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肆不孕不育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入冬那天,宋栀去医院做妇科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十分冷淡的口吻。 “轻度撕裂,有些炎症。” 女人在桌下来回搅动手指,脸上火烧火燎的。 昨晚男人喝多了,差点折腾死她,最后几分钟,男人不受控制地咬了她一口,他力道拿捏得稳,当时舒服得浑身发软,现在坐在椅子上,她大腿又酸又疼。 想到刚刚爬上检查台时,医生看到她大腿内侧的牙印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暧昧,女人脸色能滴出血来。 “那个……我结婚四年,还没怀上孩子,医生,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医生在系统上下药单的间歇,瞥了检查报告一眼,不冷不淡道:“报告显示一切都正常。” “那我为什么还没怀上孩子……”女人搅着手指,声音越来越低。 “怀孕是两个人的事,有时间带您爱人来医院检查一下。” 宋栀捏着包的手指泛白,心虚抬眼,和医生四目相撞时,当即移开:“他,他不太方便。” 她生育能力正常,结婚三年,却没生出孩子,只有一种可能,沈肆不孕不育。 这两年,宋沈两家在子嗣这事儿上越催越紧,要是这个关头,蹦出沈肆不能怀孕的消息,不仅沈家颜面无存,更会让沈夫人认为她是欲盖弥彰,又想借机给宋家碰瓷捞好处。 女人握紧双手,几秒钟后又缓缓松开,“医生,我先生检查过,他十分健康。” 医生透过镜片打量她几分钟,最终冷淡的眼神缓缓变成怜悯、八卦,“那回去多注意休息,要孩子的事儿也看缘分,缘分到了孩子也就来了,或者……” 许是看到她脸上渐渐失望的事情,医生语气缓和安慰她:“如果很着急可以试试试管婴儿,现在试管技术成熟,你又年轻,一代二代就可以生出健康宝宝。” 宋栀脸红得能掐出血来,医生提到试管婴儿,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吓得。 拿着药单和报告仓皇逃出办公室。 下楼路过门诊大厅,没想到一抬眼竟看到她正在“开会”丈夫。 刚刚从医生办公室逃出来,她太心慌,给沈肆打电话来接她,话还没说完,沈肆着急解释自己在开会,有事就打给许诸。 此时正在“开会”沈肆一身深卡其羊绒大衣,仪态挺拔,旁边跟着个女人,一身白裙走尽了男人最爱的纯欲风。 沈肆侧头打电话,宋栀的角度正好看到男人蹙眉说话的侧颜。 他身边的女人小心翼翼踮起脚尖,将检查单凑到男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拂开她欲攀上肩膀的手,眉头微蹙。 手被拂开的瞬间,她手腕上碧波荡漾的祖母绿手镯钻入女人的视线,正是沈家的家传手镯。 她的话也恰好全部涌进宋栀的耳朵:“阿肆,刚刚医生说胎儿发育特别好,再过两个月就能做四维见宝宝的样子了。” 听到胎儿的一刹那,宋栀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 啪!手里的检查报告砸到地上惊扰了两人。 沈肆扭头,四目猝然相对,宋栀僵在原地。 男人眼神扫过她,对女人说了什么,女人转过头来。 三人目光相对,宋栀瞳孔猛缩一瞬,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没想到是当年被温家赶出国的温梨回来了…… 若不是四年前温沈两家订婚前一个周,一张温梨的亲子鉴定书突然在网上沸沸扬扬传开,将温梨从神坛上打下来。 如今沈肆和他的小青梅温梨也早已终成眷属了。 怪不得沈肆在忙着“开会”,原来是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回来了。 正忙着陪白月光产检呢。 沈肆愣了下,不紧不慢过来,神色平静睨着她:“不舒服?” 丝毫没有出轨被现场抓包的窘迫。 宋栀扫过女人手上的检查单,B超单子上,像茄子一样的孕囊里面萌发小小的种子。 一颗心缓缓坠入冰窖,嗓音发颤:“你的?” 沈肆蹙眉,上前要拉她的手:“你先回去。” 女人抓着检查单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魔怔般又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 “沈肆,孩子是你的?” “宋栀!” 沈肆皱眉,脸上明显的不悦,催促助理带她离开:“你先回去!” 在宋栀眼里这幅样子,坐足了保护温梨的架势。 宋栀心中悲凉,自嘲一声:“是不是等她的孩子出生了,我就该滚出沈家了?” 怪不得明明她很健康,却生不出孩子,原来有资格给他生孩子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别胡说八道。”男人目光扫过她,声音忽地放轻:“你先回家,回家再说。” 男人深深凝了女人一眼,侧开视线又重复一遍:“许诸,带太太回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要带温梨往妇产科的方向走。 宋栀挺着脑袋直直望着男人的背影,肩膀一寸寸塌下去,手指关节掐着检查单子咯吱作响。 许久十分明理的出声:“好。” 沈肆脚步顿住,转头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宋栀的骨架小,腰背薄,站在高大健壮的助理旁边,衬得她更加弱不禁风,中央空调的风吹过,女人宽松的衣服被吹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最近工作忙没注意到她,沈肆竟没发现她瘦了这么多。 他转身,一步步走来,女人的心尖也一下又一下地颤。 温梨也跟过来,在沈肆说话的前一秒,她拉住宋栀的手:“阿肆刚刚还跟我谈到你,这些年你待在沈家辛苦了,不如,让阿肆送你回去吧。” 她看向沈肆,语气嗔怪:“我在国外一个人呆惯了,没你想的那么矫情,你回去照顾宋栀吧。” 宋栀不等她说完话,立刻将手抽出来,动作太快,不小心甩到温梨的手背,映出小小一片红痕。 沈肆眸子沉了沉,宋栀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她遮掩住满眼苦涩,抬手拂了拂男人的大衣袖子:“不必了,老公助人为乐我很支持,毕竟这是积德的事。” “早点儿回家,老公。”她笑了笑,话里话外都是跟温梨的亲疏有别。 温梨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彻底僵住。 第二章 孤注一掷让人受尽委屈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嗯。”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雾蒙蒙的眼眶渐渐看不清脚底的地砖颜色。 “什么病?”他背对着医院门诊大门,脸色晦暗不明:“不舒服为什么不找王妈一起来医院。” 宋栀没出声。 来医院之前她叫了王妈,但是王妈以要去买菜的理由拒绝了她,别墅的司机也借口请假要送王妈去买菜。 沈肆的母亲看不起她,被老宅派过来伺候他们起居的保姆和司机也惯会看颜色,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为了省钱,她来医院拿结果是打滴滴来的。 男人蹙眉伸手捞过女人手中的检查单。 下一秒,身后的女人捂着肚子呻吟出声。 “阿肆,我肚子好疼……” 温梨捂着小腹缓缓低下身子,面色惨白,声音微微颤抖地呻吟求救。 “阿肆,孩子,我的孩子……” 沈肆伸出的手滞在半空,神色晦暗地将检查单又塞给她,而后回头大步过去,将温梨横抱起来,侧头安排陈助去找医生进急救室。 转身的一瞬间,男人的手打在宋栀手里的报告上。 一沓报告顿时被甩得漫天飞舞,纸张划过女人的侧脸,突兀的一阵刺痛。 强烈的眩晕感,来得猝不及防。 宋栀一晃身子,本能地扶着医院大厅的柱子,突如其来的低血糖让女人眼前一片发黑,浑身一片冰凉无力。 男人察觉到身后的情况,在人群中顿住脚步转身。 “阿肆,我的肚子好痛。” 见男人犹豫,温梨手指轻轻扯住男人胸前的衬衫,关节攥的发白,语气渴求,“阿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一句话瞬间点醒男人最后一丝理智,男人抱着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半点留恋都没有。 女人扶着柱子站在原地,纤细的手指还紧紧抓着报告的一角,目送男人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张了张嘴,嗓子里塞了团棉花,又酸又涨发不出声音。 女人昏昏胀胀走出医院门诊大厅,街道上车水马龙,这也是第一次她对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感到陌生。 深秋的海风又冷又刺骨,等女人反应过来浑身冻僵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手机开了勿扰模式,有几个沈肆助理的未接电话。 宋栀纠结几分钟要不要打回去,许诸的电话再次打过来,简单问了她在哪里,需不需要去接她回击家。 她礼貌回绝后,在路边招呼出租车回家。 ………… 海城北郊的天越湾是寸土寸金的沿海富人区,也是她和沈肆的婚房。 出租车抵达天越湾时,别墅里只亮了一楼客厅沙发旁的落地灯。 宋栀没想到沈肆会在家。 落地灯漾出来的昏暗灯光中,男人轻靠着沙发背,长指静静翻动书页,撩起沙沙声。 似乎在等着她来。 宋栀没过去,径直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昏迷了一下午,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里按了一个破风箱,一张嘴,嗓子连疼带哑。 “过来,我们谈谈。”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 女人放下杯子过来,径直掠过男人。 踏上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女人顿住脚步,指甲狠狠陷进手心,几秒钟后又缓缓松开。 乖巧应了声:“好” 男人愣了下,不紧不慢摘下眼镜,揉了揉鼻骨,极黑的眸子没有任何逃避,对上她的目光。 “还在生气?” 女人侧眸躲开他的目光,声音闷闷的:“没资格。” 一听语气就是在赌气,男人没有戳破,缓声开口:“温梨生完孩子我会送她出国,不会影响你。” “等孩子生下来。”男人喉结滚了滚,沉声继续开借口:“你可以做孩子的母亲。” 女人蜷了蜷手指,五脏六腑几乎搅成一团,堵得她喘不过气。 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着他那句话——可以做孩子的母亲。 “所以我自己不配给沈家生孩子是吗?” 女人苦涩笑出声。 结婚四年,她因为孩子的事情中药西药偏方甚至迷信的事情都试过,肚子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前几天,沈老夫人放出话,半年内再怀不上,就必须做试管婴儿。 她看过试管婴儿的纪录片,几十厘米的长针要穿透女人的下体,刺进卵巢取卵子,全程还是不能打麻药的。 但今天在医院遇见温梨满脸幸福地拿着验孕报告的一刹那。 宋栀眼前一黑,她突然发现自己备孕多年,原来是场笑话。 她不是生不了孩子,而是有资格给他生孩子的自始至终都是温梨一人。 女人撂下眼眸,恰好对上男人的视线:“如果我不希望温梨生下这个孩子呢?” 男人偏头躲过视线:“宋栀,沈家需要继承人。” 他喉结滚了滚,“况且你不是一直生不出孩子吗?我向你保证,无论是温梨还是这个孩子都不会影响到你在沈家的位置。” 宋栀唇角扯得难看,苦笑一声。 “所以我没得选是吗?” “也是,我差点儿忘了,当初沈家内定的儿媳妇就是温梨。” 沈家横跨军政商三界,沈肆爷爷退休前担任军部要职,掌管部队研发,父亲最沈怀安是省里一把手,母亲更是上市公司的千金大小姐,登上过福布斯排行榜。 这种“权富顶级”的豪门,体面又牢固,就连挑选儿媳也是从小内定培养。 当初要不是当初温梨假千金的身份被捅破后,沈家四处提防想借机上位的世家小姐。 却漏了她这个小虾米,在一场商业宴会后,沈肆意外多喝了两杯,宋家趁机买通酒店大堂经理将被灌醉的她送上男人的床。 事后沈家虽然知道自己被算计,但是碍于世家大族的颜面,还是将宋栀娶进门。 如今,温梨带着身孕回来。 果然,他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温梨一人。 视宋栀捏着楼梯扶手的指尖泛白,嗓音微哽:“沈肆,这么多年,你真的爱过我吗?” 第三章 没有子嗣就是一等不孝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男人手机响起。 他抬头看向女人的同时伸手入兜掏出手机,按下接听,眉头紧蹙一起,起身将客厅所有灯打开。 打开灯的一瞬间,沈肆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再次落在二楼的女人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知道了,马上回去。” 男人挂了电话后,回沙发上抓起大衣。 “老爷子晕倒了,现在跟我回趟老宅。” 宋栀愣了一秒钟,迅速换了件厚大衣下楼。 她虽然有脾气,但是在沈家这么多年,她最难得的就是识时务,即使刚吵完架她就也能顺从地跟在男人身后回老宅。 ………… 等红绿灯的间歇,沈肆主动牵起话茬,再次强调刚才的问题。 “我知道你看重沈家太太的位置,你放心,温梨不会影响你,生完孩子我会安排她出国。” 男人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路灯透过车窗映过来,男人锋利的下颚线隐在半阴半阳的交界线处。 宋栀脊背一僵,心底一片寒凉。 原来她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女人苦笑出声。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宋栀,你别忘了,当初沈太太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 车里顿时一片死寂,女人神色肉眼可见的惨白。 他说的没错,沈家太太的位置确实是宋家算计来的。 当初温梨被发现是温家假千金,被火速送往国外后,挤破头皮往沈家送女儿的豪门世家络绎不绝, 沈家四处提防之余,还是在沈肆多喝了几杯酒后,被宋家抓到机会,买通酒店经理,将被灌醉的宋栀送进沈肆的房间。 春宵一夜,沈肆自知被算计,但两人在酒店睡过的消息早已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考虑到沈家家世和对外影响,沈家还是咽下这口窝囊气,将宋栀娶进门。 如今被男人再度提起,宋栀头脑一空,心底最后一簇火苗缓缓熄灭。 他是在威胁自己接受这个孩子。 “知道了。” 她低着头,声音嗓音涩口。 车厢里弥漫着清冷松香与微甜果香的特殊气味,像极了两个极端矛盾体的混合。 宋栀低头搅动手指,面色微微发白:“如果当初我没爬上你的床……” 男人目视前方,音量低沉:“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沈肆,其实我们可以离……” 女人话没说完,沈肆电话再次响起。 男人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机接电话,逼仄的空间内,手机里的声音隐约传到女人耳朵里。 “嗯,知道了。” 男人声音淡淡的,宋栀意外的是他从知道老爷子出事到现在转危为安,全程都毫无意外。 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男人挂了电话后侧头凝着她。 “还回吗?” “回吧。” 当初她能嫁进沈家,一方面也得益于沈老爷子,要不是他松口,沈家怎么会因为几分薄面就让她高嫁进门。 老爷子病了,她理应回去看望的。 女人指节捏着包,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 男人目光落在女人指尖处,喉结滚了滚:“指甲太长。” 宋栀眉骨一跳,想起昨晚被男人折腾狠了,哭着求饶时,指甲深深陷进男人的后背,后来男人洗澡时,她进去送浴巾,隔着干湿分离的玻璃隐约看见男人身后纵横交错的红痕。 高大健壮的身材有种罕见的破碎性感。 “知道了。”她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半小时后,车子拐弯进半山腰的别墅区。 周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鹿鸣小区,因坐落在岱王山半山腰而得名,山顶有座寿星与鹿雕像。周家位于寿星雕像正下方的一号院,一套四百平米的苏式院落,楼台谢宇,小桥流水。 沈肆停好车后,等在门口多时的佣人上前打开车门,沈肆才下去。 皮鞋油光水滑,不沾一粒尘埃。 深秋下了寒霜,庭院石阶微微发白,上台阶时,男人随手扶了宋栀一把。 “小心台阶。” “嗯” 女人淡淡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温梨怀孕后,她心思变得格外敏感。 在男人关心她小心台阶时,女人心里自动浮现出温梨挺着大肚子,被男人小心翼翼扶上台阶的情景。 越想心口越乱,越乱越燥。 男人迈上台阶,打开红木大门,吩咐迎接的保姆:“把院子里的石路和台阶都铺上红毯。” 末了又加上一句:“去煮冰糖雪梨,宋栀嗓子不舒服。” 她瞬间想起,昨晚男人半跪在沙发里,摁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 腹肌紧绷,硬邦邦的,酒气从毛孔里散发出来,蒸腾的她浑身又软又麻。 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过夫妻生活,醉意甚浓的男人狠得要命,女人又过太紧张,一时间夹得男人额头冒汗。 他仍旧不肯抽身离开,嘶哑地喊着她的名字。 一遍遍哄着她放轻松。 如今,他在外面面前竟毫不避讳她,正大光明提起这茬,仿佛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宋栀面红耳赤。 进客厅,沈夫人正在和周父通电话。 周父这几天去中南海开会,老爷子半夜生病,他抽不开身,只能在京都干着急。 好在家庭医生赶到及时,老爷子已经转危为安。 “老爷子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突发性心脏病,医生给开了药,打了点滴,现在已经睡下了。你早点儿休息,少抽烟,别忘了吃降压药,家里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 挂了电话,沈夫人招手示意沈肆过来坐。 宋栀被晾在一边儿,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被保姆小心翼翼扶过来的温梨。 温梨虽然刚有孕一个月,腰肢纤细,但此时被保姆扶着却大有一副怀孕七八月的架势。 小心翼翼从远处走过来,见到沈肆的一刹那,耳骨攀上绯红。 “阿肆,你回来了。” “嗯。” 男人气定神闲整理袖口,面对温梨的话就像回答保姆今晚吃什么那般随意。 “我去看看老爷子。” 他起身要上楼,目光扫过装木桩子的宋栀。 “跟上。” 宋栀抓住包的手颤了颤,掠过温梨要吃人的眼神,跟在男人身后。 楼梯拐角处,男人唇边浮起一丝笑,不深不浅,“这时候知道听话了?” 宋栀低头看台阶,没吱声。 沈太太看不上她,她知道,宋家家世比不上沈家,她上位更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又多年没孩子,在沈太太面前就是一等不孝。 第四章 还疼?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两人上到二楼,迎面,陈妈推开沈老爷子的门出来。 见到沈肆,陈妈站住脚眸色慈爱得喊了声:“少爷您回来了。。 “嗯。”沈肆淡淡点头:“老爷子醒了没。” “少爷,老爷子刚醒过来。” “嗯。” 后面宋栀跟上来,陈妈似是没看见那般,越过女人下楼了。 男人目光越过女人,剔了一眼陈妈下楼的背影:“有过矛盾?” “没有。” 宋栀正顺着门缝儿往沈老爷子的房间里瞧,语气十分不在意。 沈家从上到下都对她心存不敬,她早就习惯了。 天越湾的保姆司机因为常年能看见沈肆的原因,还有所收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薄待她。 像陈妈这种沈太太身边的老人,又一手把沈肆带大的,自然仗着身份不一般,明目张胆不把她放在眼里。 其中会了谁的意,宋栀不相信沈肆看不出来,更不相信沈肆才看出来家里人不待见她。 此时,门内传来沈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宋宋来了?” “嗯,是我,爷爷。” 宋栀轻轻拉了下男人的衣角,沈肆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老爷子刚醒,此时正坐在床头,床头落地灯暖黄的灯光倾撒过来,老人银白的头发染上淡黄的光晕。 看见两人披着一身寒意进门,沈老爷子眉头微蹙:“这么晚还回来,真不让人省心!” 沈肆抬手解开衬衫领口一颗扣子,气定神闲脱下大衣:“晚上喝咖啡喝多了,半夜出来兜兜风,正好就开车回来了。” 宋栀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祖孙两个都是一样的拧巴,关心对方,又拼命的掩饰对对方的关心。 沈老爷子剔了沈肆一眼,拿起床头柜的电话,冷着脸让陈妈送两杯热豆浆上来给两人暖暖身子。 “宋宋最近过得怎么样,阿肆有没有欺负你。” 听到提到自己的名字,宋栀起身:“爷爷……” 话没说完,男人也跟着起身握住宋栀的手:“爷爷,谁又跟您打小报告了。” 沈老爷子宠沈肆,但从沈肆结婚后,每次两人回来,沈老爷子都会象征性地问宋栀这个问题,像是考察里两人的婚姻质量。 每次宋栀都跟木偶似的回答一套标准说辞。 但今晚,男人不等宋栀回答完,拉着她的手主动出声。 “宋宋嫁给我,爷爷还不放心吗?” 老爷子斜了他一眼:“你要是真让我放心,我重孙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说完沈肆,沈老爷子又将目光落在宋栀身上:“宋宋又瘦了,最近有心事?” 宋栀面色泛白,“爷爷……” 她抿了抿唇,心口有股酸意,“其实,沈家马上……” 被男人握着的手感受到一股重力压迫,女人话音戛然而止。 “马上什么?” “沈家马上就要有重孙了。”沈肆扣着女人的手重新坐回坐下,细细摩挲:“爷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和宋宋马上给你生一个。” 沈老爷子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绽开笑:“最好俩,老李头才一个重孙,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我可绝对不能输。” 沈肆拿起热豆浆,喝了口:“好,一男一女。” 宋栀面色僵住,抬眸对上沈老爷子期盼含笑的眼神,要涌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老爷子心疼两人大半夜回来看他,聊了几句就催促两人回去休息。 “那您好好休息。”沈肆起身抓起外套,宋栀紧跟着站起身。 “宋宋,我有东西给你。” 沈老爷子叫住宋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过去。 宋栀小心翼翼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很有年代感的胸针,款式很老,但精致温婉。 跟她去年搬家时被弄丢的胸针一模一样。 “前几天,有个收藏古董的战友送的。”老爷子目光定在她身上,嗓音微哑:“很适合你,喜欢吗?” 宋栀点头:“喜欢。” 自从那枚胸针不见后,她找了整整一年同样款式的胸针,但一无所获。 据说胸针是民国时国外进口的,早已绝版停产,没想到今天在沈老爷子这里见到一模一样的。 沈肆没说话,随手扣上女人手里的盒子,拿在手里。 她余光目睹,感觉男人心情不好。 沈肆似乎,很讨厌这枚胸针。 ………… 刚刚的豆浆宋栀没喝,陈妈不喜她,她自然也不喜陈妈送上来的东西,但此时,女人肚子确是饿了。 在外面呆了一下午,又临时回了老宅,此时的她只能趴在棉被上,挤压胃部缓解饥饿。 沈肆从浴室出来,掀眸看见女人正双脚交缠上翘,丝绸睡裙裙底露出一截嫩黄色蕾丝内裤边,紧贴着纤白大腿。 他喉头一滚,移开目光。 女人正拿着手机记账,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转身对上男人的眼神。 台灯昏暗,沈肆在一片朦胧的光阴中,气息厚重。 他弯腰俯身下来,浴袍裹住胸膛,弓起的背部肌肉线条分明,又不十分精壮。 恰到好处的体型。 散发出淡淡的木质沐浴露香。 宋栀指尖抵住男人拢过来的胸膛,仿佛着火时的,烧她的手。 “别。” 她蜷着脚趾往后退:“我今晚不想。” “还疼?” 沈肆居高临下的姿势,有一种笼罩住她的无处可逃的侵略感,“医生怎么说。” 她坐起身,脸色羞的通红。 男人说的哪里疼她自然是在知道,含糊其辞应了声:“没大事。” “阿肆。” 温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下一秒,房间熄了灯。 第五章沈肆,别……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突如其来的黑暗,宋栀慌了神:“沈肆……” 他反应敏捷,捂住她唇,语气不悦出声:“有事明天说,睡了。” 温梨顿了下,咬牙委屈出声:“阿肆,我只是想跟你说,许助理来了,说是给你送东西。” “需要我送进去吗?” “需要吗?”他嗓音凉凉,气息喷洒在女人颈间。 宋栀垂眸战战兢兢对上他视线。 仿佛她只要点头同意,他马上就会把温梨叫进来,观看人体艺术表演。 “不……不用了吧。” 她应付不了男人的试探,男人暗示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嗯。”男人很满意她的回答。 起身换上深灰色丝绸睡衣,迈步出去。 门开了有关,宋栀像是才从水里打捞出,浑身汗淋淋的。 她缓过神,从包里拿出沈老爷子送的胸针放在台灯下细细观摩。 胸针上镶嵌的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来它的上一届主人很精心的收藏它。 宋栀敲敲脑袋,她还是没想起原来的那枚胸针到底从何而来,但脑海中总有一道声音提醒她保管好胸针,那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的。 她直觉自己一定是丢失过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沈肆去了很久,进门时,见宋栀正拿着胸针发呆。 “就这么喜欢?” 男人嗓音暗哑,含着酒意。 看样子,回来之前喝酒了。 她收起东西:“挺喜欢。” 结婚三年,沈老爷子没送过她东西,今天突然送来这个,她是真的受宠若惊了。 宋栀把东西收起来,男人栖身过来压住她,气息慢慢变得不规律。 “沈肆,别。” 她伸手抵住男人的胸口,却被沈肆伸手反剪在背后。 他关了床头的灯,宋栀整个人躲在男人的怀里,难以自控的发颤。 男人撩起她的睡衣,解了里面的搭扣,里衣外衣一并朝上推。 她觉得热,脸上燥的热。 “沈肆,我不想。” 话到嘴边,被男人的吻堵回去。 他一边吻她,一边将人抱起,宋栀像树袋熊一样,屁股被男人一只胳膊揽着往窗边走。 一路到窗边,沈肆将她放在窗台上,冰冷的窗台贴合住屁股的一刹那,冷气与温热的体温极度反差。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掌心的茧子研磨着每一寸皮肤,干燥糙野的触感像海岸的礁石,恣意狂野地滚过来,又随性张扬滚过去。 宋栀被迫扬起脖颈以稳住平衡。 男人却结结实实地揽住她的细腰,她彻底没了主动权,没了意志,软趴趴吻上男人的唇。 他的吻带着酒的辣,又有丝丝的甜,灼她的舌,又烧她的心。 下一秒,她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后背贴在玻璃上。 她瑟缩着:“放我下来……” “好凉……”她扭动身体,想挣脱男人的禁锢。 他单手扶着她的细腰,隔绝玻璃的冷气,浑身散着浑浊的酒意:“宋栀,我们要个孩子吧。” “嗯?” 宋栀一僵。 她好不容易用一下午的时间消化了温梨怀上他的孩子这件事。 现在沈肆主动提出要跟自己生孩子。 她讽刺笑出声,沈肆拦了一句:“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宋栀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自觉焦躁起来。 “沈肆,打我的脸就这么好玩吗!” 她觉得自己的情绪马上就要被沈肆逼失控了,这件事明明可以用离婚及时止损。 他现在提出要生孩子,那以前呢? 刻意避孕? 她不想跟男人独处了,再独处下去她会失控到发疯! 宋栀跳下窗户,推开男人,回去收拾东西想去别的房间睡。 男人倚着窗户,拿出烟盒。 倒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点燃。 烟头的星火在昏暗的房间里忽明忽灭,他眉头微蹙,深吸一大口。 激烈的喘息声闷在喉咙,他望着女人纤细的背影,想平复,却平复不了。 只抽了一口,便扔掉那支烟。 过去拉开女人,摁在床上俯身吻住她。 他半跪在床边,膝盖抵在女人的身侧,最大限度地弯下腰,睡裤褶皱蔓延进他下腹的阴影。 宋栀挣扎几下,都没抵过男人的体力,反而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被男人吻的七荤八素,浑浑噩噩被包裹在男人清冷的木质香中。 最后关头,沈肆刹住车了。 他脖颈浮着汗液,深埋她胸口喘息。 宋栀一动不敢动。 沈肆这张脸,她熟悉极了。 极端情欲下,撕下白日禁欲惑人的伪装,陷她于最危险野性的境地。 交缠沉沦, 蛊人上瘾。 “你的手……”宋栀被折腾的没了力气。 沈肆帮她穿好半退不退的睡裤,拿纸巾擦了两下手指。 他掀眸,抚了抚她微红的眼角:“抱歉,刚刚失控了。” 知道她还没好,他太着急了。 宋栀软成一滩泥,颤颤巍巍轻喘,别过脸,躲开男人的手。 “脏。” 沈肆顿了下,起身去洗手。 回来时,宋栀已经换了身睡衣坐在床边等他。 “沈肆,我想离婚……” “不行。”他语气平静得很,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事。 “为什么?” 她呼吸起伏,耳根涨红。 “沈家人没有离婚的先例。” 沈肆打开卧室的小冰箱,一小瓶威士忌,半瓶矿泉水。 他指腹拨弄着最底下的晶莹冰球,宋栀看过去,他掀眸,视线在空中交汇。 宋栀呼吸更加急促了。 “没有先例就开创先例!” 反正这个婚她必须离,她忍不了丈夫的小三怀着孩子上门叫嚣,更忍不了丈夫逼她认下孩子做亲生骨肉。 “我没有权利开创先例。” 沈肆镇定自若泡了杯冰酒,他喝了一口回味,冰球在玻璃杯里混动融化。 宋栀又气,又难堪。 “那就让温梨带着孩子走。” 说到底,她还在因温梨怀孕的事情生气。 她和沈肆的婚姻本就建立在完全不对等的豪门阶级里,在这段婚姻里,宋栀完全没有话语权可言。 如今沈肆想要孩子,那她也就有了谈判的砝码,也是唯一砝码。 “宋家最近想开发城西地块。”沈肆晃着酒杯,神色漠然:“我可以送给宋家。” 宋栀微喘声戛然而止。 他一句话,将她重新拉回现实。 她在沈肆面前,明明是个连反抗权力都没有的小虾米,宋家上下还靠着沈肆吃饭。 上一秒像小猫似的伸指甲嚣张,下一秒又乖乖缩回去。 “知道了。”她卸了力,肩膀耸拉下,自嘲笑出声:“谢谢。” “不用谢。”他声音平稳,凝视她。 她起身要去喝水,沈肆伸手压住她衣领到沟壑处,她下意识拂开。 “我给你上药。”他嗓音低哑。 宋栀这才明白,沈肆为什么要压她的领口。 他刚刚在床上隐忍欲望时,吮吸着她,白嫩的皮肤上散着零星几朵红梅。 第六章 请尊重她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其实不多,但吸吮得狠,颜色深,即使用粉底液也遮盖不住。 他是特意提醒她。 宋栀却觉得他是故意的。 明晚学校有晚会,礼服昨天刚送过来,沈肆见过的,领口开得大,正好能将让她傲人的事业线和完美身材映衬而出。 现在好了,礼服是不能穿了。 她有些恼,“不用,我自己用热毛巾热敷一下。” “明天许诸送新礼服过来。”沈肆又恢复了淡漠,“我后天出国开会,有事联系许诸。” 宋栀面色木然,果然他还是介怀礼服的事情。 至于消息嘛,再忙,手机是不离身的。 一时没空回复,午休、下班、睡前总有时间回复。 推托给助理,无非是家里正房小三齐聚一堂,此时冷却一下,出去躲清闲。 沈肆心里有杆秤,掂量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更有。 包括温梨那场人祸,她不清楚沈太太会如何在她和温梨之间选择,起码目前她还是沈家儿媳妇,在公开场合,沈太太不会给她难堪。 “不联系。” 沈肆又看了她一眼,把床头灯关了。 “睡觉。” ………… 转天早晨,陈妈煮了沈肆喜欢的海鲜粥和海苔煎蛋。 陈妈厨艺高,将陈家上下的胃口拿捏得极准,今早也不例外,餐桌上几乎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 宋栀下来没多久,沈肆也下来。 他刚醒,短发没梳理出什么发型,松松散散的,带着暗哑的鼻音。 胡茬还没来得刮,下颌到鬓角泛起淡青色,很性感。 宋栀继续低头喝清粥。 沈太太接过陈妈递过来的燕窝羹:“你把那碗燕窝羹先温着,温梨昨晚睡得晚,让她多睡会再吃。” “刚温上,夫人。” “嗯。”沈太太十分满意陈妈的眼力见儿。 转头看向宋栀:“我听说你们学校下半年有去南大的学习交流?” 宋栀愣住:“只是内部消息,还没发公告。” 沈太太笑声发凉:“你只是本科学历,当初进京大也是靠着沈家,眼前机会不可多得,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宋栀大脑一片空白。 去南大交流学习的事情只是学校内部流传的小道消息,还没正式发公告。 而且学习名额炙手可热,就算公告发布,她也不一定有把握能拿到。 一向对她爱答不理的沈太太,一句话就内定了她去交流学习的名额。 会不会是急于把自己支走,给温梨和沈肆培养感情创造机会。 她捏着勺子,食之无味。 “不想去?” “去哪儿?”男人的声音从一旁穿插过来。 他洗漱完,接过陈妈递来的大衣,走过来:“几点上课?” 宋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匆匆站起来:“十点。” “去实习基地?” “嗯。”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目光落在女人眼前的清粥上:“怎么吃这么清淡。” 宋栀没说话。 沈肆看向陈妈:“把刚刚拿去温的燕窝粥拿过来。” 陈妈面色为难,目光投向沈太太。 沈太太出来插科打诨:“一碗燕窝而已。” “是,一碗燕窝而已。”沈肆不悦:“沈家不缺一碗燕窝。” 沈肆从小是沈家的独苗苗,说一不二惯了,这种小事,沈太太自然不愿跟沈肆唱反调。 当即示意陈妈把燕窝打包好拿过来。 她不想要,“不用了吧,我吃饱了。” 沈肆把袋子塞过去:“拿着,下次别让老爷子觉得我不给你饭吃。” 宋栀手一顿,将袋子接过来,跟沈太太告别先出去上车等着。 沈肆目光凉凉扫过陈妈:“以后早晨做燕窝,数清楚有几个人。” 陈妈涨红着脸接话:“少夫人没说要吃……” 他不听解释,“以后再出现在这种情况,陈妈就回家养老吧。” 陈妈求助的看向沈太太,沈太太眉头微皱:“你也太上纲上线了,阿肆。” “上纲上线的是我吗?你既然决定把他的女人和孩子接回来,那就该尊重我的人。”沈肆沉着脸整理好袖扣,再出门时,又换回淡漠的样子。 宋栀在车上补好口红,沈肆才开门进来。 他今天换了辆宝马M8,宋栀没见过,但光看内饰就觉得不便宜。 沈肆递过来一张卡:“我过几天不在国内,卡里的钱你拿去用。” 宋栀盯着卡,隐隐明白了什么。 她嫁到沈家多年未有孕,当年沈家早已内定的儿媳妇温梨却怀着沈肆的孩子回国,他大约是慎重考虑了三人的关系。 他与温梨多年的感情,彼此知根知底,况且沈家门面重于一切,与她离婚远远不如两人都握在手心,乐享齐人之福。 宋栀将卡推回去:“我不要。” 沈肆将卡放进她的包里,“你放心,这笔钱沈家不知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欠沈家的。”他斜靠着椅背,晨光斜照进来,侧颜镀了层光。 “不会让你为难。” 宋栀顺势脱口:“那温梨呢?你也给她钱了?” “她自有她的安排。” 宋栀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生活不止有床上的温存还有子嗣传承的家业。 她是欲望泛滥时的止渴水,温梨则是传宗接代的优良种子。 “我不要。这钱还是留给温梨吧。” 她抽出卡,正想扔给他,被沈肆一把攥住手腕:“宋栀!卡是卡,其他是其他,接受我的东西就这么难吗!” 她呼吸局促,胸脯一鼓一鼓的,软绵绵地抵在沈肆手背。 “时间要到了。” 撕磨的他也燥热,一边解衣领扣子,一边松了手,启动车子。 这一路到学校,谁也没开口。 车里死气沉沉的。 到了学校,宋栀下车,“燕窝你拿去吃吧,你早晨还没吃饭。” 沈肆降下车窗,不等他说话,宋栀快步走远。 “宋栀!” 邢暖拿着电脑包,从图书馆的方向过来,拦住她:“今天踩点儿来的啊。” 宋栀心脏猛地一跳。 结婚三年,沈肆接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停在距离学校几百米的书店门口,她独自出校,生怕被同事和学生看见。 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已经格外小心的宋栀,还是没瞒得住邢暖。 “包养你的金主?”邢暖打量她的眼神不怀好意:“那车快两百万了,你挺厉害啊。” 宋栀绕开她:“不是。” “那就是炮友喽?”她咄咄逼人,“怪不得你昨天下午请假,现在走路姿势都不自然,你们不会玩字母游戏了吧?” 第七章 娇羞勾引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邢暖是跟宋栀一起应聘进来的助教,她家庭平平但长相出众,人又虚荣毒舌,一贯瞧不起身边的女生比她好。 宋栀懒得跟她吵,径直往办公楼走。 邢暖碰了一鼻子灰,将手里的空咖啡杯愤愤扔进垃圾桶里。 办公室里,王教授推了推眼睛,笑眯眯看过来:“小宋啊,下半年学校的南大交流学习名额,院长的意思是给你,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宋栀拿书的手一滞:“那就多谢院长栽培,我一定好好表现。” “奇怪,昨天沈夫人突然到访,还特地参观了教职人员名单墙,问起你了。” “她问什么了?”宋栀忍不住好奇。 “问你的工作情况,与同事之间的关系。” 王教授饶有深意地打量宋栀:“宋宋啊,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沈夫人啊。” 宋栀呼吸一滞:“不,不认识。” “我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认识沈家的人。” 王教授恢复平静,“也是,校长刚开始还以为沈夫人认识你,结果沈夫人她说不认识,就是随便一问。” 宋栀心脏猛烈跳动,“那……我的交流学习名额……” “是沈先生。”王教授突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眼神似乎看透了一切,“宋宋啊,沈先生可是结了婚的人,你可不能糊涂啊。” “咱年轻漂亮,有大把好男人等着你。” 宋栀胸口仿佛破了个大洞,被剜掉一大块血肉。 原来急着要支走自己的不是沈太太,是沈肆。 “知……知道了。”她没听清王教授后面那句话,浑浑噩噩回答后,离开办公室。 上午从实习基地回来后,宋栀在教师公寓睡午觉。 午休时间邢暖被她的备胎送回来,两人在客厅里激吻,情到深处时,叮叮当当闹出不小的动静。 宋栀被吵醒,就听见外面夹杂在娇喘中的谈话声。 “姐姐,你不是跟宋助教一起住吗,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怎么,想让我拉皮条?” “哪儿有,我有个哥们看上她了,说她高冷不好追,正好你们住一个公寓,你给帮忙介绍一下。你放心,我能哥们人傻钱多,好处费少不了你的。” “少来,那个骚狐狸最近有新目标了,我今天上午亲眼看见她从一个老男人的车上下来,她就是表面上装高冷,背地里玩得可花了。” “她身上穿的那件MOCO大衣,一看就是高仿的,指定是那老男人看她没见过世面,分不清冒牌货,送过来勾她上床的。” “唔!”外面女人闷声惊呼一声,娇嗔抱怨:“你轻点儿!前两天刚好。” 宋栀捞起床边的小夜灯,砸向卧室门。 砰的一声,外面声音停了一下,邢暖低声骂了一句,随后一阵稀稀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 下午四点,宋栀换好礼服正在化妆,余然从后面过来捅她胳膊肘。 “宋栀!学校群有你的谣言!” 她拿出手机,把手机屏幕对准她:“有人说你和糟老头子在谈恋爱。” 宋栀一脸懵:“糟老头子?” “邢暖爆料的,说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车上的老男人一口黄牙,地中海秃头,大肚子,你和老男人在车上激吻,还穿了老男人送的假名牌大衣。” 当头一棒惊得宋栀口红一下画出去老远,她扯出湿巾擦口红,急匆匆去前台找邢暖。 这次晚会,全校师生都在场,此时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大部分学生已经到了,大家凑在一起拿着手机窃窃私语。 宋栀一出现,立马安静了。 “邢暖人呢?” 同学们纷纷摇头。 作为现场策划的邢暖,此时手机关机,人也不在场。 宋栀立马打电话给邢暖的备胎,得知邢暖早就抛下现场,要跟备胎出海夜钓。 邢暖这次勾搭上的备胎身家背景和校长有些渊源,邢暖仗着这个,在学校任性妄为,如果现在不去堵她,指不定她在外面疯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谣言能传成什么样子,宋栀不敢想。 她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冲出礼堂。 远远就在学校大门口看见身穿低腰裤和露腰毛衣的邢暖,正和满身logo的男生在调情儿。 她跑过去,一把拽开缠在一起的两人:“你在学校群里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嘴欠!” 邢暖的备胎是她的学生,在学生面前被宋栀栽了面子,她怒火中烧:“我说的不对吗,你也就是个家境普通的穷酸,坐得起豪车吗!你那件大衣,正品的要十万,你哪儿来的钱?” 她的备胎附和笑出声。 宋栀没法解释,当初为了证明自己真是凭实力被招进学校的,自己和宋家还有沈家的关系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所有人只以为她家只是个普通的小康家庭。 但又气不过被污蔑,重重推搡邢暖:“不关你的事,你少造谣!管好你自己!你中秋节和陈氏集团的总经理裸聊,你男朋友知道吗?” 邢暖扬手要扇巴掌,旁边忽然爆发出一阵鸣笛声,车灯打在邢暖脸上,女人被灯光刺的闭上眼。 宋栀下意识回头,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卡宴,车门打开,下来一名男子,穿着穿黑色大衣,白色毛衣,身型板板正正,个子比周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高出不少。 宋栀看了两三眼才认出这人是谁。 “裴……裴老师。”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邢暖收回手,娇羞凑上前:“裴教授,您是来学校参加晚会的吧,我带您进去。” 作为学校的外聘老师,裴川本职是海市私立医院的副院长,在学校地位自然也不一般,每次上课结束直接离开,邢暖平时想接触都接触不到。 今天突然在门口遇到,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离备胎远远地,扭着水蛇腰要跟裴川走。 “谢谢,不用。” 宋栀愣住。 她还是第一看见能明着拒绝邢暖的男人。 裴川走上前,清润有礼笑道:“好久不见,宋宋。” 第八章 出轨被抓的窘迫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神色茫然,“嗯?我们之前认识?” 裴川眸中闪过一丝错愕,眸色深深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重新认识一下,金融系外聘讲师裴川。” 她拘谨点头:“建筑系助教宋栀。” “你好。”邢暖不死心,上前挡在宋栀眼前自我介绍:“会计系讲师邢暖。三围86/65/94。” “小姐身材非常不错。”裴川礼貌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我们医院现在正好有遗体捐赠活动,如果邢小姐有这方面的意愿,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他温声赞美:“邢小姐的身体条件非常适合做大体老师。” 邢暖脸上的粉底液差点僵裂。 身后的宋栀憋得难受,差点笑出声,看裴川文质彬彬,没想到嘴挺毒。 “宋助教,你的脚受伤了。” 宋栀低头,这才发现刚刚光脚跑过来,脚被刮了两道口子,时间太久,血迹已经有些凝固。 此时被人提醒,她后知后觉感受到痛意。 “我车上有药和绷带。”他十分绅士的伸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回去擦一擦就好了。” 她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将高跟鞋穿上后,一瘸一拐往回走。 只是她小瞧了脚上的伤,走到半路,女人疼得受不了,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身后拎着塑料袋的男人再次出现。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他就像她多年的老友一样,了然与宋栀的心事,低头打开盖子里的消毒水和棉签,“把脚拿上来。” 她脸红推辞:“我自己来吧。” “无妨,伤口有些深,我是医生,还是我来吧。” 他低头打开盖子,宋栀配合地抬起脚,呼吸有些紊乱,转过身,眼神飘忽不定:“谢谢。” “不用谢,你今晚是主持人?”他语气平淡跟宋栀聊天,试图让她放松。 “嗯。” “很漂亮。”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过来。 宋栀很远就看见人群中央的沈太太。 她手忙脚乱关了照亮的手机,用披肩遮住脸,放在石凳上的脚也因为心虚紧绷着。 “放松,你这样容易血流不畅。”裴川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话音落下,不远处沈太太嫌弃的声音飘过来。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也真不挑地方。” 两人所在的位置虽然在路灯下,但旁边是棵大叶女贞,茂密的树冠将路灯的光线挡得七七八八。 宋栀的手电筒一关,两人的脸就完全隐在黑暗中,灯光下只能看清女人纤白的脚被男人握在手心里,浮想联翩。 “嗯。” 沈肆不在意的鼻哼声传来。 宋栀的气息乱了,她倏地放下腿,整个人完全隐在黑暗中。 莹白脚踝上赤红的朱砂痣在灯光下一晃而过,沈肆眸子一扫而过,顿住脚步目光逐渐幽深。 手里的消毒棉签突然落了空,裴川关切问道:“弄疼你了?” 宋栀摇头,不吭声。 裴川循着女人的目光,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沈肆,几米的距离,一位在明,一位在暗。 “你们认识?” 她绷着身子依旧不吭声。 “王校长,贵校的学生素质确实有待提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沈肆面部肌肉紧绷着,音里的温度彻底冷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这就叫保安将他们带走去写检查。” 平时趾高气扬的校长卑躬屈膝,伸手招来保安要带两人出来,去写检查。 藏在暗中的宋栀,脸上血色尽失,一旦出去,本就在沈家水深火热得她即便有理也说不清了。 但,现在开溜,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何况,她也跑不过那群年轻力壮的保安。 她指关节捏得泛白,竟有种出轨被抓包的窘迫。 “不好意思,王校长,是我,刚刚女朋友脚受伤了,我正在给她按摩。” 裴川起身解围,黑暗中的宋栀,被他的身形挡得结结实实。 “是裴院长。”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王校长顿时身高矮八度。 学校里的人只知道裴川是新外聘的讲师,只有校长自己知道,裴川是裴家的私生子,在国外漂泊数年,近几年才回国。虽为私生子,但刚回国就以雷霆之势接管裴家的私立医院担任副院长,名为副院长,实则是为将来接管整个裴家做准备。 能在黑白两道通吃的裴家站稳脚跟,更何况是个私生子,可想而知裴川绝没有表面看来的人畜无害。 王校长语气更加被卑微了:“裴老师如果需要医务室,我这就打电话让校医马上回来。 裴川脸上笑容没变:“不必,只是小伤。” 沈肆不打算放过她,“裴先生如果不介意,可以带女朋友去我车上,那里有药箱。” 一听沈肆叫自己出去,宋栀胸口扑通扑通,感觉下一秒要爆裂开。 裴川不恼:“不用了,女朋友胆小,不喜欢见人。” 沈太太耐心耗尽,催促沈肆,“好了,阿肆,裴先生自有分寸。” “嗯。”沈肆轻轻应声。 目光幽深穿透黑暗扎在宋栀身上。 她感觉自己被男人看透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等人群走远了,宋栀才后知后觉回过神,衣服下满满一身汗,手脚都软了。 “需要我扶你回去吗?” 宋栀摇摇头,刚刚已经差点儿要了她半条命,她不敢赌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再看见沈肆。 裴川从车上拿下一次性拖鞋递给她,“穿这个吧。” “谢谢。” 她没再回绝,穿着鞋一瘸一拐往回走。 宋栀的学校是全国闻名的双一流大学,今年是建校一百周年,校领导召开未来发展研讨大会,作为校方名誉主席的沈太太出席很正常。 至于沈肆,前几天她问过他是否会来,沈肆直言,今天有跨国会议,不会参加。 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打了宋栀一个措手不及。 忍着脚下剧痛,宋栀微笑上台主持大会。 台下贵宾席上,宋栀一眼看见坐在沈太太旁边的温梨,两人正笑意盎然聊天,看样子关系十分亲密。 沈夫人的另一边则是沈肆,气场凛冽,不苟言笑。 宋栀脑子里的血液凝固成浆糊,半晌才开口。 第九章 开放式婚姻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大会结束后,宋栀目送领导们离开会场,沈肆路过她时,眸色幽深落在女人身上,宋栀索性低着头,装作看不见。 今晚邢暖又跟备胎出去疯,宋栀索性回公寓楼休息。 刚到楼下,就看见不远处男人高大的身形,气场冷冽,深沉胜过这浓黑的夜。 宋栀大气不敢喘,一瘸一拐走过去。 她小声:“我今晚不回家,住公寓楼。 “嗯。”沈肆拎着包,跟在她旁边上楼。 宋栀住901。 进学校工作后是跟邢暖住一套公寓房里,好在今晚邢暖又跟备胎出去疯,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沈肆上楼后站在女人身后,等她开门。 她不心慌是假的。 摁了密码后,房门打开。 室内一览无余。 两室一厅,客厅里有一台电视,一张茶几,角落里有个小冰箱,朝南是两个并排卧室。 客厅茶几上还摆着邢暖的情趣用品,中午两人玩的太嗨,离开时,邢暖还没来及地收拾。 有拆封的,还有没拆封的,花花绿绿躺在茶几上。 “这是别人的,跟我没关系。”她先一步撇清自己跟茶几上情趣用品的关系。 男人却不甚在意,环顾了一周:“你不回家,就住这破地方。” 她垂眸。 男人的影子很长,也很冷:“就这么想当流浪猫?” 她不吭声。 “是沈家破产了,还是我沈肆死了?”男人反手扯了领带,扯得力道打了,衬衫扣崩开两可正巧砸在邢暖的水晶棒上。 叮当一下…… “宋栀!你是哑巴吗!说话!” 她仍旧不吭声。 沈肆其实能猜到几分。 