看一眼四周,压低声说:“情人就是个绿茶……指望她还不如指望真正当家作主的那位。” “你们老板娘什么时候能到?”小齐问。 闵劲低头看一眼左腕的老牌手表:“过来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你们有没叫增援?多久能到?” “起码一个小时。”冯藤卓如实回答,他发消息叫范篱和费,并且告诉他们不要将这里的情况透漏给其他成员。 “既然都是一个小时,就都淡定点等着吧。”墨智机放下筷子,显然他的手下也将在一个小时左右赶到。他退出桌子,像门口走。 “你去哪里?”小齐跟着起身,转身盯着墨智机的背影。 墨智机不回头地说:“乖乖吃饭,我出去走走,看看情况。过二十分钟就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齐不快地坐下,这个男人气势太大自己根本斗不过,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点生闷气。她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冯藤卓,略有不快地问:“你怎么不出去走走?” 冯藤卓招牌笑,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看上去你们很熟,你就不担心他只身潜入?”小齐问。 冯藤卓笑笑说:“你都说了是看上去了,显然,眼睛看到的有时候是会有偏差的。”说完他又安慰道:“不必太担心,他只是看外围的情况,一切不明了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出手的。” 小齐撇撇嘴,不再搭话。 过了会儿,大概也就五分钟的时间,墨智机突然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表情甚为严肃。紧接着,饭馆里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什么味道?”小齐放下筷子,捂着鼻子,表情痛苦。 “外面在抹什么?”墨智机拉住刚才的领班,手指外头。 “蓝腥草。”领班快速回答,显然这味道极不好闻,他的脸也是一脸痛苦。 “什么东西?”墨智机一脸迷惑,扯着领班走出了饭馆,其它人也跟了出来。 只见不远处,那些被人把手的几个进入内寨的出入口的地方,一些人提来一桶一桶蓝色浆液,用拖把一样的大刷子正在往地上涂抹出足有一米宽的警戒线。那些蓝色的浆液极为粘稠,且气味腥臭,引得路人纷纷避让躲闪。 几个人不仅把浆液在地上涂了厚厚一层,同时在周围房屋的墙壁上也一并涂抹了一层,足有两米多的高度,不消片刻警戒线附近的房屋围墙都成了半截腥臭的蓝色。 “他们在干什么?”墨智机看着远方问。 “快下雨了。”领班看一眼昏暗的天色,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忧郁的神色。 189、成寨(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窄河附近,黄恒已然控制着主动权。被控制的游客和当地人坐在包围圈中,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晴不定,看不出丝毫端倪。这些人似乎也不是特别害怕,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什么,即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黄恒独自坐在稍远的一张小木桌旁,幽幽喝过一杯不错的龙井茶之后再次开口,这一次他要说他的目的。“诸位坐着也累了,看着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黄恒看一眼天空,一片乌云正压在成寨的上方,暴雨即将来袭。 人群里发出一些质疑声,似乎对于这样被困深表不满。 黄恒淡定地说:“在下正在找一个叫陈向风的工艺品大师,我们跟着他到了成寨,就快要碰面了,他却跑了,真是极其可恶。”他手指人群:“他现在就在你们这278个人之中,如果你们能替我找到他,我可以立刻让大家自由。” “什么意思?不认识脸吗?”人群里有人嘀咕。 陈向风易容了,所以,黄恒无法找到他。李若融暗想,侧目看见麝月正自发呆,似乎有心事。 听见陈向风三个字麝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冯藤卓在找陈向风,庄颂松也在找陈向风,现在,黄恒也加入了找陈向风的队伍。究竟还有多少人在找陈向风? “这位陈向风拥有非常高超的易容术,非眼力能辨识,非动手撕扯就能揭开他的真面目。”黄恒把手边的杯子推开,手指敲着桌面悠闲地说:“你们看,天色已经这样黑了……河水就快要涨上来了,再不回旅店待着或者回家,也许就……” 黄恒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里几个当地人突然浑身颤抖的如同筛子,咿咿呀呀说着本地的方言,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 “怎么了?”李若融微微皱眉,总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汽油味?”麝月压低声说:“好像……突然有座加油站漏油了一样。” “有吗?”李若融仔细闻了闻,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道突然冒到她鼻子下,把她呛得不轻。 “不对劲。”麝月咕哝。 “只要陈向风从人群里出来,我保证立刻放大家自由。”黄恒看着一群人说:“都快下大雨了,再拖延下去,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危险?李若融看一眼昏暗的天色,鼻下的汽油味道更加浓烈了。 突然,人群里一个本人打扮的老头撞开身边几个同伴,像疯了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向着包围圈外跑去,嘴里大声呼叫:“快点进屋,快点进屋!” “突突突”老头都没跑出几步,就被几条枪的子弹打成了筛子,面朝下倒地,再也不动了。从他身下流出来几条血线,像叶子脉络一样四散开来。 “绛红色的雨,逆游的鱼,依附不是依赖,本能而已。”看着地上的血脉,李若融不自觉地念叨出来。她定了定神,四下里更黑暗了,这场大雨随时可能到来,她感到了极度不安的恐惧。 此时,麝月也感受到相同的压迫感,但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冷静,穿过人群,她的目光看到窄河边的护栏,她对李若融说:“要不就动手吧,感觉危险越来越近了。” 李若融回头,看见麝月目光中坚定的光,她这才想起来,麝月不是柔弱的邻家女孩,她是蔚蓝海港曾经的族长,在格斗上,或许她比自己更能战胜挑战。李若融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她们开始寻找突破口。 此刻,他们陷于包围圈之中,除了周围持枪的劫匪,在四周的屋顶上还有一圈狙击手随时准备出击,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不动应万变才是最合理的。但是,天色越来越沉,人群越来越躁动,有什么隐秘的一触即发,固守原地极有可能陷于更深的困境之中,此刻,动比不动安全。 按照现场的情况看,人群里有不知所云的游客,也有一大部分本地人也被控制入包围圈。本地人和游客的排位并无顺序,混在一起,各个方位都有。据观察本地人的表情,他们比游客显得不安许多,紧皱的双眉,攥紧的拳头,偶尔的念念有词,说明此时此刻他们极度不安,急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由此看来,破这个困局的突破口就是这些本地人。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本地人的情绪显得越来越紧张和不安,只要稍稍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够触动他们敏感的神经。一个不安尚可控制,但是一群没有规律的不安骚动起来,就可能引起被包围者的暴动,到时候那就是突破口。想到以上这些,李若融心里已经有了数。 天色再次暗沉下来,包围圈里的紧张气氛已经快要爆棚。 黄恒再次发话:“既然大家都执意等死,在下也不介意满足诸位的要求。”说完,手下递来一壶热茶,重新替他的杯子里续水。黄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天色再次暗下一层。就是这个时候!李若融心里一喜,机会来了! 废话不多说,李若融突然目露惊恐之色,脑袋四处乱转,眼神毫无聚焦,声音颤抖地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她一连说了三遍。 四下里瞬间炸开了锅,那些早就躁动不安的本地人不分来由的嘶吼起来:“怕是出来了!” 接着,有几个几乎崩溃的本地人像是被砸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带着哭腔吼道:“快离开,来不及了!”下一秒,近三百人的人群彻底混乱,人们站起来,四散开来,向着他们认准的方向抗衡。近三十条枪突然失去威慑力,胡乱的摆动着,竟一时找不到目标。 黄恒没料到人群会突然骚乱,但是他依旧非常冷静,拔枪朝着空中放了两枪,声音响彻成寨,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可是下一秒,混乱再次来袭,这次是黄恒这里的人出了乱子。一条从在河里跳出的鱼突然窜了出来,撞在黄恒某个手下的脖子上。这个人被吓了一跳,低头看一眼地上的鱼,只是一天普通的胖头鱼,拍着尾巴在地上扑腾。本来他没当回事,但仅一秒,他就捂着脖子呈现出一种极为痛苦的状态,紧接着他的双眼因为窒息而憋的猩红,他向着同伴伸出手祈求救援,就在快要触及一个同伴的手臂的时候,他的鼻孔突然生出一张白色的网,瞬间将他的面孔全数罩住,这个人缩回手,试图抓来脸上的白色网絮状的物质,手指才触及白网便被一同瞬间覆盖。下一秒,这个人被覆盖的面部突然憋了下去,并且很快凹陷,不过几秒的时间,黑色塑胶服整个憋了下去,从领子的部分,缓缓爬出的依旧是那些白色如同藤蔓般的白色不知名物体。与此同时,人们发现这些白色絮状物不仅数量增多了数倍,连颜色也变得更为通透起来。而先前那条还在扑腾的鱼,嘴里流出一股粘稠的黄液,鱼鳃起伏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开始了!”有人在黑暗里绝望地呼喊。话音才落,一滴雨落了下来。很快,雨滴成了雨线,越来越密集,竟如同那白色怪物般密集得如同一张挣脱不了的巨网。 “绛红色的雨……”李若融看着手心里攒的一点点雨,红色的,带着一种淡淡的甜香,却没有美好的表示。 “想办法突围。”麝月从袖子里抽出两把刀,递了一把给李若融。 “河里的鱼要逆流了。”李若融表情严峻地说。 190、成寨(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麝月看了她一眼:“我一定要保护你出去。” “诶?”李若融眨眼,一脸茫然。 “原谅冯藤卓,”麝月认真地说:“我替他向你再次道歉。” 李若融:“麝月……” “大家保持冷静。”黄恒大声对人群呵斥,但是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他的手下和人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在大雨里,彼此都带着猩红的色彩寻求最快地突破。“妈的!”黄恒狠狠看一眼失控的人群,对手下发布命令:“把衣服都穿好了,出去的都灭掉。”他一边说,一边迅速戴好手套,并且把帽子也戴好,把衣服领子拉到了鼻子下,只留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房顶的狙击手立刻行动起来,对这几个特别积极的争夺者射击,一枪一个,很快,混乱的人群开始被另一种恐惧占据,骚动缓慢下来,行动缓慢下来,人群最终在几个被击毙的尸体前停了下来,被双重危机包围着,不知所措。 “都冷静下来。”黄恒此刻已经站在了屋顶之上,他给了个眼色,立刻有一名手下拿来一罐像喷雾油漆的液体,对着先前已经摊开有一米见宽的白色怪物喷射出去。一股浓重的汽油味道立刻四散开来,,白色怪物抬了抬触手,扭曲了几下,落到地上,很快呈现一种焦黑状,又从焦黑里渗出黄色的液体,最后凝固不动了。 “汽油味越来越重了。”麝月压低声说:“屋顶是安全带,我想办法让你上去。” “别冲动,”李若融看一眼窄河,明明汽油味就是从那里来的,她想过去看看鱼为什么会逆流:“我要去河边看看,到底有没有鱼逆流。” “河边不安全。”麝月拉住她手臂:“屋顶上一样能看到,先去安全地带,汽油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突然,窄河里传来轰鸣之声,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而汽油味也变得更为浓烈。 “我看一下。”李若融一咬牙跑到窄河边向河道内张望,只见不远处一股浪奔腾而来,不断有鱼从浪花之中蹦腾而起,窜得有两层楼般高。她再看一眼下方河流,正是向着浪花的方向流去,原来真的是逆流而上的鱼。“离窄河原点,鱼都要上来了。”李若融一边退离窄河,一边大声警告人群。 人们听见了她的话,再也无法管那些狙击手,纷纷向着远离河道的房子跑去,有的则直接朝着铺子及户屋内冲去。 “去屋顶。”麝月拉起跑回来的李若融往一处民宅跑去。此时,身后隆隆巨响伴随着鱼落地的啪啪声,大危机已迫在眉睫。 麝月和李若融跑到一处民宅门口,那是一间木制的灰墙白瓦房屋。一侧摆着个一米多高的花架子,上头放着不少名贵的花植。两个人登上五六级台阶,麝月让李若融踩上花架子,借着花架与房屋距离缩短,李若融快速翻了上去。但是下一秒,一把枪就对准了她的鼻子。李若融心里一惊,却见那人直直倒了下去,左侧脑袋上插着一块花盆碎片。 紧跟着,麝月也借着花架子翻了上来,脚步才沾到屋顶,手里的瓦片就像两侧飞了出去,一块和子弹撞个正着,一块砸在了另一栋屋顶上一名狙击手的面部,那人的枪掉到楼下,捂着脸直哼哼。 “找个安全地,别让屋顶也不安全。”麝月对着四下里大声说,意图很明显,她只是在这里避难,并不想惹事。 “井水不犯河水。”黄恒在隔开三间屋子的屋顶报了个拳,立刻所有狙击手不再针对她们,转而继续观测河道。 此刻,窄河边完全陷入混乱。人们四散逃离,一些人疯狂向着外城狂奔,希望比逆流的鱼群跑得快,结果瞬间被经过的鱼群砸到,被白色怪物覆盖,瞬间没了声息。另一些躲进屋子的人则将房门紧锁以求躲避这灭顶之灾,不想那鱼一旦落到地上,身体里就会爬出一条白色怪物,它张开网状触须,凭借着身体上的触手向着门窗缝隙及屋子残破的空隙爬进屋内,很快,惨绝人寰的叫声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有人打开房门,疯了一样冲出了,又撞上外头汹涌而至的鱼群。 也有一些勇于反抗的人,找来砍刀、火把之类的抗衡。白色怪物刀砍只能越来越多,但是却惧火,遇火后退,不敢前行。这给了不少人机会,在无法逃出鱼浪的前提上,他们制作火把,驱赶靠近的白色怪物,在门前做一条火沟,暂时挡住了怪物。 还有一些人,依靠房子的结构也都爬上了屋顶,坐在瓦砾间喘着粗气心里绝望透顶。 此时,大雨倾盆,降红色雨覆盖而下,把整个内寨都包裹于一片猩红之中。而且这雨里似乎有什么别的化学剂,淋得眼睛生疼,几乎快要睁不开了。 “白色东西要上来了。”麝月看一眼脚下,红色的雨水里,那白色怪物显得尤为显眼,它们的行动轨迹也越加清晰起来。那些鱼的眼睛因为充血也是猩红的,白色怪物从它们半张的嘴巴里爬出来,先是一股白色的绳状物,等完全出来以后,它向四处张开,如同叶脉,又像白色网。刚从鱼嘴里出来的白色怪物有二十多厘米长宽,显然在吃人以后,他们的宽度会急剧增加。此时,一条鱼里出来的白色怪物突然抬起其中一根白色脉络,向着屋顶的方向转了几圈,接着就开始缓慢地向着房子门口的柱子爬去。“走。”麝月拉起李若融,朝着一侧的狙击手跑去。 那个狙击手正拿着罐子在屋顶喷什么东西,突然发现两个危险分子就在眼前,吓得一屁股坐到屋檐上,手里的罐子也差点滑落下去。亏得麝月眼明手快,右脚一勾,就把那罐子踢了起来,右手接着,拿在手里瞪着狙击手。 “这是什么?那么难闻。”李若融追问。 “蓝腥草,专门对付‘白根’的。”狙击手老实回答,并悄悄把自己挪进蓝腥草画好的圈子里。 麝月踢他一脚,让他过去点,然后拉着李若融也站进圈子里。站定后她问:“这是什么怪物?多久能散去?” “多久能散?不知道。”狙击手回答:“听说雨不停,根就能一直长。这雨一年才下几次,雨水里有白根需要的鲜紫樱汁,所以它们才会如此疯狂的从水里跃出来喝这水,喝了紫樱汁它们才能维持正常的生长需求。” “白根是寄生在鱼身体里的?”李若融眯起眼睛,雨水砸得眼睛痛:“脱离鱼体喝饱了生存所需的紫樱汁,再爬回水里找寄生体,这就是它们的生存套路。” 狙击手有点佩服地点点头。 “这是防护服?”李若融指狙击手的连体黑皮衣:“你们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的,下红雨,白根长,鱼逆行。”狙击手如实说:“本地人会在寨外以及内寨的房屋上制造蓝腥草的阻隔警戒线,等一切恢复正常出门营业。” “因为你们突然劫持人质,所以,当地人没来得及涂蓝腥草到房子上。白根上了岸,把人当作了养料,展开攻击。”李若融皱眉:“知道你们害了多少人吗?” 狙击手不敢搭话。 “雨什么时候停?”李若融追问。 狙击手摇头不知。 此时,一对母子也爬到了一侧的屋顶之上,母亲抱着孩子,艰难地在屋顶上爬行。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棒球帽,弱小的身子爬得异常艰难。而他们的身后,三只半米多宽的白根紧紧跟随。 191、成寨(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混蛋!”李若融骂一句,看着脚下河道内鱼群汹涌泛滥,岸边的人除了逃避和等待被攻击竟然别无他法。她立刻接过麝月手中的罐子,向着母子二人跑去。 “救命。”母亲看见了救星,大声呼救。 李若融飞身过去,对着已经快到脚边的一只白根喷了上去,本以为它会立刻焦黑固化,没想到它竟突然抬起几根触角就要向着李若融扑了过去。好在麝月早有防备,飞起一脚踢出数片瓦砾,飞速的瓦砾带着白根瞬间掉到了地上,砸得粉碎。来不及感谢,李若融又对着不远处两只白根喷射蓝腥草,这两只瞬间也化为了焦黄的固体。“走。”李若融扶起母子二人,叫上麝月,再次回到狙击手的保护圈。 大雨倾盆,五个人站在包围圈里,心中各自烦乱不堪。房子四周惨叫声不断,更多的人选择跑上屋顶避难。 狙击手背好枪,看着地上已经变作淡蓝的包围圈愁容满面地说:“包围圈在变淡,雨太大了。” “雨不停,白根就会继续长,你们也被困住了。”麝月说。她说的没错,内寨是被河道包围的一个小小的岛,想要出去,就必须突破水网上铺天盖地翻滚的鱼,否则谁也走不了。 李若融极目远眺,整个内寨已经完全被沸腾的鱼群包围,窄河岸边落满了挣扎的大小、种类不一的鱼,连接外头的几座拱桥上也被鱼儿铺满,一些白色的怪物从鱼体里挣扎而出,包裹着桥面的石头,一时间所有的桥都成了白色。 突然,一条黑色的身影冲进了雨帘。竟然是一名穿着防护服的黄恒的手下。可能是被这恐怖的场面震慑到了,只见他没命般朝着桥头跑去。天雨路滑,他脚步踉跄地往桥上跑。几十条鱼砸在他的身上,数次将他砸倒。 很快,防护服终于爬到了桥顶,就在他准备下桥的时候,突然从于群里跳出一条中型偏白色的鱼,锋利的鱼鳍在防护服的胸口快速割开一条口子,防护服突然胸口打开,紧接着后面几条鱼撞了上去。 甚至没有呼叫,防护服扭曲着倒了下去,衣服迅速憋下去,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从防护服里出来的将是那白色的怪物——白根。 这不过是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却深深震撼了目睹一切人的灵魂。此刻,大家都明白整个内寨完全被疯掉的鱼儿覆盖,无论水路和陆路此时都已经行不通。在大雨里,蓝腥草会被冲淡,也就是说此刻就算画了安全区域,也不是最安全的。 李若融掂了掂手里的罐子,大概还有三分之一不到的量。她看一眼狙击手,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蓝腥草?” “一个人就配发一罐应急。”狙击手面露苦色:“本来说万一有事,这一身衣服也能冲出包围,没想到这鱼会跳起来,现在你看外头,完全变成了一堵跳鱼墙,没个十七八桶蓝腥草别指望能出去。” “白根需要鱼儿送它们上陆地吸食雨水,所以才会刺激鱼体,逼本来无法跳跃的鱼飞纵而起。” “我们躲进屋子里吧!”带着孩子的女人说。 “你不就是从下面逃上来的,你听听下面还有声音吗?”麝月对那个女人说。此刻,大家才突然发现,刚才还一片惊呼的楼下,此刻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四下里突然一片沉默,雨下得更疯狂了。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更令人惊惧的问题,窄河里的雨水已经漫上来了,再差几厘米就要漫溢出来,流入街道和住户的家中。 “再这样下下去,这里就要被淹了。”麝月透过雨帘看着河道说。 “关键是,现在屋顶也不安全了。”李若融看一眼各处屋顶,一些没有狙击手的屋顶上站了不少人,他们蜷缩在一起希望在高处能够暂避危机。 “现在我们走不掉,你和你的老大黄恒也走不掉,”麝月看着河道里密密麻麻上浮的鱼说:“给你们老大信号,也许我有办法至少能暂时把时间拖一拖。” “有什么办法?”狙击手眼中一亮。 “让黄恒过来。”麝月冷静地说。 “知道了。”狙击手从怀里拿出一只手电,打的蓝光,对着隔开几个屋顶的地方打信号。 不消片刻,那头有了回应。几个身影匆匆忙忙从雨帘里疾步过来,为首带着贝雷帽的真是黄恒。 “你们找我?”黄恒的衣服防水,上头挂满了红色水珠。他口气虽轻松,表情却出卖了他。 “你现在是要坚持找人,还是要离开这里?”麝月直截了当地问。 “还找什么人?”黄恒口气无奈地说:“能出去有的时间找这个人。”很显然,对于这里最终发生的情况,黄恒是预计不足的。这完全不是他想象的,穿个防护服就能解决问题的地方。 “那么至少暂时,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麝月挑挑眉。 “说吧,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黄恒着急地问,此刻,敌人都算朋友。 “你在外寨没有布置人员吗?”李若融突然问。 黄恒无奈手:“布置了,但是内寨的信号非常差,通讯器材都不顶用了。这里离外寨有十分钟的距离,这里没有发出求救信号,外头自然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我们必须引起外头的注意。”李若融说。 黄恒更加无奈:“开过好几枪外面也没什么反应,可能因为大雨,阻隔了枪声,也可能外头觉得里面都控制着,没有电讯命令,根本都还固定在原位里不动。” 李若融:“……” 黄恒摸一把脸上红色的雨水:“到底你们有什么办法离开?” “怎么出去我没想好,”麝月看见黄恒要急,不紧不慢补充道:“你看,天色已经有点转亮,极有可能这雨是会停的。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地上也已经爬满了‘白根’怪物,顺着人的气味爬上屋顶,我们依旧都走不脱。” “这水快漫上来了。”黄恒看一眼河道,水差不多已经有点溢出。 “所以,我这个办法说白了是为了拖延时间,也是为了引起外寨人的注意”麝月指着背面一侧的房屋说:“先前我们来这里游玩,北边那间有烟囱房子是一间卖酒的老字号,想办法点燃它,让房子烧起来,” 黄恒看一眼远处皱眉说:“想点燃这间房子,就必须有人下到房子里砸碎酒坛。” 麝月不以为然:“把衣服借给我,我去。” 黄恒有点吃惊,没想到这漂亮的女孩子不仅出手狠辣,胆识也是过人,他笑笑说:“这种事,我的手下可以去做,我不能那么没风度让个女孩子去冒险。” 麝月笑笑没接他话。 黄恒话锋一转提醒道:“不过有个问题你得想清楚,虽然雨势很大,但是一旦房子是从内部烧起来,极有可能就是火烧连城,整个内寨小岛都会被点燃,到时候我们可就无路可退了。” “不是点一个酒店就够了。”麝月说:“她指南面更远的一间屋顶说,那间店是卖香油的,也必须点燃。” “两面夹击!”黄恒一惊,那可就逃无可逃了。 “我说过了,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不是突围。”麝月淡淡说。 “那也不能一直烤着吧!”黄恒不解。 麝月笑笑,看一眼李若融,对方接话却不给答案:“黄老大,请您先让你的手下把所有幸存者聚拢过来,然后我们就出发。” 192、成寨(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黄恒犹豫了一下,也的确没有其他好办法,于是点头同意。很快,他的手下向着四周打了手电光,四下里回应过来。雨声里立刻出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像是叫那些屋顶的、屋内的都尽快上到屋顶集合,大家要突围了。 这个过程并不快,雨却是越下越大,这样断断续续等了有半个多小时,陆陆续续聚集过来三五十人,最后加上黄恒二十几个手下,整个屋顶上聚集了有五十一个人。 “就这些人了?”黄恒有点吃惊,他在内寨安排了四十几个手下,没想到只剩了一半人。 “老大太突然了,大家没什么准备,就……”壁虎右眼还抱着纱布,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黄恒摇摇头,不再多说,转头问麝月和李若融:“接下来怎么办?” 李若融正色道:“派人去点燃酒店和油店,这里全部是木结构的房子,虽然外头雨大,却不影响里面燃烧,只要里面烧起来,很快就会波及周围的房子,再大的雨也浇灭不了一排房子燃烧。” “你确定?”黄恒有点担忧。 李若融点头肯定地说:“这里的房子除了保留原有的外观格局,其实内部都或大或小改动过。沿河都属于门面铺子,商家与商家的隔断用的是复合板,方便随时改变商铺大小和格局。我们要放火的这间酒家,左边是布料店、右边是卖草编物的工艺品店,都是易燃品,点起来快得很。同时,酒家内左侧靠墙是六排展品酒,右边是六排九个大酒坛,如果两侧燃烧,波及复合板,那么三栋铺子彻底能点燃了,到时候,等着火烧连城就可以了。” 黄恒有点吃惊,他来这里也算简略研究过地图,未曾想到,眼前的女孩子只是一个普通游客,竟然对所见事物过目不忘,还能如此有理由章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下不免有些佩服。 李若融继续说道:“至于油店,左边是米铺,右边则是工艺纸伞店,纸伞店容易点着,米店就不太好说了。这个只能凭着运气慢慢让它点了。” 黄恒问:“点燃以后,我们去哪?” 李若融突出三个字:“寨委会。” “怎么去?”黄恒问。 “从屋顶走过去。”李若融笑答:“指远处一排房屋中较高的一幢,那条跨河连廊通往核心岛寨委会,我们就去那里。” 黄恒往后看一眼,烟雨蒙蒙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很清楚,既然作了火烧连城的决定,也就只能一步一步前进了,当下黄恒下了决心:“我派人去点火,其他人往寨委会的方向去。” 李若融不反对,只是补充说:“你看这里都是瓦片,掀开可以看见楼下的事物,让你的人准备好蓝腥草,防止被攻击。另外,如果可以,尽量不下地,那些易燃品都是靠着墙壁的,击破罐子,上火星,自然能点到。” “我是看走眼了。”黄恒有点无奈地说:“放心,他们都是最好的狙击手,点把火不算难事。”当下立刻派了六个狙击手,分头去点油铺和酒谱。 六个狙击手分头行事,李若融和麝月则带着所有人跟在往南的狙击手后面,顺着屋顶继续前行。 屋顶并非平整地面,加之大雨倾盆,行走起来极为不易。这里大部分游客都是普通人,也没有飞檐走壁的绝活,所以前行的速度始终不算很快。见人群走得不快,黄恒的手下自然有些不耐烦,但是碍于麝月和李若融要求他们分别头尾照应,黄恒又不发话,只好按照这个速度,扶老携幼艰难地一段一段地走。 大雨倾盆,雨势依旧不减。麝月从屋顶往下方查看,只见,雨水已经从河道里漫上了街面,就快淹到房子里去了。此时,地上已经铺了不少的白根,可能因为大雨,人的气味不好分辨,那些白根还处于吸收雨水的状态,还未来得及爬上屋顶袭击众人。 “抓紧时间,就快到了。”李若融振作精神,朝着身后的人群大声鼓劲,然后继续在屋顶上带着众人往前走。 期间,也有几只白根盘上屋顶来吸食雨水,都被黄恒的人及时消灭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屋顶断断续续走了有三十多分钟。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说成寨不大地形却极为复杂,曲曲折折的路线将一座小寨无限扩大到了极大,建设者的眼光和手段绝非常人能有。好在现在有人带路,这房屋盘根错节,若独自行走,这一路也是瞎走,指不定还得回到远处。 “后面有烟!”突然最后的几个黄恒手下大声呼喊了一句。 众人回头,果然看见雨帘深处,隐隐约约有烟雾冒出,烟势依然很大。 “酒铺点着了,大家抓紧,我们要上岛避雨!”李若融大声催促众人继续赶路。 大家有了劲头,感觉精神气有了,便继续奋力跟着前行。这样一路,又走了有二十来分钟。 “还有多远,万一油铺着了可就两头夹击走不脱了!”黄恒抹去脸上的雨水,两只眼睛都已经红透了。 麝月停下步子,笑笑:“不会,我们到入口了,准备上岛。” 黄恒一惊,突然看见前方雨帘里跑过来三名手下,正是去点油铺的手下。他急忙问道:“得手了?” 其中一个手下用力点头:“点了半天,总算是点着了。水都漫进屋子里了,差点没点上。”说完指身后,果然有一股烟从远处飘向空中。 “走吧。”麝月说完,突然跳了下去,黄恒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看,原来下面还是一间房子的屋顶。 二话不说,众人一路跟了过去,穿过几个较为低矮的排屋屋顶,左转右转,爬上较高的三层楼屋顶,如此在屋顶之间一路绕行,耗去了十来分钟。 空气里隐约传来焦味,像是燃烧的房子开始蔓延。“到了吗?”黄恒忍不住又问。 “喏,从这里过去。”李若融指手边,那是一间较高处的小屋子。黄恒定睛细看,又往前走了几步检查,竟发现原来那是一条连着对面小岛房屋的空中连廊。只是,这座连廊是纯木结构,两侧是一排长椅,除了栏杆,并没有窗户,是个赏景之处。此刻白根泛滥,地上和椅子上落了不少鱼,无数白根盘踞在木椅和栏杆上,伸出白色触角疯狂吸允着落下的雨珠。 “这连廊通往寨委会?”黄恒问。 麝月问:“小岛的中间是寨委会,黄老大没有注意过吗?” 黄恒摇头。 “内寨中间有一座寨委会,这就是避火的好的地方。”李若融快速解释说:“这间寨委会独立而建,材质特殊,就算周围有火气,烧不到它也热不着它,正是个避火的好地方。” “怎么过去?满地的白根!”黄恒又抛出一个问题。 “屋顶来屋顶去。”李若融快速回答他:“这条连廊是倾斜式的结构,此处低对面高,它连接的正是对面岛心的书友斋,一处专门品字画喝茶的地方,它的高度在对面外围建筑中算比较高的一座。” 黄恒明白道:“所以,虽然鱼浪泛滥,但是高度依旧不及连廊顶部,所以鱼落在连廊内,却未必波及屋顶。” 李若融点点头:“我们只要能安全通过连廊,再从屋顶下到地面,直接进入寨委会,就能避开这蔓延将至的大火和鱼群的攻击……所以……得罪了。”李若融话音才落,手心里三根银针出手,瞬间进了黄恒额头左侧。 “你做什么!”黄恒大惊。 李若融轻轻一笑:“剩下的路是凭本事各自跑了,此刻,总得防着点最得势的人。您人多枪多,就算帮帮后面的老百姓吧。” 黄恒摸着额头不好发作:“你用得什么针?” “一种毒药制作的针,遇血溶解,36小时之后发作。”李若融耸耸肩膀:“只有我有解药。” 这种明显的威胁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各种无奈。黄恒心一横,说道:“抓紧时间去对面吧。” 193、成寨(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下,李若融给大家简单分工。黄恒还剩二十一个手下,另外还有五十一个无辜群众。按照20比50的比例,每隔3个人后面跟一个黄恒的手下,最后还剩四个手下。其中两个人保护黄恒,一个人保护李若融和麝月,一个人垫后支援。 安排完毕,各自按照如此队列一个接着一个爬上廊桥顶部,然后紧紧相随一路小心翼翼走过连廊。 这条空中连廊宽度一米半,长约莫有500米,呈平顶,能容纳两个人平行而过。大家一字排开一个跟着一个迅速移动。期间也有一些白根爬到了屋顶,都被“蓝腥草”火速消灭。 就在大家各自埋头逃命的时候,中间的三个人突然起了争执。说是争执不如说是有预谋的袭击。中间一名穿着蓝色运动装的年轻男子突然从怀里拔出一把利刃,对着后面的中年胖男人刺去。那个胖子虽然肥腻,但是行动极为灵活。他迅速夺过年轻人几次攻击,双脚反踢,三两下就把年轻人手里的利刃踢进了水里。 就在胖子打算补一脚踢飞年轻人的当口,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想是后面也有人攻击。他侧身躲过,却发现后头站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两把锋利无比的菜刀。 “你们怎么回事?”跟在后面的黄恒手下问,下一秒那个女人出其不意的劈砍过去,迎面就将那人头颅一切为二,直直落进水里,瞬间成了白根的美食。 此时,前方的黄恒手下也发现了异样,待他回身还未看清事实,却又被前方的年轻男人袭击,什么都不知道的葬身了鱼腹。一切都在中间段发生,大雨之中掩盖了很多原本清晰可见的问题。此时此刻,胖男人腹背受敌,他知道,此行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杀手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谁派你们来的?”胖男人大声发问。 没有任何回答,攻击持续展开。第一个攻击的年轻人再次如饿狼般扑了上来,手里的刀子清晰可见,招招要胖子的性命。紧接着中年女人也加入了战争,两把菜刀虎虎生风。中年人前后招架已有些不敌,不料前后还有五个人也加入进来,上下左右车轮战斗,让他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 如此大打出手,总算是让后面的人发现了异动。后半段二十几个人停在原地前后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中间的人打斗,又无法直接绕行过去。 中间七个人混作一团,刀光剑影。突然,中年人一个踉跄向前方跌去,为了保持平衡,他脚下发力牢牢定在了瓦砾之上。就在他才站稳脚跟之际,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敏捷跳开,去发现自己竟然将连廊顶部踩穿,瞬间一个近一米多宽的大窟窿出现于眼前,木头、瓦砾、杂物等纷纷掉落下去,落在连廊地面之上。雨水灌了进去,密密麻麻的白根伸长了触角吸允着雨水,场面极为恐怖。 众人皆是一惊,等后面二十几个人反应过来,他们和前面的连廊只见出现了了一个一米半多宽的窟窿,周围建筑材质极为松动,且才几厘米宽,根本无法踩踏,想借势越过去,实属难度不小。 “怎么办?”后面的人都乱了阵脚,前方不可行,后方却是浓烟滚滚想是大火已经要烧过来了。 此时,窟窿前,胖子依旧和另外四个人打作一团,惹得前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不知所措。胖子也算是有身手的人,经过几轮大战,虽然体力不足,但是在如此湿滑之地,谁也拿不到多少便宜。胖子正是抓住了袭击者中一个人脚步不稳的弱点,瞬间攻击其膝盖,将那人生生踢到了窟窿里,瞬间白根覆盖,那人就此消失。 “你们搞什么!”掉队的人开始责备起前面没有跨过窟窿的两人。这两人却是一言不发,操刀就像人群劈去。只听见呯呯两声枪响,此二人一人前额一人后脑中枪,直挺挺倒在了窟窿之上。雨帘对面,黄恒收起狙击枪,手下也将枪重新背好,走到了窟窿口。而此时,胖子和那伙袭击者已经打得不见了踪影。 狙击手冷冷看一眼窟窿上的尸体,心中有数,又是两名潜伏的杀手。“首领我过去处理。”狙击手获得黄恒认可,然后小心踩着边缘,到了窟窿地面。他先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选择其中个个子偏矮的一个人扔在窟窿上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肩膀扎去,将至牢牢固定在一侧木结构之上。然后,他走到另一侧,有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尸体小腿狠狠扎下去,将之固定于另一边的横梁之上,至此,这具尸体成为了窟窿当中的一个横亘。 紧接着,这名狙击手和另几个有力气的男人把高个子的男人挪到窟窿口,竖着推到窟窿当中,搭在横亘尸体之上。对面的人则探出身体,拉住尸体脑袋,一点点拖到窟窿的另一头,至此,一座窟窿上的人桥就搭好了。但是,这样并不牢固,于是两头狙击手各自拿出匕首。一把匕首朝着尸体的头部扎了下去,瞬间就把那颗脑袋扎在了窟窿之上的横梁里,血液四溅,一股血腥味立刻弥散开来。紧接着,对面的狙击,也拿出刀,向着尸体两条小腿扎下去,将他牢牢固定于木结构之上。一座通行的桥总算是搭好了。为了固定这座“桥”,两边分别派了两名狙击手牢牢按住尸体两头,以期保持牢固度。 “一个一个走。”狙击手开口,另一名同伴领头开始从尸体上走过去。后面的人则一个一个小心翼翼走过去,紧紧跟着前方的队友火速离开。等最后一名狙击手走过尸体,后面的浓烟变得更重了。 很快,连廊下方的白根也闻到了血腥味,朝着连廊上方攀爬而来,很快覆盖了两具尸体,畅快的吸允起来。 此时,胖子还在和三人困斗,他们从连廊一侧翻了上来,还在继续大战。身后的人群步步逼近,这里却没有停战的意思。 呯呯呯!三声枪响,袭击胖子中的一个瘦个子飞旋着额头中枪落尽水里喂鱼。年轻人和中年女人愣了愣,胖子不失时机一脚踹向中年女人,照着她胸口就是狠狠一脚,却没把她踢下水,而是落在了连廊屋顶之上。黄恒的狙击手立刻将枪对准她鼻尖,她才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胖子只和年轻人对峙,两人各自一言不发冲刺到一起作最后一搏。年轻人手起刀落很快给了胖子几刀,血液四溅腥味很快引起下方白根的注意。 “要走的赶紧走。”黄恒对后面被困的人群大声说,他已经看见连廊窟窿处白根正在探头。二话不说,黄恒立刻举枪,对准胖子和年轻人。两人大骇,双手互制对方,定在原地各自较劲。也正是这个机会,后面的人纷纷绕过两人跑了过去。 当最后一个人跑过去的时候,末尾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她眼角射出几丝精光,顺手就向着对峙的两个人扔出一条长物。对峙的两人发现一条三角眼镜蛇吐着信纸而来,两人瞬间收力向后退去,也正是这个时候,胖子不由分说补了一脚年轻人,将他踢落水中。 一行人一路狂奔,虽然暴雨加湿,屋顶滑腻,走起来极不容易,但众人已有跑过大量斜屋顶的经验,这平顶倒是好走了许多。十来分钟的时间,纷纷通过连廊,到到了窄河的另一侧。回头看一眼连廊之上,无数条白根已经占据上来,用触角探索着方向,缓缓向前。 众人不再多耽搁,几名黄恒的手下快速从屋顶放下几条简易绳索,大家一个接一个滑到地面上,继续直奔寨委会。 此时,雨势已经有些变小,但是四周浓烟滚滚像是已经点着了不少房子,空气里焦味浓烈,雨小了,火势却大了。 一路往寨委会狂奔,只见路上已有不上白根铺路,还有满地的鱼让人心生害 怕。众人一路躲避白根,加快步伐,终于跑到了岛核心寨委会之前。不由分说,大家推门而入,纷纷躲避进去。同时,黄恒的手下也在门口、窗户和一些缝隙处喷洒蓝腥草以备不时之需。 194、成寨(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进入寨委会,众人平静下来,才忽然感觉一阵阴冷,如入冰窖。一路雨水加汗水,此刻感觉身上的衣服湿黏难受,散着一阵寒意。此时,大家都不想讲话,又冷又累心有余悸,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休息,面露愁容和疲态。 李若融观察了一下这间寨委会,空间格局很开阔,估摸着有三百平左右,单间大平层房设计,只有前门无后门,门右侧半米距离有两扇老式玻璃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出入口。寨委会是个办公场所,分左右两个区域,左边摆着七八张写字台和若干椅子,桌上堆着些材料和规划图,显然一直在使用状态;右边则是一排长凳和饮水机机,显然是个候客区。这里应该既是办公室,又是游客投诉中心。 “星期一,今天寨委会休息。”麝月看着墙壁上的工作安排表说:“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 “接下来怎么办?”人群里有人问。 没人给出答案,这种时候,除了等待还能干什么? “快看,周围烧起来了。”突然窗口传来惊呼。 大家围到窗边向外张望。果然,透过玻璃窗,只见感觉四周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那些漂亮的木楼被大火逐渐蚕食,瞬间变得通红又焦黑。 “来得那么快。”黄恒拨开人群看窗口,突然一团东西铺上来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原来那是一条白根,像是被大火困扰想要脱困,无奈窗户紧闭又飘着浓烈的蓝腥草味道,只能让它进退两难。 “白根怕火,算是找到克星了。”黄恒挤出人群走到麝月和李若融面前:“至少能把岸上的烧干净,还能吸引救兵。只是这火不知要烧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话音才落,人群里又传来一阵惊呼,人们纷纷往后疾退,各自原离窗口。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窗口火光四溢,像是已经烧到这里来了。 “怎么办?”众人紧张回头。 “没事的,放心,你们觉得热吗?”李若融问。 众人沉默片刻,纷纷摇头,他们不感觉热,反而感觉挺凉快,衣服都有点半干了。 “这就对了,火烧不着这间房子的。”李若融笑笑安抚大家:“这间房子原先是一块巨大的‘冰金坠’,一种冷石。这里的寨民见它形状巨大,又无法移动,于是就把它凿空做了这间寨委会。” “你怎么如此清楚?”人群里有人质疑。 李若融笑笑说:“寨子上有一间博物馆,里头介绍过寨委会和冷石,你们都没有去吗?全息投影地图,讲得很清楚这个寨子的格局、古今、特色,你们都只顾着逛街吃小吃了?” 四下里突然无人能应。 李若融不想引起群体尴尬症,于是转换话题说:“白根惧火,此时应该也被烧了大半了,但是鱼群还在翻滚,所以外头的情形也不好说。”她看一眼窗外,雨势似乎又小了一些。 黄恒安慰众人说:“雨停后白根吸饱雨水,就会回到水里,那时我们就能出去了。这里现在还挺安全,大家休息休息,等着雨停和救援吧。” 众人一阵骚动,也没什么好多讲的,各自找了位置休息,也不再多言。 李若融和麝月一个坐在椅子里,一个坐在桌子上闲聊着,也不知道寨外各自的男友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形。 “说,是谁派你来的?”突然,靠近墙壁传来呵斥声,原来刚才遇袭的胖子正在审问那个唯一剩下的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只是横扫了一眼胖子,唾了一口唾液,牙关一咬,一丝血液从嘴角滑落,竟然中毒气绝。 众人一阵惊呼,又很快平静下来,扭头也不愿多看。 胖子愤愤起身,走到房子中央,360度的扫视着这间房子里的人。他的眼神里充满愤怒和不满,又似乎是在寻找每一个看上去有疑点的人。 “放松点,”黄恒在另一头提醒胖子:“能跑出来不容易,别惹事。” “哼。”胖子冷哼一声,身形突然不在房子中央,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栖身靠黑板的几个年轻男人,手起刀落,瞬间就要了五个人的性命。 这个过程极快,所有人都不不及反应,那五个人就已经倒了下来,脖子上汨汨留着鲜血,身体抽了了几下,就都彻底不动了。 “你找死!”十几条枪齐刷刷对准了胖子,其余人则纷纷远离,感觉此刻内部的危险比外部更加恐怖。 “他们是一伙的。”胖子冷笑,弯腰从这些人的身上翻出一模一样的银牌子丢在持枪人的脚下。 “他们是白酿的人!”黄恒皱眉问:“是你派人杀的白酿?” 胖子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黄恒,你也是混胡区的,他一家独大也就算了,却要事事分一杯羹,你说,有多少人要取他性命。谁知道是谁做的。” 黄恒冷笑:“固然白酿喜欢分羹,但是你可知道,为何大家迟迟都不动手?” 胖子皱眉:“为何?” “平衡不破就是万幸。”黄恒眼神里射出一丝诡异的光:“白酿是保持胡区平衡的那个受力点,分羹只是要告诉对方,他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好叫对方按着胡区的规矩来。现在……你……或者有人杀了白酿,那么胡区的平衡被破坏,胡区将会进入无主的混乱时刻。” 胖子皱眉,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 黄恒挑挑眉:“我大概知道你谁了,你才来胡区两年,不过晋升的速度很快,你是姚老大的那个得意门生贾胖子吧?” 贾胖子点点头。 黄恒颇有点无奈地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胡区就是个以白酿为核心平衡点的区域,现在白酿不在了,胡区将进入各自入驻的纷争格局,你的姚老大真是太心急了,回去告诉他,他的品行做不了胡区的核心点。” “就你行。”贾胖子冷笑,终于说了句有表情的话。 黄恒耸肩膀:“核心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我看戏,不参与。不过现在你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最好别再乱来,你不是还要给姚老大去打拼天下嘛,在这里挨枪子可没好处。” 贾胖子明了,对方是让他消停。此刻敌人都除了,再过分就是挑衅了,于是贾胖子找了个角落,挪了张椅子坐定,不再多言。 黄恒点点头,表示满意他的及时收手。 “他要开始找陈向风了。”麝月低低地对李若融说。 “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李若融笑笑静观其变。 果然,黄恒的眼睛开始扫射四周了。这间近三百尺的寨委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现在挤了近七八十人,就不那么宽敞了。大家各自按照自己的意愿找地方坐,零零散散地排布在寨委会的各个角落。 此时,黄恒虽没有任何行动,但是他那十几个手下却已经悄悄找到了最佳的站位,无生息地穿插到了人群之中。 黄恒默默盘算着,这里有48个幸存者,19名手下,一名手下对付2.5个人,本方都是配枪的装备,胜算应该不小。可是,这里究竟有没有陈向风呢?他们追了那么久的陈向风,可以说他们看到了陈向风,也可以说他们只是看到了陈向风的影子。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自始自终他们都是依稀辨别一个人,而紧紧跟踪等待追捕。正因为这个“影子”时刻躲避,才让他们下定决心这个人就是陈向风。可是,现在一系列突发事件之后,在这一堆人里,他们连最后的影子也没有发现了。 195、成寨(9)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那么,现在问题就变得非常棘手。到底有没有陈向风在他们里面谁也不知道。也许有,也许他已经喂了白根。毫无根据地向剩余的人发难,胜算和突发情况有多少?谁都不好说。仔细想想,在场的这些人能够走到这里,都非等闲,如果自己轻举妄动,会不会让那些原本并不想出手的人成为自己的大敌? 黄恒有点无奈,暂时他无从获得答案。如果外头雨势变小,火势变大,那么白根会因为雨停和大火逼近重新回到窄河之内,这里的危机解除,所有幸存者都将离开。到那个时候,分散的人群将彻底破灭他寻找陈向风的可能。 点起一根烟,黄恒闷闷地抽着。他的手下都在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给一个命令。这一次寻找陈向风的价格可不便宜,九位数够他和手下们开心两三年了。如今胡区没了白酿这个平衡点,定然会陷入一片混沌,如果在混沌之中能够获利而避开是非之时,对于黄恒和他的手下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到底动手还是不动手呢? “突突突!”黄恒还在为利弊权衡,突然门口的手下手中枪支走火,对着正对面七八个人一阵扫射。那几个人几乎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纷纷倒地不起,阴冷的空气里血腥味尤其明显冷酷。 “疯了!”黄恒大惊讶。与此同时,他发现剩余的人群已是一触即发,而他的手下也都端起了枪,随时准备袭击。 “怎么突然动手了?”李若融和麝月坐在墙角也是一惊。 “别动。”那个开枪的手下依旧端着枪,谁都搞不明白,为何已经进入安全地带了,他却如此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他,这名手下更加紧张了。 “小张,把枪放下。”黄恒命令道。 “谁是陈向风,出来!”小张根本没把黄恒的命令听进去,大声端枪对着人群嘶吼:“别牵连其他人,出来。” 黄恒立刻明白了小张的用意,原来小张还想找陈向风,看来九位数的酬劳让所有人都有点疯狂了。 “出来!”“突突突”小张对着地上七具尸体再次打出一梭子子弹。 顷刻间,人群被点燃了愤怒,场面彻底失控。人们大声质问着,为什么大家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却还要受到这种待遇。 “为什么还要杀人?” “为什么对无辜的人开枪?” 人群大声质问。 小张紧张的端枪对着人群,他的食指还扣着扳机,随时可能按下。 “把枪放下。”黄恒命令道,他希望能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此刻,他已经不再去想那九位数的报酬了。 “九……”小张还想抗辩,突然一条雪白的蛇从某个角度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咬住了他的喉管,他受惊地按下扳机,但是子弹没有打出来,一只粗壮的手生生从他手里扣起扳机,将枪夺了下来。小张张着嘴巴,撕扯着脖子上的蛇,两眼逐渐涣散,白沫从口腔里溢出,两分钟后他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那条粗壮的手臂则端着枪,与黄恒的手下对峙。那是一个精壮的男人,一米九的身高,浓眉怒目,眼神如炬,端着枪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只是太紧张了,都冷静点。”黄恒火速调停,寄希望于这只是插曲。”都把枪放下。”手下听命,不甘心地放下手里的枪。 一米九的汉子皱皱眉,似乎也不想挑出大事,收枪扛在肩膀上,冷傲地看着黄恒及其手下。 寨委会上空的空气凝固着,双方的怒火并没有因为枪械地放下而停止。此时此刻,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发生再一次地巨大冲突。 窗子外面浓烟滚滚,大火通过连廊和巨大的火势,已经将周围的房子点燃。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雨滴了。窗户上依然爬满了白根,想来火势离这里还有一点距离。 忽然,壁虎像壁虎一样悄悄沿着墙根爬到李若融和麝月身边。 “你干什么?”麝月警觉地回头,眼中瞬间露出杀机。 “别误会,我有事求你们。”壁虎那剩余的眼睛看着麝月,压顶声悄悄说。 “你想我们助黄恒脱险?”李若融看一眼房子那头的乱局。 “这事本来到了寨委会就该结束的,”壁虎思路非常清晰地说:“找得到找不到陈向风就算了,大不了回去重新打拼,黄老大在胡区也不是吃不开。” 李若融和麝月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黄老大一个犹豫,这不,没有白根这里也成了险恶之地。”壁虎看一眼那头的人群:“能剩下的都不是简单的主,怕是19个人压不住39个人。两位姑娘行行好,我跟了黄老大近十年,不想他折在这里。” “我们能做什么?”麝月挑挑眉:“现在大家都不动才是上上策。” “现在是黄老大不想动,对面却有人要动了。”壁虎虽然冲动,却是个极为明白的人:“刚才那条蛇可不是那个汉子放的,人群里藏着高手,也藏着危险。” 麝月看一眼人群,这人越少,高手就越多,黄恒此刻的确是危险中的危险了。他那十几条枪和十几个手下,还真不是对面人的对手。麝月犹豫片刻,便说:“让你们老大安全立刻可以,但是,得把陈向风留给我。” “啊?”壁虎眨眨眼有点吃惊:“你也是为了那九位数的酬劳?” 麝月聪明地回答:“难道给你们给酬劳的和给我酬劳的是一个人?” “聂海慿?”壁虎脱口而出,心里一阵后悔,他发现自己上当了。 聂海慿?亚兰深钢幕后主使之一,他也对钢钉感兴趣?麝月轻轻一笑问:“你有多少陈向风的料?” 壁虎掏出手机给两人看一张模糊的彩色老照片,那是在91号左氏珠宝店里,一个文艺气很重的年轻人正在制作一件手工艺品。他表情庄重严肃,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认真和执着。 “就这些?”麝月不满。 壁虎快速说:“老照片很难搞到的,虽然是侧脸,但他就是如假包换的陈向风。对了,还有一条料,在鲤鱼池附近有人见过他,然后我们就赶过来了。”说完,壁虎两手一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哦。”麝月不置可否地动了动嘴,然后抱歉地看一眼李若融:“那个……顺便的。” 李若融叹口气,笑笑,真是无奈。 “对不起啊,连累你。”麝月内疚地讲。 李若融摇头:“拜托,干嘛对不起。你都没顾陈向风,光顾着跟我逛古镇了,光这一点就比那些男人不知道好多少。” 麝月苦笑。 “去和你们老大说,聚集所有人,守着窗附近,告诉人群他不想惹事,等外头雨火停了,他便离开,不再侵害任何人。大家最好和平共处,否则他就砸窗子放白根和浓烟进来,大家同归于尽。”李若融淡淡说:“还有,告诉黄恒这里没有陈向风。” “诶?”壁虎眼中露出惊异。 “真没有。”李若融眨眼:“你不信就算了,你觉得九位数酬劳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命拿吗?” 壁虎大力摇头。 李若融补充说:“快去吧,叫黄恒小心人群里那个短发的女孩子,三个打牌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拄拐杖的老头。” 壁虎点点头,感激地看她们一眼,火速去了黄恒那边。 “为什么找陈向风?”李若融问。 麝月坦白说:“前行之杖残缺的部分是被陈向风设计的三根钉子‘指明针’链接着,找到陈向风才可能找到三根钉子,才可能获得残缺部分的信息。” “酱紫啊。”李若融点头。 196、成寨(10)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别管了,安全出去才好。”麝月说。 李若融笑笑,眼神中透出古灵精怪。 “说真的,别管。”麝月认真地说。她还想补充几句,却见黄恒的手下突然从各个位置退出,朝着窗口位置的黄恒聚拢过去。 很快,黄恒的手下筑起一堵人墙牢牢保护着黄恒的安全。同时,还把那个被挟持的中年女人扔进了保护圈。 “很显然他已经放弃九位数的酬劳了。”麝月冷冷说。 李若融笑笑,希望这样能安全到最后一分钟。 此时,窗口的黄恒对着人群开始发话:“无论在下有多么得罪各位,大家现在都只有一个想法,活着出去。所以,安全、和平才是我们共同追求的。在下已经放弃了本次任务,也不想在与诸位为敌,所以,大家都放松下来等着出去的时机到来。” 人群里发出冷哼。 一条蓝光急速向着保护圈飞去,一名狙击手眼明手快按下扳机,蓝光血肉模糊地落到地上,是一条碗口粗的蛇。 “当然,”黄恒当作没看见,面色却变得威严:“如果诸位一定要决一胜负,大不了砸碎这窗户,让烟雾和白根一起进入混战,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秒。”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把小锤,对着玻璃窗就要敲下去。 “别动。”人群里惊呼一片。 黄恒的手停在仅差玻璃几毫米的玻璃边,笑笑,靠着窗边淡淡重复:“和平、安全!” 人群骚动片刻也无他法,于是各自又找了位置坐下,寨委会再次陷入沉默。 “放开我。”受制的中年女人回头对黄恒说。 黄恒摇头:“现在不安全,等出去了,再放你。” “你会放我?”中年女人奇怪道。 “我知道你是白酿的手下,袭击贾胖子是为了复仇。”黄恒淡淡说:“我敬佩你们的勇气,也敬佩白酿,所以这次我会保你安全离开。记住,下次,可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中年女人叹口气,心中还是不服。 黄恒压低声说:“白酿势已去,你们为他报仇已是尽力,别回胡区了,各自去别处打拼吧,我会助你。” 中年女人皱皱眉,微微摇头,面露感激之色。白酿已去,组织分崩离析,他们最后几个人就此一搏,还是未能手刃仇人,真是憾事一件。 “出去保重。”黄恒取来刀子,松开中年女人的手臂上的绳子。 中年女人颓然地坐在地上,也无多言。 寨委会里安静了好一会,彼此都不再对立,各自克制着怒火等待着离开的时机到来。 外头依旧浓烟滚滚,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天气,烧到了什么地方。为了配合寨委会这块天然的冰金坠,保持这里面凉爽的空气,这里的窗户和门都用了防火防水的特殊密封材料,所以火无论如何也烧不到寨委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头依旧没有任何起色。大概沉默了有半个多小时,忽然窗户上映射出了红色光,黄恒贴着玻璃往外看,只感觉外头不远处火光四射,烟雾都被染成了红色。他大喜道:“雨停了,房子也烧了大半了。” 话毕,所有人都为之一振,雨听和火势迅猛都明了白根即将退去,他们快能重见天日了。在场的人无不兴奋异常,纷纷踮着脚往窗口外张望,果然外头火光一片,通过一座连廊,连内岛的建筑业付之一炬,火果然是一件厉害的武器。 此时窗户上的白根已经没了踪影,想是受烈火炙烤不是成了固态就是躲回了水里。 人群里一阵欢呼,现场的气氛终于变得稍稍放松了许多。 “小心人群里的人。”这种欢呼雀跃的时候,壁虎却是悄悄递了一句话过来。 黄恒心里一惊,想起李若融和麝月让壁虎带给自己的话,不由得向着人群里去观测她们说的那几个人。 三个打牌的年轻人还在原地打牌,他们的淡定本身已不寻常;拄拐杖的老头混在人群里,对外头的情形格外关心,倒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能拄着拐杖一路爬上爬下飞檐走壁的到达这里,也非等闲;短发女孩虽然也在人群之中凑热闹,眼神却却是盯着黄恒的方向,她人站在人群边缘,双手套在袖子里,给人感觉随时可能抛出一条毒蛇。 注意到了这些,黄恒也不敢松懈了。他提示手下注意四周,可别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好在那几个人虽然奇怪,倒也未有动手的迹象,各自奇怪着,固定在原有的位置里,保持着最佳进退的区位。 外头大火约莫又烧了有两个多小时,待滚滚浓烟褪去,天色已近黄昏,雨早就停,屋檐上断断续续滴着水珠。 黄恒看一眼门口,示意手下开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们,似乎随时准备再次进入备战状态。 黄恒一名手下小建端着枪先行出去,外头的空气并不清凉,似乎还混杂着一股焦胡、腥臭、汽油燃烧后的味道,非常难闻。 走出大门,小建警惕地在四周巡视一圈,发现四周的房子都已经烧得焦黑、有的只剩了一个房子架;有得还冒着些火星,滋滋滋滋地燃烧着;有得则烧得通体发黑,甚为恐怖。 同时,小建发现四周已经完全看不见白根的影子了。只有地上、墙壁上留下的黄色凝胶固体,显示着这种恐怖的生物存在过。 “外头没事了。”小建巡视完毕,对房子里大声说。 很快,黄恒便带着手下蜂拥而出,同时还带着那个刺杀贾胖子的中年女。黄恒知道此刻危机解除,自己在这里是极其危险的。于是。他立刻做出决定,派了三个人护送中年女人先行离开,自己则紧随其后迅速撤离。临行前黄恒叮嘱中年女人,再不要回胡区了。至于钱方面,他会给一笔安家费作为中年女人的酬劳。中年女人没有多说话,只是不住点头,眼里噙着泪花,感激地离开。 “姑娘,还有一事……”壁虎突然回到屋内,看着李若融。 李若融眨眨眼,浅浅一笑:“只是一点点至痛剂,时间过了,针毒自然也就消失了,上几次厕所就排掉。” 壁虎点点头:“了然。”说完,便走了出去,与老大会和。 黄恒消失得非常快,五分钟后,外面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房子里的人感觉危机彻底解除了,纷纷走出屋子,被眼前一片焦黑的景色深深震慑。回身看躲藏的寨委会,果然发现这座房子的外形奇形怪状,就是一块巨大的原石,在如此大火种,都未波及到它,始终保持着原来灰色的石色。 大难过后,众人并不想在这里再多做停留,纷纷寻找着连接外圈的石桥,以期火速离开。现在危机解除,大家也就各自寻觅出路不在结伴而行,很快人群便纷纷散去。 麝月和李若融也走出屋子,身后的屋子里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突然,房子里传来一声并无任何感情的话语:“贾胖子,就在这里了断吧。” 李若融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她扭头向后看,却正遇上那个被他们救的怀抱孩子的女人。那个女人一把将她拉出房子,压低声说:“别管闲事,里头怕是要打起来了。” 穿过女人的肩膀,李若融清晰地看见那个遇袭的胖子正被人四面包围,他面容严峻比之前在屋檐之上还要紧张数倍。包围贾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三个打牌的年轻人、那主拐杖的老者,以及那个会放蛇的年轻女孩。 “借过。”一条身影与李若融擦肩而过,她发现,那正是在连廊之上被贾胖子最终踢入水中的年轻人,原来他没事。 “赶紧走。”抱孩子的女人还在催促。 197、成寨(1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原来……不止那么几个袭击者。”麝月也停下步子,看着身后几米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李若融看着紧闭的大门,里面没有任何嘶吼,只有紧随而来的打斗之声。“在连廊,刺客可能觉得无法彻底干掉贾胖子,加之黄恒和他狙击手的阻止,所以,他们干脆假意放过贾胖子,等待时机重新攻击。” “这个掉落下去的年轻人是怎么逃过白根的?”麝月有些不明白。 “他的衣服露出的材质不正是和黄恒手下穿着的一样。”李若融目光锐利地说:“在上连廊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的衣服有点奇怪了,像是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夺了狙击手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至于躲避,其实根本不需要。进来的人那么混乱,根本谁都没看清谁的脸,他只需要隐藏在角落里到时候出现就可以了。” “里面会是什么结果?”麝月问,窗户的位置看不到房子全局,不知道里面的结果。 李若融耸耸肩膀:“各凭本事吧。” 她话音才落,突然里头发出一声巨响,门窗系数被撞碎,若不是麝月事先拉着李若融和那怀抱孩子的女人跑得又远又快,怕是要被无辜伤及了。 “怎么爆炸了!”抱孩子的女人恐惧地说。 李若融和麝月都没有说话,周围没有走的人也都纷纷紧紧盯着门口。 大约过了有几分钟,那个短发的女孩浑身是伤的从里面踉跄着走了出来。 “有结果了。”麝月淡淡说。 没有人跟着女孩子走出来,显然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她大声对着四周呼喊:“胡区再无贾胖子!贾胖子杀死了胡区姚老大,贾胖子被他自己的炸弹炸死了,他罪有应得!” “原来姚老大也被贾胖子杀了,这些人不仅报了仇,还给贾胖子安了一条杀死老大的罪名,贾胖子的余孽怕是也躲不掉了。不过,这个贾胖子,随身携带炸弹,果然是亡命徒,怪不得他会对白酿起杀心。”李若融看着黑洞洞的门口,好一会也没有其他人出来。很明显,这场爆炸,虽然干掉了贾胖子,也让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复仇者同归于尽了。 短发女孩说完这些,重重吸了口气,默默说:“白老大,咱们替你报仇了。”原来,她也是白酿的手下。说完话,她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眼神中的悲壮和哀伤系数化作几滴清泪,落在成寨的泥土上。 “没想到白老大的手下这样忠心耿耿。”麝月看着短发女孩消失的背影说。 “所以黄恒说他是核心平衡,绝非普通之人。”李若融点点头。 此刻天色已经临近黑暗,四周电力全无,越发无法看清事物。于是她们向着石桥的方向行径,希望尽快离开中心岛。 三人默默走了一会,一时竟然没法找到石桥的具体位置。原来这中心岛说小不小,巷弄排布复杂,如迷宫般盘根错节。三人走了半天,却依旧绕回了一条叫做“真相弄”的小街。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麝月的背包里有一盏迷你手电作为照明,才不至于让大家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借着手电光,麝月在街道转角找到一张地图,按照地图显示,她们离开石桥应该已经很近了。原来这“真相弄”有三条岔路,这三条岔路不在同一个点,且长得极为相似,但是它们最后都会交汇到同一个点,然后把走在上面的人带回原来的起点,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始终走不出的原因。 不过好在这是旅游景点,不是真的迷宫,在石刻地图上有很清晰的行走说明。原来这真相弄不能按照它铺排的路走,而是要走到一间酱油铺子,然后从酱油瓶旁边一条根本看不出是路的小路穿过去,就能看见石桥。可是现在所有房屋都已经烧毁,根本辨别不出所谓的酱油铺子,所以大家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地图研究完毕,大家当下决定按照地图显示再走走看。继续借着手电的光线,三人再次走上三条岔路其中的一条。果然,在一个转弯口以后,他们发现像没走一样依旧还在原来的情景中行走。因为知道有三条岔路,心中有数也就不觉得惊奇。 三人默默走了五六分钟,突然麝月让大家停下来,她的手电打在一侧的大缸上。那口缸极大,透着一股子烤过的咸味,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酱油铺了。 “就是这里了!”李若融高兴地说,顺着大缸往左后侧探索,果然有一条一人宽的窄弄堂通往很远的地方。 “走起。”麝月上下挥动手电,带头走进了寨弄。 几个人因为有了明确目标,且已经快要成功,不自觉中步子都加快了不少。一路疾行,走了有七八分钟,忽然前面显出微微的光。 三人快步走过去,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她们已经走出了寨弄,那光源正是不远处一座桥边的路灯。不远处的背景,依旧是黑乎乎烧焦的房屋,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路灯的线是埋在地下的,路灯又高,没被破坏到也是幸运。”麝月笑笑,带头往桥上走,嘴里说道:“抓紧时间过桥,先出中心岛,到了中间圆环,路况我们熟悉,很快就能出去了。” “赶紧的。”李若融拍着手高兴地往桥上走,突然,一阵冷风从后脑勺刮过,她下意识向左侧避让,紧跟着右后侧肩膀被一把利器生生扎了进去。“混蛋!”李若融反应也是极快,回身丢出一把毒药,顺势让自己节节后退,一直退到了桥半当中。同时,她捂着肩膀惊讶地发现,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不见了。 “怎么了!”麝月火速赶过来,也是一脸吃惊:“扎到你了?!” “好像一整把刀都扎进去了。”李若融忍着痛,一脸冷汗。 两人赫然发现,抱孩子女人手中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她们想起了一个她们始终忽略的问题,这个孩子从来没有露过脸。是的,这个女人一直抱着孩子,但是孩子的脸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才是藏的最深的……”麝月眯起眼睛看着桥下的女人,她们一个明一个暗,一个寒冷如冰,一个阴郁诡吊,构成了一种极为阴森的画面。“你敢伤她?我已经答应把她安全送出去,你……竟然敢伤她?哼!”麝月冷笑,心中怒火燃烧。 “在36区,姑娘们的好心还是留着保护自己的好。”抱孩子的女人说。 “派你来的人是庄颂松,还是聂海慿?或者另有其人?”麝月话音才落,身行已经火速移到桥下,瞬间就站在了那个女人面前。惊得那女人倒退了三步,差点撞上身后的墙壁。 “你说的我都不认识。”抱孩子的女人很清楚这场硬仗是避不了了:“姑娘,在下曹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得罪了。”话毕,两把短刀出手,朝着麝月攻击过去。 麝月只冷冷看她一眼,突然身形消失,曹琴愣是扑了个空。紧接着,曹琴的耳朵后面一阵冷风吹过,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快速袭来,她侧身躲过,地上瞬间顶入几颗石子。曹琴心中大骇,那些石头分明就是从桥上拔下来的,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徒手把从桥上掰下石头? “你也不过如此。”麝月挑挑眉,冷傲地抬起右手:“眉心?还是心脏?” 198、成寨(1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曹琴感觉一阵阴冷直刺背脊,脚下竟然有点打软。但是此刻她已无法回头,于是双刀架起,挥得虎虎生风,再次朝着麝月攻击而去。 话说曹琴也非弱人,她两把刀从前在业界也是出了名的快准狠,不少人尝过她双刀的厉害。今天她虽年龄有些上去,刀功却更为精尽。她的双刀在夜色里劈开无数银色圆弧,擦着麝月周身而过。此时麝月并无兵器,只有手心里那几个石子,曹琴还是有些胜算。 刀使得不错。麝月暗自思忖,身形一动,从曹琴左侧转到了右侧,劈掌而出,击得曹琴向后退了两步。她不待曹琴回击,再次袭击而来,对准曹琴左额头连击两拳,在她一时发蒙之际,对准脖颈劈手掌如刀再次击下。曹琴吃痛,向前迈出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擦掉嘴角淤血,曹琴转身,双刀半举,再次劈了过去。她知道,此刻已是性命攸关之时,若不能胜,便走不脱。可惜,麝月已经完全站了上风,她灵活地避开几次几乎劈到自己的刀刃,顺势抬脚对准曹琴的胸口狠狠踹出一脚,瞬间就把她踢到了两米开外。紧跟着,麝月手里的石头就对准了曹琴的致命位置飞去。 “别杀她,你要找的陈向风已经在这里了。”李若融突然在桥上大吼一声。 也真是这一声大吼,麝月的手稍稍偏了点,石头尽数打入曹琴右侧肩膀内,穿透血肉,落到一米开外的地上。曹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上。 “你还真是会管闲事。”桥另一头传了熟悉的声音,满是责备和心疼。 “你……你才来!”李若融回头看桥上渐渐出现的高大黑影,心里颇为不快。 “起火了,整个寨子都被封起来了,托了关系才能进到这里。”墨智机不紧不慢地回答。他虽说的淡定,其实先前真是险象环生。原来他们几个人在外头等消息,突然下起了绛红色的倾盆大雨,将整个成寨都覆盖在了雨幕之中。大约下了一段时间的暴雨,窄河方向那头一阵轰鸣声不断,紧跟着,外寨的各家各户都不再做生意,纷纷从自己拎出一桶一桶的“蓝腥草”,一桶一桶倒在通往窄河的各个出口,同时还有好多人拿来喷枪,没命地往墙壁裸露的部分喷射“蓝腥草”,直到把出口范围用“蓝腥草”完全覆盖,众人才退到一边观望。只是此刻,成寨内已已是臭气熏天,所有客人都被这怪味吓得出了城,不愿再进一步。 见此情形,墨智机和冯藤卓更觉奇怪和紧张,谁都坐不住了。墨智机立刻打电话给合作伙伴老刘,他要求对方尽快安排他进入窄河区域。此时,援兵未到,窄河防守严密,又涂满了不知所云的“蓝腥草”,正是进退两难之际,合伙人一时也没办法帮忙。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只间那出口无数白色的如网状的怪东西纷纷爬向寨外,此刻众人再次紧张起来,纷纷拿出武器对准那些怪物喷射“蓝腥草汁”。怪物一旦碰到这种汁液,瞬间化为黄稠的浓汁,很快固话。此刻,众人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寨民要如此疯了的喷“蓝腥草汁”,原来就是要阻止这些怪物出来。 据饭店领班解释,窄河内是活水,但是,水是从地下水渗透上来的,并无进出的通道,所以窄河里的生物系统是独立存在的。这玩意叫“白根”,一下红雨就从窄河深处通过跳到岸上的鱼身出来觅食,喝饱了红雨再返回水中,寻找宿主。 这雨已经几年没下过了,最近因为远处山体开发,造了很多“红景果”的暖棚,因为种植了这种植物,空气里便充满了“红景果”分子,增加了红雨的“口感”。最近干燥,加之久未逢雨,今天的大雨算是一次集中爆发。今天也是巧了了,聚集在半空中的红云飘到成寨上空,一场大雨说来就来,美味的雨水也将窄河内久未露面的白根引了出来,惹来这一场成寨大难。 就在冯藤卓等人焦急等待的时候,雨势渐收,众人还来不及高兴,突然窄河区域浓烟滚滚,不消片刻火光冲天,连外寨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焦胡味。 众人大惊,连这里的民众也都吃惊不小,不曾想到内寨竟然烧了起来。不过这里的人也是淡定,竟然就看着内寨点燃也不去救援,只在外围喷水、喷蓝腥草,只要保证火别烧出来,白根别跑出便可。如此淡定也是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内寨与外寨之间隔着一条窄河,内核心也搁着一条河,通常情况下都能各自安好。 此时墨智机和冯藤卓再也坐不住了,借来了防护白根的衣裤,冒着危险从屋顶层层往内寨推进。结果到了内寨窄河附近,彻底没辙了。那里已经是火光一片,连一丝进入的空间都没有了。 压着心头的焦躁两个人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从大烧到小,房子从完整烧得只剩架子。终于,天色渐暗,雨彻底停了,火也渐渐灭了下来,地上的白根也纷纷回到河道里,一切又恢复了恐怖的平静。 两人立刻下了屋檐,从石桥赶往内寨。走过还在冒烟的楼宇,忍受着焦灼的味道,一路看到满地焦黑的鱼尸和凝固成黑胶装的白根。在窄河附近找了一圈未有收获,两人很快又一路寻到内寨通往中心岛的石桥边。只见远处一座空中廊桥已经烧得只剩两三根木条,木条上挂着一些焦黑的布条,还有一具类似骨骼的尸体。 不及细看,两人火速穿过石桥,继续搜寻。就在这个时候,闵劲不放心,竟然也大着胆子跟了过来。此刻天色渐渐暗,怕是就要天黑了。三人抓紧时间搜寻,结果在即将靠近中心岛的时候正遇到一对结伴跑出来的夫妻,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寨委会避难。知道众人没事,心下才放心了许多。 那对夫妻临走之时,冯藤卓特地问了一句,他们是不是一对儿女叫小齐和小阳?对方回答,是的,并表示非常担心孩子。于是冯藤卓告知他们孩子没事,并嘱咐那对夫妻,他们小儿子因为紫羞球吸食过量而导致脑神经受损,好在还有救治的机会,第一禁止小阳再接触紫羞球,第二区东区研究所植物科找陈姓博士,他是专门的植物中毒专家,其中有一个门类是专门针对紫羞球中毒的。这对夫妻千恩万谢,才告别离去。 三人继续赶往寨委会,结果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寨委会里血液肉块四散横飞,像是发生过了剧烈的爆炸。地上一侧躺着七具尸体,头面部血肉模糊,一看便是中的而亡。 墨智机和冯藤卓一看遍知道这里发生了不止一次战斗。突然,司机闵劲大吼一声扑向半具尸体。那是一具下半身的尸块,周身绕着两条同样血肉模糊的毒蛇。司机颤抖着从尸块腰间取下一块玉制的装饰物,激动地说:“这是贾老大,这是贾老大……这……这可怎么办!”原来,贾胖子就是闵劲口中常说的老板。接下来,闵劲痛苦地出寨和老板娘会和,然后回来收拾贾老板的尸体。 冯藤卓和墨智机立刻出寨委会,继续在内岛寻找麝月和李若融。天色完全黑下来,他们只能借着手电光和月光继续寻找。双方可能是错过了,都没碰上对方,于是墨智机和冯藤卓回到窄河附近,打算会和伙伴后一起在回来继续寻找,毕竟人多好找。就在他们沿着窄河往出口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听见桥的方向有打斗声,火速赶过去才发现,麝月即将战胜曹琴,李若融则扶着桥护栏表情痛苦。 199、成寨(1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然后,就有了墨智机那句不冷不淡地话。 “你还不看看她的伤!中刀了!”麝月对着墨智机冷冷说。 墨智机一惊,又受伤了!火速去扶李若融,却被她很不爽地把手打开。墨智机紧张地问:“让我看看,扎哪了?” 李若融指背后:“帮忙拔出来。” “大出血。”墨智机低吼一声。 “我自己来。”李若融把手伸到身后用力抓住刀柄,一下子把刀拔了出来。 顷刻间,墨智机就闻到一股非常香的红烧肉的味道。黑暗中他幽幽地问:“什么东西?” “我买的真空包装的蹄髈,不能吃了,浪费。”李若融一边放下背后的书包,一边揉肩膀。那刀的力道极大,后肩膀异常酸痛,估计都青了。 墨智机有点不想认识她,只是默默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包黑乎乎的东西,肉香四溢,她只是心痛地丢进河里。 “你没事呀。”麝月松了一大口气,根本不在意李若融一手的肉汁,欢天喜地从桥下跑上来,给了李若融大大的拥抱。 “还好买的吃的够多。”李若融挑挑眉,同时狠狠白一眼墨智机,就和麝月一起下桥,重新走向曹琴。 此刻,冯藤卓就站在曹琴身侧,看到李若融的时候,礼貌地微笑点头。 麝月拿手肘撞撞李若融,笑:“算啦!” 冯藤卓何等聪明,一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麝月已经成功说服了李若融,他赶通过这个机会真正向李若融诚挚道歉:“我很抱歉,非常抱歉,对不起,对于贾摄府的事始终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份愧疚。” “你就那么在意贾摄府的事?”李若融看一眼冯藤卓的眼睛,她没有看到尔虞我诈,她知道冯藤卓是真心向自己道歉。 “很在意,所以才会感到万分抱歉。”冯藤卓诚意回答:“我甚至请麝月来做调停,希望事情能完全过去,我们还是好朋友。” “你真的把我当朋友?”李若融继续问:“你可别骗我。” “李小姐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当我竟然做出利用你、伤害你的事的时候,我对自己充满自责。”冯藤卓微微皱眉面色凝重:“虽然一直叫你李小姐,听上去有点隔阂,其实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你内心也是把我们当朋友的不是吗?” “废话。”李若融撇撇嘴。 “那么看在朋友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吧。”冯藤卓挤出一丝微笑,温暖而无害。 “你这个混蛋……再有下次怎么办?”李若融还有点小生气说:“再有下次我们就真为敌了!” “没了下次了。”麝月赶紧替冯藤卓说:“他下次再出这种幺蛾子,我替你解决他。” “不会了,绝对不敢。”冯藤卓赶紧说,他得到了期待许久的原谅,内心终于明朗起来。对于李若融他有无数愧疚和抱歉,对于这个朋友,他从来不曾想过失去,在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攸关的事件,他是真切地把这个女孩当作了自己一生的好友。 李若融内心又何尝不把冯藤卓当作好朋友,所以在知道自己被好朋友背叛的时候,她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可是今天,冯藤卓的举动又是如此真诚,也算一个契机吧,对于不愉快事件的一次疏导,也许朋友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又最终会合好,会理解。 “算了。”李若融笑笑,没再计较。 众人一阵欢笑,终于冰释前嫌。墨智机也从桥上走下来,但是没在意他们在高兴什么。 此刻,地上的曹琴突然咳嗽了几声,这才引起众人注意,这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麝月看一眼曹琴:“你一直抱着的小孩呢?” “不知道。”曹琴拒绝回答。 麝月走到不远处,用脚尖挑起地上的短刀,握在手心回到曹琴面前。“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逼你也是多余,去死吧。”说完手起刀落至刺曹琴眉心。 “住手!”黑暗的巷子里爆喝一声,紧跟着一条小小的黑影跑了出来,护在了曹琴身前。 手电光照在黑影脸上,棒球帽下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从衣着看真是曹琴一直抱在手上的小孩。 侏儒?麝月微微皱眉,怪不得以为是四五岁的小孩了,原来如此。 “别伤害我大姐,有问题冲我来!”侏儒大声说。 “我在找陈向风……你可以给我点提示。”麝月玩着刀冷冷说。 侏儒和姐姐对视一眼,沉默着。 “他就是陈向风,”李若融在一边说:“他又不是陈向风。” “什么意思?”麝月不明白。 “记得黄恒说过,他们感觉是看见了陈向风,但是又抓不到他。壁虎也给我们看过照片侧脸,那说明黄恒的手下看见陈向的可能性是有的。”李若融笑了笑继续解释:“那么,我们可以把‘陈向风’看作一种别人的感觉。即黄恒和他手下看到是一种感觉很像陈向风的人。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法准确捕捉到‘陈向风’,才会由着他几次变装易容,搅得黄恒手下晕头转向。” “那么他是……”麝月突然明白道:“他是陈向风的后人,所以……才会有陈向风的感觉。” 李若融点点头,她也是刚才走过“真相弄”窄巷的时候突然想到,真相也许就是这样狭窄,但是又如此细致精准,不由得人违背。 “说的没错,我就是陈向风的儿子陈叙,你们看到了,我只是个侏儒,我也不是什么手工艺大师,我在这里的职业是窄河里给游客撑船的船工。” “那就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麝月说。 陈叙想了下,然后说:“不如你问我答吧,我把所知道的都尽数告诉你们,也请你们放过我和我姐姐。” 麝月点头:“可以,那就说说关于指明针的事。” “指明针?你是问水晶手杖上的钉子?”陈叙问。 麝月点头。 陈叙看一眼已经烧成废墟黑漆漆的房屋:“这根针我听说过,对于这种设计有详细的记载,不过……房子都烧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住窄河附近?”李若融看一眼烧焦的房屋,心里还希望留下点残骸的可能。 “我家住油铺隔壁第三间小食铺子。”陈叙不紧不慢说:“后头存着不少香油,烧起来的话,资料留存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关于针的这本册子,咱是用来垫了桌脚……所以……没太多希望。” 众人:“……” 听到他说这些,大家内心不免有点很失望。和指明针有关联的事物系数被毁,如果找不到什么有针对性的说法,想要找到三根钉子,其实是非常有难度的。 “你几岁来的成寨?”冯藤卓突然问。 “15岁。”陈叙回答。 “今年贵庚?”冯藤卓继续问。 “25。”冯藤卓挑挑眉,还以为你35呢,原来才25。冯藤卓又问:“你父亲什么时候离开成寨的?” 陈州眼神里有些吃惊:“为什么认为他是离开?” 冯藤卓挑挑眉:“你父亲是知名的工艺设计大师,可能你的资质无法继承他的本领,但是艺术家都是不希望艺术品失传的,我猜他是离开成寨去找传人了。但又由于低调的性格,所以,才不太有人知晓。” “那又如何?”陈叙反问,间接证明了冯藤卓的猜测。 “既然如此,那你说的那本指明针的书应该只是个副本,否则他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心血让你垫了桌脚,即使你是他的儿子也不行。”冯藤卓笑笑说:“我想他留下这本书给你,是希望在有人找指明针的时候能给你防范一下,保你无忧。” 陈叙微微蹙眉。 冯藤卓继续说:“”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垫桌脚,无非只是想让可能的入侵者忽略它的存在。毕竟怎么藏,不如让它露出,反而更容易被忽略。” 陈叙听得一愣一愣,竟然一时找不到措辞。 “好了,直说吧,三根真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保命的?”冯藤卓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阴冷的黑夜显得更为恐怖。 一阵冷风刮过,陈叙和姐姐都感觉背脊一阵阴冷。 过没多久,陈叙终于妥协:“我父亲说,三根针分别有三句对应语,如果找到它们,你们还能得到一条关于‘残缺的明示’。” 关于“残缺的明示”?难道是前行之杖的残缺部分?冯藤卓不及细想,继续问:“哪三句话?” 陈叙不多隐瞒,回复道:“第一句‘简单•心,相信下一颗彩蛋里,藏匿, 曲折’;第二句‘职业,只是外套,扑克脸,不适合担任愉快,微笑着去玩弄精彩’;第三句‘歌颂者,查无此人,所有赞美都是对成功的多余加冕’。就这些了。” 三句话的开篇竟然和“南极线”给的一模一样,只是陈叙补充完整了。一时之间有点走回原路的感觉,突然没了答案。于是,冯藤卓又补问了一句:“你父亲有没有提过关于当年修复手杖的人?比如长相?特点什么的?” 李叙不加思索回答:“父亲只提过,那个要他修复手张的人,戴着帽子遮着 脸,看不清长相。而且当时他只在意修复手杖,根本未纠结于他的长相。但是从手看,这个人的年龄应该在四十五左右。其他就真不知道了。” “你有补充吗?”冯藤卓问地上的陈叙姐姐。 “她是我表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委托他的姐姐我姑妈照顾我。”陈叙坦然道。 冯藤卓点点头,也并不再多作纠结。“行了,你们走吧。” “你确定?”陈叙扶起表姐,有点质疑。 冯藤卓点点头肯定地说:“你父亲想说的话都在那三句里面了,可以了,走吧。” “多谢。”陈叙不再多作停留,扶着表姐匆匆消失于黑暗之中。 “走吧,我们先出内寨。”冯藤卓看着桥另一端说。 众人皆同意,各自走上桥,向着外寨而去。 200、妄布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外寨天色已经黑透了。好在墨智机的朋友早就备好了两间上好的旅店等 着他们。加之墨智机和冯藤卓的手下来了不少,洋洋洒洒一大波人都住进了旅店之内。 一路奔跑躲藏淋雨,大家都已经累得不行,各自打了声招呼也不再多言,进屋休息。饭菜则有旅店专门送入客房,不再外头聚集了。 因为大雨的缘故,外头的蓝腥草去了一半,加之考虑到明日要做生意,所以寨子里的人集体努力,把剩余的蓝腥草冲刷干净,瞬间,那股腥臭的味道就彻底不见了。 吃过晚饭,洗好澡,李若融裹着被单蜷在床上发呆。背脊异常酸痛,动一动都觉得有散架的可能。 墨智机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李若融把一整条被子裹在身上,只有半个脑袋露在外头,像一条大懒虫一动不动摆在床左侧。他一边倒水,一边笑:“我说你的好心肠什么时候能在我身上发挥一下?” 李若融:“……” 见李若融没有搭理自己,墨智机喝干杯子里的水坐到床上继续说:“能别想冯藤卓那些讨厌的钉子锤子的事了吗?” 李若融偏着半个脑袋看墨智机:“在桥上那么远你都能听见?” “很远吗?”墨智机不以为然,突然压了上来。 “疼疼疼~酸~酸~”李若融面容苦涩地说:“你给我下去!” “受伤了?”墨智机看她表情痛苦,有点紧张,一层层把她那被子扒了,看了看也没见出血伤口什么的,于是问:“告诉我,哪疼?” “后肩膀。”李若融一动不动回答。 墨智机拉下她衣领,看见后肩膀上一块巨大的乌青,他知道一定是被刀的力气给砸到了,好在没破皮出血的,于是心里也就放心了。紧接着,他想到这货这样帮着冯藤卓,就有点没好气说:“让你管闲事,该你疼。”顺便还在她那块乌青上拍了一掌。 “酸~~~~~~~~酸~~~~~~~~~~疼~~~~~~~~~”李若融痛得呲牙咧嘴,这酸爽的感觉停不下来啊。 “我帮你去祛瘀啊。”墨智机再次压上来,在她耳边吹气。 李若融忍者痛,担忧地说:“你……你……别乱来……看看也知道这里隔音 很差的,你千万别乱来。” “我没动啊。”墨智机很无辜地看着她。 “我……我是提醒你。”李若融顶开墨智机:“不准碰我。” “我是想说去前台给你找祛瘀的药,你想哪去了。”墨智机挑挑眉,拿过周 边的电脑打开,干脆开始干活了。 李若融坐起来,摸到遥控器,靠着床背看电视。 墨智机打字飞快,这引起了李若融的好奇。她斜着身子把脑袋凑过去,一看, 全特么是讨厌的数据。李若融撇撇嘴酸酸地说:“出来还工作呀。” “是啊,和远捷集团的合作案泡汤了,那么多热钱得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墨智机一边工作一边说。 “亚兰深钢已经伤的申请破产了,看来在S城彻底没得混了。”李若融看着 电视说:“不知道36区能不能抵挡得了亚兰深钢?” “表面看上去越没有规则地方,规则则越苛刻。”墨智机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李若融瞥一眼墨智机,他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做事。、 墨智机扭头转向她,眼神和她撞个正着:“大家各自为战,各有各的规矩,到了可能影响彼此利益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一条规则来制约。这样的规则越来越多,就成了公约。彼此保障、彼此遏制。” “你认为亚兰深钢进入36区破坏了那里的规则?”李若融眨眼。“你认为亚兰深钢进入36区破坏了那里的规则?”李若融眨眼。“你认为亚兰深钢进入36区破坏了那里的规则?”李若融眨眼。 “不是破坏了规则,是打破了平衡。”墨智机保存好文件,合上电脑:“亚兰深钢在S城没有玩转出花样反而被团灭,到了36区就会更加举步维艰。或许,他能买通一部分组织为其所用,但是,想要一家独大像在S城那样称霸尚且行不通,更何况是在36区这种极其复杂的地方呢。” “你是不是也出手了?”李若融刨根问底。 墨智机伸手揉揉她脑袋:“你好奇心太重了。” “一向如此。”李若融耸耸肩膀。 墨智机也不隐瞒,直接说:“S城我没有出手,按照城市规则走,看亚兰深钢能做多大的盘。可惜,他们树敌不少,各家都在发力钳制,加之有人出手,在一系列爆料、揭发、事故中,亚兰深钢已经走完了在S城的路。没得翻转,相信这次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也不会让他翻身的机会。” 李若融眨眨眼:“然后他就转战36区了?” 墨智机摇头:“不是,亚兰深钢的策略是两条线齐头并进。S城是明线,36区是暗线,而且在36区亚兰深钢实际并不参与非法事物,而是有一个叫做‘妄布’的组织在其背后暗箱操作。” “‘妄布’?”李若融挑挑眉。 “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些了,就算是‘妄布’也不可能在36区横行,没有哪个组织会同意有人进来横插一杠分一杯羹的。”说完墨智机扭掉床头灯躺了下来。 狂妄?李若融还在想,却感觉腰间被人一圈,整个人就被收到了身后人的怀里,紧接着墨智机的胸膛就贴在了她后背。 “快睡吧,这都折腾一天了。”墨智机轻轻地说。 李若融似乎也有了睡意,闭起眼睛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就在李若融熟睡以后,黑暗里,墨智机却张开了眼睛,翻身坐起。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下床,悄悄走到阳台上,轻轻关上了身后的门。 此刻成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下里一片寂静,连一只飞蛾也不曾有。远处内寨的方向只依稀有一条不清不楚的线,也分不清是哪家建筑。 天空中云层很厚,一轮圆月若隐若现,空气中早已经没有任何腥味和腐臭,因为一场大雨洗礼,变得有点清新。 墨智机站在阳台上,点起一根烟,火星明灭间,烟雾袅绕。他拿出手机,拨了项师傅的号码。 “首领,一天都找不到你。”电话那头是项师傅的声音。 “出了点事,明天就回来了。”墨智机说:“替我查一下胡区现在的情况,另外……监测一下孙桐和郭娉的动态,查一下她们有没有接近来成寨。” “有什么问题吗?”项师傅有点奇怪:“上次你说这两个人不必去管了。” 墨智机耸耸肩:“经历上回的事,两人都太安静了,我要她们永远别冒头。” 项师傅立刻说:“应该不敢再胡来了,不过保险起见我马上去查一下。” “好。”墨智机点点头:“胡区乱得有点突然,亚兰深钢最近在36区也不消停,我担心是他们在搅局。” 