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斩将功成身已损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卜算子·红豆生南国 秋曳落梧桐,扰乱莺飞去。目送斜阳愁更愁,更有风陵渡。 谁把草余香,共寄相思谱。唱罢离情酒渐浓,醉看烟波故。 大夏国隆泰十五年十月初十,此时正是秋浓的季节。满院儿的梧桐树叶,在秋风的摇曳下飘摇纷纷落下。树叶儿仿佛还留恋着大树的温情,不忍离开。 长安城西街涞昏侯府内,一个秀美的公子哥儿,正听着疏疏而落的落叶声,嘴里喃喃的便是这一阕卜算子。 之所以说他是在听落叶的声音,那是因为他的双眼被一层厚厚的棉纱给裹住了——他的眼睛受伤了。 他是涞昏侯府的长子沐聪。 临窗的阁楼上,沐聪伸出白皙的手,像是要抓住窗外的秋风。可任凭他怎么努力,秋风只在指尖划过,没有做一丝的停留,连些许香味都没有留下。 可以想象,此时如果不是沐聪的眼睛被裹住了,那么他的眼神肯定是很忧郁的。就好像是这个季节的风一样,吹走了落叶却并没有吹走香魂。 这时,身后的门被轻轻地推开,霎时间整个房间里便飘着一种香味。这是兰花的香味,沐聪对这种香味太熟悉了,因为这种兰花的香味,只能在一个人身上闻到。 果然,一个身着素色长衣的女子翩然而至。乌黑亮丽的秀发,高耸的云髻,再配合轻质的长裙;不过这女子精致的小脸儿上,似乎正含着怒气。 沐聪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大夏国隆泰皇帝萧肃最小的女儿,长平公主萧若琳。 沐聪没有回头,只是嘴角轻轻一阵抽搐。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已经上过奏疏了,希望皇帝陛下能够解除婚约吗?” 萧若琳轻移莲步,她想靠沐聪近一些,这样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因为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冷了,冷得让她不禁打了几个冷颤。 沐聪听到脚步声,连忙回转头,面对着萧若琳,脸上浮现一阵的苦笑。 萧若琳一声惊呼,这半年来,日思夜想的沐聪,如今竟然会是这般模样。 “你的眼睛......?” 萧若琳惊呼后,若有所思喃喃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自己的眼睛,所以你才这样的,是吗?可你知道,我并不在乎......。” “可我在乎。” 沐聪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个恐怖的画面。 半年前,大宛侵犯疆界,大将军甄忍奉命前往御敌,沐聪自告奋勇,作为先锋同往边境。此时大夏国已经连败三阵,将士已经疲惫不堪,连边城都几乎没有守住。 甄忍奉命危难之间,指挥若定。沐聪带领先锋营左冲右突,最终稳住了阵脚,稳住了军心,保住了边城。 大宛国忽儿擦王子不甘心失败,几次带兵反扑,都被沐聪打了回去。为了将忽儿擦赶到大漠,一劳永逸解决战斗,甄忍最后和忽儿擦相约,在边城外进行决战。 秋风肃杀,战场除了战马嘶鸣,还有金刀带血的腥味儿。沐聪身着重甲,手里挥舞着长枪,带着先锋营再一次冲入忽儿擦的军中。 大宛国有的是大宛良马,而骑兵又恰恰是大夏国的软肋,为了不给忽儿擦重新组织兵力反扑的机会,他们只能义无反顾往前冲,将对手冲散。 鲜血染红了战马和战袍,铠甲上流淌着的鲜血,早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敌人还有自己的士兵倒下,永远长眠在那个荒芜的沙丘上。 沐聪杀红了眼,他根本就停不下来,除非敌人溃败,或者自己被杀。战场就是这么残酷,哪怕你听到了满地的嚎哭声,都不能有半点儿心软。 这时,忽儿擦手下一员大将挥舞着弯刀直直砍向沐聪。而沐聪的长枪刚刚刺翻一个敌将,根本就来不及回防,因此只能将身子侧身躲在坐骑的身后。可就在这时,一支箭横穿过自己的双眼。 沐聪两眼一黑,世界从光明走向一片红彤彤,最后走向黑暗。往后的事情他看不到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还有满地的嚎哭声和甄忍的怒吼声。 当沐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原本以为是漆黑的夜晚。可不是,因为他能够听到周围紧促的马蹄声还有脚步声,还有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 “大师兄,我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瞎了?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 甄忍在一旁,紧紧抓住沐聪的手,柔声道:“你不要激动,军医说过,你不会瞎,你会好起来的,但是你千万不能激动。” 沐聪挣扎了好一阵,直到消耗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无力地倒在马车里,嘴里一阵痛苦地呢喃。 “若琳...若琳...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甄忍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懊悔。 “沐聪,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照看好你。” 沐聪无力地苦笑道:“大师兄,别这么说,打仗哪有不死人不受伤的?忽儿擦呢?我们打赢了没有?” 甄忍使劲点了点头道:“打赢了,我们打赢了。忽儿擦只剩下十余骑,逃到大漠里去了。从此之后三五年内,边庭再无战事了。” 沐聪这才露出笑脸,如果自己的眼睛瞎了,还没有打赢忽儿擦,那就太不值得了。 从那时候开始,每当回想起自己的眼睛的时候,沐聪的脑海里总会想起那些画面:大刀、长枪、朔风、大漠,还有满地的哀嚎声,还有倒在自己眼前的敌人和兄弟。 战争太恐怖了,每每想起这些,沐聪都不能自己。 一个月前,甄忍班师回到长安,迎接的萧若琳却没有发现沐聪的影子。她以为沐聪战死了,正伤心欲绝的时候,父皇拿来了沐聪的奏疏。 “琳儿,你看这不是瞎胡闹嘛,朕的女儿,怎么能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的?他以为他是谁?就因为是涞昏侯的儿子,就因为这次的军功?” 沐聪悄悄地回了长安,并且他还让甄忍发誓,永远也不告诉别人自己的伤情,就算是皇帝陛下问起来,也不可以说。甄忍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第二章 纵马长安只为君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直到这个时候,萧若琳才知道沐聪没有战死,他只不过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而已。他不想见自己,肯定是哪里受了伤,而且一定是很严重的伤。 萧若琳太了解沐聪了,就好像沐聪也十分了解萧若琳一样。 萧若琳找遍了整个长安城,都没有找到沐聪。也来了好几次涞昏侯府,涞昏侯沐风每次都将自己支吾出去。 直到这一次,萧若琳确定了沐聪一定在侯府中,所以萧若琳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 萧若琳让宫女们在前门缠住了沐风,自己却从后门高墙上直接跃了进来。论轻功,四个师兄妹之中,没有人比萧若琳更加高明。 果然,在这个阁楼之中,萧若琳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她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沐聪受伤的是双眼。她也知道,沐聪之所以上了那一道奏疏,并不是因为他不爱自己了,而是他不想连累自己。 萧若琳心中一阵肝肠寸断,这才过去多久,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如今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颓废。 “沐聪,这么多年的相知,你应该最了解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萧若琳心头一阵绞痛,几步就扑在沐聪的怀里,紧紧地保住沐聪不放。 沐聪闻到萧若琳身上的兰花香味儿,心里无限感慨。他很想抱住萧若琳,就像以前一样,可心里挣扎了一下,双手在萧若琳的背后悬着,始终没有抱下去。 萧若琳哽咽道:“沐聪,咱们回皇宫,找御医给你治眼睛。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找师傅,师傅他老人家无所不能,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若是...若是还不行,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沐聪摇了摇头,此刻若不是眼睛被裹着,肯定也能看到他眼神中的痛苦。正是因为他太了解萧若琳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做,不想连累萧若琳一辈子。 萧若琳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了。御医没有皇帝的旨意岂能用?师傅也云游去了,他只能上书恳请皇帝解除婚约。 但这时候,就在萧若琳扑向自己的时候,沐聪的心早就软化了。然而,他还是硬着心肠,铁着脸将萧若琳推开。 萧若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沐聪,平素里两人相拥的时候,都是相互贪婪地吸取对方身上的温度,今天这是怎么了?她不相信沐聪会这么铁石心肠。 “公主,你走吧,不要浪费心思再我这个废人身上了。从前的事也不必怀念,就当做...当做是一场梦吧!” 沐聪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小的像一只蚊子叫一样,不过萧若琳还是听到了。 萧若琳红着眼眶,沐聪从来就不会推开她,这像是在梦幻中一样。 沐聪狠心回转身,他能够感觉到,白纱已经湿润了。 萧若琳银牙一咬,猛然回转身,蹬蹬蹬几步,便向阁楼下冲了出去,径直道涞昏侯府后院的马厩,解下一匹马就狂奔而出。 沐聪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忍住自己,气急攻心之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鲜血溅在素色的衣领上,像是一朵绽开的红梅。 萧若琳骑着马在长安街上一阵狂奔,路人纷纷让路。她在长安城内是嚣张跋扈出了名的,同时也是最亲民的一个皇室子弟。因此,整个长安城内的百姓都知道这个美艳又嚣张的公主,也都最喜欢这个公主的嚣张。 人们都看见了萧若琳脸上的表情,都知道他心中有急事。 萧若琳先是纵马来到了兵部尚书甄述的府上,一会儿之后又急急而出,纵马到了大将军府。 来到大将军府,也没有下马,只是骑着马横冲直闯闯了进去。那些个门子,见长平公主愤然而来,又哪里敢拦,哪里还敢问? 萧若琳骑着马,在大将军府传堂入室,走过回廊,直直来到演武厅。甄忍此时正在演武厅,刚刚练完一套刀法,正擦着脸上的汗。 萧若琳像是蝴蝶一样从马上纵身而下,飘到甄忍的身边,同时将藏在身上的短剑抽了出来。 甄忍正欲发火,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大将军府纵马,当见到是萧若琳之后,便也释然了。这个世上,连皇帝陛下都不会做的事,她萧若琳就会做。 甄忍脸上堆着笑,却不料萧若琳手里的短剑寒光一闪,直接抵上甄忍的脖子。短剑一挨着脖子,甄忍便能感觉到脖子间一阵凉意,还有丝丝的血丝正在淌下。 “师妹,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公主,是长平公主,是当朝的长平公主,大将军难道不认得?” “认得,认得,自然认得。公主你这是为何?甄忍不明白。” “不明白?”萧若琳恨声道:“出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一定会保护好沐聪,怎么?你就是这么保护他的?他的眼睛...你还他的眼睛给我。” 萧若琳一想到沐聪的样子,心里就像是摔了八瓣儿一样生疼。 甄忍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憋在他心里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他如今这个样子我也很心痛。我的错,我来承担,公主要杀要剐,甄忍没有二话。” 萧若琳哭着喊道:“我杀你做什么?我杀你有什么用?我要他的眼睛,你还他的眼睛。你的命,能抵得了他的眼睛?” 沐聪幽幽醒来,胸中像是压着千斤的重担,连喘气儿都困难。 涞昏侯沐风在床边,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神情急躁,言语中又是责怪又是疼爱。 “我早就让你别去出这个风头,打仗那是将军们的事儿,你去掺和什么?你爹我当年南征北战,已经够了,难道还要你去立战功?你去就去了,还那么拼命干什么?以你爹我如今的地位,难道还不够让你风光的? 我死之后,这个涞昏侯就是你的了,军前你只需要摇旗呐喊就可以了。现在倒好,弄成这步田地。这样了也不打紧,你要是能听我的,娶了公主,照样可以荣华富贵。你这孩子,不知道像谁,就怎么一点儿也不像是我的儿子。” 这一个月来,对于这样的唠叨沐聪早就听多了,也就丝毫不在乎了。他其实最在乎的,还是心心念念着的萧若琳。若不能给她光明,也不能将她带入黑暗。 第三章 忠奸难辨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皇宫内,皇帝萧肃收到礼部传来的消息:大宛国此次战败,决心向大夏国求和,使者已经在路上,不日即可抵达长安。 萧肃非常开心,大宛屡次对大夏用兵,而且屡战屡胜。大夏国也因此每败一次便求和一次,每次求和,不是丧失金银财帛就是要派公主和亲。 每一任大夏国的皇帝对此也是十分的头疼。 今番却不一样,这回是大夏国第一次大败大宛,甚至是几乎将忽儿擦王子剿灭。这回大宛伤了筋骨,便急着求和。 萧肃立即召集六部官员以及太子萧昶,商讨议和事宜。 礼部尚书冯休道:“此番大宛兵败,是我大夏国第一次。此战大胜,全赖皇上洪福知人善任。大将军甄忍统兵有方,我全军将士同仇敌忾。今大宛国求和,实实在在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臣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激动万分。” 萧肃的心情非常的好,历任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在他的身上做到了。这不仅仅是文治武功,在史书上也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户部尚书蒋开则是高兴之后还是有些担忧。 “皇上,臣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高兴。不过臣以为,这次打败大宛,但并没有重伤他们的元气,他们此次主动求和,臣以为是别有用心。” 蒋开还没开口,萧肃就已经不高兴了。这个蒋开,性情耿直,说话从不拐弯,也不分场合,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好处就是蒋开向来正直,对朝廷也是忠心不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样的情商还能执掌户部的原因。 户部管理天下的钱粮,如果没有一个正直不贪墨,且又精打细算的人,谁也支不起偌大的朝廷和天下。 不过蒋开这句话还是有点不合时宜,所有人包括皇帝都在兴头之上,这时候出来泼冷水,这不是扫兴嘛! 果然,萧肃有点不悦,尽管想了想蒋开的话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萧肃还是觉得蒋开驳了他的面子。 “蒋爱卿,你倒说说看,大宛能有什么别的用心?” 冯休暗地里拉了拉蒋开的衣袖,希望蒋开不要再说下去,可蒋开轻轻一甩就将冯休的手甩开,气得冯休暗地里一阵吹胡子瞪眼。 “皇上,臣以为大宛虽败,但没有伤元气。此番前来求和,更应该是以退为进,为他们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实不相瞒,若我是忽儿擦,我也会这么做。” 蒋开这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之间爆炸,他竟然把自己比作是忽儿擦。 果然,这句话被吏部尚书常幺抓到了把柄。 “皇上,蒋开无礼,他居然将自己比作是忽儿擦,这分明就是忤逆,请皇上将蒋开治罪。” 众人也都替蒋开捏了一把汗,萧肃也平视蒋开,他想看看蒋开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这对儿老冤家在朝廷,明里暗里斗了一辈子,都没有分出个胜负。 蒋开直直站立,连斜一眼给常幺的机会都不给。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蒋开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萧肃心里也一阵乐,心想蒋开啊蒋开,让你服个软就有这么难吗?就算你是唐太宗的魏征,你也要知道谁是主子啊! 为了敲打敲打蒋开的脾气,萧肃决定先下手为强。 “牧昂,你是刑部尚书,你来说说看蒋开到底该治个什么罪。” 一听到要给蒋开治罪,常幺脸上不禁显露得意之色。 牧昂精干老练,遇事沉稳又精通刑法,再加上他又是昌盛侯牧仲的长子,因此在朝廷中威望颇高,甚至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威严。 牧昂皱了皱眉头道:“回皇上,以臣之见,蒋大人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因此也不存在妄言之罪。更兼今日是皇上召集诸臣相商,那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但若是皇上金口一开,臣也可以治他忤逆之罪。” 这牧昂说的话,面面俱到,不但为蒋开开脱了,还把最后的难题像踢皮球一样又踢回给了皇帝萧肃。 萧肃一阵哑口无言,一个是蒋开,一个是牧昂,两个人一个脾气。自己虽然不喜欢这样的臣子,但偏偏朝廷又离不开这样的臣子。 不过萧肃的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蒋开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也是他召集六部尚书商议的主要原因。 不过让萧肃有点揪心的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就只有蒋开一个人看出来了。 甄述还想再奏,萧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事情基本已经有结果了。因此萧肃草草结束了商议,留下了蒋开和甄述。 “甄述,朕觉得蒋开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件事你怎么看?” 臣子们一走,萧肃就迫不及待问甄述,他想要知道甄述的真实想法。毕竟如果大宛真的是以退为进,那将来打仗还是要靠甄家父子。 甄述连忙道:“皇上,臣也有和蒋大人一样的担忧。这回征战,我们的伤亡也不小,尤其是沐聪......。大宛多良马精骑,这恰巧又是我们的弱点。” 甄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差点将沐聪的事儿说出来。不过好在他反应快,连忙转向了其他的口吻。 萧肃想要找到沐聪,自然是非常的容易,可他不想这么做,因为一份奏疏已经让萧肃对沐聪这个人有些反感。 萧肃点了点头,拍着甄述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些话要跟蒋大人说说。” 甄述在离开之前,还悄悄看了一眼蒋开,心里更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蒋开呀蒋开,”甄述一走,萧肃就指着蒋开气不打一处来责怪道:“就你能,就你什么都能看透?以后这种场合,你能不能给朕留点面子,你真以为朕舍不得罚你?” “皇上,难道臣说错了么?” 蒋开一句话,就把萧肃给噎住了。萧肃扬起手,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巴掌要是打下去,那可比杀了蒋开还难受。士可杀不可辱,何况蒋开的确有道理。 萧肃无奈地挥了挥手道:“滚滚滚,朕今天不想再看到你。” 蒋开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皇帝已经下了逐客令,再说就自讨没趣了,因此也只能离去。 蒋开一走,萧肃又想起沐聪来。 第四章 君臣机密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唤来了一个太监,耳语了一阵之后,才渐渐露出了笑容。仿佛今天的所有不快,在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之后,都烟消云散。 太监领了命,疾疾出了宫门,一步也不敢耽搁,直往涞昏侯的府上。 “圣旨到......涞昏侯沐风接旨......。” 离涞昏侯府还有几十步远,太监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门子一见是宫里的公公,又喊着圣旨,哪里还敢问,领头带着公公就往府里去。 沐风一听到有圣旨,连忙整束衣冠接旨。 刚想要摆出香案,太监气喘吁吁道:“免了不用了,快接旨吧,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这是有急事了,沐风连忙跪接圣旨。 太监总算是顺过了气儿道:“传皇上口谕,令涞昏侯沐风速带沐聪来宫中见朕,一个时辰之内朕要是没有见到沐聪,涞昏侯府都要问罪。” “什么?”沐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太监道:“公公,能否再说一遍?” 太监道:“哎呀,沐侯爷,咱家要是再说一遍,你的时间可就更少了。我这一路跑来,都已经将近花去半个时辰了。” 沐风想到儿子此刻还躺在床上,哪里还能跑得动?牙一咬,只能将轿夫喊来,抬着床板就拼命往宫里跑。 沐聪还一阵纳闷,这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吗? 只可怜了这位公公,急匆匆跑来,连口水都还没有喝,就得继续跑回宫复旨。 等沐风气喘吁吁到宫里的时候,萧肃正铁青着一张脸。沐风吓得心里一阵咯噔,迅速回顾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看看自己到底在哪里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 “沐风,你可知罪?” 还没等沐风缓过气儿来,萧肃首先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沐风也不去深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先扑通一声跪下再说。至于到底发生什么事,就看皇帝怎么说了,见招拆招罢了。 “臣知罪......不不不,臣不知罪......不不不,皇上,臣应该是知罪还是不知罪?” 瞧见沐风这个样子,萧肃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过他还是板着一副面孔。 这让沐风心里彻底慌了神,难道是天降横祸? “朕让你带沐聪来见朕,如今却是你一人来了,你还说你不知罪?抗旨,欺君,这两条罪名,哪一条都够撸了你的爵位了。” 沐风心里一阵委屈,感情这是一个坑,皇帝站在坑变正等着自己往下跳。而且,看情况这次召见,主角不是自己,而是沐聪。 “回皇上,沐聪带来了,只是怕冲撞了皇上,此刻正在外面呢!” 沐风说完,回头一挥手,几个公公就接替轿夫,将沐聪抬了进来。 萧肃见状,心里也大吃一惊。沐聪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半年前请命出征的时候,沐聪还放下豪言壮语:不斩楼兰誓不还,今儿怎么会这样。还有他的眼睛,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聪这会儿才知道是进宫面圣了,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 萧肃一个箭步向前,按住了沐聪。 “行了行了,你不用多礼了,今天朕不怪你失礼。” 沐风鬼精鬼精的,见皇上这个表情,心想这正是邀功的好时候。 “皇上,臣委屈。聪儿受伤,又不肯让公主和皇上知道,以死要挟臣写下那份奏表。他谁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也没有想到臣这个作为父亲的心。” 沐风一只手捂着胸口,说到情深之处,还吧嗒吧嗒流着眼泪。 见到沐聪伤成这样,萧肃心情烦躁,挥手便让沐风不要再说下去。沐聪和萧若琳早有婚约,在萧肃的眼里,沐聪就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 萧肃柔声道:“沐聪,你告诉朕,伤到哪里了?除了眼睛还有哪里?” 沐聪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清楚,眼睛是伤,心里更是伤。 萧肃这才放心了下来,于是又问道:“你受伤了,却瞒着朕,甚至逃避朕,你这叫什么?这叫欺君之罪懂吗?” 萧肃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心痛。因此沐风听着这个欺君之罪,更感觉像是一个长者对年轻人的嗔责。 “臣...臣知罪了。” 萧肃站起身,背着手问道:“沐聪,你和忽儿擦正面交战过,现在忽儿擦要来求和,这事你怎么看?” 沐聪脸上一阵颤抖,又想起那惨烈的一幕。不过,他的理智最终战胜了恐惧。 “皇上,此战忽儿擦战败,但并没有尽挫其精锐。此番更是主动求和,臣以为应该是以退为进之策。” “那依你看,敌军和我军的优势还有劣势是什么?” 沐聪道:“敌军又大宛良马精骑,善于长途奔袭以及野战,而且他们往往一个人骑两匹马,中间还可以换马。我军军马本来就少,耐力也不如大宛马,因此骑兵野战会吃大亏。但我军也有优势,我军军械精良,只要有稳固的城池,就能拒敌。” 萧肃点了点头,沐聪的分析应该是最中肯的分析。 “沐聪,如果你康复了,还愿不愿意替朕扫平大宛?” 沐聪连忙点头道:“为国家而死,这是臣的荣耀......。” 沐风听到这话,也是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不过...”沐聪有些难以启齿道:“有句话臣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萧肃连忙道:“你说,朕赦你无罪。” 然而,沐聪还是欲言又止。 萧肃明白,连忙摒退了左右,连沐风也退了下去,这时只留下萧肃和沐聪两个人。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和朕了,你可以大胆说了。” 沐聪咬着牙,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 “皇上,臣以为这次大宛犯境事有蹊跷。大宛若是真的要犯境,那他肯定会精锐齐出。可这次进兵,却是三停之一的精锐,其余皆是老弱病残。” “这说明了什么?” 沐聪心下一横,连忙道:“这说明大宛这一场仗是为了求和做铺垫,而且,臣一直怀疑......臣怀疑我朝有人和大宛里通外合......。” “大胆,沐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肃一声断喝,沐聪连忙止住了话语。 第五章 再回首泪眼朦胧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咬着牙,来回踱步,沐聪说的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还责怪过自己,不应该怀疑他的臣子。 一个人有这样的怀疑不算什么,顶多只是怀疑。可要是两个人同时都有这样的怀疑,其中一个还是刚刚经历过战场的人,那这事儿就的确值得注意了。 “沐聪,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到宫中,朕会派御医为你治眼睛。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好起来之后,把你心中的疑问变成最有力的证据,去查实你的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这话永远都不要说出来,否则破坏君臣团结,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劳,朕都得杀你。” 沐聪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感情是要自己去验证自己的怀疑,查清朝廷的内鬼。 萧肃又道:“好了,去跟你父亲做个短暂的告别吧!朕不希望他天天跑到宫里来问朕要人,他很让人烦,你说是不是?” 萧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沐聪心里不胜感慨:父亲和皇帝两个人,一辈子的朋友也是一辈子的冤家。 “爹,你回去吧,孩儿要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皇上答应给我派御医,孩儿也想早点儿治好眼睛,早点儿再回沙场建功立业。” 沐风登时一愣,皇帝派御医给他治眼睛,这当然是好事。可说什么再回沙场?这是哪里跟哪里?这回都这样了,还想着上战场? “聪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难道这一个月来你爹我苦口婆心算是白说了吗?你这上战场回来,我几乎丢失了一个儿子,你还要回战场,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沐风又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都没有人。 这才又压低嗓子道:“为国家而死,这样的口号在皇帝面前喊喊就可以了,你可千万别犯傻别当真啊!” 沐聪也很无语,父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若琳怒气冲冲回到宫中,谁也没理,径直往南书房而去。她知道,父皇这个时间肯定是在南书房理政批阅奏章。 萧肃明明知道女儿进了南书房,却只是微微一笑,自顾自批阅奏章。 萧若琳本来就一肚子气,本想回到皇宫,父皇会一再呵护哄着自己开心。没想到这些都没有,不但没有,父皇似乎压根就无视她的存在。 这下好了,萧若琳嘟着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在南书房不停地打转,如果这时候皇上再不理她,估计她都可以用砸桌子的办法来获取关注。 往小了说,整个皇宫都知道这个长平公主的脾气。往大了说,整个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萧若琳的脾气。她可是个生起气来,连皇帝都哄不好的人。可偏偏整个皇宫,人人都在依着她,人人都在宠着她。 萧肃也觉得晾的差不多了,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哦!是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琳儿了?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朕的女儿。告诉朕,朕诛他九族。” 萧肃佯装着很生气,脸上却是带着慈祥的笑容。 萧若琳这会儿更不得了,更是一副委屈的要哭了的样子,直接往萧肃的怀里坐了上去。萧肃也毫不犹豫地停下了手里的朱笔,一往如常任由萧若琳撒娇。 等萧若琳撒完娇,萧肃又问道:“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还是谁不让你欺负了?” 萧若琳瞪着大眼睛一脸的迷茫,明明刚刚想好了要说什么的,结果这一通撒娇,居然给忘了。 知女莫若父,萧肃和蔼一笑道:“好了,没事就好,你去庆阳宫,朕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就放在庆阳宫。” 萧若琳一阵大喜,谢过恩之后,便几步路就跑到了南书房外。刚一出南书房,又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而来。想要再回南书房说明白,父皇已经开始在工作了,这时又不好意思再去打搅了,故而只得往庆阳宫而去。 不过这时候,萧若琳已经没有对礼物的期待和喜悦了,她想要的就只有沐聪,脑子里转着的,也只有沐聪的影子。 庆阳宫此时灯火通明,萧若琳推开门,顿时眼泪就不住地掉了下来。 背对着大门,坐个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正是心心念念的沐聪么?他怎么会在庆阳宫?难道父皇说的礼物就是他?这可真是天大的礼物。 “公主,你来了。” 萧若琳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嘴角会心一笑。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呀,这万一进来的是其他的宫女或者是其他的美女呢?” 沐聪微微一笑道:“我能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儿,只有你身上才有,也只有你身上才配拥有。” 萧若琳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沐聪的身边,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沐聪。 沐聪身躯微微一颤,心里更是思绪飘飞。 “聪哥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一时一刻都不行。我等了半年,以为能等到你。原以为你战死了,没想到你是避着不见我,我原本以为我的心要死了。现在好了,你又回到我身边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如果你的眼睛不能重见光明,那我就做你的眼睛,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都替你看,说给你听,好不好?” 沐聪想要回转身,可萧若琳实在是抱得太紧了,他根本就动不了。 沐聪苦笑道:“公主......若琳,谢谢你。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了眼睛,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将见不到你了,看不见你的笑,看不见你的闹。而你,金枝玉叶,却要照顾一个废人,这对我来说,还不如杀了我,你知道吗?” 萧若琳心里感动不已,不管在什么时候,沐聪总是将自己挂在心上。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让他经受这样的磨难,难道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么?那这样的考验,会不会太残忍了? 萧若琳此刻真想好好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在沐聪的面前撒娇,然后仔细端详他的脸。可她又怕自己要是一旦松开手,沐聪就不见了。 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毕竟只有拥在手里的实实在在的,才不会是梦境。 第六章 庆阳宫中谋议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庆阳宫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而来这里的,都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太医院是整个国家里最顶尖的医生,况且有皇帝亲自坐镇庆阳宫,谁还不卖力表现? 不过所有的太医们都没有抓住这个表现的机会,看过沐聪的眼睛之后,都默默地摇了摇头,向皇帝请罪之后离去。 萧若琳的表情由刚开始的兴奋、充满希望,逐渐到后面的失望,直到最后因绝望而盛怒。 最后一个太医号称是治疗眼睛的圣手,萧肃和萧若琳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当太医看过之后,也是轻轻一声叹息摇了摇头。 “皇上,公主殿下,沐小侯爷双眼受外力所伤,因迁延日久,经脉已然受阻。况且眼部的脉络极为细致,理论上或许还可以为之,实际上......请皇上和公主殿下恕罪,臣也是无能为力......。” 萧肃很惊讶,整个太医院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沐聪刚开始也很失望,只是片刻之后竟然变得坦然。出事的这些时间里,涞昏侯府耗费巨大的财力,请了天下诸多名医,都没有解决。 或许这是命,最起码沐聪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萧若琳却并不这么认为,因此还没有等太医把话说完,手中的短剑早就抵在了太医的脖子上。 萧若琳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治疗眼睛的圣手吗?你会无能为力?你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出力?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只好小侯爷,二是我把你的一双眼珠子个挖出来,然后再把你的头给割下来。作为御医,既然你无能为力,那皇家也就没有必要浪费粮食养着你这个废物了。” 那太医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能继续说下去,只能是不停地哀求告饶。这个小祖宗,可是出了名的说得到做得到的人,若是她一个不小心,真会把自己的头给割下来。 “若琳,你放肆!”萧肃立即一声断喝道:“御医也没有办法,你就是杀了他也没有办法,杀了他就能让沐聪复明吗?” 沐聪也柔声劝道:“公主,皇上说的是,或许这正是天命,由不得我们。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我人还在,我人还没死,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恩赐。” 萧若琳却是丝毫都没有听进去,手上还不由得加了一分力。短剑划破了御医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有丝丝的血迹掉在剑身上。 眼看着御医就要在萧若琳的剑下丧命,萧肃连忙再度喝到:“若琳,你立即松手。御医没有办法,可还有一个人一定会有办法。” 萧若琳没有了主意,听到父皇说还有希望,便将信将疑。 “父皇,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萧肃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放肆了,朕是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么会骗你?御医们都没有办法,可你还有你的师父无暇老人,他可是什么都难不倒的人。” 萧若琳听到了师父,这时才有腾起了希望。父皇说的没有错,师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有师父在,就一定能治好沐聪的眼睛。 萧若琳松开了手,御医像是得到了特赦一样,叩头谢过皇帝的救命之恩之后,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生怕公主反悔再把自己给抓回去。 沐聪心里苦笑不止,他知道师父已经云游去了,只是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慰萧若琳。 “是啊公主,皇上说的没错,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呢!只要师父在,我的眼睛就一定能好。” 萧若琳没有往更深层次去想,倘若真的像他们说的这样,那沐聪的眼睛早就该好了呀,为什么还会拖到现在? 萧肃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沐聪。这孩子太实诚了,跟他那个老爹完全相反。涞昏侯沐风曾经也是个风云人物,如今却圆滑地像是一条泥鳅一样。 “沐聪,你好好休息,明天忽儿擦就会到长安。朕要召集我们大夏国三大侯爷,还有六部尚书以及诸王子与忽儿擦谈判。你曾经是忽儿擦的直接对手,如果你能来参加,那自然是更好。” 萧肃的意思很明显,沐聪和甄忍是和大宛军队有过直接接触的人,他们在场,或许会有帮助。 沐聪道:“皇上,忽儿擦这次前来议和,极有可能是以退为进。当然不排除他们是真的想议和,所以我们首先要确定他们议和的真实性。” “哦?”萧肃饶有兴致问道:“如何才能确定他们是真的想议和还是企图以退为进呢?” 沐聪答道:“这个,臣昨天想了很久,想到一个办法。两国议和,首先就是双方都要拿出诚意。我们此次是战胜放,可以先提条件。皇上可向忽儿擦提出,若想议和必须让大宛提供大宛马公马和母马各两百匹,还有大宛必须交出一个质子留在长安。” 萧肃瞬间就明白了,大宛马是大宛国赖以生存的骑兵装备力量。如果他们能够提供四百匹公母大宛马,那在中原也能够繁育优良马的品种。这样就能缩小两国骑兵的差距,倘若大宛国真心议和,那肯定会交出马匹,反之则是以退为进之策。 另外再加一个质子,必须在大宛皇族中选出一个重要的人留在长安做人质。这两点都十分重要,这说明,沐聪真的是认真详细地想过对方的意图。 沐聪现在还小,竟然就有这等见识。倘若再过些年,经过些历练,那他将会更加优秀。如果能够将他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会是太子萧昶的最得力的助手。 不得不佩服,萧肃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君主。别人想的是眼前,而他早就把目光放在了更前一步,甚至考虑到自己身后的事儿了。 只是,太子过于善良和柔弱,到时候能不能镇得住这些一个个人精一样的人? 这时,一些可怕的念头从萧肃的脑子里闪了出来,萧肃的目光也突然之间变得尖锐,有杀伤力了。 “沐聪,你能想到这些,朕很欣慰。你的意见朕会认真考虑的,你先好生歇着吧,先恢复元气,明天我们才有精力和力气去对付那些大宛人。” 第七章 无暇老人献医策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生活仿佛就是一场戏,有的时候冥冥之中好像都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一样。大悲之后有大喜,大祸之后往往隐藏着大福,福祸相依,一直都有这样的规律。 这边刚说完无暇老人,那边就有太监来禀报,说是有个叫无暇老人的人正在宫门外求见。 沐聪心中狂喜,师傅云游前曾留下书笺,让他平淡面对人世间的一切艰难困苦和喜怒哀乐。师傅好像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看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萧若琳更是喜出望外,拔腿就一溜烟朝宫门口狂奔而去。 无暇老人在大夏国就好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智者,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这十几年来,名声大噪,就好像凭空出现一个像鬼谷子一样的人。 