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A市的初春,窸窸窣窣,花,草,满城暖阳,唯有风在动。  一切于画,一切于人,一切尚未初醒。  孤老的古树点着古老的青灯,古老的青灯照亮谧静的青钟,一声,古朴神秘,二声,虔诚嘹亮,树下一对信徒执香俯首,顶礼膜拜,一拜,顺风顺水,二拜,白头偕老。  青钟沉鸣,青烟四起。  俯仰间,心想事成。  男女欣喜相望,喜极而拥。十米开外,少女凄然而立。  白衣,白裙,白鞋,白袜,一头墨发。  ——啪  一掌,狠狠地碾碎幸福。  男人凤眸一眯,危险地盯着女孩。  “南枫”女孩颓然开口,“杀了我吧”  “什么?”  “杀了我吧”男人的手,顷刻已在雪皓白的脖颈,女孩颓然,“杀了我,跟她走”  身旁的女人一直安静,安静到此时,才突然闪起了眸光。  男人烦躁地撤出手,“你疯了”  “杀了我,不然,离开她”  女孩抬眸,坚定地望着男人,全世界的疯狂,全世界的绝望。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从没想过有一天,敢如此正眼看着他,一看,便是最后抉择。叶安许,你终于想明白,何时该跳出顾南枫的笼框,为自己活一次。  三年,看明白了太多,却始终看不懂,何来的执著?  为什么,就非他不可。  前一步,是法律的制裁,后一步,是失去的疼痛。安许,你猜他会怎么选?  “小小,离婚吧”  “好”安许笑起来,温暖的笑。  不是想笑,只是找不出更好的表情,顾南枫果然是顾南枫,永远有第三种选择置人于死地,而这一次,不再渴望跌倒了站起来的勇气,这一次,想死的彻底。  离婚吧,她一开始就明白的结局,却从来不敢相信。  叶安许,你向老天借了他三年,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回到清御苑,安许缓慢地收拾行李,环视了一圈一起住过三年的房子,顾南枫的房间,顾南枫的床,顾南枫的柜子,顾南枫的桌子,顾南枫的电脑和杯子……  没有她喜欢的颜色,没有她喜欢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顾南枫,一切的一切,没有她的影子。  曾经,他说,“小小,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真的吗?!”她开心地这里躺躺,那里玩玩,那时候的叶安许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有家了啊!”  于是,三年了,她竟然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根本不曾被她打扰。  就像一场梦,残忍地掠过无痕。  简简单单一个背包,她所有的东西,安许刚打开门,冷不防撞上一片伟岸的胸膛。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曾让她不可自制地脸红心跳,原来人真的是薄情的动物,无论多爱了,这一秒,安许心中的只有平静。  “这么着急”  “没有什么东西,收拾完就可以走了。”安许垂着眸,掩盖一切情绪,留下一枚淡漠的背影,刺痛了顾南枫的眸。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慢着,桌子上我写好了协议,你签个字再走”  “嗯。”心中骤然闪过一丝疼痛,如此快的速度,想必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白得刺目的纸张细细密密地印满条款,安许接过笔,缓而坚定地签上大名。  叶安许。  三个字,留给顾南枫最后的东西。  倏地,一阵酥麻的感觉穿过头皮,他的手,温柔地穿梭发间,像是极度爱恋的宝物。安许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溢出泪花。  一掌,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安许疯了一般向外冲。  顾南枫总是喜欢摸着她的发,说,“安许,把它好好养长”  这是施舍给她,唯一的爱。  “就这么迫不及待?”一只大手精准地扼住手腕,顾南枫阴翳地盯着她,双眸喷着火,手臂一收,紧紧地圈在怀中。  密密麻麻的吻,接踵而来。  安许一愣,随即疯狂地挣扎起来,曾经每一个甜蜜的碰触此时都令她无比恶心,这个时候碰她,无疑是将最后一丝尊严踩扁,再狠狠碾碎。  她越是挣扎,顾南枫越是发狠地钳制,似要蛮横地刻上自己的味道,安许挣扎间撞破了唇,一阵血腥蔓延开来,更加刺激了身上的男人,他赤红着双眸,强制逼着她回应。  最后一丝屏障被撕碎,安许突然停止了反抗。  “顾南枫……我恨你”  “那就恨好了……”  顾南枫温柔地吻住她的唇,腰部猛地一沉,吞咽了所有的爱恨。  小小,若是能记住我,恨也无妨……  ——————————————————————————————————  同一个季节,同一座城。  她叫叶安许,叶落不弃,我便安许,可他偏喊他小小,顾小小,冠之其姓,许之其名。  她说,我叫安许,许人间一片星空。  他说,在我身边,你只是他人寻不得的小小。  *  多多点击~多多收藏 Chapter1 去吧皮卡丘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A市,XX街,一辆银色小奔正以180迈飞驰。  一个小时前。  “叶安许!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安许!天要下红雨行星撞地球老娘快要驾崩了啊啊啊啊……”  叶半仙掐指一算,时候未到,命不该绝。  从早上两眼冒钱地撑到现在,总算一口气把上上周李安然积压的烂摊子收拾完。  皆说一天之即在于晨,她怎么就把大把大把的青春全都贡献给了一只大白眼狼。  还是她亲手把一只小白眼狼养成一只大白眼狼。  十年前,安许第一次看见李安然。  一条绿色的连衣裙,一头倾泻的墨发。  如沐春风,嗯,就是这种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安许摇摇头,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女孩似乎很惊奇,张了张嘴“我叫安然,那你叫安许好不好?”  安许茫然,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叫安许,你叫安然。  我是安许,你是安然。  一双手,牵了十年,牵到今天。  安许不再是当年不会说话的安许,李安然也不再是一身素色的安然。  小白眼狼,长成了大白眼狼。  ……  终于完成了工作,安许迫不及待地拆开身旁视之为精神食粮加物质食粮的十全大补鸡腿饭。  你们都不懂!鸡腿饭绝对是个包治百病的好东西。  管你水深火热刀山火海竖着进去还是横着出来!  “啊…”  一只美腿英勇奔赴战场,脑海里猛然闪过李安然的咆哮,“叶安许!淑女啊!不然以后嫁不出去我才不要养你啊!!”  当然,这只是闪过。  叶安许一口咬住整个鸡腿,陶醉地闭上眼。  “哥们!来电话拉!快接啊!”  “哥们,来电话拉!…”  “哥们…”  ——!  锵锵锵锵锵锵。。一只色泽艳丽的鸡腿,精准地,华丽丽地,降落在胸口…  波澜起伏…  囧……  友尽吧。。头上的黑线绕啊绕啊绕成蜘蛛网,一秒钟后。。“李安然!老娘要和你决斗!”  电话那边传来带着酒气的呜呜声“……陛下……臣妾身陷水深火热,保存了二十三年的贞操就要毁了啊……陛下…臣妾只爱你啊……”  叶安许把手机丢离两米外,顺了顺胃“丫的……咬死我都不信。”  那边顿了顿“还是不是夫妻?”  “不是”安许果断挂断,含着面条泪继续品尝仅剩的一只瘦不啦叽的鸡爪。  那什么,意志要坚定!立场要明确!  当第N声铃声响起,某人哭丧着脸认命地踏上充满荆棘的寻妻之路。  ……  A市,梵5酒吧。  安许嚣张地把车停在正门口,抡着一只大锤下车,朝里头大喊“大白眼狼,老娘来劫色了!”  只见一只火红的大白眼狼咻地一声飞过来,抱住了安许。  “陛下,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安许嫌弃地丢开,“你又打碎了什么?”  李安然指了指老板,往安许的背后缩了缩。  ……打碎了…老板…  “是他自己拉着我的手说,‘我就耍**了你咬我啊!‘”  “然后呢?”  “我就咬了啊”  “……”  靠!你这么听话!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李安然阔气一挥“不过老娘大女子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某老板一副踩到了翔的表情。  小花指你你你了半天,啊地晕了过去。  “……”  “我真是上辈子XXOO了别人的老公才会认识你……”  “那你赶紧”李安然一副你说的对的表情,点点头“下辈子还要认识我呢”  “……”  酒吧向来是李安然喝酒把妹泡帅哥的好去处,传说依山傍水坐北朝南脚踩五行之巅头顶阴阳之极,既通灵气又接地气,实乃打发时间的最优去处。不过李安然的诚信度早已刷为零,每次安许来这不是赔钱就是陪打,理由还亘古不变——我没带钱呜呜呜我好可怜呜呜呜。  接着就是轰炸式骚扰直至人耳膜受损生活严重受到干扰!  虽然说撑了三年还没有死,但感觉已经不会再爱了……  “安许,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给过我第三种选择吗!”  “不拉!我问你赔钱还是打!”  安许瞬间化身兔斯基,抡起大钢锤,( ̄▽ ̄)。。。“还好我带了武器”  “好厉害!”李安然投射出亮晶晶的崇拜。  “老样子?”  “老样子!”  “GO!”  说时迟那时快,某女呼啦一声抡起大钢锤,周围的椅子腾空而起,自由翱翔。酒杯乒乒乓乓碎了一地,五颜六色的酒浆崩裂而出,灯光中折射出霏靡的色泽。  “啊——”某小姐尖叫一声,接着惊起四座,酒吧的人捂着头四处逃窜,场面瞬间混乱。安许嚣张地站在吧台上“来啊,你们是选择单挑还是单挑,还是单挑?”  赶来帮忙的保安从四边包抄“选择群殴”  “……”  Nnd…小伙伴太不友善!  眼看包围的人越来越多,安许恶狠狠地撩起袖子,活动活动筋骨,“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1……”  正后方五人。  “2……”  斜前方3人。  “3……”  “妈妈,那个姐姐要变身了吗?”  “……”  差点一个重心不稳华丽地去见了上帝。  “3……”  “跑!!!!!”  说跑咱就跑!!拼了命跑!!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嗖地一声突破重围飞出了酒吧,所有的人被雷劈在原地。  小孩扯了扯保安的一脚“叔叔,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  ……  安许一边挥动双臂一边论逃跑的重要性,开玩笑!一挑多!不跑傻么!  倏然,腰上一紧,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再紧接着,瞥到一双手工订制皮鞋,再后来,一切归于黑暗…  男人的臂膀宽阔并充满酒气。  !!!!  “别动”  开完笑!你说不动就不动啊!不动被追到找死啊!  “哦……”  待到确定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安许从怀抱中探出头,“你你你你是……”  回答她的,是男人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  懵了。  “喂你醒醒啊!别死啊。。不是。。。别现在死啊!!也不是。。。。。丫的别现在睡啊!醒醒醒醒……”  我踹!  我摇!  我咬!  踹也踹了摇也摇了咬也咬了,人愣是烂泥一样瘫在她的怀里,安许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靠之,我叶安许又不是爱心收容所!怎么什么动物都找上门来!  怀里的**似乎被摇得不耐烦了,挪了挪,从上衣口袋调出一张名片。  欧蓝集团总经理,沈然。  沈然……  安许把脸掰正仔细的瞅了瞅。  !这不是电视上最近很火的那个小白脸沈然吗!  雅蠛蝶!狗血到惨绝人寰的邂逅啊!  所以她现在是要趁他睡着的时候骗几张签名出去卖拉动内需呢还是扒光了拍几张裸照敲诈!  几经冷静地判断了形势之后,某从小奉行八荣八耻的爱国好青年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名片上的助理电话。  “喂……助理君,你家老板在梵5酒吧喝醉了……嗯……好,我把电话给他。”  安许拱了拱某人“喂,接电话。”  沈然极厌烦地挥手,表示不想接。安许一怒,直接把手机塞进怀里“接!不接我立马把你扔路上!”  只见耳边传来一声“滚”  然后她的手机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碎了。  (O_O)…  我去,这么听话。  安许脑海里赫然五个大字,去!吧!皮!卡!丘! Chapter2 离婚事务所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一对中年夫妻对面而坐,小小的会议室,剑拔弩张。安许哼唧哼唧叼着一支笔,接过二人手中的资料,优哉游哉地翻阅。  “叶小姐,我想要快点和这个糟老头离婚,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糟老头?!”男人撩袖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对面的女人“你个黄脸婆!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还不让别人生?”  “哎你还有理了啊,那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老婆!你有能耐就能随便找个人生?”  “老婆咋地,现在九块五一本红本子就敢说是老婆!况且当年娶你也就当个玩笑话,有什么大不了,老子能娶你也能娶别人!什么破事…”  “………”  翻页的手顿了顿。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安许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那啥,两位停一下,双方材料都齐全了,财产方面女方享有百分之六十五……”  “凭什么!”