沈家在省里也算是有名有姓的豪门世家,他母亲在豪门太太圈子里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这个圈子豪门太太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奢侈品店轮番上门伺候,各种大小聚会应接不暇。 作为沈太太的儿媳妇,她却没有享受到半分待遇。 宋栀当初进沈家的手段上不得台面,沈家自上而下都薄待他,以前他不知道,但昨晚陈妈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耍心眼儿,他倒是注意到这件事。 昨晚,他让许诸查了宋栀这三年在沈家的情况,他才知道,这些,宋栀在沈家过得并不开心。 从她去年考进学校当助教后,沈肆明里暗里来过学校几次,正是担心她没了沈家的保护,被长相好的小男生欺骗了。 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有颜有活力,更会奉献情绪价值,搞浪漫那套花里胡哨的,她这种闷葫芦难免会迷失自我。 沈肆坐在她床上,摆弄打火机:“家里佣人已经都换了,给你一个周的适应期,你如果不满意,可以亲自应聘新佣人。” 宋栀掀眼皮,又耷拉下。 他皱眉:“出声。” 没反应。 沈肆起身,捏住她的下巴,操控她抬起头,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说话。”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自由……” 她的脸被捏得泛红,嘴唇也撅起,发音含糊不清,却不肯屈服于他。 男人不说话,眉眼凝着她。 缓缓松开手,直至彻底放开她。 她不理他,收拾衣柜里的衣服,他也不理她,只注视着她翻东西。 半晌,他摘了腕表,搁在床头柜上:“脚怎么了。” 女人弓着的腰僵住。 “受伤了?”他嗓音发沉。 她垂在两边的手倏地握拳,指尖捏得发白。 “看来是真哑巴了。” 他懒得跟她废话了,起身一步步逼至她面前:“离裴川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用你管。” “跟我划清界限是吗?”他的耐心所剩无几。 宋栀下意识后退一步。 受伤的那只脚,脚后跟碰到衣柜门上,痛得倒抽气。 “划清界限?”他又重复一遍。 语气更冷漠,眼神亦是。 她视线中是他鼓胀的胸膛,一起一伏,抵着她。 “裴川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而且我们只是同事,今晚只是偶遇,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况且你都做了那种事,也没资格管我。”宋栀撇开头。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被男人抓着证据似的质问,竟有种无端的窘迫,烧得女人胸腔仿佛着了火。 “什么事。”沈肆掌心撑住衣柜,身体低伏:“请沈太太告知,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没资格再管你。” “孩子!” 她抬起头,眼神倔强跟男人对视,又缓缓垂眸。 “沈肆,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现在不是流行开放式婚姻吗,既然你顾忌沈家颜面,不能离婚,那我们就试试开放式婚姻,以后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 她深吸一口气:“这样也挺好。” 沈肆眼神锋利盯着她:“你以什么自信觉得我会要一个被人睡过的女人。”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随便的人吗?” 宋栀被他压在衣柜门上,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她偏过头,不再与男人对视。 今晚本不想跟男人起争执,但晚会结束后她就看到温梨回归温家的新闻冲上热搜。 本是豪门弃子的温梨今晚被温家高调宣布将收作温家养女,有了温家的地位加持,她肚子里的孩子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又是沈肆的种儿。 她还拿什么跟温梨比。 “当时你睡我的时候不就挺随便的吗?”她霍上去了,揭开自己最难以启齿的遮羞布。 “呵!”男人被气笑了。 二话不说起身将她抱在大腿上,整个人坐在床上。 “你放开我!”她挣扎。 “老实点儿!”男人托着她臀部的大掌紧扣,娇软臀肉陷进掌心。烫着皮肤,宋栀安静下来。 男人弓腰将女人的鞋脱下。 宋栀脚上包裹着的纱布已被血色晕染,白色板鞋内里染上不少血腥。 “就这样走回来了?你真长本事了。”他声音发沉。 她不吭声,沈肆面沉如水,弯腰拿起带上来的箱子打开,里面是纱布消毒水和云南白药。 宋栀没再挣扎,她了解男人,硬不过他的。 沈肆将她翻了个身,宋栀整个屁股陷进床里,右脚搁在男人膝盖上,沈肆扣着她莹白的脚踝,将纱布一层层揭开。 第十章 放心吧,没怀孕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经过一晚上的摩擦,伤口边缘红肿,有发炎的迹象。 沈肆拿镊子沾了颠覆清理伤口。 这样的动作,被他做来也矜贵从容。 她凝着他,一时之间,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 结婚三年,她仿佛只是他的泄欲工具。 白天他是世人眼中道德高尚的沈圣人,夜晚,脱下那层道德高尚的皮,只剩野蛮的疯。 如今这份温柔细致妥帖,亲昵温情,差点让她忘了这四年被当作泄欲工具的耻辱。 沈肆消完毒,将纱布绑好,从药箱抽出个东西放在她手心。 “去验下。” 是一直验孕棒。 宋栀抿唇:“不可能怀孕的。” “没戴套。”他不疾不徐看了她一眼:“去试试。” 前天晚上,他们一共做了两次,沙发上一次,浴室里一次,她洗完澡正在吹头发,沈肆闯进来,抵着她坐在洗手台上,这次很激烈,宋栀的后背抵在冰冷的玻璃上,一冷一热中尖叫无数次。 他意乱情迷中,索性弄在里面了。 他是有多害怕她怀孕,跟温梨抢位置啊…… 两人以前虽然也做过,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戴套。 以前,她为了要孩子,偷偷在套儿上扎过洞,被男人发现后,他干脆每次都是自己戴套。后来即使男人不戴套也会盯着让她吃避孕药。 后来,宋栀经常用维生素C偷换。 这次他没戴套,也没提避孕药,宋栀走的急,也把这件事忘了。 如今她拿起验孕棒,二话不说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她出来将验孕棒拿给沈肆。 “一条杠,没怀孕,放心吧。” 她语气嘲讽,真想好好给沈肆科普一下,弄进去三天可查不出来是否怀孕。 男人盯着验孕棒沉默一瞬,顺势扔进垃圾桶里。 躺在床的一侧闭目养神。 要过夜的意思。 宋栀抱着被子直愣愣站着:“你不走吗?” “我倒要看看,这房间有多舒服,让你不舍得回家。”沈肆拖鞋外套,翻了个身,背对她。 他私人物品用的极为挑剔,床单、被套、枕头套、睡衣、都必须是真丝的,即使出差在外也要有专人配送,习惯焚香入眠,习惯漆黑不开灯…… 这是她结婚三年,一直被沈太太耳提面命伺候沈肆的规矩。 ………… 翌日,宋栀醒来,已经是早晨六点。 她转身看见,沈肆还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睡姿,侧卧,眉头紧锁。 昨天后半夜邢暖带着小备胎回来了或许是中午玩得不尽兴,又或者是玩具没带,两人后半夜在客厅里叮叮当当各种声音叫个不听。 她半夜被吵醒时,邢暖叫得正激烈,大喊“主人,我错了。” 宋栀听得面红耳赤,一向睡眠极浅的沈肆自然也听得到。 他这样矜贵的男人,高端教育,高等阶级,如今跟着她偷听墙角。 宋栀莫名好笑。 她出卧室前特地查看了客厅,那些东西已经被邢暖收拾走了,两人已经回卧室睡觉,她蹑手蹑脚过去关上卫生间门,洗漱化妆吹头发。 穿了一件浅蓝色毛衣,白色裤子,照镜子梳头发。 将头发梳顺,抹了些护发精油。 收拾完,回到卧室时,沈肆也睁开眼,倚着床头喝水。 他头发凌乱,衣领大敞,西裤压得松松垮垮,裤链被拉下一截,隐隐露出深灰色的内裤。 宋栀暮的想起,黎明刚亮,她翻身时,手搭在石头上。 坚石被太阳炙烤过,又热又烫。 想到昨晚邢暖在外面狼哭鬼嚎一夜,他这一夜,也够折磨的。 “去哪?”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去上课。” “昨晚睡得好吗?” 这话放在此时,有些揶揄的味道,但她作为“房东”,还是有义务关心一下, 沈肆起身点了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他:“你觉得呢。” “不太好。” 他腮帮子鼓了鼓,明显压了一股邪火。 “是你自己要住的。”宋栀推卸责任:“我没留你。” 沈肆不是什么好脾气,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被人服从惯了,天生有种王者自带的威严。 “回家。” 他只说了两个字,懒得再废话。 “不回去。” “必须回!” 他起来整理衣裤,系皮带,带腕表,每个动作都俨然有序,直至一步步逼至她眼前:“你要留这里听别人叫床?” “我可以申请换公寓。” “就是想玩开放式婚姻是吗?”他的耐心被耗尽。 宋栀后退一步,从包里拿出那张卡塞给他:“还有,这钱,我不要,你拿回去,我的工资可以养活自己。” “家不要,钱不要,宋栀,你真是出息了。” 男人居高临下压迫她,女人步步后退,被压在门上,退无可退。 “宋栀,你觉得自己很清高吗?” 他后退回去,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掏出烟架在指尖点燃。 “当年沈家为了解决宋家捅出来的麻烦,投进去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平了那场风波。” 宋栀低着头。 窗外的阳光从男人背后照进来,男人面上一片晦暗。 他骨子里有一种成熟桀骜的质感,功成名就的社会地位和家族权力令他睥睨众生,也正因此,宋栀无数次愧疚于自己的卑鄙,霸占如此完美的他。 她是迷恋过他的,迷恋他岿然于风雨的沉稳大气,决策出尘的枭勇无畏。 他狠狠吸了口烟,又踩灭。 “你的清高一文不值。”他字字珠心。 “清高需要资本,现在的你包括宋家有处理一切问题的资本吗?现实就是你爸妈包括你哥就是沈家身上的水蛭,强弩之末推出闺女卖身求荣。” 沈肆和他近在咫尺,她清晰地闻着她身上散着的檀香烟味。 那种极高端上流人士才能用到的檀香烟味,刺激得她清醒了一些。 “你的灵魂,你的皮囊,早已被宋家卖的一干二净。”沈肆抚摸她垂顺的长发,一缕缕捋向肩后,直到露出女人精致小巧的耳垂。 上面还带着他结婚时,送的茶花耳钉,小小的耳钉,镶满了钻石。 他细细摩挲,温柔又敛着剧毒:“宋家现在连吃口饭都要看沈家人的脸色,没钱没势的你离开沈家只会被宋家马不停蹄送到其他老男人的床上。” 第十一章 名正言顺妻子的尊严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偏过头,硬梗着脖子不出声。 沈肆微微后仰,错开距离注视她。 “我可以赚钱。” 她哽咽:“沈家的钱,我慢慢还。” “宋家欠下的人情……”她哭腔越来越重,胸口猛烈起伏:“我可以给沈家生个孩子,爷爷不是想要重孙子吗,我生!生完孩子我们就离婚,我净身出户。” 沈肆平静的面部涌起一丝波澜,捏住她的下巴,一寸寸收紧:“宁可出卖子宫也要离婚,对吗?” 宋栀面色惨白而下。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更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执拗什么,跟着沈肆,的确可以解决宋家现阶段最大的问题,只要伺候好他,只要她肯开口,一切应有尽有。 但除了她的爱情, 还有尊严。 只有男人和女人之间原始的欲望。 可宋栀最在意的又是尊严, 作为沈家名正言顺妻子的尊严。 温梨怀孕的事情迟早会被传出去, 到时她遮掩了三年的身份迟早被捅破, 那时,她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宋家上下对她的期许,周围人看待她的眼光…… 此时,沈肆的手机响了。 男人接起电话。 是许诸打来的。 “沈总,宋家父母在办公室等你,是关于城西地块开发权的事儿。沈太太今早打电话过来,问了那块儿的的事,她有意想给温家争取” 宋栀一震。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没想到他动作如此快,更没想到,温梨昨天才回归温家,今天沈夫人就迫不及待上岗为温家争取利益。 沈肆眯了下,肉眼可见变得深沉了:“我回公司需要一个小时。” 他交代完助理后,又联系了招商局的陈处长。 “这件事我母亲有介入吗?” “沈太太怎么会过问这些事,不过沈省长的秘书来了一趟。”陈处受宠若惊:“他交代过,城西的地要公正处理。” 沈肆挂断电话。 宋栀抓住他的袖子:“城西的地块,还能给宋家吗?” 沈国安的能力和眼界儿都比沈夫人刁钻,到底是混政圈儿的,没两把刷子混不到如今。 温梨肚子里的孩子对于政圈儿中心的沈家是一颗定时炸弹,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沈家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沈国安的目的很明确,保沈家而坐山观虎斗。 ………… 宋栀到底是请了假,心不在焉跟沈肆离开公寓。 车子行驶过跨海大桥,沈肆的手机响了。 是温梨的电话。 他摁掉, 电话又响。 他又一次摁掉。 宋栀看不下去了:“在前面放下我,你接完电话我再上车。” 沈肆神色冷峻:“用不着。” 宋栀想不明白,一提到温梨,他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既然如此,当初为嘛要把人家搞怀孕,又接回来。 这俩人,脑子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电话没再继续响了,温梨发来一则短信:“阿肆,我想跟你谈谈。” 宋栀瞟到这行字。 男人看了一眼,直接删了短信,又将手机扔回中控台。 车厢内气压骤降。 宋栀蜷在副驾驶椅上,假装玩手机。 心思早就飘飞了,温梨情商智商其实都在线,又是温家从小按照沈家儿媳妇培养的标准大家闺秀。 只是她太急于把权了,刚回国就急于宣誓主权。 温家也是,真千金至今未找到,看到温梨再次有了利用价值,凭着与温梨多年的感情马不停蹄将人认作干女儿。 全然忘了当初亲子鉴定书曝光时,温家人是如何绝情,让保镖将温梨压到国际机场送出国。 “真不打算接电话了?城西的地打算给温家吗” “你想我给吗?”沈肆单手操控方向盘,单手脱了西装,扔在后车座上。 她没想到沈肆会反问过来,她犹豫了一秒:“这是你的权力,你想给自然会给。” “你倒是佛系。” 宋栀没吭声。 沈肆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温梨给他发一张图片。 沈肆点开的第一眼,脸色彻底黑了,迅速关掉手机。 啪,手机被他摔进储物盒。 他捏着鼻梁骨,声音发沉:“你先自己打车回去。” 宋栀二话不说下车,目送黑车一骑绝尘。 她搓了搓冻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刚刚走的急,外套儿忘在车后座上了。 有句话沈肆说对了,她的灵魂、皮囊都被宋家出卖得彻底,即使没有沈肆,也会有下一个男人等着她。 在没有摆脱宋家之前,待在沈家何尝不是一种自保。 …… 那块地到底是没给宋家。原因不在于沈肆,而是宋家资质不够。 宋家这些年,虽然凭着沈家韬光养晦许久,但内里早已被宋怀蛀空。 与权势地位相差一大截的温家竞争,无疑是自讨苦吃。 宋家夫妇的问罪电话打过来时,宋栀正在浇花。 她迟疑几秒,接了电话。 “宋栀!你就是个废物!温梨刚回国你就守不住沈太太的位子了!我不管!你就算当狗跪着爬去求沈肆,也得把城西的地块儿给我要回来!” 宋栀的母亲正在气头上,通了电话就将宋栀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从容淡定将发黄的栀子花剪掉:“明确告诉你,要不回来,这次不是沈肆为难宋家,是宋家资质不够,你与其来找我,不如问问宋怀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 她平时温顺惯了,突然亮出锋利爪牙跟陈茵顶嘴,一时间陈茵被堵得语塞。 此时,老好人宋维强接过电话打圆场:“宋宋啊,我知道这次主要原因在宋家,但沈家在H省的地位有几家能赶得上,是温家的还是宋家的还不是沈肆一句话的事儿。” 宋栀蜷在沙发上,面色隐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从小到大,两人就是这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阴一阳把她架在火上烤,逼她产生道德负罪感,从而为宋家拼命卖命。 宋栀摁了摁太阳穴,语气失落:“爸,这些年我在你和妈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第十二章 弥补不是牺牲沈肆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这件事已成定局,我帮不上忙。” 电话那端陈茵的骂声硝烟四起,宋栀已经挂了电话。 有件事,沈肆说对了,没了他,宋家也会把她送到别人的床上。 况且这些年,宋家对她的生养之恩她还的也差不多了。 沈肆的车驶进天越湾已接近午夜。 沈肆进门后把衣服递给佣人。 “夫人吃晚饭了?” “回先生,还没。” 新来的佣人大抵是知道了之前的老人是怎么走的,一副低眉顺眼的谦恭样子回话。 “嗯。” 男人上楼直接去了书房。 宋栀端着保姆煮好的海鲜粥,上二楼书房。 此时的沈肆已经换了家居服,衣领微微敞开,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在台灯下折射出精光。 她将粥放到男人面前:“我听许诸说你开完会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嗯。”沈肆盯着宋栀,以及她手上的海鲜粥,白玉莹润的瓷碗配上圆润粉嫩指甲,他收回目光。 “城西的地没批给宋家。”他低头看文件,随意般问道:“是不是很失望。” 宋栀放粥的动作没拿稳,滚烫的粥溢到碗口,烫到指尖。 “没什么失望的,温家人得到这块地也合情合理。”她捏紧了瓷碗,将碗平稳放下。 可往往她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就越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那这个粥。”他冷言冷语,不肯相信女人的大度:“你有其他的事想说?” 宋栀烫红的手颤了颤。 “我想回去上班。” “理由。” 宋栀心神不宁:“我不想丢了工作。” 沈肆沉默注视宋栀。 不知道是因为上次裴川的事,还是因为宋栀说过要上班挣钱还钱的事。 总之,他沉默的厉害。 “知道了,回去歇息吧。”沈肆轻描淡写得应下了。 宋栀将粥往前推了推,还站在原地。 “还有事?”他身在往后靠,饶是姿势矮了一大截,气势依旧十足的压迫感。 “沈肆,想问你,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而且……”她眼神躲躲闪闪:“而且关系不错。” 窗外在刮风,一阵阵吹过房间,沈肆略沙哑的嗓音混在风声里,“在床上的关系确实不错。” 他扬起头,抬手撩起女人的头发,捋到她身后。 指节蹭过耳朵,一点点粗糙和烫,她一僵。 这是沈肆情动时,心照不宣的暗号。 她后退一步,“我的意思是,上大学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肆盯着她的目光逐渐幽深,“你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她诧异,“你知道?” “现实和梦是相反的。”他拿起粥,漫不经心喝了一口,“现实爱而不得的都能在梦里虚假的得到。” 宋栀脸上一副了然的窘迫,退出去,“你先忙,我回去睡觉了。” “嗯。” 沈肆目光幽深盯着女人离开书房。 沈国安第二天冒着雪花进门的。 黑色羽绒服里是飞行夹克,黑色西服裤子和皮鞋,和蔼慈善的面容下是不怒自威的神采。 沈国安进门摘了手套,站在壁炉前烤手:“老爷子怎么样了。” 沈夫人将他的外套拿过来递给佣人,“好多了,医生说病情已经十分稳定,老爷子这次发病幸亏发现的及时。” 沈国安脸上罕见的一丝不耐:“嗯。这些天,家里的事情辛苦你了。” 宋栀端着热茶,从沈国安的脸色上看出些意思,他心情不怎么样。 沈国安喝了一口热茶,面色发沉:“宋宋,你先回卧室,我和你妈有事谈。” 宋公公发话,宋栀不便再留,她趁机上楼去照顾沈老爷子,顺便问一下胸针的来历。 “宋家和温家的事情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插手。”提起这件事,他耷拉着脸:“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不清楚吗,为什么要把沈家拉下水。” “温梨怀着沈家的孩子,我不得不帮温家。”吴倩神色委屈:“再说,我们已经帮宋家这么多年,就算是阿斗也早扶起来了。” “宋栀这些年连孩子都没怀上,医生虽然说她身体正常,但谁敢保证医生不是被宋家买通了才说这种话!” “吴倩!”沈国安声音压得极低怒斥她:“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这些年,宋栀每次去医院检查,挂号的医生都是沈国安暗地安排好的,明面上他虽然对孙子的事情表现的不甚在意。 但背地里,还是每次都第一时间拿到宋栀去医院检查的报告,吴倩怀疑宋栀就是怀疑他。 沈夫人还在喋喋不休:“我有说错吗?这些年,宋家凭着宋栀在沈家捞走多少好处,以前的那些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为沈家做过什么。” “当初她爬上阿肆床上的事,她辩解自己是无辜的,那阿肆呢!我儿子为了她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老爷子也是糊涂!非逼着阿肆娶她。” “够了!”沈国安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声音缓缓放软。 “你怎知是老爷子逼着他娶得宋栀。”他深深看了眼吴倩。 在吴倩震惊的目光中,沈国安将热茶喝尽:“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因为阿肆看不上宋宋,觉得是阿肆受了委屈,但是,倩倩啊。” 沈国安语气悠长:“你是阿肆的母亲,总得替阿肆着想” “可温梨……”吴倩欲言又止,缓缓坐下。 陷进沙发的一刹那,她指尖抓着沙发,语气无力:“那孩子这辈子我都对不起他,温梨既然怀了他的种儿,那也是我们的亲孙子,我总得想办法弥补。” “弥补不是用阿肆。”沈国安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 白瓷茶杯与红木茶几相撞发出的闷响声,震得吴倩心神一惊。 她咬唇,两人陷入沉默。 ………… 宋栀在请了一个周的假后回到学校。 王教授在办公室宣布,这次学校与恩圣私立医院签订合作协议,学校建筑系负责恩圣医院的建筑翻新。 第十三章 她的姘头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白瓷茶杯与红木茶几相撞发出的闷响声,震得吴倩心神一惊。 她咬唇,两人陷入沉默。 ………… 宋栀在请了一个周的假后回到学校。 王教授在办公室宣布,这次学校与恩圣私立医院签订合作协议,学校建筑系负责恩圣医院的建筑翻新。 谈及此,王教授神采飞扬,恩圣私立医院是H省规模最大私立医院,其肿瘤科享誉海内外。 对于建筑行业来讲,更为出名的则是恩圣医院主楼建筑,距今已一百多年,建筑设计师是当年享誉全球的海外华人设计师。 宋栀也期待,若是能参与这个项目,她的工作履历上也能画上漂亮的一笔。 不过,恩圣医院是裴家的私人产业,裴川也是现任恩圣医院的副院长,想到回学校之前,沈肆对她的警告。 宋栀的心凉了半截。 沈肆警告过她,不准再靠近裴川。 “宋栀。”王教授的声音穿过人群而来。 她下意识回了声,“在!” “这次的项目就由你辅助跟队。” “是!……啊?”宋栀回过神被吓了一跳。 她强作镇定,想往外推:“我可能没时间,我最近课比较多。” 王教授大手一挥,“我跟校长已经沟通过,在你下半年去南大交流学习前,会暂时停掉你的课,你专心负责好恩圣医院项目就好。” 周围的助教不少,唯有她拿到这次的跟团名额,不少人投来的目光夹杂着嫉妒和嘲讽。 宋栀舌头顶着上颚,点点头:“谢王教授栽培。” 王教授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我对你期待很高。” 中午吃完饭,宋栀接到电话。 是哥哥宋怀。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宋栀比宋怀小两岁,与宋栀命运完全相反的宋怀,高中毕业就被宋家夫妻送出国留学镀金。 望子成龙的宋家夫妇幻想得美好,但富家子弟在国外有几个正儿八经完成学业的。 大多数挥金如土,放飞自我,泡洋妞,甚至嗑药,回国后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家族只有一个要求:别惹祸,别殃及父辈。 所以他们的真实面目,国内圈子的人了解得不多。 宋栀在国内正常高考上的大学,从上高中开始,就一直从母亲嘴里听说宋怀在国外的努力奋进和受欢迎程度。 不少富家女都上杆子倒贴宋怀,有外省的首富甚至提出让宋怀入赘,把家产将来都交给宋怀打理,可宋怀志气傲人,当场骂了首富一通。 经此一事,宋怀样貌好,清高刚烈又努力上进,可谓是声名大噪,更受欢迎了。 为此,宋家就差把宋怀安排在家谱第一栏,让他当先祖之表率了。 宋栀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橱窗外的接近,空中飘着连绵秋雨,高楼大厦蒙上一层雾气,今年的雨水格外多,临近冬天,依旧雨水不断。 “你最近跟沈肆不和?”宋怀说话时,手指无节奏的敲击桌面。 他很烦躁。 宋栀蹙眉。 “是不是床上没伺候好男人。”他语气嘲讽,“沈肆这股火撒到宋家。” 宋栀面色阴沉,“哥,请你好好说话。” 宋怀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神色嘲讽:“我说的不对么,温梨刚回国,沈肆就给你脸子看,卖身子这么多年,没栓得住男人的心,你就是个废物。” 宋栀愣住。 她和宋怀已经一年多没见,宋怀从留学回来后,就时常不在家,两人见面机会很少。 后来她嫁到宋家,出面的都是宋家父母,她跟宋怀基本已经算得上是断联。 没想到时隔一年多没见,他对自己说话竟也开始尖酸刻薄。 她捏着咖啡杯的指尖泛白,“宋怀,温梨是温梨,我是我,我和沈肆的事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此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道边,后座降下车窗,露出裴川的脸。 司机忧心忡忡停下车:“副院长,这次医院主建筑的翻新老爷子那边问过,他对于您轻易将项目交给华盛大学,十分不满。” 裴川的目光落在橱窗前的宋栀身上拧眉不语。 司机也目睹了这一幕:“宋家公子宋怀是同性恋吧?他在美国玩得挺花哨,回国后收敛不少,但前些年去了趟阿拉斯加后就沉迷赌博,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把宋家的家底儿掏空,怪不得宋家会着急卖闺女求荣。” 裴川表情凝重。 他在国外时,与宋怀有过一面之缘。 在国外的一个GAY吧,宋怀跟一个富二代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被押上门口的警车,他在隔壁的露天咖啡馆谈生意,恰巧看到全程。 当时他并不知道被押上警车的就是宋栀的哥哥。 裴川下车,撑开一把伞遮在头顶,司机斟酌出口:“少爷,算了吧,好歹是宋小姐的家事。” 他装作听不见,站在橱窗外面,手指敲了敲玻璃。 宋栀扭头,和裴川四目相对。 “裴家那个野种,你姘头?”宋怀在新闻上见过裴川,知道他现在沈家地位足以和沈肆平起平坐:“怪不得不跟温梨争了,原来是找好下家了。” 宋怀五官条件原本十分优渥,大约是近几年玩得太疯的原因,相由心生,表情流里流气,猥琐得要命。 念在出国留学前,宋怀对她还不错的份儿上,宋栀并不想把话说绝。 “我跟裴先生没有关系,还有,哥,你说话注意分寸,他不是野种。” “呵!这就护短上了。”宋怀赖皮扬眉:“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跟个野种就能平起平坐了吧,裴家形势更复杂,你进去恐怕被嚼得骨头渣都不剩。” 宋栀身形坐地笔直,“我没想过进裴家。” 第十四章 同性恋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骗鬼呢。”宋怀露出真面目:“我不管你想进沈家还是裴家,你既然是宋家的女儿,就要为宋家谋利,宋家这次失掉城西的地块,我不管你是上床也好,陪酒也好,务必跟沈肆要新项目给宋家。” “还有”他挑眉理所当然地看着宋栀:“给我五百万,我手里没钱了。” “你疯了吧!宋怀!你当我印钞机啊!” 宋栀瞪大眼睛,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起身拎了包出门。 被女人吊了面子,宋怀恼羞成怒追出去,发现她去找裴川了,没再追。 拿起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转而离开咖啡店。 不远处的裴川举着黑色雨伞,立在台阶上,连绵细雨飘下,雨伞边缘有细密的雨珠连绵滴下,迷蒙中煞是清冷好看。 街道是南来北往的车流,鸣笛此起彼伏,他站于风雨寂灭中,身形鹤立,在烟火中遗世孤立又完美融合。 宋栀走过去,跟裴川保持一定的距离:“裴先生。” 他侧身:“裴川” 宋栀并未改口:“您在学校是裴老师,在学校是裴院长,在我面前,您是裴先生。” 裴川轻笑:“那就随你吧。” 宋栀单刀直入,“请问我这次跟项目的名额是您定的吗?” “是。”裴川很坦诚,没打算瞒着:“是我向院长推荐的你。” “为什么?” “我觉得你可以。”他依旧是那副清润有礼的表情。 令全校师生眼红的名额,只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轻而易举决定的事。 “宋怀”裴川顿了一秒:“是你哥哥?” “是。” 宋栀回答得干脆,如今在裴川面前也没必要瞒着自己跟宋家的关系。 他神色慎重,权衡了一番:“我无意冒犯你,也无意插手你的家事,只是恰好碰上了提醒你。” 咖啡厅的门开了又关,门口地上瓷砖湿滑,有过往避雨的行人摔了一跟头,撞到宋栀,裴川伸手护她一下。 “宋怀虽然是你亲哥,但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他斟酌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倘若不是宋栀清楚宋怀这些年在国外做的那些事,乍一听,真会觉得裴川在挑拨离间。 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裴川生怕她怀疑自己是在挑拨离间兄妹关系,尽量捅破得更明显:“他这些年在国外挥金如土,欠下不少赌债,拖累宋家更拖累你。” 宋栀诧异一秒,她只知道宋怀同性恋的事,赌博的事情被宋家瞒得死死的,这些年她只清楚宋家一直处在濒临破产的边缘。 难怪宋怀开口就跟她要500万。 “谢谢。”出于礼貌,她还是感谢裴川的告知。 “打算去哪儿。” “我回学校公寓。” 裴川扫了一眼旁边的车位:“有你的车吗?” 宋栀坦诚:“没有。” “司机刚好有事,我开车送你回学校。”裴川很绅士,很礼貌,宋栀明白,他是在为刚刚的口不择言弥补。 但他越是体贴周到,宋栀越是要保持距离。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其实你不用自责。”她不好意思:“宋怀的事情,我之前听说过,早就有心理准备。” 裴川笑了一声:“那是我多虑了。” “雨越下雨大了”他将雨伞的一大半倾向宋栀那边:“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这里人流密集,不一定能打到车。” 他眼角扫过街对面对着他们的手机,一手撑伞,一手把风衣披在她后背。 咖啡店不远处是一座横跨东西城区的跨河大桥,灯塔上方是闪烁的粉紫色灯光,阴沉湿漉的天空下,格外迷离漂亮。 “你喜欢灯塔?”裴川眼尖,发现她一直盯着。 “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灯塔。”她对灯塔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潜意识中看到灯塔似乎就看到希望。 裴川迁就她的步伐,放慢脚步:“那座灯塔是我名下公司设计承建的。” 宋栀驻足:“裴家还涉及市政建筑领域?” “不是裴家。”裴川也停下,“是我个人名下的产业,与裴家无关。” “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还要回裴家担任恩圣医院副院长?” 裴家虽然比不上沈家财政两道来的声名显赫,但也是顶奢豪门,裴川能在豪门贵公子之间一骑绝尘,搭上公家的便车,地位已是超脱寻常。 但他依旧兢兢业业扮演者高级打工仔的形象,担任恩圣医院副院长,背地里竟隐藏如此多的身份,双一流大学外聘讲师,老板。 市中心塔竟然也出自他手。 宋栀胡思乱想着,一不小心脚底打滑,裴川扶稳他:“当心。” 他手指修长,捏住宋栀胳膊平衡她的重量毫不费力,“下雨天,路面湿滑,你靠着我走,小心脚下。” 宋栀小心翼翼松开男人的手,靠着盲人道往前走。 她仰起头,路灯全部打开。 雨滴与昏黄灯光交错,裴川侧脸映在灯光下里,浓墨重彩的暗影。 “你的毛衣湿了。” 他嗯一声:“不要紧。” 宋栀推开他的伞,将他笼罩了大半,又被男人推回来:“男人抵抗力强,不怕冻。” 可明明,他的唇色已经泛紫。 裴川陪宋栀去街对面的糖水铺买了绿豆椰子糖水。 回来时,司机正拿着钥匙等在车旁,裴川接过钥匙收起伞,给宋栀打开副驾驶的门,他上了驾驶室。 华盛大学虽然对外开放,但教师公寓处安保十分严密,据说几年前出现过歹徒进教师公寓楼偷盗和入室抢劫的凶案。 从此以后,学校对教师公寓加强保护,对外来车的车牌号必须人脸识别和登记,还要致电居住在公寓的教师进行确认。 裴川虽然是学校老师,但在教师公寓没有住宅,车子只能止步门口。 宋栀下车时,雨伞和外套也留给了宋栀。 他打开车窗告别:“明天见。” 旋即掉头,原路返回。 宋栀举着伞,目送他的车驶离,她再次确定,裴川不是沈肆口中的危险人物。 她几次与裴川接触下来,只觉得这个人的风度很纯粹,很正气,完全不虚伪,不尴尬。 只是越是与他接触,宋栀总有种跟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宋栀回公寓后,先去洗了个热水澡,驱散身上寒气,换好睡衣后才一身疲惫躺在床上打开手机。 沈肆果然说到做到,出差期间,微信电话皆不联系。 宋栀胸口堵了一口气,他不找她,那她也不跟他联系。 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第十五章她的欲擒故纵把戏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那次她差点丧命,现在想起依旧不寒而栗。 宋栀这些年,一直在这个阴影中度过,可她明明是宋家的亲闺女,却活得更像是宋家的赚钱工具。 她闭了闭眼,不能再妥协下去,这些年她在沈家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大半儿是因为宋家的缘故,她想跟沈肆离婚,就必须脱离宋家的桎梏。 宋栀关掉手机,把头埋在被子里,巨大的疲惫感袭上全身,四肢百骸的血仿佛都被抽干。 “咣当。”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动静大得离谱,宋栀被震得吓了一跳。 “妈的,邢暖那个贱人又背着老子出去勾搭男人……” 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男人醉醺醺的叫骂声,随后一阵东西砸碎的摔裂声,声音大得连她的门都在震动。 宋栀浑身一震,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 前几天,邢暖的小备胎劈腿,喜欢上舞蹈系的小姑娘,舞蹈系小姑娘腿长漂亮,更重要的是年轻,相比之下,即使刚毕业不久的邢暖站在旁边也显得人老珠黄。 但邢暖被人捧着高傲惯了,倏地被戴上绿帽子气得差点发疯。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轮番上,还是没挽回小备胎的心,反而衬的小备胎和新女朋友更情比金坚。 报复欲上头的邢暖脑门一热,把心思打在小备胎的小舅舅身上。 做不了你女朋友,就做你舅妈! 小备胎的小舅舅年轻时混社会,脾气出名的臭,床上玩得更花,邢暖跟他上了几次床后,明显感觉自己招架不住。 小备胎这边没了邢暖,一时间又扬起对前任的躁动,两人干柴烈火一拍即合又滚到一起。 被戴了绿帽子的小舅舅当然不肯善罢甘休,把大外甥拉出来一顿暴揍,细查之下,邢暖除了他们舅甥俩,外地还有俩富二代异地恋。 邢暖隔三岔五买机票去外地约会,或者他们到学校来千里约炮。 这下,邢暖可算是踢到了铁板,被小备胎的小舅舅一顿暴打。 她受不了,但学校校长是小舅舅的亲戚,公寓他可以随便进,邢暖只能请假躲出去几天不敢回学校。 但今晚男人又喝醉了,想到邢暖给自己种大草原的事,又骂骂咧咧到公寓砸东西。 宋栀见过那个男人,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背后还纹了满背,她惹不起,只能暗暗祈祷男人快点离开。 外面的男人砸了好一会儿东西,才渐渐安静下来。 宋栀刚松了一口气,外面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妈的,邢暖,背着老子收别人的男人的礼物,还是蝴蝶胸针,看老子不给你砸了!” 她浑身僵住,老爷子送她的那枚胸针她一直随身带着,今晚回来时太累,就将包放在茶几上,胸针就放在旁边。 刚刚男人说的胸针,是她的! 宋栀后背起了起了一层冷汗,外面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他马上就要把胸针踩碎毁了。 情急之下,宋栀什么也顾不得,打开门:“胸针是我的。” “呦呵?”把胸针举过头顶正在准备砸下去的钱兆明看见宋栀的第一眼,眼前一亮。 他阅女无数,清纯的、妩媚的、刚烈的还有欲擒故纵的,可谓是身经百战,但此时眼前的女人却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钱兆明收回手,吐出酒气:“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给那个贱人打掩护。” 宋栀撇开头:“我没必要给她打掩护,胸针是我的,你要撒气去找邢暖,不要伤及无辜。” “这里是学校公寓楼,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本是威胁的话,从钱兆明的耳道里过了一遍,却被他理解成欲擒故纵的把戏。 “好啊!你叫保安。”钱兆明的脸上是愈发膨胀的兴奋,一步步逼近:“我跟保安都脱光了,你今晚试试谁更厉害。” 钱兆明身形高大,想做大山一样压近,宋栀被逼得步步后退,浑身的血液冲向胸腔,控制不住地翻腾。 在钱兆明将她堵在墙边,扒扯她衣服的瞬间,她抄起旁边的玻璃花瓶奋力劈下去,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在客厅内爆开。 屋内一片死寂。 钱兆明缓缓从女人身上滑下,倒在地上,剧烈抽搐着,粘稠的鲜血沿着后脑勺往下淌,抽搐一阵子后,没动静了。 宋栀已经吓傻了,手一软,整个花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人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她的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迟迟没有缓过神。 屋内的动静惊扰了周围的邻居,钱兆明进门时没关门,此时门口聚了越来越多的教职人员。 有人先报警。 警察和救护车迅速赶到,为首的警员环顾一圈,发现跪在角落的宋栀。 “你打的?” 她嘴唇颤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 “用的什么东西。” 她表情麻木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碎片:“玻璃花瓶。” 警员蹲下,捡起玻璃碎片,放入透明物证袋。 “带回局里。” ………… 宋栀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一直不说话。 她今晚穿的是白色纯棉睡衣,刚刚跪在地上腿上渣了不少玻璃碴,此时裤子上染了大片鲜红血迹,纯白与鲜红的扎眼晕染。 女记录员递给她一瓶水。 队长接完医院电话走进来:“钱兆明在监护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他翻看笔录:“门口的证人证词是防卫过当,你负刑事责任。” 宋栀死死握拳,“他们胡说!当时没一个人帮我,我是正当防卫!” 当时在门口的都是学校的教职人员,他们都知道钱兆明是校长的亲戚,得罪不起,没人敢上前帮她也就罢了,趁机落井下石讨好校长。 那她头上的罪名轻松坐实,想翻供都难! 队长蹙眉:“公寓客厅没有摄像头,你的口供和证词有出入。” 他看了眼时间:“有家属吗?” 宋栀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额前布满冷汗。 队长按例准备拨打宋栀手机里的联系人,下一秒警员推开门:“裴家小公子来了。” 第十六章 听话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眼神涣散的宋栀浑身一震。 “他来做什么?”队长挠了挠头,出门迎接。 空旷的走廊由远及近响起皮鞋落地声,宋栀回头,看见半身湿透的裴川。 他身上还穿着离开时的那件毛衣,发梢处滴着水珠,整个人阴郁肃穆。 裴川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宋栀,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被雨淋过,几近透明,桌子下面的腿上血迹斑斑,看样子自己走都是个问题。 他抖开拿来的毛毯,从后面裹住她。 干爽的毛毯有种自然的皂香,让她心安。 “陈队。”他扫了眼门外的证人:“什么情况。” “防卫过当。” 裴川面色一沉。 陈队会看眼色,语气试探:“裴院长也在这个学校任教,不是替校长的表侄来,而是替这个姑娘来的?” 裴川冲外伸手:“陈队,借一步说话。” 陈队带他去了二楼办公室。 几分钟后,裴川从外面回来,面色镇静如常。 陈队拿着一份新口供紧随其后:“去医院,守着钱兆明,他醒后第一时间逮捕。” 旁边的警员询问:“队长,以什么罪名逮捕。” 陈队谨慎出口:“猥亵。” “不是猥亵。”裴川唇角微扯,笑声发凉:“是强奸未遂。” 陈队在官面上混久了,知道钱兆明跟校长的关系,不是万不得已,轻易不肯将路走死,他咬咬牙:“强奸未遂非同小可,钱兆明未必认。” “陈队放心。”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一会儿我会发给陈队一份报告,有这个他不会不认。” 陈队瞳孔震惊,缓缓点头。 裴川带着宋栀出警察局大门时,宋栀还是神色涣散的状态。 “我杀人了……我是不是……。” 经过这一晚上的惊吓,她到现在说话还是语无伦次的状态。 裴川将伞举过她的头顶,“还能走路吗?” 宋栀颤抖着双唇,回过神,两条腿被割出细细密密的伤口,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她咬着唇,不说话。 裴川将伞塞进她手里,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搂着我的脖子。” 她僵着身子不肯动。 裴川歪过头,声音放轻:“我已经淋了一晚上的雨,伞现在在你手里,就当可怜可怜我,把伞打好。” 宋栀缓缓圈住他的脖子,将伞放在两人头顶。 雨没停,气温比下午时更低,宋栀张开嘴呵出一团白气。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听别人说的。”他鼻尖绕着淡淡白雾。 宋栀听出他口中的敷衍,他俩平时在学校没有瓜葛,怎么会有人告诉裴川她的事。 “学校怎么办。” “放心,有我。” 宋栀还想继续问,他加快脚步,走到车前,司机将门打开。 裴川将人放在后车座上,用毛毯将宋栀整个人包好,自己则上了副驾驶座。 宋栀垂着眼敛,蜷缩在后车座上,像只没人要的小猫咪:“我们去哪儿。” 学校现在是回不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校长一定会震怒,说不定她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裴川从后视镜看她,“去医院,你腿上的伤需要处理。” “我回家自己处理就可以。”她一动腿,疼的冷汗直流。 “目测伤口很深,不排除里面会存有玻璃残渣,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那,谢谢了。”她尽量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后车座上。 宋栀下车被裴川抱进急诊室,有护士进来处理伤口。 出于礼貌,裴川在外面等候。 裴川说得没错,大腿及膝盖处有不少玻璃碎渣,护士用镊子夹出最后一块玻璃碴时,宋栀几近疼晕,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伤口有些深,每天需要定时换药。”小护士红着脸,细心交代后面的注意事项。 裴川十分配合的点头。 宋栀下地,脚刚着地膝盖处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裴川上前,大手抓着女人的胳膊,缠着她往外走。 深夜寂静的医院走廊,由远及近传来男女的对话声。 宋栀拉着门把手僵住。 门外竟是沈肆和温梨! “阿肆,辛苦你大半夜还要送我来医院,我只是在家里洗澡时,不小心滑倒,万幸会伤到孩子。” 她低声啜泣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颤抖,听起来又委屈又害怕。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亦如此:“你现在照顾好孩子是最重要的,不管做什么都要仔细小心。” “是,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及时过来帮我,要不然今晚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肆眸光镇定,声音不冷不淡,“你怀了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温梨到底是在世家长起来的,即使心有不甘仍能脸上维持淡笑:“不过我担心,宋栀会因为我,将来不接受这个孩子,你也知道,沈夫人对这个孩子的期望很高。” 男人声音沉默几秒钟才开口:“她听话,懂分寸。” 宋栀的手倏地抓紧门把手,原来她的隐忍、爱意如潮在男人眼中只是可笑的五个字“听话,懂分寸。”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沈肆已经去国外出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国的。 “可是……”温梨欲言又止。 “老爷子那边儿,你不要透露任何风声,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沈肆叮嘱。 温梨懂事应下:“我知道的。” “不过,我现在也怕宋栀会因为这次城西地块儿的事,影响你们的感情,不然我还是跟她解释清楚吧。” “不用,宋家这些年胃口越来越大,适当敲打敲打也是好事。” 啪! 宋栀抓着门把手猛地松开,门锁里的弹簧发出声音,惊扰了门外两人。 她透过门缝儿看过去,下一秒,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清冷幽深的眼眸。 他发现她了! 宋栀心脏骤停,脸上没了血色和温度。 沈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宋栀嘴唇翁张又缓缓闭上。 第十七章 舍她护沈家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沈肆过去猛地拉开门,门内裴川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毛毯。 毛毯上有几处血迹,跟温梨睡衣裤子上的血迹如出一辙。 宋栀望向他。 沈肆也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出什么事了。” 宋栀手心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后的裴川不急不恼:“女朋友遇到点儿意外,沈总大晚上陪老婆来产检,夫妻关系真是伉俪情深啊。” 温梨原本震惊的脸上,浮上一片红霞。 沈肆眼眸微眯,浓黑的眸底结了一层冰碴:“我怎么不知道裴院长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刚谈,就在前几天学校晚会上。” 宋栀僵在原地,好半天鼓足勇气,遇上他目光的刹那,又移开。 冷峻 阴沉 一汪底下涌动怒火的岩浆。 “是吗,宋栀?” 沈肆凉飕飕的声音穿透耳膜,宋栀渗出汗。 此时此刻的她被架在高台上,一面烈火,一面寒冰,宋栀感觉自己要裂了。 她闭了闭眼,准备开口之际,沈肆的电话响起。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宋栀没听清,只见他的目光钉在宋栀身上,脸色一寸寸阴沉而下。 “钱兆明人呢?” 沈肆一张脸阴晴不辩:“警察在又怎样。” 他挂了电话,脸色又恢复的波澜不惊,目光扫过女人的腿。 看得宋栀心惊肉跳。 她清楚沈肆的脾气,表面越风平浪静,内里越疯。 他看着高风亮节,圣贤高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疯。 宋栀见他要走,眼眶泛红抓住沈肆的袖子:“你要去哪里。” 沈肆望着她,目光回落在裴川身上:“麻烦裴先生将我夫人送回天越湾,我有点儿事,去去就回。” “你别去,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她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警察已经去了,你别去,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再闹大。” “放心,我只是找他谈谈心。”他一根根掰开女人的手指,挽起袖口波澜不惊得补充:“十分友好的那种。” “真的?”宋栀还是不放心。 “当然。”他不再多谈。 温梨想跟上去,但被沈肆拦下,他没给温梨好脸色,径直离开。 宋栀看着男人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一个奇怪的画面一闪而过。 脑中猛地窜过一串电流,炸的太阳穴剧痛。 宋栀捂着脑袋,越是追寻那道身影,越是头痛欲裂。 她甚至出现幻听,耳边一直有道熟悉低沉的嗓音,安慰她别怕,他在,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宋栀实在疼得受不了,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朦胧,最后晕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时,头顶是一片白色天花板。 裴川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嗓音微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鼻尖儿传来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宋栀猜到自己是在医院病房里,昏迷前的记忆涌上脑海,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外面天以大亮,看来她昏迷了一夜。 “我怎么了?” “你昨天受到刺激,加上身体受伤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裴川给他掖好被角,他一夜未眠,眼下存着淡淡的乌青:“再加上你身体贫血,营养不良。” 他顿了一秒钟,谨慎出口:“你好歹是沈太太,沈家一个女人都养活不起?” 宋栀有些尴尬:“你就当我挑食吧。” 这话听起来就十足的揶揄。 “沈肆呢?” 她望向门口,没有沈肆也没有温梨的影子。 裴川脸色不太好:“沈肆昨晚解除了钱兆明的逮捕令。” 宋栀愣住。 裴川接着出口:“昨天后半夜校长也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事情,校长赶到警局,想堵你,但我们已经先一步离开。” “校长随后又跑到医院,在那里见到沈肆。” “然后呢?”宋栀双手死死捏着被角。 她的心里似乎有了猜想,沈肆与校长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宋栀记得,沈肆欲与学校合作开发项目,他是商人,利益至上,何况是沈家并不是简意义上的商人世家任何一点负面新闻,都能对沈家造成不小的影响。 他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舍她,保沈家, 女人呼吸缓缓下沉,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惨然一笑,原本就血色不多的脸色更加惨白。 “裴老师,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些事情。”她仰着头看向天花板,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定格在吸顶灯上。 她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人如果失去一段记忆,会不会在某个时间点又恢复那段记忆。” 裴川神色微愣,片刻后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何要问这个。” 宋栀缓缓转头看他,男人的一张脸苍白,少了些许生气。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男人与另一张脸重合。 许久,宋栀闭上眼。 她现在怀疑自己不是失去一段记忆,她应该是被沈肆逼疯了,出现幻觉。 “若是催眠治疗导致失忆,会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精神被刺激,从而恢复记忆。”他顿了一下:“某些特定的额情况下,也可能只恢复记忆片段。” “那也就是说,我极有可能被人催眠失忆过。”宋栀神色黯然。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你有明显的症状吗?”他架起小桌板,将助理送来的早餐依次摆上:“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已经麻烦您够多了。”她勉强扯唇微笑:“我自己可以。” 她不打算找人帮忙,自己有没有被催眠治疗,宋家清楚。 这些年,她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同样是宋家的孩子,宋怀就能肆意盎然一直生活在聚光灯下,而她就要被宋家隐藏。 明明她记忆深处,也朦胧记得她曾经是宋家夫妇的掌上明珠。 还有沈肆对他的态度,他明明对自己冷遇又爱答不理,当初为什么要咽下这口窝囊气跟她结婚,曾经她只是觉得生活一团糟糕。 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身边迷雾重重。 裴川下午被助理叫走,有场重要会议需要他主持。 钱兆明的事情被封锁,沈家夫妇暂时还不知道她住院的事。 宋栀想在医院清净几天,但还是遇到不速之客,温梨。 温梨进门时,宋栀正在削苹果。 她愣了一下,尽管不情愿,但还是主动打招呼:“温小姐。” “宋栀。”温梨高傲一笑。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温梨装也懒得装了。 连名带姓唤她,摆明了轻视,看不起。 宋栀不卑不亢,回敬一笑,“温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将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我听说宋小姐昨天被男人差点强奸,阿肆非但没给温小姐讨公道,反而大张旗鼓的放人,还解了那人的逮捕令。” 宋栀握着水果刀的手倏地收紧。 第十八章 辞职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冷下脸:“温小姐真清闲,不忙着保胎忙着到处传八卦。” 温梨神色没变,缓缓摸上自己的肚子:“宋小姐提醒的事,我好歹还有个孩子能在沈家傍身,宋小姐可就惨喽。” “母鸡不下单,最后只会被宰掉。”她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你呢,自己掉下来的肉却注定要叫别人妈妈。”宋栀唇角缓缓向上牵:“温小姐,咱们两个到底谁最可怜啊。” 温梨愣了下,她印象中的宋栀文静,听话更像个闷葫芦,却没想到私下里如此伶牙俐齿。 她面色沉下,干脆不装了:“宋栀,你真以为自己能坐稳沈太太的位置。” “不然呢。”宋栀很想翻个白眼,她也巴不得离婚,但是沈肆不让啊! “温小姐,与其你在这里跟我斗嘴皮子,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沈家一家老小上,哄沈肆赶紧跟我离婚,我求之不得。” 温梨被怼的没话说,原本今天来是想挑拨离间,没想到拳拳打在棉花上。 “宋栀,他一定会跟你离婚的。” 温梨笑的诡异,宋栀忍不住后背发毛。 “那我祝你马到成功!”她懒得再废话,直接赶人。 ………… 在医院住了三天,沈肆没出现,宋栀也没接到王教授的电话。 恩圣医院建筑翻新的项目启动时间就在两天后,宋栀没忍住还是给王教授去了电话。 王教授接到电话时,语气诧异:“宋宋,你这些天跑到哪儿去了,留下辞职信就不告而别。” “什么?我辞职了?”宋栀手里的苹果差点砸到地上。 她什么时候辞职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王教授沉默几秒钟,电话那端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王教授的声音压得极低:“宋宋,我听说那天公寓楼发生的事情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老师都闭口不谈,还有你为什么要辞职。” 宋栀听出王教授的声音中掺杂着淡淡的回声,猜到她应该是躲过人群在楼梯拐角处跟自己打电话。 她拧着手指,欲言又止。 这件事波及太广,学校已经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面封锁,王教授不知情也能理解。 “王教授,请问邢暖回去了吗?” “没有,邢暖也消失了。”王教授神色可惜:“校长已经将邢暖辞退。” 宋栀牙齿咬着下唇,半晌没吭声。 王教授继续讲:“不过更可惜的还是恩圣医院的项目,恩圣医院那边单方面解约,这个项目这对我们学校学术考察方面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真可惜。” 宋栀安慰王教授,“机会还会再有的。” “宋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王教授不死心,继续问她。 宋栀抿唇,许久艰涩开口:“对不起,王教授,我不知道,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有时间我会回去看你。” 电话挂断,宋栀感觉自己全身力气被抽离,脑袋捂在被子里嚎啕哭出声。 她猜到了,谁给她交的辞职信,除了沈肆,还会有谁。 她历经千辛万苦考进学校当助教,不仅仅是为了向沈家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更重要的是她在为自己离婚后的生活铺路。 她需要稳定的经济来源,来偿还宋家当初对沈家遭的孽。 如今,她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一切全部化为泡影。 沈肆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他在逼她回沈家当花瓶,彻底依赖他。 如此,他就彻底放心了。 但,他硬是要摁着她的脑袋驯服,她就偏偏要高昂着头颅。 宋栀穿着病号服直接打车回了天越湾堵沈肆。 前一天又下了场雨,院中积了不少落叶。 庭院的佣人正在收拾断指落叶,宋栀匆匆进门。 “这个放餐厅,还有这个,放在浴室,我不喜欢栀子花想的香薰,还有这幅画,挂在走廊玄关处,把原来的那个摘下来扔了,看着碍眼。” 温梨俨然是天越湾的女主人,指使佣人干活。 “你在干什么。” 宋栀沉声呵斥一声,“这是我家,温梨,你在干什么!” 温梨眉尾微挑,示意佣人继续挂画。 她笑的得意极了,“我在干什么,宋小姐不是很清楚吗?” “阿肆让我住进来,他说这样我们离得近,就能随时随地照顾我了。”温梨从包里往外翻口红补妆。 眼尾溢满幸福:“宋栀,阿肆这样体贴的男人真少见,不是吗?” 宋栀呆在原地,没想到是沈肆让她住进的天越湾,小三和正室在同一个屋檐下,他还真是贴脸开大啪啪啪打自己啊。 温梨翻包那口红时,里面有东西掉出来,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检查单啪的轻响,落到宋栀脚边。 她低头,看见上面孕检单三个字。 宋栀禁不住弯腰捡起孕检单,死死盯着上面的名字。 就诊人,温梨,孕周6周。 她指尖冰凉,一个多月。 但一个多月前,正是沈老爷子第一次病重进医院,在医院一连住了两个周,沈肆衣不解带在医院呆了两个周。 每天公司的大小事务都是许诸带文件到病房给他签字,而且那时温梨还在国外…… “还给我!” 温梨快步上前,抢走孕检单。 宋栀愣愣地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嘴唇翁张,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孩子不是沈肆的。” 温梨脸色惨白,“你胡说八道什么,孩子就是沈肆的!” “不对,你撒谎,时间根本对不上!你骗了沈肆!”宋栀感觉自己喉咙堵了块锈铁,嗓子涩的不行。 “那又怎样,阿肆说是就是。”温梨很快又变回那个高傲的小公主。 她笑的得意,左手不经意抚过右手的玉镯:“阿肆为了跟我在一起,宁愿给别人的孩子当爹,宋栀,你不觉得自己更可悲了吗?” 宋栀感觉自己的心口破了个大洞,风沙肆虐血和肉,痛的快撑不住了。 没想到沈肆宁愿给自己戴绿帽子,也要恶心她,让她给别人的孩子当妈。 原来是他爱温梨爱的深沉,绿帽子也戴的心甘情愿。 温梨当初因为身份被温家送到国外,这些年沈肆想必也绞尽脑汁将她重新送回国内。 第十九章 为救她,再次受伤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他都将沈家的家传玉镯送给温梨,早就认可了温梨是她的妻子。 而她这只鸠占鹊巢的鸟儿,一直没怀上孕,也是为了走时,能干干净净不再与沈家有所牵绊。 如今温梨终于怀孕,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沈肆都可以为自己的旧爱,戴回绿帽子。 宋栀两腮的肉被咬得生疼,才稳住情绪:“你当小三也好,生私生子也好,跟我没关系,名不正言不顺见不得光的都是你。” 反正她一定会跟沈肆离婚,沈家这些腌臜事也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从容转身下楼。 小三, 私生子! 温梨指尖儿狠狠陷入肉里,盯着宋栀的背影,她冷笑突然扬声。 “那就请宋小姐识趣一点儿,主动离开阿肆,别天天死皮赖脸的,嘴上喊着离婚,屁股比石头都重。” “现在装大度,说跟自己没关系,说这话不觉得可笑?” 宋栀脚步猛地顿住,她回头看温梨。 沈肆竟然把她提离婚的事讲给温梨听了! 原来她在他的口中,一直是蹦跶小丑的角色啊。 她回到温梨面前,上下打量眼前的女人。 今天的温梨还是一声白色,连鞋子都是白的,她记得温梨没别送出国之前,一直是小香风的贵妇风。 她身子微微前倾,掸了掸温梨胸口落下的灰尘。 “出国一圈儿风格都变了,不知道以为你进蒸笼COSPLAY大白馒头。” 温梨一僵,宋栀冷笑。 “你也说了,我们还没离婚,一天没离我一天就是沈太太,你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温梨,凡事别把事做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逼急了,我把你和沈肆的事情全揭出来。”她站直身子拍拍自己病号服上的灰尘,挑眉轻飘飘叹道:“你猜到时候温家是保你这个赝品,还是保温家的百年声誉?” 温梨的脸色唰地一下煞白。 宋栀对她的反应满意极了,“忘了告诉你,我查到温家的真千金就在这个省。” “啧啧啧,小姑娘这些年受到这么多委屈,要是回到温家,想起来她是被你那个当保姆的亲妈换走了富贵人生,会不会……” 话没说完,温梨猛地抓住她的手。 下一秒,女人啊!的尖叫一声,向身后的楼梯倒去。 这种栽赃人的绿茶手段宋栀在小说里见多了,当即反应过来,反手推了温梨一下。 她则被反动力推出楼梯。 从楼梯滚下去。 “宋栀!” 慌乱中,宋栀听见远处男人慌乱的声音。 一时间,别墅里乱做一团。 台阶很长,宋栀滚下去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会被摔成植物人吧…… 然而摔下几个台阶,身下一片柔软。 她被截停住。 宋栀视线里人头攒动,沈肆一手撑着台阶,膝盖跪在下方台阶边缘,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刚刚在女人的撞击下,膝盖狠狠磕在台阶上。 他的膝盖早年受过伤,里面还有做手术放进去的钢板,如今膝盖处剧烈钻心的痛感是他皱眉不语。 “先生受伤了!” 佣人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 “先看看太太。”沈肆缓了片刻,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下楼。 拉起西裤,膝盖上大片的青紫映入眼帘,佣人提溜过来急救箱和冰袋给沈肆冷敷。 温梨被吓得不清,哆哆嗦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语不成调。 宋栀也摔得不清,从台阶上滚下来时,磕到脑袋,此时昏昏胀胀坐在旁边不出声。 这场闹剧受伤最严重的还是沈肆。 宋栀缓了片刻,低声出口:“谢谢。” 沈肆权当没听见。 “我来吧。”温梨接过佣人手里的冰袋和活血化瘀药剂。 此时的她又变回贤良淑德的温小姐。 “阿肆,你别怪宋栀,她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件事,心里有怨气,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推我的。” 温梨的声音很轻,语气中没有责备,但宋栀听得清楚,她在栽赃陷害。 ""没有!" 钱汇明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现在无比庆幸刚刚下手,看男人的态度,显然是把姜且放在心上了。 怕男人不相信赶紧接着解释:“我们就是跟姜小姐开个小玩笑,没当真。” 他求救似的看向姜且:“您说是不是,姜小姐。” 姜且从地上爬起来,收紧身上的衣服,终于缓过神来,抬头看向眼前跟阎王一样的男人,咽了咽嗓子。 被蛊惑似的想男人靠近,直到占到男人身边,伸手想拉男人的手。 之间小心翼翼探过去想勾住男人的小手指,指尖探过去,一阵刺痛传来,女人哆嗦一下,是玫瑰花柄上的尖刺刺痛了指腹。 女人顿了下,又毅然决然将手探过去,在尖刺中抓住男人的小手指。 她不确定男人是不是真的会因为贺家大小姐跟自己生分,但现在只要能靠近他,才能证明自己真的安全了。 她仰头看向男人,见男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咽了咽嗓子用嫉妒冷静的嗓音道:“是在开玩笑,想把人弄死的玩笑!” “你!” 钱汇明刚要骂人,被周妄扫过去一眼,顿时闭了嘴。 周妄看向姜且,见女人咬牙一副隐忍又忍无可忍的委屈模样,目光落在女人被花刺刮得血淋淋的小手上,轻笑一声,将花塞进女人的手中。 “乖,出去等我。” 见男人非但没有为难自己,反而轻声哄自己,女人瞬间得寸进尺,将抬手将伤口露在男人眼前。 矫情又做作的甚至夹上了:“好痛,你先给我吹吹。” 周妄诧异一瞬,乐了,低头在女人手背上轻轻吹了两口。 “行了,离远一点等我。” 得了好处的女人这才捧着玫瑰,一脸轻松的跑到门口找个地方站好。 两人没目中无人的秀恩爱落在对面的小混混手中,所有人解释瞳孔巨震! 什么情况!不是说贺家大小姐马上就要回来,姜且马上就要变成弃子了吗! 怎么两人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为首的钱汇明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跟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完全不同,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徐家大小姐涮了的钱汇明,谨慎试探道:“周小爷,您这是做什么。” 周妄微笑:“当然是打场友谊赛。” “韩宇。” 第二十章 离不了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沈肆穿着睡意,衣领敞开大半,露出微微发红的胸膛,他睡了一觉刚醒,说话鼻音有些重。 天越湾铺了最顶级的保暖设备,整个别墅不见一丝风,全年都保持24度恒温,不干不潮,每一寸角落都是寸土寸金的堆砌。 “温小姐回去了吗?” “嗯。”沈肆盯着宋栀,“下午的事跟宋栀没关系。” “温家已经打电话解释过。”沈太太皮笑肉不笑:“阿肆,你还记得前几年那场意外吗,把全家人差点吓死,当时就是因为温梨。” “这次又因为女人,还好伤的不重,否则你奶奶棺材盖都压不住。” 沈肆槽牙那块骨头鼓了鼓,舌头滚一遭:“嗯。” 沈太太回头吩咐宋栀:“宋栀,你去给阿肆熬一碗海参小米粥送到书房。” 家里佣人都在,沈太太却让她自己上手,宋栀明白,沈太太是要支开自己跟沈肆有话谈。 …… 沈太太跟在沈肆的身后进书房。 五十多平的书房两处整墙暑假,中外古今书籍一应俱全。 桌上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相框,里面的照片上是倒扣的,沈肆从不示人,宋栀有心问过几次,但男人每次都搪塞过去。 相框旁边放着一直青花瓷瓷瓶,里面插着一支羊脂白玉雕刻的玉兰花。 沈肆奶奶临终前,将沈肆叫到病床前,亲手把这只花塞在他手里,哽咽半天没出声,从此这只白玉兰就一直出现在沈肆的书桌上,由他亲自清理,佣人都碰不得。 书房的整体装修风格也因为这只白玉兰,换成了中式风格。 沈太太盯着气定神闲的沈肆:“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已经解了钱兆明的逮捕令。”沈肆端起茶杯:“你是学校的名誉校长,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你也不要把这件事牵扯到宋栀身上。” 沈太太在沈肆对面落座:“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钱兆明固然有错,但是,阿肆,这件事宋栀也不是无辜的。” “哦?”沈肆挑眉:“母亲是想跟我提受害者有罪论吗。” 沈太太放下杯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谨慎出口:“这件事我查过,表面上宋栀是被学校姓邢的助教害的,实际还是因为宋栀平时工作生活不检点,在学校招蜂引蝶。” “学校有权有势的富二代不少,难免哪个毛头小子就看上宋栀那张蛊人的脸,在背地里起哄,钱兆明的外甥就被起哄追过宋栀,后来这事他又在钱兆明面前提了几嘴。” 沈肆放下杯子,衣服从容不迫的表情,伸手摆弄白玉兰。 “母亲的意思是,宋栀是自找的。” 沈太太眉色一沉:“阿肆,离婚,宋栀在沈家继续待下去,迟早会害了沈家。” 沈肆目光一凝:“不行。” “为什么。”沈太太不死心:“当初你不也是被她算计的才结婚吗!” 沈太太装作不懂,那天沈国安已经暗示的十分清楚,但沈太太一直保持着自我欺骗,她心里认定沈肆不爱宋栀。 “温梨现在已经怀孕,老爷子那边很快就瞒不住,若是你再不跟宋栀离婚,到时孩子生下来,对整个沈家就是灭顶之灾。” 她压低了声音警告沈肆;“你父亲虽然没几年就要退休,但他现在的那个位置背后,无数头狼盯着,树大招风,这个节骨眼儿沈家不能出问题。” “温家许了你什么好处。”沈肆同沈太太对视,表面漫不经心,实则又风起云涌。 十分强硬。 “离婚不可能,除非宋栀守寡。” 沈太太被顶了下,心口沉的厉害:“阿肆,宋栀不适合沈家。” 上流社会的婚姻,最讲求门当户对,两人的结合必须是强强联手,沈家有钱有权,虽说不需要在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方弥补短板。 但权和钱这种东西,亘古就是多多益善,相比于宋栀,温梨所代表的温家,更能助益沈家的发展。 温梨虽不是温家的亲生女儿,但到底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温家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温家的亲生女儿至今没找到,温梨这个假小姐简直比真小姐还真。 作为母亲,她想给沈肆最好的。 但沈肆不领情:“我说了,离不了。” “为什么,你若是担心我亏待宋栀,离婚时,宋栀想要多少赔偿,沈家只要拿得出,我都给,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宋栀。” 男人凉飕飕出口:“宋栀有了。” 沈太太还在喋喋不休,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她有了?有……什么了。” 沈肆抬手捏了捏鼻梁,“有孩子了,若是现在离婚,后果绝对比温梨生下沈家的孩子影响还恶劣。” “沈家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若现在我离婚,媒体传出去我为了温梨抛弃妻子,对温家和沈家的风评都不好,别说是沈家,到时宋栀的身份也会被扒出来。” 他身子往后倾,掏烟盒,磕出一根,打火机在食指和中指旋转一周。 “妈,这些年宋栀在学校能隐瞒住身份,我知道背后有你的手笔,不然她那三言两语怎么可能把自己沈家的关系瞒的滴水不漏。”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对吧。” 沈肆一直叼着那支烟,没点燃,他没有在书房抽烟的习惯,只是提神。 沈太太脸色阴沉,不说话,书房内的气氛太过诡异。 僵持之际,书房的门被敲响。 宋栀端着海参小米粥在外面等候。 “”妈,小米粥做好了。” 沈太太自始至终看着沈肆,眼里的警惕、探究是前所未有的。 沈肆将白玉兰插了回去,咬着烟蒂:“进来吧。” “阿肆,你确定要一意孤行。” 沈肆笑了一声,眼底一片清明:“犟一犟,十年少。” 沈太太碍于宋栀在,没捅漏那层窗户纸,“这件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他一脸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你父亲让你明天回去,他有事找你,钱兆明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你想想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第二十一章 动了她,不出点儿血怎么行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一僵。 从出事以后,她一直没听到钱兆明的消息,起初以为是学校封锁消息,但钱兆明已经被解了逮捕令,就算是封锁消息,这么多天她也会搜到钱兆明的个人信息。 但至今未止,与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一切都石沉大海。 宋栀浑身一哆嗦,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从被钱兆明猥琐后,沈肆解了钱兆明的逮捕令,她被写辞职信辞职,钱兆明消失不见踪迹。 一切串联起来。 宋栀脑门渗出一层冷汗。 “你在慌什么?”沈太太意味不明注视着她。 她端着粥不言语。 “端过来。”沈肆发话。 宋栀很乖巧的将粥端过去,放在桌子上。 沈太太待不住了,走之前狠狠地剜了宋栀一眼。 吴倩出门后,沈肆将粥推向宋栀:“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陪我回趟老宅,还有,把粥喝掉。” 宋栀拧眉,她不想喝。 这几天一直没什么胃口,特别是看着眼前粘稠黄灿灿的小米粥,有些反胃。 “不喝了,我最近减肥。”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后半夜,许诸到天越湾,佣人们已经下班回家,整个别墅只有书房亮灯。 他敲门进书房,沈肆正在看文件。 “监控销毁了。” 男人略微偏着头,摁下打火机的滑轮:“有人看见吗?” “没有,人是在回家路上被带走的。”许诸压低声汇报:“钱兆明的女朋友邢暖跟太太住在同一栋公寓,邢暖跟钱兆明的外甥分手后,又勾搭上钱兆明,太太在学校工作能力突出,邢暖就没少在钱兆明耳边吹风。” “她嫉妒太太,暗示过许多次要钱兆明找人教训一下宋栀。后来邢暖发现钱兆明奸猾,说一套做一套没有男大听话好控制,又勾搭上钱兆明的外甥,两人去酒店开房时,被钱兆明撞见。” “钱兆明把外甥教训一顿后,又查到邢暖还有其他的男朋友,那天晚上钱兆明喝多了,去太太的公寓闹事,正好撞见太太,又想起邢暖之前在自己耳边吹得风儿,他精虫上脑,仗着自己是校长表侄子的身份,一不做二不休想毁了太太的名声。” 沈肆仰起头,烟柱直喷向天花板,,在昏黄的水晶灯下蔓延开:“钱兆明录视频了吗。” “录了,他交代事情的时候全录了。”许诸保存了全过程:“U盘在文件夹里。” 沈肆接过U盘,插进笔记本点开。 面无表情看完。 删掉。 沈肆眯眸,掸了掸烟灰:“我记得钱兆明有十多个情人,家里还有老婆,钱兆明手里有笔三百万的存款,他的老婆和情人都不知道。” “是的,这笔存款是钱兆明的父亲去世时,偷偷留给他的。” “钱兆明还有个姐姐是吧,这笔钱他姐姐也不知道,你去放出风儿,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笔钱的存在,让他们先内斗,还有,钱兆明之前点过几个未成年小男孩,你把这事儿查一下,凡是有钱兆明黑料的视频,高价买,让钱家彻底抬不起头来,放弃钱兆明。” “那您父亲那边呢?”许诸看了一眼门外,欲言又止:“您父亲也在查钱兆明的事情,他似乎想保钱兆明。” 沈肆咬着烟,烟雾呛,熏得他微眯着眼:“先不用管他。” “动了宋栀,不出点儿怎么能行。”沈肆捻灭烟头。 “裴川那边盯紧了,不要再让他跟太太来往。”他穿好大衣,系着扣子。 秘书跟着他往外走,到院子时才出口:“裴院长这几天似乎被裴家那几个公子哥儿绊住了脚。” “那就行。还有,上次让你问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暂时没有,上次给夫人做催眠的医生最近去了埃及进行学术考察,过段时间才能到华国。” 许诸打开后车门,沈肆没上车,自己打开驾驶门:“我自己回公司,你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你明天休息一天。” 许诸感恩戴德,都说总裁的助理忙成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但他待在沈肆身边,假期只多不少。 沈肆看了他一眼:“宋家那边儿找人盯紧了,如果太太找送家人问催眠的事,及时通知我。” “是!” 沈肆这一夜在公司处理完事情,在休息室睡了一觉。 第二天回到天越湾时,宋栀还没起床。 她最近一直精神紧绷,即使住进医院,每天还是睡不踏实,被噩梦吓醒。 昨晚在天越湾休息一夜,宋栀竟意外的一夜无梦。 他端了碗皮蛋粥放在床边。 沈肆记得,宋栀一直很喜欢和皮蛋粥,她不喜欢小女生都爱的甜粥,反而更喜欢带腥气的皮蛋,真是奇怪的口味。 我被婆婆算计了,起因是我和向导一起去爬山,结果婆婆转头就报警,并引到网友误会我们的关系,让全网皆知。 回到家后,婆婆更是面不改色,对我嘘寒问暖。 可面对虚伪的婆婆,我却笑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我和那位男性朋友失联的一天一夜里,我经历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我去爬山,其实是为了给她唯一的儿子采草药,原因是:她的妈宝男儿子身患癌症 命不久矣! 1、“茵茵,你那些衣服都旧了,我陪你去逛街买件新衣服吧。” 婆婆坐在沙发上刷了会儿抖音,回答完网友的评论后,说要带我出去逛街买衣服。 我在厨房做菜,转头看了眼婆婆,心中不由冷笑,结婚多年,我和老公一直没孩子,这几年婆婆的猜疑之心越来越重,每次回家都明示暗示老公我还不如隔壁的翠花,人家听话懂事还一胎抱仨,每每老公听这话都是闷头吃饭连连点头顺从他妈,我听不下去时,也偶尔顶嘴。 每每这样,婆婆都放下碗筷,扑通一声跪在客厅的祖宗牌位面前哭诉老沈家要绝后了啊! 久而久之,我干脆不去婆婆家,逢年过节都是跟老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啊!怪不得,她的账号里还有讲解药材的搭配,缓解癌症病人痛苦的良方。” “看这些视频做的这么专业,难道博主家里有人患癌了?” 第二十二章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沈肆打开盖子,在中指挤了一点药,点在宋栀的腿上。 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手指染着寒霜的凉意,药也凉,落在女人滚烫的肌肤上揉捏滑开,宋栀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刚睡醒,她眼底水汪汪带了层雾影儿,她天生体毛少,皮肤在被窝里捂得滚烫,灯光晃过去,带着淡淡的光泽,他一碰,她忍不住颤栗。 “大腿上有吗?” 宋栀涨红了脸,声音闷在嗓子眼儿里:“嗯。” 当时花瓶砸在地上太过用力,有碎片当场从地上砰到她的大腿根儿处。 沈肆神情淡薄,手往上移了移,手指摁在大腿根处,涂匀。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宋栀裹紧了被子,莫名委屈涌上心口,声音压抑出口:“我没推她。” “我知道。”他嗓音淡淡,手上动作没停:“你不是这种人。” “就这么相信我?”她轻声问。 沈肆轻笑出声:“就你这个傻样,出门都能走丢,还有脑子栽赃别人?” 她抿着唇,有种异样在心口划过,猛地一惊,摁住男人的手,“你怎么知道我以前走丢过!” 沈肆眉头微蹙,随后嗓音无奈:“你那次走丢,宋家误以为你被绑架,在网上发过消息求助,我见到过。” 宋栀愣住,旋即松了手,尬笑:“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我差点儿都忘了当年走丢过,你这么说,我确实挺笨,当年怎么丢的都忘了。” 沈肆手上动作一僵,“不美好的记忆,没必要记得,忘记也是好事。” 他将药收起来,脱下外套上床,从背后拢着她,宋栀要起床,却被扣住手腕,拉了下。 她又倒回床里,被男人揽在怀中。 沈肆额头自后背抵着她的后颈,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嗓音轻缓:“陪我再睡会儿。” 他昨晚在休息室没休息好,现在躺在女人身边,眼皮愈发沉重。 宋栀脑子里还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温梨那张孕检单,闭上眼就是她自信又张狂的笑。 “睡了么?” “没。” “温梨的孩子……”她话没说完,咬住舌尖止住了。 温梨说得对,这孩子不管亲爸爸是谁,沈肆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他有心当接盘侠,她这个后妈又能有什么意见。 她话头一转,“我知道你不爱我,当初是被迫娶我,结婚这几年,你冷落我,我都担着,但这些年你帮宋家的情谊,我很感谢你。” 昏暗静谧的卧室,她的心脏扑通乱跳,说话声很轻:“包括钱兆明的事,谢谢你。” 沈家不是单纯的商贾家庭,上涉军圈儿,下及政圈儿,这种家庭,不允许任何污点的存在。 裴川的处理方法固然是解气,但也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儿,向来以脸面为天的沈国安和吴倩必然会第一时间把她踢出沈家自保。 沈肆有句话说对了,她现在无权无势,离开沈家会被宋家马不停蹄送到别人的床上,甚至有可能是年过四五十的老男人。 如此看来,沈肆的处理方法才最是稳妥。 她屏着呼吸,半晌身后才响起男人轻哼的鼻音。 “嗯。” 宋栀心里舒坦多了,唇角不经意上扬。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钱兆明生死不明,她被吓得六神无主,才被温梨钻了空子,逼得她屡屡失态。 她半晌没出声,沈肆嘴唇轻动,“我帮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沈肆贴着她的脖颈,薄唇抹蒸锅磨蹭过后颈肌肤,酥酥麻麻,宋栀感觉自己刚降下去体温再度升起。 她天生敏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可你不也是要收养温梨的孩子做父亲吗?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宋栀调整半晌才说:“我不是骂你绿王八……” “当初温梨虽然是被温家送走的,但说到底沈家做的也不地道,你要弥补温梨,也是应该的。” 她圆得汗流浃背,明明两人是郎情妾意他戴绿帽,现在她非要给男人戴重情重义的高帽。 沈肆停顿几秒钟,声音发沉:“睡吧,中午陪我回老宅。” 他搭在宋栀腰上的胳膊收紧,将她抱得很紧,似要揉进胸腔。 宋栀以为他睡着了,沈肆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昨天温梨搬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天越湾永远是你的家。” 宋栀双眸不争气地湿润了,她从小在宋家生活,自诩爱她的父母一直跟她强调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长大要帮扶哥哥,如今却在不爱她的男人听到这句话。 她喉咙哽咽,半晌没说话。 ………… 中午两人回了老宅,午休后,沈肆去了二楼书房,坐在桌后。 “裴小公子今天也在查钱兆明的下落。”许诸汇报:“是校长拜托的。” 他指腹摩挲着烟灰缸,没说话。 “钱兆明是校长的表侄子,现在下落不明,校长着急是应该的。”许诸挺客观的,“毕竟现在钱家乱成一团,周晓萌知道钱兆明的那些黑料,把家给砸了,现在周家到处通缉钱兆明。” “钱兆明回去的路上,碰过太太的那只手,出意外被砸断了。” 沈肆撩眼皮:“你怎么没休假?” “您交代的事情,不能耽搁。”许诸淡定补充:“这是作为特助的职业道德。” 沈肆手指停在烟灰缸边缘:“这个月工资双倍。” 沈太太上二楼给沈肆送甜品,听到沈肆给许诸涨工资,隐约中听到钱兆明三个字。 她推开门:“钱兆明在哪里。” 许诸鞠了一躬,退出书房。 “不知道。”他不愿多谈,转移话题:“我听说是你把温梨安排进天越湾的。” “她的肚子早晚要大起来,住在温家和沈家老宅都不合适,天越湾佣人齐全,她住在那里最合适。”她脸色不太好,坐在男人对面。 “我下午安排人将温梨的东西都送过去,以后你要多照顾她。” 沈肆从椅子上起来:“照顾不了,你另外安排房子给她住。” 沈太太被噎得脸色发青:“怎么安排不了!一个怀孕也是怀,两个怀孕也是怀,是宋栀容不下她吗?” “跟宋栀无关,是我不愿意。” 第二十三章 今晚要个孩子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他神色平淡,全然不给沈太太留面子,“我已经让人把温梨的东西都清出去,希望以后您不要再自作主张插手我跟宋栀的事情。” 沈肆语气不容置疑,沈太太面子挂不住;“我是你妈!” “是。”他眼尾浮笑:“我也不是妈宝。” “我看你就是被宋栀迷了心了!我警告你,要不是她当年被绑架的事牵扯到你哥,你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盯着沈太太,神色晦暗,半晌哑声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若是不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沈夫人拔高音量。 她昨晚一夜未眠,那封匿名邮件至今还躺在她的邮箱里,当年沈执被人泼硫酸的来龙去脉写的清清楚楚。 沈肆沉默,许久,哑声开口。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沈太太的气儿没喘匀:“暂时只有我知道,邮件是匿名发送的,你父亲那边收没收到我不知道。” 他淡淡嗯。 沈肆眼底涌动着暗流:“我和父亲聊聊。” 主卧里,沈国安一直保持着仰卧姿势,一直没动弹。 沈肆进去,挪了椅子坐在床边儿。 大中午的,房间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光线昏暗,气氛讳莫如深。 他率先出口:“听说您到处在查钱兆明的下落?” 沈国安瞥了他一眼:“是不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不敢。”沈肆气定神闲换了条腿翘二郎腿:“我正好也在查他的下落,机缘巧合下就发现您也在查。” 片刻的死寂。 他继续说:“现在钱家全部乱套,钱兆明的老婆和娘家到处查钱兆明的下落,校长也在查,包括裴家都在查钱兆明的下落,您这时候插一脚,有点儿多此一举的味道。” “不难让外人多想,钱兆明与沈家的关系。” 沈国安眉头微蹙:“外面有风言风语了?” “没有。”沈肆语气淡淡。 “阿肆,钱兆明不能出事,沈家现在树大招风,不能给外人留下任何把柄。”他深叹一口气。 “钱家出事,必定会牵扯到学校,牵扯到你母亲,宋栀是沈家儿媳妇的身份也会被扒出来,到时候,难收场。” 沈肆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若有所思:“这就是你粉饰太平的理由?” 沈国安叹口气:“宋栀的补偿我会给,宋家现在风雨飘摇,该扶持的我会扶持。” 沈肆缓缓站起:“钱兆明很快就会出现。” 沈国安瞬间坐起身,神色剧变:“你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为一个女人值吗!” “26年前沈家太太怀孕双胎,分娩当天却只生下一个,若说犯法,您是不是比我更熟练?”他语调不疾不徐,垂眸盯着沈国安的脸一寸寸黑下去。 “滚!”沈国安脸色巨变,抓起床头柜的书砸在沈肆身上。 书页锋利,在沈肆脸上划出一条细口,鲜红的血珠挤出。 “您继续休息吧。”他撂下这句,离开主卧。 沈太太回到屋里,“怎么了?” “阿肆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沈国安被气得粗喘,坐起来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沈太太脸色同样不太好,坐在梳妆台前摘下耳环,对着镜子阴阳怪气:“沈家真是厉害,出情种喽!” 沈国安迟迟没回应。 “宋栀怀孕了。”沈夫人加了一句:“恭喜你,又要当爷爷了。” 走神的沈国安神色一变:“你说什么?宋栀怀孕了!” “是啊,阿肆亲口说的。” “不可能,我怎么没收到消息。”他低喃一句,翻身找手机,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宋栀让保姆给沈老爷子穿多一些,推着沈老爷子在花园里晒太阳。 初冬鲜少有的暖烘烘的阳光,宋栀坐在石凳上给沈老爷子讲之前在学校的八卦,白净的脸色在阳光下淡淡蒙了层雾影儿。 沈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兵,但思想不老,听宋栀讲得八卦,时不时配合笑出声。 沈肆到时,送下午茶的佣人也到了。 今天的下午茶,沈老爷子特地吩咐佣人做了份桂花红糖糕和桂圆银耳红枣羹送过来。 沈老爷子年轻时是个老大粗,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等老伴儿离世后,一夜之间幡然悔悟,心思也变得细腻起来。 下午茶端上桌,桂花红糖糕的盖子刚打开,宋栀闻到味,突然偏头干呕。 沈老爷子愣了两秒中,两眼冒光,一巴掌拍在旁边沈肆的胳膊上。 “好小子,不愧是我孙子!效率真高!说有就有!” 宋栀深吸气缓过那股劲儿,扭头对上沈肆漆黑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您误会了,我这两天饮食不规律,肠胃不适。” 沈老爷子心存希冀,期待的眼神落在沈肆身上。 希望他给自己肯定的答复。 沈肆顺势点头:“是的,宋宋怀孕了,都说怀孕前三个月胎儿不稳,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连宋宋也不知道。” 他给沈老爷子倒了杯水:“这件事,爷爷知道了就当不知道,等过了三个月,胎像稳了,爷爷想怎么庆祝都可以。” “好好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老爷子乐得眉毛发飘。 连连拍沈肆的手:“真是我的好大孙!” 宋栀在旁边一脸懵,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抬头对上沈肆的眼神,她咬住舌尖儿止住了想解释的话。 有了曾孙子的加持,沈老爷子一下午心情大好,晚上早早就让宋栀回房间睡觉,沈太太欲言又止想让宋栀去刷碗。 被沈老爷子瞪了回去。 关了房间的灯,宋栀在偌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四周空旷,她蜷在被子里,手指摸上平整的小肚子,心里莫名地发慌。 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男人那句话。 就在女人出神之际,开门声响起,她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越靠越近,她身后的床榻深陷下去,男人手臂缠上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 宋栀浑身僵住:“为什么要撒谎。” 话没说完,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的声音严丝合缝堵回去。 他开了床头灯,调到最暗。 沈肆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与她紧密纠缠,宋栀觉得脸色微微发烫,脸上鼻尖儿都是他喷薄而出的独特味道。 “今晚要个孩子,就不算撒谎。” 第二十四章 给沈家生个孩子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眼角跳了下,偏过头:“不想要” 刚刚暧昧上头的气氛被戛然而止破坏,沈肆坐起身靠在床头,拿起烟盒,弹出一根烟咬在唇间,侧头看她:“还想离婚?” 宋栀淡淡摇头,隔着烟雾看他:“暂时不想了,你说的对,离开你,宋家还会把我送到别人床上,与其如此,不如待在宋家。” 沈肆漫不经心挑眉:“你倒是会权衡。” 他咬着烟意味深长地看她,半晌,掸了掸烟灰,“你的意思早晚还要离。” 宋栀抿唇不语。 沈肆看出她的想法,抬手取下唇间的眼,伸长手臂磕了磕烟灰:“看来还是因为温梨。” 他似笑非笑:“结婚离婚,你一个人动动嘴皮子都说了算,到时候,我成二婚,身份掉价,谁还要我。” “沈家现在保护你,等你用不上了,就卸磨杀驴,宋栀,你看我像大冤种吗?” 宋栀太阳穴突突的跳:“这段婚姻里,你想怎么在外面玩,我都不管,可以吗?温梨的还在我也会尽心抚养,绝对不会让它受半点儿委屈。” “就这?”沈肆气定神闲摁灭香烟:“大冤种表示不满意。” 宋栀眉头微拧:“那你的意思是?” 他一手落在她的后腰,掌心贴着她的腰骨,宋栀薄薄的丝质睡衣透着体温,细腰仿佛稍重点力就能掰折,但他还是气定神闲的压用力压着她的腰,贴紧自己。 漫不经心地从喉结发出音来:“多讨要点儿好处。” 宋栀舔了舔嘴唇,继续装傻:“比如……?” 沈肆长睫微挑,忽而低头吻了吻她的下巴,亲密中语调漫不经心:“满足我的个人需求。” 末了,又加了一句:“随时随地。” 宋栀圆睁双眸,下意识要挣扎。 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肆忽然贴近她的耳边加砝码:“我可以给你换个更好的工作,更好的深造机会,帮你彻底脱离宋家。” 宋栀闻言,身子僵住,忘了挣扎。 沈肆察觉到她的失态,轻笑出声,扣着她的后脑勺轻柔拍了拍:“淡定点儿,想离开宋家这点儿定力可不行。” 宋栀呼吸一滞:“为什么要帮我。” 沈肆在她耳边吹热气:“宋宋,只要你给沈家生个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宋栀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肆看,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一时间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明明前几天他刚在公寓楼里羞辱自己出卖子宫也要离开沈家,一眨眼,又用孩子换取她想要的三年平安。 她脑子里闪过两人这三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明明一直在刻意避孕。 见宋栀不出声,沈肆伸过手臂重新将她圈进怀里:“好了,该你做选择的时候了,要不要这些,看你今晚的表现。” 薄唇似有似无剐蹭过女人的耳垂,宋栀身子发僵,握在胸前的手收紧。 沈肆见她紧张,低笑出声:“都睡多少次了,还紧张。” 轰。 宋栀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伸手拦住她的脖子,微凉的唇主动的贴了上去。 她试图像个老手一般,轻车熟路闯进他的唇齿,男人眼底暗下,起身将宋栀整个拢紧自己的包围圈里。 弯下腰吻她嘴敏感的一处,一寸寸由浅道深,埋进她的胸部。 确认到她的颤栗与欢愉,沈肆蹂躏,沈稳,是冲破封印,毫无节制。 宋栀忍不住闷哼一声,瞬间被男人剥开上衣。 她越是喘息,沈肆的吻越是发狂用力。 …………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宋栀四肢酸软无力。 身边早已空了,沈肆先一步换上衣服下楼吃早餐。 她硬撑着去浴室洗澡时,才发现胸前多了几处咬痕,深深浅浅,几乎咬到她的肉里。 宋栀搓了好几遍,皮肤被挫得发红,才换上家居服出来。 下楼时,沈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报纸。 “你怎么还没上班?”她有些诧异。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沈肆一直是出了名的不迟到早退,今天却犯懒在家,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今天周末。” “哦。”宋栀恍然大悟,她现在有点儿过糊涂了时间,“爸妈和爷爷呢?” 沈肆看向她,“爸有事出去,妈陪爷爷去医院复查。” 宋栀蹙眉,合着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收拾收拾,回天越湾。”沈肆不打算留在这里。 宋栀步伐别扭上楼,沈肆在身后盯着她那两条姿势极不自然的腿,眼底黯了黯。 脑海中出现昨晚毫无节制的一幕,那两条纤细白嫩的腿在空中荡阿荡,被他用力压下。 宋栀学过几年的民族舞,身段软,沈肆极喜欢跟她挑战高难度动作,包括昨晚上,将人压在床上和沙发上要了一次又一次。 奈何女人柔韧度不错,但耐力不够,最后几次,宋栀哭着求饶,却被他抓着手轻声诱哄。 “宋宋,对,就是这样,乖。” “宋宋,放松些,我都快缴械投降了。” 如今,一晚上过后,宋栀才是彻底缴械投降的那个,走路都变了姿势。 沈肆索性过去将她横抱起,吩咐佣人收拾好两人的东西,他抱着宋栀先一步上车。 许诸立刻发动车子,并很有眼里见儿的暗下中控,将挡板升了上去。 密闭的空间里,鼻尖儿萦绕着男人身上清苦的茶香。 时刻在提醒她,昨晚男人有多疯狂,昨晚就差被他吞吃入腹。 宋栀小脸热度蹭地起来,靠在窗边儿,低着头都想整张脸贴车窗玻璃。 沈肆扫了她一眼,慵懒靠在椅背,眉目舒展,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侧眸看着渐渐缩成一团的宋栀。 “你被开水烫了?” 宋栀蹙眉,恼羞回头瞪他。 “你才是虾!” 随即两人愣住。 宋栀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嘴唇张了张:“你……” 沈肆眉色渐冷,“没事,口误。” 车内空气一瞬间的死寂,两人都没再说话。 回天越湾的路程,宋栀都如同被点了穴般,僵在椅子上目光一直望向窗外。 脑海中一直回想沈肆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还有她条件反射的回答。 第二十五章 结姻亲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她能感觉出,沈肆是不经大脑说出的话,而她同样也没经过大脑回答。 脑子里如同蒙了层雾影儿,又疼又晕,甚至影响事理,宋栀看什么都重影儿。 察觉到宋栀的不对劲,沈肆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不舒服?” “没。”宋栀甩甩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些。 沈肆拧眉:“许诸,去医院。” 话音落下,许诸打方向盘。 车辆提速后,宋栀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下。 她眼前重影儿,拿起手机看了许久看看清手机上的内容。 是赵佳如发来的微信消息。 赵佳如:“我靠,大宋宋,我才出国几年,你就守不住城池被温梨捷足先登了?你不是说沈肆不行,不孕不育吗,温梨肚子里的种儿不会是背着沈肆啪啪啪啪得来的吧。” 赵佳如:“不行我给你叫几个鸭,沈肆想当绿王八,咱就让他当到底,一起享受享受。” 沈肆盯着女人的手机,挑眉。 他很淡定,宋栀握着手机看了半天,脸唰地一下通红。 上一次去医院查不孕不育时,医生说她很健康,她顺手把这个消息发给好闺蜜赵佳如,赵佳如当时还在国外。 两人天南海北,拿着手机一顿分析,得出结论,沈肆不孕不育。 结果她刚出门诊大厅就看见沈肆带着温梨产检。 宋栀抬头,正撞上沈肆黑沉阴郁的脸色,她结结巴巴解释:“佳佳不是这个意思,她在国外呆惯了,心直口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赵家现在跟沈肆的公司还有合作,若因为她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宋栀会内疚到寝食难安。 沈肆凝视着她,言简意赅:“怪不得你昨晚说我是绿王八。” 她攥着拳,脸色羞红:“我昨晚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夸你是大好人。” “撒谎精。”男人睨了她一眼。 满脸都写着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宋栀受不了羞辱,意外的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沈肆瞟着她紧绷的侧脸,跟小狗赌气一样,知道她是因为被自己戳穿了谎言,挂不住面子,轻笑出声。 