不过无暇老人并没有鬼谷子那么多的弟子,他门下只有四个弟子:大弟子为兵部尚书甄述之子,现任大将军的甄忍;二弟子便是涞昏侯沐风长子沐聪;三弟子长平公主萧若琳以及四弟子沔阳侯吴奋独女吴婉君。 所谓相生相克自有天理,萧若琳平素里是个敢大闹天宫的主儿。而这世上只有三个人能够降服她,让她安静下来做个淑女。 第一个自然是大夏国皇帝萧肃,第二个则是沐聪,第三个便是无暇老人。 远远的,便看见无暇老人,虽然拄着拐杖,却也能健步如飞。远看无暇老人须发皆白,身着结衣,脚底芒鞋,一派仙风道骨之相。 可走近一看,却发现无暇老人脸上纵横沟壑,全部是一道道的疤痕。这模样,看起来甚是骇人。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历了什么,但他的脸,却能告诉所有人他曾经历过一些什么。 所幸运的是,无暇老人看见朝自己飞奔而来萧若琳,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慈祥。 “师傅,您怎么才来,若琳可想您老人家了。” 萧若琳一把挽住无暇老人的胳膊,立时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脸上幸福的笑容巴不得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 无暇老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亦或者是说他的脸上的疤痕根本就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慈爱之心从眼神中都可以看到。 无暇老人伸出枯枝般的手,在萧若琳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个爆栗子。 “就你嘴甜。” 无暇老人的声音很是奇怪,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声音。好像是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又好像是嘴里一直都喊着什么东西一样。他的声音,压根不像是在嘴里发出的,倒像是腹语一般从腹腔中发出的。 萧若琳吐了吐舌头,脑袋瓜子趁机一缩,随即又转过头看着无暇老人,很是心疼地说道: “师傅,您看您,整天跑老跑去,受尽风餐露宿之苦。若琳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您看您这回还是听若琳的吧,就住到宫里来,我更父皇说,他肯定会答应的。” 无暇老人呵呵轻笑了几声,笑声中很不自然,而且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的悲凉之色。不过他很快便问起沐聪的情况,因此神经大条的萧若琳什么都没有发觉。 “聪儿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眼睛......。” “啊?”萧若琳嗔怪道:“师傅,原来您早就知道聪哥的眼睛了?那您为什么到今天才来?您不知道,这些天都快要把我急坏了,今天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血洗太医院了。那群草包,整天人五人六的,到最后没一个有用的。” 萧若琳嘟着嘴,说话间也由嗔怪变成了喋喋不休的埋怨。 “父皇,你看谁来了,是我师傅来了。” 萧若琳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到,萧肃只知道女儿拜了无暇老人为师,却是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朝野上下多多少少都有无暇老人的传闻,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无暇老人见到萧肃,却并没有行跪拜之礼,而仅仅是欠了欠身,算是跟皇帝打了个招呼。 这让萧肃心里很不悦:你算是什么人,见了朕不跪拜,实在是无礼。但转而又念及这无暇老人是江湖人士,必定不习惯宫廷礼节。更何况又是长平公主的师傅,而且又是为沐聪的眼睛而来。 萧肃总算是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不过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热情,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想要看看这个无礼的丑老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无暇老人径直朝沐聪而去,沐聪听到脚步声,连忙摸索着就要见礼,却被无暇老人一把给按住了。 “聪儿,不必多礼,且让为师看看你的眼睛。” 萧肃听着这声音,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老头,脸上那么恐怖,声音又那么难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肃总觉得这无暇老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萧肃努力地回忆了好久,始终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这时无暇老人的声音,将萧肃的思绪打断。 无暇老人低叹一声道:“聪儿,你的眼睛还可以治,不过......。” 萧肃心里一惊,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他却能医治,看来的确是不简单啊! “不过什么?” 萧若琳立即结果话茬,原本听到能治十分地兴奋,可又听到转折,萧若琳的心也立即沉了下去。 沐聪微微一笑道:“师傅,您直说好了,弟子承受得住。” 无暇老人捋着花白胡子沉吟道:“你的眼睛经脉受损,且眼部经脉太脆太细,不容易施救。更何况你的眼球已经受损不能再用,所以需要换眼睛。” “换眼睛?” 萧若琳和沐聪异口同声惊呼。 换眼睛?萧肃的心里也是吃惊不小,这怎么换眼睛?眼珠子摘下来,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怎么换?这老头莫非疯了不成? 无暇老人点点头道:“幸亏我看到你父亲招榜求医的公告才急急赶回来,这要是再晚几天,那就是神仙也束手无策了。三日之内,找到一双眼睛,三日后我给你施术,否则,没有别的办法了。” 沐聪犯了难,这三天之内,到哪里去找一双眼睛?每个人的眼睛都是最宝贵的东西,谁又能甘心情愿把眼睛给别人? 第八章 似与君心曾相识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施术换眼睛,这简直不可思议。萧肃心里一直在嘀咕,华佗给关羽刮骨疗毒已经是奇迹了。眼睛是那么脆弱的地方,若剜掉眼珠子再换一个上去,那该是怎样的惨烈。 更何况,谁愿意吧眼珠子献上? 萧若琳也犯了难,眼睛,对于一个人来说何等的宝贵。 沐聪苦笑一声,反而有点坦然道:“师傅,我看就算了吧,眼睛是何等的宝贵,到哪里去找?若是为了我能够重见光明,要让另一个人失去光明还要承受痛苦,那这光明我不要也罢!” 无暇老人点了点头,心情似乎有点愉悦道:“聪儿,你宅心仁厚,为师很是宽慰。人性本来就是善良的,不过......。” 无暇老人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肃,不知道为什么,萧肃竟然从无暇老人的眼神中看到一瞬即逝的怨恨。 “不过有皇帝在这里,聪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天下都是皇帝的,取一双眼睛,那还不简单么?” 无暇老人言语中似乎带着一些鄙夷,萧若琳和沐聪都能够听得出来。 萧肃自然也听得明白,连忙愠怒道:“混账,天下是朕的,但更是天下百姓的。朕又岂是那种为了自己而不顾百姓之人?先生若再出言不逊,休要怪朕不顾情面。” 这下就尴尬了,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师傅。 无暇老人很难得地挤出一丝微笑歉然道:“如此甚好,是老朽出言不逊莽撞了,还望皇上恕罪。老朽是个山野之人,不懂规矩,还请皇上看在公主的份上原谅则个。” 萧肃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随即甩袖离去。临出门时,萧肃还回转身看了无暇老人一眼:这人神态很熟悉,真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偏偏自己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沐聪也很纳闷,师傅和皇上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师傅对皇上听起来却极度的不友善?师傅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难道他的故事和皇上有关? 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因为有时候一旦脑洞大开,会让自己都觉得吃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沐聪心里有种感觉,感觉以后可能会夹在师傅和皇帝之间左右为难。 其实这些,萧若琳也都看在眼里。萧若琳心里的敏感度不会比谁低,只不过她懂得如何掩护,还有她有时候忘性也的确很大。 “师傅,没什么的,一双眼睛而已。一会儿我就去刑部天牢,找个眼睛好看一点的死刑犯,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不行就了吗?” 萧若琳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感觉这些事在她的眼里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若是不知道底细的人听到这么说肯定会怪她是个魔女,好在无暇老人和沐聪都知道,她不是一个这样的人,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很善良。 只是,只有在为了自己所爱的时候,她才会显得这样。 即使是这样,沐聪还是呵斥道:“若琳,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死刑犯也是人,就算是明天就要砍头,那他在砍头前也还是个人。师傅常教导我们要仁爱,什么叫仁爱,看来师傅的教诲你是都忘了。” 萧若琳顿时就觉得有点委屈,自己还不是为了他? 然而一物降一物,无暇老人立即呵斥道:“聪儿,怎么跟师妹说话的?她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吗?你要好好珍惜。” 萧若琳就是这么一个人,明明看起来很邪,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善良。明明看起来很是飞扬跋扈,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内心很温顺。明明看起来骄纵任性,可所有人都一如既往的护着她。 得到无暇老人的撑腰,萧若琳冲着沐聪做了个鬼脸,哪怕是沐聪现在并不能看到她的鬼脸。 无暇老人这才轻叹道:“事情没有这么复杂,也不用去找什么眼睛。你的眼睛虽然经脉受损,但可以通过药物修复,适才那些话,不过是为师一时之言而已。” 沐聪高兴之余更是担忧,这么一来,师傅和皇帝之间肯定有隔阂。 皇帝是个很好的皇帝,对百姓仁慈,对百官也仁慈。师傅更是一个好师傅,这么多年谆谆教诲,教会了沐聪武艺、谋略还有为人。 萧若琳则是闻言大喜,一下子又抱着无暇老人的胳膊撒起娇来,就差没有喊出师傅万岁这句话了。 夜深人静之时,满脸狐疑的萧肃在御花园遇到了正在散心的无暇老人。两人相对而视,各自的心里都是一阵澎湃。 “听琳儿说,先生能够以药物治好沐聪。朕很是欣慰,先生妙手回春之术,当真是天下一绝,令朕叹为观止。” 无暇老人微微一笑道:“不敢当,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还能不计较草民日间的冲撞无礼,草民倍感荣幸,也深感惶恐不安。” 萧肃正要相互客气几句,可萦绕在心里的疑问却是一直都解不开。他的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和这个无暇老人一定有某种联系。 “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吗?可曾相识?” 萧肃突然问出这一句话来,无暇老人吃了一惊,但随即又借着夜色将自己的眼神给隐藏了下去。 “皇上见笑了,草民世世代代居于田野,又如何能够与皇上有缘?若非为了聪儿,恐怕今天也不会有见面。倘若皇上真的有这样的感觉,那或许是皇上爱民如子,见草民这般相貌而生的同情心罢了。” 萧肃将信将疑,无暇老人这话看似有几分道理,可内心的感觉告诉他并不是如此。无暇老人的背影,还有眼睛里的神态,真的是似曾相识。 无暇老人欠身飘然离去,徒留萧肃一人在夜色中茫然。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哪怕是苦苦思索没有头绪,萧肃也断定自己的猜想。 不过并没有关系,只要以后接触的日子久了,或许盖在无暇老人身份上的那块神秘的面纱总会被揭下来的。 到那时,就一切都明白了。 萧肃带着无限的感慨,悄悄地回到了南书房。明天还有谈判大事。本来是想让沐聪参与的,可无暇老人说三天之内必须治疗。 算了,历练的机会大把,还有的是时间,就让他安心治疗吧! 第九章 一曲宫商一曲心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端坐在窗前,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烛火的温度。伸出那双白皙的手,顺着烛火温度传来的方向,沐聪试探着触了过去。直到受到了摇曳的微烫,才猛然缩回了手。 沐聪的心里仿佛一团乱麻,有很多事情他都没有理出一个头绪。 和大宛国的谈判就要开始了,想必这时候忽儿擦早就到了长安吧!谈判是两个国家智慧和实力的碰撞,倘若朝廷里真的有内奸,那就糟糕了。 内奸到底会是谁呢?肯定是朝廷的高层,要不然地位上的不对等,与忽儿擦也不会有共同的话题。还有,如果不是高层,很多国家的调动机密,也就不可能会知道。 还有师傅和皇帝之间,他们两人之间应该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师傅第一次见到皇帝,说话的语气中却夹带着不满和嘲讽,最令人意外的是皇帝竟然没有怪罪。 两人之间有故事,有谜团。可这谜团怎么打开?什么时候打开?谁能打开?难道真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萧若琳。 这个人见人爱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她却将所有的爱都交给了沐聪。 沐聪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又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爱? 还有自己的眼睛,所有的事情一瞬间冲向脑门,沐聪心绪大乱,越来越不安躁动。 这时窗外想起了一阵萧声,这个曲子叫《清心普善咒》。 吹奏这首曲子的人,沐聪心里再熟悉不过了。这本是一曲琴曲,萧若琳对琴却是极度的讨厌,沐聪苦教了很久都没有教会。 后来有一天,沐聪心里开结,将琴曲换成萧曲。 因为自己姓萧的缘故,萧若琳酷爱萧声,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曲萧声版的《清心普善咒》给学会。 沐聪的心绪随着萧声,先是一起经历惊涛骇浪,在大海中,在狂风中肆虐。随即萧声音阶缓缓降落,就像是大海的波涛,随着风声的减弱而变得势缓了起来。 直到最后,风平浪静。就像一叶扁舟,随着洋流缓缓而动,最终搁浅在沙滩上。仰面看着天空的月亮和星宿,照影着蓝色的海洋,宛若仙境一般。 萧声缓缓止住,沐聪还沉浸在当中,心里的烦躁也像是一波古井,深邃而又清澈透明,平静而又心旷神怡。 “公主,你来了。” 沐聪虽然不忍心打扰这样的幽静,却也能会心一笑。 萧若琳踏着碎步翩然出现,隔着纱窗静静地看着沐聪的脸颊,渐渐出神。英俊挺拔的心上人,经历了这一番的捶打磨炼之后,即使是有些憔悴了,却也依然如此的迷人。 “公主,你的萧声越来越有进步了,已经能抚平人心了。” 萧若琳莞尔一笑道:“这是你教我的曲子,我每天都会吹它。后来有一天,当我发现只要我能将我的心意融合在萧声中之后,我的心也能够得到洗礼,也能够得到平静。” 沐聪歉然道:“对不起,这些时日,让你为我担心了。” 萧若琳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头上的珠钗也随着撞击,发出阵阵悦耳的清鸣。 “聪哥哥,你别这么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担心你不是应该的吗?就像你心里一直为我着想一样。我想我是长大了,我更加懂得怎么去爱你了。” 沐聪此刻真想伸出手,像往常一样,将萧若琳的笑脸蛋捧在手心里仔细地端详,数着她每一根长长的睫毛。可是现在他不能,他的眼睛......还有他现在身上背负的责任。 查清潜伏在朝廷里的内鬼,那该是一件多么凶险的事情。他不能把未知的风险带给萧若琳,永远也不能。 “公主,我......。” “不要叫我公主,像往常一样叫我的名字好么?不管你现在怎么样,也不管你将来怎么样,我一直都是你的若琳。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陪你一起自由自在浪迹江湖。只要有你在,所有的清贫都值得被期待。” 沐聪心中一阵触动,百感交集。处于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时代背负的责任和使命。爱,不仅仅是唯一。 但萧若琳这么热烈的爱,又怎能让人拒绝?又怎能忍心拒绝? “若琳,我答应你,不管世事如何变幻,我们之间的琴曲,永远不会变。” 沐聪盘膝而坐,将琴台上的琴抱入怀中。随着葱葱十指翻动,《清心普善咒》骤然响起。萧若琳也随即意会,朱唇轻启,如兰的香风从萧孔中而出。 一刹那,整个皇宫中琴箫曲悠扬,诉说的都是相互之间的爱慕,还有相互之间的依恋。 一曲宫商一曲心,翩然宿鸟静听真。参商一遇苍穹远,摘取飞花各自身。 无暇老人凝神仰望,这两个娃娃终于突破了最后心里的障碍。沐聪长大了,萧若琳也长大了。这两个人一个是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是最宠的弟子。 正伏案疾书的萧肃也停下了笔,思绪也跟着音阶飞扬。年轻时的人和年轻时的心,开始重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熟悉的倩影,回眸一笑时的众生百媚。她的容貌和若琳一模一样,看到若琳,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灵儿来。 灵儿在百花丛中回眸一笑,让一旁的萧肃两兄弟如痴如醉。 突然,萧肃心头一震:无暇老人,萧恪,萧恪,无暇老人。两个人之间的容貌和身形互相转换,竟然最后融合为一体。 “不可能,”萧肃喃喃道:“这绝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当年那场变故,再一次出现在眼前。自己明明看着大哥去世,明明亲眼将大哥入葬,他不可能是大哥,除非这世上有鬼。 可无暇老人和萧恪的背影又那么地相像,还有那些神情。难道这只是巧合?亦或是借尸还魂?难怪自己第一眼就觉得无暇老人有似曾相识之感。 不,不可能。 萧肃一再否定自己的想法,同时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激灵。回想起无暇老人说的那些话,似乎又另有所指话中有话。难道真有这样的巧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人心善念恶念,为善者一旦为恶,哪怕是一件自以为小小的罪恶,也都会萦绕在自己的内心久久甩不掉。 更何况当年那件事也不是恶事,那只是政治权利倾轧下的悲剧。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做,或许躺在地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第十章 养寇资敌为哪般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这个夜晚彻夜难眠的,还有在长安城国驿馆入住的忽儿擦一行人。 忽儿擦不停地踱步,这番来到长安,他一直都认为过于草率。眼下大夏国的具体情况他并不是十分清楚,如此轻易涉险,一旦发生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身边的汉人臣子一再告诉自己:大夏国始终秉承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约。可忽儿擦心里还是没底,就算是不斩来使是规约,但如果此行一无所获,那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明天就要谈判了,大夏国的基本条件和要求还没有弄清楚。所谓知己不知彼,一胜一负。如今大宛国内矛盾激烈,如果不能稳稳将矛盾渗透到大夏,那么大宛国最终还是要被夏国吞并。 毕竟大宛国凭借着良马精骑而起,但缺乏的却是粮食还有文化。夏国底蕴丰厚,即使是遇到不测,暂时被打压,最终还是能迅速崛起反弹。 如今大宛实力占优,大夏却因十五年前那段动荡至今还没有恢复元气。倘若一再任由其发展,那最终大夏再度崛起的时候,大宛会沦为附庸。 若真是如此,他忽儿擦就会成为整个大宛的罪人。 这时驿馆内烛火一阵剧烈的晃动,狂风卷地而起。待忽儿擦稳定心神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仿佛与这个黑夜形成一体。 这人身着黑色长袍和黑色斗篷,脸上捂着黑色的面纱,只留出一双犀利的双眼。这人一出现,全身上下便笼罩着一股冷艳的神秘气息。 忽儿擦心惊过后一阵窃喜,连忙招呼着来人坐下。 来人似乎丝毫都不领情,只是傲然的站在那里,双眼四下一阵游移,最终确定了这里的确是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忽儿擦惊喜道:“先生你终于来了,我在这国驿馆可是等你好久了。” 黑衣人冷声道:“王子是在等在下呢,还是在等在下的话?” 忽儿擦一阵尴尬地哂笑道:“自然是等先生了,先生来了,消息不也就带来了吗?” 黑衣人依然高冷地冷哼了一声,神情甚是不悦。 “我家主人交代,让在下与王子共同商量明日的谈判。我家主人告诉在下,朝廷可能会提额外的要求,否则不会议和。” 忽儿擦怒而拍着桌子,正准备放开喉咙大吼,却又担心隔墙有耳,因此只能小心翼翼。 “哦?不会议和?那就不用议和了,我数万虎豹营如今就在边城外,随时可以扣关攻城。边城一破,渡过黄河,长安近在咫尺,我不信你们的皇帝不会议和。” 黑衣人一点儿也没有恼怒,反而一直维持那种冷冷的神态。 “王子何必大动肝火,你的虎豹营的确可以纵横大漠草原,可到了我中原文明之地,恐怕也壮志难舒。我家主人的意思是,王子应该立即想好对策,争取合作的双方最大获利。但如果说要打,那我大夏国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忽儿擦忙收敛了脸上的怒气,陪着笑道:“也是,你们中原有个孙武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而不知彼,一胜一负,不知己不知彼则百战皆败。但不知你家主人让你给本王子带来什么消息?” 黑衣人这才点点头道:“看来王子觊觎我中原不短的时间了,连我们中原的文化都了解这么多。我家主人说了,明日谈判,朝廷会提出特别的要求。” “哦?什么特别的要求。” “大宛必须派质子入住长安,然后还要提供大宛马公母各两百匹。” 忽儿擦仰天大笑道:“我当是什么特别的要求,质子自然不必说,两国议和我也知道一二。至于区区四百匹马,那只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黑衣人嗤笑讽刺道:“看来王子了解了中原的文化,但没有了解到中原文化的精髓。四百匹马对大宛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可王子有没有想过:公母各两百匹,不出两年,大夏国便会有一支繁衍后强大的骑兵部队。届时你的虎豹营,就没有任何的战略优势了。” 忽儿擦这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的确如此。以大宛马的繁育能力,今年四百匹,明年就会再繁衍出两百匹。再过一年,那将会是更多。 这样一来,大宛的骑兵优势就会不断地减弱。而长此以往,大宛对大夏的军事优势就会逐渐倾斜,直到最后势均力敌,那时便是大宛的噩梦。 忽儿擦哆嗦着嘴唇问道:“那怎么办?先生和你家主人可有好的计策对待?还请先生教教本王子。” 黑衣人轻蔑的扫了一眼忽儿擦,在他的眼里,游牧人永远是游牧人。他们的目光短浅到也只能看到一堆堆沙丘而已,至于更深层次的战略,那几乎就是对牛弹琴。 “那就是你们自己要考虑的事情了,我家主人做不了你们主,也做不了朝廷的主。” 忽儿擦阴测测道:“是吗?倘若本王子将你家主人的事情告知你们的朝廷,那时候恐怕就不止是我大宛的事儿了吧!” 忽儿擦这一番威胁,原本以为能使黑衣人妥协。没有料到的是黑衣人不但没有妥协,反而双眸之中渐渐凝固了一阵杀气。 黑衣人双拳紧握,关节处咯咯作响。突然斗篷被一阵风吹起,露出了藏在斗篷内的两柄短刃,此刻正散发着一阵阵沁人心的寒意。 “王子这话是何意?还请王子说明白,在下好回禀我家主人。” 黑衣人的话像是从冰窟里迸出来的一样,冷地让人忍不住打颤。 忽儿擦这才笑着道:“本王子随口一说而已,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我也逃不过你。我相信你家主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荣辱与共,应当共进退,是也不是?” 黑衣人这才收起了杀机道:“我家主人建议王子可以讨价还价,要么数量不达要求,要么只有公马或者只有母马。至于其他的,我家主人相信王子手下的臣工们。” 黑衣人撂下话,转身几步便消失在夜色中,忽儿擦这才长呼一口气。 第十一章 凤凰涅槃更清鸣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礼部此刻正热闹非凡,萧肃领着群臣正在和忽儿擦的议和队伍激烈交战。双方口诛笔伐,都在陈述对方的不是,以便于谈判的条款能向自己倾斜。 沐聪在庆阳宫中接受无暇老人的治疗,只是此刻他的心却早已飞到了谈判的现场,导致数度心不在焉。 无暇老人见状,也不得不劝说道:“聪儿,你想要建立功业,为师并不反对。但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你自身的健康之上的,倘若你自己都病体难愈,何来功业之说?” 萧若琳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朝廷的事情自然有朝廷的人去解决,你现在是个病号,就应该做好病号该做的事情,积极配合师傅的治疗。我不管朝廷的事情怎样,我只要一个健康的聪哥,你也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 萧若琳在一旁吹起如兰,声音细细微微,钻入沐聪的脖子里还有每一个的毛孔里。 沐聪感到一阵酥痒,瞬时脸色就是一红。那种感觉太亲昵,太暧昧,而且还是当做师傅的面儿,怎能不让人尴尬。 无暇老人会心一笑,转身就去调配汤药。萧若琳则干脆双臂一阵缠绕,整个人都挂在沐聪的脖子上。 兰花儿的幽香从鼻孔穿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沐聪也不禁大动,贪婪地呼吸着可以噬心蚀骨的温柔。少男的心一阵荡漾,身体的某些部位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若不是顾及着师傅在场,沐聪一定会趁势将萧若琳压在身下,好好地仔细亲吻芳泽。 最要命的是萧若琳,瞪着一双大大的无辜的眼睛,看着面红耳赤呼吸早已急促又重的沐聪,还以为是哪里不舒服,亦或者是不是发烧了。 两人都是情入骨髓,不同的是一人少不经事,一人已经初窥天性。 调配汤药回来的无暇老人眼见这一幕,心里一怔,这场景多么熟悉。只不过故事的主角已经换了,已经是自己的一双爱徒了。 无暇老人轻轻地咳嗽了几句,沐聪这才在慌乱之中将萧若琳轻轻推开,只不过脸上更加通红,都巴不得要将自己的脸缩回脖子里去。 萧若琳还想着要跟师傅说,说聪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会这样。然而还没有等到萧若琳开口,无暇老人便轻轻挥手制止了,他毕竟是过来人。 无暇老人轻步来到沐聪身前道:“聪儿,这服药用于外敷,刺激你眼部的经脉。因为你的经脉受损严重,可能会很痛苦,你要忍着点。” 沐聪坚毅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师傅,你放心吧,我受得住。凤凰每五百年便浴火涅槃一次,脱胎后其声更加高亢清明,弟子就当做是凤凰涅槃了......。” 然而,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觉得眼部一阵灼心的疼痛。原来是无暇老人趁着沐聪说话分神之际,突然将膏药铺在沐聪的眼睛上。 沐聪顿觉痛不欲生,那种疼痛感深入骨髓。 出于本能,沐聪伸手就要去扯,无暇老人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立刻将沐聪的双手给架住。 沐聪只好忍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像是下了一阵暴雨一样滴落。萧若琳见状,连忙掏出怀里的手帕,轻轻擦拭。 或许是萧若琳身上的幽香,或许是轻柔的动作,亦或是手帕上的芬芳中和了痛感,沐聪总算是觉得好过了一些。 可即便是这样,这种疼痛也实在是难忍。在一声嚎声中,沐聪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沐聪幽幽醒来。双眼已经没有那种灼烧般的痛感,取而代之的像是涓涓细流绵柔的一丝丝凉意,那种感觉特别舒服。 尤其是眼睛,觉得有一股股的能量在眼睛周围密集,最后想往眼球冲击而去。 沐聪如释重负般长长吐了一口气,那种痛感尤其让他心有余悸。 同时,耳边传来萧若琳惊喜的声音:“师傅,聪哥醒了。” 无暇老人长舒一口气道:“好了,你去歇着吧,他已经没事了。” 从无暇老人的口吻中,沐聪能够听得出师傅也非常地疲惫,像是耗费了巨大的精力一般。 沐聪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力气。他也能感觉到身上被一阵冰凉包裹:原来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 随后,沐聪又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走了出去,那肯定是师傅的脚步声。然后又在自己的身边听到了细微又均匀的呼吸声,想是萧若琳也累了,睡着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再次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沐聪眼睛看不见,听力却在同时变得十分地敏锐。 他能够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像是来人凑近自己的眼前看了一眼,然后又将锦被披在萧若琳的身上。 萧若琳惊醒,带着睡意道:“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微微一笑,轻柔地拍着萧若琳的肩膀道:“若琳,快回去睡吧,我来陪着沐聪吧!” 沐聪听得很明白,这是萧昚的声音。 萧昚是东王,是一个天下闻名的才子和浪子,更是皇帝萧肃的二儿子。萧肃生来风流倜傥,喜好诗文,更因为人长得帅,被称为大夏国第一美男。 坊间就有传闻:东王一回顾,琴瑟皆不睦;东王二回顾,三岚羞无处;东王三回顾,长安都有误。 三岚,是长安城里巨贾钱家的三个千金,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王公世子们,才子佳人们更是慕名而往络绎不绝,踏破了好几道门槛。 可偏偏这个东王萧昚谁都不爱,偏爱沔阳侯吴奋的独女吴婉君。整个长安城里的少女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据说都曾不住地哀怨。 萧若琳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中被几个宫女们搀扶着回宫歇息。 萧昚一把盘腿坐在沐聪的床沿,又细细地打量了沐聪一番,最后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沐聪,你好自在呀,外面都乱套了,你却在这里躲清闲。不过你比我好,你有若琳陪着你,我就不妙了,婉君又失踪了。” 第十二章 茫然已是局中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自己浑身没劲,连话也说不出来,要不然一定会爬起来好好损萧昚一顿。 萧昚却不管不顾,以为沐聪什么也听不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说婉君有什么好的?就她那飞扬跋扈的性格,跟若琳一样。谁都不敢惹她,我偏偏为啥就惹上她了呢?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性子倒是真的蛮适合我的。” “你作为她的师兄,我可要告诉你啊,回头你要是见着她,也替我多说说她几句,好歹我也是大夏国的东王嘛!你说论长相,我比你帅,论才情,我若自认第二,谁又敢称是第一?可她为啥老是躲着我呢?你说说这是为啥?” 沐聪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萧昚实在是太可爱。平素里尽写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自己却对吴婉君束手无策。这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公子哥儿,本就是个弓马娴熟人,却也将自己锁在情爱的牢笼里无法自拔。 萧昚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不是滋味儿,翻身便弄起琴台上的琴来。琴声一响,宛如天籁之音,忽而如涓涓细流,细腻婉转。忽而又如大江大河奔腾不息,忽而又恍若一声声叹息笺作桃花,忽而又纵酒狂歌,飞奔黄沙。 琴音绕梁不绝,沐聪听得是如痴如醉,心里还兀自感叹道:我的琴技若是有这十分之一,也满足了。高山流水,子期伯牙也不过如此。 而此刻,忽儿擦下榻的国驿馆却是十分地紧张。 忽儿擦满脸的怒气,想必是白天的谈判中落于下风。此刻他正想着要找一个出气筒,手下的随从官员们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都纷纷避而远之。 这是官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浑身裹着黑衣的人影再度出现。 忽儿擦一见来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黑衣人便开骂了起来。 “你家皇帝太过于欺负人了,以为打赢了一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可么?向我要马匹,铁石,质子,居然还要我族中美女。草原上的凤凰,又岂能落在你们这儿?” 黑衣人冷笑一声问道:“王子殿下,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了。我家主人知道你肯定是气急败坏了,特意令在下来问殿下:我们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看王子殿下发怒么?” 忽儿擦如当头棒喝醒悟了过来:对呀,为了这次议和,大宛已经吃了一次败仗了。这次败仗已经让族里不明所以的人起了反感之心了,如果不能有所收获,将如何回去面对?后面的计划又如何实施? “那你家主人有什么良策没有?” 黑衣人这才缓缓坐下道:“王子总算是问到了重点了,我们中原讲究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点你们是不能理解的。想要达到今后的目的,你就必须答应朝廷的要求,不过要打折。同时你还可以向朝廷提出你的要求,这样逐渐剪除朝廷的羽翼,最后才可以大功告成。” 忽儿擦扬眉道:“不要说这些华而不实的话,先生何不直接把你家主人的话告诉本王子?” 黑衣人轻叹一声,心里想道:蛮子就是蛮子,怎么能知道中原锦绣文章?也罢也罢,那就直接说给你听罢,否则对牛弹琴也是很累的。 “我家主人说了,王子大可以答应朝廷的要求,不过马匹的数量要减少,还有必须由朝廷的大将前去迎接你们族中美女......。” 忽儿擦怒目道:“岂有此理,要本王子答应这些,休想。” 黑衣人被打断,却依然耐着性子道:“前次率兵冲击的,是昌盛侯牧仲的大公子。此人文韬武略,是大夏将来的顶梁柱。更兼他是昌盛侯的公子,如果他发生了意外,昌盛侯一定会给皇帝施加压力,同时又为我们扫除了将来共同的敌人,殿下觉得划不来吗?” 忽儿擦这时脑海中一阵翻腾,思绪回到边城之战。 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文弱书生,竟然可以纵横沙场。想到当时的场景,忽儿擦心里一凉:倘若夏国多几个这样的人物,将来肯定是麻烦。 “哦?那人是昌盛侯的公子?” 黑衣人点头道:“是的,他叫沐聪,在边城之战中伤了眼睛。不过据可靠的消息,不日他便可治愈。他的存在,既是你大宛的威胁,也是我家主人的威胁。如果在迎亲的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岂不是为我们两家都去除了威胁?” 忽儿擦微微一笑,心里顿时拿定了主意。不过他还是不忘揶揄眼前的黑衣人,还有这黑衣人的幕后。 “你家主人好计谋,不过你们中原人就是这样,对待外敌个个都怕死,内斗的时候又个个都智慧无比。哼哼!” 忽儿擦很是瞧不起这样的人,因此鼻孔里也不禁发出鄙视的哼声。 黑依然却是十分的坦然,转身离去之前还不忘警告忽儿擦。 “王子殿下,中原人是什么人,以后你会清楚的。我们各取所需,将来是敌是友那就将来再说。如今我劝你还是小心谨慎,风大有时候是会闪了舌头的。我家主人说了,不论是谁,哪怕是你王子殿下,一旦破坏了规矩,也不能活着离开长安。” 忽儿擦望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蔑视的笑容。这种警告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向来就瞧不起中原人。 不过回忆起沐聪的勇猛,他还是心有余悸。 沐聪表面上看起来文文弱弱,战斗中居然能够爆发恐怖的潜力。他在战场上的那一幕,就像是一个战神一样,还有他的士兵个个都骁勇善战。他若不死,将来一定是劲敌。 所谓英雄惜英雄,忽儿擦打心眼里还是佩服沐聪的。不过国家利益在上,沐聪不能留下来。若是私人关系,他忽儿擦倒是愿意和沐聪成为朋友,也一定能成为朋友,不过现在不是朋友,是敌对的两国人。 沐聪还躺在床上,萧昚的琴音早已停止。 沐聪还在回味着琴音,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已经陷入了漩涡之中。茫茫然,他已经成了逃不脱的局中人。 第十三章 难堪世事不由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经过轮番的敷药,初时痛不欲生,随着次数的增多,痛感渐渐降低,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丝丝沁人心的幽凉。 这期间萧昚也来过了几次,无非就是诉说衷肠,然后抚琴一把就消失。不过从头至尾,这么多天萧若琳都一直相陪,只有萧昚来的时候才会回自己寝宫歇着。 从沐聪对疼痛感的描述,无暇老人知道,今天这一副药取下来之后,若是能重见光明则万幸;若不能那谁也没有办法,便是天命。 因此,所有人都非常的紧张,萧若琳更是小手捂着胸口,满脸尽是期待。 无暇老人轻轻拍了拍沐聪的肩膀柔声道:“聪儿,不管结局怎样,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怨天也不要尤人,即使不能重见光明,也要有勇气面对生活,知道吗?” 沐聪坚毅地点了点头,想要凝神静气,却依然压抑不住一颗砰砰砰直跳动的心脏。 就在最后一层面纱即将揭去的时候,紧闭双眼的沐聪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眼前一阵阵朦胧的烛光。他压抑住了内心的欣喜,想要睁开双眼却又害怕失望,患得患失的表情就这么在脸上不停地徘徊。 萧若琳则是在一旁紧盯着沐聪的双眼,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生怕惊扰了沐聪会导致令人遗憾的结果。 无暇老人再一次拍了拍沐聪的肩膀,鼓励他睁开双眼,平和地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随着沉沉的眼皮睁开,映入沐聪眼帘的,赫然便是半年未见心里又一直挂念的师傅。因此,就算是突然被光线刺痛,也就显得不难么重要了。 无暇老人见沐聪的双眼不但恢复了之前的灵气,反而还要更加清澈明亮,不由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彻底放下,终于成功了。 沐聪一把抓住无暇老人的双手,喉咙里一阵哽咽,眼眶中盈盈闪动,就像是聚集了的泪珠即将掉落。 无暇老人连忙柔声道:“聪儿,忍住,眼睛刚刚痊愈,不要流泪。” 沐聪使劲儿点头,将泪水忍住。 萧若琳则一颗小心脏小鹿乱撞,连忙低声问道:“师傅,聪哥好了吗?聪哥是不是恢复光明了?” 沐聪缓缓回转头,又一把将萧若琳的小手抓住,放在自己的心口。萧若琳能够感受到沐聪心脏跳动带来的狂喜,瞬间也什么都明白了。 萧若琳欣喜过忘,眼眶和鼻子一红,竟然激动地低声啜泣了起来。 无暇老人呵呵一笑,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是他该离开皇宫的时候了。这半个月来,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了,而且这里也该是他们两个年轻人的世界。 “聪儿,你眼睛刚刚恢复,记着别太用眼疲劳。为师心愿已了,也该走了。” 沐聪心下一阵惶然道:“师傅,弟子才刚刚重见天日,您怎么就要走?这回弟子再也不会让您走了,江湖苦楚,弟子能够让师傅您享受清平。” 话一说完,沐聪也后悔了,因为他知道以师傅的性格不会这么做。而且非但不会这么做,反而还容易让师傅觉得这是在侮辱他。 无暇老人展颜一笑,这会儿是真的笑了,脸上的疤痕迅速集中在一起。虽然看起来依然显得恐怖,可笑声中却尽是舐犊之情。 “聪儿,你了解师傅,不过为师还是知道你一番孝心的。” 得知师傅要走,萧若琳瞬间就不干了,一把跳起来就将无暇老人的胳膊给挽住了。不但挽住了胳膊,还全身倾斜,做出拉住师傅的动作。 无暇老人一愣,瞬间又无奈起来。两个女徒弟,个个都是撒娇的货,个个都是难缠的货。 沐聪连忙道:“若琳,放开师傅吧!师傅是人间自由散漫的散仙,又岂能被世俗束缚?他老人家遨游天地之间,更为洒脱。” 沐聪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然是万般的不舍。 所谓一物降一物,沐聪便是能够降住萧若琳的人,恐怕也是唯一的人。 萧若琳怅然若失松了手,嘟着小嘴一脸的委屈,却又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压在沐聪心里的,还有一个心结。于是他让萧若琳去给自己倒水,同时轻步来到无暇老人的身边。 “师傅,您和皇帝之间......。” 无暇老人挥手打断道:“为师只是个山野草民,跟皇帝之间又能有什么交集?你聪明伶俐,这回却是看错了。不过临别之时,为师还要告诉你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无暇老人话说完,便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心中也不禁感慨:这个沐聪,是自己最得意最聪明的弟子,原来他都看到了。