项师傅笑笑:“这里是36区,没有规矩就是有规矩,您放心,没他们玩的地方。” 墨智机点点头,挂掉电话。透过落地玻璃窗,他静静地望着还在床上酣睡的李若融,画面并不清晰,光线也暗淡,但他心里就是忍不住油然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 快一个月了……墨智机忽然微微皱眉,心头升起一丝不快,他重重吸一口烟,回避掉内心的烦恼,吹着夜晚的风,仰靠着阳台静静享受这喧闹后的清净。 201、岛志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大家稍稍碰了个头。由于昨天运动太过“激烈”,以至于各自都疲累到不行,于是各自打个招呼,便离开成寨,各回据点。 一路驱车回据点,费说了一件让冯藤卓颇为担心的事,郭娉不见了,而且是不见了很久。电话联系不上,实验室也是人去楼空。 “多久了?”冯藤卓问。 “半个多月。”费坐在副驾驶,回头和冯藤卓说。 “之前有什么异样吗?”冯藤卓又问。 开车的范篱说:“大概是半个月前,她有段时间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她说是用错了毒,已经在调理中,叫我们不要太担心。” “她是用毒的高手?是在实验新的毒药吗?”冯藤卓皱眉,他一直觉得郭娉是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未曾想到,其实一些细微的变化正在朝着不可控制地方向发展。 “实验室我们也去过了,很久没有用过了,不知道她在调制什么。”费回答。 “首领……”范篱见红灯,停下车。 “什么?”冯藤卓觉得范篱有话要说。 “……”范篱沉默了一会才说:“郭娉最近可能和孙桐有联系。” 什么!车上的人都一惊,要知道,孙桐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这里的人都讨厌她、厌恶她,郭娉怎么可能和这个人在一起?!真是太奇怪了。 “只是偶尔见到过一次,所以不能很肯定。”范篱解释说:“大概十几天前,我去36区的钟谷街,在一间老牌茶楼口,看见郭娉和孙桐一起走了进去。” “你确定是郭娉?”费有些不敢相信。 范篱发动车子,肯定地说:“我肯定。因为当时我也很震惊,所以在茶楼对面的咖啡馆找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想等她们出来再确定一次。我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一个小时以后从茶楼出来的的确是郭娉和孙桐,而且她们有说有笑,似乎关系还不错。” “有照片吗?”费还有点不相信。 范篱抱歉地说:“其实,我并不想把这件事讲出来,也不会拍任何影像。只是因为她最近失踪,才提。” “我明白。”冯藤卓点点,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件事我会详查的,等有结果再提。如果没什么事,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是郭娉的自由,我也不想干涉。” 说完,车子里一陈沉默,谁都不再讲话,车子一路行驶到据点。 据点里郭源泉、阿克鲁、博克明、冯清清已经等了会儿,茶几上喝了一半的饮料显示他们已经坐了有一会儿。冯藤卓一行人回来,各自落座,废话不多说,开始讲正事。 关于最近的工作安排,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就是全力以赴寻找前行之杖残缺的部分。 冯藤卓坐在沙发中央,心思却暂时不在那半截前行之杖上。他看上去很淡然,对于物质上的追求,他向来可以取舍,可是对于麝月,却是他不能逾越的鸿沟。或者说,即使他能够逾越,他也不愿意。所以,关于寻找后半段手杖,他一直以为是私人事件,不想牵扯到自己的组织。 冯藤卓沉默了几秒,于是客厅里就安静了几秒。过了会,他才开口说:“我希望你们知道,这件事完全出于我的私人原因,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我自己的事不会太牵连你们。” “从来就没有首领。”郭源粗着嗓子说:“大家各凭本事找前行之杖,是对方先对我们不利,我们是合理反击。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是啊!”众人赞同。 冯藤卓笑笑,表示感谢:“这么多年了,一直被你们支持着,真的很感谢。” 阿克鲁说:“首领,你说一句想弄谁,不需要理由,不要需要任何理由,我们就去执行。” “是不是这次找陈向风有阻力?我们去查。”博克明说。 “没有阻力,有了点结果。”冯藤卓摇头,先简单讲了此次成寨一行的经历,为了避免大家的担忧,他略去被袭击的部分,只提找到陈向风后人以及所留下的关于“指明针”完整的三句话。但是,他需要大家群策群力,从这三句不明言状的句子里寻找能够有所突破的缺口。 “那就找呗。”费回到屋顶,大概倒过来思路会清晰,说话语速都快了点。 “继续找之前有一个问题我想说明一下。”冯藤卓看一眼麝月。 “我替他说吧。”麝月回应性地看了一眼冯藤卓,然后说:“你们首领的意思是,他找到手杖以后,他会按照他始终认为手杖是海港的这条理念,把手杖给我,由我来决定是去启动海港,还是留着当装饰品。” “我们没问题,随便你们处理。”众人异口同声,然后大家都呵呵呵呵地笑起来。 麝月也难得露出开怀的笑,然后看着冯藤卓说:“就算拿到手杖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回海港,我只是不希望手杖落到不知名的幕后黑手手中。当然,如果海港有问题的话,我的确会考虑归还手杖给海港,毕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冯藤卓笑笑:“我明白。” “没有手杖大不了海港不再漂浮,并不影响岛民出入的权利,也对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麝月难得说一些关于海港的问题,她继续道:“而且你去过海港,也看见了,海港周围的的部分海水正在变质,说明海港正在释毒,海港只有在无法保持自然平衡的时候才会开启自我调节机制,才会释放如此多的毒液到海水中。” “这个问题以前发生过吗?”冯藤卓问。 “岛志记载,130年前发生过一次,也就一次,而且释毒只有7天,一个星期。”麝月认真地说:“但是,这次释毒的时间应该有五年以上了,在我当族长的第二年就已经发生了海水周围水域变质的问题,等你们把我带出岛,那一带也没有缓解,反而海水更深黑了。这是释毒的表现,连周围的礁石都发黑了,说明这个过程一直存在。” “如果海港启动,是不是就能缓解这个问题。”郭源问。 “海港停止运行是因为没有手杖,但是这和释毒并没有完全的关联。”麝月说:“是有什么机能出现了问题,才会发生平衡坍塌,具体出了什么问题,只有到岛上才能查清楚。” “需要我们协助你上岛吗?”博克明问。 麝月摇头:“暂时不需要,按理说,这些事让现任族长解决就好了。” “我们无法回避‘手杖’所带给我们的问题,”冯藤卓补充说:“这只一直在幕后操控的黑手,把我们都当做他寻找手杖路上的障碍,随时随地都准备对我们不利。与其被他来找茬,不如让我们替他撕下假面具,看看究竟是谁在捣鬼。手杖,就是我们的鱼饵。” “说得对,”郭源同意:“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这样咄咄逼人,我们也不用客气。把他找出来,以免后患。” 众人一致同意。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阿克鲁难得出现第一个提问的。 “你说。”冯藤卓喝着茶笑道。 阿克鲁打了个比方:“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手杖的大部分,也就是活,我们只是少一根底托。假设这是一根游戏手柄,大部分重要零件都在上部分里,下半部分只是一个托的部分,是不是基本不影响它的操作,只是样子有点难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用已有的手杖假意去启动海港,诱敌出击?”冯藤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是。”阿克鲁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冯清清突然开口道:“记得那个时候的预言诗吗?‘摆一个电 视剧的姿势,未必能写出一篇好文章。坐姿舒适才有利于思维发展。’或许,这就是对于前行之杖的残缺部分的一种注释。不必在意它是否破碎,恰恰相反,它已经适应了残缺的现状,也许有些时候是我们的心希望它愈合。” “有一定的道理,”麝月同意她的说法:“或许手杖也不不在意是否被修复,但是,没有下半截底托根本启动不了海港。它的精密程度非同一般,缺任何一部分都会导致海港无法正常启动。” 费在屋顶说:“怪不得那些家伙只到我们据点找过一次手杖就没再行动了,对方也认为手杖必须完整,所以都发力去找寻下半截作为筹码。” 范篱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回到‘指明针’的问题,尽快破解它,在对方之前获得后半段手杖,抓住主动权。” 众人同意。 关于指明针有三句没有关联的话“简单•心,相信下一颗彩蛋里,藏匿,曲 折;职业,只是外套,扑克脸,不适合担任愉快,微笑着去玩弄精彩;歌颂者,查无此人,所有赞美都是对成功的多余加冕。”它们到底在表述什么呢? 冯藤卓说:“这三句话是陈向风在设定指明针的时候就已经随之出现的附语,也就是说,这份联系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我们可以得把时间往前推算,在三十年前的这个时间段寻找契机。” “既然每一句都有所针对,我们最好从最容易入手的开始。”博克明说:“在这些话语里,扑克脸和彩蛋是直观的人物和事物,还有歌颂者,也能深入分析分析,或许会有些线索。” 郭源说:“扑克脸让人想到小丑,彩蛋叫人想到复活节,歌颂者则像是表演者。可是,其它搭配的字又如此奇怪。” 冯藤卓说:“这样,郭源和阿克鲁去查一下关于彩蛋的问题。三十年前36 区很少有彩蛋一说,看看有什么商店或者特别的活动有所涉及彩蛋的。另外我在想,彩蛋是不是‘电影结束放映后出现的彩蛋环节’?因为他说了藏匿。彩蛋是表面,电影彩蛋才藏着各种隐藏情节。所以,阿克鲁你要顺便查一下关于电影方面的问题,看看三十年前有什么电影是带彩蛋的。” “收到!”阿克鲁点头。 “歌颂者这个非常晦涩,范篱和费去查一下关于歌剧院、话剧院、舞台剧等等的资料。”冯藤卓说。 范篱和费领命。 冯藤卓继续说:“假设扑克脸是小丑,‘不适合担任愉快’说明他似乎并不胜任这个职业,‘微笑着去玩弄精彩’是不是意思他是勉强在工作?” 博克明想了想说:“‘职业,只是外套’很明显,扑克脸小丑在这个人看来,只是一份职业,他有养家糊口的无奈,所以才会有后面那些不情愿的话。我想去调查一下三十年36区马戏团的分布,看看有多少在册的马戏班,说不定里面会有一些小丑的线索。” 冯藤卓点头同意:“那么就按照这个安排各自查找,先看看查的内容,再做下一步打算。散会。” 有了事做,于是大家各自散去,各凭手段继续调查。 冯藤卓开门去阳台透气,外头天色不错,风也凉爽,吹得人心境都变得有些愉悦。 “那个……冯先生。”冯清清跟到阳台上,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吗?”冯藤卓笑问,阳光里他的笑容依旧清澈而无害。 冯清清笑笑解释道:“冯先生,您不安排我做事吗?” “你是客人,已经帮我很多忙了。”冯藤卓笑着说:“调查这种事,我们会处理好的,深入调查之后或许还有很多事要请你帮忙的。” “好好。”冯清清用力点点头,心里挺高兴,至少自己在这里不是吃闲饭。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然后轻轻地说:“冯先生,关于上次对您说的那个预言诗‘摆一个电视剧的姿势,未必能写出一篇好文章。坐姿舒适才有利于思维发展。’或许是针对手杖,但是,更深层的也许也是在影射麝月。” 冯藤卓眨眨眼:“影射什么?” “在麝月的内心深处,她已经是把自己放在你这一边的事实。对于海港的过往,她是真的看的很开,不在意了。” 冯藤卓眼里露出满意很惊喜,他点点头:“谢谢,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最愉快的事,谢谢。” 202、聂海慿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亚兰深钢正式从S城的舞台退出,伴随而来的连锁效应可能还是他也未曾料到的。受到S城连锁事件的影响,亚兰深钢其它城市的业务也出现了问题频发的状况,事故不断,纠纷不断,只短短经历了两个月不到时间,这间规模宏大的巨无霸级企业就轰然在各地倒塌,从此再无翻身之力。庄深刚、黄亚兰败走S城,从此消声灭迹,那座被他们买下的“固立巨”大厦也被重新拍卖,异位其主。 对于这个结局,庄松颂显得很平静,一方面他不是亚兰深钢的主控手,另一方面对于亚兰深钢这种大张旗鼓的行事方式他向来觉得太过招摇,总有一天会因为不知道得罪了谁,而被团灭。事实证明,正是亚兰深钢咄咄逼人的行事风格,才最后被人秒杀于无形。对于把亚兰深钢推向深渊的幕后黑手,他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狂妄。 天色渐暗,外头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在公寓玻璃窗隐射出城市迷离的色彩。客厅里气氛糟糕,空气分子里都是剑拔弩张的危险。两波势力在一间巨型企业轰然倒塌之后,从彼此协作瞬间变作落井下石和严密防守,庄颂松和聂海慿此刻既是这个状态。 单人沙发里坐着实际操控S城亚兰深钢的聂海慿,他年纪不到四十,架着无框眼镜,面容稍显严峻,穿着一套休闲装,颇有几分年轻企业家的模样。他的对面,长沙发的中间,坐着随性而为的庄松颂,嘴角勾着阴谋的笑,眼神里尽是不屑。 聂海慿首先发话:“组织有组织的安排,你照着事先说好的尽快办理就是了,该把谁往36区输送就尽快去弄,S城不行,好歹也得在36区有一席之地,有话语权。” 庄颂松冷笑,扫一眼聂海慿不冷不热地说:“S城已是死局,没得救了,你不在家里好好反省怎么搞垮亚兰深钢,跑到我这里来指手画脚,恐怕不合适吧。” 聂海慿恨恨地说:“你别忘了,从组织结构上看,我还比你高一个级别。” 庄颂松挑挑眉依旧不以为然:“位置不过是个虚名,也就只有你看在眼里。你比我高,也根本命令不了我;你比我低,我也不屑用你,所以,高和低根本没有意义。有本事就高,有能力就高,办砸事情就低,低到尘埃里。” “你!”聂海慿挺身,身后的手下立刻举枪对准庄颂松。聂海慿压着火,让手下放下枪,然后说:“现在不是我命令你,是上面让你安排。” “我会和上头交流的。”庄颂松冷冷一笑,放缓口气说:“怎么说呢聂海慿,也是你运气不好,被人一举歼灭。不过,换做别人也指不定斗不过S城的那些人。” 聂海慿反讽道:“哼,你在36区也不过如此。以为占了几个小山头就能做老大了,36区那些个大组织可还都没出手呢,你就敢跑到人家的地头撒野,有收拾你的时候。” 庄颂松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若不是我在S城的亚兰深钢不停资助你在36区的行动,你能坚持到现在?”聂海慿开始打人情牌:“说到底,你该对我表示感谢。” 庄颂松挑眉笑,继续点头:“我对你表示感谢,组织上也感谢你,所以组织上希望你可以隐退……不对……已经没有大企业需要你操作了,你还是消失比较安全。”话音一落,庄松颂目光一冷。 瞬间,聂海慿那些持枪的手下突然抱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流露出极度恐惧的色彩。 聂海慿大惊,他从位置里跳起来,大声说:“你们想灭口!可知道……”他的话定在半空之中,他的脖子上一条铁丝已经牢牢绕了上来,并向后无限牵扯,将他半个身体挂在沙发之外。聂海慿张口欲叫,却只能沙哑的发出“啊啊”声,他伸手想要扯掉铁丝,无奈那个东西已经嵌入皮肉,连一片指甲盖也伸不进去了。 最后的时刻,聂海慿眼神里看见的对面庄颂松扬着手里的光盘,他的耳朵里听见庄颂松缓缓吐出:“你的情妇已经把光盘交出来了,你去见她吧。” 铁丝越来越紧,聂海慿的脑袋逐渐空白,他的双腿胡乱地蹬踢着,速度由快减慢,最后向前一伸,彻底断了气。 “受苦了。”庄颂松看着尸体淡淡地说。 “少假惺惺。”尸体后面露出孙桐的脸,眼神较之从前更为阴郁。 “他就是个假惺惺的人。”紧接着,郭娉从门外进来,也是一脸的阴郁。 “既然如此,大家都是‘老实人’就不要说假话了,”庄颂松笑:“两位姑娘决定好进入妄布了吗?” “决定了。”孙桐说。 “我只是和妄布合作。”郭娉阴冷地说:“妄布助我,我助妄布,就是这样简单。” “OK。”庄颂松点头:“没问题,你们觉得可以就行。” “你欠我们的,别耍花招。”郭娉眯起眼睛,看着庄颂松。 庄颂松知道她是在计较那次把他们两个交给黑色本子的事,于是他装失忆笑嘻嘻说:“当然,我会尽力帮助两位姑娘的。” “我们也会尽力帮你在36区站稳脚跟。”孙桐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很高兴与两位姑娘合作,在下不上荣幸。”庄颂松依旧是假惺惺的样子,但是他内心对于双方合作持保留意见。他们合作,好处是,一方面彼此过节太深,不可调和,此次合作就能减少两个敌人;另一方面,他觉得两个满怀仇恨的女人能量无限,定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庄颂松也有担忧,这两个女人对于他在36区的布局没有任何帮助和好处,她们的冲动和狠辣也可能惹出事端,无奈妄布话事人要求他们合作,就只好勉勉强强答应合作了。“很高兴与两位姑娘合作,在下不上荣幸。”庄颂松依旧是假惺惺的样子,但是他内心对于双方合作持保留意见。他们合作,好处是,一方面彼此过节太深,不可调和,此次合作就能减少两个敌人;另一方面,他觉得两个满怀仇恨的女人能量无限,定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庄颂松也有担忧,这两个女人对于他在36区的布局没有任何帮助和好处,她们的冲动和狠辣也可能惹出事端,无奈妄布话事人要求他们合作,就只好勉勉强强答应合作了。 孙桐说:“你为我们布局总要有点时间,不如我们先表示诚意,你安排我们替你做点什么吧。” 庄颂松笑笑,立刻把话题转到事情上:“是这样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和冯藤卓彼此都在争夺一柄权杖。” 郭娉点头:“知道,冯藤卓已经拿到大部分了,但是它是个残缺品,似乎少了一个底托。” “你知道他把手杖藏哪吗?”庄颂松突然问。 郭娉脸一冷:“他是我的首领,我并没有说和你合作就要背叛他,把他那里的信息都抖落给你。” “只是一问。”庄颂松笑笑。 “具体藏哪里我不知道,”郭娉冷冷说:“反正大家都在找下半截就是了。” 庄颂松点点头:“那好,我们就加入找下半截手杖的队伍中吧。你们两位替我一起找下半截手杖。没问题吧?” 两人点头示意没问题。 “很好,”庄颂松取出一只信封给两人:“这里是酬劳,一点小意思,还有下半截手杖的信息。” 孙桐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两张票:“你要我们去看戏?” 庄颂松神秘一笑:“去看一次,你们就知道了。” 203、信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多久没有见到阳光,就有多久没出来聚过。今日风和日丽,正适合出来小聚。 对于相约的地点,不需要刻意安排。对于人人喜爱的咖啡馆,也可以尽一份光顾的义务。 提早选好位置,点上喜欢的饮品,等待着久别的相逢。麝月坐在秋千椅里,心情显然萌萌的。摇着椅子数着时间等李若融,上回在成寨没有讲完的八卦,今天必须统统讲一遍。 一边的冯藤卓淡然地坐着,手边的咖啡已经微凉。他摆弄着手机,表情平静,眼神无害,路过的人忍不住被吸引,偷偷撇向他。然后,就会被他身边的麝月惊艳,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怎么还不来?”麝月搅着杯子里的奶昔。 “我们早到了,还没到时间。”冯藤卓看着手机,平静地说。 “约了几点?”麝月嘟嘴问。 “一点半,现在才一点十五分。”冯藤卓说,瞥见手机进来一条消息。他微微皱眉,那条消息的名字显示是郭娉。 郭娉已经完全处于消失的状态,突然来消息,让冯藤卓略感惊喜。他立刻点开消息,“对不起”三个字首先映入眼帘。冯藤卓微微皱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升起。 郭娉的短信内容大致如下: 对不起首领: 很高兴能在您的团队里供职至今,做过许多让您为难的事,您的宽容和理解是我最大的安慰和鼓励。但是,世间无不散宴席,也许是该到了说再见的时间。对于过去种种,有些能够释怀,有些却始终如鲠在喉。好在都过去了,是时候放手说再见了。很抱歉这样突然只用短信向您递交辞程,从今天起,我郭娉不再属于您的团队,我将开启自己的旅程和新的事业,从今往后我们也不必不再联络,再有业务瓜葛。最后,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祝您今后的旅途和生活愉快! 郭娉敬上 这是辞呈?冯藤卓微微皱眉,顺手按掉了屏幕。 “怎么了?”麝月敏感地感到了不妥,回头看着冯藤卓有些变差的脸色。 冯藤卓笑笑摇头扯开话题:“没什么,怎么李小姐还不来。” “快到了,已经催了。”麝月摆摆手机。 果然,不消片刻,李若融就欢快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刚坐下,连饮料都来不及叫,就和麝月开启了全程八卦模式。瞬间,两个人就彻底把冯藤卓这个人给忘掉了。 “服务员,抹茶奶昔、意面。”冯藤卓替李若融叫了杯饮料,自己则拿起手机看新闻。他点开了新闻内容,眼睛里却没有一个字,满脑子盘旋的都是郭娉的辞呈。同意?不同意?成了最难的选择题。 如果同意,是不是就是自己轻易放弃了她?可是,不同意又能如何?郭娉能够发出这条消息,说明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绝对不是意气用事。 冯藤卓心里七上八下,他整理好思绪,点开消息给郭娉回了一条:“你的辞呈我暂时没法接受。我过来找你,我们聊一聊。” 郭娉的回复很快,显然她只想早早脱离团队:“首领,不必,我都考虑清楚了。” 冯藤卓继续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郭娉:“没有。” 冯藤卓:“我能知道具体原因吗?” 郭娉:“没有具体原因,只是感觉在这个团队腻味了,想换换环境。” 冯藤卓内心有点明白,他又发一条问:“找到新团队了?” 郭娉:“是的。对不起。” 冯藤卓回复道:“不用对不起,换环境是每个人的自由。解除合约的文件我会寄到你实验室,你自己取一下吧。” 郭娉:“谢谢,首领。” 冯藤卓:“一路顺风。” 至此,郭娉算是基本和冯藤卓的组织脱离了关系。 放下手机,冯藤卓略感失落,手边的咖啡彻底冷了,他让服务员重新上了一杯热的。身边的两个姑娘还在聊天,完全没有注意他的情绪变化。 外头天色有些暗淡,似乎又要下雨了。 “墨智机知道你出来见我们吗?”麝月喝着奶昔直愣愣问。 李若融尴尬地笑:“当然知道。” “你看上去很紧张。”麝月继续直愣愣发问。 “她不是紧张,她是饿了。”冯藤卓打圆场,把新上的一盘面条推到李若融面前:“趁热吃。” “谢谢哈。”李若融接过面条,拿叉子卷了几根放进嘴里,真是够热的,不好吃啊! “不好吃可以换别的。”冯藤卓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笑,暂时把郭娉的事放到一边。 “没事,凑合吃。”李若融耸耸肩膀,又卷了一叉子面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麝月,你把那句话发给我看看。” “发给你了,”麝月点着手机,喝着奶昔。 此刻,冯藤卓感觉自己在这里好像一点话也插不上,略有点尴尬。 李若融手机闪了闪,收到消息,她划着屏幕一边吃面一边念:“‘摆一个电 视剧的姿势,未必能写出一篇好文章。坐姿舒适才有利于思维发展。’你们得到的解释是什么样子的?” “好像说手杖适应了残缺的状态,所以就残缺着吧。”麝月简单地说。 冯藤卓有点讶异,自己不过是发了几条消息,她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就把话题绕到了手杖上。 “冯先生觉得呢?”李若融问。 冯藤卓说:“我觉得,如果真的这一部分残缺的部分不那么重要,那么就不会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了。” “是啊,不重要干嘛拼了命地抢呢。”李若融点头,同意他的看法:“我倒是觉得,既然你们这次找到的是陈向风的后人,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这几句话看作是对未来的一种提示。关于手杖和指明针的这份联系是三十年前就已经定下的,你们看,就算你们已经找不到设计指明针的陈向风本人,但是,依旧接触到了他的后人陈叙,这似乎代表着不能忽略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冯藤卓看着李若融。 “我的意思是其实很简单,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明示指明针方向的效果,但是,至少它明确一件事,那就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既然发生并且存在,那么它和未来的联系必然不可能消失。”李若融重重说出一句:“说穿了就是手杖必须找到丢失的下半截,才能完整这份联系,才能使之行之有效。” “李若融的意思很明确了,不完整的手杖是无法启动海港运行的。”麝月淡淡说。 “对。”忽然,李若融笑问麝月:“对了,你不是族长吗?你应该见过完整的手杖呀。” 麝月划过一丝冷笑:“我才做了两年的族长,都没有有熬到去清理手杖区域,就碰到他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冯藤卓无奈,尴尬一笑。 “那你见过?”李若融又问冯藤卓。 冯藤卓抱歉一笑:“我见到的就是我后来找到的部分,全品没有见过。” “那你去海港干什么?”麝月不明白地看一眼冯藤卓:“到现在你还不肯说。” 冯藤卓招牌笑,加无奈抱歉的表情。 麝月撇撇嘴,懒得去追究了,反正从开始找手杖开始,她就知道当初手杖就根本不是冯藤卓拿的。“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了,指明针有什么提示吗?”李若融见气氛很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有。发给你。”麝月气气的点手机屏幕。 “对了,今天道格剧院有独幕剧,要不要一起去看?”李若融突然说。 “不要。”麝月和冯藤卓异口同声把李若融吓了一大跳。今天博克明去道格剧院调查,这要是碰上了,还得了? “怎么了?吓我一跳。”李若融莫名其妙。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什么,耸耸肩膀,把那份不自在掩盖过去。 “我们去唱K吧,”麝月提议:“回头让冯藤卓走人,我们去玩。” “这个提议好呀,好久没去唱过K了。”有了玩,李若融又高兴起来:“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我们几点进去?” “现在就去。”麝月立刻提议,她拿脚轻推冯藤卓,示意他赶紧配合。 “我现在帮你们定位。”冯藤卓立刻定了附近最好的一间KTV:“先去买点零食带进去,一边吃一边唱。” “好。”两个姑娘同意。 于是,冯藤卓火速结账,又买了很多好吃好喝的,把两人送进包厢,又替她们点好饮料和酒,才离开。 此刻,已是下午5点多,冯藤卓看一眼更加灰暗的天色,心想,不知道博克明在道格剧院的演出看的如何了。 204、舞台剧《寻》(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对于舞台剧,博克明向来兴趣缺缺。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反正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他不想找任何借口。 道格剧院是齐名于徽安之才大剧院的知名表演场地,其出品的精良作品早已成为业界的标杆。 看着台下的卖力表演的演员,鼓掌或许是对于他们这份气力最好的赞美。于是,难得博克明为台下的演员鼓了掌。 这是一幕很长的舞台剧,历时3个小时,中间无休,启幕即开始,直到谢幕才算完结。这幕剧的名字叫《寻》,讲了一个父亲寻找失散儿子的故事,历时29年,历经各种苦难、欺骗、谎言、失落、希望……最后在一间医院,寻到已经成为主治医生的儿子。最后的结局是两人相拥而泣,儿子决定带父亲回家,拾回丢失29年的亲情。 故事圆满落幕,剧院里掌声雷动,许多观众的眼角挂着泪痕,甚至有人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他不仅戳到了很多人的痛苦,也戳中了大部分人的泪点。剧院里的观众久久不愿散去,演员数次谢幕,才终于送完最后一波感动不已的观众。 散场后剧院逐渐恢复了冷清,博克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演员化妆间。他推门走进一间贴着1号化妆间的房间,目光与正在卸妆的年轻女人刚好达成对视。 那个女人卸了一半妆,顶着两只黑洞洞的眼袋,眼神里充满被陌生人闯入的惊恐。但她也见过世面,很快从惊吓中恢复冷静,面露不快地问:“你找谁?这里是工作区,已经散场了。” “导演在哪里?”博克明冷冷问。 “我叫安保人员了。”女人调高了点嗓子,话音才落,一把飞刀就钉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女人瞬间哑了,伸向化妆台上胭脂盒的手不自觉地缩了回来。 “让导演出来。”博克明看一眼那盒胭脂,血红色的,因为淬了剧毒而愈发诡异。 “别为难小演员,”屏风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转而走出一名拄着拐杖,上了年岁的老人。她一头白发,穿着锦缎的旗袍,气质独特,卓然不群。 博克明看向她,与她一黑一灰的双眼对视。他口气依旧冷硬,但也带着半分客气:“无意冒犯,只是想找您了解一些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老太太呵呵笑,摇摇头,又用那对不同色的眼珠上下打量博克明,问道:“你指哪桩?” “关于从前在飞跃马戏团的一些旧事。”博克明说:“您当时是马戏团的团长,所以,有些问题需要请教您。” 老太太看一眼呆坐在一边的女演员,随口说道:“你的杀气太重,吓到我们剧团的首席小赵了,让她先离开去压压惊吧。” 博克明冷冷让到一边,门口的位置就空开了。 “您……”女演员还有点犹豫。 “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好害怕的。”老太太笑笑,示意女演员出去。 “郭导,小心。”小赵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胭脂盒。 老太太点点头,目送小赵出门。接着,她把椅子拖到自己身边,缓缓坐下,并将拐杖靠在一边的化妆桌上。“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博克明开口说:“飞跃马戏团一共存在了十年,您做了6年的马戏团团长,成员一共30人。大约是三十年前,您的任期内,有一场特别的滑稽演出,叫‘自寻欢乐的小丑’,我想知道关于这个扮演者的详细信息。” 郭导侧目看了眼博克明,眼神极其复杂。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双眉渐渐皱成一团,眼神中悲伤的情绪逐渐蔓延。过了很久,她才开口问道:“你和他认识?” 博克明并不隐瞒,直接说:“不认识。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因为马戏团的记录里他的代号就是小丑。” “古时时欧洲宫廷,小丑是重要的角色;生旦净末丑,丑角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这个扮演小丑的人却连名字也没有被保留下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郭导突然反问一句,先发制人。 博克明不紧不慢地说:“三十年前档案记录保存手段较为落后,无法完整保存‘飞跃马戏团’的全部资料也可以理解。就现有资料显示,这个马戏团至少三分之二的人是没有名字,只有演出角色的,比如,驯马师,踩高跷,钢索等,没有名字可能就是当时的习惯。” 郭导笑笑,叹口气说:“因为不出名,所以没有名字,就算有名字,也没有人会记住。但是,‘自寻欢乐的小丑’是当时的热门剧,难道会没有人关心这个演得惟妙惟肖的演员的名字?这不符合常理。” 博克明挑挑眉,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细想过。 “你今天来,没有一点收获想必是不会离开的。”郭导笑笑,继续说:“不如我们互相回答对方的问题,看看在没不存在冲突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两清。” 博克明点点头,心里明白,这老太太要开始算计了。 “一问一答好了,”郭导再次先发制人:“为什么来找我,或者说,茫茫人海,为什么选择一个已经不做马戏团团长很久的老太太发问。” 博克明如实回答:“我在调查一桩案子,关于一个三十年前的扑克脸的小丑。” “这是一个很泛的命题。”郭导眨眨眼。 博克明点头:“查找起来的确不容易。但是,据我调查,以前的小丑多是以滑稽表演出场,而以扑克脸这种非常欧化的角色进入公众视线的表演团队非常少。” “听上去很有趣。”郭导笑笑。 博克明继续说:“一开始调查了一些草台盘子,对于这些散团的调查我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继续从在册的马戏团入手。在调阅了36区在册的马戏团资料之后,我发现,三十年前,只有飞跃马戏团曾经上演过扑克脸小丑的剧目,等到‘自寻欢乐的小丑’爆红以后,才陆续有马戏团效仿,纷纷出现扑克脸小丑。一切寻觅从源头开始,往往能抓住最重要的关键点,所以今天,才会冒昧找上门来向您请教。” “的确,‘自寻欢乐的小丑’之后,扑克脸小丑扮相才逐渐在市场上被观众认可,也算是飞跃马场的一种创新了。”郭导怀旧地说。 “那个小丑叫什么名字?他的详细信息?如何才能找到他?”博克明不失时机地发问。 “你这是三个问题。”郭导呵呵笑,然后正色道:“他的名字不配被我叫出来。” 博克明微微皱眉,从郭导的眼神里看见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你对我又多少了解?”郭导突然问。 “今年70岁,做过6年马戏团团长,然后做了三年报刊编辑,后来进入戏剧界,从事舞台剧编剧工作。42岁写了著名喜剧《颜》,一举成名。至今仍然活跃于戏剧舞台的编剧和导演,享誉海内外。”博克明报流水账一样讲了一遍,突然目光一冷:“我已经回答你两个问题了,你的回答呢?” 郭导笑笑,点头:“飞跃马戏团的小丑因为‘自寻欢乐的小丑’这个演出而成名,赚了不少钱,也有些名望。只是无奈,后来效仿者众多,加之没有新剧,这个扑克脸小丑也就红了一时,之后再无起色,依旧是一名小丑。” 博克明听出了她话里对这个小丑的轻蔑。 郭导继续说:“加之他之后行为不端,没两年就花光了所赚的费用,又成了穷光蛋。之后剧团不景气,每天都是为温饱奔波,大家纷纷离开另谋出路,小丑也走了,再没有回来。” 205、舞台剧《寻》(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博克明想起指明针的暗示语,开口说道:“也许他只是把纸业当做外套,不过是为了温饱,才担任这种他自认为并不适合担任的制造愉快的角色。” 郭导微微皱眉,看向博克明:“你……见过他?” 博克明摇头。 “他好像的确是不喜欢小丑的这份工作,似乎也说过职业只是外套,随时能够脱掉与更换。”郭导回忆着:“微笑着把精彩传递不好吗?和舞台下的观众一起欢乐,不是每个演员都在追求的事情?” 博克明说:“看待事物不同而已,没有对错之分。他认为精彩是被玩弄了,您却觉得是传达,本身出发点就不同,自然无法达成共识。” “也是,”郭导冷笑:“要不是画了微笑的嘴,他的臭脸都能拉长的挂到地上了。” 博克明听得出来,郭导对这个人的意见非常大,即便是三十年后也无法消除那种根深蒂固的讨厌。“现在去哪里可以找到小丑?” “人不丑心却是丑的。”郭导又开始自说自话了:“这种人连畜生都不如,却过着舒适安逸的日子,不愁吃喝,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博克明皱眉,觉得话题有点偏了。 郭导苦笑:“所以说,公平这种东西,还不如自己动手创造。” “这里不是舞台,您能说白话文吗?”博克明冷冷说。 “去街道上看看,每一条街巷,每一个伤心的转角,或许,就会有你想要的答案。”郭导缓缓起身,身体都在不自觉地颤抖:“任何事情,都有着你所不能控制和想象的联系,他们让你开怀的今天,也可能是让你痛不欲生的明天。” “什么?”博克明越发奇怪,这个老太太的行为太古怪了。 “人们总是徘徊在懊恼的角落,钻进去,钻不出来,钻出来,释不了怀。”郭导苦笑,撑着拐杖走向门口。她并没有更多内容要告诉博克明,她只是个孤单的老太婆,想要快速离开绝望伤心的场景。 博克明似乎也并不想去为难一个神情如此落寞的老太太,他让到一边,看着老太太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房门。一瞬间,他的手掌拍向房门,郭导大惊,以为他要动手,刚想反抗,却感觉脑袋被他一只大掌生生压了下来,差点撞上大理石的地面。紧跟着一排子弹从头顶一溜烟飞射过去,一阵寒意顷刻间从她背后冒出来。 “进去。”博克明低吼一声,拉起已经六神无主的老太太跑向房间最里面,紧跟着又是一排子弹“突突突突”的朝着脆弱的门板打去,木屑飞溅,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硫磺和烤焦的木头味。 首席化妆间有五六十个平方,摆着几排专用服装,横七竖八成了很好的视线遮挡。“这里有后门吗?”博克明扶着老太太,一手握着墙,警惕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只有一间贵重物品储物室!很牢固的钢铁们!进去就能叫救兵了,里面有报警系统!”程导指转弯的地方,那里有一排窗,左侧看不见的地方有间储藏室。 “我送你进去,”博克明看一眼窗口,他知道那里才危机四伏。 “你呢,年轻人,一起躲进去?”程导焦急地说。 “你还没有发现吗?”博克明冷冷说:“这里射击的声音差不多一幢楼都能听见了,但是现在既看不到你的安保,也未见有人来增援,说明什么?” 程导微微皱眉。 “你的人不是被他们灭了,就是被他们控制住了,你必须从外围另外找增援来救你。”说完,博克明再次看一眼窗口,找准时机,压低声说:“就是现在,走!”立刻扶起老太太,替她挡着窗户的一侧,向着出窗边的方向疾步而行。 正当他们走过窗子附近的时候,“嗖”一声,子弹穿透玻璃朝着程导的脑袋的方向精准射击。博克明反应极快,他瞬间将老太太往后一拉,子弹便顺着她鼻尖飞过,博克明二话不说,拔枪向窗口射去,他的子弹正和对方再一次射击的子弹在空中撞个正着。两枚子弹在半空中相撞,在窗口附近炸开了花,硫磺味浓烈得化不开。 马不停蹄,博克明拉着老太太一路枪淋弹雨俯身跑到储物间门口,此刻子弹已经无法射击到他们,但是门口已经有进入的脚步声,追兵已到。 程导快速按下指纹识别扭,门缓缓打开,博克明立刻把老太太塞了进去,并火速关上房门。此时,他面上寒气升起,眼神里露出暴戾的神色。 第一个冒头的入侵者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子弹就穿过他裸露在外的脖子,瞬间毙命!第二、第三个冲进来入侵者举枪向着铁门的方向一阵乱射,等他们停止扣动扳机,才惊讶的发现,门口人本没有人。紧接着,他们感觉脖颈处一阵剧痛,紧跟着鲜血喷射而出,两人抱着脖子倒地,才看见身后的位置站着一个杀气极重的男人。他们定格的瞳孔里,看见他的同伴,被一个握着手枪的冷面男人一枪一个瞬间毙命。 踏着尸体走出去,博克明的寒气瞬间让靠近他的事物立刻凝固。破碎的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伏击者,对于这个杀手的做派,那些人不仅知难而退,或者为了保全自己,宁可选择立刻撤退。 踏着满地碎屑,走出主角休息室,外头的走廊里也是一片空寂。明亮的顶灯将整条走廊照亮,四下里没有一个人,一个演员,一个粉丝,一切都安静得出格,反常得离谱。 这样的走廊,让博克明突然回忆起那次被袭击后入住的医院,也是这样漫长的走廊,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一切成为他和李若融关系的分水岭。从此以后,断了联系,断了念想,断了缘分。 博克明垂目,一种由来已久的愤怒在胸中燃烧,但是很快,这种愤怒被一种更为残暴的分子占据,当他再次抬起眼皮的时候,他脑中盘旋的是“一个也别想走”。 于是,他迈开坚毅的步子,正式进入走廊区域。那些伏击在屋顶、门口、装饰墙内侧、楼梯口等等地方的袭击者,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都成了他刀下的亡魂。 从二楼杀到三楼,那些伏击者已经完全不是来袭击谁的,转而成为一种迫不及待的逃亡。没有人在包围圈伏击,所有人都只愿意做一件事,疯狂得朝着各个出入口跑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幢危急四伏的剧院。 从三楼步入四楼,已经彻底没有伏击者了。博克明之所以还在往前走,只是因为,还有一条顽强的影子在做最后的挑衅。 再次进入冗长的走廊,博克明的步子稍稍放缓了不少。头顶的灯忽明忽暗,照得整条走廊都阴晴不定起来。当他走到走廊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的飞刀先行一步飞入过道之内,只听得乒乓声响,似乎是打到了什么东西。随着刀子落到地上,即刻被切开的原形小球一并掉到地上,散作几团紫色的烟,游荡在空气里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半颗才消散,地板上铺设的漂亮地毯已经灼出几个黑色的洞。 博克明并没有在意那些烟,踏着那些黑点走了过去。突然,灯火一阵急速跳动,一秒后用,悉数黑了下来,走廊里一片漆黑,危机起伏。 紧跟着,一条鬼魅的影子绕了上来,寒光正向着博克明的胸口刺去。博克明侧身让过,耳朵敏捷地捕捉到身后异动,另一条绕上来的身影伴随着一点古怪的味道向他砸来。博克明屏气凝神,突然脚底发力,向后撞去。直直把身后使毒之人撞到一侧墙面之上,半天没了声响。 206、舞台剧《寻》(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三条鬼魅的影子紧随而来,博克明的视力已经完全适应黑暗,配上他灵敏的听觉,那条影子简直是自寻死路。他飞刀出手,那个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动,就被钉出数米之外,扑腾两下就不动了。 没有给再多人机会,博克明重新没入黑暗之中,那些等待已久的攻击者们,只感觉周身寒光闪过,致命处一阵钻心剧痛,纷纷落到地上,翻滚着,扑腾着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踩过那些扭动的躯体,博克明伸手抓住从身侧试图逃走魅影,毫不犹豫将之向着左侧一扇刚刚合上的门上砸去,只因为一秒前,他发现有一个影子趁乱跑了进去。 那个人的后背重重撞在门上,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门和他一起被彻底损坏。踩着一地木屑和那个苦苦呻吟的躯体,博克明步入那间房子, 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出来,主谋。”博克明终于发声,从房子一侧传来回应,他估摸着这间房间得有五六百平米,在这个宽阔的平层空间,他能清晰感到有两个不一样的气息。 摸出飞刀的一秒里,他已经锁定了房子一角隐藏的身影。不需要寻找准确的射击点也能让他瞬间消失。博克明没有多犹豫,飞刀出手,向着那个方向砸去。 对方似乎也有些分量,擦着刀面让过,只是损失几根发丝。但是不曾料到,他才躲开一柄飞刀,紧跟着三把刀同时到来,着实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向后仰逃躲避头顶飞刀,左侧让出心脏方向的刀,无奈,右侧紧随而来,只能硬生生让它扎进手臂里。不料,这刀力十足,直接穿过他的皮肉飞出手臂,硬生生钉在身后的墙壁上。紧跟着,鲜红炙热的血液快速顺着手臂留下,剧痛难忍。 “哼。”博克明在黑暗里一声冷哼,飞刀再次出手,依旧是同样的进攻方式。 黑暗里的人影抱着受伤手臂,疼痛之下思绪有点混乱,反应也随之变换。头顶的飞刀她再次采用向后仰的方式躲避,却感觉飞刀擦着脸颊而过,瞬间,脸上血流如注,疼痛难忍。接着是左侧的刀,他小心躲过,也是仅差几厘米的距离。他心里暗骂,只是来找郭导演的,怎么碰上这个家伙了。然后,他的右手肩膀部分再次感受了飞刀而过,血脉隔断,血流如注,痛不欲生。“嗯~”吃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鼻息,踉跄着向后退去,却感觉前方的男人似乎又要发刀了。 博克明第三次刀并没有对准那个人,而是向着肩膀后侧飞去,紧跟着他回身,两把刀分两路攻了过去。 “啊~”第二把刀似乎还是碰到那个人,黑暗中他发出一声惊呼。 博克明眉头微皱,再次丢出一把飞刀,生生将自己前面丢出去的那把刀打落。他快速栖身上前,一把抓住黑暗里的影子,眼角瞥见刚才受伤的人正从门口跑出去。不及去追,他手臂用力,把手里那人的手臂抓得生疼,黑暗里冷冰冰发话:“郭娉,你怎么在这里?” “放开我。”郭娉甩开她的手,并向后退了两步。 外头突然一阵惊雷,把双方难看至极的脸色抹上了一层更为诡异的色彩。 “受伤了?”博克明感觉手心里有有水渍,想是飞刀出去,还是没有完全收住,伤了郭娉,他有一丝担忧。 “博克明!”郭娉突然喊了一声。 博克明微微皱眉,却未设防,只觉得一阵风向着脸上扑过来,他快速屏气凝神,身形已在三米之外。黑暗里,他望着郭娉的身影朝着出口的方向飞速移动。他知道,刚才那是致命的毒药,郭娉并不是因为误会才和自己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都是有目的而来的。 飞刀定在窗框上,生生定住了郭娉的动作。博克明的声音在黑暗里寒冷至极:“不是首领派你跑到这里来的,你来做什么?你和外面那些人什么关系。” “不需要向你介绍。”郭娉扶着肩膀,背对着博克明:“你可以直接出刀,不用假惺惺问东问西。”说完,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不会有下次了。”博克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冷冷收起刀,看着郭娉步履蹒跚地拐出房子。 外头又是一声惊雷,把房间里点得发亮。 博克明走到窗口,原来这剧院太深远,连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也未知晓。他不假思索地推开窗子,外头哗哗的雨声瞬间撞了进来,还有清冷的空气也一并灌了进来,叫人瞬间醒脑。 大雨再次让人想起很多过往,那一次寻找陨落街的升腾,那一次在屋檐下如此亲近……现在都成了不能说的痛。 窗外如幕布般的雨,隔绝了近与远,真与假,却无法隔开现实与真实。窗外的冷雨疯狂地争先恐后的闯进来,透着张扬的寒气,更像是无休止的挑衅。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博克明撩起袖子,双眉紧蹙地盯着右手手臂内侧,几条经脉清晰分明,因为刚才剧烈地打斗兀自强劲地跳跃着。他想起冯清清和他说过若线似乎加重的事,现在,透过这一场激战,证明着一个事实,那些强效的镇醒剂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想要控制情绪,只有靠自己残存的理智的。 不能再爱了,这不是事实,是板上钉钉。博克明垂目,任由冷风冷雨把自己淋湿。有时候,人不是不能面对失望,只是还未习惯不甘心,此刻,他的心情就像被大雨淋湿后的潮湿,无法理清湿黏的思绪。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威逼着自己出亲手去瓦解。没什么相信不相信,也许结束了才能更自由和任性。 “年轻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背后出现了程导的声音,紧跟着电也通上了,房子中间的圆顶灯闪了闪,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你的救兵来了?”博克明没表情地问。 “来了,已经把整幢剧院保护起来了。”程导回忆着刚才惊心动魄地一幕,心有余悸。 “其他演员也没事?”博克明又问。 程导回答:“都被关在一楼仓库,都被解救出来了。” “他们果然是只针对你的。”博克明暗想,回头挑挑眉说:“毕竟是36区,不安全。谁知道你写过什么剧本得罪过什么人,多找点安保公司的人保护着,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说完,侧身就要离开。 程导拉住他,奇怪地问:“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就走了?” 博克明淡淡地说:“你回答我的时候都表情很痛苦,说出来也许就是痛心疾首了。算了,别勉强了,我急脾气,讨厌听挤牙膏的事,也讨厌别人哭哭啼啼说过去。” 程导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怪脾气。” 博克明点点头,走了出去。 “等等。”程导追出去:“你挺像我儿子的性格,倔强冷傲,不合群,脾气臭,但是关键时候会保护人。” 博克明不客气地说:“你不是没结婚,不婚不育主义嘛,怎么又跑出个儿子?” 程导严重流露出先前一样的伤感,她忧伤地说:“36区有一个叫万蛇路口的地方,也许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我并不想提那个地方,但是,我必须对你的救援表示感谢。” “保重。”博克明依旧口气冷硬没有表情,带着一身寒气,走出了道格剧院。 207、万蛇口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昨夜一场冷风冷雨,让很多事情变得清晰又模糊起来。为什么会在剧院里遇到郭娉?为什么她成了组织事件者,而不是助推者?为什么,那个逃走的身影如此像孙桐?郭娉和孙桐结盟了?太多问题无从解答,答案却又如此明显真切。 博克明开着车,目的地是万蛇口。驾驶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踩得有点猛,车子一连超了五六辆同样速度不慢的车。 坐在副驾驶位的冯藤卓感觉出车速的变化,他看一眼右侧一辆带着明显挑性意味赶上来的车,笑道:“不用很着急,万蛇口不远。” “哦。”博克明的脚稍稍离开油门,车子缓了下来,右手边的那辆车飞速超过,车上传来一阵欢呼。 关于昨天遇到郭娉的事情冯藤卓已经知道了,他没有想到郭娉离开自己的团队会转而投向庄颂松,如此一来,以后在敌友关系上会非常难处理。冯藤卓有些不明白,就算郭娉没法获得博克明的认可,但也不至于要脱离团队与所有人为敌,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突然性情大变? “想什么?”博克明看着前方问:“郭娉?” 冯藤卓点点头,叹口气说:“遇到她能避则避,我不希望是我们这里出手伤了她。” “知道。”博克明停下车等红灯,他点点头,突然掏出枪,对着冯藤卓一侧的窗口连开两枪。停在右侧一直挑衅不断的车子的前轮瞬间就爆了胎,连着反光镜也碎成了渣。在车上的人一脸惊异的表情里,博克明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别为这种人浪费子弹。”冯藤卓笑笑说。 “应该爆他们的头。”博克明踩了把油门,车子火速地飞了出去。 期间,冯藤卓接到了费的电话。 费在电话那头诉苦说:“首领,歌颂者这道题目好难啊,36区三十几年来剧院有增无减少,大家一直以来都有看剧的习惯。关于歌颂者,很多人都说可能是个角色,并没有实指。而且歌颂者这种角色设定也很常见,我们看了两百多部剧本介绍,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范围有点大,找不到下手的关键点。” 冯藤卓听完安慰道:“没关系,线索查不到就先休息一下,不用太勉强。歌颂者这一块放到最后查,你们先不要太深入跟进了。” 费回答:“知道了。” 冯藤卓点点头:“先这样,我先去办点事了,拜拜。” 二十分钟以后,万蛇口就出现在了眼前,一条连着六条街道的中心路口。所谓万蛇口其实并没有蛇,一条蛇也没有。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全因为这个中心口连着六条蜿蜒曲折的马路,加上安全岛上的巷弄众多,而那些巷弄的出口必然有一条是对准六条马路交叉口的中心。从上往下俯瞰,犹如无数条蛇朝着同一个方向游移,“万蛇口”的名字由此而来。 将车停在路边临时停车场,博克明和冯藤卓下车。他们站在其中一条马路口,向着周围五条马路查看。此刻,车流不息,人潮不退,万蛇口正处于极为热闹的状态。 “确定是这里?”冯藤卓看着四周问。 博克明肯定地回答:“郭老太太说‘万蛇口’绝对不会错。” “这里不仅并没有和小丑有关的人或者事物,她这个答案给得有点特别。”冯藤卓思考着说:“按照你的描述,她并不想给我们任何答案,只是因为在她遇到袭击的时候,你出手相救,所以才有了万蛇口的答案。” “是的。”博克明点头:“她说那个小丑不配让她来叫出名字。听她的口气,对这个人相当厌恶,看她的眼神,又好像提到这个人让她很伤感。” “过去的资料里一点关于小丑的内容都没有吗?”冯藤卓问:“按理说,当时他也是红极一时的。” 博克明回忆着调查资料说:“没有。资料显示,当时虽然小丑的表演很红,但是也只是以马戏团压轴节目的名义在外做宣传,并不需要出现演员的名字,只要提这个《自寻欢乐的小丑》的节目名就可以了。这和现在一部戏红就红一、两个人不同,表演者隶属马戏团,马戏团只会提供当红剧目,但是不会特别去捧某一个表演者。” “所以没有名字。”冯藤卓点点头,看一眼车流不息的马路。与万蛇口相连的马路有一根单行道、三根四车道、两根六车道三种,虽然这里岔路较多,但是也不过是个交叉口,并没有看到任何特别事物或者人。 博克明也在观察,他相信郭导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但是绝对不会说无用或者欺骗人的话,如果她不想说,大可以不说,没有必要说一个假地方,闹着玩。 “会有什么呢?”冯藤卓看着,到处是街巷、商铺、车流、小摊、随意行走的人群……到底有什么特别呢? 博克明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来:“我记得当时郭老太太说过一句话‘去街道上看看,每一条街巷,每一个伤心的转角,或许,就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转角?伤心?”冯藤卓重新审视着街道:“会不会这个演小丑的和郭导有过一段……过往?” 博克明愣了愣说:“应该不会吧……老太太都七十多了,三十年前大概四十岁出头,那个演小丑的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宣传的时候是说十八岁超凡少年,这姐弟恋也太不靠谱了点吧,而且还是在那个年代。” 冯藤卓无奈笑:“应该不会。转角?伤心?感觉,有点偶像剧的味道。好吧,别想偏了。” “我到中间去看一下。”博克明觉得也许走到万蛇口的中心会有答案。当下,他身形一动,走进人群,斜刺里快速窜到了路中间,一步登到万蛇口中心位置的平台上。 但是博克明此刻站的位置是个平面,观察了半天,只看到车子从眼前不停擦过,就是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博克明毫不犹豫地就攀上了身后的电线杆,三五下就站到了顶端。好在这里是36区,你就是从电线杆上飞下来也没人会搭理你,你管你窜,别人管别人走路,互不相干。 站在电线杠顶部,俯瞰四周,一切都变得越发清晰起来。四周的马路和小巷蜿蜒曲折,真犹如无数条蛇向着中心的位置涌动。所有一切都变得非常小,移动的人群,疾驰的车子,此刻都像微缩镜头下一样,变得带了点卡通的色彩。博克明无心观赏,他的目力只是搜索他认为不寻常的事物。“伤心的转角”或许真的是郭导给予暗示的关键词语。 博克明仔细观察这每一条街道,两条六车道的马路两侧是老厂房,长房门口停着各种小轿车、卡车、运输车……那些工人忙碌的身影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交织在安全岛,形成了一副动静变换的有趣画面。三根四车道马路,一根周围是林立的商铺、两根则是星罗棋布的民居,它们的建筑高度都不超过三层楼,从上看,楼是点,人也是点,无数点与点融汇到一起,有一种密集过度的感觉。最后,唯一一根单行道则由各色商铺和无数布料点组成。它是36著名的布料轻纺织市场,内里还有几家染料房,从上往下俯瞰,那几块红、蓝、黄的色块就是燃料池,还有那些细长的缤纷色彩,正是染完待晒的布料。每天这里吞吐的客流数字庞大,许多知名设计师都喜欢到这里来选择布料。 “转角到底有什么呢?”博克明仔细审视着每一个角落,就在他扫过单行道书报亭的时候,他的目光定了下来。 书报亭半米远地距离,有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坐在地上,他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在他的胸口摆着一块牌子,牌子上似乎还贴了一张照片。 不上来看看,这个地方真是容易被忽略。博克明暗想,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不是要饭的,博克明做了判断,他的目力好得惊人,无奈这个男人半侧而坐,他无法看到牌子上写的字。但是,这个灰白头发的男人面前即无要饭的碗,也无一张钱币或者硬币,加之这条路上的人川流不息,不可能不给一个要饭的一个钢镚,当下他认为应该过去看看。 且去看看。博克明下到地上,火速回到冯藤卓身边。“去单行道看看首领。” “哦?”冯藤卓看向单行道的方向,那里有个书报亭,人挺多的走来走去,其它再无特别。 “走过去看看。”博克明说,转身向着单行道马路的书报亭走去。 穿过两条马路,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书报亭边,走过书报亭,立刻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 两人走到那个男人的跟前,那是一个头发灰白,满良皱纹,眼神落寞的男人。这个男人与其说是伤感,不如说他是木纳,他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或者说不要说伤感了,就是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此刻,博克明终于看到了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的字。那是一块已经旧的有些破烂的寻人启事板。板子的左上方贴着一张男孩的照片,年龄大约在3岁左右。寻人启事的内容大致说,这个男人叫何扬名,大约25年前,他3岁的儿子在轻纺市场附近玩耍时候被人拐走,当时是夏天,孩子剔寸头,穿着背心短裤,衣服上有小菠萝图案。孩子左小腿处有一块多边形、5厘米大小的红色胎记,望知情人看见能予以告知,必有重谢。 伤心的转角,难道是他?冯藤卓看着寻人启事牌暗忖。如果这个男人是当时马戏团的当红小丑,那么他今年有48岁,可是,按照现在看到的这个人男人,少说也有六十岁了吧,似乎年龄上有点对不上。 “打扰一下。”博克明看着眼前的那人说。 坐在地上的何扬名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冯藤卓语气平和地开口。 何扬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博克明看一眼何扬名,再次开口说:“飞跃马戏团郭团长你认识吗?” 当飞跃马戏团五个字出现的时候,何扬名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彩,而郭团长三个字则彻底点醒了他。何扬名抬起一脸沟壑的脸,惊异地说:“你们见过她了?她说了什么?她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吗?” 何扬名认识郭团长,那么他们此行就没有错。何扬名激动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还没有原谅我吗?”何扬名突然激动地起身,拉着博克明的手臂,泪流满面。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冯藤卓提议。 “好……”何扬名没有拒绝,他收起胸前的牌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着两人离开这个已经坐了一上午,或者说是坐了几十年的路口。 208、旧事(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三个人找了一间咖啡馆坐下。在服务员惊异、嫌弃、无奈的眼神里点了三杯饮品。 此时,外头隐约又下起绵绵细雨,人们行色匆匆,面容冷漠。 看着一杯热拿铁摆在眼前,何扬名双手捧上去,接着杯壁的余温让自己冻僵的手稍稍暖了暖。他神色落寞而孤寂,充满了绝望与无可奈何,只是因为想到了飞跃马戏团和郭团长几个字,才突然感觉有了些许希望。“你们……见到郭团长了?她说了什么?”何扬名恢复理智,说。 冯藤卓回答:“郭团长让我们去街道上看看,每一条街巷,每一个伤心的转角,所以我们就找到了你。” 何扬名瞳孔一收一缩,似乎是被触到了什么致命的事件,他快速掩盖过去,眉头又不经意紧紧皱了起来:“她也没有走出来呀……” 冯藤卓思考着,如果问走不出情感?这似乎不符合他们两人的年龄差距,“也没有‘走出’,难道说程团长和何扬名经历了相同的事情? 冯藤卓正自思量,博克明开口先发制人:“郭团长说你的名字不配由她说出来。” “果然,她没有走出来。”何扬名点点头。 “她的孩子也没找到吗?”冯藤卓试探性地问,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何扬名痛苦地摇头。 原来程团长曾经有个一个孩子,冯藤卓看着何扬名继续说:“是你弄丢了她的孩子?” 何扬名的瞳孔再次极速收缩,他鼻孔微张,痛苦地吞吐着空气。他再次抬头,已经泪流满面:“对不起,当时出于无奈,才卖了她的儿子。” 何扬名卖了郭团长的孩子,这个答案让冯藤卓和博克明极为震惊。怪不得郭团长不愿意提这个人的名字了,夺子之痛,一辈子都不可能愈合的。 “她捧红了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冯藤卓不解地问。 何扬名苦笑,说出了几十年前的一段过往。 30年前何扬名18岁,因为特别聪明,加之飞跃马戏团创新不断的精神,他成为马戏团的最为卖座的节目《自寻欢乐的小丑》的主角,红极一时。可是当时,18岁的何扬名还处在一个悸动的年龄,他不喜欢马戏团,更讨厌把脸画成扑克去取悦观众。在他的心里,他向往更广阔的天空和未来,他不想被困在这间小小的仅三十人的马戏团里。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无奈。为了温饱、为了养活家里那么多张嘴,他必须担起男人的责任,出来工作、赚钱、养家。而当时,除了会一些杂耍之外,何扬名并无一技之长,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屈居于飞跃马戏团。即便是后来成名,他依旧不开心,因为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和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寻欢乐的小丑”正是他无奈人生的一种写照。 在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何扬名内心的真实感受,马戏团培养他,捧他,寄希望于他,一切都是为了他旋转着。在当红的两年里,何扬名还是尝到了不少甜头,比如所有人都尊重他,姑娘们喜欢他,到手的花红让人心情为之开朗。所以,开始的两年,他是不乐意的,却是过得很顺心的。 但是,随着其他马戏团纷纷效仿,飞跃马戏团的当红节目很快成了各个马戏团的当红节目,看戏的人少了,分的红也少了,平时围着的姑娘们也少了,这种心理落差来的太快,当时才二十岁的何扬名无法及时适应,他开始消沉和陷入无休止的埋怨。那个时候,讨厌扑克脸的小丑的想法再次回旋在他脑海,他知道,他依旧是不喜欢这份职业的。 依然是现实,他无法摆脱。必须养家糊口,必须为了取悦观众变成扑克脸,画上大大的笑脸,收起内心的哀伤。红过的何扬名无法平衡过往辉煌与现实的落寞,加之有钱的时候他沾染了赌博的恶习,马戏团那点微薄的工资已经很难维持他每日一赌的特殊爱好。于是,有一天,在和一帮赌友们一起输光了一个月的工资以后,有一名赌友提出了拐卖孩子换钱的想法。这个赌友说,他有路子,只要他们提供孩子就成。没有细想,甚至没有片刻的思想斗阵,何扬名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就走上了一条拐卖儿童的不归路。那时他二十一岁,拐卖的第一个孩子才刚满月。 从此以后,何扬名就以马戏团为掩护,表面是一名表演者,暗地里却是一个贩卖儿童的恶徒。如此他一干就是3年,前前后后他卖掉了29个孩子,其中二十个是拐骗,9个几乎是明抢。其中,有一个孩子在自己门口玩耍,因为和何扬名很熟悉,叫着叔叔跟他着离开,从此再无音讯,这个人便是程导独自抚养的3岁儿子,现已无处查找。 时间如梭,何扬名25岁,家里给说了一个媳妇,他去见了,双方都很称心,两人很快便结了婚。一年后,儿子呱呱落地,何扬名高兴地眉开眼笑。而此刻,他也早已经离开了飞跃马戏团,找了一份修车铺的活,一年前就不干这贩卖儿童的买卖,也和过去的赌友断了联系。他想要开始新生活,他对新生活充满希望,他忘记了他断送了29个家庭的希望和生活。 一眨眼,何扬名28岁,儿子3岁,天真可爱,讨人喜欢。他在修车铺干得有声有色,正打算自己出来开一间铺子另起炉灶。 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何扬名的新房子装修完毕,带着妻子去轻纺市场买些窗帘布。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来到万蛇口的轻纺市场,穿梭在各色画布与斑斓的窗帘之间,为着新的房子,新的生活,他们的脸上挂满了向往的神色。而此刻,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举动,随时准备行动。 当何扬名和妻子拿着大包小包的窗帘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突然有个冒失的小孩撞到了他妻子的身上。抱着孩子的妻子由于惯性向何扬名倒去,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瞬间都扑倒在了地上,那几包窗帘布也撒了开了,铺的到处都是。紧跟着,有好心人涌到他们身边,有人扶大人,有人帮忙抱孩子,还有人替他们捡窗帘。就在何扬名对这些好心人万分感谢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孩子没有了。 孩子不见了!周围所有人的都说没有看见谁抱了孩子。何扬名疯了一般在市场里寻找,每一家铺子每一条街巷,然后,孩子没有一丝影子。何扬名终于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曾经被他抱走的孩子的家长们的痛苦,那种绝望和心痛是这个世界最悲伤的感受。 何扬名发疯一样寻找,他曾经连续三十天去市场找孩子,也不间断在市场周围举牌子寻求目击者的帮助,然后,时至今日,这个孩子都没有任何音讯出现过。 一年后,有一天,他的妻子突然向他提出离婚。一开始,何扬名以为妻子只是因为孩子丢了而伤心欲绝或者怪他,但是,妻子离开的那天,她说的一句话让何扬名突然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那天,妻子面带绝望,眼神厌恶地看着何扬名,冷漠地说:“我怎么会找了你这样的畜生!你连认识人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到底毁了多少人家?”说完,她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此刻,何扬名突然想起他贩卖儿童的经历,也想起他那一次因为筹措赌资,无奈向着飞跃马戏团团长儿子下手的事情。他急需一个答案,他想知道他的孩子的下落。 209、旧事(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他飞奔到马戏团,但是,那个被他抛弃的马西团早已经不存在了。他不得不花重金寻找郭团长,终于,在两年后,他获得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郭编辑的下落。 何扬名疯了一般跑到郭编辑的住所,终于见到了这位曾经把自己当儿子一样看待的郭团长。 “孩子在哪里?”何扬名大声质问。 “你记得我的孩子在哪里吗?”程团长表情淡定地问:“你记得,也许我就记得。” 何扬名痛苦地说:“团长,大人间的恩怨不要拿孩子来出气,求你,孩子到底在哪里?” “畜生!”郭团长表情愤恨,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你的孩子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得罪你了?我得罪你了?你不配跟我说什么道理,我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 何扬名被问到哑口无言,他步步后退,他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孩子给了哪个二道贩子,自然也不会知道孩子的下落。 郭团长闭起眼睛痛苦地说:“都是三岁,就让他们的命运交替吧。” 何扬名呆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他一下子跪到郭团长的脚下:“团长,你既然能查到孩子卖掉的事,你应该是见过孩子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郭团长一脚踢开他,冷笑:“是啊,我见到我儿子了,他今年9岁,长得白净可爱人见人爱。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记得是马戏团演小丑的何叔叔带他去看狮子,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另一个不认识的阿姨手里,然后他就哭了睡,睡了哭,就到了现在的这户律师家庭。” 何扬名感觉有了希望:“您见到他了,6年的损失我愿意倾力赔偿。” 郭团长再一次冷笑:“赔偿?你怎么赔偿?6年过去了,什么事都变了。孩子已经快认不得妈了,我的心已经完全碎了。” 何扬名激动地说:“已经找到了,您都见到了。” 郭团长走上前,狠狠地踢在他身上,疯狂地骂道:“他们是好人,让孩子做选择,孩子选择了他们,但是愿意定期回来看她的母亲。多好的孩子,他才9岁,在过来的路上,他遇到了抢劫,被捅到了脊椎,他再也动不了了,他必须永远躺在床上!他的养父母带他离开了,远赴不知名的地方寻求他再起来的奇迹,从此再无信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人贩子,杂碎,畜生。”郭团长一边叫骂着,一边疯狂的踢打何扬名。 “对不起!对不起!”何扬名任其打骂,只希望她能消气,然后告诉自己孩子的下落。 “告诉你,何扬名,”何扬名突然停手,看着血流满面的何扬名:“本来,孩子找到了,我只想对你惩罚15年,15年之后你的孩子18岁,再让你去认领,到时候也不过是经历一次痛苦抉择,至少孩子还能见到。但是现在不行,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你的儿子了,休想!” “求你了团长,孩子在哪里?在哪里?”何扬名痛苦地爬到郭团长面前,苦苦哀求。 “已经决定不让你见了,自然就是毁掉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郭团长的脸上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现在,谁都不知道孩子去哪里了,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郭团长便拨打了保安的电话,让人把何扬名丢了出去。 从此以后,郭编辑成了郭导演,不婚不育也不再见何扬名,而何扬名则徘徊于轻纺市场附近,每日举牌寻子,一晃便是21年。 说完这些,何扬名已经痛苦地泪流满面。他懊恼、后悔、无奈、悲痛、绝望,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动郭导已经冰冷的心。这些年,他早就不指望郭导能给自己任何答案,但是当听见郭导的名字,他依旧忍不住悲痛万分。 “好了,我知道你们其实不是来给答案的。”何扬名倾吐了这些年的苦痛,心情倒舒畅了一些,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郭团长,不对,现在应该叫郭导了,她还说过什么?” 博克明冷冷回答他:“郭导说‘任何事情,都有着你所不能控制和想象和联系,他们让你开怀的今天,也可能是让你痛不欲生的明天。’” 何扬名听完之后苦笑:“是啊,痛不欲生的明天。都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郭导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销毁了,也不知道她从前联系的是哪家……唉,必须得认了,没办法了。” “你没问过你的‘熟人’?”听了何扬名的事,博克明对其没有一丝好感,他不觉得现在的后悔和伤心能掩盖何扬名当时犯下的罪行。只是现在需要何扬名提供线索,才只能压着火气发问。 何扬名摇头无奈说:“打听过,不是一条线上的,完全没线索。这二十年断断续续得都没了联系,哎……” 博克明冷冷问:“那么你在坚持什么?坐在那里期待有一天郭导会感动?” 何扬名愣了愣,无奈摇头:“不知道。” “其实,郭导的答案已经有了,你这种坚持她肯定会视而不见。”冯藤卓看着何扬名的眼睛,他也对何扬名没有好感,但是他能理解何扬名作为一名父亲失去孩子消息的痛苦。 “不甘心。”何扬名终于吐出三个字。 冯藤卓说:“何先生,恕我直言,你不甘心也是多余。郭导的结果已经给您了,一个母亲看着儿子躺在床上,不能陪伴,不能见面,延续着近三十年的痛苦,没有止境,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原谅,这才是人之常情。” 何扬名点头:“明白。” 冯藤卓继续说:“你们之间的怨气消不掉的,与其如此苦苦追寻,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帮助那些失散的家庭也好,给予他们一些抚慰也好,赎你曾经犯下的罪行,也许来得更有意义。” “见不到了?”何扬名抬头像是对冯藤卓确认。 冯藤卓放缓口气说:“这么多年了,希望很渺茫。”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何扬名自言自语,然后目光呆滞地坐在原地。他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思绪里都是过往,年轻、走红、赌桌、别人的孩子、哭笑的家庭、怀里的孩子、疯狂地寻找、冷眼的妻子、绝望地报复……所有一切如镜头般来回回放,前进后退,悲愤后悔。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何扬名的眼球突然动了动,突然,他一头撞到桌子上,发出咚一声巨响,紧跟着桌面上便传来他的嚎啕大哭。他一边捶着桌面,一边痛哭流涕,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服务员原想上来阻止,却被博克明手中的枪吓得退避三舍。周围客人也是无奈,只能由着这一桌哭天抹泪得默默忍受。 大概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何扬名的哭声渐渐变弱,最后化作不能停止地抽泣。他极力控制着,终于在喝下半杯咖啡以后,稍稍平静下来。 “说的没错,伤心都是多余的,罪有应得,是该去补偿和赎罪了。”何扬名放下一直背着的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只香烟盒大小的铁皮盒子。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红一蓝两团黏连在一起的橡皮泥。这两团橡皮泥有些发硬,时间应该已经极为深远,只见何扬名小心取出橡皮泥,悲伤地看了几秒,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捏住橡皮泥底部,从橡皮泥里拔出一个如“冖”,两侧带钩的透明钉子,放到桌子上。他手里依旧拿着那两团已经完全粘合在一起的橡皮泥,含着泪说:“果然,时间久了,不需要辅助力,它们也能黏在一起。” “你手里是什么?”冯藤卓问。 “红色是甜果泥,蓝色是早田泥,这两种泥土因为品种特异,是无法粘合在一起的。”何扬名小心把两团橡皮泥放回铁盒里:“从前我儿子喜欢用这两种泥耍着玩,两相粘,又黏不上,干着急。这两团是他当时玩过的,我一直存着。后来他失踪了,我找了很多方式想把它们粘合上,然后可以交到他手上。” 冯藤卓看着泥巴说:“强制粘合应该是有办法,但是太刻意了,又违背了自然融合的意愿。”。 何扬名有些惊讶,虽而苦笑:“你说的话和当时一位陶艺大师很像。我去找她寻求方法,她也是这样说的,说要一切随从自然。后来见我实在是想把两团泥粘合,她便给了我这根小指粗细的钉子。她说那钉子是在古玩市场淘到的,一眼见到便是缘分,便买了下来。如今看我这样焦急连接两块泥土,内心也有些触动,便将这钉子送给我,让两团泥连接了起来。说来也怪,钉子进入以后,两块泥便牢牢黏住,它们之间也不冲突了。” “这是强制的方法,和这位陶艺大师的顺应自然是有些冲突的,”冯藤卓说:“但是两团泥现在没有钉子也好好的连着,应该是顺应了自然,她是助了你一臂之力,帮你在面对顺应自然。” 何扬名点点头:“她说,有一天我想通了,一切随缘,便可取掉这钉子,那个时候粘合不粘合便有了定论。” 冯藤卓说:“看来,你基本想通了,否则也不会冒险拔掉连接的钉子。” 何扬名苦笑:“该粘合的时候它们自然会粘合,不是外力所能控制的。想通了……真的想通了……赎罪、弥补才是正途。郭导受的苦在下万分歉意,无法补偿,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此弥补。” 冯藤卓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告辞了,谢谢你们今天来告知一这切。”何扬名收好铁盒,恭恭敬敬地感谢两人:“谢谢!”说完,拿起他的寻人启事牌,默默离开。 “但愿他能忏悔。”冯藤卓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淡淡说。 “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丢失孩子的家庭的痛苦,”博克明冷道。 冯藤卓说:“是啊,这种痛苦绵延流长,好不了。何扬名不正尝着这些痛苦嘛,他的罪太深,一点点去赎吧。” 外头透过一丝光亮,似乎雨已经停了,空气也好像变得清新了许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指明针?原来长着个样子。”博克明拿起桌子上的钉子,小拇指的长度,像个钦书用的骑马钉,成‘冖’字,内侧有些扎好,似乎带着许多微笑的钩子。 冯藤卓接过钉子,反过来,在内测中间小凹槽内发现一个“遇”字。第一根钉子终于找到了,冯藤卓看一样博克明:“走吧,回据点。” “是。”博克明点头,飞刀出手,钉在不远处三张桌子的正中心。那几个刚要动手的人瞬间都僵化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出了咖啡馆。 到了外头,博克明看见自己停靠的车后面,几个面露凶光的年轻人已经等在那里,正是刚才被博克明射中轮胎的那一伙人。 博克明一边走向自己的车,一边拔枪,对准其中一人的耳朵射去,一子弹就将他耳朵上挂着的耳环打了下来。紧跟着,他右击一名彪形大汉的胡子,贴着对方的下巴,给他把下半截的胡子给剔了。最后,他的枪口对准一个戴帽子的矮个子眼睛男人,子弹过后,眼镜架散落,露出了小个子一脸惊恐的表情。 博克明和冯藤卓顺利坐上自己的车,那些“围观”的年轻人没有一个敢再走上一步。他们与博克明的车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只用愤怒不甘的眼神目送着他们离去。 “今天你心情不错。”冯藤卓看着后视镜里手舞足蹈的那群年轻人,心想你们运气真不错,今天博克明没有伤一个人。 博克明踩着油门冷冷说:“是他们运气好,今天拿错枪了。下次让范篱不要把费的打鸟弹珠枪做的和我的枪一模一样。” 冯藤卓:“……” 210、短信(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十天以后,雨终于彻底停了,不在深夜里突袭,不在白天明目张胆地挑衅,趋于平静,恢复常态。 这天,天色微晴,博克明从酒吧回到据点。刚进门,手机就吵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见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他点开信息,有点意外,郭老太竟然给自己发了条长短信。内容大致如下: 嗨,你好,年轻人,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叫博克明,36区你的脑袋价格可不便宜,哈,够排一部长剧了。好了,开个玩笑,估计你那冷酷的样子,连嘴角都不会抽动一下的。 万蛇口已经没有寻觅的影子了,你应该是找到答案了。听说小丑现在开始做“寻找孩子”联盟组织的义工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总算是愿意正视自己的罪了,无关好坏,是他自己的问题,懒得评论。 好了,后天演出结束,要开始新的旅程了,听说E城良医颇多,得去碰碰运气。恰好我儿也在那里治疗,正好看儿工作两不误。 好了,啰嗦到这里,你一定在骂老太婆话多,不多说了,再见了年轻人。遇见你很高兴,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另外,你真的和我儿子很像,倔强傲慢,爱隐藏情绪。你们都是好人,会有好运的。拜拜! 郭导 博克明冷冷看完消息,坐进沙发里,在屏幕上点了几个字:“老太婆保重!”之后,便再无多余的举动了。 突然,走廊里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紧跟着郭源和阿克鲁的声音先后传了进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还在聊天。 “不知道呀,反正首领说放郭娉的大假,咱么就别再发消息骚扰她了,她也有她的生活,一天到晚跟着我们一堆大老爷们也不好。”郭源的声音穿过走廊灌入客厅。 “说的是,”阿克鲁抱着个电脑走进客厅,看见博克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随意打了声招呼。 “首领呢?”郭源也走了进来,把手提包扔在一边的架子上。 “不清楚。”博克明看着手机,分销镇醒剂的经销商发来消息,说有升级版的销镇醒剂,问博克明要不要。博克明定了三盒,一盒十二支。 “叫个外面来吃吧,好饿。”郭源说,从茶几上拿起一些单子,然后问博克明和阿克鲁:“你们吃不吃?” 阿克鲁接过菜单,一边看一边说:“我要干炒牛河、咖喱饭,一杯咸柠七。博克明要吃什么?” “不要。”博克明依旧看着手机,手都没伸。 阿克鲁收回单子对郭源说:“替他点一个海鲜面,这货最近是减肥还是怎么滴?都不要吃饭了。” “哦了。”郭源拿电话点餐。 过了半个多小时,餐就送到了。 阿克鲁把海鲜面放在博克明面前,顺手没收了他的手机。然后在博克明即将发作之前说:“手机里的程式旧了,替你升级。”然后递上筷子:“大少爷,麻烦您先吃口饭吧。” 博克明撇嘴,不爽地接过筷子。 阿克鲁把手机插上电脑,找到程序,让它自己慢慢升级。然后打开自己的饭盒,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最近你们有没有去过36区的勺海?”郭源吃饭快,三两下就干掉了一盒叉烧饭。 “勺海是热门景点,怎么了,海水干了?”博克明不太喜欢吃面,但是吃几口倒也感觉饿了。 郭源放下碗筷,喝一口奶茶说:“勺海附近不安全,一个月里飘上来二十几具尸体,各种死法。今天路过那里,又飘上来一具,女尸,都涨开了。” “在36区,你还没看够尸体呀。”阿克鲁撇撇嘴不以为然。 博克明停下吃面,问道:“怎么死的?” “表面看不出,得尸检。”郭源想了想,略带神秘地说:“听周围的人说,这女人五天前在勺海附近出现过。和她同行的是个年轻男人,没想到,五天后她就浮尸了。周围居民说,他们是入了森林道了。” “什么森林道?”博克明问。 “勺海是风景区不假,平日里也是人气极旺的。只是当地有个传说,说勺海周围的小树林有条‘森林道’,一旦有人走上去就无法绕出来,这条道会带着人慢慢靠近一个变态狂的房子,最后,成为变态狂发泄的对象、狩猎的猎物、宰割的鱼肉。” “你在勺海待了多久?”阿克鲁突然说:“你继续编,都特么能写本恐怖小说了。” 郭源言之凿凿:“也就两个小时,但是绝对是现场第一手资料。” “看来变态杀人狂对这个女人不错,至少没有将她肢解。”博克明继续吃面。 “表面看至少没有什么伤痕。”郭源认真回忆了一下:“只有一件事有点奇怪。” 阿克鲁抬头问:“啥?” “这个女人的脖子上,系这一条银色的丝带。”郭源神秘地说:“有现场照片,要不要看?” “你说这个?”阿克鲁转过电脑屏幕,一组高清现场实景照片瞬间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并且还是循环自动播放的。 “哎呦,你的清楚,看你的。”郭源放下已经拿起的手机。 “泡了有十多天了吧,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伤口,只能等尸检出来。”博克明翻着照片,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有个伤口,像针筒注射。” “哪里?”另两个人凑过来,挤在屏幕前面,果然发现尸体的脖颈偏下方,也就是银色皮带下方一厘米的位置,有一个极细的针孔。本来这样小的针眼,加之尸体泡了那么久并不易被发现,之所以如此显而易见,是因为这个针眼比一般的针眼要大不少。博克明目测,这根针起码有缝被子的针那么粗。 “到底注射了什么?需要用那么粗的针?”博克明奇怪道:“这根针是不是有点粗过头了?” 就在大家围着照片议论纷纷的时候,走廊里再次传来脚步声,紧跟着麝月走了进来。她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刚想说吃什么那么香,就看见阿克鲁敞开在那里的电脑屏幕,瞬间食欲全无。她捏着鼻子避开那些画面说:“你们也吃得下去?” “不好意思啊。”阿克鲁赶紧合上电脑屏幕,看着麝月问:“吃过吗?替你叫外卖?” 麝月摆手:“不要!” “吃什么那么香?”冯藤卓也从外头进来,摸着肚子,“好饿。” “咖喱饭?”阿克鲁问。 冯藤卓笑着点头:“好,麝月吃什么?” “别管我。”麝月摆摆手,去厨房倒水喝。 “刚才还说饿呢?”冯藤卓不明所以,拿着电视遥控坐到沙发上。“范篱和费呢?” “有家游乐城开业,他们去玩了。”郭源回答。 冯藤卓点点头,看到桌子上的电脑,正好,查一下资料。 “等等,”阿克鲁拿回电脑,火速关掉刚才的照片。 “看什么呢?那么神秘?”冯藤卓笑笑,没有深究,点开网页,敲着键盘。 “首领,你不问问我们调查的怎么样了?”郭源吃完面,把垃圾丢进厨房。 “如何?”冯藤卓问。 郭源回答道:“关于彩蛋,我们调查了三个比较有目的的方向。首先是电影彩蛋,关于这个问题并不难查,30年前的电影少有彩蛋一说。大部分就是到了片尾放字幕,然后散场地,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有一部叫做《寻求》的电影,有3分钟彩蛋。但是片子不好找,阿克鲁正在努力。” “预计需要多久?”冯藤卓问。 211、短信(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阿克鲁回答说:“一个星期左右,36区电影档案库3年前经历过一场大火,很多老片都付之一炬,得去旧馆搜索。他们没有电脑存档,需要手动寻找。” 冯藤卓点点头:“不急,慢慢找。” 郭源继续汇报他们的调查结果:“另一个方向是打枪的彩弹,这个基本没什么戏唱,彩弹固然好玩,但是起码是15年前才引入36区,而且字面上似乎也对不上。“ 冯藤卓点头,表示同意。 郭源继续道:“最后一个方向是彩蛋,色泽鲜艳,图案缤纷。一方面可以理解为被涂色的蛋,另一方面也能让人较为容易联想到复活节彩蛋。” “关于复活节彩蛋应该调查一下36区的外国人。”冯藤卓说。 “关于这两方面我们都仔细调查了一下。”郭源认真地回答:“36区作为禁区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但是,外国人进入的记录为零。说穿了,36区不是避难所,往哪里逃都好比进入这个没有情感色彩的区域。何况进来没有生存和自救技能,等同于自杀,没人会那么傻的。” “的确如此。”冯藤卓继续问:“关于艺术品彩蛋呢?比如蛋雕刻之类的工艺品有否查过?” 郭源笑着说:“三十年前的生活水平有限,蛋都吃不上几颗,何况还拿蛋壳雕花,那是真的闲的蛋疼的人才会干。第一个在36区把蛋雕艺术传播开来的艺术家叫江意,大约二十年前他开始卖鸡蛋饼,然后开始钻研蛋壳雕刻,近10年才红起来。跟风的也是近10年才出现,因为蛋雕的特殊材质,查得到也就那么十几个人。” 听了郭源和阿克鲁的调查,冯藤卓觉得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部叫《寻求》的电影上了。“《寻求》是引进片吗?”冯藤卓问。 “是的。”郭源回答:“好像是当时一个叫马嫣的红星演的,但当时不是热门片,票房中规中矩。” “马嫣现在在哪?”冯藤卓问。 “出国了,无讯息资料可查,走的是36区S城的正规途径。”阿克鲁回答:“需要深入调查一下吗?” 冯藤卓摇摇头:“没这个必要,她应该只是碰巧出演该影片。既然说彩蛋里藏着秘密,先看看影片再说吧。” 阿克鲁回答:“我会尽快查的。” “不急,我有另外一件事要请大家一起协助。”冯藤卓突然说:“或许这件事先完成,我们能解开歌颂者段落的谜题。” “最晦涩的歌颂者?”众人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冯藤卓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去成寨的过程中遇到一对夫妻,他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女。儿子有嗑药的习惯,所以我介绍了一个医生给他们,最近他们发来消息,说儿子的药瘾已经戒了,现在恢复的都很不错。作为感谢,他给我们介绍了一担生意。” “是要签署新的契约吗?”博克明问。 冯藤卓点头:“是的,这次是个寻人契约。” “不担心有人捷足先登找到指明针?”博克明问。 “这份契约和指明针有着万千联系,所以才想到要去签署。”冯藤卓解释说。 “关于哪个部分?”郭源问。 “歌颂者。”冯藤卓回答。 “歌颂者”三个字瞬间就让所有人来了精神。 “什么契约,先给她签了再说。”阿克鲁着急地说:“先让对方透露点消息,咱们可以跟进啊。” 冯藤卓把电脑转向大家:“关于这个地方。” “啊!”屏幕上显示的不就正是刚才他们一起讨论的这件勺海失踪案。照片历历在目,就是几分钟前看的资料。 “首领,契约具体内容赶紧给我们说说。”阿克鲁催促道。 “好,正好听一下。”冯藤卓把一份还没有签署的契约放在茶几上:“这份契约是和36区的聂氏夫妇签署的,大概6天前,他们的孙子,29岁的聂邵失踪了。根据调查,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勺海。” 。” “看来勺海有杀人变态狂的传闻不假。”郭源说:“最近勺海不太平,前前后后一个月,飘出来十几具尸体,都快成尸河了。” 冯藤卓说:“现在一切都不清晰,尽可能找到活的,如果不幸……这对老夫妻无论人如何,一定要见到他。” “契约条件是什么?”博克明问。 冯藤卓回答道:“如果没有找到,我方需赔偿他们100倍的价格。” 郭源怪叫道:“啊?这不是明的讹人。您确定他们有我们需要的信息吗?可别是骗子。” 