男人哗地一下站起来。  安许撇撇嘴“根据婚姻法第五章,您在合法婚姻期间与他人有**行为,加之未对父母履行任何赡养义务,您的妻子有权申请赔偿,百分之六十五已经很合算了好吗?”  “你这什么破事务所!这个老女人没给我带来一毛钱,凭什么离个婚老子还要倒贴!老子不干!况且你说老子与他人有**行为,是又怎么样!老子犯法了吗?!”  安许把文件夹交到男人手中“ok,打官司吧,出门左转律师事务所慢走不送!”  “别以为老子不敢!”  男人怒气冲冲地就要出门,安许幽幽地飘来忠告。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和我对着干,首先需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律师团,人嘛,不用很多,比我多就行。”叶姑娘两指夹起一张照片,上面是和五十位国内外精英律师的合影。  “其次,法官也不是出来义务劳动的,其中费用你我心知肚明,一来二去,你所谓的可怜的财产,大概也所剩无几。”  “最后,正常结束婚姻关系,财产双方各享百分之五十,这也是你打官司最好的结果,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如果你足够有钱,大可以直接上法庭,犯不着来我这小店充大王。哎,连个婚也窝囊,还是不是男人?”  安许抿了口茶“好了你可以左拐了,注意红绿灯,那里经常出车祸。”  拜拜!  有礼的微笑!  男人一阵恶心感袭上脑门,胃里翻江倒海。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说的话,却足以令人死过去活过来…死过去活过来…  针针见血,扎在他的软肋。  男人悻悻地坐下。  “我同意。”  “依此看来你的智商还没被消化完,行,那这是离婚协议书,两位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男人几乎是见着鬼一般,飞快签完,飞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小姐…谢谢你…我当初就是没长眼睛…”  “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我老怕没有眼睛的动物了……”  女人一愣,刚想大吐苦水,被安许一番话逗笑“噗,叶小姐您真有趣…”  安许也陪着笑。  不想,也懒得再去回忆。  谁没有年轻过,谁不喜欢漂亮美好的东西。  喜欢了,看似得到了,接踵而来的即是惩罚,没有例外,没有唯一。  “那好吧,祝你们离婚愉快!”安许开了香槟“送你们两张告别卡,我想效用你们也都听说了,记得想清楚了。”  告别卡,安许家完爆同行十条街的必杀神器,传说某一天闲来无事跑到对面山顶转了一转,老秃驴一见着她就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当时没听懂,回家就忘个一干二净,结果当晚就做个了只神奇的梦,第二天按照梦里的指示,才完成了这千秋大业。  都说世间万物自带磁场,相吸相斥,相生相克,安许家的告别卡能够记录下身体的磁场,将其与另一半相斥的作用放大,就如两方巨大的同性磁极,永不可相见。  说奇也奇,说绝情,也够绝情。  送走了客人,安许倒在转椅上,转啊转,转啊转,刚下了一场雨,闷得出奇。  告别卡。  如果告别卡真的有用,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痛苦的纠缠了。  事务所,也该关门了。  “叶安许!”  气急败坏的男声。  “………”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裹着火球的衣冠**横冲直撞地闯进办公室,一路燎烧了事务所的花花草草。  待人站定,安许才看清楚。  “沈然?!”  这慷慨激昂的女高音安许绝不能驾驭得住,旁边的助理应声倒地。  除去一身酒气的沈然干净帅气,明星光环和谐地笼罩,此时正气喘吁吁地瞪着安许,头顶上飘着几丝青烟,连周围的空气连带着炽热起来。  安许颇为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你认识我?”  醉成那样,不应该认得人的吧…该不是因为不小心看到某人不光辉的形象,来灭口的!  安许顿时觉得脖子一紧。  沈然瞧着面前的女人,判断长相与品质成正比的科学性。  P!什么科学性!  绝对是人面兽心的典范好吗!  他只是前一个晚上只是去喝酒啊喂…为毛第二天全身光溜溜像被**一样躺在酒店,还有一只野生的!活得!服务员正做着最透彻的精品服务!  沈然挥开爪子打散粉红色回忆泡泡!  丧心病狂!!  最可恨的是!当他到前台结账的时候,竟然发现钱包不见了。  当然最最可恨的是!  “叶小姐已经替您付过了帐,她说房间开到明天中午,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好好享受下vip级的服务,噢,她还说不要感谢她……她是实在的百姓……不收礼的……”  沈然想象某人的表情,腾地炸毛了。  这个女人把他当什么了人了!!  竟敢人抢在他前面付钱?!  抢着付钱?!  安许瞧着某人自发进入爆炸倒计时状态,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嗨嗨…别愣别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然唇角一勾。  “从前有个二货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别人开了间房间……”  “……”  安许捂脸。  这是个什么世界,小伙伴都太不友善了!  还在怨念中,沈绕一拳重重地砸在红木桌上,安许猛地看到一把刀嗖地一声飞过来,插进心里!  疼疼疼……  难道他要说,我要你当我的女人吗!!  一只看起来美丽无边弱受的男人?  !!!实在太尼玛激动了!!  只见某人“啪”地一声将现金拍在桌上“老子来还钱的!”  “………”  切…  还钱就还钱,请用人类的方式好吗…  不过!色什么的!确实比不上钱来的亲切善良,“既然如此有诚意那我必须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啊!谢谢谢谢谢谢……”安许毫不犹豫对人民币的一片赤诚,飞快而精准地将一沓子钞票刮进小钱袋,“那啥,没事的话您先去忙吧……”  得了便宜就要乖!书上说了!决不能给人机会反悔!  “你确定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一个活的,当红的偶像站在眼前,并且运气忒背地欠你一个人情,就没有什么话说? Chapter3 劫财劫色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话?什么话!莫不是还有什么丧心病狂逼良为昌的条件吧!!  “我是正儿八经的百姓!!虽然说…是需要钱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危害淳朴民风的事情坚决不会干的!你这种用钱威逼利诱的资本主义剥削阶级…人民绝不妥协…古有劳动人民揭杆起义勇敢地推翻暴政…今有…呸呸呸,祖国大好河山一片锦绣人民向往和平稳定…不会有人起义的……”  沈然的脸上展现出神奇的表情。  用安许不太好的语文来说,那就是,踩到屎了。  “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书啊”  傻!书上说了阿!人傻就要靠自己!好在当今社会,啥都贵,就是书便宜!  “小学生的课本,你也信?”  沈然随手从书架抽出一本,上面安许用五色小彩笔圈出一行小字,旁边端端正正地写着“很重要”,和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可见学习态度之端正。  “没想到拥有如此名扬千里的事务所的老板竟然乐衷于小学生读物…”  安许一把抢过“那又怎样,上下古今中外五千年,对的就是对的,小学看是对的,长大看还是对的!真理人人得而学之!”  “天真”  轻蔑!  千言万语百媚千娇都比不上这句轻蔑中带着嘲讽中带着鄙视深深戳进心脏并且如电钻般深入骨髓的——天!真!  去你丫的天真!!活了二十几年对它最真实的体会就是,蠢!  噌地安许的小星球霍霍霍!  “其实我也只比你好那么一丢丢啦…只是不会喝了酒就往人身上一挂而已…也不会那么刚好地从口袋里掉出什么烫金名片,生怕别人不知道卖了我有钱赚的…”  “沈大总监,听我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有没有感到容光焕发?”  沈然的脸部瞬间呈现猪肝般美丽的颜色。  安许节操大好!  直到沈然气呼呼地离开事务所,安许都没有停下嚣张的笑容。  实至几年之后,某女才明白今天所下的结论有多么荒唐,噢不,是天真。  当然,是后话了。  ……  加班到十点,窗外灯红酒绿,繁星点点。  生活在这么热闹的城市,却总是感觉不到热闹。  无边忙碌于别人的喜怒哀乐,白昼黑夜,热情与冷漠,一个个角色中来回切换,却无法找到属于自身的认同感,说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依赖麻痹,与世隔绝。  书上说,与世画界的人称作隐士,但这世上,是没有隐士的。  曾经有个老秃驴边敲钟边警戒她,咚咚锵锵害得听了几次才听清,不过,反到使得那句话至今清晰——切记,勿为边缘。  似均沾了边,其是格格不入。  今晚李安然不在。  一个人,所以不想回家。  二楼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事务所去年重新装潢,唯一没有变动的地方,没有叨扰,没有别人,一呆,大概就是一晚。  那面窗,看不见繁华的夜景和璀璨的霓虹灯。  除了对面的琉璃瓦,就是更远的白墙。  十点了,要关门了,马上,这条街上就没有人了。  安许走下楼,例行地拉好铁门,关好灯。  刚踏进厨房,强烈的人类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充斥着危险的呼吸。  !!  有生物!  安许喉间一紧。  李安然小二小三小四都不在,大晚上的会有什么生存在城市,并且活的,会喘气的生物?  ——人!  几个人?能打赢几个人?  想起不久前沦陷的大钢锤,安许小灯泡一亮,刚要伸手去拿,一块盘子嗖地一声擦过肩膀,在空中滑过美丽的弧度,华丽丽地撞了个粉碎。  “谁”  谁?亲,这是我的词好吗?  又一块盘子荣幸而至,安许捂着肩膀,撒腿就跑,边跑边骂——你nnd的大暴力狂!大**!在这个和谐美好的社会,谁教你使暗器的!就算要使能不能不要浪费老娘的盘子!这可是吃饭的家伙你明白吗!  事务所一片黑暗,只能凭记忆躲开障碍物,安许一路跑一路摔,活脱脱当成障碍跑赛道,加之晚饭滴水未尽,整个人感觉踩在云端,扑通一声,摔回了人间。  nnd…  竟然会蠢到撞上铁门…  跑不动,明显弱了气势。  安许侥幸地想,在这个文明的社会,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于是——“喂,我们打个商量?劫财就好了,劫色算了吧?”  “……”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角落里冒出一声沉闷的男声。  “我不要钱”  吓!那就是要色!  等等,这声音……  安许猛然滋生一种可怕的想法。  人说噩梦做久了也就不怕了,可这支噩梦足足缠绕了六年,却到死也不会忘记。  安许踉跄着爬去开灯,急切地想要肯定自己的猜测。  “别开灯”  “你说不开就不开阿!”安许刚说完,像想到什么,放柔了语气“我不报警”  “你过来”  “不可能”  “我受伤了,过来帮个忙”  受伤了?安许抿抿唇,被自己愚蠢的的侥幸心里雷到,“…你能保证不动吗”  “不能”  切!不能还装什么很有诚意的样子!  男人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安许郁结地爬起来。  靠,好奇心害死猫啊!  “那啥,我们和平相处吧,反正黑灯瞎火的,劫色什么也太没情趣了,不如下次吧!好吧?”  暗处的男人脸黑了黑。  ——没回话?  那就是默认了吧!  安许循者男人的喘吸,缓缓地摸索方向,由身影看出,他的长度…呸,是身高相当的可观。在触及的一瞬间,安许像被烫到了般,条件反射地收回手。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男人疲惫地呼吸,刚逃离家族的桎梏,仓促回国,又遭人暗算,逃离至此,看到熟悉的落地窗,不自觉地走了进来。  然后,就被锁在了里面。  被锁着,也好,总比死在外头强。  何况,听到她的声音,他再也行不动路。  “你能不能把伤口伸过来些…我看不到”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你背过身”  “我又看不见你!”  “转身”  不容至噱。  “好好好…”安许一边转身一边吐槽,丫的到底谁求谁啊!  一只沉重的手臂伸过来,架在腿上,触手一片温热黏稠,伴随一声倒吸的抽气声,液体正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安许大惊,下意识回头,清冷的月光下,血色刺目。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翻天覆地。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伸过来,盖住了眼眸。  男人薄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谁准你回头了?”  “我的天…好多血…”  眼前一副血肉糢糊的画面交叠,安许惊恐地喘zhe,仿佛胸腔里被抽光了氧气,男人握住她的肩膀“现在开始,无论如何,不要睁开眼。”  这丫头见不得血,至今清醒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当然不指望她会包扎这种技能,如果待会再一不小心晕过去,他估计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半个小时后,安许终于哆哆嗦嗦地把伤口包扎完,摊在地上装死。  空气里,静得吓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受伤”  男人答“素不相识的人”  …又是一片死寂。  