还好走得快,要不然再纠缠下去就麻烦了。 等萧若琳追出去时,无暇老人早没了踪迹,只留下沐聪一直沉思呢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时门外又传出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继而一个须发皆白又满面红光的老者出现在眼前,居然是昌盛侯牧仲。 “伯侯,侄儿拜见伯侯。” 沐聪纳头便拜,牧仲双目有神,也是一阵惊喜。 “老夫适才心里一直有种心情愉悦的感觉,没想到果然是贤侄痊愈,真的是可喜可贺啊!” 牧仲虽然年老,可声音却依然爽朗洪亮。 不过欣喜过后的牧仲扶起了沐聪,眼神中又立即转喜为忧。 “贤侄,老夫此来是来向你说一件事的,和大宛国的交涉已经接近尾声。本来一切都还顺利,大宛也答应提供马匹,质子给我们,甚至还提出要用族中美女和亲。这本身是一件大好事,可大宛却提出要贤侄你亲自去迎接,故而谈判陷入了僵局。” 亲自去迎接?沐聪不知道忽儿擦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又突然想到师傅刚刚说的那句话,印证下来似有所指,难道是在此处? “那伯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 “皇上让老夫来看看你,一来看看你的眼睛二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沐聪沉吟良久,看来师傅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这么说。既然是国家大事,那自己也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伯侯,小侄与您同去,看看忽儿擦怎么说。” 第十四章 飞扬跋扈为谁雄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礼部的大堂还在激烈地争吵,萧肃很重视这次谈判,因此他也带领了非常豪华的团队参与谈判。六部的尚书,还有大夏国三大侯以及太子萧昶和贵王萧显。 本来萧昚也应该来的,只是他对这提不起丝毫的兴趣,这时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乐,追逐风光霁月。 忽儿擦高声道:“依我看,你们就没有诚意。本王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又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就是为了两国的长治久安,可你们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 萧昶道:“王子误会了,我方再一次申明,我方可以派人前去接迎,只是沐聪如今重疾在身,是在多有不便。王子既为两国和平而来,应该懂得融通,我方可以另遣大臣前往。” 忽儿擦挥舞着手臂,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嚷道:“笑话,半年前我看那沐聪还生龙活虎,此刻你们却说他重疾在身,当我好骗么?贵国既然不讲诚信,那就休要怪我了。” 现场一阵窃窃私语,萧肃是主持者,从未说过什么,此刻脸上也是极度的不爽。 萧显冷声道:“那既然如此,你待如何?” 忽儿擦满脸狂傲道:“那就让我的虎豹营再次出动,我们边城再打一仗,打完了再来讨论怎么议和。” 萧肃怒不可遏,几乎拍案而起,这时赤果果的武力挑衅。当然忽儿擦有这样的资本,虎豹营足以让天下闻风丧胆。 六部尚书以及王子们个个噤声,就连沔阳侯吴奋还有涞昏侯沐风也沉默了。两国相斗数十年,虎豹营是怎样的存在,大家心里都有数。 唯有忽儿擦,一脸的得意,傲视大夏国君臣,仿佛这些人都不在他眼里。 “那就再打一场,打了几十年了,难道我大夏国还怕再打几十年吗?” 声音从堂外传来,虽然不大,却穿透力极强。这一阵话语绕梁不绝,在堂下所有人的耳膜里引起一阵阵嗡鸣。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牧仲和沐聪朕大踏步而来。 大夏国众人面露喜色,沐聪复明了。 经过半个月的疗养,沐聪虽然身形有些消瘦,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单薄,可他复明的双眼更加清澈,更加明亮有力。 沐聪见过萧肃以及太子和贵王之后,双目炯炯有神,直逼忽儿擦。忽儿擦原本以为沐聪双眼失明,正是可以刁难的环节,没想到他突然出现。不但突然出现,还似乎比半年前更加有魔力。 沐聪朗声道:“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王子刚才说还要再打一场?那王子滇西可以回去了,你大可以整备好军马,我们再打一场就是了。如果一场还不够,我们可以多打几场。” 沐聪铿锵有力的声音直击忽儿擦内心深处,忽儿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又想起了半年多前,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这个人就像长生天派下来的杀神,一路杀得大宛军队人仰马翻,就连自己与他亲自交战,都差点儿没有接过招。 在忽儿擦心中,沐聪太可怕了。 而这时忽儿擦身边的一个文官却哈哈大笑起来:“我家王子果然说的没错,你们大夏国果然是没有诚意的,而且还到处都是谎言。说什么沐聪重疾在身,如今这不是生龙活虎出现在眼前吗?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大夏国众人一阵头大,这厮可算是捡着漏了。忽儿擦再度神气起来,也向那文臣投过去赞许的眼神。 沐聪不慌不忙对忽儿擦道:“王子恐怕是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手了吧,若非有人重伤我双眼,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可恨,没有把你斩落马下,没有生擒你,是我唯一的遗憾。所幸的是托我皇洪福,我今日复明,怎么王子我们是单打独斗还是摆开阵势边城见?” 沐聪说这话,心里也在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刚刚痊愈,身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颓废,如今早不同往日。如果忽儿擦同意单打独斗,自己又岂能是对手? 不过沐聪的气场还是把忽儿擦硬生生给打压了下去,忽儿擦心中还存余悸。 沐聪转而道:“你不是要我亲自接迎吗?没有问题,你大宛国什么时候派出和亲的人,我便什么时候出边城五十里相迎。” 这话算得上是给自己下台阶,也是给忽儿擦有了个台阶可以下。 忽儿擦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如今也只得顺着台阶往下走。 接下来谈判的程序就变得简单多了,大夏国和大宛国共同签署了合约,并且定下了和亲的日子。 涞昏侯沐风坐在席上,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威武霸气,脸上却极其不自然。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忧愁。 签署了合约之后,两国便正常宴饮。萧肃心情非常好,难得这么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尤其是和沐聪多喝了几杯。毕竟今天能有个圆满的结局,沐聪功不可没。 忽儿擦众人却是心不在焉,宴会才过一半,就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回到了国驿馆。尤其是忽儿擦,气急败坏,当场就命令打点行装,明日就返回大宛。 萧肃和三大侯爷坐一桌主席位,沐聪则和众臣以及太子和贵王宴饮。 萧肃举起杯朦胧着眼睛对昌盛侯道:“牧爱卿,你看沐聪是不是有你当年的风采?” 牧仲呵呵一笑,捋着胡子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大夏国在皇上的治理下政通人和,人才英杰辈出,当真是可喜可贺。” 萧肃再看向沐风,他此时正注视着沐聪,眼神里极其复杂,既有高兴又有担心。 “沐爱卿,你有子如此,当庆贺,应当自饮三杯。” 萧肃此时心绪又回到年轻的时候,和三大侯形同兄弟,一起并肩作战,彼此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隔阂。如今自己身为皇帝,想要再回到那个峥嵘的岁月,那可是太奢侈了。 沐风支支吾吾接过皇帝递来的酒,毫不犹豫三杯下肚。脑海里却始终回荡着沐聪的那句话: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唉!年轻气盛,终究不是好事。 该是要让他经历一些打磨了,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就看他是一块顽石还是一块璞玉了。 第十五章 誓死相随两不离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庆阳宫中,萧若琳正虎着脸,她的情绪也早就写在脸上,一览无余了。 沐聪蹑手蹑脚踏步进来,却被萧若琳逮了个正着。 “若琳,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沐聪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哄着这个小祖宗,生怕她一生气就又要闹将起来。 萧若琳皱了皱眉,沐聪满脸的酒气,当真是不好闻。转过身,继续虎着脸,对沐聪的话仿佛充耳不闻,只是多了一声娇哼。 沐聪也装作板着脸的样子唬声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们的长平公主,我看他是瞎了眼不要命了,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去。” 萧若琳被沐聪的样子逗得噗哧一笑,随即又忍着笑道:“有些人是不长眼,有些人是刚长了眼就眼睛瞎了。你要找他算账,那就自己打自己吧!” 沐聪早就知道萧若琳为什么生气,这时也正好逗她一乐。 随即,沐聪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我得罪公主了,那真的是该打。” 说完,居然张开手就朝自己的脸上打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萧若琳又是一阵吃惊,连忙抓住沐聪的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生怕沐聪喝多了酒下手没个轻重,把自己都打坏打疼了。 “你个呆子,你还真打自己,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打疼了没有?” 萧若琳喃喃嗔怪,又张开樱桃小嘴,朝沐聪脸上轻轻地吹着气。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沐聪的全身,俗话说这温柔乡就是英雄冢。面对这么可人的萧若琳,还有吹起如兰,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住? 沐聪一把趁势将柔弱无骨的萧若琳抱在了怀里,借着酒劲还有朦胧的烛光,怀中的公主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勾人心魄。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柔情似水,连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一对儿青年男女,情窦初开的花蕊,此刻正汲取爱情的滋养。 沐聪情不自禁吻住了萧若琳的小嘴,使劲儿探索更深处的秘密。 萧若琳欲拒还迎,扭动着腰肢,这更让沐聪兴致盎然,一双大手开始不老实地到处摸来摸去。 唔......。 萧若琳一把将沐聪推开,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怀抱。 “你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也......怎么也这样......。” 萧若琳仰着头,一双俏脸儿通红,嘴里却妮妮喃喃嗔语。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沐聪坏笑着低声道:“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现在就是一匹狼,你就是我嘴里的食物,我要把你一口一口吃到我的肚子里去。” 说罢,沐聪又正要再一次吻上去。 这时门口传来几声轻咳,两人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挣脱着分开。却见萧肃和沐风此刻正站在门外,萧肃脸上毫无表情,沐风却吓得战战兢兢。 沐聪吓得酒醒,红着脸低着头默默不语。萧若琳更是又羞又气,红着脸都快要将头给缩到衣服里面去。不过即便是如此,萧若琳还是时不时地偷偷舔着嘴唇,还在回味嘴角的余温。 沐风面如土色,连忙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犬子无德,酒后冒犯公主,该当死罪。这只怪犬子年幼,罪臣管教无妨,还请皇上看在臣的面子上,饶恕了他吧!” 萧肃扶起沐风,一脸嫌弃地说道:“沐风,你这些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朕的女儿和未来的驸马在一起,咱做父母的急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还是以前的沐风吗?” 沐风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萧若琳则像个小鸟一样奔了过去,挽着萧肃的手又开始讨巧撒娇将萧肃迎进了庆阳宫。 萧肃指着沐风对沐聪道:“沐聪,你父亲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沐聪尴尬一笑,连忙扯开话题道:“是臣的过错,皇上驾临,臣未曾远迎。皇上有什么吩咐,臣一定遵旨。” 萧肃点点头笑道:“你眼睛好了,朕非常高兴。不日你就要去边城迎接大宛和亲的人,还有朕的那些大宛马,为此你有什么打算?” 沐聪道:“臣担心的并不是怎么去迎接,臣担心的还是之前担心的事情。故而,边城的军队肯定不可以调动。而且和亲的队伍,还有数百匹军马,臣也需要一指劲旅才行。” 萧肃点头道:“嗯,你担心的没有错。这样吧,大夏国你看中了谁的部队,你跟朕说,朕都满足你。” 沐聪咬着牙道:“此去边城,无论是去途还是归途,都危险重重。兵不在多而在精,臣...臣看中了皇上的......御林军。” 沐聪鼓足了勇气,终于将御林军三个字说了出来。 沐风又是吓得心里一阵咯噔,看中了皇上的御林军,这也太大胆了吧!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萧肃脸上古井无波,说道:“御林军,你倒是真敢想,连朕的御林军你都敢打主意。也罢也罢,朕喜欢你这气魄,调拨五百御林军给你,再配合边城守军,够不够?” 沐聪长舒一口气,有五百御林军在,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萧肃见状,也是轻松了一截对沐风道:“行了沐风,你儿子在朕这里都很好,现在你看也看过了,还担心什么?这里是年轻人的了,我们两个老家伙是不是该走了?” 沐聪一脸的尴尬,萧若琳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萧肃一把拉着沐风就往外走,临出门时还突然一本正经对沐聪道:“狼是怎么吃猎物的,回头你跟朕也演示一遍可好?” 萧肃哈哈大笑出门而去,这句话可把沐聪和萧若琳羞得就要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半晌,萧若琳才问道:“聪哥,你要去边城么?我要跟你一起去。” 沐聪摇了摇头道:“不不不,若琳,此去变成祸福难料,我不能带你去。你就在宫中等我回来,我一回来咱们就奏请皇上为我们主婚。” 萧若琳摇摇头喃喃道:“不,我说过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是生是死都永远相随,永不分离。” 第十六章 暗撒闲抛却为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长安城的西街,有一间鸿渐居,是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夏国最有名的茶楼。因其煮茶用具,茶器使用,以及煮茶的水都十分考究。因此,客人们在离鸿渐居几百步之外,便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茶香味。 天下的文人墨客都喜欢齐聚于此,品茶联诗,堪称一绝。也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的大家闺秀们也常常光临鸿渐居,都期待在这里能够觅得以为才貌双全的郎君。 因此,也有人常戏称这鸿渐居是大夏国的红线居,寓意为月老牵红线之意。 再加上鸿渐居的老板钱多多有三个惊为天人千金,长女曰钱幽岚,次女曰钱雅岚,小女曰钱慧岚。 钱多多是个商人,满身铜臭的商人,可偏偏三个女儿却一个赛过一个漂亮。更有如此优雅文雅的名字,因此也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美谈。 这一日,一个长相清丽,唇若涂朱,一袭白衣的公子哥儿手执折扇,翩然来到鸿渐居,选了楼上一个靠窗的雅座刚刚坐下。 这时却见东王萧昚随即紧随其后,一身锦衣华服,直接来到这个公子哥儿的眼前。 萧昚稽首道:“这位公子,在下一人到此,茶楼客满,不知能否同桌?” 这公子哥一脸的鄙夷,脸上尽是不屑之色。环顾了茶楼一圈之后,见萧昚所说的确是实情,便无奈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行了,你就坐那儿吧!但我可得把话说明白了,你喝你的我喝我的。我不会打扰你,你也别打扰我,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公子哥说完,还不忘挥了挥拳头,像是要说明他不是吓人的。 萧昚也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刚一坐下,就将整个头脸朝公子哥儿凑了过去。 “行行行,你说啥都行,我都听你的。婉君,只要你不跑,我都听你的。不过貌似要跑你也跑不过我,对不对呀!” 原来这公子哥儿,却是女扮男装的沔阳侯吴奋的独女吴婉君。难怪穿着男装,吸引了一大堆女孩儿们的目光。 不过,吴婉君吸引的目光再多,多没有萧昚吸引的目光多。不但如此,还引发了好些女孩子的尖叫声,就像是见到了超级明星一样激动。 吴婉君邪邪一笑道:“那不一定吧,我要是高声喊出你的名字,就那些个姑娘们能把你围住吃了,到时候你还拿什么跟我跑?” 萧昚顿时一阵惊慌,连忙告饶。 “别别别,行行行,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说出来,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茶小二送来茶,吴婉君兀自品茗,萧昚却直勾勾盯着吴婉君,还用纸扇敲打着桌沿,轻声地吟唱了起来。 “美人如珠玉兮,听我衷肠。婉转与峨嵋兮,黎明未央;清泪与丹心兮,仿若娥皇;飘摇与霞光兮,醉眼霓裳......。” 吴婉君狠狠地白了萧昚一眼,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正这时,鸿渐居的掌柜站在回廊敲了一声响锣高声道:“诸位才子佳人,我家小姐近日偶感春秋变迁,出联选佳偶。但凡在座的才子们,只要能对出我家小姐的对联,不论贫富都有机会选为东床快婿。当然,对出对联又没有被选中者,我家小姐也不会亏待,也会有厚礼相送。今日才子佳人聚集,大家不妨踊跃一试,若得小姐青睐,岂不是佳话一桩?” 钱家三岚,名气响绝大夏国,其美色更是不绝于耳。这消息就行是平地里的一声炸雷,惊醒了鸿渐居所有的茶客们。 男子们跃跃欲试,女子们闻言虽生妒意,却也想看个究竟。 于是,在鼓噪声中,那掌柜的打开三条巨大的横幅,每条横幅上都留有一副上联。 钱幽岚的上联是:十八相送,谁化精彩双蝶。 钱雅岚的上联是:故剑情深,何故南园遗爱。 钱慧岚的上联是:御沟躞蹀,愁唱乡音白首。 这三联一出,立即就引起了轰动,随即才子们个个冥思苦想。女子们也纷纷试着对下联,同时又在不停地观望,看看才子中可有没有自己相中的人。 吴婉君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问道:“喂,你说说看,这三个上联都什么意思?” 萧昚听到吴婉君问自己,立刻就来了精神,可看到这三条上联之后,又略带鄙夷。 “第一条,是说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第二个上联是说汉宣帝刘询和皇后许平君的故事。这第三个嘛,说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白头吟的故事。这三姐妹,虽说也有点文采,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吴婉君挖苦道:“那当然,你是谁啊,东王萧昚。这天底下还没有难倒你的对联,还没有你不能追的美女吧!” 萧昚立刻摇头晃脑得意起来:“那是必须的......。” 话还没有说完,萧昚随即脸色僵硬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吴婉君的脸上显露着邪邪的坏笑。萧昚心里一阵咯噔,暗道一声完了,谁知道这个姑奶奶要做什么? 果然,吴婉君突然扬起手高声道:“掌柜的,我对面这位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曾自比曹子建。掌柜的何不让这位公子对你家小姐的对联?说不定这公子连中三元,抱得三位美人归呢!” 吴婉君这一声叫喊,顿时就把整个茶楼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萧昚暗叫一声苦,随即用纸扇遮住了脸。 茶楼的佳人们听到有这样才华横溢的人,纷纷都行注目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出这么大的口气。 谁知道吴婉君冲着萧昚咯咯一笑,一溜烟往楼下跑了开去,瞬间就没了人影。 只留下萧昚,坐在那里都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脚步声都在向自己靠拢。 佳人们都想知道到底什么人这么有才气,才子们则是个个心怀妒意,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掌柜的微笑着拿开萧昚手里的折扇,人群中这才安静下来。以萧昚的容貌,别说女子了,就连男子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人群中不知是谁冒出了一句:“哇,这不是东王萧昚嘛!” 茶楼再一次沸腾了起来,男男女女们蜂拥而上,将萧昚围了个水泄不通。 萧昚心里很清楚,刚才那个声音,除了吴婉君,还能有谁? 第十七章 纵马江湖联辔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吴婉君咯咯咯一路大笑狂奔,引来街上无数人侧目。不过没多久,就与一壮汉撞了个满怀,甚至还差点儿将自己弹开出去。 吴婉君顿时一阵恼怒:这长安城里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挡住本姑娘的去路。 可当她回头一看时,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师兄,朝廷的兵马大将军甄忍。 不过吴婉君转念一想:自己是女扮男装,甄忍应该认不出自己来。因此,她又开始底气足了起来,昂首挺胸看叶不看甄忍一眼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甄忍乍一看一个这么精致的小哥儿,再一看这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哥,分明就是吴婉君,也不知道她刚刚做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肯定被她捉弄了。 甄忍忍着笑,就在要和吴婉君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把将她的头发给薅住了。 “哎哟哟......疼,你到底是谁啊?敢薅我头发,知不知道我是谁?”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了,吴婉君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去。这一招对付别人可能管用,但对付甄忍,那是啥都不管用。 甄忍也干脆装作不认识,笑着调侃道:“是吗?这位公子撞了人不道歉就要走?如此蛮横无礼,在下也想知道公子到底是谁。” 吴婉君一心想要开溜,因为她知道鸿渐居的那些人拦不住萧昚多久,最终萧昚还是会追出来。萧昚倒也不担心,就怕他和甄忍在一起,那可就不好办了。 吴婉君大眼睛一眨,连忙陪着笑拍着甄忍衣袖上的灰尘,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软话。 “哎呀,这位兄台对不住了,是小弟不留神撞了兄台。我看兄台这么魁梧结实,肯定是英武不凡,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了。不过今天我有急事,咱们改日再约,好不好?” 果然,不远处萧昚狼狈地从鸿渐居跑了出来。只见他神情狼狈,连衣衫都有好几处被撕破,身后还跟着一群兀自尖叫狂追的少女们。 甄忍当下什么都明白了,萧昚喜欢吴婉君,而吴婉君又一直躲着萧昚,这是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儿,甚至还沦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资。 甄忍笑着低声对吴婉君道:“婉君,你要是再不跑,东王殿下就要追过来了。” 吴婉君这才如梦初醒,哎呀一声撒开腿就跑。跑了几步路之后才回过神来:原来甄忍早就认出了自己。 “哼!捉弄我,没一个好东西,看我下回怎么捉弄回来。” 吴婉君自语一声,也顾不上许多,再度跑开。 在世人的眼光里,萧昚不但才华横溢,潇洒倜傥,更是王朝的王子,那是贵不可言。可在吴婉君的眼里,萧昚就是个风流才子,必然是个多情的种子。 吴婉君要的不是那种到处都吸引女人目光的多情种子,她要的是像沐聪那样的痴情种子。不过沐聪心里只有萧若琳,因此吴婉君也一直在寻找自己命中的真命天子。所以,她对萧昚的追求,就有点不屑了。 在萧昚的眼里,吴婉君就是唯一。萧昚一直喜欢的就是吴婉君的那种性子,当然还有原因是越是征服不了的女子,对萧昚来说就越有征服的欲望。 萧昚追着见到甄忍,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形象,这形象可会被人笑死。 甄忍指着萧昚的狼狈样子,忍俊不禁道:“殿下,你这是什么情况?” 萧昚顾左右而言他,连忙问道:“是甄忍啊,那个...你有没有看见婉君?” 甄忍憋着笑,无奈耸了耸肩,摊着手告诉萧昚自己并没有见到过吴婉君。萧昚这才作罢,这才回想起刚才的狼狈来,再这么下去也的确不妥。 “甄忍,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殿下不知道?今天沐聪就要率兵前往边城,去迎接大宛国和亲的队伍,听说是大宛一个叫额伦的公主,号称大宛国第一美女。” “第一美女?”萧昚心里暗道:“什么第一美女,能比得上婉君么?” 不过表面上,萧昚却是一本正经整了整衣冠,表情一脸的严肃。 “啊!这是国家大事,我还是要去看看的,沐聪的确是很辛苦。” 其实,甄忍心里明白,萧昚是想让自己替他解决掉身后的那群追求者而已。有时候人太帅了,太有才华了,也是一种拖累。 甄忍冷着脸,只一挥手,便有军士将萧昚围着保护了起来。这么一来,鸿渐居的那群追求者们也就纷纷让道,不敢再靠前一步。 沐聪挥别了前来送行的甄忍和萧昚等人,领着御林军踏马往边城而去。此刻秋风萧索,战马嘶鸣,斜阳下兵器的寒光和铠甲交相辉映,竟然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萧昚喃喃道:壮士游侠封国士,开疆拓土守安宁。刀枪更有诗中意,破虏烽烟是太平。 大军才行不过十里路,沐聪就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朝自己而来。回头一望,远处一御林军正策马扬鞭,马蹄奋起之处,掀起一阵阵的尘土。 沐聪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令军队先行,自己向御林军迎了上去。 走到近处时,沐聪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什么御林军,这分明就是身着御林军服装,女扮男装的萧若琳。 “若琳,”沐聪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萧若琳小嘴一翘道:“聪哥,你想撇开我可没门,我说过了要和你永远都不分离的。” 沐聪顿时无语,这丫头也太任性了,她哪里知道边关的苦寒。 “若琳,快回去,要是让皇上知道你这么任性,肯定饶不了你。你知道边关有多苦吗?男人都会经常受不了,何况你?再说,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过那样的艰苦?” 萧若琳咯咯一笑道:“没用的,就算父皇知道我出来了,也不会怪罪我的。再说了,有你在就不会有苦寒,就算有我也乐意。从现在开始,就是咱俩纵马江湖的时候了,聪哥,你不是一直都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吗?” 沐聪彻底无语,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谁让摊上这么个任性的公主呢? 第十八章 骤起烽烟在洛城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大军逶迤而行,一路上都相安无事,不几日便到了洛城地界。因为要继续赶路,而且沐聪也不想大军行动叨扰地方,所以并没有进城,反而是在洛城外几十里处安营扎寨。 刚巡完营回到中军大帐,沐聪就看见萧若琳浑身瑟瑟发抖,脸色有点发青,嘴唇兀自抖个不停。 沐聪心里一阵痛,连忙扑了过去,紧紧握住萧若琳的手。这时才发现萧若琳双手冻得发紫,而且还肿了起来。双手像是一块冰块一样,凉的透骨。 一再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萧若琳以为出征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绵衫。铠甲又重又硬又冷,根本就不能保暖。此刻又是深秋季节,越是往北就越是天寒地冻,她本是金枝玉叶,又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寒冷? 沐聪捂着萧若琳的手不停地凑在嘴边吹着气,还觉得不够,又将她一双小手贴着肉往怀里塞了进去。顿时一阵激灵传来,这双小手真的像是冰块一样。 萧若琳悄悄低着头,脸上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害羞亦或是本身就冻,整张小脸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沐聪连忙令人生火,火光起之后,大帐中才渐渐有了温暖。可即便是这样,萧若琳还是舍不得把手从沐聪的怀里抽出来,反而还趁势将沐聪拦腰给抱住。 沐聪心疼道:“若琳,现在好点儿了没?” 萧若琳不语,只是红着脸点头,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连绵不绝。 沐聪嗔怪道:“现在知道边关苦寒了吧,明天你先去洛城,然后让洛城的官员护送你回京。这越往北走天气更是严寒,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萧若琳还是不语,只是一双小手在沐聪的怀里恢复了生机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安分了起来。小指头一会儿这里挠挠,一会儿那里扣扣,最终挠到了沐聪的痒处,便不停地挠了起来。 沐聪吃不住痒,也憋不住,顿时大帐里就充满了两个人的笑声。 笑声还没有传多远,便被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给打断了。黑夜中一群黑衣人,正疾步往军营摸去。这群黑影绕过了巡营的哨兵,直接往大帐而去。 账内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沐聪听到了脚步声,也通过帐外篝火的光影中,看到了印在大帐之上的人影。 来的人不少,而且能把脚步声压这么低,能避开巡营兵士,这些人的身手应该不会弱。 沐聪抱紧了萧若琳,甚至将她的小脑袋埋在自己胸前,同时右手缓缓抽出身上的佩剑,双眼死死地盯着帐外,露出一阵阵的杀机。 萧若琳原本还为沐聪的这一举动感动害羞,不过很快她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于是也偷偷转头看向了帐外。她大吃一惊,这是军中,谁敢这么大胆? 帐外一个黑影朝自己的同伴挥了挥手,于是四五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劈开帐篷冲了进来,他们的目标直指沐聪。 与此同时,沐聪一个转身,将萧若琳推到一旁相对安全的地方,同时脚下一蹬,将帐中的火盆踢向黑衣人。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仿若行云流水一般。 萧若琳被推来之后,立马反应过来,也拔出身上的佩剑,和沐聪背靠背,与黑衣人周旋起来。 沐聪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大包天,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那黑衣人偷偷嘿嘿一笑道:“沐大公子,你可真天真,你见过杀手要你命之前还自报名号的吗?兄弟们抓紧时间下手,惊动其他人就不好了。” 大帐内的打斗迅速惊醒了御林军其他人,于是便立即有部队朝大帐围了过来。可夜色中突然发出一排排的弓箭,将御林军远远逼在中军帐外。 黑衣人出手狠辣,而且刀刀致命。不过也正是局限于中军帐的空间,黑衣人也没有完全施展开,否则他们一拥而上,沐聪早就被砍成了肉泥了。 打斗中,一黑衣人一刀朝萧若琳横扫而去。萧若琳体态轻盈,轻功自是不弱。可要论力量,又怎能敌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 萧若琳一低头,躲过这一刀,不过头上的盔缨却被钢刀扫落。头盔落地,萧若琳一头的秀发顿时铺散开来。 沐聪眼见不妙,飞身上去挡在萧若琳的身前,这一不小心背上就被砍了两刀,鲜血直流。 沐聪忍着痛,回转身再度打斗起来,可这些杀手实在是个个武艺高强,又配合训练极其有度,所以还没过几招,沐聪便被一脚踢到大帐的边缘。 萧若琳心里一阵温暖,为了救自己,沐聪居然不顾安危挨上那几刀。如今沐聪有难,萧若琳也想都没想,毫不犹豫扑在沐聪的身上。 黑衣人劈头盖脸再要砍下去的时候,头领一愣,连忙伸出刀,将黑衣人砍下的刀拦在了半空之中。 “风紧,扯呼,立刻撤退。” 黑衣人头领连忙挥舞着手臂,领着杀手们冲出帐外而去。因为这时候所有御林军都开始一步步围了过来,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刺杀的机会。甚至是如果他们再不走,他们也要全军覆没折在这里。 顿时帐外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那些黑衣人丢出一大堆的烟火霹雳弹。待火光和浓烟退去之后,这群黑衣杀手早已不知去向。 沐聪忍着背部的刀伤爬了起来,伸手翻看被击毙的杀手的尸体,最后大失所望:在杀手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一个标记都没有。 众军冲进大帐,沐聪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歇息并且加紧巡逻,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情况,都不需要请示,可疑直接出击。 御林军统领更是吃惊不小,这么长时间了,才发现公主原来在军中。这下更是下达了死命令,必须保住公主和沐聪的安全。 下完命令回头一看,萧若琳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沐聪以为萧若琳受了伤,连忙扑过去查看,发现萧若琳一切完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嘴里发出如释重负般的傻笑。 第十九章 前路无声是迷茫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你笑什么?” 萧若琳挥起拳头,一拳头就砸在沐聪的肩上。沐聪没有躲,反而趁势将萧若琳搂在怀里,这一动又牵动背部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了重伤?” 萧若琳关心大乱,连忙要检查沐聪的伤口。直到发现只是背部的皮外伤,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了心。 “你为什么要替我裆下那两刀?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是有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萧若琳一边哭着,一边小粉拳不停地捶打沐聪,同时嘴里还不忘嗔骂起来。 沐聪一阵傻笑,轻声地问道:“傻丫头,你怎么不想想,万一你有事了,我该怎么办?你要让我一辈子内疚一辈子痛苦么?” 虽然是劫后余生,但此时的幸福无与伦比。萧若琳紧紧地被沐聪抱着,丝毫都没有挣扎,任凭幸福感在全身蔓延。 沐聪这时候更是如此,紧紧勒住萧若琳,生怕她会跑了一样,好像是要把萧若琳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不过沐聪回忆起刚刚那一幕,心里更是疑窦丛生。 那杀手头领见了萧若琳之后,眼神明显有了变化,更是趁着这时候御林军的包围越来越紧而突围。这到底是不是个巧合? 如果只是巧合,那什么话都不必说,如果不是巧合,那问题就大了。 因为倘若是那样的话,那杀手头领肯定认识萧若琳,这就意味着,杀手极有可能就是朝廷内部,甚至是身边的人,那到底会是谁呢? 但有一点沐聪可以肯定的是:这一行北上,肯定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危险。今天的刺杀,也许仅仅是危险的开始,绝对不会是结束。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自己北上接亲,触动了什么人的利益,而导致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欲除自己而后快? 再联想到自己曾经跟皇帝说过自己的怀疑,大宛的这次议和本身就带有强烈性质的目的,而主导这场议和的,应该有朝廷内部的人。 不过沐聪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人要促成议和,但他们就没有必要进行暗杀活动,这会不会是两批人干的事儿? 不管怎么样,萧若琳的确不适合留在军队了,因为这太危险了。 洛城外,沐聪大营的另一个相反的方向。黑夜中一群黑衣人狂奔中停了下来,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因为他们逃跑的样子有些狼狈。 估摸着自己安全了,这群黑衣人才歇下脚,不停地喘气。 “老大,刚刚我明明可以得手,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一黑衣人表示不理解,刚刚明明可以一刀砍下去,将萧若琳和沐聪一并杀死,可自己的头领却架住了自己手中的刀。 那头领黑夜中双眸闪过一丝精光,低声吼道:“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敢杀她?谁敢动她,我就将谁大卸八块,绝不含糊。” 头领的话比这秋叶的寒风还要寒冷,其余的黑衣人都不禁打了一阵寒颤。不过他们也心存怀疑:那只不过是个女的,能有什么?难道头领认识?不对呀,头领向来是不近女色而且也分得清轻重的呀。 不过他们都不敢问。 “那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跟踪下去?” 头领深吸一口气恨声道:“当然要跟踪下去,而且不能被他们发现。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肯定会提高警惕,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我就不信了,这一路上他们都一直在一起,只要他们一旦发生变化,我们就直接动手。” 半晌,一阵寒风吹过,天空云开出朗星点点。 头领仰望着星空,阵阵呢喃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包扎完身上的伤口,天空已露曦白,营外的草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铺上了一层若冰凌般的白霜。在曦光下,草叶摇动,渐渐融化的霜形成一团团的白雾,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仿若是人间仙境一般。 此刻萧若琳的身上,裹着的是沐聪的冬衣。宽大的衣服套在她小巧玲珑的身上,显得那么不和谐。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萧若琳现在从身上到心里,都是无比的暖和的。 沐聪望着眼前团团的白雾,心里无限感慨。前路就像是这团雾一般,朦朦胧胧,让人看不到脚下的路。 所以,这般的美景带给沐聪的不是心情上的愉悦,反倒更是惆怅和迷茫。 “若琳,你真的不能随军了,你必须立刻回到洛城,然后让他们送你回京。” “为什么?”萧若琳很不理解道:“咱们不是说好了永远不分离,要一起纵马江湖的吗?” 沐聪一阵苦笑,她原本就应该是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更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更遑论江湖上的诸多风险。她心中向往的都是美好的,却被这俗世给污染了。 “前路太危险了,太多障碍了,昨夜恐怕仅仅是开始。我不能把你置身危险之中,否则我不但无法向皇上交差,更无法向自己交差。一旦你有失,我会恨我一辈子的。” 萧若琳幽幽道:“难道你若有事,我就能开心么?明知道前路危险,我就能安心离去,将所有的危险都留给你么?” 沐聪无言,他觉得此时此刻,任何反驳都会变得苍白无力。既然是这样,那倒不如坦然去面对,就算是最后会留下遗憾,最起码曾经的经过是美好的。 “聪哥,你放心好了,我能保护好我自己,还有,我也能保护好你。” 沐聪无奈笑道:“好,我就等你保护我了。不过你留下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你必须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半步。否则,我现在就派人将你绑了送回去。” “那,聪哥,”萧若琳怯生生问道:“难道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和你在一起吗?” 沐聪惯性地点了点头,萧若琳却是满脸的绯红。沐聪最后也突然意识到什么,哑然失笑之余,也不禁脸上红了起来。 大军拔营而起,再往北行军两三天,就可以到达黄河。