冯藤卓解释道:“关于聂氏夫妇我已经做个调查,他们在36区经营着一家中型企业,公司运营稳定,收入也不菲。他们的孙子现在公司任部门经理一职,品行和工作能力方面都属良好,无不良嗜好和不良朋友。相信他们没有必要为了钱作假。” “成寨对双胞胎父母会有问题吗?”博克明问。 冯藤卓继续答疑:“双胞胎的父母是张氏夫妇,36区知名的园林设计师,服务对象多为中、高端成功人士,都没大问题。” 博克明说:“他们既然能认出你是谁,不仅眼睛毒辣,对于36区细枝末节也必然是了如指掌的,也非善茬。” 冯藤卓笑笑,不否认。 博克明继续道:“说穿了,所谓100倍的罚金是那对老夫妻想逼你一定要找到聂邵了?而这对园林设计师不过是做了一次顺水人情,推荐了我们,又顺便帮了别人的忙,两头都会感谢他们,是一对如假包换的老狐狸。” 冯藤卓无奈道:“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成功的酬劳呢?”博克明问。 “一本《遗落未忘却之歌-集结志》中的某一篇。”说完,冯藤卓默默觉得好拗口。 “什么鬼?”阿克鲁眨眼睛。 冯藤卓解释说:“一本歌谱,记录了近百年来遗落在民间最后逐渐被人忘却的歌谱集。” “有什么用?”大家还是不明白。 “其中,有一首歌叫《歌颂者》。”冯藤卓的回答,又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小,众人不解,竟然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其实冯藤卓没说,在接到这个契约之前,他曾将把三句话给李若融看过。对于另外两条,李若融没有发表意见,唯独对于歌颂者这一段,她曾经提过,她觉得这像是一段歌谱中的某一个唱段。正是因为她的提醒,冯藤卓才会在接到契约的时候问《遗落未忘却之歌-集结志》里面有没有关于歌颂者的唱段。结果对方回答,有一个篇章就是讲歌颂者的,当下,他就决定签署这份寻人契约。“其中,有一首歌叫《歌颂者》。”冯藤卓的回答,又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小,众人不解,竟然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其实冯藤卓没说,在接到这个契约之前,他曾将把三句话给李若融看过。对于另外两条,李若融没有发表意见,唯独对于歌颂者这一段,她曾经提过,她觉得这像是一段歌谱中的某一个唱段。正是因为她的提醒,冯藤卓才会在接到契约的时候问《遗落未忘却之歌-集结志》里面有没有关于歌颂者的唱段。结果对方回答,有一个篇章就是讲歌颂者的,当下,他就决定签署这份寻人契约。 “签吧首领,我们鼎力相助。”郭源说。 冯藤卓笑道:“谢谢。”他内心感谢这些伙伴,正是有他们的帮助,才能让他一路走来把前行之杖的秘密抽丝剥茧,一一解开,才能一天比一天接近真相。 212、歌颂者(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星期一的时候,冯藤卓把新契约签署下来。寻人时间为七天,若找到,他可以获得《遗落未忘却之歌-集结志》其中《歌颂者》的章节,若找不到,他将以100倍的数字赔偿给聂氏夫妇。 获得聂邵相关资料以后,冯藤卓就开始着手调查聂邵失踪事件。 之前冯藤卓已经做过一些调查,关于聂邵的家庭背景,他本人的性格、生活轨迹等等,都做过一份较为详细的调查。 聂邵的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离异,各自另组家庭,所以聂邵是交给爷爷奶奶照顾的。爷爷奶奶现在还在一间大企业出任职务,且收入不菲,生活很优渥,没有什么特别的经济问题。另外,两位老人在聂邵的教育问题上非常上心,聂邵学生时期品学兼优,毕业后工作顺利,人际交往和谐,基本没有让两位老人太操心。 聂邵的父母虽然离异,但是属于和平分手,父母间关系尚算融洽,与聂邵也长期保持互动,对聂邵的学习、生活、工作影响不算很大,当然,如此优秀的男孩塑造大部分功劳还是要归功于爷爷奶奶的良好教育。 在所有线索都没有出现任何可疑点的时候,寻找聂邵的最后关键点,依旧只能是勺海及其附近。但是这样一来,冯藤卓等人所面对的就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而是最近连续发生的勺海浮尸案。如此一来,不仅契约难度大大增加,还可能面对不可预知的事件。 关于调查勺海的事件,冯藤卓还是决定找博克明一起帮忙。在将一堆资料整体清晰以后,选了个天气还不错的日子,两个人前往勺海做实地调查。 勺海位于36区偏南方向,因为其样如大勺,又有一条支脉水系来自于大海,故此得名。勺海是36区较为出名的旅游景点,开放式景区,不售票,主要收入靠附近的商铺支撑。正因为是个免费的旅游景点,经常有些旅游团会顺道往这里弯一下,也算是一个站点。 这两个月因为受到浮尸案的影响,游客锐减,只有一些不明真相的游客以及以来就闪的旅行团光顾。平时非常热闹的勺海,难得进入一种较为平静的状态。 虽然经过了一系列浮尸案,但仍然有些胆大不信邪的游客徘徊在河边。有人钓鱼、有人戏水、有人拍摄照片……各自欢腾。 冯藤卓和博克明到勺海的时间大概是早上十点多,勺海的游客量偏少,三三两两的感觉有点冷清。但是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万里晴空,把一切都照的晕出一层透明的光泽,连着人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两个人在勺海便走了一段,宝蓝色的海水波光粼粼,如同一块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谁会料到,就是在这样一片魅力无穷的水域,竟然接二连三地发生浮尸案。 “我查过聂邵失踪那天的行动轨迹,”博克明抽出一根烟,看着海面点起一根烟。 “如何?”冯藤卓停下步子,看着脚下一片绿色的植物。这片植物长得极为茂盛,绿叶里开着几簇粉、蓝、白的野花,煞是好看。 博克明吐着烟说:“聂邵早上10点从家里出门,去摄影器材店买了一直微距镜头,大概12点离开,转车到这里,3点朋友电话他,就已经找不到人了。” “他失踪的那天可是工作日,按理说,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翘班。”冯藤卓提出疑问。 “他一个星期前就请过年假,要到这里来拍景。”博克明回答说:“勺海现在是景色最美的时刻,他是摄影爱好者,特地买了新镜头来这里‘尝鲜’。微距应该是买来拍花花草草的,你说会不会是被人劫财了?他那支镜头少说也要3、4万。” 冯藤卓看着地上那一簇花,说好看不假,但是美到不可胜收的地步也不至于。他又四下里看了一圈,波光粼粼的海面固然很有魅力,但是,到美轮美奂的地步,也还算不上。 “你在赏景?”博克明没听见冯藤卓回应,回头看他,他正在独自发呆。于是冷冷说说:“美景只是一种认为的‘传说’,无非是为了吸引游客而已,你怎么也当真了?” “3、4万的镜头的确是比大钱,但是,如果不是专业摄影师,普通人是无法立刻判断出照相机镜头价值的。何况,这种东西抢了以后出手并不容易,还不如直接抢钱包和手机来的短平快些。”冯藤卓回过神,转头看向博克明突然问:“你也觉得这里的风景不美?或者或,至不至于吸引一个摄影爱者,特地请假出来拍摄?” 博克明说:“我没感觉,有什么好看的,这里的海一年四季都是这个颜色,周围的植物不少是四季长青的,又不会因为四季变色,有什么值得尖叫?” “说的没错,”冯藤卓点点头:“聂邵到这里来拍摄风景这个举动,本身就是一件深究下去会出现问题的事情。” 博克明拿出他的调查报告,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冯藤卓:“但是他的确是买了一支4万的镜头坐了两个小时车到这里,这不会假。你看,海边唯一的摄像头把他拍进去了。”博克明拿出他的调查报告,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冯藤卓:“但是他的确是买了一支4万的镜头坐了两个小时车到这里,这不会假。你看,海边唯一的摄像头把他拍进去了。” 冯藤卓接过照片,这个唯一的摄像头像素可不低,清清楚楚拍摄出聂邵端着相机正对着海边的植物拍摄。“聂邵有几年摄影经验?” 博克明快速回答:“五年。” “五年也不算短,摄影水如何暂且不议,但是,审美上应该是有些要求的。”冯藤卓指着照片说:“勺海一直在,风景不太变,但是却为了拍摄并不出彩的风景,特地请假,去买一只微距,定定坐在这里拍,这执着的有点超过精神范畴了。这样花血本去拍一件事物,难道不应该选个更好、更值得的场景去进行创作吗?” “审美怎样不知道,只有去看看他的作品才能知道。”博克明说。 “有吗?”冯藤卓觉得博克明难得拎着公文包,应该是有所收获的。 “给。”博克明递上一只照片播放器。 冯藤卓接过平板播放器,顺势打开,一些风景照片瞬间进入视线。照片播放器按时间瞬息排序,还有详细的介绍。同时,播放器里还罗列了聂邵最近的作品和一些他个人比较满意放到网络上的作品。从整体拍摄角度看,聂邵的摄影技术并无太过让人惊艳的地方。因为有一台好相机,色彩和成像上都不错,但是从构图以及画面所需传达的已经上看,照片的整体感觉就弱了许多,有时候甚至对焦还不准,糊了主角。 “聂邵经常来勺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冯藤卓仔细看着每一张照片,几乎每个月的星期六或者星期天,他都会抽时间来这里拍摄。有些照片是岸边、有些事树林里、还有水面、还有游客……林林总总的,在清单上一一罗列出来。 博克明说:“聂邵跑这里算得上勤快的,的确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跑得快烂掉的地方特别买镜头、请年假赶过来。” “的确有点怪。”冯藤卓点点头:“你有没有发现聂邵拍照的一个规律?” “什么?”博克明看一眼播放器,摇头。 213、歌颂者(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聂邵喜欢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内进入某一个景区拍摄某一件事物。”冯藤卓指播放器上的照片:“一二月去的白梅公园,拍摄花卉;到三四月拍摄的另一家公园,全部是建筑;五六月份又变作动物……你看,都是集中在某几个月集中去某一个地方拍摄。一旦拍摄完成,他并不会回头再去从前拍摄过的地方拍照片。” “这两个月聂邵都是来的勺海拍照片,”博克明微微皱眉:“勺海需要拍三个月?还拍不够?” “这里的风景值得欣赏三个月?”冯藤卓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也是一肚子疑问。 “他还去过小森林很多次,也没见他失踪,”博克明点出几张照片放大:“偏偏这一次却折在自己常走的树林里了。” 冯藤卓看着照片,将之放大,他想了两秒,指着模糊照片里唯一清晰的地方:“这颗小草……”他没说下去,又往前翻阅了几页。 “这草有毒?”博克明随口问。 冯藤卓翻了会,终于在动物园的那页找到了有点类似的照片,但是那张照片很模糊,似乎是对焦错误,手抖造成。冯藤卓又往前翻了几页,在植物园一堆照片里有翻到几张类似的照片。他抬头问博克明:“你觉得这几张草是一类吗?” 博克明接过图片器,把冯藤卓指给他的照片翻了一遍,然后说:“有点像,但是细节上都有些差异,叶子的脉络,宽窄,颜色都有明显差别,应该不是一类。” “也许……聂邵不是想想来拍摄什么,而是想找些什么呢?”冯藤卓假设道:“某件事物和某种植物有关联,聂邵沉迷其中,所以才会请假来勺海寻觅,结果造成了他的失踪。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一个有5、6年摄影经验的爱好者,为什么还无法做到最基本的对焦,为什么把拍坏的照片传到网络上,为什么会在工作日请假来勺海拍摄。这件东西,对他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意义,才会这样让他趋之若鹜。” “也许……聂邵不是想想来拍摄什么,而是想找些什么呢?”冯藤卓假设道:“某件事物和某种植物有关联,聂邵沉迷其中,所以才会请假来勺海寻觅,结果造成了他的失踪。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一个有5、6年摄影经验的爱好者,为什么还无法做到最基本的对焦,为什么把拍坏的照片传到网络上,为什么会在工作日请假来勺海拍摄。这件东西,对他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意义,才会这样让他趋之若鹜若鹜。” 博克明说:“按照你的推测,聂邵正在寻觅某件和植物有关联的东西,但是,他的网络记录显示,所有照片都只有在一家叫做蓝梅的摄影论坛上传过,如此说来,这家摄影网站岂不也很可疑?” 冯藤卓点点头:“的确是有够可疑的。” 博克明继续说道:“仔细看聂邵上传的照片,几乎没有回复,甚至连骂他摄影技术渣的人都没有。这样一个专业摄影论坛,发帖看的人不在少数,他发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挨过骂,这本身就不符合网络论坛的特性。” “让阿克鲁深入查一下这家‘蓝梅摄影论坛网。’”冯藤卓关掉看片器:“也许答案就在这些看上去拍渣了的照片里。” 博克明点头,立刻给阿克鲁发消息,让查一下网站。 “接下来,我们得去小森林里走走,”冯藤卓一边向着海边小森林走一边说:“如果聂邵是在这里被挟持的,那么,海边人多不可能,树林倒是不错的掳人之地。” 两个人离开勺海,朝着小森林缓缓前行。 勺海周围的景观共分为三块。一块是人工步行道、绿化、花坛、小桥等环绕设施,露天而建,视觉空旷,占了勺海周围一半的范围;另剩下的一半多是护栏带,远眺能看见不远处的公路,车来车往非常热闹;剩下小半的范围则是小森林,由一半自然景加后期人工种植组成。这座小树林里种满了各种高大的乔木,精心培植了各色花卉,同时树林里铺设了人工鹅软石小道,增设了不少休息椅和锻炼器材,是集锻炼、恋爱、休息、运动、拍照等上佳之选。 冯藤卓和博克明进入小森林,首先感觉里面凉快得很,与外头的炎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次就是人多,几乎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人,有谈恋爱的、有休息吃东西、有聊天胡侃的、还有听音乐拉二胡吹喇叭唱歌的。同时,步道上还有来往的旅游团,那些导游拿着大喇叭不断催促着游客们跟上队伍。 “这么吵怎么绑架聂邵?”博克明看着像一锅炖粥般的树林,这里的面积不小,但是人也不少,一堆一堆的,发出各种嘈杂的声响。 “再往里走走。”冯藤卓心里也没底,原来他感觉这里应该是片清净地,没想到这热闹程度绝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两人也不多话,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看见一些花卉博克明还要掏出手机拍照,顺便和图片器里的照片比对。就这样一路走了有两个小时,小森林到头了,隐隐约约能看见栏杆和不远处的公路。 “也不小,也没清净过。”博克明看着小森林尽头,他们这一路走来,看到最多的就是人人人。 “聂邵在这里失踪的可能性不大,”冯藤卓仔细思考着自己见过的每一张照片:“聂邵所有的照片都是白天拍摄,说明他需要对方看清楚这种植物,而晚上似乎并不具备拍摄效果。他来过这里,也许并不是被掳走,只是他自己离开了?” “是半掳走。”博克明站在小森林的尽头,他手边是一棵高大的松树。 冯藤卓看向博克明身边的树问:“发现什么了?” “刀痕。”博克明伸手摸着松树上一处明显的十多厘米长的裂痕,然后他把手指伸入裂缝之中比对,未曾想到他一只手掌都没入裂缝之中,又往里探了十厘米,手指头才碰到树干停住。他回头对冯藤卓说:“这把刀可不小,而且插刀的人臂力惊人,已经插到松树树干一半之内,普通人绝对是办不到的。” 冯藤卓走过来,也摸了一下裂缝,果然非常深,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博克明已经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情景:“聂邵当时到小森林里拍摄照片,被一个使刀的人尾随。但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出手,直到聂邵来到小树林通往公路的出口处,他使刀插入树干之中,用行动先怔住了聂邵。接着只要语言威胁,聂邵迫于某些压力,无法呼救或离开,只能同这个人一起直接去了公路方向,再从那里搭车离开。所有行动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聂邵才会消失,而那台唯一的摄像机再也没有拍摄到聂邵的身影。” “到底是什么植物如此神奇?”冯藤卓在树干周围和附近转了一圈,除了一些小野花,并么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植物。 “也许我们对聂邵的了解太片面了。”博克明看着树干说:“或许通过那个奇怪的摄影论坛,我们能发现一个比较特别的被害人。” 冯藤卓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的确,有些问题被我们忽略了,得回去再翻一翻资料了,深入调研一番。” 214、勺海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黑暗渐渐降临,月亮隐没在乌云之后,天空中只有几颗闪烁的星。暗夜里的勺海一片空寂,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并不嚣张的哗哗声。 平静只是表面,亦如黑暗里的安静,表面之下掩藏了所有的危机。 勺海并不如表面般平静,在36区,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与平静的。更何况,勺海这处旅游佳地,已经漂浮起了十二具尸体。很可能,他还会飘起13具尸体,这一切,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白天和冯藤卓来探勺海,博克明已经发现了不少问题,只是出于保护首领的安全考虑,他什么也没有说。此刻夜晚降临,他必须再次来探一探这个即美丽又诡异的地方。 沿着河岸往小森林的方向走,虽然脚步已经轻的连最敏感的昆虫也未曾察觉,却还是不经意触碰到某些人的耳朵。 走进小森林的第一步,攻击即刻开始。一颗子弹,一柄暗箭由着不同方向朝着同一个目标袭来。一阵打破平静的枪响过后,森林再次陷入更深的平静。 罗老大的脖子上架着一柄冰冷的刀,深入皮肉半毫米,他感觉血正顺着脖子往颈子里流。黑暗中,罗老大努力张大眼睛,嘴里讨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话间,数十支手电的光齐刷刷照到森林入口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有。 “在这里。”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发话,都不知道他们在照什么。 手电筒快速移位,向着声源照去,终于看到了罗老大和他身后的挟持者。那把飞刀在罗老大的脖子上熠熠生辉,闪着冷冷的寒光。 “博克明!”有人认出那把刀,怪叫一声,引起周围人一阵骚动。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有话好说。”罗老大意识到是博克明,想着先讨饶保命要紧。又想到这位爷平时的行事作风,背脊忍不住冷汗直流。 “问点事。”博克明收起刀,一把将罗老大推出去,他根本就不需要挟持谁。 罗老大抱着脖子,被手下搀扶着站在不远处。想到命算是保住了一半,心里还稍有点感激,赶紧说:“您说,您说,咱知无不言。” “勺海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博克明看一眼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勺海:“你们玩得哪出?” “冤枉。”罗老大和手下齐声呼冤。 “你们也不知道?”博克明有点奇怪了。 罗老大迈前一步解释道:“大概一个月前,这勺海里就陆陆续续飘来尸体,前前后后有十二具之多,等于两三天飘一次。大家都是靠勺海讨生活的,这尸体接二连三的飘,生意跟着一落千丈,所以大家今天就是聚在这里,研究这事来着。” 罗老大话音才落,四下里立刻有了应和生。大家纷纷表示,这不断飘过来的尸体真是让他们苦不堪言,生意做不成,连饮水也成了问题。原来这勺海有一条支流连着饮用水的一泽湖泊,这湖离勺海只有三公里的距离,想着每天喝的是这“肉汤”过来的水,所有人从第三具尸体出现以后,就再不敢食用了这里的水源了。 “调查过尸体来源吗?”博克明问。 “说来也怪,这尸体并不是从其它支流里飘来的,她是从水底浮上来的。”罗老大神秘地说。 博克明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喏,让小王告诉你。”罗老大对着身后拿手电的年轻人说。 小王领命,走上一步就开始说了:“这尸体是从水里冒出来的,所有……所有尸体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小王说着话,加之手电筒的光线,让现场的气氛立刻进入到了一种诡异的状态。“大概是第七具尸体出现的那天晚上,正好轮到我值班。那天我在海边巡逻的时候,水里突然“突突突突”的响。当时我吓了一跳,好奇拿手电往海面的方向照,就看见100多米外,一个人形的东西从水里笔直地站了起来,紧接着向后仰躺,栽倒在湖面上。当时我差点被吓尿了,我就跑去叫人,结果就从海里又捞出来一具女尸。” “检查尸体了?”博克明问,他觉得这伙人盘踞在勺海也非胆小鼠类,当时应该会做点什么。 “检查了。”小王回答:“尸体都快肿成气球了,根本看不出面容。死因什么的说不清,反正没有很明显的伤口。但是有个怪现象,倒是值得注意。” “什么?”博克明心想不会是丝带扎的的蝴蝶结吧? “脖子上用银色丝带扎了个蝴蝶结,把那脖子嘞得。”小王一脸无奈地表情,这种回忆他不想多经历。 果然也有蝴蝶结,而且也是银色的,博克明心想。他继续问道:“你发现她身上有类似针孔的伤口吗?” “没敢细看,黑灯瞎火的,都是手电筒的光里进行的。”小王如实说。 “你们下水去看过吗?”博克明又问。 小王一脸苦涩:“哪敢?晚上都不敢在海上行船,还跳下海打照面,没那么肥的胆。” 博克明点点头,不再深究。接着他抛出了另一个问题:“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博克明把手机对准罗老大等人。 一堆人凑上来看,半晌都摇着头说没见过。 博克明有点不信地说:“大概一个星期前某天,他在这里出现过,而且在接近公路森林出口的地方遇到过袭击,一把类似于西瓜刀的武器插入树干,如此明显,你们都没有注意?” 罗老大立刻解释说:“您不知道,白天这里是旅游胜地,人来人往的,我们不在这里活动。只有晚上,大家才聚集到这里‘谈买卖’。所以,这个人如果是白天进入到小森林,咱这里的确是给不了答案。何况还接近那头的出口,那里大树多,不注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信你的话,那么,见过这种植物吗?”博克明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另一张照片。 罗老大疑惑地说:“这……不就是一颗绿一点的杂草吗?满地都是。” “会给你看杂草吗?”博克明反问。 罗老大搔搔头皮:“可真没看出什么名堂。你们都看看,赶紧回答博克明先生的问题。”罗老大招呼手下都来看这颗草。 但是大家纷纷表示这就是一颗杂草,没看出什么奇特的地方。 “算了,”博克明关掉手机:“过几天我要下水,你替我安排一下。” “啊?”罗老大吓了一跳:“这水里指不定有什么妖怪,你怎么还往里跳呢?” 博克明挑挑眉:“让你准备东西,不是让你跟着跳,不用那么紧张。” “劝您一句,别去,这海不安全。”罗老大也是好心。 博克明拍拍罗老大肩膀:“谢了,替我准备一下,两天以后我过来,酬劳按你们市价算。” “是、是。”罗老大也不敢怠慢,答应了下来。 博克明看也调查的差不多了,就打算离开。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个年轻小伙子突然说了一句“应该就是。” 博克明看着黑暗中某一个点,他确定就是三层人群后那个高个子年轻人发出的声音。 “谁啊?”罗老大环顾四周紧张地问。 “老大,我,赵小六。”人群中挤出个年轻人,精瘦精瘦的,有一米九的各自,背有点驼。 “什么事?”罗老大嫌弃地问。 “是这样的,刚才那棵草……”赵小刘搔搔头皮,顿了顿才说:“那棵草……有点像咱家乡的夹族叶。” 所有人看着赵小刘。 “夹族叶长得很不起眼,粗看就是一根杂草,但是,仔细观察,它的叶子有非常细微的锯齿。”赵小刘一边回忆一边说:“这夹族叶最特别之处在于叶子很普通,但是在泥土里却藏着形如人参的夹族果。这果子可值钱了,传说能抵过万两黄金。” “你见过实物?”博克明问,心里确是想,聂邵家里条件也不差,不会为了钱去冒这个险吧? 赵小六老实说:“没见过。此物极少见,只是听传说,看过新闻图片,在我们家乡那里兴过一阵找夹族叶的热,有人说找到,有人说是胡扯,咱没深究,反正它就是神秘加神秘加神秘。” 博克明说:“替我打听一下关于夹族叶的消息,酬劳另算。” “是、是。”赵小六不敢不答应。 博克明又问:“对了,为什么它什么那么值钱?” 赵小六颇为神秘地压低声说:“传说他能产生极致的快乐。” “看来能卖出大价钱。”博克明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在调查上他也有了想法。于是,他对罗老大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勺海小森林。 215、瓶装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有时候,当你满心欢喜拿起一件食物,放入最终,却发现它根本不是你梦寐以求的,那种失落的心情,会让你有一种难过的大哭的冲动。此刻,李若融就感受着这种食物不是梦寐中食物的痛苦心路历程。 脚步狠狠踩在地上,就怕别人听不出她的情绪。李若融手里拿着一瓶上好的红酒,踩着沉重响亮的步伐,急速跑到厨房餐桌边,啪一声把瓶子砸在墨智机面前,带着哭腔骂道:“你混蛋,干嘛把酒都换成醋。” 墨智机正在喝咖啡看报纸,只见他不紧不慢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我说了很多次了,戒酒。” “不戒!”李若融赌气说。 墨智机推开面前的瓶子,看着她气鼓鼓的脸笑道:“其实你喝酒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反正喝酒可以助性,我不吃亏。” “滚你的。”李若融心虚地扫一眼周围,好在佣人都不在。 “如果真的想喝,可以喝朗姆酒,酒精度低味道也好。”墨智机提议道。 “不要。”李若融转身走出厨房,她决定不如出去喝一杯。于是,她拿了沙发上的小包和外套,就往门外头走。可惜,没走两步,就被墨智机给拉了回来。 “知道现在几点钟吗?”墨智机问。 李若融看一眼钟:“十点呀。” 墨智机无奈叹口气说:“钟停在十点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你都没注意吗?” “你家怎么东西老是坏?”李若融撇撇嘴不以为然:“我估算着现在也就是一点吧?” 墨智机不客气地说:“凌晨一点。” “啊?那么晚了吗?”李若融有点不敢相信:“让你拉着窗帘,都不知道外头什么天色了。” “是啊。所以别在这时候出去,不安全。”墨智机说着就把她的包扯下来,重新丢到沙发山,搂着她的小腰凝视着她的眼睛:“这种时间段……” “我去酒吧喝。”李若融真的好想喝酒。 墨智机停下来,离她的嘴唇只有几厘米,他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李若融我告诉你,现在36区没酒吧会卖酒给你,想也别想了。” “你这是精神迫害。”李若融一脸纠结,根本没心情跟墨智机玩亲亲。 “精神迫害算什么,我还要肉体破坏呢。”话一说完,墨智机就一把横抱起李若融,将她丢进柔软的沙发里,紧跟着自己也扑了上去。 “有人的,别在这里。”李若融奋力推开他,当然是于事无补。 “都凌晨一点了,房子里就我们两个。”墨智机一边单手控制住李若融一直不放弃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探入她衣内摸索起来。看李若融还有废话要说,干脆吻了上去,把她的话全堵了回去。 墨智机的舌头搅得李若融喘息都感觉困难,加之他压着自己,李若融感觉自己快被墨智机压榨平了。可是,他这样吻上来,没反应才怪咧。于是,两条舌头在互相推诿着,深入浅出,彼此对立又彼此迎合。就在两人吻得昏天黑地就快要进入正题的时候,门铃响了。 紧跟着地下室传来脚步声,佣人似乎是上楼来开门了。 李若融扭动着身形从墨智机身下解救自己,非常惊讶地看着也是一脸茫然的墨智机,用眼神询问:“不是说房子没人吗?怎么佣人还在?怎么半夜还有人来敲门?” “哦,星期三,佣人值班的。”墨智机抱歉一笑,获得李若融一个狠狠的白眼。 “老大,我们来了。”门外传来潘折和项师父的声音。 “哎呀,忘记约了他们了。”墨智机又一次抱歉微笑。 “你故意的。”李若融嘟囔,满腹不乐意。 墨智机却使坏地凑到她耳边吐气:“你想了?” “想你妹。”李若融起身想离开,正好和潘折、项师父打个照面。双方都愣了愣,然后尴尬地微笑,一个上楼去,一个继续见老大。 墨智机理了理衣服起身,看一眼已经没人的楼梯转角:“去喝点。” “是。”两人紧跟着往酒窖的方向走。 三人很快来到地下二层的酒窖,才走进去,潘折和项师父就闻到一股子酸酸的味道,且越往里走,越感觉味道浓郁。 一直走到吧台的位置,项师父终于按耐不住问:“老大,是不是酒窖的室温控制器坏了,怎么感觉有股子醋酸味,别是酒坏了。” “没坏,就是醋。”墨智机从吧台后面隐秘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来三个杯子。 “啊?”项师父不明就里。 潘折一边开酒,倒酒,一边偷笑。他知道是墨智机为了不给李若融喝酒,不惜把这里酒瓶里的酒变作醋,真是替老大心疼那些倒掉的好酒。 “说正事吧,事情办得如何了?”墨智机拿起酒杯,喝一口,开始问话。 项师父回答说:“36区已经不存在亚兰深钢了,但是36区来了个‘妄布’。他们的势力发展的很快,现在开群会,他们已经有资格派人来参会了。” “来了几个人?”墨智机看着酒杯里的红酒问。 “这次来了三个,下次可说不好,他们还在扩张。”项师父提醒说:“不摆点姿态,他们会越来越过分。” “妄布的首领还是那个庄颂松?”墨智机显得较为不以为然。 项师父恨恨地说:“目前看,都是庄颂松在操作。上次就该灭了他,以绝后患。” 墨智机摆摆食指:“庄颂松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有预判危机的能力,你们看好了,以后如果妄布在36区没法存活下去,第一个跑路的就是这个人。他是机会主义者,有利可图他就会出现。他现在是妄布在36区的开拓者,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那个话事人。” “那个人藏的可够深的。”项师父说。 墨智机冷笑,眼神里射出诡异的光:“所以说,既然是要灭妄布,就要挖得深一点,不要表面做功夫,要深入挖掘,把那个背后藏着掖着的货揪出来。” 项师父附和道:“是,我们自当尽力去做。” 墨智机喝掉杯子里的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前几天让你们查的传言有消息了吗?” 这一次是潘折回答问题:“正在查,因该快有眉目了。” “怎么就传出这个消息?”墨智机面上露出不解。 潘折立刻回答说:“这事先从那帮吸客的圈子里传出来的,说有人试过,传言‘觉醒’的感觉超现在产品的一百倍。然后就有传言说找到这玩意,一株值一栋房。所以这两三天的时间,引得不少人到处拍照找草。” “找草?”墨智机眨眨眼睛。 潘折继续解释说:“就是‘觉醒’的原生植物,传言一颗值一栋房,一颗最少能提炼两斤原粉。然后稀释,一包‘觉醒’的市价已经吵到3000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在市面上见过产品,估计是想先炒热了,再放货,我会随时盯着的。” 墨智机点点头下命令道:“一样,找到货,找到源头。” “是。”潘折领命。 接着三个人又喝了点酒,闲聊了些有的没得事,说说笑笑,到了凌晨五点方才散去。 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李若融早就睡了。看着她酣睡的侧脸,墨智机忍不住就笑容挂到了脸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李若融会和自己在一起,所以每次想到他们已经是一对恋人了,他就异常高兴和快乐。 墨智机轻轻摸到李若融身边,吻着她的后脖颈吹气。 “几点了?”李若融迷迷糊糊伸手推开身后墨智机的脑袋。 “别关心时间了。”墨智机…… 216、蓝莓少主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找一个人也许并不容易,查一个人的资料却未必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不过时时间、金钱、资源的叠加组合而已。 对于聂邵的调查,从一个表面看上去不错的年轻人,转而向着有一点点小秘密的年轻人转化,然而黑化的程度比所有想象的要深入许多。聂邵有将近1200万的赌债未偿,赌场老板最近正在到处搜索他的踪迹。聂邵有两个女朋友,一个在南区做小秘书,一个在北区便利店做见习营业员,而且她们都以为聂邵会和她们结婚。最重要的是,聂邵并不喜欢摄影,与摄影相比,他更喜欢带点迷幻色彩的吞云吐雾。 聂邵不再是那个人人口中的好少年,而是一个赌徒、瘾君子、感情骗子,而这一切信息泄露的突破口,都来自于那个叫做蓝梅摄影论坛的网站。 关于蓝梅网站的信息,阿克鲁研究了大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发现某几个斑竹的下方签名,会有一句类似的话:千凝万聚此一滴,谁知香出苦寒来。签名后面会紧跟着是一个大型聊天室和一串群号。 阿克鲁快速登陆这个叫做聊够的聊天室,输入群号,很快便跳出一个蓝梅聊天群审核框。审批框上写着一句话:千凝万聚此一滴,谁知香出苦寒来。 阿克鲁不明所以,点击确定按钮,跳出一个不审批字样,连群都没进,就被踢了出去。他有点不甘心,原本想黑进去,突然想到,他可以用聂邵的账号呀,于是火速要来聂邵的笔记本电脑,破解了开机密码,顺利进入电脑。 聂邵的屏幕很干净,除了基本几个的图标,剩下的便是三个程序图标。一个是网络游戏,一个是一款修图软件,另一个就是聊够的程序图标。他点进去,竟然还保存着用户名和密码,而且直通的就是这个叫蓝梅的私人派对聊天室。 瞬间进入聊天室,阿克鲁还没来得及反应,聊天室里的热闹程度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一张接着一张的小草照片,询问的,解疑的,估价的……几乎以刷屏的形式持续、高速进行着。 阿克鲁稍稍浏览了一下,这个论坛里有121个人,人数不少,且异常活跃、热闹。他在里面看了二十多分钟,发现,虽然这个群的人不少,但是,进的人多出的人少,也就是说,只看见人进入,却看不见人退出聊天室。大家似乎进来之后就再也不想出去,就像上了瘾一样不能自拔。 这个聊天室才是蓝梅摄影论坛的幕后真相,那个摄影论坛就是个假象,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聂邵的摄影技术如此之烂,他还那么执着于在论坛发模糊照片,那些照片是他进入这个论坛的敲门砖。没有照片作引,光凭一句话,是没有人会让你进入主聊天室的。 这群里的小草图片也是真心多,感觉就是进入杂草堆了,各种杂草丛生,且无美感可言。但是,这个聊天室里的人还是乐此不疲地发着照片,且聊得热火朝天。 看了会儿,突然有个人给阿克鲁说话,原来是群主蓝莓少主。 蓝莓少主对阿克鲁冒充的恒心打招呼:怎么失踪了那么多天? 恒心:你懂得。 蓝莓少主:债还没清?怪不得失踪那么多天了,高利贷你还是得面对。 恒心:没辙。 蓝莓少主:还在勺海找?换个地,那里基本没戏唱。 恒心:怎么办呢,也是没办法。 蓝莓少主:实在不行,债的事向家里坦白算了,一千多万万,应该能凑凑,又不是一个亿。 恒心:说的容易。 蓝莓少主:呵呵。 恒心:你那怎么样?见到“真迹”了吗? 蓝莓少主:╮(╯_╰)╭没有,这事急不得,既然兴起来,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恒心:挺有信心啊。 蓝莓少主:金主有钱,咱不过是替他看着。 恒心:你这不是单干呀? 蓝莓少主:怎么可能,这聊天室泡着,还要有人实地审核,没钱没人这事干不了。 恒心:佩服。 蓝莓少主:好了,我去吃个饭。你如果有发现老规矩,发图看视频,我再派人实地来看。酬劳方面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恒心:谢。 关掉聊天室,阿克鲁发消息给博克明,告诉他聂邵欠债1200万的事。然后,他又在电脑上又敲敲打打了一会,很快,一个地址已经到手。是36区一处民居。他拿过电话,叫上费,立刻前往。 从发现蓝莓少主到见到蓝莓少主,不过花了2个小时的时间。这位听上去名字颇为水果的“少主”家,居住于一栋老式六层楼房内,六十多平的房子,小两室一厅,有点小杂乱,但也不至于乱得一团糟。 此刻,阿克鲁和费各自坐在长沙发一头,用一种威胁的眼神看着面前小凳子上鼻青眼肿的蓝莓少主。这个鸡窝头的男人,从开门的一刻就预感到了威胁,于是从家里拿来平底锅,准备给这两个不速之客一记刻骨铭心的教训。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平底锅都没有来得及出手,面门就中了一拳,接着是肚子,然后整个人就回滚进了房间,紧跟着屁股、大腿、肩膀、肚子又被踢了几脚,痛得他直叫唤饶命。 “行了,再打就死了。”阿克鲁拉住费。 费拍拍手上的灰:“他特么差点吓死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抡过来,也是我闪得快,否则脸都拍凹进去了。” “我错了,好汉。”蓝莓少主趴在地上讨饶。 “起来吧,我们没恶意,找你问点事。”阿克鲁和费各自在沙发上坐好。 “啥事?”蓝莓少主爬起来,鼻子下挂着血,他拿纸巾擦了擦。拖了把小凳子在两人对面坐下,眼神迷茫。 “跟你打听个人。”阿克鲁说。 蓝莓少主眨眨眼:“谁?” “聂邵。”阿克鲁说。 “聂邵?哦!你们是债主呀。”蓝莓少主拍掌一脸委屈:“我和他就是网上认识,聊得也都是蓝梅的事,他那个巨额债务我可是还不起啊。你们也看见我家的条件了……” 费打断他:“就想问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别给我们诉苦,你背后没金主,你还能这么悠闲的抱着个聊天室过日子。顺便,把你背后的金主也给我们交代了。” 被揭穿,蓝莓少主倒也坦然,他苦笑道:“和聂邵认识也就是通过这个叫做蓝梅的聊天室。通过照片识别,确认他是找蓝梅的主,就允许他进入聊天室进一步讨论。” “有多久了?”费问。 蓝莓少主回答。“也就一年多吧,时间不长,这聊天室建立的时间才一年半。” “你们闲聊中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费继续追问。 “咱这个聊天室内容就一件,找蓝梅。我和聂邵其实并不熟悉,很少聊私事,你们如果进去浏览过就知道,信息量很大,一直要筛选,派人去核实,也没什么时间多聊其他事。聂邵进聊天室的理由很简单,他抱怨过几次,说欠了1200万赌债,必须找到蓝梅,才能救命。” 阿克鲁问:“这蓝梅到底是什么,和小草有什么关系?” 蓝莓少主笑笑,似乎是说到了他的专业,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蓝梅就是传说中的夹族果提炼出的原液。如果把它点在餐巾纸上,会自动化成一朵蓝色梅花的形状,蓝梅因此得名。夹族叶就是你们看到的像小草一样的植物,夹族果就是那不起眼的叶子下存着奇特果实,真正值钱的东西。 “有什么用?”阿克鲁继续追问。 蓝莓少主继续说:“第一,一颗夹族果最少能提炼市面上最顶尖的致幻剂原液一斤,稀释原液,制作成粉或者液体瓶,它的价格是一一克一万为基础的。价格越高,纯度越高,所产生的快感也越无与伦比。” 阿克鲁有些不解:“按照这个价格计算,哪怕让聂邵找到蓝梅也不可能卖到1200万一颗。” 蓝莓少主古怪一笑,说道:“咱这金主与其说是找蓝梅,不如说是找种子。夹族叶和夹族果之间有一个手指长的袋囊,里面藏的就是种子。拿到这个种子,再去培育,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蓝莓。” 阿克鲁明白,其实他们真正找的是植物种子:“价格?” “1000万。”蓝莓少主回答:“不二价。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找,聂邵也不会发了疯一样有点消息就去搜索,说穿了,还是钱闹的。” 费好奇问:“有人找到过吗?” 蓝莓少主尴尬一笑:“至今未见真容。” “接下来说说你背后的金主。”阿克鲁抛出新的问题。 蓝莓少主笑笑说:“无名快递每个月寄10万本金到我手里,用的还是快递的形式。派出去的人一担赚500,包食宿车费,到现场拍照、取样,然后立刻带到我这里。我用金主提供的识别机,三分钟就能识别出真伪,然后告诉对方真假,真的继续,假的请你继续努力。就是这样的。” “赚了不少吧。”阿克鲁笑。 蓝莓少主也不隐瞒:“五十来万,开始的时候派出去的人多,后来就少了很多,但每次寄来的资金确实从没有少过。” “所以……聂邵其实是一直在干一件根本就没什么胜算的事?”费挑挑眉。 蓝莓少主尴尬一笑:“应该是这样的。” 阿克鲁问:“群里还有谁和聂邵比较熟吗?” 蓝莓少主摇头:“都是竞争对手,不沟通的,沟通等于与人分杯羹,你们懂的。” “最后一次见到聂邵是什么时候?”阿克鲁问。 蓝莓少主回答:“就是一个星期以前。他在勺海做最后一次铺排搜索,还发私信我,说勺海没看头,长得像的都不是,后来就没声了。” 阿克鲁暗想,长得像都不是,说明勺海那里根本没有所谓的蓝梅。可是,他确实在勺海的地方被劫持,到底蓝梅和这件事之间有么有联系呢? “聂邵怎么了?你们不是追债的?”蓝莓少主似乎是觉出点什么来了。 “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阿克鲁转开话题,明白地点点头,他双手撑住膝盖缓缓站起:“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多有打扰,也不好意思,我朋友出手重了。” “没事,不打紧的。”蓝莓少主感觉这两个人要走了,心中一块石头瞬间就落了下来。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告辞。”阿克鲁也不再多言,和费一起离开。 217、照片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大概晚上八点,大家各自回到据点。对于这几天的调查各自罗列、整理、沟通、讨论,希望能尽快找到突破口,把那个消失的聂邵从人群里揪出来。 阿克鲁先把自己的调查报告详细说了,他总结道:“聂邵在失踪的当天还在做蓝梅的铺排工作,然后一直到森林出口才被劫持。按照当时的情况他应该是没有找到蓝莓,那么他被劫持又是为了什么?到底蓝梅和聂邵有什么大关联?或者他的失踪只是因为欠债?这些的确是现在必须破解的疑问。” “关于他的负债,债主我联系到了,他们也在找聂邵,对于他的失踪对方似乎非常意外。”博克明接着阿克鲁的问题把自己前夜到夜探勺海的事完整说了一遍:“按照赵小刘的说法,蓝梅异常珍贵,这个阿克鲁已经做了证明。但是,赵小刘从他家乡赵村获得的消息是,蓝梅始终是个传说,并没有人实际获得或者看见过实物。不知为何,最近一年开始出现寻找蓝梅的人群,这支队伍应该不止蓝梅社交群一个地方,其它多地也出现过类似的聊天群。” 冯藤卓说:“有组织地查询,蓝梅对他们似乎很重要。” “目前看没有任何实质进展,估计过一段时间风淡了,也就没人会在意了。”博克明说:“反正不管有没有关联,我打算明天去一次勺海,下水探一探。” “下水?”冯藤卓有点惊讶:“勺海水下地形复杂,一个人不可以轻举妄动。”“下水?”冯藤卓有点惊讶:“勺海水下地形复杂,一个人不可以轻举妄动。” “我陪你。”费说。 博克明摇头:“不用。” “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冯藤卓不同意。 博克明解释说:“我们今天看见的勺海很平静,是个旅游胜地。实际上它是由数条支流和暗河汇聚而成的大湖,勺海只是美誉而已。据我的调查,尸体全部是在勺海里发现的,一共13具,没有用任何物品装载,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勺海之上,直挺挺的漂浮状态。” 众人一震,想着一个好好的旅游景区,每隔几天就飘出一具尸体,也是够恶寒的。 “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从其它支流飘过来?或者在勺海边抛尸?都需要调查。”博克明面无表情地说:“为了找到他们的源头,我特别去调查了周边三条支流。一条最近关了闸,是干的,暂时不开;一条通往引水渠的有防护网隔离着,尸体无法进出;第三条支流的地势是下行,通往大海,也就是说水往外流,如果有尸体也只能是勺海往外流,或者尸体往海里流。据此,大家都应该很清楚的看出来,所有尸体都是在勺海这一带产生的,绝对不可能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 “那调查周围就好了,也不用下海啊。”郭源担忧地说。 “前天调查的时候,罗老大有个巡更的手下提供了一条很特别的线索。他说有一天,他们晚上巡逻,听见海里有动静,于是就拿手电照水面,结果看见尸体从水底直挺挺立了起来,然后砸在了水面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头皮都为之一炸。 “所以,想要探究真相,只有到水里去探一探了。”博克明说:“我倒要看看,这水里到底有个什么怪物。” 费在屋顶说:“我得跟你一起去,一个人下水太瘆的慌,我去了也好给你搭把手。” 博克明抬头说:“我担心……” “不用担心我,我害怕,但我不胆小。”费执意要去,博克明也只好应允,只是叫他小心,看见情况不对就火速离开。 说完勺海,接着,范篱拿出了他的调查报告。根据范篱的调查,失踪的7女6男,一共13名被害者,身份已经全部被落实。 这个结果让在座所有人都有点吃惊。这13名被害者都是某些富商的情人或者男宠。正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以及不能曝光与露面,所以在发现这些尸体的时候,没有人出来认领,只能继续任由尸体腐败下去。偶尔有几名别害人家属来认尸,也被富商以钱抚平,只以自杀草草了事,至今无人深究。 “这个变态杀手很会挑人。”郭源看着一桌子的照片说。 “能够摸清这些人的身份,这个杀手本身就应该有一个相对合理的社会位置。可能也是个富商,可能是司机,或者从事与富商家族有关联的事务,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凑齐那么多身份如此接近的被害人。”冯藤卓拿起一张照片,浮肿的尸体,看不出从前的面容,脖子上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尸检如何?”冯藤卓继续问。 “首先他们都不是死于溺水,身前他们都……遭受过奇怪的折磨。”范篱点一张照片的后颈部位:“他们在被害前,颈椎都有被折断的迹象,这应该是凶手控制他们无法行动的一种手段。接着,在颈椎后侧,都出现了相同的粗针孔创伤。根据调查,这个创口下的颈椎,骨髓已经被完全抽干,取代骨髓的是一种高浓度的‘混合型魔幻粉’。” 阿克鲁问:“‘混合型魔幻粉’是什么鬼?” 范篱拿出一张表格,放在桌子上:“这是成分表,‘混合型魔幻粉’里有致幻剂、萃取的蛇蝎毒、一些有毒草药以及从污水里提炼的黑化粉末。这些东西以绝对比例调和,成为取代骨髓的毒药,并注入被害人身体。” 众人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范篱继续说道:“这个‘混合型魔幻粉’我特别去找了化学品的一位老教授检验,根据教授的检验报告,一旦被注入这种东西,就如同中了几十种毒素,被害人将会品尝到每一种毒素的味道,然后又会因为致幻剂的强力效果而处于极度癫狂的状态。按照尸体的死亡程度,教授推测,这些人最多被折磨两天就可能坚持不下来,最后在万般痛苦中死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设计这样的毒物来害人。” 这个问题也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另外,关于丝带也已经做过检验,只是普通的带银粉的包装丝带,没有特别之处。”范篱分析受:“不过我有个推测,假设丝带并不是凶器,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它看作是包装的一个环节。一般情况下,只有在礼物包装的时候,才会选用丝带系蝴蝶结,点缀礼盒。那么,凶手给被害人打丝带蝴蝶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把这些被害人看作了礼物?” “礼物?”冯藤卓挑挑眉:“或者说,这些别害人本身就是送给富商们的小礼物。” 范篱的这个说法众人表示有点赞同。 冯藤卓继续分析说:“银色时代、蝴蝶结、扎在脖子上。似乎凶手对颈椎也是情有独钟,折断它、扎蝴蝶结、针抽骨髓、注入毒药。他没有选择其他地方,所有行为都是针对着颈椎,难道他的颈椎也有问题?所以在颈椎上扎蝴蝶结对他而言代表着一份不错的礼物?” “范篱,再查一件事,这些被害人和哪些富商有联系,再查一下他们的介绍人。”冯藤卓给范篱派任务。 “知道。”范篱领命。 郭源皱鼻子,不爽地说:“越讨论越觉得这个家伙变态了。” 博克明看着一桌子的照片,眯起眼睛:“明天先探一探水,或许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218、下水(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凌晨五点,勺海还未开始繁忙。因为最近一系列浮尸案,原先就不多的晨练者都已经将这里舍弃,转而去渐远的另一处公园早锻炼。 安排在这个点下水,一方面可以避开人群注意,另一方面这个时间段天已经大亮,能见度都可以,只是水稍凉,但影响不大。 一早罗老大就安排好了下水器具,整齐地摆在勺海一处滩地上,乖乖得等着博克明到来。不一会儿,他远远看见几个人行色匆匆的过来,未曾料到,竟然冯藤卓也在一行人之列。 罗老大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迎上去,满面堆着笑:“冯先生大驾光临失迎失迎。” “你好。”冯藤卓微微颔首。 罗老大一看,原文以为只是来个博克明,不料一下子来了六个人,心里打鼓,他才准备了三套下水装备,不够用啊。于是面露难受讨好着说:“不知哪几位打算下水?在下就准了三套潜水装备,似乎不够,要不你们等等,容我再去准备。” 冯藤卓笑笑说:“两个人下水,器材够了。” 罗老大立刻陪笑道:“那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人下水,三套装备刚刚好。” 博克明扫一眼罗老大:“你的人也下水?是来监视我们的?” 罗老大赶忙解释说:“不敢!不敢的!”他心道,你们都到我地盘上了,也是替勺海探案,我不派个人参加,倒显得我没你们外人在乎勺海了。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多个人多个照应,我这手下水里功夫了得,给你们打下手。”接着他转身对着人群吆喝:“小章鱼,来了没?” “来了。”从人群里跑出个小个子精瘦男人,皮肤很黑,眼睛却闪闪的,显得极为灵活。 博克明点点头也没多计较,招呼费一起,几个人就开始装备起来。 三个人穿好潜水服,呼吸调节器、福利调节器一一设定好,装好一些配件、 套上鞋套、脚蹼,又带上呼吸管和面镜,三个人便一一跳入水中。小章鱼先下水,接着是博克明,费。他们跳下的地方一圈一圈涟漪迅速散开,几分钟以后,湖面恢复平静,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岸上,罗老大命人搬来几张椅子,又叫人搭好凉棚,还让人搬来一张太师椅毕恭毕敬请冯藤卓坐。三人下水仅仅七八分钟的时间,罗老大已经连蒸馏咖啡都摆好了,一杯热咖啡迅速递到冯藤卓手里。还有人把糖、奶准备齐全,摆在冯藤卓手边的小方桌上。紧接着,几份精美的糕点也都一一端上来。 “有劳了。”冯藤卓有点尴尬,只是来寻求一个答案,却被人像大爷一样伺候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坐了会,湖里也没什么动静,冯藤卓的手机倒是响了起来,一看是麝月他立刻接了起来。 “到了?”冯藤卓问。 “刚下火车。”麝月的声音有点疲倦。这两天冯藤卓没空调查关于另外一根钉子的事,于是麝月决定替冯藤卓去查一查那部叫做《寻求》的电影。根据阿克鲁的调查,这部片子是不在电脑系统内的老片,必去去旧馆手动搜索。于是,麝月就自己坐上火车跑去36区最边际的古旧电影馆查资料去了。等冯藤卓发现,已经是今天早晨的事情了。 “注意安全。”冯藤卓说:“晚点我过来会和你。” “这绿皮火车都乘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累死了。”麝月在电话那头说:“我查完就回,很快的。” “尽量小心。”冯藤卓又重复一遍。 “知道了,挂了。”麝月不再跟她啰嗦,就把电话挂掉了。 冯藤卓依旧有点担心,无奈自己是在来的路上才突然发现麝月已经到达了36区边界,无奈中只能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再去接应麝月。 最近,真是谜题不断,不知何时才是休?冯藤卓望着一片平静的湖水,这波澜不惊之下不知究竟藏着何种怪物?真是叫人又好奇又好奇。 话说博克明等人下到水里,一开始水色清澈,光线充足。往下潜到十几米的时候,借着头上的光线尚还能看清周遭事物。偶尔有一些小鱼从身侧游过,也是自由自在. 继续下潜十米,光线已经很暗,水色越发浑浊,目力范围主要依靠手电筒的光线。 三人拿手电四下照射着,一些怕光的鱼如同一条闪电一样,在眼前一窜而过,激发一串小小的气泡。这里大约是水下20米的距离,四周除了水水水外,再无其他。20米的压力已经让人感觉稍有压力,加之黑暗的环境,若是一个人下到这深不见底的水域,心理上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道的。 费脚蹼划动,拿着手电好奇地四下里照。偶尔碰上一两条小鱼,他还会帮着鱼打光游泳,目送它们消失在远方。此时,费正拿光给一条黄黑条纹的尖嘴鱼打光,突然,他感觉有人拿手指戳中自己的后脑勺,想是博克明叫自己呢,于是一回头,和一张三角脸撞个正着。 费被这突然袭来的脸吓得差点把呼吸器吐出去,一阵急速的泡泡从他嘴边快速冒上去,他感觉胸口一阵难受的挤压。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小章鱼已经拉着他胳臂游到了一边,拿手电照着刚才的方向,只见一条五米长的皇带鱼缓缓从他们眼前游过,消失在着黝黑的水域之中。费拍拍胸口,内心吐槽:吓死老子了。 博克明从较远处有过来,打手势问费是否要紧,并指上方,示意他上去休息。费赶紧摆摆手,告诉他自己没事,他可不想被一条带鱼吓得逃出去,丢人。于是三人围了了一下,拿手电往更下方照了照,脑袋向下一头载入更深的水域。 默默又下潜了十五六米,此刻已经有将近40米的距离了,人在水下40米的感觉已经非常不适应了,胸口压抑,呼吸缓慢,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光在气氛上就够让人难受的。 好在勺海本不是真海,只是个景观大湖泊,它还是有底的。就在三个人考虑着还要往下潜多少的时候,博克明的脚第一个触到了地面。接着小章鱼和费也有一种落地为安的感觉。他们立刻拿手电筒照脚下,正有一股泥沙因为有人踏入而缓缓上扬。 小章鱼拿手电远远近近地照了照,对水下的地形基本有了个概念。这勺海底呈沙漏状,中间底两侧高,坡度估计在30度的范围以内,就算是到了最中间的位置,最深的距离应该就在70米左右。不过70米以他们现在的装备是不可能到达,负荷太大,容易出现险情。于是,他打算去找另外两个人,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 此时,博克明已经走到了较为远的地方,他估计此刻他们离岸应该在七八十米的距离,这个位置差不多就是尸体浮起来的地点。按照罗老大手下的说法,尸体是从水里站起来,然后才砸在水面上的,所以他推测,当时这具尸体被什么东西推出了水面,并且速度惊人,所以才会从水里窜出去。一具漂浮的尸体应该是不具备自动冲击功能的,所以要查查这水下到底有没有什么动力装置,能把一具尸体推出40米深的水中,这个装置本身应该体量也不小。 博克明在水底慢慢搜索着,费也在不远的地方拿强光手电搜索。博克明拨开水底厚厚的水草,惊扰起一些鱼群,一阵泥沙顷刻便把水搅浑。待水色恢复,博克明继续在及膝的水草堆里搜寻。 219、下水(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突然,一个反光投射到了博克明的眼里。他拿手电往反光的地方照射,发现在水草丛中的地面上,嵌着一枚窨井盖大小的圆形银牌。他拔掉盖子上蔓延的水草,扫掉一些泥沙,一副再熟悉不过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只怒目圆睁的大鸟,正瞪大了双眼与自己直视,而那反光正是他眼睛上的银点。“妄布?”墨智机微微皱眉,他立刻摸索到盖子周围,看能不能掀开这块盖子,瞧瞧里头有什么。但是,它被完全嵌入泥沙中,纹丝不动,似乎已经长在了水底。博克明拿出水下照相机拍下照片,然后拿手电打信号,示意小章鱼和费两个过来帮忙。不想才打了一下手电,费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拉着他胳臂往前游。 两人直往前游了五六米,费才停下来,紧跟着小章鱼也赶了过来。费立刻拿手电照相脚边,只见水草里,隐隐约约显现出一根粗黑的管子,左侧高中间底,出口的位置呈现无数度角向上翘起,就像个字母“J”。此刻,费的脚蹼正压在管子下方的缝隙里,原来费在搜寻过程里没留意,结果被绊住,才有了这个发现。 博克明立刻上前查看,管子尾部照着一层铁网。里头长满了水草,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又在管子外壁仔细搜索,很快在靠近管口的地方发现一个硬币大小的钢印,那只叫“妄布”的怪鸟再次出现,博克明拿相机拍好照,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就在众人决定顺着管道查查源头的时候,突然管道里发出轰隆隆得巨响,如万马奔腾般震耳欲聋。三人火速离开管道一段距离,只见那出水口的网格栅栏自动打开,紧接着一股水注从出口冲了出来,顶部一具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被强大的水注推送着,直挺挺地朝着水面上方冲刺。只见黑暗里,一条发白的柱子横空出世,朝着最上方的湖面发射。至此,尸体立于水面的原因算是找到了。 三个人在一边看了许久,待那水柱消失,铁栅栏自动封闭,这一场“抛尸”才算完结。几个人也是吃惊不小,待那管子彻底无声了,才行动起来。 紧跟着,他们不再往湖心探究,而是顺着管子找源头。一路在水草堆里摸索进行。管子基本都是用U型结构连接,曲曲折折转了有六七个弯,感觉离湖心的距离越来越远,离岸壁的距离越来越接近,也许源头就在眼前。 在一阵默默的搜寻后,博克明的手电照终于照到了一处石壁,他感觉已经靠岸了?正自狐疑间,他立刻拿手电照石壁,只见长满植物藤蔓和苔藓的石壁上,一条黑色的管子紧贴着湖壁往上延展,他稍稍往上游了两米,终于发现这管道已深入石壁之内,不知通往何方。同时,在石壁与管子的接口处,打着一圈怪鸟的钢印再次出现。拍好照,博克明继续和另外两人摸索。 小章鱼负责左侧,费负责右侧,博克明则往较上方继续搜寻。很快,小章鱼在右侧一米距离发现井盖大小怪鸟标识、费则在左侧发现亚兰深钢标识。博克明则在管子上方的石壁上发现一串数字A098-365。拍完照片,至此,水下调查算是完结了。博克明指指上方,示意大家出水,看看外头究竟是哪里。 就在众人即将离开之际,突然,背后一阵强劲冲击力带着水花而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博克明借力石壁上的植物,向上浮去,让开的瞬间,大家感觉石壁为之一震,四下里泥沙滚滚视线突然变得极差。 博克明看着脚下一团泥沙,如同一团雾气叫人无法分辨。他攀上石壁,看见两侧费和小章鱼也已经爬了上来,于是指水面,示意继续上行。 三个人盼着石壁上行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脚下再次出现一团滚滚泥沙,手电光里,一只巨大的扁脸露了出来,原来是一条巨大的灰色鲶鱼。它厚实巨大的口吞着海水正向着费冲了过去,若如他口,恐怕就得成了它的点心。 费也是吃惊不小,被三角脸吓也就算了,怎么又来个扁脸!惊惧之下,他对着石壁用力一蹬,试图借力离开鲶鱼的攻击范围。可是在水里本身行动不便,又背着氧气瓶等众多物件,费在弹出一米距离后就彻底没了速度,等他再想划水离开,那鲶鱼已经到了他的面门之前。 就在费以为要成鱼食之时,他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一推,潜水镜擦着鱼脸划了过去。他火速回身,只看见博克明一条胳臂已经被鲶鱼咬住,那鱼身形扭动,就朝着湖心的方向疾驰。 费火速追上去,紧跟着的还有一同的小章鱼。只见小章鱼就如同一条灵敏的小鱼,三下五除二就冲到前面。但是,他只往前游了几米的距离,突然一个转身,又向着费的方向游过来,并打着手势让费躲避。 费尽力向身后侧游去,很快,小章鱼也赶了过来,拉住他游到一边。不消片刻,身后浪花滚滚,那鲶鱼咬着博克明又再次游了回来。 滚滚沙石中,鲶鱼摆动着身体上下游动,不时还在水里360度的翻滚,似是非常痛苦。甚至它还带着博克明往石壁上撞,扬起一大片浑浊的泥沙。而此刻,博克明的整条手臂和肩膀都已经没在鱼嘴里,鱼脸挨着面罩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身后的一只氧气瓶已经撞憋,管子的方突突冒着一些水泡,似乎正在漏气。 鲶鱼似乎并不是想吃博克明,而是更像摆脱博克明。就在它打算再次撞向地面的的时候,突然鱼嘴微微松动,巨目在黑暗手电光中似乎伸缩了一下,博克明的手瞬间脱离出来,紧跟着的还有一团巨大的连丝带肉的东西从鱼嘴里被扯了出来。 鲶鱼再次翻滚了一圈,打着一嘴血肉模糊,逃也似的向着水域深处游去,快速消失。 博克明看着鲶鱼终于消失在手电范围之内,才想起手里还捏着一块鱼鳃,他顺手丢掉,却看见小章鱼正在不停向自己打手电,示意自己离开。不多犹豫,博克明向上划行,很快离开了先前与鲶鱼战斗的范围。 博克明游到小章鱼和范篱同等的高度,感觉脚下水流波动变得有些湍急。这时,小章鱼拿手电正朝着先前博克明待着的地方照去,只见那里已经被几千条小鱼团团围住,先前丢弃的鱼鳃正被小鱼疯狂的争抢着。博克明心道,这鱼腥味竟然引来如此之多的小鱼争食,若刚才没有及时走开,怕是要被这鱼群团团围住,不能脱困了。 好在这些鱼并没有锋利的牙齿,只是胜在鱼数众多,才能形成攻击圈和防御圈。看了一分钟,那鱼鳃已经变得只有巴掌大小,但小鱼们争抢的速度却不见减弱。 三个人也无心再看,水下呆得越久,胸口压抑感就变得分秒强烈起来。小章鱼示意头顶,那里的水似乎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三个人调整好姿势,继续向着上方游去。 随着头顶的光线越来越亮,四周的海水也变得越发清晰。当头顶突破水域,一股冷风迎面吹来,阳光刺目,三人同时从水里冒了出来,一种压抑已久的难受瞬间得到了解脱。 三颗脑就在离开岸边两米远的距离,很快,他们就游到了岸边,顺着一侧的石梯慢慢走出了整个水域。 整个人暴露在空气里的轻快感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自由。三人扔掉面罩、呼吸器和氧气瓶这些累赘和束缚,撑着身体坐在岸边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220、入厂(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果然,小章鱼没扯谎。那所谓的森林延伸段,不过是多种了几排树木。穿过几排树木,不远处一间大厂房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此时已是早晨十点钟的光景,厂房四周空无一人,厂房两扇镂空大铁门紧紧关闭着,上面还特别加了两把大锁。 阿克鲁让众人先不要轻举妄动,他拿出仪器探测,测到大铁门上方有一只摄像头,于是动用一点技术手段,就让摄像头的画面定格在无人经过的时刻。然后,他示意大家可以到门口了,暂时机器没有测到任何监视设备。 几个人走过去,从门卫室往里看。门卫室里自然也没有人,从外头往里张望,只看见凌乱的门卫室,一地废纸垃圾和厚厚的灰尘,看上去这里的确是荒废很久了。 “锁那么新,不是有人进出,就是有人还在用这厂房。”博克明手里掂量着大锁,很沉,很新。 “所以要进去看看呀。”费接过博克明手里的锁,一秒后,那锁已经被摘了下来。两妙后,第二把锁也被丢在了一边的地上。费推门而入,回头笑:“诸位请。” 其他五人鱼贯而入,四周依旧是空无一人。阿克鲁示意大家不用担心,因为周围根本没有一个监控设备,于是众人穿过宽大的前区,朝着远处一桩五层厂房前行。 到达厂房门口,依然是阿克鲁探监控,费开锁,配合无间,一气呵成,几分钟的时间,六个人就已经站在了厂房之内。 这件厂子的确不小,厂子里摆的也都是大型的数控皮革机器,一眼望去,三排已经废弃的机器气势依旧存在。它们如同时间的沉默者,在这些人进入的时候,默默诉说着从前这里的辉煌与繁荣。 “上还是下?”冯藤卓看着空荡荡的厂房问。 阿克鲁看着手里的机器说:“楼下好像有运行中的机器反应,先去楼下看看。” “走。”冯藤卓带头向着一侧的安全出口走去。 那是一段老旧的楼梯,有一个弯道,2分钟后他们便站在了地下室的入口前。依旧是陈旧斑驳的门,不设防的入口。只是从那扇门口,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腥臭之味。 冯藤卓拉开门,一股更浓烈的腥臭味从门后面挤了出来,且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几个人屏住呼吸走了进去,展示在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过道。 头顶天花板上的白织灯有好有坏,导致整条走廊昏暗中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们行走在走廊上,鼻息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头顶是诡异多变的灯光,两侧是偶尔出现的破败木门和空洞黑暗的房间,整个气氛被生生压到了一种说不透,讲不尽的诡异味道之中。 六个人默默走在过道上,过道很长,没人愿意说话,就这样走了五六分钟,转了两三个弯,终于一束明亮的光芒出现在众人眼前,紧跟着腥臭的味道更为浓烈了。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道双门门框,明亮的光束就是从这里面照射出来的。就在众人犹豫之际,门里传来的久违的对话声。六人快步上前,步子停在门口不远处,阿克鲁依旧没测到监视设备,但是却测到有一台正在对外发送数据的仪器。 “都一个月了,毫无进展,不如换个其他配料试试。”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果能找到‘蓝梅’,就不用大费周章地进行配料重组了,你派出去的都是一堆废物。”一个女人纤细的声音。 紧跟着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里面就两个人,进去吧。”博克明看着里头明亮的灯光,他的听觉告诉他,这里没有设置任何人防设备,不具威胁。接着,他就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近2000平米的地下室,全开放式空间。房顶接近地面的地方原先有一排天窗,现在完全被黑色的木块封锁了起来。正因为这里几乎是全封闭式的状态,所以那股浓烈的气味才排不出去,久久凝结在这封闭的地下室之内。 地下室里摆着五六排高大的书架,挡住了通往前方的视线,刚走进去的时候,众人还以为到了图书馆。 众人一路绕着书架往前探寻,后面三排书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学类书籍,名字十分晦涩难懂,但是打扫的很干净,未见落满灰的迹象;前面三排则摆着各色化学药剂,瓶瓶罐罐各种颜色,看都看不过来。 穿过六排书架,地下室中间部分显露无遗。只见空旷的地下室,间则摆着两条巨长的桌子,这两张桌子的高度都只有半米,一张桌子空着,上头残留着各种血液和物质;另一张桌子离开它有一米距离,也只有半米高,上面摆满了各类化学器材和化学工具,由于太过庞杂,显得相当杂乱无章。 看到这样的场景,几个人先想到的是郭娉的化学室。不过这里如此脏乱,郭娉是肯定待不下去的。 六个人继续往里走,踩着地上散落的化学药剂和灰尘的混合物,加之空气中散不掉的怪气味,真是连呼吸都觉得有点不顺畅。 走过书架,地下室尽头一座水池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座水池池壁有半人高,目测有100多平的大小,上头加盖铁门,如果推算正确,那么很可能尸体就是从这座水池被排到了勺海之内。 此刻,地下室对话的男女还在争执。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灰白的头发,架着金丝边的眼睛,说话声音不大,语气里充满了客气和敬畏。他一直在强调蓝梅非常难寻觅,可能只是个传说,劝说那个女子不要太执着,不如把目标放在寻找替代剂上为好。 与之对话的是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头乌黑长发,面色稚气未脱。她穿着清爽的浅鹅黄连衣裙,一件米白色皮草背心,手藏于一直暖袋之内,端坐于一张电动轮椅上。她的表情冷漠而孤独,充满了偏执和不满,对于老男人的提议她显然并没有听进去,而是不断威逼老男人尽快去找实验对象和寻找蓝梅,她认为这才是事情的重点。 “都结束了,没有蓝梅,也没有实验对象了。”冯藤卓看着那两个人发话。 此刻,对话的两个人才发现有人闯入了他们的实验室,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但是这个两人的心理素质极好,他们眼神里只出现了几秒惊疑,就立刻恢复了平静。他们已经冷漠到了极致,根本不知道害怕,所以,才会如此大胆的只是为铁门加两把锁,一个简易摄像头,而不做任何安防措施。 “这里是私人地方,希望你们从哪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男人推了推眼镜,向着几个人走来。 “什么都没研制出来,你们来早了。”女孩转过轮椅,她身上的安全带便展露在众人眼前。她是高位截瘫,必须靠牵引带固定才能在椅子上不至于滑下来。她的鹅黄的裙子正好盖到脚踝,从裙子隐隐约约的影子看,她的脚已经萎缩得相当厉害,可能只比骨骼多一层薄薄的皮肉而已。“管家,不必赶他们走,我们又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他们什么也拿不走。” 一个小女孩如此淡定其实是有点可怕的,她只是长相稚气,但是她的眼神、心灵、思想却是超越了她年龄数倍,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和一个成年女性、有丰富化学经验、且有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狂的女子在说话。 221、入厂(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阿克鲁在冯藤卓耳边说了几句话,冯藤卓点点头,心中了然。他看着女孩的眼睛说:“你的罪行已经被人发现了,逃不掉的,没机会再提炼蓝梅了。” “什么罪行?”女孩不以为然。 冯藤卓看着女孩的眼睛说:“杀害并折磨十几名被害人,他们中有男有女,他们都有着‘特殊的身份’,一部分富豪的情妇或者情夫。你折断他们的脊柱,抽干他们的脊髓,用他们做实验蓝梅药物的白老鼠。” 管家吃惊地“啊”了一声,他的瞳孔剧烈地伸缩,似乎是碰到了一件极为恐怖和不可置信的事情。连那个一直非常镇定女孩,都不能控制地皱起眉头。 冯藤卓看着墙角边小山一样高的一堆生活垃圾,他已经有所明白。穿过两人,他望着那座百平米的水池:“你们应该有一个多月没有出过这间工厂了吧?” 管家和女孩没有回答。 冯藤卓淡淡地说:“那个水池的出水控制系统坏了,你们藏在里面的尸体都跑出去了。” “什么!”管家和女孩同时扭头看向身后的水池。 此刻,水池边站着两个人,阿克鲁和博克明。 阿克鲁看着手里的机器,然后把屏幕对准惊疑的两个人:“勺海湖底有一根长管道,编号为A098-365,我查过相关记录,这是一根特质排污管,造价不便宜。在排出污水的同时,能够过滤水中百分七十的有害物质。所以当时,才会特别批文允许皮革厂的污水进入勺海。没想到,废弃的厂房被你们购买下来,成了藏尸的地方。又未曾想到,因为长期不使用,出水口坏了,尸体跟着污水一起排出,于是藏在水池里来不及运输出去处理的尸体,成了对你们罪行最有利的控诉。” “怎么会坏掉的?怎么会坏掉的?”管家自言自语说:“那个池子很大的……很大的……” “你镇定点,他们骗你的呢!”女孩倒是显得非常镇定。 “把盖子打开,数数不就知道了。”博克明站在盖子的一侧,盖子上巨大的怪鸟雕刻叫人看了之后油然升起一阵不明言状的厌恶。 博克明抬脚踩在高处一只红色开启按钮上,随即池盖传来哔哔哔哔的电子响应声和电动马达的。池子上的盖子自动向着两侧打开,很快露出一池浑浊发黄的水,池水里已经泡发开的尸体上下漂浮若隐若现。与此同时,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味随之冲了出来。所有人都忍住不捂住鼻子,皱起双眉。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腐臭味道熏得受不了的时候,突然从水底直挺挺冒出一颗脑袋,一句:“哇!”打破此刻暂时的平静,一张面目苍白,满目血丝,死尸般的脸暴露于空气之外,紧跟着是他瘦弱的身躯从池子里站立起来,水花迅速从他身上掉下来。他蹒跚着步履往前走了几步,在空气里传递着他沙哑地呼喊:“救命!”。 “聂邵找到了。”虽然这个“尸体”的脸充满恐怖与死气,但是一个人的轮廓和长相是无法改变的。博克明将聂邵双手上的绳索割断,一把将他从水里拉出来,扔在不远处的地上,冷冷说:“你安全了。” 接着聂邵就坐在地上如释重重负般嚎啕大哭了五分钟,才终于把这一个多星期的恐惧、无奈、绝望、悔恨、愤怒……释放出来。 “这几天他的日子可不好过,这里头全是尸体。”博克明走下水池:“都泡开了。” 想到这几日被关在这尸池之中,只有每天一顿饭的时间才被拉到池边塞些食物,聂邵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角停不住地呕吐起来,直吐得酸水、眼泪、鼻涕都翻了出来,才在几次干呕之后停了下来。 接着,聂邵带着哭腔诉说了他的恐怖经历。原来,一个星期前聂邵已经被要债的逼的快走投无路了。无奈,他再次前往勺海找寻蓝梅。那天,他隐约觉得有一株特别像夹族叶,因为当时迫于筹钱的压力,加之始终没找到真品,于是,他违反论坛规定先放图再派人配合挖掘的规定,直接就对那株草进行了挖掘。结果,未见夹族果,去发现一根水管。他很奇怪,因为这一段是原始森林,怎么会有一段水管呢? 聂邵好奇心重,就继续挖下去,发现管子很粗,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于是他想放弃。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管子上有一段编号:S2087645,同时他听见了非常响亮的水流和撞击声。 当时,他所处的位置是小森林的出口,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动。他拍了几张掩埋好排污管后并不离开,反而去网上搜索起那段编号。说来也奇怪,聂邵当天不知为何就是铁了心的要查个清楚,因为他也有点关系网,于是托了一个朋友查管道的编号。很快,这一段排污管就被查了出来,并且聂邵获得了一个旧厂的地址,就在附近,正是他后来被控制的这间皮革厂。 聂邵很聪明,听着水管的声音,丈量它的粗细,他立刻就联想到了最近的浮尸案。他看一眼勺海,便决定去厂子里寻一寻,探一探究竟。结果,他才起身回头,就碰上一把巨大的刀向他劈过去,好在聂邵躲得快,那把刀只是砍进不远处的树干之内,没有伤到人。 聂邵当时非常害怕,但是自己已经在森林出口,呼救肯定是来不及的,于是他问对方是谋财还是要害命。结果对方是流窜抢劫犯,只是想伤了他好搞点路费。聂邵当时思路非常清楚,把钱包里2000多块钱连着钢镚都给了那个流窜犯,目送他消失在公路上,才安心前往工厂。这就是大树上刀痕的由来。 接着聂邵来到工厂,从后墙翻入毫无防备的工厂,楼上楼下遍寻无果,就来到了地下室。走过重重书架,正看见在桌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被害人,而施虐者正是这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惊惧之下他想到了逃跑,结果被管家一针麻醉瞬间撂倒。醒来后就被绑在了水池里,周围全是腐烂的腐尸和腥臭的池水,加之两天一次的旋涡,不断灌入的废水,足足折磨了他九天,让他几进崩溃。如果不是冯藤卓等人的到来,估计他也快命不久矣。 讲完经历,聂邵再次泣不成声,为自己这几天的遭遇痛心疾首了。 这时候,轮椅上的女孩却不以为然,她对管家说:“管家,去看看是不是尸体少了?” “是。”管家颤抖着走到水池边,往里看了看,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原先铺满三分之一水池表面的尸体,现在只隐隐约约看见两三具。管家回到女孩身边,毕恭毕敬地说:“小姐,真的少了,尸体都不见了。” “妈的,你们这帮变态!”聂邵吐完回来,力气倒是还在,他咒骂道:“你们这两个变态,特么你们不知道池底有个旋涡,每隔两天会吸一具尸体下去吗?要不是老子拉着水池盖子边缘上的孔,特么早被吸走了。现在你们完了,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罪行了!你们这两个变态等着被审判吧!” 轮子上的女孩没有理会聂邵,她按动轮椅的开关行驶到长椅边一台电脑旁,伸手正好触及。怪不得这里的桌子都只有到普通人小腿的距离,原来是为了配合这个女孩儿设计。 女孩打开一款远程操控软件看了会,按下OPEN键,不一会儿,水池那边发出“突突突突”的水流旋动声。紧跟着水流声,一种沉闷的水管轰鸣声从水池底部发了出来。博克明登上水池边往里观测,只见水池里的水打着旋涡,那些剩余的尸体伴随着旋涡往中心点涌去,在旋涡中心,尸体一具跟着一具消失,大约有五具之多。最后,旋涡越来越小,池子里的水也越来越少,水流干的时候,池子里一具尸体也没有了,只留着一地水渍和中心一个黑色大孔。这个孔便是通往勺海的排污口,这座池便是原来皮革厂的排污池。 222、入厂(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亚兰深钢早就把你们放弃了,还在这里替他们研究蓝梅,蠢不蠢?”博克明看着空荡荡水池冷冷说。 “放弃?他们需要蓝梅。”轮椅女孩自信地回到管家身边。 “亚兰深钢还在作恶?”阿克鲁走到电脑边,敲了敲上头的键盘。 博克明看着慢慢合上的池盖,那只怪鸟的标记再次进入视线。他回答道:“他们是被亚兰深钢忘记或者说抛弃的两个人而已。他们买下这间工厂是一年前的事,那个时候亚兰深钢实力强大,有钱有权,出于某些原因,他们达成了协议,在这里研究‘蓝梅’” 轮椅上的小姐冷冷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博克明没理解她,继续说道:“当时的她们和现在一样,在这间工厂里一待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只在意何时研究出蓝梅。所以这次尸体外泄一个月她们还不得知,几乎与外部世界隔绝。再看看墙角那堆生活垃圾,一、两个月都不止的量,她们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甚至于连亚兰深钢已经在S城垮掉的事情都不知道。” “亚兰深钢垮了?”管教再次惊呼,他眼神绝望地看向轮椅上的小姐。 “看来封闭真不是什么好事。”小姐依旧保持着她的冷漠。 “当时该布设网络,就不会与外界脱节了。”管家略微抱怨地说。 “我只负责调制出蓝梅,外头的事与我何干?”小姐冷哼一声不屑一顾:“这里有我要的大部分化学书籍和试验药物,连实验品都准备好了,不一心一意做事,倒关心起外头的闲言碎语了。” 听这个女孩一席话,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无名寒意。这个姑娘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对待生命、对待一切却是如此冷漠,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她今天的样子? “你还真是衷心,亚兰深钢可早就放弃你了。”阿克鲁看着电脑屏幕说:“你的电脑被植入了专门操控水池排泄口的软件,通过内置网络与其连接。你可知道,他们为你植入的这个软件,既能监视你的数据,又能操控那个排水口。” 女孩问:“又如何?” 阿克鲁点着屏幕:“你不觉得莫名其妙吗?一年了都没人知道你们的事,水池也是好好的,怎么就最近一个月,池子里定期就会有尸体跑出去?” 女孩扭头看向阿克鲁,等着他解释。 阿克鲁:“因为他们远程开启了水池排泄口,设定了最大值,也就是2天一次的排污。因为有特殊设置,所以,每次电脑程式会把一具尸体的量作为排泄的标准值,所以,才会有现在2天往勺还海里抛尸的事件发生。” “为什么要这样做?蓝梅会研究出来的。”女孩微微皱眉,眼神里有些迷惘。 冯藤卓看着女孩说:“因为并没有蓝梅的存在,他们希望通过尸体出现给你压力,逼迫你离开这里。到时候他们只要把这里清理干净,毁灭所有证据,这些事就是无头公安。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你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自然也不会走。” “亚兰深钢不是已经垮了吗?他们究竟是谁?”女孩问。 冯藤卓回答她:“‘妄布’,亚兰深钢曾经的幕后操纵者。” 轮椅女孩还是不明白:“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让我离开,却要用这样容易暴露的手段?” 冯藤卓淡淡说:“碍于你父亲的势力。你的父亲是36区西北范围势力最大的财团之一,他想让自己女儿‘玩’个够,自然没有人敢阻拦。妄布的势力还不足以去威胁到你父亲,所以,他们用了一个柔性策略。不过貌似也没成功。张芸小姐。” “没想到你们查的如此仔细。”张芸挑挑眉,认栽道。 冯藤卓继续说:“这里的事应该除了你父亲、你和这位管家知道外,再无其他人知道。只可惜,你父亲去国外度假一个多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从而无法阻止越来越严重的事态发展。” “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轮椅女孩张芸抬手指水池。 “一些富商的情人,有男有女。”冯藤卓似乎是看透了一切:“不对,应该还有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张芸眯起眼睛,有些吃惊。 “以你父亲的圈子,谁和谁的关系,除了他门清,应该还有不少人也了如指掌。他是一个财团的领导者,他不可能直接参与其中。但是,为了给你提供这些‘白老鼠’,他应该会把这个任务委派给他最信任的人……他的妻子或者一个情人。” 张芸挑眉,等着他继续分析。 冯藤卓想了想说:“你讨厌情人,无论男女,你折磨他们杀死他们甚至都不愿意放过他们的尸体,那么,你父亲自然不会把任务委派给情人。那么……是你的后母?好像叫赵晓蕊。” 张芸点头:“是她自告奋勇提供那些她知道的富商们的情人,然后只要花钱把他们绑架来……后来你应该就知道了。”突然,轮椅女孩再次发问:“你觉得他们冤枉吗?” “看你站在什么角度看。”冯藤卓淡淡说:“被伤害的人自然对他们恨之入骨;事外之人只是看一场豪门大戏,怎么精彩他们怎么开心;道德点高的人也许会唾弃他们,但又指不定到了他们自身又有另一种说法,打着‘爱’和‘自由’的名义,胡来;或者富商们,觉得这不过是一种时髦,不养几个显不出身份和圈子……如此种种,其实,看你站在什么点看,以什么心情看,结果都不一样。” 张芸苦笑:“那么,为什么只是他们呢?” 冯藤卓云淡风轻地反问:“答案应该在你这里。” 张芸冷冷一笑,手指摩挲着绑在身上绑带:“高位截瘫是无法治疗的,就算在轮椅上也要靠绑带固定,否则就会不自觉地往下滑。十三岁前,和所有女孩一样,我能跑能跳能走,一切如常,甚至于整个家庭条件都是优越于普通人。然而有一天,我的母亲收到一件从远方送来的礼物。那是一只大盒子,包装的非常漂亮,用银色丝带扎着蝴蝶结装饰着。” 冯藤卓暗想:果然,银色丝带代表着礼物,她把所有被害人看做是她收到的礼物。 张芸回想了一下继续说:“我母亲打开那只盒子,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塞满了红色、粉色、蓝色的玫瑰花瓣,在那些花瓣那里,躺着一张验孕单。一个女人怀孕了,男孩,在父亲栏里写着张建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着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母亲疯了一般寻找我的父亲,当时他正在国外和情人度假。当我的母亲等到丈夫回来,拿着化验单质问他时,我的父亲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她说了一句‘你没有给我生儿子’,然后他的情人就彻底不再需要躲藏,昭然天下了。”张芸挑挑眉,面色露出无奈:“儿子就真的这样重要?反正我父亲对我目前的不满,全来自于她只生了个女儿,而没有生一个男丁。” “没想到你父亲重案轻女思想那么严重。”阿克鲁忍不住吐槽。 “是啊,很严重,可惜他命里无子。”张芸微微一笑,所有人感到一阵恐怖的恶寒。 “你弄掉了那个怀孕小三的……孩子?”郭源试探性地问。 张芸的表情不置可否:“你知道吗,当时我疯狂痴迷于化学,我喜欢将那些奇特的粉末、液体调配融合,我喜欢寻找各种奇怪的草药,研究它们的成分,他们的优劣。十二岁的时候我就有自己的实验室,在一间旧别墅里,无人知晓的干着自己最喜欢做的化学实验。” 223、入厂(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有人提问。 张芸继续说着:“我为这位肚子争气的三准备了一瓶很好喝的香蕉牛奶,听说她孕期就爱喝这个。结果,她把整瓶都喝了下去,那个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有七个月了。那天天气不错,她躺在原本属于我母亲的主卧,阳光撒在她周身,假装她看上去像个幸福的妻子,幸运的孕妇。接着,她叫来佣人,说她想上厕所,但是脚有点软。结果她坐在马桶上二十多分钟,尿不出来,她让佣人扶她去床上躺下,让佣人找来医生。” “你当时在哪里?”冯藤卓问。 张芸享受般回忆着:“主卧的门口,我走进去,看着她稍微有点难受的表情。我给她递了一杯热水,她眼神害怕,想推开,热水就倒在了她的肚子上,有一股熟了的热汤味道。” 众人一惊,立刻意识到她把开水倒在了大肚子上。 “然后她的腿上就留下了血和很多白色液体,哦,还有黄色,她竟然尿了,流的地上到处都是,和先前的优雅判若两人。”张芸说到这里咯咯地笑:“接着她大声呼救,她说孩子要出来了。然后……她的裤裆就凸了起来。然后有什么用呢,她无力抵挡,她的丝质内裤被紧紧地扣在肚子上,裤裆突出的地方就缩了回去,她的肚子软软的,坐着真舒服,像个圆版凳。她叫着,挣扎着,咒骂着,后来没有尿和白色液体了,只有血,鲜红的,像玫瑰花瓣一样美丽。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不动了,我从她身上下来,看着她裤裆的位置再次微微凸起,半颗小脑袋卡在那里,像个小山坡。” 冯藤卓揭穿她:“当时管家就在门口,他阻止了佣人的进入。” 张芸点点头,不否认,管家却已经瘫坐在地上。那年的情景太过刻骨铭心,成了他夜夜的噩梦。 “一失两命。”郭源皱眉说。 张芸摇头,变态地说:“NO,没有人死,没出生的都不算。” “孩子没保住,老爷的那个情人没死,后来医生来了,把她抢救过来了。”管家颤抖着声音说:“那个女人的子宫都挤破了,抢救了三天,人活过来,但是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后来呢?”冯藤卓觉得这个悲惨的故事还没有完。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坐在轮椅上?”张芸望着冯藤卓:“因为我的母亲把我从楼上扔了下去,我的颈椎砸断了楼下的小桌子,从此我便要与轮椅和绑带为伴。” “为什么?”冯藤卓看着张芸的眼睛,他不相信是因为觉得女儿做错了。 张芸直视他说道:“我的母亲出生名门,她美丽高傲,目空一切。她要求一切都是最优秀的,所以在婚姻选择上,她选择了门当户对的我的父亲张建。本来这是一桩上好的婚事,却因为张建搞了小三怀孕而发生所有的变化。从拿到化验单,得到丈夫肯定的回答,我的母亲精神就出现了问题。她变得更严苛和不可理喻,有时候她无声自言,有时候她疯狂骂人,她的高贵和优雅,死在了他丈夫的绝情和背信弃义里。” 冯藤卓问:“她被送去了疯人院?” “开始并没有,她的家族不会允许我父亲送她去疯人院或者与她离婚,这是一桩丑闻。”张芸说:“但是她疯了,就有理由将她关在某件房间或者地下室里,她疯了,小三就能名正言顺地躺在他们卧室的房间,等待着杂种的降临。反正小三已经以太太的身份出席各大场合,已经以太太的身份对佣人们指手画脚。” “对你呢?”冯藤卓问。 “张建虽然想要个儿子,但是对女儿也不差。所以小三只能翻白眼,偶尔打个小报告,倒还不敢真的把所有碍眼的人赶出去。”张芸笑笑继续说道:“于是,我能继续喜欢的化学研究,也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直到研究出对付她肚子和子宫的最好剂量,直到那个孩子憋回那个婊子的肚子里,一切终于平静了。” “你也没好下场。”郭源讽刺道。 “当然不会有好下场,道德高尚的人会说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张芸冷冷问:“那么请问,谁又是不无辜的?我的母亲做错了什么,要被一个孩子刺激的疯掉,刺激的丢了她的主卧,要被像疯子一样被关在房间里无法离开?所以说,别都站在道德高点嚷嚷,也别拿玻璃心来衡量所有人,你能理解当时一个女人咬牙切齿的恨吗?她不是从一个孩子长成的吗?” “小姐,别说了。”管家在一边痛哭流涕,想到太太这些年受的苦,他就泣不成声。 “她疯掉了,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她突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抓住我的手臂,她大声问我,为什么我是女儿不是儿子,为什么?然后她就顺手把我从三楼扔到了一楼。”张芸眼神中露出一种凄厉的光芒:“那天,同时被扔下去的还有正在手术恢复中的赵晓蕊。” 赵晓蕊也被扔下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感动非常震惊,张太太不仅把女儿扔到楼下,连着情妇也被她扔到了楼下,她是真的疯得彻底。 此刻,一直没说话的范篱突然非常冷静地指出:“是你父亲在幕后操纵吧。” 张芸眼神一凌,目光中透出些许佩服:“为什么?” 范篱回答她:“你的母亲如果疯了被锁在房间里,应该也有专人看管和照顾,一个疯子想走出房间,那是难上加难的事情。除非有人撤走了那些看管她的人,然后替她把房门打开,她才能伤害到当时房子里两个目标人物。你先被扔下,那是有多大的动静,这当中应该有一个时间差,足以阻止她的行为。但是没有,赵晓蕊也被扔了下来,说明当时这楼里的安全保护是严重缺失的。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你的父亲,并没有其他人。” “没什么好反驳的,你都说对了。”张芸耸耸肩膀:“他支走了大部分的安保和佣人,让我母亲的门就这样可以随意开启。或许他还给过一些可怕的暗示,所以我的母亲一出房门就是直奔我们而来的。” 听了张芸一席话,所有人背脊一阵发冷,真没想到这家人全是变态。 “后来呢?”冯藤卓问。 张芸说:“我的母亲因为严重伤了两人,终于大家族不再维护她,同意把她送去疯人院,直到今天,她还在疯人院里剪窗花。” 冯藤卓知道,他差不多已经听到结尾了:“这件事之后,你和赵晓蕊就成为了联盟?她当时伤得应该没有你重?” “很明显,我父亲想除掉赵晓蕊,因为她已经没有子宫了。但是,赵晓蕊的脑袋非常聪明,她还不想离开这丰饶的生活,对我示好与我联盟,才能在这里长久的居住下去。”张芸笑笑:“至于当时她的伤,是腰部,下半身截瘫,还是要坐轮椅。” “两台轮椅,你父亲岂不是要更头疼。”费忍不住说:“你们就不怕他除掉你们?” 