安许又问“你来做什么”  男人答“无可奉告”  ……“那你自便吧,我睡觉去了”  看他能说能动,应该没有大问题,总之心里的石头落了,突然间是什么人也太不重要,在生命前我们何其卑微,一切皆是浮云,冷静下来想想。  还是睡觉有意义得多…  安许刚挪开步就差点被什么绊倒,这才发现被撞碎的瓷片满地都是,月光洒下,一片晶晶亮亮。安许摸索着拾起此片,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熟悉得令人恐惧的气息,和味道。  刚刚熄灭下去的小火焰,噌地一下,再次燃烧起来。  安许心脏跳得飞快,剧烈第撞击胸腔,一下一下掷地有声,倏地鬼使神差地喊出一个名字。  “顾南枫…”  男人身形明显一顿,飞快地翻过楼梯,‘嘭’地一声跃出窗外。  安许望着破碎的玻璃,苦笑。  大概,是不认识的。 Chapter4 挥舞红领巾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都说仇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结的。  但没人说,好事不能随便做啊?  明明应该写进教科书里让千万人歌颂表彰挥舞红领巾以表示中华文化伟大认同感的不是吗!  ――可是!  自从上次不小心从梵5捡回来一只**,又不小心收了**的那么一丢丢好处,再不小心地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后,就产生了一只野生小”**每天按时刷存在。  不自带装备,不自带粮食,总是镶着一双蛊惑人的大眼睛一脸郁结地晃来晃去。  美名其曰:报!恩!  安许崩溃地盯着身旁只有她半高的纯种小**,至今不敢相信怎么就这么轻松地和土豪做了朋友。  “沈然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小**头也不抬陶醉地啃着鸡腿“你这样好像怨妇”  “……”  你你你你你你你!!!  大灰狼的大门牙举起来,放下去,举起来,放下去。  为什么这欠揍的德行是那么该死的熟悉,熟悉到就像看着自己,从而产生一种不能自虐的心态。  不过!珍爱生命是一回事,养育生命是另一回事!  “话说,你总是这样跑过来我很困扰啊,指不定哪天一个手滑就把你卖了,沈然就这么放心?”  小**眉毛一挑“他被卖的可能性大些”  安许点点头,确实。倏地又摇头“这不是重点!!”  至今不敢信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做爹的,随便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就把儿子交托了,阿喂,简直比卖白菜还随便啊。  “你爹这样随便是不可取的!毛爷爷说过……”  “毛爷爷说过,从战略上藐视敌人。”  “……”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一个小孩都比你有文化。  小**埋头专心致志奋战鸡腿,再不搭理人。  事务所工作繁多,安许也没空再管他,泡了杯咖啡准备打夜战。  眼前有几个案子需要收尾,那个气势汹汹想要告倒事务所的男人还是选择了和平解决,手续很顺利,女人打电话来感谢安许,接下来的财产申请需要充分准备。小二这周给安排的都是些半大不小的事情,离婚的不见着,抓小三倒是挺多,安许本来想呼唤李安然回来接,没想到那三只一听说有美女,头也不回拍拍屁股就走上了康庄大道。  总之这些人,没一个靠谱。  那什么,革命还得靠自己。  小**吃完饭发现人不见了,无比不高兴,里里外外晃了个遍了,最终在楼下发现了目标,噌噌噌地爬到安许腿上。  “陪我玩!”  安许抚额,“小**啊…姐姐落下的工作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你就算咬死我也没时间啊……”  小**对于姐姐这个称呼显然表示不能接受,一脸嫌弃,“阿姨,我叫沈默!”  阿姨……阿姨……  一支箭正中膝盖。  “咳咳…默默,如果你实在无聊呢,就打电话给亲爱的爹地,你看他要颜有颜要肉有肉的一看就很好玩也比较耐玩!”  “那你为什么不玩”  “……因为我不想玩啊”  “阿姨……”默默倏然抬眸,一双明媚的星眸撞进安许的眼底,“你会不会喜欢我爹地。”  喜欢?小孩子说的是哪种喜欢?  “我……不讨厌”  小**默了默。  “大概你也或多或少听说……从客观上来说,我爹地并不是一个适合的伴侣,但从主观上说,我希望你和爹地在一起,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  分类讨论!逻辑清晰!  电视上不少关于沈然的报道,大多都是桃色新闻,安许望着安静沉下去的小脸,再一次深深怀疑遗传学的科学性。  明明沈然那么……**的一个人,怎么能生出这么理智可爱的孩子。  是的,纵使他是一只小**,安许也从不否认他的可爱程度,纵使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安许也无法克制一颗想要亲近的心。  很直观地举个例子。  如果是沈然。  早就放狗了好吗!!  ……  直到夜晚十二点,安许才从一堆资料中探出个头来,伸了个懒腰。  “嘶……”  一个姿势保持了五个钟头,这腰闪得意料之内的爽。  默默在怀里睡着了,小脸被闷得红扑扑,怎么瞧怎么萌。沈然那混蛋还没来,夜里风又大,安许伸手,把他抱回房间睡。  ――倏然,怀里的人忽然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扼住喉咙。  力道不大,却严实地让人喘不过气。  安许无比诧异,“你……”  听到声音,沈默渐渐松了手。  安许被扼住一下子回不过气,重重地干咳了几声“…咳咳…小孩子要懂得尊老啊!”  虽然极不愿意与老扯上边。  “谁让你偷袭我”默默揉揉眼睛,又换了个方向,继续他的美梦。  “……明明我是爱护小动物!想把你捞回床上睡!”  小**探出个头,可爱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真的?”  “假的!”  默默噗嗤一声,暖暖地笑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你很好笑啊”  “你才很好笑!!”  “那是因为最近都和你呆在一起,被传染了!”  正打闹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安许阿弥陀佛,颠簸了一整天的心总算安安全全吞进了肚子里。  每天这么循环往复,代谢高了好几倍,不知道寿命会不会也跟着缩短了几年。  “沈然你丫再不来我明天就把你儿子卖了让我们下次在浪漫的警察局见!”  “挺精神嘛,看来你被默默照顾的很好。”沈然一身白色燕尾款步而来,修长而优雅。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也靠衣装。  安许嘴角一抽,抱着默默递到沈然怀里,“麻烦您老人家也抽个空被默默照顾下行不行,您瞧您一身肤若凝脂看起来又好吃又好玩又比较方便被照顾,别让默默天天跑我这来,朕受不住啊!”  默默感觉被嫌弃了,一脸受伤,噌地一身又钻回安许怀里。  “你比他软…”  “……”  沈默埋在安许怀里,闷闷地开口“我不想回去。”  安许眨了眨眼睛。  沈然眨了眨眼睛。  感到目光向这边聚集,沈默的头埋得更低,声音也越来越弱“要留下…不回去…”  他大概从来不敢违抗沈然,语气坚定却难免软弱,沈然呆滞地瞅着安许怀里的小东西,伸出手揪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你再说一次?!”  安许一惊,立马抱着默默转了一圈逃离某人的魔抓,小小的耳朵瞬间变得红肿,安许心疼得眼红。  “喂!沈然!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你看他哪里像个孩子?”说吧又要伸手去揪。  安许面色一沉,转身抱着默默回房间。  沈然在背后咆哮“叶安许!那是我儿子啊!”  “一看就不像亲爹”  某人怒,“你才不像亲爹啊!”  “我本来就不是亲爹”  安许把默默轻轻地放在床上,刚要起身,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你会留下我的吧”  稚嫩的脸庞布满恐慌,安许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怕和沈然回去。  “默默,为什么不和爹地回去?”  默默一愣,随即低下头,放开她的手“你走吧……”  罢了。就是因为回答不出来,才会一次次被迫回到他的身边。  安许沉默了一阵,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某只被晾在大厅的大**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躲避争先恐后扑上来的蚊子,表示非常不开心,安许想了想默默的表情,又回忆了下这货的人品,本着替祖国保护花骨朵的心态,丢给他一把钥匙“你先走吧,今晚我照顾他”  沈然愤愤“才几天就跟你这么好,小白眼狼!”  “没办法,我有狼缘”  瞧,一只,两只,她身边全是白眼狼,白花花的,多漂亮啊!  **再哼“我也不走了”  “可以,你就在外面喂蚊子吧”安许表示没什么意见,“记得保持安静”  “叶安许!”沈然咆哮。  “在”  “为什么默默都可以睡你房间,我是他爹都不可以!”  安许抿唇,难得思路清晰地想了想“…有什么问题吗?”  “……”  “起来,不然我放狗了”  “我比较倾向于你咬我”沈然蓦然靠近,猝不胜防抵上她的鼻尖“安许,我发现你很有意思。”  沈然更加放肆地靠近,有意无意地如羽毛轻轻地擦过唇角,**的气息弥足缠绕。安许的身体一僵。  记忆中某部分轰然倒塌。  讨厌这种感觉!  ――嘶沈然捂着鼻子弹开老远“叶安许你属狗的吗!”  “咬完了,可以回去了吗?”  安许头脑乱得一团浆糊,起身就走,沈然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安许”  “什么?”  “我要去一趟澳洲,默默,就麻烦你了。”  正经的,认真的,没有一丝玩味的。  安许揉着脑袋“反正钥匙我给你了,无论我在不在,想他的时候随时来”  回答她的,是逐渐远去脚步声。 Chapter5 便宜儿子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料想着默默大概已经睡着了,安许去浴室泡了个澡。  沈然的表情,在脑中回旋。  这般邪魅,这般霸道,这般从不顾忌别人,这般阴晴不定。  三年了,厌恶一切这样的表情,仿佛无论结果如何皆是你自食其果,无关他人,他只不过是一不小心在你最空洞时候闯入你的世界,一不小心让你以为这世界很美好,再一不小心把你撕碎,然后圣洁地擦干手上的血,离开。  只留的你一个人在风中回味,告诉自己痛并快乐着。  可幸如今已不要做些什么强调自己的存在,不说大富大贵,总的算有房有车有事业,不为吃穿发愁,不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也许世人知道你的存在,一个不经意,会惊喜地为你欢呼,一个不经意,成了别人奋斗的榜样。  三年的努力为了什么?――强大自己。  没有依赖,才没有伤害。  人就是这样,想死了那么多次,真正在世上无依无靠了,却又不甘就这般死去,奋力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总的要给这世界留下点什么。  安慰自己,剩下一条最凄惨的路,只要不死,任何的结果都是好的。  ……  安许蹑手蹑脚地回了卧室,意料之中传来均匀的呼吸。  “他走了么?”  稚嫩而清醒的声音,在空中荡开。  安许下意识点点头,又大骇地反应过来,“被我吵醒了?”  “有医药箱吗?”  医药箱?  “有…”安许不明所以,倏地紧张地坐起来,“你受伤了?”  刚想掀开被子,被默默按住,“没事”  “那里受伤了,我看看…”  说罢手忙脚乱地就要扑上去,默默吓,嘴角抽搐地转了个方向躲过某人“拿过来就好”  “……”  安许一边郁闷一边翻箱倒柜找来了医药箱,默默爬起来,熟门熟路地找到镊子,棉签,消毒水,“帮我把灯打开。”  “你真的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安许跌跌撞撞跑去开灯。  霎时灯火通明,待适应了光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刺目的血光。  默默正用钳子一颗颗地把碎玻璃夹出来,小脸苍白而平静。  安许一阵天旋地转。  那么小的孩子,那么白嫩的脚丫子,那么锥心的疼痛…  一声未吭。  安许想去帮忙,却发现自己站都站不稳。  “…你怎么会踩到玻璃……?”  默默把脚丫子包好,抬头鄙视了一下扶着墙的某人“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  多么贴切的比喻。  不过…哪里会有玻璃?  “你打破杯子了?”  “没有”  “打破窗户了?”  “没有”  “那怎么回踩到玻璃?”  “鬼知道”  ――轰安许倏然惊醒。  窗。  那天那个男人翻窗而逃,留下了一地碎玻璃,因为忙,她还没来得急打扫。  “默默,你爬窗上去做什么?”  默默一愣,立马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要睡觉…”  安许关了灯,噔噔噔地爬上。床,怒道“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要出什么事你爹还不拆了我!”  “才一天就受了伤…谁告诉我该怎么交代…”  “交代……”默默一双眸子闪了闪,“如果不是为了交代,你会不会管我的死活……”  “废话…!”安许想都没想“老娘有那么冷血么!”  简直侮辱她的人格!!  从小八荣八耻背了那么多遍!爱护生命人人有责!这是看不起我国的教育质量么!!  刚说完,一只暖乎乎的小东西黏上来,钻到她的怀里,小心翼翼地试问“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咪……”  “当然不可以!”安许又是想都没想。  这种上街乱认妈的行为不提倡阿不提倡!  “为什么…”  “因为默默的妈咪会生气!你爹地也会很生气!”  “我没有妈咪…”  “就算没有………没有什么?”安许坐起来,“默默没有妈咪?”  惊呆。  “爹地说,因为一些原因,妈咪很伤心,离开了,她不会原谅爹地,所以爹地也不会再去找…”  “有多早…早到我从来不记得妈咪的样子,家里甚至连照片也没有……”  “小时候,爹地总是不在,把我交给这个交给那个,有一年冬天…他们嫌我吵,把我丢到城郊的一个树林,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又找不到路,天气很冷,我在树林里晕过去了,后来是被路过的警车带回了城,至此我便不再哭了…”  “他们都说我是爹地不要的孩子…就是丢了也没人管”  “默默没有妈咪……”怀里传来了弱弱的啜泣“所以默默想要妈咪……”  安许心里五味杂陈。  怪不得,他总是安静,沉稳,怪不得,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哭也不闹。  过分的冷静和成熟,几乎让她忘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拒绝。  因为没有妈咪,所以害怕孤独,所以不想回家。  和她一样。  安许深吸一口气,拥紧怀里的默默,轻拍他的背“好,我来做默默的妈咪……”  没想过自己究竟该怎么去照料一个孩子,想过问也没问沈然同不同意。  一股子热性,像当年一样,把自己送入火坑。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吃一堑只为再吃一堑。  怀里的啜泣渐渐弱了下去,安许突然想到“默默,你爬到窗子上想找什么吗?”  毕竟离她的卧室太远,一面碎了的窗户,正常人都不会靠近。  “我在看你……”  “看我?”安许眨了眨眼。  “……怕你不再回来了……我不想一回头,又是一个人都没有……”  默默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进她的心。  这个孩子和她真是像极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怕,以后默默一回头,一定能看到妈咪”  ……  沈然果然一去不复返,彻底把儿子送给了安许。  为了方便照顾默默,安许从李安然那搬了出来,直接扎进了事务所,害的李安然一度以为安许在外面养男人。  “说好的苟富贵无相忘呢!”  “说好的糟糠之妻不下堂呢!”  安许揉了揉脑袋,跟她说了只是搬到了事务所住而已,那厮偏偏一天一个电话提醒她记得她们之间的海誓山盟。  这天,安许一打开门。  ――踹“卧槽这这什么东西!”  默默被她吵醒,一脸睡眼惺忪“妈咪……”  被踹飞出去的不明物体幽幽地晃起来,还带着两只超大的熊猫眼。  “李安然……?”  某物体哗地一下清醒了,使命地抓着安许的肩膀摇晃“叶安许啊叶安许啊我怎么会在这啊……”  “妈咪……我们家有一只熊猫诶……”  “嗯,看到了”  李安然好像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猛地推开安许走进卧室。  “好啊!叶安许!你果真在外面养男人!”  安许嘴角一抽“不要玷污我家默默,他明明只能算个男孩子!”  默默表示不受用,我是男人啊!男人啊!  “他是谁!”  “我儿子”安许耸耸肩。  一道雷,不偏不倚地劈中了李安然。  “你你你你你……哪里冒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安许上上下下瞅了瞅默默,“他哪里大了”  ……  李安然花了一个小时接受叶安许有儿子这个事实。  尽管,还是不相信。  “你今天找我干嘛的?”  李安然白眼一丢“什么今天,明明是昨天。”  “好吧”安许忽略掉李安然在门口呆了一整夜的震惊“那你昨天找我干嘛来着?”  李安然得意地亮了亮手机“你不总说我白眼狼吗!瞧!这次我揽到活了!还是大活!”  安许凑过去瞄了瞄。  时间是明天晚上,地点是某五星酒店,人物……Tiny国际?  我去,娱乐圈啊。  李安然揽的活?  怎么这么不信。  “你不是去卖身求着人家来的吧?”安许斜眼,这种事李安然绝对干得出来。  李安然哼了一声,一脸你就是嫉妒我。  “Tiny国际有人要离婚??”  “没有啊”  “那也算你揽的活?!!”安许一把揪起来打,“丫的逗我呢!”  李安然也不喊痛,贼兮兮地道“我们稳赚不赔。”  安许再斜。  沈默同学举手“妈咪,我也要去!”  带上他?  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许严词拒绝了默默的请求。  儿子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可不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Chapter6 那是上帝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XXXX年4月1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伸手不见五指,天气预报说今日乃大凶之兆,不下雨,不掉钱,哪凉快哪呆着去。  当然对安许来说,只要不吃刀子,下刀子也是无妨的。  李安然大早就跑来事务所敲门,一大一小正对着镜子刷牙,好不和谐。  “默默,去开门”  “妈咪去开门!”  “默默离门进!”  “妈咪,你的牙膏滴在我手上了!”  默默以眼神秒杀之。  败!  安许悻悻地去开门。  “噔噔噔噔!怎么样!有没有很惊喜!”李安然举着三套礼服花一般出现在安许眼前。  安许嘴角一抽,继续回洗手间刷牙。  “……”  “你给我点反应好伐,亏我挑了那么久!总之你动作快点,我们还得出发去化妆!”  浴室里传来安许含着牙膏的声音“既不是去宴会也不是去相亲,你这么折腾干什么”  “那什么!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在这个混乱的社会随时要准备打硬仗好吧……”  混乱吗?我一直觉得挺文明的啊。  稍微收拾了下,安许走出浴室“我还要送默默去上学”  “默默那么聪明还需要你送?”  ……  事实证明,安许的确没有送过默默上学。  因为默默总是以各种借口耍赖呆在她身边,不去上学。  刚从二楼下来,安许立马拉住李安然“要不你帮我送孩子……这两天我被人跟踪……”  并非她懒,此乃大实话。  近日总感觉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鬼鬼祟祟跟着,偶尔还被她瞄到两次。这种朗朗乾坤下都敢光明正大地意图不轨,一看就是有大来头。  究竟是冲着她来还是沈然也不清楚,总之,不能伤到默默。  李安然嫌弃的目光,吐槽一句“被害妄想症”,还是乖乖把默默牵走了。  “小鬼,你叫默默是吧”  “嗯”  “小鬼,你爹地是谁啊?”  “无可奉告”  “……”  这孩子真不可爱,简直聊不起来。  ……  本来以为李安然只带了三件衣服过来,没想到她只是挑了三件拿出来,后面紧跟一只大箱子,安许一件一件试过去花了一个多小时。  “叶安许!你这几年都没长个儿吗?衣服都撑不起来!”  “……”  想说我矮直说啊……  最后安许只能从柜子里掏出很多年的前的一套短款洋装,鹅黄色,荷叶卷边大裙摆,虽然不是晚礼,至少是量身定做的不会滑来滑去。  刚换好,李安然立马粘上来左瞧瞧右瞧瞧,“确定不是盗版?”  “是盗版”  “难怪”李安然了然地点点头“走吧”  两个试完衣服时间已然不早,不过安许执意不肯化妆,倒是很快到了酒店。  李安然一路上都在给她洗脑“今天有帅哥啊……好帅好帅好帅……”  导致安许踏进酒店,满脑子都是帅哥。  嗯,就算没钱赚,看看帅哥也是可以的。  女人有帅哥不看,罪同男人有妞不泡啊!  “嗯,我已经到了。”  好熟悉的声音。  安许下意识抬头。  ――嘶!  居然是!完全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沈然!!”  身边的李安然已经率先替她叫了出来。  沈然回头,正对上安许的眼睛。安许干笑几声,一脸满是偷走儿子的心虚。  “呵呵……”  沈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迟啊”  李安然一脸激动兴奋,不停地戳着安许“沈然沈然沈然也!好帅好帅好帅啊!”  我没瞎好吗!  这货说的帅哥不会就是指沈然吧……  安许颓然,哎。  还是亏。  亏钱亏时间亏儿子!  “喂!我儿子呢”  “小三小四先带他去吃饭,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那小鬼有没有说想我?”  安许呵呵两声“给钱我就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  “木有”  沈然瞬间不开心了,冷哼一声,傲娇地转身,上楼了,留下安许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挥手帕,喂,钱呢钱呢,说好的钱呢…  ……  包间在二楼,安许一路打量金碧辉煌的布置,深深感叹我国古代劳动人民起义的必要性和必然性。  少数人占有如此多的生产资料,红果果的资产阶级!  在这种地方吃饭如同背叛了社会主义!  “不好意思,来晚了。”沈然牵着安许的手,进入众人眼中,优雅地落座,安许正忙着估算这间酒店的价格和年代,一时间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美德。  霎时,一道厉眸扫过。  刀光剑影。  安许纳闷地抬头,正正地对上了那道视线的主人。  !!  !!!  !!!!  今天是愚人节吧?  没错。  她听见老天在用慈祥的声音说:啊!孩子。我在逗你呢!  安许一颗心乱跳,却只能憋出一句声音,哇哦,有帅哥。  不,应该说像神一样的男人。  此时,他正以上帝的姿态注视着她。  “小安许!!对面那个简直是极品阿!你看到没有?!极品啊!”  “…没有”  安许抬手就是一杯,缓解喉间的干涩。  老天啊,这么亮堂堂清醒的相对,臣妾做不到啊!  都是该死该死该死的李安然,让他来看什么帅哥,结果被帅哥看得无所遁形。  沈然似乎察觉他的异样,小声道“喂!脸怎么这么红!”  外人看来,更是亲密的咬耳之举。  众人会意。  今天的饭局就听闻沈然携家带口,之前传闻与当红女星裴诗深夜赴酒店,现在看来,不过无稽之谈。  安许摇摇头,又是一杯红酒下肚。  帅哥啊求你不要看我了啊,要晒干了啊……  “叶小姐,听闻事务所生意红火,叶小姐可有拓展规模的意思?”一位老总笑盈盈地举杯。  “是啊,叶小姐,眼下**节是各大商家争夺的噱头,我司有意和叶小姐合作推出**节特别活动,事务所负责策划,我们负责出人,利益均分,叶小姐看怎么样?”  安许一口一口地灌着酒,充耳不闻,沈然重重地撞了一下胳膊,才回神。  “啊?**节?不是还早么”  “叶小姐这就不懂了,每个月14日都是**节,若说活动,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赚钱哪分先后呢?点子对了就好。”  “……”  “叶小姐,不如和Tiny合作,双赢”  安许一顿。  “活动,最重要的是名气,我想没有什么能比明星站台来得更有宣传效果。”  “顾总,您这么说……人家小两口,丈夫就是大明星,往那一站名气势头都有了还不要钱,当下哪还有艺人能顶得过沈然……”。  “就是啊,顾总,还是传统的宣传手段靠谱些,纸媒现在落后了些,LED和网络宣传的效果那也是相当可观的啊”  帅哥只是定定盯着她“叶小姐,你说呢?”  安许举杯,笑容盈盈“容我考虑”  惹不起,咱躲吧!  “今日说好不谈公事,大家多吃些,饱饱口福。”看着沈然举杯,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转了话题。  “叶小姐和沈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男才女貌,真令人羡慕啊。”  “叶小姐和沈总可有结婚的打算……?  “叶小姐……”  安许嘴角抽抽,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呢……  果然,帅哥的视线更加凌厉了。  一把把刀刷刷刷地飞过来。  安许保持全程耳聋瞎子状态。  正当沈然准备开口回答时,某口传来一声甜糯糯的声音。  “妈咪!”  “……”  一下子,餐桌上鸦雀无声。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起朝门口看去。  吓!这不是沈总的儿子?  小家伙一身清爽的牛仔打扮,背着一只卡其色的小皮包,正一蹦一跳地朝安许奔来,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一把抱住安许“妈咪……”  ……  被雷傻的还有――沈然。  什么妈咪,什么时候有的妈咪。  安许先是一愣,然后开口“默默,你怎么过来了?”  小三小四莫不是偷懒了!!  默默露出委屈的表情“妈咪怎么能又把默默交给别人!”  安许哑然,无言以对。  李安然一脸被雷焦地指着默默喃喃“你你你这小P孩是沈然的儿子……”  安许抚额,简单判断了一下形式,反正对面那只大神在那,她也没心情吃饭,正好借此开溜,“默默,那妈咪现在带你回家好不好?”  没想到,默默果断拒绝。  “不要!我还没吃饭!”  开玩笑!他是来帮爹地撑台面的!敌人还没倒下!他怎么可以先开溜!  于是默默小盆友自顾自招来服务员加了个座,插在安许和沈然中间。  全场静默。  一直以来这位小公子都是跟着沈然出席各大场合,本人及经济公司从未透露任何关于母亲的讯息,外界一度猜想是他的私生子,今天才知道,这位才是正主。  巴结对了!  默默见安许没有动作,不悦撇撇嘴“妈咪,喂我吃饭!”  安许默,如果还看不出来这家伙要干什么的话她就真的是傻子了…不过,总算不用面对某位大神,这让她心情好了些。  默默一边幸福陶醉地一口一口享受美食,一边还不忘挑衅。  叔叔,跟我斗?  对面某大神已点燃自爆模式。 Chapter7 再不松我咬你了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有默默的及时出现,安许的一门心思成功从对面的某帅哥身上转移,一口一口细心地喂他吃饭,李安然则启动暴饮暴食系统,大口大口地塞进食物“叶安许你个骗子…骗子…”  太!过!分!了!  简直太过分了!!  说什么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说什么当初消失三年只是回老家度假!!  你这种对朋友不忠不信的行为严重欺骗了我的感情!!  有个儿子也就算了!  你tm不要在老娘想要去追男人的时候发现他是你儿子的爸爸!!  丢死人了!!  沈然意味深长。  