渡过黄河之后,不消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抵达边城。 越是往北走,天气就越寒冷,前面也就越危险。不知道为什么,沐聪心里莫名其妙心慌紧张了起来。 新书,求关注,求收藏 第二十章 多情总是单相思(求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当萧肃得知长平公主不见了之后,长安城里和长安城外好一阵翻天覆地的寻找,都没有得知萧若琳的信息。 查到最后,才发现长平公主萧若琳偷了一声御林军的服饰不见了。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萧若琳偷偷跟着沐聪去了。 “这孩子太大胆了,一个女孩子家家,跑到边关苦寒之地去,又都是男人的军中,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等她回来,朕一定要好好治她的罪。” 萧肃狠狠一摔手中的奏折,怒火中烧。可话说到狠处,又对这个女儿狠不下心来。 今生的父女,都是上一世的未了恩怨。不管是平民也好,还是帝王也罢,都逃不脱这样铁一般的定律。 萧昶连忙劝道:“父皇息怒,若琳贪玩,这是天下皆知。这番追沐聪而去,其实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这个公主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她师傅还有沐聪的话,说不定等她回来的时候,沐聪已经将她制服地服服帖帖,这也省了父皇的一番心思了,不是吗?” 萧肃长叹一声,不住地摇头,这个女儿他是真的管不了了,想到这里,他又开始责怪起萧昶和萧昚两兄弟来。 “你说你们也是,好歹是做哥哥的,平时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管管自己的妹妹?这么无法无天,你们兄弟是有责任的,知不知道?” 萧昶连忙领罪道:“父皇责罚的极是,是儿臣未尽到做哥哥的职责,有愧父皇所托。儿臣宠溺她太过了,以后儿臣一定改过。” 萧昚却不以为然,即使是端坐着,也不忘嘴里喃喃唠叨:“您自己也不是一样,要是没有您宠溺,她也不会这样。也就是仗着您的宠溺,她才敢无法无天的。” 萧昶大吃一惊,连忙暗地里拉了拉弟弟的衣服,这么说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萧肃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扬起巴掌就要朝萧昚呼过去。萧昚对这一招早就免疫了,他知道父皇是皇帝,但也是个仁慈的父亲。 果然,萧肃的巴掌还是没有呼下去,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萧昚说的没有错,若琳能像是今天这样无法无天,还真是自己宠溺的结果。可自己的女儿自己不宠谁来宠?于是萧肃立即把矛盾推到了萧昚的身上。 “你呀你呀,你别整天拽着那些诗文了好不好?你帮着朕还有你的哥哥学着去学着处理国事好不好?还整天追着吴婉君那丫头跑,到头来,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你追着跑倒也没关系,你倒是拿下她啊!” 得,萧昚等的就是这句话,俗话说皇帝张嘴,金口玉言,那就是圣旨。 “多谢父皇降旨,儿臣一定不负父皇的期望,一定拿下吴婉君。” 这个萧肃,表面上是气得发抖,实际上却十分平静。 他有三子一女,太子萧昶为人正直,中规中矩,仁厚爱人,是个明君的好材料。二儿子东王萧昚,成日里迷恋诗文,生在帝王之家却对权力没有丝毫的欲望。三儿子贵王萧显,聪明伶俐,精于计算,却怎么也看不透他的内心想的是什么。 还有一个就是被一个父亲还有三个哥哥无限宠溺的长平公主,虽然令人头疼,却也是一个开心果。 萧肃也时常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挺好,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室家庭最后为了争夺皇帝的宝座你争我讨,最后弄得鸡犬不宁。 萧昚不迷恋权力,这样倒也不会为皇室带来什么动荡,这样对太子萧昶来说也减小了他的压力。倒是这个三儿子萧显,从小就精于计算和隐忍,永远看不清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到最后,可能他才是最麻烦的那一个。 东王府里,萧昚和蒋伦又在一起谈论诗文。这蒋伦是蒋开之子,也是个风流才子,长安城里流传一萧二蒋,说的就是萧昚和蒋伦的才华。 不过今天蒋伦的兴致似乎并不怎么高,萧肃却知道其中缘由。 “伦兄,你就不用担心了,她现在跟沐聪在一起,应该是很安全的,而且沐聪照顾她,不会比你差。” 蒋伦皱着眉头道:“殿下,你可知北方苦寒?她区区一女子,金枝玉叶,怎么能受得了?还有沐聪也是,居然也忍心。” 萧昚瞥了一眼蒋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蒋伦从小就痴迷自己的妹妹,可偏偏这个妹妹谁都不在乎,就在乎沐聪。 沐聪去拜师学艺,她也非得吵着嚷着要去,最后甚至以绝食为手段,逼着父皇答应她和沐聪一起学艺。 这回也是一样,沐聪要去变成接亲,她也偷偷跑了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蒋伦迷恋若琳,若琳却又痴迷沐聪。 可偏偏蒋伦和沐聪都是他萧昚的好友知己,因此,这也常常让萧昚觉得难做。 唉!萧昚又想到了自己,明明痴恋着吴婉君,可吴婉君却天天躲着自己。难道这世上的情爱都是单相思?难道这世上的情爱都如此之不如意么? 两个才子,此刻都有几乎相同的境遇,一时间竟然都唉声叹气了起来。好在还有好茶美酒,要不然岂不是要憋屈地慌? 美酒,又都是才子们的催化剂。李太白斗酒诗百篇,曹子建也和酒而歌。如今蒋伦和萧昚也是一样,几杯酒下肚,相同的境遇竟然惹出无限的相互同情来。 两人就着美酒,一会儿打着节拍,一会儿手舞足蹈放浪形骸,一会儿愁言愁语,一会儿又不停大笑。王府里的下人都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怎么?王爷就开始作诗了?” “是啊,这会儿正和蒋伦公子开怀大笑呢!” “唉!咱们家这个王爷啊,性情中人,太过于性情了。” “是呀,真性情,也是真爱。多情总是单相思啊!” 或许是耳濡目染,连王府的下人们都沾染上了诗文的气息,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富有哲理,那么有诗的美感。 日渐西斜,放纵完了心情的蒋伦和萧昚也累了。两人和衣而卧,倒在地上也丝毫不顾形象。下人们蹑手蹑脚,最后又是一通忙碌,才将两人扶到床榻之上,还有这满地的狼藉。 两个可爱的风流才子,其实骨子里并不风流。 新书求关注,求收藏 第二十一章 二选一(已签约,求关注)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醒来之时,蒋伦已经不在王府。不过萧昚并没有往心里去,两人经常这样,他也早已习惯了。 直到一天之后,蒋开府上的管家前来王府垂询,问蒋伦公子是否在王府的时候,萧昚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了。 因为蒋伦在朝廷没有考取功名,也懒得不想考功名。所以蒋伦没有为官,更谈不上公差之类。而且蒋伦从不在没有没有招呼的前提之下夜不回府,只有东王府除外。 这一日恰好是蒋伦的生辰,蒋开府上正准备为蒋伦祝贺,却发现主角没在家。想到肯定是在东王府,蒋开这才派管家前来询问。 萧昚摇了摇头道:“前日我们的确是在一起饮酒来着,而且伦公子也的确是住在王府,不过昨日他就已经不在王府了。你们再去找找看,是不是去其他朋友家去了?” 蒋府管家摇了摇头,其实萧昚也知道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沐聪和萧若琳渡过了黄河,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御林军统领自知道公主在军中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会出什么差错。 沐聪知道,公主不在长安,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紧张。曾经也想过写一封奏疏禀明,又担心落入杀手的手里,反而会使公主更加危险,所以也只能作罢。 这几天一直无事,萧若琳也从洛城遇袭的紧张中缓过神来。边关虽然苦寒,却也有极其浪漫的地方,尤其是朔风起时,百草萧瑟,更能增添悲凉的浪漫色彩。 渐渐地,萧若琳也活跃了起来,在她的眼里,什么东西都变得惊奇起来,哪怕是草丛中惊飞的野鸟,都能让她高兴大半天。 沐聪也成了萧若琳的向导还有百科全书,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仿佛什么东西都能够从沐聪那里得到答案。 倒是沐聪,越是靠近边城心里越发不安,感觉总有一种压抑的气氛压在喉咙里,想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一日,沐聪在萧若琳的纠缠下,不得已走出了军营。夕阳西下,荒草摇曳,萧若琳半躺着依偎在沐聪的怀里,被当下的景致给痴迷住了。 太阳越是靠近地平线的时候,就变得越发的通红,转瞬间整个大地都笼罩在红光之中。遥远的天际还时不时地飘来几朵白云,在火红的夕阳下,随风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秋风掠过,萧若琳紧了紧衣衫。沐聪转过头,又将萧若琳的身躯往自己身上使劲儿抱了抱。萧若琳扬起俏脸儿,微微眯着眼,贪婪地呼吸带着沐聪的味道又清凉的空气。 红霞中,萧若琳美得不能再美了,沐聪的眼睛一寸也舍不得挪开,生怕这瞬间的美好会随之消逝。真该庆幸师傅治好了眼睛,要不然就再也见不到这么迷人的一幕,那样将会是人生中最大的缺憾。 萧若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问道:“聪哥,这就是江湖么?” 沐聪没有回答,因为这样的宁静他实在不忍打破。 萧若琳没有听到回答,却也知道沐聪心里所想,又情不自禁地往沐聪怀里靠了靠,用最舒服的姿势紧紧挨着自己心爱的人。 如果能一辈子生活在这样恬静的时空里,那该是多么神往的事儿。 然而美好的时刻总是容易被不速之客打扰,一阵惊慌的鸟鸣声传来,远处的草丛里扑棱棱飞起一阵响动。沐聪心下一紧,眼神中是怜惜,是遗憾,更是愤怒。 怜惜的是惊飞的鸟儿此刻正与家人团聚却被人打扰;遗憾的是这样恬静的时光被击破,愤怒的是这些阴魂不散的杀手。 果然是那些黑衣杀手,只不过这回不一样的是,在那群黑衣杀手的面前,五花大绑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少年。 沐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白衣少年,那不是蒋伦么? 杀手们这回没有进攻,而是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蒋伦的脖子上,与沐聪遥相对峙。沐聪早就知道这些人还会有动作,因此在出门前,就已经安排了御林军在身后隐藏待命。 杀手的出现,御林军如临大敌,悄悄地展开了队形,将杀手半月形地包围了起来。 萧若琳也是非常地生气,才刚刚温存,就被无情打破,因此俏脸儿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容。 不过在见到蒋伦之后,萧若琳也有点儿芳心大乱了起来。 蒋伦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又会落入杀手的手中?萧若琳知道蒋伦一直心仪自己,只不过遗憾的是她的心中只有沐聪。即使是这样,她也一直当蒋伦是最好的朋友。 “沐聪,你看看他是谁,我们谈个条件吧!” 杀手头领扯开了嗓子,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御林军。 蒋伦被五花大绑,嘴里又塞着布条说不出话来。满脸惊恐的蒋伦见到萧若琳时,突然也平和了下来,也没有继续挣扎。在他眼里,只要能见到萧若琳,其他的都不重要。 沐聪缓缓扶起萧若琳,神情很是冷淡地看着杀手。 “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好,那就请恕我直言了。你要是想救下他,那就自己乖乖地绑了自己,咱们一个换一个,我相信这交易很公平。” 沐聪心里一开始还很乱,这时候却是出奇地冷静,脑子里也在飞速地运转,希望能有办法救下蒋伦,而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稳住杀手,拖住时间。 “如果我同意又怎样,不同意又怎样?” “同意的话,一命换一命。不同意的话,我就杀了他,然后明天整个长安城就会传遍蒋伦被杀的消息,而且还有你沐聪见死不救的消息。” 沐聪心里暗骂一声卑鄙,看来这些杀手很熟悉自己和蒋伦的关系。有些话他不怕被传,但就怕被谣传。 沐聪和蒋伦都爱着萧若琳,倘若谣言一旦传到长安城,那肯定就会有不同的版本。最怕的还是两男争一女,从而借他人之手杀掉另一人的传言,那可是杀人诛心啊! 看来这些杀手很熟悉他们之间的关系,由此可以断定,这些人肯定就是身边的人。只是,让沐聪头大的是,蒋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会被杀手挟持? 喜欢的朋友多关注,留言,谢谢 第二十二章 虎口救人(求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加印证了沐聪之前的判断,朝廷里有人是内鬼。 所以,沐聪得小心翼翼的面对,若是能知道杀手的身份,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八个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沐聪也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吓到了,对那些杀手,那可是一点底细都不知道。 萧若琳小手紧紧拉着沐聪的衣袖,她太了解沐聪了,她早就知道沐聪要做什么了。 沐聪轻轻拍了拍萧若琳,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好,我觉得你这主意不错,不过我怎么就知道你手上的人是蒋伦?难道你随便拉一个和他长得像的人过来,我就要和你做这亏本的买卖不成?” 杀手头领冷笑一声,伸手将蒋伦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 蒋伦立时骂道:“好你个沐聪,连我都不认识,亏我把你当做是好朋友。你是怕我跟你抢公......若琳么?” 沐聪知道,蒋伦虽然落入敌手,却心里没有乱。否则他刚刚就可以脱口而出公主两个字了。 “住嘴,”沐聪喝道:“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好待在长安做你的公子哥儿吟诗作赋不好么?你跑来这里做什么?除了给人制造麻烦,你还会做什么?” 蒋伦还想说什么,却被沐聪立即打断道:“好了,我能确认他的身份了,你们说怎么交易吧!你们放了他,我随你们走就是了。” “哈哈哈哈,”头领狂笑道:“沐公子,你是把我当做是三岁小孩了吗?放了他,你手下的部队会放我走?” “那你要怎样?我可不敢相信你们,我要是过去了,你把我俩都扣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别跟我说什么盗亦有道,我从不相信一群杀手能做盗亦有道的事情。” 沐聪背着手,神态像是很轻松的样子,身后的却暗地里给御林军统领发出手势信号,要他立即迂回包抄过去,将这群杀手彻底围住。 统领立时会意,也悄悄下达了军令。 杀手头领冷声嘿嘿一笑道:“沐公子,你觉得你现在能跟我讲条件吗?你不妨赌一赌,若是我盗亦有道,或许蒋公子就有救了。反之,你也有个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这对你来说都是好事,是不是?” 沐聪立马摇了摇头,伸手将一脸错愕的萧若琳重重搂在怀里。 “不不不,你错了,他刚刚都说了要跟我抢女人了。我觉得你不妨杀了他,这样我也少了个竞争对手,我还得感谢你不是吗?” 萧若琳惊呆了,这话从沐聪的嘴里说出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因为沐聪不是这样的人。 蒋伦错愕了,杀手也错愕了。沐聪根本就不按照规矩出牌,这让所有人一下子都没有回过神来。 对于上过战场的沐风来说,他太知道正确的战术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了。两者交锋,主动权一定不能落在对方的手里。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动,而对手也会因为摸不着自己真实的意图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现在,真实乱出牌的时候。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没有招式便是最好的招式。只要能先将蒋伦救出来,其他的都是后话。 蒋伦怒道:“沐聪,我总算是看清你的面目了。” 沐聪压根就不理会这些,连忙又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我们双方各出一个人道对方的阵营。我的人带着蒋公子,你的人绑着我,走到我们二者中间的时候一换一。既然都不相信对方,我想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蒋伦这时才明白,原来这都是沐聪的计谋。只要打乱了杀手的部署,就可以趁乱有所作为。因此在蒋伦的心里,不禁对沐聪有些佩服了起来,难怪萧若琳会对他死心塌地。 萧若琳还没有从刚才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又听到说一换一,心里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儿。两个人都不能失去,现在偏偏要二选一,而自己又偏偏拿不出一个主意。 杀手头领沉思了片刻,似乎认同了这个方法。沐聪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把主动权攥在了手里。 此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御林军也趁着夜色完成了对杀手的包围。沐聪用一番讨价还价,不但掩护了部队的行踪,更是将主动权夺了回来。 他是天生的将军,对战场的把握水准一流。他又是天生的谋略家,对世事的洞察能力更是洞若观火。沐聪,就是在实战中训练了自己狡黠的本领,当然也正是这些本能,才使得萧若琳觉得靠近这个男人,就会得到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御林军统领对一个十夫长一番窃窃私语,那人便大摇大摆,直接往杀手阵营而去。杀手那边同样也派了一个人,将沐聪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萧若琳还想说些什么,沐聪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回到营中去。 沐聪和蒋伦各自被押着相遇时,蒋伦眼神中感激无限。 沐聪轻声道:“伦兄,回到营中,替我好生照看若琳,我相信你能办到。” 因为此刻,沐聪已经做好了打算,深入虎穴。他要彻底弄清楚这群杀手的来历,目前只有这个方法最为大胆,也最为有效。 偏偏这时候,御林军统领令旗用力一挥。杀手头领暗道一声不妙,还没回过神,身后便飞蝗如雨,瞬间就有几个杀手被射翻在地。 这突然的变故也让沐聪愕然,他知道肯定是统领误会了自己的战术。然而这紧要关头,已经轮不到他多想了。 因为这时候那个十夫长已经纵刀砍向押着沐聪的杀手,那个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名呼呼。 十夫长趁乱,一手揽着沐聪,一手揽着蒋伦,使出浑身的劲儿往萧若琳跑去。 萧若琳一声尖叫,和统领一起迎了上去。 杀手们见状不妙,连忙聚拢在一起,拼命朝一个点猛冲。他们的战力也的确是相当的惊人,竟然硬生生冲破了包围,突围而去。 沐聪得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次本就是入虎穴查证杀手的最佳时机,可这一番变故,今后想再查证,那就更难了。而且杀手们吃了两次亏,今后还会更加小心谨慎。 喜欢的朋友加个收藏,谢谢 第二十三章 醋意难平家国事(求关注,收)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蒋伦劫后余生,又见着了朝思暮想的萧若琳,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沐聪却是满脸寒霜极度不悦,不过又不能怪谁。统领有保护自己和公主的职责,也怪自己没有根他好好沟通自己的想法,更何况那种情况下也没有时间沟通。 萧若琳却是不管这个,两个人都能安全回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统领小心翼翼道:“公主,沐公子,我们先回营吧,此地不宜久留。” 沐聪瞪着统领,随即也只能无奈轻叹。叹声中有无奈也有不甘,这是多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了。将来还想要这样的机会,那几乎不可能了。 统领却是没有明白沐聪的眼神,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及时出手,导致经历了一番波折而深深内疚当中。 再回到营帐中,沐聪更是心里像是有口气堵住了一样。蒋伦就像是一块膏药一样粘着萧若琳,甩也甩不掉。 虽然沐聪对自己很有信心,对萧若琳也很有信心。但最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也不希望又其他的难为围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转,更合快这男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于是,御林军统领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沐聪把所有的不快统统都撒在了统领的身上,搞得统领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受到责罚。 在宫中,公主是主子,在军中,沐聪又是他此行的顶头上司。统领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干脆提着刀巡察营寨去了。 萧若琳也知道沐聪心情不悦,也想和蒋伦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蒋伦不这么想呀,他千里迢迢单骑来到这边关苦寒之地,不正是为了萧若琳么? 一入营中,沐聪便铁着脸端坐不动。萧若琳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鸟一样,生怕沐聪生气而不理自己,连忙飞蝶一般依偎了过去。 这一幕恰好又被随之而来的蒋伦看到,蒋伦气得醋意大发,沐聪则嘴角轻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不忘搂紧了萧若琳。 “哎哎哎!我说蒋大公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酒肆茶楼,这里是边关,不是你寻章摘句的地方。” 蒋伦一脸的别去,盘腿坐下后拍着手里的折扇道:“我...我为了公主而来,不行吗?这么苦寒的地方,你也舍得让公主待下去?公主在这里,也不写个奏折回去,长安城里大家都在找寻公主,所以我来了,不行吗?” 沐聪调笑道:“行行行,你说了行就行,现在公主你也看到了,明天你可以回去了吧!” 蒋伦支支吾吾道:“不,不行,我要留下来...留下来保护公主。” 萧若琳听了心里自然是很感动,蒋伦千里独行,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容易感动的,只可惜自己又只心仪沐聪,真是难为了蒋伦了。 沐聪忍俊不禁道:“什么?你保护公主?你扛得动刀枪吗?就你那身板儿,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你倒是好,保护公主,把自己保护道杀手的手里了。” 蒋伦上一秒还挺着胸膛大义凛然,下一秒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谁叫自己扛不动刀枪,谁叫自己落入敌人手中呢? 萧若琳见蒋伦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连忙拉了拉沐聪的衣袖,眼神中尽是哀求,希望沐聪不要再调侃蒋伦了。 沐聪心领神会,反正调侃也差不多了,还是问问正事吧!虽然不能入虎穴,但蒋伦毕竟在杀手中间待过,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行了我的蒋公子,咱说点正事吧,你怎么会遇上他们,还被他们抓住的?” 蒋伦回想到往事,就心有余悸。萧若琳连忙倒了一碗热水让蒋伦压压惊。这蒋伦看见萧若琳为自己倒水,又仿佛一下子充满了能量。 “是这样的,那天和东王殿下饮酒,得知公主可能跟着你去边城了。我就想,这边关苦寒之地,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受得了?而且我堂堂男子,当然要保护公主,所以我得知消息之后,就义不容辞,马不停蹄......。” 沐聪笑得气不打一处来,这蒋伦,说正事呢还要再度表现一番。 “行了行了我的蒋公子,现在不是要你表真心的时候,现在是说正事儿的时候,你能不能去繁就简,说你怎么遇上他们的就行?” “唉!”蒋伦轻叹道:“我过了洛城,就碰到这些黑衣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似乎也不管我。可他们当中居然有人认识我,于是我就被抓了,后面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 沐聪皱着眉头,看来很多事情和他推断的是一模一样的。这样就更加肯定了,这些杀手有朝廷内部的人。 最让沐聪担心的是,现在他是处在明处,那些人在暗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而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沐聪心里泛过一丝寒意,连忙又问道:“那你被抓的这些时间里,有没有偷听到他们说什么?或者他们说话当中有没有可用的信息?” 蒋伦偷偷看了一眼萧若琳道:“喂,沐聪,我饿了,困了这么久他们都不给我什么吃的,现在真的是饿了,你这军中有没有酒食?” 萧若琳早就发现了蒋伦的目光,也立刻明白了蒋伦的意思。于是连忙起身,称要去为蒋伦准备酒菜。 待萧若琳走了之后,蒋伦才凑上前轻声道:“我怀疑,他们中间有朝廷的人。” 沐聪故作惊讶道:“这话你可别乱说,你可有证据?” 蒋伦苦笑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但从他们片言只语中,我感觉他们似乎对你的行军路线以及目标十分的清楚。而且,他们似乎也知道公主的身份。” 沐聪这才回想起在洛城遇袭的那一幕,那个杀手明明有机会也可以出手,那一刀下去不但是自己,连萧若琳都非死即伤。可在最紧要的关头,那头领却阻止了杀手的行为。 虽然说同时御林军发起了攻击,但这绝不是巧合。杀手的目的很简单,极有可能就是要除掉自己,没有理由突然停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认识公主。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除掉自己,难道和大宛接亲有关? 第二十四章 一夜辗转三人心(求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事情十分奇怪,看起来真相好像触手可及,可偏偏隔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想要揭下这块面纱,又仿佛根本就无从下手。 而且,现在又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军中又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蒋伦。该怎样才能保障他安全无忧呢?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了,那些杀手指不定就躲在哪里。 沐聪有种感觉,那就是只要能将额伦公主接到边城,那么剩下的事情可能就会简单的多。如果不能顺利接到边城,那将会越来越危险。 那么,接下来的路就要越来越小心了。 萧若琳端来酒食,蒋伦许是真的是饿极了,一见到酒食便两眼放光,更何况还是萧若琳亲自端来的酒食。 蒋伦一顿狼吞虎咽,把沐聪都给看得瞠目结舌:原来读书人斯文人,面对美食也这么不顾形象的吗?的确,蒋伦的吃相的确非常地不雅观。 人之一生,吃喝拉撒睡,蒋伦有了酒食垫肚子,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睡。 “对了,我今晚睡哪里?营中有没有给我安排营帐?” 蒋伦连嘴里的肉都还没有咽下去,便含糊不清地问了起来。所幸运的是这里都是他的熟人,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谁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号称一萧二蒋的蒋家大公子? 沐聪本来还在沉思当中,见到这番模样,又不禁乐了起来,刚才的烦恼也都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有有有,谁敢怠慢咱们蒋家大公子。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以后就和统领一个营帐吧!他是御林军统领,功夫一流,可以保障你安全无虞的。” 蒋伦慌不迭点头,左手拿着酒葫芦,右手还捏着一个大鸡腿。 “嗯嗯,那就好。” 不过蒋伦又突然想到,营中都是男人,那萧若琳该住到哪里? “那,那公主住哪个营帐?” 沐聪听罢,决定再捉弄一把蒋伦。 “公主啊,公主你就不用担心了,公主和我住一个帐篷,所以你就不用操心了。待会儿你吃完早点过去,跟统领多熟悉熟悉。” 什么? 蒋伦瞪大了眼睛,嘴里还挂着鸡腿骨,一会儿看看萧若琳,一会儿又看看沐聪,一会儿又环视了一遍营帐。这营帐就这么大,他们俩住一个营帐? 萧若琳粉面含羞,同住一个营帐的确有点暧昧,不过这却又是事实。再看沐聪,一脸得意的坏笑,简直就要吧蒋伦给气炸了。 蒋伦顺手扯下鸡腿骨,指着沐聪吼道:“沐聪,你......你大胆,公主是金枝玉叶,你......你......你竟然......,你不怕杀头么?” 萧若琳刚要解释,沐聪连忙道:“这有什么,皇上早就为我俩赐婚了,我俩早就有夫妻之名,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杀头嘛,那你就更不用操心了。” 沐聪这话,听得萧若琳是更加羞得脸通红,眼神中尽是小女儿的幸福姿态。这看在蒋伦的眼里,更加好像是在说明什么。 不过蒋伦还是不相信,沐聪不是这样的人,公主也不是这样的人。 “不行,”蒋伦一把将残羹剩菜推开道:“我不去统领营帐睡,我要睡你的营帐。” “那不行,”沐聪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我这一张床太小,睡不下三个人。再说了,营帐内也摆不下第二张床啊!” 沐聪这话,更加坐实了蒋伦心里的猜测,更加气得无以复加。脸色都快要成猪肝色了,还兀自发抖。 直到最后兵士搬来三张行军床,并且铺好被褥之后,蒋伦才明白,他们虽然一直同营帐但不同床,蒋伦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沐聪早就准备好了,可还是这么捉弄自己,蒋伦心里不悦,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沐聪,你你你,你就是个混账。” 蒋伦气鼓鼓翻身上床,萧若琳和沐聪则早就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然而,这一夜蒋伦却彻夜难眠。与心上人近在咫尺却连多看一眼芳泽都不敢,沐聪说的没错,他和萧若琳早就有婚约,皇帝早就允许了。 更别说他们这一路之上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那有什么时候轮得上我蒋伦来抗议呢? 蒋伦辗转反侧,心里暗骂道:“沐聪,你个混蛋,你抢走了我的幸福。” 萧若琳也是彻夜难眠,两个男子,都是人间少有的男子。一个是霁月难逢,一个是彩云不散。看着蒋伦关心自己的样子,萧若琳也心痛,只能在心里暗暗说对不起。 她只是一个人,她不能同时爱两个男人。 沐聪又何尝能睡得着?前路危险重重,敌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他当然没有感情上的烦恼,因为他爱萧若琳,萧若琳也爱他,这点他是非常自信的。 这一夜,三个人都怀着心事,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当兵士将重重的铠甲套在蒋伦身上的时候,蒋伦发出一阵哀嚎。 “沐聪,你不是男子汉,你公报私仇。让我穿这么厚厚的甲胄,你是成心的,我不服,我要和你决斗。” 蒋伦只是区区一介书生,穿着厚重的盔甲,自然是十分不愿意。 沐聪则完全无视蒋伦的嚷叫,一脸坏笑地打量着穿着盔甲的蒋伦。 “还别说嘛,咱们蒋大公子不但英俊潇洒,穿上盔甲之后更是气度不凡。可惜我不是个女子,我要是个女子,我一定会爱上咱们蒋大公子的。” 萧若琳转过身,压根就不用正眼瞧他们两个人:你们喜欢闹那就闹去呗。 也难怪,沐聪和蒋伦都是常在一起玩耍的人,都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彼此之间都互相了解对方的性格。又都是年轻人,玩儿心自然就大了起来。 不过说归说,骂归骂,谁都不会放到心里去。 三军再度拔营而起,迎着照样继续前进。眼看着不须几日,边城就在眼前。这里是沐聪曾经战斗过,流过血的地方,甚至差点瞎掉双眼的地方。 对故地重游的感慨和向往,沐聪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因为这一次不是酣畅淋漓的杀敌,而是谋略,甚至说有可能是阴谋。 但愿一切都能够安宁,但愿一切都能够顺利,但愿两国永远不会有战争。 第二十五章 推心置腹(求关注收藏评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一路之上,萧若琳和沐聪俩人都表现地比平时还更腻歪。他们不想伤了蒋伦的心,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不要再花心思在萧若琳的身上。 任何一个人,维护和保护自己所爱,总是自私的。 蒋伦却不以为意,每每只要能看见萧若琳的身影,就能痴痴呆呆半天。就算是和沐聪两人之间呢喃缠绵,在蒋伦的眼睛里也只有萧若琳,沐聪连隐形的配角都算不上。 因此,蒋伦经常会在他二人腻歪的时候插上一脚。萧若琳和沐聪也只能表现出无奈的样子,蒋伦却感觉很自然,没什么大不了。 爱情也是自私的,爱一个人更是自私的,不管这个人在做什么,在爱情的眼里都是光彩夺目的。 这一日清晨,离边城也就一日的距离,沐聪的心情也突然间就好了起来。巡哨时恰好遇见蒋伦在和几个御林军高谈阔论,那些都是武夫子,又怎能听得懂他雅音之言? 沐聪遥遥道:“蒋大公子,今天即可入边城了,蒋大公子可愿意陪沐聪去领略一番边塞的清晨?” 蒋伦立即摇头晃脑道:“有何不可,也好让你再见识见识我的文采。” 沐聪笑了笑,这蒋大公子才华横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比才情,天下恐怕只有东王萧昚能让他佩服。不仅仅是这样,这蒋大公子还是非常可爱的。 此刻正是朔风正起之时,浓雾也渐渐吹散。两人信步来到一处河滩旁,便驻足而立。 这河滩早已干涸,即使是深洼处有些许残留的水坑,也早已被厚厚的冰冻给封住。地上一片白光,尽是冰凌霜冻,那枯黄的草儿也早就被寒霜压得弯下腰,在风中艰难摇摆。 这就是边塞,春夏之际的隆隆马蹄声还有嘶吼的喊杀声早已远去,只剩下孤魂一般的寒冷还有萧索。 想起在这里的曾经岁月,沐聪无限感慨。他本可以选择优雅安逸地活着,像蒋伦一样成日里吟诗作赋追风逐月。可他做不到,就算是为了能配得上萧若琳,他也必须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选择,历史早就为你做出了选择。 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蒋伦,也被这一刻的景致给震撼了,春夏秋冬四时轮转,这是天地规量。听惯了江南的吴侬暖语,也见惯了长安城的繁华,乍一见这萧索之色,就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也足以震撼他的内心了。 沐聪望着这萧索的一幕,这里也是大夏国的河山。 “长戈兵马待河山,耀日征途人未还。埋骨英雄天下事,名刻秋风伴凯旋。” 在沐聪的心中,就是那一幅铁马冰河,枕戈待旦,振臂高呼风卷残云的壮烈画卷。为了这如画的江山,有多少人只能让名字跟着秋风回到故乡。 蒋伦喃喃重复着沐聪的诗,也瞬间被诗中的壮烈感染,唏嘘不已。这和风花雪月完全两不相干,却也能谱写血色中的浪漫。没有经历过这些,又怎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才子? 蒋伦有些羞愧,这样大气磅礴的诗他是写不出来的。而他的那些细腻柔软的诗句,在这首诗面前,又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蒋伦喃喃道:“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原来你心中的诗,是这般的浩然正气。沐聪,我向来自诩才子,看来如今也只能汗颜了。” 沐聪微微笑道:“伦兄,你是心中清丽的旷世奇男子,公主更是令人柔婉的绝代佳人。你二人本就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终归会有一天和这些将士一样,埋骨在这里,让自己的名字随着秋风飘荡回去。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或许有些事情,不应该让公主来承担。伦兄,答应我一件事,倘若有一天我战死了,请善待公主。” 倘若是在平时,蒋伦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欣喜若狂。可当他领略了边关的壮烈之后,竟然退缩了,因为他此刻觉得,只有沐聪才是真正能配得上公主的男人。 不过尽管是这样,蒋伦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的爱。哪怕这份爱最终会让自己体无完肤,他也毫不畏惧,也毫不在乎。 沐聪又正色道:“不过,伦兄,只要我没死,我就会一直在公主的身边。爱一个人是自私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在爱情上彻底的自私下去。你我是至交好友,我什么都可以依你,唯独爱情不行。” 显然,战场是打磨人的地方。沐聪在没有上战场之前,也是风光霁月的公子哥儿,可仅仅是经过那一次的经历,就已经从内到外将他改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整日里逍遥的公子哥,而是身兼大任的壮士。 蒋伦茫然回过神来,这沐聪,居然给我下套,这岂能容忍。 “不不不,沐聪,你说错了。虽然你和公主有婚约,不过你们还没有完婚,那么我就有机会。不过你我君子之交,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你刚刚也说了,爱一个人是自私的。” 沐聪哑然失笑,这蒋伦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什么?公平竞争?这些日子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公主心里只有我,你拿什么和我公平竞争?”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冰霜已经消融,彻骨的寒冷也被渐渐驱逐。突然,蒋伦指着河床里一处低洼处,脸上却是极度的兴奋。 沐聪望去,这个低洼处虽然不大,却也还没有干涸。刚才被冰冻住了还看不出来,太阳一出消化了霜冰,水洼中居然有鱼儿在不停游动,泛起一阵阵的水花。 蒋伦和沐聪两人玩性大发,居然冲着高喊着往水洼处跑去。兵士们听见喊声,也瞬间会意,连忙拿出营中的工具,帮着两位大人忙着将水洼的水舀干捉鱼。 看着这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劲儿,萧若琳不知道是该怎么笑,总之她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两个人都有这么可爱之处。 忙活了好一阵子,一群人都泥泞满身,却也丝毫不觉得寒冷。不过满满的收获却能够意味着今天营中的午餐应该会十分的丰富。 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但真的能兼得吗? 第二十六章 连环计(求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回到边城,沐聪受到了军民的欢迎。那一战沐聪大展神勇,早已在边城的军民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尤其是他眼睛受伤后,还有很多人为他黯然伤神。 如今王者归来,城中军民无不箪食壶浆。 萧若琳更是欣喜,来到城中和在荒野中行军相比,这里就是天堂。而且与沐聪联辔而行,仿佛是她也受到了热情的迎接一样。 的确,萧若琳此时身着盔甲,秀气中更增添几分英武之气,更是让城中的少女们痴狂不已。 沐聪胯下骏马,仿佛也知道主人的心意,抖了抖鬃毛,一声长长的嘶鸣。 边城的守备将军叫淳于忠,已经镇守边城十余载了,他是一个难得的将军。或许是风沙,或许是征战的缘故,才四十出头的淳于忠满脸尽显苍老,两鬓也微微发白。不过这些并没有掩盖淳于忠魁梧的身躯和满身的霸气。 “哈哈哈哈,”淳于忠爽朗的笑声总是隔了老远就能听见。 “沐公子眼疾痊愈,如今又重返边城,老夫早就望眼欲穿啊!当初那一战,老夫还以为沐公子不过是文面书生难堪大任,没想到却让我大开眼界。今日重见沐公子风采,淳于忠足慰平生了!” 沐聪很喜欢淳于忠,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敌人和战友。他处世稳重,老练精达,又很有带兵的经验,最主要的是他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也是朝廷十几年来一直让他驻守边城的原因之一,因为有他在,朝廷也能安心。 这回,淳于忠再看见沐聪身边身着戎装的萧若琳和蒋伦,却再也不敢看不起了。本来当初看待沐聪就已经看走眼了,如今能跟在沐聪身边的,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而由于萧若琳和蒋伦身份特殊,为了防止意外,沐聪还是没有告诉淳于忠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只是当做是自己身边的亲兵介绍。 寒暄过后的酒宴,虽然不是长安城中的锦衣玉食,却也比行军途中风餐露宿要好些。再说起沿途的两次惊险,淳于忠不禁脸色凝重了起来。 “实不相瞒沐公子,这几日城中也发现了一些可疑之人。我怀疑是敌人的细作,因此也曾派人暗中监视。不过这些人伸手矫健,又十分敏感,几次都甩掉了我的人。当我接到朝廷的公文之后,我也曾怀疑这些人应该与公子接亲有关。” 沐聪愕然,这些人可真的是手眼通天,不但沿路袭击,还已经渗透到边城中了。看来这次接亲,会比想象中要困难复杂的多。 接亲之后,还需要沿途保护,看来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淳于忠也知道沐聪这一回身负重任,因此这样的接风宴席也进行的很简单。