张芸笑笑:“张家是个大家族,我母亲沈家也是大家族,他不可以直接赶走我,这样会立刻引起沈家的反感。而我如果不想让赵晓蕊走,他同样赶不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一直居住下去的理由,张建碍于两大家族的规矩,他做不到绝杀,就得承受接下来的无奈。” 224、入厂(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们也过上了被保镖保护的日子。”冯藤卓淡淡说,仿佛把一切都能看透。 “适当自我保护是没有错的。”张芸笑笑。 郭源突然说:“你父亲应该在外头还有别的女人才对,否则,他生儿子的希望岂不是要永远落空了。” “情人无数,儿子木有。”张芸笑笑。 冯藤卓看着张芸说:“你们的联盟开始起作用了。” “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敌人的朋友就是最好的武器。”张芸冷笑。 冯藤卓说:“你医治好了赵晓蕊?” “不,是一根钉子医治好了她。”张芸的思绪再次回到了过去:“当家族成员知道高位截瘫的事,我母亲那边的家人几乎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于是,他们四处寻医,打听偏方,最后,在一个四海云游的医生手里,拿到一个根叫做‘指明针’的钉子。据说,把它钉入脊椎,能有站立的希望。” “指明针”三个字戳中了所有人的心,大家屏息凝神听她继续说。 “只可惜,颈椎断裂不可逆,装了之后毫无效果,这一次尝试就失败了。”孙芸眼中透出点无奈:“不过,我想到了赵晓蕊,如果有机会站起来,我倒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于是,我们去看了场怀旧老电影,叫什么来着……对了《寻求》。在3分钟彩蛋之后,我把指明针送给了她,当时她无比高兴,乐坏了。之后,我们便很快就安排了让她直立行走的指明针钉入手术,结果还成功了。” “看来她该对你感恩戴德。”阿克鲁讽刺地说。 “她不需要感恩戴德,她知道她逃不出两大家族的控制范围,她只要能直立行走,听命于我就够了。”张芸淡淡说:“知道吗?听说,指明针虽然能让人站起来,但是,带着它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每走一步都让人痛不欲生,所以,大部分时间赵晓蕊还是要坐在轮椅上,只有办事的时候才从轮椅上下来。哎~有机会也未必能给你满意的结果,这就是现实。你说呢?” 冯藤卓揭穿她:“替你办事就是去对付那些情人吧?” “你太聪明,都瞒不住你。”张芸诡异地笑。 冯藤卓继续说道:“既然带着指明针如此痛苦,自然得找点缓解的药剂。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开始研究制克制指明针疼痛的麻醉剂,后来走火入魔,开始专业从事起制造毒幻剂的事情来了。市面上的混合型魔幻粉就是你研制的吧?” 张芸咯咯咯咯咯得笑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完全不会说错吗?至幻剂可以让人忘却烦恼、痛苦和不快,多好,处在无忧无虑的时间空间,什么不高兴都烟消云散了。” 冯藤卓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彻底疯狂,他突然明白道:“如此说来,张建应该根本不知道这间工厂的事情,所以勺海出事也不会有任何人去通知他。一切都是你、赵晓蕊、管家三个人操作,联络方就是已经不存在的亚兰深钢。” 张芸不否认的点点头。 冯藤卓继续说:“被害人的选择是你最讨厌的一类人,由一直混迹上流圈的赵晓蕊物色,由管家和亚兰深钢的人劫持。到了这里,你折断他们的颈椎,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他们行动,另一方面是把你高位截瘫的痛苦转移到他们身上,你要他们和你感受一样的痛苦。看来,对于颈椎这件事,你始终无法释怀,所以才会不停在颈椎上最文章,甚至吸干他们颈髓,再在颈椎的位置植入致幻剂,让他们承受两天两夜的痛苦。” 孙芸耸耸肩膀不否认。 冯藤卓继续说道:“而银色蝴蝶结,是你把他们看做礼物,就如同你母亲收到的礼盒,是你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场景。你用这些身份特殊的人做实验,折磨他们,抽干他们的颈椎,注入药粉进入他们的颈椎,看他们身体起反应,挣扎直至死亡,然后把他们抛入水池里,任由其腐烂。只是你不曾想到,亚兰深钢突然垮台,新的组织不能接受你,于是,将你作为弃子草草扔掉。” “这是个意外。”张芸如是解释。 冯藤卓看着张芸说:“既然已经东窗事发,那么多尸体从水里冒出来,一定会有人寻根问底的。现在,你应该想想怎么离开。 张芸转动轮椅,意思要走。 “你是不是应该叫上你的好伙伴赵晓蕊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冯藤卓提醒她:“既然是封闭了一个多月的消息,赵晓蕊应该也不知道外头的情况,那么她一定在这里?她人呢?楼上我们都搜索过了,没有人,赵晓蕊呢?” 张芸冷冷一笑:“她得到了彩蛋,但是,彩蛋里藏着曲折,她应该是不会知道了。” “你杀了赵晓蕊。”博克明突然冷冷说:“水池里应该有一具尸体就是赵晓蕊。” “她害怕了。”张芸回答,并不否认:“池子里的尸体越来越多,她的噩梦就越来越多。看在她服务了这几年的份上,虽然根源在她那里,不过这些年,她也算赎了点罪。就让她这样走掉有点不忍心,所以,只是卸了她腰上的指明针,让她在一边欣赏。没想到,光这样她都受不了,直接吞枪了。声可真大。不过她运气不错,也有银色的蝴蝶结。” 博克明看向管家:“都是你操作的吧,她一个做轮椅的,没这个机会。” 管家点点头,泪流满面,其实这里那么多具尸体,也已经把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把指明针扔哪了?”博克明继续问。、 孙芸冷冷说:“那不过是个垃圾而已。” 博克明从墙边找来一根棒子,走到墙边那堆垃圾边,倒腾起来。拨开那些残羹剩饭和失败化学物品,终于在快翻到底的时候,一根被红色血液和垃圾包裹的骑马钉形状的针出现在他眼里。博克明挑出指明针,带好塑胶手套去实验室一侧用自来水下冲洗,又抹了很多肥皂和消毒液处理,很快,一根透明晶莹剔透的指明针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灯光里,它的中间内测写着一个“饶”字。 谁都没有料到,第三根指明针竟然来得如此突然,一时间都感觉措手不及。 “问题和答案你都得到了,”孙芸再次开口,打破平静。对于指明针,她没有特殊的感情,也没有特别的意识。她只想知道结局:“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冯藤卓示意郭源和阿克鲁扶住聂邵,他们已经完成契约,即将离开。 “你只是来找这个人的?”孙芸有点不相信:“你不是那些失踪者家属派来的侦探?” 冯藤卓摇头。 孙芸冷笑:“看来,那些人果然是没人在意的。” 冯藤卓淡淡说:“任何人都会有人在意,只是时间的问题。你觉得没人在意你,那么你忠心耿耿的管家,这些年付出的又算是什么呢?” 孙芸的笑容凝住了,她如何也笑不起来了。“你出去会把一切说出来吗?” 冯藤卓只是说:“那些人都已经出去了,这里迟早是要被人知道的。别再执着蓝梅,那也许只是假象。” “你觉得有蓝梅吗?”孙云突然问。 “应该没有。”冯藤卓回答的不置可否。 孙芸追问:“为什么?” 冯藤卓淡淡说:“时间已经证明了一切,有哪个人真的找到?只有传闻,从未有真实出现。” 孙芸淡淡的说:“千凝万聚此一滴,谁知香出苦寒来。” 冯藤卓看一样她失落的表情说:“或许,蓝梅本身只是一场梦。” “作为旁观者,你觉得这样做该打几分?”孙芸戏谑地问。 冯藤卓依旧淡淡地回答:“孙小姐,你的报复已经很彻底了。你恨的人残了、疯了、死了。她所波及的人都成了腐烂的浮尸。张家也没有再出现期许的男丁,想必以后也不会出现了。这样的报复还不彻底?还不痛快吗?” 孙芸不甘地嘶吼着:“不够……这点算什么……” “呯”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一切瞬间趋于平静。 管家颤抖的双手握着一柄手枪,黑色的枪口对着张芸的太阳穴。此刻,张芸的太阳穴上有一个黑色的洞,汨汨得往外留着鲜血。 “对不起小姐,够了,已经够了!”管家对着半垂着脑袋已经气绝地孙芸哭喊着:“二十几个人,太可怕了……够了,小姐,都结束了。你等着,我这就来!”说完,他就将枪口塞入口中,扣下扳机。“呯”一声之后,就栽倒在了孙芸的轮椅边。 地下室里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这场报复太过惨烈和决绝,没人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或者评论什么。因为你不是当事人,你无法体会他们的痛苦和哀伤。 225、曾音(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三个小时以后,聂邵的爷爷奶奶就赶过来了。按照事先约定,聂邵隐瞒了自己的经历,只说是躲债,才会隐没在无人区里不敢路面,才会熬得如此憔悴和落寞。 话说到这个份上,聂邵只能坦白欠下1200万债务的事,也许是经历了太久的寻觅,如今见到聂邵无恙,家人只感觉只要人安全回来,钱财都是身外物,都是可以不要的。于是,他们打算卖掉一间原来为聂邵准备的婚房,再贴上些存款来补聂邵的债务窟窿。同时,两位老人也警告聂邵,下不为例,再犯家里可就真没钱替他顶债了,聂邵自然是立刻点头答应。 临走之时,聂邵的爷爷奶奶将一只小小的卷筒交到冯藤卓手里,他知道,里头装着《遗落未忘却之歌-集结志》——歌颂者的章节。至此,这份契约算是顺利完成了,从此互不相欠,友好往来。 待三人离开,冯藤卓从卷筒里轻轻拿出那张古老的歌谱,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宫、商、角、徵、羽等字,另外还有很多辅助的标记、字、形状作标注。这份乐谱有A3纸那么大,排列得也很规整,横竖有序,但是根本完满看不懂。 “看得眼睛酸。”费爬回屋顶,打个哈哈。 “看得头疼。”阿克鲁捏着太阳穴,作无奈状。 “我连脖子都觉得别扭。”郭源捶着脖颈万般无奈。 “其实我也没看懂。”冯藤卓笑,合上曲谱:“不如找个人替我们解吧。” “谁呀?又要见哪位大师了?”郭源问。 “曾音。”范篱回答他。其实冯藤卓早就料到就算拿到歌谱,以他们的乐感是根本不可能看得懂分毫的,所以一早让范篱去联系了曾音,希望从她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帮助。 “啥时候去?”郭源问。 冯藤卓回答:“明天一早。” “对了,今天是不是要去接麝月回来了?”费在屋顶说。 冯藤卓笑道:“博克明去接麝月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说话间,博克明来了电话。 “接到了?”冯藤卓问。 博克明在电话那头说:“没有,都过去三班火车了。电话也没有打通,怕有问题。要不我过去一趟古旧电影馆看看。” 冯藤卓说:“她早上就离开古旧电影馆了,到了坐上车还给我通过电话,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应该不是找得到找不到的问题。你先回来,我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了。” “被劫持了?”博克明问。 “差不多,你先回来。”冯藤卓挂掉电话,很快从通讯录里找到很久前庄颂松留给自己的一个旧电话号码,拨过去。 接电话前有一秒空白,然后才传来庄颂松的声音,似乎还有点惊讶的口气:“诶?冯先生……久违了。” “麝月呢?”冯藤卓直截了当地问。他的问话立刻引起周围的注意,这时候大家猜意识到,麝月失踪了。 “什么?”庄颂松奇怪地问。 冯藤卓懒得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上回你找前行之杖落空。紧跟着指明针你也没能挤在我们前面获得。所以只有抓了这次机会,拿麝月作为筹码。别装了,你装的不像,不如坦白点,谈条件吧。” “你还真是……哈”庄颂松干笑两声:“很简单,我要你拿到的所有东西。前行之杖,3根指明针。” 冯藤卓直接说:“可以给你,但是指明针只有2根。” “你觉得我会信吗?”庄颂松反问。 冯藤卓并不想多解释,因为他说得再多,庄颂松也不会相信自己,于是他说“现在就只有2根,如果你一定认为我有3根指明针的话,就必须给我时间去取第三根。” 庄颂松干脆地说:“三天。” “没问题。”冯藤卓点头。 庄颂松口气里颇为得意:“三天以后你还打这个电话,我告诉你碰面的地点。” 冯藤卓说:“可以。” “那我就等着收货了。”庄颂松高兴地挂掉了电话。 “什么情况!庄颂松掳了麝月?”阿克鲁不满地说:“现在就找到他的地址,弄死他。” “他有心躲我们,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找到的。”冯藤卓想了想说:“我现在和范篱去找曾音那查第三根指明针。你们三人,我有任务委派。” 当下,冯藤卓稍稍布置了一番,各人领命。 早上九点光景,冯藤卓和范篱已经坐在了曾音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约七八十平方,全敞开的空间。四面墙壁,两面摆满了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两面墙壁则挂着、靠着各类古今乐器。办公室后方还摆着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左侧堆满了各色乐谱,右侧则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USB连线则和一侧的古筝紧密相连。 曾音年纪不大,四十多岁,已坐上教授的位置,近年来备受业界推崇。她本人倒是不以为然,她是音痴,只在意乐府,却懒理名利之事,所以活得潇洒,可以尽情施展才华,也可潜心研究她的乐谱。 冯藤卓和范篱走进办公室,曾音从角落里拖了两把椅子请他们坐,然后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冯藤卓和范篱走进办公室,曾音从角落里拖了两把椅子请他们坐,然后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 “谢谢。”冯藤卓接过水,看了眼,水面上飘着一层灰,想是这杯子也是买来有点日子了,没放在包装袋内所致。他客气地把水杯放在前面的小凳上,为了避免尴尬,立刻拿出乐谱,递了上去。“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好的好的。”曾音看见乐谱就眉开眼笑,她立刻拿出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接过乐谱,跑到办公桌前,在一张竹帘上将乐谱小心展开。她俯身望着乐谱,眼神里写满了紧张、兴奋与不安,更多的则是欣赏和无限感慨。有时候她点着一个字作沉思状;有时候她又拿来一柄放大镜,逐字逐句地研究半天;有时候她又会跑去书架的地方,翻出几本书一通翻阅,然后点着脑袋回到乐谱之前。如此往返,她早就忘记了前来请教的客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窗外的光线换了角度,冯藤卓和范篱已经在这里干坐了近两个小时。好在他们两个都是极有耐心的人,无论曾音发出何种疑问、怒骂、嗤笑……他们都能够坦然面对,只是轻轻看一眼,然后淡然处之。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曾音终于从远古的时代回到现实。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嘴里赞叹着:“太精妙了,太精妙了!你们带了的乐谱真是太妙了。” 冯藤卓礼貌一笑,等着她继续说。 果然,曾音已经迫不及待地解释了:“《遗落未忘却之歌——集结志》收录着各种奇闻异录,其中藏着无数诗歌和乐谱。这《歌颂者》就是其中最为有意思的一篇。” “这谱子只有曲却没有词,怕是这位歌颂者是位无名氏,所以以无词之曲来应他的不知名姓。”冯藤卓淡淡说出自己的看法。 曾音有点吃惊:“你虽不知道乐谱,却对人间事看得够透彻。” 冯藤卓依旧淡淡地说:“您也看得不少,都在这曲辞之中尽显。” 曾音了然,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话说这位歌颂者的确是个无名氏,但是他有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业——唱官,这份乐谱与其说是讲一个人,不如说是讲一份职业。” “唱官?”冯藤卓来了兴趣。 226、曾音(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唱官并不是什么官吏头衔,而是一份维持生计温饱的职业。相传古代,每年的节庆日、或者家宴之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要请一位唱官,站于北面,身后只放一大盆水,从宴席开会便娓娓唱诵。他的声音不可盖过人潮,要恰好唱到正好自己能听见,或者从他身边走过的人也能听见,才算有用。” “他唱什么?”范篱好奇问。 曾音看向冯藤卓,似乎是在等他回答。 “朝北而立,背后放盆水是要站在‘事实当下’说事,得有理有据。”冯藤卓笑笑说:“大概他唱的是这家人‘背水一战’的艰辛,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诉苦。” 曾音再次哈哈一笑,她有点被冯藤卓通俗的解释逗乐了:“说的没错,唱的就是‘背水一战’的艰辛,说白了,就是这份家业,都是他们通过辛苦、努力奋斗出来的,每一份成功和荣耀都不是白白得到的便宜。” 范篱受益匪浅地说:“还有这种职位。” 曾音点头,继续说:“唱完苦,便是颂未来。首先要感谢上苍、感谢神明、感谢人事物,然后歌颂未来美好,憧憬并期许。” 冯藤卓和范篱点点头,表示理解。 曾音解释道:“唱官要从宴席开始一直唱到宴席结尾宾客散去,才算完成,因为时间极长,歌词复杂且各不相同,所以他们也就获得了‘歌颂者’的美名。一般唱官都有自己一套唱词无法集中记录,唯曲调却是高度一致,这份《歌颂者》的曲谱正是众多曲谱中的一份。” 冯藤卓静静听着,但是他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和指明针有关的问题。 “不过……”曾音突然话锋一转:“这份歌谱只能说是一半真品,一边赝品。” “歌谱被切割过了?”范篱不解。 “不是,”曾音摇头,解释道:“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曾音站在桌子边,等着冯藤卓和范篱走上来,然后点着谱子上一些字说:“这歌谱的谱纸是真,曲子是真,只是上头的一些字有被重新描摹后做旧的嫌疑。” 经她这样一说,冯藤卓和范篱果然觉得歌谱上的字的墨迹有浓有淡,有些还发了灰,的确有些新旧不一。 冯藤卓看着曲谱说:“这份曲谱能完整的保存下来,就是它原始拥有着最大的心愿。这个人应该是乐痴,他已经清晰地研究出了这份曲谱,为了能够完整的留下这份谱子,他描摹了一些即将消失的字,正因如此,这份谱子才会有比较严重的新旧交替问题。“ 曾音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份谱子得以完整保存,这个描字的人起了关键的作用。若不是他将即将磨灭的字描摹完整,恐怖今天看到的将会是一份残谱。” “他为什么不把上面的曲子抄下来?”范篱有点不解。 冯藤卓笑笑说:“古风古谱古曲,是一份情怀。” 曾因突然拍手赞叹道:“哈,冯先生真的不懂音律吗?如果你懂,我真想同你好好切磋切磋。” 冯藤卓笑道:“在下真的不懂。” 曾因有点可惜地摇摇头,然后回到正题:“关于这份被描过的曲谱,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冯藤卓再次看向曲谱,来了兴趣。 “这谱子里重新描过的字有一些颜色很相近,就是颜色比较深,如果用放大镜看,会觉得这些字稍稍比其它字大,然后……你看看……”曾因笑着把放大镜递给冯藤卓。 接过放大镜,冯藤卓把它移到了曲谱之上,看了几秒,他发出了一声:“咦?”然后,他把放大镜又递给了范篱。 范篱也接过放大镜看了会,抬头惊讶地说:“怎么这谱子里藏了一把钥匙?”原来,范篱发现,一些偏大的字层层组合,竟然很像一把钥匙的形状。 曾因感叹道:“你没看错,这个修复曲谱的人不仅修复了古曲,还藏了一把十厘米的钥匙在内,他一定是有寓意的。” “钥匙用来开锁,按照这个钥匙的样子,倒是像现代的作品,头圆有空,钥身处有锯齿,像90年代左右的制品。”冯藤卓仔细想想说:“这种锁很普遍,虽然现在不流行了,但是到处都能看见也能买到。它这样藏在曲谱里,应该是想告诉发现的人,曲谱能够打开某个锁具。” “你还真是会联想,”曾因笑笑乐呵呵说:“这里头的确是有锁具的,这个锁具整个排布就在曲谱周围一圈的字里。” 冯藤卓谦虚地说:“不明白,还请解释。” “2600年前的春秋出现了宫、商、角、徵、羽这“五声”。按照今天的说法,它们代表着1、2、3、5、6五个音,其中的变徵,则相当于4,变宫则代表7。”曾因点着曲谱说:“你们仔细看这张乐谱,在乐谱四周的所有音律范围内都没有出现过商徵变宫,即2、5、7。” “商徵变宫?商徵宫……”冯藤卓略皱眉突然联想到什么:“商徵变宫是和至上殿齐名的珠宝老字号,这曲谱与它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要加一个变呢?” 曾因笑着提示:“商徵宫的确是有一个‘变宫’的,全名叫‘金银器变宫’,就是专门替人将老黄金变新款式的专有部门,这个部门收费极贵,属于VIP客户专属。我也是听学生提起过,才突然想起来。” 冯藤卓立刻明白道:“257是变宫里某一件物品的编号。” 曾因点头:“对对对。因为是为重要客户保留的特殊业务,所以在这个部门里制作的器物都是很贵重,每一件都有一个特殊编号。” 指明针应该是跑不掉了,但是为什么会去一间金店呢?难道碎了?坏了?或者被打磨成了其它器物?冯藤卓心想得先去拿到东西才行,这里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向曾因告辞。 “这张曲谱得意完整保留,也许正是世人对这位歌颂者最大的赞美。”曾老师还在赞叹。 冯藤卓突然想到那句话“歌颂者,查无此人,所有赞美都是对成功的多余加冕”,他淡淡一笑道:“歌颂者虽然查无确切名姓,乐谱却成为对他赞美的载体,得意流芳千古。这张歌谱远比比文字描述更为真切,也不会让赞美落入俗套,成为对于某种成功多余的加冕。” 曾老师点头赞许。见冯藤卓似乎要告辞了,一边收拾曲谱一边笑道:“这就要走呀,那下次一定再来聊聊,我这人就是喜欢聊天。” “曾老师,今天真是麻烦您了,给我们的帮助不胜感激,”冯藤卓礼貌地说:“这份《歌颂者》到我们手里其实价值并不大,不如赠予您,您一定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曾因正在收拾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有点不相信地说:“冯先生,这可是文物,您知道它的市场价格吗?” 冯藤卓笑道:“现如今什么都说个价格,就是钱钱钱,说到事物本身的价值反而就不值钱了。这件曲谱首先是件艺术品,有非凡的精神和学术价值,其次才是件商品,有一些人们自以为是的价格。所以我觉得与其让价格玷污了价值,不如直接赠予最能发挥它价值的您,这样,它才能真正的符合它的价格。请收下这张曲谱,只是一份薄薄的心意。” 曾因内心万分感动,她点头,定定望着曲谱激动地说:“我一定会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的,放心。” 冯藤卓点头笑:“我相信。” 227、商徵宫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离开曾老师的办公室,冯藤卓和范篱上车,直接前往商徵宫。路上,他派给了费随时待命商徵宫的任务,又让阿克鲁火速查出商徵宫关于变宫VIP的相关资料。 范篱踩着油门,目不转睛地开着车。他怕冯藤卓觉得闷,于是打开收音机稍稍缓和一些气氛。 电台里正在插播新闻,第一条便是勺湖浮尸案。新闻播报,昨天在勺海突然从水底冒出数具浮尸,关部门终于派人下水查看,结果发现了一根联通皮革工厂的排污管道。于是顺藤摸瓜,找到工厂,却发现已经死在里面的张家大小姐和管家。同时发现的还有一座已经干涸的大水池和池子里的一些尸体残渣。通过对现场的初步调查,所有矛头直指张大小姐和管家,现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冯藤卓看着前方说:“事情到这里应该也差不多了,张建会很快把事情压下来的,在这里没有热点新闻,只有你们该知道的新闻和不该知道的新闻。” “到哪里都是这个现实。”范篱开着车问:“您说,有蓝梅吗?” 冯藤卓打开车窗,放了一些风进来,感觉格外凉爽:“那只是某些人执着的信念,其实并没有什么文献记载过有蓝梅夹族叶这种植物。阿克鲁倒是查到一桩20多年前的旧新闻,说有个诈骗犯,拿特质的墨水骗人。告诉别人他能让梅花在任何人身上盛开,说他有梅花气功,练就这种功夫能让身体坚韧挺拔,包治百病。很多人信了,交了学费,默默练习。等大半年后发现毫无效果,再找这个人,他的学校早就人去楼空,还把学员的学费和捐赠款全都卷跑了,当时应该也有个五六百万吧,可见参与人数之众。” “后来抓到这个人没有?”范篱好奇问。 “有没有找到不知道,”冯藤卓平静地说:“这件事发生10年后有一宗伤人致死案。有个男人在路上捅了一个60多岁老人二十多刀,一边捅一边叫‘让梅花开,让梅花开,开了没,开的漂亮吗?’” 范篱越听越奇:“难道这个老人就是当时的梅花诈骗犯?” “谁知道呢,”冯藤卓挑挑眉:“据同村人说,这个老人做了种植梅花的大生意发了财,从一穷二白到穿金戴银开小轿车回来,一度被同村人羡慕嫉妒恨。但是这个老人从来没有提过种梅花的具体地点、过程和卖给了哪些卖家。‘种梅花发大财’只一句话敷衍而过。”, “中什么梅花,是拿梅花当幌子吧。”范篱说:“那个捅他的人呢。” 冯藤卓回答说:“家人说他被梅花骗走了十万元,之后就疯了,一直致力于寻找那个骗子,他说他把骗子的样子印在了脑子里,不找到就擦不掉。因为他没有攻击性,所以无需住院,结果就发生了伤人事件。事发后来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估计现在还住在哪里。” 范篱无奈摇摇头:“都是执念。” “是无奈。”冯藤卓淡淡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车子有又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停了下来。一座简约的两层建筑立于街道一侧,建筑上方“商徵宫”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他们到了。 停好车,冯藤卓和范篱朝着正门的方向慢慢走,该如何达到今天的目的,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小的挑战。时间紧,又是金店,安保肯定是一顶一,软硬都需要靠策略。 冯藤卓先电话给费:“准备好了?” 费干脆回答:“时刻准备着。他们八点关店,保证手到擒来。” “很好。”冯藤卓放心地挂掉电话,又给阿克鲁打去:“调查的怎么样?” 阿克鲁的声音有点闷,语速有点急:“有设备干扰,没法发短信。记住哈,编号:BG257,,密码:987062108789。口述密码:难得再遇到,紧密不分。” 冯藤卓听着,默默记下。 阿克鲁报完数字抱怨道:“那么大的金店,VIP货柜的电脑竟然不连外网。好在他们没用最古老的手记法,已经OK了。” “你在哪里?”冯藤卓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内网机房天花板上。刚搞定就有人来查岗,半天也不走,只好先在天花板上躲一躲。”阿克鲁小声说:“老大,我的防搜索机器供电不足,一没电他们的搜索系统就可能发现我的设备,我就得立刻关机了。数字记住了,直接去前台报给他们,应该就能去变宫了。哎呀,没电了……”话没说完,手机就挂断了。 “谢谢。”冯藤卓笑笑,收好手机,带着范篱向着商徵宫走去。 从商徵宫正门进入,一股冷空气直直吹了出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商徵宫里的整体装修风格和外面基本保持一致,以简约利落为主。店面很大,柜台林立,各类商品以不同材质有效区分,每一间柜体前都挤满了购买的客人,营业员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冯藤卓直接走到服务台,微笑对接待小姐说:“你好,BG257。” “好的,请稍等。”接待小姐客气地回答,立刻在手边的电脑前查询,一分钟后,她拨通了变宫的号码。很快,一名身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从电梯走出来,向着两人走来。 “两位尊贵的客人,欢迎光临商徵宫,我是你们的专属服务员,编号:906,你们可以叫我BG9。现在,请随我来。”这个男人似乎也是营业员之一,服务的层面定然是变宫。他带着冯藤卓和范篱步入电梯,按下2楼电梯键,三秒后,他们就抵达了二楼。 出了楼层,BG9先走到二楼正面的柜台前,扫描眼球后,对服务台说:“BG257开柜。”很快,他拿到一一柄银色的钥匙,回身很恭敬地招呼两人往楼层深处走去。 BG9领着两人一直走到楼层底,才转身用手掌纹打开一扇标着金银器变宫-B2的电子门禁。 进入B2是一间类似保险柜的房间,一层一层一字列开,粗算有三十排,每排九层,每层十个柜子。房间另一侧用一整排透明玻璃隔开,玻璃后面则坐着十名工匠,每个工匠之间,用磨砂玻璃隔开,成为7*7平米的自主空间。这些工匠大部分都在低头忙碌,一些在招待客户,一些则在埋头雕琢金银器。这里只是金银器变宫保险室中的一间,想到整个二层楼基本都是由这样的房间组成,商徵宫的规模可见一斑。 “就是这里,请两位稍等。”BG9说着,将刚才拿到的银色钥匙插入一扇编号BG257的门上。然后迅速扭转钥匙,只听见咔嚓一身,门顺势打开了。“请输入密码。”BG9从门中门一侧取出一只密码器,挂在一侧架子上,恭敬地请冯藤卓舒服密码。 冯藤卓快速在小键盘上输入:987062108789。一秒后一声咔嚓声打破沉默,小门应声而开。 BG9熟练地从里面取出一只蓝色雕花匣子,摆在两侧柜子中间的高脚圆桌,恭敬地说:“两位可以把里面的物件取出来了。” 冯藤卓心想,不是还有一句口语密码没说吗。 突然,BG9又开始说话,他推了推耳麦说:“两位,服务台告知,取这件物品之前,请你们听一句话。” 冯藤卓笑笑:“你说。” BG9开口道:“难得再遇到,紧密不分。好了,两位请去取件吧,不便打扰,在下告退。”说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冯藤卓心想,原来口述密码不是要他们讲,而是要讲给他们听的。他看一眼木匣子,淡淡一笑说:“都都到这里了,就看看究竟吧。”说完,冯藤卓抽走盒子上的挡板,从里面取出一只酱红色小袋。取出袋子,松开扣绳,很快,一柄闪闪发光的‘指明针’从袋子里被拿出来,瞬间印入两人眼帘。 拿着指明针查看,冯藤卓发现它的三分之二处用一块金片包裹着,那金片打得厚薄均匀,上头雕刻着一朵牡丹,开得正盛,呼之欲出。翻过指明针,看向其内次,一个“吟”字赫然在目,第三个字他们也获得了。 “有个纸片。”范篱说。 冯藤卓立刻拿出纸片,上面写着一些简单的话: 你好: 不知道你们名姓,关系不大,相遇是缘。此为指明针,寻古曲谱之时一眼相中,于是一并带回。它温润简单,与曲谱置于一起可保曲谱延缓衰败。一日粗心,不甚摔坏,心中甚为可惜,又因长时间无法修复,心中更为懊恼。好在有商徵宫金银器变宫相助,才将其完整修复,并衔接无缝,加以修饰,使其更美。 由此事件,忽然觉得,或许它并不愿长伴古谱,只是一时相助而已。细想也可理解,谱与针本非相同事物,是人之愿望,期许它们在一起长相伴。既然有此契机,便不需再加勉强,各自安好便是。指明针修复完毕后,便将它存于变宫之内,等待有缘之人,不知何时会出现?也只能看缘分了。 寻谱之人 纸片没有写日期,但是将事情倒是基本讲清楚了。 冯藤卓收好指明针和纸片笑道:“‘难得再遇到,紧密不分’是说指明针摔坏又接上的事,看来这位寻谱之人是个随缘的人。” 范篱同意他的说法:“这位寻谱之人还特地在古曲里加以提示,可见他是真的非常相信缘分这件事。” 冯藤卓看一眼走廊另一侧笑道:“好了,第三根指明针也拿到了,我们可以离开了,也可以让费不要行动了。” “立刻就去救麝月吧。”范篱立刻提议。 冯藤卓说:“不要着急,我还需要部署一下。以庄颂松的性格,就算把把东西全部交出去了,他也未必会轻易放人。” 范篱有点担心:“不知道麝月现在安不安全。” 冯藤卓笑笑:“放心,没拿到东西前,没人敢动麝月。” “也是,”范篱笑:“以麝月的脾气可真是不好惹的。” 两人忍不住一阵笑,都觉得麝月的小姐脾气实在是大的让所有人没辙,可偏偏大家还就喜欢宠着她,真是没辙。 “好了,先出去吧。”冯藤卓向走廊走去,他们与前行之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离着海岛也更近了。但是他没有觉得有多高兴,也没有感觉麝月有多高兴,他和麝月一样,只是想让某些事快快结束,让某种挑衅就此了断,才能更自由自在得去生活,去说所谓的理想时光。 228、深究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雨季终于结束,阳光灿烂,白云飘飘。那些烦闷和潮湿终将被带往远方,被阳光晒尽。 迎着明媚的阳光,走出潮湿的屋子,让心情也一起放松和透明。穿过人人喜爱的街道,尽兴地游走,放缓脚步或者加快速度,都由自己的心情来控制。 热闹繁忙的街巷,飘着淡淡咖啡和季节的味道,惹人冲动,想要驻足和品尝。与那些陌生的脸孔擦肩而过,何必在意是否相识或者今后的缘分,反正,一面也算缘,一世也算缘。 驻足于在一间崭新的S城写字楼“远途大厦”前驻足,那些玻璃幕墙折射出城市的光彩、云朵得雪白、蓝天得纯粹,还有偶尔一掠而过飞鸟的身影。李若融一身小洋装,踩着一双半高的皮鞋,妆容淡淡却依旧挡不住的光彩照人。她回身看一眼身后川流不息繁忙的街道,嘴角提笑,似乎还蛮高兴。 “谁要去你办公的地方。”李若融心里嘀咕,眼神却写着高兴,小高跟踢踏踢踏地走了进去。 现代写字楼,各个拿着酒店大堂当模板,好像不闪烁、不明亮、不艺术,就够不上档次,评不上甲A。看看那些挑高的大厅,巨大的顶灯,无处不在的艺术品……所有一切,都为了去满足那份它们写进写字楼楼书的关键词:国际、尊贵、高端、商务、前沿、礼遇、尊崇……不胜枚举。 “80层,真俗。”李若融点了外头的电梯楼层面板,心里吐槽。 这电梯快得很,来去如风,瞬间到达目标楼层 李若融走出电梯,迎面又是一座偌大的大堂,她觉得看的审美疲劳,回身,入眼的是一块巨大的无框式玻璃落地窗。外头的景色感觉一般,又被前面一些较高的建筑物遮挡,视野更一般,李若融撇撇嘴,不以为意。 她回身往大堂的方向走,对于这种空旷空间的设计,李若融觉得有点讨厌,因为方向感欠佳的她竟然压根也没看出来到底哪里可以通往办公区。于是,她只能走到前台客气地问:“不好意思,8006往哪里走?” 前台秘书小姐的妆容也是浓得可以掉粉,不过她笑容好,又客气:“请问,您有预约吗?” 李若融眨眨眼问:“预约谁?墨智机吗?” “是的。”前台秘书点头,并打开电脑似乎是准备查询。 “没约过。”李若融摇头。 秘书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见我们董事长是要提前预约的。” “这么麻烦,了然。”李若融尴尬笑笑,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打给墨智机,结果收到的却是“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丫的,李若融挂掉电话,又翻看通讯录,很快就找到了潘折的电话,果断拨过去。 “李小姐?”潘折似乎有点惊讶,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是在哪儿喝醉了吗?” 李若融:“……” 潘折继续问:“需要我来接你吗?” 李若融一脸无奈地说:“那个……我没喝酒啊……我在……” “李小姐!”大堂一侧,潘折正拿着电话远远看着李若融,且一脸惊讶。他快步走过来:“是来看首……墨先生吗?” “他请我来的。”李若融还在为刚才被莫名其妙被怀疑喝醉了生气。 潘折多聪明的人,一看就明白立刻笑道:“我带你进去吧,他在办公室。” “哦。”李若融撇撇嘴还有点不高兴。 “这个给你,我赔罪了哈。”潘折递上一直彩色的卡通猴子给李若融。 “诶,这么小。”李若融撇撇嘴,无奈那个猴子极其可爱,她只好勉强手下。 “我办公室里有只崭新的超级大的猴子,还没拆呢,我也送给你。”潘折笑道:“好了,我带你去见墨先生。”然后他就和前台打了个招呼,领着李若融进入办公区。 “你怎么有这个?这个才办过展览,你也去了?”李若融好奇地问。 潘折笑着说:“活动就是我们公司承办的,这个是对方送的,限量版。好多姑娘来要,我可第一个就考虑到给你了哈,千万不要再为喝酒的事记我的仇了。” “我没记仇。”李若融笑,走到潘折身边吐槽:“墨智机的公司也不大嘛,就一层而已。” “这里?”潘折笑,压低声:“只是总公司旗下某间品牌公司的企宣部,这间大厦60-100层全是他的,最近在装修,因为有个项目在附近,所以才临时在这里放了间办公室。两个月后就要搬上去的。” “不用解释,不关我事。”李若融摆摆手,楼高了不起啊,切~ “就是这里了。”穿过长长的过道,潘折在中间的位置停下步子。一边的秘书台没人,他只能直接去敲门。 潘折正抬手要敲门,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然后一个穿着妖艳,打扮性感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扫一眼潘折,抛了个媚眼,踩着细高跟,扭着腰肢就走了出去。李若融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女人没有穿内裤。 “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潘折火速解释。 “我啥都没想。”李若融挑挑眉,还在想那个女人好像连内衣也没穿。 “别瞎想。”潘折紧张地说。 “想什么呀,你都在这里叫他墨先生了,可见他多注意这里的形象,怎么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李若融说着,就扶着门把手走了进去。 才走进去,就听见某人叫了声:“哎呦!” “诺,看,没说错啊。”李若融打开办公室的门,用拇指指身后。只见,办公桌附近正站着一脸尴尬的项师傅。 “您怎么来了?”项师傅一脸无奈加大写的尴尬。 “你是被墨智机耍了吗?”李若融忍着笑问。 项师傅一脸苦笑:“不是……可不能瞎说。”事已至此,他赶紧解释:“那姑娘……哎呦……我一朋友的妹妹,不知道哪听来的消息,说这间公司福利好,非要进这间公司,我怎么敢答应,她……就……脱裤子……我这都快要跳楼了,她看不成,才罢休。可把我吓死了。” 李若融忍着笑,指办公桌:“你要不要清理一下你的桌子?” “丢人了,丢人了。”项师傅一回头,就看见办公桌上的那片布料,赶紧那纸巾捏着扔进垃圾桶,并通知保洁上来清扫房间。 “首领呢?”潘折问,他想着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这也太尴尬了。 “董事长办公室啊。”项师傅眨眨眼。 潘折奇怪道:“不是这里?” 项师傅说:“哦,你这几天没来不知道,搬到前面去了,好像说那里的景更好。” “哦,呵呵,那我们过去了。”潘折尴尬一笑,带着李若融火速离开。 两个人走出来,想到项师傅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两分钟。 接着,两人沿着过道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又发现一间贴着董事长门牌的房门。这里的秘书台也没有人,此刻十二点多,想是都去吃午饭了。 潘折敲了敲门,却没人应。“怪了,没人。” “去厕所了?”李若融拿出手机,拨墨智机的号,这次那头倒是接得很快。“人呢?”李若融口气乖乖地问。 “什么?哎呀,我忘了约你了。”墨智机如梦初醒的声音。 李若融压着火说:“那么你现在打算怎样?” “去我办公室坐一会,我这里谈完就过去。”墨智机说:“我抽屉里有游戏机,你拿出来先玩。” “我要玩电脑。”李若融不快道。 “可以、可以,密码待会发你手机上。”墨智机说:“不过我电脑上可没有游戏,你别觉得无聊。” “我查账。”李若融指办公室门,潘折立刻打开门,请她进去坐。 “我多少账你还不清楚,你要重复看我也不介意。”墨智机笑着说:“好了,乖乖的,我马上就过来了。” “嗯。”李若融挂掉电话,走进办公室,直接坐在了墨智机的老板椅上。 “要喝什么?”潘折问,他又补了一句:“除了酒。” “可乐。”李若融坐在墨智机的椅子上转来转去,一会儿墨智机就把密码发了过来。 潘折从小冰箱拿出可乐,找了杯子赶紧倒好摆在李若融面前:“我先出去了,有事电话我。” “谢谢。”李若融喝一口可乐,和潘折摆摆手。 潘折笑笑,走了出去。 李若融先开了墨智机的电脑,果然是无趣透顶,除了文件就是表单,真想替他一键格式硬盘。 “好无聊啊。”李若融拿电脑上了会儿网,实在是无聊得很,突然想到不是还有一台游戏机嘛,先拿来打发打发时间。她拉开正面的抽屉,又在左右两侧抽屉和柜子里找。当她来开右手第二个抽屉的时候,里头一件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只蓝色半透明的琉璃瓶子,巴掌大小,里面似乎有小半瓶的药水,药水里似乎还有一些物质残渣。她觉得那瓶子还挺奇特,想着是新款古龙水或者空气清新剂?于是,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只蓝色玻璃瓶,摆在眼前晃着看。 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从她心口划过,她差点脱手把瓶子掉到桌子上。但这种感觉一瞬即过,她没有捕捉到任何信息,只是因为太突然,心还在突突地跳。 “是什么呀?”李若融觉得极为好奇,她用力拧瓶盖,竟然纹丝不动。她拿瓶身对着头顶的光源,光线并没有透过来,她只看见更深的蓝色和一些细碎的类似纸屑的东西。紧跟着,她的心再次抽痛了一下。 “昨晚上咖啡真是喝多了。”李若融拍拍胸口,昨晚喝了五杯咖啡,就为了追一部电视剧,现在感觉真是不应该。 放下瓶子,李若融呆了呆,她想是不是要找潘折问问,但是这样不是就等于告诉他她翻了墨智机的抽屉。虽然的确是墨智机让自己找游戏机的,但是现在翻出个不搭界的瓶子也实在是说不通。撇撇嘴,好奇归好奇,不过也没到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地步,于是又把瓶子放回了抽屉里。 然后她又找了第三格的抽屉,总算是看见一台PSP掌机。李若融翻出这台机器,开机,电量百分之五十,找了个养成类的游戏慢吞吞打发时间。 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打了半个多小时游戏,内心开始吐槽:“你到底几点才能来呀墨智机?我要不要拿包离开?等了那么久了,完全没有尽头。算了还是打个电话催一下吧……” 李若融正要打电话去骂人,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墨智机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来啦?”李若融感觉气氛有点怪,而且他觉得墨智机的步子有点急,额头还有一点点细密的汗。 “嗯。”墨智机表情僵硬地说。 “怎么了?表情辣么严肃,没谈成?”李若融放下游戏机问。 墨智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吃过午饭了吗?” “没。”李若融摇头。 “先去吃饭。”墨智机提议。 “好呀,都有点饿了。”李若融退出办公桌,拿了包就往外走。 “我拿份文件。”墨智机走到办公桌后,从柜子里拿了份文件,顺手拉开第二格抽屉看一眼,瓶子的位置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微微皱眉,心里有点乱。 “董事长你能快点吗?”李若融从外面探出脑袋问。 “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走出去吗?走那么急?”墨智机从桌子上随手拿了份文件快速走出去。 “饿~”李若融撇撇嘴,还是自顾自往外走。 “给项经理。”墨智机把文件给门口的秘书,快几步追上了李若融,拉住了她的手,手劲很大。 李若融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一脸冷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她就这样被他拉着手在众目睽睽下走除了大厦。其实,李若融心里还挺高兴,至少墨智机不矫情,也不回避他们的关系。但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舒服,说不出缘由,也讲不清楚出处。只是因为此刻时光正好,她无心去探究,也就没再追求。只是她心中不由自主出现两个字:深究。 229、御门府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穿过清冷的过道,从冷漠的建筑里重新回到热闹的街道,回到阳光的温暖里, 有种淡淡得愉悦的惬意。 从大楼出来,李若融一路跟着墨智机在路上疾走,一开始她还能跟上墨智机 的步子,到后来她都有点要小跑了,而墨智机始终在走快步,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 “墨先生、墨先生、墨先生……”李若融停不住步子,连喊了他三声,他才终于从疾走的状态停了下来。 “怎么了?”墨智机回头,看着李若融。 “走那么快干嘛呀?”李若融甩开他的手。 “……”墨智机终于感觉到自己走的是有够快的,他公司大楼都已经淹没在重重街道之后了,他解释道:“我可能有点饿了。” 李若融奇怪地看他一眼,竟然还把墨智机看得有点慌。李若融看一眼附近说:“行了,姐请你吃饭,别再往前走了,我们到了。”她手指一侧,“御门府”三个字赫然在目。 “进去吧。”墨智机说,依旧有点心不在焉。 李若融跟着他进去,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墨智机报了预约的雅间号,服务员立刻把两人领到了三楼名为“雅月”的房间,并立刻上了好茶。 这是一间二十人的大间,陈设如名,都透着雅致。此刻是十二点,他们约的人还没来,包厢里空空荡荡的,显得极为冷清。 “是不是要见沈蓝冉了,内心忐忑了。”李若融把包丢在座椅上凭窗而立,外头是一片不小的人工湖,这饭店极会选址,靠着湖,贩卖着雅兴。 “你想多了。”墨智机靠上来,将李若融圈进自己怀里,低头顺着她后颈往前探索。 “你今天怎么啦?”李若融回头,正迎上他的吻,霸道而不留余地,她想向后退却无奈被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阻挡。 墨智机有些不可控地吻着怀里的女人,一些微妙的事物打扰了他的心境,让他有点粗暴地把李若融挤压在自己与玻璃之间。他想要完全把这个女人圈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希望她再逃走,越想到可能她会远离,越让他觉得烦乱,手臂收缩的劲道也更加大力。“嗯~”墨智机突然感觉嘴唇一痛,像被什么点醒一般停下动作。耳边传来李若融大力的喘息,他刚想说抱歉,就被李若融双手推开。 墨智机想说点什么,李若融只是绕开他,摆摆手,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下去。她脱力一般坐到椅子上,吹开额头一缕掉落的散发,没好气说:“玻璃都快被你压出去了。” “我有分寸。”墨智机擦掉嘴角的血,坐到她对面。 “你没分寸,你今天一天都没分寸。”李若融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墨智机避开了。 “干嘛不看我?”李若融不依不饶拉住他衣服。 “天天都看,有什么好看的。”墨智机随口说,他不想去看李若融的眼睛,他不想让情绪被预言师猜到。 “你的意思你看腻味我了咯。”李若融凑到他面前,墨智机又忍不住吻她,结果她一扭头报复性地让开了,搞得墨智机很尴尬。 墨智机怕她真生气,只好把椅子拖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口气放缓地说:“公司事务比较忙……” 李若融回身突然盯着墨智机的眼睛,他想避已经来不及了:“别对着预言师撒谎,就算你能掩盖什么,我也能找到端倪。不过你运气不错,我没兴趣揣摩你,也不想去描述你不快的根源,这对你而言是好事,至少我还没打算对你不利。” “我爱你。”墨智机突然说。 李若融楞了楞,挑挑眉颇为傲娇地说:“我知道啊。” “知道就好啦?”墨智机不满地问。 “知道就是收到,知足吧你。”李若融撇撇嘴,小得意了一把。 “然后呢……”墨智机还不依不饶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李若融说。 墨智机不甘心:“没有语言,肉体补偿也行。” “我欠你什么了?还要用肉体补偿你。”李若融不满地反击。 墨智机笑笑说:“多了去了,你欠着一次一次还。” 李若融不快说:“你还真是讲得出……我欠你什么了……我没欠你我还什么?” “欠……”墨智机正说的高兴,门口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沈蓝冉从门口款款而来,她带着尴尬地笑容说:“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墨智机松开李若融,表情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赶紧坐吧。” “哇~这里能坐20个人,你叫了很多人来?”沈蓝冉看着偌大的桌子问。 “这里难定,只有20个人的大包厢了。”墨智机笑。 “这桌子也是够巨大的。”沈蓝冉看着大桌子有点想笑:“早知道应该多叫几个人来吃,否则好冷清的感觉。” “开始吃了你就不会觉得冷清了。全都是你喜欢的菜,还有好几道新品,保证你喜欢。”墨智机笑笑,按铃让服务员上菜。 “那可得尝尝,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S城了。”沈蓝冉笑笑,有点无奈。 墨智机问:“都打点好了?” 沈蓝冉点点头:“差不多。明早就走。到了那里正好赶上公司新品发布会,直接就开始要忙了。” “那就祝你新工作顺利了。”墨智机举杯,李若融跟着举杯祝贺。 墨智机点的菜的确是有点多,这满满一桌子的,三十个人都够吃了,他是打算让沈蓝冉把这家店里所有的菜都吃个遍呀。 吃了会儿,电话跟来,墨智机出去接个电话,只留着沈蓝冉和李若融两个人在包厢里。 气氛有点尴尬,沈蓝冉和李若融其实并不熟识。几次相遇,李若融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所以对彼此的印象都如同酒后,模模糊糊。此刻两个不熟悉的人在包厢里坐着,除了低头吃东西,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真的是太多了……这些菜。”沈蓝冉先打破平静:“以后你们出去吃饭,可先千万不能让墨智机点菜。” “嗯,的确。”李若融笑笑,点点头,还是觉得尴尬。 “你尴尬呀?”沈蓝冉突然说。 李若融更尴尬了:“……” “其实我也有点尴尬,哈。”沈蓝冉笑笑:“尴尬对尴尬,负负得正,应该就不尴尬了吧?” 李若融笑:“呵呵,其实还好。” 沈蓝冉从包里取出一件小礼物放到李若融手边:“其实一直想给你准备一份礼物,都没时间,乘着今天的机会,送给你。” “你太客气了,我都没准备礼物。”李若融不好意思地说。她打开礼盒,从里面取出一只蓝色水滴形瓶子,瓶子里的水蓝的耀眼,李若融的心突然又咯噔了一下。她想到墨智机抽屉里的瓶子,她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无法纾解的苦闷油然而生,她想探究缘由,又似乎暗示着自己什么也别去寻觅。 沈蓝冉介绍说:“我们公司新出的香水,叫‘萃蓝’,希望你喜欢,海洋的味道。” “谢谢。”李若融放下瓶子,墨智机从外面打电话回来,一进屋就被那只蓝色瓶子惊了一下。李若融看见他,笑道:“沈小姐送我的礼物,她们公司的新香水,很好闻。可惜,我什么礼物都没给她准备。” 墨智机笑笑:“她不会计较的,或者下次我邮寄一份礼物给你。” 沈蓝冉赶紧说:“别,你万一寄十几个人的量,我可不收。” “我有分寸。”墨智机坐到李若融身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瓶子。 沈蓝冉笑道:“对了,不忙的时候带李小姐来Y城玩,我做东,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一定。”墨智机点点头。 接着,这顿饭就在非常融洽的氛围里持续到最后。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玻璃上偶尔会撞上几滴水珠,像是又要下雨了。 墨智机停好车,李若融靠着玻璃睡得正香,他不想去打扰她,于是下车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烟头在黑暗里明灭不定,就像无法理清的思绪。墨智机想着那天毫不犹豫加重若线的心情,当时他并不担心,并不后悔,并不害怕,为什么今天却被一瓶蓝色香水扰乱思绪。 从前,墨智机并不觉得李若融会属于自己,今天,她真的属于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如此害怕失去,这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想,如果东窗事发,李若融是不是会果决地离开自己,自己是该先沉默,还是先假装不屑地微笑?是该说出自己的不甘和担忧,还是假装把“随你”说的自然又贴切? 谁没有爱过?谁没有经历过不再爱?爱是考验精神的折磨,不爱是对神经敏感度的历练,都不好受。 “你干嘛抽烟?”李若融的声音从车子另一边传过来:“干嘛到了不叫醒我?” “你睡着了。”墨智机丢掉烟,用脚尖踩灭。 “车上睡又不舒服,再多靠会脖子都扭了要。”李若融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他脸颊,有刺刺的手感:“你要剃胡子啦。” “好。”墨智机笑笑,握住她的手。 “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心不在焉。”李若融一边说一边投入他怀里,拿耳朵听着他的心跳:“是因为沈蓝冉要走了吗?” “当然不是。”墨智机摸着她顺滑的发丝:“我今天心情不错,只是早上业务有点烦,现在都理清了,心情已经开朗了。” “说的可真没诚意。”李若融挑挑眉:“我们能进屋了吗?好像要下雨了。” “行啊,没问题。”墨智机突然横抱起她,惹得李若融抱着他脖子咯咯咯咯咯地笑。他就这样抱着李若融走到屋檐下,抬脚踢开了房门。 一大束光从房子里灌了出来,照的墨智机和李若融眼睛一阵酸痛。紧跟着房间里的人都齐刷刷扭过头来,目光定格在墨智机和他手上的李若融身上。 客厅里灯火通明,36区好几位大佬都在这里开会。此刻,项师傅和潘折也在其中,望着外头的老大,他们也是无比尴尬。 “什么情况?怎么有这么多人?”李若融靠着他脖子压低声咕哝。 “靠着我别动、别说话,我来处理。”墨智机沉声说,表情随之变化,目光冷酷,不拘言笑。“今天这里开会?”他冷冷问,已经抱着李若融走了进去。 “临时改到这里。”项师傅赶紧解释。 “谈什么?”墨智机问。 项师傅回答:“‘妄布’的势利最近又扩大了一点,咱么正讨论怎么应付。” 墨智机明显感觉李若融在自己怀里抖了一下,心想,你又想管闲事了吗?“你们想化敌为友?”墨智机看向另外几位老大。 这几个老大没支声,算是默认了。 “化敌为友不失为一种策略,”墨智机淡淡分析:“不过我希望你们都搞清楚一件事,‘妄布’一旦有心成为你们的盟友,你们是要有所付出的。你们可能想着妄布给你们点好处,但是,以往期这个组织的表现,他们从来就不会做亏本买卖。” “他们的控制区域越来越大了,有些渠道也被他们占了,对我们不是很利用。”一名胖胖的中年男人开口说话:“硬碰硬好处不多。” 墨智机冷笑一声问:“你是认为妄布已经有能力与你抗衡了?那么你还怎么和他谈联盟的条件,能保证自己组织的利益最大化吗?” 中年人一时无语。 墨智机看着众人说:“妄布的举动不是联盟,而是逐一侵吞,这和它在S城套着亚兰深钢这层皮时候做的事没什么大差别。一旦你们成了它的盟友,以后是要助他还是阻止他的侵吞行为?” 中年人一时语塞。 墨智机继续说:“并不是在下不想结盟,让大家的势力和生意锦上添花。但是合作伙伴是要看人的,妄布今天的扩张速度已经有点过快了,你们可以选择按兵不动,这不过是一种自保行为,无可厚非。但是你们今天一旦选择结盟,就是变相助力妄布做大36区的势利,你们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是记住一点,他一旦做大,也就意味着你们变小和离灭亡的时间不远了,到时候别哭着喊着说后悔,没人能助你们,因为你们在关键时刻都加入了这支‘联盟’队伍。” “您的意思是……”中年人还是寄希望于墨智机。 “固有平衡被打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一发牵动万千,不能乱动。”墨智机眼神里透露出杀意:“我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就让我来制造一个结果吧。” 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立刻道:“全听墨先生的。” 其他大佬一起附和道:“有劳墨先生了。” “嗯。”墨智机鼻子里发音,也不管他们后边的会议,抱着李若融上楼去了。穿过走廊,他把李若融抱到主卧的床上才放下。 “你是要对付妄布吗?”李若融刚躺到床上就坐了起来。 “你能不管闲事吗?”墨智机关上门无奈问。 “就问问呀。”李若融撇撇嘴不快。 “你别去惹妄布,听见没有?”墨智机威胁她说。 “我没有呀。”李若融摊手,表示无辜。 墨智机好声好气说:“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妄布是庄颂松当家,这个人阴险狡诈绝非善类,我不希望他再伤到你。” “那你不要让他扩张呀。”李若融说。 “我正在做的事就是让他缩水。”墨智机笑笑解释道:“妄布现在的势力不小,再让他扩张下去就会打破36区的固有平衡,到那个时候,妄布一定会搅乱现在的局面,趁乱大捞一笔,还会同步扩大自己的地盘。到那个时候,36区格局彻底变化,再想铲除它是非常麻烦的事,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格局里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已经威胁到你了?”李若融眨眨眼问。 “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我,这事没有办法规避的。”墨智机摸摸她脸颊:“我会收拾他。” 李若融笑:“我等着看你发威啊。” 墨智机似乎有点不放心,看着李若融无奈说:“你不许参与其中,这件事我来解决。” 李若融撇撇嘴:“哦,知道了。” 230、墨秀石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一早从床上醒来,身边的床铺空着。李若融撇撇嘴,心中不快,心想墨智机你走就走吧,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不开心。 她磨磨蹭蹭梳洗完毕,拿了包打算出门。S城最近开了两间SHOPPING-MALL,她打算去逛个够。然后下午找麝月下午茶,晒太阳八卦,真是再好不过了。 李若融一边拨手机一边下楼,绕过沙发的时候甚至都没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墨智机。直到墨智机喊了她三声,她才如梦初醒般回头看向客厅,此时她已经走到门口。 “(⊙o⊙)啊!你没走?”李若融张大眼睛心里有点失望,好想出去玩。 “你要去哪里?”墨智机连头都没抬,从报纸后面发出声音。 “出去逛逛。”李若融回答。 “我以为你会陪我。”墨智机在报纸后面说。 “昨天不是陪过你了。”李若融走过去,扯下他报纸:“干嘛躲在报纸后面说话。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怎么看?”墨智机挑挑眉,李若融心里一惊,想撤退已经晚了。墨智机圈起她细腰,将她按到自己腿上。不等她反抗,就狠狠吻了上来。他的舌头犹如一条灵巧的蛇,探索着对方的心思,勾起暗昧不清的欲望。 “你……菇……够了……”李若融含混不清地回避,却只是让他们之间的吸力加倍而已。 墨智机根本不回答她,他的指尖已经伸入到薄薄的衣衫,却被她的手及时抓住。墨智机有点想继续,无奈今日有些事,如果现在怎么怎么地,待会他就可能不想出去了。于是,他恋恋不舍地拿出手,缓慢地勾搭着把这吻结束。 “怎么停了?”李若融张开眼睛,吧唧嘴。 墨智机好气又好笑地问:“你是暗示我继续吗?” 李若融却攀上她肩头,拿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撒着娇说:“我想出去玩~” “怎么那么爱玩?”墨智机摸着她头发:“不许喝酒,这是唯一的要求。” “不喝,我今天找麝月喝下午茶。”李若融如实说。 “行,晚点我派人来接你。”墨智机闻着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又没忍住吻上她脖颈,一路吸允,鼻子里都是她好闻的味道。“别走了。”他压低声说,再次吻上她娇小柔软的双唇,收紧双臂,再不肯松手。 李若融小小挣扎了一下,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要拒绝,心想着一早要泡汤了,手边的电话却突然铃声大作,把两人吓得心脏乱跳。 “电话~”李若融推开墨智机指小桌上的电话。 墨智机不快地接起电话,是潘折来电。他默默听了会,点点头说:“知道了,一会见。” “你也要出去?”李若融看着墨智机严肃地脸问。 “潘折来电,组织里的有点事,一会得过去。”墨智机抬手,拿手背摩挲着李若融细腻的面庞:“待会让司机送你,我要赶去36区。” “好呀。”李若融面露快色从墨智机身上下来,脚踏地面的时候,还不小心狠狠踩了墨智机一脚。 “不着急。”墨智机忍着痛。 “走了。”李若融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也没在意自己踩了人家。 “喂~”墨智机的声音有点冷。 李若融回头,看着他愠怒的脸,眨眨眼,飞身回来扑进他怀里,重重吻住他嘴唇,然后用力拉开,发出啵一声脆响,然后火速远离。她拿起一边的小包,一边欢快地出门,一边说:“BYE-BYE吻你收到了哈,不许找我茬!”说完,就推门而去,消失了声音。 “收到了。”墨智机宠溺地看着她离开,挑挑眉,嘴角不经意划过笑容。 等李若融走后,墨智机也开车出门了。今天的目的地还是风行广场的旧咖啡馆。 依旧是斑驳的广场雕塑,旧旧的门面,浓醇的咖啡香。对于别人的喜好,墨智机向来懒得搭理,他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物,并不需要迎合大部分的想法而去做唯心的事情。 点上一杯咖啡慢慢喝,看人来人往,也算是一种难得闲情逸致的享受。那些匆忙的脚步、复杂的表情如幻灯片般轮换上映,你可以去揣摩他们的心思,他们的故事,甚至他们可能未来的走向。在别人的故事里,人们总能保持清醒状态,但是在自己的问题里,总是不由自主钻牛角尖,不由自主心有不甘。 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冯藤卓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过道上。他还是那样,永远带着招牌的微笑,如同被阳光浸染般无害而干净。 冯藤卓在墨智机对面坐下,微笑:“不好意思,出来的时候遇到点事,耽误了。” “不要紧,没来多久。”墨智机淡淡说:“说正题吧,什么样的契约?你能给出多少让利?。” 冯藤卓挑挑眉,没有李若融在的场合,墨智机就是黑色本子的大佬,说话干脆不带多余的客套。“我能替你完成什么契约?”冯藤卓问。 墨智机反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去这个地方。”冯藤卓把一张地址推到墨智机面前。 墨智机拿起纸,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颇为不解地说:“你们最近都喜欢上我地盘玩?是流行趋势吗?” “还有人去你的地盘?”冯藤卓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庄颂松。 “你应该知道是谁,”墨智机把纸退回给冯藤卓:“现在说说,为什么要到我的地盘,如果理由合理,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害,我可以放你去。至少看在李若融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你开方便之门。”墨智机心道,先让我和你谈,免得你去和李若融说,指不定那个丫头又会为你们和我过不去,还不如直接给你个机会,我也好做个顺水人情。 冯藤卓收好纸笑了笑解释道:“我拿到前行之杖的事你也知道的。” 墨智机点点头。 冯藤卓不隐瞒地说:“手杖在三十年前曾经有过一次损毁,上部和下部脱落,于是有个艺术大师打造了三根‘指明针’,是一种特殊的钉子,把上下部分重新黏连在一起,恢复了它的完整性。后来,手杖再次失落,等我找到的时候,就只剩手杖上半部分和指明针了。但是下半部分还未获得。” 墨智机听完笑道:“你认为下半部分就在这个地方?” 冯藤卓点点头:“三根指明针内侧刻有三个字‘遇、饶、吟’。” 墨智机眼神一凛,似乎和冯藤卓想到一块去了。 冯藤卓继续解释道:“透过这三个字我想到一句话‘遇缘获宝墨,饶美透毓秀,吟咏琢灵石’,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取每段最后一个字所组成的‘墨秀石’正是36区北书府院落中的那块千古奇石。” “看来的确是。”墨智机提嘴角笑笑并不觉得奇怪:“北书府院落本就是古人依据这块巨型‘墨秀石’而建,它五米的高度,自然形成巍峨峻岭的态势在古今墨秀石的所有藏品里都极为少见,现在它是镇府之宝,被严格保护起来。你打算怎么做?” “至少得在这块‘墨秀石’上找一找,”冯藤卓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北书府院落现在是属于景区,每天有专车输送游客,客流日均大概在3万左右,尚算不错。” 墨智机挑挑眉:“然后呢?” 冯藤卓笑笑继续说:“但是,这个存在于36区腹地附近的书院,其实是你的产业之一,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网开一面,让我查一查这块石头。” 墨智机喝一口咖啡,似乎有些犹豫,他反问:“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不担心我找到下半截手杖,然后就不给你了。” 冯藤卓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对手杖没有兴趣,如果你真的想要手杖就不会不参与‘金红眉目源罗杯’的争夺。” “你又是为了什么呢?”墨智机反问。 “为了麝月,我需要把手杖拼接完整。”冯藤卓坦言道:“让它回归蔚蓝海港。” 墨智机眨眨眼睛,笑道:“可是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和你签署契约。我知道你虽然很想获得手杖的下半部分,但是,也不能逼迫你做一些对自己组员不利的事情。如此看来,我们两个想要签署契约,还真得好好找个理由咧。” “也是。”冯藤卓并不觉得很失望,这也在他意料之内。不过这样都告诉了墨智机,不知道他会不会加强北书府的守卫级别。 “这样吧,”墨智机说:“待会我问问李若融,看看她有什么事要和你签契约?” 冯藤卓愣了愣,忍不住笑起来,心想你是防着我找李若融帮忙吧? “对了,她找麝月下午茶来着,你不如发给消息直接让麝月和李若融谈吧。”墨智机耸耸肩膀说:“反正,这两位姑娘一碰面,总能整出点什么幺蛾子。” 冯藤卓原本轻松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皱眉说道:“麝月被挟持了。” “什么?”墨智机微微皱眉,预感到事情不妙:“挟持?” 冯藤卓立刻说:“打电话给李若融,让她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墨智机已经拿出手机打李若融的电话,但是,手机已经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墨智机立刻又拨打了潘折的电话,让他立刻到李若融去逛街的几家大商场寻找。“是谁?”墨智机表情凶狠地问,不等回答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他眯起眼睛,冷冷说:“庄颂松,又是你。” 墨智机不是一个有耐心好脾气的老大,庄颂松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忍耐,让这位36区势力庞大的大佬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痛快。他不能容忍有人一再挑战他的权威,一再伤害他的女人,他的心里对于“妄布”的忍耐到达了顶点。让“妄布”消失,成为一项必修的命题。 “有庄松颂的电话吗?”墨智机过了五分钟问。 “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冯藤卓回答。 墨智机点开手机,打了过去。 “哪位?”对面的庄颂松声音似乎有点疲惫。 墨智机冷冷问:“李若融呢?” “诶?”庄颂松似乎有点吃惊,墨智机会给自己打电话:“谁?” 墨智机一字一顿说:“李若融在哪里?” 庄颂松更奇怪了:“墨先生……这说的是哪件事?李小姐在下是决计不敢动的,在下知道您的底线。” 墨智机冷笑:“给你一分钟,把事情问清楚再来回答我。” “……稍等”庄松颂那头传来搁下电话和拨打座机的声音,但是话语很模糊,约莫过了几分钟,庄颂松才拿起手机,语带抱歉:“不好意思……手下失误,我会让他们把李小姐安然送到府上的。” 墨智机的口气冷得可以把电话冻住:“哪个手下?孙桐?这个贱人是想作死吗?” 庄松颂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墨智机先生,恕在下冒犯。关于李小姐的事的确不是我的主意,也绝对无意冒犯。这件事或许是孙桐作为一个还未出嫁的女人想要要回当初那盒……她被虐的录像带……诶,也可能是郭娉想要挽回点尊严……” “什么!”墨智机眼神凛然,他怒视冯藤卓,但是很快转过目光问道:“就这个要求?” “是的。”庄松颂的口气里充满无奈。 “可以,”墨智机看向远处,他的眼神里杀机四溢:“保证她毫发无伤,如果有丝毫损伤,后果要你们翻倍品尝。” 庄颂松在电话那头保证:“您放心,她的安全在下保证。” 墨智机挂掉电话,冷着脸看着冯藤卓:“我们没有契约合作了,看好你手里的人,我不会再因为李若融给你面子了。”说完起身,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冯藤卓微微皱眉,他心下明白,李若融的消失一定和郭娉有关系。孙桐固然讨厌李若融,却摄于墨智机而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郭娉却不同,她变得疯狂而具有攻击性,她投靠庄颂松只是为了复仇,可是她的仇恨却是她自己铸就的,怪不得任何人。 怎么办?就这样看着郭娉被墨智机杀死?冯藤卓越想越着急,他必须有所行动,至少在墨智机之前让郭娉躲避,并且找到李若融。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冯藤卓暗暗地想。他拿出手机,给范篱发了一条消息:“把权杖和指明针拿出来,明天准时交易。” 231、最后一次警告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当你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再次失败的挫折袭来,让人总是不免心生怨恨。有的时候,队友的忠诚度和可操控性,可能直接关系到事情是否能够顺利完成。可是偏偏庄颂松没有找到这样的队友,他对队友除了给他添麻烦,就是关键时刻给他添堵。 喝着半温的快乐,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庄颂松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他只是有些好笑,这两个人女人为了一个根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眼的男人,为了一个明确表示不可能与她们相爱的男人而疯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执着心态,他还真是无法理解。 对于感情的事,庄颂松根本懒得搭理,本来就是你们的纠葛,关我什么事?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干了一堆破事,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严重影响了我这里的行动执行力,你们到底是队友还是敌人?现在,只有把这堆破事梳理清楚了,或者解除和你们的主雇关系也行,总而言之,想要事情继续推进,必须和这两个女人保持距离,划清界限,否则以她们的冲动表现,终将成为整桩买卖最后的搅局者。 那么就做个了断吧! 头顶一盏吊灯,光线阴郁。庄松颂悠闲地坐在灯下一张大单人沙发里,他扬扬手,让那些看管的手下退下。然后,他指不远处桌边的几把椅子,漫不经心地说:“随便拖一张椅子坐吧。” 郭娉和孙桐倒也不客气,各自拉了把椅子坐下。 “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去招惹黑色本子?”庄颂松挑挑眉,微扬下巴。 孙桐叹口气,耸耸肩膀:“……” “我们只是单纯的合同关系,私事方面应该轮不到你操心。”郭娉一脸不屑,冷漠回敬。 庄颂松冷笑:“妄布在36区的位置还没有坐实,现在是万能的金钱在撑着,才没有人倒戈。你们不要以为是人家服我们才听我们的话,是因为塞了足够的钱才看上去平安无事。” “反正钱还有的是。”郭娉嘴硬。 庄颂松直言道:“在我的计划里,并没有去触及黑色本子的计划,至少近几年没有。黑色本子不动,对我们而言就是赢,你现在去挑衅他的底线,你认为黑色本子还会如前一样按兵不动?” 郭娉冷冷说:“他早晚都是要动的,以你今天的势力,他已经撼动不了你的地位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哼,妇人之仁。”庄颂松嘲讽地笑:“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对,你是被不存在的爱情堵塞了思维才对。” “你说什么!”郭娉怒道,愤然起身。 庄颂松依旧一脸不屑:“我真想替你的首领说一句,你就是个‘白痴’。” “找死。”郭娉大怒,双手一扬,几道白光直击庄颂松所坐的沙发。 “别……”孙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沙发附近冒起一团白烟,一股刺鼻的味道扩散开来。但是很快,她们发现沙发上已经没有庄颂松的身影。紧跟着,她们同时感觉肩头一热,一阵刺骨剧痛袭来,肩头被人重击,不由自主向前摔了下去。 “打女人不是绅士所为,还好,我不是绅士。”庄颂松丢掉手里的两支针头,冷冷看着地上两个女人。“把人给我送回去,保你们不死。” “你休想。”郭娉忍痛拒绝。 庄颂松冷笑,他看着地上的郭娉说:“你的脖子上有划痕,伤口泛黑,你之前就已经中过毒了。想来是劫持李若融的时候被她摆了一道,虽然以麝月作为诱饵能使其跟你们走,但是那姑娘机敏得很,想是你也只是让她行动受阻,而伤不了她分毫。” “哼。”郭娉冷哼,隐隐感觉脖颈处微微疼痛,这条伤痕来自于李若融丢出的一枚三角纸包,纸包角划破脖颈,粉末从内里洒出,快速融入血液,就几秒,她便中毒,浑身乏力,举步维艰。庄颂松的眼力果然非同一般,竟然能看见如此细小的伤痕,要知道那条伤痕细如发丝,才三厘米长,普通人根本看不见。 郭娉的一个冷哼,庄颂松倒是心里有底了,至少从这个女人不屑与不满的眼神里他看见李若融安然无恙。如此这般,到时候只要和墨智机道个歉,把人安然送回去,妄布和黑色本子还不至于最终撕破脸。有了底气,庄颂松开始进攻:“我的手下不会听你们的,外头也没人敢动黑色本子的人,你觉得这样困住李若融有意思吗?” “我说过了,这是私人恩怨,与妄布无关。”郭娉依旧不服。 “真是冥顽不灵,”庄颂松懒得同她多啰嗦,他回头去看孙桐:“当年因为非要加入妄布,你和你哥哥决裂。不过你哥哥倒是一直挺关心你的,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的过分行为。现在你哥哥和他的组织已经离开36区去了别的地方,没人再能罩着你了,你要不要坦白点,这样也好少受点痛苦。” 孙桐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是她……是她……非要去绑架李若融,我没有碰过李若融……你不要冤枉我!” 庄颂松撇撇嘴:“我也觉得你不会再想招惹黑色本子,那么将功补过说说人在哪里吧?” 孙桐表情无奈地说:“她藏的,你问她!” “现在你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要再互相掩盖了。”庄颂松看着她们说:“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对李若融的绑架的。” “嘿嘿嘿嘿,”孙桐低头诡异地笑,等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神里的诡异之色更甚:“让墨智机把东西交出来,不能有证据在他手里。” “录像带?”庄颂松看着孙桐问。 “我只要录像带,我绝对不会伤害这位李小姐。”孙桐眼神里露出狡猾的光:“谁敢和黑色本子的女人过不去呢,这不都是没办法嘛。” “现在就算给你录像带,你的出路也都被你自己堵死了。”庄颂松飞起一脚,把孙桐踢得老远。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郭娉,用脚尖将她翻过来,他看见一张极为痛苦的脸。 郭娉脸色苍白,庄颂松的毒针正起着效果。此刻,她双目紧闭,咬紧双唇,双拳握紧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 “所以说,和女人讲道理真是无聊。”庄颂松挑挑眉,突然抬起脚,大力地踩向郭娉的肚子。 “嗯~”郭娉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双眼瞪得巨大,脸色憋得通红,表情更为痛苦。她想逃走或者进攻,无奈被毒所制根本无法动弹。 “再来!”庄颂松爆喝一声,又一脚踩在郭娉的肚子上。“再来!”他再次抬脚,又是一脚,如此往复,他在郭娉的肚子上足足踩了十三脚。 “嗯嗯~让我去厕所。”郭娉终于忍不住压着声说。 “哼。”庄颂松冷笑:“贱货……想得美……”说完,他的脚压向郭娉的肚子,反复碾压。 “嗯嗯嗯嗯嗯嗯……别弄了……救命……”郭娉挣扎着双手,试图拉住庄颂松的双脚,无奈手根本没有力气,几次就被庄颂松轻踢开。就在庄颂松再次大力踩上她肚子三四脚以后,郭娉终于忍不住就地上了厕所。 “真特么恶心。”庄颂松停下动作退后几步,冷冷看着那摊小水塘。 郭娉终于没忍住眼泪,嘤嘤哭了起来。 “哼哼,看来你的膀胱出问题了,被这药一催就尿裤子了。”庄颂松冷笑,拿出手机对准地上的郭娉一阵狂拍,嘴里咒骂着:“BIAO子,你真是脏了一台好手机。” 庄颂松暴怒的动作已经彻底吓到了孙桐,她没有想到,庄颂松会真的动手,而且如此狠辣绝情。看着地上尿流满地的郭娉,孙桐想到了那次她的遭遇,竟然控制不住地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庄颂松诡异地看向孙桐,威胁道:“最后一次给你哥哥面子,说出人在哪里,我就放过你。” 孙桐恐惧地倾囊而出:“坐标9的小树林度假区,9-12房间,有一间长包房。我们没碰她,只是威胁她如果逃走就对麝月不利,让她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所以她应该还在那个房子里待着。” “什么条件?”庄颂松问。 孙桐摇头:“我的条件就是拿回录像带,至于郭娉的,她说还没有想好。” “你们这两个贱货。”庄颂松怒道,他知道现在就算放了李若融,她也会因为麝月而不离开。真是骑虎难下,只能好吃好喝伺候着,等明天交易完成再说了。突然,庄颂松想到什么:“你去给墨智机打电话,告诉她李若融安然无恙,把地址告诉让墨智机,让他去接李若融,并且给他诚恳道歉。说是搞错了,一场误会。” “是是。”孙桐不敢不答应。 “别去。”郭娉在地上愤怒地嘶吼:“不能放过她,不能。” “立刻。”庄颂松怒喝一声。 孙桐吓得向门口爬去,很快就爬到了门口,吃力地撑起身体,走出去打电话。 郭娉还在地上怒吼:“你知道为了……” 庄颂松一脚踩住她的嘴,只听见她嗷嗷地喊叫声。他看着地上的郭娉,阴冷地说:“反正和冯藤卓的梁子也结大了,就别太客气了。来人。”庄颂松对门口叫到,立刻走进来三个年轻人。 这个时候,郭娉才感觉真正的恐惧。 “好烦~”庄颂松挪开脚,向手下挥挥手:“赶紧处理了。” “你们要干什么……呜呜呜……”身中剧毒的郭娉完全没有抵抗力,她的嘴快速被封箱带狠狠绕了一圈,她的的双手则被反制于身后不能动弹,紧跟着所有她担心的都上演了…… 很快,那些男人便纷纷散开,像没事人一样拿走那些可怕的道具、摄影摄像器材……接着便一个一个小心退了出去。 “不要再惹事了。”庄颂松从她身边走过冷冷警告:“你的雇佣关系还没有解除呢。记住这个教训。” 当门口传来砰一声关门声,郭娉眼里灌满的泪终于流了出来,道具脱身,通一声掉到地上,郭聘听见她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 232、交换(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约好的时间终于还是到来,冯藤卓通知了庄颂松,交换人质的地点定在一间废弃的工厂产房里。 这间工厂废弃的时间不算很久,离开之前工人对这里还进行了相对精心的打扫,所以地上没有被垃圾腐败,也不见随处乱地的机器和零件。它就像一间空置的房子只是因为没有价值了,而被摆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 下午一点的时候,双方聚头。没有迟到,彼此都很守时。 冯藤卓这一方的都来了,除了冯清清,冯藤卓让她不要出现,以免以后麻烦。庄颂松这方带来的人不少,五六十人不在话下,都有枪械,随时戒备。人质麝月他也带来了,她淡定地站在一堆人中间,没有任何束缚,不知道还让人以为她是庄颂松团队中的一员。 “让你那位屋顶上的朋友下来吧,上头的钢结构不牢靠。”庄颂松笑着说。 冯藤卓没多言,使个眼色,费从上面挂了下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叫东西,我不想多罗嗦。”庄颂松淡淡说:“尽快拿到我要的,你们也可以尽快接到你想要的。” 冯藤卓点点头,下个命令,身后的郭源立刻打开手里的一只锦盒,把半截前行之杖和三根指明针展现于对面庄颂松眼前。 庄颂松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行,就让你这位手下送过来,我验过货就放人。” “凭什么信你?”郭源问。 “废话那么多……”对面有个年轻人先跳了起来,一秒后被博克明的飞刀闭嘴。 庄颂松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笑道:“你看,我都没绑着她,这三天好茶好饭的招待着,自然是不想伤她分毫。”庄颂顺带暗昧地看一眼麝月。 麝月只是冷脸回应。 说是没有束缚她,其实麝月身边都是高手,他们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进去的。 “所以,快交货。”庄颂松收起笑脸,示意对方加速。 “干嘛给他,他能奈我何?”麝月鄙视地看一眼庄颂松:“如果不是……这次他运气好而已。”麝月不想在这个时候提郭娉,麝月不想让冯藤卓质疑手下的忠诚度,虽然这一次被抓,完全是因为碰到了郭娉,没有设防,才会失误受困。 “你的安全才是我最在意的。”冯藤卓看着远处的麝月,同意交货。“郭源,把东西给他。” “很好。”庄颂松很高兴,对方和自己一样干脆,真是太好了。 “我不同意。”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墨智机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庄颂松眉头一紧,心道,坏了。突然,眼前白光一闪,麝月周身的几名高手顷刻间倒地不起。出手之人身手极为迅猛,原以为冯藤卓那里人齐了不用担心偷袭,不想疏于戒备,让这个人乘了乱。 一阵混乱后,一个带着框架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立于麝月身边,嘴角带着闻到血腥味后满足的笑意,庄颂松认识,真是墨智机的得力手下潘折。 “把人带过来。”墨智机走到冯藤卓身边,冷冷说。 “墨智机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庄颂松看着还被困在人群中的麝月说:“在下绝无冒犯您之意,关于李若融被困之事,是郭娉擅作主张,我已经让孙桐把李小姐的具体地址给到您了,您应该已经接到他了吧?”庄颂松一边说,一边却是在看博克明:“我们向来‘合作’顺畅,可不要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和气。” 墨智机眯起眼睛,他很清楚庄颂松是在拿若线的事威胁自己。他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庄颂松这样一说,让他的火气就更噌噌噌往上窜。昨天自己亲自接的李若融,看她安然无恙本事一桩开心事,没想到丫的不肯走,非要等麝月安全才离开。当时要不是自己强行把她带走,她今天还能继续心安得在小森林里等消息。想想都气得不行,关系多好呀?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这些人,光想,火都够烧掉这间工厂的。 “郭娉怎么会在你那里?”费问出了大部分人疑惑。 “只是合作契约,昨天也是十二点到期了。”庄颂松这个时候还能面带微笑地回答。 “她人呢?”冯藤卓问。 庄颂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契约结束她就自由了,可能需要你自己联系她了,我可不太清楚。” 冯藤卓从庄颂松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他心里非常担心郭娉。 “好了,继续交易。”庄颂松打断所有人的遐想,执意继续交易。 “我说了,我不同意。”墨智机再次说话,话音才落,就从外面跑进来一百多号人,手持武器将庄颂松等人圈在了包围圈之内。 “您还真是不适合重复合作。”庄颂松加重了“重复”两个字,他还是试图拿“若线”的事威胁墨智机。 墨智机冷冷一笑:“和我合作的人都很少谈起合作,因为那并不是愉快过程,说不定有很高的危险系数。” 庄颂松在墨智机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机。 “你劫持的这个女孩子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但是,你不同,”墨智机冷笑:“妄布的当家人如果在这里被擒或者被杀,那么36区就没有讨厌的妄布了。” 庄颂松心里一惊,对方说的没错,此时,他才是这里真正的猎物。同时,他还发现一个他最不愿碰到的问题,他有点不相信地说:“你决定和冯藤卓合作?” 墨智机挑挑眉,直接告诉他:“我们根本没有合作,甚至搁置了原来打算签署的契约。但是,你太嚣张了,我觉得也许,给你太多时间是不明智的选择。” 庄颂松不解:“我已经把李若融还给你了。” 墨智机冷笑:“你算错了一步棋,那就是你的合作伙伴。她们真太不靠谱了,成了你失败的最大诱因。她们替你抓了李若融,出于什么目的?对于你的整个布局有什么影响?看来,这个随时可能替你增加对立面的举动,也让你头痛不已吧?” 庄颂松摊手,表示无奈与无可辩驳。 墨智机嘲讽地说:“所以你急于把李若融换回来,想要把事情缓解,最好大而化小,小而化无。结果……并不尽你所愿。” “你什么也不管了?”庄颂松最后确认。 “你认为如果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我就不会和你计较一切?别忘记你正在做的事,你已经打破了36区的平衡。”墨智机看着他的眼睛:“聪明人不会恋战,因为没有胜算。可是,你不得不战,因为你离权利中心太近了。” 突然,空旷的工厂一声手机铃身打破所有平静,响彻四方。庄颂松拿出手机,是一名手下打来的。对方带着哭腔说他们遭到不明人员的袭击,兄弟死伤大半,原有的控制区域已经不复存在。 庄颂松平静地挂掉电话,紧跟着又传来一声铃声,又一名手下告诉他,他们又失了一块地盘,并且原来支持他们的三个老大有两个离奇死在了家里和酒店里,另一个老大现在死都不肯出头了。 一个电话挂掉又来一个电话,不是地盘丢失,就是原来支持他们的老大死的死,躲的躲,再也不肯为他们撑腰了。 如此接了七八个电话,庄颂松预估着这些日子在36区打拼的成绩大概已经失去七八成了,他心知大势已去,干脆关掉了电话,免得耳根不清净。 “厉害,说出手就出手,狠准快。”庄颂松拍手,表示佩服。 墨智机没答他话。 “愿赌服输,没什么好多罗嗦的,输得无话可说。”庄颂松轻松一笑:“选错了队伍,挑错了盟友,输也是情理之中。” 233、交换(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墨智机却说:“是选错了战场。36区的固有平衡怎么可能被你轻易打破,妄布上位太容易了。” 庄颂松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你想怎么解决?”庄颂松笑笑:“放虎归山?就地正法?两位老大,选一个吧。” 墨智机转头看向冯藤卓:“你觉得呢?” “这个人不能放走。”冯藤卓淡淡说:“是个威胁。” “连冯先生都这样说,看来是走不掉了。”庄颂松微笑,诡异阴冷:“这张照片如何?还有比照片更精彩的视屏。”庄颂松掏出另一只手机,点开郭娉尿裤子的照片丢给冯藤卓。 冯藤卓看一眼照片,忍不住怒火中烧,郭娉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混蛋!”阿克鲁骂道,就要冲上去,被冯藤卓及时拉住。 “好了,冯先生是不会动手了。”庄颂松得意地说:“无意冒犯,这是任何人都会做的自救方式,不好意思了。一旦在下受到您的威胁,我会立刻让所有视频和图片上网供人浏览。” “卑鄙小人。”冯藤卓冷冷说。 “这年头也只有小人才能发家致富。”庄颂松笑笑并不计较:“我知道您手下是电脑高手,不过不用找了,我有我存东西的方式,不一定非要放到网络上的。每隔一个月手动确认,如果没有及时确认,会有电脑和人为双重上传方式,到时候郭小姐肯定要崩溃的,这么漂亮的姑娘精神崩溃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当然,你们也别紧张,只要我找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把母带寄给你,备份销毁,绝不留底。”庄颂松看着博克明手里的飞刀:“您的手下真是好,不像我招收的那些东西,简直是一帮猪一样的队友,智能接受完败的结果。” 这个人心机太深了,应该灭了他,冯藤卓心想。可是,想到郭娉,他就无法下杀机。如果这些东西传上网,她一定会彻底崩溃的,虽然她离开了组织,但是还是我们的朋友,应该把伤害尽量缩减到最小。思前享受,冯藤卓终于说说:“你走,放麝月,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您呢?我可是诚意满满。”庄颂松看着墨智机的眼睛:“我完全可以让冯先生此刻与你为敌,但是没有,我完全可以……我的诚意真的都表现出来了。在下不会带着妄布兴风作浪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求自保了。” 墨智机心里盘算,妄布的威胁正迅速缩减,待今天过后,再发布一条命令,谁都不允许与之合作,妄布就基本被清理出去了。以庄颂松现在的名气,在36区也算是臭掉了,起不了风浪,就给个顺水人情吧。 “非常感谢您的诚意。”庄颂松突然说,一秒后他已经攀到了工厂钢结构之上,下一秒,他的那几个厉害手下突然对着周围伙伴开枪扫射,瞬间人就倒了一大批,工厂里浓烟滚滚,枪声叫骂声不断。一片混乱中,那仅剩的五六个庄颂松手下也乘乱纷纷跳上屋顶,跟着庄颂松顷刻就从窗口逃走了。 就在他们即将逃至出口的当口,外面突然枪声大作,又一伙人冲进工厂,对着四下里扫射,也没有放过屋顶上的人。 很快三方交火,屋顶上仅存庄颂松一人。另外两方,墨智机的火力也算强劲,很快就从措手不及变为主动进攻。同时,墨智机早就安排在外面伏击队伍也从外围包抄,理应外合打得对方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工厂一侧墙边。 “告辞!”庄颂松乘乱从气窗逃走。 