宋栀撇开头:“许诸,我不去医院了。” “那你要去哪儿。”沈肆不逗她了:“有病就要去医院看病。” “我要去找赵佳如。”宋栀急不可耐:“许诸,在前面停车,我自己打车走。” 赵佳如凌晨下的飞机,她没去街机,如今人都发微信过来了,宋栀想不出理由不再去找她。 她执意要走,许诸一脸为难,宋栀脸上的表情不像假的,仿佛许诸晚一秒钟停车,宋栀就要开窗跳下去。 “我送你去。”沈肆揉了揉鼻梁骨,让许诸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赵家离天越湾位置不算远,几分钟后,沈肆的车就停在赵家门口。 宋栀下车后,站在路边一直目送沈肆离开手机又收到赵佳如的微信。 这次是赵佳如发来的位置,言简意赅,底下一句话:“来这里找我。” 宋栀拧眉,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大概猜到点儿什么。 为了不引起赵家保安的注意,她打车原路返回,在一家商场门口下车绕去后门又打了滴滴去了赵佳如发来的位置。 到了地方,宋栀下车发现自己来了郊区。 这里据说前几年要拆迁,但是拆到一半儿赶上开发商没钱跑了,如今没拆完的危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宋栀找到赵佳如时,她正坐在被拆了一半儿的二层小洋楼墙后,灰头土脸的,脚上的些还掉了一只。 落魄的形象跟平日里高傲骄矜珠光宝气的赵家大小姐大相径庭。 赵佳如坐在那里,一头羊毛卷儿散下来,一只脚光溜溜的,另一只脚上的小羊皮短靴在空中荡阿荡。 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隐隐的颓靡之气四散开来。 两只脚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她抬头正对上宋栀那双盛满细碎星光的眼眸。 顿时,笑了。 笑的没心没肺。 依旧是平时二五八万的赵大小姐。 只不过,样子落魄了些。 她伸出胳膊,装模作样看了眼手臂上不存在的手表,“我还以为你得半个多小时才能过来。” 宋栀没理她的自娱自乐,望着她光秃秃的脚丫子蹙眉:“鞋呢?” 赵佳如耸肩,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刚刚被狗追掉了。” “你等会。”宋栀回头,走向她指的路。 不一会儿,宋栀手上拎着一双鞋出现在赵佳如的面前。 她头上沾了不少灰:“把鞋穿上。” “有狗的牙印。” 赵佳如抱怨一声,接过鞋穿上。 “怎么回事。” 赵佳如无所谓的说:“下飞机被黑车抢了,他们还想强奸我,被我揍了一顿,跳下车跑到这里,半路又被狗给追了。” “我手机里没钱,回不去,就把你叫来了。” 一晚上逃亡的辛酸经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打地鼠似的轻松。 宋栀鼻头一酸,“赵家没人接机?” “我偷偷跑回来的,他们在机场堵我,我从机场厕所逃出来的。” “嗯?”宋栀有点儿不敢相信,不管不顾石头上的灰尘,挨在她旁边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瞒着赵家回来。” “我想你了呗。”赵佳如撩人的桃花眸微微一挑,要多风情万种有多风情万种。 偏偏宋栀不吃这一套:“少来,说实话。” 闻言,赵佳如抬头望向天空,肩膀一寸寸塌下。 半晌,才颓废出口:“赵家要把我嫁给陈家二叔。” “陈家二叔?”宋栀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是年过半百的那个陈家二叔?” “嗯。”赵佳如点头:“我不想,所以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逃回来了。” “你爸妈疯了?”宋栀不可置信,陈家二叔马上就五十了,去年刚死了第一任妻子。 赵家是单纯的商贾家庭,跟沈肆公司合作密切,跟宋栀处境完全不同的是,赵佳如是赵家夫妇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被浇灌着成长。 1、“茵茵,你那些衣服都旧了,我陪你去逛街买件新衣服吧。” 婆婆坐在沙发上刷了会儿抖音,回答完网友的评论后,说要带我出去逛街买衣服。 我在厨房做菜,转头看了眼婆婆,心中不由冷笑,结婚多年,我和老公一直没孩子,这几年婆婆的猜疑之心越来越重,每次回家都明示暗示老公我还不如隔壁的翠花,人家听话懂事还一胎抱仨,每每老公听这话都是闷头吃饭连连点头顺从他妈,我听不下去时,也偶尔顶嘴。 每每这样,婆婆都放下碗筷,扑通一声跪在客厅的祖宗牌位面前哭诉老沈家要绝后了啊! 第二十六章 扇她一巴掌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赵佳如声音陡转直下:“他们说吴一死在国外了,我不相信。” “他那种人,命比小强还硬……” 赵佳如的话没说完,宋栀前倾身子抱住她:“别多想,他都被你官方认证过是小强,不会出事的。他可能执行任务时,手机不在身边,不能跟你常联系,等他忙完会回来找你的。” “我先带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给赵佳如。 “这笔钱你先拿着用,不够就跟我说,我再想办法。” “好。”赵佳如也不拒着,收下卡。 不过天越湾是回不去了,赵家现在正全程通缉赵佳如,回天越湾,无疑是自投罗网,两人在外面转悠三个小时,才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出租屋,用宋栀的身份证办了租房手续。 赵佳如洗澡的空隙,宋栀到不远处的商场给赵佳如买换洗衣服。 他们两个虽然只是大学同学,但这几年,宋栀已经把赵佳如的生活习惯摸透了,轻车熟路找到赵佳如平时喜欢穿的品牌店。 “你好,请把这件还有这件帮我包起来。” 宋栀的话音刚落,一道正在撒娇的熟悉女声闯入她的耳道。 “亲爱的,我正挑衣服呢,你上次给我转的钱用完了,你再给我转点儿呗。” “嗯……人家不也是为了多买几件漂亮衣服,穿给你看吗,要不然穿成土包子,老公你出去脸上也没面子是不是呀。” 女人拿着手机正在通话,抬头间两人目光撞到一起。 邢暖神情一愣,嘴唇抖了下,下意识转身要离开。 一股难言怒意直窜宋栀天灵盖,她上前几步拦住邢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圈儿,眉色沉下:“几天不见,你过得比以前还潇洒。” 邢暖挑眉,目露嘲讽:“你不也是一样,怎么,你的糟老头子金主给钱给得多,够你上这个地方花的?” 宋栀环顾四周,这个店确实跟她之前消费的地方大相径庭,但赵佳如从小是千金大小姐,吃穿用度怎么奢侈怎么来,她不愿意委屈了赵佳如。 见宋栀沉默不语,邢暖仿佛抓到了她的把柄,更张扬得意。 往前探身子,掸了掸宋栀的衣领:“一天到晚假清高,背地里还不是卖屁股的野鸡。” 她垂眸落在宋栀空空如也的手上,神色鄙夷:“呦,金主给的钱不够?让你可怜巴巴的一件也没买。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仨头,喊一声姑奶奶我错了,这里的衣服你想买哪件我都给你买。” “呵,邢暖,你脑子是不是被病毒感染了,我已经买完了。” 宋栀原本还在因被邢暖连累的事生气,听邢暖毫无底线的挖苦,瞬间被她气笑了。 邢暖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了满脸高傲:“你就吹吧,学校里谁不知道你宋栀向来就会假清高,没钱硬装大爷。” 话音落下,有服务员过来做了个很标准的鞠躬姿势:“这位小姐,您的衣服我们已经为您打包好。” 邢暖有一刹那的惊讶,随即看着宋栀跟服务员去付款台。 她也跟了过去。 “一共是二十万三千,请问刷卡还是手机支付。” 邢暖在旁边看热闹,她即使有人包养也不敢随随便便买二十万的衣服,宋栀为了充当上社会的人还真是不择手段。 宋栀扫了眼邢暖幸灾乐祸的眼神,气定神闲地从包里掏出沈肆上次给她的卡。 金色的银行卡,申请时需要核定个人资产,整个海市也只有两人有,一个是裴家小公子,另一个不言而喻。 邢暖看见银行卡的一瞬间,神色煞白,脑海中闪现出那一夜在学校门口见到裴川时,裴川看宋栀含情脉脉的眼神。 如果两人没奸情,裴川不可能用那种眼神看她,更不可能把自己的银行卡给宋栀! 宋栀拎着袋子出门时,在电梯口被宋栀拦下。 她阴恻恻的眼神落在宋栀的包儿上:“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 “谁?”宋栀一头雾水。 邢暖盯着宋栀的眼睛,眸色渐红,咬牙切齿地讲:“我警告你,他是我的,你就算勾搭上他。”她忽地冷笑一声,缓缓站直身子,像看小丑一样看宋栀:“能守得住吗?” 宋栀不甘示弱,狠狠瞪回去:“有病!” 电梯下行的功夫,宋栀想到邢暖刚刚那些颠婆发言,胸口瞬间被堵了一大团废铁,咯了吧生,刺刺挠挠。 她明明谁都没得罪,却又变成了任何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越想越生气。 ………… 回到出租屋时,赵佳如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宋栀气鼓鼓地进门,“快换上衣服,跟我出去干票大的!” “干啥?”赵佳如一脸懵,有种莫名的兴奋突破大脑皮层跟着肾上腺素狂飙。 现在国内能抢劫了? 宋栀跟不上她的解释,将衣服递给她,“去了就知道了。” 去商场的路上,宋栀将自己差点被强奸的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个遍。 赵佳如攥紧了拳头,火气蹭的冒到头顶:“没想到,这段时间,我没在国内,什么牛鬼蛇神我都能气度你,那个钱兆明呢,现在在哪里。” 宋栀耸肩:“不知道。” “行。”赵佳如舌头在牙齿间滚了一圈儿,笑得发邪:“钱兆明的账以后再算,今天先找邢暖谈谈心。” 邢暖提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出来到停车场,打开门的间隙后背被人拍了下。 “你好?”客气甜美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邢暖蹙眉,转身的一瞬间,一巴掌裹胁寒风甩了过来,邢暖瞬间一趔趄,整个人趴在红色奔驰车上。 赵佳如甩了甩手:“没看出来啊,脸皮还挺厚,把我手都摔疼了。” 刚刚那一巴掌力度不小,邢暖被扇得头昏脑涨,甩了甩头看清眼前的人张口骂出声:“你特么的谁啊!有病啊!” 她起身冲赵佳如冲过去,奈何脚上还踩着七公分细高跟鞋,头还是晕的,刚走两步,整个人一歪,瞬间被摔得狗吃屎。 第二十七章 报复欲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赵佳如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着邢暖爬了几次才爬起来,当场掏出手机摇人。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里面略带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传来,赵佳如眉头僵住。 竟然是他的声音! 邢暖喋喋不休的在电话里跟男人告状,声音嗲得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 赵佳如远远冲躲在暗处的宋栀使了个眼色,缓缓后退,趁邢暖还在撒娇的功夫拔腿逃离现场。 回去的一路上,赵佳如面色一直铁青。 “怎么了?”宋栀把刚灌好的暖水袋递给赵佳如给她暖脚。 这里还没供暖,屋内气温不高,宋栀出门去买衣服时,特地多买了几个暖水袋给赵佳如背着。 赵佳如心事重重,一直窝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喃喃低语。 “宋宋,我绝对不能嫁给陈家二叔。” 宋栀一头雾水,“我知道啊,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赵佳如瞳孔涣散,渐渐聚拢在一个点上,目光移到宋栀身上:“”我的意思是,这个人我也不能见,你在今天我打的那个女人,她口中的金主是谁吗?” “你是说邢暖?” “嗯。” 宋栀没说话,盯着赵佳如的表情,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 她的眸色渐渐震惊:“她的金主是陈家二叔!?” 很快又转头否定:“不可能,你又没见过,肯定是邢暖撒谎!” 赵佳如嗓音有气无力:“我见过他几次,他的声音我记得,错不了。” 宋栀:“…………” ………… 宋栀回到家时,沈肆正在客厅打电话。 她去切了盘水果放在身边眼前,经过他身边时,手机里的女声传出,宋栀要离开的脚步僵住。 是温梨的声音。 此时她这个撒娇要沈肆陪她一起过生日,她现在怀着孩子,想过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 本来就因为邢暖的挑衅满肚子邪火的宋栀咬牙冷笑,温梨还真是浑身长跳蚤,一天不挑衅她,浑身都痒痒。 她撩腿甩掉脚底的妥协,转身走向沈肆,弯腰坐在男人腿上,搂住他的脖子。 “怎么这么慢,等你好久了。” 她也是有逆反心理和报复欲的,温梨仗着沈肆要收养他肚子里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她的生活,还不行她借着沈肆刺激刺激爱而不得的温梨? 沈肆挑眉,有些意外女人的主动。 平时一直习惯被动的宋栀,今晚倒有些小女生的媚态横生。 几乎是同时,沈肆伸手要挂断电话,却被宋栀摁住他的手,将还在通电话的手机扔到一边儿。 沈肆眸底黯了黯,直接掐腰将宋栀带了起来,两人一起倒在旁边的贵妃榻上。 他的大掌灼烫,沿着宋栀的小腿一路往上游移,宋栀穿的裙子被往上推,很快交叠在腰上,露出她今天穿的肉色丝袜。 “这么热情?”他的大掌揉着宋栀纤腰,嗓音沙哑研磨她的耳垂。 宋栀偏开头,躲着他的气息,也看到另一端沙发上还在通电话的手机。 不知道此时此刻,温梨的脸色到底有多绿。 “轻点儿。”她蹙眉,带着小女人撒娇的软劲儿,“咬疼了。” 沈肆弓着腰,咬了她最敏感的那处一口,宋栀眼底蒙了层雾气,抵在他的胸口轻轻往外推:“轻点。” 话没说完,沈肆起身重重吻了她,带着微微清苦的茶香瞬间萦绕在女人周边。 “昨晚没满足?还是后悔了,不想离婚了,乖,说不离婚,我什么都给你。”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高尚圣贤此刻却像个囚徒卑微渴求她的承诺,细碎温柔的吻从她的眉眼一直到鼻尖儿,又到她精致的下巴,颈窝往下蔓延。 带着蛊一般,循循诱导,让她按照自己的话下承诺。 宋栀的理智被亲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间脱口要跟着男人走,但话刚出口,她陡然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见沙发上的手机已经切换成主屏。 温梨挂了电话。 她猛地推开沈肆:“我累了,我要睡觉。” 沈肆正情欲上头,突然被女人推开,浑身欲火难消,眼睛扫过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小丫头当枪使。 他眯眸看她:“长本事了,会利用我了。” 宋栀梗着脖子,全当听不明白,起身要上楼睡觉。 起身的一瞬间,被沈肆单手攥着爽完压在女人头顶,捏着她的下颌:“一提不离婚,你就跑,就那么想离开我?宋栀,当初你爬上我的床时,就该认清一个问题,我沈肆这个人,虽然玩得起,但也只是我玩得起别人!” 话音落下,他长指勾住宋栀的衬衫领口,撕拉一声大力扯开。 宋栀在男女体力绝对差距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几下就被男人勾得丧失理智,闷声出声。 此时,沙发上的手机再次响起。 宋栀已经不在乎到底是谁打来的。 她体内有股火,被男人勾起,如今着急找男人灭。 抬起身子,搂过男人的脖子,唇部微张在他的喉结上咬下一口。 沈肆喉结滚了滚,眸底欲色剧烈翻涌。 “别乱咬,记得上次是怎么进医院的吗?” 宋栀顿时僵住,眸底蒙了层雾气,脑海中闪出上次两人在浴缸时,她也是没忍住咬了男人的喉结,直接导致男人用力过猛,她轻度撕裂。 现在想想当时在检查床前医生暧昧又八卦的眼神,宋栀简直无地自容。 “我……我不敢了。”她缩了缩脖子,乖得像只犯错的鹌鹑。 沈肆对她这份乖巧十分满意,俯身吻了吻她嫣红的眼尾,哑声轻哄:“乖,搂紧我的脖子。” 宋栀涨红了脸,十分配合搂住他的脖子,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沈肆带起,像只树袋熊一样被挂在他的胸前。 一番天旋地转,宋栀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天上的星星,整个人在浩瀚宇宙中上下沉浮。 沈肆说的没错,她搂紧他的脖子才能保证自己不掉下去。 她昏昏胀胀被男人带着节奏走,被男人抱着几乎走遍别墅的每个角落,甚至她从未觉得一层的到三层卧室的楼梯如此之长。 第二十八章 交缠鱼水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她无声的唾啜泣,头顶的水晶灯都看不真切了。 知道回房。 她在浮浮沉沉中看向卧室里那古老的落地钟。 凌晨3:17分。 窗外细雪飘洒,她唇瓣翁动。 她感觉。 自己真的…… 坠入了天堂和地狱的交界处。 ………… 砰! 温梨给沈肆打了三通电话,都没人接。 想起刚刚两人毫无顾忌的声音,温梨脸色一寸寸沉下,直到克制不住将手机重重砸在墙上。 她明明已经把沈太太哄得晕头转向,让她同意自己搬进天越湾,谁知上午进的天越湾,晚上就被沈肆把东西清了出去! 他们不是都要离婚了吗! 沈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护着这个贱人! 甚至还要救她! 宋栀真是个贱人!!! 再想到刚刚手里传出的暧昧声,就能想到现场有多激烈,温梨忍不住嫉妒的尖叫出声。 不行! 绝对不能轻易罢休! 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在国外拿到精子受孕,如今回国绝不能轻易被宋栀挤出去!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脑中尽是两人交缠鱼水的身影,直到天色微亮,温梨顶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浑身包成粽子出门。 离温家二百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早已等候在路边。 温梨上车后,司机调转车头将人送到郊区的仓库。 郊区这片儿政府近几年没有纳入规划,各种物流仓库云集,鱼龙混杂,管理十分混乱。 温梨下车后捂紧了身上的围巾只露出一个脸,顺着弯弯绕绕的小路很快找到二楼的办公室。 门开的一瞬间,从房间里传出一道温润有礼的男声:“好久不见,陈紫英。” 温梨藏在围巾下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蜷在掌心很快压出一道道红痕,一夜未眠,温梨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你说的条件我答应。” 男人隐在暗处的唇角微微挑起:“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从物流仓库出来,见到阳光的瞬间,温梨苍白的面色才渐渐有些血色。 她咬着唇,心不在焉地上车,司机原路返回将她送回温家。 盯着车窗外的行道树,温梨后背细密的冷汗才稍稍散尽,心底一阵后怕。 没想到,她隐瞒了多年的原名,被那个人轻易得知。 当年她是温家假千金的丑闻爆出来后,温家查到当年温家夫人怀孕时,温家的保姆也同时怀孕,两人产期就在同一天。 保姆在私心的驱使下,找路子偷换了两人的孩子,为了防止事情败落,保姆高价卖掉温夫人的亲生闺女。 如此一来,以后就算查到温梨不是真千金,温家的真千金也流落在外,找不回来,到时,温家就算不想认温梨也得认。 当初温家家主得知自己被一个小保姆耍得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温家出了如此丑闻。 为保温家家主的面子,温世初将温梨的真实身世全部抹掉,就算是以沈家的势力,也查不到温梨到底是谁的孩子。 而那个男人,竟张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本名,温梨想到此,无处由来的一股窒息感,抓得她心脏砰砰直跳。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另一个人针对沈家的阴谋中。 …… 宋栀醒来时,身边早已空了,她动了下,丝滑的蚕丝被划过肌肤,光裸的触感让宋栀昨晚的记忆一秒回笼。 昨晚他们一共做了三次,前面一回她还紧张地闭着眼睛,后面男人一直在诱哄她睁开眼。 他发了狠地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宋栀去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浑身深深浅浅的各种吻痕。 她找了件遮盖严实的家居服换上,回来打开手机,里面有赵佳如之前传来的消息。 “宋宋,你快看抖音!咱俩火了!” 下面还有赵佳如发来的抖音视频链接。 宋栀点开,里面赫然是两人昨晚在商场停车场教训邢暖的视频。 不过因为宋栀躲在暗处,视频里只有赵佳如和邢暖出镜。 视频的标题配的是《原配停车场暴打小三,豪门太太上位也是个体力活。》 她还没看完,手机铃声响起,昨晚叫得太狠,现在说话嗓子还是哑的:“喂……” “宋宋!” “你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宋栀猛地瞪大眼睛,才注意是赵佳如的手机号,昨天她亲自给赵佳如办了新手机号,还没来得及存。 她做在床上,往后仰躺下:“我,我没事,就是没睡好,你怎么样,昨晚到现在赵家人没找到你吧?” 说起这个,赵佳如无比头疼:“不太妙,你看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我昨晚没睡好,我总觉得昨天晚上我们被人暗算了。” “被谁?”宋栀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很蹊跷,视频一上来就说豪门太太暴打小三,说明偷拍的人知道你和邢暖的身份,但,他怎么会知道呢……” 明明赵家和陈家两家联姻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消息没放出去,不可能有人知道赵佳如的真实身份。 “是,昨晚我想了一夜,没睡着,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偷拍的,你不觉得昨晚一切都太凑巧了么,你出去就能看见邢暖,而邢暖是陈家二叔刚包养的情人,却偏偏被我给揍了。” 宋栀瞥到了垃圾桶里的东西,嘴唇抖了抖,才瓮声瓮气地讲:“目前看来,我们确实被人暗算了,赵家人应该很快就能看到视频,顺藤摸瓜查到你的住处,把你抓回去。” 赵佳如的声音明显慌了:“怎么办,我不能跟那个花心老狐狸结婚!再说,我刚回国,还没来得及闯祸,我能得罪谁啊!” 宋栀也猜不透,赵佳如跟陈家的联姻,对别的世家也没好处,到底是谁在用力搓合两人…… “这件事先别想了,估计赵家很快就能找到你的住处,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我现在露面目标太大,你先走,安顿好后联系我,我去找你。” “好!” 电话里传来细细索索的穿衣服声音,过了几分钟,赵佳如急促的声音传来:“等我给你发微信。” 赵佳如挂了。 宋栀思绪却被扯得生疼。 第二十九章 被暗算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赵佳如曾经跟她说过,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吴一,甚至一度有过绑票吴一做自己男朋友的疯狂想法,后来两人短暂的在一起相爱相杀后,去年吴一出国执行家族任务。 从那以后,两人就彻底失去联系。 她一直将那份感情放在内心最深处,等着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跟吴一, 大概就是冤家 阴差阳错纠葛到一起。 她正胡思乱想,没注意到房门已经打开,沈肆端着的茶杯走进来。 沈肆有清晨喝普洱的习惯,据他讲,茶能明目静心,最适宜早晨饮用。 她下意识坐起来,伸手挡住胸前大片的痕迹,虽然身上穿的是最保守的家居服款式,奈何男人吸的面积太大,胸口痕迹依旧遮挡不住。 “遮什么,昨晚还是我帮你清理的。” 他不说,宋栀还没留意到。 昨晚被男人折腾的狠了,直接迷迷糊糊睁不开眼,还是沈肆抱着她,去浴缸里洗了澡,全程像照顾小婴儿一样耐心。 他们两个虽然结婚三年,做的次数不少,但他从未主动给自己善后过。 宋栀不受控制的面色发红,心跳砰砰快,羞涩出口:“谢谢。” 声音跟刚才一样沙哑,又难堪地闭上嘴。 沈肆将床边的蜂蜜水递给她:“润润嗓子。” 宋栀脸色爆红,脑子里又窜出昨晚那些少儿不宜的小电影,双颊又羞又烫。 她小口抿了几口,嗓子舒服了些,沈肆又递过来一颗胶囊。 “药也吃了。” 宋栀看到他指尖捏着的药片,神色茫然:“什么药。” 沈肆声线平静:“助孕药,你昨晚是排卵期。” 宋栀盯着那枚胶囊,冷不丁的像被打了一巴掌,浑身血液倒流。 原来昨晚他的热情都是有目的可言,在他眼里,她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她抿了抿唇,乖顺地接过胶囊,喝了口蜂蜜水将药吃下去,咽下的一瞬间,她抬头看他,忽而笑出声。 忽然觉得自己昨晚耍尽手段将他留在家里气温梨,是多么的可笑愚蠢。 她惨淡一笑:“这么着急我怀上孩子,是不是温梨那里等不及了,想着急上位,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温梨赶出天越湾,她住在这里不是更合你的心意吗。” 沈肆目光冷下,凝着她不出声。 拉扯间,宋栀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双大手捏得生疼,他总是这样,给自己希望,又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 分不出哪句话到底是真心,或者说,他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 她将水喝尽,重重磕在床头柜上,走下床,走了两步后,回头看目光难辨的沈肆。 “我会努力一发即中,按照您的要求,怀上孩子,绝对不会浪费沈家的时间。” 昨晚她就当被狗咬了,王八蛋! 宋栀换好衣服出来时,沈肆已经出门了,家里只剩佣人,她窝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反复刷着宋栀发给她的抖音视频,在里面寻找视频作者的蛛丝马迹。 评论区不少吃瓜网友都炸了。 仅用了一晚上就扒出赵佳如和陈家二叔的身份,家族掌权者跟霸道蛮横小娇妻的绝美组合,加上两人十五岁的年龄差,不少人自动脑补传奇爱情大片。 【霸道蛮横小娇妻停车场狂揍小三,妈耶,这是什么神仙剧情,能拍出成电视剧,焊我眼睛里吗!】 【据说视频里被揍的女生在学校当助教时,就到处勾搭男人,看到她被揍了,我的乳腺好畅通舒爽。】 【陈霸总,你的正妻和小三打起来了,快醒醒@陈氏集团】 宋栀在评论区刷下去,竟然刷到了温梨的评论。 她整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内部消息,赵佳如可不是暴打小三,她是在替自己的闺蜜宋栀出气呢,宋栀跟邢暖原本在一所学校当助教,邢暖的情人看上了宋栀,差点把宋栀给强奸了,宋栀失手差点把邢暖的情人给杀了,两人因此被学校解雇。这不,赵佳如看不得宋栀被欺负,亲自找邢暖算账了吗。】 宋栀眼睛眯了眯,温梨看似是在解释赵佳如的颠婆行为,实则是在祸水东引。 她的评论下面已经有了几百人的回复,大部分都是吃瓜,不过也有几个评论,宋栀一眼就看出来,是温梨找的引流水军。 很快,宋栀和邢暖之前在职的学校被网友扒了出来,不少学生也出来证实,两人在学校时就不和睦,宋栀几次三番勾搭邢暖的小男朋友,致使两人分手。 邢暖交了新男友后,宋栀再次勾引邢暖的男朋友,两人在公寓里嬢嬢酱酱,衣服都脱到一半儿了,被闯进门的邢暖发现。 这才导致邢暖伤心欲绝下辞职,现在又在商场遇到宋栀,非但没得来对方的道歉,反而被宋栀的闺蜜给甩了两巴掌。 宋栀看着视频下不断冒出来的作证评论,面色阴沉而下。 这一切都坐实了,从昨天她遇到邢暖到后来到后来赵佳如出去揍邢暖,都是被对方给算计了,对方主要的目标还是她,说到底赵佳如是被自己连累的。 想通这些时,一切都晚了。 已经有“热心网友”顺着网线查到宋栀的微博,评论区瞬间骂声四起。 不少人搜到宋栀在学校里上班照片P成遗照放在评论区,但这些宋栀都顾不得了。 她第一时间打电话找赵佳如。 宋栀断定,温梨的目的绝对不是只有她,这么简单! 果然,赵佳如的电话关机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宋栀的心头,赵佳如应该是被赵家抓到了。 好一个抽丝剥茧,温梨仅仅用一个视频就将刚回国的赵佳如从她身边剥离,她现在不仅孤立无援,很快,钱兆明的事情和她是沈家儿媳妇的事情也会被扒出来。 到时,就算她坚持不离婚,也会被沈家送出国暂避风头,避风头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枚弃子,扔出国外,宋家想怎么蹂躏自己都行。 宋栀神色涣散望着天花板,手机响起。 是沈肆发来了微信:“乖乖在家里等我,我相信你。” 宋栀愣住,手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删掉几次终于编出完整的话发给沈肆:“为什么?” 第三十章 情趣内衣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电话的另一端,沈肆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眉色阴郁。 隐在角落里的男人出声:“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把宋栀拉进来。” 沈肆咬着烟蒂,烟雾盘旋而上,遮掩了幽深的眼睛:“当初爱赵佳如爱得要死要活,现在除了玩假死,就是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的床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大公无私。” 他心情不好,说话还不掩饰地挖苦。 吴一不生气,叼了一支烟,借着沈肆手上的香烟,烟头对烟头,梦做了一口,火苗续燃。 忽明忽暗的火光间,沈肆目光发沉:“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宋栀拖累下水。” “这次是我失算,我在国外调查裴川,遇到点儿麻烦,不得不靠假死失联脱险。现在国内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不少眼睛盯着赵佳如,她现在回赵家是最安全的。” “但是我没想到,温梨会蹦出来,抓着邢暖的事,把钱兆明的事情抖出来。” 一截烟灰落到真皮沙发上,沈肆掸落到地上,面目愈发黯淡:“温梨现在着急进沈家,你的人发视频,正好给她提供跳板。” 他眯眸:“说不定现在人已经在沈家了。” 房间内寂静无声。 “吴一,有件事我需要你做。”他指尖夹着烟,不抽,任它燃烧:“查清楚这件事背后是否有裴川的手笔,还有温梨最近的人缘关系往来都查清楚。” 他偏头,重新咬住烟,透过徐徐的烟雾,盯着吴一:“我对她一忍再忍,她却在底线上瞎蹦跶,这种人生的孩子恐怕也智商堪忧。。 对视了几秒,吴一熄灭了那支烟:“行,就当我补偿嫂子卷入这场无端祸事。” 吴一开门出去的一刹那,沈肆迟疑。 “你真甘心把赵佳如送给陈家老二?那个人可是光情人就十几个,赵佳如嫁进陈家,可跟进虎口没区别。” 吴一神色晦暗不明:“我会在他们结婚之前,活过来。” 沈肆揶揄:“那祝你躺尸愉快。” ………… 宋栀没等到沈肆回天越湾,就被沈太太一通电话叫回老宅。 她一进家门,四周的佣人看她都是异样的眼光,她直接无视,进门。 “宋小姐来了啊,王妈,给宋小姐端杯茶过来。”温梨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听到温梨的话,下楼的沈太太也注意到刚进门的宋栀,神色鄙夷:“你还有脸回来!” “不是妈您叫我回来的吗?”宋栀装糊涂。 目光落在温梨身上时,宋栀更糊涂了:“温小姐什么时候来的,陈妈,跟温小姐上燕窝羹,记得要温热的。” 温梨和沈太太的脸彻底沉下,谁不知道上次因为一碗燕窝,沈肆竟然公然跟沈太太杠上,现在提燕窝,就是明晃晃打两人的脸。 “够了,宋栀,我叫你回来不是跟温梨顶嘴的。”沈太太蹙眉打断她的话,“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跟钱兆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什么也没有,都是有人恶意引导舆论。”宋栀解释,沈太太却恼怒打断。 “你若是真跟他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楚明白。” “当初我就不该松口,同意你嫁进沈家,你就是个扫把星!祸害阿肆,祸害沈家!” 宋栀抿唇,如何不知道,沈太太能对她偏见如此之大,其中少不了温梨吹的耳边风。 “当初进沈家的事确实是我们宋家理亏,但这些年,我尽心尽力照顾沈肆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都是我自己挣钱自己花,我没想过拖累沈家,更没想过拖累沈肆。但是钱兆明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 “若是真因为这件事,抹黑沈家的脸面,我自愿跟沈肆离婚。” 她说得义正言辞,字字铿锵有力,不像假的。 沈太太脸色不好,但听到宋栀主动要提离婚,脸色缓和了很多。 “你既然这么说的话,这件事若真把沈家牵扯进来,希望你说到做到,主动跟阿肆离婚。” 宋栀呵笑,视线里,温梨的唇角一压再压,马上就要咧到耳朵根子了。 她要离婚的那几个字眼儿,不仅极大地取悦了沈太太,也取悦了温梨。 “沈太太说得对,宋小姐可得说到做到。” 宋栀转头看向温梨:“哦对了,我今天带了个东西给你,是上次你忘在天越湾没带走的。” 她走过去,站在温梨面前。 宋栀本来就比温梨高一个头,如今温梨怀孕了,脚上穿的平底鞋,愈发显得腿断,比例不佳。 她以前虽然跳过芭蕾,但都是为了能嫁进沈家给自己加的噱头,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身形比例自然不如天赋选手宋栀。 今天宋栀虽然也穿着平底鞋,但逆天的大长腿,完美的头身比例直接将温梨碾成渣。 宋栀将手里的东西塞在了脸色难看的温梨手中。 那是一件豹纹黑色蕾丝边儿的情趣内衣,布料少得极其可怜,光是看款式,就能想象到穿在人身上只能堪堪遮住三个重要部位。 “平日里每次遇到温小姐都是一身出纯白玉女风的打扮,没想到在床上玩这么野,也不知道温小姐搬家时怎么收拾东西的,收拾收拾就收拾到别人床上去了。” “上次我还开玩笑说温小姐在COSPLAY大白馒头,如今,我跟温小姐道歉,您不是大白馒头,您是豹纹馅儿大白包子。” 她面色嘲讽盯着温梨脸色一瞬间的煞白,又由白转黑。 转身往外走,她不打算在老宅多留。 温梨气的两眼发黑,勉强撑着笑说:“沈太太,我去送一下宋小姐。” 沈太太脸色很不好,坐在沙发上喝茶:“嗯。” 宋栀刚刚刚出门,身后传来温梨的声音:“你故意的!真是扫把星,不仅祸害沈家,还跑到沈太太面前膈应人。” “内衣当着沈太太的面儿给我又怎么样,实话告诉你,这件情趣内衣还是沈太太亲自买的。宋栀,想不到吧,你想打我的脸,却扇了沈太太一巴掌。” 第三十一章 我替你去讨公道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怎么样,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宋栀懒得搭理她在自己背后发疯,温梨却随手折过路边的梅花枝条,扔在宋栀身上。 宋栀后脑勺被枝条砸了一下,停下脚步,转回头看着温梨。 “别忘了,我这次回老宅是因为你在媒体上将钱兆明的事情挑起来,钱兆明的事情之前已经被沈肆压了下去,你说,沈肆要是知道你背地里暗戳戳动手脚,他会不会把刚刚我扇沈太太的那一巴掌还给你?” 温梨嘴角下压,脸色沉得发黑,冲到宋栀面前,扬手要扇她的脸。 宋栀抬手握住温梨半空中的手。 “温梨,你适可而止!” 温梨冷笑:“什么叫适可而止,你当年费尽心思踏进沈家的大门,还不是被我轻而易举要赶出去了?” “宋栀,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那张亲子鉴定被曝光,我怎么会被温家送出国,你又怎么会有机会爬上沈肆的床。” “呵!我可是查到,当年我的亲子鉴定书本来被藏得好好的,但怎么我参加一场酒会,她就平白无故被曝光了呢?那天的酒会邀请名单里可是有你的名字啊……” 温梨咬牙切齿的声音顺着嗓子眼儿压抑而出,宋栀死死咬牙,“你的意思是,是我投了你的亲子鉴定书,把它曝光出来,是吗?” 她语气嘲讽,甩开温梨的手。 宋栀再度转身要离开,可温梨恨死了她这幅不如世俗的清高模样。 她宋栀凭什么! 温梨几步上前又拽住宋栀的胳膊:“你偷走了我的人生,才成的沈夫人,沈肆原本就应该是我的!他爱的人也一直是我!一直都是我!” 温梨像个疯子一样,纠缠不休。 冷冽的寒风吹过,宋栀的脸色更冷了。 她试图甩开温梨:“亲子鉴定书不是我偷的,你的人生明明是偷得温家真千金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温梨抓着宋栀衣袖的手微僵,宋栀趁机抽回手,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就听温梨冷笑声:“是她自己的妈没本事,没守得住她,她命该绝!” 温梨眼角余光扫过沈肆进门的车子,眼底沉了沉,上前一步轻笑道:“你既然这么笃定你没有偷走我的人生,宋栀,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宋栀蹙眉,不知道温梨又在发什么疯。 温梨突然尖叫一声,拉着宋栀的手猛地一推。 宋栀反手挣脱,身子却失去重心,接着,扑通扑通两声,宋栀和温梨双双掉进鲤鱼池里。 宋栀毫无防备,落水就不小心呛了两口,冰寒刺骨的水瞬间包裹全身,小腿忍不住开始抽筋。 她冷静下来,用另一条腿奋力踩水向上游。 忽然腰部一沉,竟是温梨死死拉住她的大衣边角往下拖。 宋栀完全没想过温梨竟然会疯到要拉着她去送死! 她憋着一口气,又拖又拽,但温梨铁了心一般,要溺死宋栀,宋栀情急之下,一张嘴,无数泡泡涌出。 胸腔被水压压迫得越来越憋闷。 此时,岸上不少佣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过来查看时,水面只有一串泡泡在不断涌出,还有水底隐约溺水的两人。 从他们的角度完全看不到水底两人缠斗的激烈。 有佣人慌了,到处大喊救命,但宋栀在水里一句都听不到。 此时,她浑身已经被冰冷刺骨的湖水冻得渐僵,就在挣脱不过之际,一直巡视的温梨竟松开了手。 宋栀顺势踩水向相反的方向游去与温梨隔开距离,生怕再被温梨这个疯子缠上。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自己游开的一瞬间,有一道矫健的声音跳入水中,冲温梨的方向游过去。 就在宋栀另一条腿也抽筋之际,抬头就看见沈肆托着温梨,朝岸边游去。 宋栀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男人霍了个大口子,汩汩往外冒血。 她挣扎着要往水面上游,两条腿却全部抽筋,她心慌,肺部又呛了不少水。 身体彻底失去控制,宋栀眼前缓缓黑下,身子渐渐沉落到湖底。 水好冷…… 比那一年寒冬腊月的无名湖还冷。 她闭着眼,意识渐渐消散。 今天,她或许就要永沉湖底,成全温梨和沈肆这对奸夫淫妇! 温热的泪被冻得冰冷从眼尾冒出,瞬间融进湖底,她的脑子愈发沉重。 沈肆将温梨拖上岸,将她交给佣人,转身又要跳下湖救人,却被温梨从身后试试抱住他的腰:“沈肆,你别走,别走,救救我的孩子……” 温梨因为刚怀孕就回国,长期的旅途颠簸加上三年的营养不良早已有先兆流产的趋势。 如今她抱着沈肆的腿喊救命,沈肆脚步顿住。 不对! 水里还有人! 刚刚明明听到两声落水的声音! 他心中有了十分危险的额猜想。 但宋栀水性极好,他记得宋栀以前获得过省自由泳锦标赛冠军,即使不用人救,她应该也能平安上岸。 沈太太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趴在地上湿漉漉的温梨,顿时急了:“阿肆,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温梨抱回屋里,天寒地冻的,要是把胎儿冻坏了怎么办!” 她焦急地催促,生怕温梨肚子的孩子有闪失。 沈肆最后看了眼平静的湖底,抱着温梨快速离开。 而他没看到,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有一道飞速冲来的声音跳进湖里,将人救了上来。 将人拖到岸边后趴在地上,用力按了几下后背,宋栀忽然哇的一声将嘴里的湖水吐出来,又猛地呛咳出声。 宋栀过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眼神涣散慢慢聚焦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很意外,是裴川救了她! “你落水怎么没人救你,沈家的人就眼睁睁看你死?” 他鲜少这样蹙眉跟宋栀说话,宋栀感觉到他是真生气了。 宋栀张了张嘴,嗓子被湖水呛得有些哑:“谢谢……咳咳。” 刚上岸,宋栀一开口差点把自己呛死。 一阵冷风吹过,宋栀冻得止不住哆嗦,裴川伸手拿过助理递过来的毛毯将宋栀整个人裹在里面抱起。 “走吧,我给你去讨公道。”他的眼神看宋栀,就好像在看一只被关在门外的小狗儿。 第三十二章 偷换人生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已经冻得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半天说出口:“我自己来。” 她从裴川的身上下来,跌跌撞撞进别墅里面。 客房里,几个佣人和沈太太都围在温梨的身边,沈太太忙前忙后让陈妈去熬红糖姜水,又打电话让家庭医生来老宅。 沈太太让人把卧室里的空调调到最高温度,神色关切地问她:“怎么样,还冷吗?” 温梨脸色苍白,靠在床头,抱着肚子止不住的哆嗦。 沈肆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被沈太太催着上楼冲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沈肆脸色阴沉:“我去看看宋栀有没有上来。” 沈太太面色沉下:“你管她做什么!她就是个扫把星!在外勾搭人家有妇之夫,被媒体曝光回来就把气撒在温梨身上!她现在指不定看温梨没有被淹死,已经灰溜溜的走了!” “妈!没有事实依据之前,不要胡乱给别人扣帽子。” 沈肆十分不悦,“你们现在这里,我去看看宋栀回来了没。” 他出门的一瞬间,温梨却突然抓着沈太太的手高声尖叫:“是宋栀!宋栀她想拉我一起死!在水里抓着我的腰往水底拖!她还踹我的肚子!” “呜呜呜呜呜……”温梨突然想到什么,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哭出声:“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沈太太听她这样说,镇定不住了:“沈肆!你还要继续偏袒宋栀吗!她这是杀人未遂!” 她反握住温梨的手轻声安慰:“我会给你做主!” 她掏出手机要打报警电话。 沈肆脚步猛地顿住,几步过去夺下沈太太的手机。 “阿肆!你疯了!” “没有。”沈肆神色平淡,目光移向温梨,眸底深暗:“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是吗?” 他挽着袖口,循循诱导:“湖底没有监控,但路边有,声音显示两人是一同落水,在水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所以,温梨,你告诉我,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对吗。”他居高临下凝着她,明明是问句,却陈述出口。 温梨脸色瞬白,她意识到沈肆是打算偏袒宋栀。 毫无底线的偏袒。 她红着眼,抓床单的手指渐渐泛白,盯着男人的眼睛颤抖点头:“是的,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是我走路不小心掉到水里。” “温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佣人都看见了是你们两个一起落水。”沈太太怒了,要摸温梨的手机:“报警!必须报警!” 拿到温梨手机的一瞬间,温梨面色瞬白,伸手夺过手机藏在身后。 “不用了,沈阿姨,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沈肆目光凉飕飕扫过发疯的两个人:“妈,宋栀是我的老婆,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温家女儿在沈家落水,非要追究沈家太太的责任。” 沈肆拢了拢沈太太有些乱的大衣领口,声音放轻:“妈,你也不希望沈温两家结下梁子吧。” 沈太太浑身一震,脸色难看得要命。 温梨缓缓低下头,咬着牙低声啜泣:“沈阿姨,刚刚是我的错觉,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跟宋栀没关系,这件事就这样吧。沈肆,你可以留下陪我等家庭医生吗,我肚子不舒服。” 她脸色不好,楚楚可怜盯着眼前的男人。 沈肆居高临下盯着她,让佣人拿来衣服,他则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温梨往旁边移了移,无形中离沈肆更近一些。 陈妈进来将衣服递过来,沈肆起身要离开:“我先去换衣服。” 他透过门缝儿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神色晦暗不明:“太太还没回来?” 陈妈一愣,语气小心:“太太上楼了,不过……” 沈肆蹙眉:“不过什么?” “不过一起的还有裴家的小公子裴川,我听其他佣人说,刚刚是裴小公子跳进湖里将太太救上来的。” 沈肆慢条斯理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抬腿上楼。 “宋宋。”二楼传来裴川的声音,沈肆上楼的脚步声忽的发沉。 裴川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可以帮你解决钱兆明的事情。” “裴公子以什么立场帮我太太。”沈肆伫立在楼梯口。 他换了一身家居服,灰色暗纹提花睡衣,他单手插兜,手撩过去的一瞬间,露出一小块劲窄紧实的腰腹。 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 宋栀面色紧绷,她能看得出来沈肆跟裴川不对付,刚刚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沈肆听到多少。 “当然是朋友,宋宋之前在学校做助教时就是我十分欣赏的教师。”裴川笑容可掬:“还要感谢沈先生,替宋宋申请辞职,我现在可以和宋宋从同事直接变成朋友。” 他轻描淡写地,将宋栀离开学校的遗憾变成两人能走的更近的完美借口。 沈肆面色沉下,裴川走过去递出一支烟:“沈先生应该不会介意我以朋友的名义帮宋宋吧。” “呵,裴小公子还真是热心肠。”沈肆站在那里,睨了一眼香烟,又睨了一眼他。 “没办法,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行侠仗义,积累功德。”裴川笑了声。 沈肆眯眸,叼住烟。 摁下打火机的一瞬间,视线相对,他瞳孔一簇烈焰,裴川亦是火光一片。 “我沈家,还没可怜到需要外人插手。” 声音十足轻蔑:“就算是需要,也轮不到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私生子怎么了,至少正大光明地活着,总不如有些人偷换别人的人生卑劣。”裴川前倾,与他交错,肩抵着肩:“或者,我该叫您一声沈执沈先生?” 沈肆咬着烟蒂,烟雾盘旋而上,遮掩了幽深的眸底。 “沈先生,温家藏了十几年都没爆出来的家千金温梨,怎么会在订婚前一个周,只是参加了一场酒会,就突然被人捡到她和温家的亲子鉴定书。” 裴川含笑,叼了一支烟,靠近沈肆,烟头对烟头,猛吸一口,火苗簇燃。 “这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想让她进沈家呢,沈先生说呢?” 一截烟灰折断在沈肆的皮鞋尖上,他抖了抖,掸落烟灰,漫不经心地笑了声。 第三十三章 高高在上的他道歉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真是我小瞧了裴公子。让我想想……嗯……当年裴公子突然消失了三年之久,有人说,在精神病院看到与裴公子长得十分像的人,啧……” 裴川眯眸。 “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沈肆背对光线,面目愈发晦暗不明:“裴公子认识那个人吗?” 寂静无声。 “裴公子,有些秘密,在不曝光的前提下,一方才占据上方,去威胁另一方。若是曝光了,另一方也无所忌惮,局面陷入两虎相斗,两败俱伤。” 沈肆拿下烟掸了掸烟灰:“若是裴家知道他们即将掌权的新家主曾经是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疯子,为了活下去,被人打得学狗叫,你说……” 他重新咬住烟头,透过层层烟雾,盯着裴川:“到手的烤鸭会不会飞了?” 对视了徐记,裴川熄灭了那支烟。 去敲宋栀的房门。 沈肆正要跟上,沈太太从外面陪着伶仃大醉的沈国安从一楼门口进来。 “阿肆,快出来扶你爸上楼。” 沈肆往楼下瞅了一眼,沈国安醉得脸红脖子粗,正被佣人前呼后拥扶着进门。 他下楼去扶沈国安,沈太太在旁边着急:“你爸刚刚一下车就吐了,我刚换的伊斯兰卡羊毛毯,真是……” “我平时就劝他少喝,他平时也挺注意分寸的,怎么今天参加酒局就没控制住。” 沈肆神色晦暗不明:“我记得昨天王市长孙子的升学宴,父亲也喝醉了,才隔了一天,他又喝醉了。” “他这两天不对劲……”沈太太迟疑。 “那你多问问她吧。”沈肆接过沈国安的胳膊,架在肩上,回头提醒她:“别再让父亲以为家里的破事儿烦心。” 沈太太扫了一眼跟在沈肆身后下楼的宋栀和裴川,脸色十分难看。 裴川主动上前架起沈国安,两人没说话,很默契的将沈国安架到二楼,宋栀也跟上去,帮忙给沈国安冲蜂蜜水。 直到夜深时,沈国安一切正常,宋栀才离开沈国安的卧室。 出门时,碰见站在走廊的沈肆,旁边的烟灰缸里,攒了还不少烟头。 “下雪了,出去走走?” 他主动约她出去看雪,宋栀回屋套了件厚羽绒服顺便给沈肆带了一件。 沈肆说的没错,外面下雪了。 细软绵密的血花从空中洋洋洒洒飘下,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清雪。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暮地,他转身。 宋栀毫无准备,撞上去。 院灯昏黄映照着沈肆的一张脸,刚毅,深邃。 仿佛一副写意的墨画。 “回屋吧。”他叮嘱:“你刚落水,别再吹风着凉。” 宋栀一头雾水,叫她出来赏雪的是他,叫她回去的还是他,沈肆在遛狗呢? 见她不走,沈肆拢了拢她的大衣:“放心,温梨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给予她最大程度的安全感。 宋栀愣住:“我有监控,我怕什么。” 她自信两人落水的地方有监控拍着,温梨污蔑不了她。 “监控坏了好几天了。” 宋栀僵住,原来,温梨推自己下水,不是一时兴起,她早有预谋要弄死自己。 她突然冷笑出声:“沈先生知道的这么清楚,当时是不是想的也是我就算淹死在湖底,也没人知道真相。” 温梨不会说什么,那她一个死人,更不会说什么。 沈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哦,对了,你的小温梨不会又伤到孩子了吧,她是不是说我在水里踹过她的肚子?呵呵呵呵呵,她说的真的,我真的踹过她,我甚至想把她踹死!” 宋栀就像跟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说完,转身要回去。 沈肆猛地扣紧她的肩膀:“宋栀!