现在敌情不明,沐聪也需要好好休息,冷静自己的大脑才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法。 次日一大早,就接到忽儿擦使人来信,说是三日后额伦的车驾在边城西北五十里处的什荒海等待沐聪。 沐聪得知消息,连忙同淳于忠商议。 在地图前,淳于忠眉头紧锁。什荒海虽然叫海的名称,但这里却并不是海,而是一片像还一样的荒漠,荒漠中怪石嶙峋,狂风一过,便发出阵阵鬼哭之声。 而且这里地势险要,又远离边城,一旦出了问题,边城的守军压根就不能及时救援。 沐聪观察了片刻后便道:“淳于将军,目前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按时到达什荒海。不过我却要问你借一些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你要多少兵马?” 淳于忠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我手上有五百御林军,我还需要向你要一千精兵。并且令五百精兵和我手中的御林军互换盔甲,到时候我自有用处。” “沐公子想要用疑兵之计?” 沐聪点点头道:“对,御林军身着你们的盔甲,随我一同打头阵前往什荒海。然后另外身着御林军的五百相隔五里地之后紧紧跟随,最后五百则是机动部队,哪里出现了问题便支援哪里,而且部队之间相隔不能超过五里地。” 淳于忠暗地里对沐聪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这样的部署,既可以出其不意,又能够进退有序,不愧是领兵的天才。 而沐聪此刻想的,不仅仅是如何接亲,还有接到亲之后,该怎样将军马还有额伦护送回长安,这才是重中之重。额伦和质子为第一重要,军马为第二要务。 在等待的这几天中,沐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谢绝见客,连萧若琳和蒋伦都一并谢绝。 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又容不得半点马虎。 萧若琳新鲜劲一过,便有立马觉得百无聊赖了起来,想要去找沐聪又不能相见,周围的人又都不熟悉,因此也只能是一会儿找蒋伦,一会儿自己到处溜达。 蒋伦倒是不管在哪里,都抑制不住那可躁动的心,成日里只要萧若琳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不过才过了两天时间,萧若琳居然跟淳于忠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这让沐聪哑然,淳于忠一向中正严肃,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破了防。 终于到了临行之时,沐聪将萧若琳和蒋伦叫到了身边。 “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去什荒海接亲,这一番恐怕是我们这次行动中最为危险的时刻。你二人好好待在城中,最好不要乱跑,否则乱了我的方寸。” 萧若琳和蒋伦连忙答应,不过沐聪最担心的还是萧若琳。 “公主,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唯独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萧若琳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人我见犹怜。 沐聪叹一口气道:“我怕你到时候又偷偷跑出来,万一有事,我到时候怎么照顾你?” 萧若琳立即蹦了起来,带着一副极其夸张的表情道:“你放心好了,这回我绝对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我可以对天发誓。” 沐聪犹疑地看了看萧若琳,又将目光投向蒋伦。 蒋伦连忙道:“你放心吧,兹事体大,我帮你一起看着公主,不会让她溜走的。” 沐聪这才放下担心,只要蒋伦能够一直烦着她就可以了。 只是很奇怪的是,萧若琳这回却是答应的太痛快了,沐聪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第二十七章 大漠风沙(求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深秋初冬的大漠寒风凛冽,吹在人的脸上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样划过。还有飞沙,在狂风中卷起一阵阵迷迷蒙蒙的墙。沐聪带着兵马一路紧闭着嘴,数百人的部队除了马的铃铛声连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大家都不敢开口说话,因为怕一旦开口,闭嘴的时候嘴里就是一嘴的沙子。 这样的鬼天气,也就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遇到。好在部队的前头有向导,部队才不至于在这荒漠之中迷失方向,要不然就是再多的人,也会被困死在这荒漠里。 好在这样的天气并没有维持多久,风沙便渐渐停了下来。沐聪牵着马,将靴子里的沙子倒了出来,望着看起来还算柔和的太阳心里想道:终于风平浪静了。 只不过这看起来还算柔和的太阳却并不柔和,沙漠里的沙子被太阳一炙烤,没多久就像突然换了一个新天地。那就是一个天然的大烤炉,这季节竟然也能够挥汗如雨。 沐聪一面心里咒骂着这鬼天气,一面喊来向导。 “还多久道什荒海?我们有没有走错路?” “公子不要惊慌,我们没有走错路,现在风沙过了,我们还有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可以到什荒海了。” 还要两个时辰,沐聪心里有些慌燥了起来。临出门时,将士们都还穿着厚厚的冬衣,如今这般炙烤下,哪里还受得了? 眼看着就有兵士中暑倒在沙漠中,沐聪只能令将士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往前走。 沐聪又问向导道:“后面的部队都有没有跟上?” 那向导站在马背上,手搭着凉棚往身后瞧了好一阵子,这才可定道:“都跟着呢,大概也就是五里地的样子。”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一匹马儿像是受惊了一样,突然狂暴起来。那骑马的兵士一个没有勒紧缰绳,马儿便从沐聪的身边跑过,还将那兵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沐聪正要去扶,当看清来人时,不禁勃然大怒。 “若琳,你怎么跟着来了?我不是让你和蒋伦待在城里吗?” 萧若琳从没见沐聪发过这么大的火,还没来得及委屈便咧着嘴笑了起来。 “对呀,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明明是在城里的嘛,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沐聪铁着脸,心里却是一阵心疼,也不知道刚才摔疼了哪儿没有。好在这沙漠里的沙子都是软绵绵的,要不然还非得摔断腿不可。 不过沐聪想要发火却实在是发不出来,萧若琳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也的确是让人忍俊不禁,又怎能舍得再去责怪她呢? 沐聪一把将萧若琳抱了起来,往自己马背上一按,然后又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萧若琳的身上,气鼓鼓地牵着马就走。 一阵幸福感冲过萧若琳的心头,羞赧的偷笑中,看着沐聪的背影痴痴发呆。 这到底是怎么了,堂堂金枝玉叶,怎么会这么痴迷与他?不但跟着他跋山涉水来到这苦寒之地,还经历这漫天的风沙。 爱情的力量是真的伟大,可以摧毁一切,也可以建立一切。 不过还没有轮到萧若琳甜蜜多久,随着一阵马儿的嘶鸣,部队停下了脚步。向导惊奇地发现,在队伍的前面不远处,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群马队。 他们打扮地像是流寇,而且看起来很不友善。 果然,一阵鼓角声响起,那些流寇催动着马儿,挥舞着弯刀,嘴里发出各种各样兴奋的怪叫声朝自己冲来。 沐聪急令摆出阵型,随后朝萧若琳低声吼道:“待在阵中心不要乱跑,记住,千万不要动。” 沐聪沙哑的声音,还有一双赤红色的眼睛让萧若琳感到了恐惧,同时又感到一阵安全感。 御林军训练有素,很快就结成了队形。流寇兵马冲来之时,在他们的身后,隐隐有两人两骑,一个是忽儿擦,一个正是那杀手头领。 “先生,没想到边城的守将这么训练有素,他们面对我虎豹营的冲击竟然丝毫不惧。” “王子殿下,你不必忧虑,这些守将的战斗力不过尔尔。御林军还在五里地之外,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你的虎豹营应该早就成功了。” “哈哈哈哈......。” 两人一阵得意的狂笑,不过还没有笑多久,他们的笑容就凝固了。 虎豹营冲锋到距离五十步的时候,随着沐聪一声令下,一阵强弓硬弩如遮天蔽日般飞出去,顿时就倒下一大片。 待骑兵冲到跟前的时候,盾牌打开处,突然伸出无数的钩镰枪。战马嘶鸣声再度响起,整个战场上布满了血腥味。一个个虎豹营战士被钩镰枪钩住,拖入阵中,顿时结果了性命。 萧若琳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原来战场是这样的,原来真实的战场是要死人的。 虎豹营冲击了两个来回,都被打退了回去。趁着喘气的机会,沐聪急令施放狼烟,给后面的部队发出信号。 忽儿擦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时候边城守军有如此的战斗力了?” 杀手头领望着升起的狼烟,突然心里一阵发怵。 “不好,现在面临的不是边城守军,而是御林军。沐聪出发的时候肯定是让守军和御林军对调了服饰,所以我们一直以为的边城守军其实就是御林军。另外他已经给后面的部队释放了信号,他现在坚守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另外两支部队迂回包抄。” 忽儿擦身上出了一阵冷汗,这要是真的被包抄了,别说虎豹营,就连自己都恐怕要陷进去。这回带的虎豹营数量又不多,有没有足够多的远距离武器。 “先生,那依你看该怎样?” 杀手头领沉声道:“退兵。” 忽儿擦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吼道:“什么?退兵?我死了那么多兄弟你叫我退兵?你不是说这大漠中会成为他们的坟墓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我虎豹营的坟墓?我是不会撤军的,我要在他们完成包围之前,一举拿下沐聪。” 杀手头领冷哼一声道:“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并不拦着。不过我没有必要待在这里陪你送死,所以,这些都只是你的决定而已。” 说完,竟然拍着马就要离去。 第二十八章 梦中人(收藏,关注)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擦或许也是慌了神,看到成片成片的虎豹营兄弟倒下去,又看到连绵不断绝的箭矢流星,心中竟然胆寒了起来。 这沐聪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要做噩梦。从籍籍无名的一个书生,到冠绝三军的猛将,也就经历一两次战斗。这个人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战场而生,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 鼓角声再次响起,虎豹营丢下数百具尸体渐渐退去。沐聪又等了很久,完全确认敌人已经退却之后,才下令拾起战场的箭弩,三路人马火速包抄往什荒海而去。 沐聪没有命令修整,反而急行军前往什荒海,这让忽儿擦更是心中大惊。他的行军速度实在是太快,而且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两军对阵,胜在气势,沐聪做到了。 什荒海怪石林中,两辆大车静止不动,围在大车四周的还有一些俾子和婢女。忽儿擦的身后,还有数百匹马匹,静立不动。 沐聪和萧若琳率军直直冲了过去,同时将忽儿擦还有车队马队包围了起来。 “王子殿下,我奉我朝皇帝之命令,前来接亲,王子殿下辛苦了。” 忽儿擦很不自然的笑了两声:“沐公子久仰,今又见沐公子风采,三生有幸。” 沐聪红着眼,眼神中杀气凛然,挨个儿扫视周边。 “王子殿下,你这大漠之中不甚太平,在下刚刚经历过匪徒袭击,因此过于小心谨慎,还请王子殿下不要责怪才是。” 忽儿擦故作惊讶道:“是吗?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冒犯沐公子虎威?沐公子可无恙?” 沐聪哈哈狂笑道:“区区盗贼,我还不放在眼里,就算再来一次,我何惧之有?今日我且将额伦公主殿下护送回朝,请带上我朝皇帝的最高旨意,希望两国之间自此和平共处,永不征伐。” 忽儿擦肌肉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沐聪大手一挥,军士立即赶着车队返回,还没有等忽儿擦回过神来,身后又冲出一支部队,赶上数百匹军马,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忽儿擦气得浑身发抖,手捏着弯刀,几乎要将刀柄捏碎。 萧若琳瞧见一辆车周围都是婢女,心想这肯定是额伦公主的车驾,便纵马凑过前去。听闻额伦公主是大宛国第一美女,或是出于女性的妒忌或许是出于好奇,萧若琳很想知道这个额伦公主到底是生得怎样。 恰好这时,车帘掀开处,额伦公主俏目望向外面。 除瞥这半面,萧若琳顿时惊讶。这额伦公主果然是美目盼兮,大大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细腻如脂的肌肤,还有葱葱十指,均匀得像是偶然天成一般。高高的鼻梁,还有诱人的红唇,像是会传情一样,让人看了第一眼就顿觉永生难忘。 恰好额伦公主也看到此时正戎装的萧若琳,更是痴痴呆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常听大夏国沐聪是个文武全才又英武俊俏的美男子,可这会儿看上去怎么多了几分胭脂气?原来额伦公主把萧若琳当成了是沐聪了。 额伦公主羞赧地低着头放下了车帘,这个平日里在大漠荒原上驰骋纵马的美丽公主,居然见了萧若琳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萧若琳也痴痴呆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奇女子,而且在大漠荒原中他的美貌就像是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一样。 倘若她是一个男子,也逃脱不了这勾魂摄魄般的眼神。 沐聪却不知道这一切,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把队伍带回边城,然后又如何将额伦公主还有质子忽儿博王子带回长安。 然而这时身后一将纵马而来,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沐公子,我们上当了。” “什么?”沐聪勒住马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将道:“刚才走得急,没有注意观察,末将发现这几百匹马只有公马,没有母马。” 沐聪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心中一直在懊悔。为了赶时间,为了不被忽儿擦掌握主动权,他居然没有下令检查马匹。 如今被忽儿擦摆了一道,回到长安那定是欺君之罪,这是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难怪忽儿擦会这么爽快,原来他早就有准备。 沐聪回头望去,已经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了,这时候要是再追回去,忽儿擦翻脸不认,反而会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在自己的头上。 对了,还有这马是假的,额伦公主和质子忽儿博会不会也是假的? 沐聪没有再犹豫,而是立马来到车驾前,让车驾停了下来。萧若琳还兀自痴痴呆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沐聪冷言道:“额伦公主,忽儿博王子殿下,请恕末将打扰了。请二位移步下车,末将要检查。” 额伦公主在车里也是大吃一惊道:“将军要检查什么?难道本公主是你可以亵渎的吗?” 沐聪顿时怒火三丈,手持长枪就要去掀开车帘。萧若琳这时才反应过来,沐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 萧若琳翻身下马,正要问个究竟。 那额伦公主看到满面杀气怒容的沐聪,顿时吓得花容色变,从车上跳了下来,紧张兮兮地往萧若琳身边靠了过去。 萧若琳此刻见到额伦公主的全貌,更是惊为天人。惊叹之余,更是连腿都挪不开,甚至连嫉妒都忘了,她真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男子了。 她甚至在心里想道:我多宁愿此刻就是一个男子,那样我就可以带着额伦公主远走天涯海角,过着双宿双栖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那种感觉,第一眼就像是自己的梦中人一样。 沐聪窥得额伦全貌,却也震惊了一下,随即便慌忙行礼道:“公主殿下请恕末将冒犯了,殿下请上车,末将护送你会长安。” 另一辆车里也探出一个头来,沐聪望去,那年轻人和忽儿擦却有几分神似,因此也就再不怀疑。 只是马匹的事情,事已至此也只有回到长安再领罪了。 更何况,这番回长安,恐怕也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不管怎么样,愿上苍护佑吧! 沐聪心中长叹,该来的始终要来,该承担的始终要承担。 第二十九章 错把若琳当沐聪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回边城的路上顺利的许多,只是很多士兵已经中暑非常地严重。回到边城的时候,仿佛一日之间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兵士们都苦不堪言。 蒋伦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刚想责备萧若琳几句,又突然把想好了半天的词儿给咽了下去,他的确是责备不出口。 沐聪却毫不客气,指着蒋伦就吼了起来。 “蒋伦,你怎么搞的?我让你看着她,你为什么还能让她跑出来?你知道这一路多危险吗?你说你除了舞文弄墨,你还有什么用?” 蒋伦急得憋红了脸,想要争辩又实在争辩不出口。 淳于忠这才呵呵笑道:“好了沐公子,就不要责怪蒋公子了,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五花大绑了,他也是无能为力啊!” 淳于忠也对这个俊秀的后生很是纳闷,当然如果他要是知道了这个俊秀的后生是长平公主的话,那这一切就都不足为奇了。 沐聪这才心情好了些,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蒋伦是不可能看得住萧若琳的。 这时兵丁来报,说是额伦公主要见沐聪。沐聪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又被忽儿擦摆了一道,再加上兵士们个个都神情萎靡,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去见额伦?于是干脆就拒绝了,并让传话过去,明日再说。 萧若琳一回城,就像是恢复了元气的精灵鬼。听到兵丁传话,沐聪不去她却要去见。 “等等,沐公子不去,你带我去见他。” 沐聪这会儿心事重重,满脑子里都是想着该怎么安全回长安,哪里还有空去管萧若琳这么多,都是女子,她爱去就去吧,也省下了些许麻烦。 萧若琳再见额伦时,竟然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旷世美颜。而额伦重见萧若琳,也再度向她展示了异域风情。 额伦轻启朱唇道:“沐公子,我在草原时就常听人讲,大夏国有一个叫沐聪的人,不但英俊非凡才起逼人,更是运筹帷幄的勇将。今见沐公子,已足慰平生矣!” 萧若琳恍然如梦,原来额伦将自己看成了是沐聪,正欲表明时才想到自己一身的戎装。萧若琳哑然失笑,心里的顽皮劲儿又再度起来,那就装扮一回沐聪,看看这额伦到底怎样。 “公主见笑了,没想到我沐聪还能入公主的法眼。只是有一事在下也很好奇,公主长期生活在大漠荒原,从未涉足中原,为何汉话说的这么好,礼仪礼节也如此的细致?” 有情人眼里都是西施,额伦公主眼神里更是情意绵绵。草原女子终归是草原女子,与中原女子终归有所不同。 得到了萧若琳肯定的额伦心里一阵窃喜,满以为她眼中的沐聪能读懂她眼神中的爱意。于是便干脆一把挽住了萧若琳的胳膊,还将她按在桌前。 额伦一边倒马奶酒一边款款言道:“额伦母亲便是中原的公主,从小母亲就教我汉话和礼仪,因此才熟悉中原。这是我们草原上长生天赐予的马奶酒,是额伦特意带在身边献给沐公子的。” 萧若琳这下懵了,她不会喝酒,怎么办?这酒喝下去,万一露了馅儿,那还不被人笑死?没办法,只有拒绝了。 “公主客气了,在下不会饮酒。” “沐公子说笑了,驰骋沙场的将军,岂有不会饮酒之理?我草原上的勇士每回出去,随身都要带着马奶酒。渴时解渴,疲时解乏,还能鼓壮豪情。” 萧若琳有些慌不所错了,再这么闹下去,非得出事儿不可。 “不不不,在下没有开玩笑,我是真不会喝酒。公主美意,请恕我难以从命。” 萧若琳说罢,逃也似地离开。一走出便长舒了一口气,额伦公主的美艳真的是让女人都妒忌不起来。 萧若琳慌里慌张地逃到了沐聪的房间,关上门还兀自靠着门大口的喘气。 沐聪惊问道:“若琳,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如此的慌张?” 萧若琳见到沐聪,这时才由爱生妒。额伦公主虽然把自己当做了沐聪,但最起码额伦心里肯定是一直挂念着沐聪的,她又那么漂亮,沐聪要是真喜欢她那岂不是糟了? 小女儿妒忌心一起,便噘着嘴气鼓鼓地冲沐聪发起了莫名其妙的火来,坐在等下,扭头便不理沐聪。 沐聪也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个小祖宗又惹了什么事?不对呀,她要是惹了事儿,咋还会这般不爽? “若琳,你怎么了?” 沐聪刚要过去搂萧若琳的肩,萧若琳此刻心里却觉得沐聪已经跟额伦好上了。两人不但好上了,还卿卿我我,好不细腻。 萧若琳一把将沐聪推开问道:“你,你是真的爱我么?” 沐聪这时就像是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柔声笑道:“怎么了?难道我的心你还不懂么?你要是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如何?” 萧若琳一团乱麻的脑子这时才幡然醒来,天呐,沐聪和额伦才说过几句话?额伦爱慕沐聪却并不知道沐聪是谁,那我吃哪门子醋? 而且,沐聪的温柔一向为谁,萧若琳心里早就清楚,这时候怎么会吃醋起来? 萧若琳低着头道:“对不起,聪哥,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怪就只怪那额伦......。” 沐聪这会儿更加迷糊了,这到底怎么了?一会儿生气,一会儿不理人,一会儿又道歉,萧若琳从来就没有这么善变过,这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聪当然不知道,直到萧若琳一五一十说起前因后果,他才哭笑不得。 “若琳,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这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额伦长什么样,到底有多美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长平公主是天下最美。” 萧若琳痴痴笑着反问道:“真的么?” 沐聪一步凑到萧若琳的耳边,低声呢喃道:“真的,你便是这世上最美貌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儿,魂儿都在你身上,都被你勾走了么?” 萧若琳被沐聪这一番肉麻的情话吹在耳朵里,酥痒酥痒的,瞬间羞红道耳朵根,其他的也都忘了,只觉得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 第三十章 将错就错(来点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闻着萧若琳身上的发香,看着萧若琳那娇羞的劲儿,心里一阵冲动。他真想把萧若琳抱在怀里,然后狂风暴雨狠狠温存一番。不过他此时却是脑子里灵光一闪。 “妙啊!秒啊!我有办法了。” 萧若琳本来正等着沐聪的温存,岂料意想中的事儿没有等到,却等到了沐聪近乎癫狂般的傻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妙。 萧若琳有些失望,便没好气的揶揄道:“妙什么妙,你有什么办法?” “若琳,我真的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灵感,谢谢你。” 沐聪欣喜若狂,情不自禁捧着萧若琳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下去。这完全在萧若琳的意料之外,这比想象中的狂风暴雨还要意外,还要缠绵。 萧若琳偷偷舔了舔嘴唇,嘴唇上还留着沐聪的味道,心里早已心花怒放。 沐聪却得意地欢呼道:“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将额伦和忽儿博安全送回长安,一直没有想到办法。你说她把你当做了是我,那这就好办多了。” 萧若琳又有些失望了起来,原来这一吻不是爱,而是欣喜。 “哦,”萧若琳有些低沉地问道:“怎么就好办多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那我就将错就错。回长安的时候,你就当做自己是我,我扮作一个小兵随身护佑。这样一旦有意外,我们也可以出其不意,不过......。” 想着能一直扮演沐聪,萧若琳不快的气氛一扫而光,反而有些期待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这样的话,一旦有意外,你可能会面临危险。” 萧若琳不可思议问道:“怎么会呢?现在额伦已经接到了,对手应该没有攻击目标了才是,我们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回去,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沐聪叹道:“军马已经换了,朝廷和忽儿擦的约定是两百匹公马和两百匹母马,可忽儿擦只给四百匹公马。而且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回去,就要耗费大量的兵力运马。如果调拨边城守军,那边城的防御就会减弱,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回去。” 萧若琳才不管这些东西,烦心的事儿自有沐聪去处理。她大大咧咧地往沐聪的床上一坐,转身抱着沐聪的枕头,一脸的痴醉。 “嗯,那你慢慢想吧,我困了,就先睡了。” 或许是真的累了困了,萧若琳一倒下就睡着。沐聪哑然失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一吻犹如春雨般的滋润,让萧若琳在梦中也幸福地微笑不停。 额伦则是一脸的茫然,萧若琳就这么慌张的离开,让额伦心里很受打击。在草原上,敬马奶酒是尊敬,萧若琳却拒绝了。 额伦有点儿忧伤:难道自己很丑?难道沐公子不喜欢我? 在边城修整了两日,等御林军所有兵士都已经恢复了身体,第三日一大早,边城城门大开。五百御林军押着四百匹骏马还有两辆大车浩浩荡荡往长安而去,等所有的兵马走完,十几匹良驹撒着欢儿,扬起一阵尘土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萧若琳身着男装,除了瘦小一些,却也英姿飒爽羡煞旁人。额伦也身着汉家女子的服饰,与萧若琳联辔而行,走着走着又不由自主地向萧若琳靠近。 沐聪和蒋伦各带领五骑,前后护着萧若琳和额伦。 他们是轻骑,又走的是近路,因此行程特别的快。 一路无惊无险,没出几日,便过了洛城的地界。沐聪犹自暗喜,原来暗度陈仓的计策是可以用的。 御林军和军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目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们则可以轻轻松松瞒天过海。 这一路上,每到了休息的时候,额伦便要和萧若琳一起。一会儿要唱歌给她听,一会儿又要跳舞给她看。 额伦有天籁的嗓音还有如梦如幻的舞姿,倒也让沐聪和其他人也长长可以饱眼福和耳福。而萧若琳则更甚,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是沐聪了。 每一次休息的时候,萧若琳都会把沐聪曾经跟她说过的情话说给额伦听,额伦也时常被这些情话感动的激动万分。 倒是蒋伦,每次听到这些情话,都会狠狠地给沐聪眼神。因为他知道,萧若琳的这些话,肯定是沐聪说的,也正是这些情话,沐聪把萧若琳给捆绑了。 不得不说的是,这世上最会撩人的还是女子。女子知道女孩儿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因此萧若琳撩额伦,更加是手到擒来,如鱼得水。没几天,就让额伦对萧若琳痴痴呆呆,欲罢不能。 萧若琳也玩性大发,干脆将自己完全当做是沐聪。有的时候面对额伦还会露出痞痞的坏笑,甚至还会动手动脚。 沐聪每每看到这一幕,都会哑然:这萧若琳要是个男子,肯定是一个采花贼。 所幸运的是,沐聪等人的归途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烦。越是离长安城越近,沐聪紧张的心也才能稍稍放松。 沐聪以为,肯定是御林军吸引了不怀好意之徒。 只是沐聪不知道的是,御林军的行程也十分顺利,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回到长安城时,额伦瞬间就被长安的繁华所迷倒。她曾不止一次在母亲的嘴里得知这里的繁华,得知中原的繁华。曾经她也无数次幻想能够踏足中原,一睹长安城的风貌。 如今她实现了,而且还让她目不暇接。显然长安城的繁华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都让额伦流连忘返,最终她驻足在一个摊儿前,两眼出神。 这是一个吹糖人的摊儿,看着流动的糖水在摊主的摆弄下做出各种各样的形状,额伦瞬间就迈不动脚步。 萧若琳适时赶到,连忙拍着胸脯道:“公主喜欢这个?沐聪给你买,你要做成什么形状的,跟摊主讲就是了。” 额伦一阵比划,最终做了一朵格桑花一样的造型。 不过额伦却没有自己拿着赏玩,而是送给了萧若琳。 “沐公子,这是最圣洁的格桑花,在我们大漠,是送给有情人的。” 额伦的娇羞状,让萧若琳不知所措。这回真玩儿大了,到时候该怎么解释才好? 第三十一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这一切都被沐聪看在眼里,他一直相信,忽儿擦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议和。所谓的质子忽儿博还有和亲的额伦公主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他们到长安,应该都有目的。 沐聪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如继续将错就错下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沐聪趁着萧若琳不注意,单人单骑匆匆赶往皇宫。 萧若琳捏着格桑花一样的糖人,心中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一看沐聪却不见了人影。 “这可怎么办呀,关键时候你溜走了,难不成你真要我和额伦公主谈恋爱么?哼!还是让我冒用你的名义,到时候得便宜的还是你。” 而额伦这会儿就像是跳入了花丛的蝴蝶,早就被长安城的花花世界迷住了。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惹得整条长安街上的人都行注目礼。 她太美了,美艳地不可方物,更兼异域风情,让人看了还想再多看一眼,就连女子都来不及嫉妒,只在心里暗暗羡慕。 萧若琳还在暗暗怪这沐聪,这会儿又被额伦拉到另一个摊位前。这里卖的都是些女孩儿家的首饰,要是在往日,萧若琳肯定会挑选半天,但今儿实在是没有了心情。 额伦拿着一根簪子比划道:“沐公子,你看这簪子漂亮吗?” 萧若琳呵呵一声苦笑:“漂亮,漂亮,公主你戴什么东西都漂亮。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了。” 额伦将簪子递给了萧若琳。 “那沐公子,你能为我戴上吗?” 天,萧若琳几乎就要爆炸了,她甚至在怀疑,难道额伦就没看出她是女扮男装?这公主是真的天真还是傻? 萧若琳拿着簪子的手都开始有点微微发抖了起来,看着额伦充满期待又双眸带水的目光,萧若琳浑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办法了,戴就戴吧!萧若琳闭着眼睛胡乱将簪子往额伦头上一插,也终于重重吐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哪晓得额伦这下更加高兴坏了,竟然当场转起圈儿跳了起来。她身上佩戴着的琳琅满目的饰品,叮叮当当的,舞姿也一瞬间就把这附近人的目光全给聚集了起来。 额伦初来长安,来者就是客,萧若琳真的不忍扫了她的兴。 可最意想不到的是,额伦跳着跳着,居然飞快地在萧若琳的额头上一吻,还留下浅浅的唇印。 中原人向来含蓄,她是草原荒漠的女儿,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火辣辣的性格。这一吻让围观的人都哄然而起,萧若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围观的怪物一样,羞地无地自容,而额伦却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沐公子,你知道吗?在我们草原上只有相爱的人才会给心上人戴头饰的。” 萧若琳脑子里顿时嗡了一声,表达爱意难道是在这大街上表达的么?不过萧若琳也很快就恢复了本色,她本身就是一个贪玩的人。 “哼!行,既然你这么玩儿,那我就陪你玩玩,我倒要看看到最后是谁尴尬。” 萧若琳打定主意,竟然伸手拉着额伦,昂首牵着额伦的手,甚至还十指紧扣了起来。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身后还跟着哭笑不得的蒋伦和十余御林军。 蒋伦就负责付钱,御林军成了额伦和萧若琳的搬运工。 从长安街的这一头,逛到那一头。两个人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人一样,连手都没有松开过。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这个原则,萧若琳时不时的撩拨起额伦来。 不过这个新鲜劲儿一过,萧若琳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而且加上这样逛街也实在是太累,额伦几乎每个摊位前都要徘徊一会。 萧若琳心中暗道:“天呐,平日里逛街没发现有这么累,今天怎么回事?” 再过了一会儿,萧若琳便两腿灌了铅似的再也走不动了,而额伦却意犹未尽,好像是还要再玩儿一圈一样。 于是长安街上也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一个绝色异域美女拉着一个秀美的公子,异域美女兴致高涨,而秀美的公子早就疲惫不堪。 好在这时候沐聪出现了,萧若琳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又无奈地看了看自己和额伦的手。 沐聪笑地很开心,仿佛又是在鼓励萧若琳。萧若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如果有这个机会,她真想狠狠咬沐聪一口。 沐聪与蒋伦耳语一番,蒋伦立即心领神会。 萧若琳随即就甩开额伦的手,气鼓鼓的跑来质问沐聪。 “你,你刚才去哪儿了?” 额伦对沐聪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就是因为在沙漠中沐聪曾持枪检查她的车驾。她以为她心目中的沐聪要和这个人争执什么,便也随即跟了过来。 沐聪一见,连忙朝萧若琳拱手道:“是是是,沐公子责怪的极是,在下以后有事一定先跟沐公子打好招呼就是了。” 萧若琳一头雾水,不知道沐聪搞什么鬼。不过他也能从沐聪眼神里一闪即逝的光芒中看到些许狡黠,便也能硬着头皮顶上。 “咳咳,嗯,那个什么这回我就不怪你了,下回你一定要注意一点,你打扰了本公子和额伦公主的雅兴了,知道吗?” 沐聪恭恭敬敬,不停地告罪。额伦这才放下了心,更是对萧若琳崇拜了起来,连每一个眼神都闪烁着光芒。 萧若琳大大咧咧,一阵咋咋呼呼,这事儿本身就是她的强项,如今以这样的形式扮演沐聪,却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沐聪心里却是一阵好笑:“这丫头,难道我平时就是这样的么?我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么?” 而后,萧若琳又含情脉脉对额伦道:“公主,今天尽兴了没有?如果尽兴了的话我们该见皇上了。如果没有尽兴,那本公子就陪你到尽兴,就算是皇上怪罪也在所不惜。” 额伦自己也是玩儿的有点累了,便提议回宫。 这群人一走,整个长安街才渐渐恢复了平常。只不过从这时候起,又多了一个谈资:大宛国第一美女来了大夏国,来到了长安城。 ~~~~~~~~~~~~~~~~ 喜欢的朋友加收藏,多评论哦,我一定会回复评论的,谢谢 第三十二章 一阕清词一段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大夏国的皇宫依然那么威严,皇帝萧肃早就准备好了礼节,迎接来自大宛国的和亲公主额伦。只不过这回萧肃并没有安排文武百官到场,而仅仅是宫里人迎接。 额伦倒也不在乎这些,初见宫殿庄严的她,早就忘了临出门时忽儿擦的吩咐。这里的宫殿魁伟肃穆,比起草原荒漠的风沙,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红墙碧瓦,溢彩流离,红绸铺路,每一步都走得像是在天堂一样。 见过礼之后,额伦并不是低着头等皇上的旨令,反而隔着远远的一直盯着皇帝不停地打量。那目光就好像是许久不见的亲人,如今正要辨别一样。 萧肃初时觉得额伦甚为无礼,正当斥责时,见着额伦的目光竟然心头一震,这眼神怎么会那么熟悉?还有额伦的样貌怎么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皇上,臣女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皇上。” 萧肃身旁的太监拿着托盘就伸到了额伦的面前。按照皇宫的规矩,除皇帝外所有人呈上的东西,都只能由太监从中传达。 不过额伦却将头摇得直晃,头上佩戴的那些饰物更是叮叮当当地响。 “不不不,这个东西我得亲手交给皇上。” 太监正要斥责,萧肃却道:“好吧,朕准奏了,你就把你的东西拿上来吧!” 皇宫里传物的规矩,一来是彰显皇家的尊贵,二来是不给他人有行刺皇帝的机会,当然也可以防止有人在物品上下毒,谋害皇帝。 不过萧肃以为,这小孩子能有什么东西?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 额伦兴高采烈,三步化作两步来到萧肃的跟前,并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再小心翼翼打开锦盒,从盒子中取了一张纸出来交给了萧肃。 可以很明确,额伦似乎非常小心在意这个锦盒,因此会把它藏到贴身的怀里。 沐聪总觉得有点奇怪,他总觉得皇帝和额伦之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又想不到问什么会有这样的联系。 果然,萧昚看了纸上的字儿之后,顿时悲伤之情就涌了出来,激动的时候,已经苍苍泪流,几乎控制不住。 沐聪以为额伦要作怪,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边扶着皇帝一边指着额伦怒道:“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身旁的大内侍卫见状,更是霍霍拔刀,要将额伦拿下。 谁知萧肃却老泪纵横挥了挥手,让侍卫们退了下去。这时沐聪才看到皇帝手中的之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字儿。 漫漫胡笳声咽咽,悲伤数阵雁行。幽幽双翅展天灵,歌声中婉转,客诉有人听? 桑梓怀秋秋一梦,魂牵几度缠萦。偏偏故酒醒还清,同袍身远断,带玉作为凭。 这是一阕临江仙,看字迹更应该是女子之手,而且这个女子和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 额伦又从锦盒中取出一块玉珏,萧肃见到玉珏更是通断肝肠,双手不停地发抖,像是睹物思人一般。 皇帝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若琳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也奔了上去,正要开口呼唤的时候,却被萧肃给拦住了。 额伦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真是我舅舅?” 舅舅?沐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额伦汉话说的这么好。听萧若琳说过,额伦的母亲也是汉人,而常年以来,大夏国为了两国的和平,经常以公主下嫁大宛作为和亲。 难道......? 萧肃哽咽问道:“婉秋......你娘可还好?你知道我是你舅舅?” 额伦点着头道:“我娘把这东西交给我的时候说了,让我亲手交给皇上,如果皇上会泪流满面,那您就是我舅舅,如果不会,那就不是。” 萧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大声痛哭了起来。 “婉秋,我可怜的妹妹,哥哥对不住你,哥哥对不住你呀。如果时光倒退,哥哥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远嫁苦寒之地。你原谅哥哥,原谅哥哥。” 萧若琳从来就没听说过自己有个姑姑,但父皇手上的那块玉珏她可认得,因为父皇的身上也佩戴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珏。 额伦也想起母亲时常对着草原喃喃发呆的情形,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落单的大雁,想飞到雁群中去,却因为折了翅膀再也飞不动。那种孤单还有落寞,原来母亲是一只来自中原皇族的大雁,难怪母亲会那么温婉那么美丽。 额伦一下扑在萧肃的怀里痛哭流涕。 萧肃更是悲伤的不得了,一边抚摸着额伦的秀发,像是舐犊之情的猛虎一般,一边又止不住哭泣,几欲昏厥。 沐聪见状不对,连忙让太监将额伦搀扶开,并且不停地宽慰。一老一少这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只不过萧肃此时内心却是更加复杂。 沐聪也不会比萧肃轻松到哪里去,皇上认亲本来是好事,可这么一来也许自己的计划就给打乱了。 萧肃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让额伦坐在自己的身边,一遍又一遍打量着额伦。嘴里不停地啧啧称赞,一会儿说额伦这里长得像她母亲一会儿说哪里像她母亲。 额伦这会儿,享受到了人间最极品的宠爱。 萧肃突然笑道:“以后你就不要叫额伦了,你既然来到了舅舅身边,舅舅就赐你一个名字。