冯藤卓和墨智机双方都没有出手,有意放他走,自然也不会再为难。 此时,麝月已经回到了冯藤卓身边,大家也是甚为高兴。现在所有人的目标就是中间这剩下的二十几个持枪蒙面悍匪。 “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吧。”冯藤卓看着最里面的一个男人:“妄布真正的老大。” “你怎么知道?”对方发话,但用了变声器,只能听出性别是个男人。 冯藤卓淡淡说:“因为庄颂松放弃得太轻易了。妄布财大气粗势力也是急速扩张,他说放弃就放弃,只能说明一点,他根本不是妄布的创始人和真正老大,否则不会这样决绝和干脆。” “哼,聪明人,他的确只是临时代理而已。”蒙面人说:“就像亚兰深钢的壳一样空。不过你们真的很厉害,竟然搞垮了亚兰深钢这艘航母级的企业。” 冯藤卓没有接他的话。 “你可知道为什么妄布要涉足亚兰深钢?”蒙面人自问自答:“打理它只为一件事,就是要它生财。你们知道,所有一切行动没有钱权的支持,就都是纸上空谈,空论而已。在这个过程里会有很多很多不胜枚举的违规操作,为了追求最大利益化,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正如你们一路所看到的,亚兰深钢的枝蔓已经深到了各个领域,你随时随地都有肯能碰到它,避无可避。就算今天亚兰深钢在S城垮了,妄布所积攒的财力依旧能再造一个亚兰深钢神话,再次起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黑衣人越说越激动,似乎颇为得意。 “有个问题您也许是搞错。”冯藤卓淡淡说。 黑衣人眼中现出疑惑:“什么?” 冯藤卓说:“你的失败不是因为你的涉足广泛,而是你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区域。在36这样看似没有规则的地方,实际有着更多不成文的规矩和法则。” “的确是有些估算的小失误。”黑衣人还是不肯承认彻底失败。 冯藤卓直截了当地说:“你们没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黑衣人不快道。 冯藤卓淡淡一笑说:“妄布也好亚兰深钢也好,的确过去有着巨大的财富累积,但是到了今天这个田地,在财力上的消耗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至于权利结构更是离你们越来越远。” 黑衣人皱眉。 冯藤卓自信地说:“我对你现在的财力情况了如指掌,你只有不超过三千万的资产,这些钱必须用来应付在36区超出你预计的开支,每天都在烧钱。” 黑衣人继续皱眉。 “不用怀疑,也别死撑。既然你进入36区,那就意味着你所有想要掩盖的事物都有可能被挖出来。比如你的身份、背景、行踪……也许你在S城尚可保持一份神秘,可惜,你不该进入36区的范围,因为这里藏不住秘密。” 黑衣人直视冯藤卓的眼睛,也许今天是逃不出去了。 “在自保这一点上,庄颂松比你做的好,他至少曾经占有36区一席之地,保住了一些他不想叫人知道的秘密。你却一直高估了自己在S城的可能,看来,这次你要吃亏了。” 黑衣人呵呵地笑:“本来是想来提早看看手杖的,看来是失败了。” “你刚才连庄颂松也要杀,看来他是知道你不少秘密了。”墨智机冷冷讽刺。 黑衣人愣了愣,似乎想到什么,然后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由于他带着变声器,所以这声音听起来就格外讨厌和难听。“你们……呵呵呵呵呵……我的确是看低你们两个人了。”他笑了会,突然直起身,指着两人的方向:“你们表面不合作,私下却早就达成协议,一个人先到这里假意和庄颂松交换人质,另一个则伺机伏击。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会选择合作?” 墨智机说:“偶尔合作也没什么不好,让妄布掉以轻心,瞬间绝杀,恢复36区的平衡,对冯藤卓或者对我而言,都是一桩好事,为什么不合作呢?” 黑衣人点点头,这个理由他倒是接受的。“你们是怎么发现庄颂松不是妄布的老大的?” “其实这个问题庄颂的行为早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墨智机看着黑衣人的眼睛说:“如果庄颂松只是妄布的执行者,那么很多问题上他就没有决策权。孙桐和郭娉并不是庄颂松觉得适合采用的人员,但是她们还是和妄布签了合作协议,说明妄布的执行者根本不可能是庄颂松。” “选错人了。”黑衣人呵呵干笑两声。 “选择和敌人交恶的人做手下固然不错,但是,她们两个的势力范围太小了,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把局面搞得更为难堪。”墨智机说:“庄颂松早就看透了这点,当你决定用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也就决定是时候脱离妄布了。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决定放走李若融,在对麝月的看管上也是极其松散,他为什么这样做?为退路铺路,终止交恶。今天的这场交易,他早已有多重考量和准备,他一路示好为自己全身而退铺路,继而让你粉墨登场,减轻他的离开负担,他成功了。相信他骗你到这里,一定是说‘手杖绝对到手了’,如此你才会贸然前来,他的掩盖功夫做的还真是不错。” “他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黑衣人冷笑。 “那么现在如何?是你自己揭下假面具,还是我们替你?”墨智机冷冷问。 “休想。”黑衣人突然爆喝一声,紧跟着一侧墙壁传来轰然爆炸之声,一个巨大的洞赫然在目。黑衣人的手下立刻拿机枪扫射,一路护送黑衣人从洞口逃了出去。掩护的一堆人被打成了筛子堵在了洞口,恰好给了黑衣人足够逃走的机会。这些被瞬间秒杀的手下挡住了三分之一的洞口,外头的光冷冷透了进来,空气里充满浓重的血腥味。 “果然是个有准备的家伙。”墨智机看着洞口冷冷说。 “他没机会在36区兴风作浪了,他的势力现在缩到南边角落,快要被逼出36区了。”潘折压低声说。 墨智机点点头:“不用给他机会。” “是。”潘折点头。 “最后你同意合作我深表感谢。”麝月已经救到,冯藤卓打算告辞离开。 “你运气不错,很快孙桐就发来了李若融的消息,而且我很快找到了她,所以我打算可以和你合作一下。”墨智机扫一眼博克明的脸,冷如冰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没事就好。”冯藤卓笑笑说。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墨智机再次扫一眼博克明,他依旧是冰山脸。 冯藤卓笑笑,心里想笑,你这醋吃的太奇怪了。 “对了,这个拿去。”墨智机让手下递了一只盒子给冯藤卓。 冯藤卓奇怪地接过盒子,打开眼前一亮,盒子里竟然是下半截手杖。他眨眨眼,略感吃惊。 墨智机不以为然道:“你说的北书府墨秀石我派人去搜了一下,在石头顶部的一个小山洞里发现这个透明的水晶棍子,应该就是你说的半截手杖。” 冯藤卓笑:“这个……是份大礼,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用了,给我也没用,送你了。”墨智机耸耸肩膀大度的说,其实他心里却想,反正这玩意有一天你也会告诉李若融,到时候她又要想办法给你们拿来,还不如送给你,我告诉李若融这事的时候,她可是高兴的很,还是我赚了。 “多谢。”冯藤卓再次感谢。 于是,几天的事顺利完成,大家简单告别,各自离开。 234、海港往事(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天色有些黯淡,大家草草在外头吃了点,纷纷回到了据点,各自在位置里落座。 对于郭娉的背叛,没有人愿意提及,原先知道的人想要避开,原先不知道的人不想深究,于是,只能内心祝她以后获得快乐和幸福,再无多余之话。 前行之杖所有元件已经齐备,放在茶几中间,只等最后组装。只是大家都有一个疑问,完整前行之杖后,接下来该如何前行呢?是原地待命,还是继续深究所有真相后的事实? 此时此刻,冯藤卓给出了答案:“手杖已经完整,我很感谢大家对于这件事的帮助,谢谢。” “别客气啊。”众人纷纷表示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冯藤卓很有诚意地说:“接下来,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旅行什么都可以,我希望你们能愉快地继续在36区生活。” “这是要散伙?”博克明挑挑眉毛冷冷问。 冯藤卓摇头解释说:“当然不是。只是紧张了那么多时间,想给大家放松一段时间,如果有新契约我会继续召集大家,赚钱的事我们也不能耽误。” “我觉得现在挺好,没必要再散开,反正据点在哪我就在哪。”阿克鲁说。 费在屋顶也说:“对啊,我可懒得再找地方搬。” 范篱也赞同:“同感。” “据点当然在,”冯藤卓笑道:“既然大家都觉得现在不错,那就保持现状好了。。” “十二万分的同意。”郭源点赞。 “说完散伙的事,说说你的下一步行动决定吧?”博克明直接说,他心里清楚,冯藤卓让大家自由,是不想让大家涉险,那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要单独心动了。 冯藤卓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去,于是说:“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我希望由麝月来决定。” 于是,所有人看向麝月。 “诶?”麝月眨眨眼,有点来不及接话。 “手杖完整了,你有什么打算?”冯藤卓问道。 麝月看一眼桌子上的手杖元件,想了想说:“既然都凑齐了,我可能会去一次海港,至少把手杖还回去,也算是对得起海港。至于以后海港会如何运转,我不会管,由他们的现任族长决定就好了。” 冯藤卓笑道:“我陪你去。” 麝月难得对他微笑,点了点头,没拒绝。 “我也去。”博克明冷冷说:“不能放着这样任性的首领和他更任性的女人去一个还在妄布控制下的海港任性。” “很拗口,但是有道理。”费在屋顶说:“我也去。” 郭源说:“我也去,别说不。” 阿克鲁和范篱也说:“我们也去。” 冯藤卓没法拒绝,尴尬笑道:“我只能说谢谢了。” “不要再谢了!”众人齐声说,房间里一片欢笑。 待笑声过后,就是组装手杖了。 “我开始了,应该很快。”冯藤卓拿起上、下部分手杖,仔细观察了一番,找到了手杖上六个隐秘的长凹口,这应该就是指明针的安放处。首先,他将两截手杖切口位置对准,彼此用力一推,随着啪嗒一声响,两个手杖部分就对上了。他观察了一下,三对长凹口以微微的螺旋状盘旋于裂缝之上。于是,冯藤卓单手拿着接好的手杖,按照又高到底的分布,根据遇、饶、吟的顺,先取来“遇”字指明针,顺着槽口轻轻按了下去。只听啪一声响,钉子牢牢按了进去,再次触摸,钉子已经完全没了进去,完全和手杖表面处在一个平行面之上,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破绽和突破口。加之钉子的眼色和手杖丝毫不差,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这里有一根链接钉。 以此方式,冯藤卓很快按下第二根“饶”字钉和第三根“吟”字指明针,随着啪、啪两声过后,整个手杖终于完整,粘合的部分已经看不到任何缝隙和破绽。触摸着手杖底部,光滑温润,至此,前行之杖终于完整了。 “它发光了。”费在屋顶突然说。 只见,前行之杖由原来较为黯淡的颜色变得越来越通透明亮,很快,从手杖里折射出无数光线,连带着手杖上的七颗宝石也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璀璨光芒亮到了极致,炫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之后,在几次高频率的闪烁后,光芒缓慢收入手杖之内,逐渐融为手杖通透的质感,最终,一柄质感晶莹剔透,宝石华美七彩的前行之杖出现在众人面前,比之之前更为炫彩夺目,高贵典雅。 “修复好了。”麝月看着手杖平静地说:“它复活了。” 众人一阵欢呼,手传手的看了一遍手杖。在众人手中,它质地温润却坚硬如磐石,它晶莹剔透却自持高贵肌理,与其说它是一柄启动杆,不如说它更像是一柄权杖,代表着统领和无尚尊荣。 传看一圈,大家都啧啧称奇,也为之完整而高兴不已。放下还在微微闪光的手杖,下一个布标,便是开启新的部署,为海港再做一次旅行。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充满信心。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海港?”博克明首先发问。 “一个月左右。”麝月回答,似乎她并不急于离开。 “需要找指道图吗?”费在屋顶问。 麝月笑笑摇头:“它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我有个问题,”阿克鲁突然说:“你……”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说道:“你已经离开海港很久了,而且……类似放逐,现在回去,你的族人是不是会不让你进入海港?” 麝月耸耸肩膀:“这个我不知道,只有进去之后才知道。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冯藤卓,假设当时你没有拿前行之杖,那么你当初去海港到底干什么来着。” 冯藤卓对着麝月眨眼睛,好像在说我去就是为了泡你呀,他获得麝月一个狠狠的瞪眼。冯藤卓阳光一笑,不以为然,说了当年的事:“其实当年,我是受邀协助古立巨去蔚蓝海港修缮一座叫做‘贤鸟’水池的事宜。只是当时这件事还在谈判阶段,工程浩大不说,材料也极为难找,当时你的爷爷……”冯藤卓看一眼麝月,又获得一个白眼:“要求我们在合约签署之前保密,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说。博克明也知道的。”结尾补刀博克明。 博克明看一眼自己的首领,心道你是有多害怕麝月呀,要在这个时候给我补刀? “后来呢?”麝月看向博克明。 博克明回答道:“后来因为材料、成本、价钱方面海港没有和古立巨谈妥,所以契约就搁置了。首领一直不说,是因为当时答应了你爷爷不说,说到就要做到。” 麝月继续问:“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呢?” 博克明坦然道:“妄布现在操控着海港,我们并没有和妄布签署任何保密条款,现在都已经斗到这个程度了,有什么事还是说说清楚得好,我们没有替妄布保密的义务。更何况它可能就是危害到海港的罪魁祸首,现在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原来如此。”麝月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冯藤卓真的并没有要去故意破坏过海港,也没有拿过前行之杖。 冯藤卓看麝月脸上消散得不快,试探着问:“如果回岛是不是要找一下你的爷爷?毕竟你继承了他的位置,他又是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对很多海港的细节更为了解。” “继承爷爷的族长位置?”麝月看着冯藤卓,忍不住要笑出来。“我爷爷卸任族长位置可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任族长只是最近几年的事,你是不是搞错时间了?” 235、海港往事(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什么?”冯藤卓和众人一阵疑惑。 “你们不知道?蔚蓝海港的族长之位并不是世袭制的,是一届一届选出来的,一届十年,如果干的特别好,可以连任一次,总可以担任20年。”麝月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解释说:“看来你们都被我爷爷骗了,他和你谈合约的时候,早就不是族长了。40岁以后他就不当族长了,而且当时他已经不具备海港族人的身份了,他当时只是被特许回来见家人而已。” 众人皆为一惊,各个一脸不可置信。 麝月觉得有必要详细解释一下,于是她说起了蔚蓝海港一段差不多被人遗忘的历史。“首先我想解释一下蔚蓝海港的族长选举制度,从前海岛一直采用的是‘贤鸟’制。具体方式如下,让族里所有满10岁的小孩提供一块圆形,雕刻着孩子名字的石头,然后扔到海港中间一座天然的干池里。第二年,继续将满十岁孩子的石头扔进池子里。第三年如此,直到第十年的12月31日这一天为止。所以在这座干池里,已经填满了10到20岁孩子名字的石头。” 阿克鲁问:“也就说参与选举的孩子是介于10到20岁?” 麝月点点头。 “如果有一位族长连任呢?”费好奇。 麝月回答:“继续扔10年,再等10年,里面的年龄介于10-30岁之间。” “10岁孩子能干什么呀?”郭源不解。 “也许不合理,但这就是蔚蓝海港的规矩。”麝月淡淡说:“至于打理海岛,不仅有三大长老协助,还有无数前任族长的心得手册,完全按照书里做,基本就能维持海港基本运行。” “原来如此。”郭源表示还是有点难消化。 麝月笑笑,继续说:“接着,大长老会在选举日的中午,用一台大机器,类似挖土机,将整个池子里的石头彻底搅动。然后他将一颗弹珠大小的蓝色选举石丢进石头对中,再次搅拌。最后,放出一只如鹰隼版大小的白鸟,任由其去寻找蓝色弹珠。当白鸟发现弹珠,会用喙将其压碎,然后如同打字机般不停啄食干池中的某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被蓝色点状布满,石头的主人就是下一任族长。这就是海港一直沿用的贤鸟制。” “万一它啄了好几块石头呢?”阿克鲁好奇。 麝月耸耸肩膀:“贤鸟是从万千鸟中挑选出来贤者,每年都是做同一件事,训练有素,从来没有发生过错误。” 阿克鲁抱拳表示只有钦佩了。 “后来呢?”范篱问。 麝月继续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贤鸟即将老去,同时海港再也找不到第二只贤鸟了。如此以往,很可能选择族长的方式将不复存在。于是,岛上的三大长老决定,重新启用更古老的‘浮石制’。” “如何弄?”博克明也挺好奇。 麝月说:“依旧按照十年一届的方式,将刻有10岁整孩子名字的石头丢进圆形池内。但是这座池建设于前行之杖的操作室内,距离操作台后方三米远,大概有百平米大小,且注满水,据传永不会干涸。因为它隐没在密闭空间的黑暗之中,所以不熟悉的人进入,因为光线的问题,很容易将之忽略。” 冯藤卓仔细想想,的确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圆形水池,当然,当时他也没看见前行之杖。 麝月看看冯藤卓,像读卡器一样读到了他心里的想法,她撇撇嘴,表示你也有疏忽的地方。接着,麝月继续描述:“这是一座水池,不是干池,里面有一米深的水,中间有个半米的高台,平时平台是完全淹没在水里的,只有选举的时候它才会露出来。之所以将选举池建在这里,是为了选举的时候快速使用前行之杖,再快速将前行之杖归回操作台,如此,就不会太影响海港的运行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像在听故事会。 麝月也不隐瞒,和盘托出继续说:“选举当天,由大长老入水,将前行之杖插入半米平台中间的卡槽之内,它的三分之一会露在水面外面。五光十色的石头照得水面五彩斑斓甚为好看。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就有一块石头因为手杖的特殊效应从水底浮起,这块石头的主人就是下一届族长,这个选举方式称之为——浮石效应,这座水池为了纪念贤鸟,故称之为‘贤鸟池’。选举后,池内的石头会像干池一样全部清理掉,等待着下一届选举到来。” “所以,你只是很后期被选中的族长。”郭源直接说。 麝月点头:“的确如此。” 博克明突然说:“那么这座贤鸟池应该就是当时你爷爷打算和古立巨签署修缮协议的池子?” 麝月表示认同:“不会错,就是贤鸟池。当时我在族长任上,贤鸟池已经用了二十几年,其中的水引的是海港一条暗流,成分复杂,对池子长期有腐蚀作用,用了那么多年已经相当破旧不堪,再用几年估计就有漏出的可能。可是因为当时我正在处理海港集会的事,所以就暂时没有管理此事,没想到修理池子都已经走上合同议程了。” “你并不知道你爷爷打算修缮贤鸟池的事?”冯藤卓感觉有点奇怪。 麝月耸肩膀:“不知道,他不应该管理海港的事的。不过,不猜也都很清楚了,当时和古立巨打算签署修缮合约的应该也不是岛上的人,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就是后来的亚兰深钢。再后来手杖莫名失踪,所有疑点都指向你,你又不解释,我受制于深幽潭,下一任族长接任,你们都知道了。” 冯藤卓解释道:“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古立巨是要和妄布签署协议,也对海港的种种不甚清楚。当时,在知道手杖失踪的第二天,你爷爷就把我们强行请出了海港,我们想解释也解释不清。只是离开前,你的一个好友小Q来告诉我们,你很生气,认为我们取走了海港的手杖,如果没有落单和双绚,就永远不用相见。后来之事我就不详说了。” 麝月挑挑眉:“小Q是我爷爷收买的手下,不过她告诉你落单和双绚应该是心存愧疚吧。如此说来,你们不觉得拿走手杖的人突然就很清晰了?” 众人心中了然,但没有明点,但麝月这样讲出来,倒一时有点尴尬。 麝月不以为然道:“没关系,我来说。拿走手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爷爷。我想不出第二个可疑的人,在整个海港里,只有他最希望获得前行之杖,所以他会和妄布合作,会希望卸掉我的族长之位,尽快换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担任。” “为什么?”众人大惑不解。 麝月回答了他们的疑问:“爷爷一直都想成为蔚蓝海港的王,但是碍于‘贤鸟制’和‘浮石制’,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范篱说:“这是一种执念吧?” “大概吧,反正我爷爷就是要做蔚蓝海港的王。”麝月耸肩膀。 “关于手杖摔坏你有看到过任何记录吗?”冯藤卓突然问。 麝月摇头:“没有。至少我在任的时候,翻阅的资料和史辑都没有提到过。不过……我记得史册记载,大概三十年前,海港曾经停止运行过三个月,解释是修整。” 冯藤卓问:“这三个月海港都是停止运行的状态?” 麝月点点头。 “有什么特殊事情记载吗?那个时候你好像还没有出生吧。”冯藤卓算了算三十年前麝月的爷爷差不多四十岁不到,离卸任的时间不远了。 236、海港往事(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麝月微微蹙眉,突然想到什么:“三十年前我奶奶好像就是乘着海港靠岸补给的机会悄然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听我父母说,过了很多年奶奶来海港和爷爷解除了夫妻关系,后来去了别的城市,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听说,奶奶当时的理由就是厌弃了岛上清贫的生活,除此没再多作解释。”麝月叹口气有点无奈地说:“别问我爹妈在哪?他们也厌弃了海岛,在某次海港靠岸补给的时候,乘机也溜走去了别的城市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所以说,套路都一样,离开海港,过上幸福的生活。” 众人:“……” 麝月却笑了:“不用太在意,我早就习惯他们去了别的地方过上了幸福生活这件事。我也不想找他们,他们也不会想找我,蛮好的,不用见了面浪费眼泪鼻涕,也不用假惺惺说一堆废话。” 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麝月是真的不觉得什么,反正8岁以后就没见过父母,早就忘记容貌,忘记父母疼爱的感觉了。她已经习惯了不以为然,自然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可悲的。 “好了,我继续八。”麝月笑笑,心情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关于我奶奶离开信息量就这点,因为我爷爷这位老族长后来再也没提过,也没见他留下什么纪念品。” 范篱问:“会不会是因为你奶奶离开,你爷爷郁郁寡欢才会想要成为海港的王?” 麝月摇头:“不会,他就是铁了心要成为海港的王,这是他毕生的信念,他都写进日志里的,他以前给我瞧过。” 好吧,众人相信麝月的爷爷就是个执着的老人。 麝月继续说:“当时我爷爷快要卸任了,碍于制度只能连任一次,后来大长老也实在是对他极为满意,于是,又加了一次连任的机会给他,于是爷爷从20岁做到40岁,终于,还是必须要退出海港的历史舞台了。” 冯藤卓说:“说明大族长非常器重你的爷爷。” 麝月点点头,不否认,继续说:“但是这位族长不甘心于现行的选举制度,他想破坏这种他认为不合理的选举和连任方式,哪怕推迟一段卸任的时间也好。于是在选举的前一天晚上,开着一台小型挖掘机,去了海港深处的干池边。把里面的石头砸烂后,又把池子破坏殆尽,之后引入山泉彻底把干池给破坏了。” “好深的执念。”郭源说。 “所以,不只是因为贤鸟老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干池被破坏,用不了了。”博克明反应过来。 “两个原因都有。”麝月挑挑眉,耸耸肩膀表示无奈。“但是破坏干池那么招摇的事根本掩盖不过去,通过大长老的调查,很快就把所有疑点集中到了族长身上。借车的时间、车辙印、当时几名目击证人亲眼看见族长驾车离开……反正,没什么好狡辩的,爷爷也很快就招认了。”麝月喝口水继续说:“破坏选举干池是大罪,会被切断手脚,永久‘放逐出岛’自生自灭,而且还会从族谱中被剔除。” “惩罚有点绝。”费说。 麝月虽然不支持这种做法,但也不想多作评论,她继续说:“但是,当时的大长老中有一位是我太爷爷的至交好友,他考虑到爷爷在任期间对岛屿尽心尽力,贡献巨大,所以才能连任两届,做足20年。鉴于他是一时冲动,于是这位大长老起头,带着另外三位长老签署了一份赦免证书,放过了爷爷,还给了他一个还能和海港有联系的机会。” 博克明冷冷说:“这个机会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这个机会是个大帮助,大概大长老也不会料到三十多年后,他还会借此兴风作浪。”麝月摇摇头。 “赦免书什么内容?”费问。 麝月说:“赦免文件内容首先是解除现任族长的所有职务,从海港人员民单中解除。但鉴于其对海港巨大之贡献,功过相抵,只驱逐出岛,但名字不从族谱中剔除,并不再进行进一步惩罚。另外,为了让他将功补过,要求其协助重新建设选举池,直到选举池彻底建设完毕,才能出岛。” 范篱说:“原来贤鸟池建造你爷爷也有参与。” 麝月回答:“是的,造这座‘贤鸟池’爷爷花了很多精力和力气,用时半年就建造完成了。之后池子开始使用,写有孩子名字的石头再次被丢入新池之内,大约过了三个月,也就是这年的十二月底,重新选举出了一任新族长。” “然后你爷爷就离开了海港?”冯藤卓问。 麝月点点头:“长老对爷爷真的非常关照。鉴于他帮助修葺‘贤鸟池’,还特别签署了一份特赦令,允许他每年不连贯在岛上待足三个月,每次的极限是十二天。同时听说,长老私下赠与他价值连城的几箱珍宝养老,这也就成为他后来介入亚兰深钢和操控妄布的原始资金来源。” “拿了那么多钱,还是没放下执念。”冯藤卓淡淡说:“老族长始终是不甘心的,在外面壮大以后依旧试图重新夺回岛屿的王权,他是对蔚蓝海港太过执着了。” “你卸任后接替的那位族长是不是很年轻?”博克明突然问。 麝月回答:“现在大概21岁吧,当时才十五六岁。按照岛规,如果是非自然卸任,贤鸟池里的石头也必须满五年才能选举,空白时间则由大长老接替代理,待一切事物落实后再选举及交给新主张接手。” 博克明说:“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爷爷要乘机冤枉你和首领一起盗走前行之杖了。当时新的族长接任才1年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你爷爷控制起来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是还有大长老吗?”费不解。 博克明回答他:“上一次我们登岛的时候就听到消息说三大长老年事已高,不出席此次的拍卖集市。老人家们都已经不管世间事了,你爷爷一定会借机跳出来搅局,还真让他成功了。” 麝月叹口气:“这三位大长老已经是爷爷那时候长老的后一届接班人了。我上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九十多岁了,基本不管族里的事务了。原先就准备这三位养老,重新再选一届,没想到当中会发生那么多的变故,他们也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变得相当明确。当年,借着海港靠岸举行交易会的机会,老族长回到了海港,盗走控制海港运行的前行之杖,嫁祸给麝月和冯藤卓。并在第一时间以麝月怪罪冯藤卓的理由,火速将他们驱逐。紧跟着,他鼓动族民和年事已高的长老判令麝月困于深幽潭中反思。交易会后,没有前行之杖的海港随波逐流,通过告密者,老族长借机再次上岛,游说大长老接受他的建议,以修葺海港之名,快速让亚兰深钢侵入,从而达到海港逐步受其控制的目的。待到下一任族长上任,三大长老已不管理事务,他再次游说年幼毫无经验的族长继续任由亚兰深钢建设岛屿,逐步蚕食岛上权利,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登岛,不再受三个月之控。 这个时候,其实岛上所有的居民都已经被老族长蒙蔽,认为他是这座停歇海港的大救星,恢复他的族长职务只是时间和改规则的问题。冯藤卓去救麝月的那段时间老族长没有出现,说明他的阴谋还没有完全实现,如今却是不好说了。 已经完全被收买的蔚蓝海港的族人还沉浸在岛屿恢复的喜悦之中,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点,失控的海港到处漂流,最后停靠于港口多年不再前行,这对于一座始终处于漂流状态的海港并非好事。如今,妄布铁定已彻底控制了海港,不知如今的海港现况如何? “上次去海港找你,我们发现海港周围海水似乎是黑色的。”冯藤卓回忆着:“而且有很多鲨鱼围绕着海港周围某一块区域。” 麝月说:“岛屿停滞不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说明它的自我调节机制处于懈怠状态,无法保持生态循环和自然平衡。如果海港周围的某块海水散发着黑色,且有鲨鱼环游,说明它在努力排毒,但是如果那块区域始终是黑色,则说明它的毒排解不完,始终处于一种中毒状态,很有可能自我循环系统正处于崩坏状态。毒在不间断地累计,可能已经蔓延到了周边水域。 郭源有些着急:“这样说来,海港岂不是很危险。” 麝月倒是很淡定:“所以海港需要这把前行之杖让它重新启动运行机制,让所有一切归于正常。” “你觉得它还在原来的地方吗?”费问。 麝月回答:“蔚蓝海港的运行模式是依靠吸附其它陆地,获得养分和供给,然后持续漂流、运行于大海之上。它和巴布亚克漂流岛不同,它必须从别的陆地获得养分和能量才能运行,它无法完全自主产生前行的力量。按照时间推算,它待在上次你们进入的地方也挺久了,海港应该不会再吸附于一个快被吸干的陆地。” “海港离开了?”郭源问。 麝月不否认:“海港的自我机制会尽量让它离开没有养分的陆地,促使它寻找新的依附岛屿。不过不用担心,它飘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它是我生长的地方,它所传达的精神气息,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的感觉。” 郭源急脾气:“现在情况还蛮紧急的,不需要立刻行动?” 麝月笑笑淡定地说:“不急,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然后才能登岛。而且我只是把手杖还回去,让海港恢复运行,其他我都不会管,仔细想想也没什特别着急的理由要立刻登岛,也没见它沉下去不是嘛?” 众人呵呵笑。 “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冯藤卓问。 麝月摇头:“我想想怎么弄再告诉你。” 冯藤卓点头。 麝月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好了,散会吧,肚子都饿了,一起出去吃点什么吧。” 众人欣然同意,一帮人便兴高采烈地出去开荤了。 237、读你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喝着小酒听着歌,惬意又舒适,外面的雨与我何干,外面的纷扰与我何干?把脚翘在茶几上,让遥控器不停从1换到100,再以双数回调,以单数播放,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要尽情享受才是。 看电视看得正欢,酒喝得正热闹,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李若融换个躺姿,提着嗓子叫管家开门。 “小姐这样一直喝酒伤身。”管家一边去开门,一边提醒李若融。 李若融抱着酒瓶美滋滋地说:“难得的,难得的。”说完又干掉半杯红酒。 管家有点无奈,摇摇头,打开大门。 外头的人和管家对视一秒,都愣了愣,竟一时反应不过来说点什么。 还是管家先开口,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李若融?”墨智机有点怀疑地问。 管家高兴地说:“是小姐的朋友吧,请稍等我通报一声。您的姓名?” “墨智机。”公寓里还搞个管家,你是有多懒?墨智机不乐意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请稍等。”管家回去通报。 客厅里。 “谁啊?不认识。”李若融抱着酒瓶神志不清地否定。其实她就坐在客厅沙发里,离大门很近,门口谁来了,她清楚的很。 管家没辙,就要出去让墨智机走,回身墨智机就已经站在茶几对面,面露微怒之色。 管家刚想请墨智机出去,李若融开口说:“认……认识的。” 李若融看着墨智机那冷血的脸,微微捏着的拳头,她感觉再不相认,他很有可能会把管家杀了。然后想到自己喝酒被抓现行,感觉自己也不会比管家好多少。 管家已经退下,去厨房备茶。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人。 墨智机看着抱着酒瓶的李若融,走过去,从她手心里一点一点抽出酒瓶,摆在茶几上。李若融觉得自己要挨骂了,结果他只是坐在自己身边,欠身深深吻了上来。李若融微微推搡着,嘴却像被吸铁石吸住一样移不开。管家端茶出来又退回厨房,没人注意。 “啵。”李若融推开墨智机的时候,对方还故意发出一声奇响的声音。 “我家!”李若融红着脸愤怒地说。 墨智机只是挑挑眉,得意却不在意。 “事情办完了?”李若融问,心想要不是你派人围着我房子我走不脱,我早就去凑热闹了好嘛! “你指谁的事?”墨智机不爽地问。 “所、有、事。”李若融一字一句说。 “哦,我勉强告诉你吧。”墨智机还卖起了关子,把那天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听得李若融哈欠都快打出来,才算完。 “人救出来了就好。”李若融枕着墨智机的腿,手却往茶几上伸试图拿酒杯。 墨智机轻轻把酒杯推到更远的地方不快道:“我说的有那么枯燥吗?” “哪有现场好玩啊,赶脚现场会很精彩啊。黑衣人是谁?是谁?”李若融爬起来眼冒精光。 “博克明在现场你也去?”墨智机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李若融眼神迅速黯淡下来,走下沙发拿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心中暗想,好喝。 “嘴快了。”墨智机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抱歉地说。但是李若融根本没回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是真生气了。墨智机无奈,走过去解释:“一时……”他把李若融扳向自己,当时脸就青了。 “我喝完啦。”李若融咕嘟咕嘟把新倒的一杯酒干掉,放下空杯子,满足地坐会沙发里。 墨智机被她气得不轻,半天没找到批评她的词。 “你把妄布赶出36区了吗?”李若融想赶紧换话题,否则这里的藏酒一瓶也保不住了。 “妄布?”墨智机愣了愣,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事,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喝酒的问题嘛。虽然不爽,不过他还是耐心回答李若融:“项师傅做过调查,胡区的乱局就是妄布搞的鬼。现在妄布在36区是过街老鼠,混不了多久就得滚蛋了,基本36区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李若融说:“虽然妄布很讨厌,但是他们对于你的利益似乎涉猎的不多,应该也是顾及你的势力,你可没对他们手下留情。” “固有平衡一旦被打破想恢复是很难的,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墨智机再次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不想公务缠身没时间和你……”墨智机突然眼神一凛,立刻沉下脸来,他伸手捏住李若融的下巴不快道:“你在读我?” “没有。”李若融狡辩,挣脱他的手坐到沙发另一端。 墨智机并不相信她的狡辩,起身就走。 “诶、诶……怎么……怎么不讲道理呀你!”李若融偷瞄一眼厨房,门关着,管家很识相地再也没出来过。她火速开门追到走廊里,墨智机已经快走到电梯那了。李若融跑过去,拉住墨智机的袖子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你想多了吧。” 墨智机冷笑:“我的下属潘折就是预言师,我知道你们预言师的动机。” “没读就是没读。”李若融看着墨智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老担心我读到什么?” “你想多了。”墨智机抽回手臂,低头看见她竟然赤着脚就跑出来,暗骂道你是有多不喜欢穿鞋? “我现在就读你。”李若融似乎也有点生气了,扬起高傲的头,看着墨智机。 墨智机微微皱眉,此刻电梯定在21层纹丝不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7楼,等电梯下来估计这个预言师就已经找到一些端倪了。时间不等人,他立刻想到从安全电梯走。 “不用想安全电梯了,我现在就可以把预言师告诉你。”李若融松开拉着墨智机袖子的手:“‘延绵不能解,经过不能改,最好不提。’你那么希望我读你,满足你,自己回去慢慢研究吧。”说完转身,光着脚丫往家里走。 墨智机快步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臂,将她扯近自己:“李若融你怎么不去分析分析,为什么能读到这句话?你那么喜欢刨根问底,别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呀。” 李若融挑挑眉冷笑道:“只有特别心虚的人才会被预言师读到自己的内心。”说完抽走她的手,回了自己寓所。 心虚?墨智机皱眉。按照平时,如果李若融读自己,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现在因为那只瓶子被意外发现,反而让自己变得紧张和不安起来,是不是自己这次过于敏感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李若融的所有言行举止并不像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她根本没在意过那只瓶子。 站在走廊上想了会儿,墨智机拨通了潘折电话。 “老大?”潘折有点意外。 “有个问题需要你解答。”墨智机直接说。 潘折那里的语气明显地紧张起来:“您说?” 墨智机问:“最近见到李若融,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同吗?以你曾经是预言师的身份告诉我。” 潘折沉默了会,然后语气诚恳地说:“没有。” “我给你点提示,上次她来我公司,见到了蓝色琉璃瓶。”墨智机说。 潘折又沉默了会,然后说:“没有呀。昨天去小森林带她出来的时候我没有感到她有任何异常。” “确定?”墨智机还是有点不信:“要不我把她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再观察一下?” 潘折的口气明显是憋着笑,那头都能听见他深深吸了口气。“老大……冒犯您一句,请冷静点。” “我不冷静?”墨智机有点不服气。 潘折回答:“口气上明显不是很高兴,话语里也有点急。你们……是不是又斗气了?我不该问,对不起,对不起。” 墨智机:“……别废话,有话就说。” 潘折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您把她带出来,以她的聪明劲,只要一看见我出现在她面前,她十有八九就能猜出意图,到时候您不是又不好收拾了吗?” 墨智机:“……” 潘折劝慰道:“其实李小姐看到瓶子,不看到瓶子又如何?她有心探究您阻止不了,无心探究您也拿她没辙。事已至此,剩下的都是她的选择,您已经蛮难去改变什么了。” “你可知道瓶子销毁的时间已经到了?”墨智机面色沉重地说。 “您的决定?”潘折问,不敢多说一句。 “销毁瓶子,按照当时决定的,让加重的话定格。”墨智机不假思索地回答。 潘折说:“我尊重您的决定。” “是不是很残忍?”墨智机反问。 潘折回答:“任何人都有保护自己爱情的权利,旁人无权指责。” 墨智机挑挑眉:“也许被她知道就什么都无可挽回了。” “等到了她发现的那天再说,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发现,或者她永远也不想知道。”潘折圆滑地回答。 “我知道了。”墨智机挂掉电话,看一眼走廊。再次来到李若融家门口,按响门铃。 开门的还是管家,还是那副略带惊奇的表情。 “今天怎么来的人那么多。”李若融捧着酒瓶出来看热闹,看到墨智机她第一个反应是想逃跑。 穿过管家肩膀,墨智机先看见酒瓶,接着看见就是她赤脚踩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墨智机忍不住说:“怎么又不穿鞋?” “关你屁事。”李若融撇撇嘴,想到走廊里吵架就不开心。 墨智机突然说:“我后悔了。” 李若融愣了愣,斜着眼看他问:“后悔什么?” 墨智机答:“后悔和你吵架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听了这话李若融忍不住就想笑。 “楼下有快件我去看看,两位慢聊。”这时候最尴尬的是站在两人当中的管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乘着间隙,赶紧火速开溜,关门。 “别打赤脚在地上。”墨智机一把抱起李若融扛在肩头走进客厅,然后将她丢进沙发里,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 “我又不是沙袋,我要公主抱!”李若融爬起来,蹭到墨智机身边,被他一把抱起放在腿上。 “公主抱了。”墨智机揽着她腰笑:“不是应该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吗?” “哦。”李若融立刻照办。 墨智机抱着李若融,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一阵温暖的相拥后,他终于没忍住低头吻了上去,同时也获得了欢喜的回应。他爱着这个女孩,从无奈放弃到真正拥有,时间很长时间又不长。他不想失去她,但是有些问题已经在那里无可挽回,他无奈却无法改变,于是他想,能拥有你多久就多久吧,珍惜当下,珍惜每一分钟。 238、王保加(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十天过去了。对于前往海港,麝月只是委托大家简单办了点事,之后就再也没提什么。不过她事事不在乎的性格大家也早已习惯,所以她说什么时候启程就什么时候启程,一切都听她的。 一早,麝月独自在阳台上发呆。在被劫持的三天里,几乎没有和庄颂松照过面,只有一次他偶尔过来看一下,和自己说了二十多分钟的话。那个时候麝月就已经知道庄颂松对于妄布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当妄布决定启用孙桐和郭娉,庄颂松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撤退大计了。这个人攻于算计,是个投机者,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前提,才会出手办事。当然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无可厚非。 关于庄颂松这个人,麝月是有些熟悉的。同为漂流之岛的居民,有时候说到漂流之岛的一些内容,他们还是有一些共同语言的。麝月认识庄颂松有十多年的时间,比冯藤卓早得多。这期间庄颂松也追求过自己,无奈实在不来电,所以麝月始终只把他当作一个有点共同语言的邻居。这点庄颂松很清楚,他也不纠结,他不过是个投机者,有机会就追求,没机会撩拨一下也是可以的。 那天二十多分钟的闲聊里,她们的内容并不丰富,其中还有些空白的时间。庄颂松曾经漫不经心地说,从妄布决定继续沿用孙桐并与郭娉合作开始,他就再也不对妄布报任何希望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撤退了。 庄颂松认为孙桐和郭娉这两个人,都得罪了36区最大组织的首领,而且结的都是大梁子,两个都伤了李若融,两个都想着魔一样非要和李若融过不去,这种一门心思钻牛角的性格只会惹得黑色本子发怒。一旦黑色本子失去耐心,呵呵,这局也算是彻底没得救了。 而且庄颂松从来就他不认为妄布在36区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能够撼动黑色本子这个庞大的组织。果然事实正如庄颂松所料,黑色本子出手,妄布瞬间分崩离析,一切都搞砸了。 “这只狐狸。”麝月回过神,摇摇头,骂一句。 “哪只狐狸?”冯藤卓从门口走过来,带着阳光一样无害的笑。 “不告诉你。”麝月被他揉进怀里,获得一枚深情的吻。 很久,冯藤卓才抬起头,宠溺地看着麝月:“你说的事我已经找最好的工匠 处理了,预计一个星期内完成,还有什么吩咐吗?” 麝月摇头“暂时没有。” “对了,今天没法陪你去逛街,大家都出去了,我下午要去火车站接冯清清。”冯藤卓说。 “今天回来?”麝月问,冯清清原是去接她的,结果没接到,冯藤卓担心妄布的人对她不利,想暂时让她置身事外,于是就让冯清清一路玩回来,也好散散心。 “对,今天。”冯藤卓点头。 “这次去海港,你打算怎么安排她?”李若融问。 冯藤卓想了想说:“我打算让她先回落邸,等我们处理完海港的事再说。如果以后她有兴趣可以再来玩,但是这次我不打算让一个无辜的人涉险。” 麝月同意:“我也这样认为。现在海港被妄布占据,危险程度升级,是不该让她去冒险。那你去接她吧,我下午约李若融喝茶。” “好。”冯藤卓点头:“小心点,最近36区也不是特别太平。” “放心。”麝月笑笑,踮脚在他脸颊轻轻一吻,冯藤卓就高兴得不行。 “首领……首领……”门口传来费的“呼唤”声。 “在阳台上。”冯藤卓对着门口大声说。 费从门口爬到了阳台屋顶,看见麝月和冯藤卓:“诶?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没有。什么事?”冯藤卓看着费从阳台上挂下来,在两人不远处停住,像只蜘蛛一样。 “你让查的王保加有消息了,这个是详细资料。”费把一只文件袋递到冯藤卓手里:“他在36区风行广场附近混着,现任风行广场附件一间三流大学做客座教授,教数学。她老婆孩子在别的区居住,一个月见面两三次,都不怎么管他。这个家伙在风行广场有3个情人窝,风流快活得很。”说完这些,费又回到了阳台顶。 “我去看看。”麝月拿过资料,对着上头的费说:“谢谢哈。” “不客气。”费知趣得再次消失。 “我陪你去吧。”冯藤卓提议。 “你下午还要接冯清清呢,你处理自己的事去吧。我正好下午就是去风行广场喝咖啡,我去探一探,我会叫上范篱没事的。”麝月把资料背到身后:“一个教数学的没攻击力,放心。” “我怕还有其他人会找到他。”冯藤卓提出自己的担心。 麝月倒是挺不以为然:“虽然庄颂松不是幕后大佬,但是他操控妄布那么多时间,突然他就撂担子走人了,接手的人应该是自顾不暇,没空再兴风作浪。何况现在妄布自身难保,他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减低损失全身而退,暂时不会有人来找我们茬。最重要的一点是……”麝月眨眨眼神秘地说:“没人知道王保加这个人。” “没人知道?”冯藤卓张大眼睛奇怪地问。 麝月偷笑:“王保加这个人是在我任期的时候知道的,他只是一个从外面来岛上玩的朋友偶尔提到过的名字,没人注意过。” 冯藤卓小惊讶:“你有外岛的朋友?” 麝月翻白眼撇撇嘴:“蔚蓝海港又不是不能出岛,它只要停靠岸边我们就能上岛玩耍。甚至,只要向族长申请,也是可以离岛一段时间的啊,时限是一个月,再长就要大长老批准了。” 冯藤卓尴尬笑:“原来如此。” “我那个时候是夏天去36区海滨玩的时候认识这个朋友,她是开民宿的,我和朋友们就住她们家开的民宿。”麝月继续说:“那个时候待了二十多天,所以大家就很熟悉了,成了不错的朋友。后来因为回岛,通信无法联系,就没再联系。” 冯藤卓点点头。 “后来我还去找过她,不过已经搬走了,也没法联络了。”麝月有点可惜地说。 冯藤卓点头,同表示会可惜。 麝月继续说:“我记得那个时候,这个朋友有个叫王保加的同学,经常来找她玩,所以大家就熟悉了。那个时候和他谈过关于我们的海港,他当时按照他所了解的漂浮之岛分析,他认为如果需要操作杆决定海港去留,那么很有可能这座海港是半机械半自然的。” “是不是呢?”冯藤卓听了感觉有点意思。 麝月眨眼睛:“是啊,它就是办自然半机械的。” “原来它不是纯自然形成的。”冯藤卓又进一步了解海港了,想到海港需要手杖去执行启动,也应该不会完全是自然形成的。 麝月耸耸肩肩膀继续道:“蔚蓝海港的族长多担任一年,就能查阅高一层的海岛机密文件。所以,在我担任第二年的时候,我接触到一本岛志,说的是海港的形成,你可以看成一本小岛指南。” 冯藤卓被指南两个字逗乐了。 麝月说:“这本指南基本把岛分为南北两头,一侧是山岭,一侧是平地。其中,机械的部分在平地下,涉及山岭五分之一的区域。也就是说,海港北面的地下其实是一座巨大的机械构造的推进器。” 冯藤卓异常惊讶,如此说来,这座岛屿不仅靠的海浮力,还有机械的推动力,两者综合才能前行。 “是的。可惜,谁建造的这座漂流之岛已经不得而知。这本指南只简单的介绍岛的形成,原来是由于地壳运动,从陆地剥离下的一块土地。在它还未脱离陆地之前,有人在它的陆地部分下方进行了浩大的工程,将巨大的机械结构深植于土地之中,最后经过数百年的变化,岛屿脱离陆地,真正漂浮于大海之上。”麝月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是先将机械植入土地之中,通过机械强行将岛屿从陆地之上剥离,让使其成为漂浮岛屿。不过究竟是哪一种并不重要,这座半机械半自然的岛屿已经在大海上漂浮了数百年,它的过去不过是增加研究和述说的价值,对于它的将来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冯藤卓点头,表示认同。岛屿已经形成并一直运行之中,怎么形成远没有如何让它继续运行来的重要。深究没有太大意义,关键是如何继续。于是冯藤卓问:“那么,王保加有什么用?” 麝月眨眼说:“别看他是教数学的,王保加其实是著名的机械师也是自然学家,他还还是S城自然大学的特聘客座教授,他对于机械型海岛有不少研究。我想请他上岛,看看海岛的近况,同时让他助我们让海岛运行起来。” “光靠手杖不行吗?”冯藤卓奇怪道。 麝月回答他:“手杖失落以后,海岛可以按照它的自然机制继续漂流,这是长久以来海岛已经存在且固定的运行轨迹,受手杖的影响较少。但是,这只是关乎它的漂浮,不代表整座岛屿的运行。” 冯藤卓明白道:“手杖归为远处,海岛的整体动能才能启动。” 麝月点头:“对。这包括它的植物生长、岛屿过滤、周边海域监测等等一系列行为事件,只有前行之杖归为原处,蔚蓝海港才能算真正健康地运行。但是你知道,手杖已经离开海港很久了,很多东西都处于半退休状态,再次启动会有什么结果不得而知。所以,我需要带一名专家一起回到海港,由他来帮助海港重新启动,这其中可能会产生很多疑问,有个专家在可能会有现行解决方案或者好的建议。” 冯藤卓微微颔首,看着麝月的眼睛,忽然问:“你打算海港运行以后就再也不回去了吗?” “归回手杖,运行海港,就算作为过气族长对海港最后一次负责。”麝月低低地说,眼神很平静:“然后我就跟你走。” “好。”冯藤卓嘴角挂起笑容,忽然将麝月揽入怀中,紧紧的,再也不愿放开。 239、王保加(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近无雨,天气好得近乎透明,心情跟着也好了起来。 下午一点多光景,麝月和李若融在逛街疲累之后,挑了风行广场附近新开的一间购物广场喝下午茶。 奶茶、咖啡、起司蛋糕,女生的最爱。自上次被劫持,两人只是通过电话沟通联络,这次碰面已经时隔十多天的光景。女人的话题本就庞杂反复,从衣服鞋子箱包到手链戒指配饰,这是外在喜好;从电视剧男主角到电影情节年度佳片烂片,这是消遣的添加剂;另外还有谁谁谁的八卦消息,谁谁谁嫁了谁离了谁等等,这是无聊的点缀。反正,女人的话题永远似乎固定,又庞杂跳跃,绝非男人所能理解。 麝月和李若融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聊到了关于王保加的事情。对于李若融,麝月从来不曾隐瞒,如实将事情一一说明,绝不隐瞒。 好奇心重视李若融的一贯毛病,就像她喝酒必要喝到酩酊大醉,是戒不掉也治不好的老毛病。对于王保加,李若融又好奇心起,想要去一探究竟。对于蔚蓝海港,她也好奇,想要去看个透彻,无奈,王保加可找,蔚蓝海港却去不了,原因无外乎同去的有个危险分子,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无奈……唉……没有交集也好,至少疼痛会假装痊愈。 原来麝月是打算喝完下午茶,叫上范篱和自己一起去找王保加。可如今两人聊得兴起,话题不断涌出,心情也跟着嗨起来。于是,麝月和李若融一起决定,就由他们两个去找王保加,彻底把范篱给忘记了。 吃了点简单的午餐,按照事先调查,麝月和李若融前往王保加的栖身之地。 为什么不说是家,而说是栖身之地呢?原来,风行广场这块区域,王保加拥有三个单元的物业,这三个单元的物业平均每套有100多平米,都是公寓楼,设施完备,生活品质有保障,偏偏住的不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而是老相好。一个老相好还不够,三套单元住了三个老相好。 这年头有点名气的男人都喜欢养老相好,王保加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是也不能免俗。他的三个老相好,一个二十一岁,是他的学生,清纯可人是阳光下奔跑早已逝去的青春情怀;一个是公司白领,职业知性,职场上成绩不俗,床地上战绩显赫,是他所期盼拥有的夜夜笙歌;第三个老相好是个风韵犹存的离异少妇,离婚后拥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不用工作还能继续原来的奢雅生活,喜欢从床头滚到床尾,喜欢床笫之外互不相干,是王家宝对本能渴求的最大补偿。 综上所述,王保加是幸福的,至少在大部分男人看来,他是幸福的,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这些“幸福”的因素里,还有一个关键得因素,他的妻子,同为大学客座教授的王夫人。这位王夫人可不是什么书呆子,她知道所有老相好的存在,她了解如何气定神闲地对待这些野花。其实,说穿了,她只遵循一条原则,那就是王夫人永远不会变。只要王保加不逾越这条原则,他就是外面养100个老相好,王夫人也根本不在意。 王夫人的原则如此简单,不可撼动的地位,所有有价值的财富都属于妻子,一双儿女由妻子培养,所有公众节日回家。至于其它,她根本不在意。 王保加为了他的“幸福”一一照办。妻子拥有所有的不动产,包括这些女人现住住的公寓,全部都在妻子的名下;王保加的大额收入,都在她的账户上;节假日王保加准时回家过节,不外出,不接任何无关工作的电话。王保加其实是聪明的,他要的感官享受他都得到了,同时,他用他微薄的对婚姻的诚意为自己将来买了一份保障,他知道他的妻子不会抛弃他,但是他可不能保证老相好们的爱都是真爱。 所以,在妻子默认,儿女双全的何况下,王保加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基于满足他个人的灵魂和身体需求。当需求被填满,烦腻感油然而生,他便会花一些钱,或者更贵点,一套小房子,价格绝不超过50万,草草将对方打发。 偶尔会有打着真爱旗号要与其结婚生子的,他都会像个读书人一样严词拒绝,并告知对方一个惊人消息,他早已没有生育能力。为了不耽误对方的幸福,他愿意牺牲这份“爱”,放对方自由,当然他还会给出一定额度的经济补偿,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放弃。此招屡试不爽,他几乎没有失败过。 王保加并不按时按量去老相好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随机前往。他不也不担心老相好碰面会发生撕逼大战,因为他从不隐瞒另几个女人的存在。如此坦诚,倒也省了不少撒谎的力气。 王保加并不按时按量去老相好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随机前往。他不也不担心老相好碰面会发生撕逼大战,因为他从不隐瞒另几个女人的存在。如此坦诚,倒也省了不少撒谎的力气。 关于今天王保加在哪个老相好家,其实谁都不得而知。反正他肯定不在自己家里就是了。只是现在比较麻烦,得一家一家找过去,需费一点时间。好在他老相好与老相好之间的距离都不超过步行距离过半小时,所以,不算太大的工程。 原来麝月想先用电话联系王保加,然后再决定去不去。无奈,王保加的手机从来就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只能费点力气,花脚力走一朝。 按照预计行动,三点左右,麝月和李若融已经走进了风行广场凝萃公寓。 在这个区域,凝萃公寓算是中高端的公寓,楼下门禁和安保这一关并不好过。不过各有个的方法,总有漏洞可寻。前往公寓之前,李若融花了点钱,找个公寓售楼中心的代理,轻轻松松就搞到她们想要去的附近三间寓的门卡和工作卡。 有了工作卡,安保轻松过,有了门卡,大门轻松进,实在是万事OK,只欠入内了。 按下电梯上十六楼,在1606门口按门铃,时间是下午四点。这个是时间段,如果家里有人,一般正在为五点半左右的晚餐作准备,外出的可能较少。如果家里没人,一般就会在外面解决一餐晚饭,也没必要着急赶回来再煮晚饭。王保加在不在就看这餐晚饭在哪里吃了。 反正是找王保加,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于是两人连续按了两次门铃。 过了有两秒,门就打开了,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她就是王保加的三号老相好,利益少妇刘梅。 “找谁?”刘梅上下打量两个姑娘,口气有点不耐烦。 “老黄不是住这里?”李若融突然说。 “没这人。”刘梅不高兴地嘭一声关上房门。 “什么情况?”麝月莫名地看向李若融。 “你给我看过王保家的照片,刚才的房子里面没有他,只有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李若融带头离开,并解释道:“刚才看见客厅里有个侧脸走在沙发里坐着的老男人,穿着大裤衩,肯定是刘梅其它的老相好。既然她有客人在,那王保加铁定不在,就不用再继续调查她这里了。” “你眼睛好尖啊,我怎么只看见屏风?”麝月跟着她走出公寓大楼。 李若融咧嘴笑:“我就是从屏风的缝隙里看见的呀。” 麝月:“…………………………” 240、王保加(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出了公寓,两人立刻前往三条街外的二号老相好——小白领赵妍住的大楼。 那还是一幢叫做奋进大厦的住宅楼,三十层高,算是风行广场上有点年头的住宅楼。赵妍住七楼,因为工作的公司在附近,为了上下班方便,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 进入奋进大厦实在太容易不过。作为住宅楼,门卫本来就看管的比较松,她们跟着前一位住客进入大厦,甚至连工作卡和门禁卡都没用用上,就轻轻松松进入了大厦。 两人兴高采烈坐电梯上七楼,期间麝月还接到范篱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麝月他已经在风行广场雕塑下等了两个小时,怎么麝月还没有到? 麝月抱歉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通知你,我自己去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范篱有点担心地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过来找你吧。” 麝月拒绝道:“不用了,我和李小姐在一起,我们能搞定的,就这样啦,拜拜。”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最好在这里,找到王保加,然后我们去游乐城打游戏。”李若融站在门口,那是一扇老式铁门外带内部木门的老房子,铁门一扭就打开了,李若融抬手准备敲门。 麝月做胜利手势。 李若融果断敲下房门。 等了五分钟,没有人敲门。 “不在?”麝月看表,已经五点多了,如果不在,那估计就等晚饭后才可能回来了。 李若融作嘘的手势,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听到什么?”麝月好奇地问,也拿耳朵贴到门上听,然后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哼哈声。 李若融挑挑眉,从包里摸出一跟根发卡,麝月立刻点头。于是,李若融就把发卡转入锁孔,轻轻扭动,门就开了。 外头已经夕阳西下,房间里略感昏暗。两个人关门,偷偷摸了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丢弃着鞋子、衬衣、饰品……茶几上还摆着两杯喝了一半的红酒,在昏暗的光线里色泽显得更为黯淡。 客厅周围有三扇门,一扇半开着,露出小半个马桶。另外两间则完全关着门,应该是两间卧室。 “嗯~嗯~”突然,一间房门里传了一个女人近乎绝望得呼救。 两人翻个白眼,心想,特么今天就是一间一间看活S宫来了。 于是李若融拿发卡,悄悄拧开那扇叫声不断的房门。才打开一条缝隙,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叫就扑了出来,尖锐地刺激着耳膜。 通过门缝瞄了两妙,外头的两个人一脸尴尬地关上房门。 “这个男人应该不是王保加吧?”李若融说。 麝月摇头。 于是两人只能默默离开。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还能听见那扇卧室里传来得无休止的呼叫声。 出了住宅楼,也没什么好多话了,直接去最后一个王保加的老相好住所,十分钟路程之外的一间新造的酒店式公寓。 在王保加的三个老相好里,大概这个叫聂嘉佳的算住的最好的。风行广场新造的楼盘——玫瑰湾,均价十一万每平,最小的90平的户型,也高达1000多万。按照前期调查,聂嘉佳住的906室,估计得有180平,房价逼近2000万。果然青春就是资本,聂嘉佳还是个学生,才二十出头,不知道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她是应该得意而笑,还是应该感谢青春的馈赠? 走进这间热销楼盘,三十米的挑高大堂写尽奢华与浮夸。所有东西都被一层曼妙的灯光覆盖着,闪着高雅、璀璨的光。头顶绚烂的艺术吊灯、昂贵的皮沙发、漂亮的艺术雕塑、精心布置的鲜花……所有一切都只为了匹配均价十一万的身价。 这是一个只看着装和钱包的社会,精美高昂的服饰可以给对方一种你很有品位的错觉,而阔绰的出手则让对方有一种心之向往的崇拜感。社会现实如此,倒并无可厚非,看颜的社会,颜还需要钱来修补,就不要怪颜太肤浅。 言归正题,麝月和李若融通过手持的两张卡再次顺利来到九楼楼层。窄长的楼道,为了营造气氛而使用了昏黄的灯管,密不透风的墙壁,两侧紧闭的房门,还有喇叭里播放的萎靡不振的歌声,反正从一开始就让人有一种极度不舒适的压抑感,和楼下那敞亮夸张的大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窄的楼道,果然是按照酒店的布局造的。”李若融吐槽,住宅都是一梯几户的格局,哪有这里那么夸张,全是封闭的房门,透不过气的过道,这完全就是酒店嘛。 “走吧,前面。”麝月指不远处,刚要走,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接起来,有点惊讶,是博克明。为了不让李若融尴尬,她只喂了一下。 “在……咔咔咔咔……在哪?”博克明问,信号似乎不好。 “在玫瑰湾。”麝月回答,并吐槽:“你信号好差。” “哪?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博克明那头全是杂音。 “喂?”麝月耳朵被咔咔声惹得烦,干脆挂掉电话不快道:“什么破信号。” “这么密闭当然没有信号啦。”李若融往906走。 “啊?是我这里的信号不好呀?”麝月心想,错怪博克明了。 “不然呢?这么封闭,有信号也挡在外面了。”李若融站在906门口,看着电子指纹锁,摸摸自己的下巴。“要不先按门铃?” 麝月同意,伸手按下门铃。 结果……十分钟后,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看着紧闭的电子大门,李若融搔搔头皮:“话说今天是怎么了?都不爱开门,开门还都是活春宫。” “可能今天是好日子。”麝月开玩笑。 “这货的电话有吗?”李若融问。 麝月摇头无奈:“有,但是始终不接听。”然后她眨眨眼问:“有办法进去吗?” “电话问问阿克鲁?”李若融提议。 “好。”麝月立刻拨通阿克鲁的电话,结果根本拨不出去,楼道里的信号太差了。“我出去打。” “等等。”李若融拉住麝月:“现在就算找阿克鲁他也没办法远程操作,等他赶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或者我们先试试。” “怎么试?”麝月问。“怎么试?”麝月问。 “聂嘉佳以前是住这里的吗?”李若融突然问:“她跟了王保加多少时间?” “跟了王保加一年不到,住这是近一个星期的事。”麝月回答。 李若融笑:“既然这是王保加买来给老相好住的……这货也是够抠门的,只是住而已。”李若融忍不住吐槽,然后继续说:“给老相好住,这么高档的房子应该也算是个惊喜。这种密码锁一般是六位制,按三次错误就必须用原始密码启动。按照现在的情况可以试一下聂嘉佳的生日、或者他们认识时间段的时期。不过要小心,可能三次输入错误就会启动报警系统,会引来安保可就……”李若融还没说完麝月就动手试了,她按下951013。 门滴滴滴就打开了。 麝月有点懵地看着李若融:“真的是出生年月,真没品位。” 李若融呵呵笑同吐槽:“真没品,用生日。” 于是,两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这房间180平的感觉真不算特别很大,大概是因为面积都入了房间的范围,单从客厅看,五十平的面积显得尚算可以。新楼都爱落地玻璃窗,这间房也是,全落地窗玻璃,不设阳台,光线很好的投入房间里,为房子增添了一层温暖的色彩,同时显得房间异常敞亮与明朗。 241、王保加(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笑:“既然这是王保加买来给情人住的……这货也是够抠门的,只是住而已。”李若融忍不住吐槽,然后继续说:“给情人住,这么高档的房子应该也算是个惊喜。这种密码锁一般是六位制,按三次错误就必须用原始密码启动。按照现在的情况可以试一下聂嘉佳的生日、或者他们认识时间段的时期。不过要小心,可能三次输入错误就会启动报警系统,会引来安保可就……”李若融还没说完麝月就动手试了,她按下951013。 门滴滴滴就打开了。 麝月有点懵地看着李若融:“真的是出生年月,真没品位。” 李若融呵呵笑同吐槽:“真没品,用生日。” 于是,两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这房间180平的感觉真不算特别很大,大概是因为面积都入了房间的范围,单从客厅看,五十平的面积显得尚算可以。新楼都爱落地玻璃窗,这间房也是,全落地窗玻璃,不设阳台,光线很好的投入房间里,为房子增添了一层温暖的色彩,同时显得房间异常敞亮与明朗。 房间的软装属于北欧简约型,基本以淡色家具为主,干净利落。房间里的陈设一看就是住着一个小女生。无处不在的娃娃,卡通摆件,卡通书,时尚杂志、漂亮衣服等等,各种可爱的器皿和摆件,无不诉说这里住着一颗少女心。 两个人在客厅里逛了一圈,没见一个人,于是又开始一间房一间房找。这间房是三室两厅的格局,不大,好找。两个人先去了主卧,开门,空无一人。床单整齐的铺设着,上面摆满了毛绒娃娃,有一股甜甜的香水味。接着,两人去隔壁的书房,里面一股子纸墨味,加之拉着窗帘,有股说不出的怪味道。最后,两人去了小房间,是个健身房,一目了然,依然没有人。 竟然没有人!有点不甘心的两个人最后连两个厕所和大小厨房也搜索了,最后确定没有情人,没有王保家,这才不甘心地回到客厅。 “看来没人,下次再来吧。”李若融说。 麝月不服道:“但是我找人调查过,说王保加一般这个时间都会在某一个情人的家里,为什么今天他就特别了?” “出去了吧?”李若融说。 麝月还有点不甘心:“厨房一大锅热汤没有人动过,看上去是要晚上吃的,他应该会回来吧。” 对了!突然两人一闪,同时叫道:“手机!” 麝月立刻掏出手机,信号满格,果然信号不好的地方只限于走廊。她立刻打王保加的手机号,然后两人摒息凝神听起来。 一分钟后,一段闷闷的手机音乐响起,两人循着声音寻找,竟然是在墙壁里。 “这里。”李若融指主卧外一侧的墙壁,一面玫瑰与蝴蝶舞蹈的艺术背景墙,正中挂着一幅卡通画。在墙角,还着着一只衣架,上头挂着几件衣服,并无任何异常。“手机在墙壁里?”李若融退后两部,抬头看了一眼背景墙上的话,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画推成了四十五度倾斜。 紧跟着,墙壁发出吱呀一声,裂出了一道门缝。原来这里做了暗格设计。两人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这道暗门背后原来是一间较大的试衣间,紧贴主卧的墙壁上也按着一道暗门,很明显两者是相通的。 衣帽间与主卧平行于一个方向,用的也是落地玻璃设计,所以白天应该和主卧一样敞亮。因为通风的问题,这里散发着一股衣服布料混合的味道。 此时,外头天色已经昏暗,衣帽间开着一盏较为混暗的装饰灯,只能依稀勾勒出这里的大致环境。试衣间三面墙全做了衣柜设计,里面摆满了衣服和饰品,聆郎满目叫人看得目不暇接。同时,角落里还摆了几只挂衣架子,上面则精心挂着各种款式新颖、不同季节的飘亮帽子。 衣帽间的中间偏左侧摆着一面试衣镜,一米七的高度,可以照遍全身。试衣间偏中间摆着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只原型搁脚蹬,用来休息之用。 天色黑得很快,不消片刻四下里变得更为难以琢磨起来。与此同时,玻璃窗外,城市散发出夜晚迷人的色彩,璀璨的夜景和远处高速公路穿梭的车流,将整座城市点缀的仿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充满谜一样的色泽。 李若融摸到一侧开关,打开灯,房间里立刻敞亮起来。不想头顶的灯数量众多,瓦数过高,才开了一会儿,就有点感觉要被照出汗来了。 待眼睛适应光线,两人走到衣帽间沙发附近,刚想去看看外头的城市夜景,却被沙发后面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的年龄,面如死灰,没有穿上衣,裤子褪到脚裸的位置,胸口插着一把尖锐的切菜刀,已无呼吸。那把尖刀上血色发黑,没入胸口十寸有余,可见凶手当时的用力程度。另外,尸体他后背地毯上有一滩发黑的血迹,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并没有干涸,显示着这个人死的时间并不长。 与此同时,死者的身上骑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右臂向后撑在地上,左侧手臂挂着文胸,触及男人的胸口。她下S与地上的男子贴合在一起,呈现一种凝固的状态。她高昂着头,怒目圆睁,在她那张大的嘴里,同样插着一把尖刀,刀锋几乎完全没入咽喉,只留着刀柄在口腔外触目惊心。 “什么情况?”麝月看着两具尸体:“这人就是王保加,这个女的就是聂嘉佳,谁杀了他们?难道是王保加的老婆?” 李若融摇头:“王保加的老婆那么有自我保护意识,动产、不动产都在她手里,这么多年她应该早就看透了,怎么可能突然动手杀人?何况按照他们两人的姿态看,事发突然,应该是同时遇袭,凶手应该不止一人。” “你看地上的血,那么黑,肯定是中了毒了。”麝月看着尸体说:“遇袭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已经毒发了,保持这个形态只是凶手希望他们如此而已,当时很有可能他们已经无法有自控意识,才让凶手有机会乘机加害。” “的确如此。”李若融发现尸体上的血色不仅黑的异常,同时两人的眼角、耳朵、鼻子、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黑色血液渗出,这两个人中毒颇深。 麝月不解:“谁干的?他其他的情人?” “他另外两个情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不是都看到了。”李若融说:“这两个人死了不超过两个小时,凶手应该离开没多久才对,王保加到底得罪谁了,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干嘛摆出这样奇怪的姿势?”麝月看着尸体说:“凶手一定是个变态。” 李若融看着尸体:“也许凶手是想表达‘极致享受’的意图。” “……更变态。”麝月皱眉:“现在怎么办?” 李若融说:“先离开,再通知这里的安保介入。” 麝月点头同意。 “呕……呕……”突然,地上王保加的尸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那失神的眼睛里有了一点点光芒,紧闭的嘴巴也一张一合喘着粗气。他在地上扭动了几秒,又呼吸了一些空气,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周围站着两个陌生的女孩。“还……还没走?”王保加显然以为她们是凶手了。 “我们刚到这里,到底谁要害你?”李若融大着胆子问。 “不……不知道。”王保加摇头带着哭腔问:“能叫救护车吗?” “立刻叫。”李若融马上播出号码,叫了一台救护车来。 242、王保加(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们怎么进来的?”王保加问,看来那一刀似乎不是致命伤。 “你怎么搞成这样?”李若融反问。 “不知道,做着做着就失去意识了……呵呵,见笑了。”王保加还能保持轻松微笑,估计是因为伤口已经麻木了。他又提出要求:“能把她移下来吗?” “她下来就更有碍观瞻。”李若融耸肩膀。 王保加点头,表示同意,他就只能继续让聂嘉佳骑着,等救护车来了。“你们是来找我的吗?”王保加得找点话题,让自己的思想不集中在疼痛的伤口上。 “你知道蔚蓝海港吗?”麝月突然问。 “听说过,文献上也看到过一些。”王保加如实说,他想动,无奈动不起来。 麝月笑笑说:“原来想请你去看看海港,也许你能帮忙检查一下海港的机械问题……不过现在……” 王保加呵呵笑,目光定在刀柄上:“看来一时半会是帮不了你了,你如果不急,等我伤好后再随你去。” “差不多就快启程了。”麝月如实说:“不行只能把你抬过去了。” 王保加觉得这姑娘直爽得可爱,他笑道:“我去了也未必有用。对于这种半机械半自动的海港,制作的时候就是浩大工程,绝非一个人能够完成或者改变它运行的。” “你知道它是半机械半自动的。”麝月微微皱眉:“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是机械专家,自然能接触到各种特别的文献和资料。”王保加不以为然道:“其实,它已经是自然的一部分了,不是吗?” “什么?”麝月不明白。 “低头。”李若融突然大喊一声,拉着麝月蹲下来,“突突突突”一串子弹从她们头顶飞过去,瞬间把衣帽间里的衣服、架子、穿衣镜等等打得木屑、玻璃横飞。 “凶手没走,在对面看着呢。”李若融大声说:“我们得离开了。” 王保加脸色微微一变,想说他怎么办,无奈又有读书人的清高脾气,干脆就地躺着,彻底不说话了。 “想办法拖他去客厅,那里角落多,射击不到他。”李若融二话不说,和麝月两人一人拉一条腿,拼劲全力把王保家往沙发后面拖,暂时先避一避。一排子弹再次从她们头顶飞过,房间里充满了硫磺味道。 “关灯。”李若融从地上捡起一块木头,挥手向上,瞬间就把衣帽间的灯砸碎,房间里立刻陷入一片漆黑。头顶再次飞过一排子弹,但是谁都没动,任由对方打完一夹子子弹。 预估着对方是在换弹夹,麝月和李若融心照不宣,火速拉起王保加的一条腿,奋力向门口拖去。耳畔传来王保加痛苦地喊痛声,两人无心理会,用力撞开暗门,加大力把王保加拖了出去,瞬间关上暗门。只听见“突突突突突”声不断,透顶木屑横飞,暗门上出现出牌弹孔。 待头顶无声,两人突然发现,聂嘉佳还坐在王保加身上,如此拖拽,竟然纹丝不动。 “他们用了胶水,粘住了。”王保加哭喊着说。 “别哭了。”李若融低吼一声,然后和麝月把他拖一个子弹袭击不到的角落平放着。 “怎么办?”王保加带着哭腔问。 “楼宇玻璃幕墙都击碎了,肯定已经引起安保的注意,加上救护车快到了,你基本已经安全有救了。” “呜呜呜呜,痛。”王保加痛得眼泪直流,估计也是动了命脉痛极了。 “吃下去。”李若融摸出一颗药丸丢入王保加张着的嘴里。 王保加猝不及防,惊呼道:“什么?” “止痛药。”李若融翻个白眼:“别哭了。” 不消片刻,王保加感觉痛感减弱了很多,他正要感谢,却看见两个姑娘火速闪开,一排子弹射入,在他不远处的对方打得沙发内胆都弹了出来。此时,房子里的灯都已经被打灭了,电线线路也被破坏,整个房间完全处于一种昏黑之中,房子里的人和房子外的袭击者都在寻找机会,等待时机。好在王保加所处的位置是个死角,外头的子弹射不进来,他倒是暂时安全的。 “凶手始终没有走!”麝月不快道,话音才落,她便侧身让开一股刀锋,顺势踢出一脚,正中那人后背。对方吃痛,跌进沙发后,瞬间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使双刀的袭击者则将李若融团团围住,刀刀冲着李若融要害,铁了心要取她性命。 本来外面子弹就不好应付,不曾想到这房子内还埋伏了众多刺客,只不过五分钟的功夫,袭击者就从两个人转为七个人,这七个人将李若融和麝月团团围住,车轮战式的轮番攻击。 “欺负女人算什么事,有种过来!”王保加有点看不下去,躺在地上嘶吼。可惜,没人有空搭理他,或者说人家根本不屑看他。 此时此刻,麝月对付四个袭击者,李若融对付三个,各自自顾不暇,也无法帮到对方。这些刺客都握有锋利的匕首或者尖刀,更有甚者用了两把武器。他们使用的刀具刀锋极为极利,可轻易割破织物造成皮肉损伤,且创面大,流血急速,易伤经脉,具有极强的杀伤力,中上一刀必有伤亡。 此时,麝月正与四名此刻交战,他们的功力都相当不错,麝月一敌四未必有赢的胜算。这四人,各站一处方位,从不同要害进攻麝月,她躲过头部攻击可能腿部就会受伤,躲过侧切,可能就要迎来肚子上的一刀,防不胜防,躲无可躲。这五人混战的局面,考验的是速度,谁的速度快对方一秒,就可能离胜利越近。 另一面,与李若融交战的三个人功力则更为深厚,他们三个人用了六把匕首,分三路进攻李若融。这三个人速度惊人,出手狠辣,不消片刻就已经伤到李若融手臂和大腿各一处。 “去!”突然,激战中的麝月突然迎着对方刺来的匕首之势,在匕首距离自己一厘米的时候,突然伸手握着对方手臂,竟然硬生生将刺来的匕首回推入对方的咽喉处。那人一惊,脖子已经吃痛,步伐慌乱间,只感觉咽喉处热流如注,呼吸位置困难。此人立刻捂着飙血的脖子层层后退,终因失血过多,仰面倒在了地上。此刻,进攻者们才突然意识到,麝月的格斗能力其实非常强悍,这将是一场苦战。 “血~热的~”黑暗中,麝月的声音阴冷诡异,房间里弥散开来的血腥气味,似乎唤醒了她的杀戮意识,一丝奇怪的微笑挂上嘴角,她才刚刚开始。 三个进攻者心理未免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不见了麝月的踪影。惊异之间,其中一人突然感觉背后一痛,低头,发现一颗心脏已经在眼前,身体随之应声栽倒。 剩余的两人大骇,拔出两柄长刀一前一后向麝月劈过去。麝月只剩冷冷一笑迎战而上,就在她抓住其中一人脖子之时,只听见远处李若融大喊:“快闪,小心毒粉!”她只觉得面前一阵烟雾,一股刺鼻的薄荷味弥散开来,瞬间放手,退后,目光已经浑浊,头晕目眩逐渐加剧。 于此同时,李若融吃力地躲开那三个人的进攻,着急地看一眼李若融的方向,却因这三人而无法前进,只能干着急。同时,其中一人在李若融还未站稳之际,突然拔刀刺向她腹部,李若融侧身让过,顺势丢出两颗圆球,一颗钉入那人衣物之内,一颗被匕首挡开。 243、王保加(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圆球进入那人肌肤,立刻化为毒粉侵入肌肤、血液、骨骼,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浑身绞痛,瞬间丧失了战斗力。但是很快,另一名黑衣人在他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像是封锁了他的血液,那人又再次站起,继续对李若融进攻。 李若融担心麝月不敌,因为她发现麝月在躲避进攻的时候,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与之前的速度形成巨大落差。李若融想过去帮她,无奈这三人将她团团围住根本离不开。少不留神将,李若融的右臂再次被匕首割开,她感觉血流满了整片手臂。 眼见两个姑娘的防御能力越来越弱,进攻力也是处处受制,对方就快要得逞之极,突然门外传来呯呯呯呯,下一秒,门就被人一脚蹬开了。 紧跟着,一柄黑色的枪管跟了进来,对准进攻麝月的两人额头就是两枪。其中一人瞬间中枪毙命,另一人则侧脸躲过,只是打穿了耳朵。那人吃痛,在地上滚了一圈便来到落地玻璃窗边,此刻落地窗已经完全打穿,巨大的洞口冷风不间断地灌进来,将房间的温度骤降。此人望着窗外不多犹豫,只稍稍屈膝,便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而下一秒,他的身形从下方升起,原来他背着喷气式背包装备。 就在众人吃惊竟然此刻还有如此精良装备之际,玻璃窗外的袭击却从未间断过。子弹横飞,一排一排向室内扫射而来,打的房间里硝烟弥漫,更为迷雾腾腾。 烟雾中,博克明以红木餐桌为掩护,乘乱将麝月拉了进来。就在这个当口,另一名袭击麝月的黑衣人也乘势从窗口逃了出去,驾驶者喷漆设备逃离。 又一阵扫射过后,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此时此刻,处于较为隐蔽处的李若融还在和三名袭击者苦战。 麝月吞下一颗解毒剂,瞬间清醒。她焦急地对博克明说:“帮李若融!” 博克明点头,探身出去,立刻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逼他无法出去帮李若融。“MD。”博克明微微皱眉,看一眼李若融的方向,估计她快招架不住了。他火速为手枪装满子弹,然后不顾外头连发的子弹,侧身向李若融的方向飞奔而去。 子弹再次袭来,跟着博克明脚边开花,无奈博克明速度实在惊人,竟然没有一颗子弹能捕捉到他的动态。就在博克明即将进入设计死角之时,一颗特别的子弹对着他的额头袭来,速度惊人,竟然快过了其它先射出的子弹。博克明早已感觉不妙,只见他突然停步,举枪,对着一个方向连发六枪,接着一个加速,躲到了房间角落。空气里传来闷闷的撞击声,七颗子弹壳系数掉到地上,他竟然用六颗子弹对打下了那颗袭击的子弹。 对方似乎也有点发闷,竟一时没再反应。博克明抓紧时间,冲向李若融与人搏斗的地方。 “三个打一个有点过吧。”博克明冷冷说,同时放出两枪。一枪毙命一个;一枪射中对方大腿;一枪击穿对方手腕,并顺脚踢开一把已经快刺入李若融肩膀的匕首。紧跟着,博克明一把将李若融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李若融惊了一惊,向一侧走开,却被博克明拉到了身后。 受伤的两名袭击者拼命往窗口跑,同时他们的步话机里似乎传来“撤退”的命令。两人翻滚着跳出窗口破洞,火速离开。与此同时,为了掩护他们,客厅里又收到一排子弹的攻击,似乎对方并不打算放弃。 “走了。”博克明对麝月打手势。 麝月领会,一边滚着圆桌一边向博克明移动。子弹再次袭来,无奈这桌子实在牢固的很,子弹只是嵌入却无法打穿。很快,麝月就到达了房间角落,与博克明会合。 “走了。”博克明带着两人利用圆桌面迅速去到门口,耳畔子弹声不断。 “她呢?”麝月指王保加。 “救护车两分钟前就在下面了,现在应该已经上来了,他安全了。”博克明快速说,带着两人火速离开门口,朝着安全通道跑去。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安全通道的当口,救护人员、安保人员纷纷跑入过道,快速涌入906。下一秒,涌入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似乎是被里面惨烈的景象惊到了。 “有人救他了,我们去下一层坐电梯走。”麝月提议说。 李若融没敢看博克明,只是默默地跟着下楼。 “尽快离开这幢大楼。”博克明冷冷说,皱眉走到两人前面带路,快速抵达八楼,刚要打开安全出口的门,却看见一群黑衣人从走廊经过。他迅速合上门,压低声说:“这里也有埋伏,继续下去,别坐电梯了。”博克明回身,正撞上心不在焉的李若融。他刚想骂一句,却发现,李若融浑身是伤,刚才的激战她也是九死一生。 “你怎么了?”麝月有点担心李若融,无奈这个地方信号极差,根本叫不到外面的救援。 “没……没事!”李若融话音才落,突然博克明的一把飞刀就擦着自己鼻子飞了过去。 “你做什么!”麝月大惊。 “他的若线要发作了。”此时,李若融反而清醒了,她看着博克明的眼睛问道:“你的若线是不是加重了?” “有时间问,你不会赶紧下楼?”博克明不搭理她,火速下楼,直奔一楼。对于李若融的出现,博克明非常意外。在下楼的过程里,他快速摸出三只镇醒剂注入手臂之中,他知道自己必须快一点远离李若融,因为那种杀戮的分子正成倍的增长着,已经不是镇醒剂能够压制得住的。 三人火速赶到一楼,无奈一楼大门已锁。此刻楼上传来追赶声,博克明让大家继续去地下停车库。 三人一路狂奔跑地下停车库,才走出门几步,就迎面碰上正赶来的范篱。 “车呢?”博克明问。 “前面。”范篱指不远处一辆七人座。 “带着她们快离开。”博克明大声说。 范篱立刻带着两人跑向自己的车子,坐上车,火速打热发动机。 麝月紧跟着钻尖车子,刚想回身拉李若融,却突然发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出现,粗壮的手臂一把拉住李若融的肩膀,狠狠将她拉起甩向三米开外的地上。李若融只觉得眼前一晃,自己突然腾空而起,下一秒便重重摔到地上,半天也动不了了。而此刻,彪形大汉一拳击在已经启动的车门上,一个巨大的凹陷瞬间出现。 “坐好。”范篱无奈,火速发动车子,快速倒车,那彪形大汉却是步步紧逼,一副决不放弃的架势。范篱一咬牙,踩下油门,直接向着彪形大汉撞去。只听砰一声,车子生生钉在地面上,竟然是被彪形大汉挡住了,此人臂力竟然如此恐怖! “还不快走!”博克明大声提醒。 范篱瞬间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在大汉正要掀翻车子之际再次倒车,好不容易才脱离了翻车的危险。 “李若融!”麝月急切地看向车前方不远处的地面,李若融躺在地上没动。“停车!” “博克明会保护她的,我负责护送你!”范篱一边倒车一边想办法寻找突破口。此时,彪形大汉还在追赶他们,且速度极快,几次挥拳都打在了汽车保险杠上,震得车子一抖。范篱无奈,一路倒车,终于发现一处丁字路口,借着一侧较为宽阔的地址,车子突然右转,车头朝外,一脚踩下油门,火速开了出去。车后突然呯一声巨响,似乎是大汉的拳头集中了车尾,竟然差点又要把车掀翻。 范篱踩足了油门开出停车场,把出口护栏撞得翻滚在远处,才终于冲出了车库。一看后视镜,那彪形大汉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还在后面追赶,像是再加把力就要追杀上来。范篱大声对麝月说:“快打电话给首领,叫支援!”说话间,又加了把油门,一路狂奔。 244、王保加(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头顶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突突突突突”的子弹擦着车子而来,后有追兵上有袭击,范篱这车一路打着S往前方漂移:“告诉首领,我们要去S-937隧道。”说完他加大油门,在子弹间穿梭,朝着二十分钟之后的隧道疾驰。 头顶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突突突突突”的子弹擦着车子而来,后有追兵上有袭击,范篱这车一路打着S往前方漂移:“告诉首领,我们要去S-937隧道。”说完他加大油门,在子弹间穿梭,朝着二十分钟之后的隧道疾驰。 与此同时,地下停车库,博克明已经击退了二十几个袭击者,无奈从门口涌入的袭击者有增无限,仅凭他一人之力全部打退也是不可能的。 博克明在踢飞一名黑衣人的同时,火速移动到李若融身边,小心快速地扶起她,他只感觉一阵剧烈地心跳,杀戮意识再次蔓延,他手里的枪甚至想要对准李若融。 从半昏迷状态醒过来的李若融,只感觉浑身极度酸痛,加之离博克明太过接近,那种极度的不适感让她焦躁不安。但是此刻,谁都无法分心,只有离开地下停车库才能脱险。 “走!”博克明看着不断涌入的进攻者,对准出头的几个人连发数枪,三人应声倒地,惹得后面的人一声惊呼,连退数步。就在对方游移之际,博克明带着李若融火速向着出口处狂奔。待追兵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跑得快没影了。 博克明带着李若融向出口一路前行,他越来越感觉自己想要进攻的不是追兵,而是身边的女人。博克明克制着压抑的情绪,就在他正要举枪对准李若融之际,突然横插里跑出一辆轿车,向着两人直接撞了过来。 博克明二话不说,枪头掉转对准车内近距离连射三枪,子弹彻底打尽,司机额头中枪,方向盘偏移,擦着两人向他们身后的立柱撞去,顷刻间一声巨响,车子爆炸,火光四起,再次把身后的追兵拦住。 借着一点时间差,博克明带着李若融终于跑出了出口。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但是空气极为舒爽,博克明正要呼吸之际,耳机突然听见机器马达之声,只间不远处一架直升机飞驰而来,紧跟着子弹“突突突突”就扫射过来。 博克明下意识将李若融揽入怀中,护着她躲避子弹。此刻身后是追兵,头顶是直升机袭击,进退两难。大雨滂沱中,博克明的思维依旧极为敏捷,他想到护栏之外正是一条景观河道。 为了命中目标,直升机飞得极低,火速驶向两人所处的位置,同时有人探身持枪向他们扫射。大雨中,博克明看准那个伸出身体的狙击手,他带着李若融躲避于一个立柱之后,待直升机就要接近之际,突然向着那人连续飞出数把飞刀,那飞刀以后面击打前面的策略,一路接力,竟然将最前方的一把飞刀撞进了狙击手的枪口之上,狙击手不由一惊,身体下意识向机室里撤退。 这不过是两秒的时间,博克明已经抱起李若融跳入景观河道之中,待直升机再次追击而上,却只看见水花涟漪,两个人彻底不见了。 直升机不甘心地在水面上打着灯光搜寻一番,并且对着水面打了一梭子子弹。同时,护栏外的追兵也已感到,在对着河面一阵射击后,有人甚至跳入冰冷的河道内寻找。无奈两人的确是不见了,直升机又向前追踪了几米,也不见人影,最后终于不甘心地放弃,各自散去。 此时,玫瑰湾大厦的安保已经完全启动,追兵也无法回到原位,于是各自散去,徒留一地残骸。 一个小时以后,景观河道编号967,大桥编号967569,水域里游来两个人。在一侧景观平台的斜坡处,两人艰难地从冰冷的河中冒出,一声湿透地上岸,正是博克明和李若融两人。先前为了逃避追兵,两人不得不跳入景观河流避开追击,当时博克明已经意识到往前游是宽阔水域,很难抵御直接升机的强力攻击,于是他灵机一动,跳下水后火速沉到深处,带着李若融往左侧游过一道阻拦河道的装饰,接着两侧景观平台下的视觉盲区,顺着河道逆行疾游数百米,穿过一座小小的石桥后,转入一条小支流,再次继续向前游了一段路,直到远离狙击手的视线范围。由于当时非常混乱,追兵没有意识到一侧栅栏下是可以通过的,于是下意识往前方宽阔水域寻找目标,自然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两人的。 没有了追兵,雨势渐小,两人坐在岸边台阶上稍作休息。大体力消耗之后,谁都不想说话,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了追兵,雨势渐小,两人坐在岸边台阶上稍作休息。