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说过要淹死你的话吗!你能不能讲点儿理!” “我怎么不讲理了!大哥!差点儿被淹死的是我!是温梨把我推下去的!” “谁看见了!佣人一致口径是你推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有理了!” “我说了!我没推她!”宋栀愤怒的要挣脱男人的手。 沈肆沉声:“她一个孕妇大冬天的想不开,拉着你跳湖?” 宋栀被气的眼底漫了层薄雾,她喘不上气,感觉自己要憋死了,她知道沈家从上到下都不欢迎她,都在迫不及待把她赶出去。 就连沈肆,也站在她的对立面。 她突然间好累:“随便吧,你若是觉得是我嫉妒她,拉着她一起跳湖,那你就这么想吧,我本就是这么该死的人。” 她强撑着身子,转身往回走。 沈肆几步过去,将人横抱起,他放软了态度:“我没有不相信你,宋栀,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刚刚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不管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不是所有的监控都好使。” “今天只是个教训,你要好好记在心里。” “还有。”他顿住脚步,宋栀抬头仰视他,那一瞬间,宋栀以为自己出现错觉:“对不起,我今天应该先救你,是我大意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沈肆竟然跟她道歉,宋栀不受控制的瞪大眼。 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被人换芯子了?” 沈肆凝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回家睡觉!” 宋栀:“…………” ………… 宋栀次日出门去赵家,司机开到商场时,她下车去买点儿礼品送给赵家夫妻。 挑选补品时,门口有个女人风风火火冲进来。 敏锐的第六感让宋栀抬头,发现有个女人冲自己的方向过来,看清女人的样貌后,她瞬间面色惨白。 绕过货架,躲到外面的卫生间去。 哆哆嗦嗦给沈肆打电话。 电话拨通,沈肆哭腔求救:“你快来商场,钱兆明的老婆来了!” “阿肆在洗澡呢。”电话那头,传出温梨的声音:“他说上一次买的内衣没亲眼看到我穿上,今天要特地给我一个惊喜。” 宋栀一僵。 一盆冷水浇下,从头寒到脚。 温梨的声音带着高傲:“宋栀,有时间逛商场,不如帮我再买几条情趣内衣回来,阿肆说你长得跟搓衣板似的,还是我穿着更有韵味。” 大约是卫生间里太冷了,宋栀浑身抽搐着,发不出一个音。 温梨得意极了,故意刺激宋栀:“昨晚他偏袒你,不过是为了保住温沈两家的面子,为了卖身上位的贱货,不值得让温沈两家关系破裂。” “行了,好好逛你的商场吧,说不定周晓萌是来找你喝茶的呢。” 宋栀没回过神,身后跟过来的周晓萌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连拖带拽地,要将她拖出卫生间。 第三十四章 替她挨了一刀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这就是勾引我丈夫的小三儿!”周晓萌嚷嚷着,钱兆明已经完全废了,此时此刻她也不在乎什么脸面。在众人面前大喊:“她勾引我老公上床,还把我老公打成痴呆!这种不要脸的 B货不得好死! 宋栀奋力挣开,周晓萌又扯她的衣服,“你当初进学校当助教的时候没少伺候学校领导吧,今儿这里人多,你现场给大家展示展示。” “你放开我!我没勾引钱兆明!”宋栀眼眶通红:“是他闯进公寓,找不到邢暖,还要强奸我,我是正当防卫!” 周晓萌不依不饶:“啊呸!你正个当屁防卫!” “你勾引被人的老公还有理了!我老公现在被打成痴呆,你必须赔偿我们家,每个百八十万你今天休想走!” “这就是网上穿的那个小三啊……呸!活该!”围观群众叽叽喳喳:“我看网上有人爆料,这个女人得勾引人家老公上床,人家不同意,她就把人家老公打成痴呆了。” 话音落下,就有人立马应和:“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原配老公是学校校长的表侄子,在学校已经勾搭上一个助教小三,这个女的跟小三住一间公寓,又去勾搭原配老公。当小三的小三。” 有人已经听得一头雾水:“你等等,让我缓一缓,怎么关系这么复杂。” “就是说,这个女的比小三还不要脸!” “那就是鸡喽?”周围人群中嘲讽鄙夷的声音四起。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尽数传到她的耳中,宋栀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 她僵在那里,周晓萌还扯着她的衣服无休止的谩骂,瞧热闹的人群越积越厚,人山人海的,商场保安来了疏散人群都没用。 “她就是个本科毕业,就能进双一流大学当助教,肯定是把学校领导都睡了个遍,早就被玩烂了!” 宋栀越是沉默,周晓萌越是趾高气扬。 周围人群的谩骂声侮辱声和讥讽声也随着周晓萌的谩骂越来越肆无忌惮,有几道赤裸裸打量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宋栀身上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尖厉凶狠的额男声:“宋栀!你害得我姐家不像家,我今天就要把你的脸划烂!” 声音落下,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从衣服中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宋栀冲过来,又挥又砍。 宋栀被周晓萌抓着衣服,困在原地,下意识地抬头,眼前出现一道锐利白光,眼看就要划到她的脸。 “啊!救命!” 慌乱中,她本能尖叫出声,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性地用手遮挡男人的匕首。 茶香,冷冽又清苦,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下一秒,寒光乍现 周晓萌的弟弟周赫抓着刀扑过来。 宋栀本能的闭上眼睛,双腿不受控制的打颤。 耳畔“噗嗤”一声,刀尖扎进血肉的撕裂声,以及周赫的叫骂声:“你特码的……” 宋栀睁开眼,温热的液体噼里啪啦浇在脸上,朦胧潮湿的视线里,沈肆捂着胳膊,鲜血从指缝间往外流。 染红了男人卡其色的羊绒大衣。 这一刀,原本应该狠狠扎在宋栀的脸上。 周赫虽然蛮横,但大庭广众之下故意伤人还是心虚的,手晃得厉害,沈肆来不及抓住他,万一抓偏了,反而会不小心划花了宋栀的脸。 宋栀最在意自己的脸,若是脸受伤,绝对比杀了宋栀还要让她难受! 如此危急关头,沈肆舍了胳膊,贴上刀刃,替她挡下。 刀口深可见骨。 扎入肉筋。 男人额前疼出一层细密冷汗,伤口处,里面的衬衫和外面的羊绒外套被血糊在一起,稍稍一车,伤口就崩开涌出鲜血。 宋栀吓傻了,声音发颤:“沈……沈肆……” “沈肆……”周赫从愤怒中缓过神来,才发现在扎错了人,而且还是沈家的独生子,手里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刀刃上的血珠一颗颗滚下,染红了一小片区域。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周赫望向周围落荒逃跑的群众,抱着头想找人庇护,目光落在呆滞在一旁的周晓萌身上时。 “姐……怎么办……” 话音刚落,周晓萌同样缓过神来,猛地上前几步拉着周赫要逃走。 宋栀回过神,视线里,周晓萌想带着周赫逃走,她忽然站起身,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冲过去挡在两人的面前:“不准走!” 此时,围观群众有不少人看到眼前大片的血迹,发出尖锐爆鸣声:“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 “报警!赶紧报警!”不远处有人大吼。 见保镖闻声赶过来,周赫绷不住了,再不走警察就要来了,到时以沈家的势力,就算周家家主亲自到派出所捞人都捞不出来。 周赫干脆破罐子破摔,重新捡起带血的刀子冲宋栀疯狂挥舞,他刀尖儿冲着宋栀:“我警告你,赶紧让开,否则我就捅死你,沈肆被捅也是你害的!这刀本来是要扎在你身上的。” 宋栀被吓得一抖一抖,但还是硬挺着差点儿被气笑了,从来没看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肆捂着右胳膊,上前挡在周赫面前,不许她靠近宋栀,面色阴沉得滴水,呵斥他:“把刀放下,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放我走!”周赫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刀尖儿又换了个方向对准沈肆:“赶紧让开!否则我今天弄死你!” 周围人群乱成一团,商场保安已经将他们四个围成一个圈儿。 矛盾还在升级,耳畔嘈杂的尖叫声和呵斥声持续扎进大脑,宋栀眼睛眯了眯,眼前的周赫仿佛分裂成两个人。 她晃了晃脑袋,脑子里蒙了层雾影儿,越遮越厚,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劈向大脑,宋栀捂着脑袋疼的要命,整个脑子仿佛都要裂开。 眼前一黑,她没了意识。 几秒钟后,宋栀才清醒过来,一阵耳鸣后看清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周赫,他躺在地上,似乎没了呼吸………… 第三十五章 需要我喂你吗?需要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周晓萌呆坐在地上,被吓傻了,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魔鬼。 咣当一声 宋栀手里的刀砸在地上,那把刀是刚刚周赫握在手上的那把! 她抱着脑袋,眼神涣散缓缓蹲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沈肆蹲下身子,抱着宋栀,胳膊上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服:“冷静,宋栀,深呼吸!冷静!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宋栀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机械性的配合男人的话深呼吸。 几分钟后,涣散的眼神聚焦在一点上,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眸子。 此时的沈肆,一声血渍斑驳的羊绒大衣,肌肉紧绷,一张脸苍白得没了生气。 “宋栀,我们先去医院。”他出声。 宋栀泥头,整个人沿着沈肆的胸膛瘫软滑落。 沈肆弯腰想将她抱起,动作幅度扯裂了伤口,先她一步摔倒在地。 商场外有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传来,沈肆一只手拉着宋栀,任由护士将他抬上救护车。 宋栀僵硬麻木任他摆布,后面的警察过来:“沈先生,我们需要带宋小姐回警局调查事情经过。” 沈肆没出声,强撑着精神盯着她,以宋栀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算审问也问不出任何真相。 “沈肆,你松开手,我跟警察走。”她一字一句,机械回答。 男人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松开手。 抽离他后,一身血的宋栀,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 救护车门关上的一瞬间,血流过度的沈肆再也支撑不住精神,晕了过去。 审讯室里,陈队盯着呆若木鸡的宋栀,急得抓脑袋。 她才刚被放出去几天,怎么又进来了。 可能是因为沈肆的原因,这次女警察对宋栀的态度明显优于上一次,给她端了一杯水后坐在宋栀对面,十分耐心地问她整个过程。 宋栀双眼无神,目视前方,只说了自己失去意识前半部分的试事实,她失去意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刀,我不知道周赫是不是我杀的。” 她坐在椅子上,浑身一震,向女警求助:“我请求精神鉴定!” 女警拧眉,给了旁边陈队一个眼神,两人十分默契地出门。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口供,放在宋栀面前。 “宋小姐,证人证词表明,是你主动夺下周赫手里的刀,捅进周赫的身体里,这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围。” 宋栀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额前布满冷汗。 这份笔录是周晓萌的,周赫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沈肆也不在,她又消失了那部分伤人的记忆,宋栀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她死死握拳:“我不同意,我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她想怎么说都可以。” 当时现场奔跑的人不少,她不相信,只有周晓萌一人看清了事情的全过程:“我申请你们找沈肆重新录一份口供。”她补充了一句:“他也是证人。” 陈队蹙眉,他不想去医院找沈肆,沈家被卷入这场风波,这起案件的侦办就马虎不得,他就是一平头小老百姓,沈家人他得罪不起,周家人他也得罪不起。 神仙打架,他一个跑龙套的在中间夹得上不去下不来。 宋栀看出他的犹豫,警察一旦出现在医院,那这件事对于本就树大招风的沈家来讲,就意味着压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平静望向陈队:“我申请精神鉴定,只要查出我精神有问题,那可以定性为我突然发病,不小心伤了周赫,沈肆只是过路被连累,这件事跟沈家没关系。”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陈队眼神意味不明:“以沈家的地位和沈肆个人条件,不少女人都上杆子倒贴他,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爬上沈肆的床。” 这个女人怎么迫不及待把人往外推…… 宋栀无奈的想笑,她早就在三年前就把自己扒光送给沈肆了,这个警察看的小说太老套。 最终,陈队将上一次没用上的口供换了几句话,重新用在宋栀身上:“正当防卫。” 宋栀出警局时,天空一片暗沉,她在路边拦了辆车,往医院赶。 她不只是想去看沈肆,也想去看看周赫,到底被自己伤到什么程度,她很好奇自己身体里到底藏了什么恐怖力量,能瞬间从壮汉身上夺下匕首,并且反手捅了他。 宋栀到医院的特护病房时,门口集聚了不少佣人,商场发生的意外,沈家全知道了。 沈夫人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就带着佣人赶到医院,全方位伺候沈肆起居。 沈太太在病床前坐着,脸色极度不好, “你没事逞什么能,要替宋栀挡刀子,那就是个扫把星!昨天推温梨下水,今天就害你挨刀子,钱兆明的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她语气骤冷警告沈肆:“你要是再不离婚,沈家的家底儿都要被她作没了!” 沈肆槽牙那块骨头鼓了鼓,舌头滚了一遭:“你这么说,整的像陪她睡的不是我,是你。” 宋栀迈进病房的腿僵在半空中. 没想到沈肆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拿人开玩笑。 “我不管,你尽快跟宋栀离婚!你上次就撒谎骗我,宋栀根本就没怀孕。” 沈肆眼眸眯了眯,接着就听沈太太没心没肺地炫耀:“你爸说的,宋栀每次去医院检查,检查单都会同步发给你爸一份,他也跟就没看见宋栀怀孕的检查单!” “那有可能是我们去外地医院查的呢?”沈肆唇边浮起一丝笑,不深不浅,不喜不怒:“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 此时,有佣人过来送米浆,走到门口被宋栀拦下,她接过米浆,踏进病房的门口。 眉眼凝着男人:“阿肆,需要我喂你吗?” “哼!狐媚子!”沈太太转过头,看宋栀一眼她都忍不住要暴走。 窗外在刮风,一阵阵吹入房间,沈肆略沙哑的声音混在空气中:“需要。” 第三十六章 让她给我下跪道歉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他坐在床上沉默的注视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怕宋栀临时反悔,还是因为自责于刚刚自己的矫情。 总之,他沉默的厉害。 沈太太心疼沈肆伤的不清,要亲自喂他喝粥。 “您先回去吧,这里有宋栀照顾。”他偏过头,轻描淡写的拒绝。 “那你小心点儿,别再抻裂伤口。”沈太太有些尴尬的将他的被角掖了掖,出门时路过宋栀,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将粥又重重塞了回去。 “伺候好阿肆!” 宋栀接过碗,没说话。 她对沈太太的抗拒,沈肆都看在眼里,他清咳一声。 “宋宋,你过来。” 生态天不情不愿出门。 宋栀端着碗站着,沈肆半倚半坐在床头,学士流血过多,他说话都有些无力:“给我垫个枕头。” 她在他后要塞了枕头。 盯着他被纱布裹得厚厚的右胳膊抿唇:“你自己能喝吗?” 她捧着碗,往前推了推。 “你刚刚不是问我了吗?我说需要。”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声音荡进耳朵,宋栀有些面红耳赤。 舀了一勺,前倾身子挨着他,他目光落在他胸前吹荡的黑发。 发梢晃来晃去。 沈肆抬手撩起一缕头发,捋到她身后。 指节蹭过耳朵,一点点粗粝和烫,她一僵。 “警察局的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她搅着粥碗,顿了顿,坦白:“我申请做精神鉴定,但陈队没同意。” 她没打算瞒着沈肆,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沈肆,前些天她是想过找宋家人问问自己当年失踪的事,但转念一向,就算她问了,宋家人也未必会告知真话。 而且,从沈肆最近的表现看,这件事或许跟沈肆也有瓜葛。 如今在沈肆面前说出这句话,她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意思。 “先放床头吧,我一会儿再吃”,他拿起枕边的书,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 宋栀放下碗,“那你一会儿再喝,我出去一下。” 她出门的一瞬间,从门外闪进一人,直接冲向病床。 温梨进门就扑向沈肆,抱着沈肆受伤的胳膊,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怎么好端端的,去了趟商场就受伤了。” “商场怎么会有这种疯子!呜呜呜呜呜……” 宋栀被温梨吵得头疼,这才注意到沈肆刚被包扎的胳膊,因为温梨的挪动,纱布边缘有血迹渗出。 看样子被抻裂了。 想到之前在商场里给沈肆打电话求救时,温梨冷嘲热讽的语气,宋栀气儿不打一处来。 上前拽开梨花带雨的温梨:“你别逼逼了!” 温梨还在垂泪,下一秒,被宋栀拽到一边。 宋栀一点儿没给温梨面子,当着沈肆的面儿就开始挖苦:“他还没是,你隔这哭丧呢!” 沈肆盯着宋栀,眼底有笑意闪过。 虽然知道她在泄愤,但她这气鼓鼓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吃醋的可爱。 他喜欢。 温梨被拽的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眼泪汪汪盯着宋栀:“都是因为你,阿肆才会受伤!你非但不感恩,还说我哭丧!” 宋栀被她的狗屁逻辑逗笑了,“我感恩跟你哭丧有什么关联吗?要不要我现在弄死你,给你哭个丧啊!” 她说着,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眯眸在温梨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儿。 “噶脖子吧,血喷上天花板,还能当个造景儿。”她转头看向沈肆,模仿温梨娇滴滴的语气:“你说呢,阿肆……” “你!你疯了!”温梨浑身僵住,面色惨白向沈肆求救:“阿肆!她疯了!他要杀了我!呜呜呜……” 沈肆被她的吵得脑壳疼,冷眼瞥向刚进门的许诸,吩咐道:“带温小姐回去。” 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 温梨面色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她根本不想走,从听说沈肆替宋栀挡了一刀子时,她就嫉妒的要死。 她现在若是离开,正好给两人留下独处机会,到时说不定宋栀感念沈肆的救命之恩,两人重归于好。 那她之前可就白忙活了。 “阿肆……”她摸着小肚子,面色微微泛白:“让我留下吧,好歹你以后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留下来陪你,他才放心。” 她边说哈,便抚摸自己的小肚子,那语气仿佛是一家三口的妻子坚持要留下陪重伤的丈夫。 宋栀夹在中间,要多亮有多亮。 “回去吧,有时间我会去看你。”沈肆冲许诸吩咐:“把我母亲带给温梨的东西,都一起把温家送过去。” 温梨眼神亮了亮,十分乖巧的冲沈肆告别,有护士进来,她越过护士冲宋栀吩咐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及时给我打电话。” 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女主人的气派后才转身跟许诸离开。 宋栀双手环胸,看护士给沈肆换药,禁不住抿唇感慨:“真是郎情妾意啊。” 沈肆抬起胳膊,配合护士拆纱布,瞳孔深深凝着宋栀。 似笑非笑:“吃醋了?” “哪儿敢。”宋栀阴阳怪气:“昨晚刚跟我过夜,上午就迫不及待搂着温梨亲亲抱抱举高高,我哪儿有资格吃你们的飞醋。” 沈肆眉头微拧:“谁告诉你我上午跟她在一起了。” 宋栀翻了个白眼儿,一想到上午那场让人绝望的无妄之灾,水润杏核眼忍不住雾蒙蒙起来:“要不是上午我给你带电话,是温梨接的,我也不至于后面被捅。” 沈肆闻言,抬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拿出手机给许诸打过去电话。 电话那段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肆眉头越皱越深,挂断电话后,他眉头皱的更深了:“离开老宅时,把手机忘在老宅,温梨昨晚在老宅过夜,意外拿到我的手机,本想今天上午去公司送给我,没想到接到了你的电话。” “许诸说,温梨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当时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周晓萌和周赫都是不要命的主儿。” 宋栀眉头皱深,她才不相信温梨的狗屁理由,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想置她死地! 沈肆看出她心中不满,放下手机烦躁捏眉心:”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你想怎么样,可以直接要求她。” “让她给我跪下道歉!” 第三十七章 求求你不要杀我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旁边的小护士震惊之下,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沈肆“嘶”了一声。 宋栀很快又改了口风:“算了,有点儿过分,我也没受伤,这么做有点儿欺人太甚了。” 沈肆瞟了眼自己受伤的胳膊:“但是我受伤了。” 言下之意,反正有人受伤,宋栀的要求不算过分。 宋栀眼睛微微睁大,身子一点点前倾,眉眼凑近男人的脸庞,疑惑地盯着沈肆的黑眸:“刀也没扎你脑袋里啊。” 沈肆一愣,没受伤的右手顺势按住她的后脖子,将宋栀压在他的胸口。 额头抵在他的心口,耳边传来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头顶传来沈肆含笑的声音:“那你就当它把我脑子扎坏了吧。” “…………” 宋栀窝在沈肆的怀里,除了听到男人强有节奏的声音,耳边还有护士重新消毒换药的声音,想到在商场时,他毫不犹豫伸出胳膊挡在刀前,刀扎在肉里的闷嗤声。 鼻头有些发酸。 她没再动。 护士检查了下伤口,重新消毒后将伤口包扎好。 余光瞥到护士不断换下的沁满血的纱布,宋栀着急的要抬头,男人按着她的脖子的手指摩挲两下。 “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后颈处酥麻痒意袭来,宋栀刚挺起来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沈肆目光沉静催促护士:“快一点,麻烦了。” 护士长带着小护士熟练操作,很快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好了,小姑娘,让你久等了。” 宋栀挣扎要起身,沈肆捏了捏她红彤彤的小耳垂:“她不是小姑娘,是我太太。” 护士长震惊,没想到看起来顶多像高中生的宋栀竟然已婚。 “没想到你们还是老夫少妻组合。”她表情都写满了歉意。 沈肆刚刚舒展的眉眼瞬间冷下,护士以为他是疼的,交代之后的注意事项,再三强调不要再做剧烈活动或者触碰伤口,防止伤口抻裂后,带着小护士离开病房。 宋栀站在床边,凝着男人黑沉的脸,肺差点儿憋炸了。 护士拐弯抹角说他老。 男人转头,对上她憋笑微红的脸,突然站起身,一步步冲女人逼近,突然将她托起来:“你在笑什么?” “你放我下来!护士说了,你不能剧烈运动。”宋栀晃了晃两条腿,用护士的话揶揄他。 “谁说我用的右手。” 沈肆右手托着她,将她抱在窗台上坐着,后背抵在窗台上,没受伤的右手扯了病号服。 宋栀被男人噎住,扭过头,羞地细碎开口。 “你把我放下来,这是在医院。” 沈肆抿唇,低头触上宋栀的鼻尖儿,呼吸在深深浅浅中相互交错,“护士长说我老。” “不然呢?糟老头子?”宋栀抬头对上那双细碎星光的暗眸,挑衅的笑。 想到之前邢暖在学校造谣她谈了个糟老头子,没想到她还真说对了,沈肆就是那个糟老头子。 下一秒,樱唇被堵上,男人声音止不住的暗哑:“那我倒要看看,你比我嫩多少。” 宋栀僵住,没想到他来真的。 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轻颤:“你别……这是在医院。” 沈肆突然大发慈悲将她放下来,揉揉宋栀的脑袋:“那就欠着,回天越湾。” 宋栀看着她,男人手臂上缠着绷带,夕阳透过窗户映在他的侧颜上,染上一层温柔碎光。 其实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冷血。 她沉默许久,突然指尖掐住掌心,小心翼翼的问:“周赫呢?我听陈队长说,我没将他打死,他现在在哪儿?” “还有,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到底是怎么把周赫给捅了。” 气氛莫名僵滞,在宋栀期盼的眼神中,沈肆冷静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你当时上前一脚将周赫踹到在地,脚踩在他的手腕处,伸手夺下他手里的刀,周赫被吓坏了,一个劲儿向你求饶。 “但是你置若罔闻,抓着周赫的刀扎进他的肚子里。” “若不是当时我强行将你劈晕,周赫就被你扎成马蜂窝了。” 最后一句像一颗炸弹,惊得宋栀脸色煞白,她死死地捏着衣角,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做的。 她试图给自己开脱:“但……我为什么毫无印象?” 沈肆沉默,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他想解释但说服不了任何人。 总之,气氛陷入死寂。 宋栀冷静了好久,才缓过神:“周赫也在这家医院?” “嗯。” “你陪我去看看他吧。” 本来她还在为自己受到攻击的事恨死周赫,但听到沈肆刚刚的描述,她突然间开始同情这个男人。 特别是沈肆说的,她差点儿把周赫扎成马蜂窝。 周赫被安排在普通单人间病房,沈肆带着宋栀下到八层,找到周赫的病房。 此时的周赫已经幽幽转醒。 跟沈肆不同的是,他是被吓晕的。 周家虽然有钱,但重男轻女,周赫从小到大在周家就是小霸王的存在,他说一,就算长姐的周晓萌也不能说二。 常年的溺爱让他嚣张跋扈,到处称王称霸,从来没人忤逆他。 今天他被宋栀踹在地上的一刹那,被女人眼中浓烈的杀意给吓的当场看见太奶,若不是沈肆在身后及时把这个疯婆子劈晕,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到奈何桥喝汤。 两人踏进房门时,周赫正倚在床头喝鸽子汤。 周母坐在旁边,眼角溢满心疼。 看见两人进门的那一刻,她瞬间认出来的人正是被周赫捅的沈家公子,沈肆。 她急忙起身,给沈肆倒水。 沈肆站在床前,审视两脚,眼底溢出笑:“我还以为你多能耐。” 完完全全的嘲讽。 周夫人表情一变,本想赔罪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赫从惊吓中回过神,反应还是迟钝,听到男人的声音回头,就看见站在沈肆旁边的女人,顿时被吓得语不成调。 张了张嘴,说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女……女疯子!” 说完,两只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不停求饶:“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第三十八章 威胁沈家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周夫人表情一变,急忙伸手将周赫往床上摁。 但两人力量悬殊,周赫激动之下认不清眼前是谁,三下就把周夫人扇到在地。 周赫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摔到地上,冲宋栀冲过去。 宋栀措手不及,下意识躲在沈肆的身后。 千钧一发之际,沈肆一脚踢在周赫的膝盖,周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像是感知不到痛,爬着搂住宋栀的大腿哀嚎:“我再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敢了!” 他刚包扎好的腹部再次渗出血迹,眼看越流越多,顺着大腿的病号服染到袜子上。 周夫人刚刚被扇懵了,此时在地上醒过神来,过来拽着周赫的衣角往床上拖,大吼:“赫赫!你冷静一点!不要闹了!” 宋栀被吓傻了,眼睁睁看着男人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腿,她站不稳,又抱着沈肆的腰,周赫身后又被周夫人死命往床上拖,一时陷入拉锯战。 不知道周赫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那两只手跟铁钩子似的,勾住宋栀的大腿怎么都扒不下来。 沈肆转身一脚踹在周赫的后背,踹的他咳嗽不止,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色通红。 旋即,又冲周赫的脸结结实实揍了一拳:“你没完了!” 周赫激动之下,被男人一拳捣在地上,顿时一股骚臭味儿从下半身传来。 他已经完全神志不清,双眸空洞,张着嘴哈喇子一直往外淌。 沈肆将人踩在脚底下,抓起桌子上的镇定安神药对准他的嘴灌了下去。 周夫人愣了一秒,声音撕心裂肺:“沈肆!你想弄死我儿子!” “是又怎么样。”沈肆背对着她,扔了空瓶子,整个人都没多大的起伏,气定神闲将碰过周赫的那只手伸到宋栀面前。 宋栀十分默契地拿出湿巾,将沈肆的每一根手指都擦干净,虎口都没放过。 “沈家平时是低调,但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踩在沈家头上拉屎。今天就算我弄死他,你们周家又能如何?” “周家可不是吃素的!”周夫人目露狠色:“倘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市长、省长还是厅长,谁家还没有点儿腌臜烂事么?” 沈肆侧过身,笑得森寒:“周夫人是在威胁我吗?” 周夫人也是闯过大风大浪的,气势丝毫不虚:“那就得看沈先生给不给我儿子活路了。” 沈肆眯了下眼。 病房内片刻死寂。 有护士经过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里面周赫的惨状,慌忙叫来护士长。 片刻后,一大群护士涌进病房,将周赫抬到床上,此时的周赫已经神志不清,任由医护人员摆布,裤子上还沾着一大滩崩出来的屎尿。 沈肆站在原地,宋栀拉他的衣角,要走。 他没反应。 医护人员将人抬到床上后,很快周赫又恢复疯癫状态,双手双脚在空中狂舞,嘴里骂骂咧咧:“宋栀,你个臭婊子,老子今天就要划烂你的脸,把你扔进奴隶岛开火车!” 宋栀被周赫的话钉在原地,看着被人群包围的周赫,浑身不受控制地发颤。 沈肆心口胀麻,垂眸盯着她。 “臭婊子!等老子抓到你就把你扔到缅北,哈哈哈哈哈,找二十个臭乞丐轮死你!”周赫的手还在空中乱抓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喊大叫。 沈肆拱了拱火,没克制住,猛地挣脱开宋栀,巴拉开正在控制周赫的护士,劈头盖脸砸下,分不清是砸在头盖骨还是后背上,隐隐透出击中骨头的闷响声。 “沈肆!”周夫人上前猛地推了一把沈肆受伤的胳膊:“周赫是犯了错,有周家处罚,会给沈家一个圆满的交代,你没资格在这里杀人!” 沈肆置若罔闻,越过她的肩膀再次去扯周赫。 周夫人猛地拔高音量:“沈肆!你今天要是把这个事儿闹大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沈家拼个鱼死网破,我告诉你,我周家虽然不在官场上做事,但也不是吃素的!” “你父母都是好面子的人,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到时候强行把宋栀送到国外躲清静,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招呼她!” 沈肆动作一僵。 扭头看向因过于激动,浑身发颤的周夫人。 她竟公然在护士面前以宋栀威胁自己! 目光对峙了一会儿,周夫人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她后退一步弯腰道歉:“沈先生,刚刚是我把话说重了,事情还没到这一步,我们两家还有坐在一起商量的余地。” “周赫从小是被我惯坏了,骄纵跋扈了些,但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神志不清,说出来的话不可信。”周夫人顿了下,声音有些哽咽:“您一向为人明智仁义,应该不会跟一个神经病计较。” 男人神色平静睨着她,缓缓垂下手。 见此状,周夫人抓紧时间再次道歉,承诺三日内会和丈夫一起亲自登门拜访道歉,又火急火燎催促护士赶紧抢救周赫。 护士将周赫嘴里的胶囊抠干净,又紧急给他洗胃,这一切做的及时,但还是有不少镇定药剂成分被周赫吸收,尽管已经洗胃,但周赫仍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哈喇子直往下淌。 ………… 宋栀跟在沈肆身后下楼坐车。 回老宅的路上,沈肆和宋栀坐在后座,许诸在副驾驶。 许诸从后视镜打量沈肆,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支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高楼大厦,面孔阴沉到极致。 他一眼都没看宋栀。 许诸几次想张嘴,又憋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沈肆冷声冷气:“我给你开工资不是让你表演金鱼吐泡泡给我看。” 许诸抿唇,犹豫片刻后回答:“沈总,一会儿我有工作向您汇报。” 沈肆掀开眼皮撩了他一眼,嗓子眼儿里闷出一声“嗯。” 车子进了老宅院子后,沈肆先一步带许诸回书房,书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许诸才开口。 “沈总,裴川这几天联系了一批国外心理学专家,经过我的调查,这些医生的专业研究方向都是深度催眠术后记忆恢复。” 第三十九章JOKER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沈肆掏烟盒,磕出一支,打火机在食指和中指旋转了一周:“他最近有见什么人吗?” 许诸想了想,淡定回答:“这个还在查。不过夫人最近跟他提起过自己可能失忆过的猜测。” 沈肆咬着烟蒂,略微偏着头,摁下打火机的滑轮:“知道了。” 两人下楼时,温家已经派了人来。 此时温梨和温夫人正坐在客厅里和沈夫人叙旧,沈夫人笑容满面吩咐佣人将温夫人带来的燕窝、鱼胶海参鲍鱼等补品收好。 抬头看见沈肆从楼上下来,招呼沈肆坐沙发上。 温梨一脸娇羞,坐在沈夫人旁:“沈阿姨,我回家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阿肆的伤情,所以又来叨扰,您不会厌烦吧。” “怎么会,你能来老宅,我很开心,阿肆也很开心。”沈夫人瞥了眼沈肆,示意他说话。 男人置若罔闻,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没反应。 宋栀回卧室换衣服,临时接到宋家的电话,电话那端的宋母已经语不成调。说她父亲突发脑溢血正在手术室抢救,让她赶紧过来。 宋栀匆忙换了件外套往楼下奔。 路过客厅的刹那,沈夫人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要么说,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样的孩子,有些人就是少教!看见长辈都不知道打一声招呼,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宋栀抬脚的动作僵滞,指尖掐着掌心,回头冲几人打招呼。 沈夫人不冷不淡地坐在那里,没说话,压根没有放台阶的意思。 宋栀求救的目光落向沈肆,下一秒,温梨惊呼出声:“好巧啊!原来宋小姐也有这个胸针,我还以为绝版了呢!” “什么?”宋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原来她上次将爷爷送她的胸针卡在这件大衣上没摘下来。 接着就听温梨感慨:“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有这么胸针,阿肆,你是不是糊弄我啊,上次你送我这枚胸针时,你说过可是全国绝版的。” 宋栀目光一愣,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她转头看向沈肆:“你什么时候送她胸针了?” 沈肆抿唇没说话,侃侃而谈的却是温梨:“差不多有一年了吧,当时我还在国外,阿肆那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有礼物要送给我。” 她像是在回忆又甜又苦的往事,眼底有泪珠在打转:“当时我还在咖啡厅打工,那天正巧我被顾客骚扰,是阿肆突然出现给我解围。然后把这枚胸针送给我。” 温梨目光痴痴盯着沈肆,满是眷恋:“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节日,没想到只是阿肆哄我开心罢了。” 本要离开的宋栀咬着舌尖,嘴里尝到甜腥的味道。 她的胸针就是一年前消失的,她整整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那时刚巧沈肆出差,她一直以为是佣人搬家时,不小心把胸针弄丢。 原来…… 她就知道她又一次自取其辱了。 “宋栀,你听我说,当时情况迫不得已。” 沈肆的话没说完,就被宋栀的冷言冷语打断:“够了,不想听。” 她迈步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温梨说得对,那枚胸针确实是绝版,她找人鉴定过现在手里拥有的这枚,是仿制品,但用料不菲,上面都是真材实料的南非钻石和红蓝宝石。 造价比原版还要高数十倍。 但原版的那枚胸针对她的意义,是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可对沈肆这样的人来说,也不过是用来博白月光一笑的玩物罢了。 他费尽心思地偷了自己的东西,只因为他觉得温梨会喜欢。 可他从来不在意她宋栀需要什么,哪怕她焦头烂额,寝食难安,得到的也是他作壁上观的嘲讽和冷眼相待。 之前他替她挡刀,替她揍周赫出气,怕也是哄宠物的手段。 毕竟宠物炸毛时,总得哄哄的。 宋栀越走越快,很快就跑起来。 逃出老宅大门,她撞上了人。 “对不起……” “宋宋,怎么了?” 裴川清润有礼的嗓音响起,他听说沈肆受伤,特地带着补品来看看他死没死。 宋栀眼眶是红的,她不想被看到,低着头声音有些闷:“宋家有点儿事,我要回去一趟。” 她说着,绕开裴川要到路边打车。 裴川侧身让她过去,迈步跟上:“我送你。” 宋栀心里难受,不想说话,只加快了脚步。 宋栀的情绪激动让沈肆始料未及,一向气定神闲的男人定不住了。 想到刚刚女人离开时,通红的眼尾,他眼神晦涩剜了温梨一眼。起身陡然迈步,快步追出去。 出门后,撞上不远处宋栀和裴川并排离开的背影。 宋栀骨架小,腰背薄,走在身型高大的裴川身边,形成极大的保护欲反差。 沈肆眸底阴沉,停下了脚步。 ………… 宋栀进医院,找到抢救室的位置,还没站稳,一巴掌迎面袭来。 啪! 周围人都愣住,空气陷入片刻死寂。 宋母双目猩红盯着眼前的宋栀:“白眼儿狼!我给你打电话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才到!你真不顾你爸的死活了!” “我们宋家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喝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宋栀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半边儿脸,找地方坐下,像是完全听不见宋母在咆哮什么。 见自己被忽视,宋母瞬间暴走,上前拽着宋栀的头发拖到抢救室门口,将人死死摁在地上。“你就给我跪在这里祈祷!你最好祈祷你爸没事儿,你爸但凡出点儿事,今天我就弄死你!” “呵呵,你让我跪着,宋怀呢!我和他都是宋家的孩子,我在这里跪着,他呢?” 宋栀转头看了眼周围,语气质问:“把宋怀叫出来,我跪着他必须要一起跪!” “呸!你以为宋怀跟你这个小贱蹄子一样啊!你哥昨晚在公司加了一夜的班儿,现在正在家里补觉!” 宋母语气中都是得意:“我早就说过闺女都是赔钱货!还不如儿子一半好!” 宋栀冷笑,加班?那她昨晚抖音上刷到GAY吧里,在台上脱光了抖鸡灵的那个是鬼啊!? 第四十章 得浪荡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死妮子,你个丧门星!贱种!你还有脸笑!我让你笑!”宋母扬起手,冲宋栀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次她有所防备,侧头躲过宋母的巴掌,伸手将她扬起的另一只手截在半空:“够了!” 吴倩呼吸一滞,“贱妮子!你说什么!” “我说够了!”宋栀从地上站起来,冷眼盯着眼前跟疯婆子一样的吴倩。“我在你眼里是贱种,那你是什么,能生出贱种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了口罩:“谁是患者家属。” 宋夫人上前着急回应:“是我,我是他的妻子。” “患者突发性脑梗和脑溢血,情况不乐观,需要紧急进行开颅手术。现在需要家属签字,然后去缴费。”医生脸色严肃,将手术同意书交给吴倩。 吴倩被医生的话钉在原地,脑大脑一片空白,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拿过缴费单塞到宋栀的手里。 “你去交钱!” 宋栀盯着缴费单,眉头深皱,她的钱前几天全都补贴给赵佳如,现在卡里比脸都干净。 宋母扬手一巴掌又要扇在她脸上:“白眼儿狼!当初要不是我们,你能嫁到沈家吃香的喝辣的吗!现在让你出点儿血,你都不愿意,老娘当初生下你就给把你淹死!” “这位家属,请冷静。”医生扫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管从款式还是衣料,都是大牌独有的质感。 看向宋栀的眼神瞬间蒙了一层鄙夷:“这位家属,里面好歹是你的父亲。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这点儿手术费都愿意给长辈出吗?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医生脸色难看,他见过不少孩子不管父母死活的世态炎凉,如今看着而眼前的女孩文质彬彬,又漂亮。 没想到也是个空有皮囊的白眼儿狼。 宋栀抓着缴费单,指节捏得泛白,耳边不断炸起医生和吴倩的催促声和嘲讽声。 “行,我去缴费。”她面色惨白,紧紧捏着沈肆给她的那张卡。 妥协。 深夜的缴费处没什么人,宋栀很快办好缴费手续一路小跑上楼将缴费单子交给医生,医生紧锣密鼓给宋父准备开颅手术。 手术室外,吴倩盯着宋栀眼神瞬亮:“你哪儿来的钱?沈家给你钱了?” 她伸手往宋栀的包里摸,被宋栀猛地拍开手:“你干什么!” “死丫头!现在宋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手里有钱为什么不给我们!你个死东西!翅膀硬了是不是!想单飞了!”吴倩喋喋不休,眼睛一刻都没离开宋栀的包儿,冲宋栀扑过去要夺她手里的包儿。 宋栀后退一步转身往外逃,在医院的拐角处撞到一人。 是宋怀。 远处的吴倩扶着墙喘粗气,隔着很远大喊:“阿怀!快拦住这个死妮子!她手里有钱能救你爸!” 她红着眼睛恳求:“哥,你放我走,爸的治疗费我一定会全额承担。” “别听她的!她手里有宋家给的卡!”吴倩急得面色涨红:“阿怀,她的卡里一定有不少钱!” 宋怀原本因为宿醉而朦胧的眼神在听见吴倩的最后一句话瞬间清明,神色贪婪盯着宋栀的包儿步步紧逼:“宋宋,你从小跟哥关系好,乖,把卡给哥,乖哦……” “不!”宋栀死死捂着包儿,摇头拒绝。 她现在最后悔,这张卡一旦被宋怀拿走挥霍,就坐实了她的假清高,以后沈家就会更看不起自己! “乖……别逼哥哥。”宋怀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尽,索性不装了,面色陡然一变,一脚踹在宋栀的后背。 突如其来的一脚,宋栀没防备,猛地被踹在地上。 脑袋撞到地上,懵了一瞬。 吴倩赶过来,一屁股坐在宋栀的后背上,将宋栀死死压在地上,呼吸急促:“儿子,快!把卡搜出来!” “不要!”宋栀伸手捂着包儿,下一秒,宋怀一脚踩在宋栀的手上。 他一边狞笑,一边拽开宋栀的手,将里面的卡拿出来,眼睛顿时亮起来。 这张卡他见过,整个省拥有这种金卡的人不超过五个,申请这张银行卡不仅需要审核资产,还要进行政审。 是沈肆给的无疑了! “谢喽!”宋怀咧嘴笑一声,转身拿着卡要离开。 “还给我!”宋栀死死抱着宋怀的腿,恳求他:“卡里的钱你不能动,你想要多少,我都会想办法凑给你,你把卡还给我!” “呵!你连个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凑?卖身吗!”宋怀突然想到什么。 弯下腰,凑近宋栀,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我今天刚知道一个很有趣的秘密,关于你当年走丢的,你想不想知道啊?” 宋栀面色一愣,以她对宋怀的了解,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想告诉。 见她犹豫,宋怀凑近她的耳边,阴恻恻吐了一句:“你就不好奇,明明只是走丢,你为什么一点儿记忆都没了吗?” “我可是看见视频里,啧啧啧,妹妹,你看起来清纯,叫得真浪啊!” 宋栀面色瞬白,“谁告诉你的!” “想知道?跟我走啊。”宋怀甩了甩手上的卡,示意宋栀跟上。 身后的吴倩拦住他们:“儿子,这卡里的钱可是你爸的救命钱,你听话,把卡给妈。” “老东西有病就该直接死!”宋怀声音冷飕飕,目光鄙夷盯着吴倩:“你还当痴情种呢?吴女士。” “实话告诉你吧,吴女士。老东西是跟他的小情人玩冰火两重天玩嗨了,才激动过度脑溢血,这种人早就该死,还抢救?抢救屁!” 轰的一声 吴倩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弦炸了。 她面色惨白,晃了晃,才堪堪稳住身子,回过神时,宋栀和宋怀早就已经走了。 ………… 天上酒吧是海市著名的GAY吧,这里是会员制而且需要熟人介绍,能进出这里的大多数是达官显贵,又极为隐秘。 宋栀在车上被宋怀要求戴着眼罩进门,刚进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认出那道声音的主人,没想到平时听着男人说话很正常,此时他的声音却十足的妖娆。 第四十一章 调教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走廊灯光昏暗,宋栀又被眼罩蒙着眼,赵进没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赵进指了指宋怀手里的绳子,笑得邪性:“新玩具?” 宋怀没说话,在外面他跟赵进还算客气,但自从在这里赵进抢了几次他看上的男人后,宋怀看见他都懒得搭理。 “装什么清高,都忘了被扒光跪在徐凯面前撅腚的贱模样了!” 宋栀听见赵进在后面的抱怨声,浑身一震,隐约猜出宋怀将自己送到哪里。 她慌了神,身子往后退:“宋怀!我要回家!” “救命!……” 宋怀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将人拖到旁边的包厢,反锁了门。 宋怀是同性恋,不懂怜香惜玉,将人狠狠一丢,宋栀趴在地上,咯得肚子钝痛。 她爬起来,眼睛看不见,屁股本能地往后挪,靠在墙上:“宋怀!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宋怀慢悠悠走过来,将宋栀眼睛上的罩子揭下:“妹妹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出来了吧。” “这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所有不听话的女人都会送到这里调教成乖巧的小母狗,回去伺候主人。” 突然来的灯光让宋栀忍不住眯眸,她被宋怀吓得浑身忍不住颤抖:“你疯了!我可是沈家的人!沈家你得罪得起吗!” “沈家的人?”宋怀伸手摸宋栀的脸,滑得像豆腐,让他嫉妒地发疯。 宋栀撇开头,他不气不恼地,手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女人抬头:“谁不知道温梨已经回来了,还怀了沈肆的崽儿,你马上就要跟狗似的滚出沈家。” 他拍了拍宋栀滑嫩的脸,语气可惜:“那对儿老不死的已经开始给你物色二婚的老头子,啧……那群人年纪都可以当我爷爷了,还真是暴殄天物。” “还不如趁你现在还年轻,把你调教成听话的小母狗,到时候给你找三两个主人,你舒服了,宋家的银行流水也舒服了。 宋怀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猛地往前一拉,狞笑道:“你说,是吗,我的好妹妹。” 宋栀脑袋猛地往前一磕,宋怀没防备,被撞了一趔趄,她趁机疯了似的爬起来开门往外面跑。 宋怀这些年虽然纵欲过度,身子虚,但终究是个大男人,不费吹灰之力钳制住了她。 “你往哪儿跑?” 他神色是狰狞的,阴险的。 “宋怀!我现在好歹还是沈家的儿媳妇,你对我做这些,是藐视沈家!” 宋栀慌不择路,胡乱摸索着,试图摸到周围有能用的工具正当防卫,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宋怀似笑非笑看她徒劳挣扎,伸手摁了墙上的呼叫键。 