你就叫萧玉凭,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朕的和安公主了。” 这额伦倒也懂事乖巧,立马叩谢圣恩,从这一刻起,便不再有额伦公主,只有和安公主萧玉凭了。 萧肃非常地高兴,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 “玉凭,你在长安城里多住些时日,回头朕带你去各宫中走走。以后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跟舅舅说,我替你做主了。” 额伦兴高采烈,连忙跑到萧若琳的身边,抓着萧若琳的手。 “皇上,玉凭谁都不要,就要沐公子。” 萧若琳本来就一头雾水,凭空多了个妹妹,而且看样子父皇似乎宠爱这个新的妹妹要比宠爱自己多一点。 现在这个样子,这叫什么事儿? 萧若琳低着头,连看萧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萧肃哈哈大笑,正要揭穿萧若琳的身份。当他看到一旁焦急的沐聪之后,陡然停了下来,看来是自己太过思念亲人,差点儿以私废公了。 第三十三章 女犯人 (求关注收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连忙安抚道:“玉凭,你今天在长安街玩了一整天了,也累了。你且先去休息,以后的事情我们日后再说,好不好?” 额伦或许是真的累了,当下便由太监们带她到早已准备好的住处去,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含情脉脉望了萧若琳一眼。 萧若琳却是知道大事不妙了,低着头悄悄转身,想趁着萧肃分心的时候溜走。哪晓得她还没有走出几步路,就被几个侍卫拦在了前面。 萧若琳心中暗道:“完了,这下可就真的糟了,早知道我就不进宫了。” “若琳,你回过头来。”萧肃沉声道:“让朕也看看你这位巾帼大英雄。” 萧若琳立马笑嘻嘻地,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刚转过身,就听到萧肃一声大喝,把她吓了一跳。 “来人,吧长平公主给朕绑了,送到庆阳宫去!” 萧若琳一听,糟了,这时候不跑还等到什么时候?可正要开溜的时候,却被几个太监还有侍卫给按住了。 那侍卫还偷偷说道:“公主,您就配合一下,别让小的难堪了。今番要是绑不了你,那小的罪过可就大了。您放心好了,小的不会绑的太紧的。” 萧若琳情知今天不可能逃得了了,干脆也就放弃了抵抗,绑就绑吧! 沐聪一听,慌里慌张下跪请罪道:“皇上,臣沐聪向皇上请罪。” 沐聪原本是想围魏救赵,希望通过自己请罪,能够给皇帝分神,可谁知道刚一跪下,就听到萧若琳杀猪般的嚎叫。原来萧肃早就叮嘱过侍卫,要将她捆牢一些,防止她逃脱。 待萧若琳被太监们送去庆阳宫,萧肃这才叹口气,遇上这么一个女儿,能有什么办法? “沐聪,你的确是有罪,公主在军中,你竟然不来信告知。你可知道朕为了找她,担心的几天几夜吃不好睡不好?” 沐聪战战兢兢,连忙将这一路之上的事情奏明,包括萧若琳什么时候混入军中的,包括路上遇袭,也包括在沙漠的那场争斗。 末了,沐聪道:“故而,臣不敢来信,生怕有人截获暴露公主身份,万一发生意外,臣万事难辞其咎。” 萧肃其实也并不是要治沐聪的罪,当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也释然了。 沐聪又继续道:“不过臣还是有罪,臣被忽儿擦耍了一道。那四百匹军马全是公马,臣当时顾及安危,又怕夜色中在荒漠迷路,所以臣并未再去追讨。因此,臣还是请皇上责罚不察之罪!” 萧肃还是吃了一惊的,如今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因为此时问责忽儿擦,那忽儿擦只需耍赖即可。 沐聪借着道:“臣一直怀疑朝廷中有内奸,因此,趁着公主和额伦公主在逛街的途中匆匆回宫向皇上禀报。希望皇上能将错就错,如果日后额伦将此事捅破了,那我们的追查线索就更加容易一些。” 萧肃闻言又是沉默,沐聪一向处事沉稳,他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只是朝廷中有内奸,又应该会是谁呢? 萧肃继续安抚沐聪道:“沐聪,这件事你处理地很好,朕很是满意。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你先将你的怀疑按下,记住,朕还是那句话,朝廷要的是证据。” 沐聪长舒了一口气,好在皇上没有过度追究。可如今额伦公主变成安和公主,额伦变成了萧玉凭,这该怎么办? 萧肃大概也猜到了沐聪现在的想法,同时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整件事都是忽儿擦设下的局,如果额伦也是局中的一枚棋子,如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配合朝中的内奸,那这将不可想象。 萧玉凭,额伦,萧婉秋,忽儿擦,这些人的影子一遍又一遍在萧肃的眼前闪过。 “沐聪,其余的事情先暂时放一边吧!眼下最重要的,你得先把朕那个宝贝女儿给看好了。在一段时间内,她还是你沐聪,但终归纸包不住火,你要想个更加稳妥的办法。这次出行你辛苦了,回头朕会犒赏你的。” 沐聪知道皇上心里有数,有些事也需要他再好好想清楚。当然,这时候他也很担心萧若琳,这个活祖宗是耐不住寂寞的。 庆阳宫中,萧若琳被捆得严严实实,最主要的是居然绑在了柱子上,像一个被拷打的邢犯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萧若琳还能尖着嗓子咋咋呼呼,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了,整个庆阳宫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便也觉得这样的叫唤没有用,只能是认命等人来了。 沐聪提着刚从御膳房拿来的食盒,走到庆阳宫门口的时候,一个宫女正紧张兮兮地候在宫门口,她既担心绑坏了公主,又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 见到沐聪,宫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正要开口喊叫,却被沐聪制止了。 “公主现在怎么样了?皇上有旨,说要饿她个两三天,你有没有用给她吃东西?” 那宫女聪明伶俐,见沐聪提着食盒又故意这么说,那肯定就是一个恶作剧。 “沐公子,没有呢,奴婢们都不敢给公主送吃的,这会儿怕是要饿坏了。” 萧若琳听到说要饿她两三天,这还受得了?扯着嗓子就吼开了。 “本公主饿啦,快饿死啦,快点给我拿吃的来!父皇,你不会真的要饿我两三天吧,那还不要把我饿死?” 沐聪偷笑着让宫女退下,推门看到背对着自己绑在柱子上的萧若琳,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聪哥,我饿了,快饿死啦,你快放我出去呀!” 这会儿四下里没人,沐聪也玩儿开了。他将耳朵贴在萧若琳的肚子上,正听见里面咕咕咕的声音,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沐聪对萧若琳叽叽喳喳的叫唤充耳不闻,只是慢条斯理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才一打开,里面饭菜的香味儿便飘满了整个庆阳宫。 萧若琳眼睛拉地直直地,还流着哈喇子。 “若琳,你可别叫唤了,我可不敢违抗圣旨给你饭吃。所以,就只有委屈你看着我吃了。” 萧若琳哪里肯,开始变着法儿的叫唤,沐聪心里也急,不过却还是想戏耍她一番。 第三十四章 各自夜晚不安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待到也耍的差不多了,沐聪一个突然袭击,塞了一块儿鸡腿塞在萧若琳的嘴里。 “吵死了,看这块鸡肉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就这么一边嬉笑一边喂食,萧若琳完全忘了自己还绑在柱子上,竟然心安理得享受起来。 “我就知道嘛,聪哥是不可能不管我的。哼!父皇太过分了,居然要饿我两三天。” 沐聪笑眯眯地说道:“你呀,可错怪皇上了,他才舍不得饿着你呢!这些东西呀,是他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做的。” 萧若琳知道父皇不会不管她,也知道绑着她也只不过是略施惩戒而已,因此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又有沐聪喂食,幸福还顾不过来呢。 “不过若琳,你这会儿的确是过分了,你偷偷跑到营中,你知道皇上有多担心你吗?绑你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啦,对对对我要吃那块。我嘛,要求很简单,只要每天你能这么喂我吃饭,我才不愿意到处乱跑呢!” 这两人,活生生把皇帝的惩戒当成了喜剧。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两人,庆阳宫中又恢复了生气。 御林军和忽儿博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为了不打扰皇宫的安宁,便给忽儿博安排在官驿中休息,待明日早朝过后再觐见。 忽儿博是质子,但他在长安城是有相对自由的,而且生活的环境也是不错的。他和忽儿擦是一母同胞,与额伦却是同父异母。 虽然额伦喊忽儿擦和忽儿博哥哥,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大的交集。额伦从小就接受萧婉秋的培育,忽儿擦兄弟对汉人的东西却是十分抵制的。 忽儿博入住官驿,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便有一黑衣人闯了进来。 “王子殿下,在下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忽儿博冷笑一声道:“你消息倒是很灵通的嘛,你来见我,你家主人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自顾自道:“在下来这里就是想告诉王子殿下,以后你在长安城的行动是自由的。不过这样的自由是有限制的,我家主人并不希望王子殿下自作主张,这样会坏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你放心好了,你家主人的话我也听明白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不希望在长安城住太久,这里没有蓝天草原,更没有长生天和斡难河。” 黑衣人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趁着夜色而遁。 贵王府此时非常的安静,除了风中轻轻摇摆的灯笼,似乎都睡着了。不过王府的中间却有一个房间灯火通明。萧显正读书中,然他的心思似乎也没有放在书本上,他仿佛只是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窗户外,萧显一见到影子,顿时也就安心了许多。 “你去过官驿了?” “是的,属下去过。” “那忽儿博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能够看得出吗?” “他是一个外表很稚嫩,实际内心却是十分隐忍的人。他的野心,应该不会比忽儿擦小,还有他的狠戾,恐怕也在忽儿擦之上。” “好,以后你要多跟着他,他住的府里尽量安插我们自己的人。对这个人的研究不能放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主人,小的一定会办......。” 萧显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次一路之上顺利吗?” 黑衣人答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只是......。” “那就是不顺利了?其实本王早就有这样的准备,沐聪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那忽儿擦,更不会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道:“不,我们没有成功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们在行动中发现了一个人,所以我们根本就下不了手。” “谁?” “是长平公主。”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萧显略有无奈地笑道:“有她在,你们失手那就更加正常了。” 黑衣人又道:“是的,在下几次得手,最终因公主而不了了之,为此还牺牲了兄弟。” 萧显连忙又问道:“那公主有没有受伤?” 黑衣人答道:“没有,她很好,没有人敢伤她。” 萧显这才放下心,欣慰地点了点头。 “额伦呢?现在是不是也住在官驿?” 黑衣人支支吾吾道:“没有,沐聪和公主护送额伦先行,恐怕早就回到长安了。而且,此行当中属下还发现了一个人。” “谁?” “蒋伦蒋公子。而且据属下观察,他似乎对公主非常在乎。而且在边城的时候,额伦似乎一直把长平公主当做是沐聪。” 萧显陷入了沉思,蒋伦居然也去了边城,而且沐聪居然先行一步回到了长安城。这一点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额伦把萧若琳当成了沐聪,这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然而,那黑衣人却再度进言道:“不过主人,属下以为这件事反倒更好办了。” “哦?”萧显有些不悦地问道:“你说说看,怎么就不好办了?” 黑衣人道:“忽儿擦按照您的指示将大宛马全部换成了公马,这本身就可以参沐聪失职。额伦又将公主当成是沐聪,而且还心生爱慕,倘若主人再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此时告知额伦,那以后沐聪就有口难辩了。” 萧显听罢突然沉声怒喝道:“影子,你给我记住了,你的职责是打探和杀人,不是教本王怎么做,记住了没有?” 黑衣人战战兢兢,突然不敢言语。 萧显道:“你以为沐聪会这么简单?这万一是他设的局,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我们让额伦识破,那他便可以顺着额伦这根藤,摸到咱们这颗瓜,你懂吗?” 黑衣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停地认错。 萧显挥了挥手,黑衣人这才飘然离去。 萧显望着房间内的烛火一阵沉思,随后又渐渐露出了笑脸。 熄灭了灯火之后,贵王府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这个夜晚,所有人都不安静。只不过有的人是在幸福中不安静,有的人却是躁动不安,而有的人则是惴惴不安。 只有夜色依然是一样的夜色,长安城依然是那个长安城。 第三十五章 飞花酒令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荻花萧瑟静悄悄,取信风中雁字遥。水月镜花空如是,相思不语诉筝瑶。 悠悠的琴声从蒋伦的指尖弹出,就像是天籁一般。弹琴的人付出了真心,听琴的人也折服在真情之下。 萧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侧耳时,又忍不住用筷子轻轻地瞧着酒杯,发出叮叮叮悦耳的声音。敲打酒杯的声音悦耳,也刚刚和蒋伦的琴声合为一体。 一曲罢,蒋伦轻轻地叹了一声,思绪不断地飘飞,又飞到了宫中,飞到了萧若琳的身边。只不过萧若琳此时却没有听到,因为萧若琳的身边更有沐聪。 蒋伦一会儿萎靡,一会儿又恍恍惚惚,一会儿又精神大震,像是一个有失心疯的人一样。这一切都被萧昚看在眼里,想要去解又解不开蒋伦心里的结,只能默默地陪着。 萧昚轻叹一声道:“伦兄,你的心乱了,你的心不宁静啊!” 蒋伦道:“我怎能不乱,怎能宁静下来?” 萧昚手提着酒壶,走一步喝一口,耸了耸肩道:“心乱则音噪,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泰则音清。你现在的琴声中,听不到半分的纯清,全是噪误。她是我妹妹不错,但她更是一个女子,大丈夫有必要因一个女子如此心浮气躁?” 蒋伦轻抚琴弦戏谑道:“殿下又何必挖苦我?婉君不也是一直躲着你吗?你不也是追遍了整个长安街?怎么样?现在有眉目了?” 萧昚立时泄了气,蒋伦这话说到了正点上。两个数一数二的才子,竟然都有同样的遭遇,又都为情而痴。这也难怪,两个人能合并成为一萧二蒋。 一对儿难兄难弟相顾对视,然后同时又都颓废在地。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两人又是相互一阵苦笑。 爱情是幸福的,也是残忍的。尤其是单相思,更是残忍之中最残忍的。 就在二人长吁短叹之时,萧显突然出现。萧显一见两人的模样,就已经知道了大概了。 “哟,两位都在呢?这是怎么回事?两位又为情所困了?” 萧显笑眯眯的,这调侃的话语就像是两把刀子,在萧昚和蒋伦的心里捅了下去。不过两人也习惯了,这位贵王殿下除了成日里拿他俩开玩笑之外,估计也没有别的乐趣了。 萧昚睁了一眼醉蒙蒙的眼睛说道:“三弟来了,怎么没人来通报?这些个下人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连通报都省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萧显哈哈一笑道:“二哥,这不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我听说二哥最近凤求凰不得回音,特来看看,再说也好久没见二哥了,想跟二哥喝几杯。没想到伦公子也在,正好,我带来些好酒,是上个月父皇所赐御酒。我不懂酒,就只有和你们一起分享了。” 蒋伦这时候已显醉态,就开始放浪形骸起来了。又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关系,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礼节。 “殿下带了御酒?那感情好,所谓酒入愁肠,驱去相思夜未央。” 萧显令人将数坛御酒搬来,坐着怔怔地看着萧昚和蒋伦。 “这御酒可以和你们共享,但是有条件。” 萧昚的王府中从来就不缺御酒,因此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蒋伦,一听到喝御酒并且有条件,便好奇起来。 平日里贵王萧显总是爱笑,也没有个王爷的架子。不论是在皇帝面前还是在文武百官面前,都很是随意,向来不会讲什么条件的。 “殿下有要求,就算是为了这御酒,蒋伦也一定舍命相配,不知殿下有什么要求?” 蒋伦眼睛已经微红,脸颊更是充盈着酒气,看来举杯消愁愁更愁这话说的没错。以菜入酒,醉的是人,以愁入酒,醉的是心。 萧显提出,这轮喝酒不是喝敬酒而是喝罚酒。喝酒之时行飞花酒令,限定一首词,或者联诗,不能接的罚酒一杯。 这让蒋伦起了兴致,萧昚却略有不屑。 萧显还道,飞花令中的诗句,不能是古人先贤所做,应该是现场作诗。并且搬出滴壶,以滴水酒杯满为限。 蒋伦慨然应允,萧昚却不以为然。 “三弟,你要是想喝酒,想醉酒,直接喝就是了。放眼整个大夏国,行飞花令喝酒,谁能喝过我和蒋伦?” 萧昚这话倒是不假,大夏国内,论文采谁都不敢和一萧二蒋争锋。不过也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萧显。 萧显自小也是饱读诗书,诗文也是张口就来。虽然萧昚和蒋伦名声在外,可他总是时不时的要来相斗,而没回相斗都是大败而回。所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说的就是萧显。 萧显慨然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是卷土重来,二位要是认输,我这就走。” 萧显不但豪言壮语,反而还做出要走的姿态。天下文人一个样,请将不如激将。 萧昚和蒋伦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激将,立马腾起。王府的厨人们一见这模样,立时就送来美味佳肴以及时兴的点心。 三人的飞花酒令没有任何悬念,不到两个时辰,萧显就已经东倒西歪,连话语都模糊不清了。 萧昚和蒋伦却越来越兴起,萧显也就只有陪着告饶的份,知道萧昚和蒋伦都酩酊大醉。 萧昚最后索然无味,将酒杯一推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东王府今天不留二位,你们自便吧。” 说完,竟然自个儿去内堂休息去了。 萧显搀扶着蒋伦,王府的下人们前来帮忙,也被萧显拒绝了。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王府门口,萧显言道:“伦公子的确是好雅兴,像伦公子这般的奇男子当真是世上难得,我若是女子一定会爱上伦公子的。” 蒋伦斜着醉眼,囫囵不清地说道:“你?你又不是若琳,你要是若琳就好了。世上女子都是胭脂俗粉,唯有若琳才是人间仙子。” 萧显可惜道:“若琳?若琳有婚约了,她和沐聪早就得到父皇的恩准了。伦公子我看你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要是想换一个女子,我替你做主。” 第三十六章 糊涂人 糊涂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你替我做主?你能做什么主?” 蒋伦踉跄着步子,嘴里吐着酒气,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萧显令从人将他扶住,从人见蒋伦出言不逊,完全不把自己家王爷放在眼里,因此诸多不愿意。直到萧显几欲发怒,这才极不情愿地把蒋伦给搀扶住。 “是是是,伦公子说得对,小王的确是不能做主。听说你前些时日去边城,还遇上了我妹妹长平公主对吗?你们为何没有一块儿回来?” 蒋伦这时候脑子里晕晕乎乎,像是一团胡乱的浆糊一样,不过也唯有听到萧若琳的名字,才会陡然间有了些精神气儿。 蒋伦指着萧显吃吃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陪她去的,我是追她去的。其实我还是很佩服沐聪的,他动静虚实玩儿的很厉害。不过我就不明白,若琳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难道我比沐聪差吗?沐聪有我文采飞扬吗?” 萧显笑眯眯地说道:“论文采,你当然胜他,但论谋略和武功,你自然不是他对手。若琳喜欢他是有原因的,强扭的瓜不甜,伦公子我看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才好。更何况我们几个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这样容易伤感情的!” “迂腐,迂腐之见,”蒋伦又指着萧显道:“难怪皇上不甚重用与你,你太迂腐了。感情的事情你不懂,你一点都不懂。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生命的全部,知道么......?” 蒋伦话没说完,又哇的一声,将满嘴的污 /秽之物吐了出来,几乎都要吐到萧显的身上。 贵王府的从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这蒋伦公子恃才傲物,傲慢别人道无所谓,可傲慢自己家王爷,那可就孰不可忍了。这样无状的一个狂人,敢用手指着王爷,还骂王爷迂腐。 从人一把将蒋伦推翻在地,忙着照顾自己的王爷去了。 待从人将萧显身上的秽/物擦拭之后,萧显又连忙将蒋伦扶了起来。从人大为不解,王爷平日里与人和善,这是人所共知的,但这不代表王爷好欺负,好歹也是皇家人。 又待替王爷出气,谁知萧显竟将蒋伦交给了从人。 “你送蒋公子到他府上,记住要好生照料,就当他是本王,不得有误。送他到了蒋府之后,看着他睡着了,你才能回来。” 从人想要拒绝,萧显却微怒道:“休要多问,还不快去?若有怠慢,看我饶不饶你。” 从人无奈,只能领命,搀扶着蒋伦一脚深一脚浅往蒋府而去。 萧显望着蒋伦的背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秽/ 物,顿时露出恶心的面容,再然后竟然是一阵冷笑。 “哼!才子,哼!文人!” 说完,萧显用力一甩袖,自己个儿踱着步回了贵王府。 且说那从人本身就极其不愿意,只是碍于王爷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因此这一路之上也没有给蒋伦好脸色,走一步拖一步。只是快要到蒋府的时候,才又换了个脸色,将蒋伦背了起来,直冲蒋府而去。 蒋开见儿子又喝得烂醉如泥,心里不免勃然大怒。但当着贵王府从人的面儿,却是忍着没有发作。 那从人机巧灵活又嘴甜道:“蒋大人,小人奉王爷之命将公子送回。王爷曾给小人下过令,要小的服侍公子睡着了之后才能回王府。” 蒋开连忙令人从账房取出十两银子交给了从人,那从人还想推辞,拗不过蒋开的坚持,也只得笑嘻嘻地收下。 蒋开道:“这位小哥,伦儿已经回府,自然有府里人照顾。这一路多亏小哥照料,老夫感激不尽。来日见到贵王爷,一定向王爷表示感谢,也向王爷说明你尽职尽责。” 两人互相推辞了许久,那从人才告别了蒋府。回到贵王府之时,又恰好被萧显给挡在了府门内。 “王爷,小的将伦公子送回到府上了,也看着他睡下了才回来。” 萧显笑眯眯的点了点那厮的头问道:“说吧,这一趟去蒋府,捞了多少好处?” 从人哂笑着从怀中掏出蒋开给的十两银子,恭恭敬敬地给萧显给呈上。 “王爷,蒋大人赏了奴才十两银子,奴才不敢收,他非要给我。奴才受贿了,应当交公,还请王爷莫责罚才是。” 萧显笑着骂道:“你个奴才,本王缺少你十两银子?本王不但不要你的银子,还要赏你银子,只要你今后跟着本王能够认真办事儿,我天天都给你赏。” 说罢,萧显也给了那厮一个十两的银锭。这一来二回,从人就得了二十两的赏银,自然是千恩万谢,喜滋滋地去安排府中下人们准备香汤给王爷沐浴更衣。 萧显却没有要更衣的意思,不但没有沐浴更衣的意思,反而还连衣服都没有换下,只是坐在堂中品着茶哼着小调。这让王府中所有的人都不解:王爷今儿是怎么了? 果然没过多久,门童前来禀报,说是户部尚书蒋开蒋大人来访。拿到蒋开的名帖,萧显更是喜上眉梢。 两人之间的繁文缛节自是必不可少,也不需多提。 萧显一见蒋开便道:“蒋大人来访,我这小小的贵王府蓬荜生辉。蒋大人是国家栋梁,民生都在蒋大人的脑子里,是萧显学习的榜样!” 蒋开听到萧显这么说,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萧显好歹是皇家王爷,怎会卑微如此?只不过是萧显从来都没有什么显眼的政绩。文不如萧昚,治国能力不如萧昶。因此,文武百官都知道,萧显其实就是一个想做个太平王爷的人。 而且,以萧显平日里留给所有人的印象也无非就是谦恭,寡言少语,在朝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故而朝廷中的官员都极少和贵王府有所来往。 蒋开连忙道:“王爷厚爱,老臣不敢当,王爷是皇家子嗣,有龙凤之姿,老臣很是惭愧。今日犬子醉酒,还劳烦王爷遣人送回府上,今特来感谢。” 那个送蒋伦回蒋府的从人此刻正好端茶至此,见到蒋开这般说,连忙插了嘴进来。 “蒋大人,岂止是这样,伦公子醉酒,吐了我们家王爷一身,您看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呢!” 第三十七章 无心人遇有心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庆儿,你这个狗奴才,给我闭嘴。”萧显大声呵斥道:“我和蒋大人在这里说话,岂容得下你在这里插嘴?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看来这王府中确实是要再讲讲规矩了,一个奴才竟然敢这么放肆。” 小庆儿就是那个从人。 蒋开听到小庆儿说的话,一双眼朝萧显身上扫去。果然,萧显的衣服上还有斑斑污秽的痕迹,显然小庆儿说的是实话。 蒋开连忙道:“王爷宽宏海量,老臣惭愧。逆子忤逆,冲撞了王爷,当是死罪。老臣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请王爷放心,这里老臣代逆子给王爷陪个不是了。” 萧显斥退了小庆儿之后,连忙笑道:“蒋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无妨无妨。伦兄是国中文采豪杰,萧显能与他为友,是小王的荣幸,也能沾得一些文采风流啊!” 蒋开慧眼如炬,在官场上一辈子,这双眼睛看过的人如车载斗量。一般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蒋开一眼望去就能够大致辨认出来。 萧显贵为王爷之尊,却能如此谦恭,也大大出乎蒋开的意料之外。 一老臣,一王爷,就在王爷府上一来二去。即没有谈朝中大事,也没有谈风流文采,尽是扯一些市井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蒋开作为户部尚书,本来这些事情都是耳熟能详的事儿,因此对萧显说的这些事儿既不反感,也不是十分感兴趣。 因此,交谈没有多久,蒋开便要辞别归去。萧显欲要留蒋开用膳,蒋开却极力推辞,最终萧显也只能依了蒋开。 蒋开一走,萧显立马沉着脸,熏香沐浴更衣。 不过对于小庆儿,萧显是越来越满意。这厮机警灵巧,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说一些合适的话。因此,萧显便决定让小庆儿留在自己身边贴身伺候。 且说蒋开出得王府,瞬间也是阴沉着脸,气冲冲地赶到家中时,蒋伦还兀自躺在床上呢呢喃喃。一会儿傻笑不止,一会儿又癫狂不知。 蒋开顿时怒火三丈,令人从井中打来一盆凉水,猛然浇向蒋伦。 此刻是初冬季节,这一盆凉水浇下去,蒋伦立马一阵激灵,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裹着湿漉漉的衣服浑身发抖,酒也一下子全部都醒了。 蒋伦很是郁闷,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像这样的醉酒,往日里也时常有,父亲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可还没有轮到蒋伦问个原因,蒋开又一把将儿子拎了出来,甩到了房门外。 门外有风,更加上冬季,还有湿漉漉的衣服。蒋伦瞬时就冻得嘴唇发紫,抖得牙齿都咯咯咯直响。 蒋开的夫人听到丫鬟们这么说,也是惊吓地不得了。跑来看到儿子被冻成这样,立刻就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蒋开指着蒋伦骂道:“你这个畜生,整天就知道喝喝喝,早晚有一天这酒要喝死你。你以为你会几句诗文就了不起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让你考功名你不去,整日里就知道流连那些所谓的文采之地,你连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活着干什么?” 蒋开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操起房内的棍子,扬起就要打过去。 蒋夫人死命的抱着蒋开的腿,一阵嚎啕大哭:“伦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老爷你要这么对他?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活了。” 蒋开恨恨地把棍子丢在地上,恨声说道:“慈母多败儿,我蒋家迟早毁在你们母子手中,到时候看你们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不过怒气未消的蒋开还是看了一眼蒋伦的样子也心疼了起来。蒋伦本来就不像是那些大汉一样强壮,本来就斯文体弱。如今冬天季节,被浑身淋湿又站在风里,怕是真的要冻坏了。 身边的丫鬟们见蒋开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敢走上前去,将蒋伦扶回了房间。一时间生火的生活,准备干爽衣服的准备衣服,烧水的烧水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近一个时辰,蒋伦终于换了衣服出来。不过或许是受了风寒,又是酒后风寒,蒋伦脸色有些惨白,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蒋夫人正要过去看看爱子怎样,岂料蒋开一言将她喝住。 “我看今天谁敢再去碰他,休要怪我执行家法。” 蒋夫人一脸的心疼加委屈,只能眼巴巴看着儿子哆哆嗦嗦,却不敢违逆丈夫的意思。 蒋开忽而站起道:“从今天开始三个月内,不许你再喝酒,不许你再出门,以后也更不许你和贵王爷有所来往,听见了没有?” 蒋伦还想反驳,蒋开却一甩袖就走。要他不和贵王爷来往他能做到,甚至要他不出门也能做到,但要他不喝酒,那还不如杀了他。 蒋夫人见状立马跟了上去,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蒋开被缠的无奈,只好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蒋夫人却不以为然道:“伦儿向来这样,以后叫他主意就是了,你这么做那还不如杀了他。” 蒋权恨铁不成钢道:“夫人,你可真是妇人之见。那贵王爷年纪轻轻能够这般谦恭,还故意留着脏衣服给我看。要么就是真的谦恭,要么就是深有寓意。若是后者,那他的心机该有多深?伦儿跟皇家人玩儿心机,那到时候闯祸了,累及整个家门,你懂不懂?” 蒋夫人被吓得六神无主,本来就没主见的人,这会儿更是慌乱成一团。 蒋开连忙道:“现在整个长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伦儿恋上了长平公主。那公主早就被皇上赐婚沐聪,伦儿这么做,那是要给蒋家带来灭顶之灾,你懂不懂?” 蒋夫人这会儿彻底慌了神了,嘴里喃喃不断:“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蒋开沉默片刻才道:“只有这样了,先将他困在府里。然后你再去找找陶三姑,让她给伦儿说个媳妇。只要他成家了,或许性子就定了,这样许就好了。” 蒋夫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唤人将公子的房间死死看住。公子要任何外出,都不允许。同时又开始令人去找陶三姑,让陶三姑替蒋伦说个媳妇。 陶三姑是长安城有名的媒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第三十八章 魏武卒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皇帝见过忽儿博之后,一方面不停地安抚,说他是两国和平的使者。一方面又给了府邸还有各种各样的赏赐,希望他能安安心心住在长安。 忽儿博的府邸就在涞昏侯府一侧不远处,几百步的距离常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 沐聪虽然回到了长安城,但却还未曾回一趟涞昏侯府。待安顿好忽儿博之后,萧肃信步来到庆阳宫。 在庆阳宫门外,萧肃也觉得很纳闷。平素里沐聪和萧若琳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今天却是出奇地安静。 推开门之后才恍然大悟。 萧若琳正和衣在床上安睡,而沐聪则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也睡得很沉。 萧肃大概可以猜到,肯定是昨日因捆绑萧若琳之事,两人闹到很晚。萧肃是皇帝,可也是一位慈父,更加欣赏沐聪的才能,因此急令人拿来锦被给沐聪盖上。 沐聪被惊醒,见着是皇上,连忙就要行礼,却被萧肃给拦住了。萧肃轻轻地踱步近前看了看萧若琳,发现这孩子睡得正香,不忍打扰之下便要将沐聪单独叫出。 哪晓得萧若琳还是被吵醒。 萧若琳见是自己的父皇,立马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满脸委屈地看着萧肃。萧肃本想再吓唬吓唬女儿,但看到这眼神却心里一软,怎么也硬不起心来。 “父皇,你别绑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胡来了,好不好?” 萧肃瞬间破防,刚想铁着的脸立马柔和下来,竟然蹲在床边轻轻抚着爱女的头发。 “好好好,都听你的,父皇都听你的,父皇是天下人的皇帝,你就是父皇的皇帝,好不好?傻孩子,我是皇帝不假,但我也是个父亲啊,天下间哪有父亲会真的绑女儿的?” 萧若琳貌似哀求的声音温婉可怜楚楚动人,萧肃安抚的声音也柔情万丈,哪里还像是平素里威加四海的帝王?只是一个慈父而已。 萧若琳怯怯地伸出一根手指道:“父皇是天下皇帝,那肯定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驷马难追一语成谶的了,那咱们拉个勾?” 好家伙,萧若琳这是把肚子里少得可怜的那些墨水全给挤出来了,硬是被她挤出那么些成语来。萧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无可奈何伸出手指。 “好,你说拉钩就拉钩,天子金口玉言,拉勾就不变。” 父女俩一个是当今的天子,一个是公主,居然像是市井小民一般,着实让人感动。沐聪站在一边也深受感染,也想起自己的父亲沐风来。 可萧若琳就是萧若琳,前一秒还楚楚可怜的样子,拉完勾立马就咧着嘴就要蹦起来。 “好呀,父皇答应了,我又自由了......。” 知女莫若父,萧若琳心里想的什么,根本就逃不脱萧肃的眼睛。还没等到她蹦跶起来,萧肃一双大手就将她按住了。 “若琳,你心里想什么,父皇早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女儿,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这点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我?” 沐聪忍不住笑了,民间有句老话,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脱猎人的手掌心。这句话用在这对儿父女身上,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萧若琳瞪了沐聪一眼,这下彻底没招了,只能听命了。 萧肃瞥了一眼女儿,柔声道:“若琳,你想要出去,朕不是不同意。但你得答应我的要求,否则朕宁愿把你再绑起来留在身边。” 萧若琳一听到可以出宫,连什么要求都没有问,就一连串地答应了下来。 “行行行,我答应,什么要求都答应,父皇,你快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萧肃拍了拍女儿额头,嗔道:“你出去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以沐聪的身份出去。你不但要男扮女装,还要陪着玉凭一起出去。她刚来长安,你要多带她走走,而且你的身份短期内不能露馅儿,知道吗?” 萧若琳这下懵了,出宫的诱惑的确很大,但被额伦支配的恐惧也不小。上次长安街那一游,几乎跑断了腿,都快要在萧若琳的心里留下阴影了。 萧若琳嘟着嘴,刚想要提要求,却被萧肃严肃的表情拦了下来。再看看沐聪,沐聪却是点了点头,看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那聪哥呢?他要去哪里?” “他要留在朕的身边,我还有要事和他商量。” 没办法,只要能出去,出去后再说。总比闷在这里强,这个地方会把人闷病的。 然而这表情还是没逃过萧肃的眼神。 “若琳,此事关系重大,你不能偷懒,必须全力以赴。待完成了这些事,朕放你一个月的假,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算你将整个皇宫折腾个底儿朝天我都不怪你,怎样?” 果然,还是父亲了解自己的女儿。这么诱人的条件,萧若琳根本就拒绝不了。 安顿好了这一切,萧若琳自然而然欢欣雀跃,就算是再怎么忍,也要忍完这段时间。 萧肃依然留在庆阳宫,这时候整个宫里就只剩下他和沐聪君臣二人。 “沐聪,军马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萧肃本想将这批军马分批次扩充到边关的军队里,以充实边防部队的作战能力,但却被沐聪给否决了。 “皇上,这批军马只有四百匹。原本臣是以为,只要有公母各两百匹,我们就能进行繁殖,这样将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良马。但如今看来,却是很难。如果选择让这批公马和我们已有的母马相配,或许也得不偿失。” “嗯,朕也想过,你说说你的看法。” 沐聪咬咬牙下定决心道:“臣以为可以用这四百匹军马建造一支骑兵,这支骑兵以突袭为主,只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一定能成为一把尖刀。然后,我们再用这把尖刀去抢马。” “抢马?” “对,抢马。古有吴起之魏武卒,又有蜀汉之白眊军。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装备了好马中的好马。有这四百军马组建一支骑兵,可以经常偷袭抢夺。只要抢得母马亦或者是其他物质,便可以为我所用。” 萧肃点点头道:“那你认为,这支部队谁来训练和带领比较好?” “臣以为大将军甄忍文韬武略,其作战思维更是超人一般,他可以胜任。” “沐聪,这事儿不急,忽儿博的府邸就离涞昏侯府不远,你也该回去看看你父亲了,免得他整日里跑到我这里要人。” 第三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额伦一见到萧若琳,开心的就像是一只蝴蝶一样。今天的萧若琳穿的是汉家女子的衣服,不过看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美艳让人更加觉得窒息。 男装的萧若琳和汉家装扮的额伦两个人走在一起,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额伦还不停地展示自己的衣衫,不停地要萧若琳评判是否貌美。萧若琳初时也被惊艳,只是到后面就越来越觉得索然无味,再加上又是被抓包出来的,所以兴致并不是很高。 好歹是出了宫门,萧若琳才刚刚没兴奋多久就蔫了下去。因为又回想起前日陪额伦逛遍长安城那种被支配的恐惧,她有点儿想打退堂鼓。 然而一想到父皇和沐聪的嘱托,再看到额伦兴高采烈的样子,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今日的长安城和前日的长安城一样的热闹,不过额伦却时时都能发现不一样的东西。一来二去还没多久,身后的两个侍卫手上便挂满了零零星星的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鸿渐居的时候,萧若琳突然有了主意。 “公主,我们去鸿渐居坐坐喝喝茶歇息片刻吧!听人说鸿渐居钱家三岚个个貌美如花,如今正在对联招婿,我们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额伦刚听说有热闹可以瞧,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可一听到钱家三岚个个貌美如花,而且还在招女婿,因此便又不同意了。 “公子是觉得额伦不美,所以想去看那什么三岚么?公子若是想去招婿,额伦自然是不会阻拦的,谁叫额伦不是汉家女子,就算是穿了这样的衣服也不是汉家女子。” 额伦说着说着,居然还哽咽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萧若琳也慌了手脚,以额伦的性子,回宫告诉父皇倒也没什么,就怕她一个不开心当街哭起来。要是那样,那岂不就糟了? 不过好在萧若琳也是女子,更加知道女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公主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带公主去歇歇脚而已。难道公主不想知道是钱家三岚更美还是你更美么?” 这话果然击中了额伦的心思,女子的妒心一旦生起,那可就有如滔滔江水,谁都无法阻挡,甚至连她们自己都无法阻挡。 于是额伦便这么鬼使神差地跟着萧若琳往鸿渐居走去,这也是两次长安街之行,萧若琳唯一一次带着额伦走。 鸿渐居门口依然门庭若市,出来熙熙攘攘的人和悠悠的茶香,鸿渐居的大门上还挂着三副对联。