大体力消耗之后,谁都不想说话,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若融稍稍恢复定了定神,河道边博克明的背影冰冷得让人寒心,让她的心也紧跟着揪了起来。借着路灯,李若融突然发现,博克明左后的衬衣有液体渗出,很快就染红了他左边的袖子,她才意识到博克明中枪了。她忘记他们之间改保持距离,只担心地说:“你的手中枪了,快看看有没有事……” 李若融话还么有说完,一把飞刀紧紧贴着她的脖子而来,她能感觉那只握着飞刀的手正在纠结是要切下去还是放弃。“你的若线是不是加重了?”李若融再次问。 飞刀反手,捏进了博克明手心,锋利的刀片,清晰的痛感,让他暂时不被潜意识迷惑。 “别再伤害自己了,我走开就是了。”李若融感觉脖子上的刀不见了,她低头,再次看见鲜血直流的手心,他是冷的,他的血却是热的。她微微皱眉,眼眶泛红,她知道必须快速离开,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彼此的伤害。想到这里,李若融退后几步,朝着台阶上方走去。 博克明一言不发,冷冷伸手,将她拉了回来。李若融心理一惊,博克明的吻却迅速地印了上来,重重的,用力的将她吻进自己的怀抱。 这枚吻是如此熟悉而曾经让人期待,多么久远的记忆,何苦被唤醒,两败俱伤。 “唔。”李若融挣扎着推开他,重重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发出闷哼。 “我……”博克明微微皱眉,手里的飞刀再次捏紧,他愤怒地将它丢进河里。“没有若线这件事该有多好?”博克明终于开口。 “可是他已经在那里了。”李若融哭着说:“若线在那里,他也在那里,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我爱你,也改变不了吗?”博克明皱眉伤感地说。 夜风吹得李若融瑟瑟发抖,她心里烦乱得没法说出一整句话。 博克明看着李若融的眼睛问:“如果有一天,若线去除了,也是无望了是不是?” 李若融闭上眼睛,已是泪流满面。 博克明走上前,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他越抱越紧,他不想放弃,不想放弃,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 “他就在那里,他就在那里,他就在那里……”李若融哭着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个不停,她知道自己深爱着博克明,他们有过美好的回忆,有过耳鬓厮磨,走过最浓烈的时刻,也拥有过最恬淡的日子……但是,他们的未来却不知道何时被弄丢了。 245、定局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墨智机正在看新闻,门口有人咚咚咚敲门,敲得他都有点冒火了。无奈房子里就他一个人,只能自己去开门。 “谁啊?”墨智机冷傲地开门,却看见一张大花脸。他眼前的李若融,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且湿透,关键是她身上一些地方伤口还咕咕冒着血。“怎么了?”墨智机被她惊到,扶住她紧张地问。 “你为什么要在那里?”李若融突然哭起来,下一秒,她眼前一黑,瞬间昏倒。 墨智机及时抱住她,却是一脸懵懂。 两个小时以后。 墨智机依旧坐在先前看新闻的沙发里,医生和两名护士从楼上下来,在他身边站定。 医生首先开口:“墨先生,李小姐的伤并无大碍,已经处理完毕了。” “有多少伤口?怎么造成的?”墨智机冷冷问。 医生如实说:“大部分是刀伤,也有小部分的擦伤痕迹。刀伤三十,擦伤就不好计算了。” 墨智机继续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打了一剂安定,应该要到明早了。”医生回答。 墨智机点头:“好知道了,谢谢。” 医生和护士告辞。 待所有人离开,墨智机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他拿起电话,眉头微蹙,像是见到了一件极为讨厌的事物。最终,他拨通了潘折的电话。 “首领?”此时已过凌晨一点多钟,潘折的声音却听上去很清醒。 “你在哪里?”墨智机问。 “风行广场玫瑰湾大厦附近。”潘折回答。 墨智机微微皱眉,他记得李若融讲过,今天去风行广场找麝月喝下午茶。于是他问:“在那里干什么?” 潘折说:“应该是冯藤卓的人和妄布起了冲突。对方启用了不少人,还动用了直升机,差点把玫瑰湾打成了马蜂窝。后来,对方还一路追击到了S-937隧道,两台直升机失控坠毁于隧道口。现在隧道里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枪战。” “你在现场?”墨智机问。 “是啊,听到消息就赶过去了。”潘折回答:“风行广场现在一片混乱。” “你现在到我这里来,风行广场不用管了。”墨智机说:“另外替我去取一件东西来,我发消息告诉你。” 潘折声音顿了顿,然后立刻说:“哦,是我马上来。” 墨智机挂掉电话,立刻打给冯藤卓。 “诶?”冯藤卓那头似乎很混乱,枪声打斗声不断。 “你在干嘛?”墨智机冷冷问。 “抵御袭击,呵呵。”冯藤卓笑道,似乎很轻松,接着就听见一声枪响。 墨智机又问:“谁袭击你?” “八九不离十是妄布的人。”冯藤卓说,接着又是一阵枪响,四下里终于平静下来。电话那头很远处似乎有人喊,都解决了,是郭源的声音。 “你的手下很厉害,搞掉对方两台价值上亿的直升机。”墨智机讽刺地说。 “只是干扰了他们的操作系统,没想到就失控了,呵呵。”冯藤卓干笑,接着又传来几声枪响,还有一个男人的求饶声,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再无声息。然后有人在喊,收工,回据点。 “问你的手下,谁送的李若融?”墨智机冷冷不快地问。 冯藤卓犹豫了一下,觉得欺骗已无意义,于是直接说:“好像是博克明,他不知道李若融也在,他是去找麝月的。当时事发突然,总是得先考虑脱险。李小姐现在可安好?” “受了点轻伤。”墨智机有点责怪的意思:“你的麻烦为什么总要牵扯李若融?你就是这样对待好朋友的?” 冯藤卓有点尴尬地说:“今天的事很抱歉,是我判断失误了。” 其实墨智机知道怪冯藤卓也是没用,何况是突发事件,谁也料不到。可是他就是有股气要撒,没办法,冯藤卓只能让他发发脾气了。“我觉得以后如果两个姑娘要出去玩,还是选择S城比较好,36区毕竟不是太平地方。” 冯藤卓那头说:“同意。以后……” “就这样。”墨智机忿忿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茶几上。他起身上楼,面色依旧难看到了极点。 走到主卧,打开房门,里面打着一盏小床头灯。墨智机走到床边,坐在一侧床沿,看着依旧昏睡的李若融。他就这样看着她,她微皱的眉头,紧张的表情,究竟在梦里又遇到了谁? 墨智机伸手轻抚她额头,顺着她柔软的头发一遍一遍安抚,她的表情才逐渐变得柔软,她的眉头才渐渐舒展。 “酸死了,放你妹的醋。”李若融突然咕哝了一句,翻身,脸朝着另一侧继续沉睡。 墨智机:“……” 楼下似乎传来门铃声,墨智机起身,替李若融掖好被角,超外头走去。 “下次别放醋了,放可乐也行。”李若融又咕哝一句。 “别再惦记我的酒。”墨智机摇摇头,关上门,下了楼。 墨智机开门让潘折进来,随口道:“随便坐,自己去冰箱拿喝的。” “不喝了,”潘折走进客厅,一眼看见茶几上那只蓝色的瓶子,心里打鼓,这是要销毁还是要放弃? “坐。”墨智机先坐进沙发里,表情孤冷,他看了一眼蓝色瓶子,问道:“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潘折立刻从随行的包里取出一柄黄金打制的小锤子摆在茶几上。 墨智机拿起锤子,仔细看了,它有点像敲核桃的小锤子,但是纯金质地,是庄颂松特别指定的器具。 “这是要彻底坐实若线吗?”潘折试探性地问。 “‘延绵不能解,经过不能改,最好不提。’这句话是那天李若融读到的关于我的信息。”墨智机淡淡说:“事到如今,是骗她还是向她坦诚,都不具备任何意义。” “或者可以放弃瓶子。”潘折提议:“若线原来就在那里,这不是您导致的,您只要不把若线加重就可以了。” “我对我的决定没有后悔过。”墨智机冷冷说,突然挥手,将金锤子重重砸向蓝色琉璃瓶。 潘折大骇,眼睁睁看着瓶子在重击之下从瓶口层层碎裂,最后彻底倒塌,碎成一堆蓝色玻璃渣。可奇怪的事,碎裂的玻璃中并没有液体溢出,一滴也没有。“这?”就在潘折奇怪之际,墨智机划过一根火柴丢在了茶几上的玻璃堆。顷刻间,茶几上燃起无数大小火堆,无论远近,都散发着深蓝色的火焰,张牙舞爪向着上方极尽所能地燃烧着。燃烧的过程里,四周无数小火焰如同长脚一般向着中间最大的火堆移动,那堆最大的火焰如同磁铁般,很快将周围的大小零星火焰吸收殆尽。 看着茶几中间仅剩的火焰堆,墨智机淡淡说:“这就是做实的最后一道工序,用黄金坚定所有执念。印入骨髓、侵入灵魂的最大化若线,即使告诉她若线写了什么,也无从更改任何事物。”他话音才落,桌子上的火焰瞬间燃尽,桌子上恢复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剩下,干净的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潘折心有余悸,他知道这才是老大的脾气和性格,他是墨智机,36区的王。 与此同时的S-937隧道,冯藤卓和他的伙伴顺利走了出来,他们身后的地上,碎裂的尸块和那些张大血丝的眼神诉说着刚才他们的恐怖遭遇。 尸横遍地的水泥地上,一个还在奄奄一息的男人伸出仅存的半截手臂,口齿含混地说:“把手臂还给我!”他血染的面容依稀勾勒出那个在城网游戏之中,无所不在,如幽灵一样AK的轮廓。 AK前方的博克明犹如一座冰山,满不在乎地扔掉一截折断的手臂。AK拖着无腿的身体,艰难地向着手臂爬去,身后使一条长长的血路。 “再有人冒犯,就和你一样解决。”博克明警告者还在蠢蠢欲动的袭击者,他语气冰冷,表情冷酷,浑身浸血,杀气浓重,是36区人人避之不及的杀手。 一切已成定局,一切不受掌控。 246、醒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那时刚好下过雨,刚好树叶落进水里。夏日街头第一片雪,来自于何方?走在熟悉的街道,一切却又如此陌生,是心有了距离?还是情感本身就容易游移不定? 一早,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惹人烦忧。烦忧是什么?不能得?不能争?不能又不能? 摸开玻璃上的雾,依旧无法透过重重雨幕看清远方,远方是什么?不能得?不能争?不能又不能? “醒了?”墨智机站在门口,看着穿着睡衣背对自己的李若融,她的头发湿湿的,显然刚洗过澡。 “嗯。”李若融转身,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昨天怎么了?”墨智机问。 “如你看到,如你调查到的。”李若融侧身让过他,直接下楼。 “怎么回来的?玫瑰湾昨天被打成了筛子。”墨智机不紧不满跟着她下楼。 “打的回来的。”李若融回头,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半夜三更,你知 道36区的出租有多难叫?我花了三倍的钱,司机才勉强肯把我送到你这里。”说完,继续往厨房走。 “怎么受伤的?昨天不是和麝月在一起吗,她没事吧?”墨智机跟她进厨房。 “没事,没我惨。”李若融进厨房,看见佣人正在煮东西,赶忙问:“有吃 的吗?” “皮蛋瘦肉粥可以吗?”佣人问。 “谢谢,一碗。”李若融眼睛放光地一边说,一边一碗热粥拖到自己眼前,突然她抬头问佣人:“阿姨,有面有吗?” “泡面可以吗?”佣人问。 “泡面不营养吧?”墨智机说。 “附近有买拉面吗?”李若融问。 佣人摇摇头:“好像没有。” “让司机老张去买。”墨智机说,佣人领命立刻出去找司机买面。“伤口还 疼吗?”墨智机坐在李若对面问。 “痛啊,怎么不痛?”李若融喝干粥,去冰箱拿了罐可乐喝。“今天你不出去吗?”李若融打开可乐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罐。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出去?”墨智机看一眼李若融的脸,感觉她气色还不错,只是有点疲倦,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看什么?有话就问,有屁就放。”李若融放下粥碗舔舔嘴唇,向墨智机抬下巴。 “你也是够粗鲁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你。”墨智机翻个白眼表示不满。 “沈小姐走了吗?”李若融问,又开始嗑瓜子。 “走了呀。”墨智机回答。 “哦。”李若融熟练的丢出瓜子壳,感觉瓜子这种食物真是不能吃第一颗的,真是越吃越上瘾,越吃越香。 “你要不要给麝月打个电话报平安?”墨智机问。 “哦。把你手机借我用下。”李若融摊手,上面还粘着一颗瓜子壳。 “擦手。”墨智机嫌弃的丢一张纸巾给她。 李若融擦着手不快道:“矫情。” 墨智机:“……” “给我吧。”李若融向墨智机展露自己擦干净的手,立刻获得对方手机。其实她也背不出麝月的手机号,只是找通讯录看见冯藤卓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冯藤卓第一句话就是问李若融昨天的伤重不重。 “没事,皮坚肉厚。”李若融笑嘻嘻说,顺便还对墨智机眨眼,被墨智机鄙视了两秒。 冯藤卓解释道:“原先我安排下午茶以后,让范篱陪麝月去找王保加的。没想到她临时改了主意让你一起去,更没想到你们会遇袭……最没料到的是博克明就在附近,他本来想去找麝月的,没想到你也在。” 李若融不想提博克明,这让她心里咯噔的难受,她轻笑道:“没事啦,也是 凑巧,我蛮好的。对了,麝月怎么样?昨天半道和她失散了,都没来得及问她情况。” 冯藤卓那头笑起来,然后压低声说:“其实……昨天那么激烈的战斗她也没受一点伤,结果回来,为了吃一盒过期冰激凌,脑袋磕在冰箱门上,起了个大包,到现在还在生气。” “哈哈,这像她。”李若融笑起来,却看见墨智机的眼神示意,聊的差不多好挂了。她撇撇嘴,颇为不满意。 “你没事就好,待会我去告诉她,说不定她就不那么气了。”冯藤卓还在那头说。 李若融突然说:“对了,我记得昨天麝月说,知道王保加的人就只有她和你,还有你的下属,但是我感觉昨天那场袭击完全是蓄谋已久的,你们是不是被监视了?所以泄了密。” “应该是泄密了,”冯藤卓颇为无奈地说:“不过袭击者身份倒是清晰明了,除了妄布,再无其他可怀疑对象。” “我也觉得是妄布。”李若融说:“你现在有什么措施反监视吗?” 冯藤卓说:“暂时换了新据点看看还有没有监视。对了,等阿克鲁检测完我们的手机,我发消息告诉你具体地址。” “你……是怀疑……已经不在团队的人走之前,对你们布置了监视?”李若融说的显然是郭娉。 冯藤卓说:“希望李小姐能对她过去犯的错误不计前嫌。” 李若融看一眼墨智机,他正在咖啡机边等咖啡。于是她压低声说:“她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估计妄布也不会用它了,还有什么好和她计较的。你放心,她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去见她。” “谢谢。“冯藤卓算是放心了。接着,冯藤卓还想和李若融聊一聊他们马上要去海港的事情,然而下一秒,冯藤卓就彻底聊不下去了。 墨智机冷硬的口气从电话这头传递过去:“我说冯藤卓,你和我的女人聊天聊够了没有?” 冯藤卓在那头笑,然后说:“黑色本子的首领是吃醋了吗?” “胡扯。”墨智机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等李若融和自己聊天,快等得不耐烦了。 “呵呵,”冯藤卓还在那头笑:“好了,我挂了,你别干着急了。” “切。”墨智机撇撇嘴,一脸不快地挂掉电话。扭头想和李若融说话,却发现她已经坐到了客厅沙发上。突然,他的心紧张起来,快步跟了出去。 此时,李若融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胸口,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怎么客厅那么闷,闷得我心慌。” “……”墨智机看一眼茶几,上面什么也没有,但又似乎残留着昨天他的不 甘心和不愉快。“下雨天是会有点闷的,而且你真以为被扎那么多刀不影响身体吗?上楼再去睡会儿。” “你表情好严肃。”李若融倒进沙发里赖着不动:“你开空调吧,我不想动, 我想看电视。” “拿手机看。”墨智机希望她快点离开茶几,但是他又不能强行把李若融拉出沙发,他只能心里干着急。 “开电视,你好烦,我不要看手机。”李若融彻底陷入沙发之中,手指电视机。 墨智机无奈只能打开电视,坐在她身边,顺手把遥控塞进她手里:“自己调频道。” 李若融按照键盘,挑到动画片,津津有味看起来。 墨智机对动画片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心神不宁。 看了会,李若融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体一斜就靠在了墨智机的肩膀上:“你要是有事就走吧,你在这里我看电视都觉得不再在。” “我哪让你不自在了?”墨智机不服。 “哪都不自在。”李若融随口说。 “让你自在很简单,”墨智机突然拦腰把李若融抱坐到自己腿上,也不等李若融抗议,毫无征兆地吻了下去。李若融只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就彻底沦陷在他的热吻里。墨智机的舌头勾搭着她的唇齿,吸允,挑拨,探入,搜寻……不消片刻就让自己和李若融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去楼上?”墨智机放开她的唇,在她耳畔撕磨。 “大白天的,”李若融轻笑,躲开他再次吻上的唇,突然抱住他肩膀讨饶道:“浑身疼,过几天吧。” “疼你还来折腾我。”墨智机轻怪她,吻着她的发香,心里感觉片刻的平静。 “嗯~看来我的安抚有用,你现在很闲定。”李若融拍着墨智机后背说。 “哼,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安抚我的?”墨智机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这是安抚吗?你这是求勾搭好吗?” “下次不抱你了。”李若融推开他,撇撇嘴,走下沙发,她似乎听见买面的司机回来了。 “去哪?”墨智机拉着她的手不放。 “吃拉面。”李若融想挣脱,又没他力气大,只能被他扯着手臂原地不动。 “我这还没完呢。”墨智机抗议。 “么么哒,吃完面来陪你。”李若融靠近他,亲吻他脸颊,以示补偿。 墨智机有点发愣,因为李若融很少会主动向自己示好。“你……怎么了?” 李若融笑笑:“我要吃拉面,我现在很饿,没兴趣没心思来猜你的心思,没 兴趣知道这张茶几上过去与未来,我现在就是要吃拉面,吃拉面,我饿了。” 她感觉到了!墨智机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情有点凝结,但是李若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她对一些过往不感兴趣,不想追究,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轻松点?淡然点? “走吧,陪我吃面。”李若融把墨智机从沙发里拉出来。 “其实……”墨智机有点找不到措辞。 “我要吃面,”李若融突然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墨智机的嘴,并且用舌头挑 逗墨智机的感官。 墨智机虽不明所以,却忍不住回应,揽她入怀,深深地吻到了极致。 过了良久,眼见又要喘粗气有感觉,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李若融舔着嘴唇,先开口说:“这样可以了吗?能吃拉面了吗?” 墨智机无奈笑,表情有点尴尬,怪自己多虑。其实李若融已经表示的很清晰了,她不想去探究任何事物的真相,也不在意墨智机做过点什么,那么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呢? “走,陪你去吃拉面。”墨智机有点释然,拉着李若融的手走进厨房。他不知道李若融会感知到什么,但是至少现在她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既然如此,就珍惜眼前吧,明天自有明天的烦恼,谁也改变不了,不如坦然面对。 247、庄颂松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时间过得相当快,不等任何人,自己运行着,由着别人在身后呼喊,在身后追悔。 36区的平静来得很快,自妄布退居36区,原也是想有些作为的,无奈手段过于激进,惹恼了多个大组织,不消多少时日,便被赶尽杀绝。短暂存在几个月,终于还是彻底退出了36区的舞台。 月底的时候,36区已经完全收不到任何关于妄布的消息了。没人提及,没人在意,瞬息而过,是36区不变的时间定律。 午后的阳光充满了晒掉一切不快的力量,而且这样平淡恬静的时间,也不适合起太过波澜的冲突。露天咖啡座的位置,刚好能看见远处一片蓝色的湖,粼粼波光里似乎还有掩饰不住的欢歌笑语。 放下手里的骨瓷杯,庄颂松的表情就如同这天气一样轻松。他远眺湖畔,寻找着视点的某个聚焦,终于,落在假山的一方三角亭上。撇嘴笑,看着几个孩童上上下下的欢闹,似乎想起或许儿时也和弟弟这样疯玩过,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记忆太琐碎就都忘记了。 昨日父亲终于来电,口气依旧是那样威严和不容置疑。父亲问他要不要回来,庄颂松却只是反问,回来做什么? 是啊,回去做什么?庄颂松如此也反问自己,我又不是你最喜欢的儿子,不是你内心深处岛主的最佳继承人,不是你的得意,不是你的骄傲,不是你的炫耀,不是你的首选接班人……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回去?回去干吗? 庄闲口气冷硬地说:“你应该知道,颂书还是无法越过你去做岛主的,下一任岛主依然是你,你不必担心什么。” “我知道,这是你的无奈。”庄颂松嘴角挂笑,透露出一丝得意。 “什么时候回来?”父亲再次问。 “再议。”庄颂松却不想给明确时间。 “随你。”父亲没再多说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庄颂松并不以为然,他收回远眺的目光和思绪,看着面前的空位置,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才到?有点热了。” “久等。”身后传来冯藤卓的声音,紧跟着冯藤卓就在他对面的椅子里落座。 “你一个人?”庄颂松挑眉。 “你还想见谁?”冯藤卓笑问。 “随口一问。”庄颂松轻松地说:“好了,长话短说,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六千万的要价我觉得很合理。” “我不还价。”冯藤卓拿出支票推到庄颂松面前。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和你签署契约。”庄颂松接过支票,然后把一片记忆卡推到了冯藤卓的面前,补充道:“只此一片。” “成交。”冯藤卓收好记忆卡,然后问:“打算离开36区了?” “待着都不好玩了,”庄颂松笑笑。 “你后来去过蔚蓝海港吗?”冯藤卓又问。 庄颂松摇头:“没有。我在岛上的时间待得够多了,我没兴趣再去,当然旅行除外。” “你能猜到蒙面人是谁吗?”冯藤卓又问。 “你是在问我幕后大BOSS是谁,这叫我怎么回答你呢?我只能说我们都是以电话联系,那头还用了变声器,所以……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他是谁。当然,我也从来不想搞清楚他是谁。”庄颂松说:“不过,我并不觉得他有多聪明或者利害。” “至少亚兰深钢是他一手扩大的。”冯藤卓说。 庄颂松挑挑眉:“做企业和做老大不一样,控制的局面用的手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其实,他在决定再次启用孙桐和郭娉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可真是没人可用了。那个时候,我就计划要离开了。” 冯藤卓倒是蛮相信庄颂松这几句话的:“麝月说过,你对她也算款待有加了。” “我知道,在你眼里这是给自己留退路,不过我无所谓,反正目的达到就是了。”庄颂松不以为然。 “你后来有听说过……郭娉的消息吗?”冯藤卓问。 “倒是没有。”庄颂松摇头,想了想说:“不过我个人认为郭娉比孙桐更有头脑,更冷静,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太过担心她。论胆魄、手段和能力,你这位手下非孙桐可比。只可惜,掉在个‘单思’里不能自拔,也是可惜了。” 冯藤卓淡然道:“她会想通的。” 庄颂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并不纠结于此事。 “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回家吗?”冯藤卓客套一问。 “回岛?呵呵,还是到处漂泊有意思。”庄颂松轻松回答,似乎是有了想去的地方:“从前是随着岛屿漂流,现在是自己像个岛屿漂流,自由自在,哪里都可以是起始点。” 冯藤卓点点头。 “冯先生是打算去蔚蓝海港吗?”庄颂松突然问。 “应该是。”冯藤卓并不隐瞒。 “挺好,总归得有个了断的。”庄颂松挑眉:“听说海港状态每况愈下,再过个几年,估计就快漂不动了。对了,麝月也去吗?” “去。”冯藤卓点点头。 “她不是对海港有感情,她只是去旅行前族长的义务。”庄颂松抱歉道:“我多嘴了,别往心里去。” 冯藤卓并不以为然,心知以庄颂松的心智,自然是能猜出个七八分的,况且他也和麝月熟悉,知道麝月的性格。不过冯藤卓并不纠结于此,他还有一件事需要问个明白。“我再问一件事。” 庄颂松笑笑:“我以为交易成功我可以走了。” 冯藤卓说:“并非一定要你讲,但也可能因为这件事我不放过你,如此,你依然走不掉。” “是问‘若线’?”庄颂松果然是聪明之人:“开始的那根若线我可以当记忆卡的赠品送给你。” “开始的若线?”冯藤卓微微皱眉,心想,冯清清曾经和自己说博克明的若线加重了果然是真的。庄颂松肯毫无保留地给出若线,说明现在的博克明中的若线已经变化了,庄颂松手里的若线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庄颂松直接说道:“开始的若线是‘适应和控制的法则。无休止的自我永远战胜着理性的自我,杀戮的情绪因你的身影而起。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或许,已经彼此做了不同的抉择。’”庄听完这句话,冯藤卓想到这句话和问闻壁相当接近,只是少了细节,无从破解,只能一声叹息。忽然他想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拿着后面那根若线的人是不是墨智机?”庄颂松直接说道:“开始的若线是‘适应和控制的法则。无休止的自我永远战胜着理性的自我,杀戮的情绪因你的身影而起。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或许,已经彼此做了不同的抉择。’”庄听完这句话,冯藤卓想到这句话和问闻壁相当接近,只是少了细节,无从破解,只能一声叹息。忽然他想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拿着后面那根若线的人是不是墨智机?” “我知道的若线就只有这一根,您就是现在动手,我也就只知道这一根。”庄颂松笑着起身:“好了,既然交易成功,在下还要赶火车,就此告辞了。”说完,托着身边的旅行箱,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便匆匆离开。 一定在墨智机那里,冯藤卓还在思考。 “冯先生,怪在下多一句嘴,”庄颂松坐在出租车里对冯藤卓说:“木已成舟,不是不爱了,是时间错过了。” 冯藤卓心中了然,淡淡一笑:“再见。” 248、你该知道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冯藤卓的思考却不曾停止。庄颂松轻易交出若线的速度太快,倒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庄颂松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一切都看在有无利益可图这个基本出发点上。现在他轻易说出若线,一是出于自保,二是因为他已在36区失势,拿着若线也无用处,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讲了出来,就有可能帮助博克明去除若线。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简单。 离开湖边以后,冯藤卓立刻驱车前往一36区西片区,找到一位对特殊事务颇有研究的老教授,这位老教授给出的结果也正如冯藤卓所预料,这的确是若线,但是不是现在博克明身上的那根若线。也就是说,这根若线已经失效。怪不得庄颂松会说“开始的若线”了,果然其中有很深的猫腻。 更令冯藤卓没有想到的是,老教授告诉他,博克明现在中的这根若线已经坐实,就算拿到,也无破解之法,只能听之任之。 “可惜了。”冯藤卓坐在沙发上淡淡说,一个小时前他回到了据点。 “冯先生,你回来啦?”冯清清从房间里拖了行李箱放到走廊过道一侧。 “大家都出去了,你没去吃饭?”冯藤卓没想到据点里有人,略有惊讶。 “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这些日子打扰了。”冯清清感谢道。 “没什么的,你也帮了我很多。”冯藤卓笑:“吃饭了吗?” “还早,晚点吃吧。”冯清清看一眼时钟,才四点半。 冯藤卓点点头。 “对了,郭姐姐有消息了吗?”冯清清整理着一些出入区域的文件问。 “没有,应该是差不多要开始新生活了吧。”冯藤卓说。 “也好,想通了,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冯清清把一些文件放进公文袋内。 “对了,关于若线加重的事,我似乎这里有点头绪,你要不要听听?”冯藤卓觉得关于若线的事,或许也只有和冯清清能说道说道。 “你说。”冯清清抬头看着冯藤卓。 于是,冯藤卓就把自己今天如何找到庄颂松,以及若线的事一一如实说了一遍,连去找老教授落实的事也一并告知。 听完后冯清清颇为无奈的说:“看来,真的有第二根若线,而且还坐实了,所以我才会感觉博克明的暴虐倾向更为严重了。现在若线的确是加重了,该怎么办?” “并无破解之法。”冯藤卓如实说。 冯清清不满地问:“是谁那么狠毒?” 冯藤卓颇为无奈地说:“我猜除了墨智机有这个能力让庄颂松交出若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墨智机?”冯清清微微皱眉:“他肯定是不会交出若线的。” 冯藤卓无奈说:“交出来也晚了,已经坐实,不可更改去除了。” “……”冯清清沉默了。 冯藤卓见她情绪低落赶紧说:“其实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加重你心理负担。我只是希望你能替我留意留意,若有有什么破解之法转告我即可。就算博克明和李小姐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希望他一直被一条若有若无的线束缚着,何况这种太过暴虐的加持,对身体负荷也是很不利的。” 冯清清点点头:“我知道,一定替你留意。” “对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冯藤卓转开话题。 “差不多了,明天我去旅行街买点时令特产就可以了。”冯清清露出笑颜。 “我让郭源陪你去吧。”冯藤卓提议。 “不用,对这里我已经蛮熟悉的了,自己逛逛没问题。”冯清清笑。 “好。”冯藤卓点点头又问:“几点的火车?” 冯清清回答:“下午三点。” “我和麝月送你去火车站。”冯藤卓说。 “这怎么好意思。”冯清清不好意思说。 “别和我们客气,以后有空可以再来玩,我们随时欢迎。”冯藤卓笑。 冯清清高兴地点头:“那我就先谢谢了。” 第二天一早,冯清清便独自前往旅行街置办一些回去的特产礼物。她买了时令的美食、还有一些旅行纪念品,大包小包一堆可谓满载而归。 回到据点,将东西系数打包装好,也才十一点多。冯清清抽了个空,又匆匆忙忙出去了。 她外面叫了辆车,一路直抵一处公寓大厦,上到二十一层,狠狠按下门铃。很快,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个陌生的面孔,一身西服,一脸沉稳。 冯清清愣了愣,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管家,于是快速说:“我找李若融,我叫冯清清,她认识我的,她在吗?。” “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管家说。 要去通报就是在家了,冯清清突然侧身,擦着管家和门框间快速走了进去,一路大声说:“李若融,你电话打不通,不好意思,我自己来找你了。” “冯清清?”李若融睡眼惺忪地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冯清清抱歉道:“你的电话打不通,只从小道消息知道你在S城这间公寓居住,所以来碰碰运气。” “诶?没电了。”李若融点一下手机HOME键,屏幕始终无动于衷。她翻箱倒柜的找充电机,终于找来两个颜色完全不搭的数据线和充电头,一一插好,慢慢充电。 “你坐。”李若融示意管家上茶。 “有一桩私事跟你聊。”冯清清直接说,此刻时间已接近十二点,还有3个小时就要离开这里回落邸。 “管家,你今天先回去吧,晚饭我出去吃。”李若融会意,果断支开管家。待管家离开,她才问:“说吧,什么事?” 冯清清放松下来:“关于若线的事。” “若线?”李若融微微皱眉。 “若线关我们什么事?”墨智机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冯清清大惊失色,不曾料到,墨智机竟然在李若融家。 “您……也在?”冯清清下意识向沙发一侧让了让,没敢正视墨智机的眼睛。 “你干嘛吓她?”李若融挡在墨智机和冯清清之间,眼神颇为不满。 墨智机反问道:“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她说‘若线’。” “说了‘若线’你也不用这么吓人吧。”李若融撇撇嘴,回身看着冯清清:“我知道若线的事,都过去了,大家都不要再纠结了。” “‘适应和控制的法则。无休止的自我永远战胜着理性的自我,杀戮的情绪因你的身影而起。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或许,已经彼此做了不同的抉择。’这是第一次的若线。”冯清清突然快速说:“还有第二条若线,就在墨智机手上。” 李若融:“……” 此刻,墨智机倒是有平静又冷静,他冷冷看着冯清清,他动了杀机。 冯清清毫不畏惧地对墨智机说:“我发现博克明的若线加重了,当你出现的时候,我发现你给我传递的气和博克明加重若线的气之间刚刚好有一个交接点,所以我更加肯定是你加重了博克明的若线。作为黑色本子的首领,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已经得到李若融了,为什么还要加重博克明的痛苦。你……” “听说你今天打算回去,应该也是时间走了。”李若融打断冯清清的话,指门口:“不送。” 冯清清站在原地,不甘心地说:“如果没有若线,你和博克明是不是……” “冯清清,你和郭娉犯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李若融觉得再说下去,冯清清可能会死在这里。于是,冷下脸严肃地告诉冯清清:“你们都介入的太多,与你们无关的事件,与你们起不了关联的事件。你们太过兴趣高昂的;太过欢快地;太过自以为是地介入别人的事情,有意思吗?现在,我请你出去。” “你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冯清清皱眉不快,她可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才冒险跑来这里说出实情。 “我知道了,快回去吧。”李若融放缓口气,让冯清清走。 “他骗了你!”冯清清依旧不解。 李若融有点不耐烦地说:“那也不管你的事,还不快走。” 冯清清:“……” 过了几秒,冯清清终于失望地往门口走去,她不曾料到,李若融的态度,她明明曾经看见过她眼里的不甘心和落寞。 “既然不想走,就别走了。”突然门口的位置,墨智机冷冷出声,李若融和冯清清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到了门口,挡住了所有人的出路。 冯清清心里一惊,下意识向后退去,却突然感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利器冲着她心脏直击而来,此刻想要避开已然不及。冯清清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怕是要死在这里,她低头看向胸口,鲜血殷红,李若融的双手正紧紧抓着刀锋,生生把那把刀接了下来。“啊!冯清清大惊失色,失声叫了出来。” 李若融:“……够了,别在我家动手!”李若融丢掉刀,鲜血顺着手指不断滴落,在地上积起两滩血。空气里都是血腥和杀戮的味道,压抑已久的浓重的抵触情绪。 “她受伤了!”冯清清失控地大叫道。 “还不是因为你!”墨智机冷冷说,手里另一把刀被捏得咯咯直响。 李若融向后退一步,完全挡在冯清清面前,她直视墨智机的眼睛问到:“你是不是不放她走?” 墨智机冷冷说:“她死定了。” 李若融无奈,眼神里露出从未流露过的哀伤,她问道:“这事其实和她没多大关系,你自己决定加重的弱线,决定做实的事情,都在那里,就算没人说,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感觉不到?” 墨智机没搭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李若融叹口气说:“‘是理想太缥缈,由不得假意描摹;是现实太诚实,由不得刻意改变。’是不是第二句若线?” 墨智机眼神一凛,微微吃惊,这句只有自己知道的话,李若融竟然写出来了? 李若融说:“原来我并不知道还有一句若现,但是遇袭那次,我感觉到了博克明的弱线加深,在你的房子里,我感觉到了茶几上传递着同样的气息,还有你抽屉里的琉璃瓶子,它也传达了相似的若线信息。所有信息叠加在一起,大概什么情形我应该能猜得到了。” 李若融的话一出,冯清清已经惊讶地闭不拢嘴,原来自己知道的事人家全知道,只是不说出来而已。那现在自己这样冒失地跑到这里来,那岂不是等于是挑事得。“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 “让她走吧,她不具备威胁的效果。”李若融打断冯清清,她觉得冯清清这个时候还是什么也不要说的为好。 “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墨智机纹丝不动。 “什么?”李若融看着他。 墨智机残忍地说:“第二根若线就是最后一根若线,深入骨髓,不可逆转。” “哦。”李若融表情平淡而不以为意,但是她的心却掉到了深海里,沉的见不到底。“我知道了,可以让她走了吗?” 墨智机打开身后的房门,冷冷说:“你可以滚了。” “走吧。”李若融拉着冯清清走到门口,一直把她安全地送了出去。期间冯清清几次想说话,都被李若融阻止了。 随着房门嘭一声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种无比难受的境地。 “医药箱在哪里?”墨智机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阴晴不定。 “……”李若融根本不搭理他。 墨智机只好伸手去拉她胳臂想看一眼伤口,也被她不客气地挣脱了。墨智机冷冷说:“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你的伤口里是不可能找到破解的答案的。” “哼。”李若融冷哼一声,瞥一眼墨智机:“虽然说若线不易破解,但也不是没有答案的存在。你可以咨询咨询潘折,同为预言师的他应该很清楚若线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无解。” 墨智机微微皱眉,眼神却是看着她滴血的双手,血流如注,怕是伤口很深了。“我会问,你先去医院。”墨智机不由分说,开门把李若融拉了出去。 “黑色本子的首领这样勉强有必要吗?”李若融终于说出让人不快的狠话:“我这样又一次挑衅你的底线……” “你给我听好,”墨智机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三天以后冯藤卓要去蔚蓝海港,你是希望我给他找点麻烦,还是希望我让他成不了行?如果想对付冯藤卓这伙人,我会给你面子,亲自出马,到时候好好给你上演一场大戏,给你配一壶酒看个够。” 李若融:“……” 墨智机再次拉起她的胳臂,不容易质疑地将她带出了公寓。 249、什么意思(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清清回到据点时候,冯藤卓等人正在客厅里商量事。见到冯清清大家都挺高兴,纷纷祝福她一路顺风。 看一眼时钟,已经将近一点半,冯清清得去火车站了。于是冯藤卓和麝月便打算一同送她去火车站,冯清清推脱了一下,也就不再客气,欣然应允了。 离开前,冯清清对于这一段的居住经历向大家表示感谢,同时也收到了大家的一致祝福和每一个人送的小礼物,这让她颇为感动。甚至连冷漠的博克明也给她送了一件小礼物,这让她即意外又惊喜。 冯清清有点难过,她真想把先前的经历告诉博克明,告诉他若线,告诉他也许若线是可以破解的,他和李若融是有希望的。但是,她也清楚的记得,李若融送自己出门的时候轻轻说出“只字不吐”几个字。她不能理解李若融的考量,但是李若融告诉她“为了所有人的安危冯清清也必须什么也不说。”想到这里,冯清清不由一阵心绞痛,默默忍了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匆匆离开。 坐在车子里,冯清清的心情是沉重而难受的,她对这里有点喜欢,有点留恋,她对所见的那份不能得的爱情有点可惜,有点惋惜,更多的则是替双方的不甘心。 “怎么了,有心事?”冯藤卓看一眼后视镜:“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再来,等我们从海港回来,我们再找你玩。” “好。”冯清清勉强微笑,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她大概是想着博克明吧。”麝月坐在冯清清一边说:“千万别迷恋那块冰,简直浪费时间。” 冯清清不好意思笑:“哪有?我对他没意思。” “没意思?”麝月挑挑眉:“长那么帅,有几个对他没意思的?” 冯清清尴尬一笑,她心里的确是早对博克明没了念想,她是个明白人,看得明白,想的也明白,所以没有深套,感觉走了,人也就平静了。 “别介意,麝月开玩笑的。”冯藤卓打圆场。 “没关系,古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现代帅哥招人喜爱也没啥好稀奇的。”冯清清开玩笑说:“只可惜,这位帅哥的好逑不可得,我倒是为此有些惋惜。” 冯藤卓看一眼后视镜,从上车冯清清似乎就有点忧郁,现在又把话题挪到了博克明身上,要知道,从前她是避开谈博克明的,现在却反而会去讲关于博克明的事,这本身就不是很正常。 麝月也跟着可惜:“也许没若线他们还有一线希望,现在有个若线外加个墨智机,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冯藤卓依旧没说话,乘着等红灯的时间,从后视镜观察冯清清,当麝月说到“若线”两个字的时候,冯清清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冯藤卓立刻想到,或许她知道什么。 冯清清缓缓地说:“虽然说若线是无人知晓的隐线,但或许找到那个写若线的人便能知道其中内文,或许就有了破解的方法。” “原来的那句若线是庄颂松写的,应该问他要来才能放他出36区。”麝月说。 “也许他已经不具备对若线的控制权,所以我才会感觉到博克明的若线加重了。”冯清清继续暗示。 麝月何等聪明,三言两语就听出这话里有话。她看一眼冯清清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博克明的若线怎么会加重了?谁给加重的?” 麝月看一眼后视镜里冯藤卓的眼睛,他也正在关注。 但是,冯藤卓发动车子,并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有了谱,他在思考是否有继续追问的必要。就在这时,冯藤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李若融的名字。 他接起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李若融的声音,很轻,似乎很疲累。“你听好,无论冯清清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与其纠结过去,不如安心做更有意义的事。” “怎么了?”冯藤卓问。 李若融却只说:“你是明白人,我对你说了我的立场,你应该会明白。” “了然。”冯藤卓不再多纠结,爽快地回答,那头就挂掉了电话。“东西都收拾完毕了吗?”冯藤卓看一眼后视镜里的冯清清问。 “诶?”冯清清被突然转换的话题没反应过来。 “快到了,“冯藤卓又说。 冯清清似乎明白什么,她淡然说道:“情敌总是很可怕。”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果然是墨智机,冯藤卓微微皱眉,从冯清清最后透露的信息一切都已经非常明白清楚了。最后一根若线是墨智机设定的,所以博克明的若线会加重得异常沉重,所以博克明看见李若融会不能控制地想要攻击。另外,如果冯清清都知道若线是墨智机设定的,李若融铁定也已经知道了。那么她的选择是什么呢?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这件事被博克明知道,他又会作何想法? 冯藤卓继续开着车,期间和冯清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就到了火车站。一路把冯清清送进火车站,期间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若线的事。 三人愉快地高别,约定等海港的事情了解,冯清清可以再来36区玩耍,他们将非常欢迎。 走出火车站,麝月终于忍不住说:“她刚才的提示很明显了,你打算怎么办?”冯藤卓无奈笑笑:“其实她不必那样做的,以李小姐的性格脾气,自有 她自己的主张和主意,没必要多此一举给彼此添堵。在情感里,没有谁能替谁做主,这才是最难的部分。” 麝月听完撇撇嘴:“男人有时候就是脑回路有问题,才要女人替他们操心。” 冯藤卓笑到:“应该也有特别的吧?比如我。” 麝月:“呵呵……” 从诊室里出来,李若融的双手缠着新纱布,气色看上去还行,只是面色略显疲倦。 医院的过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李若融心想你丫的还真走了,你丫的就这样不管不顾了?这可是郊县,很偏僻的,叫不到车的!正想的眉头紧锁,想开骂的时候,潘折从拐角的地方突然走进她视线,迎着她快步走了过来。 “诶?”李若融有点吃惊,潘折怎么也来了? “没事吧?”潘折小心地问。 李若融苦笑:“没事,还行。”心想,看来今天肯定见不到墨智机了,也好,碰面免得尴尬,他不在,我也好找酒喝。 电梯太拥挤,何况他们只是二楼,于是走楼梯下来。穿过一条短过道,就能看见医院大楼的旋转门。此刻,墨智机正匆匆从外面进来。双方正好迎面会和。 “好了?”不过墨智机的口气似乎也没怎么好。 “嗯。”李若融应一声。 “那走吧。”墨智机扶起她。 三人于是去停车场取车离开。 上了车,两个人几乎还是冷战的状态,面色都不好看,像是憋着一肚子的火,随时准备喷射。这种时候,最尴尬的就是旁观者,比如,潘折。他心里叫苦连连,心道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气氛那么奇怪?能提前离开吗? “开车。”墨智机后面冷冷一句命令,吓的潘折差点拿刹车当油门。 火速开车,潘折只能麻醉自己是个司机,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你凶人家有意思吗?”李若融有点不快。 “比你有意思。”墨智机撇撇嘴不痛快地说。 李若融回嘴说:“是,你比我有意思,你心思多手段多,我玩不过你。” “什么意思?”墨智机冷冷问。 250、什么意思(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你说什么意思?”李若融靠着车门,昂着头反问。 墨智机更为不快地说:“我写我的若线和你有关吗?你如果有本事就搞定庄颂松,让他交出若线,而不是得不到了来和我发脾气。” “你厉害,36区你说了算,你想要什么拿不到?只有你能搞定庄颂松,他怕你,你狠,你是36区的角色,36区的人物。”李若融冷嘲热讽。 墨智机狠狠地看着她说:“没你厉害,一次又一次挑衅我,一次又一次。你去问问,有哪个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有哪个人敢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挑战你什么了?”李若融气不打一处来:“你和庄颂松做的交易,你写的第二根若线,现在反过来跟说我挑衅你。我挑衅你什么了?我是调查了你的行踪?还是改了你的若线?还是又破坏了你什么好事?” 墨智机吼道:“不用现在,你已经迫不及待寻找破解若线的方法,你走不出来,你从来就没有走出来!” 李若融冷笑,心里痛得一阵一阵抽痛:“对啊,我就是走不出来了,怎么了?看来我们的墨智机先生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办不到的时候。” 墨智机冷笑道:“终于说出心声了,那天晚上问我‘你为什么要在哪里’,是和博克明碰了面后不能忘怀,又激起你心中的幻想了是吗?告诉你,就算他在那里也和你没未来、没结果。李若融,既然我能把若线写出来,就有更多的办法让你们不得见、不能见、不可见!” “见、你、妹。”李若融翻个白眼:“既然你那么多‘不见’,现在就再见吧。停车!” 潘折一惊,心里哭道:你们这是闹分手呀,能不把我扯进来吗?我是无辜的啊! 墨智机冷冷说:“继续开。” 李若融叫到:“停车!” “两位……要不商量个折衷的法子。”潘折压着声说。 “我是你老大。”墨智机赌气说。 “我跳车。”李若融说完就真去拉车门,啪一声,车门就开了。 “MD,”墨智机低吼一声,一把将李若融从门的位置拉回来,顺便把已经打开一条缝的车门关上:“不想活了?” “停车,我们两个没必要在一辆车上,浪费空气。”李若融倔强地说。 墨智机恨恨看她一眼,冷冷说:“停车。” 潘折看一眼后视镜,两个人的表情都是难看到了极点:“这里?很荒僻的,你们谁下车也叫不到车回去的。” “停车。”墨智机下命令。 “是。”潘折无奈,缓缓靠路边停下车子。 “送她回自己家,别让我再看见她。”墨智机忿忿下车,狠狠关上车门,一个人朝前走去。 潘折:“……” 李若融:“……” 几秒后,潘折回过神,一脸尴尬地说:“你们两个……这是要干嘛呢?” 李若融翻白眼拒绝回答。 潘折快速问:“你就不能说一句你不会调查若线,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你在意的是现在?” “我纠结过去。”李若融嘴硬。 “你们这闹的……”潘折看一眼街道转角,墨智机一闪身就不见了。他心里想,老大,咱们不这样谈恋爱成吗?不那么孩子气成吗?唉~无奈一咬牙,一跺脚,开门下车去追墨智机。回头还不忘记提醒李若融:“你……你别动哈,我给你把他劝回来。” 李若融一头黑线。 “你们……你们……家家酒呢?待会我带他回来,不许再气他,听见没?”潘折也找不到词,又嘱咐了几句,才关好车门去追墨智机。 “到底谁气谁?”李若融不服,无奈潘折早已经跑远了。 潘折跑得飞快,一溜烟就转过了街角,就看见墨智机一个人在空旷的街道上闲逛。 “老大……老大……”潘折一边跑一边叫他,墨智机总算是听见停了下来。潘折跑到墨智机身边,喘口气说:“老大……属下不该管您的私事,只是耳朵没记得堵起来,听见不该听的。脑子不该运转,可能要说些得罪您的话,望您谅解、谅解。” 墨智机冷冷看着他:“你废话还真多。到底要说什么?” 潘折立刻问:“我问您,李若融是不是在是雨夜玫瑰湾遇袭的那天对您说过‘你在为什么那里’这句话?” “是。”墨智机想起来就来气。 “对啦,”潘折双手击掌,高兴地说:“她都把她的选择给您了,您怎么没接茬呢?” “什么选择?”墨智机眨眨眼。 “恕在下冒昧,也许您对于写下若线和坐实若线这件事可能太过执着,总觉得这是不能让李若融知道的事,一旦知道你们就得分手。所以,若线这件事成了您一个小小的羁绊。”潘折说。 墨智机挑眉,不快道:“你意思我心虚?” “对不起首领,在下冒昧了。”潘折赶紧赔礼。 “说重点。”墨智机快速说。 潘折叹口气说:“您想想,大雨天,遇袭以后,就算若线再厉害,能挡住两个有感情的人?她回来了,没去别的地方,没回家,没找冯藤卓,她去哪了?她去找您了。‘你为什么在那里’说的不是博克明,说的是您呀!” 墨智机微微皱眉:“……你胡说吧。” 潘折说:“李小姐当时说的还不明白?‘你为什么在哪里?’因为你在那里了,在她心里了,所以她已经没办法离开了。博克明的确是她心里的痛,但您是现在,是当下,她爱上您了,您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正因如此,她才会对您说‘你为什么在哪里?’这句话。她是在对您说,不是对别人!” “我本来就知道她爱上我啦。”墨智机嘴硬。 潘折心里吐槽,老大,咱们谈恋爱的时候能成熟点行吗?接着,他就看见墨智机又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老大……老大……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去呀。”墨智机一边走一边回答。 “车在后面。”潘折心里叫苦不迭。 墨智机轻描淡写地说:“她不是不乐意跟我坐一辆车嘛,我自己回去。” 潘折内心苦苦哀求,老大,咱谈个成年人的恋爱好吗,咱不任性行吗?嘴上却说:“其实不能完全怪李小姐,她还没表态,您脾气就上来了,她顶你也是她一贯的脾气,您不……早习惯了。” “……”墨智机狠狠瞪一眼潘折,吓得潘折一低头,都没敢正视。“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我自己回去,大家都能冷静冷静。” “这条街附近都没出租,也叫不到车,偏得很,要不我让项师傅来接您?”潘折找了个折衷的办法:“您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这就打电话。” “不用,这里有车。”墨智机抬抬下巴指一侧,一间租车公司赫然在目。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进去,十分钟后,架着辆轿车开出来,一溜烟开走了。 “……”潘折彻底无语,心道,你可真的是……咱的老大!无奈,回头重新回到停着的车里。好在李若融还坐在老位子里,正玩着手机。 “老大先回去了……”潘折发动车子:“李小姐我把您送过去吧。” “我回我自己家。”李若融玩着手机随口说。 潘折回头,笑笑说:“我已经告诉老大‘你在那里’的你是指他了。” 李若融停下手里的游戏,抬头微微皱眉:“你改行当老娘舅了?” 潘折看她似乎已经不那么生气了,赶紧说:“李小姐,你们的误会无非是一根若线。说白天了,是第一根存在还是第二根存在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你气他妒心强,多此一举;气他不信你,做错一步。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你已经爱上他了,否则,不会在仅有的和博克明接触的机会里,放任你们无法下次再见。” 李若融垂目,也的确是没什么好反驳的。 潘折继续说:“其实李小姐,仔细想想,首领拿到若线,改了若线倒是一件又巧又好的事。” “怎么说?”李若融歪着头听。 “若首领不拿若线,便只有庄颂松知道,在庄颂松的手上,便真的是没有第二人能知晓若线的行踪了。但是,若线到了老大的手上,他在你身边,便能让你察觉。加之众多因素集合,你又有预言师的本事,便得知了其中的字句。”潘折看着李若融的眼睛皎洁一笑:“其实,你知道了所有语句,想要破解若线,并不需要自己出手,只需要把若线给冯藤卓,那博克明的若线也就基本离解开不远了。” “你提出这个方法,就不担心我们旧情复燃?”李若融挑挑眉。 潘折笑笑,突然说:“我看您挺喜欢我们老大,不像会分手的样子。” 李若融:“……” “其实有什么好担心的,谁没有前男友前女友。”潘折眨眨眼:“博克明也是明事理的人,他应该也能看出你的心意,我个人觉得,你们之间的纠缠不会因为若线继续,反会因为若线消失而成为彼此难忘的过去和故事。” 李若融垂目,潘折说的话如此真实,又如此无力辩驳。她爱上了墨智机,因为“他”在那里,所以博克明成了带着痛的过去,墨智机成了回不了过去的今天。 潘折再次发动车子,笑问:“我开车咯,您需要我送你去哪里?” 李若融看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轻叹口气:“你看着办吧。” 251、准备启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是我忘记告诉你我的心动?还是你也忘记回应同样的不安? 也许,我们都太过在意掩饰心动的瞬间,才想要努力假装都不在意。 也许,我们都太害怕失落的一刻,才想要努力假装都不在意。 天空中挂起的明月,隐隐约约在云层后,就像那飘忽不定的爱情,就像那无法准确拿捏的心情。 虽然事事总是飘忽不定,却在此刻,你做了最重要的决定。你回到这里,给了最明确的答案,打消所有疑虑和不安,确定彼此期待已久的回答。 黑暗里,低低的喘息,交叠起伏的人影,侵略性的步步贴合,耳畔的低音,有问无答的呓语……交织成一张意味深长的网,将两人包裹、融合、编织到一起,不及细想,不及思考。 终于,一切平静下来,万籁寂静中找不到一丝声响。 “手还痛吗?”黑暗里,墨智机低低的声音。 “疼。”李若融哑着喉咙说。 “你就不能叫出来吗?”墨智机抚着她背后滑嫩的肌肤说。 李若融辩解道:“我说手痛,是手。” “下次先考虑一下自己,再去逞英雄就不会又伤到自己了。”墨智机贴近她嘴唇想要吻下去。 “怪我咯。”李若融脑袋稍稍后仰躲开了。 墨智机扑了个空,略感不爽,他再次靠近李若融的脸,比上次贴的更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告诉冯藤卓,第二道附加补充语?” “你觉得什么时候?”李若融伸舌头点了一下墨智机鼻尖,然后顽皮地逃开了。 墨智机把她圈回来,因为她的半个身体已经挂在床外了:“为什么要给他?” “如果你还有担心就留着收藏吧。”李若融不想多作争辩,好不容易不吵了,再起头吵架她觉得自己体力快搭不够了。 墨智机轻描淡写地说:“我才不管,我相信你给冯藤卓无非是想减除若线对他手下的伤害,毕竟若线需要强效抑制剂来控制,强效抑制剂又是极伤身体的东西,能停止使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李若融笑着嘲笑道:“哎呦,墨智机先生今天是开窍了吗?” 墨智机却突然翻身再次压到李若融身上:“再说了,你都在我手上身下了,我还要那句废话干嘛?” “你下来,你好重。”李若融挣扎了一下,没成功。 “下来可以,你得让我进去。”黑暗里,墨智机坏坏一下,低头深深吻了上去…… “唔。”李若融微微皱眉,心里吐槽,干嘛突然进来。 墨智机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边吻得她呼吸不畅,一边低低地说:“叫出来,我喜欢听。” 不知何时外头又下起细密的雨,也不是很大,也不算很小,就这样淅淅沥沥得下着。 据点里,冯藤卓对前往海港做了最后一次安排。 明天所有人将一同前往海港,根据麝月的带路,他们应该是先坐火车离开S城,然后搭载远程长途,再转一列火车,到到一座叫做海鸟礁的地方。全部行程约莫三天,期间除了必要的休息,基本不做任何停留。 本次前往海港的目的是归还前行之杖,启动海港运行机制。本次行动只一个原则:速战速决。整个行动过程,尽可能保持与海港居民的和平共处,手杖归还海港运作系统后即刻离开,不多作停留。 行动期间,如果遇到妄布之徒横加阻隔或者有意陷害,绝不姑息,可杀无赦,不留余地。 关于现在的据点,今天使用完毕以后就再不启用了,从海港回来后再另行安排。究竟是继续合作团队,还是稍作分散调整,都等海港回来以后再另行讨论。 把行动安排布置完毕后,众人纷纷表示没有意见,只等明日行动开始,速战速决,尽快了了海港之事。 会后,各人各自收拾行囊,乘早休息,明天9点准时出发。 冯藤卓回到房间里,麝月正坐在床上玩手机游戏。 “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冯藤卓说。 麝月抬头,眨眨眼:“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冯藤卓在床沿坐下,等她问。 麝月放下手机,笑:“你觉得我们回去有用吗?” “你担心海港再也不能运行了?”冯藤卓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万一呢?”麝月脸上露出少许担忧之色。 冯藤卓安慰她说:“还记得王保加说的吗,半机械半自然的海港,已经融合在一起,非人力所能改变。所以,我们上岛,归还前行之杖到原有的位置,启动它,后面的事就看缘分了。” 麝月听了点点头。“对了,那次袭击后,王保加如何了?” 冯藤卓回答说:“受伤比较重,还中了点毒,预估得在床上起码躺两个月。” 麝月眨眼笑:“他也总算是把命保住了。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个状态吗?” 冯藤卓忍不住笑:“听说他和个姑娘关键部位黏连在一起,医生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们分开,应该对他的将来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听说他出了这样一桩丑闻,他的两个老相好已经和他彻底分手了,好像花了一百多万才没把事情闹大。” “一百万买个太平,对他来说是一桩好事。”麝月看着冯藤卓:“你说,王保加和老相好中毒和被害,会和郭娉有关系吗?” 冯藤卓微微点头:“应该是她出的手,王保加在接受医院治疗的时候,曾对来调查的人员说过,他在和聂嘉佳‘办事’的时候闻到一股轻香,看见两个模模糊糊女人的身影。模糊中,听见其中一个女人说了一句‘郭小姐,别给他们机会哈’。” “郭娉不是已经和庄颂松闹翻了,怎么还要替妄布做事?”麝月不解释问。 冯藤卓看的倒是透彻:“他们的确是之前就闹翻了,但是离开妄布的人应该是庄颂松,而郭娉还在为妄布效力,所以才会有王保加遇袭之事。” 麝月说:“不知道郭娉现在在哪里?” 冯藤卓心里是有疑虑的,他不曾想到,郭娉竟然会变得如此阴毒狠辣。但是,他还是觉得郭娉是个好姑娘,还是希望她过上崭新的生活。于是他说:“不是很清楚,但愿她离开这是非地,过起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麝月点点头:“但愿吧……希望她好。” “好了,挺晚了,早点睡。”冯藤卓看看沙发上的背包:“东西都准备好了?” 麝月回答:“好了。” “睡吧。”冯藤卓亲吻麝月额头。 “冯藤卓……”麝月突然拉住他手臂,她眼神有些闪动:“只是完成一个任务,不是久留海港。” 冯藤卓露出宽慰的笑容,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我不会再把你留在那个地方,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然后下一秒,麝月就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说话算数,这次不许再犯错。” 冯藤卓也紧紧抱着她,笑着说:“不会,我知道千辛万苦的苦字怎么写。” 下一秒,他们相视而笑,在这一刻把一些话讲得透明而不掺杂任何杂质。 冯藤卓再没有多余的话想讲,他只是低头吻上去,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回应。他们的心和唇一样,紧紧的贴合到一起,相拥相爱,越吻越深,越吻越不能自拔。鼻息同步,心跳同步,勾绕吞吐,情不自禁,不能自控。 挑暗床头的灯,褪去多余的负累,冯藤卓看着身下脸色绯红的麝月,微微笑道:“我爱你!” 麝月的眼神中弥漫着淡淡的光彩,她轻轻地回应着:“我爱你。”话语一出,即获得冯藤卓动情地热吻。她突然感觉他顺势进入,她抱着他肩头,呓语着说:“我爱你,我是你的。” “麝月……”冯藤卓的脸埋没在她肩膀上,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身体彼此交融,互动着,不能自己,不能自控,直到到达最高的巅峰。 爱是什么?爱就是我爱你,刚好你也在那里。 252、蔚蓝海港(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一早九点,一行人拿好行囊准时出发,向着目标蔚蓝海港前行。 他们先去了S城火车站,坐了一列开往G市的火车,车程7个小时,预计下午五点可达G市。 上车以后,范篱给大家买了早点,各自慢慢吃喝。 “首领你没睡好啊?一直没说话。”费喝着豆浆问。 冯藤卓微笑,淡然道:“我睡得很好,很香。”接着就被麝月在桌子下踢了一脚。 “我们今天是要住G城吗?”阿克鲁问。 郭源替冯藤卓回答说:“G城住一晚,明天一早6点的长途。房间都预定好了,就在G城市中心酒店。” “G市治安如何?”博克明问。 郭源说:“好得很,大家可以放心休息一个晚上。” 此时,火车缓缓启动,周遭事物向后移动着,很快火车便开出站头,向着G城急速前进。 众人都起得较早,晚上睡得却不早,加之吵吵闹闹了一个早上,各自暂时安静下来。闭幕养神的闭幕养神,打游戏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各干各的喜好。 火车一路疾驰马不停蹄,穿过田野、大桥、小镇……像是对于过往的一种告别,又像是向着新希望的一种憧憬,飞奔着向前而去。 麝月靠着冯藤卓肩膀沉沉睡着,冯藤卓拿了件外套搭在她身上,以防她着凉。冯藤卓看一眼窗外的景色,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远处连绵的山峦,让人想起几次惊心动魄的契约行动都与山有关联。他还想起那次解救李若融,她被郭娉陷害受了很重的伤,可是后来她也没有对郭娉做过过多的责备。李若融的隐忍没有让郭娉醒悟,也没有阻止她那已经陷入莫名状态的复仇之路。直到今天,李若融和博克明已经完全不可能了,郭娉却还没有走出一步,这可真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残局。 冯藤卓又看一眼博克明,他还是那样冰山一般冷漠而无情。他看着手机屏幕,翻阅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页面,冷得几乎能把页面冻僵。冯藤卓知道,博克明依旧深爱李若融,却无法挽回已成事实的擦肩而过。他觉得无比可惜,却又对帮不了他们而感到无奈。 麝月动了动,又昏昏睡去。冯藤卓拿手机发消息,给李若融,冯清清发消息说李若融为了救自己受伤,不关心问一句实在是说不过去。“李小姐,手没事吧?可安好?” 半天,李若融回答:“痛,习惯了,哈。” 冯藤卓回:“昨天本该来关心一下,无奈收拾东西正要去海港,耽误了,抱歉。” 李若融:“(⊙o⊙)啊!已经去海港了吗?” 冯藤卓回:“是啊,定的今天,已经在火车上了。” 李若融:“开森,开森,可以出去玩。” 冯藤卓无奈笑:“把手杖还回去就回来了,到时候麝月会找你去更好的地方玩。” 李若融:“讲好了,回来让她找我玩,我要玩!!!” 冯藤卓忍不住笑她心大:“手没什么了吗?” 李若融:“没什么了,安。对了,预计几天回来?” 冯藤卓:“来回需六天,如果上岛顺利,那七八天就够了,如果不顺利就再多待几天。不会超过半个月。” 李若融:“好,等你们回来找我玩。” 冯藤卓正打着字,就看到消息跳出一个人的名字,接着是一条带着醋味的消息。 墨智机:“别跟我女人没完没了地聊。”冯藤卓正要回复,又跳出一条消息:“离开36区都不消停。她手受伤了,还裹着纱布,你还没完没了让她打字,安的什么心?”冯藤卓又要回复,那头又跳出一条消息:“一句也也别回了,打个‘再见’还要6个拼音呢,免了。” “……”冯藤卓无奈笑,关掉对话框。 火车继续行驶着,天色从明亮缓缓转入黑暗,最后终于完全黑了下来。一行人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多。 走出车站,直接打车去酒店。坐7个小时的火车也是够疲劳的,各自入房洗漱、吃晚饭、休息。 第二天一早6点准时退房,酒店门口叫车,去G城长途客运站,搭前往得芸县的远程长途。一路又颠簸了8个小时,坐着更难受的长途大巴,屁股都快麻了,终于又在晚上五点多,到达目的地。 下了长途大巴,所有人都是一脸颓色。说实在的,这长途的位置挤,颠簸大,在其中耗上七八个小时,真是让人感觉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所以终于可以彻底下车的时候,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几乎都出处于欢呼的状态。 得芸县是个小县城,唯一的好酒店在县城中心。一行人叫了五辆三轮小车,坐着木板座位,浩浩荡荡开到了县中心。 到了所谓的酒店门口,众人都有点懵。与其叫它酒店不如叫它招待所,门面老旧,头顶的招牌都有点歪斜,感觉可能会掉下点木渣。 虽然不想进入,但也无奈,这已经是最好的一间招待所了,再找,可能还没有这间的质量。几个人也不多作计较,反正也就是住一个晚上的事,于是进店,定好房间,各自休息,明天继续行程。 对于居住质量,大家也没什么太多异议,反正也是一个凑合着住。但是对于安全,众人还是很上心的。在G城治安好的地方,大家还都是警惕着,每隔几个小时都有一个人不睡,一直注意着冯藤卓和麝月房间周围的安全。现在到了这个破旅店,就更加不能太放松了。于是,不等冯藤卓同意否,几个人便分为三人一组,分上半夜和下半夜巡夜,持续关注首领安全。 这小旅店不仅门牌陈旧,整个三层小楼都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大概的确是这里最好的一间旅店,入住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始终能感觉到一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感觉。 但是这毕竟是酒店,这样热闹并不合理啊。尤其是晚上十二点以后,走廊里还有小孩嬉闹,情人左拥右抱的情景,就似乎太不安静,太不像旅店了。 上半夜是范篱、费、阿克鲁值班,对于这种过于热闹的情景他们也是无比好奇。向服务员打听才知道,现在是冬季赏冬枫的季节,周围经常有人来这里旅游,很多都选择了这间得芸县中心酒店。白天赏枫叶,晚上便要品尝枫叶萃酒。这种特色酒品味甘甜,男女都爱。这些前来旅行的客人,便会点上一瓶配着时令菜色慢慢吃喝,因为酒味太过甜美,便会不知不觉喝多,于是时过十一二点,还有人不尽兴的喝着酒聊着情话或者家常。而一些孩子则乘着大人们喝醉的当口继续嬉闹玩耍,抓紧难得的假期时光。 听了服务员的解释,众人仿佛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枫叶萃酒之香,无奈此行是办事为主,不能休闲把酒言欢,于是只能把馋虫吞下,凭着嗅觉感受这得芸县城的一大特色。 值夜到晚上三点,三人与博克明和郭源换班。 此刻夜色寂静,先前的喧闹早已趋于平静。所有人都已进入梦香,连最吵闹的孩子也已沉沉睡去。 博克明和郭源开着房门,他们斜对面就能看见冯藤卓的房间,任何人进出走动或者想要靠近,都不可能躲避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每隔半小时,两人还会轮班到楼上楼下及楼外转悠,以防止有人入侵。 博克明话少,郭源也不是话唠,两人值夜对话不多,相对较为安静枯燥。不过各自性格都不吵闹,这样平平静静就到了早上7点,所有人都起来了。 这两日都极为安静,即便在这偏远小县城一行人也没有发现任何跟踪或者有加害意图的尾巴出现。看来妄布是真的退出历史舞台了,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他们没有任何行动的不作为,恰恰也说明了在36区他们所遭受的“打击”并不小,很可能已经伤了他们的元气和根本。 253、蔚蓝海港(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吃过早饭,退房,一行人再次打了小三轮,浩浩荡荡开到县城边的火车站,一个很小的站台,买了7张前往海鸟礁的车票。 一个小时以后登上火车,又是一路颠簸,好在只有3个小时的车程,小眯一会,12点多,就到站了。 出了车站,仿佛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海浪声,连空气里都有一股子咸咸的海盐味道。果然,这里离海港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 这次他们预定了一辆小面的,上车后司机就开始热情的介绍起海鸟礁这个地方。海鸟礁在信行城以东三十公里的地方,隶属于半岛信行城,也是这座小城非常知名的旅游景点。海鸟礁属于亚热带气候,冬天温暖夏季炎热,四季分明,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海岛边隔海便能望见的礁石群——海鸟礁,那里停歇着不计其数的各类海鸟,吸引着更为不计其数的游客登岛观望。 面的穿过城市道路,一路行驶到岛岸附近,终于在一片椰树林前把众人放下。付了钱后,冯藤卓还给了司机一笔小费,让司机高兴得合不拢嘴。司机离开前告诉他们,这里最好的酒店是椰树林尽头左拐的“海鸟礁”客栈,能欣赏到海岸最美的一面,其它的都没法和它家比。如果想定,就报他的车牌号,可以拿到折扣外,还能拿到最好的那间房。 谢过司机,众人便前往“海鸟礁”客栈。原来客寨并不在平地上,而是在椰树林后面的山上。一行人爬了约莫二十分钟的山路,终于见到一间极富海岛特色的酒店。奇特的建筑形态,极具异域风情的装饰物,为这间酒店平添了些许独特的氛围 几人进入酒店,很快便预定了一套可以远观海港全局的三层海景别墅。 这间别墅的建筑是地中海简约风格,共有六间卧房,装饰的也是极富异域风情。别墅前私人泳池,茶室,观赏平台等配套一应俱全,完全从360度为客人打造一种休闲舒适的度假意境。 众人把行李扔进房间,便都走到外头的私人休闲区。此刻,阳光有些浓烈,全景观茶座的丝质纱幔被海风吹着,轻轻得飘扬着,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水果和娇艳欲滴的鲜花,空气里海盐的咸味和水果的清香交叠在一起,给人一种片刻宁静的感觉。 绕过泳池,麝月走上平台,向外远眺。海港就在山下,大海碧蓝,浪涛依依,飞翔的鸟儿依稀可见,远处海鸟礁则如明珠般点缀着大海。不过这些美景麝月都无心去看,她的目光循着海岸线游走,穿过海滩,丛林,居住密集区,终于在一座小山处停了下来。那座小山比他们待的山还要矮一些,靠着海岸,遮挡着一片金黄沙滩。 “海港就在那里。”麝月指远方山后。 “哪里?”冯藤卓看着山丘,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过他相信麝月的眼睛,她来自于海港,自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对于海港的辨识力。如果这次没有麝月带路,那么他们很可能要像上次一样,先要找到指道图画地图,然后一路摸索,才能确定海港的明确方位。 “海港在哪?”费和其他人也凑上来看,依旧什么也没有看到。 麝月回身笑笑说:“记得上一次去海港你们碰到了什么?” 冯藤卓想了想:“对了,是黑尊石,它们以水为屏障让人不能辨识,便也长存于海港之外。” 麝月点头道:“不错,其实那里就黑尊石的屏蔽,它们投射了海港沙滩的样貌,所以从这里看就像什么也没有。不过如果细看,还是能看到些许水痕。” 众人又看了看,实在还是没看出来,这一招他们估计是学不会了。 麝月指着远方说:“那座山虽然不高,却极为陡峭嶙峋,而且周围又有群山阻隔,应该是这里较为偏的地方,少有人迹,所以蔚蓝海港才会在那里待一段时间。” 费突然一拍大腿说:“哎呀,这次进入海港什么也没准备,没有落单双绚如何入内?” “不需要,有我就可以啦。”麝月神秘一笑。 “什么时候去?”博克明问。 麝月眺望着远方说:“现在是下午两点,到海港估计需要两个小时左右,那个时候已经天黑也不好行动。不如明天9点开始行动,如果够快,我们当天就能离开海港。如果不够快……” “不够快就让他们加快。”博克明站在后方冷冷说。 此时时间已将近下午两点,一早出来前吃的早饭早已经消耗殆尽,此刻大家才感觉腹中空空倍感饥饿,于是也无需有人提议,便结伴前往餐厅吃点东西解决温饱。 到了餐厅,点了一些特色饭菜,饱饱吃了一顿,困乏之感瞬间就上来了。于是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把缺的觉补一补,充实一下体力,为明天做足准备。 时间很快转到傍晚五点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空气有些湿冷。 冯藤卓从酒店外面回到房间,穿过客厅,直接去了外头平台花园。清风徐徐,海味更为浓郁,泳池里的水蓝得通透,荡漾着波纹,一层一层向一侧扩散开来。 一侧的茶桌上摆了一些装饰蜡烛,都点着,晕着那套五色冰裂茶具散发着淡淡温暖的光。纱幔依旧随风飘扬着,迎风招展,愉快而欢腾。此时此刻,麝月坐在一侧的靠椅里,长发披肩,面色淡然,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慵懒,在这起风的夜晚,摇曳的烛光里,顷刻间便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油画。 “你是在发呆吗?”麝月定定望着烛光问。 “是的。”冯藤卓也不隐瞒,欣然承认。他走上茶座,在麝月身边坐下。 “你要喝普洱吗?”麝月一边开口问,一边拿了冰裂杯斟了一杯推到冯藤卓面前。 “好。”冯藤卓接过茶杯,看着深色的茶汤,浅浅喝了一口,苦涩过后带着淡淡甘甜。 微风轻拂,两个人就静静坐在那里喝茶,也不说话,只感受海风和难得的片刻宁静。 时间一瞬即过,很快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那些风中摇曳烛光伴随着两个安静的声音轻轻摇曳,时间在一片宁静中缓缓徜徉。 蔚蓝海港就在眼前,亦在远方。对于它,或许有出生地的情怀,有生长地的回忆,但同样也没有缺少尔虞我诈的现实。也许,有机会,在完成这一次任务之后,还会有回去瞧瞧的冲动,但是大部分可能则是完成身份的责任,与之告别,再见。将来若有机会再遇,也只能看时间越不愿意,情境同不同意。 “你说,这次能帮到海港吗?”麝月续满水壶里的水问。 冯藤卓笑笑,不置可否。 “觉得有意义吗?”麝月又问。 冯藤卓依旧只是笑笑:“你觉得有意义,我就觉得有意义。” “能像个首领吗?”麝月撇他一眼,不客气说。 冯藤卓却只是好脾气的拍拍她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你需要一个发号施令的首领吗?” “切~”麝月撇撇嘴,扭头看着冯藤卓的眼睛:“少给我玩文字游戏。” “有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冯藤卓说。 “什么?”麝月眨眼睛。 “我们一路走来速度很快,未受任何阻挠。”冯藤卓看着杯子里的茶:“但是现在已经如此接近海港,我们就能这样毫无阻隔的直达海港?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难道海港还像从前那般平静,不知外面世界的变化。” 254、蔚蓝海港(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麝月提嘴角笑:“远的地方不动手是因为的确勾不到,这里已经是海港能监控的范围,不动?不如说是伺机动手吧。”话音才落,麝月手中的茶杯就抛了出去,砸进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哼。 紧跟着,数道白光飞射入茶座之内,在桌子上留下一排弹痕。而此刻,麝月和冯藤卓已经不在座位之内,不知所踪。 室外一片寂静,偶尔有海浪拍打的声响,也依稀有些模糊。 一条黑色身影窜入茶座之内,眯起眼睛颇有些被两人快速反应惊到了。他检查着茶座,没有任何线索。 “谁派你来的?海港?妄布?”黑暗里传来冷冷地发问,是个冷酷异常的男人。 黑衣人迅速转身,身后无人。 耳畔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想回,就不要回了。”紧跟着锐利的刀锋向他脖颈切割而下。黑衣人大惊讶失色,不曾料到对手如此恐怖,毫不留生机。就在他觉得要被抹脖子的当口,衣领被人狠狠向后拉扯,刀片只浅浅割开他的皮肉,未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麝月,你不该来海港。”黑衣人身后走出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一米九的个头,目光如炬,轮廓分明。 “轮不到你管,老力。”麝月在黑暗里冷冷说。 “你的朋友有点过了。”老力挡着身后的年轻人说。 “你的子弹客气吗?”麝月继续反问。 老力说:“这是铅弹,只是警告,你很清楚,海港附近范围都会有守卫,这是合理保护。你看,咱们的枪瞄准的本来就是桌子。你的朋友可是要见血封喉下狠手了。” “他们是什么人?”老力身后的年轻人紧张地发问。 “前族长。”老力回答。 “你最好别惹他,他从不会浪费刀子。”麝月在茶座不远处站定,身边站着冯藤卓,但是不见博克明的身影:“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我可不保证他的刀长眼睛。” “回来做什么?”老力低吼一声,同时他发现冯藤卓是个熟脸,颇为惊讶地问:“你不就是被他害得丢了族长的位置,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麝月傲慢地说:“要你管,我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离开,否则,我就让那位用刀的朋友动手,虽然尸体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不过这里是私人承包的地方,花点钱和时间应该也不难处理。” “麝月,你已经安全离开,何苦再回来闹事?”老力大声质问。 麝月依旧一副傲慢的样子,根本懒得回答他:“滚。” “你这脾气还真是到哪里都不改!”老力发一句牢骚。 “你可以回去和你的新主子妄布汇报,不过你得抓紧了,我可没什么耐心。”麝月说。 老力有点吃惊:“你知道妄布?” 麝月心想,你们这智商过多久都没长进,一骗就招供。她提嘴角皮笑肉不笑:“不就是亚兰深钢,有什么好隐瞒的,赶紧滚。” 老力不再多言,一咬牙,带着年轻人火速离开。 “这就暴露了?”屋顶上传来费的身影:“拖一会我还没动手呢。” 麝月看着屋顶:“别乱来,这里可不是海港的势力范围,出现一具尸体处理起来很麻烦,挖坑、搬运、掩埋等等都是麻烦事。不如攒点体力,去海港再花。” 费无奈:“好吧。” “好了,大家都休息吧,今天没人敢来了。”麝月对着四周说话:“如果真的再有麻烦,你们也不用太客气。” 众人心领神会,各自散去,回房间休息。 果然,这一次无关痛痒的袭击产生了出奇好的效果。一夜太平,不再有人胆敢靠近这间酒店寸步。 一直到太阳升起,吃过丰盛的早餐,都没有人来打扰。 10点左右退房,顺便租了一辆商务车,一路向着海岸线前进。原来这酒店一侧有一条通往山路的私家车道,从这里开到山下只要半个小时,紧跟着顺着大路一直前行,看到路牌转弯便能开到那片海域前的山边。海域就在山的另外一侧,翻阅过去离蔚蓝海港的距离可谓咫尺之近了。 “继续开,我们不在这里过去。”麝月坐在第二排,瞥一眼高高的山丘说。 “不是这一侧的山后吗?”开车的范篱不解。 “是啊。”麝月不以为然。 “或者这里停车,我们可以想办法翻过去,这山也不是很高。” 费在副驾驶探出脑袋看一侧的山峰,的确不是很高,并非那种险峻的石崖峭壁。而且他似乎还隐隐看见山间有村民行走,似乎是有小道上山的。 麝月眨眨眼,偏头看一边冯藤卓手中的地图:“不从正侧入口进去,昨天都暴露行踪了,海港的人一定都守在正门口,里面锁着,外头就是知道开门的办法也没有用啊。” “昨天就该干掉那两人。”博克明在后排冷冷说。 “干掉那两个人,我们就只能一路杀进去了,那还怎么平静地启动海港。”麝月点着地图:“范篱笔直开,这座山再过去两座山,然后左转到一条山间公路。接着笔直开10公里,再右转开3公里,差不多这辆车就用不上了。” “走侧门?”冯藤卓轻笑问。 “算是。”麝月神秘一笑。 于是,范篱就按照麝月的要求,开过三座大山,右转驶入一条山间公路,往前行驶10公里左右,车子右打方向盘,转入一条较小的两车道山间路。最后,又行驶了5公里的路。两侧群上的石崖倾泻而下,道路有些昏黑,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压迫感。 随着石壁的倾斜度越来越大,整条路上的光限度也跟着逐渐暗了西区。除了光线,路况也让人堪忧。这条小路只有前面200米有柏油马路铺路,后面开始就是石子路,再多开几分钟,就彻底变成泥泞路了。由于没有路灯等设备照明,车子开了1公里,范篱就不得不打开车灯,帮助照明了。 这条路可能也不是什么主路,一路行来连一辆往来车辆都没有,唯独冯藤卓等人的这辆车孤零零在小道上颠簸。车子上的人倒是很轻松,有说有笑的,并不介意这种相对较为压抑的环境。 一路吵吵闹闹又开了近5公里的路,亮光大面积的照了进来,山间路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不消片刻,左侧的山体就不见了,一大片海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到了,开到沙滩上吧。”麝月指前方的海域,示意范篱把车往沙滩上开。 范篱打一把方向,车子缓缓从坡度向着沙滩继续行驶。一侧的山壁越来越远,金色的沙滩越来越近,众人不由得有些兴奋,不知道蔚蓝海港会如何“迎接”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终于,又开了十来分钟,麝月示意范篱停车。众人纷纷下车,郭源在确定不会再使用车子后,把一台接收器打开,连同钥匙一起放在座椅上,然后关门,车体自动锁住。过一会租车公司会派人来取车,租赁费用和各项人工费用会以电子账单的形式寄送给他们。 “这就要进去了?”阿克鲁背着书包,向着大海跑去,他得在进入海港前感受一下大海的滋味。 “别……”麝月没来得及阻止,阿克鲁已经重重撞在什么东西上,捂着鼻子哼哈。 麝月看着表情痛苦的阿克鲁说:“这里就是黑尊石的范围,我们已经在海港外面了,这是镜像而已。” 阿克鲁此时真是欲哭无泪。 “竟然如此逼真。”范篱伸手触摸,果然摸到一开冷硬的石头,不知高度不知宽度,而且这石壁没有因为触摸发生丝毫反应,通过肉眼根本看不出端倪。 “这得怎么找入口?”费好奇地说。 255、蔚蓝海港(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麝月一边摸着石壁一边说:“原来打算从正门入,只要找到指纹识别的地方,按下手印就可以了。” “你都不做族长了,他们还能留你的手印?”费更为好奇了。 麝月笑笑说:“因为黑尊石可以记忆指纹,但是,无法抹杀指纹,这是任过族长的特殊待遇,也是海港的一个大漏洞。” “族人怎么进去?”费又问。 麝月挑眉笑:“出示证件,就有人开门让你进出啦。” 费:“……” “你在找什么?”冯藤卓看麝月摸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 “哦,我从前设置的门的位置。”麝月笑笑继续摸着:“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附近。” “这就是你所谓的边门?”博克明冷冷问。 麝月点点头:“这是另一个漏洞,只有族长才知道的一个关于海港的秘密。” 众人好奇,听她讲下去。 “是这样的,族长可以设置一个关于海港的秘密,独一无二的。”麝月神秘一笑:“当时我觉得海港通往陆地只有一道正门真是太不方便了,于是我申请了在石壁一侧靠近陆地连接范围的地方另外开一扇门。完成门的开凿以后,工匠们服用了一种特殊的药丸,就彻底把这段记忆抹杀掉了。所以,现在知道这扇门的就只有我了。” “你确定是这里?”阿克鲁捂着鼻子问。 “对啊,石头发光啦。”麝月摊开手,掌心里有一枚六角形的黑色石头,散发着淡淡的光。 “你还有这一招。”阿克鲁真是欲哭无泪:“早说。” “你又没问,而且本来想走正门,这样就可以留个小秘密傍身啦。”麝月吐舌头,继续摸索。 众人:“……” 麝月的手贴着石壁慢慢得摸索,大约向前摸了五六米的距离,她的手已经遮挡不住手心里石头的光芒。突然,她说了一句:“就是这里!”紧跟着手中的石头在原本凸出的石面上一个咯噔,啪一声被按入一个凹槽之内。“这里,”麝月示意众人过去。 一伙人聚到麝月站的地方,只见那块黑色的六角形石头如同腾空一样悬在半空之中,兀自散发着刺目的光。约莫亮了有三十多秒,石头突然明灭了几下,最后彻底没了光亮。紧跟着黑色的石头变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淡,最后和石壁融为一体,彻底消失不见了。眼前还是一片大海和金色的沙滩,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麝月伸手推向石壁,就像推门一般,那石壁便向一侧打开,缓缓的从一条细缝移动成为一扇打开的大门,一片群山峻岭印入眼帘,此刻如同是在海滩上开了一扇任意门,叫人惊奇不已。 “走了。”麝月第一个闪身进入,冯藤卓紧跟着进去。其他人也鱼贯而入,一一进入海港。当所有人都进入门后,那石门滋呀一声再次合拢,与周围黑色的石壁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到那扇门的位置。麝月头也不回地说:“这门只有一次进出的机会,再想出去只能走正门或者从海边行船离开。” “走起,要开始干活了!”众人一阵兴奋的欢呼,根本不不在意离开的道路。 进入海港以后,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海港西侧的群山,一处较为偏远的密林。众人商议后决定,不去海港见其他村民,而是直达海港的控制室,把手杖装回去,完成任务,直接走人。尽可能不和岛上的居民起冲突,把伤害减低到最小。 海港的控制室在靠近西北方向偏海港的某座山体之内,手杖的操控位也在其中。于是,一行人沿着石壁下方往控制室前行,这样离出口越来越远,离开危险和冲突也会相对更远一些。 七个人走走停停,一侧是漆黑的石壁,一侧是群山峻岭,空气潮湿清新,路途有些泥泞,但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在行走过程中,他们不停的看见“妄布”巨大标志,那只怒目圆睁的怪鸟。它们被雕刻在石壁上,打磨成雕塑设置于山体和石壁之中,它们无处不在的渗透,预示着妄布与蔚蓝海港千丝万缕的联系,和不能隔断的关联。 一路行了有两个多小时,果然岛民还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入侵,一路未受任何阻隔。最后,一行人终于在一座山间道路前停了下来,这条道路幽深昏暗,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往何方。 “这里穿过去就能到达控制室,是最近的距离。”麝月看着道路说:“不过大家要小心,指不定会有埋伏。” “我来打头阵。”博克明打开一盏手电,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郭源、冯藤卓、麝月、阿克鲁、费、范篱垫底。 走进这条小路,光线瞬间变得异常昏暗。巨大的树叶屏蔽了大部分的光线,只零零星星撒了一点点光线。好在他们进入海港之后,太阳便冉冉升起,今天是个有太阳的日子。加之两座山之间也有一段距离,且不是倒挂式的山壁,所以还能漏一些光线下来,总要完全黑暗的环境强很多。 几盏手电光警惕地四下照射着,小路上只有脚踩着树叶和植被的沙沙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高度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一路往里走了十来分钟,身后的小道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有层次分明的树林和说不尽的安静。 突然,某个方向传来沙沙声,非常细微,却没有逃过博克明的耳朵。紧跟着,他捕捉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心里一惊,回身大声说道:“散开,小心躲避,有石头下来,能上树的上树。” 紧跟着滚滚石浪就从两侧山体之上发了疯一样滚落下来,骨碌碌滚动咆哮着,带起滚滚灰尘和枯萎的植被向山下的人群冲来。 山道上的人先是一惊,紧跟着就镇定下来。