几分钟后,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侍从进门,宋怀掏出那张黑卡,狞笑:“把你们这里最爽的工具都拿过来,还有我上次存在这里的神油。” 他扫了一眼宋栀,唇角微翘:“卡里的钱随便花。” 下一秒,包厢门再次被打开,从里面进来的男人让宋栀有一瞬间的呼吸暂停。 是钱兆明! 他不是已经被折磨疯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宋栀浑身控制不住的发颤,盯着钱兆明半天说不出说。 吊着一直胳膊的钱兆明看见她,黑沉的脸色狞笑不止:“小美人,又见面了。” 宋栀面色煞白。 紧接着就见到刚刚还张扬跋扈的宋怀突然跪下身子,跟狗似的爬到钱兆明的眼前,直起上半身,张嘴吐舌头哈气。 “乖狗狗,今天做得不错!” 钱兆明得意扬扬的笑出声,张嘴吐了口唾沫,落到宋怀的嘴里。 “谢谢主人赏赐。”宋怀点头哈腰道谢。 宋栀在旁边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此时,她无法将眼前跟狗一样的宋怀与平时人前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宋怀联系到一起。 钱兆明看出她的想法,一脚踹开宋栀:“小美人儿,别害怕,多来几次,你就会跟他一样听话,可比你现在享受的多了去了。” 他目光扫了一眼长相相似的宋怀和宋栀,假惺惺感慨:“我还从来没玩过兄妹组合,刺激!” “我一定要将调教你这副完美的身子的过程录成视频。啧啧啧……”他目光贪恋在宋栀身上:“到时候,就算沈家找到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说不定沈家一开心,把你直接送给我了,哈哈哈哈哈。” 视频! 宋栀面色煞白 钱兆明竟然要录下调教她的视频! 一旦被沈家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你别录视频!”宋栀抓着他的胳膊:“我错了,我当时不应该拿花瓶砸你,你放过我,我知道邢暖在哪里我帮你去找她,你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自己解决,不要拉我下水。” “找邢暖?”钱兆明流里流气踹了她一脚:“你猜今天跟你老子上床的小三儿是谁?” 他狞笑出声:“猜对了,今天就少让你受点儿苦。” 宋栀面色煞白,心中暗暗有了猜想,面色忽地黑沉而下:“钱兆明!你暗算宋家!” “啪!”地一下,钱兆明抡了宋栀一巴掌,火烧火燎的,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宋怀一愣,看着钱兆明:“主人,她现在还没脱离沈家,这么清晰的巴掌印……不要让沈家看出来啊。” “沈肆毁了老子一只手,老子玩他老婆怎么了。”钱兆明拽起宋栀,摁在椅子上:“今晚温梨在沈家老宅,沈肆被她拖着,就算她想求救也没人搭理,你怕什么!” 话音落下,房门被敲响。 侍从推着小推车进门,小推车上盖着黑丝绒布,丝绒布打开的一刹那,宋栀看清推车上的东西,呼吸都停了。 宋怀盯着小推车,两眼放光:“你就好好享受吧,我的好妹妹。” ………… 与此同时,沈家。 沈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盯着手里的报告看了将近半个小时,许诸敲门进来脸色难看。 “沈总,夫人刚刚……” “刚刚什么?又去海边儿吹风了?怎么没吹死她。”沈肆云淡风轻,终于翻到下一页:“吹够了就把她接回来。” “不是……我刚刚查到您给夫人的卡有消费记录,购买了一大批情趣用品,付款地址……”许诸犹豫几秒钟,“在本市GAY吧。” 第四十二章 去GAY吧抓人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什么?”沈肆脸色难看,“GAY吧?” “是。”许诸虽然没去过,但天上酒吧的老板据说背景深厚又神秘,酒吧又是采取会员制,必须熟人介绍担保才能进。 因此,私密性极高,海市有头有脸的达官贵胄都喜欢在这里发泄点儿小情绪解压甚至有不少人专门送自己看上的少男少女到天上进行专业调教。 所以,他也就知道一些内情:“沈总,说不定夫人是被绑架……” “被绑架?”沈肆咬着后槽牙,笑意不达眼底,他可是看见她跟裴川离开时,比小鸟都快乐! “那就等绑匪电话,给她收尸。” 他表面笑,眼底凉薄,缓缓合上报告,仰头吐出青直的烟雾。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但他置若罔闻。 “沈总,要不您看看是不是绑匪的电话?” 许诸脸色发慌,真是服了这俩活爹了,吗喽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绑匪?”他右手掌心撑住椅子,身体倾轧向前。 起身。 许诸后退一步。抿了抿唇,没说话。 片刻后,沈肆打开书房的门出去,后面跟着许诸。 温梨和沈太太还在楼下叙旧吃点心,她今晚特地从漱芳斋买了枣泥糕和牛舌饼,都是沈夫人非常喜欢吃的。 “阿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沈太太先看见面色阴鹜的沈肆,以为公司除了紧急情况,又关心加了句:“工作遇到麻烦了吗。” 沈肆情绪未变,到一楼从佣人手中拿过外套:“找宋栀。” 温梨神色一变,急忙起身从后面叫住沈肆;“阿肆,时间太晚了,要不明天再去吧,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 不知道沈肆听没听见,置若罔闻。 “阿肆!要不我陪你去吧。”温梨急忙上前,结果佣人递过来的大衣,穿在身上:“我陪你去,我不放心你。” 沈肆伫立在玄关处,灯光打下来照在他的眉心处,一股阴鹜气。 “不需要。” 他要自己开车走,亲自去抓那个不安分的小东西。 “阿肆!为了个宋栀至于吗!”沈太太见温梨都拦不住沈肆,脸色不好看。 起身呵斥住他:“我可是看见她跟裴家小公子一起走的!这种女人,水性杨花,谁有钱就往谁身上贴,你是嫌自己脑袋上的头发不够绿吗!” “够了!”沈肆不耐烦。 沈太太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他想起宋栀在裴川旁边是何等开心。 说不定,她买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跟裴川放肆。 沈肆捏了捏鼻梁骨,扭动手上的腕表:“妈,我最后提醒你一遍,宋栀是我太太,您的儿媳妇,当年她进门也是被爷爷亲自点头认可的,您现在毫不避讳对她谩骂羞辱,到底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老爷子。” 他逼近一步盯着沈太太:“我以前很敬佩您,您再我心里一直是端庄贤惠识大体的女人,怎么这几年年纪大了,就愈发看不清一些东西,不知道您是真看不清,还是装傻充愣借题发挥,还是这些年装累了,懒得装了。” 沈太太面色惨白一瞬,张了张嘴,竟发现在自己发不出声音。 温梨急的要命,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拖住沈肆,给钱兆明时间糟蹋宋栀,只要宋栀脏了,就算沈肆不离也得离。 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沈太太,在她耳边怂恿:“沈太太,您消消气,阿肆不是故意顶撞您的,您忘了?他以前也是个十分体贴的好孩子的。” 言下之意,自从遇见宋栀后,沈肆就像变了个人,不断突破她的掌控,更是开始嫌弃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对!对!就是宋栀!就是那个贱货!如果没有她,阿肆不会对我这么生分!这个女人不该留!” 沈太太缓缓坐回沙发里喃喃低语。 间隔的远,沈肆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眼神晦涩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他开门出去了。 ………… 夜色浓重,沈肆开了辆R8出现在天上酒吧门口。 这里虽然是会员制,但里面进出的富家子弟谁不认识沈肆。海市出了名的高冷名节,比高山雪更纯暇。 大家见到沈肆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了然于心。 纷纷投来理解甚至爱慕的目光。 有几个平日就胆大的权贵二代,上前靠得特别近,声音都带勾儿:“沈总来这里有何贵干?” 浓烈的香水味刺激的沈肆眉头微蹙,他垂眸掩饰过眼底的嫌弃:“我要进去。” “啊?”饶是做好心理准备,但听到沈肆的诉求,权贵二代不免还是惊了一跳。 此时,满身酒气的赵进从里面出来,他刚刚被两个1轮流灌酒,胃里难受,出来通风,一打眼就看见沈肆站在车前跟他的情敌聊骚。 一时间,赵进以为自己喝多眼花看错了,揉了几遍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没变!真是本市的高岭之花! 赵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想通了,俗话说得好,“男女只是传宗接代,男男才是真爱。” 家里老婆再漂亮有什么用,天天看不是跟狗尾巴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赵进立马扭着小腰儿跟过去了。 他今天穿得少,上半身只穿了一片式围巾,下半身穿的紧身牛仔裤,走路时,围巾的下摆被风吹起,有种他想象中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阿肆哥……”他过去,一屁股挤掉旁边的男人:“阿肆哥想进去玩,找我呀,我是这里的钻石会员。” 他猛地抛了个媚眼儿:“我免费。” 沈肆阴恻笑出声:“好啊,你带我进去,我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赵进以前做梦都想上了沈肆,如今听到沈肆对自己的保证,顿时颅内血管一阵收缩,他忍不住颅内高潮了。 急忙找人,安排沈肆进去。 并且特地嘱咐侍从,订一间最豪华的房间,要一应俱全的那种,他今晚一定要爽够。 沈肆眼神冷冽,拳头紧攥维持住最后的体面跟赵进上楼,一路上听他夸夸其谈,许是听到沈肆对自己的保证,他现在乐得嘴里没把门的。 把宋怀带着女人进来的事情也一并将给他的听。 沈肆脚步顿住:“你说宋怀带女的来跟自己玩SM?那个女的看起来比他HIA兴奋?” “是啊,而且我跟你说,我怀疑宋怀恋妹,那个小姑娘我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像宋栀,啧……宋怀太会玩了,竟然会找替身……” “好,很好。”沈肆舌头盯着上颚,冷笑出声:“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一间玩?” 第四十三章 他意料之外的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就在走廊尽头那一间。”赵进谄媚邀功:“刚刚我看见刚出院的钱兆明也进去了,听说您之前跟他有过节,我特地给您留意。” 沈肆面色黑沉,藏在大衣袖子下的手攥紧拳头咯吱作响,维持住最后的体面:“谢谢。” 他甩开喋喋不休邀功的赵进,沉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包厢,手工皮鞋在瓷砖上留下怒沉的脚步声。 越到走廊尽头,闷哼声隐约入耳但辨不出男女。 GAY吧的私密性做得极高,隔音设施都是省内一流的,能在走廊里听到闷哼声说明房间里的人已经惨不忍睹。 沈肆面色一沉,加快脚步。 闷哼声突然戛然而止。 “是这一间吗?”他转头看向小跑跟过来的赵进。 “是的,就是这间,沈总,您还是别管他们了,我带您去我开的那间。” 话音刚落,沈肆抬脚重重踹向房门。 房门被踹开,屋内的情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一览无余。 沈肆和赵进愣在原地。 时间倒退到五分钟之前。 钱兆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困在椅子上,屁股朝上,脑袋卡在椅背上,嘴巴都被黑色的布料堵得严丝合缝。 宋栀脚踩在钱兆明的重要部位上,眼神狠厉又玩味,她拾起地上的药丸,看清楚名字,一字一顿念出声:“印度神药……” “啧……药性凶猛,持久。” 她单手捏住钱兆明的嘴,强迫他张嘴,扔掉男人嘴里的情趣丝袜,将药塞进去一颗。 想了想,又塞了一颗,倒进去半瓶水防止他把药吐出来。 旁边的宋怀半跪在地上被绑得结结实实,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被手铐拷住。 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揪断了,沿着腹部卷起上衣,露出里面的白色丁字裤衬的皮肤更加粉嫩娇艳,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作了,冰凉的手铐一触碰他的皮肤,男人就不受控制地一激灵。 宋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绳皮鞭和铁链,将铁链套进钱兆明的脖子,另一端拴在墙上的挂钩,他不得不撅着腚,否则会被勒得窒息。 皮鞭皮下,抽在后背,仿佛冒了火,钱兆明受不了惊声尖叫。 宋栀觉得他叫声聒噪,干脆脱下袜子塞在钱兆明嘴里。 宋怀和钱兆明服下的药丸上头了,两人双目猩红,特别是钱兆明,一边挨打,一边龇牙咧嘴地兴奋,角落的摄像机红光一闪一闪的,对准了三人的方向。 此时,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门外两人直愣愣杵在那里,安静得诡异。 钱兆明不耐烦,扭着腚:“好爽,好爽。” 宋栀一动不动,双脚仿佛钉在地板上。 男人的影子逼至门内,在浓稠的光线下,清晰明朗。 “别停,继续啊。”沈肆一手车钥匙,另一只手露出的白纱布下已经有血渍隐约透出,他扫了一眼三人,咬着后槽牙笑出声:“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沈肆……不,沈总!”钱兆明看见沈肆的一刹那仿佛看见了救星,顾不得形象大声求救:“沈总!救命啊!这个女人疯了!” “妹夫!救命啊!宋栀疯了!她要玩死我们。”宋怀回过神来,顾不得形象,疯狂扭着屁股。 两人都低估了神药的副作用,一边说话,一边淌口水,就两句话的功夫,椅子上就淌了层口水。 而站在一旁的宋栀,从见到沈肆的那一刻起,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没有反应,没有表情,手上的鞭子都没放下,直愣愣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沈肆一言不发地解开扣子,手背的筋络鼓突突的,靛青色在灯光下散发着幽森的寒气。 震慑,刻薄。 赵进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他只以为宋怀是喜欢妹妹,才找了个替身,没想到替身就是宋栀本人。 他这个层次的富二代是接触过沈家的,知道沈肆的隐婚妻子是宋栀,再多了就不清楚了,但是宋怀竟然带着沈肆的妻子来玩SM,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赵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没想到吃瓜竟然吃到了第一线。 此时钱兆明和宋怀药劲上头,求救完又被药劲霸占理智,扭着屁股喊爽。 赵进实在看不下去宋怀那辣眼的白色蕾丝丁字裤,从沙发上拿了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他一边披,宋怀一边扭着脱掉,沈肆没多大耐心看两人演双簧,拿起旁边的冰水在宋怀头顶浇了下去。 带着冰碴的冷水顺着头发丝将整个脸浇得透心凉,宋怀打了个寒战,理智回归大脑:“沈总,沈总先送我们去医院吧,这要太霸道了,主任……不,钱兆明身子要受不了,要被烧傻了。” 沈肆审视许久,眼底溢出笑,既玩味又戾气:“大哥这么说,是不是你们吃错了什么东西?” 他看两人的症状,其实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他内心的震惊丝毫不亚于赵进。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救宋栀于虎口的准备,甚至在走廊里,他已经替宋栀想好了如何收拾残局。 毕竟他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德行,尤其是开了后门的GAY,越玩越变态,越玩越没底线,宋怀在国外私下里就玩得没有底线。 钱兆明那个人渣更是男女通吃,嗑药磕嗨了男女一起玩,两人玩到一起去了,自然是玩得更变态,国内对这方面的限制得极其严格,只能找国外进口款,不掺佐料的神油,药丸,普通人受不了,够他们玩得飘飘欲仙,要死要活。 他视线转向宋怀,“好吃吗,我尝尝。” 宋怀表情一变,赵进表情也不好看,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今天虽然只是个吃瓜的,但既然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不难保也把自己绕进去,得罪了沈家,赵家遭不住反噬。 沈肆将地上的瓶子捡起来,看药瓶的说明书。 “的确是好东西。”沈肆笑里藏刀:“百分之99的高含量,六颗一瓶。”他拧开瓶子,挑眉:“看来我太太是识货的,一人吞了两颗?你俩战斗一夜都不累。” 第四十四章 回家等我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赵进听得揪心,他知道沈肆在竭力压制怒火,一旦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赵家查出来自己的烂事,那他继承人的身份也就碎了。 他想替宋怀想打圆场:“他们就是一时糊涂,我替他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哦?”沈肆挑眉,把玩着那瓶药,在鼻下闻了闻味道,很感兴趣,“要不你也尝尝?” “别,别,我就不了,我身板儿弱,经不起这个。”赵进摆手后退,他第一眼就看出这瓶药的来历,他可不像是死得这么早。 男人撂下瓶子,嫌弃得脏了手,一副厌恶相:“那你喂他俩吃了。” 赵进大惊失色:“啊?!” 他俩再吃,是要死人的…… “他们两个既然爱享受,那君子应当成人之美。”沈肆用帕子捂住口鼻,包厢里蔓延出一股骚臭的味道,他刚刚看见钱兆明的椅子下面在滴水,看样子他尿了。 “他俩不是渴望飘飘欲仙吗?吃光了药,也就飘上去了。” 话音落下,从外面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周晓萌哭着喊着从外面跑进来,抓着绑钱兆明的绳子,眼睛都哭肿了:“你个天煞的,刚出院就跑出来聊骚这个狐狸精,周赫现在还在医院呢!你还想死外面吗!兆明,你是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吗!” 她一边哭,一边着急忙慌给钱兆明解绳子:“我答应你,你只要跟外面那些骚狐狸断清关系,我就当以前那些事情没发生,以后咱们还好好过日子。” 钱兆明此时哈喇子趟一地,周晓萌一声声“兆明”,勾的钱兆明心猿意马,热血沸腾,绳子一落下就像饿了几天的狼似的,眼球猩红扑向周晓萌。 周晓萌被扑个措手不及,被钱兆明狠狠摁在地上,撕她的衣裤。 药效的催情下,钱兆明力大无穷,两只手跟铁钩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周晓萌的大衣撕了,周晓萌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拼命哭喊:“兆明,你别闹了,不要闹了,求你了。” 赵进已经吓傻了,本想大事化小的他没胆子对钱兆明下手,毕竟周晓萌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得罪谁都会连累他在赵家的地位。 他顾虑的功夫,钱兆明已经趁机得逞,啃着周晓萌的脚趾,扒他裤子。 沈肆大步跨过去,一脚踹在钱兆明后背,踹得他一咕噜滚到旁边,咳嗽不止,脸色憋得通红。 随即又结结实实揍了他一拳,“想干女人,回家干!” 钱兆明一身尿骚味,完全神志不清,除了女人,一点儿意识都没有,转头又看向旁边的宋栀,起身冲宋栀扑了过去。 刚刚得救的周晓萌此时也被吓傻了,坐在地上哭都忘了怎么哭,呆呆地看着钱兆明的手扒在宋栀的裤腿上疯狂往下拽,要摸她的腿。 沈肆一脚踹过去,将人踹倒,抄起桌子上的药瓶,对准他的嘴灌了下去。 周晓萌回过神来,声音撕心裂肺:“沈肆!你要弄死我老公!” “是啊,你能怎么着。”沈肆背对着她,淡定扔了瓶子,这是他第二次在周家人面前挑衅。 他气定神闲,抓起一瓶冰水冲手:“钱兆明敢动我老婆,今天我在这里弄死他,钱家能拿我怎么着。” “钱、周两家就算拼死也会跟沈家撞个鱼死网破!”周晓萌目露狠色,她已经完全失了理智。 沈肆侧过身,瞥了她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弟弟吧,杀人未遂,就算是精神失常,也会被抓进去。” 他眯了下眼:“更何况是装的呢。” 刹那的死寂。 周晓萌面色瞬间煞白,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角指节泛白。 片刻间,酒吧的大堂经理和安保经理闻声过来,直愣愣站在门口,都不敢先动。 里面的人,除了沈肆,其他人都挺狼狈。 但个个都是经理们得罪不起的大爷,只能笑着打哈哈。 沈肆不想为难这些人,他蹙眉吩咐:“封锁整层楼,今晚的事情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经理们迅速执行,召集保安守在天梯门和安全通道。 沈肆打电话让许诸过来,把宋栀送回天越湾。 许诸已经等在楼下许久,现在上来,带着宋栀离开包厢,经过沈肆身边,她抬起头,眼底还是一层雾蒙蒙。 刚刚虽然把两人虐得不轻,但当时她的脑子完全是懵的状态,完全支配不了自己的行为,准确的说,刚刚她仿佛就是个旁观者,看着“宋栀”像个变态一样,修理那两个人渣。 现在回过神来,望着沈肆,蓦地流下眼泪。 沈肆愣了一秒,大拇指抹掉宋栀脸上的泪水:“等我回去。” “别走。”钱兆明挣扎着起身,要去扑宋栀:“还没玩完呢。” “我玩你大爷!”沈肆抓起地上的皮鞭,冲钱兆明后背狠狠劈下,霎时间,一声激烈的惨叫声在整个楼层炸开。 沈肆没克制住,皮鞭一下又一下落在钱兆明身上。 “沈肆!”周晓萌企图撞开沈肆:“钱兆明犯错,宋家就是无辜的吗!宋栀是宋怀带过来的!你就算报仇,也应该找宋怀!你对着钱兆明一个人欺负,沈肆!你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沈肆置若罔闻,越过她的肩膀扯钱兆明,又要往地上摁。 “沈肆!”周晓萌拔高音量:“现在钱兆明可是好几方势力都盯着呢!你把钱兆明弄死!沈家也得玩完!到时候,宋栀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腌臜事就会传得到处都是,她马上就会变成千人骑的婊子!” 沈肆的动作一顿。 他扭头。 目光对峙了好一会儿,周晓萌抚平胸口才说话:“这件事是钱家和周家对不起宋小姐,一切都是因为钱兆明而起,我承诺会在三日内给沈家一个交代。” 沈肆高高举起的手缓缓落下,嗤笑一声:“你既然想得这么通透,又怎么会做出怂恿周赫的蠢事?” 周晓萌面色一白,缓缓攥紧拳头。 许久她才出声:“这是周家的家事,不便告知。” 沈肆晚上先回了趟老宅,刚进书房,迎面飞来一只茶杯,正砸在他的额头处。 “啪!”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你出息了。”沈国安冷声冷气:“好大的威风啊,为了个女人把钱家和周家的人好一顿收拾,要不是周晓萌及时赶到,你想打到什么程度。” 沈肆抿了抿唇,眉头紧蹙。 第四十五章 自杀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天上酒吧当晚的事很快就四传开来。 不少人看见在酒吧后门停下两辆救护车,被抬出来的两人虽然被蒙着脸,但周晓萌的脸结结实实被人看清了。 上救护车的一瞬间,在药效的作用下,宋怀和钱兆明扭着身子不小心挣脱了身上的布罩,不少人看见两人浑身的鞭伤,倒吸一口凉气。 当晚,钱家刚找回来的钱兆明和宋家公子壮阳药中毒又挨了“皮鞭”的新闻劲爆登上头条,周晓萌花了不少钱压下热搜都以失败告终。 她清楚,背后应该是有人不希望这件事被压下,但具体是谁,她猜不到。 毕竟,这件事一旦泄露,很快就会被吃瓜群众与顺藤摸瓜找到周家,到时,对三家的风评都是致命性打击。 特别是沈家,从政、从军也从商,树大招风也隐隐立于巨浪之巅。 与此同时,沈家老宅。 “这件事,沈家不能插手。”沈国安重重合上书,面色极其阴沉,他看向沈肆:“我会尽快安排宋栀出国,什么时候风平浪静,她什么时候再回来。” 四目相视,沈国安眼神威严,不容置疑。 沈肆气定神闲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掏出烟盒,磕出一根打火机在食指和中指旋转了一周:“我不同意。” 沈国安少有的失态:“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这次挑事的是宋家,跟沈家没关系,你非要把沈家拉下水才满意是不是。” 沈肆一直叼着那支烟,没点燃,额头的伤口缓缓渗出血,一路缓缓溜到唇角,他食指抬起擦过唇角,捻了下。 “钱兆明目中无人,上次为了沈家的颜面,我已经警告过他,他非但不收敛,反而借着宋怀的手用下三烂的手段泄私愤,如果沈家不痛不痒地翻篇了,以后在海市,沈家如何立足。” 沈肆一副公道正义的模样,“您到了这个职位,爱惜自己的羽毛,但是沈家的颜面更重要是吧。” 沈国安面色一僵,眼神意味不明地注视着沈肆。 沈肆从书房出来,沈夫人在楼梯口等着,见到沈肆脸上的血迹,沈夫人大惊失色:“阿肆!你流血了!” 沈肆云淡风轻,抹了把额头略微干涸的血迹,“没事,” 沈夫人愣了下,又郑重其事劝他:“你别跟你父亲生气,他还有几年就退休,现在小心些是应该的。” “嗯。” 沈肆抬脚要下楼,被沈夫人从后面叫住他:“要不然还是把宋栀送出国吧,到处闲言碎语不少,她一个小姑娘,在国内影响名声。” “闲言碎语?”沈肆欲笑不笑的,望着沈夫人:“您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沈夫人脸上没什么波澜:“你别管,我不允许任何人影响沈家的家风。” 沈肆笑意越来越深:“母亲这么洁身自好,想必是想好将来温梨的孩子出生后,沈家以什么名义对外宣布孩子的身份。” 沈夫人面色沉下,男人径直下楼,离开了。 与此同时,热搜已经炸锅。 钱兆明和宋怀在医院嚎了大半宿,又是打镇定剂,又是洗胃,钱兆明几次没忍住扒了护士的衣服,最后医生打电话报警叫了警察来。 周晓萌没办法只能把人接出医院送到酒店,连夜点了两个坐台小姐伺候钱兆明一宿,怕钱兆明没有节制,她亲自在旁边盯着。 宋怀就比较惨了,宋家没有人出面,他只能被护士绑在床上,用了药后生生哀嚎了一宿。 宋父的手术做到半夜,才转入ICU。 宋母知道宋怀住院的消息时,已经是天色大亮,还没来得就休息,马不停蹄就赶到宋怀所在的医院,据说看到宋怀的第一眼,当场被刺激得晕倒在地。 这件事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在海市传开了,周母早晨将周晓萌绑回家兴师问罪,埋怨她恋爱脑,一根筋,不跟钱兆明离婚,害得她们现在被认识的所有人取笑。 即使如此,周晓萌还是咬牙表示绝对不跟钱兆明离婚,周母气地将人关在家里,还觉得不解气,又砸烂了不少家具。 沈肆后半夜回的天越湾,整个天越湾陷入漆黑一片。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迅速上楼到卧室。 卧室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来自浴室,男人面色紧绷,几步到浴室,哗啦的一声推开门。 空荡的浴室,半个人影儿都没有,只有散落一地的衣服,看样子是一路走,一路脱。 衣服的尽头是浴室的浴缸。 沈肆几步跨过去,心脏漏跳一拍,伸手将完全泡在浴缸里的宋栀捞出水面。 宋栀在水里现实请想的出神,刚听到外面有动静,还没回过神,便有一只大手伸进水里,紧紧拽着她的手臂,铁钳一样将她呼啦拽出水面。 宋栀刚出水,双眼刺痛,满脸是水根本睁不开眼。 眼前人影晃动,她被男人捞出水面,紧紧抱在怀里。 熟悉的高度和力度,让宋栀一下辨出是谁,她踢腾着挣扎:“沈肆,放我下去!” 她一身湿漉漉,只穿了内衣,浑身光溜溜,顺滑如海藻的头发粘在脸侧颈项,浑身挣扎扭动。 沈肆眼里,她比离开水的鱼还要脆弱狼狈,让人滋生保护欲,又变态隐秘的想要凌虐。 他面沉如水,嗓音比寒冬的风还冷:“宋栀!你想死就滚远点儿死!” 宋栀被他阴沉沉压着怒气的嗓音吓到,渐渐放弃挣扎。 虽然浴室的温度一直控制在恒温26度,但刚出水,水分的流失带走不少热量,她不受控制的发抖,想开口要毛巾,抬头看见沈肆骇人的眼神又赶紧低下头,不敢出声。 沈肆冷着脸,抖开旁边的毛毯将宋栀劈头盖脸裹住,抱着人迈开大步离开浴室,重重丢到卧室床上。 宋栀感觉不妙,立刻挣扎这将身上的毛毯扯掉,想逃。 但沈肆下一秒就已经压下身子,大掌按住她的肩膀,将女人试试掌控在身下。 “你放开我,我死了沈家就不用为难了!” 宋栀扭动着,被沈肆攥着双手,压在身下,男人俊颜黑沉,冷声开口:“我沈肆还没窝囊到要献祭女人保住沈家!” 第四十六章 八百万买你让位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还在推搡沈肆,一抬头,看见男人完全被血浸透的胳膊,身子僵了一瞬。 “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沈肆不为所动,冷眼盯着她哼出声:“流血流死了正好,我们做一对儿苦命鸳鸯一起下地狱,也免得别人说我沈肆连女人都护不住。” 听到他难听的情话,宋栀想到在GAY吧的场景,一时间委屈上头,梗着脖子,双眸泛红。 “可我,这次真的给沈家惹了大麻烦,沈家一定会把我送出国的……” 她一旦出国,没了沈肆的保护,到时钱家、宋家、周家、温家哪个出手都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自己。 宋栀死死捏住沈肆的衣角,抬眼可怜巴巴盯着他:“我不是故意将他俩绑起来的,我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他们,那样真不如现在就死了!” 沈肆垂眸盯着她,她红着双眸小心翼翼恳求的自己的模样落在眼里,心中一阵胀麻。 他抬手擦干宋栀的眼泪:“好。” “睡吧,一切有我解决。” “可你的手。”宋栀目光落在沈肆被血浸透的手臂上,这一下午加一晚上他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伤口再次抻裂,他也毫不在意。 宋栀抿唇:“我给你包扎一下。” 这次沈肆没拒绝,宋栀拿来药箱,将沈肆胳膊上的纱布解下,很快又包了新的纱布。 “沈肆,我问你个问题,温梨说的是真的吗?”她盯着沈肆,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肆垂眸盯着她手里的动作,状似不经意地问:“她说什么了。” 在沈肆的视线里,女人抓着纱布的手微微颤抖,她很紧张:“胸针。我的胸针,是你拿走的么?” “不是我。”他挪过视线,眼底深邃无波:“那枚胸针只是碰巧长得比较像。” “嗯。”宋栀收拾纱布的间隙,长长舒了口气。 ………… 沈肆果然说到做到,网上的热搜一晚上就被压下去,查无此情。 宋栀在家休息了两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想到那天沈肆踹开门救自己的情形,内心控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她想,或许沈肆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冷漠,除了那次宋家地皮的事情,他答应自己的每件事,都如实做到,甚至那天在医院,她毫不犹豫替自己挡刀。 宋栀心脏跳的异常剧烈,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只要他是真心待自己,这个婚不离也可以的。 想到沈肆还在带伤工作,时间又临近中午,宋栀去厨房给沈肆做了几道小菜,又熬了粥,打包好吩咐司机将她送到沈肆的办公楼。 刚出别墅,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黑色宾利,从车上下来一位装扮低调华贵的贵妇。 宋栀没心思打量她,却被女人截停去路。 “这位是宋小姐吧?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宋栀顿住脚步,回头打量她,才觉得眼前的女人长得有几分眼熟,想了许久才记起,她是温梨的养母,温家主母褚晓静。 出于礼貌,宋栀礼貌叫了声:“楚伯母。” 褚晓静点了下头,示意司机将车门打开:“放心,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 “嗯。”宋栀犹豫了一瞬,跟着褚晓静上车。 十分钟后,黑色宾利停在咖啡厅门口,褚晓静和宋栀一前一后下车,她跟着温夫人进了包厢里。 温夫人坐在宋栀面前,仪态端庄,还未张口,全身就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应该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温梨和沈肆上大学时,一起到你们高中做宣讲,当时你才上高一,就能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讲话字字铿锵有力,我和沈太太在嘉宾席坐着,当时还震惊,小姑娘看着身板儿娇弱,没想到眼神坚定又字字铿锵有力,未来必定是个好苗子。” 她落在宋栀身上的目光,不加掩饰的欣赏:“果然,我没看错。” 宋栀毫不意外温夫人会说这些,短短一句话,就将她与温梨和沈肆的距离拉开。 他们在一起青梅竹马时,自己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儿,而她就读的高中是省级贵族中学,能做那所学校的嘉宾,岂非一般的权贵。 她讨厌这些拐弯磨脚的警告试探,开口问:“温伯母找我是有事吧?” “宋小姐,我知道你一直有继续深造的愿望,沈家只会禁锢你的脚步和灵魂。沈肆并不爱你,伯母希望你能出国留学深造,在你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温太太神色惋惜地看着她:“我知道宋家最近出了点儿困难,你父亲也是,一把年纪了没个轻重,玩过头,现在还在ICU躺着,你哥哥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也成了沈家的眼中钉。” 她从包里拿出支票:“这是八百万,既可以支撑你留学无后顾之忧,又能解决宋家目前的困境,离开海市吧。” 宋栀盯着递到面前的支票,只觉得温太太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啪啪打她的脸,打得生疼。 她说这些,给这些,只是为了给温梨扫清道路。 虽知温太太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温家的地位,温梨只不过是温家的争权工具,自己不该伤心,可或许是从小得到的爱太少,即使看到温太太对温梨虚假的母爱。 宋栀也会心口跟针扎得一样疼,就算是亲妈,吴倩面对她时,也会毫不掩饰的将厌恶写在脸上,连虚假都懒得装片刻。 她盯着那张支票许久,抬起眼眸:“温梨未婚先孕,温太太与其2操心我的前程和宋家的困境,不如回家多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儿,如何安分守己。” 温太太脸上的端庄被震出一丝裂痕,神情闪过难堪。 “宋小姐,一个巴掌拍不响,温梨能怀孕也是男人想怀,三年前,温家和沈家的婚事马上就要变成既定事实,若非你把那张亲子鉴定暴露于公众视野,温梨现在的孩子早就在温沈两家的期待中诞生成长了。” 宋栀陡然攥紧拳头。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造的谣说那张亲子鉴定是她偷放出去的,明明她也是吃瓜群众之一,甚至那天酒会她只在主会场带过,温梨和沈肆所在的高级会场,她都没踏足过。 “沈夫人的位置你已经霸占了三年,三年前是你主动爬上沈肆的床,沈肆这些年一直放不下温梨,但为了负责又只能跟你维持这段婚姻。现在,温梨怀孕了,你也该让出位置。” 面前的宋栀脸色愈发苍白,温太太索性不装了,又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将支票推到宋栀面前。 宋栀坐在对面,背脊挺得似要崩掉:“就算让位,也要沈肆亲自来跟我说。” 温梨叹口气,“就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你看了就明白了。” 她打开包,将带来的东西轻放在桌面上,推到宋栀面前。 第四十七章 发烧的男人很矫情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宋栀见到桌子上的东西,心脏缩了缩,桌下的手陡然攥紧成拳。 这正是她搬家时丢的那枚胸针,原来温梨说的是真的,她的胸针真的被沈肆拿走送给温梨。原来,沈肆为了温梨骗了她…… “温梨托我将这枚胸针物归原主,三年前她出国体验生活,在国外的拍卖会上看到一副很漂亮的胸针,不久后沈肆千里迢迢跑到国外将这枚胸针送给她,现在温梨回国,知道这枚胸针的来历也就托我将这枚胸针还给宋小姐。” 看着宋栀泛白的面色,温夫人温声加了把火:“宋小姐,男人呢,都是视觉动物,可能一段时间看到一只漂亮的小鸟长得漂亮就圈在家里,过一段时间,又买回来一只孔雀放在后院,但这个家的女主人不管多久都会是那个跟他门当户对的人。” “我看的出来这位胸针对宋小姐很重要,这么重要的东西沈肆都能随手送人,更何况宋小姐本人呢?”她精致的眉尾微微挑起,肆意地对宋栀捅刀子:“我希望宋小姐摆清自己的位置,有些东西,生来就没有随之匹配的地位,这辈子注定也不会拥有。” 褚晓静在提醒她,她只是沈肆一时兴起养的鸟儿,只不过养的时间长了些,如今真正的女主人回来,她该带着她残破不堪的家庭赶紧滚蛋。 宋栀坐在那里,耳边回响起这些天沈肆对她的一幕幕,他替她挡刀,替她收拾残局,亲口否认不是他送的胸针,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捅进宋栀心口的刀子。 她离开,成全他们,那,谁成全她? “我从来不知道偌大的温家,要用别人的孩子上位,温梨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就这么着急是想进温家,温夫人口口声声让我让位,是拿我当傻子还是拿沈家当傻子。” 宋栀缓缓垂头,眼前蒙了一层雾影儿,温夫人将支票推到她面前,快步离开。 宋栀盯着她的背影,缓缓捏紧旁边的饭盒。 有些话褚晓静说错了,不是她曝光温梨假千金的身份,她也不是沈肆豢养的金丝雀,她宋栀,不欠任何人。 温梨得不到沈家夫人的位子,是温沈两家的问题,凭什么来道德绑架她? 温夫人走出咖啡厅,时间已接近晌午,温家司机已在停车场等候多时。 她正要过去,身后响起宋栀的声音。 “温夫人。” 褚晓静转身,看见宋栀从咖啡店里出来,站在离她不远处。 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儿在冬日的暖阳中似是发光一般,她启唇:“您的忠告我都记着,您的厚爱我也受不起,您收回吧。” 她扬手扔过来一团皱皱巴巴的纸团,温夫人猝不及防,没躲开,纸团正好砸在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 宋栀腰板挺直,昂首挺胸离开。 温夫人脸色黑沉捡起纸团展开,脸色难看到极点。心中羞愤的同时,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停车场的司机将车开到咖啡店门口,温梨下车将温夫人扶上车。 “妈,怎么样,宋栀答应了吗?” 以宋家现在的情况,沈家一定不会再向宋家伸出援手,宋栀想救宋家,走投无路只能接受温夫人的支票,更何况她出了这样的丑闻,高门大户的沈家也不会再接纳宋栀。 只要宋栀接受这笔钱,就算她不再跟沈肆闹离婚,也无疑是在沈肆心里埋下一根刺儿。 温夫人沉着脸摇头:“回家再说。” 温梨的心顿时凉了,她以为现在走投无路的宋栀一定会收下这笔钱。 没想到贱人还真是白眼儿狼,眼睁睁看着宋家坠入深渊也不肯出手相救。 黑色宾利回到温家,温梨一进门就扑到温夫人怀里,声泪俱下:“妈,怎么办,我肚子一天天打起来,我等不得啊。” 温夫人反而不急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温梨:“这件事有转机。” 她打了个电话,吩咐佣人去库房拿了些礼物装到车上,再次出门。 温梨上楼确定门内门外都没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说的那些心理专家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华国?” 电话那端的男人似笑非笑:“等不及了?” “你能不能快点儿,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必须想办法马上带走宋栀!” “我联系的几名心理学专家,在来华国的路上受到阻碍,应该是沈肆提前听到风声,动的手脚。” 温梨抓着电话,手脚冰凉,很快又恢复冷静,下楼让司机带她出门。 ………… 宋栀从咖啡厅里出来,找到垃圾桶,哗啦的一声将手里的保温桶全部扔进垃圾桶。 她反悔了,沈肆那个人,从来就不长心。 宋栀打车回天越湾,上楼收拾自己的东西,温夫人今天来找她虽然挺恶心,但也提醒她了,她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压在沈肆身上。 上一次为了讨温梨欢心将她的胸针送人,不难保证下次为了讨另一位美人欢心把她送出去挡枪。 她的尽快出去租间房子,重新找份能谋生的工作,给自己留条后路。 将东西整理好,宋栀要午睡了,有人打电话来。 是许诸打的电话。 “太太,沈总伤口有些发炎,我现在正在外面送材料,太太可不可以到公司给沈总送一下外伤药?” 宋栀蹙眉:“伤口发炎找医生,我又不会看病。” “家庭医生电话打不通,太太过来看一下吧,沈总似乎因为伤口发炎,有些发烧的迹象。” 许诸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不像假的。 宋栀眉头紧蹙,起身下床找药箱,接着就听许诸声音低了几度:“那个……太太,沈总中午忙着开会,还没来得及吃饭,如果您方便可以带些午餐过来吗?” “哦?”宋栀伸手勾药箱的动作顿住,她眯了眯眸:“你们沈总想吃什么?” 电话那端,许诸在沈肆的注视下,额头冷汗冒起,他深吸一口气,按照管家报的菜单出声:“沈总想吃糖醋小排、家常茄子、锅包肉、溜肉段。” 许是沈肆的眼神太有穿透力,许诸说完这些感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听完他报的菜名,突然沉默下。 “太太?太太您在听电话吗?” 宋栀捏了捏鼻梁,笑声发冷:“许特助,麻烦你把手机给你旁边的沈总。” 第四十八章 迟早把他惯坏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许诸面色为难看向沈肆,沈肆已经听到宋栀说的话,伸手拿过许诸的手机,放在耳边。 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和沙哑:“是我。” “发烧?” “嗯。”沈肆微微仰头,看向窗外。 宋栀有几秒钟的沉默,她发现自己拿手机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正当她准备开口,电话那端响起女人的声音。 “阿肆,我把药拿过来了。” 宋栀一愣,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温梨。 “阿肆,你发烧还来工作,我好担心,这是我做的糖醋小排、家常茄子、锅包肉、溜肉段,你尝尝,怎么样?” 电话那端传来餐具碰撞到办公桌的声音,两人隔着手机秀恩爱。 宋栀抓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指节泛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很好,她再一次被这个狗男人耍了。 “沈肆,你给我的银行卡,我一共用了三十四万,等我找工作后会分期还给你,还有你上次跟我提要求生孩子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反悔了,这段婚姻我净身出户,离婚协议我会找时间寄到你公司,我们抓紧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宋栀冷静的异常,心也凉的彻底,她没给男人开口的机会,说完就挂了电话。 男人再次打电话过来,已经显示关机。 宋栀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下楼打车离开天越湾。 为了防止沈肆找到自己,宋栀特地找了不需要身份证的黑租房中介。 简单办理完入住手续,进了房间就接到宋母的电话,“宋栀!你哥被警察抓了,你快想办法把人给我救出来!” 宋栀脑子发懵,“你说什么?为什么被抓。” “是有人将那天在酒吧里的视频泄露出来了,网上评论压不下去,上面施压要彻查这件事,你哥刚出院就被警察带走了,你快去求沈肆,救你哥!” 宋母惊慌失措,说出的话语无伦次,宋栀挑挑拣拣听懂了。 她着急忙慌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脚步又停下,宋栀忽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她才是受害者,宋怀被抓是应该的。 她为什么要去救自己的仇人。 况且她刚跟沈肆谈离婚,让她现在去找沈肆,以什么脸面去。 “我帮不了。”她直截了当拒绝宋母的请求。 “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宋怀当时把我骗到酒吧,企图找人侵犯我,这是强奸未遂!法律要严判的!”她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中午温母在自己面前为温梨据理力争的画面,鼻头一阵酸麻:“妈,你要真当我是你亲闺女,就把心里的天平放公平些。” “您别再纵容宋怀了,宋家已经把他惯成什么样子!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下手,这种人渣你还护着他!” “闭嘴!”电话里的吴倩猛地声音拔高:“宋栀!你就是个白眼儿狼!你哥出事你都不帮!贱货!宋家这些年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去救你哥!宋家以后就当没你这个闺女!” 宋栀牙齿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出声,任凭宋母骂人的脏话雨点般落到自己身上,她甚至怀疑若不是隔着手机,宋母的拳头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长时间的谩骂后,宋母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哑意:“宋栀!贱货!说话!” 宋栀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眼前为数不多的行李,电话那端的女人声音戛然而止。 几分钟后,宋夫人似是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声音忽然放软。 “只要你能把宋怀救出来,我愿意跟你坦白一个秘密,关于你当年走丢期间分发生的事,你是不是也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只要你把宋怀救出来,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宋栀眯眸,盯着黑屏的手机,眼里最后一点温情如慕也消失了。 许久,她出声:“好,我帮,但我也有自己的条件,帮完这件事,我跟宋家再没关系,以后宋怀就算死,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宋夫人语气无奈:“随你吧,这些年,若不是你爸的坚持,我们的母女缘分当年就尽了,这样也好,大家都有个了断。” 宋栀强忍住眼眶的酸麻,挂了电话,捂在被子里哭了好一会儿。 才起身洗把脸,又重新化了妆。 化妆期间,她刷到温梨的朋友圈,是她换纱布的照片,照片里女人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照片的背景就是天越湾。 宋栀心脏猛地收缩,纠结一番后,换了条裙子出门打车去天越湾。 她走进玄关时,整个别墅黑漆漆没一点儿人气,半个温梨的影子都没看见。 宋栀有些怀疑两人是不是出去开房庆祝离婚去了。 她上楼推开卧室门,床头小灯开着,沈肆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四周确定没人,只有她一个,宋栀莫名松了口气,过去伸手贴在男人额头上,沈肆猛地抬手扣住宋栀的手腕,他练过防身术,这一下力气大得差点儿把宋栀手腕拽掉。 “抱歉。”沈肆迷迷糊糊确认眼前的女人是宋栀,松开手跟她道歉:“弄疼你了吧。” “没事。”宋栀收回手,在空中甩了甩。 还好,没断。 男人收手的空歇,她注意到沈肆胳膊上渗血的纱布边缘。露出来的绑带还有她早晨做的标记。 她抿了抿唇,将他的手臂拽住,强行将遮住纱布的衣袖撸上去,忍不住蹙眉。 “你不是伤口发炎了吗,为什么不换药!还有,怎么又流血了。” “如果流血流死换你回来也是不错的买卖。” 他开口,嗓音带着生病的沙哑,额头抵在她的颈间蹭了蹭,说:“别闹了,回来吧。” 或许是因为发烧,他今晚整个人像只被拔了刺儿的刺猬,声音低沉,又有种莫名的委屈。 她心尖儿软了软,抿唇道:“你不是能把温梨看上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吗,她知道感恩,让她来照顾你多好……唔!” 男人咬她的耳朵一下,滚烫的温度包裹她微凉的耳垂,突如其来的滚烫濡湿刺激得宋栀不受控制颤抖一下,闷哼出口。 “松开我!沈肆!” 沈肆薄唇松开,在她耳边哑声嗤笑:“你是猪吗,她说什么你都信。” 第四十九章 主动解开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什么意思。” 她一愣。 沈肆坐起身,靠在床头,他碰了碰灯罩,灯光调得更亮了些:“我确实送给温梨一枚胸针,但不是你的。那年她被温家赶出国,我恰巧出国出差,偶遇她,她当时在餐厅打工,跟我讲看上一枚胸针很喜欢,但现在今非昔比,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我看她可怜,索性就买下那枚胸针送给她。”他手背贴住她的脸颊蹭了蹭:“她们娘俩一心只想进温家,你一点儿戒备心没有,还一点就着。” 宋栀后退一步,眼神从茫然渐渐变成警惕:“沈肆,你说我轻易相信别人,那我就该相信你吗?你骗我的还少吗。” 她现在感觉自己是个陀螺,身处巨大的迷雾中,沈家、宋家、温家,谁手里都有个鞭子,把她抽得团团转,深陷迷雾找不到方向 宋栀深吸一口气。音量弱了些:“抱歉,我实在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 沈肆从床上起来,一步步靠近她:“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宋栀,迄今为止,对于宋家,你还能依靠谁。” 她猛地瞪大眼睛,嘴唇瓮张:“我可以靠我自己。” “呵!你既然这么自信,为什么还回天越湾找我。” 沈肆的手蹭到她的脖颈处,手一横,掠过她的锁骨,消瘦俏丽的月牙形,他索性不装了,嗤笑一声:“你既然已经相信温家人的话,何必又回来找我,想利用完又离开,宋栀,贪心越多失去的更多。” 宋栀面色惨白,突然反应过来,眯眸看他:“你刚刚都是装的!” 沈肆凉薄一笑:“是。” “王八蛋!”宋栀反应过来,破音了:“是你把宋怀抓起来,逼我回来找你,沈肆!你真卑鄙!” “比得上你吗,你口口声声答应我不会再跟裴川联系,背地里,他替你集结国际顶尖心理医生。”