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人的对俩能够让三岚满意,故而她们干脆把对联做成巨大的条幅挂在大门上。 额伦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的骚动,才子们上一刻还在思索对联,下一刻便被额伦的美貌吸引。有几个还想上前和额伦打招呼,看到女扮男装的俊美的萧若琳之后,又个个自惭形秽了起来。 当然也有些佳人们妒忌额伦的美貌,也纷纷露出羡慕和嫉妒的表情。 两人找个了靠窗的雅座儿,才刚坐下,就听见身后座位上两个人的说话声。萧若琳回头看去,见一妇人正在和同座的年轻女子口舌如簧。 那妇人道:“芊芊姑娘,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事实。人家伦公子的名声长安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曾思来想去,能配得上伦公子的,非浅浅姑娘莫属了。” 见那女子还在犹豫,妇人又接着道:“芊芊姑娘你也是咱长安城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才情又是魁中之首。这才子佳人的佳话,岂不是正用在你们身上?到时候姑娘你佳偶天成之时,可不要忘了我陶三姑才是。” 原来那妇人正是长安城内最知名的媒婆陶三姑,而那叫芊芊的女子,却是城东一书生的女儿,名字叫做楚芊芊。 楚芊芊脸颊一阵绯红,却细声细语地说道:“三姑,您别说了。伦公子的才情我是十分仰望的,那种令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才华,世上又有几个女子不爱?倘若我楚芊芊没有半分自知之明,我定然答应您,可惜我又如何配得上伦公子呢?” 楚芊芊生在一书生家庭,从小其父就教她诗书礼乐,更兼之生得落落大方,也是又不少的求亲者。但这个楚芊芊因为家贫,却又是极度的自卑,故而差的看不上好的又自觉高攀不起。这一来二去,拖得也让父母着急。 楚家人得知陶三姑在为蒋伦公子说媒,也花了很大的心思找到了陶三姑。又使了些银钱,才让陶三姑找到了这鸿渐居。 然而陶三姑口若悬河了半天,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这楚芊芊就是不依。总是以自己配不上伦公子为借口推脱,所以也让陶三姑有了些挫败感。 想那陶三姑一生为媒,端的是舌灿莲花,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这一辈子,也算是成就了许多的好事。 见到楚芊芊又这么说,陶三姑可真的想放弃。然又舍不得楚家使的那些银钱,因此她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不过这时候陶三姑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吸引了萧若琳。萧若琳一听陶三姑是为蒋伦说亲,心里头顿时就乐了。再看那楚芊芊,也是个可人儿,就想着趁着热闹玩儿一把。 “那什么,你是陶三姑是吧,我是伦公子的好友。伦公子让我来找你给你拖个话,我们是不是借一步说话?” 那陶三姑本来就因没说动楚芊芊而心情不好,这下有人打扰,正准备发作。可抬头见萧若琳的模样,更兼他自称是伦公子的好友,顿时就笑脸相迎。 “公子有话这里说就是了,三姑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萧若琳装模作样道:“伦公子听说有个什么叫芊芊姑娘的,是个难得的女子,心里也是仰慕的紧。他让我转告三姑,其他的胭脂俗粉就不要再说了,直接去找那个什么叫做芊芊的姑娘即可,其他人伦公子可不会买账。” 萧若琳说完,连茶都没喝,拉着额伦就出了鸿渐居。萧若琳心里那个美,蒋伦啊蒋伦,让你天天缠着我,今儿我给你找个媳妇儿去,回头你可要感谢我 第四十章 不良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若琳胡乱说了一通之后,心情突然变得大好,走在街上竟然忘形哈哈大笑起来。额伦本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萧若琳开心,她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且说那陶三姑听完萧若琳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阵大喜。她见萧若琳俊美又身着华服,自然就想到伦公子结识的肯定都是些非富即贵的朋友。既然伦公子都亲自差人来传话了,那看来这一顿喜酒她是喝定了。 楚芊芊也是心头一震,她本来是不信的,伦公子是什么人,又怎能看得上她这样的女子?但又想到半年前在鸿渐居曾偶遇过伦公子和朋友相聚,恍惚中伦公子似乎还曾对自己特意青眼对视过一回。 想到这里,楚芊芊竟然也有点心儿荡漾起来。她之所以常来这鸿渐居,不正是因为曾在这里遇见过伦公子么? 原本以为自己只能将这一份思念深深埋在心里,可怎么也没想到伦公子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竟然还特意让朋友转告陶三姑。 楚芊芊想着想着,脸色更是羞红不已。 陶三姑是何许人,那双眼睛就像是精灵一样,楚芊芊现在的状态正是她所期待的,此时若不趁热打铁,又更待何时? “你看你看,芊芊姑娘啊,大喜啊,我这先给你道个喜了。你看看,人家伦公子可是心里有你,你又担心什么?如今是两情相悦,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楚芊芊心里头像是绵柔绵柔的蜜一样,甜丝丝地甜到了心里。同时又有几分感动,没想到匆匆一遇,伦公子竟然会对自己有情,这莫非就是天意乎? 楚芊芊终于羞涩地点了点头,能够得到伦公子的青睐,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陶三姑喜笑颜开,立马和楚芊芊回到了楚家,一阵吹嘘恭喜之后,稳住了楚家又急急忙忙跑到了蒋府。 蒋伦因为淋了一场水,又吹了一阵冷风,差点儿就病了。再加上心情又郁闷,竟然以眼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看着形销骨立的样子,蒋夫人瞒着蒋开让儿子喝酒。 不让出门再不让喝酒,那岂不是废了? 蒋伦自可以饮酒了,便又重新找到了寄托,将满腔的愤懑还有相思都化进了酒里。一来二去又开始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这让蒋夫人心里更是着急。 这时候陶三姑来了,说相中了一家好人家好姑娘之后,蒋夫人心疼儿子,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要陶三姑将姑娘和父母带来相见,若是合适立马就给定亲。 这很不合礼节,不过陶三姑却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尚书府都没觉得怎样,那平民百姓又能如何?见就见,只需说服楚家人即可。 陶三姑又马不停蹄地跑回了楚家,将蒋府的事儿一说,楚家人也觉得蒋府太无礼。读书人只有读书人的规约,礼乐礼乐,无礼岂能有乐? 也亏了这陶三姑是出了名的磨,竟然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楚家人竟然答应了蒋府的要求。一家人跟着陶三姑,粗粗准备了些礼品就来了蒋府。 此刻却是蒋开已经上朝回了府,见夫人如此行事,也是怒火中烧。读书人家向来劝人要行礼仪,如今他蒋府却自己断了礼仪,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 不过楚家人既然来都来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去请罪了。 蒋开见到楚家人时,总隐隐约约觉得似有相识之感。而楚父也有这样的感觉,两人竟然相对而立,都在努力地回忆往事。 过了许久,蒋开才试探地问道:“敢问先生三十年前可曾在灵州待过?” 楚父点点头道:“在下老家就是灵州,只是七年前才到长安城谋生活。” 这时楚父和蒋开都认出了对方。 “蒋开云?” “楚瑜琨?” 两人一阵大笑,蒋开这才告诉楚瑜琨,从灵州调走之后,便改名为蒋开,如今已经三十年了。而楚瑜琨也告诉蒋开,因为十五年前的事受到牵连,流落江湖,直到七年前才到了长安城,如今也只能改名为楚时琨了。 两下竟是老相识,这一见面,自然是一阵唏嘘。寒暄过后,还不知足,蒋开令人去将公子蒋伦唤出来。 因为蒋开见楚芊芊端庄得体,生得又貌美,更兼故人之后,心中便有意成全。 然而楚芊芊却是仰慕和暗恋蒋伦多时,此刻心上人就在身边不远,又岂能让他移足?在征得大人的同意后,她自己个儿便去寻蒋伦去。 叵一见蒋伦,楚芊芊心里便像是刀割一般的难受。蒋伦哪里还像平时那样的意气风发?完完全全像是一个醉鬼,满脸的憔悴。 而蒋伦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倩影来到身边,误以为是萧若琳,竟然带着醉意表白了起来。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我日日夜夜都思念你早已忘记了什么是酸甜苦辣,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楚芊芊大为感动,误以为是那日蒋伦见了她之后便心意与她,然后便从此沉沦。若恰好是心上人同时也在思念自己一般,这时候的情愫却是再也隐藏不住。 “我也是时常在念你,我时常去鸿渐居,满以为还能再遇见你。你是个不良人,害我思念得苦。我也是个不良人,也害你思念得苦。如今总算是云开见月,这就是缘分么?” 蒋伦迷迷糊糊听到这般言语,酒劲上涌,只觉得是萧若琳在跟他相吐爱意,竟然腾地拥抱了过去,还粗暴地吻了下去。 楚芊芊很想拒绝,可偏偏又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只能任由蒋伦在她的舌尖肆意地索取,哪怕是清泪流下,也当做是幸福的瞬间。 一阵激烈的拥吻之后,蒋伦的手便开始不老实了起来。隔着一层轻轻的纱衣,开始四下乱摸。 楚芊芊这才羞红着脸将蒋伦推开,两人之间尚没有名分,又岂能做如此苟且之事? 岂料蒋伦疯言疯语道:“怎么了若琳?你刚刚不是说也思念我么?” 楚芊芊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响,这才知道蒋伦把自己当做了别人,而且还被他如此轻薄了。 泪水再一次如泉涌般奔腾而出,不过这回不是幸福的泪水,而是羞愤哭泣的泪水。 第四十一章 妻离子散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委屈、痛苦、不甘,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泪水,渐渐转化成恨意夺眶而出。楚芊芊望着还一脸木然的蒋伦,一巴掌甩在了蒋伦的脸上,随即捂着脸跑出蒋府去。 蒋开和楚时琨此时正在大堂闲话旧时,见楚芊芊哭着跑了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到蒋伦的房间去。 见到蒋伦那般场景,蒋开和楚时琨早已明白了一切。 蒋开怒火三丈,转身从房内抽出佩剑,直直就要朝蒋伦砍下去。 蒋伦挨了一巴掌之后,总算是醒了些酒气,也恍恍惚惚中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茫茫然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连父亲蒋开手中的剑劈过来也不知道躲闪。 蒋夫人大骇,连忙痛苦抱着蒋开的大腿哀求不止。楚时琨也伸手将蒋开手中的剑夺下,愤然丢在了地上。 楚时琨冷冷道:“蒋大人不必如此,蒋公子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风流才子,自当应该风流。只是叹我家小女命薄,玷污了公子的风流罢了。” 楚时琨言罢,愤然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蒋府。 那陶三姑见状,更是吓得魂不守舍,早就趁着乱,灰溜溜地逃走了。 蒋开想要向楚时琨解释,业已追不上,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蒋伦的身上。 “你这逆子,我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喝,我让你喝。” 蒋开一把拽着蒋伦拖到了酒窖中,将一整坛的酒淋头给浇了下去。 蒋伦这才清醒过来,连忙跪地求饶。而此时的蒋开早已失去了理智,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从今天开始,永远不许你再回到这个家。” 蒋夫人还想求情,蒋开又吼道:“慈母多败儿,他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你给宠坏的。今天你若要再阻拦我,别怪我老年休妻。” 这话如五雷轰顶击打在蒋夫人的脑海里,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还有这个家。两难之际,蒋开早已令两个家丁将蒋伦拖了出去,要将他赶出府去。 蒋伦平时在家的时候,对家丁都还不错,如今家丁也是犯了难。这大冬天的,公子又这般孱弱,要是被赶出去了,不是饿死也得冻死。 于是一个家丁趁着蒋开还在气头上,慌忙跑到自己的住处,胡乱收拾了几件过冬的衣服,卷作一团背了出去。 两人把蒋伦领到府门外,将衣物交给蒋伦,又担心他身上没有钱。两人胡乱又翻遍了自己的口袋,下人们平时能有多少钱?好不容易才翻到几块碎银子,塞给了蒋伦之后,要将他领到东王府去。 想着公子和东王爷交厚,肯定能妥善照顾。到时候等老爷气消了,便也能接回去。 而蒋伦也知道自己犯错了,也觉得没脸再去东王府,硬是扭着身子不去。这下可让二人犯了难,没办法,只得将他领到城东一处城隍庙。 “少爷,您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到了饭点儿我们俩给你送饭过来。等老爷气消了,我们俩再将你接回去,你可记住了,哪儿也别去。” 蒋伦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木然地点着头。两家丁见状,连忙跑回府,去向蒋开复命。 蒋开这时气也消了些,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心里其实也有点后悔了。这大冷天的,他那么弱的身躯,又怎能受得了? 见到两家丁回来,想问又不好问。 这时有个机灵点的家丁连忙吞吞吐吐告求道:“老爷,少爷淋了一身的酒,如今这大冬天的,他身子骨又弱,怎么受得了?就算是少爷再有错,老爷要罚他,也等他养好了身子再罚也不迟啊,您说是不是?” 蒋开一阵哆嗦,连忙吼道:“知道大冬天的,还不去把他找回来?” 父子终归是天性,这种血脉的相连,那是任何情感都无法代替的。 俩家丁这才大喜着跑向城隍庙,然这才多久的功夫,蒋伦不见了。不但不见了,而且连那几件过冬的粗布衣服也丢在了城隍庙。 两人傻了眼,慌忙着回府禀告。蒋开心中懊悔不已,也知道两个家丁是为了少爷好,也没有责怪,只是打发着家人一起满长安城的寻找。 然而奇怪的是,蒋府的人将长安城几乎翻了个遍,却连蒋伦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倒是惊动了东王萧昚,也派出府里的人去找,也没有任何踪迹。 好好一个蒋伦,就区区这点时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蒋开慌了,蒋夫人更是寻死觅活。母子连心,这种割舍岂是常人能忍? 蒋开恼羞成怒吼道:“你哭什么哭?我让你不要给他喝酒,你非不听。现在好了,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你让人家怎么活下去?自己害了自己,也是你害了他。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蒋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我是慈母多败儿了,你有何曾照顾过儿子?你整天忙里忙外都是朝廷的事儿,什么时候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过?如今却是要怪我了,好,我就随你的意,你要休妻就休妻吧!就算你不休妻,我也不跟你过了。” 蒋夫人伤心欲绝,一通大闹,把蒋府闹了个鸡犬不宁。而后才带着几个丫鬟,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之后,也离开了蒋府。 蒋夫人在长安城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蒋伦。此时家已经回不去,便去投奔亲戚去了。 蒋开就在这一天的功夫就经历了妻离子散,好好一个家被搞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心中也是郁结了一口气,没有上来就昏死了过去。 等蒋开再度醒来之时,已经躺在床上,身边还坐着一个御医还有太子萧昶。 蒋开挣扎着要见礼,萧昶连忙按住道:“蒋大人不必多礼,此刻不在朝堂。伦兄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他少年英才,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我也已经派了人四处寻找,就算是将长安城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到。” 蒋开哭着道:“老臣教子无方,以致失德,给蒋家抹黑了,给朝廷抹黑了。” 萧昶又安慰了许久,并且一再承诺会派人将蒋伦寻回。蒋开这才老老实实静待结果,不过也因此大病一场。 第四十二章 巧析人心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且说萧若琳把陶三姑和楚芊芊忽悠了一通之后,又陪着额伦开始领略长安城的风光来。这回萧若琳的心情很好,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为蒋伦找了个如意的媳妇儿。 当然,此时的萧若琳并不知道因为她的一通忽悠,蒋伦就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反而还在为自己做了好事而沾沾自喜,同时也觉得这以后蒋伦该不会缠着自己了吧。 额伦也注意到了萧若琳的变化,只是她并不知道有这个变化的真正原因。她甚至还傻傻地以为,“沐聪”是因为跟她在一起而开心的。 不过就在逛了不久之后,额伦突然直直站立当场,而且神情还有些僵硬。 顺着额伦手指的方向,萧若琳见沐聪匆匆地回到了涞昏侯府。 原来额伦一直忘不掉在大漠中沐聪挺枪检查车驾一事,甚至因此有了心理阴影。 萧若琳嘴里嘟嘟囔囔,心里却在想着: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沐聪吗? 其实萧若琳也很想跟着去涞昏侯府,可是看着身边的额伦又不得不作罢。 沐聪回到家中,沐风先是一阵高兴,随后又板起一张脸来。 “你还知道回家?侯府容不下你了吧,你该回庆阳宫去呀!” 沐聪微微一笑,心里也是十分的内疚,自眼睛好了以后,都没有再回过侯府了。谁不想承欢膝下,谁不想在父母跟前尽孝撒娇?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没能承欢膝下,请父亲大人责罚。” 沐风刚想着责罚几句,突然又于心不忍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儿子沐聪其实也一直很辛苦,一直都很努力维持沐家的声威。 而且这一番回来,老侯爷发现沐聪这会儿眼睛更加明亮清澈,眼神中多了更多的成熟和沉稳。作为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沐风心里多了些欣慰。 沐聪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声影突然冲了进来,蹭的一声跳上去,双手挂着沐聪的脖子就开始撒娇起来。 沐聪心头一喜,这个混世小魔王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是涞昏侯府次子沐辛,时年九岁。 “哥,你怎么才回来,你都干嘛去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爹经常骂你,说你是个不孝子。可爹也经常念叨你,怕你在外头受伤......。” 童言无忌,沐辛几句话,就把沐风好不容易装起来的冷酷给装不下去了。 “辛儿,你在胡说什么?你这几日的功课都做好了?《论语·论孝》篇背完了?” 沐辛吓得面如土色,可想而知这是他的软肋。 沐聪连忙呵护道:“沐辛,你又没有认真听先生的话了?你先去先生那里,哥和爹有些事情要商量。等我商量好了事儿,我有东西要送你哟!” 沐辛听到有礼物,立即蹦蹦跳跳而去。 沐风望着小儿子的背影,感慨道:“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沐聪接着道:“父亲您是名将,虎父岂能有犬子?将来弟弟一定会比我更聪明。” 沐风好久没听儿子这么夸赞自己了,这陡然一听,也不禁飘飘然起来。 “那是当然,想当年......。” 沐风话才刚说出口,又突然想到什么。 “聪儿,你刚刚说什么?有事情和我商量?” 沐聪习惯性地四下里张眼瞧了一遍,确认了周边没有旁人。 沐风却道:“聪儿,这是在自己家里,你防着谁呢?” 沐聪一把将沐风拉进了书房,压低了声音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沐风是时而紧张时而得意时而又赞许。 当然沐聪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因为皇帝说过:没有证据的事儿不要乱说,否则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最后,沐聪才轻声道:“父亲大人,现在忽儿博就在咱侯府隔壁不远处,如果孩儿想暗中监视,有什么办法可行?” 沐风惊讶问道:“怎么?你难道真的觉得和亲这事儿有蹊跷?” 沐聪轻咬钢牙点了点头,可沐风却不高兴了。 “聪儿,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少参与这里面的事儿。以我的功劳,你大可以安安稳稳做个接班的涞昏侯。即使你想要施展你的报复,你可以去地方上做个官,哪怕是知府也行。你要知道一旦涉及权力的中心,那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杀人不见血可比战场冲锋陷阵要来得更加凶狠。你若万一真有事,你让为父怎么办?” 沐聪心头一热,父亲说的固然是没错的,他完全可以做个安稳的小侯爷。可有些事不是他自己能掌控得了的,开工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况且以他的个性,又怎能安安稳稳去做个小侯爷?大丈夫在世,如果不能建立一番功业,又岂能对得起这七尺之躯? 再说了,大夏国才经历几年的安逸生活?如今朝野上下享受之风盛行,外则强敌环伺,他又如何能安安稳稳做这个小侯爷?即使他能,那他的孩子呢?孩子的孩子呢? 沐风也知道劝不住自己的儿子,只能一声轻叹。 “聪儿,有些事情你要把自己当做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能站在对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那么很多事情就很容易迎刃而解。” 沐聪欣喜问道:“还请父亲明示!” 沐风摇了摇头道:“聪儿,如果你现在是忽儿博,如果忽儿博正是你猜想的那样。那么现在无论什么方式靠近他,他都会排斥的,因为他在长安城是孤身一人。” 沐聪点点头,表示认同父亲的看法。 沐风又道:“但任何人都有通病,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其实都会有所设防。若是在大宛国,他防的肯定是他的敌人要大于他的朋友。但是在长安,他要防的,一定是朋友大于敌人,因为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而且有时候朋友带来的伤害要远远大于敌人。” 沐聪何等的聪明,这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当真是如醍醐灌顶。原本他的确想着让人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近忽儿博,还好没这么做,否则那一定会是功亏一篑。 果然姜是老的辣呀!老侯爷不愧一世英名,当真可以洞察一切。 第四十三章 春风暖阁看红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一路之上都在想着父亲的提示,虽然明确了有了方向,但又面临两个问题。谁去试着接近忽儿博?以什么方式去接近忽儿博? 这两个新的问题困扰着他,令他也十分苦恼。 不知不觉,就到了忽儿博府门外大街上,这时候身后沐辛突然跑了过来挡住了去路。 而且沐辛看起来颇为生气。 “沐辛,谁欺负你了,让你这么不高兴。你是不是又瞒着先生偷跑出来了?” 小沐辛嘟着嘴,嚷嚷道:“哥,你骗人,说好的送我礼物的,为什么骗我?” 沐聪这才恍然大悟,捏了捏弟弟的小脸,那模样儿十分宠溺。 “好了,哥留了一样东西在你的房间里,你自己回去好好找。哥哥有事要办,就不陪你了,记得在家多听话,我有空一定会回来陪你玩的。” 小孩子生性好哄,沐辛也立即转喜,又耍了一会儿调皮之后才一蹦一跳回府。沐聪见弟弟欢愉的背影,竟然心生一计,不过很快他又自我否认了。 回到庆阳宫的时候,萧若琳早就在宫里了。不过这回萧若琳并不像往常一样飞奔而来,而是坐在那儿愁眉苦脸,还不停地锤着自己的腿。 看来额伦也不是善茬,能把萧若琳拖成这样儿。 “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呀,能把我们的长平公主累成这样儿,额伦公主也绝非凡品啊!” 沐聪似笑非笑,但从声音听起来,那就是在调侃。 萧若琳这回没有反唇相讥,因为她实在没力气了。 沐聪缓缓蹲下身子,一双白皙的手在萧若琳的腿脖子处捏了一番。萧若琳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非常地舒服。 也不一定是沐聪捏的手法好,或许仅仅是这一番情义,就已经足够让萧若琳感动了。 萧若琳看向沐聪的背怔怔出神,他的背好宽,难怪每一次跳到他的背上都能有踏实的感觉。这么久了,萧若琳也是第一次怎么认真地看沐聪的背。 只是突然之间,萧若琳又有点懊恼了起来。 这种假扮沐聪的事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额伦心心念念的可一直是沐聪,自己只不过是冒牌货而已。 她甚至担心,如果有一天事情都清楚了,额伦会不会和她抢沐聪。 想到这里,萧若琳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渐渐地居然泪眼汪汪,开始低声啜泣。 沐聪顿时吓坏了,还以为是自己出手太重,将萧若琳给弄疼了。 “怎么了若琳,是不是我下手太重,把你弄疼了?” 萧若琳听到沐聪柔柔的声音,心里有何止是感动,更多的还是担心。倘若额伦真的抢走了沐聪,那是不是以后再也听不到这么让人心里安心的话了? 此刻萧若琳内心的世界不断地丰富,甚至还衍生出诸多的幻想。甚至她都想到了沐聪离自己而去,然后跟额伦在了一起。 于是乎,心里的委屈和难过渐渐地放大,最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沐聪更是吓慌了神,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不对劲? 可还没等到沐聪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若琳噙着泪水,张嘴就在沐聪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虽然是初冬季节,但宫中火盆多,庆阳宫中更是温暖如春。因此沐聪一进宫就把厚厚的冬衣给脱下了,此刻正穿着一袭白衫。 这一口,入木三分,很快沐聪的肩膀处白衫上便渗出一阵阵殷红。 萧若琳这才略带哽咽地说道:“这下好了,有这个印记,你就是我的了。” 沐聪颇有无奈笑道:“傻丫头,我本来就是你的呀!” 萧若琳见沐聪还忍着肩上的痛,心里也一阵揪心,连忙用手帕擦拭血迹,还不停地吹气。 沐聪伸手抓住萧若琳的小手,微微有些颤抖。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吹气如兰又那么令人心旷神怡,早就忘了肩膀的疼痛了。 躁动的心在跳动,沐聪如火一般热烈的目光也让萧若琳有些蠢蠢欲动。就在沐聪要吻上去的时候,萧若琳还是轻轻地将沐聪推开了。 “你知道吗?额伦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名字。” 沐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她是怕失去自己。她是公主,金枝玉叶,却能将一颗心毫无防备的交给自己,这份爱,又岂是他人能够横刀夺取的? 沐聪一阵心疼,轻轻地捏住了萧若琳的鼻子道:“傻丫头,她是把我当做是你了,她喜欢的不是我,是男装的你。再说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哪怕是给我金山银山,任何女子在你的面前都要逊色。你就是我的唯一,你知道吗?” “好,那以后要是你敢背叛我,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陪你。” 沐聪捂着心口,装作现实中剑的样子,脸上却笑眯眯地。 “公主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永远不背叛你的。” 萧若琳这才破涕为笑,一时间庆阳宫中又是暖暖的,就连每一句欢笑,都让人神往。 窗外,几株含苞待放的红梅,微风中正探着头,像是要穿破纱窗,偷窥两人之间的欢愉一样。 须臾,萧若琳才散乱着秀发,脸颊红扑扑地,玉手绕着沐聪的脖子,胸口还兀自起伏不定。 “我们跟父皇说成亲吧,让他住持我们的婚礼。我想...我想早一点尽快真正成为你的人。” 萧若琳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然像是一只蚊子在轻语细说一般。那娇羞的模样,更是令沐聪心头荡漾,真想好好摘下眼前这朵花蕊。 “若琳,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想越早真正拥有你。可现在不行,朝廷有内忧也有外患,如果我们想今后安安稳稳地过好我们的日子,那现在我们就必须再忍耐一时。” “我才不管什么国家大事,也不管什么内忧外患,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成为你的妻子。不管今后是刮风下雨还是阳光明媚,我都只想陪着你。” 沐聪不停地点头,双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想要将萧若琳抱得紧紧地。 萧若琳被勒的优点喘不过气来,可她并没有拒绝。因为这种感觉很真实,这种呼吸着对方的呼吸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真实和踏实。 第四十四章 风雪天涯落魄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北风呼啸,天地之间一片茫茫。飞舞的鹅毛大雪,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团一团的棉花,还没过多久,就将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萧若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太冷了。 这时身边不远处正好有几个宫女和太监正在窃窃私语,仿佛言语之中还提到了蒋伦。 然后宫女太监们又是一阵摇头,表情十分惋惜。 萧若琳顿时生起一阵不详的感觉,莫不是蒋伦出什么事了? “贵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太监和宫女们听到萧若琳的呼喝,便连忙停下议论。叫到名字的太监贵子连忙近前,而其他人则战战兢兢散去,生怕被公主抓住了问责。 贵子满脸堆笑道:“公主,奴才在一旁伺候着呢,您有什么吩咐?” 萧若琳问道:“你们都在说什么呢?蒋伦怎么了?” 宫中的规矩,是不可以乱嚼舌根,不可以到处议论是非。贵子吓得面如土色,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还不停地告饶。 “公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乱说了,公主饶命......。” 萧若琳可没工夫在这里纠结宫中的规矩。 “行了行了。别打了。你实话告诉我,刚刚你们说蒋伦公子怎么了?从实招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贵子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主子不生气,那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贵子将听来的传闻一一说给了萧若琳,萧若琳听的也是心情越来越沉重。 蒋伦居然失踪了,找不到人了。而且从贵子的言语当中来看,还是因为和楚家姑娘的婚事给闹的。 楚家姑娘,那不正是那日在鸿渐居和陶三姑一起的那个姑娘么?萧若琳渐渐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于是一再逼问下,贵子终于说出了答案。 “公主,这事儿我也是听来的。蒋府现在都快急疯了,把整个长安城都给翻遍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蒋伦公子被赶出门的时候十分的狼狈,连冬衣都没穿。外面还说......还说......” 贵子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说什么?再不说我打死你。” 贵子正要开口,外面却听到匆匆的脚步声,还有萧肃略带怒气的声音。 “公主起来了没有?” 萧若琳慌里慌张穿好衣服,她能够预感道今天不会那么容易过关。 大门“咣”的一声被推开,同时还夹杂这一阵阵透骨的寒风吹了进来。不过比寒风还要冷的,是萧肃的脸。 萧若琳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皇这么严肃,而且满脸寒霜,还带着怒气。 萧肃挥了挥手,宫女和太监们吓得噤若寒蝉,慌忙逃了出去。 “父皇......。” “若琳,你平日里放纵一些,调皮一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回你太过分了。” 萧若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第一次见到父皇对她这么生气,也第一次感觉到父皇的怒气让人有种遥不可及又十分恐惧的压力。 “父皇,儿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你捉弄捉弄别人玩玩也就罢了,这回你是闯了大祸了。我早就我问过那日跟你出行的侍卫了,就是你,让蒋伦才变成今天这样。你知道不知道,蒋开是朝廷重臣,岂能是随便可以戏弄的?” 萧肃是真的怒火三丈了,吼地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模样太可怕了,可怕的令人都要窒息了。 “父皇,”萧若琳猛然跪下道:“我错了,女儿知道错了,可......。” “可什么可?你知道不知道,蒋伦失踪了,找不到了。” 萧若琳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可以很明确的预感到,蒋伦失踪了,跟自己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原本以为这是做了件好事,同时也可以让蒋伦不再缠着自己。原本以为即使是事儿不成,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恶作剧。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结局。 萧肃越想越生气,猛然就挥起了巴掌。这一巴掌扬起来,顿时就吓得萧若琳花容失色,瘫坐在地上。 萧肃的巴掌始终没有落下,却狠狠一甩袖出门而去。 “你最好是亲自登门请罪去,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萧肃的话像是一把无情的剑扎在萧若琳的心里,萧若琳也知道这会儿玩大了,这会儿犯的错的确是太大了。 可她不敢去蒋府请罪,她害怕。 沐聪,沐聪呢?萧若琳最无助的时候,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沐聪。只是,沐聪今天却没有来,一直都没有来,难道......? 长安城外一个破庙里,歪歪扭扭的佛像都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有一层层的蜘蛛网。破败的墙壁,到处都是孔洞,寒风就从孔洞中猛灌进来。破庙其实和外面没有区别,不能抵御风寒,唯一不同的是还有房顶,庙里还算干燥。 佛像的神龛下面,有一块平地,地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稻草。这里本来是乞丐的栖息之所,但因为天气太冷了,破庙又不挡风,所以连乞丐都不愿意来。 蒋伦躲在角落里,身上堆满了干草,可即便是这样,他也照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此时的蒋伦早已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风流模样,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满目呆滞,胡子拉碴又满脸脏乱,头发蓬乱的乞丐模样。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也心有不甘。从天堂的公子哥儿,瞬间沦为了地狱的乞丐,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他想过要回去,可又没脸回去,也不敢回去。 今天能够在这座破庙里躲着,明天呢?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 往日的莺歌燕舞,曲水流觞都如过眼云烟。现在别说是一顿美食一坛美酒了,就算是有一碗热腾腾的开水,那也是人间佳酿。 不过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或许今天晚上就冻死在这里了呢?死了就死了吧,这样也就清净了,也就不用再为那些得不到的爱情痴恋纠缠了。 破庙外,三人三骑伫立在寒风中,望着破庙。 两个身披黑色大氅的人,还有贵王萧显。尤其是萧显,剑眉下闪过一道寒光,微微扬起的嘴角,发出的是鄙视的冷笑。 第四十五章 一入红尘死还生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王爷,他就在这里面,已经有两三天了。今天天气这么冷,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说不定早就饿死冻死了。” 萧显戏谑地冷哼了一声道:“才子?公子哥?乞丐?” 三人缓缓向破庙走去,萧显却走在最后。 两人见到蒋伦时,他已经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像是筛糠一样。不过出于生存的本能,他还是努力地保持自己是清醒的。 “王爷,他在这里,还活着。” 萧显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跑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能想象地出来?蒋伦现在和一个就要死了的人有什么区别? “伦兄,你果然在这里,你让握找的好辛苦啊!伦兄,是我呀!” 蒋伦努力地睁开眼,瞧见眼前的萧显,突然眼神中冒出一股通红血色。然后血色渐渐消退,蒋伦再也没有支持住,瘫倒了下去。 此刻蒋府里十分地安静,安静地几乎让人感觉到恐惧。家丁们都出去找人了,蒋夫人也走了,偌大的蒋府只剩下蒋开一个人无力地看着苍天。 蒋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本还有几根青丝的头发彻底白了。还有那曾经看起来硬朗的背,也不由自主驼了下去,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一样。 萧若琳在蒋府门前不停地徘徊,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开,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这时候沐聪来了,萧若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想要扑过去,可当她见到沐聪铁青着的脸之后,还是犹豫了。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逃避是不现实的,若琳,这回你犯了大错了。” 沐聪声音很冷,在萧若琳的身边没有做过多的停顿,便大踏步进了蒋府。 萧若琳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战战兢兢地跟在沐聪的身后,忐忑不安地来到了蒋开的面前。 蒋开听到踏雪的声音,还以为是蒋伦回来了,或者是家丁们带来好消息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激动。可当希望再一次破灭的时候,蒋开的眼神又死沉了下去,甚至身子骨还打了一个冷战,脚下差点打了滑。 沐聪连忙扶住蒋开道:“叔父,还是没有找到吗?” 蒋开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在朝廷上正气凛然的户部尚书仿佛一夜之间连精气神都没给磨灭了,沐聪看了只是一阵的心酸。 沐聪柔声道:“叔父,伦兄交友广阔,或许此时正和好友在哪里坐而论道。况且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叔父且放宽心。” 蒋开无力地看了一眼沐聪,又看了一眼萧若琳,眼神中甚是苦涩。 沐聪将蒋开扶进了厅堂,又连忙将热茶给沏上,双手捧给了蒋开之后双膝跪地。 “叔父,是若琳惹了大错,侄儿替她给您赔礼了。还请叔父多多保重身体,他日伦兄归来之时,若见您这样,岂不是心里难受?” 萧若琳也忐忑不安道:“蒋......蒋大人,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无知。” 蒋开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道:“公主,此事与你无关。聪儿,你带公主先回宫吧!我要在这里等伦儿回来,你们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沐聪还想再劝,却也知道多说无益了。无奈之下只能再宽慰了几句,便与萧若琳一道出了蒋府。 萧若琳还是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过这时候她只是默默的跟着沐聪,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阵狂风卷起,萧若琳被寒意袭扰,猛然打了个喷嚏。沐聪见状,连忙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萧若琳的身上。 只不过,沐聪还是一言不发。 萧若琳身体瞬间得到了温暖,可心却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寒意透骨。 两个从不冲自己发火的男人,一个是沐聪一个是父皇,两人今天都对自己很冷漠。 蒋伦醒来时,感觉像是在森罗殿走了一遭,浑身都轻飘飘地,好像灵魂从身体里被硬生生剥离了一样。 