他们四散开来,各自瞅准方向,寻找着躲避的机会。博克明的身形极快,三五下便窜到了冯藤卓和麝月身边,指指一侧两棵极为粗壮的大树,快速将他们推到树下。麝月和冯藤卓立刻心领神会,各自火速攀上树干,三下五除二便到了树顶。博克明见他们已然安全,身形一转,躲开一块巨石,借力它下行之势跳了上去,又蹬着它攀到另一块石头上,闪电般直往山顶而去。 与此同时,郭源和阿克鲁觅到一块凸出的石壁,两人躲于石壁之下,滚滚石浪便从他们头顶纷纷滚落,除了灰尘多点,倒也未受伤害。另一边,范篱寻觅的树木过于纤细,在巨石之中,几欲折断。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头顶突然落下一段绳索,一声“抓住”不及他细想,便伸手牢牢抓上上去。紧跟真借力荡漾,加之绳索上升的力度,接着山势地形左躲右闪,很快他便攀到了一根巨大的树枝之上,翻身坐上去。低头,只见脚下滚滚巨石而过,原先那棵纤弱的小树早已经折断,淹没在石海之中。 “谢谢。”范篱看一眼不远处正在收拾绳索的费以示感激。 就在他们正想稍稍调整之际,树林里嗖嗖嗖嗖冷箭齐发,无数萃了剧毒的暗箭从各个方向向着众人齐齐射来。 与毒箭最近的自然是博克明了,只见三枚毒箭齐刷刷朝着他的眉心而来,博克明反应极快,火速拔出飞刀平行里朝着三枚毒箭飞去,只听当一声,毒箭被打了回去,紧跟着飞镖直飞过去,牢牢钉在一个释放毒箭的岛民一侧的树干之中,没入一寸,惊得那岛民差点丢掉了手中的毒箭。 256、蔚蓝海港(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毒箭后面就是子弹了,”博克明微微皱眉,似乎已经能看到对方手枪上膛。他身形一动,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山顶。 另外被困于山下的众人,刚挨过石浪,又见毒箭如雨,正自应接不暇之际,只听见震耳之声响彻山谷,火药味充斥山间,对方开始用枪了。 无奈只能各自找地方躲避三重攻击,等待机会上到山顶,再决个胜负。 巨石依旧滚滚而来,但渐渐地,巨石势若,飞箭变少,就在众人觉得大概是前两轮的存量用完之际,子弹也变得瞬间消失了。此刻山里灰尘、烟雾、硫磺味弥漫,烟尘滚滚无法辨别人形。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突然,山顶一声爆喊打破平静:“你们继续往前。”那是博克明的声音。 “他控制局面了。”冯藤卓看着山顶。 “他应该是控制一个大人物了。”麝月跳下树,对着山顶问:“你逮到谁了?” “族长。”博克明大声回答。 众人一阵惊喜,不想竟然博克明竟然把族长给逮到了,这下可是好事一桩,有了这个王牌,什么事都能顺利推进了。 “厉害。”费对着山顶大声说。 博克明在山顶回复:“是他们太蠢,这种突袭还带着族长,蠢透了。” 众人:“……” 博克明在山顶继续发话:“去控制室,我马上带着族长过来。” 众人大喜,立刻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路快速朝着控制室前行。接下来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走的就极为顺利,因为族长被困,根本没人敢动手,一路疾行,便到了有控制室的那座山前。 可能这岛的确是够私人领地的,对于一些关键地方的设定还是有些太过于随心了。岛屿主控制室就设立于山体之内,一座巨大的山门此刻正自敞开着,门前也就十来个守卫,显得极为稀松。 “都被‘妄布’控制了。”麝月看着山门前两座怪鸟石雕微微皱眉,还有平地上的雕刻,也是妄布的标志就让她更为厌恶了。 “你们什么人?”几个守卫看见麝月立刻警惕起来,但很快就认出了这位前族长:“你来干什么?” “我有特赦令,一年里有我有三个月可以上岛。”麝月冷冷说,心想,山道里那么大的动静你们都是聋的? “族长呢?”守卫不问特赦令,反问族长,显然对于袭击他是知道的,但就是不是特别上心。 “这里。”突然,博克明提着一个年轻男孩从一侧山道走了出来,那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袭击他们的年轻人。 “别伤了族长。”昨晚的老力则紧紧跟在后面一脸紧张无奈。 昨天要是伤了新族长,今天就得血拼;昨天如果抓住新族长,今天就不用那么辛苦过来了。麝月心里暗自吐槽,嘴上却说:“怎么称呼,这位新任族长大人?” “卫新。”年轻男孩整整衣领,扭动身子试图从博克明手里挣脱。“麝月,你不该来这里,你已经被逐出海港了。” 麝月挑眉笑笑:“的确,我不是族长了,但是我有特赦令,可以一年回到这里三个月。这是大长老的特赦文件。”说完便把一份赦免文件丢给老力。 老力接过特赦文件,皱眉研究了半天,终于很无奈地点点头,对族长说:“是大长老批示的。” 麝月心里想笑,那是她特地让费去伪造的,连族长印都是假的,结果他们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可见,他们也没怎么真正接触过长老印。见卫新面露难色,麝月继续说:“不信你可以找大长老来对峙。”其实麝月心里清楚,以大长老的年纪根本什么都记不清了,到时候就算对峙,也是随她怎么说了。她只要让卫新相信,这份赦免协议是真的就可以了。 “有赦免令又如何?”卫新果然上当:“如果你来度假,我们欢迎,如果你是来闹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说完,他就感觉脖子上的刀片一紧,几乎贴近他皮肉之中。 “你到底想来干什么?”老力心惊肉跳,大声问。 麝月不回答,只问:“上一任族长呢?应该还没有到任期。” 老力快速回答:“自动辞职,离开海港了。” 麝月心想:看来,也是不听话的,被挤走了。 “说你的目的。”老力大声继续问。 麝月指身后的山门:“我要进去!” 卫新刚想不同意,脖子上的刀片就又深了一些,淡淡的血丝显示出来,吓得老力大声说:“放他们进去!” “老力!”卫新不甘心地看着老力。 “您的安全是第一的,再说控制室里没有东西可取!”老力示意手下让路,放麝月等人进去。 众人无奈,只能让开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山门。 穿过山门,印入眼前的是一大片空旷的山洞。山洞里摆满了妄布的石雕,石壁上也有各种大小的妄布雕刻,整个山洞如同一个妄布雕刻展,让人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穿过这座山洞,很快就出现了另一处较小的山洞,四周依旧是妄布的雕刻,但没有雕塑,似乎是个过渡空间。原来这两处山洞都不是操控室,怪不得外头的人如此不在意了。 前方洞口泛着白光,一行人快步走了出去,出了山洞,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洞外竟然是一处大院子,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四角小亭,飞瀑景观,植物鲜花一应俱全。再仔细看,原来众人正处于几座山体中间的位置。 这座立于山体中间的院落废了极大大工程才完成。岛上的工作人员先将地势凿空铺平,使其成为一个正圆。紧接着,依据圆形的边缘,沿着周边石壁开凿,使整个空间立体,成为一个近乎圆筒的环境。同时,打磨四周围石壁使其平坦光滑,清理所有植物,让光线直射而下,充分享受。 “嘿,有点意思。”郭源看看周围,笑:“不过,就算造的再好也是个操作室,造成这样有意思吗?” “什么人?”突然,另一侧山洞里冲出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很快,从不同方向围过来更多的持械人员。瞬间让人感觉,整个控制室的安保等级提高了数倍。 “让开。”老力大声命令。这次,对方没有回应,依旧端着枪警惕地看着现场情况。 看这些人的服装,应该不是岛上的人,那肯定是妄布的人了。冯藤卓淡淡一笑说:“看来,族长大人的威信还未来得及建立和普及。” 卫新脸上有点挂不住,对那些人说:“蔚蓝海港的地盘,都想滚出去吗?”说完,人群中卫新的手下便把枪齐刷刷对准了那些持械的人。双方瞬间进入剑拔弩张的时刻。 “还不让开!”老力低吼一声,对方见寡不敌众,只得放下枪,让开道,让这些人进入控制室。 于是,在瞩目之下,冯藤卓等人再次跨入另一侧的山洞。 这一侧的山洞更为深远,依旧是妄布的石雕大展。穿过这个山洞,第二个山洞较小,是个过渡山洞,角落里放这些杂物,应该是看守留下的。通过这个山洞,他们感觉已经在山体很内部了,不知还要过几个山洞才能进入主题。结果下一秒,他们就进入了主控室的山洞,真是,来的太突然,毫无准备。 才踏入控制室,就感觉一阵彻骨阴冷,瞬间热感顿消。这座山洞比前面最大山洞足足大了两倍不止。只见洞中间有一处高台,盖着一块灰色的防灰尘布,一看便只那里变是主控制台。 循着主控制台往后看,黑暗角落中影影绰绰出现一座100平米的大池子,那便是一侧是传说中选举用的‘贤鸟池’。 257、蔚蓝海港(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此时此刻,冯藤卓等人是真正到了蔚蓝海港的主控制室,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卫新大声问。 麝月缓步向着控制台走去,嘴里淡淡说:“让海港重新运转起来,它静止得太久了。” “你要启动海港!”卫新张大眼睛:“你找到前行之杖了!” 麝月走上控制台,伸手拉开防尘罩:“是的,没错。” 防尘罩在空中转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灰尘飞扬在半空之中,操作台赫然在目。人群里发来一阵惊呼,麝月定睛一看,心里大骇。原来,控制台早已被毁坏,一堆废铜烂铁堆在地上,早就分不出哪里是哪里。 “控制台怎么了!”卫新也大惊,从博克明手中挣脱,跑上来,痛苦的抓起一些毁坏的零件,满眼惊异。“谁干的!”他向人群嘶吼。 麝月却很冷静,她问:“我们才来,你也不会有意破坏,还会有谁呢?显然,这事外人干的好事。” 卫新眼中一凌,心中划过一个名字。 “海港不需要你,由不得你胡来。”一侧山壁阴影处,忽然走出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正是那次绑架袭击案之后逃走的黑衣人。 “主谋出来了。”麝月笑笑,看着冯藤卓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 “为什么破坏操作台?”卫新起身,质疑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用了变声器,声线很怪:“我和蔚蓝海港合作,可不是和冯藤卓合作,谁知道他们带来了什么,会给海港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他们有前行之杖。”卫新大声说:“海港能运行了!” “谁知真假,又有谁知道。”黑衣人反驳。 “你和我们争夺了那么久前行之杖,真假你不知?”麝月冷笑:“你是怕海港真正行驶了,你无利可图,便先行破坏了吧?” 黑衣人呵呵发出怪笑:“我可是投资了海港,你觉得我不希望它好吗?” 冯藤卓看一眼黑衣人:“的确,你肯定不希望它好。” “你什么意思?”卫新看向冯藤卓等人,他也开始迟疑了。 “别听他胡扯,他最拿手这一招。”黑衣人提醒卫新:“手杖都消失那么多年了,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拿到。” 冯藤卓淡淡一笑:“当然不是轻易拿到,我们可是经历了‘金红美目源罗杯’、城王之战、遇饶吟指明针等一些列事件,才把手杖拼接完毕,怎么能说轻易呢,简直是艰辛万苦得来的。” 黑衣人眼中射出怒火,他也是千辛万苦想拿到前行之杖而不可得,心中郁闷不能舒。 “你们到底谁不想海港运行?”卫新开始更加疑惑了。 “是他们。”黑衣人大声指责。 “你连控制台都破坏了,这不是明摆的。”麝月嗤之以鼻。 卫新质疑地看一眼黑衣人,似乎欲言又止。 “别犹豫了,我来替他回答为什么他会不希望海港运行。”冯藤卓终于要解开谜底了。“因为他希望海岛黄金化,他想拥有数不完的金子。别说这种想法很暴发户,但是一座岛大小的金子,任谁都不可能不动心的。” 黑衣人再次冷笑:“你又开始胡扯了。” 冯藤卓笑笑不以为然,继续说:“我们曾经问过一些漂浮之岛的权威,想探求岛屿前行与停止的秘密。就在我们此行之前的两个小时,他电话给我们,因为他查到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或者说信息。按照他查阅的漂浮岛典籍,关于蔚蓝海港的描述有一句是‘停,金化’。” 卫新目不转睛地看着冯藤卓。 “他让学生仔细查了相关资料,发现这句话很好解释,‘岛停,则将变作一座金岛’,一座纯金的岛屿,财富价值将不计其数,谁不会不动心?”冯藤卓看黑衣人还不服气,继续说:“为什么岛停就会变作金山呢?原来根源来自于建设之初。” 冯藤卓继续说:“百年前,这座岛屿被建造出来,它一半自然一半机械,依靠前行之杖的精妙设计,启动机械装置,让其漂浮于海洋,也偶尔停靠于陆地汲取养分。当时,为了让机械和自然部分完美融合,建造者动用了一种古老的泥土混金法则,即用相当比例的特配泥土混合高纯度黄金,使其成为岛屿的土壤系统。这样,黄金的成分助力器械部分,泥土的成分则助力生物繁衍。如此建造,通过百年,黄金部分和自然部分已经彻底融合,成为一体,只要岛屿运行,它们将一直混合、融合、运行不断,让岛屿生生不息。” “如果停止呢?”卫新试探性地问。 冯藤卓说:“机械停止即黄金部分停止,结束融合工作,自然部分会从黄金中剥离出来。但这不是全部,会有部分有效成分无法彻底析出而化为乌有。由于岛上生物已经适应这种特殊生存环境,单一自然物质与岛上生物群将会产生严重不溶性,从而阻止生物生存。为了减缓这种不溶性,岛屿原来的排毒系统会参与到这种岛屿停止后的排异中,尽可能排除这种析出中产生的毒化物质,随着时间推移,排毒持续运转不见好转,即开始恶性循环,这就是为什么海港周围的海水黑了好多年都不见清澈的原因,因为它已经来不及排毒了。” 卫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冯藤朱严肃地指出:“一旦排毒系统奔溃,那么海港将陷入黄金化的走势,析出的黄金物质将因为没有自然部分抑制而疯狂扩张,它会侵蚀土地及其之上的所有植物,直到每一寸土地和植被都成为黄金成分,直到整片海港的黄金饱和,蔚蓝海港也就彻底黄金化了。” “接着呢?”卫新担忧地说。 “它将成为颓败的荒岛,人不能在上面生存,植物不能,动物不能,就连漂浮也会变得越来越困难重重。届时,这里将无法生存,只适合开采黄金的队伍入驻,将它彻底挖空。最终,所有人将从这里迁移,蔚蓝海港将逐渐瓦解,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最后不复存在。”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让海港运行的原因,他想阻止海港重新运行,恢复到黄金与自然不融合的状态,让岛停,金化。这是详细的调查报告,不信你可以去找权威复核。”麝月从包里拿出牛皮文件袋,丢给老力。 卫新没有去关心文件,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黑衣人,他是彻底相信麝月他们的话了。 “你……别信……”黑衣人自己说的都有点心虚。 卫新一脸痛苦难过地说:“我可是非常信任您要建设海港,才会让妄布进入,才会让你们成为这里最尊贵的客人,可是你……你……” 黑衣人退后两步,转而愤怒地看向冯藤卓和麝月。 麝月挑挑眉,叹口气说:“爷爷,别戴面罩了,你不觉得热?” 黑衣人一惊,未曾想到身份竟然被揭穿了。 “不难猜的,”麝月耸耸肩:“全海港谁最想回来?是您。谁最不甘心无法继续连任海港?是您。谁最想控制海港?是您。谁又能如此熟悉海港,让大家如此信任?这不还是您。” “你早知道了?”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灰白的头发和胡子,眼神矍铄,果然是麝月的爷爷。 麝月回答说:“一直怀疑着,但没有实际证据。不过看刚才卫新的表情,基本就是您没错了。” “老族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卫新不明白。 老族长冷笑一声说:“麝月说的很明白了,就是不甘心当不了族长,就是不甘心被放逐,就是贪心那些黄金。” 258、蔚蓝海港(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此时此刻,冯藤卓等人是真正到了蔚蓝海港的主控制室,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卫新大声问。 麝月缓步向着控制台走去,嘴里淡淡说:“让海港重新运转起来,它静止得太久了。” “你要启动海港!”卫新张大眼睛:“你找到前行之杖了!” 麝月走上控制台,伸手拉开防尘罩:“是的,没错。” 防尘罩在空中转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灰尘飞扬在半空之中,操作台赫然在目。人群里发来一阵惊呼,麝月定睛一看,心里大骇。原来,控制台早已被毁坏,一堆废铜烂铁堆在地上,早就分不出哪里是哪里。 “控制台怎么了!”卫新也大惊,从博克明手中挣脱,跑上来,痛苦的抓起一些毁坏的零件,满眼惊异。“谁干的!”他向人群嘶吼。 麝月却很冷静,她问:“我们才来,你也不会有意破坏,还会有谁呢?显然,这事外人干的好事。” 卫新眼中一凌,心中划过一个名字。 “海港不需要你,由不得你胡来。”一侧山壁阴影处,忽然走出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正是那次绑架袭击案之后逃走的黑衣人。 “主谋出来了。”麝月笑笑,看着冯藤卓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 “为什么破坏操作台?”卫新起身,质疑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用了变声器,声线很怪:“我和蔚蓝海港合作,可不是和冯藤卓合作,谁知道他们带来了什么,会给海港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他们有前行之杖。”卫新大声说:“海港能运行了!” “谁知真假,又有谁知道。”黑衣人反驳。 “你和我们争夺了那么久前行之杖,真假你不知?”麝月冷笑:“你是怕海港真正行驶了,你无利可图,便先行破坏了吧?” 黑衣人呵呵发出怪笑:“我可是投资了海港,你觉得我不希望它好吗?” 冯藤卓看一眼黑衣人:“的确,你肯定不希望它好。” “你什么意思?”卫新看向冯藤卓等人,他也开始迟疑了。 “别听他胡扯,他最拿手这一招。”黑衣人提醒卫新:“手杖都消失那么多年了,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拿到。” 冯藤卓淡淡一笑:“当然不是轻易拿到,我们可是经历了‘金红美目源罗杯’、城王之战、遇饶吟指明针等一些列事件,才把手杖拼接完毕,怎么能说轻易呢,简直是艰辛万苦得来的。” 黑衣人眼中射出怒火,他也是千辛万苦想拿到前行之杖而不可得,心中郁闷不能舒。 “你们到底谁不想海港运行?”卫新开始更加疑惑了。 “是他们。”黑衣人大声指责。 “你连控制台都破坏了,这不是明摆的。”麝月嗤之以鼻。 卫新质疑地看一眼黑衣人,似乎欲言又止。 “别犹豫了,我来替他回答为什么他会不希望海港运行。”冯藤卓终于要解开谜底了。“因为他希望海岛黄金化,他想拥有数不完的金子。别说这种想法很暴发户,但是一座岛大小的金子,任谁都不可能不动心的。” 黑衣人再次冷笑:“你又开始胡扯了。” 冯藤卓笑笑不以为然,继续说:“我们曾经问过一些漂浮之岛的权威,想探求岛屿前行与停止的秘密。就在我们此行之前的两个小时,他电话给我们,因为他查到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或者说信息。按照他查阅的漂浮岛典籍,关于蔚蓝海港的描述有一句是‘停,金化’。” 卫新目不转睛地看着冯藤卓。 “他让学生仔细查了相关资料,发现这句话很好解释,‘岛停,则将变作一座金岛’,一座纯金的岛屿,财富价值将不计其数,谁不会不动心?”冯藤卓看黑衣人还不服气,继续说:“为什么岛停就会变作金山呢?原来根源来自于建设之初。” 冯藤卓继续说:“百年前,这座岛屿被建造出来,它一半自然一半机械,依靠前行之杖的精妙设计,启动机械装置,让其漂浮于海洋,也偶尔停靠于陆地汲取养分。当时,为了让机械和自然部分完美融合,建造者动用了一种古老的泥土混金法则,即用相当比例的特配泥土混合高纯度黄金,使其成为岛屿的土壤系统。这样,黄金的成分助力器械部分,泥土的成分则助力生物繁衍。如此建造,通过百年,黄金部分和自然部分已经彻底融合,成为一体,只要岛屿运行,它们将一直混合、融合、运行不断,让岛屿生生不息。” “如果停止呢?”卫新试探性地问。 冯藤卓说:“机械停止即黄金部分停止,结束融合工作,自然部分会从黄金中剥离出来。但这不是全部,会有部分有效成分无法彻底析出而化为乌有。由于岛上生物已经适应这种特殊生存环境,单一自然物质与岛上生物群将会产生严重不溶性,从而阻止生物生存。为了减缓这种不溶性,岛屿原来的排毒系统会参与到这种岛屿停止后的排异中,尽可能排除这种析出中产生的毒化物质,随着时间推移,排毒持续运转不见好转,即开始恶性循环,这就是为什么海港周围的海水黑了好多年都不见清澈的原因,因为它已经来不及排毒了。” 卫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冯藤朱严肃地指出:“一旦排毒系统奔溃,那么海港将陷入黄金化的走势,析出的黄金物质将因为没有自然部分抑制而疯狂扩张,它会侵蚀土地及其之上的所有植物,直到每一寸土地和植被都成为黄金成分,直到整片海港的黄金饱和,蔚蓝海港也就彻底黄金化了。” “接着呢?”卫新担忧地说。 “它将成为颓败的荒岛,人不能在上面生存,植物不能,动物不能,就连漂浮也会变得越来越困难重重。届时,这里将无法生存,只适合开采黄金的队伍入驻,将它彻底挖空。最终,所有人将从这里迁移,蔚蓝海港将逐渐瓦解,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最后不复存在。”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让海港运行的原因,他想阻止海港重新运行,恢复到黄金与自然不融合的状态,让岛停,金化。这是详细的调查报告,不信你可以去找权威复核。”麝月从包里拿出牛皮文件袋,丢给老力。 卫新没有去关心文件,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黑衣人,他是彻底相信麝月他们的话了。 “你……别信……”黑衣人自己说的都有点心虚。 卫新一脸痛苦难过地说:“我可是非常信任您要建设海港,才会让妄布进入,才会让你们成为这里最尊贵的客人,可是你……你……” 黑衣人退后两步,转而愤怒地看向冯藤卓和麝月。 麝月挑挑眉,叹口气说:“爷爷,别戴面罩了,你不觉得热?” 黑衣人一惊,未曾想到身份竟然被揭穿了。 “不难猜的,”麝月耸耸肩:“全海港谁最想回来?是您。谁最不甘心无法继续连任海港?是您。谁最想控制海港?是您。谁又能如此熟悉海港,让大家如此信任?这不还是您。” “你早知道了?”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灰白的头发和胡子,眼神矍铄,果然是麝月的爷爷。 麝月回答说:“一直怀疑着,但没有实际证据。不过看刚才卫新的表情,基本就是您没错了。” “老族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卫新不明白。 老族长冷笑一声说:“麝月说的很明白了,就是不甘心当不了族长,就是不甘心被放逐,就是贪心那些黄金。” 259、蔚蓝海港(8)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卫新摇头,表情颓然:“你们出过岛的人都太可怕了。” “麝月,你很厉害。”老族长看着麝月:“还有你冯藤卓,处处与我为敌,竟然能搞垮我一手创办的亚兰深钢,的确是个厉害角色。” 冯藤卓淡淡一笑,没说话。 “如果当时手杖没有碎,或许也没今天这些麻烦。”麝月说。 老族长呵呵笑道:“你可知道这手杖是怎么碎的?” 所有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到老族长的脸上。 “这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老族长讽刺地说:“一切无非为了更好的生活。” 众人继续听他叙述。 “三十年前,手杖就已经破碎了,断成了三截。由于不完整,宝石也散落了一地,无法安装上去。那是一次海港定期检测,手杖被取出了操作台。当时族长夫人还在海岛,也就是你的奶奶,定期检测的时候她也在场。当时,她提出了离岛的要求。”老族长顿了顿继续说:“她出过两次岛,非常向往岛屿之外的生活。希望在我卸任以后,能够离开蔚蓝海港去岛外生活。当时我严厉拒绝了她,表示不愿意离开海港。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激动,争执中桌子上的前行之杖被碰到地上,摔坏了。当时我们都很慌张,好在海港正在靠岸补给阶段,于是我立刻捡起所有宝石和碎屑,火速赶到36区,找到张兵诚,再有他寻来陈向风,终于将手杖修复。他们的手艺真的非常好,几乎让手杖如同原来一样崭新。怀揣着忐忑不安,我们将手杖重新放回原来的操作台内,结果,海港再次运行起来,于是我们心中的石头便落下了。这一切从没有人发现,只是最近才被你们查到。” 麝月暗想,原来手杖是这样摔坏的,那么那次海港释毒,应该也是和手杖离开过久有关。只是当时及时放回手杖,海港没有损伤,但是这一次就不一定了。 “可惜,好景不长,你的奶奶依旧向往着岛外的生活,最后终于按耐不住这种向往,离我而去,去岛外过上了她所向往的生活。”老族长颇有点无奈:“我曾去找过她,她变得世俗、傲慢,她认为海港的生活太清贫,她向往富足、优雅的生活,而当下的生活刚好满足了她的一切需求。切!什么富足、优雅,就是虚荣而已。” “后来你们没再见?”麝月问。 老族长摇头:“没有。” “您可真淡定。”麝月撇撇嘴。 “怎么办呢,那个时候我还是族长,要对族人负责。我还想连任,我希望海港好。”老族长回忆起过往,颇有些得意,可是想到现实他又忿忿不平:“可是,我对海港掏心掏肺,海港却对我并不友好。它有着那么不近人情的规定,无论族长做的多么成功,都必须在最有作为的年纪让位给毫无经验的小破孩。” 麝月说:“您还是没走出来。你还放出了假消息,说要让海港扩大,其实都是假的。你起了贪心,想独吞金山。” 老族长叹口气,并不否定,只继续说:“在我任族长的时候,是有机会翻阅很多只有大长老才能看的特殊文件。有一份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本简版的岛志,非常古老。岛志详细介绍了海港的由来,组成成分,融合规律等。并且,还说蔚蓝海港整个运行,就是一个耗损的过程。机械有老化的一天,一旦老化即进入颓败状态,岛屿可能就再也漂浮不起来。如果岛屿停止的话,它也并非完全无用。深藏在它本质之内的秘密便会逐渐凸显,人们可以在它身上获得一笔崭新的财富,从而开始新的生活。岛停,金化,它将会变成一座浮动的金岛,将蕴藏的最后一笔可观的财富奉献给岛民。” “那次上海岛,孙桐也跟了去,就是为了找黄金吧?”冯藤卓突然忆起第一次登岛。 老族长点头:“他们听错了传闻,以为岛上有宝藏,其实,非也。自然空手而归。” “就算它变金山也需经历很长时间,而且没有实际论证,仅仅凭一本日志,你便行动了?”麝月颇为不理解。 “没办法,族长任期是有限的。”老族长耸耸肩膀:“当时为了让你离开族长位,还陷害了你和冯藤卓,为的是让什么也不懂的小族长上位,便于控制他,也好让亚兰深钢彻底控制岛屿,为今后的行动部署制造机会。” “您犹豫过吗?”麝月问:“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乡,您犹豫过吗?” 老族长愣了愣,发出一声苦笑。 麝月缓缓说:“市面上有一本叫做《恋物十书》,它的前言写着‘恰到好处,亦如黑色眼球上点一点高光,有神采,也就有了故事’,传说是以为来自于海港的老者赠与的。它有一项深层的意思,即‘点睛之笔’,它在暗示前行之杖还有下半截的部分,才算完整。您就是那位来自海港的老者吧?” 老族长干笑两声:“不错,只是一时感伤,胡乱写了几笔。竟然不小心给了你们提示,让你们一直对前行之杖不放弃,算是一场失误。” “你差不多就要成功了,海港再这样无目的地乱运动,用不了多久就开始黄金化了,光看排毒系统几年都在黑化就很明显了。”冯藤卓看着老族长:“你预计几年能黄金化?” 老族长笑道:“按照岛志的论调,排毒系统奔溃后三年内就能完全黄金化。现在蔚蓝海港的排毒系统最多撑两年。” “你疯了!”卫新终于痛骂道:“枉全岛还这样信任你。” 老族长不以为意说:“会分你金子的。” 卫新骂道:“谁要金子!” “不好意思,这座海港一时半刻还不能停止运行。”冯藤卓淡淡开口。 老族长皱眉,看一眼破坏殆尽的操作台,不知道他们还能使出什么花样。 冯藤卓笑笑说:“其实,一切都很明朗了,就算这是一座机械与自然融合的岛屿,土地依旧是它的根本。建造者其实早就考虑到了一切,比如人们不的不甘心漂泊、比如对财富的贪婪,所以,他根本只是把操作台当做人性的试金石。” 老族长皱眉,突然意识到什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冯藤卓退后一步,脚下出现一小片空地,那是一块松软的泥土地,一直如此,只是没人注意。他大声说道:“就是现在,启动海港吧!” 麝月不知何时已经握着前行之杖,她二话不说,将手杖深深地嵌入泥土之中。突然,深入泥土的前行之杖发出刺目的光芒,紧跟着手杖中心位置的光芒向四处扩散,很快形成波及周围一百多平米的范围。在地上,在半空中,在头顶布满了被切割成无数块菱形图案的光圈,闪闪发着白光。在每一块团案范围内,则显示出无数奇怪的数据,洋洋洒洒填满了每一块菱形图案。 接着,手杖散发出极高的光芒,波及周围的菱形光圈,同时向着上方直射。突然,地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地下发出闷闷地“咯啦啦啦”的机械转动声和马达轰鸣声,随着海港几次剧烈地颤抖,一声类似汽笛鸣叫的声音发起,海港缓缓启动,再次运行起来了。 随着海港运行,手杖及其四周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最终趋于平静。泥土中的手杖慢慢下沉,直到与泥土平行。一块移动铁板瞬间划过,将前行之杖牢牢锁在地面之中,瞬间,铁板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原来泥土的地面。 冯藤卓看着地面说:“这是触发了前行之杖的隐藏机制,再也不能人为操控海港了。” 麝月笑道:“还记得那位教授说的吗?‘像这样的大型海港,随它自由运行就好了,建造的人的初衷也是让它像自然海港一样,存在于大海之上。它已经是自然的一部分了。” “现在真的自然了。”冯藤卓笑。 “功亏一篑都怪你们!”老族长大吼一声:“海港一定要停,藏起来也没用。”说完,他就朝着一侧黑暗之中跑去,顷刻间便不知所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声巨响,山摇地动,无数碎石从头顶掉了下来。 “他引爆炸弹了。”老族长的手下惊呼着想向外逃,无奈对方的人都守在门口,更本走不了,只能跺脚干着急。 郭源吐槽:“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这一手,真是想钱想疯了还特别缺德。” “他要得逞了!”老族长手下还在吼,感觉整个洞就要炸开了,可是半天又没动静了,十几个人竟然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了。 “别叫了,洞快被你们叫塌了。”范篱从外头进来,都没人发现他离开。他顺手把一堆导火索丢在那几个手下面前:“行了,炸不起来了,都在这里了。” 那十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颓然坐到地上。 “没想到他下手如此狠辣,竟然还要害人性命。”卫新皱眉难过地说。 麝月倒是很看得开:“一座黄金山从眼前就那么飘过去了,能不甘心嘛,想开点吧。” “麝月,这么多年都对不起你了,你别走,回来吧,我把族长的位置还给你。”卫新诚恳地说。 麝月尴尬道:“不要,我对海港没兴趣。你也看到了,他……”努努嘴指冯藤卓:“懂了吧?” 卫新呵呵点头,心领神会。然而还是有些不甘心和不舍得,于是说:“你让海港又运行了,你是大工程,住几天再走!” “你们说呢?”麝月看向冯藤卓。 冯藤卓耸耸肩:“我不介意。” 卫新赶紧说:“那就住几天,我好好看待你们,太感谢你们了。” 海港运行了,一切都趋于正常,冯藤卓等人也不急于离开,于是受族长邀请,便在海港多待几日再行离开。 这几日里,妄布所有的成员全部被清除出岛,从此再不得踏入蔚蓝海港的土地。这其中也包括了老族长,他的特赦令被作废,终身禁止入岛。同时,妄布所有的雕刻和石壁都将被清理,还海港一个清净。 趁着好机会,麝月问卫新要了张真的卫冕证书。当得知那份是假的时候,老力表示此份文书造假过于逼真,连他这个元老也没看出来,真是佩服佩服。 几个人在海港疯玩了一个星期,差不多海港已经完全离开海鸟礁,漂入公海区域,一行人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开。卫新特地派了一搜最好的游轮护送众人回36区。临行前,麝月去访问了大长老,那位年事已高的长老已经思维不那么清晰,但是却能叫出麝月的名字,这让她很安慰。离开前,卫新把新的邀请书送给麝月,他告诉麝月,她没有犯任何错误,不适用赦免书,而应该使用荣誉邀请。麝月并不推脱,欣然接受。 一行人上船,继续游轮,大海,阳光的享受生活。船上装满了美食和美酒,还有最好的服务,让这回到36区的五天旅程显得格外有趣。 两天后的某个午后,麝月拿着一瓶好酒,一些肉类、面包和水果走进游艇最下方的船舱。那是一个狭小的地方,堆着无用的杂物和渔具。麝月走进去,把酒和食物放在一侧的木箱上,对着黑暗的角落说:“真是的,让你们走,你也没走掉?还是……因为你想连着同伴一起炸死,所以被同伴抛弃了?” 黑暗里依旧没有声音。麝月耸耸肩膀,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她不想多加责备,海港没事,阴谋被破坏已经够老族长难受一阵了。 麝月拍拍箱子:“这些够吃三天的,游轮靠岸就想办法离开吧。去36区找老陈,海螺街1329号,他会帮你离开36区。如果他说‘小小区域’,你回答,‘有钱就好’,这就是对接暗号,到时候他会帮你的。钱方面我不知道你够不够,这张卡里有1300万,应该够你以后生活了。密码是你生日。一路顺风。” 放下卡,麝月转身离开船舱,快速关上舱门。一回身,却看见冯藤卓正笑看着自己。“看什么?”麝月挑眉。 冯藤卓的笑容融进阳光里,无害而温柔:“找你钓鱼。” “走吧,”麝月拉着冯藤卓的手快速离开。 此刻船舱的黑暗里,一个身影正在狼吞虎咽的喝酒吃肉。 260、孙花骅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说是行驶五天就到,结果走走停停又走了十来天才终于到达36区。一行人下船,与船员挥手告别。 新的据点已经安排妥当,在36区偏西北方向的飞落山附近的飞落山公寓。这间公寓是大平层的结构,规划有6个房间,三间客厅,整体装修风格偏简约,与之前中式风浓郁的据点稍有区别。 从海港出来,驱车两个小时终于到达公寓。个人各自选择房间,收拾东西,然后洗漱,休息。去海港未见疲态,倒是一路回来玩的有点疯,此刻,竟然都感觉有些疲累。于是各自找了喜欢的角度和位置,各自发呆,打瞌睡。 公寓带着三个阳台,有一处270度的阳台正对不远处的飞落山。冯藤卓喝过一杯茶,独自走到阳台上,远眺飞落山。这座山的海拔高度只有81米,徒步20分钟就能登顶。它之所以在36区出名是因为西北区域偏平地,少有高山峻岭,所以这座小山的耸立便显得尤为珍贵。登高望远不仅能看见葱绿俊美的飞落山,还能看见山前一处水潭,名曰“接飞瀑”。有此名字是因为大雨过后,飞落山会有六处瀑布倾泻而下,正好落在这翠绿的水潭之中,因此而得名。 今天天气不错,最近也未下雨,所以山上没有瀑布下来,潭水也是一片宁静。冯藤卓看了会风景,找了一侧靠椅坐下,微风轻拂甚是舒服。 手机突然响了响,似乎有消息。冯藤卓拿起手机,发现自己被拉进一个群里,除了自己还有麝月和李若融。此时此刻,那两个姑娘已经开启八卦聊天模式。 麝月:“是啊,吃得好住得好玩得也好,可惜你没来。”完全忘记过程的辛苦。 李若融:“怪不得呢,那哪是三五天,这是大半个月消失。” 麝月:“明天出来玩?” 李若融:“(^o^)/~好的呀呀呀!我要出来玩!” 冯藤卓:“去S城玩吧,选择比较多。” 李若融:“你们知道飞落山公园吗?呀呀呀,新开的,听说很好玩。” 麝月:“我们现在就住飞落山附近……这里还有公园?” 李若融:“(⊙o⊙)!” 冯藤卓:“要来吗?我安排。” 李若融:“……不要……尴尬。” 麝月:“担心墨智机不高兴吗?” 李若融:“担心生命安全。” 冯藤卓:“去飞落山公园,我和麝月去公园那边等你,其他人不知道的。” 李若融:“……考虑一下。” 麝月:“别带墨智机,他比冯藤卓更无趣。” 冯藤卓:…… 李若融:“对了这个给你们,‘是理想太缥缈,由不得假意描摹;是现实太诚实,由不得刻意改变’。” 冯藤卓看一眼手机,微微皱眉,如果没猜错,这是另一句附加补充语。 麝月:“这个是?” 李若融:“我不知道是什么,别多问我。” 麝月:“是希望。” 李若融:“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捡到的,没什么用,送给你们。” 冯藤卓看着屏幕笑笑,也是无奈。 李若融:“……我们还是聊公园吧?到底去哪里玩?” 麝月:“飞落山公园我想去啊。要不我们搬远点,你再过来找我玩。” 冯藤卓:“两位,我们只是住的可以看见飞落山,不是飞落山隔壁,不要那么紧张。” 麝月:“然后咧?” 冯藤卓无奈打上几个字:“说好时间,去公园玩,没事的。” 麝月:“李若融,时间。” 李若融:“……你定。” 麝月:“你定。” 冯藤卓:“我来定,后天,早上10点,公园门口见。公园里有一间叫‘只做饭’的饭馆,里面的三文鱼拌饭超级好吃。” 麝月:“……” 李若融:“……” 冯藤卓:“就这样定了哈。你们去玩,我给你们当眼线,不让危险人物靠近。” 李若融:“好。” 麝月:“(^o^)/ヽ(✿゚▽゚)ノ。” 冯藤卓无奈摇摇头,翻阅着手机通讯录,找到孙花骅的电话,拨了过去。 孙花骅依旧是一副老顽童的口气:“嗨,冯先生,怎么想到我了?是找到若线了吗?” 冯藤卓笑笑:“你知道若线?” 孙花骅奇怪道:“诶?那个冷冰冰的小子没有告诉你我的酬劳是他身上的那句附加补充语?” 冯藤卓笑笑:“不知道,不过关系不大,你不但可以拿到,而且可以拿到两句。” 孙花骅口气略有点兴奋:“两句?有人加重过了?很少有人敢加重两重啊。” 冯藤卓继续说:“事情有点复杂,我就不详细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办法破解吗?” 孙花骅却在那头还没过兴奋劲:“附加补充语说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冯藤卓说:“第一句是‘适应和控制的法则。无休止的自我永远战胜着理性的自我,杀戮的情绪因你的身影而起。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或许,已经彼此做了不同的抉择。’” “第一句的意思是‘相爱不能爱,相爱必相杀’,写这句话的人真是有够毒辣的。”孙伊着急地问:“第二句,第二句是什么?” “第一句是因为博克明答应告诉你的,我已经替他履行了答应你的事,”冯藤卓笑笑淡淡问:“现在,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嘛?你有办法解除附加补充语吗?” 孙花骅哈哈大笑:“你太坏了,抓我们对话的漏洞。好吧,我也坦白对你说,如果知道了附加补充语,并不是没有办法去除。只不过博克明的问题比较复杂一些。” “请详细说。”冯藤卓微微皱眉。 孙花骅解释说:“是这样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博克明的若线应该是去除过一次的。那个拍摄若线的人曾经把若线销毁过,因为我感受到若线有一点点消损。但似乎这个若线非常厉害,已经完全渗透,加之当时你们应该没有获得第一根若线,所以,去除失败了,是不是?” 冯藤卓不隐瞒:“是。” 孙花骅继续说:“如果当时能获得第一根若线,配合消除法,博克明所中的若线是有可能去除的。当然这是一句废话,已经没什么意义。现在我们要说的是第二根若线,也就是第二句附加补充语。这句话,加重了博克明的若线,比第一根更渗入身体和灵魂,想要去除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冯藤卓说:“然后呢?” 孙花骅顿了顿说:“但是,既然是另外写进去的,自然也有擦除的方式,但是……可能过程和结局都非常残酷。” 冯藤卓微微皱眉。 孙花骅那头颇有些无奈地说:“您应该知道,痛苦最好的消除方式是忘记。” “你是说……让博克明忘记李若融?”冯藤卓心里一惊,有些两难。 “哦?原来他的若线是用另一个人衍生的,”孙花骅问:“他们是恋人?” 冯藤卓回答:“曾经是。” 孙花骅说:“用一个人抑制另一个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招数,你考虑一下,这条若线去除的话,博克明肯定是不可能记住那个叫做李若融的女生了。” 冯藤卓的眉头紧蹙:“是吗?” 孙花骅说:“肯定记不住。” “哦。”冯藤卓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有消息我通知你。” 孙花骅回答:“我等你消息。” 挂掉电话冯藤卓仔细思考一番,对于现在的博克明而言,是记得李若融好还是不记得好呢?以现在的情况看,似乎还是不记得好。至少不记得可以忘记伤痛,不记得可以忘记思念。 好吧,冯藤卓再次拿起手机,拨通孙花骅的电话。 孙花骅似乎没有料到对方决定得这样快,颇为惊讶道:“想好了?” 冯藤卓点点头:“决定了,把若线擦掉。” 孙花骅补问一句:“博克明的决定?” 冯藤卓直接说:“别管谁的决定,若线这样东西存在,对身体的负荷只会越来越重。于情于理都该去除了。” “好,既然冯先生这样说,我也就不多作解释了。”孙花骅在那头干脆的说:“由我来负责为博克明去除若线。” 冯藤卓问:“您想要什么酬劳?” 孙花骅嘿嘿笑:“把博克明真正存在的那根若线给我就是最好的酬劳,你知道去除若线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比任何酬劳都足够吸引人。” 冯藤卓有点担忧地问:“需要我准备点什么东西吗?” 孙花骅回答:“不需要,去除若线的材料和工具我都有,就是没有活体的让我完成这件事。” 冯藤卓:“……您……去除过几次若线?” 孙花骅回答:“没有。博克明是第一个。” 冯藤卓:“……” 孙花骅安慰道:“你别紧张,我不会害他性命的。去除若线中附加补充也不仅仅只有理论依据,从前也有人成功去过若线的,是有临床记录的。我只是把已经有的理论和实践再操作一次,放心,失败的话,顶多就是比从前再暴躁一点点。” 冯藤卓更加担心了:“失败的话,我倒是担心他会立刻干掉你,而我可能来不及救你。” “哈哈哈哈哈哈,”孙花骅大笑:“冯先生放心吧,我说了亲自替他去除若线,自然是有把握的。这个时候,赌得是个气魄,如果成功了,博克明也就解脱了。” 但愿他能解脱,冯藤卓暗暗想,嘴上说:“那么拜托了。” 孙花骅回答:“你三天后把他带到我这里。” 冯藤卓点头:“好。” 261、公园现尸(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飞落山公园位于飞落镇偏南方边缘地带,因此地山为稀有自然景观而声名远播,又因“接飞瀑”水潭就在山下,倒映出青山绵延绿意葱葱,景色颇为别致,成为附近人最喜欢前往的休闲之地。 星期三李若融和麝月相约来这里玩耍,不带一个男人,哈。 在36区麝月逛街、出游、八卦、下午茶最喜欢找的除了李若融还真就没有其他人了。她高冷不可近的个性,以及说话不留余地的冲劲,也的确是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偏偏,她就是和同样嘴不饶人的李若融处得好,她们一个清冷傲慢,一个古怪刁钻,恰好组成刺头姐妹二人组,叫男人们望而却步。(开玩笑,笑。) 门票120,也是够贵的。好在园子够大,人流分散,越往里走越清净,绝不存在人挤人,看头看头的现象。 约莫十点半左右,李若融和麝月进入公园。一人端着杯提神咖啡,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榛果拿铁,都是半糖,去冰。 穿过硕大的购票大厅,扫描门票入内,走几步眼前便豁然开朗。正前方摆着无数巨大的青花瓷水缸,水缸内种植着各色睡莲,一朵一朵盛开,煞是好看。左侧规划一排绿色斜坡,种着植被和一些豆状小植物,一些白色的飞鸟零零散散闲庭信步其中,正自啄食。右侧设计阶梯形的盆栽展览,品种层层递进,色彩层层递进,即养眼又赏心悦目。 两人欣赏了一会莲花,觉得真是颇为好看,忍不住拿出手机好好拍下几张存档。此时,公园里太阳不大,空气清新自然,一阵阵微风扑面而来,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看完荷花,两人继续前行。正前方是一座小湖泊,里面的睡莲更多,满满当当种满了三分之一的水域。两人沿着河堤慢慢走,向着公园的深处而行,目标便是那座飞落山。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聊得起劲,不知不觉便偏离了主路,走到了一处葡萄藤蔓编织的隧道口。隧道大约有500米的长度,用铁架一层一层做成圆形,向前方缓慢伸展开来,形成一条硕长的葡萄藤隧道。此时非果实季节,铁架上没有葡萄,只有缠满的葡萄藤,绿叶遮蔽,没了阳光直射,里头显得极为阴凉。 这隧道虽然被绿叶包裹,但也不是完全密闭,除了头顶叶脉间透光,两侧也开了很多透光的间隔,所以隧道里的光线非常好,不存在摸黑走路的问题。 麝月和李若融的咖啡早已经喝完,此刻才11点,两个人却已经肚子空空想着去找三文鱼盖饭吃。但是她们两个方向感都不怎么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缓缓朝着目标前进。 此时除了她们两人走在葡萄藤隧道里,前方50米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独自一人在行路。那女孩手里拿着一根烟,不时抬手猛抽几口,顷刻烟雾就从她头的位置飘扬出来,感觉有那么点舞台效果。三个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缓行于隧道之间,谁也不想急速,谁也不想超越。 大约各自又走了200米左右的距离,已经差不多要到隧道的中间位置了,那个抽烟的女孩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葡萄藤的上方。 李若融和麝月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行径。就在她们走出五六步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影从葡萄藤上窜下来,几乎是贴着抽烟女孩的面门,重重砸到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靠!”抽烟女孩反射性弹开,下一秒她发疯般那袖子擦自己的鼻子,那玩意掉下来的时候,似乎是刮倒了她的鼻子。只见地上,面朝下躺着一具男性尸体,一动不动。 “靠!”抽烟女孩一脸惊恐地退到很远,对于今天的遭遇,可能她终生难玩。 麝月和李若融清楚目睹了整个过程,她们快步上前查看。地上尸体没有完全趴大地上,而是朝着一侧斜躺着。那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他圆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鼻孔流血,嘴唇已经不复存在,牙齿也尽数消失,只见黑乎乎的嘴洞里,一些蛆虫正里里外外忙碌着。 那抽烟的女孩子在不远处又“靠”了一声,然后就跑到一边狂吐不止起来。 “什么情况?”麝月看着地上的男人,除了嘴唇没了,牙齿没了,衣服穿着都是完好的,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痕迹。 “看上去像心梗发作,”李若融看着尸体说:“手捂胸口直到死亡,接着很长时间没有被人动过,尸体僵硬,处理尸体的人似乎也不在意,就按照他死亡时候的样子搬运到这葡萄架上。” “那嘴呢?”麝月看着尸体,又看看头顶的葡萄架,那里有一个窟窿,几根细细的线垂了下来,有明显扯断的痕迹。 “花言巧语,惹祸之话都是从人的嘴里出来,凶手减掉他的唇应该是非常讨厌他这张嘴巴?”李若融看着尸体:“连牙齿也没给他留,少一颗牙说话漏风,没了牙说话含糊,凶手这是要他有口难辩呀。” “多大的仇?”麝月不明白。 李若融耸耸肩膀:“不清楚,不过答案应该已经过来了。” 麝月顺着她目光远远望去,只见不远处两个女孩子和五六个公园安保人员匆匆向这里跑过来。那两个姑娘还没接近尸体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踉踉跄跄得跑过来,扑到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啥情况?”两个保安一看地上的尸体,都忍不住一阵反胃,好在心里素质上还算过硬,都忍住了。 “特么你们怎么看园子的?尸体就从葡萄架上直直掉下来。”抽烟女孩吐完了,狠狠骂道。 此时,那两个女孩已经哭得快背过气去,也不管尸臭味,哭得伤心欲绝,几乎要昏厥过去。 李若融看着两个姑娘问:“两位是……” “他女朋友。”两个女孩同时说,互瞪对方一眼,像是就要吵架。但想到人都不在了,还吵什么,于是鼻子一酸,再次一同嚎啕大哭起来。 花言巧语,凭一张嘴就够了。李若融看着尸体暗暗想。她看那两个姑娘还得哭一会,于是对保安说:“别愣着了,多叫点人来处理,别让人这样躺在地上了。” “是是。”两个保安立刻用步话机通报了这里的突发情况。 “走吧。”李若融叫上麝月离开,那个抽烟的女孩一边擦着嘴,一边也加快步子火速离开。 三个人走出葡萄藤隧道,各自左右分开,继续前行。 经过这个突发情况,两个人心里都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好的秋游,差点就要变成推理探案。对于这件案子,谁都不想讨论,于是都不再提。 此时,路上行人更少了,天色有些暗,似乎是要下雨了。 两人顺着右拐的小路一路前行,找到路牌,发现他们离飞落山倒是不远了。于是加快步子前行,五分钟后,找到了上山的入口,于是二话不说,直接爬起山来。 飞落山不过80米的海拔高度,上山并不困难,两人一口气,二十分钟,就爬到了山顶。从山顶平台向下俯瞰,只有一处瀑布向外冒着水,其它五处不知所踪。而那座名为“接飞瀑”的水潭就在脚下,一汪碧蓝潭水,如同一颗宝石,点缀着山下,散发着奕奕光彩。 “去下面看看。”麝月指下面。山崖四周靠水面的地方,一圈水上走廊优雅漂浮,真是欣赏瀑布的绝佳地点。 “好。”李若融点头,两人下山。 262、公园现尸(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就在她们快速下山走到三分之一处,突然狂风大作,天色瞬间暗了下来,星星雨点落下来,似乎一场更大的大雨正自袭来。 “去亭子避一下。”李若融感觉到雨势就快来到,此刻下山必然被淋个落汤鸡,于是指一侧景观小亭避雨。 两人快速躲到凉亭之内,不消几秒,乌云密布,狂风骤起,四周漆黑一片。随着噼啪几滴清晰的雨声,雨势瞬间倾盆而下,变为哗啦啦的的撞击之声。 “唉,还好没有下山。”麝月从凉亭一侧向山崖下张望,前方一片云雾迷蒙,根本连一棵近距离的树叶也看不见了。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等吧。”李若融坐在长椅上,给麝月递了快饼干。 麝月接过饼干,一边拆一边问:“你说,如果现在遇袭,我们能不能脱险。” 李若融笑:“不知道,我们合力应该能顶一段时间。” “你说刚才那个男人还是怎么被弄到这里的?”麝月闲得无聊,又开始说刚才的案子。 “应该是被搬过来,时间不会很久,这是公共公园,如果很早搬过来,尸臭就足够引人注意了。”李若融说:“按照这个男人的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应该在3-5天,凶手可以通过行李箱或者一些较大的设备将他载入公园之内,按照游客原则,基本不会有人阻止。” “然后咧?”麝月眨眼睛。 “现在是十二点,9点开园,不过过去3个小时。”李若融看着手表说:“现在是工作日又是淡季,游园人数极少,葡萄隧道位置偏远,很少有人会特意前往。凶手应该就是在这3个小时的时间内将尸体运到那里,让后绑到葡萄隧道之上。” 麝月想了想说:“尸体是绑于钢架之下,而不是钢架之上,绑尸体的绳子也很细,扯断的可能性很高,看来凶手是故意要这尸体掉到隧道里。” 李若融同意麝月的说法:“这个男人身高有1.8米左右,体重估计150斤,单独靠一个人弄上去的可能性不大。预判作案的人起码有四个以上,一个在隧道钢架上拉尸体,一个在下面接应,两个望风。” 麝月突然想到:“做完这些火速离开……这样说来,他们还得预估那两个女朋友今天到来,一切才不算白干。” “应该是,”李若融点点头:“刚才那两个女友和保安是非常有目的的向着尸体的方向跑过去,还没走到就大哭不止,说明她们对结果是知晓的,她们就是来收尸的。” 麝月说:“尸体的这个设定应该不是随意为之。” 李若融挑挑眉,似乎是看到一点点凶手的企图。“虽然现在没果实,但是他依旧是葡萄的本质不会更改。想一想,一串葡萄那么多,是不是有点硕果累累的意思。这个男人此刻就有两个女友,或许不止,这或许就是他的硕果累累。然后进一步分析,他凭什么可以获得如此多的女性青睐?凶手给出了答案,他的嘴,嘴唇一碰,牙齿一撞,花言巧语随即就来了,姑娘被迷得晕头转向,听之任之。” “哇~,你可真能引申~”麝月有点佩服地说。 李若融笑笑:“随便说的,呵呵。” 两人闲聊间,雨势逐渐减弱,天色也渐渐明朗起来。十分钟后,雨势彻底停住,雨雾散去,天色也变得更为纯净起来。 两人走出凉亭,一路有说有笑向着山下的水潭走去。 雨后路面略有湿滑,两人下山花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达半山腰一侧。从一条下行的螺旋楼梯下行,很快便来到水潭之上的圆形浮桥。 此刻,从山脚下往山上仰望,被雨水清洗后的大山显得更为清澈起来,翠绿的植被,偶尔露出的青色山崖,为这雨后的天气平添几分山气。经过一场大雨,五条高低错落的瀑布也全线启动,雪白的水化从山崖之上倾泻而下,哗哗的落到接飞瀑水潭之中,气势也是颇为壮观耐看。 蓝色的水潭之中,各色锦鲤欢腾穿越,偶尔窜出水面吃食,也会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欢呼。两人一路踏着浮桥慢慢行走,欣赏着两侧美丽山水,不自觉中就沿着浮桥绕着山内侧转了一圈。这近水的地方空气格外透亮,水分子饱和的漂浮于空中,让人有一种沐浴蒙蒙细雨之中的微微小感。 赏完景色,从一处穿行的隧道离开浮桥。天然隧道中钟乳岩倒挂于头顶,在斑斓的灯光映射下,展示着大自然非凡的鬼斧神工。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到众多别具特色的自然石雕,目不转睛,颇为欣赏。 十来分钟后走出隧道,已是立于大山之外。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阳光暖暖照射着,天气又变好了。循着一阵淡淡的香味,两人一路摸索着前行,钻入一处小路,终于在小路尽头一侧,见到那家叫做“只做饭”的饭馆。 饭馆的规模不大,外形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进门见饭堂,满满当当摆了十来张桌子,已经有五六桌被人坐着,都在欢快地吃着饭。正对门的是收银台和点菜台,头顶一块巨大的餐牌板横竖摆了有三十多种饭类品种,有常规的如鱼香肉丝、牛肉拌饭、素菜盖浇饭等,也有如三文鱼拌饭、鳗鱼饭、海藻饭、芝士金针菇饭等等味道较特别的饭。两人看着餐牌,果然都只有饭,没有其它炒菜之类,连汤也是搭配着饭的例汤,今天是冬瓜咸肉汤。 两人看了一下餐盘,依旧执着地点了两份三文鱼拌饭加两瓶可乐,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等着吃。 很快,三文鱼拌饭就一一端了上来,一份米饭,周围围满了肥硕的三文鱼肉,中间则是一只生鸡蛋。两人迫不及待地品尝,将米饭、三文鱼、鸡蛋拌匀了,然后夹起一块裹着米饭的三文鱼送进嘴里。三文鱼入口即化,米饭被酱料包裹着Q弹劲道,鱼香和米香在唇齿间反复出现,交织成一层厚重绵绵的味觉快乐。两人不再聊天,就着一瓶玻璃瓶可乐,欢天喜地的把一碗三文鱼拌饭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再将那份冬瓜咸肉汤一饮而尽,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得打开,半晌都沉静在回忆之中。 吃过饭,两人离开饭馆,继续游园。后半程的游园多是些水生植物、名贵花卉和一些风景宜人的小景。不知不觉闲逛闲聊,时间就走到了下午三点多,天色又有些暗淡下来,似乎又要开始下雨了。 两人朝着出口的地方继续前行,一路依旧是有说有笑。忽然,她们身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螺丝壳状的建筑,门口的LED屏幕滚动着字幕,珍惜花卉展,9:00-16:00。既来之则安之,两人不用商量,便晃了进去。 珍惜花卉展被设计成曲径通幽的格局,暗藏上下两层结构,展览的花卉多是些奇珍异类。两个人有一眼没一眼的逛了一圈,花了有十五六分钟,就在快到出口的时候,李若融发现了一株奇怪的植物。 那株植物被放在一只玻璃展柜内,一共有两株,半人高,呈好看的紫色。它们各自向着一侧,像两只拉长开口的大袋子,静静不动。在柜子里,一只兔子和一只火鸡各自游走于两只袋子之间,它们各不相认,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李若融仅仅盯着其中一只在火鸡附近的袋子,那只袋子原先的口子是对着上方玻璃的,此刻却在不知不觉中袋口缓缓向下,且缓缓向着火鸡头顶移去。那只火鸡却浑然不觉,还在低头寻食,而那只远方的小白兔,却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一样,浑身颤抖,躲在一处角落不敢动弹。 263、公园现尸(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看什么呢?”麝月把脑袋凑过来,“咦”了一声。 “怎么了?”李若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口袋。 “怎么另一只口袋没有动?”麝月有点不解。 就在她话音刚刚落下之时,那只倒口的口袋突然向着刚刚抬头的火鸡套了下去,一棵植物竟然动了起来,且以极快的速度将整只火鸡装入口袋,并迅速收紧口袋。只见,鼓鼓囊囊的植物袋子里有着明显挣扎的迹象,鸡头、鸡爪、鸡身拼命撞击着袋子边缘,试图突围而出。此时,远方的兔子已然剧烈地颤抖着,目中显出惊慌失措地无力感。短短几秒过后,口袋的挣扎迹象明显减弱,很快便没了动静。 “已经被消化液覆盖了。”麝月看着植物缓缓打开袋口,从上往下看似乎能看见里面紫色的液体里一只鸡头正无力地张着嘴,向着袋口的方向。 “这是什么植物?”李若融找周围的显示牌,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它的名字“紫艳娇”。 “学名叫‘紫艳娇’,通俗叫紫袋子,一种以肉类为食的植物。”麝月有点奇怪:“怎么了,被吓到了?” “血腥味。”李若融回头说:“不是刚才的火鸡的,是一个人类的。” 麝月抬高一侧眉毛,看一眼一直没动的另一株紫艳娇,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她贴近玻璃,尽力往袋子里看,但是那袋子的口开的不大,里面黑洞洞的并看不见什么。麝月嘴上说:“只有消化的时候它才不动,难道……” “你是说……”李若融也紧张起来,盯着花袋子里看。 “麻烦让一让。”突然,门口走进十几名安保和带着大型工具的工作人员,同时还有一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跟在里面。 很快,展馆里所有的游客都被客气地请了出去,当然也包括李若融和麝月。不过,她们在出去之前耳朵还是刮到一句,一名安保质疑地说:“这里头怎么会有人?”但是这个人的话很快被人阻止,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游园基本结束,两人离开温室继续往出口走。 麝月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是怎么了?一桩怪案接着一桩。” 李若融耸耸肩颇为无奈:“不知道。” “刚才那个女人不知道和袋子里的人什么关系?”麝月有点好奇。 “这花竟然吃人?”李若融也是一脸不解。 “吃人它是吃不下的,肯定是这个人被害后塞进去的。”麝月解释说:“这花罩在玻璃罩里,如果要动手塞一个人进去,也只能晚上营业结束以后进行。如此说来,这人已经在消化液里头泡了十几个小时,估计也只能剩点骨头渣渣了。” 李若融回忆着刚才的气味:“怪不得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麝月说:“不过丢在紫艳娇里,可能和一些暗昧不清撇不清关系。” 李若融很同意她的看法:“紫代表浪漫,也有情色意味;艳、娇两字本来就很艳俗,如果凶手有所表达,那么把被害人被扔进紫艳娇的消化袋里倒是可以解释通了。这个被害人可能平时很喜欢高暗昧。” 麝月突然想到:“你看,安保和刚才的女人,也是有备而来。很明显,凶手也通知了那个女人,而且有明确的地点提示,难道说,凶手不是要毁尸灭迹,是要告知大众?” 李若融点头:“可能。” 两人继续一路前行,聊案件一直聊到了出口,都到了停车场还意犹未尽。直到有一台车按了喇叭,两人才如梦初醒。 麝月找冯藤卓回据点,李若融则往不远处墨智机车子的方向走,两人作别,相约下一次继续找个地方玩。 李若融很快上了墨智机的车,坐了上去。 “玩的开心吗?”墨智机坐在车里看着手机屏幕问。 “你问话的时候很心不在焉!”李若融抗议,爬到车后面找东西吃。 墨智机还是看着屏幕,对后座的李若融说:“昨天潘折开这辆车去S城接一个客户,那个客户一上车就说闻到一股孜然的味道,然后一路都说有自然香,逼着潘折开他去烧烤摊撸串。” “嗯。”李若融还在后座翻找吃的。 “接完客户,潘折就驾车去洗车,结果从这辆车里翻出五包薯片、两袋吃了一半的果冻、一大包瓜子和半包瓜子壳、数罐饮料和糖果若干。 “诶?”李若融停下翻找,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吃不到零食了,她试探性地问:“后来呢?你把零食都扔啦?” “否则咧?”墨智机反问。 “切~~”李若融颓然地停止寻找:“不就是在车上吃东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喜欢在车上吃东西,你干嘛扔我零食。” 墨智机说:“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你也不怕吃了拉肚子。过来,我买了一包新的。” 李若融撇撇嘴:“有新的还让我爬到后面去乱找。” “我都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已经爬到后面去了。”墨智机把一包薯片塞给她。 李若融重新坐下,看了眼包装,颇为不满地说:“啊?蜂蜜味哒?” “蜂蜜味是我的,你吃这个。”墨智机顺手又塞了一包薯片给李若融。 “蜂蜜?”李若融嫌弃地地扫一眼墨智机的侧脸。 “是蜂蜜味,不是蜂蜜,你别想多了。”墨智机还在翻看手机。 “看什么呢?”李若融一边拆薯片一边凑上去,刚拿出一片薯片,就啪一下掉在墨智机的手机屏幕上。 “你……”墨智机抬头,一脸嫌弃加要骂人的表情,然后咬牙扯了张餐巾纸,把那片薯片弹开。 “我又没吃过。”李若融咔嚓咔嚓吃着薯片不以为然。“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人命案。”墨智机说,关上屏幕:“黑色本子下属有个年轻男人被杀了,死的时候泡在香槟浴缸里,胸口被人打开,心脏从身体里升起,腾空在香槟浴缸之上。” “擦,”李若融嚼着薯片:“你故意的。” 墨智机发动车子:“你好奇心那么重,我不告诉你,你还不是自己会回去探究。” “香槟池,升起的心脏,凶手是要表现极度兴奋后的愉悦吗?”李若融眨眨眼睛:“香槟和快乐欢笑关联着,具有诱惑和浪漫的色彩,喝一杯香槟,在醇美神秘的气氛里不能自拔,赴汤蹈火,快乐到极致。” “如果我不认识你,我会以为你就是杀手。”墨智机真后悔给她讲这件事,引起她的探知欲望。 “我有目击证人啊,你就算一个。”李若融撇撇嘴:“不过,今天真的挺奇怪的。我们今天在公园里也碰到两桩谋杀案。” “谋杀案?两桩?公园里?”墨智机微微皱眉。 “呵呵,是啊,有点恐怖。”李若融尴尬一笑。 墨智机无奈道:“这样你们还能玩到这个点再出来?你们两个不害怕吗?” “害怕的,”李若融快速说,墨智机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听我说!”李若融扭头看着墨智机:“很诡异。你听我说。” 墨智机:“……我听着,你说归谁,别把薯片喷我身上,把头扭过去。” “切~”李若融不爽地转过脸,翻个白眼:“你听我说吗?” “说呀。”墨智机压着火。 李若融继续说:“事情是这样的,你要认真听我说。” 墨智机低吼一声:“你说。” “凶得来~”李若融撇撇嘴,就把今天如何碰到葡萄架凶杀案、如何碰到紫艳娇谋杀案,一字不落地说了个清清楚楚。 听完她的描述,墨智机挑挑眉道:“的确是有够怪的,一天里同时出了三起谋杀案,尸体都被特殊处理过,难道是同一伙人干的?” “要不去调查一下。”李若融眨眼睛。 墨智机坚决地说:“警告你,都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时候,你绝对不允许搅合到事件当中去,听见没有?” “你以为我很闲吗?”李若融看着前方吃着薯片:“很明显,这是一个变态加变态加变态的凶手,我不会去招惹的。” “这样最好。”墨智机加一把油门,开到了大马路上。 264、去若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近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得,伴随着无尽的风,把气温一点点吹冷。 吃过早饭,冯藤卓让博克明驱车前往36区的屏门府。 博克明并不清楚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他也不是很想问。 路上冯藤卓一言不发,他还有些纠结,对于自己今天的决定,对错他没有标准。只是因为事实无可更改,就要去除一个人的某一段记忆,冯藤卓觉得这样无比残忍,却又无奈而无可掩盖。所以,如果有一天当事人想起来,他愿意接受他们的责备和所有的不理解。 车子开不进这种古老的建筑,于是停在较远的一处民宅附近。两人徒步前往,一路依旧无话可讲。 冯藤卓看着红漆大门犹豫了一秒,便按下了一侧的兽头门铃。很快,门咿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漂亮小模样。 不待两人发话,那姑娘边说:“先生交代过,您今天要来,请里头坐,他正赶回来。”说完便领着两人往里走,似乎认识他们二人。 跨进门槛,门前一块翡翠影壁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这块影壁高有一米八,宽处为一米五,用了一整块翡翠料,雕刻的不是梅兰竹菊牡丹山水,却是一副深海怪鱼扎堆的景象,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领路的姑娘似乎看惯了,不以为然道:“哦,没有这块石头,这处宅子也就不在了。” “怎么说?”冯藤卓把目光移开。 姑娘解释说:“这石头不知年代,雕刻得是从前谁都没见过的海底怪鱼图,有历史价值,所以就一直固定在原地没动过。为了这块影壁,这件宅子也没法拆,就一直保存至今。” 冯藤卓再看一眼影壁,依旧觉得这雕刻虽然精美,却透着股过于惊悚的意味,还是少看为妙。 “请两位跟我来。”姑娘继续领路,绕过影壁,带着两人径直进入大厅,看座,并上了两杯好茶和一些点心。 一切就绪,姑娘便告辞退下,留两人枯坐在客厅里。 “今天来干嘛?”博克明问。 “有点事,忙完就走。”冯藤卓敷衍道。 “不能告诉我?”博克明又问。 冯藤卓面不改色地说谎:“签署契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哦。”博克明应了一声。 两人又干坐了一会。这房子本应很凉快,可不知为何却很炎热,没坐多久就感觉又热又渴,不知不觉三杯水下肚,人还没来。 “要不要催一下?“博克明看一眼外头的雨,感觉凉快是外面的事,里面就是个火炉。 “再等等,应该快了。”冯藤卓笑笑淡然说。 “你不热吗?要不去外头站一会。”博克明起身,打算去外面。 “最近若线如何?”冯藤卓突然问。 “老样子。”博克明答。 “重了,还是弱了?醒剂一天几支?”冯藤卓继续追问。 “不记得了,习惯了。”博克明随口说。 “我问过卖醒剂的阿虫,他说你一般买一个星期40支,这样算来,一天起码五、六支,这已经是很重的使用量,接近极致。” “一直都这样干嘛现在问这个?”博克明不耐烦地说。 “忽然,外头传来脚步声,”孙花骅欢天喜地地走进来。 博克明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愤怒地看着冯藤卓,质问道:“为什么?” 冯藤卓抱歉道:“怪我。” 博克明怒而拔刀,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接着天旋地转,瞬间眼前漆黑一片,倒在了地上。 孙花骅上来二话不说,又给博克明注射了两针安定剂,才放心地说:“亏的冯先生出手,否则……咱可没本事撂倒这位。” “还有我够淡定,要是别人早被他气场吓傻,还哪敢在水里下药给他喝。”一侧接待他们的姑娘走出来,一顺手,掀掉脸上的面罩,原来是孙花骅的女儿孙伊。 “热空调也有功劳,没它,不能喝那么多水,”冯藤卓说,“此时才感觉冷风袭来,终于不用受热了。” “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孙花骅看着地上的冯藤卓说。 “接下去如何?”冯藤卓问。 “就在这里去若线,”孙花骅说,又补充一句:“太重了,拖不动他。” 冯藤卓:“……” 孙花骅女儿说:“别听他的,其实这后面没有房间,后面是厨房,这屏门府的特色就是那块不知年份的翡翠深海怪物图,除了它,其它部分都被拆了准备建造造高楼。这里也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没有厢房,没房间,就你看到的这点范围。” 冯藤卓也是无语了,原来外面两侧的厢房全是假的,只是一堵墙容易。 “放心,很快的,过程比你想象的快,”孙花骅说着拿来一只靠垫垫在博克明头下。 “动手吧。”冯藤卓退到一边,让他们继续进行。 孙伊在桌子上铺开道具,东西不多,一排银针、一套崭新的针筒、一只透明波浪状玻璃瓶、小电机、酒精棉花和很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 首先,孙花骅取出三十根银针,一一用酒精擦拭后,分别扎入博克明头部十根、身上各处穴位十根、双脚双手总共十根。然后,他拆开针筒,从博克明静脉中抽了100ML的血液,注入那只透明的波浪状瓶子中,刚好装满半瓶。然后他就暂时不动了。 “这是……等待吗?”冯藤卓奇怪地问。 孙花骅看一眼表:“等20分钟,那些银针变成透明的冰晶针,就能取出装瓶了。” “这个针是什么?”冯藤卓问。 “这是海结晶的提取物。它和与若线同质的海雾气中萃取的蓝质混合,打磨成三十根类似银针的物质。哦对了,这三十根针可是为博克明特制的,每一根上刻着一个字,正好对应附加补充语的文字加标点符号的总数值,一字不差,一个标点也不落下。”孙花骅停了会,然后拿来一台小电流机,蓝色和红色两根把手形状的小铜片接在博克明太阳穴两侧,然后,扭动旋转开关,调节到60档位,按下开启键盘。 地上的博克明始终没有醒过来,只是安静地躺着,任由记忆逐渐消失。随着电击发起作用,那些银色的针开始逐渐退去银灰的色彩,转而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蓝色,且越来越晶莹剔透,呈现出玻璃或者水晶的质感。 孙花骅将档位调节到90,继续观察。“通过电击,电流会促使他所中的附加补充语逐一释放出来,游走于身体各种,最后被这代表若线的三十根针吸附,最终系数脱离他的身体。” “这样就清除了?”冯藤卓问。 “不,还需要时间。”女儿孙伊说。她检查一根针,已经从深蓝变为淡蓝,她拿放大镜仔细观测,然后用一滴水滴到针上,水滴瞬间就化为了白烟:“老爹,可以了。” “好。”孙花骅点点头,把电流钮扭到120,等了约莫三分钟,就开始和女儿一起把博克明身上的针系数拔了出来。 收集完毕三十根透明的水晶针,孙伊把它们系数塞入血瓶之中,血液差不多伸到瓶口五厘米的位置。孙伊拿来木塞塞住瓶子,然后将瓶口用纱布包裹好,又封一层蜡。接着,他又将整个瓶子塞进一个酒桶状的桶里,过五分钟拎出来的时候,整个瓶子外头包裹着一层淡蓝色的蜡膜,瞬间风干,成了一只半透明的蜡瓶子。 “成了。”女儿孙伊接过瓶子,用一只雕刻笔在瓶子的蜡面上写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又用一层透明的油将符文涂抹固定。最后,终于将瓶子交到冯藤卓手中。 孙花骅指着瓶子说:“那句附加补充语现在就在这个瓶子里,10天以后,将它砸碎,它会全部自然消失,这句附加补充语就算是彻底被消除了。” 冯藤卓点点头。 孙花骅继续说:“砸碎固定若线的瓶子和杂碎消失若线的瓶子,事件相互对应,这桩事才算是完美完结。”孙伊指瓶子:“如果半途它被破坏或打开,那么博克明的附加补充语就不能彻底清理,会出现什么问题,你我都不能判断。再想清除,得等3年,且也不能判断是否有效。” 冯藤卓点点头:“明白。” 孙花骅继续说:“他醒来后,对那个女孩的记忆就消失了,你只要保证瓶子10天后完成砸毁的动作,博克明以后都不会再记起这个女孩。” “谢谢。”冯藤卓表示感谢。。 孙花骅笑笑:“别客气,我也是首次对去去除若线进行尝试,最担心落针的时候对他造成影响,现在看来,古籍上对所有穴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符文能够封住和消化瓶子里的尘封往事,即算成功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孙花骅女儿提醒老爹说:“博克明10分钟后就会醒,咱们快走吧,免得穿帮,咋没人能打得过他。” “对对对,”孙花骅如梦初醒,两个人火速收拾了东西,逃也似得离开了。快走到影壁的地方还不忘回头说:“对了,这瓶子叫‘消若’,记住,一定要保存好哈。“ “了然。”冯藤卓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有点无语,博克明有那么可怕吗?乘着博克明没醒,他也火速将瓶子塞入公文包中,然后坐到一侧椅子上,把所有短信和微信记录消除,又拿出一串粉色草莓晶手链摆在茶几上,然后等着博克明醒。 不消片刻,博克明动了动,然后一咕噜从地上坐起来,把冯藤卓吓了一跳。 “靠?好冷。”博克明摸着后脑勺,一脸懵。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咕噜站起来,查看四周不快道:“遇袭了?” “没有没有。”冯藤卓赶紧说:“交易已经完成了。” “我……”博克明感觉自己就这样躺在地上真是太奇怪且没有面子了。 冯藤卓早有准备,立刻说:“我给你下了安眠药。” 博克明眯起眼睛,很不爽地看着冯藤卓。 “是这样的,你喜欢嗑醒剂,我这个交易伙伴最讨厌人家嗑药,不知什么风传到他耳朵里,他就不肯交易了,说立刻要走,就真的直接往外头走了。”冯藤卓扯着谎面不改色,“我没办法,只能谜晕了你,骗他说给你惩罚让你中毒,然后在影壁的地方才拿到这串草莓晶手链,也就是我此行的目标物。” “你对我真可以。”博克明挑挑眉,也没怎么不相信。“手链有什么用?” “一老太太托我找的,酬劳是银牡丹,我好奇了。”冯藤卓拿了最新签署的契约蒙混过关,其实这手链是他托人淘来的,当然现在只能继续扯。他抱歉道:“对不住你了。” “也没受伤,只是躺会,没事,契约完成就好。”博克明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浑身酸痛,难道是地上太阴冷了? “那走吧,这就去把契约物给老太太。”冯藤卓当然会把契约完成,这样博克明就不会怀疑了。 “银牡丹和金牡丹有什么区别?”博克明问。 “用金子浇和用银子浇的区别。”冯藤卓无奈回答。 博克明翻个白眼:“金牡丹你也没养活,现在又换银牡丹来折腾,你真是空的。” “呵呵,”冯藤卓笑笑:“走吧,契约完成了,也别耽误人家了。” “行。”博克明点头,突然鼻子一酸:“阿秋!”打了个喷嚏。 冯藤卓一阵紧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完成契约,也是够够的了。 265、死因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最近36区不太平,凶案一桩接着一桩地出,短短几天功夫,就已经有12名男性被害。他们的年龄从20到60岁不等,身份、职业、收入、朋友圈、家庭背景各不同,却各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被人发现。这些案件一度造成了36区的恐慌,又因为受害人皆为男性,出于一种尊严的需求,还不能显得太过恐慌,从而减少了凶手的实施难度。 这一日午后,外头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空气里都是水分子,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焦虑。据点里只有冯藤卓和阿克鲁两个人,一个在看电视新闻,一个在玩电脑游戏。两人各占一张沙发,没多交流。 打了会游戏,阿克鲁突然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眨眨眼说:“首领,三天前您去屏门府了吧?” 冯藤卓眉毛轻抬,扭头看着他笑道:“诶?你怎么会知道的,看到我们了。” “你们?哦,博克明也去了呀。”阿克鲁快速反应。 冯藤卓点点头。 “那有什么好玩的。”阿克鲁说:“我前天查电脑,发现你的手机跟踪器没关,见你在屏门府待了有近三个小时。” 冯藤卓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地,于是说:“那里可没吃的,只是为了博克明的若线去了一趟。” 阿克鲁眼睛一亮:“去除了吗?” “差不多了,还需要几天就能成。”冯藤卓回答说:“不过这事不能让博克明知道,我当时是这样和他说的……”于是,冯藤卓把当时的契约说辞告诉阿克鲁,又把整个过程快速说了一遍,阿克鲁点头明白,口径一致。 “原来那个瓶子是若线。”阿克鲁看一眼不远处的鱼缸,水草中隐隐约约显出瓶子的样子:“我说你怎么往鱼缸里丢东西呢。” 冯藤卓笑:“我也找不到地方摆,那个景观鱼缸水草丰盛,因为没人打理它,得每隔半个月请人来弄,正好藏了这瓶子。” “若线解除,博克明也算是解脱了。”阿克鲁颇为感慨地说。 冯藤卓点点头,表示同意。 “哎呦!又有一个被害人,”阿克鲁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弹出框说:“一男子被发现死于酒店床上,身下铺满带刺玫瑰,死状恐怖。” 冯藤卓也有点奇怪,于是问:“怎么个死状?” “失血过多而死,血都把白玫瑰染色了。”阿克鲁简单翻阅后回答:“没有目的,没有先兆,随机杀人,却又在结局上费劲心思,也是够恐怖的。” “既然有结局,那必然是有目的的。”冯藤卓淡淡说:“就只针对男性这一个疑点,就已经有很多信息量出现了。比如,憎恶男人?女权主义?受虐?分解?过渡艺术表达?等等。” “被你这样子一说更觉得恐怖了。”阿克鲁敲着电脑,翻阅以前的几个案例。“诶?死亡原因都是心脏骤停,那尸体最后被刻意摆弄好某种姿势,难道真的是种变态癖号?” 冯藤卓认为这极有可能:“尸体除了刻意处理,有没有受过其它特殊伤害? ” 阿克鲁看了会网络上漏出的照片:“有,有些有明显外伤,有些没有,但都 不是致命的。这和最后的摆放有关联吗?” 冯藤卓摇头:“应该和结局没什么关联,或许只是一种暴力胁迫,毕竟一个大活人,是不会让人这样轻易摆弄的。” “看,这脸揍的。”阿克鲁把电脑屏幕转向冯藤卓,屏幕上露出一张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的脸。 冯藤卓看着屏幕说:“缩小到全图。” 阿克鲁立刻放出全副照片,一张血淋淋未加任何马赛克的照片历历在目。 冯藤卓有点惊讶:“这高清也是网络上的?” 阿克鲁神秘笑:“不是,这是有人专门为本次案件开设的论坛,照片都是群里的人花大价钱买来的。” “看,这个人被凹成了s型,也是心脏骤停?”冯藤卓点着另一张照片说。 阿克鲁回答:”对。S说不定是嘲笑他小?或者说他是SM?”阿克鲁试着推理。 “哪里小也不用这样揍脸吧,”冯藤卓盯着屏幕看,视线紧紧盯着这个人的一只眼睛,微微皱眉,然后说:“大概是骂他是小人。” “为什么?群里了没人这样说过。”阿克鲁来了兴趣。 冯藤卓解释说:“小人得志,才会让讨厌他的人要把他打成猪头。假设他小,管凶手什么事?他sm也该是浑身被打,光打头只能传达一种发泄。” 阿克鲁佩服道:“首领,你牛。” 冯藤卓笑笑说:“你继续在这个论坛里逛着,看看还有什么新发现。另外,关注一下心脏骤停的问题,看看有没有药剂类的专家提出什么意见。这年头,哪有组团心脏骤停那么巧合的事。” 阿克鲁做OK手势。 突然,外头门铃响起,似乎有人没带钥匙。 阿克鲁去门口,看见显示屏上出现一男一女两张陌生的脸。他问道:“找谁?” 显示屏出现一张拉宽的中年男人的脸:“冯藤卓先生是住这里吗?我们找他有事帮忙。” “等一下。”阿克鲁按下开锁键,然后对着客厅说:“首领找你的,大概是要签契约。” “哦。”冯藤卓应一声,合上电脑。 不消片刻,外头传来敲门声,阿克鲁打开门,把一对中年夫妇迎了进来。 这对夫妻穿着正装,气质都极好,谈吐也是相当得体,一瞧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待他们坐定,上茶,两人才低低叹一口气,面色悲伤地说出此行的目的。原来,这对夫妻有着不错的产业,膝下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各自开着一间公司,经营状况都不错。不想,最近出了系列杀人案,他们的大儿子就此丧命,死因虽然是心肌梗塞,但是死亡的时候,浑身插满了近100部手机,可谓死得相当惨烈。本就悲痛欲绝的一家人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小儿子突然之间也从居住的寓所里消失了。联想到大儿子的遭遇,他们真是担心极了,所以来找冯藤卓,希望能获得他的帮助。 听完他们的叙述,冯藤卓问:“您怎么确定小儿子也遇害了?” 听见“遇害”两个字,中年女人低泣起来。 “抱歉。”冯藤卓说。 “没关系,”中年男人轻抚着妻子肩膀安抚着她,然后说:“他的房间里一片凌乱,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很多血迹。我们检查过房间,没有财务损失,只是人不见了。我们并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的感觉却很强烈,他很有可能遭遇了相同的毒手。” “我觉得如果您有这样的感觉,那么一定有什么关联性的事件引起了您的注意,所以您才会有此判断。”冯藤卓说。 “一个女人。”中年女人擦掉眼泪,哑着嗓子说:“兄弟两人交往了同一个女孩,自从他们其中一个被害一个失踪,这个女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她的资料吗?”冯藤卓问:“另外……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女孩的?” 中年男人颇为尴尬地说:“具体这姑娘是哪里人,什么身份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们兄弟两个曾经分别拍摄了同这个姑娘的一些影像资料并彼此传阅、欣赏、讨论。我们也是偶尔发现了这件事,让他们别干这种蠢事,后来他们陆续就和这个姑娘分手。” “他们兄弟两个是双胞胎吗?”冯藤卓又问。 女人摇头:“不是。他们差了2岁,长得并不相同。” 冯藤卓听完这荒唐的故事说:“可否这样说,这姑娘很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时候,同时和兄弟两个发生了超越底线的关系,并且都被存下了影像资料。紧跟着,在她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兄弟两人分别向她提出分手,这姑娘就被甩了?“ 夫妻两人无奈点头。 “那么这个姑娘现在失踪了,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冯藤卓又问:“有她的照片、电话或其她资料吗?” “从我儿子落下的手机上找到她的微博,有很多自拍照,但是他们失踪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拍摄过照片了。”中年男人把一个写有微博号、手机号的纸推到冯藤卓面前:“至于聊天记录什么的,他们都是每天清理,无从查找。” “所以,两位是怀疑双胞胎儿子被这个姑娘报复了?”冯藤卓继续发问。 两人肯定地点头。 冯藤卓继续说:“如果两位如此怀疑这位失踪的姑娘,那么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们认为这个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城市系列杀人案的变态狂?” 两人再次点头。 冯藤卓心里明白,但是对于没有调查清楚的事件,他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他问:“我能做什么?” 中年男人突然眼中一凛,说道:“找到我们的小儿子,替我们的大儿子报仇,酬劳随您开。” 冯藤卓没有多想,他只是淡淡说:“关于你大儿子的死,在下深表遗憾。但是关于谋杀案的调查在下并不擅长,所以这件事我无法答应您。但是,我愿意义务帮您找失踪的小儿子。另外,按照现在这种情形,您应该多寻求一些社会帮助,不要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这里,多一些帮助,或许有助您找回小儿子。” “为什么!他们说你是36区最好的契约完成者,为什么要拒绝我们?”女人有些激动地说。 “夫人,在下不是侦探,没有破获案件的本领。”冯藤卓解释说:“如果您信任我,我定当尽力帮您找一找小儿子,但也无法保证成功。但是您大儿子的遭遇,在下只能表示惋惜了。” “找那个女孩……找那个女孩……她就是凶手!”女人还不甘心捂着胸口痛哭。 冯藤卓无奈道:“这个女孩只是嫌疑人。” “帮帮我们!”女人再次泣不成声。 “不好意思,我太太受打击太大了。”男人安抚着妻子:“看来我们是签署不了契约了,今天麻烦您了。” 冯藤卓依旧说:“我会尽力帮你们找回小儿子的,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也不能袖手旁观。” 男人知道也不能强迫别人探案,于是起身,同时扶起自己的妻子,道谢:“谢谢,若能找到定当重谢。” 冯藤卓笑笑,客气地送走夫妻二人。 回到客厅,阿克鲁已经在电脑上查那个姑娘的微博号和手机号了。这个姑娘的微博名叫一剑清醒,微博里有她的照片,尖下巴大眼睛,颇为时髦。她的微博互动频率不小,隔一天就会发一些自拍照传到网络上和网友互动,粉丝近百。这两天她的微博的确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连一个表情或者自言自语都没有。甚至还有网友留言,询问她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但是她一个也没有回复。 “无主手机号,查不到什么讯息。”阿克鲁放下电脑,抬头问冯藤卓:“首领为什么不接这个案子呢?” 冯藤卓回答说:“大儿子胡晋已经死了,二儿子胡建下落不明,这个时候查杀大儿子的凶手远没有找二儿子来得重要。这对夫妻已经够伤心了,我希望他们能够节哀,所以没有和他们签署契约。因为查案是一间没有时间限制的事情,可能几小时、几天、几个月、几年,时间是短暂还是久远谁也说不清楚。这个时间和过程对被害人家属而言,不仅是折磨,更有非常重的心理负担。与其让他们等着我们查,耗损他们的耐心,不如让他们多找一些有经验的侦探共同查,或许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阿克鲁挑挑眉,没多说什么。 “我出去一下,”冯藤卓往门外走:“如果有什么消息发我手机。” 阿克鲁做OK手势。 266、撞个正着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这雨像是停不下来,下得淋漓而酣畅,下得无休而无止。 坐在车里,穿过重重街道,别人的匆匆和焦躁因为玻璃而变得模糊,而变得不甚明了。但是就算看清了他们的焦急又能如何?即无法切入正题给予帮助,也很难找到解决的完美方案。 出租车在一座优美的大厦门前停下,“金玉满堂”四个字大大地悬在廊棚上,被雨水洗刷地灿烂夺目。下车后,有人殷勤地撑伞,将他引入近乎不存在的玻璃门内。 大堂总是闪亮又不失温暖的气息,被艺术装点着,被艺术吊灯的光镀一层闪闪的色彩,将优雅和格调联系,为这一层朗阔的空间平添各种奇妙的幻想。 “你好,找19-06郭小姐。”冯藤卓站在服务台说。 服务台漂亮女孩立刻拨通了1906的电话,然后客气优雅地说:“郭小姐请您上楼,左手笔直电梯房,19楼,出电梯右转第三间。” 冯藤卓点头:“谢谢。” 电梯叮一声停在19楼,没有片刻犹豫,冯藤卓径直走向1906室。 按下门铃,门应声而开,露出郭娉熟悉的笑容。 “您来啦。”郭娉打开门,把冯藤卓迎进房间,请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冯藤卓看一眼房子,是个大平层,极为奢阔的客厅,不远处是玻璃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这房子有多少房间不得而知,反正冯藤卓的耳朵刮到似乎从里面的房间里传了些许动静。不过也可能是郭娉的朋友在不方便出来,他不想去揭穿什么。 “首领怎么查到这间酒店式公寓的?知道的人可不多。”郭娉亲自泡了咖啡,端到茶几上。 冯藤卓笑笑说:“这间公寓也许不知名,不过招牌可是真的招摇。” 郭娉笑笑又问:“找的谁查的这里?不是阿克鲁吧?” 冯藤卓摇摇头:“专门找人的侦探,团队其他人不知道我要过来。” 郭娉在冯藤卓对面坐下,叹了口:“他们不知就好,这里也不是固定地方,住一段时间就换的。您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我都已经帮过妄布了,也算对您不起,以后还是江湖相望,各自安好便是。” “他们没有怪你。”冯藤卓说。 郭娉苦笑:“可是我是怪我自己的。反正站错了队,就得认。” 冯藤卓放下咖啡杯,语重心长地说:“没什么对错,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以前的对于不对就让他们都过去,乘着还有挽回的余地,该结束的结束,该收手的收手。” 郭娉委屈的眼神突然一凛,透出些许不服气的光,但她忍住了,只压着声说:“我已经放开了。” 冯藤卓刚想说事,突然一侧走廊传来嘭一声开门声。紧跟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半光秃的人一路踢踏地跑出来,眼神和冯藤卓撞了个正着。双方心里都是一惊。 “孙桐!”冯藤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的孙桐还哪里是那个带着些傲气和鬼主意的女孩,这张面孔扭曲,凌乱的头发,衣衫褴褛到已快衣不蔽体的女孩和从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让她跑出来了。”郭娉颇为不满地对追出来的五六个男人说。 “啊……啊……”孙桐侧躺在地上,双手没有目的地在地上上下扒拉,口齿不清地说:“旧……救……蜜……名……”郭娉哭叫着,再次被两名彪形大汉拖入走廊,摔进房间,紧随而未来的还有门呯一声重重的关闭声。 此刻,郭娉的表情也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小白兔,转而变得冷漠而傲慢:“说正题吧,您来为了什么目的?” 冯藤卓没想到郭娉已经变得如此之多,短短时间内,她终于将自己逼迫成了另一个人。 “您回答我之前我问一个问题。”郭娉说。 冯藤卓看着她:“什么?” “你还认为我是您的手下?”郭娉问。 “不是手下,是朋友。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你。”冯藤卓回答。 “那么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帮着李若融?一再帮她?”郭娉眼中显露出极度的怨恨。 冯藤卓无奈摇头:“是我帮她更多,还是维护你更多?甚至于你次次对她加害,我也只能袖手旁观。可是,郭娉,说到底,她始终没有伤害过我们任何一方。只是因为你不能得到的爱,就迁怒于另一个人,你的逻辑似乎一直都不合理着。” 郭娉仰起脸,颇为不服气地说:“所有男人都喜欢巧舌如簧。” 冯藤卓颇有点无奈,郭娉已经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自己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谈下去好了。 