沈肆钳住她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一发力,宋栀的嘴巴微微张开,他盯着宋栀狼狈的模样,戏谑出声:“裴川知道你在床上一碰就出水吗?” 沈肆轻慢凉薄地笑:“他若是知道,你猜他还会死心塌地追随你吗?” “沈肆!你卑鄙!” 一滴泪落在他钳住宋栀嘴巴的手背上,她忽然低头死死咬在上面。 突如其来的剧痛,沈肆肌肉紧绷。 他整张脸倾轧而下。 胡茬坚硬、扎人,磨得她疼。 宋栀厮打他,她悦达,沈肆越疯。 吻得越深,越野蛮。 她接近窒息的那一刻,男人才大发慈悲停下吻,松开她的唇。 宋栀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僵在岸上大口喘气,他大约看她难受的样子也心软了,再次低头一点点吮她的唇,这次温柔许多。 “只要你乖乖回天越湾,宋怀马上会被放出来。” 她还在平复着,神情恍惚迷离。 “裴川不是什么好人,他一个私生子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裴家杀出一条血路,顺利从国外回来登上裴家继承人的宝座儿。”沈肆挨着她,灼热的气息缠绕,亲密到极致:“他这种人帮你做事,代价你付得起吗?” 宋栀抿唇,手心一片冰凉,她听过裴家,黑白两道通吃,连政军商三道通走的沈家都要给三分薄面,这些年据说裴家家主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裴家大房二房三房为了争夺家产明争暗斗。 前几年更是私下里闹出过人命,一度登上几次热搜。 只是今年争斗的消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就是裴川从国外低调归来接管裴家最大私立医院任职副院长。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明面上是任职副院长,其实是在为裴川接管整个裴家做准备。 可他一个私生子,母亲据传曾经是地下会所的陪酒小姐,这样低贱的身份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裴家杀出一条血路……宋栀整个人战栗着。 沈肆将她囚禁在怀里:“或许我挽留你的方法是激进了些,但这次宋怀欺负你是踩在我的底线上,不给他点儿教训,宋家只会将这件事草草翻篇。” “宋怀这些年在国外惹的乱子不少,整个宋家包括你都在替他擦屁股还债,你该清楚当初宋父宋母为什么迫不及待把你送到我的床上。” “如今,你父亲又重病住院,至今都没有意识,未来医疗费护工费也是笔大问题,宋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等着你去扶,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被宋家攥在手心里,做宋家的奴隶,傀儡吗?” 宋栀胸口剧烈起伏,无意摩擦着他。 沈肆眼底黯了黯,弯下腰,吻她最敏感的一处。 一厘厘由浅入深,埋进她的胸口。 他的牙带着滚烫的狠意,只要了与喜爱,仿佛贯穿了她的皮肉。 宋栀眼神失焦望着天花板,身体被男人攻城略地本能地发颤,拳头一寸寸攥紧,她往外推搡男人:“但宋家答应我,这次解决了宋怀的事,就不会再为难我。” 沈肆持续吻着她。 他一直手拨开宋栀的上衣,将人禁锢在怀里,吻得投入。 “你信吗?你留在沈家,我会放宋怀出去。”沈肆声音发闷:“你若执意离开,也可以,但下一次宋家将你灌醉送到哪个老男人的床上,我不能保证救得了你。” 宋栀死死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眼泪似珍珠般大颗大颗滑下脸颊。 沈肆一边凝视她的隐忍,一边合拢了她的上衣,一颗颗系上扣子。 “怎样选,在于你。” 卧室床头灯是暖橘色,周围是黑暗的死寂,光与光对冲,沈肆面容反而模糊不清了,只是再模糊,他留给宋栀的两条路无比清晰。 也耐心地等着她做出决定。 她紧攥着拳,一直没吭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空气落地成针,就在男人的耐心即将耗尽时,宋栀颤抖着手握上衬衫上的扣子,沿着男人刚刚深深浅浅落吻的方向解开。 她平复了情绪,仰头吻上男人的唇,深浅交错,一只手颤抖着,生疏着,摸上他家居服裤子上的带子。 第五十章乖,陪我睡会儿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她咬着唇瓣,眼神潋滟着水光。 沈肆呼吸越来越重,他俯下身,抚摸她的脸:“乖。” 一滴眼泪落在虎口,很快又被男人发烫的体温烤干。 他迟疑了几秒,向后重新靠在床头,眼底浓烈的情欲趋于平淡:“先给我换药吧。” 宋栀愣了一下,又将衣服扣子扣好,转身去拿药箱和温水,给沈肆换药的间歇给他量了体温。 38度6 宋栀突然有点儿佩服沈肆的钢铁意志,都高烧了,还有精力跟自己装腔作势,斗智斗勇。 她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退烧药你吃了吗?” 沈肆摇头。 宋栀蹙眉:“家庭医生也没来?” “嗯。”沈肆闭眼,缓慢出了口气闷哼。 宋栀拿出退烧药,挤出一粒药片,又拿出几颗消炎药放在一起递给他,亲眼盯着他把药全部吃完,又摸他的额头。 “吃了退烧药,怎么还是这么热。” 沈肆盯着她,眼神软下:“这是退烧药,不是干冰。” 吃上药就退烧,他还不如直接被宋栀推去速干。 宋栀愣了一下,听出沈肆话中的调侃之意,暗戳戳瞪了他一眼,表面风平浪静:“那你躺好,我去拿冰袋给你降温。” 她转身要走,沈肆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他拉了下,宋栀便倒在床上,被他揽在怀里。 沈肆额头自她的背后抵着她的后脖颈,手臂环着她的腰肢,轻吹一口气:“不用,你刚刚瞪我的眼神就挺冷,心口已经开始发凉,先陪我休息一会儿吧。” 宋栀:“…………” 她怀疑沈肆又透视眼,暗戳戳瞪他都能被他发现。 宋栀没再说话,十分乖巧的躺在男人怀里,时间变得悠长宁静。 许久,旁边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宋栀眼睛睁开,无焦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都是他刚刚说的话。 还有这些天,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桩桩件件,都跟宋家脱不开的关系。 沈肆或许说的没错,就算这次她将宋怀救出去,只要她离婚了,宋家下次依然有其他的方法拿捏自己,这次是被绑架的秘密,下次呢? 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拿捏。 她脑子里似乎被人塞了一团麻线,解也解不开,乱的很。 宋栀想了许久,屏住呼吸轻声开口:“你打算关宋怀多久?” 半晌,她以为男人真的睡着时,身后的沈肆幽幽出口:“这件事我决定不了。” “嗯!?”宋栀猛地转过身,四目相对,撞进男人寒潭无波的眸中:“你耍我!” “他现在进去了,要怎么判,判多少,不归我管,归法院。”他神色寡淡:“同类型的案件,基本都是十年以上,而且现场有目击证人,宋怀推脱不了的。” 宋栀胸口猛烈起伏,“可你答应我,能放宋怀出去!” “是。”沈肆起身摸出香烟和烟灰缸,在鼻尖儿处嗅了嗅,注意到宋栀的视线,又将烟放回原处:“但宋怀能不能出来,不是看我,而是看你。” “你出一份谅解书,宋怀或许可以提前出来。” “可那不是还要坐牢吗?” 沈肆“嗯”了一声:“不会太久,拘留几天长长教训而已。” 宋栀在旁边咬唇不说话。 她清楚这次宋怀闹得事情有多大,就算沈肆放过他,沈家也不会放过他。 沈家这种家庭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不管什么事都要面子上过得去,打碎了牙也得混着血边笑边往肚子里咽。 许久,她泄了气:“嗯,也就只能这样了。” “温夫人今天跟你说什么了?”男人主动打破夜晚的寂静。 宋栀迎着光抬头看他:“温夫人让我退位让贤。” “还有吗?” “她说是你把胸针送给温梨的。” 昏黄的灯光笼罩住沈肆的半边儿身子,他目光幽冷,语气也冷下来:“还有吗?” 宋栀没打算瞒着,温夫人中午对她趾高气昂的道德绑架,现在想起来就来气,她干脆也开始学着添油加醋,“她说,温梨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为了孩子将来出生能办理出生证明上沈家户口,所以才着急把她从国外接回来。” 她如数家珍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她还说,我就是你豢养的金丝雀,你外面还有数不胜数的女人,我就算留在沈家也是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等有一天我人老珠黄了,你就会把我扫地出门,娶新老婆回家。” “还有……” 沈肆凝视着她,伸手扯了扯她的脸颊:“后面这一长串是你编的吧。” 宋栀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满是震惊,接着就听男人稍许无奈的嗓音响起:“我了解温夫人,她为人傲慢,不可能说出出生证明的话。” 宋栀牙齿抵住舌尖儿,止住自己想说的话,随后又顺势换了个问题:“那温梨的孩子是你的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他呼吸绵长,语气没变:“你不是见过她的验孕单吗,时间对不上。” “不一定非要时间对上。”她的眼神一直黏在沈肆身上,声音冷静的可怕。 以沈家的地位,何必非要收养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况且还是以亲生儿子的名义,这意味着将来沈家的财产,这位非血缘关系的亲生孩子也有继承权。 就算是沈家欠温家的,何等的情债需要搭上一个家族的所有去偿还。 从今天中午,温夫人那句,“是男人想让她怀上”开始,怀疑的种子就在宋栀心里种下,如今那颗种子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蔓延长大,紧紧箍住她的心脏。 束缚的她喘不上气。 “想生孩子的方法很多,可以是试管婴儿,不一定非要两人在床上,在车上、在沙发上,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就算是傻子,也有知情权不是吗?” 她等着沈肆的回答,心里也存有一点点幻想。 希望他能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孩子的来历,为什么沈肆包括沈家的所有人非但不排斥它,甚至想尽办法将它留在沈家。 可身后是久久的沉默,男人一言不发。 宋栀眼泪掉下来,良久,男人温热的大掌抚上眼角,替她擦干眼泪,“温梨的孩子不是我的。” “那为何要做绿王八。” “因为我欠了一个人很多东西,不止我,还有沈家。” 他眉头紧蹙,将即将脱口的那句:“也包括你。”咽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周家上门赔礼道歉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什么人。”宋栀忍不住细问。 沈肆沉默许久,“睡吧,都过去了。” 宋栀看向天花板,毫无睡意,听沈肆的意思,温梨现在之所以能在沈家耀武扬威,关键还是在于孩子的父亲跟沈家脱不开的渊源,那这个人活着吗,他若是活着,为什么不出现。 话说回来,温梨的孩子不能动,还要留在沈家,她也不能离婚,那她就要一辈子跟温梨这样明争暗斗下去吗。 宋栀心口搅成一团乱麻,扎得难受。 “你喜欢温梨吗?” 沈肆翻身的动作一滞:“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她?” 宋栀被噎了一下,好歹温是梨从小也是按照沈家儿媳妇的标准培养出来的,沈肆这个人说话好歹考虑一下别人的面子。 “好了,别想了,我以前没喜欢过她,以后也不会喜欢她。” “可是你们之前有婚约。” 沈肆抬手,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所谓婚约,不过是一纸婚姻,温沈两家一方想要钱,一方想要权,我和温梨只不过是被操控的棋子。” 他云淡风轻,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些。 出汗了。 “可是你们……”宋栀眼前闪过高中时,她第一次在台上看到发言的两人,金童玉女,他们看起来注定是天生一对。 那时的她低贱得如同泥里的丑小鸭。 沈肆微微侧身,望向宋栀:“曾经我遇到过一个一百零八岁的老太太,耳聪目明,思维清晰,我问她长寿秘诀是什么,你猜她说什么?” “是什么?” “少胡思乱想,否则容易老年痴呆,还容易死得早。” 宋栀:“…………” 她缓缓抓住男人的手,放在心口握紧:“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帮我找到邢暖。” 沈肆淡然自若:“这是自然。” 宋父平时极其注重养生,生活规律,早睡早起,若是说他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就脑梗脑溢血,宋栀不信,除非邢暖跟宋父说了什么,刺激到他。 “凤凰山庄3号楼,今天下午许诸已经将过户手续办好,钥匙放在你的衣帽间左手边第一排抽屉里。以后离家出走就去那里。”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免得传出去别人说我沈肆死了,护不住女人,每次离家出走不是住免费公寓就是黑租房。” 她抿唇,双眼忽然不争气地湿润了,原来她今天下午住在哪里他都知道,沈肆非但没有去抓人,反而主动给她递了台阶。 宋栀在男人怀里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心口酥酥麻麻,有些欢喜甜蜜,可想到只要那个人与沈家的牵绊还在,她就要一辈子跟温梨不止不休,那点儿刚涌上来的额甜蜜又被烦闷摁下去。 算了,看在沈肆事事都在为自己考虑的份儿上,这次先原谅他。 至于宋怀,沈肆这事儿虽然做得不地道,但是抛开她是宋家女儿的身份不谈,这件事做的算得上大快人心,宋怀这种人渣,不关在里面好好教训几天,对不起她那天晚上受到的惊吓。 ………… 周家承诺的时间已经过了三日,沈肆没提,宋栀自己差点儿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早晨吃完早饭,她就被沈夫人一通电话叫回老宅,同行的还有沈肆。 客厅桌子上堆满了周家送来的赔礼,人参、鹿茸、汉白玉佛像、玉如意、金凤凰、各类保健品。 单看送礼名单就能看得出来周家是下了大功夫的。 十足的诚意。 只是,沈夫人目光在礼品上转了一圈儿,面色愈发难看,这些东西知道内幕的明白是赔礼道歉的,不知道内幕的会以为周家来送聘礼。 周夫人迫不及待:“原本想早点儿来贵府拜访,但是赫赫的病情一直反复,所以耽搁些时日,这次的事情委屈宋栀了,这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还请您看在两家的情分上,原谅这两个不懂事儿的孩子。” 沈夫人吩咐佣人将这些东西都打包好,还回去:“这些东西沈家不能收,您还是送回去吧。” “沈夫人不满意?”周夫人疑惑,她这次是带着十足十的诚意来的,礼物自然也是精心挑选,都是花了大价钱,有些甚至是收来的藏品。 沈夫人给的理由十分合理正派:“这些礼物太过贵重,我若是收了,将来有些不长眼的人污蔑我家先生收受贿赂,那我有理也说不清不是吗,周夫人。” “我家先生即将退休,人走茶凉,到时候因为这些东西被人诟病,落了个晚节不保,不值当。” “人情世故,从古至今啊。”周夫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些东西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儿,没人会诟病沈家。” 沈夫人微笑:“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周夫人的心意,沈家明白了,年轻人,阅历少,难免有糊涂的时候,犯了错好好悔改就是。” “至于礼物,太过贵重,沈家不能说收。” 周家虽然开银矿,财大气粗,但说到底也算是暴发户,不明白政圈儿的人各个都爱自己身上的羽毛,看重脸面,这些东西收了,传出去就会落得沈家贪财爱财的名声,非但于沈家无益,反而更容易招来纪检委。 周夫人只爱钱,其他的自然不知晓。但沈夫人虽然没收下礼物,但是态度明确,这件事就如此过去了。 她松了口气:“等两个孩子有时间,我一定让他们到贵府亲自道歉。” 沈夫人微笑,表情自然又得体,沈国安退休在即,她不想给沈国安填麻烦。 此时,佣人将门打开,沈肆和宋栀一前一后进家门,见到两人的一刹那,周夫人起身迎过去。 “沈先生、宋小姐,好久不见。” 宋栀目光越过周夫人,落在后面的礼品上,瞳孔缩了下,“周夫人这是?” 周夫人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傲慢做派:“周赫和晓萌前几天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宋小姐的事情,我今天替他们来跟宋小姐赔礼道歉。” 沈肆站在宋栀旁边,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周夫人:“周家的家规真是与众不同,做错事拉母亲出来挡刀,难怪能一个精神失常,一个恋爱脑晚期。” 他嘲讽着挖苦,一点儿没给周家面子。 饶是周夫人再能忍,脸上精致的妆容也绷不住,要裂开了。 “沈肆!”沈夫人站起身,警告他:“好好说话,周夫人是来赔礼道歉的。” “道歉?当事人呢?”他不疾不徐扫了眼整个一楼,“当事人都没来,算哪门子道歉。” 第五十二章下一个是谁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周夫人回过神来,刚升起心头的怒意被沈夫人的警告灭了下去,她支支吾吾:“周赫现在还在住院治疗,晓萌在忙着照顾钱兆明。” “他们两个现在这样,不也是宋小姐害的吗。”她试图给周家找回些颜面。 沈肆起身,一步步将逼近她:“周夫人的意思是,周家非但没有错,反而还是受害者,是吗!” “不……不是”突然而至的压迫感让周夫人对沈肆有种难以言状的恐惧,她偏开眼神,声音有些颤:“但是,我儿子是被宋栀吓出的精神问题,这没问题吧。” “我儿子到现在睡觉都半夜被吓醒,哭着喊着女疯子。” 宋栀一愣,眼底有血丝微微闪过。 周夫人干脆破罐子破摔,举着手机按下播放键。 视频里,宋栀像个疯子一样,一把躲过周赫手里的刀,将人狠狠踩在脚底下,刀子稳准狠插进周赫的身体里,丝毫不带犹豫。 周夫人冷笑:“看宋小姐娴熟的手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沈家能有这样的儿媳妇,是不是也应该查一下宋小姐的无犯罪记录证明。” “手里没几条人命,可做不到这么熟练地杀人未遂。” 她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宋栀伤了她的小儿子,那就该死,她来沈家送礼赔罪只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 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也想让她的儿子闺女亲自上门道歉,她也配! 沈夫人听完这场闹剧,手中的茶杯猛地重重撞在茶几上:“够了!周夫人的意思我已经清楚,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王妈!送客!” 周夫人慌了神:“沈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得罪沈家的意思。” “够了!拿上你的东西!出去。”沈夫人平复好情绪,头也不回地上楼。 突如其来的谈崩,宋栀没想到,更没想到沈肆会为了自己公然跟周夫人对着干。 周夫人被沈家扫地出门,上车后脸色黑得能滴出水,司机开车的一瞬间,她接到一通电话。 “周夫人,谈谈?” 周夫人以为是骚扰电话,要挂断,电话那端的人又说了一句话,周夫人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钟后“嗯”了一声。 “时间、地点。” 她最后扫了一眼沈家老宅,外面看起来低调,实则内里底蕴深厚,这种身家背景是他们纯商贾之家求之不来的,若是能进去…… 周夫人眼底黯了黯,“宋栀,都是你逼我的。” 藏巷 周夫人按照电话中的人给的地址找到包厢,进去,看见一身白色旗袍的女人坐在桌前,见到她的一瞬间,女人笑容得体,起身相迎。 周夫人面色顿时跨下,她还以为打电话给自己的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温家最近刚接回国的假千金。 温梨的事迹她知道,温家虽然在商圈地位高,当年也作为沈家的儿媳妇培养,但假千金与真千金只差一字,身份却是天壤之别。 都是眼珠子盯着沈家太太位置的主儿,周夫人瞧不起宋栀,同样,也瞧不起温梨。 她看人下菜碟习惯了,眼神傲慢在温梨对面落座:“温小姐找我何事。” “周夫人想必知道我是谁,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周夫人看了时间,有些不耐烦;“嗯。” 温梨不紧不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扫过她的脸:“周夫人刚刚在沈家吃了闭门羹?” 周夫人没搭腔。 “我猜沈夫人已经接受您的赔礼道歉,但沈肆和宋栀不接受,让您拂了面子,对吧。” “你跟踪我?”周夫人脸色难看,警告她:“温家也不是小门小户,难道就这样教育子女吗?哦,差点儿忘了,温小姐也不是正经的大小姐,不知出国这三年有没有找到亲生父母叙叙旧。” 温梨喝茶的动作一僵,脸色黑的难看2. 假千金的身份是她的逆鳞,被周夫人如此无所谓的提起,一时间无法发泄。 她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周夫人与其嘲笑我,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吧,周夫人还不知道吧,宋怀已经被拘押了。” “宋怀?”周夫人愣了下:“宋栀的哥哥?” 温梨似笑似不笑的盯着她:“是,沈肆做事不讲情面,宋栀的亲哥哥都能被他亲手送进去,周夫人猜下一个被送进去的会是谁?” “关我什么事。”周夫人表面淡定喝了口茶压惊,抬起的手不停地颤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 最终她败下阵来:“宋栀在酒吧遇险是宋怀和钱兆明的罪过,就算抓也是抓钱兆明,一个外人,用我操什么心。” 温梨托着腮,目光温柔却像淬满了毒的蝎子:“那周赫呢?沈肆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周夫人不想自己溺爱了几十年的儿子也进去吧。” “他捅的可是沈家继承人,跟他想必,宋怀和钱兆明都是小喽啰。 周夫人彻底慌了:“那怎么办!” “别急,周夫人,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周赫的事。”她伸过手拍了拍周夫人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肆能拒绝你,甚至把宋怀关起来,说到底都是因为宋栀,至于周赫会不会被拘押,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宋栀的一句话。” 周夫人蹭得起身,迫不及待往外走:“我去求宋栀,求她放我儿子一马。” 身后没声音了。 她开门的一瞬间,狐疑地转头看后面突然安静下来的温梨。 温梨往后靠在椅背上:“周夫人若是能求得了,刚刚何至于被沈家赶出门。” 周夫人脸色一变,握着门把手的手僵在半空中,几秒钟后,人又回到桌前坐好。 “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第五十三章绑架她和温梨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合作。”温梨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笑了声:“很简单,跟我一起整掉宋栀,只要我坐上沈家太太的位置,周家现在的一切难处迎刃而解。” 周夫人捏紧衣角,冷嘲她:“我能怎么跟你合作,温家财力势力都在周家之上,背靠温家大树,温小姐根本不需要周家的帮忙。” “有些东西,单看表面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不找温家,自然有我的理由。” 当初她被发现假千金的身份,温家父母第一时间见她送到国外,丝毫不估计二十多年的亲情成分,如今她肚子里怀着沈家的骨肉,他们迫不及待将自己接回来。 相比于她的亲生父母,温家夫妻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看自己又有了利用价值,又重新审视双方二十多年的情分,她比任何人都好拿捏。 周夫人低着头。 “我现在怀着沈家的孩子,沈肆已经保证过等孩子出生,他会将孩子过继到沈家名下,进祠堂,入族谱,到时,这孩子就是沈家的嫡长子。”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我见过宋栀的体检报告是,生育能力正常,一个女人结婚三年都没怀孕,周夫人猜猜,这是为什么。” 周夫人脸色一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宋栀结婚三年没怀孕,却让温梨捷足先登怀上沈家的孩子。 那只能说明,沈肆从未想过将宋栀久留于沈家! 她瞳孔缩了下,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温梨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笑容几分痴癫:“宋栀迟早会离开沈家,那周家的未来,现在可全部寄托在我的肚子里了,我才是沈家未来真正的女主人,您可得好好想清楚。” 周夫人低着头,抓着衣角的手捏得指尖泛白。 “周赫现在若是主动去自首,沈家会放过他吗?现在周家在沈家面前里外里都不是人,那把刀现在可就架在周家脖子上呢。” “周夫人?” 周夫人不禁吓得面如土色咬紧了牙关:“周家愿意跟温小姐合作。” 温梨缓缓坐回原位,往后开着椅背看她,毫不吝啬夸奖:“周夫人好眼光。” ………… 第二天,宋栀去黑出租那里退房,顺便将自己的行李拿回来。 提溜行李下楼时,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见她过来,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陌生男子,秃头,有刀疤,癞子相:“宋小姐吧?我是赵家的司机,接您到赵家叙旧。” 宋栀狐疑,没动。 “赵佳如小姐啊,您的闺蜜。”疤头示意她上车。 “她从小就是颜控,连保姆都挑颜值好看的,怎么会找有刀疤的司机!”宋栀扔下行李往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 疤头看伸手就是练过的,上前几步跟上她,伸手拽住她。 她后退。 这片黑租户区位于城中村,四周都是棚户建筑,现在是上班时间,没什么人,红绿灯路口在九百米开外,附近因为设施老旧,没安摄像头。 刀疤脸原形毕露了,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往车里塞。 后座有一个负责接应的大胖子,刀尖儿抵在宋栀咽喉,呵斥:“老实点儿!” 旋即,从麻袋里掏出一半儿的钱丢给疤头:“这是你的,剩下的等到地方再结清。” “那人可靠吗,这丫头穿着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别给咱们惹了大麻烦。”疤头骂骂咧咧的:“老子刚从缅北死里逃生回来,可别在这个路口出岔子。” “应该没事儿,咱们这一行,不就刀尖儿上舔血吗。” “那也不能玩得太大了,别钱没到手,咱俩先把命作没了。”疤头烦躁。 胖子本来还在安慰她,看了眼手机突然也跟着变得焦躁:“臭娘们!她说明天才结款!” “今天结!”疤头恼了:“明天根本来不及!那群追债的人今天拿不到钱,明天就得把老子活埋!到时候她就算结款,老子都没命花!” 胖子捡手机摔在车座上,掏出香烟烦躁点上:“那怎么办!” 两人四目相对,陷入沉默。 “你们知道沈副省长吗?”宋栀蜷缩在车座的一角儿。 他们齐刷刷盯着她。 “我是沈副省长的儿媳妇,绑架我可比绑架富豪的性质恶劣多了,绑架富豪,是求财,绑架我,可就是挑衅。” “你不提沈国安,我兴许可怜可怜你。”疤头咬牙切齿:“你既然提了自己是沈国安的儿媳妇,我非要折磨你个半死不活!” 宋栀一愣。 胖子淬了口痰:“十五年前,沈国安任海市师长,我和疤头的爹都在海市银矿里上班,银矿坍塌工人被困矿井,是沈国安瞒下消息,耽误救援工作。” 原来,是沈家的仇人。 绑架她是给自己家人报仇的! 沈夫人这些年,到处小心翼翼,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旧事重提,担心有人寻仇。 当年这件事是上面某位大领导正值晋升关键时期,海市的银矿安全问题会直接影响大佬仕途走向,沈国安也是被逼将此事瞒下。 事后,沈国安背地里一直在四处奔走,找到受害家属,将所有赔偿款提到定格,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沈国安都会满足家属。 如今,沈家只有沈肆一个独生子,又没生下孙子辈儿,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他动不得,不代表他身边的人动不得。 这么想来,宋栀被绑架似乎只是被沈家连累的一场意外。 车一路向北。 驶过村庄,是一片茂密的芦苇地。 拐个弯,前面有一栋画了拆字的二层小砖楼。 两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守在房门口。 胖子先下车:“温家大小姐绑了吗?” “绑了!”壮汉推搡宋栀上楼的间歇不忘了回答问题。 “在哪儿绑的!” “医院小花园,她去产检,我们的人呢一路跟过去,将人抓住了。” 宋栀没想到,这伙人真猖獗,连怀孕的温梨都没放过。 温梨跟沈肆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如今刚回国就去产检,身边又没传出桃花新闻,胎儿父亲的身份自然成疑。 加上她从回国后,就与沈家太太关系往来密切,甚至有几次还是沈太太亲自陪她去产检,“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通知沈肆拿钱来赎人了吗。” 第五十四章只能选择一个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半小时前,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话的那人有些磕巴,挑挑拣拣的几人听懂了。 疤头蹙眉,明显的不耐烦:“他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不准报警,带300万来见我们,否则就等着给他老婆和小情人收尸吧!他要是不老实,就等着他老婆的裸体遗照在整个海市漫天飞吧!到时候,大家一睹为快!” 宋栀脸色一变,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些人想要他们的命!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劫财。 这是在报复、发泄、甚至是奸尸辱尸。 “他会听我们的吧?”胖子声音发虚,觉得磕巴把话说得太狠了:“应该不会报警吧。” “报个屁!”磕巴往地上淬了口唾沫,似是下定眸中决心:“沈家要脸面,绝对不会允许家族有丑闻传出,你没看那个贱货肚子里揣着沈家崽嘛,她现在可是沈家的眼珠子,沈肆就算不在乎老婆,也得在乎贱货肚子里的那个。” 宋栀在旁边听到他的话,一颗心往下沉得厉害。 虽然是刀疤的分析,但宋栀清楚,他分析得不无道理。 沈家上下都很看重温梨肚子里的孩子。 而另一个房间,温梨倚在墙角,脸被扇肿了,身上的白裙子也沾了不少灰尘,被撕的破破烂烂,她似乎别人虐待过。 宋栀被刀疤和胖子押进房间时,温梨看见她,眼眶泛红,被堵住的嘴呜咽求救。 “你们碰过她了?”这个场景太过糜乱,让人控制不住浮想联翩。 宋栀看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心悸,一股无名火火窜出心头,她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她可是孕妇!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这算什么,七八个月的孕妇我们都搞过,怎么,你着急啊,一会儿马上就轮到你。”结巴嘿嘿笑,过来伸手落在她的屁股上,要掐。 宋栀闪开,神色厌恶。 她越是如此,在此时越有些欲擒故纵,结巴心急,一下子扑过去,伸手落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一下,眼底的欲火升腾窜起、 “极品!老子从来没掐过这么极品的屁股,一会儿后门我开!谁也不准跟我抢啊!”他说着,觉得掐起来不过瘾,干脆两手并用开始大力揉搓。 宋栀敌不过,被男人摁在墙上,半张脸贴在墙上沾了不少的灰。 不远处,一条千足虫从房梁顶上悠哉爬下来,宋栀没见过,吓得高声尖叫。 “沈省长的儿媳妇就是不一样,叫声都透着一股欠干。”结巴伸手横过她的喉咙,手肘处正勒在宋栀的脖子上,手肘开始收紧,慢慢发力,宋栀感觉眼前的空气愈发稀薄,渐渐的,喘不上气儿,一张脸憋得阙紫。 “想保护你老公的私生子啊,既然你这么大公无私,走,去哥哥的房间,咱们脱下衣服好好聊聊,你也无私哥哥呗?”他摸了把宋栀的脸:“说不定哥哥高兴了,单独把你放了也不一定。” "你们放肆!"宋栀被憋的,说话声闷得很,用尽最后力气警告几个人:“温梨肚子的孩子如果出事,你们几个一个也跑不掉!” “呦!cosplay巾帼女英雄啊!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正房太太拼命护着私生子的,有趣,太有趣了。既然你这么护着她,那就……一起来?”结巴扬了扬手,后面跟上疤头和刚刚守门的大汉。 “怎么样,哥们可是20厘米,保证让你俩欲仙欲死,用过一次,以后做梦都想着哥们儿!” 几人狞笑着慢慢围拢过来,温梨刚平复好心情,又被吓得惊声尖叫。 疤头被吵得烦了,脱下袜子塞到温梨的嘴里,温梨脸色一变,被熏得直翻白眼儿,一直在干呕。 结巴踹了几脚温梨:“去弄两根绳子,把他俩吊起来,沈肆那个家伙不老实,这个点儿还没来,不给他点儿教训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 黄昏的郊区,下了雾。 周围的一切笼在雾中,让人愈发看不清楚。 最后一缕斜阳落在郊区上时,一辆黑色轿车开着导航缓缓驶进郊区。 驾驶门打开,男人黑漆漆的长衣长裤从车上下来。 在旁边喝酒的胖子发现了男人,立刻高喊一声:“哥儿几个!正主儿来了!” 沈肆叼着烟,倚在车旁,没有一丝慌乱。 疤头从后面出来,嘴角狞笑一声,双手在空中重拍了两下,顿时眼前的黑布被掀开。 四楼边缘垂着两根绳子,绳子的尽头,两个女人像蚕蛹一样,被吊在半空中,有风吹过,两人被吹得微微晃动。 沈肆见到两人的瞬间,脸色黑得可怕,“钱我带来了,把人放下来!” “呦!沈公子,做人别这么急躁嘛,咱们还是得按流程办事,第一步先打招呼,那我开始了啊,沈公子别来无恙啊。”疤头乐了:"哎呦,你瞧我这个记性,沈公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沈省长升官,沈公子身份也水涨船高,肯定不会跟咱们这群小喽啰打招呼。" “啧……你瞅瞅,人生就是这么操蛋,有的人仗着有个当省长的爸爸,高傲跟花孔雀儿似的,一点儿不像我们这种父母死在矿井里的孤儿,过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啧……不公平啊!” 沈肆眉头紧蹙,他不想跟几人废话,直截了当将包甩在地上:“我要跟你们老大说话!” 结巴喝了口啤酒:“Me就是头目。” “钱给你们,人赶紧给我放了,今天的事情我权当没发生过,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结巴挑挑眉,让疤头和胖子上来拿钱点数。 “放人吧。”钱点完,沈肆又催了一遍。 结巴忽然笑出声,伸手止住沈肆的话:“沈总别急啊,好不容易来一趟,玩场游戏再走。” 他下巴往上抬了抬:“这俩人沈总只能选择放下一个,另一个嘛……”他嘴唇张开,笑容渐渐放大,摆口型:“自由落体。” 第五十五章舍她救温梨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沈肆叼着烟,整个人站在黄昏交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声音冷得可怕:“你是真不清楚自己绑架了谁。” 一个是横跨政军商三界的沈家儿媳妇,一个是商界赫赫有名的温家千金,但凡哪个受伤,今天这栋楼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疤头吐了嘴里的花生米,骂了一声:“妈了个巴子,在老子地盘儿上还这么嚣张!” 胖子立马会意,将两人吊得更高。 宋栀眼看自己的脚离地面更高,吓地惊声尖叫,回头看向温梨,发现温梨脸色苍白得要命,额间冷汗缓缓往下流。 “你是不是恐高!” 她喊出声。 此时的温梨眼神涣散,不知听没听到她的话,总是没有回音,在看见沈肆的一刹那,温梨突然惊声尖叫:“阿肆!救我!我肚子好疼!” 沈肆压低有意思慌乱闪过,结巴狞笑出声:“快点儿,你儿子要受不住了!” 温梨还在继续尖叫,因为长时间被吊,脸色惨白,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晕过去。 宋一口气憋在心里,若是温梨之前惹过她,其实,她现在不介意救温梨,毕竟她现在是孕妇。 “沈肆!” 话音落下,地上的沈肆沉声打断自己的犹豫:“我选温梨。” 他望向宋栀、 宋栀也望着他。 漫长的沉默。 “呦呵!宋栀可是你老婆啊!”疤头恶狠狠打破。这一宁静 “但温梨更重要。”温梨被吓得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回过神来眸色惊喜:“阿肆!” 她啜泣:“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表面上对我冷淡,实际上,你最爱的还是我。 “沈总舍发妻救小三儿,还真是一段佳话啊。”疤头流里流气的冷嘲:“既然沈先生选了温小姐,那宋小姐,对不起喽。” 宋栀脑子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地上那个亲口放弃自己的男人前几天才刚送自己一套房子,这段时间,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在外人看来,他真的将自己捧成掌上明珠。 如今却轻而易举将自己的命交代出去,宋栀突然觉得额,她对沈肆的好感,似乎变成以一场笑话,温夫人说的或许没错,她就是沈肆圈养的小鸟儿,别人在笼子外看她上下翻飞,她在笼子里自我感动,沈肆对她一往情深。 她的胸口破了个大洞,风肆虐而过,疯狂刮走血肉。 宋栀张了张嘴,瞪着男人想说话,嗓子眼儿塞了团棉花,说不出口。 下一秒,疤头拿出剪子在两人的绳子处比量一下,就在宋栀惊惧的神色中,疤头狞笑着将栓她的那根绳子剪段,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宋栀眼前一黑,,下一秒,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 再次醒来时,宋栀是被赵佳如的叽叽喳喳说话声吵醒的。 “裴川,你不是说快醒了吗,怎么还不醒。” “你不会是庸医吧,我就说半路出家的和尚不可信,小宋宋要是出什么事,我第一个拿你是问啊!” “小宋宋怎么还没醒!” 宋栀被烦的要命,缓缓睁开眼,眼前赵佳如放大的一张脸摆在眼前,她张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赵佳如:“…………” 原本还打算去联合国告裴川医术不精,下一秒就被宋栀吓得尖叫出声。 “啊!闹鬼了!” 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宋栀一张嘴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儿里安了个破风向,刺啦乱响:“你闭嘴。” 赵佳如:“…………” 她这才回过神来,宋栀是真的醒了。 上前一把抱住宋栀,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狗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这辈子就要跟一具植物人生活在一起,呜呜呜呜。” 宋栀抬手想安慰她,一抬手,痛得要命,才发现胳膊被打了石膏。 “你摔下时,胳膊被摔断,不过问题不大,只是普通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此时一直被当作透明人的裴川说话了。 他脸上依旧是得体温润的笑容:“绑架你的人看着凶狠,实际上也胆儿小,怕闹出人命不好收场,就在楼下你们掉落的位置按了不少海绵垫,正常情况下,摔下来不会出事。” “但是可能你比较倒霉,你摔下来的一瞬间,挣扎过,掉落的位置有些偏,手正好磕到海绵垫的边缘,以至于受伤骨折。” 宋栀一脸尴尬,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她十分客气的道谢,全程却未提过沈肆的名字。 裴川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给宋栀掖好被角,叮嘱几句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赵佳如找到机会凑上前:“你是不是得罪了人,怎么会被绑架。” 宋栀神色黯淡:“不是我,是沈家。” “嗯?”赵佳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家什么人家,怎么可能会有仇人。” 宋栀摇摇头,她现在觉得脑子乱成一团麻绳,虽然这场绑架案表面看起来只是普通寻仇,但仔细想想到处都是破绽。 她跟沈肆一直都是隐婚,圈内的人除了跟沈家交往甚密的几家,其他的也没人知道她跟沈肆的关系,可那几个人张口就能说出自己的身份,甚至抓人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 说明他们十分了解沈家,甚至已经盯着沈家很久了。但是却不敢动沈家人,能够精确找到自己。 宋栀不免怀疑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我怀疑那群绑匪的目的不是沈家,而是我。” “啊?”赵佳如被她的猜想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你跟沈家相比,也是九牛一毛,他们针对你,也没意义啊。” 宋栀盯着天花板,眼神渐渐涣散:“是啊,所以我也想不清楚。0” “不过……”赵佳如突然凑近,在宋栀的耳边吹了口气:“你怎么醒来到现在都没问过沈肆。” 宋栀一愣,缓缓转过头,她的脸色黑的难看:“我跟他没关系。” “不是,姐妹,怎么可能没关系。”赵佳如眼神八卦,突然凑到她眼前,将那天她被扔下楼之后的事情讲了个遍。 “姐妹,沈肆差点因为你死了。” 第五十六章去医院捉奸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嗯?”宋栀脸色一变,旋即冷笑出声:“好久没听到这么小众的字眼儿了。他差点因为我死了?” “我差点儿被他弄死了还差不多。” 她眼前闪过沈肆毫不犹豫选择温梨时,眼底的决绝,当时她震惊之余,转头瞥过温梨一脸得逞的笑意。 当时身陷囹圄,想不得太多,如今死里逃生回来,宋栀冷静下来,只觉得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蹊跷,温梨那一笑实在过于突兀。 她还在沉思,赵佳如已经开始自言自语,将那天她摔下去后,发生的一切全盘核出。 那天,绑匪将宋栀好不容易扔下楼后,一直气定神闲的沈肆突然就疯了。 几步冲上前,将宋栀捞起来背在身上,要跟那些人拼命。 躲在暗处的警察原本是按计划行事,救出温梨后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谁知沈肆的突然发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陈队长还是下令所有人必须原地待命。 沈肆若是之前胳膊没受伤,在这里一挑十,未必输。 但他现在因为胳膊上的伤,战斗力大打折扣。 搏斗,顾不上宋栀,顾宋栀,又不得不分心,自然赢不了。 胖子和疤头都和沈家有血债,不出这口恶气,他们没完。 结巴更不用说了,他有二十多个马仔全部都是这几年刚出来的刑满释放人员,个顶个儿的亡命之徒,手也嘿。 自从见到沈肆拿来的钱后,那些人满脑子都糊满了金钱,也不考虑人命,一心只想要沈肆死,他们好拿着钱逍遥快活。 沈肆一拳头抡倒旁边企图偷袭的歹徒,下一秒胖子的木棍抡倒他的后背。 棍、肉、骨撞击的闷响。 温梨在空中崩溃尖叫,哀嚎哭出声,求那些人手下留情,放过沈肆。 沈肆被闷了一棍没倒,他将宋栀换了个方向架在身侧,很快又因为没防备被第二棍闷在后背,紧接着,第三棍、第四棍。 他终于扛不住,膝盖弯曲,半蹲下。 唇角溢出一抹血。 “哥,行了,别真闹出人命,不值当。”疤头拦住胖子:“真打死了,捅娄子。” 胖子撂下木棍。 疤头走过去,躬身,拍沈肆的后脑勺:“沈公子,佩服,为了个女人,这么拼命。刚刚不选她,现在想起来殉情,你们这种人,平时看起来高高在上,没想到关键时刻也这么虚伪。” 沈肆半跪在地上,啐出一口血痰,仰头,逼视疤头。 疤头揪住她的衣领,指着将他围成一圈儿绑匪:“好好看看,这些人里多少人的父母当年都是因为沈国安死的,现在他们就算打死你,也是为父报仇。” “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 他狞笑一声,掏出匕首拍了拍沈肆的脸:“这样吧,你给这些人下跪,挨个磕三个响头,咱们身上的血仇一笔勾销,这个女人你也可以带走,上上面被吊着的那个,我们也不为难你了。” 沈肆不眨眼,瞳仁漆黑幽邃,深不可测。 裹着杀气。 锐气。 直起腰。 募地,没受伤的那只手猛地一弹,腕肘就近的青筋鼓胀。 疤头再回过神时,手中的匕首已经到了沈肆手中,匕首锋利的刀锋正抵在他的喉管处。 寒光乍现。 疤头愣住。 胖子也傻了:“疤,哥……你怎么把刀送给他了!” “我姓沈。”沈肆声音冷若寒潭,他高,压了疤头一截:“一群喽啰,要我跪?你们也配!” 他的手猛地发力,刀锋陷入疤头脖子里一毫米,顿时鲜红的血沿着伤口缓缓流下。 扑面的血腥气,不知是沈肆的,还是把疤头自己的,总之疤头慌了:“沈先生有话好好说,何必舞枪弄棒,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大家都是明事理的。” “既然你不想跪,那咱们就有话好好说嘛,这些人的爸妈在下面也受够香火了,也被人跪烦了,你们说,是吧。” 周围稀稀拉拉的应答声。 那些绑匪都被沈肆刚刚的操作吓呆了,估计是心里盘算过,他们快不过沈肆的身手,就算是打架,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沈肆不吃他这一招,吐了口血痰,冷静出声:“把温梨放下来!” “好好好,快点儿把温小姐放下来。” “阿肆!”温梨哭腔:“阿肆,宋栀怎么样了,你快救她走,她之前为了我不受侵犯,主动跟十几个绑匪关在一间卧室里一个多小时,她是为了我才主动现出自己,你快先救她啊!” 沈肆眼底一寸寸黑下去,熄了光亮。 “闭嘴吧!滚!”胖子也被温梨叨叨犯了,猛地一推温梨。 温梨饿了一天,太虚弱,软趴趴踉跄在地上差点儿再次摔倒、 沈肆接过她,将人架起来。 不远处的陈队见到温梨已经被救起,马上下令全体出动,将所有绑匪一网打尽! ………… 宋栀躺在床上,双眼涣散盯着天花板,张了张嘴。 说不出此时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 又涨又麻。 之前她被吊在半空中,亲耳听着男人对自己宣判死刑,她当时心被里仿佛被人倒进碎玻璃碴,疼的鲜血淋漓。 但是,现在听赵佳如讲这些,宋栀已经浑然无觉了。 他选择温梨的那一刻。 眼底的每一分情绪,都踩在她的心尖儿上。 踩得粉碎。 良久,宋栀沙哑出声:“他现在怎么样了。” 赵佳如一边削苹果,一边无所谓出声:“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 宋栀瞪大眼睛,“嗯?” 赵佳如笑出声:“已经救过来了,当时棍子抡在后背,导致部分内脏出血,手术后在ICU住了几天,我听说今天刚转入普通病房。说起来你们也还真有缘,我听说,他也是今天清醒过来的。” 宋栀闷声“嗯”了一声。 旋即听见赵佳如说:“但是他在海市911部队医院,我听说温梨天天守在那里,要不,我们去捉奸!” “去捉奸!?” 第五十七章颤抖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不去。”宋栀眼眶绯红,偏过头:“有人陪着他呢,用我操什么心。” 她现在脑海中闪过沈肆选择温梨的画面,心底的窟窿就破碎的更厉害。 现在温梨就在那里,正好,她就成全两人的终成眷属算了。 “你真不去?我听说自从发生绑架案后,温家夫妻坚称算命先生说温梨必须马上入沈家族谱,否则,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会保不住,沈夫人一听就急了,要自作主张把温梨安排进沈家族谱呢,估计她现在也在沈肆的病房。” “她想让温梨嫁进沈家?”宋栀眉头紧蹙。 赵佳如耸肩:“应该是吧,但是看沈夫人的样子也等不及了。” 宋栀:“…………” ………… 赵佳如安排司机将车开到武警医院住院部,宋栀带着帽子和口罩下车,直奔沈肆所在的高级病房。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温梨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有沈夫人不停劝解的声音。 “沈夫人,阿肆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吧,我知道他想对宋栀负责,我会马上买票出国,以后不会再回华国,你们放心,以后孩子就算出生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孩子的来历,以免再有有心人” “阿肆,温梨下次若是再出意外,孩子就保不住了!那孩子可是跟你打断骨头连着筋啊!”沈夫人嗓音猛地拔高,引得外面宋栀眉头紧皱。 或许是被这次绑架案吓怕了,沈夫人不顾沈肆黑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急促:“当初若不是宋栀那个丧门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阿肆,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下去吗!” “够了!”沈肆猛地呵斥一声。 随之,门口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宋栀呆僵在门口,眼神涣散,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夫人愣了愣,心一横,干脆不装了,直冲冲过去指着她的鼻子骂:“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儿子怎么会被人盯上,客死他乡!宋栀,你就是个嗓门星,害死我一个儿子不行还要害死第二个!” “你当初为什么不死在那场绑架案里!” 沈夫人越说越激动,举起手冲宋栀的脸上扇去,眼看巴掌就要落下,宋栀闭上眼睛,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宋栀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挡了山一样的沈肆,脸上落下一只鲜红的巴掌印。 沈夫人盛怒之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沈肆的脸被扇偏了。 