虽然说被雷劈这种东西对心脏不好,但这种雷好想多被劈几次阿。  儿子,你总算和爹一条战线了。  ……  吃完饭,一行人提议要去唱歌,安许推辞说回家照顾孩子,推搡之际,脊背一凉。  “叶小姐别扫了大家的兴致,一起去吧”  “……”  好厉害,果然只有顾总敢这么说话。  “那啥,默默我带回去吧”李安然举手。  安许笑容僵硬,“我还是回家看孩子吧…默默比较黏人…”  “妈咪…我哪里有很粘人…”  安许狠狠一瞪。  这小子!该靠谱的时候怎么就给我滑链子!  说罢再瞪。  默默笑脸盈盈,十足懂事乖宝宝的样子。  靠之!美色误人!  安许哀叹一声。  罢了。  十几双眼睛定定地注视她,如果这时候再推脱也太说不过去,左左右右交代了一堆要注意的地方,才不放心地将默默交给李安然。李安然如获大释,飞快带着小家伙消失。  nnd,太惊悚了。  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惊悚的。  于是,一行商界精英缓缓游至某KTV,一到包厢,男人便开始喝酒取乐,女人们,叨叨家常聊聊八卦。  尽管灯光不那么亮了,可某帅哥的眼神她还是感受的真真切切。  太吓人了!  在唱歌这方面,绝对是沈然的天下,或深情或哀伤,游刃有余身经百战,饶是安许这样只对钱至死不渝的人都为之所动。  一个人,无论在干什么,有心都是动人的。  “安许,你就是我的唯一。”  最后一句歌词,沈然突然话锋一转,将所有的注意抛到安许身上。安许眨了眨眼,啪啪啪鼓起掌。  “唱得不错……”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就在这时,话筒突然被大帅哥给抢走。  安许喉咙一紧。  “Sij'avaissut'aimer,Avecdeshabitudesdespetitsdéjeuners,Aulitdelasolitude,Sij'avaissutedire,Avecexactitude,Cequimefaitmourir,Detantd'incertitudes,Sij'avaissut'aimer,Commeonaimecequ'oncache,Commeonvoudraitprier,Pourqueriennesedétache,Sij'avaissut'écrire,Cequ'ilfautquetusaches,J'auraisétémoinspire,J'auraisétémoinslache,J'auraisrefuséd'êtresage,J'auraisdonnébiendavantageDelumièreàtonpaysage,Sij'avaissu,Sij'avaisseulementvusurtonvisage,Cequ'ilfautd'amouretderage,Sij'avaissu,sij'avaissutemettreànu,Sij'avaissut'aimer,Avantdeteconnaitre,Avantdet'oublier,J'auraismentipeut-être。  沉醉,深情而又孤寂。  这是一首经典法国情歌《如果我懂得爱你》,天后的成名作,悠扬却哀伤的旋律,虽说是女声歌手,顾南枫却恰当地把握住那分女子的柔丽婉转。  像遗失了什么,想要追回,却为时已晚。  沈然回到安许旁边坐下,忍不住叨叨“这混蛋!竟然抢我话筒!”讲到一半,突然发现安许脸上挂满泪痕,惊讶,“诶,你干嘛哭……”  “呜呜呜……大帅哥唱的太感人了……呜呜呜……”  “你听懂了?”  安许摇摇头。  “那你哭什么!”  “感人嘛…”  “我就不感人了吗!”沈然怒,他可是专业的。诶'不对,“我就不帅了吗?”  安许心不在焉点点头,目光不离大帅哥。  沈然咬牙切齿。  一曲完毕,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安许擦了泪痕,被逼参与其中。  强烈的上贼船的信号。  “我现在开始发牌,抽中鬼牌的人可以任意指定两个人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答不上来的自罚三杯!”  主持人兴奋地介绍完规则,开始发牌。  第一轮抽中鬼牌的是戚总。  “我抽……4号和8号。”  沈然亮了亮底牌,4号张小姐亮了亮底牌。8号“两位抱一下吧。”  “切……”立马有一堆切克的声音,太弱了。  第二轮,中的是安许。  “请问叶小姐,您觉得沈总是您心目中的型吗?”  这问题,安许黑了黑。  “默默都五岁了。”  其实安许想说,默默都五岁了,是不是什么型都不关她的事。  但外人理解看来,儿子都五岁了,是不是喜欢的型都已板上钉钉。  那个提问者立马被一堆唾沫淹没。  第三轮,抽中的是沈然。  “请问沈总,叶小姐是您第一个女人吗?”  “不是”沈然很诚实。  提问者又被抽了一嘴巴子。  第四轮。  “顾总,听说您有一位深爱的前妻,据说她温柔贤淑,美丽大方,和您恩爱有加,为什么离婚呢?”  全场默然……  大家都知道,这位前妻,是顾总的禁忌。  三年来,谁提谁死。  大帅哥放下酒杯,看了看提问的人“你胆子很大”  那人立马脖子一痛。  “事实上,她不仅刁钻古怪,而且冲动任性,更加残忍泼辣,是个人见人怕的类型。  全场再次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男人!我刁钻古怪?我冲动任性?我残忍泼辣?你TM脑袋被门夹过吧!!  安许差点没忍住一个酒瓶砸过去。  猛的一杯威士忌下肚。  太气人了!!  一轮的真心话以大帅哥为收尾,很快开启了新一轮大冒险模式。  “5号向8号求婚……”  “1号抱起2号绕场一圈……”  “3号和5号喝交杯酒……”  “4号和7号接吻……”  沈然亮出了底牌,4号。  大家摊出底牌,只有安许和大帅哥没有翻牌,大家纷纷猜测7号是谁。  看顾总脸色那么差,不会是……  咳咳,男男也是不错的。  何况是两个这么养眼的男人。  只见安许弱弱地举手“那个……我是7号”  周围发出类似失望的哀叹。  沈然插着手臂等待某人自己送上门。  安许掐了掐自己,这么光明正大的强迫一只小白脸……  不大好吧。  何况某帅哥看着,她有一种被捉奸的的罪恶感。  “你俩小夫妻就别磨蹭了,快亲一下完事儿了!”  好吧。  反正就一下。  安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靠近沈然,沈然瞧着她紧张的小样,眉头皱成了几字型,特别可爱,差点忍不住一个回吻。  安许只是轻轻地,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沈然哀怨地看着她“这就完了?老婆,你也太敷衍我了吧”  安许瞪他一眼,刚想反驳。  “啊――顾总!”  某小姐一声尖叫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对面某帅哥的酒杯轰然倒塌。  直接――碎成了渣。  某小姐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手“顾总……您的手”  某帅哥烦躁地甩开手“你们继续,我去处理一下”  安许暗忖,这酒杯质量也太差了吧?  以防再来一次她还是放下好了。  大帅哥刚走没多久,李安然就打电话来了。  安许示意一下,出门接电话。  “安许,那边怎么样啊!”  “哟,你还记得关心?”  “那当然!要不是舍身取义要送你儿子回去,老娘一定要留在那里看帅哥的!”  “哪有什么帅哥!那里只有沈然还……”安许话未说完,手机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后顺着她的手一起压到了墙上。  “喂――安许!安许?你在听吗?”  顾南枫利落地捏住她的手,右手环住腰,紧紧相贴。  安许吓得忘了动作。  暗战了一个晚上,结果他就这么,直接,光明地,逮住了她。  三年有多久?久到她都快忘了,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握在手中。  “那个……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是离婚还是复婚?无我们这提供一条龙服务非常方便的,你看能不能先放开我……”  安许刚动一下,又被重重地摁了下去。  “先生……现在是文明的社会,咱们有事好商量……”  依旧不为所动。  顾南枫盯着她叽叽喳喳的小嘴和胡乱飞舞的爪子,心中尘封三年的某处被悄然唤醒。  她的冷漠,她的喜悦,她的决然。  曾经属于他的一切,现在全部属于另一个男人。  “你丫松手!松不松?再不松我咬你了!我真咬了!”  没等咆哮的安许下毒口,顾南枫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吻上去。一手将她的牢牢锁在怀里,另一手十指相扣,紧紧握在胸前。  手掌下,是他炽热的心跳。  顾南枫带着愤怒疯狂啃咬她的唇,撬开牙关,攻城略地。  将他的愤怒,他的思念,全数传达给她。  安许被吻懵了,急急地躲避,不料他步步紧逼,强势地勾出她的小舌,抵死**。  她的美味只有他可以尝。  凭什么让给别人?  在安许窒息的前一秒,顾南枫终于恩赐地放开她,安许喘息着,一个巴掌立马招呼过来。  “顾南枫!你混蛋!”  顾南枫猩红着眼,就这么死死地盯住她。  “干净了” Chapter8 没有长进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他居高临下,这个姿势迫使安许被动地承受一切气场,再加上这几年没长个,必须昂扬着脑袋才能看清他的脸,脖子又酸又麻。  直到快要闪着,安许才问自己为什么要看清他的脸。  这过去的人吧,就像是芯片一样,拔掉它,啥事都没有,再次接入系统,大量的数据翻江倒海而来,停都停不下来。  蠢的,傻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  还有――反抗精神。  安许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脑袋撞过去,脑补着顾南枫被砸出一个窟窿的美丽画面。  一只大手稳稳地摁住额头。  “看来依旧没有长进”  “……”  这嘲讽中带着鄙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嘛!我承认生理唤起这种东西是有连带作用的!在唤起自卫功能的同时!智商不自觉地下降了几个档次!但是!怎么样!不爽来咬我啊!  安许憋屈了。  “小小,这件洋装……”  “你别误会!我只是这几年忙于工作都没几件合适的衣服才拿出来穿的!绝对不是特意的!况且我根本不知道今天你会来!真的!”  顾南枫唇角一勾,轻松地瞟她一眼“我只是想说很好看而已”  “……”  安许泪。  “小小,看着我”  “看不见!”  “睁大眼”  “我是瞎子!”  “那好,我看着你。”顾南枫低头,一张杀死无数人的罪孽脸正正地悬在半空,“这样,能不能看见我了”  “……”  他的鼻尖几乎是抵着她的,幽黑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神秘而沉醉,令人难以防备地深陷。  “我眼里是谁”  安许咽了咽口水,顾南枫的瞳孔是透亮的琥玻色,清澈得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慌乱的模样。  “看到了吗小小,”一手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她逃不掉。”  霸道的,甚至是**的。  好吧,在斗智斗勇这方面,她再回去投几次胎都是赶不过他的。  “晓筱?”  “够了够了我投降……”安许一阵头皮发麻,感觉人生观价值观加上自尊都被虐了个遍,正要跪下磕头虔诚地认错,才发现他根本没在看自己。  十米开外,少女亭亭而立。  鹅蛋脸,高马尾,鹅黄色的洋装将身材裁剪得玲珑有致,如果不是量身定做,安许都要怀疑这件洋装原本就是属于她。  瞧,自己肩膀处的吊带还滑来滑去,人家的稳稳落落安安生生。  明明一样的衣服,穿起来气质就是差很多,安许哀叹一声,果然衣服也是挑人的。  女孩看到安许的一刹那,愣住了。  一样的衣服……  顾南枫迷茫地看着女孩。  安许迷茫地看着顾南枫。  “顾晓筱!你怎么跑这来了!”  “啊…我好像找不到路了!”顾晓筱吐吐舌头,十足的俏皮“等我一下,看见朋友了,去打声招呼。”  安许张了张嘴。  顾……小小?  她也叫顾小小?  一个字没差?  CPU“轰”地一声烧成了灰,总算想起来她到底哪里眼熟。  这打扮,这穿着,这风格,甚至连眉目,都和六年前的她如出一辙。  怪不得……  怪不得顾南枫执意要叫她顾小小……  怪不得她有一模一样的洋装……  怪不得他要娶她……  在顾南枫身边三年,竟然今天才知道。  叶安许啊,你真是五行属二。  三年的时光,早已忘了当年那女人的模样,只知道无论如何,她总在注视他凝望别人的目光,那是他的初恋,他的难忘,佛所祝愿的美好爱情,曾经推她入深渊的绝望。  不过那又怎样,仅仅是那件事了。  她不愿,也懒得去想。  顾晓筱一蹦一跳地小跑过来,对上安许的眼睛,“我好像撞破了什么好事?”  安许示意性地推了推顾南枫的胸膛,又立马被锁住。  “晓筱,回家!”  “可是你也没有回家啊…”  安许戳了戳,相当赞同地点点头“对啊对啊…快点回家吧…人家还在等你…”  “走!立刻!”  “……”  那啥……你有木有在听我说话啊……  “走!”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  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硬生生被气走了,安许在心里哀伤一把,颇不赞同地教育“好歹人家对你一片真情真心…甚至一个人勇闯龙潭虎穴到这种地方来……有话你要好好说……要礼貌,要文明……”   顾南枫插着胸半倚着墙,似笑非笑,“顾小小,我收回那句话,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  恶寒……  “谢谢…谢谢…”  “没有什么话想问?”  安许咬牙“没有!”  “没觉得奇怪……这个顾晓筱,长得和你颇为相似…”  “……”  “没觉得奇怪……她有我三年前为你订做的衣服…”  “……”  “甚至……她住在我家…你不想知道…是不是清御苑”  安许一怔。  顾南枫**地舔了舔她的唇“……或许,因为她和你一样的美味……”  安许脸色微变地撇开脸,她刻意不去提他们之间的事,不代表她脾气好到不在乎任何羞辱,讨厌他总是用一种轻浮的态度讲话,蔑视她所有认真,好似她在无理取闹。  一脚毫不客气地踹向某个部位,顾南枫脸色一沉,险险避开,顽长的躯体毫无防备,猛烈地撞上墙,闷哼一声。  “这么希望我断子绝孙?”  安许在心里很诚实地点点头,瞬间觉得自己背负起拯救全人类妇女的伟大任务,整个人打鸡血似的兴奋起来,正想再来一脚。  ――砰。  某只重物闻声倒地。  “……”  安许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顾南枫,起来”  “……”  “喂,别装死啊!”  “……”  “你再不起来我走了啊,不管你了啊”  “……”  安许果真说走就走,刚迈开步伐,被人紧紧扼住手腕。“小姐,你打晕了人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哇,我们不负责的哇!”  “……”  年轻的服务员义愤填膺,仿佛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然后伺机逃跑。  “那个…我没有打晕他…他是自己晕过去的,不关我的事哈……”  “每个肇事者都这么说!”说罢就要拖走安许,“今天你要不把人送医院了,我就带你去警*局!真是的……当这世上没人了……”  “……”  安许第一次希望这世界上不要有这么正义的小哥。未免真的被送进警局,她连忙点头说好,一边拨了120。  原本以为这货被吓吓会自己醒来的,没想到是真的跪在了那里。  ……  A市,医院。  顾南枫面色苍白,至今仍在昏迷。  “顾先生肩膀有两处枪伤,子弹口径很小,穿透力却很强,加之没有正确的处理,伤口正在发炎……”  枪伤……发炎……  安许仿佛被狠狠抽了一下。  三叔。  只有三叔。  “不过没有什么大碍,顾先生底子好,看起来也没少受过伤,只要注意不再发炎,基本上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嗯,谢谢您”  安许送走了医生,搬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拖着下巴盯着顾南枫发呆。  无论如何,谁都无法否认顾南枫的美貌,他是上天的宠儿,六年时光,真空了一切时间和岁月,不仅没有半点显老,反而更加地魅惑人心。唯一的变化便是更加凌厉的外壳,保护孤独的心。  在病中,才会有一点点的缓和。  那天晚上果然是他。  其实她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的,毕竟那么久没有出现的人,怎么都可以说是巧合,她也只是猜测,后来想想,大概真的气质相似吧。  却不然,真的是他。  他来干什么,她不知道,如果不打扰她,甚至不想知道。  然而,他却一身血地出现在她面前,也不问她能不能,愿不愿意,就一厢情愿地连命都给她了。  你怎么相信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害你?  沈然的电话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安许连忙捂紧了电话,走至窗边。  “叶安许!你死哪里去了!”  “哦,救死扶伤,有人晕了,老娘顺手把他捞到了医院。”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随便哪只**就捡起来了!”沈然咬牙切齿“叶安许你真是太随便了!”  “阿,难道扔路上吗?现在想想…这个主意似乎挺不错的”  “……”  “那不然我现在去扔?”安许抿唇,“你来搭把手抬出去?”  沈然听出了安许话中的不悦,知道不该调侃她的善心,连忙转移了话题,问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需不需要帮助之类的。  “有一个忙需要帮,你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是什么人?如果是正正当当的背景,一般来说没什么问题…”  “你们顾总”  “……”  她说什么顾总?顾总?!  “你说…谁…?”  安许瞟了一眼床上的人,见其没有醒的迹象,“顾南枫”  那边静默了一下,“安许,他是不是受伤了?”  “嗯,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那边再次默了许久,就在安许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声音冷不丁蹭出来,“你别管了,快回去,默默在等你!”  安许正想问不管了是什么意思,沈然就挂了电话,这样不明不白的答复令人很是尴尬,于是,她锁定了顾南枫的手机。  顾南枫的家人有谁?除了三叔,就是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是绝对可以信任。  纪彬今晚被顾南枫派去与某制片商谈电影的版权问题,喝得天花乱坠,刚一沾床就被手机成功骚扰起来。  万般怨念。  “喂……”  “纪彬,是我,顾小小。”  纪彬噔地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酒醒了个彻底。  尼玛,大晚上的,太惊悚了。  他真的是喝多了,竟然听到了夫人的声音。  “喂,纪彬?”  纪彬急忙回魂,重重地揍了自己几拳,才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一时间不知道该叫小姐还是夫人,权衡许久,还是颤颤地开口“夫人……?”  安许也没心思纠正,说了医院的地址,让他过来照顾。纪彬连连说好,也不管是不是酒驾,油门一踩直冲冲就朝着医院开来。  顾小小……商圈里如同鬼魅的名字。  三年来,顾南枫身边谁也没有出现过。  三年来,纪彬亲眼目睹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三年前,顾南枫对他说,纪彬,把她送走,越远越好,我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看到。  纵使曾经对她做过那么多他看着都胆寒的事,那一刻,纪彬看得出来。  他是痛的,很痛,痛到疯了。  全世界只有顾小小,只有顾小小。  一个制造了一圈混乱,牵动了一片人心的顾小小。  一个纪彬从始至终,无论冒着多大风险都要救的女子,无法想象,如果当年真的那么做了,他现在还能不能坦然地活在世上。  ――所以,她回来了,比任何事都值得庆贺。  安许百无聊赖地划着顾南枫的手机,手指忽然停在一个美丽的名字――顾晓筱。  顾小小,连名字都差了一截。  安许给顾晓筱也发了短信,让她到医院来。既然要代替,就代替到底吧。  发完短信,安许环视一周,好像没她什么事了,刚要出门,背后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去哪” Chapter9 留下,陪我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安许张了张嘴“你醒了阿”  顾南枫挣扎着起身,牵动了伤口,脸色一白,安许连忙冲过去扶“喂喂喂你干嘛…”  “我问你去哪”顾南枫扼住她的手腕,面色阴沉。  “当然回家阿”  安许不以为然,先不要说做坏事理亏,就算做好事也是要回家的阿,她这么想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吧。  “回家?”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痛痛痛”安许吃痛,急忙甩掉他的手,被顾南枫就着力直接拖到了床上。  她身形本来就小,顾南枫又伟岸得过分,被他圈在怀里根本不能动。  苦逼……这个姿势简直没有气势……  更苦逼…她好像无法说服自己听得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只是因为周围太安静…  “小小,你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  “是谁害我昏迷?又是谁害的我躺在这里?”  “……”  “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地回家睡觉?”  “……”  一下子被列出三条罪状,加上顾南枫声情并茂,安许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  可是——?  叶姑娘难能可贵地发现有哪里不对“什么都不做?我特意打了电话给纪彬,也发了短信让那个顾小姐来照顾你,奇怪,我明明做了很多好么?!”  “我真该谢谢你”顾南枫咬牙切齿。  “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安许呵呵两声“那个…报答什么…我也不贪心…不如放开我如何?”  顾南枫翻了个身,安许趁机滚了两圈逃离他的怀抱。  “呵呵…我就猜您受伤了心情一定不好,看到顾小姐会开心许多,没想到真被我赌对了!其实您不用感谢我的,也不用担心,咱是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乱说话,不会顶撞未来的顾夫人…”  顾南枫支起手臂横在眼前,挡住刺目的灯光。  “你真是这么想”  安许以为他不相信,立马大表忠心“那是绝对绝对绝对的!我一定大大向顾小姐夸赞总裁的才貌双全品学兼优,实乃外出旅游居家常备好老公一枚,祝愿你们白头偕老,千年好合,儿孙满地跑…如今事务所还在发展阶段,许许多多业务都有经济和社会影响力方面的限制,如若顾小姐一不小心被感动嫁给了总裁,您看看,咱们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如果她问到我的前妻,怎么办”  “呃…”  安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僵在原地。  “叶小姐该怎么解释,为何我三年未娶?如若真的如你所说对她用心至深,那我顾南枫岂不是两面之人?叶小姐这是想置我遇尴尬之地?”  顾南枫紧紧凝视,将她一瞬间的慌乱另收眼底。  他不信,三年的婚姻,她一点都不在意,他不信,那么重的伤痕,再次面对他,能如此风清云淡。  小小,这幅笑容,骗到了多少人?  “那么我是要告诉她,今晚的伤,两周前因为一个女人,又是两周后再次因为她?是要告诉她,那个女人打电话让她来只是要用我的感情拓展事业版图?还是要告诉她,我三年未娶,外界相传念念不忘的前妻,就站在她面前”  顾南枫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只是看着她,却气势强到令安许节节后退。  “你……”  安许瞪着眼,脑袋一片空白。  眼看着她又要逃跑,顾南枫迅速扼住她的手腕,再一次拖到了床上,只是这次,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伸手,把她双手举过头顶,安许一惊,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已攫住她的双唇…  一段回忆,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惦念着,痛苦着,离婚是他提的,凭什么痛苦的还是他。  既然你不懂,我来教你。  已然不是先前耐心折磨她的模样,原本只是想惩罚她丢下他一个人,却最后食髓知味,不能自拔。三年的清心寡欲,却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心中的火猛烈地燃烧起来。  温热的唇紧紧地压着她的唇,吸吮,描绘着她完美的菱角,骤然又闯入她的唇内,霸道地占有和掠夺,如同沙漠中行走了多日,苦无水源的旅者,拼命地吸取着水源,贪婪又眷恋。  安许惊觉想要反抗,身体被他紧紧地压着,几乎密不透风,她能感受到他坚硬的胸膛挤压着她柔软的胸……  脸颊大燥……  心如鹿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  这种熟悉又心悸的滋味,令她战栗,回忆冲击着大脑,茫然得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让他被动抱着,吻着,挑逗着,她全部的感觉都随着他一起走。  共同沉浮。  顾南枫微微退离她的唇,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他漆黑的眸闪着一股暗热的火,呼吸也略显不稳,缓缓道:“你没拒绝。”  “咳咳咳……”纪彬咻地一声窜进病房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咻地飞了出来,心中被无数草泥马践踏而过,大晚上被吓醒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他会不会失眠啊…会不会被炒鱿鱼会不会被老板砍死啊……  顾南枫扯过被子,把安许塞进去又滚了几圈。  “……”  纪彬我爱你!  安许在心中呐喊。  “进来”  有杀气!  纪彬贴着墙一挪一挪挪到顾南枫面前,低头,垂目,承认错误。  “老板我错了……”  顾南枫揉了揉眉心,“你还真会挑时间”  感觉老板生气了!  人生又黑暗了许多。  安许和被子抗争老半天才找到突破口,探出一颗被闷得通红的脑袋。  “那个…我说……”  还没开始说,顾南枫就一记厉眸刀光剑影地飞过来,安许连忙缩了缩。  切!专制主义**暴君!  扫完安许,小飞刀倏地转向,朝着纪彬齐刷刷飞过来,纪彬脖子一痛,屁股仿佛被插上了千支火箭,轰地一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夫人和他简直有大仇啊。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嘤嘤嘤……  “那个…我可以走了吧……”  安许这回谨慎地探了探头,比较乖地没有睁开眼睛。  顾南枫款步走来,伸手,温柔缓慢地拨开她额上凌乱的发。  安许急忙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撇开脸“够了吧够了吧!”  “不够”顾南枫直勾勾地盯着她,“疼”  那双眸子,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说不尽的痛苦。  安许默了默,亲,不要装林黛玉。  你的气质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我帮你叫医生”  “不要”  “我帮你买止痛药?”  “不要”  “我帮你请个护理?”  “不要”  安许怒,“再啰嗦一刀送你去见上帝就不痛了!”  “留下,陪我”顾南枫一个翻身躺上。床,把安许圈在怀里,“我不会碰你”  安许缓了缓即将喷涌而出的血,顺了顺胃,难得耐心地讲道理“不可以!首先呢,我和你非亲非故,大半夜留在医院太不合适…其次呢,我是一个又家室的人,不可以晚上不回家…接着,我儿子还在家,我要回去照顾他…最后……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肇事逃逸”  “什么?”  “首先,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进医院”  “你你你你你你你……”  “其次,你根本不可能结婚了。”  “我我我我我……”  “接着,那孩子今年五岁,五年前,你在我身边。”  “……”  这话,还真是,一招把她逼死在死胡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如果,默默不是她的儿子,那么她和沈然的关系,不攻自破。  虽然安许很想矫情地推开他声泪俱下宁死不从地说我们都离婚了你这样算什么意思!  但是理亏这玩意。  真是无语泪千行。  顾南枫的下巴顶在安许毛茸茸的脑袋上,“最后,你是我老婆。”  安许仿佛一瞬间被什么击中了。  “顾南枫”  “嗯?”  “这样算什么?”  “……”  “如果你寂寞难耐,随手一挥,都有一大群姑娘争先恐后涌进来,你有必要过了三年再来折腾我么?”  顾南枫身体一僵。  “我哪里对不起你?曾经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你回家,任你玩,任你骂,朝九晚五,我说什么了?你呆在别的女人那,我又说什么了?我承认,我的存在拆散了你们十年姻缘,可是我走了,你们又没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要说报复,全天下最有资格说报复的人是我,我都没意见,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顾南枫倏然笑起来。  一点都没错,就是这样。  我又兴奋什么?  我一个人,笑了六年,你可知道为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安许翻身下床,整了整衣服,顾南枫闭着眼,没再阻拦。  “我明天再来看你”  ……  屋外闷声骤响,很快下起了大雨。  4月的天,悲伤的天。  纪彬急急闯进病房,本来提醒说夫人不知道有没有带伞,却见老板眉头紧蹙,脸色惨白得没有生命,背部的血液模糊了病服。  “——老板!”  顾南枫疲惫地抬起眼皮。  “医生!——医生!”  安许没走远,听见纪彬的嘶吼,心咯噔跳漏了一拍。  别回头了吧。  那里,从来不需要你。  雨不停地下,安许不停地向前走,每一次的逆风而行都是在坚定内心的想法。她以为三年的时光能够磨练得自己金刚不坏,百毒不侵,可仅仅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全都被打回了原型。  顾南枫,你一出现,就是在不停地提醒我,当初是多么愚蠢。  “安许!!”  安许抬头,看见李安然撑着一把大伞,站在暖黄的路灯下。  十步之遥,触手可及的温暖。  “安许!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安许苦苦一笑“没带伞”  “是,我料到了”李安然斜眼“你这蠢货,一看就不是能记得带伞的人!”  “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孩子他爹回了事务所,我就出来找你了!”  “默默没有事吗?”  “睡着了,念叨着‘爹地妈咪修成正果,修成正果’就睡着了,诶,说起来你儿子这是什么怪癖好,睡觉之前还带念咒的…”  “……” Chapter10 学孟姜女哭长城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事务所近日接到一笔特大特难搞的单子,有多大,问李安然,有多难搞,问李安然。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有猪一样的队友。  安许第250次投以鄙视的目光。  传说该事件的男主角癖好多多,男女通吃咸淡不挑,最重要的是打死都不肯离婚。她的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尽了这辈子的智商,眼看临门一脚就要说动了,一觉醒来,忘了个干净。  “叶小姐……我求求你了……”  安许抚额,“我也求求你了…。”  “小安许,你大早上的嚷嚷什么……”  李安然一脸睡眼惺忪站在门口,看到有人立马蹦嗒地精神起来。  “安许安许!怎么回事儿!”  “她要离婚,但是我忙…”  能不忙吗,家里藏着一个,医院掩着一个,还要时不时防备从暗处跳出来一个,真是……  身心俱疲  “你忙我不忙我一点都不忙得啊!”  李安然刚说完,女子立马两眼冒金光地扑过去“真的吗!”  “你靠谱吗”  “放心!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说说,您的先生喜欢哪一款的?”  然后吴太太无比兴奋地将先生的喜好全数说了一遍。  “……”  好**…  “太刺激了!”  李安然,你没病吧。  真的真的没病吧。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来了。  ……  医院那货出奇的安静,安许去了三天都在乖乖睡觉,医生说感染不深,没有大事,注意休息和清洁,不要大运动就好了。  安许腹诽,运动,运动,这厮再运动不仅残废一定还肾亏的吧!  刚出电梯,就听见病房里有人。  “南枫……这是参汤,你尝尝看……”  “南枫…不然吃点水果?这些水果我刚买的……”  “南枫……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很差需要大补……”  安许一推门,就看见自家儿子正被某只**圈在怀里呼呼大睡,旁边的女人浅笑盈盈,一边端着汤,百忙间分一只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家儿子。  尼玛,什么情况?  “……”  默默还没睡醒,被开门声打扰,呜咽一声,翻个身抱住顾南枫,继续做大头梦。  “……”  “呵呵…顾总和顾小姐都在呢…”  “你是谁”  “她是…”  “我是顾总请来的特别看护…顾小姐您好…”安许温顺地鞠了躬,心里暗自祈祷这位顾小姐记忆力不要太好…眼睛也不要太好…如果失了个忆再瞎了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大概是安许本身存在感真的低得残忍,顾晓筱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便继续喂汤。  叶姑娘尴尬地拎着鸡汤站在旁边。  “南枫,别抱着他了,我知道你疼儿子,也不能不吃东西”  “……”  靠之,安许差点一个忍不住骂了出来。  儿子?顾南枫你这爹捡得比我还便宜啊!  “顾小姐其实…”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好吧!  “默默一早跑来我这,累了,大概有人没照顾好他”顾南枫似笑非笑,和顾晓筱说着话却直直看着她,安许一刀厉眸杀过去,霎时咬着牙笑了。  没有照顾好他?  站着说话也不怕闪着腰!  “顾总可别阴我啊,回头丢了工作我可啥都干得出来的”  靠!让你白捡个爹了还多话!  “你把鸡汤拿过来”  “哦”安许撇撇嘴,不情不愿把汤碗递过去。  顾晓巧笑倩兮。  “南枫…参汤不喜欢,鸡汤试试…”  “太油”  …?  顾晓筱顿了顿,反应过来,立马抛给安许一个得意的眼神,瞧,被嫌弃了吧。  “既然顾总不喜欢那我这就消灭它”  切!爱喝不喝!  不喝我自己喝!  还没享受一会清净,背后顾南枫幽幽开口,“叶安许,过来”  “把床抬高”  “再高些”  “太高了”  “太低了”  “再高一些些,对”  安许默默地冒烟,低声咬牙“顾南枫你别得寸进尺…”  “你不是喜欢当看护?”  于是安许默默地又把那口气咽了回去。  “腿有些麻”  “这里?”  “上面一点”  “这里?”  “再上面一点”  安许布满怨气,又怕真的摁疼了他,无比憋屈地按照指示上面一点…再上面一点…  于是,明显地感受到某人的身体僵硬了。  靠…上面一点再上面一点的地方是…“顾南枫你信不信我真的让你断子绝孙!”  “好啊…”  **的气体全球喷在她的耳廓,安许对这种十年如一日的调*情表示非常不满,脸颊发热的同时狠狠掐住顾南枫腰上的软肉。  某人倒抽一口凉气。  小恶魔嘿嘿嘿地笑了…  顾晓筱对那小看护能这里摸那里摸的待遇很不满,愤愤地白了她好几眼,转而朝着默默进攻,“默默,阿姨抱抱好不好……”  虽然从没听说过顾南枫有儿子,不过看他对孩子的疼惜程度,大概是前妻留下的。有孩子没关系,孩子还小,套好关系就能留为己用!  ——嘶  一只小手,精准地扼住顾晓筱白皙纤细的脖颈,床上的默默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紧紧盯住面前的人。  “别碰我”  安许极其小声地加了个油,“默默,干得漂亮…”  顾南枫挑了挑眉,看起来心情愉悦。  “南枫……”  顾晓筱完全吓得懵在那,这孩子的力道比她想象中的大,就这么凶狠地,坚定地,似要把她掐死。  逐渐,被剥夺了呼吸,连一向疼爱她的顾南枫也无动于衷,顾晓筱伸长了喉咙求饶“默默,我错了…咳咳…”  “默默,放开她。”  默默瞅了眼顾南枫,又瞅了眼安许,悻悻地放开眼前的女人,又嫌恶地瞥了一眼,翻身下床,小脚丫蹦跶蹦跶朝安许跑过来。  “妈咪抱”  一声妈咪,彻底把顾晓筱雷下了地狱,愣在原地。  “你…”  安许急忙捂住默默的嘴巴。  “不是不是…我真不是…”  “…顾小姐…孩子太小又没有妈咪这才乱叫的…你不要介意”  “妈咪,你在说什么?”  “默默,不要说话…”安许掐了掐默默,如果因为一个误会让到手的生意飞了…她明天就去首都学孟姜女哭长城…  顾晓筱一步步后退,“你不是看护…”  太像了…如果不是那句妈咪,她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孩子,长得和她太像了…  “你先冷静一下啊…首先,我是看护…”  “当我的女人很丢脸?”  “顾总,你也别跟着头脑发热了好吧!”  安许瞅着一屋子的人都不正常,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些,“你们都不要自顾自瞎想…顾总,孩子思念母亲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像您的前妻就随意出言不敬,那样她在遥远的地方都一定会怪你的!我只是一个看护,收钱办事,跟你可一点关系也没有!然后,顾小姐,您可以冷静了吗,一场误会而已,说清了就行,对吧?”  “好了,我说完了,剩下你们自己继续”  顾南枫唇角微勾“叶小姐也知道我对前妻情有独钟?”  “……”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长得像我前妻?”  “我不知道,不知道……”  “那你何出此言?”  安许要哭了“我错了…我去给你打盆水…”  叶姑娘回来的时候,顾晓筱咬着下唇,粉拳紧握,高跟鞋噔噔噔,不甘地走出病房。  “……发生什么了,小情侣吵架了?”  “长得很像我的前妻,嗯?”  “……”安许缩了缩。  “收钱办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安许举手,“这点我说的是实话。”  “那在遥远的我的的前妻,会怪我吗?”  “不会…不会…随便您到哪里错认人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很好,看来我的小小一点也不介意,那就算错认了你,又怎么样?”  “喂……顾南枫…我在帮你,有你这么报答恩人我的吗……如果顾小姐误会了,你去解释肯定不如我解释来的好啊,你不能过河拆桥!”  “小小,你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安许点点头,希望啊,当然希望了。  我的合作,我的生意,我的钞票!我该死的希望极了!  顾南枫被仿佛被梗到,默了一阵。  “我要喝汤”  安许淡淡瞟一眼“不是油吗?”  “你是看护。”  安许靠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舀了一勺,那厮竟然一脸满足的样子,**地舔了舔唇。  纪彬在门外瞠目结舌。  这几天他变着法给老板找吃的,牛肉,太硬,猪肉,太腻,糖醋,太甜…  于是,一碗鸡汤…不油了不腻了不甜了口感倍儿棒了?  新技能get。  “顾南枫”  “嗯?”  “以后不要叫我小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有自己的名字!好听着呢!”  “你在意晓筱?”  顾晓筱是三叔续娶的女人带来的孩子,原本姓简,带到顾家就改了姓,是他的妹妹。  相似的相貌,相似的性格,相似的气质,他无法拒绝,无法不宠溺。  “还有,既然有人照顾你,我就回老窝挣钱!最近事务所接了个大单子,可没空天天往你这跑。”  “妈咪,单子不是李安然接的吗?”   “……”  “那我也要帮忙啊,你娘我是老板啊!”  “妈咪,你在怕什么?”默默小脸贼兮兮地靠过来,那表情,和顾南枫像足了十成十,安许一阵恶寒,深深反省不能让他们走太近。  “如果你讨厌那个阿姨,默默可以像今天一样赶她出去”  “……”  赶出去?  被默默赶出去?  “你把那个阿姨赶出去???”  “对啊,爹地支持的”小p孩竖起大拇指摆到顾南枫胸前“爹地说对不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动手”  “……”靠,什么教育…  就算默默真的能这样每天赶她走,那顾南枫呢?忍得了一天,忍得了两天,能忍多久?忍到最后,还是冷冷地对她说,走吧。  一样的结局,何苦再花一遍力气去体会。  “你在想什么?”神游的安许突然被一股大力拉至身旁,他的嘴唇**地在耳垂游弋,突然唇角一勾“小小…这是吃醋了吗?”  安许掀桌,“吃醋?吃你妹的醋啊!”  顾南枫挑了挑眉,如此诚实。  “等等,默默,你刚刚叫他什么?”  叶姑娘重启了下,发现防火墙遭到严重袭击。  “爹地”  安许无法描述此时的心情,也无法想像沈然听到后的神情。  “有两个爹地,一起保护妈咪,不好吗?”  顾南枫的脸沉了沉。  