郭娉眉毛微挑,不爽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呢?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你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幕后操控者。”冯藤卓开诚布公:“我只是知道那个能让心脏麻痹的毒药叫‘间隙痛’,中毒后不再10分钟内注入解药,就会导致心脏骤停,症状和真的心梗一样,根本查不出来。” 郭娉眯起眼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藤卓继续说:“现在市面上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所以一直都出于迷惘的状态。但是,如果市面上知道被害人是因为中了‘间隙痛’的话,或许就能查到它的成分配料表。配料表里那几味特殊的药剂都是难得的臻品,预定都是在册的,查一下收货渠道就什么都明了了。” 郭娉眼珠动了动,嘴硬道:“去查好了。” “那些有人员损失的组织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你的。”冯藤卓继续说:“还有以前曾有一份契约,你也用过这款药,最好别被人挖出来才好。” “这次的成分不同。”郭娉着急地脱口而出,突然闭嘴,恨恨看着冯藤卓,她上当了。 冯藤卓松松肩,表示无奈:“的确不是同一个成分,那是契约是常规用药,而且是为了救人。” “36区使毒的多得很,高手也是不计其数,只因为这么一个症状,你就怀疑我,我真的觉得没那么简单?”郭娉扫一眼冯藤卓,却并不打算与他对视。 “36区使毒的多,变态也多,但是像这样无来由,却又似乎很有目的连环变态凶杀案却并不多见。”冯藤卓坦诚回答:“心脏突出身体,是要打开心房看看真心;葡萄藤尸体是用硕果累累讽刺结交众多女友;紫艳娇藏尸,是惩罚那些暗昧不清;S型造型又揍烂脸,是要打小人,以上种种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就不一一赘述。其实,看看那些尸体,就能够蛮容易猜测到‘凶手’的意图。而这份意图,被一次一次放得太大,以至于我会立刻联想到你,没有别人。” “你一定还有别的怀疑。”郭娉说。 冯藤卓说:“还记得客座教授王保加吗?他侥幸逃脱,对于他遇害的整个过程,最终被处置的方式,以及当时所中之毒的成分,都把矛头再清晰不过地指向了你。也许当时你只是泄愤,所以还未成套路,现在应该说是彻底宣泄了,有了一条明确的目的线。” 郭娉听完轻描淡写地说:“所以说,不能让别人太了解你,否则,总归有些不经意的纰漏,会出现在这些太过‘了解’上。” 冯藤卓笑笑说:“也许有时候了解会救你一命也说不定。” 郭娉眨眨眼颇为无奈:“你总是有你的道理。那么,冯先生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揭发凶手?” 冯藤卓为她可惜,她本部该变成这样,但是现在,似乎什么也挽回不了了,他对于不能帮她离开执念而感到无奈。 “什么目的?”郭娉又问了一遍。 冯藤卓收回思绪,无奈道:“这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事情,你和你的朋友们做的太频繁了,已经引起了36区的高度恐慌。” “我的朋友?”郭娉看一眼孙桐被拖进去的走廊:“他们只是我请来‘服侍’孙桐的,您可能是误解了。” 冯藤卓不绕弯子,直接说:“捕捉、折磨、布置最后的现场,短时间内一个人是无法完全办到的,这需要明确的分工,相当的体力、一个想象力的头脑,以及一个始终的‘主题’。” “你太聪明,是个坏对手。”郭娉笑笑,颇不以为然。 冯藤卓觉得郭娉其实已经很陌生了,那个温婉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但是,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她的生存权利,所以他给出了一些中肯的警告:“你动这些人之前,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背景,而不是因为他们某一些对于男女之事的行为,就轻易对他们处决。” “这些男人只会花言巧语和模棱两可。”郭娉不快地说:“让那些头脑发昏的姑娘陷入泥沼。” 冯藤卓不想纠结于那些情感上的问题,他继续说道:“这些被害人里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组织的重要成员,其中还有几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所有调查已经在36区展开,也就是说一张大网已经张开,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任意而为,就算你小心谨慎,也无法避免参与其中的人会不出任何差错。你应该很清楚,这种纰漏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有一个漏洞,那么所有一切都将事无巨细地被所有人知晓。到那个时候,你将成为36区的公敌,成为所有人和组织的目标,到那时候,连藏身之地都将难觅一处。” 郭娉脸一沉:“你吓唬谁?” 冯藤卓说:“我说的是事实,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至少该放下一些戒备心,多听几句劝告。” “好,我听进去了。”郭娉不想多做争辩,至少她对冯藤卓的好感度还存在:“那么,今天你来找我,只是想劝告吗?” “只是其一,”冯藤卓的耳朵刮到走廊那头房间里,传来轻微地孙桐痛苦的呻吟声,绝望而无助。 “还有什么?”郭娉追问。 冯藤卓点开手机屏幕,选出胡建的照片推到她眼前。“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下落。” 郭娉轻描淡写地扫一眼,挑挑眉:“他呀?跟他哥哥一个德行,玩弄女性。现在应该快要随他哥哥去了。” 冯藤卓听出话中端倪,“快要”说明还没有,还有一线生机。他立刻说:“他应该也从‘一剑清醒’姑娘那里得到了教训。” 郭娉笑笑,她心里清楚,冯藤卓能找到自己,自然也能找到胡建。他直接来和自己讲,还是考虑了他们合作多年的关系,不想把事情搞僵。冯藤卓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所以这种时候与其负隅顽抗,郭娉倒是很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何况,这个胡建完全是蒙圈的状态被劫持,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所以并不能对于她造成什么威胁。于是郭娉嘲讽地说:“他的父母明天就能收到他们尚有一口气的小儿子。” “替他父母谢谢了。”冯藤卓淡淡说。 郭娉笑笑,颇有些无奈。“看来这个据点也要废弃了。” 冯藤卓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行动的想法。于是他最后劝诫道:“小心点吧,所有人都在行动之中,别把自己置于太大的威胁中心,到那个时候,后悔也会来不及的。” “多谢。”郭娉挑挑眉,依旧不以为然。 冯藤卓继续说:“孙桐的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但是如果让她的哥哥看见妹妹的窘境,应该也会有所触动的。” “你还想帮孙桐吗?”郭娉颇为不快地说:“她乐在其中,您就不必操心了。何况,有些东西,她是绝对不想让家人和朋友看见的。好了,今天有点忙,就不多留您了。胡建的确切接收方式和地点,微信你。” 冯藤卓笑笑,不再多言,告辞离开。走过走廊的时候,他依旧能听见里面痛苦和绝望的哀嚎。 267、吉莫极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第二天十一点多,冯藤卓便接到了郭娉用无主电话卡发来的消息。那是一条地址信息,说“胡建在36区废弃立交桥第三根立柱下。”冯藤卓立刻把消息转给了他的父亲,语气很婉转,只说是打听到的消息,让他们去碰碰运气。 发完消息,冯藤卓给郭娉发去一条消息,依旧是让她尽快收手,更重要的是不要去挑衅那些她无法驾驭的组织。但是郭娉没有回复,她的心已经冷如磐石,不可能再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不用查那个姑娘了,胡建的父亲找到他了。”冯藤卓对电脑边的阿克鲁说。 “哦,才2天就找到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本事。”阿克鲁合上电脑笑笑说。 “谁知道呢,价格合理自然有人会尽力而为。”冯藤卓笑笑。 阿克鲁耸耸肩,表示认同。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胡建的父亲发来消息,表示已经找到了胡建。他果然在天桥底下被发现,当时胡建受了重伤,现在已经送往医院紧急治疗。胡建的父亲对冯藤卓表示了感谢,并表示想要重金酬谢,冯藤卓客气地谢绝了。当胡建的父亲还想深入问一些问题的时候,冯藤卓则以只是偶尔得到消息,线人不便透露等敷衍而过。胡建的父亲也不找再多问,此事便不了了之。 正当冯藤卓感觉今天事情已经解决,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他却接到了墨智机打来的电话,叫他去风行广场喝咖啡。冯藤卓心里奇怪,不知道墨智机为什么会找自己,于是拿了车钥匙独自前往。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去了那家经常光顾的咖啡馆,里面还是卫生堪忧,但是咖啡香依旧浓醇,不曾变味。 冯藤卓在靠窗的位置看见墨智机,对方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气场强大的几乎这间咖啡馆都要容不下去了。 冯藤卓落座,儒雅而阳光,把那些戾气迅速化解,不能近其左右。他知道墨智机不会轻易叫自己出来,对方有多讨厌自己目测就能看得出来。所以,这样着急的找自己,必然是有些事情的。 “最近和吉莫极有联系吗?”墨智机看着黑咖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谁?”冯藤卓心里一惊,怎么这时候提吉莫极。于是他摇头说:“还真没有,不知道她在哪里生活。” “没有认真找过?”墨智机又说。 “为什么问吉莫极?”冯藤卓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知道最近的男性连环被害案吗?”墨智机问。 冯藤卓点点头。 “前天,潘浩云也遇袭了。”墨智机说。 冯藤卓淡然道:“以潘浩云的品性,遇袭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怎么又牵扯上吉莫极了。” “因为袭击他的是新搭的女友。”墨智机挑挑眉:“当时对方在他的饮料里下了药,其实他早有察觉,所以只是假装喝下饮料。在装昏迷的时间里,他听见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还记得那个被你伤害的不能回组织,永远隐姓埋名的姑娘吗?所以,潘浩云事后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和吉莫极有关联。” 冯藤卓辩解说:“这是不是有点扯远了?难道潘浩云只伤害过吉莫极这一个姑娘?你是他老大,你应该很清楚。” “他伤害过几个人,我不管,那是他的私人事件。”墨智机淡淡回应:“但是,作为黑色本子的成员,除了这样的事,做老大的不可能坐视不理。” 冯藤卓点头:“理解。” 墨智机解释说:“之所以会怀疑吉莫极,是因为那句‘那个被你伤害的不能回组织永远隐姓埋名的姑娘’。据潘浩云说,那么多姑娘,能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像就只有吉莫极。” “潘浩云怎么不逮着那个加害他的女人问个清楚?”冯藤卓有些奇怪,以潘浩云的身手,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潘浩云倒是想,但是对方急于直接对其加害,最后反而被他失手杀了。”墨智机继续说着当天的情形:“案发地点在潘浩云的家里。那个姑娘有点身手,但是,还不足以打赢潘浩云。而且潘浩云以前服用过一些特殊的药剂,很多毒素对他而言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冯藤卓点点,继续听。 墨智机继续说:“当时那个女人可能想到了这些方面的因素,所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拿出针剂,对着潘浩云就扎了下去。潘浩云自然反抗,两人在抢夺中,针剂扎入那个女人的手臂,全数注入那个女人的体内,没几秒,那个女人就捂着胸口痛苦死去了。事后,潘浩云找人拆了针剂取出其中液体研究,结果发现这是一种至人猝死的药物,成分复杂,需要专业人才才能彻底研究出来。” “这件事里并没有出现吉莫极。”冯藤卓依旧说。 墨智机冷冷一笑继续说道:“的确没有提到过她的名字。但是,女杀手的话里,已经把她的身份透露的非常明确了。然后结合最近的系列谋杀案,都是心梗猝死,被摆出奇怪的造型,杀的都是一些有情感纠葛的男人,不难看出,这一列谋杀案背后的那只黑手,受过很大的情感伤害,所以,才会有如此偏激的反应和作为。” 冯藤卓说:“所以,潘浩云把矛头指向了吉莫极。” 墨智机点点头。 “恕在下直言,这事和吉莫极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冯藤卓说:“一方面他们之间的事是很久前的事了,彼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没有必要几年后再来翻这旧账目。另一方面,也说不定是对方栽赃陷害,没明确证据,真的没办法把她和这事联系到一起。” 墨智机看着冯藤卓的眼睛,清澈透明看不见真假。墨智机说:“这样说吧,陷害可能性不大,因为对方下的安眠药后来经过检测,能迷倒一头大象,所以,他们是真的要对潘浩云下手。而且在现场,女杀手连作案的一系列工具都准备好了,都是些装修的粗重工具,而且还有一张图纸,是打算挖出潘浩云的内脏,摆出一个渣字。如果是作假,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杀手是真,与吉莫极有关是假。”冯藤卓依旧说。 墨智机挑挑眉:“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自然是不希望与你的人有任何关联。但若万一有关联,你可能再想阻止或者出手就晚了。现在潘浩云没有放弃任何调查,事实的真相或许迟早都是会浮出水面的。” 冯藤卓心知是墨智机在提醒自己让手下及时收手,可冯藤卓也是无奈,郭娉并不听自己的话,大有一意狐行之意。而这件事却偏偏要去牵扯早已经置身事外的吉莫极,真是越乱越麻烦,剪不断理还乱。于是,冯藤卓只能先为吉莫极正名:“我绝对不相信这件事和吉莫极有任何关系,绝对不相信。她已经出了这个圈子,就不要再多做打扰。对于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污蔑,我会绝对时刻关注,一旦有人对她不利,我当然会采取行动,让那个人获得应有的代价。” 墨智机冷冷一笑,说道:“都是暗地里调查,和她没有关系自然就不会去影响她的生活,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冯藤卓点点头:“这样自然最好,因为我相信这件事绝对和吉莫极没有任何关系。” 墨智机看着他鉴定的眼神,倒是有点相信冯藤卓。但是他也知道冯藤卓是个多么狡猾的家伙,这种演技在他那里不过是小菜一碟。看一眼窗外微微下起的小雨,墨智机说:“这个系列案件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如果是一个组织的话,将是36区的一个大麻烦。” 冯藤卓心里一惊,难道对方已经怀疑到了郭娉? 墨智机却说:“而且这个凶手大有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年龄之势,已经有个8岁的小孩遇害了。若不是你的人最好,因为她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小孩?”冯藤卓微微皱眉:“被害人里有小孩?” 墨智机点点头:“有一个8岁的孩子猝死在小弄堂里,肠子都被撤出来了,肠子上还被洒了一些花瓣。” “花瓣?”冯藤卓突然想到什么,有点不相信地说:“难道凶手觉得一个8岁的小孩子有‘花花肠子’?” 墨智机耸耸肩,不置可否:“只知道这个小孩成绩不错,在学校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蛮受欢迎的。” “这是凶手的动机?”冯藤卓皱眉问。 “不知道,也许是。”墨智机挑挑眉:“反正他的被害和前几个被害人都差不多,只是尸体摆放的方式不同而已。” “非常变态。”冯藤卓说:“吉莫极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一个人要爆发,应该有一个激发的点,一个相应的时间段。吉莫极和潘浩云关系的结束已经发生了很久,之后无交集,彼此平静生活。所以,无论是激发的时间,还是激发的点,都和吉莫极对不上号,所以潘浩云这样盯着吉莫极调查是毫无意义的。” 墨智机笑笑:“了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让潘浩云注意分寸,与吉莫极无关的话,绝对不允许他出现,也绝对不允许他去接触吉莫极。一切必须保持原状。” 冯藤卓笑笑:“感谢你的理解。” 此后,两人不咸不淡聊了几句,便各自告辞离开。 离开咖啡馆,冯藤卓没有回据点。下午的时光缓慢而潮湿,雨滴时快时慢,时大时小,让人捉摸不透。沿着孤寂的街道行走,与市中心的繁华渐行渐远,谁也别打扰谁,谁也别扰乱谁。 细密的雨,不曾停歇的雨,无章节肆意妄为的雨,无休止得,淅淅沥沥得,下着,下着。绿地里的草被洗刷得鲜嫩清脆,装点得花朵还未开放,紧密的花苞含着露珠,等待着绽放的契机。那朵美丽的小花却再也绽放不了了,定格在8岁,花骨朵的年纪,8岁……还稚气未脱,还什么都不懂。冯藤卓停下步子,皱眉细想,那个曾经温婉的郭娉已经消失了,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甚至于可以对一个孩子下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冯藤卓看着手机,喇叭里声音熟悉而让人失望。那张昨天还能联系的电话卡,到了今天就成了一张废卡。郭娉用她的逃避和沉默承认了所有的作为。 去昨天的那间公寓也是没有意义了,现在铁定是人去楼空了,郭娉这一次在冯藤卓可搜索的范围内彻底消失,那么下一次碰面,是该以对手的身份,还是该以朋友的身份对话呢? 爱让人蒙蔽了眼睛,也蒙蔽了心智?或者,一切与爱无关,只是有时候太过偏执,所以才没有逃出自己为自己设定的圈。 冯藤卓心中对郭娉说:停止所有的行动,在一切还无迹可寻的时候,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268、劫案(1)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雨水太过充沛,灌满了整整三天,灌满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回S城处理了一堆公司业务,终于可以再次置身事外,悠闲地度个假。李若融打算先吃顿好的,再找闺蜜下午茶,然后才有空去见见墨智机。 话虽如此说,但是李若融前脚踏进36区,后脚墨智机就把她的行踪掌握的清清楚楚。所以她才在这间新开的商场里喝过一杯咖啡,墨智机的电话就已经紧跟而来。 “去停车场F7-31号等,我的车子在那里。”墨智机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对李若融说。 “抓,干嘛要去等。”李若融不服。 墨智机不满地说:“来了就应该先找我,先投入我的怀抱,先说想我,你竟然自己逛商店喝咖啡,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里了。” 李若融撇撇嘴:“你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 “快去,我的耐心有限。”墨智机再次命令。 “知道了,我不是你手下。”李若融不快,迈开步子去地下停车场。 五分钟以后,她已经站在了F7-31号上停着的车子旁,但是,没看见墨智机。 “(ˉ▽ ̄~)切~~,黑色本子老大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照样迟到。”李若融又进不了车,只能靠着车拿手机玩。地下停车库的信号实在不怎么地,时有时无的,她也只能漫不经心地看新闻和进度条慢慢走。 一条要闻缓缓地逐字逐行地出现,李若融看得快没耐心打算彻底关闭的时候,“连环杀手不停手,又一名9岁男孩遇害”的标题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这个星期第六个被害的小孩了,从7-13岁,凶手已经进入近乎癫狂的状态,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这个变态。”李若融骂一句,等着新闻内容跳出,却突然,从斜里跳出一个人,张开了双臂向她扑来。李若融大惊,向一侧退去,没注意环境脑袋重重撞在后视镜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南北不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恶意。”那个跑出来的人沙哑着嗓子说。 李若融摸着后脑勺,脑袋嗡嗡得响,努力定神,看向来人,又把她吓了一跳。“孙……孙桐?!”李若融又惊又怒,瞬间又进入戒备状态。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戒备是多余的,因为孙桐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弱势的状态,即无攻击力,也无自我保护力。“你……什么情况?”李若融看着狼狈不堪的孙桐,对方裹着一条粗布毛毯,穿着一双烂鞋,蓬头垢面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李若融……不……李小姐……救命!”孙桐颤抖着说。 “救命?谁要害你?”李若融不解:“庄颂松还在36区兴风作浪?” “李小姐……求你了,救命!”孙桐表情痛苦地说:“你有办法,让她无法靠近我。” “谁?”李若融不解,目光落到孙桐光着的双腿内测,一些红色的粘稠液体似乎说明了什么。 孙桐痛苦地蹲在地上,大颗汗珠爬满额头:“以前的恩怨都是我的错,求你了李小姐,救救我。” “你到底怎么了?”李若融一头雾水,她没有靠近孙桐,因为对于孙桐为人的狡诈有所了解,她始终怀疑对方可能在设局害自己。 “救命……”孙桐痛苦地嚎叫一声,下身出现大面积出血,很快就将她的脚面覆盖,伴随着痛楚,她终于坚持不住坐到地上,脸色瞬间苍白。 “这是大出血?”李若融也是被惊到了,不再犹豫,立刻拨打了救护车。 很快,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见状第一句话是“大出血,危险”,第二句话是“快送医院。”于是,他们将已经半昏迷的孙桐扶上担架,火速赶往医院。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李若融心里却像有块石头般无法落下。谁把孙桐弄成这样?孙桐此刻一个人前往医院,是不是会遭遇不测。至少刚才她是极度害怕中向自己求救,到底谁要害她?又是谁把她害成现在的模样? “等很久了?”墨智机的声音传自车头。 “……诶……刚才……那个……”李若融脑子有点混乱,说话就没个重点。 “什么?”墨智机挑眉,不解。 李若融喘口气,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说完后,她问:“是你派人对付孙桐的?” 墨智机眉毛一扬,不快道:“她不配。” “不是你是谁?”李若融逼问。 墨智机挑着一边的眉毛看着李若融的眼睛:“我怎么知道,早罚过她了,而且警告她别对你不利,没她好果子吃。她都没敢再来找你茬,我没空搭理她。” “那就奇怪了,我感觉她非常地恐惧。”李若融还在思考:“而且她好像伤得很重。要不,你派个人去医院瞧瞧?” “瞧什么?”墨智机不解。 李若融说:“瞧瞧她人怎样?是不是真有人要害她?” 墨智机冷笑一声:“管她,那是她的问题。你别管那么多,她翻着花样,360度的害你的时候,你是忘记了是不是?” 李若融吐舌头:“刚才看见挺可怜的。” “有什么可怜的?害你的时候,她可怜吗?”墨智机开车门,把李若融塞进去,坐上驾驶位说:“好了,别多想了,你们本无大关联,现在更是无交集,别给自己找麻烦。” “好吧。”李若融吐吐舌头不再多纠结。 “公司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墨智机发动车子问。 “嗯呐。”李若融点点头。 “很好,别约你的闺蜜了,这几天你都是我的。”墨智机踩下油门,车子嗖一声飞驰出去。 这几日,据点人气偏不足。郭源忙着核对账目,远在50公里的银行VIP室;费和阿克鲁外出旅行半个月,暂不回据点;博克明时常需要寻找镇醒剂,又有几个零散的小案子需要处理,也是24小时不见身影;而自海港回来,麝月的心情也并不是那么愉快,于是总是找些借口外出散心,经常不到8点不回据点。于是,据点里只有爱玩电脑的阿克鲁,和闲庭信步的冯藤卓。 这一日听说古色集市在36区9号街开展,那是几年才能遇到一次的古玩大集会,冯藤卓自然不能放过,于是欣然前往。 古色集市是一个来自于民间自发的古物交易市场。不同于单纯的古玩交易,这里的交易物品涵盖了各种感官和物理上的古物概念,门类众多,物品聆郎满目,是男女老少最喜闻乐见的大型集会展。同时,每一年的古色交易,都会有一两件惊艳之作出现,引起人们整整一个月的竞相讨论,成为全城热题。 最近,雨下得勤,地面和空气始终保持着很高的湿度,但是这一切都不曾影响参展人员的心情和热情。一整条街绵延几千米,摆满了摊位和展品,还有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人群,整个展览在如此绵绵细雨里,依旧热情不减,情绪高涨。 走在细雨里,伴随着人群慢慢移动,冯藤卓的步子安稳而悠闲。逛了二十多分钟,未有一件称心的物件,只得满怀着期待,希望下一个摊位有心仪的古色物品。 其实,冯藤卓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脚步那般轻松。一早,有新闻播报,再次出现一名11岁的男性被害者,肠子和心脏被缝在一起,摆成了一颗巨大的心脏形状,并洒满玫瑰花花瓣。花心和花花肠子,凶手的意图太过明显。29名成年被害人,9名儿童,凶手几乎用疯狂的态度不断挑衅着整座城市。 “郭娉已经疯掉了。”想到这些,冯藤卓忍不住紧锁双眉,他已经无法联系上郭娉,也无法搜寻到她的落脚点。现在,冯藤卓被郭娉列入不接见的名单,他只能非常无奈地看着郭娉疯狂的举动,却无力阻止。 269、劫案(2)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其实,冯藤卓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脚步那般轻松。一早,有新闻播报,再次出现一名11岁的男性被害者,肠子和心脏被缝在一起,摆成了一颗巨大的心脏形状,并洒满玫瑰花花瓣。花心和花花肠子,凶手的意图太过明显。29名成年被害人,9名儿童,凶手几乎用疯狂的态度不断挑衅着整座城市。 “郭娉已经疯掉了。”想到这些,冯藤卓忍不住紧锁双眉,他已经无法联系上郭娉,也无法搜寻到她的落脚点。现在,冯藤卓被郭娉列入不接见的名单,他只能非常无奈地看着郭娉疯狂的举动,却无力阻止。 想到这些,冯藤卓的逛古色市场的兴趣瞬间就没有了,于是,他不在往前继续前行,转了个弯从原路返回,打算离开。 当冯藤卓路过一个古代面具摊位的时候,一瞬间,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把一张人皮面具套到自己的脸上,瞬间,她变成了一个文静美丽的姑娘。冯藤卓和这个人彼此都再熟悉不过,无意间看到这个购买举动,彼此都有点尴尬。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冯藤卓只能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呵呵,真巧。”对方也很尴尬,低声打招呼。面具后的孙桐此刻的心情颇有些五味杂陈,凄凉难耐。 “身体好些了?”冯藤卓记得墨智机电话给自己,告诉自己李若融在停车场遇到大出血的孙桐,于是叫了救护车送孙桐去医院。在医院接受治疗后,都没有住院,孙桐就自行离开了。等到墨智机派人去查看,孙桐早已经不在床位上了。通过医院的病历记录,孙桐的下身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可能影响到她以后的生育和性生活,且治愈希望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所以,墨智机电话告诉冯藤卓,是要提醒她孙桐是个威胁,可能会因为也变态了,而对他们不利。墨智机不明白孙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他让冯藤卓小心,别被孙桐算计了,到时候又要拖累李若融,然后间接连累到自己。 “没事了。”孙桐低低地说:“以后就是面具这个模样了,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冯先生能不再计较。” 冯藤卓立刻明白,在经受众多折磨后,孙桐是要远离郭娉的眼线,也是要远离36区所有的目光了。看来,她是真的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从此与过往再见,与所有恩怨告别。于是,冯藤卓客气地说:“恩怨都已过去,忘孙小姐看开,以后能过上正轨的生活。” “你是个好人。”孙桐无奈笑:“李小姐也是好人,那天是她叫了救护车,我才有机会乘机脱离郭娉的眼线和控制,才能有今天改头换面的机会。” “将来会好的。”冯藤卓安慰道。 “冯先生心里明白,家人朋友是见不得了,经过了那么多事,真没脸再见了。”孙桐摸着自己的脸:“也只能凭着这张生面孔,重新开始生活。这一次,平淡一点……越平淡越好。” 冯藤卓点点头:“会好的,放心,这张生面孔,没人会注意。” 孙桐打算告辞,临走之前又补了一句:“冯先生,恕在下多一句嘴。” 冯藤卓说:“但说无妨。” 孙桐叹口气无奈道:“郭娉已经彻底疯狂了,她和她的那个全是女人的叫做‘心仇’的组织根本不考虑任何后果,只要调查出某个男人犯过任何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或者有一点感情纠葛,或者只是孩子间的玩笑话,都会成为她们杀害这些人的理由。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理智的范围,是完全的变态。” “我知道,但是她们已经失踪了,无处可寻。”冯藤卓也是无奈。 孙桐说:“原来的她们的集聚地已经退房了,我就是乘着她们退房的当天混乱,才得以逃离。现在他们在哪来我不清楚,但是我记得有一次郭娉从外头回来,她的袖子上沾满了银蓝色的粉末,那种粉末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她当时还说,这个碰面点是她遇到最富有香气的,有机会可以让其成为固定据点。” “知道了,谢谢。”冯藤卓点点头。 孙桐微笑,告辞离开。 看着她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冯藤卓也有些感慨。孙桐固然做了太多错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叫人唏嘘。以后虽不能以真实身份生活,但是能在最难关头脱离事件中心,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与开头。从前的恩怨不计,但愿她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别再误入歧途。 此刻,冯藤卓已经完全无心继续逛集市,于是他选择快速离开,驾车赶回寓所,今天还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他去完成。因为今天,装着博克明若线的瓶子可以击碎了,困扰博克明的若线将彻底消失,从此,他也将恢复新的或者说原来正常的生活。 集市到据点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一路畅行,冯藤卓很快就赶到了。放好车,坐电梯行到据点门口,冯藤卓的眉头微微皱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散出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火速打开房门,跨进去,客厅里的景象让冯藤卓大吃一惊。只见会客厅里一片凌乱,桌椅板凳摔得粉碎散落在各处,各种装饰品也都残缺不全落得到处都是。尤其是那只大鱼缸,此刻已经完全碎裂,水弥漫在地上,水草疲软地瘫在地上,鱼儿早已经躺着一动不动。 “阿克鲁?”冯藤卓对着客厅大叫一声。 客厅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冯藤卓火速走进来,四下查找,终于在鱼缸不远处的长桌边,找到了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不醒的阿克鲁。 “阿克鲁。”冯藤卓立刻上前查看阿克鲁,只见他胸口一片血迹,色泽发黑,很明显是中毒所致。冯藤卓立刻测他鼻息,气若游丝,于是立刻速扶起他,打算火速赶往医院。 忽然,他眼角瞥见阿克鲁右手半握的拳头因为晃动而有所松开,里面落下无数玻璃渣子。冯藤卓心中一紧,一阵愤怒由然而升。但此刻急于救人没有心神细想,于是立刻背起阿克鲁,火速开快车赶往医院。 三个小时以后,医院手术室外,郭源、博克明、范篱、费、麝月等人系数赶到。他们表情紧张而焦急,看着“手术中”三个红字眼神里近乎冒出火来。 手术前后进行了七个小时,终于手术灯灭下,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冯藤卓快速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一边放下口罩,一边让大家可以放心了。医生说这位病人的伤口虽然比较深,但是离心脏还有三厘米的距离,可谓万幸。现在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在观测室待三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另外,医生表示病人还有中毒的迹象,好在送来及时,一并解毒清理了。 谢过医生,众人看着阿克鲁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才终于放下心来。因为观测室家属无法入内,大家只能在玻璃护窗外看一会。麻药未过,阿克鲁一直没醒,大家也无法和他交流,只能继续担心着。 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家做了一个简单分配,两人一组轮流保护阿克鲁。博克明和范篱一组、费和郭源一组、冯藤卓和麝月一组。 安排好一切后,先留下博克明和范篱留守,其他人先行回据点收拾残局,明日再来看望阿克鲁。 270、劫案(3)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回到据点稍作收拾,各自休息,等待明日去看望阿克鲁。一晚上,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疑问。前行之杖早就不在这里了,跑到他们的据点来打砸抢究竟意欲何为?亚兰深钢也好,妄布也罢,都已经在36区不复存在,那么,到底是谁来挑衅?来者究竟多少人,有几个高手?要知道,能伤到阿克鲁,这个人绝非普通之辈。 疑问太多,一个晚上不可能获得任何答案,于是大家先行收拾残局,等到第二天一早再次赶往医院,或许阿克鲁会给出什么答案。 但是阿克鲁在重症监护室,一待就是三天。于是大家便耐着性子等待,直到他出了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这一日10点多,阿克鲁终于醒了,眼神还有点懵,气色也不是很好,不过能说话,可交流,还能开个玩笑。 “好点没?”冯藤卓问。 “疼是难免的。”阿克鲁无奈笑。 “那天见谁了,告诉咱们,替你报仇。”费颇为生气地说。 阿克鲁眨眼睛,做思考状,半天才说:“不认识啊。一个打扮挺时髦的姑娘,进来就一匕首,真是措手不及。然后就一路打斗,越后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结果就没出息地倒下了。据点里如何了?” “没事,损失了一只鱼缸和一些家具。”郭源说。 “对方的身手看得出是哪里人吗?”麝月问。 阿克鲁再次做思考状,然后否定:“看不出哪里的。当时,非常突然,也是我自己大意了,就让她扎到了。现在想想,很多细节都是空白,估计是断片了。” “可能是流窜作案的盗贼。”范篱说。 “盗贼不拿走点金银财宝?”博克明冷冷说。 阿克鲁分析说:“可能也是个新手,本来想吓唬我的,结果手长得有点长,一下子就扎进肉里了。这样她肯定是把自己吓到了,钱也不要了,赶紧走吧。哈哈,没被劫个色也是可惜了。” 众人一阵哄笑,说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就把这事归为新手劫财,反正没什么大损失,也就一笔带过了。 为了不影响阿克鲁,按照原定计划,留下两个人保护阿克鲁,其他人回去休息调整。阿克鲁虽然明确表示真的不需要保护,无奈大家已经做好安排,也只好欣然接受。今天留下来保护他的是冯藤卓和麝月。 冯藤卓替阿克鲁找了个要玩游戏机的借口,请麝月帮忙去附近游戏城帮忙购买一款新出的游戏机。麝月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待麝月离开,冯藤卓关上病房的门,才说:“郭娉去过据点了?” 阿克鲁眼神闪烁,笑嘻嘻说:“啊?郭娉?多久没见过面了。” 冯藤卓揭穿他说:“劫财的不拿走点藏的深的东西,难道连桌子上那么明显的IPAD也不取走一个,说得过去吗?” 阿克鲁一时无言。 冯藤卓继续说:“房间里有过激烈的打斗,不是仅凭两个人能造成这种局面的。起码来了五六个人,才会把据点搞得如此混乱。” 阿克鲁咽一口口水,他还是不想说。 “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右手握拳,松开的时候,里面掉出很多玻璃渣。那是因为你从碎裂的鱼缸里连着玻璃渣一并拿出‘消若瓶’,紧握瓶颈,瞬间砸碎,整个‘消若瓶’碎裂后遇空气消散,所以你的手才会有握的姿势,才会从中掉出浴缸内破裂后的玻璃渣。”冯藤卓仿佛在现场一般把事件还原:“也正是你这个行为,惹怒了郭娉,她才会乘你不备拿萃了毒液的刀子捅你泄愤。整个过程应该就是这样吧?” 阿克鲁尴尬一笑:“您这都还原了八九十,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您好。” “也就是说,真的是郭娉。”冯藤卓在这些天,已经皱过太多次的眉头。 阿克鲁叹口气说:“我看到郭娉带着五个人气势凶凶地进来就感觉不妙。原想着敷衍她,找不到‘消若瓶’就算了。没想到她不罢休,翻遍了房间找不到有点火大,她的手下更火爆,一言不合就和我打了起来。我想着给郭娉面子,那些又都是女人,就一直没真动手,不想这还越打越凶了,弄得客厅一片狼藉。” 冯藤卓默默听着。 “原来想着让一让,泄了愤她们就会离开,没想到郭娉发现了鱼缸,一瞬间就砸开了鱼缸打算探个究竟。”阿克鲁无奈摇头:“我可不想博克明这家伙永远走不出若线,于是比郭娉快一步拿到瓶子,对着墙壁就一通砸,那瓶子瞬间爆裂,遇到空气所有碎片系数消散,连个瓶盖也没留下。郭娉见木已成舟,一时火大,就一刀捅了过来。咱也是没料到,就这样被捅到,退了几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藤卓点点头,脸色从来没有如此不快过。 阿克鲁说:“首领,不怪郭娉,怪我学艺不精,没躲开。您想想,姑娘家求而不得,也是牛角尖没钻出来,能理解的。哪天她想通了,自然是会变好的。” 冯藤卓无奈苦笑:“没有自然变好的那天了。” “什么?”阿克鲁没明白。 冯藤卓没回答他,只是淡淡说:“若线的事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阿克鲁点头:“我知道。郭娉的事我不会再提,他们察觉不了的。” 冯藤卓笑笑看着爬满雨珠的玻璃窗:“郭娉的事是牛角尖走得太远,弯不回来了。” 阿克鲁还想说什么:“她……” 冯藤卓却转过话题:“好了,你休息会吧,现在是伤口愈合期,别太累了。”说完,就不在郭娉的话题上逗留,转而说别的事情了。 阿克鲁也是无奈,相帮郭娉又无从帮起,加之受了重伤,身体又酸痛,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病床一边坐着的冯藤卓此刻的心情并不畅快,他在做最后一丝让自己理智的挣扎。郭娉的走不出来就要把所有人都毁灭吗?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加注在她身体上的同情和可惜都已经消耗殆尽,凭什么要让别人那性命陪她自怨自艾,陪她不能原谅,陪她不断去伤害别人? 手机适时响起,冯藤卓看见墨智机的名字。他拿起,少有的冷淡口气:“什么事?” 墨智机相对心情还不错,口气也还好:“关于那个变态。” 冯藤卓问:“怎么了?” 墨智机回答:“的确不是吉莫极,跟踪调查的这段时间,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冯藤卓面无表情地说:“那就不必再打扰她了。” “放心,不会打扰她,已经撤掉了对她的所有监控。”墨智机说:“不过,又有2大2小被害,凶手越来猖狂了。这次,她们露了个破绽,在伤害一个被害人的时候,可能没有料到对方是一个打黑市拳的高手,结果作案的时候,被黑市拳手打趴了一名作案成员,现在这个人就在我的手上。经过几天的严刑逼供,这个女人并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在对这个落单女人私人调查上,一些矛头让另一个可疑对象浮出了水面。” 冯藤卓知道,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墨智机的调查团队已经把矛头对准了郭娉。此刻,冯藤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至少在口气上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动摇。 墨智机淡淡说:“36区崛起一个叫做‘心仇’的女权组织,据调查,幕后主使很可能是你我都认识的一位女性。” 271、劫案(4)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冯藤卓说:“这件事第一个出手处理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吗?” 墨智机轻松地说:“你是担心落到我的手上会比落到你的手上惨?你还想保她?” 冯藤卓淡淡说:“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对于一个着了魔的人,你是希望置身事件之中,再次间接对李小姐造成伤害,还是由我来处理?由我来承担过程中的不痛快?” 墨智机沉默了两秒:“OK,你组织的事,你处理。不过记住,她的消息很快就会被36区全员知晓,到时候,不是你私人处理就能解决的。” 冯藤卓冷冷回应:“我知道。” 墨智机说:“另外还有一件事。” 冯藤卓淡淡说:“你说。” 墨智机非常不快地说:“李若融知道阿克鲁受伤的事,她正在往你们那里去。” 冯藤卓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说:“你放心,博克明的若线已经去除了,他们……没有交集了。” 墨智机只淡淡说:“哦。” 冯藤卓说:“如果没有确切的附加补充语,博克明依然会受制于若线的控制,必须靠镇醒剂缓解自己的情绪。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应该感谢你给出了那句明确的附加补充语。” 墨智机只说:“没什么好感谢的。这句附加补充语,也让他加重过负担,也让他不可控过,现在全部还给你们去破解,也算两清了。” 冯藤卓淡淡说:“好。” 墨智机那头不再多言,只冷淡说:“没事就挂了。” 冯藤卓耳际传来一片忙音,挂的还真是快。 不一会儿,麝月买了游戏机回来,紧跟着李若融就到了。阿克鲁也醒了,看见李若融颇为高兴,几个人就热络地侃起大山来,且越说越高兴,觉得话题都讲不完。 不知不觉就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外头有人进来,几个人还不知道。麝月回身取水的时候,才发现门口沙发边冷得座冰山一样的博克明。这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博克明,气氛瞬间有点尴尬,话题也变得有些缓慢袭来。 李若融也吓了一跳,那天河边道别便再也没有见过,现在突然见到,颇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瞬间,她就有种想撤退的感觉。 但是博克明很冷漠,似乎对李若融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而且眼神里还充满了陌生感。“这谁?”博克明冷冷问。 麝月听冯藤卓提过“消若瓶”的事,心里已经明了,于是笑道:“阿克鲁的朋友,你不认识。” “我朋友。”阿克鲁附和道。 “哦。”博克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奇怪地看一眼李若融。 李若融不想多逗留,于是让阿克鲁小心身体,便匆匆推门离开,麝月也跟了出去。就在大门合拢的一瞬间,突然从里面传来博克明的话语:“这个女人的气息很危险,你们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李若融:“……” 麝月尴尬笑:“你……别介意,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怎么了?”李若融心里有点乱。 麝月非常不愿意讲出这个事实:“若线正在去除中,不过……他会忘记你。” “是吗?忘记?!呵呵,也好。”李若融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和落寞,但是她很速调整了心情,为博克明的解脱感到一丝欣慰。同时,她心里也吐槽博克明不认识的样子也没让人轻松多少倒是真的。李若融和麝月走在过道里,笑道:“其实这样挺好,每次见到都要剑拔弩张,也是够容易受伤的。呵呵。” 麝月劝解道:“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附加补充语的去除就是有这个副作用,会忘记附加补充语的针对人、事、物。” 李若融笑笑说:“现在是忘记比记得好。记得又能怎么样,一切都不可逆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轻松自在。” “如果重新开始呢?”麝月不甘心地问。 类似的问题博克明在那天晚上问过,她已经给过答案了。李若融笑笑,摇摇头说:“我不想重新开始,我现在挺好啊。” 麝月颇为可惜地说:“唉……事事变幻莫测,真不是人能够决定的。” 李若融拍拍她肩膀:“好了,我先回了,你也别再感慨了,各自安好吧。” 麝月笑笑,不再表态。 这雨是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停止? 最近,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或者说,最近总感觉丢了点什么?空空的,像来自于内心。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答案…… 雨,淅淅沥沥是扰人清幽,倾盆而下则是无尽烦恼。这大雨的天气,原是可以待在房子里晾干自己,现在却偏偏为了一把刀而行走其中,徒增不痛快。 这事得从早晨的电话说起,一早博克明接到兵器商店陈老板的电话,说有一批上好的制刀材料,价格是原来的3倍,但是东西也是好过原来的三倍。问博克明有没有兴趣定一些?博克明没犹豫,要了100把,但是,他希望能看一下原料。陈老板欣然答应,让他现在就可以过来验原料。于是,博克明一早出门,去陈老板远在郊县的铺子看制刀原材料。 本来博克明可以开车前往,可是最近雨势太猛,车库里进水,车子全成了废铁,无奈只能搭载公共交通工具。首先出租车就不用指望了,按照陈老板铺子的地址,是个抢劫高发的地段,根本没有哪个司机敢往那个地方行驶,如果硬着头皮进入该区域,也是一路油门,绝对不敢停留超过两分钟。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博克明只能转3辆公车,再徒步一个小时前往。 3辆公交车耗费2个多小时,下来的时候,已近中午。雨势依旧迅猛,博克明撑着伞走在少人问津的小路上,向着陈老板的兵器铺快速前进。 这条小路名为新前路,因为年代久远无人维护,已经破碎得几乎和泥泞路没什么大区别。路两侧杂草丛生,隐约可见当年修路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钢筋和水泥,它们隐没在暗处,若有若无地讲着曾经的期许。 博克明一门心思地在路上走,无心赏景,也无景可赏。穿过这条小路,还得过一座小镇才能达到老陈那家破旧的兵器商店。博克明搞不懂,老陈都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在市区里开一间店,非要陷在这种小地方,让来访的人走得如此艰难。 雨持续下着,哗啦啦得掩盖了其它一些琐碎的声音。博克明撑着伞,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停止听觉,他觉得有东西快要出现了。 果然,雨帘里横着窜出一条黑影,博克明及时收住步子,那个东西就在自己不远处重重掉在地上。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男人,穿的花里胡哨的,像是从某个舞厅被被劫持至此。。 此刻,这个老男人无声地躺在地上,那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也没能打乱他涂满发胶的牢固发型,他的两根裤腿下空空如也,被雨水泡的泛出淡淡的红色。 这家伙刚被截止。博克明冷漠地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男人,耳朵警惕四周的动静,他相信还有伏击在附近。 “喂。”博克明看着地上的人冷冷说。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他很清楚这个男人被截止没多久。 那个人原先没有动,也许是被雨打久了有点僵硬。等了几秒,那人的手指终于神经性地动了一动,然后眼睫毛也动了动,旋即缓缓张开眼睛,一边眨眼阻止雨水入侵,一边支起半个身子,迷茫地望着不远处的博克明。 “谁把你弄成这样?”博克明问。 272、劫案(5)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救……救命……命”老男人似乎有了点意识,向博克明伸处颤抖的手臂。下一秒,他脸色突然生变,伸出的手转而捂住胸口,张开的口只能发出无助的“啊啊”声,再一秒过,他便怒瞪着双眼气绝生亡了。 变态连环杀手?博克明心中闪过最近的系列谋杀案,他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个人被砍去双腿是要阻止他跳舞,他应该是一个中老年舞蹈场的“撩妹”高手。 离得这样近,应该看看长什么样。博克明冷扫一眼四周,突然身形一动,竟然从路面之上彻底消失了,路上只有一把伞在雨中原地滚动。与此同时,博克明原来站立地面之上,三根毒针触目惊心。原来凶手是想利用那个被截止的老男人吸引博克明的注意力,从而乘机袭击。雨哗哗的下,雨帘很厚,但是不足以掩盖真相。 草丛里两条纤细的身影攒动,在失去目标人物的同时,她们不得不现身于小路之上。她们背贴背警惕地寻找,草丛并不高,不足以掩藏一个成年男人。可是,她们找了一圈,眼睛被雨水灌得生疼,也没有发现任何目标。 “怎么办?”其中一人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首领说绝对不能放过他。”另一个声音也不苍老,只是语气相当焦急。 “你们的首领是谁?”突然,一侧一棵高大的树木上传来冷冷地发问。 两个人女人大惊,但反应去却不慢,瞬间将手中的毒针系数射向大树之上。只一瞬间,博克明再次消失,树干上的针还在兀自颤抖。 “谁是你们的首领?”背后再次传来另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两个女人大惊,急速转身,并没有人在身后。 “最后问一次,谁是你们的首领?”博克明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飞刀。 “李……李若融。”其中一个女人说。 飞刀嗖一声出手,穿过那个女人的喉咙,瞬间毙命。 另一个女人吓得一惊,大声质问:“已经告诉你了,为什么伤人?” 博克明冷冷说:“随便报一个名字,难道我就会相信?”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两个女人的话,因为他的记忆力已经没有李若融这个名字,没有关于她的印象,自然觉得她们是在欺骗自己。 草丛里再次传来声响,博克明侧身让过,同时飞刀射入草丛,几只毒针同时落在脚边。 博克明冷静地看着草丛,那一瞬间,他听见刀子切割血肉的声音,他判断草丛里又伤到一个。 “11个。”博克明眯起眼睛,根据听到的声音,他估算了附近应该有11个埋伏者,加上眼前的两个,一共是13个。“谁是你们的首领?”博克明又问一次。 “上!”草丛里传出一声爆呵的女声,11个方位的毒针齐刷刷对准了博克明,一张射杀的大网彻底张开,向着博克明铺天盖地地扑过去。路面传来叮叮当当敲击水泥、石头、刚劲的清脆声,但是那个位置博克明早已不见踪影。于此同时,他手里的飞刀却切开空气阻隔,对着草丛里几处目标连贯发射,噗噗噗三声,又有三个女人受伤。 “一个都别走了。”博克明冷酷的声音找不到源头,这里剩余的12个女人陷入极度的恐慌,这是她们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敌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破解她们的进攻。 飞刀已经在某个方位拿起,有人要毙命! “博克明,你还真是维护她。”雨帘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紧跟着是郭娉的身影,穿着一件薄薄的雨衣,孤傲清冷。 博克明放下刀,从一些废弃的石料后显出身影,与郭娉在下路上对峙。 “原来系列谋杀案的幕后主谋是你。”博克明冷冷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人总是负我……”郭娉冷笑:“你瞧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如此维护她,叫人怎么不妒忌?” 博克明微微皱眉,并不清楚她在讲什么,甚至只是隐约记得她示好过自己,但是被自己拒绝了。对于他们过往的这段恩怨,他的记忆模糊得几乎为零。所以在此刻,郭娉觉得他有意维护李若融,而博克明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组织的成员,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轨道上。 “你打算如何?飞刀向我?”郭娉问。 博克明收起刀:“我的刀不向着朋友。” 郭娉冷笑:“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 “嗯。”博克明冷冷回应,点了点头。 郭娉颓然一笑,半讽刺地说:“你还把我当朋友……哼……那今天我们可真是打不起来了。” “也许今天是个误会,你的人只是找错了袭击对象。”博克明冷冷说。 今天的袭击对象就是你,哼,可惜,没成功。郭娉暗想,嘴上却说:“好吧,既然你说是误会,就误会吧。今天的事就到此位置,咱们也就此告辞,另外多谢你放大家一条出路。”说完,手一挥,所有埋伏在四周的袭击者,系数消失,包括刚才那个现身的女孩和地上女孩的尸体,以及那个老男人尸体,在一瞬间都被清理干净。 “劝你一句,”博克明看着郭娉转身的背影。 “什么?”郭娉没有转身,因为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已经灌满。 博克明平静地说:“别做了。” 郭娉肩膀动了动,没答,只是说:“别再见到了。”说完便加快步子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转角的位置。 博克明微微皱眉,似乎能感觉到她的伤感,却无从找到答案。 因为打斗,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淋湿,但是他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平静地拿起地上的伞,撑起,继续向着老陈的铺子走去。 穿过长长的小路,又走过一个不大的集镇,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到达了老陈所在的武器商店。雨依旧很大,博克明把伞扔在门口的架子上,推门走了进去。 “向你定3份特种草药,你特么两种给假的,你也太黑了吧。”商店里似乎正在经历一场争执。 “这不是假的,这是替代品。”老陈正在辩解。 “替代品的效果会弱一半,你做这个生意的,你不知道?”背对博克明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老陈理亏。 “你有进货渠道,我再加你一成,但是我要点名的这两味特种草药。”那个人说,手臂一动,似乎是推了张支票给老陈:“别说你搞不到,开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光是为了大宗武器交易方便,更是因为这后山里长着我要的这两味草药。我知道现在市价炒得高,我体谅你,再加你一成,你做生意也该有点信用,今天这笔结束了,还有下一笔,再一下笔。别为了十几万,少了以后的几十万。” 这女人可真会讲。博克明心想。 老陈还在犹豫。 “赶紧把这单生意做完,我赶时间。”博克明靠上柜台冷冷发话,把老陈和旁边的顾客都吓了一跳。 “行行行,”老陈伸手拿下那张加成的支票,转身去入账。 “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博克明看着一侧脸色有点尴尬的李若融。 “朋友推荐的。”李若融笑笑,扫一眼老陈,看他有没有开好新的单据。 “能问你名字吗?上次我们在阿克鲁的病房里见过。”博克明就搞不懂自己哪里来的好奇心。 “李若融。”李若融小心翼翼说,内心忐忑。 273、劫案(6)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我叫博克明。你什么时候和麝月认识的?”博克明又问,原本他是个讨厌与人搭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就有点想和她聊两句的想法。而且李若融的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段时间了。”李若融不知从何讲起。这样和他像陌生人一样闲聊,总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可是,不失落又能如何,已无交集,已无故事。 “有多久?”博克明又问,自己也奇怪,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他还真不记得我了,看他现在还蛮平静的,若线的毒应该是彻底解了,李若融心想,脸上挂着笑:“我也记不清了。” “您的单子。”老陈开好新的单子递到李若融的手里:“现在下雨,山上不好拿药,一个星期后来取,先打电话来问,别白跑一趟。” “谢谢。”李若融收好单子,打算离开。 “别走。”博克明突然说。 李若融紧张地看着他,别是想起什么来了? “有人来接你吗?”博克明一边看着老陈递过来的刀片样本,一边问。 “没有呀,我坐公车过来的。”李若融说。 博克明看一眼周围,然后说:“你有两个选择,跟我一起离开;或者叫个您信任的人亲自来接你走。” “为什么?”李若融不解。 “这房子周围有埋伏。”博克明冷冷说,他明显感觉就是刚才跟踪他的那波人在附近埋伏。按照刚才的情况,对方是不愿意再和自己起冲突了。这里是老陈的固定铺子,对方如果找茬,也不会那么巧选择在今天。这里只有三个人,其实已经很明显,她们的袭击目标,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叫李若融的女孩。 李若融倒是相信博克明的话,听觉上是没人有博克明厉害的,洞察力上也是。“我打给电话,看能不能叫我朋友来。”李若融拿出电话,拨了墨智机的号码。结果传来“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博克明在一侧继续看他的样品,然后向陈掌柜定了100把刀的量,一个月以后交货。付完定金,他打算离开,看见李若融还在拿手机拨号,估计那头还没有接通。于是他问:“找到人来接你了吗?” “没打到。”李若融尴尬地说,内心吐槽自己,墨智机早上说让潘折陪自己来,结果任性非要自己来,现在竟然走不脱了。好了,现在谁的手机都打不到,怎么办? “不介意的话那就跟我走吧。”博克明收好单据,鼻子下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他微微皱眉,心想郭娉和李若融有什么仇,要烧房子困住她。“这个你应该会用吧,拿着,先待在里面别动。”博克明塞了一把枪给李若融,自己则走了出去。一转身,消失在门口。 “啥事!有汽油!”老陈怪叫一声,也从柜台里取出一把长枪,戒备着。 “啊!”外头传来几声惊呼,然后有些打斗的声音,几分钟后就趋于平静。紧跟着,几个大油壶被踢踢到了大雨里,博克明冷冷地从外头进来,回到房子里。 “你有车吗?”博克明进门问老陈。 “有,后面。”老陈说。 “借用一下,我停个地方,你自己去取。”博克明丢了一叠钱在柜台上,从老陈手里接过车钥匙。 “外头……”老陈还有点不放心。 “跟你没关系,放心。”说完,博克明拿着车钥匙,带着李若融从后门出去。 商店后门是一块平底,一侧停着一辆小轿车。博克明一把飞刀向着某一方向丢过去,像是一种警告。然后,他拿着飞刀带着李若融坐进车里,全程没有人敢出手动他们一下。 博克明快速关闭所有窗户,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一些针剂滋滋地撞到车玻璃上,无奈这车还是防弹玻璃,针尖弯了也戳不进来,徒留一些水渍在玻璃上,很快被雨水打湿,冲刷掉了。 车子在路上疾驰,两人都没说话,雨把玻璃打湿,又被雨刷清出一片清晰。 沉默…… 车子里的气氛有点怪,博克明被熟悉的气味困扰,李若融被无奈搅乱心绪。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坐在车子里,等待着走过一程又一程怪感觉,各自回到各自的角落。 终于,李若融的手机响起,墨智机的名字跳出来,她有点紧张地接起电话,连声音都有点变。 墨智机在那头说:“刚开完会,怎么了?” “遇到点麻烦,我现在坐车回来。”李若融说。 墨智机紧张地问:“什么麻烦?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 “我在……”李若融看向博克明,询问他该在哪里下车方便。 “风行广场。”博克明说。 “你在谁的车上?”墨智机在那头问。 李若融想,你耳朵真好,然后回答:“我在博克明的车上。在老陈的铺子遇到的,周围有埋伏,他带我离开的。” 墨智机奇怪道:“埋伏?谁要伏击你?” “我怎么知道……哦……我知道了,算了。”李若融脑子一转,也只能想到两个人,一个孙桐,一个郭娉。如今孙桐已经远离是非中心,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郭娉了。 “好,我知道了。”墨智机似乎也猜到幕后主使了,内心不爽,忍着不痛快说:“我现在去风行广场接你。” “嗯。”李若融挂掉电话,看一眼外头,依旧是大雨倾盆,没完没了。 “这雨下不停了。”博克明开着车说。 “是啊,一直下,下得没完没了。”李若融笑笑。 经过一个水塘,车子颠簸了一下,像突然中断的话题,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后来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没再说话,各自定在位置里,烦着自己的心事和困扰。博克明有他的迷惑和无解,李若融有她的心烦和无奈,或许沉默也算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手段。 这段路并不短,沉默也不烦闷,但是它有目的地,有到达的时刻。 车子缓缓在马路牙子边停下,油门还在轰鸣,有人必须下车了。 “闹区,安全系数变高。”博克明难得说一句轻松话,真的很难得,感觉很久没有说过轻松的话了。 “今天谢谢了。”李若融笑笑,车门从外被拉开,她看见墨智机的脸。她下车,和博克明挥手再见,和这一车的尴尬和不相识再见。 博克明点点头,发动车子,驶离。后视镜里,他望一眼这个陌生的叫李若融的女孩,他觉得像个熟人,有点好感,却再也无法从记忆里找到一星半点的其她信息。他无奈冷哼一声,点一支烟,开着车,与她渐行渐远。 “真巧。”墨智机吐槽。 李若融看他一眼:“你可别吃‘巧’的干醋。” “呵呵,我不吃,还该谢谢他救你回来呢。”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走在安全岛上:“不过,那个神经病女人是不是没完了?”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李若融扯开郭娉的话题。 “你回来的一个小时前,又发现两具尸体。”墨智机眼中露出杀机:“我说过她敢对你不利就不放过她,她这是想引火自焚。” 李若融无奈道:“反正今天她也没有伤到我,既然冯先生说他会处理,就再给他些时间吧。” “你真是……太给冯藤卓面子了。”墨智机不爽。 李若融安慰道:“这样也能显得你黑色本子的老大守信用,哈哈,是吧?” “少来,”墨智机看她一眼:“这是最后一次忍她了,再有哪怕半次,谁的面子都不给。” 274、劫案(7)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李若融笑笑说:“知道了,知道了!” 雨,为什么不停? 是停不下来,还是不想停,不愿意停? 答案,为什么没有? 是不想给,还是不愿意给? 外面的雨哗哗得响,房间里的床哗哗的响,都很响。 “我累了,你放过我吧。”李若融从被子里弹出脑袋,一脸求饶。 墨智机紧跟着钻出脑袋,舔着嘴唇意犹未尽:“没够。” “真累了。”李若融哭笑不得地说:“而且,还有点饿了。” “饿了好,我喂你哈。”说完墨智机就又扑了上来,在她脖子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墨先生,墨智机先生,墨智机!”李若融使出浑身解数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她讨饶道:“我是真的饿了,饿的都胃抽痛了。” 墨智机很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真的?”也不需要李若融辩解,紧跟着他就听见李若融肚子里发出骨碌碌的声音。墨智机撇撇嘴,不甘心地说:“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两人这才起床,洗漱完毕,下楼出门。 走过客厅的时候,电视机没关,正在播新闻。又是那个系列凶案,又一名年轻被害人,这个变态凶手已经到了几近疯狂的地步。 李若融停下步子看着电视机,她脑子飞速旋转,总有一种这个凶手似曾相识的错觉。“这是要把事情做绝吗?”李若融看着频幕说:“撕开自残的伤口,投入绝望的元素,成为别人苦难的剧本,假装像个被害者,流着眼泪写下一个篇章。” “走吧,你还管新闻的闲事了。”墨智机不想让她与这件事有多接触,火速将她拉离电视机,也就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去哪里吃饭?” “想吃咖喱饭。”李若融又瞥一眼电视,没再多想。 “走吧。”墨智机想到一家不错的咖喱店,打算带李若融去吃。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潘折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脸上有惊无喜。 “首领……这是要出去?”潘折喘了口气,似乎走得还挺急。 李若融多聪明,一看潘折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要和墨智机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于是嘴一撇,就从墨智机身边把自己给主动挪开了。 墨智机觉得身边一空,一扭头,李若融已经闪得快到厨房门口了。“你去哪?”墨智机低吼一声,把李若融往里跨的步子收住:“你给我过来。” “我不想听你们的破事。”李若融扭头,一脸委屈。 “你给我过来。”墨智机压着火。 李若融老不情愿地回到他身边,一脸嫌弃。 “什么事?”墨智机手里拿着车钥匙,打算让潘折赶紧把话说完他就立刻出门去吃饭,所以他们就这样干站在客厅里,都没坐下来的意思。 “我坐会。”李若融看他们这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讲得完,干脆先坐下来保存体力。 潘折真是哭笑不得,觉得李若融有时候真的事用四肢在思考问题,而且关键的是她是真不怕墨智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分析够了没有,快说事。”墨智机耐着性子说。 “要不要去书房讲?”潘折压低声说:“具体调查报告出来了,都落实了。”说完,偷偷扫了一眼李若融,丫的却对自己直眨眼,好像在说,我等着管闲事呢。 “不用了,冯藤卓说由他来处理,就再多给他几天时间吧。”墨智机不以为然。 “万一他放水呢?”潘折颇为担心。 墨智机回头看一眼李若融,获得一个眨眼睛的表情。“干嘛?” 李若融眉毛一挑催促道:“你快点,我真饿得胃疼了,要不然你们聊,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墨智机说:“厨房里没有吃的,昨天阿姨才打扫完卫生,把过期食品都扔掉了。” “给瓶酒也行。”李若融说。 墨智机直接拒绝:“想得美。” “小气……”李若融撇撇嘴:“这日子没法过了,酒都不让沾一滴……” 墨智机反问:“你那是一滴吗?” 李若融翻个白眼,表示拒绝回答。 “老大……首领……那个,咱么说正事。”潘折提醒他们,自己还在现场呢,你们顾及一下群众的感受啊。 墨智机回头没多想,依旧是那句话:“给冯藤卓点时间,他自己会处理,如果他实在处理不了,咱们再出手。至于你担心他放水的问题,我倒是不担心。如果这事有的挽回余地,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番不可收拾的地步,事情已经超出了用劝诫就能停止的地步,那么,只有各自出招,尽可能把伤害减小到最低的限度了。” “知道了。”潘折点头,领命。 “什么事?你告诉我,还是我自己去问?”李若融突然来了兴趣。 “最近的系列谋杀案可能和冯藤卓有些微妙的联系。”墨智机也不瞒着她:“他说了他会处理,你别给我掺和。” 李若融眼睛一眨,联想了最近系列案件的作案方式和手段,瞬间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是确定和郭娉扯上关系了吧?” 潘折心想,知道也别说出来啊李小姐,老大都让你别管了。 “嗯。”墨智机点点头,轻抬下巴,示意她赶紧起来,出去吃饭。 “看这些系列案,郭娉是走不出来了。”李若融起身:“郭娉都离开冯藤卓的团队了,冯藤卓还这样保着她,也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事的影响力可不小。”“看这些系列案,郭娉是走不出来了。”李若融起身:“郭娉都离开冯藤卓的团队了,冯藤卓还这样保着她,也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事的影响力可不小。” “就这几天的事了,冯藤卓拖不了多久的,这事在36区已经爆掉了,怨气太重,他挡不住的。”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往外走,回头还问潘折:“我们去吃饭,你要一起去吗?” ?” 潘折想开溜还来不及呢,赶紧说:“吃过了首领,你们去吧。要我开车送你们吗?” 墨智机摇头:“不要。” “(^_^)/~~拜拜。”李若融则欢快地和潘折挥手,并向他表示祝贺,不用和墨智机一起多待一秒,真是开心。 潘折尴尬告别,心里却是放松的。下午他有安排,一场牌局,轻松一下。就在他正自高兴的时候,墨智机又折回来,吓了潘折一跳。 “对了,你会麻将吗?”潘折回来问。 潘折机械点头,内心想,您想干嘛?您别出幺蛾子啊,我们不敢跟您打的呀。潘折机械点头,内心想,您想干嘛?您别出幺蛾子啊,我们不敢跟您打的呀。 “项师傅会吗?”墨智机又问。 “应该……会。”潘折如实说。 墨智机点点头:“哦,跟项师傅,安排一次,我和李若融找你们打麻将。” 潘折内心是奔溃的,嘴上还得问:“您想什么时候?” “过几天。”墨智机随口说。 潘折立刻说:“是,我马上找项师傅安排。” “电动麻将桌,不用自己麻牌。”李若融笑嘻嘻提醒。 潘折点点头,了然。 “走吧。”墨智机拉着李若融走出去,这次再也没有折返回来。 终于觉得安全的潘折掏出手机,把墨智机想打麻将的想法告诉了项师傅,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项师傅幽幽的声音:“老大从来没打过麻将,要不要新做一副牌,并且处理一下骰子吗?” 潘折:“……” 275、私刑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倾盆大雨,扰乱人们的心境。无法平静,无法平息,无法解决,无法解脱。 短短三天,被害人再次出现六名,三大三小,死状可怖,36区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不过,也许,事情真的是该到解决的时候了。 那个拥有银蓝色粉末的地方,那个空气里有一层淡淡薄荷香的地方,便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终点。 银蓝色粉末是还未来得及晾干的护栏,为了让它和布景的蓝色合二为一,被刻意刷成了蓝色。薄荷是新风系统里淡淡得幽兰香,在头顶空调系统的卡槽里,总能找到暗藏的绿色薄荷粉颗粒。有时候,蓝色粉末会聚在蓝色的栏杆上,惹人一手、一袖子的不经意的蓝。 这家叫做【BLUE甜心】的宝石商场七楼咖啡座,室外座椅和护栏都选用了这种蓝色新品油漆粉刷和装点,如今已经干透,再也蹭不到银蓝色的粉末了。头顶新风循环释放薄荷香味的空气,让每一个人神清气爽,快乐购物。同时,新风系统里的粉盒也被修复,不会再粉末泄露到空气里。 【BLUE甜心】处于全商场最佳区域,可以俯瞰楼下每一层,可以直视对面的超大播放屏,还可以享受玻璃穹顶回馈的舒适阳光。它不仅是一间相当高雅的咖啡馆,也是“心仇”女权组织的新会面点。每个星期,组成成员都会在这间咖啡馆的隔音小包间里会面、预谋、组织、策划,下一起案件的经过和布局。 服务热情不失温柔,连将咖啡杯摆在桌子上都是小心翼翼,不愿意发出一声响声。390元一杯的咖啡,所提供的服务不得不说让人甚为满意。有时候,钱总是能让服务品质提升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如同助推剂,越富有,越强劲有力。 坐在靠栏杆的位子,点一杯蓝山,静静等待。那些仇深似海的女人们开完一场冗长的会议,正分批从咖啡馆离开。最后那个走出咖啡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的首领——郭娉。 穿过那些蓝色,郭娉眉飞色舞的面容因为见到不远处座位里的冯藤卓而变得紧张和愤怒。她目送成员们离开,才颇为不快地走到冯藤卓对面,坐下。“你什么意思?”郭娉不快地问,脸上充满挑衅的色彩。 “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冯藤卓淡淡说。 郭娉依旧一脸质问:“我已经来开你的组织了,应该是各自拼事业互不干涉的时间段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地监视我?” 冯藤卓反问:“既然是各自为政,为什么还要跑到据点里袭击阿克鲁?” “你是来怪我的?”郭娉面色更为不快,口气冷硬地说:“当时我冲动了,我会向阿克鲁道歉的。” 冯藤卓看着郭娉的眼睛,平静地说:“我不是怪你扎了他一刀,而是怪你不替他解毒。在已经知道他中毒的情况下,你宁可任由这个你曾经的朋友中毒而亡,也不愿意救他一命。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硬? 郭娉被揭穿,面色一变:“事已如此,你是来报复的吗?” 冯藤卓摇头:“我是来让事情终结的。” “你什么意思?”郭娉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冯藤卓平静地说:“到今天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反省,结束这荒唐的报复行为。但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已经不是你想回头就能回头的了。” 郭娉眉头皱得更紧。 “你可知道,你组织里有一名手下已经被擒,她几乎供出了所知的一切。通过她让整个36区找到你,只是时间的问题,”冯藤卓叹口气说:“你落到那些被害人亲属、爱人、朋友的手上,结果你敢想象吗?” 郭娉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你的牛角尖是钻不出来了,但是就算钻不出来,也不该拿无辜的孩子,没有恩怨的人们的性命作为发泄的途径。”冯藤卓缓缓起身,表情颇为无奈:“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处理都不会是好结局了。那么就由我来处理吧,过意不去也由我来承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郭娉紧张地问,她心里慌乱极了。 “今日局面已无救,既然如此,就有我来结束你这无休止的执念吧。先说‘对不起’,再想说‘不用原谅’”。 突然,冯藤卓手指身后那块巨大的屏幕,一瞬间屏幕变黑,下一秒,伴随着声声J喘,屏幕上出现一副极为荒诞YL的画面。郭娉坐于沙发之上,,画面正是庄颂松拍摄的那段折磨画面,后转叫给了冯藤卓。 “啊!”商场其它楼层相继发出凄厉地尖叫。郭娉机械地扭头看去,原来“心仇”组织的成员没有一个得以离开,而是被强制站在每个楼层正对屏幕的平台上,被强制观看这让人瞠目结舌的影片。而她们的身后站着的,是无数张悲愤的面孔。 此刻,大屏幕的画面变得更为疯狂,伴随着屎N横流,高超迭起的画面,郭娉高高抬起的T部在屏幕上剧烈颤抖,特写镜头定格在特殊部位,越来越近,几乎叫看的人无法呼吸。 “啊~嗯~啊……”看着大屏幕上的个人秀,郭娉终于失控地坐到地上,紧跟着一滩n液弥漫开来,她又失J了。“啊~啊~吖~”郭娉歪着脑袋,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身体则剧烈地抽搐着,口角边唾沫横流,眼神瞬间就变得呆滞木纳,竟然因受刺激过度,疯掉了。 冯藤卓远远看着,面色平静淡淡说:“都结束了,别再纠结了。” 很快,八名穿着印有“36区A级精神病院”白色制服的大汉走近郭娉,熟练地用绑带将她控制,然后架着裤脚还在滴水的郭娉离开商场,并将她塞进一辆病院车内,火速驶离。 “任务结束。”冯藤卓看着屏幕瞬间熄灭,又恢复到了广告状态。所有“心仇”成员系数都欣赏过该影片,他们的任务算完成和完结了,接下来,他们什么都不会插手。 此刻,“心仇”成员的内心也是奔溃的,她们都是受过伤害未能走出执念的女性,一直以郭娉为偶像,认为她是最懂她们的。万万没想到,她们的偶像竟然是这样一个虚伪恶心至极的女人,拍摄如此不堪的影音文件,这边一脸享受的模样,那头却对她们假惺惺讲着如何讨厌男人。 “骗子!”六楼一名“心仇”成员瞬间奔溃,纵身一跳,想要了结这一切,不想竟然半钓于半空,自杀并未成功。当她被拖回六楼,迎接他的是一大批被害人愤怒的面容和惩罚。她想呼救,想跑,想再自杀,但是她没有机会了,很快她被淹没在愤怒的人群里,连熬叫都被愤怒的叫骂声掩盖。与此同时,这样的事件,在每一个楼层都在发生着。 此时此刻,冯藤卓和他的手下已经离开商场,那些质问、仇恨、报复、惩罚都与他们无关。这一场集中惩罚,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了,“心仇”组织施暴的时候谁又会想过报复会来的如此之快,会来得如此惨烈?这里是36区,没有同情可言,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据事后统计,当天在商场里的“心仇”的成员一共三十一人,除了第一个被拳手抓住,最后被折磨致死的,商场里的31人就是心仇组织的全部成员。经过当天的商场事件,她们被被害人家属及朋友折磨了近6个小时,最后,这31个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商行。据当天现场照片看,当天在商场内,人体器官、骨骼、内脏、毛发、血液……散落在对着大屏幕凸出平台的每一层区域,那些曾经的凶手最后的表情都是圆睁着爆裂的双目,张着嘴,血流满面地对着被害人家属及朋友。 一切私刑,在最后一个凶手被掏出心脏后终于结束。商场里先是一片沉默,紧接着有人低泣,有人开始嚎啕大哭,终于所有人被影响,控制不了情绪地哭成一片,整个商场弥漫在一片血腥味和无尽的悲伤之中,久久无法平静。 276、醋 - 禁域谜局 - 可乐和鱼 两个星期后,阿克鲁被允许出院。他的精神气恢复得不错,伤口依旧需要小心处理,于是冯藤卓在据点同楼层不同单元重新租了一处地方,请了专业的医疗团队照顾阿克鲁,以期他能尽快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关于商场那天的所见所闻,后来没有一个人再提起。当所有事实都不容辩驳地摆在那里,人们反而会选择规避来逃避现实中某些让人无法直视的残酷。冯藤卓知道,他们的团队里再也没有一个叫郭娉的温婉女子,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提及她的名字,她成为每个人心中一个美好的过去,与一个不能面的此时此刻。 选了一个难得风和日丽的日子,冯藤卓带着而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前往36区A级精神病院。它是36区最严酷的精神治疗院,关押着各种无法治愈的严重精神病患。这间病院从来没有病人逃出去过,从来没有谁是因为完全治愈而离开。离开的最终状态,都是死去的肉体,而束缚的皆是无法释怀的肉体。 进入探望室,冯藤卓没有见到郭娉,护士告诉她,她被人领去了大草地享受难得的阳光。谁比自己还早?冯藤卓带着疑问走出阴暗的接见室,踏上了这栋病院唯一有着活力的区域,一块大草坪。 草坪边缘种着一些高大的乔木,草坪上摆着几座医疗人员的抽象雕塑,还有一些零星摆放的长椅,被这几日的大雨刷洗得分外清新。 顺着草坪和雕塑寻找,冯藤卓终于在靠近一座小喷泉的长椅子里发现两个人的身影。郭娉穿着粉色的病号服,目光呆滞地坐在长椅里,一动不动。她的一侧,博克明正在拿他的飞刀削苹果。他们没有交流,安静得仿若时间停止,却有种难得的安静美好。 冯藤卓走过去,笑容融进阳光里,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郭娉依旧一动不动,博克明抬起头,依旧冷得像要把椅子和周遭冻结:“二十分钟前。”然后,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到郭娉手里。 “早知你来就和你一起过来了。”冯藤卓笑笑,坐到郭娉身边,轻声问:“好点了吗?” 郭娉只是啃着苹果,目无华光。 “没什么起色,中了什么邪,搞成这样。”博克明冷冷说,语气里满是困惑。 自从“消若瓶”摔碎,博克明便渐渐从若线的束缚力解脱出来,很快就连镇醒剂也不需要了。与此同时,关于他和李若融的过往也从他的记忆里被彻底消除了。所以,在一些问题上,他只能看到结果,却无法知晓过程。关于李若融都不曾记得,关于郭娉对自己的执着自然也都烟消云散不留丝毫痕迹。 冯藤卓觉得也许忘记也好,就像现在的郭娉,什么都不记得了,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修养,有一天康复,再将她接走也是可以的。 当初,冯藤卓得知墨智机的手下已经把事情调查出了端倪,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劝解能够和平解决了。最后关头,他选择让已经癫狂到无药可救的郭娉彻底疯掉,并且请来36区最严酷的A级精神病院的医生以专业机构的身份,将她送人精神病院,以此逃脱商场里这一场大规模报复行为。 其实在商场,复仇的家属是被同一封信件引到这里,那封信上表达的内容很清楚,想复仇就去36区宝石商场。于是人们聚集到商场平台附近,很快,一些心仇成员被神秘人带到了平台处,同时屏幕上开始播放特殊影片。复仇的家属们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场奇怪的影片播放,官方说法是失误,实际是冯藤卓事先安排好的触发点。而商场内的“心仇”成员,因为这段影片近乎奔溃,还没有机会说出屏幕上的那个女人是她们的幕后首领,便被系数消灭。正因为如此,随着“心仇”彻底覆灭,郭娉进入了一道完全安全的门,过往恩怨与她再无瓜葛。 至于墨智那边,因为说好了由冯藤卓处理,既然处理的都还不错,也就不再多做计较,连预先调查好的一些信息也都系数销毁,算是卖了冯藤卓一个人情,不再深究此事。 冯藤卓看一眼远方,朱锦德昨天寄了账单过来,270多万,还真是不便宜,只是请他帮忙派人把“心仇”组织成员带到平台上,竟然收了八万七一个人的价钱,也是够奸商的。 郭娉默默啃着苹果,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各有所思,又各无所想。 过了很久,冯藤卓才淡淡说:“郭娉,好好休养,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好了,我会接你出去,给你一个新的生活环境,远离这是非之地。” 郭娉依旧一口一口啃着那只苹果,咀嚼着,梗咽着,悄悄落下一滴眼泪。 “两位看望时间到了,我们要带病人回病房了。”护士从不远处走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摆着各种小小的药杯。 “去吧,会常来看你的。”博克明看着远处说。 郭娉木纳地被护士扶起,双腿木纳地挪动着,向着病院缓缓走去。她的一侧挂着一只透明尿袋,已经装满了一半。 他们望着她,失落悲哀的背影逐渐远行,最后消失于病院雪白的门洞,却看不见任何光明的初衷。 放下最后一块麻将牌,无论是项师傅还是潘折都觉得如释重负。关于墨智机打麻将这件事,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经历了一场噩梦。这种痛苦感不仅来自于墨智机根本不会打,还来自于你出牌时候的谨小慎微,担心万一出错了牌、碰错了牌、吃错了牌、胡错了牌该是有多么可怕的结果。所以一路打来,不是在算牌,而是在算心。 终于这种带“垃圾胡”的麻将让李若融也没了耐心,因为她刚打算做打牌,墨智机就胡了。连风向带万字,夹筒子的混得不能再混得垃圾胡,瞬间让李若融的打牌热情和打牌兴趣降到了冰点以下。于是,她找了个腰酸肚子饿,空气混浊眼神泛花的垃圾理由,把这场已经持续三个小时的牌局结束了。 当墨智机说一句“好不打了”,项师傅和潘折几乎是用感激的眼神望向李若融,并由衷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 牌局结束,墨智机也懒得和他们待着,于是带着李若融前往S城的翡翠明珠广场吃点心。 熙攘的街道,雨过天晴的大好天气,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新爽洁。两个人手拉着手,来到三楼的点心楼,门口已开始拿号,似乎一时还没办法进去。李若融拿着号码四处晃悠,墨智机则接了一个电话,走到人少的地方沟通公司事务。 “诶?你也来吃点心?”身后是麝月愉快的声音。李若融高兴地回头,却和麝月背后冰冷的男人眼神撞个正着。 博克明冷冷看着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冰冷的表情,亦如第一次相遇,没有任何好感,却又难逃魔性般的吸引。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博克明冷冷说。 麝月:“……巧。” “你可以选择刺瞎双目,就看不见我了。”李若融撇撇嘴,从他身边走过去,看来今天是吃不到点心了。 “我才懒得看你。”博克明冷冷回敬。 “那你还看。”李若融瞪他一眼,彼此都心里一跳,无比尴尬和难受。 “李小姐也在这里,好巧。”身后传来冯藤卓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身后,除了阿克鲁在修养,郭源、范篱、费都来了。 “我来吃这家的点心。”李若融指身后的点心店:“最近它家一直打广告,想来尝尝。” “我们也是。”冯藤卓笑:“要一起吗?” “不要。”墨智机从不远处走过来,冷冷地替李若融拒绝:“我们吃别家。” 李若融无奈,对着冯藤卓尴尬一笑。 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那叫一个用力:“告辞。” “不好意思。”李若融被墨智机拉着快步离开,竟然还能保持招牌笑也是颇感无奈。 “吃个饭也不消停。”墨智机嘟囔,踏上扶手电梯往楼下去。 “怎么不消停了?店是你自己选的,车是你开的,吃什么也是你建议的。”李若融站在他身前,面对他抬头质问。 “你还是我选的呢,你消停了吗?”墨智机反问。 “走,吃小笼包去。”李若融突然说。 “为什么?”墨智机莫名加不解,怎么就突然提起小笼包了。 “那里有醋你可以喝个够。”李若融咧嘴笑。 墨智机脸一沉,怪笑道:“我喝你就够了。”说完不待李若融反应,就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上去,无论李若融怎么躲避,都被吸得牢牢的,松不开了。直到电梯快到达的时候,墨智机才稍稍松口,拉着有点被吻晕的李若融继续坐下一层的下行扶梯。然后继续,重重吻上去,就是不松口。 “你疯了!”李若融好不容挣脱了一点空隙说出三个字。 “我爱你,爱疯了。”墨智机突然抬头温柔地说,李若融愣了一秒,墨智机就又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上来,再不肯松开。 楼上,郭源、费、范篱三人看着只能摇头羡慕人家,有恋爱谈的情侣就是会虐人。这一路下行电梯,是要甜死周围多少人呀?哎,不要看了,还是坐那等号平静一下下吧。 另一侧的凸出平台上,博克明看着楼下电梯上的两个人,他认识墨智机,知道他是黑色本子的老大,但是,他不熟悉李若融,只有三面之缘,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向着她望去,好像,有话讲,好像有事说。可是,他们并不相识不是吗?奇怪的感觉,博克明微微皱眉,表示不能理解,但也不想深究,转身离开平台,向等位的费等人走过去。 “都结束了,向着一切安好前行吧。”麝月看着楼下,轻轻地说。她回头,看着冯藤卓温柔的眼睛,这个男人一直在那里,守护在自己周围,无条件地宠溺自己,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大的馈赠。 “我爱你。”冯藤卓微笑,笑容里充满阳光,无害而温柔。他张开双臂将麝月涌入怀里,耳畔获得她说“我也爱你”的回复。于是幸福满溢,情不自禁印上温暖的唇,获得无与伦比的回应,越爱越深越吻越深,是不需要要言辞就已经表达的深深爱着你。 “哎呀,今天咋回事呀,都来派甜品了!”只听不远处的一伙人大声起哄,然后所有人笑作一团,飞扬在广场上空,飞扬在愉悦的心情之间,飞扬在36区这个残酷而没有失去同情的地方。也许这里不那么完美,但是这里从来不曾停止对于人性正直的追寻,不曾停止对于自我良知的审视,这里是36区,独特而孤寂的存在,残酷而正直的存在。 谢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