他擦了下唇角,嘴角紧绷一条直线:“闹够没,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徐茵茵女士,这么多年你将以前的事一直推到别人身上,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沈夫人脸色一一变,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张了张嘴,嘴唇一直在发抖:“你!你!到底宋栀是你妈还是我是你妈!当初要不是为了救她,你哥怎么会被人泼硫酸,惨死在国外!” 沈夫人回头伸手指向宋栀:“要不是她!我现在早就抱上大孙子了!至于守着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天天盼孩子吗!” 沈肆不听她苍白的辩解,笑得极度讽刺:“呵!你到现在还心心念念大孙子,我和我哥在你眼里到底是你的儿子还是沈家生儿育女的工具!” 宋栀一直僵在男人背后,面色惨白如纸,他俩说什么,宋栀已经听不清了。 脑子里一直闪现两人说的那句话:“要不是为了就她,沈肆的哥哥怎么会被人家泼硫酸最后惨死在国外。” 几秒钟后,她终于回过神,眼神空洞望向还在争辩的两人,半晌,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抓住宋栀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宋栀,说话。” “宋栀,听见我说话了吗,你说话!” 他重复了几遍,但宋栀依旧像是被定格了般,呆站在那里不回话。 半晌,就在沈肆耐心被耗尽时,宋栀终于回过神,眼眶蒙了一层雾气,猛地抽开男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病房。 沈肆想去追,情急之下,身上的伤口被撕裂,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高级病房顿时乱成一片,护士长带着护士冲进房门,将沈肆抬上床进行抢救,沈夫人呆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都是她,一切的罪过都是她……” 温梨一直躲在旁边看戏,这次冲到护士旁边刷存在感,却被温夫人悄悄拉出去。 走到无人的病房区拐角处,温夫人将一份产检报告和房卡塞到温梨手中:“这是新的产检报告,我找之前的医生做得,人已经安排在温家温泉别墅私宅,你抓紧时间去。” 温梨脸色白了一瞬,抿唇,将房卡收下:“知道了。” “去吧。”温夫人嘴角微微翘起:“温梨,你的亲生父母温家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以后你就是彻彻底底的温家人,该怎么做,你心里该清楚。” 温梨抓着房卡的手猛地攥紧,又缓缓松开,“不会辜负温家希望的。” “那就好。”温夫人笑着整了整她的衣领:“你在国外做的不错,去吧。” ………… 宋栀跌跌撞撞出楼,眼前似乎一阵幻觉,一阵现实,直到最后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在路边拦下一辆车,说出裴川私人医院的名字。 司机见人的精神状态不够清醒,猛地一脚踩下油门,二十分钟的路程活生生缩短到五分钟。 宋栀下车时,精神还是恍惚的状态,凭着本能进医院找到裴川的办公室,推开门,还没开口人就晕了过去。 裴川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听见门开的一瞬间,右手警觉地伸进椅子旁边的暗格,但看见倒在地上的宋栀时,蹭的站起身大步过去将人抱在怀里。 “宋栀!宋栀!怎么了!清醒清醒。” 宋栀强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死死抓着他的手:“上次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我想尽快记起当年发生的所有事。” 第五十八章寻找答案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我来安排。” 宋栀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宋栀再次醒来时,周围已经换了环境,环顾四周,有花有草,完全不是医院病房的装扮。 她起身,睡得时间有点儿久,脑袋有些晕乎乎。 房门缓缓打开,裴川站在房门口,神情松懈:“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她直觉自己睡得时间不短,嗓子说话时是干哑的。 “两天,现在感觉怎么样。”裴川端来一杯水,递给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安排的人来了么?” “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宋栀摇头,她现在只想马上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结果:“快开始吧,我没那么多时间。” 裴川神色复杂,还是将宋栀搀到轮椅上,她刚清醒,腿脚不是很利索。索性任由裴川安排自己。 出了房门,宋栀目及四处才发现自己是住在一座想热带雨林的建筑里,到处都是热带植物,长长的垂丝茉莉从窗边垂下,撩过女人的发丝。 “我这是在哪里?” 裴川速度没变,嗓音淡淡:“你现在在我的私人别墅。” 似是清楚她的顾虑,裴川又缓声加了句:“放心,沈肆查不到这里。” 宋栀闷声嗯了一声。 她被裴川推进一个满是绿植的房间,裴川将她抱起来放在躺椅上,没几分钟,外面几人鱼贯而入。 裴川一一介绍:“这些都是享誉世界的心理学专家,精通催眠治疗,经过专家这几天对你的病情分析,你确实忘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他还在介绍,宋栀抓着衣角的手直接因用力而泛白,她直觉自己之前出现的一系列行为不正常或许也跟所谓的失忆有关。 “那就快开始吧。”她催促裴川,毕竟时间不等人,沈肆现在查不到,不代表之后查不到她在的位置。 裴川犹豫一瞬,点头:“嗯。” 应宋栀的要求,他出去在外面等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裴川坐在门外从未感觉时间如此强烈过。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裴川的手机响了。 他见到那串陌生电话号码的瞬间, 这次是宋栀先出来的,裴川猛地站起身,见到宋栀的一瞬间,猛地愣住。 “你回来了?” “嗯。”宋栀淡淡回应,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红绳,是结婚时沈肆亲手给她带上的,结婚这几年,她脸洗澡都从未摘下来过。 如今,宋栀想也没想,将红绳扯下来,嗓音淡淡:“走吧。” 裴川盯着她的眼睛,瞳孔猛烈发颤,声音微颤:“那……我是谁?” 宋栀侧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海市精神病院三楼107号病床叶臣。” 裴川的脚步猛地顿住,神色黯淡而下,又紧跟上去,紧接着就听见宋栀出声:“你放心,当年精神病院那场大火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当年的叶臣和宋栀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这些年,你在国外怎么过的我也没兴趣,当年我救你纯粹是看你可怜。” “可怜”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砸在裴川心口处,他突然认清一个现实。 “呵。”裴川惨笑一声,“原来我一直以为你当年救我是喜欢我,这些年我拼了命回华国见你就是为了……” “可以了,当时如果我不救你,我自己的命也保不住,说到底,也是为了我自己。”宋栀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忽地顿住脚步,转过身,仰头顶着裴川的眼睛:“当时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不禁囚禁了我们,地下室还有好多被他囚禁的未成年人,我被他们带走的时候都见到了。” 宋栀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声音忽地变小,“当年绑架案发生后,我被沈肆救出后得了应激创伤,外面都传我被绑匪强奸,宋家知道这件事后,借着我发病的理由将我关进精神病院,其实是放弃我这枚棋子。” “如果当时,我不自救,那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裴川,你不用对我心存感激,我自始至终想的都是我自己。” “可沈肆呢!他为什么就不一样!就能得到你的心!”裴传伸手握住她小手的肩膀,大手覆盖而下,是肉眼可见的战栗。 他慌了。 明明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他们才是一类人,凭什么沈肆就能得到宋栀的爱。 “当年我是裴家私生子的身份曝光,裴家那几个老东西为了灭口,把我扔进精神病院折磨,从我进去时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出来的一天,当时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你,即使没有那个院长,我自己都会了结我自己。” “宋栀,你把自己想得太轻贱,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裴川。”裴川盯着宋栀的眼睛,眼神坚定又蛊惑:“跟我走吧,我可以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以后裴家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坐在那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不管是沈家还是宋家,曾经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门付出代价。” 宋栀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原本春水潋滟的眸子此时却一潭死水般寂静无波。 半晌她幽幽出口:“我要去找沈执。” “不去,可以吗?” “不,我要去,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沈肆的下落,温梨为什么会怀上沈肆的孩子,沈肆这些年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我!” 宋栀就跟魔怔了一般,一直在低声重复这句话吗,“他明明叫沈执!为什么要冒充沈肆!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我!” 她猛地挣扎开男人的桎梏,后退几步,满眼愧疚:“裴川,对不起。” 话落,女人转身往外跑。 裴川站在原地,神色晦暗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一动不动,身后不远处跟上来的助理低声询问:“裴总,需不需要过去拦住宋小姐。” 裴川举手停在半空中:“她既然要自己去寻找答案,那就随他吧。” “可,明明您对她……您这次回国不就是为了宋小姐吗。”助理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裴总,有时候,囚禁也是爱意表达的一种。” 第五十九章我带你来看沈肆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裴川眸色晦暗,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找人送她去找沈肆。” “是。” 宋栀回到天越湾,刚到二楼,就听见温梨的声音。 “阿肆,喝一点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怎么熬得住。” “出去。”沈肆声音低沉又愠怒,听得出他心情很差劲。 “阿肆……”温梨声音发颤,泫然欲泣,还没开口,门咣的一声从外面被踹开。 宋栀神色淡漠站在门口,温梨端着粥僵在原地,结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宋栀!” “呵!”宋栀冷笑一声,进门冲温梨过去,拿过温梨手里的碗。 “哗啦”碗里的粥毫不保留全泼在温梨的脸上。 温梨猝不及防被烫了一脸,捂着脸尖叫出声:“啊!” “宋栀!你这个疯子!”温梨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扬手冲宋栀的脸上过去,半空却被男人的大掌截住。 沈肆面色黑沉,紧拽着温梨的胳膊,眼底冰冷:“温小姐,这里是天越湾,不是温家,想撒野回温家去。” “阿肆!你也偏心这个贱人吗!我肚子里可是怀着沈家的孩子!” 温梨眼底蓄了一层雾气,她有把握自己搬出孩子,沈肆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只要这个孩子在的一天,宋栀就永远斗不过自己。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得意扬扬,下一秒,宋栀冷笑声在旁边响起。 “沈家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也好意思碰沈家的瓷儿。” 温梨脸色一变,刚刚得意的神情僵在脸上,她声音猛地拔尖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沈家的孩子!” “沈肆不会让你怀孕的。”宋栀的声音丝毫没温度,她仰头看向和温梨僵持住的男人,嘴角缓缓上翘:“你说是吗,沈执。” “嗡!”沈肆感觉自己脑子里被震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女人,喉结在发颤:“你……你都记起来了?” “嗯。” 宋栀淡笑:“现在能让这位不要脸的温小姐先离开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阿肆!你别忘了,她可是个疯子,周赫就是被她吓傻的,钱兆明也是差点被她废了,你不能单独跟她在一起。”温梨可怜兮兮盯着沈肆的眼睛,企图恳求男人允许自己留下。 沈肆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温梨,不给她在开口的机会:“温小姐下楼,许诸会将你平安送回温家。” 温梨狠狠瞪了宋栀一眼,她想还手,但总觉得此时的宋栀身上有种异于常人的压迫感,让她害怕,甚至想逃离。 目送温梨出门,沈肆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眼底翻涌着猛烈情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两人都没说话,相互耗着。 许久,宋栀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冷声开口:“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还是那句话,我净身出户,沈家的东西我不要,宋家的人我也会一个个收拾,不会让他们出现在沈家人的面前。” 沈肆喉结滚了滚,眼底倏地冰冷,伸手抓过离婚协议书。 宋栀眼疾手快,伸手将离婚协议书摁在桌子上:“沈执,放手吧,我们之间原本就不该在一起。” “可我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三年。”沈执猩红着眼,看他,乞求:“宋宋,我们才是夫妻。名正言顺的夫妻。沈肆都是过去式,你忘了他,我们重新开始不可以吗。” “你觉得呢?”宋栀缓缓坐下,眼神依旧平淡:“若不是因为宋家,我不会被强行弄丢记忆,更不会跟你结婚,沈执,我们之间的孽缘该结束了。” 她起身,垂眸掠过沈执,目光落在他放在桌子上的相框上,拿起相框在沈执的眼前将里面翻过来的照片抠出来放在两人面前。 宋栀盯着那张照片,眼神溢出温柔:“谢谢你保存着我和沈肆的照片,他若是知道你一直将这张照片放在书桌上,他一定会很开心。” “宋栀。”沈肆嘴角崩成一条直线,“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他放的这张照片。” “无所谓,我现在要去找沈肆,你抓紧时间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见到沈肆之前,希望这段婚姻能妥善处理完毕。” 她站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沉默许久的沈执终于艰涩出口:“就算是他死了,你也要坚持跟我离婚吗?” 宋栀离开的背影猛地僵住,她红着眼眶,嗓子哑得厉害:“你就这么盼着他死吗,沈执,你咒他死,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不信?我带你去。”沈执起身过去抓住她的手,强行将人拉走。 男女力量上的差异让宋栀根本抵不过沈执,被沈执一路拉着坐后驾驶座,强行将人扣在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宋栀掰开男人的手,挣扎着推开男人的胸膛,却被沈执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摁在头顶。 “你不是想去看沈肆吗,我这就带你去!” 他下命令般态度强硬。 上一秒还在奋力挣扎的女人忽地没了声儿。 宋栀眼底疯狂挣扎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放我下去。” 沈执愣了愣,还是放开了女人的手,宋栀趁势挪到一边儿,紧靠车窗的位置规规矩矩坐好,司机启动车子。 黑色商务车一路驶离市区,向郊区驶去。 宋栀望着后退的行道树一言不发,直到商务车一路驶向山林的方向,宋栀心里巨大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眸光闪烁,回头望向沈执,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半小时后,商务车停在太平公墓门口。 天上飘起繁密的雪花,公墓门口旁的石柱被蒙上一层白影儿。 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打开,宋栀愣了愣,回头看向沈执:“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看他吗。”沈执坐在后车座上,眼底神色未变:“他就在这儿。” 第六十章等你能坐起来,我们就结婚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神经病!我要去看沈肆,赶紧开车走!”宋栀反手将门再次关上,伸手拍打司机的车座靠背,声音陡然变尖:“听见没有!赶紧走” 沈执面色平淡,坐在一旁似是没听见她的哭闹。 闹了几声的宋栀猛地拉开车门,回头狠狠瞪了沈执一眼,迈腿要下车。 既然沈执可以为难她,她就自己去找沈肆。 她下车的一瞬间,一双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捞过她的肩膀猛地拽回车里,巨大的拉力让宋栀跌坐在车座上,男人面色阴沉而下:“一起下车,我带你去找他。” 宋栀愣了下,等司机打开车门,沈执下车,宋栀才跟着下车。 司机拿出准备好的菊花和白玫瑰,双手递给宋栀。 宋栀顿了下,还是将花收下。跟在沈执身后一步一步台阶往上走。 天上飘飘洒洒落下雪花,不久,台阶蒙上白霜,宋栀亦步亦趋跟在沈执身后,路过一排排沉默的石碑,两人间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一步步,宋栀脚下被灌了越来越重的铅,想放慢脚步,但男人没有放缓的意思。 最终,沈执终于在一座没写名字的墓碑前停下。男人黑色的大衣蒙了一层白气,眸底黑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宋栀盯着墓碑脸色猛地一变,刚刚心中巨大的不安猛地落地。 男人缓沉开口:“沈家自古就有个传说,沈家每代只出独苗,若生双胎,家族必遭殃,” “呵……”沈执突然嘲讽笑出声,伸手缓缓摸着冰冷的石碑:“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二十九年前,我和沈肆出生,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万众瞩目的沈夫人一夜之间产子,消息很快震惊家族,族里老人听说沈夫人产出双生胎,立刻聚集上门要求沈家溺死其中一个男婴。” 沈执放在墓碑上的手猛地紧握成拳,嘴角绷得厉害:“只要时间不超过一天,依旧可以以单胎上族谱,沈家就可以躲过传说中的滔天祸事。” 他回头看向宋栀,嘴角缓缓弯起,眼底似乎藏了块玻璃,在女人面前被击碎。 他笑了。 “你猜他们选的是谁。” 宋栀张了张嘴,牙齿咬住舌尖儿,堵住自己想说的话。 沈执没管她,盯着墓碑自言自语:“他们选了我,因为我是弟弟,相比于身体健康的老二,沈家更需要身份高贵的长子长孙。” “那……”宋栀心脏停跳一拍,北风卷起雪花从她的胸口呼啸穿过,彻骨的寒意让她不受控制地发抖。 “嗯,是沈夫人将我们换了。”沈肆伸手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烟叼在嘴里,没点燃:“那时沈肆身体不好,沈夫人担心他将来早夭,影响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就将我们换了过来。” “那时起,真正的沈肆被他们‘大发慈悲’送到乡下自生自灭,而我,顶着沈肆的名字在沈家做了二十多年的独苗少爷。” 宋栀面色一变,不知是吃惊还是被冻得,嘴唇微微泛白。 她眼眶渐渐发红,木楞转头看向石碑,张了张嘴,嗓子里的音儿哑得不成样子:“所以,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那年你被绑架,是他逃出去报警救的你。” 沈肆一只手搭在宋栀肩头,察觉到女人微微发颤的身体,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女人身上。 “绑匪逃走后查到沈肆的底细,展开疯狂报复,在他上学的路上往他身上泼了一瓶硫酸,虽然但是被及时抢救回来,但送到国外疗养后,还是没扛得住后期感染……” 宋栀身子猛地一震,向旁边倒去。 沈执眼疾手快,大手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扶正,他语气似是在安慰她:“不全是你的过错,这是他的命,像我们这种人,不被家族护佑,最终在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他的命”如同一把利刃穿过女人的心脏,宋栀强行站稳,抬眸猩红的眼眶随着沈执尖声怒吼。 “这不是他的命!他是沈肆!你们凭什么不要他!你们很高贵吗!” “呸!” 宋栀撕破最后一丝体面,伸手一巴掌甩在沈执脸上,眼神冰冷,一字一顿给两人的关系盖棺定论:“你记着,这辈子我跟你和沈家都势不两立!” 天上的雪花渐渐停下,风也停了。 天地间万籁俱静。 风雨寂灭。 回程的车上两人一言不发,宋栀眼眶微红,眼神空洞又冰冷一直等着车窗外,沈执也没说话。 脸颊上那道鲜红的五指印衬的肤色愈发苍白。 黑色商务车最终停在宋家门口。 宋栀头也不回地下车。 进门前,她回头望了一眼沈执,沈执转头,目光相触,宋栀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背影果决。 后车座里光线昏暗,男人神情在黑暗中晦涩难懂。刚刚她的那一眼,如同一把刀子在他的心里狠狠剜下一刀。 沈执盯着女人的背影,伸手摸上心脏的位置。 那里空了…… ………… 宋栀进门时,宋家别墅的客厅空无一人,平时还有几个保姆在,但自从上次宋怀赌博被揭发后,宋家现在只请钟点工打扫卫生。 但每天这个时辰,都是宋母修剪盆栽的时间,如今盆栽们还在,修剪盆栽的人却不见踪影。 她抬脚上二楼。 刚迈上几步,只见本应该修剪花草的宋夫人,此时猩红着眼眶从楼下快速下来。 或许是哭得太狠,下楼时,完全没看见宋栀,差点撞上。 宋栀往旁边挪了一步,伸手拦住宋母:“怎么了?” 宋母看见宋栀的一瞬间,愣了下,马上扑到宋栀身上嚎啕大哭:“你爸那个负心汉!”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才刚醒,就被邢暖那个小妖精勾走了魂儿,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宋宋啊,你爸这样让我怎么活!” 因为痛苦,宋母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听到邢暖两字时,宋栀眼底沉下,她绷着嘴角拍了拍宋母的肩膀,“我去看看。” 宋母知道邢暖之前得罪过宋栀的事,如今看宋栀面色不虞,当即心里有了把握,乖乖让开路。 宋栀到二楼主卧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女人掐着嗓子的嗲音儿:“亲爱的,你可得说话算数啊,等你能坐起来了,我们就结婚。” 第六十一章拿他的钱打人情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砰”的一声。 房门被踹开。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回头望向门口嚣张跋扈的女人。 宋栀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上,斜眸看邢暖受惊吓躲在宋父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可怜样子。 “呦!这就演上了,钱兆明废了马上就换个,这个质量也不咋的啊,咋着,你是残次品回收站啊。” 宋栀讥讽一笑,缓缓踱步进来,居高临下盯着眼前面色白了一瞬的女人,缓缓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笑着催促:“演啊,继续演啊,刚刚不是演得挺带劲儿的吗。” “宋栀!”邢暖脸色煞白,从宋父身上起来,嘴唇抖了抖,脸色不好看。 她眼睛转了转,脸色一转,态度变了:“宋栀,以后我跟你爸结婚,我也算得是你的后妈了,后妈也是妈,叫声妈听听。” 邢暖猛的笑出声,撒娇似的锤了一下宋父的胸口,娇嗔道:“你看看,你的宝贝闺女看见后妈也不知道叫一声,宋哥哥,人家好委屈哦……” 刚刚被宋栀骂到的宋父,脸色黑得要命,被邢暖一拍,缓缓回过神。 他刚脑梗清醒过来,说话不利索,反应迟钝,被邢暖锤了两下,瞬间忘了刚刚是怎么生气的。 结结巴巴让宋栀喊“妈。” “嗯?”宋栀拍拍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起身,在邢暖警惕的目光中缓声开口:“叫人没诚意,该敬茶。” 邢暖一愣,脸上的得意再次杀回来,斜眼瞥了她一眼:“算你识相。” 宋栀双手奉茶,起身缓缓走过去。 到邢暖跟前,邢暖根本没有伸手接茶的意思。 她与宋栀过节许多,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她下马威的机会,免得等她进了宋家再没机会整治这个小妮子。 宋栀微笑,抬高茶杯,倾泻而下。 顿时,滚烫的热茶横成一排浇在邢暖的眼前。 “宋栀!你咒我死!”邢暖脸色陡然一变,尖叫出声:“真是反了天了,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 她扬手要扇宋栀的脸,却被宋栀伸手抓住女人的手顿在半空中,狠狠往后一推。 邢暖突然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宋父的床上,正压在宋父的腿上,宋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闷哼出声。 “宋……宋……宋……!”他被这个不孝女气的语无伦次。 “宋栀。” 宋栀笑出声,亲口帮他补充:“这名字还是我出生时,您亲自给我取的,怎么,现在就忘啦?” 她居高临下望着邢暖,伸手一巴掌扇在邢暖脸上。 半点儿都没收着力。 巴掌落下的一瞬间,邢暖的侧脸肉眼可见肿起来。 “这一巴掌是我大发慈悲教你做人,我懒得搭理你作天作地,你也别蹬鼻子上脸。” “宋栀……你!”邢暖被想还手,抬眸对上宋栀冷淡狠厉的眸子,刚起来的怒意又被吓成鹌鹑,哭着喊着要宋父给她做主。 直到现在,再没看出宋栀反常的宋父就是傻子了。 他脸色一沉,非但没再给邢暖做主,反而低声哄着让邢暖出去。 邢暖不服,想继续赖在这里,宋父心头一阵烦躁,蹙眉沉声又催了一遍:“出去。” 宋父态度陡然变化,邢暖再跋扈,也不会蠢到在宋父面前再为难宋栀,咬着后槽牙斜了一眼宋栀。 出去了。 “你……回来做什么。”宋父靠在床头,因为刚刚过于激动,一张口,唇角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口水。 宋栀看了眼时间,笑了:“当然是看看我亲爱的爸爸死没死啊!” “混……账!” 宋父气急败坏,后面的话含糊不清脱口。 宋栀贴心扔过去一张手帕,正好盖在宋父的脸上,宋父撇头将手帕甩开。 下一秒就看见宋栀漫不经心摆弄手指甲,面露嘲讽:“当年那场绑架案是你故意将宋怀和我替换吧,送我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我会活着出来是,甚至差点儿一把火烧了精神病院。” 她换了一条腿,跷二郎腿:“我活到现在,你是不是很失望。” 宋父的眸子由刚刚的愤怒渐渐变成一脸吃惊:“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栀漫不经心开口,半分视线都没给他。 “怎么?慌了?” “当初想弄死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慌。” 她起身一步步逼近宋父,俯身打量眼前一直在流口水的男人:“不过现在瞧你这么可怜,我心里也就平衡了。” “你造这么多的孽,现在落得这个下场,看来老天也是公平的。” “你……你……”宋父指着她的手指猛烈颤抖,嗓子里卡住一口痰,咳得厉害:“我当初就该弄死你!” “晚了。”宋栀直起身子,拍拍手,垂眸睨过去一眼,语气平淡:“我来就是通知你,宋家完了,你就等着看你的宝贝儿子如何被逼死的吧。” “你!咳咳咳咳!”宋父一口痰没上来,没上来,猛地咳起来,憋得面色通红。 宋栀没管他,径直往外走。 一路到一楼,正碰到坐在客厅里,趾高气昂命令钟点工去炖燕窝的邢暖。 钟点工以不在工作范围之内为由拒绝。 刚刚吃了瘪的邢暖受不住这个窝囊气,捞起桌子上的茶杯,冲地上砸下去。 “砰”的一声。 青花瓷茶杯在地上炸开。 碎片蹦到宋栀脚边。 宋栀蹙眉,冷声呵斥:“谁给你的胆子撒野。” “呦……父女情深谈完了?”邢暖冷讽,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胳膊托腮挡住红肿的半张脸,看她:“还背着我谈,是不是被沈家扫地出门,身上没钱来要钱的呀。” 她从包里掏出卡,扔在茶几上,扬起下巴高高在上:“没钱跟我说呀,叫我一声妈,卡就赏给你了。” 宋栀盯着那张卡,忽地一笑:“邢暖,陈家二爷要是知道你拿着他的卡,打人情,你猜,他会怎么玩你。” 第六十二章私生女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邢暖面色白了一瞬,慌乱中收起卡起身要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认识什么陈家二爷!” “是吗?”宋栀笑了。 上次在商场碰到她,她当时正跟陈家二爷天雷勾地火,买衣服付款用的就是这张卡。 如今,大概是知道了陈家和赵佳如的联姻已经板上钉钉,她没了嫁进豪门的机会,又把目光投向宋家。 若是以前,宋栀或许会瞻前顾后,左右周旋,将她拒之门外。 如今,宋栀整个一光脚不怕穿鞋的,过去拦住邢暖的去路。 邢暖慌了。 刚刚宋栀打自己那一巴掌,如今还历历在目。 她有直觉,宋栀不是以前那个任自己随便欺负的软蛋了。 “让开!”邢暖呵斥,“好狗不挡道。” 宋栀笑了,笑声瘆得慌:“别急啊,咱俩的账才刚开始算。” 她一步步逼近邢暖,笑容在唇角渐渐放大:“绑架我的人是你雇的吧。” “不!不是我!分明是周……”邢暖刚脱口,突然意识到宋栀套自己的话,狠狠咬了下舌尖儿,把话又咽了回去。 “周夫人?”宋栀眉头微蹙了一下。 细细想了想,猛地上前一步,一脚将邢暖踹倒在地。 砰的一声,肉砸地上的闷响声混着女人的尖叫声和哀嚎声在客厅中乱撞。 宋夫人听到声音,慌忙从后院跑进来,刚进客厅就见到不久前还对自己耀武扬威的邢暖此时正鼻青脸肿被宋栀摁在沙发上。 一块儿青花瓷茶杯碎片被宋栀捏在手里,锋利的边缘正抵在女人的喉管处,只要邢暖乱动一下下,马上就皮开肉绽,回天乏术。 宋夫人愣了下,缓缓靠近。 见她过来,邢暖脸色煞白求救:“宋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宋栀她疯了!” 宋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态度亲善:“别慌,就是有点儿小疑惑想请邢小姐帮忙解答一下。” 宋夫人汗流浃背,第一次看见有人一边要别人的命,一边请求别人答疑解惑的。 她想开口,宋栀冷眼瞥过去,宋夫人立马悄悄闭上嘴,她也察觉到今天的宋栀与往日大不相同了:“我去看看你爸。” 她说完,借口跑了。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拔走,邢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刚刚慌乱害怕的心忽地在绝望中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态度反而平静下来:“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周夫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邢暖眸底一颤,很快恢复平静:“没什么关系,不熟。” “不熟你怎么知道是她绑架的我。” “……”邢暖被噎了一下,躲过宋栀的眼神看向别处:“刚刚是我瞎编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周夫人。” “是吗?”宋栀狞笑一声,手指微微用力,青花瓷碎片的边缘瞬间扎进邢暖细嫩的脖颈处。 鲜血珠子从伤口处渗出,缓缓串成线顺着青花瓷边缘往下淌,邢暖察觉到热意,瞬间明白宋栀是来真的。 她是真的想让自己死。 “我说!我都说!你别杀我。”邢暖哭着出口:“我其实是周家的私生女!” “哦?”宋栀眉毛一跳,不免被这个消息惊了下。 邢暖继续啜泣,“我刚出生时,就被周夫人发现我的身份,她在我妈的车上做手脚,害我妈死于车祸,又跟周家家主谎称我当时也在车上,跟我妈一起坠崖,尸骨无存。” “其实她将我卖到农村,我现在的父母其实是买我的买家。” 宋栀眉头紧蹙,她没想到邢暖的身世还有这一层,但邢暖现在在她这里没有可信度而言,她一言不发盯着女人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在低声啜泣控诉当年周夫人对自己犯下的种种恶性。 终于,在邢暖啜泣声渐渐沉下,宋栀才冷声开口:“我该怎么相信你。” 邢暖一愣,迫切开口:“我有她跟温梨的通话记录!那场绑架案,原本是她跟温梨合作,只为针对你。” “但是周夫人垂涎于沈家夫人的位置,而周晓萌已经结婚,就算离婚也断了嫁进沈家的可能,于是她就想到我,临时改变注意,将你和温梨一起绑架,就是为了同时毁掉你们两个。” “到时,再给我安排机会,勾引沈肆,让我名正言顺挤掉你,嫁进沈家。” 宋栀挑眉,“你刚刚不是还说周夫人害死你妈,怎么现在就甘愿认贼作母,受人摆布。” “我只是不想再过穷日子了。”邢暖缓缓低下头,双手缓缓握紧。 “明明我也是周家的孩子,可周晓萌和周赫过着高高在上人上人的生活,我呢?我走的每一条路都是拿命拿尊严拼来的。” “当初我的养父母生不出孩子,将我买回家,这么多年,我表面上是他们的孩子,可我成年那年,就已经被那个畜生……” 后面的话她已经难以启齿。 宋栀面色一僵,抓着陶瓷碎片的那只手顿了下,缓缓松开。 “你说周夫人还是你母亲,你有实质性证据吗?” 邢暖微愣,马上点头:“有!这些年我挣得钱一部分给了养父母,另一部分就用来请私家侦探,调查当年车祸的线索。” 她从包里颤颤巍巍拿出一个U盘,举到宋栀眼前:“我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 “你给我?”宋栀没接,只是看着她,目光探究:“你为什么要给我。” “我知道你要找周夫人算账,你背后有沈家,我背后什么也没有,我扳不倒周夫人的,但是你可以。” 末了,她又加上一句:“只要你能帮我洗清我妈妈的冤屈,下半辈子,我当牛做马也会还你的恩情!” 邢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跪在宋栀面前,膝盖压在茶杯碎片上也浑然不觉。 郑重给宋栀磕了个头,藏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当年,我妈已经决定带着我远走高飞,不再趟周家的浑水,那一天,她带着一后备箱的行李,开车去朋友家接我一起走。” “明明她已经退出了,不会再对周夫人造成任何威胁,但是周夫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趁她加油之际,安排人将我母亲车子的刹车毁了。” 第六十三章碰瓷沈家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我人生的一切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些年,我一直忍气吞声,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一直像个鹌鹑一样受她摆布,陈家二爷也是她让我去勾搭的。” “就是为了将陈家牢牢抓在周家的手中,但赵家有意与陈家联姻,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在陈家眼里充其量就是个披毛挂羽的玩物,上不得台面。” “她这才将注意又打到沈家头上,我清楚,沈肆心里非你莫属,也只有你能帮我扳倒周夫人。” “宋小姐,以前的种种,都是我对不起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原谅我,将来只要您一句话,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话落,邢暖重重磕了一下。 宋栀拧眉,没阻止她磕头,将人扶起来。 “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我需要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邢暖知道自己过去做的种种很难让宋栀短时间内相信自己,只能点头:“我保证我没骗你,如果刚刚我说的有一句谎话,我邢暖死无葬身之地。” “可以了。”宋栀揉了揉太阳穴:“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周夫人知道你恢复记忆这件事了,但是没想到即便如此沈肆都死咬着牙不跟你分手,这才让我对你父亲死缠烂打,我只是表面上听命于她。” 宋栀没看她,“我知道,你不用急于表忠心。” 邢暖有些着急:“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我都竭力配合你。” “嗯。”宋栀喝了口茶:“你暂时就在宋家呆着吧,继续跟宋夫人作对,之前怎么样现在继续怎么样,如果我需要用到你,会联系你。” 邢暖面色一僵,有些吃惊:“那可是你亲妈,你不怕我把她气死?” “亲妈?”宋栀挑眉看了她一眼,冷嗤:“你见过当妈的把亲闺女送进精神病院给院长当禁脔的吗。” 邢暖大脑空白一瞬,回味过宋栀话中的意思,脸上惊讶一片:“你……你……” 宋栀没管她,起身拍了拍邢暖的肩膀:“很不幸,我们都有不幸的童年,但有很幸运,因为遭遇相同,我能体会你的痛苦,我淋过雨,所以不想撕烂你的伞。” 邢暖张了张嘴,嘴唇发不出声。 宋栀拎包儿出去了。 门外,沈肆的车还停在那里。 宋栀不客气上车,神色有些惊讶:“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没,只是怕你饿了。”他递过来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儿,一看便是刚买回来。 宋栀挑眉,毫不客气收下,在旁边吃起来,以前她从不在沈肆的车上吃东西,如今,一切都说开了,她似乎又不是之前的那个守规矩的宋栀了。 “帮我去查个人。”她吃完最后一口包子,从包里拿出邢暖刚给自己的U盘递给沈肆:“查查邢暖这里面的证据是真是假。” 沈肆接过U盘,接着宋栀侧眸看过去:“还有,帮我办另外一件事……” ………… 三天后,宋家、周家同时在网上暴雷 宋家宋怀在国外赌博欠债累累,回国多次约同性群P,周家买凶绑架沈家儿媳妇宋栀。 一时间,全网大地震,热搜持续大爆,更是引得网络瘫痪数次。 周家快急疯了,买通各路手段,但热搜依旧持续不下,就像被焊死在网上一样。 直到周家连续签的几个订单,都在一天内被甲方退单后,周夫人才反应过来,这场网络暴雷,背后的势力他们三家无法抗衡。 与此同时,温家。 沈肆带着大包小包名贵礼品,走进温家。 温梨正在家里休息,这次绑架她受的伤其实不轻,但是温家坚持以担心怀孕的温梨再遭遇不测为由,请家庭医生,为温梨在家里调养。 从佣人那里听到沈肆进门的消息,温梨坐上轮椅,被佣人推出去在玄关处等沈肆。 他停下:“伤怎么样了。” “没大碍了。”她笑的开心,“母亲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逼着让我坐轮椅出来。” 沈肆示意助理将礼品交给佣人,他亲手推轮椅。 温梨心头隐隐不踏实。 他对自己一向态度冷漠,寡淡,如今这般态度,不像是来看望病人,更让她有种预感,沈肆是来兴师问罪。 “阿肆,”她心虚:“谢谢你来看我,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怎么会,我今天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 温梨眉间一跳,很快喜上眉梢。 温母指挥佣人炖上佛跳墙,出来见到佣人手中大包小包的礼品:“都是一家人,沈先生何必客气。” “应该的。”沈肆坐下。 “沈家显赫高门,不在乎这点儿钱,讲究的是礼数。” 温父一边煮茶,一边关心他,“听说这次你受的伤不清,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沉默,一粒粒解开陈一口,褪下:“我后背的伤,是绑匪用木棍打的。” 温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白皙的皮肤一大片淤青,从肩膀延伸至腰部,触目惊心。 “太猖獗了!那群绑匪真是活腻了!” 沈肆又一粒粒系上扣子:“伯父认为,身后若没人撑腰,他们敢对我动手吗?” 话里有话。 “你的意思是……”温父蹙眉。 他系完扣子,又端起桌上的茶杯:“这得问问你的宝贝千金。” 温梨面色一僵。 “温梨。”沈肆视线移向她,忽然换了口风:“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沈家的吗?” “是。”温梨镇定自若摸着小肚子:“我在国外与沈执偶遇,相爱,才有了这个孩子。” “可沈执一年前就去世了。”沈肆后仰,翘起一条腿:“你是跟他的骨灰在一起生的孩子吗。” 温父错愕,要开口却被沈肆拦下。 助理拿过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几张照片里,温梨与一位二十出头的男人举止亲昵出入温家别墅。 沈肆睨了一眼照片:“我倒是要问问,温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阿猫阿狗的种儿也想扯到沈家头上,温小姐是当沈家人都是傻子吗!” 若是月亮还没来 - 离婚后,沈总夜夜跪地轻哄求复婚 - 千漉 温梨脸色白了一瞬。 下一秒,有电话打进来,打破了几人的对话。 “温小姐,是不敢接电话吗?”沈肆镇定自若挽了挽衬衫扣子,步步逼近。 “沈肆!”温梨由刚刚的镇定自若肉眼可见的慌了,后退半步:“只是骚扰电话,不想接。” 紧接着,沈肆夺过她的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摁下接听,里面男人紧张慌乱的声音传出来:“温小姐,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上次你跟我上床换的沈执精子的事情,被沈家知道了,现在沈家正派人全城通缉我,你这次一定要救我啊!” 客厅寄过来气氛凝结成冰,温梨面色煞白。 程昱的电话沈肆怎么会知道! 沈肆竟然算准了程昱被沈家威胁后会狗急跳墙找她,甚至算准了时间来截胡。 “糊涂!温梨!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温父手中的茶杯重重磕下:“温家全族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尽管他知道,温梨肚子里的孩子是耍尽手段才得来的,但,终究是沈家子嗣,只要跟沈家沾上边儿,温梨就有利用价值。 如今,当事人都亲自找上门,温父只能选择弃车保帅,回头一巴掌甩在温梨脸上:“温家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这一巴掌是教训,也是演戏,温家长辈已经出手教训,沈家也不好再追究了。 “伯父,她不仅仅是糊涂吗。”沈肆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伯父想过没有,以温家的势力,当年丢失的温家真千金为何至今都没找回来。” 温父盯着他。 “我有份大礼要送给温伯父。” 偌大的客厅,死气沉沉,唯有不远处的警车声音越拉越近。 温梨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贯的娇纵傲气,此刻荡然无存。 砰的一声,温梨重重跪在温傅面前。 “爸,姐姐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没害她!这么多年,我也在找姐姐!真的跟我没关系。” 温父唇角紧绷,眸色沉沉凝着她,仿佛要将温梨看穿。 沈肆俯下身:“温小姐,这些话你还是跟警察去说吧。” 他挨着她,压低声:“我的人查温家真千金被害案时,也查到了一点儿别的事情,当年沈家绑架案,你看到了绑架案的全过程,是你将沈执供出去的对吧。” 温梨一言不发,惨白得仿佛一具干枯的尸体。 是啊。 其实她比宋栀更早的知道沈家双生子的秘密,当年那场绑架案她无意中目睹,后来为了保住自己是沈家唯一儿媳妇的地位,毫不犹豫向绑匪提供沈执的线索。 她当年真是疯了。 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沈家就查不出来。 沈肆是什么人。 岂是她那点儿小聪明能瞒得过的。 警笛声已经停在院子中,警察从门外进来,为首的陈队对着温父亮出警官证,二话不说将面色惨白的温梨带走。 如此,温父已经没了阻止的理由。 一直到玄关处,一直呆滞着的温梨,募地,失声痛哭。 杯里的茶凉了,沈肆倒掉,将茶杯倒扣在桌子上,缓缓开口:“温梨肚子里的孩子跟沈家没关系,沈家不会背这个锅,温伯母做事不地道,沈家也不会再跟温家有任何合作项目。” “沈总。”温父沉着脸,语气软下。 沈肆起身,居高临下,走了。 ………… 温梨的审讯流程进展的十分顺利,宋栀再次见到陈队时,温梨已经将自己犯过的案件交代的七七八八。 沈家父母看在与温家曾经的情分上,没有选择将这件事曝光。 但温梨出卖沈家长子的事情,还是意外在网络上被曝光,从中牵扯出当年沈家因为迷信荒唐的预言,将沈家双生子的长子扔进大山自生自灭的荒唐事。 沈家动用不少势力,企图将这件事压下去,但事情已经发酵,再加上沈家特殊身份,网友情绪早已压不住,这件事眼看越闹越大。即将退休的沈父被牵扯其中,事情发酵的第二天就被纪检委从办公室带走调查。 十天半个月都没联系到人。 网络地震一个接一个,网友化成吃瓜的猹上蹿下跳停不下来。 一个月后,离婚冷静期结束的宋栀和沈肆相聚在民政局门口。 沈肆面色微微憔悴,但,看男人的着装还是经过一番细心打扮过的。 宋栀看了他一眼,“走吧。” 沈肆点头。 事已至此,两人再多说什么,也没意义。 十分钟后,宋栀拿着红本本出来,沈肆亲自开车门:“走吧,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她想自己打车走,现在宋家已经破产,宋怀也被她亲手送进去,她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回去解决。 沈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一起去看看他吧,你应该不差这点儿时间。” 宋栀愣了下,听话钻进车里。 墓地还是很安静,两人站在墓碑前,宋栀将带来的花放在墓碑前。 自从知道真相后,每天她都回来墓碑前打扫卫生,墓碑前也永远摆着新鲜温柔的黄玫瑰。 “我给你办好手续,后天你就可以直接去米兰留学,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到那边儿以后,会有人安排好你所有的生活。” 宋栀顿了下,目光未移:“谢谢。” “不用谢,是我欠你的。” 宋栀清楚现在国内的局势,这次闹得动静不小,三家虽然受了不小的创伤,但一定会借机报复自己,她现在与其说是到国外留学,不妨说是到国外避祸。 她心知肚明,现在跟沈肆离婚,就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伞,沈肆给自己的这条路,是最容易走通的。 “谢谢。”她神色平和,抬头看向沈肆。 冬日的阳光很暖,映在沈肆脸上,没有戾气,没有攻击性。 “其实,叫你沈肆叫习惯了,叫你沈执还是拗口。”宋栀笑了。 听得出来,她对他有解脱,有畅快但没了之前的厌恶。 沈肆眼底微软:“你若是喜欢,可以将我一直当作真的沈肆。” 宋栀没说话,许久,她踮起脚尖理了理男人有些乱的衣领:“以后照顾好自己,有合适的就找个,对人家好点儿,有什么话就直接跟人家说,嘴巴跟被缝了一样的毛病改改。” 沈肆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盯着她。 “还有,替我照顾好他。”宋栀回头看向墓碑:“我和你都欠他的。” ………… 两天后,飞往意大利的飞机在京城岂非。 宋栀这次没告诉任何人,直接走的,沈肆在窗外看着飞机一路运行到飞行跑道,开始起飞助跑。 沉着脸,一言不发。 许诸欲言又止后,还是憋不住话问:“沈总,您真的决定放宋小姐离开吗?” “明明……” 话音落下,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明明想说话嘴巴又被缝上!” 沈肆猛地转头,看到宋栀一身米白色外套,拉着行李箱站在不远处,面色含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被捅出来,那还是要我亲自面对解决。” 一贯处变不惊的男人,红了眼,几步上前,拎过女人的行李箱:“不是决定要走。” 他像是没听见女人刚刚的话,又重复问了一遍,心中希冀听到不同的答案。 宋栀想了想:“这里有太多我舍不得的东西,米兰很好,留学也很好,但我想想还是算了吧。” “但在这里会很危险。” “管她呢。”宋栀转身往飞机场外走去。 昨晚,那个消失了几年的男人终于闯进她的梦里,宋栀拥进男人的怀里失声痛哭,沈肆摸着她脑袋上的容貌轻声安慰:“宋宋,做人要往前看,看懂你的内心。” “看懂你的内心。”这句话在她登记的前一秒一直在宋栀脑中徘徊。 最终,刚上飞机的她还是后悔了,飞奔下来就见到站在落地窗前送她的男人。 是啊。 该往前看。 沈肆几步上前,小心翼翼跟宋栀并排往外走。 一向清冷的男人,手指轻轻勾了下女人的衣角,宋栀没反应,沈肆知道。 他有机会了。 即使真相揭开, 即使她等的人从始至终未来。 他依旧可以提曾经的遗憾守护世间美好。 若是月亮还没来。 路灯也可照窗台。 照着白色的山茶花微微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