安许泪,能不能不要是爹地,是叔叔伯伯舅舅……爷爷都行啊……为什么是爹地……  “默默,沈然会把你剁碎了扔出去的…”  “谁敢”  “又不是你儿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儿阿……”  “他就是我儿子”  “顾总有乱认儿子的习惯?默默,你也有乱认爹的坏习惯?”  “妈咪,我没有乱认!”  还说没有…口供都一样  罢了,只要沈然没什么意见,她自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  回家的路上,安许拐去超市采购,纪彬说老板几天下来胃口一直不好,她答应晚上炒几个他爱吃的菜再来。以前都是顾南枫下厨,她也就会炒几个小菜,但是他喜欢的菜色她还是知道的,一路过去购物车满满,路过零食区的时候,安许想了想,丢了一瓶酸梅进车里。  顾先生说不喜欢吃零食,却唯独对酸梅爱得厉害。  要问她怎么知道的,那大概是结婚的第二年,安许去小镇呆了一年,回来就被纪彬告知老板疯狂地爱上了酸梅。  她还鄙视了好久,至今都是嘲笑他的好理由…  “妈咪,你这是养猪吗…怎么都是各种各样的草”  “谁说,猪偶尔还吃肉呢!”  “你怎么这么了解猪?”默默贼笑。  “我养猪的阿”  “……”  “来,猪宝贝儿,结账去!”  ……  夜晚。  顾氏老宅。  “爸!你就帮我查查,那个叶安许究竟是谁……”  “丫头,你爸公事那么忙,就别烦他了……”  “妈!怎么能这么说话!公事是事,我的事就不是事了?”顾晓筱撇嘴,转而扑向正在看文件的顾宇,“爸…好不好好不好嘛,您看,您叫我学着他前妻的样子,可是人家现在对前妻早就忘了,半路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个叶安许,威胁可大了……”  顾宇这才抬了抬头。  “早就忘了?”  顾晓筱点了点头。  “何以见得?”  “我和那个女人今天都说起了他的前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围着那个叶安许转。”  “你懂什么。”顾宇突然嗤笑,“好好扮好你的角色,不会吃亏。”  “爸……”顾晓筱呆滞地看着顾宇的方向嘟囔,“为什么我就要一直做别人……说不定你们一早就找错了方向…”  …… Chapter11 你好香 - 离婚事务所 - 琉璃念Natalie 安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给默默做了晚饭,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已然深夜。 深夜不要紧,重点是,叶姑娘饿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安然奋发图强亲上阵地杀敌,小二小三也奋斗在前线,她家默默又睡得脚底朝天,没人给她做吃的。 叶安许是谁?见血就死的生物,为了生命的繁荣发展,一个月的小葱拌豆腐也是不再话下。 想罢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些,去厨房边哼歌边下面。 正当滋地一声爆出油光,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 顾南枫! 答应去给人送晚饭!结果睡过头忘了! 安许脑补着顾南枫龇牙咧嘴撕掉她的表情,一哆嗦,急忙关了火。 刚出厨房,想想。 他不会真的那么傻等她的饭吧? 那里那么多人,纪彬也不会让他饿肚子,她这么就没过去,他们应该也会先吃了才对。 想罢,叶姑娘又安心地开了火,继续酝酿面条。 过了一会,安许又想了,如果这货真的死性子一定要吃她的饭呢? ——不会这么变态吧,就算是喜欢的菜也可以叫纪彬买啊。 再者,叶安许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但是,如果…… 百般纠结后,叶姑娘还是去炒了个菜拎到医院。 ——反正又没亏,对吧? 深夜。 医院里只有楼道的灯依旧亮堂,安许推开顾南枫的病房,一片黑暗安静。 ——呼,太好了,睡了。 安许往病床靠了靠。 依旧没反应。 既然他吃了,她就可以安心地吃了吧! 想罢,自顾自开了饭盒,刚要下口,一顿。 顾南枫如此警觉,怎么会让人靠这么进依然保持睡眠状态? “顾南枫?” “没睡理我一声?” “顾南枫?你不说话我开灯了啊” “喂?” 安许纳闷地开了灯,嘭地一声,室内灯火通明,顾南枫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顾南枫有胃病,以前又经常不按时吃饭,一犯病起来就是这幅模样。 安许大骇,连忙拍了拍他的脸, “喂,怎么样啊,没死吧?!” “你别吓我啊!医生呢,医生怎么都不在?” 摁下警铃的一瞬间,感觉有人拎起了她的肩膀,接着就被提了一起来,安许反应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撞进一方火热的心跳…… 腰间的大掌紧实地扣住他,一阵天旋地转后,上方时炽热的胸膛,下方是含着消毒水的床垫。 “……”安许无语了很久才缓过来,“哦,原来你没死啊……” 顾南枫紧紧地搂住她,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一言不发。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对,安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对不起…我一回家就睡着了…你看,这不是给你带吃的了吗?” 顾南枫理都没理她,安许能感受到无数哀怨的幽灵从他身上飘荡出来。 “你也是…不会给我打电话,也不会纪彬打电话,就这样傻不愣登让自己饿?” “好饿……” 不仅是他,熬到这个时间她和他一样饿,是个活的都会饿,“那你起来,我请你吃东西?” 安许伸长手拧开了盖子,瞬间屋子飘香四溢,身上的人总算恩赐搬挪了挪,“好香……” “嗯,我知道很香,所以起来吃饭” 正好好脾气地劝说着,忽然感到脖颈一阵湿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脖子就被舔了… “……” 她沐浴之后盈满沁香,丝丝缕缕飘进他混沌的大脑,滚烫的舌尖暧昧地舔舐柔嫩的肌肤,将那撮嫩肉含吮在口中,如同饥渴的恶魔… “顾南枫!!!”安许怒了,脖子很好啃还是怎样啊,有没有比鸭脖子好一点啊!! 顾南枫丝毫不理会,安许挣扎间衣服被扯下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肩膀,顾先森的脸刷地一下变成了幽绿色的光芒,伸手扯下她的胸衣,埋首于柔软间,一口含住,压下去… “嗯……”安许头顶一麻,天灵盖给劈了一样,脚趾猛地收缩。 身上似乎传来某人的轻笑。 如果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厮说的饿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她真的可以去试着撞撞墙然后蹲在角落里看看自己的大脑是什么愚蠢的构造。 安许火辣辣地烧起来,腾地一跃而起,整理完自己衣服的同时将顾南枫死死地摁在床上。 “再动手动脚老娘就砍了它,它们!顾南枫一天不想些这种事就活不下去吗!我食言了是我不对,但你的胃病完全是自己造成的!怪不了我!现在,起来!吃饭!” “……” 某只**越加怨念怨念,然后,捂住了肚子。 “……” 好吧好吧,安许最终心软地放了手。 “那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顾南枫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沈然偏偏又打过来。 “后天有空吗?” “没空” “你相公我有事找你帮忙” “给点颜色还真给自己捎上了两把刷子……”安许撇头瞅了瞅顾南枫“什么事?” “新戏,具体到时候说,一定要来”那边沈然轻松一笑“小安许,给我个吻别~” “吻别你妹!” 安许怒挂电话,只见刚刚还一脸风轻云淡的某人,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这厮肯定又误会了…… …… 《搁浅》由著名作家妖子的同名小说改编,于今年筹资开拍,演员制作组斥资巨大,备受瞩目。事实上五年前《搁浅》已红遍全国,荣登最受期待影视改编榜首,说起来妖子与安许颇有渊源,不过当时只知道对面住这个写小说的妹子,经常大半夜发出痛苦的哀嚎。 故事系于前世今生,前世云小鸥为爱苦等十年,留干一生泪,心碎而亡,今生华辰赎罪十年,却再也未有一滴晶莹,恩恩怨怨,缠情痴恨,再见已然白发苍苍。 顾难枫对此类题材没有兴趣,穿越重生,那是新生小公司搏噱头的事,以Tiny的影响力,更倾向于拍经典的持久于荧幕的东西,但安许疯狂地痴迷,好劝歹劝软硬兼施,顾南枫才勉勉强强答应接,没想到最后被娱星抢了先。 安许和沈然刚到,场务姐姐就喜气洋洋地迎上来。 因为某只**一副“天要塌了”的口气害得她推了一天工作结果丫的只是陪他去片场,死的心都有了! “阿然,快去准备准备,诗诗已经就位了” 沈然回眸一笑百媚生露出一片小白牙“小安许,只有一会,不要太想我哟” “……”安许做了几次心里建设才忍住没有骂出一声滚。 片场设在一户私人庄园,主人常年外出,房子背靠高山,和整座山界限不明,漫山遍春色一片,生机勃勃。 刚下过一场雨,花海迷雾缭绕。 想曾经成天和娱乐圈打招呼,竟然从没来过片场,搪塞的理由万年不变——老板不让露面,任凭她舞着爪子抗议了多久,顾南枫说不行就不行。 还美言说什么原则问题! 相较之下明显沈然这儿好,没人认识她,没人跟着她,不用担心第二天和某某明星不清不楚,她可以一个人躲在墙角画圈圈,把上辈子怨恨的人一个个咒过去… …… 华辰乃一代名医,白衣飘逸,一头墨发飞舞如日暮的蝴蝶,柔美风华。沈然本就生得美,那份俊逸飘摇的气质简直量身定做,他手持檀扇,若凌空而来,足不沾尘,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正注视着她。 这场戏沈然要吊半场威亚,风情万种地从女主面前飞过,风情万种地将她抱起,携手遨游,共览山河。 “小鸥,等我十年,十年后我定还你一片锦绣风华” 本来想找一处清净的地方,一边享受清风,一边欣赏帅哥,结果被场务一路赶到百米开外,啥也看不到。 山坡背后横卧一条溪流,上有古朴老桥,木桥年代久远,偶尔发出吱呀响声,已经没人敢走,沈然提醒过她不要上去,不过身板小,体重轻,安许踩了几脚发现桥的根基也扎实,于是晃着两条白嫩的腿,肆无忌惮地占为己有。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过,自己也不记得了,一年到尾除了吃饭睡觉打豆豆就是工作加工作…李安然损她这么热衷拆散别人,一定有什么心理阴影。 阴影嘛,确实没有,热血嘛,倒是一桶接着一桶。 有一堆人抢着给票子让你对渣男进行人道毁灭,在填饱了肚子的情况下,还能满足了英雄情结!这种事儿打着探照灯都难找阿! 不过,顾南枫出现后!她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快*感了! “啊——”一声尖叫毫无预警地穿过耳膜,安许哇靠了一声差点吓得翻出去,只见一女子正悬空挂在老桥外,下方是湍急的溪水,两只手颤颠颠地攀着老桥的边沿,摇摇欲坠。 “救命啊——!” 老桥离花海远,旁边也没人,女子瞪大双眼死命地喊叫,求救,仅仅几秒,瘦弱的身躯又向下沉了沉,安许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虽然她是靠拆塔吃饭的,不过再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 “哇,你怎么样啊!” 女子脸色煞白,只是尖叫,“救命啊——” 安许一边安抚,一边全力就着女子的手向上拉,她的手一刻钟都没放松紧紧拽住安许的手臂,锐利的指甲因为重力划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疼痛使手上的力气骤然减弱许多,还没把人拉上来,安许差点被连带着一头扎进水里。 一只大手猝不胜防地揽上腰,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待睁开眼,已是几十米的高空。 “啊~~~”这回叫的人是安许,双目紧闭,两只小手死死地拽住沈然,飞起来的感觉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身旁传来男人薄怒的声音,“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上去?” “沈然你要飞自己飞我才不要当鸟*人啊啊啊…” ……鸟人…… 沈然的脸明显一黑,拧眉沉声“你自己看看做了什么蠢事?” “不要!”安许死死闭住眼。 沈然腾出一只手掰开她的眼皮,安许咆哮着张牙舞爪“如果你骗我的话等会落地不要跑!老娘要和你决斗!” “行,首先你要有胆睁开眼睛” 安许睁开半只眼狠狠瞪着某人,见他一脸虔诚,将信将疑地朝他示意的地方看去,只见不久前还岌岌可危的女人,双臂一撑,灵活地跃回木桥。 perfect! 目瞪口呆。 “这样的人,需要你这个笨蛋来救?” “小安许,拜托长点脑子好吗!你这样别人不会夸你纯真,而是笨!笨你明白吗?” 安许被鄙视超级不爽,张牙舞爪嚷嚷着要下去,墨发在空中随风飞舞,痒痒地擦过沈然的脸庞,某人一阵心猿意马,忽地邪气一笑,腰上的手紧了紧,“安许,我们飞一圈?” ——啊?还没啊完,身子猛地向前冲去,逆着大风皮肤瑟瑟生疼,沈然娴熟的技巧摆弄各种高难度姿势,一脸风骚地求夸奖。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到底在啊什么?”飞太快,他压根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安许怒,双手捧着沈然的脑袋掰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大喊“老娘恐高啊啊啊啊…” “…” 直到又飞了一圈,沈然才肯定她真的恐高。 安许小脸惨白,脑袋里回旋女人狰狞的面孔,一只冰冷的手紧扼咽喉,下方,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 白色的斑马线,扭曲着化成一刀刀利剑,交错变换。 她说,丫头,跟妈走吧。 走了,就不会孤单,我不舍得,让你一个人在世界上受苦。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