朦朦胧胧中,蒋伦看到眼前人影攒动,忙里忙外的似乎将眼前塞得满满的。等回过神努力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也就一男一女两个人。 “义父,他醒了。” 少女惊奇地叫唤了起来,另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急急忙忙凑了过来,脸上尽是焦急的神情。 老者须发皆白,生得慈眉善目,头戴员外方巾,手中还拄着鹿角拐杖。 “唉!不容易啊,总算是醒了。公子,阎王殿前走了一圈,你可真是幸运。” 蒋伦努力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干裂的嘴唇还被一阵撕扯。 老者柔声道:“公子不必心焦,你现在活过来了,在老夫这里你就安心养好身子。” 老者言毕转身离去,离去之时还不忘叮嘱少女要尽心服侍。 少女这时候才端起桌上温热的稀粥,一边用汤匙小心投喂,一边更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听起来很是兴奋。 “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是有福报的人。义父说了,大病初愈只能先用稀粥调养,等你恢复了差不多了,再用药石祛除沉珂。” 蒋伦也只是本能的轻轻张嘴,待稀粥入喉,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喉间直入肺腑。感觉到温暖之后,也总算是体会到了活着的滋味。 少女犹自不停地说道:“公子,不要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往。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但身子骨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倘若是一不如意就要寻死觅活,那这世间就没有人了。” 少女的声音莺莺盈耳,格外地好听。蒋伦也胃口大开,才一小会儿,竟然将整碗稀粥给喝光了。 恢复了些体力的蒋伦,惬惬地窝在棉被里,被子上还散发着一股幽兰的香气。 少女兴致很高,一边擦拭蒋伦的嘴角,一边还哼着小调。少女十指葱葱如白脂玉一般,身上的香味儿和被子上的幽香一模一样。 “好了公子,你再安心歇息片刻,若是饿了渴了就叫我,我叫如是。” 如是转过身,收拾桌上的杯碟,那身段儿轻盈地像是仙女儿一样。还有头上两根粗 黑油亮的大辫子,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第四十六章 梅雪相映照故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大雪稍停,风也稍稍停了下来,只是天空依旧还是彤云密布。 沔阳侯吴奋疾疾赶到花园中,他心里心心念念的是自己的那几株梅花,该不会被这大雪给压弯了,压折了吧! 后花园一片银装素裹,假山在大雪过后,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只是流水已经结冰,听不到淙淙的声音,没有了流水之声,后花园显得十分静谧。 吴奋抬眼望去,只见那几株梅花枝上,白皑皑一片。花枝承接着一段一段的积雪,厚绒绒的,煞是好看。而且花枝依然坚挺,丝毫没有被大雪压弯的迹象,还散发出阵阵幽香。 梅花开了,花的颜色和雪的颜色浑然一体,好像是一幅天然的水墨山水。 吴奋轻轻地嗅着花香,也没有去摇落枝头的雪。仿佛生怕枝头雪摇落之后,花儿也会随着雪一起掉落一般。 缓缓绕着梅花转了一圈,吴奋小心翼翼地嗅着花香,好像是心肝上的宝贝一般。随后又闭着眼,露出陶醉的神色。 吴奋喃喃道:“梅啊梅,我又来看你了,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婉君也长大了,就像当初的你一样,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等她嫁人了,也没有牵挂了,我就下来陪你。十八年,你一定很孤单,其实我也很孤单。” 喃喃之余,在吴奋的眼角处,流下两行清泪。 吴婉君悄然站在花园的入口,看着父亲的声音,虽然有梅花相伴却依然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爹,你又想娘亲了是么?” 吴婉君挽着吴奋的胳膊,轻轻靠在父亲的身上,她希望能用自己作为女儿的柔情,填补父亲心里因缺少妻子的心灵空白。 吴奋轻轻拍了拍吴婉君的手,眼神中无限宠溺。 “婉君,这几株梅花是你娘生你的那一年种下的。十八年了,你也长大了,爹我也心安了,总算是没有辜负你娘的嘱托。” 吴婉君扬起脸,父亲真的是老了,两鬓已经发白了。 “爹,娘不在了,您还有女儿。女儿一定会像娘亲一样陪着您,一辈子都陪着您。” 吴奋欣然笑道:“傻孩子,爹不要你陪,你呀少让爹操心就可以了。你十八岁了,也该是到了成家的年龄了,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爹的。” 不知道为什么,吴奋的眼神中,还有言语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和不舍。 吴婉君听出父亲话中的不舍,心里一阵酸楚。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下撒娇,希望能够让父亲的心里充实一点。 吴奋摸了摸女儿的头,问道:“婉君,你跟爹说说看,有没有看中的小伙?我听说东王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可你对他却不冷不热,这是为什么?东王虽是皇室子弟,却没有皇室子弟的跋扈,反而文采飞扬,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吴婉君摇了摇父亲的胳膊,脸上一片绯红,恰好照影一片白雪,煞是好看。 “爹,不是他不好,而是......。女儿想找的,是像父亲一样痴情的男子。自古才子多风流,何况他又是皇室子弟,女儿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一个人。” 吴婉君心里也很复杂,像萧昚那样的男子谁不喜欢?只是萧昚文采有余,武略不足,当然如果能像沐聪那样就更完美了。而且萧昚多风流,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整日里巴心巴肝的要结识他,甚至嫁给他。 这时候,在吴婉君的脑子里一直转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沐聪一个是萧昚。两个影子转来转去,最后竟然融合成了一个人。 知女莫若父,吴奋又怎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从小婉君就喜欢缠着沐聪,和长平公主一道,都想得到沐聪的青睐。 而每当这个时候,萧昚总会在一旁,痴痴呆呆地看着婉君。 越来越懂事之后,沐聪投入无暇老人门下学艺,萧若琳和吴婉君也双双而至。吴婉君见萧若琳虽然飞扬跋扈,但沐聪却越是喜欢她。因此,渐渐地吴婉君也变得飞扬跋扈了起来。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非常善良的姑娘。 直到最后皇帝赐婚沐聪和萧若琳,吴婉君这才绝了这份儿心思。只不过时常也会想起沐聪的好来,不过这种想念已经不是男女之间的想念,而是对另一个人的期盼。 正在这时候,门房传话,说是东王萧昚来访。 萧昚到访沔阳侯府,也像是普通人家拜访一样,呈上了拜贴。 吴奋知道萧昚来访所为何,于是便急急出门相迎。吴婉君则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昚。 萧昚和吴奋两相寒暄之时,眼神却不住地往吴奋身后瞄去。吴奋是过来人,又怎会不知道萧昚心中所想? “王爷,小女在后花园,要不我让人前去唤来?” 萧昚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特意前来拜会叔侯。今日天降大雪,示意兆丰年,来年定是个好年景。恰好府中有御赐的佳酿,故而带来与叔侯共享。” 萧昚言不由衷,吴奋也当做不明就里。 “哈哈哈哈,好,瑞雪兆丰年,我们就着佳酿,也预祝大夏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吴奋令厨下备好酒菜,两人就在前厅,温酒相酌。 席间,吴奋发现萧昚数次欲言又止,于是又令人去将小姐请来。 两人酒中闲谈,并未谈及国事,都是些风月传闻。说来说去,竟然说到蒋伦的身上来。 吴奋叹息道:“王爷和蒋伦号称一萧二蒋,更是我大夏国文采风流的典范。如今蒋伦下落不明,不免令人惋惜。” 萧昚亦叹道:“是也,蒋伦兄文采飞扬,自古也难得一见。只是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乃至于此。我也一样,也一厢情愿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就是不知道 我会不会和蒋伦一样。”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谁都知道萧昚想要表达的内容是什么,更何况听者还是久历人生,同样也是一个情痴的吴奋。 吴奋没有接下萧昚的话,反而是端起了酒杯,问这杯中御酒的出处来。 “王爷可知道这酒为何成了御酒吗?又可知这酒产自哪里,工序又如何?” 第四十七章 煮酒论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迷茫。 “叔侯所问,我知一二,只知此酒产于洛城。至于为何成为御酒,想必是其醇香所致,别的我也就再不知道原因了。” 吴奋淡淡一笑道:“洛城中,有一泉,泉水清冽甘甜,且常年不冻。陆羽在茶经中曾称赞此泉为烹茶酿酒天下第一泉。” 萧昚道:“这我知道,此泉名曰洛泉,不论世事如何,洛泉数百年来从未枯竭过。不但如此,即使天下大旱,洛泉也能保障整个洛城的灌溉以及饮用。故而当地人亦称之为神泉,更有喝了神泉水,明目醉人归的说法。” 吴奋点头道:“诚如是,匠人们取洛泉之水用于酿酒,酒成之后,又严封其口。沉与洛泉中保存三年,名曰吸收地之灵气。三年后取出,未启封便能闻到酒香,故而为御酒。此酒入喉,像饮入甘露,既有酒之浓烈,又有泉之灵动。” 两人各取一杯,萧昚一饮而尽,再度回味,跟吴奋说的居然是一模一样。 吴奋又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的,经历的时间越久,更能知道彼此之间的心灵。经历的时间越久,也更能领略情中滋味。纵然是有甘冽入喉,像是火炙一般,但火炙过后才能品尝到其中的奥妙。” 吴奋接着道:“凤凰每五百年一个轮回,会将其所承载的五百年来人世间的恩怨情仇化作一团火焰。然后啄下身上的羽毛投入熊熊烈火当中,直到最后自己也跳入火种成为灰烬。然涅槃之后,凤凰又会浴火重生,之中继续承载五百年人间的恩怨情仇,如此往复而不绝。” “重生之后的凤凰其身更加光彩夺目,其鸣更加清澈透亮。它用自己的痛苦,换来人间更多的欢乐和吉祥。爱情也是一样,倘若没有经历浴火重生,又怎能知道爱情的珍贵?” 萧昚听吴奋的肺腑之言,心里也逐渐透亮起来。当郁闷一扫而光的时候,竟然轻叩桌面,低声吟唱了起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萧昚的歌声悠扬婉转,词中更是诉说对心爱之人渴求而又不得的无奈相思之意。莫说是吴奋,就连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听之也无比动容。 吴婉君躲在屏风后,听萧昚这般清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若不是王子,他若亦有武略,他若也能像父亲那样专情,该是多好? 在吴婉君的心里,王爷虽然是近在咫尺,可他们天生的宿命就是后宫诸多嫔妃。即使是再怎么钟情于一人,那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长期在其父吴奋的熏陶之下,吴婉君早就对像父亲那样专情的男子有不解之缘。 吴奋虽然贵为沔阳侯,当年和涞昏侯一样,都是驰骋沙场的猛将。可他一生当中,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吴婉君的母亲唐婉。 唐婉怀着吴婉君的时候,吴奋更是每日小心翼翼侍奉,都不让下人们插手。而和吴奋相识相知之后,也是唐婉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好景不长,天意总是捉弄人。唐婉生吴婉君的时候因难产而死,只留下襁褓中的女儿。吴奋心痛欲绝,几欲相随,可望着襁褓中的女儿又于心不忍。 自那以后,吴奋将全身心的心血都注入在女儿的身上,不再过问朝政之事,也没有再续弦。即使是皇帝四处央人做媒,也不曾接受。 吴奋把对妻子的爱和思念,全部倾注在女儿的身上,甚至取名吴婉君来纪念亡妻。直到女儿越长越大,模样也越来越像唐婉,只是性格却和唐婉完全相反。 唐婉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吴奋在认识唐婉之前,却是个嚣张跋扈的猛将。如今这么看来,吴婉君倒是完美地结合了他夫妻俩的特色。 萧昚唱罢,又一声感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奋道:“司马相如《凤求凰》的确是辞中之圣,更是情中之圣。卓文君的确是一代奇女子,可司马相如取得功名之后,就开始嫌弃卓文君来。你贵为王爷,自然是不会这样的。” 萧昚听罢吴奋的言外之意,带着三分醉意,连忙起誓。 “叔侯但请放心,我只恋司马相如之才华,又岂会效仿其为人?只要婉君能够接纳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和她一起像凤凰一样,遨游九天。又岂会让她伤心欲绝作《白头吟》?” 吴婉君听罢,连忙从屏风后面闯了出来。 “萧昚,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吴奋连忙斥道:“丫头,你大胆,王爷的称讳不可以乱叫,你还有没有规矩了。难道是我宠着你,把你宠坏了不成?” 萧昚却连忙摆手道:“叔侯无妨,只要能亲泽芳颜,名讳又算得了什么?” 吴婉君连忙又问道:“那你的嫔妃呢?要不要?你的王爷之位呢?要不要?还有,父亲就我一个女儿,我要跟了你去了,那我父亲谁来照顾?” 萧昚苦笑道:“婉君,我都未曾婚配,哪里来的嫔妃?我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么?只要能与你一生相伴,什么王爷,什么地位,我都可以统统不要。你父既是我父,这又有何难?” 吴奋连忙制止道:“殿下喝醉了,殿下你喝醉了。” 他是堂堂东王殿下,是天子的儿子,他的父亲就是当朝的天子。这番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可就是不忠。 吴婉君顿时失语,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虽然萧昚的话让她内心的确是感动,可心里的那个结,她还是没有完全打开。 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吴婉君扭头边走。萧昚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想去追却又迈不动腿,最后只能将心思浸在酒里。 吴奋心中也感慨万千,这东王也是个情痴。 两人怀着心事,这杯中酒就变成了催化剂,不多时酒喝完,萧昚已经酩酊大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一把相思,化作两盏烈酒,最终变成了三生遗憾,四海为家。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四十八章 山有乔兮木有枝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连日来,在如是姑娘的照料之下,蒋伦恢复的极快。不但病体痊愈,而且还渐渐又回复了往日的神采。 通过和如是的交谈,蒋伦得知这里是长安城外的一座庄园,唤作翠柳山庄。庄主便是那个慈眉善目的驼背老者,叫做东方敬,如是原本是他的丫鬟,后来被收作义女。 如是给蒋伦整理衣衫,蒋伦却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极度厌恶了起来。铜镜里蒋伦虽然恢复了些神采,但满脸的胡茬还是笼盖了整个憔悴的脸庞。 如是粮忙宽慰道:“人靠衣衫马靠鞍,公子本来就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如今更是神采奕奕的。回头让如是再给您修修脸,公子还是那个公子,还是可以迷倒万千的公子。” 如是心灵手巧,又美丽大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蒋伦竟然对她心生起好感来。 蒋伦默然问道:“能迷倒万千,那能够迷倒你么?” 如是俏脸一红,随即陷入了沉默,只顾着去整理那些刮脸的工具。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就是个丫鬟,就算是做了庄主的义女,也是个丫鬟。 更何况蒋伦是贵王爷送来的,规矩规矩,就算再喜欢也要守规矩。 蒋伦公子无非就是在最落魄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观音菩萨一样的救命稻草,这不是爱,只是感激而已。 如是心里头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哀,更多的还是一阵阵的凄凉。 像蒋伦这样的男子,世间哪个女子不爱?就算如是是个丫鬟,她心里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爱恨离愁,她不是机器,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蒋伦半躺在椅子上,任由如是将湿热的毛巾捂在脸上,然后再听着刮胡刀在自己的脸上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心里更是感慨万千。 这样的沉默让人很难受,尤其是如是。 “对了如是,贵王爷呢?我记得我在破庙的时候见过贵王爷,应该是他送我到翠柳山庄的,怎么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他?” 如是浅浅一笑,连忙停下了手。在她的眼中,蒋伦就像是洁白的玉一样,她怕自己一旦分心,刮刀若是无情在他脸上留下痕迹,那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是的公子,是贵王爷将你送来的,这翠柳山庄本身就是王爷的产业。王爷临行前交代过,要我们把你照顾好,他有空会来看你的。” 蒋伦点了点头,心里头思绪开始飘飞。离开家这么多天了,家里人会不会想他?会不会找他?母亲大人怎样了?父亲大人又怎样了?若琳知道自己离家了吗?会不会找他? 在如是的一双巧手之下,蒋伦渐渐又恢复了生机。 “如是,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这句话的确是蒋伦的肺腑之言,经历过一番生死,蒋伦显现出的更多的是成熟和稳重,这样反而更加增添了其男子的魅力。 如是低着头轻声道:“公子休要这么说,如是只是一个丫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而已。” 蒋伦听得出来,在如是的话语中,带有痛苦的味道。 蒋伦心想,家里可能此时此刻也忙坏了吧,是该捎一封书信回去了。只是他却是真的不想回去了,哪个地方让他感到心里寒冷。 执笔蘸满浓墨,落笔却不知道该写什么。笔尖的墨汁掉在纸笺上,滴答滴答,也像是蒋伦的心在滴血一样。 走出房门的时候,蒋伦突然感到无比的轻松。天空已经渐渐放晴,雪后的空气还有四周的景色,都焕然一新。 远处山上,皑皑白雪,天际更是一阵阵银光。近处觅食的小鸟飞过,要么带起一些积雪,要么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 这时萧声传来,呜呜咽咽,像是在诉说着衷肠。萧声悠扬婉转,在一片静谧的庄园里飘荡,最后传入蒋伦的耳朵里。像是在告诉蒋伦,人世间最美好的便是爱,人世间最容易失去的也是爱,人世间最容易患得患失的还是爱。 蒋伦瞬间被萧声吸引感染,于是便循着萧声传来的方向找去。能吹出这样音乐的人,一定是个美到极致,心思细腻的人。 在庄园的门口,蒋伦见到了吹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是。 此刻的如是美得让人惊艳,一袭白色的长裙,和周围白色的雪浑然一体,那么的洁白,像是一块人间极品美玉一般。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其后,就算没有微风,也能在萧声中泛起轻微的波涛。 还有那一双如玉的葱葱小手,指尖缠绵悱恻,萧声更是流连忘返。轻启朱唇,如兰气息吹过,才有这般柔美哀怨的乐声。 蒋伦驻足一旁静静倾听,实在不忍打扰。如是似乎是在用萧声告诉小鸟,山有乔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小鸟儿听到这萧声,也久久盘旋,不忍离去。 一曲罢,如是轻叹一声,将竹萧捧在怀里,好像手中的萧就是心上人儿一样。就算不能将心上人拥入怀里,能把这支萧拥抱,也是一种幸福,哪怕是这种幸福有所缺憾。 “如是雕虫小技,怕是扰了公子雅兴了,我从不知什么是爱,却又无限渴望,让公子见笑了。只是不知道的是,原来直抒胸臆,也还是这么令人忧伤。” 蒋伦轻轻地迈着步子,顺着如是的脚印走过去。他怕他的唐突,会踩污了这圣洁的白雪。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于仙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仙子。山有乔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蒋伦轻声吟唱,却惹来如是含羞浅笑。 “公子这歌可是羞杀我也,我岂是仙子,又岂能与王子并论?公子把《越人歌》中王子改为仙子,让如是情何以堪?” 如是这一笑,让蒋伦心中一阵荡漾,当真是可以羞杀天地。就像是盛开在白雪中的红梅一样,一点红便美过所有的白。 轻轻拉起如是的手,蒋伦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如是心里的抖动。像是触电般的感觉,一下子就能击中心灵,然后让人永远也忘不了。 再看如是的脸,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藏才是最合适的了。 第四十九章 安字一笔饰无心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沉寂如死气一般的蒋府,如今更是毫无生机。蒋开向朝廷告了病,只为在家里守着儿子归来。每当天一亮,蒋开便会将府里的人全部打发出去寻找公子蒋伦。 这么多天过去了,大雪也停了,蒋伦愣是没有一点点的消息。有的人说可能已经在外头冻死饿死了,蒋开依然不信,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即使是这样,蒋开的心还是越来越沉,本来就是中年得子,好不容易养大了,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只是现在蒋开越来越对自己还有对儿子蒋伦没有信心了,他在心中已经不止一次在懊悔,当初如果自己还能再冷静一些,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一日刚把府里的人打发出去,蒋开便颤颤巍巍坐在大厅门前。这几日的操劳,蒋开瞬间变得苍老,须发皆白。 这时突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大厅奔跑而来,蒋开听到脚步声,心里十分复杂也十分激动,甚至在不停地猜想,这回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只见平日里服侍少爷的一童跑的很急,甚至还气喘吁吁地,手里还攥着一个信封,像是生怕一不小心信封就掉了一样。 “老爷,老爷,少爷......少爷......。” 这孩子因为跑得太急,也是因为太激动,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蒋开腾的一下站起身,眼神中突然放起一阵光亮,可明显嘴唇在一阵哆嗦。 “少爷怎么了?” “少爷,少爷的信。” 终于有信儿了,蒋开心里感慨万千,一把将信夺了过来反复看了一遍。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光秃秃的。蒋开这才颤抖着手,打开信封,从信封里掏出一张纸来。 纸上除了一个“安”字,什么都没有,蒋开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仔细一看,这确实是儿子的笔迹,说明儿子还活着,甚至还能写信,应该无虞。 “这信是怎么来的?” 那童子道:“早上我和小三子一同去寻找,找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一人递给我们一封信,说是少爷的信,然后那人就走了。” “那小三子呢?去哪儿了?” “那人走之后,小三子因为手脚轻快,所以就让我送信回来,他自悄悄跟着那人去了。” 蒋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小三子常年跟着少爷,心思敏捷又机灵,一直深得蒋氏父子的喜爱。他若是能跟着去,最起码能知道儿子现在在哪里。 然而没过多久,小三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小三子,少爷呢?少爷在哪里?” 这大冬天的,小三子竟然跑得满头是汗。 “回禀老爷,我一直跟着送信的那人,跟了没多久,那人便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这满地的积雪,人走过之后一定会有脚印,怎么会跟不见了呢?” 小三子也很狐疑道:“是啊,我就是跟着那人的脚印走的。可谁知道那人走得太快了,等我跟了大约两里地的时候,那人的脚印竟然凭空消失了。那是一片平地,竟然周围都没有脚印,真是活见鬼了,于是我就只能跑回来见老爷了。” 蒋开刚刚生起的希望又一次被破灭了,只是这回他稍稍安心了,至少知道儿子现在还活着,至少还有一个“安”字。或许他也是担心家里人,所以才告诉家里他目前很平安的吧! 只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回家?难道家里真的让他如此心寒了么?还有送信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蒋开令二人再度出门,将府里人全部召唤回来,既然不想让人找到,那么再怎么找也是无济于事。 蒋开知道,江湖上有很多奇人异士,他们或许有踏雪无痕的本领。只是不想让蒋家人找到蒋伦而已,只要他还活着,父子情分还没有散,那将来肯定会再见。 蒋开又令小三子去了一趟夫人的亲戚家,把儿子安全的消息传达过去,同时也让小三子将主母接回。 等府里人都回来了之后,小三子才最后回来。从小三子失望的脸上,蒋开可以看得出,夫人不愿意回来。 “不回就不会吧!”蒋开轻叹一声道:“这样也好,她也的确应该反省反省,今后该怎么教育孩子了。” 蒋府也终于恢复了些生气,只不过蒋开却是真的病倒了。 萧肃带了御医还有沐聪萧若琳前来探望,御医经过诊断之后,告知蒋开只是怒气和忧气攻心,并没有大碍,而且已经开出了药方,只要调理即可。 萧肃松了一口气,目光如炬看向萧若琳。 萧若琳怯生生躲在沐聪的身后,这段时间以来,她心里也不好过。不但要接受父皇和沐聪的责罚,还要承受自己内心的谴责。 “若琳,都是你惹的祸,还不给蒋大人赔罪?” 萧若琳浑身一颤,在沐聪眼神的鼓励之下才忐忑不安地站了出来。 蒋开连忙道:“皇上,臣岂敢?公主是千金之躯,又岂能赔罪?再说公主也并无过错,相反公主还有功劳。” “什么?”萧肃惊讶地问道:“她?她能有什么功劳?” 蒋开虚弱地点点头问道:“皇上,皇上还记得当年在灵州的楚瑜琨么?” “楚瑜琨?”萧肃道:“当然记得,他当年不是被诬陷,然后差点被砍头了么?蒋爱卿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蒋开道:“楚瑜琨当年是被诬陷的,只是他后来被人救下。十几年前皇上大赦天下,他免去了罪过,只不过却再也不能为官。如今改名楚时琨,正在长安城中居住。” “太好了,”萧肃抚掌大笑道:“没想到他还活着,还在长安城,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因为公主,一番阴错阳差,那楚家姑娘楚芊芊,正是楚时琨的爱女。那日楚家父女前来府中,臣这才和他相认,只是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萧肃算是明白了,萧若琳虽然有过,但也在无意之中得以有机会重见故人。只是这下可就真的难办了,该怎么处置萧若琳呢? “若琳,你原本有罪,但也无意之中立下功劳。不过你不要高兴地太早,你的功弥补不了你的过,从今天开始,罚你面壁思过半月,不得出宫半步。若是蒋伦一切无恙还好,但凡有点什么事,朕决不轻饶你。” 第五十章 给我银子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蒋开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毕竟儿子已经有了音信。如果这时候自己再不制止这件事的发展,那将来可能大家都不爽,毕竟萧若琳是公主,和皇帝是父女天性。 于是蒋开岔开话题道:“得皇上关切,臣不胜感激之至,如今臣已无大碍,就不要责怪公主了。我想皇上今日来寒舍,肯定是还有别的事情吧!” 萧肃看了一眼蒋开,有些于心不忍道:“是啊,朕这回来一是带御医给你看身体,二是带沐聪过来跟你要钱来了。” “要钱?”蒋开也愣了。 “皇上,臣手中的钱,都是国家的钱,每一笔钱的来源还有去处都有据可查。只要是朝廷需要的钱,皇上您批准过后户部都会拨款下去。” 感情是蒋开误会了萧肃的意思,还以为皇帝是来查账的。 萧肃跟沐聪说道:“沐聪,你说给蒋大人听,跟他解释清楚。” 沐聪连忙扶着蒋开轻声道:“叔父,是这样的,大宛国的一批军马,本来侄儿想用来繁殖更多的军马。只不过被忽儿擦摆了一道,现在只有四百匹公马。这些马不管分给哪个部队,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您说是吗?” 蒋开点了点头。 沐聪继续说道:“所以,侄儿想效仿吴起,组建一支魏武卒部队。这支部队通过特别的训练,可以作为机动部队,这样就极有可能在将来的战争中打破某一种平衡,为我军赢得胜利。” 蒋开想了一小会儿,道:“这是好事,你跟兵部汇报即可,我这里支持你。” 萧肃有点急躁了,这小老儿不会是病坏了脑子吧。 沐聪道:“这支部队,侄儿拟不归兵部管辖,由朝廷直接掌握。这样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叔父您说是不是?” 蒋开又点了点头,不过这会儿却是一语不发。 沐聪继续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训练这一支部队需要钱粮,所以只能找您了。” 蒋开似乎是冥想了一通,这才道:“可以,你只要给皇上上书,皇上御批即可。” 萧肃在一旁连忙道:“朕已经允许了,今天带他来,就是这个意思。难道非要走这一套程序不可吗?” 蒋开正色道:“皇上开了金口,自然是可以的。但老臣有本启奏。” 呼.......,萧肃长舒一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蒋开公正廉洁没有错,可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从来就不会变通。而且又因为性子耿直,经常会把皇帝逼到角落里十分的难堪,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果真又是如此。 “行行行,有本你奏吧!” “臣以为此事不妥,路归路桥归桥,兵马的事情就应该归兵部管辖。而且组建这样一支部队,的确有利于战争,但我们现在相对是和平的。还有这样的一支部队耗费太多的钱粮,吴起的确战功无数,可最后魏国却根本承受不起,最后也将魏国拖垮,还请皇上三思!” 不得不说,蒋开是十分有眼光的人,他不但没有病糊涂,反而对待国事都十分的清醒。这也是萧肃即讨厌,又离不开蒋开的原因之一。 不过萧肃却懒得跟蒋开争辩,有沐聪在这里,他也可以省下这份儿心思。 “沐聪,来来来,你告诉蒋大人你的设想。” 沐聪领命道:“叔父言之有理,但我们现在的和平是靠打出来的,忘战必危这可是血的教训。吴起之所以拖垮魏国,是因为魏武卒的规模实在太大,而且一直在扩张。而侄儿却原定我们的部队规模不超过五百人,这样压力就会小很多。至于这支部队是否归于兵部,侄儿以为既然是出其不意的利器,就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您说是吗?” 按理说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蒋开应该答应了,因为这事儿连皇帝都答应了。可蒋开毕竟是蒋开,是哪个一板一眼的蒋开。 “贤侄,你不懂,你不当家不知柴米金贵。国家每天都需要花钱,工部的各种费用,疏浚河道漕运,驿站;礼部的各种开销,还有各地的民生,这都需要钱来维持。朝廷的税收,盐课,茶马,铁等等收入,常常捉襟见肘,哪有钱再去足见一支昂贵的部队?” 沐聪还想接着解释,萧肃却早已不耐烦了。这个蒋开,可是个锤不烂煮不熟的主儿。 萧肃气呼呼地说道:“那要不这样?你户部出一部分钱,再让兵部出一部分钱,这样总可以吧?” 蒋开摇摇头道:“皇上,兵部的钱,也是户部给划出去的。从兵部抽钱了,兵部最后还不是要问我户部要银子?不可,不可。” “蒋开。” 萧肃已经忍不住了,连忙大喝了起来。可转念一想,这蒋开尽职尽责,也怪不得他,而且他主掌户部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过差错。按说他管理全国的钱袋子,只要手指轻轻这么一划拉,那落入腰包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可他没这么做。他是一个合格的户部尚书,萧肃也不忍再苛责,口气也缓和了下来。 “蒋爱卿,这事儿你再好生考虑,若军武不强,我们就得挨打受欺负。道那时候,你拿什么去管理户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不过萧肃却再也不想跟蒋开理论下去,话一说完转身就走,压根不理会别人。临走之时,还一把将萧若琳给拽走了,只留下沐聪一人。 才一出蒋府门口,萧肃就愤愤然道:“这蒋开,真是病糊涂了,越来越糊涂了,我迟早有一天要叫他好看。” 坐在龙辇上,萧若琳怯生生地问道:“父皇,你要蒋大人好看,舍得吗?” 萧肃气得直敲车窗,却柔声道:“舍不得,这样的忠直之人,我怎么舍得?” 沐聪也干脆不再讨论这事儿,如今蒋伦不在府里,他有责任照顾蒋开。蒋开从小就喜欢沐聪,也一直都呵护沐聪,不仅仅是沐聪惹人喜爱,更多的是从小就沉稳老练。 哪怕是沐聪小时候挨揍,都经常会跑到蒋府来寻求庇护,每次庇护也都有效果。 第五十一章 酒后春光旖旎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回到庆阳宫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蒋开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那么多,沐聪看得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心疼。 不过回到庆阳宫之后,就该轮到萧若琳心疼沐聪了。 庆阳宫中很温暖,再加上有个粘人的萧若琳在等候,每次沐聪回到庆阳宫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虽然他二人每每激情之时总是发乎情止乎礼,但这丝毫都不影响两人之间的甜蜜。 沐聪一回到庆阳宫,萧若琳就像小鸟一样飞奔而来黏在沐聪的身上。当沐聪一转身,她又立刻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眶里还隐隐闪着光亮。 就这一招,每次都能将沐聪原本铁着的心给软化,屡试不爽,这一回也不例外。 “聪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都准备好了,随你怎样责罚我我都接受的。” 沐聪被这一句话早就化成了绕指柔,哪里还舍得责备?只能循循善诱了。 “若琳,你这回玩笑是有点过大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还好伦兄他现在并无恙,蒋大人虽然病了,不过也并无大碍。你有自责的心就可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若是按照往常,只要沐聪一松口,萧若琳肯定会立刻欢快地蹦起来。不过这会儿却没有,因为萧若琳也知道这回与往常不一样。 “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蒋伦也不知道在哪里,还有蒋夫人。聪哥,你会不会因为的的任性而不管我不理我?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我会伤心死的。” 说道情真处,萧若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沐聪顿时就慌了神,连忙用大手抚去眼泪,心里是又疼又爱又无奈。 “好了,不哭了,一切都没事了。我怎么会不理你不管你呢?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不会不理你不管你的!” 萧若琳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是真的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得到了沐聪的肯定之后,萧若琳这才重新像一个小天使一样,笑容又回到了脸上。然后沐聪就见到她很郑重地从角落里提出来一个食盒。 “聪哥,你饿了吧!我回宫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御膳房,亲自给你下厨做了好吃的,你可是第一个尝到我手艺的人哦!” 沐聪饶有兴致地看着萧若琳将食盒里的盘儿碟儿的搬上桌子,虽然还有些笨拙,但那模样却是挺感人的。 堂堂长平公主金枝玉叶,从来都是别人伺候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如今也学会了伺候别人?这不仅仅感动,更是奢侈。 当然沐聪并不相信这菜是萧若琳做的,恐怕她要是进了厨房,连大米和盐都会分不出来。这一桌精美的菜肴,肯定是御厨的手笔。 沐聪也煞有介事地拾起筷子,迎着萧若琳渴望的目光小小尝了一口。然后便皱着眉头,装作很难下咽的样子。 “好难吃啊!” 沐聪仅仅是说出了四个字,萧若琳的脸色便立即由期许变成了冷若冰霜。抬腿要出门之际,还从腰间将她那柄短剑给抽了出来。 “该死的奴才,居然敢骗我,还说什么你一定爱吃,看我不把他的手给剁了。” 沐聪连忙拉住萧若琳,这个小祖宗可是真的敢说又敢做。这仅仅是一个玩笑,要是因为一个玩笑就有人人头落地,那罪过可就大了。 “你这要去杀谁?刚刚不是说是某人亲手做的吗?怎么这会儿要去杀人?” 看着沐聪一脸的坏笑,萧若琳也顿时明白,原来他在使诈。 “那到底好吃不好吃嘛!” “好吃,你亲手做的当然好吃啦,我要是敢说不好吃,说不定又是谁的人头落地呢!” “聪哥,你变坏了,你居然会使诈了。” “师傅教过兵不厌诈的嘛,只不过师傅在教的时候你在睡大觉而已。” 萧若琳看着沐聪大快朵颐,这才心里开心了起来。只是这时候她那不争气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那舔着嘴唇咽口水的样子,极其惹人怜爱。 沐聪笑道:“公主殿下,请问这是专门为我做的吗?” 萧若琳点了点头,又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那请问美丽的公主殿下,在下想要邀请公主殿下一同用餐,请问殿下能否赏个脸呢?” 萧若琳早就等着这一句了,还不容沐聪把话说完,就大剌剌坐在了沐聪的身边。 “你喂我,要不然我就不赏脸。” 沐聪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享受佳肴,一边还闻着萧若琳身上那一阵阵幽香的兰花味儿,心中就像是数十只小鹿,在心口不停地跳啊跳。跳到情深之处时,借着酒精的催促,心里竟然生起了一阵阵的邪念。 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子,还有如玉粉黛一样的小脸。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在身处玉人在侧的时候,都会心动,更何况是一直相爱的人呢? 萧若琳也渐渐发现了沐聪的眼神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旖旎暧昧,略通人事她也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羊脂球,就等着心上人来任意肆虐。 沐聪再也忍耐不住,像野兽一样,嚎叫着扑了上去。一时间唇手并用,到处肆虐这一抹香魂。 香魂也犹自不动,渐渐地也处于本能迎合了起来。 刹那间在庆阳宫温暖的墙壁上,只看见一双层叠着的人影在肆意翻滚。就连此时的烛火也不忍再偷看,渐渐地也暗了下来。 “哎呀!” 黑暗中传来沐聪一声痛苦的叫声。 萧若琳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微红色色连就像是一轮月晕,极致到要迷死人。 “聪哥,怎么了?” “若琳,你的短剑,扎着我的手了。” “咯咯咯,谁叫你不老实,在人家身上到处乱摸。这会儿好了,看你还老实不老实。” 旖旎在叫声中被打断,当烛光再起时,两个蓬乱头发和蓬乱衣衫的人,急急忙忙找了一块白布,缠在沐聪的手上。 沐聪一脸的不甘和委屈,萧若琳却再一次笑得花枝乱颤。 惊醒后的沐聪还在愧疚,怎么会这么把持不住?虽有婚约,可毕竟还未成婚,对方又是公主,自己怎么又会做出如此轻薄之举? 第五十二章 初探忠奸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翠柳山庄的生活平淡而又恬静,就好像在世外桃源,没有俗世的打扰,也没有人情的冷暖。只有丝竹萧声,还有琴筝和鸣。 如是的陪伴渐渐让蒋伦回复了生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凭诗文指点江山的少年。渐渐的,两人也在琴筝之中,产生了微微的情愫。 如是的模样,越看越像萧若琳,只是性格却完全相反。萧若琳是个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如是却恬静地像是一面平静地湖水,干净清澈,没有一点点波澜。 经历过一次冷暖,蒋伦渐渐地开始厌倦了当初那种声色犬马的生活,现在反而对目前的恬静越来越期待,越来越向往,只希望不会有人来打破。 大雪消融,四处都是渐化的残雪,屋顶上的雪水从屋檐掉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滴滴答答摔成了一瓣儿又一瓣儿。 偶尔,还有些冰挂从屋檐的一角垂直落下,挂在半空中像是水晶一样,晶莹透亮。 远山也渐渐露出了真容,恐怕是经历了这一次雪水的洗礼,来年将会更加郁郁葱葱。 空气变得非常甘冽,吸入一口,既有泥土的芬芳,又有白雪的凄寒。 与如是并肩站在门外的草地上,蒋伦看着脚下渐渐消逝的白雪,就好像是它们来这个世界一趟,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一样。 “皑玉冰肌消未逝,更添几许凄寒。春归尚远依阑干,蒙蒙明镜里,化作水潺潺。 近取佳人还有问,谁人在我心间?香风沁染伴云帆,江湖多少事,不若盼君颜。” 蒋伦才开口,便是一阕临江仙。如是又怎能不知道蒋伦词中之意?只是在她的心里,始终还萦绕着一丝丝的哀伤和浅恨:这样的爱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及。 如是幽叹一声,柔柔道:“公子,白雪再美,落在地上总会消融,然后化作一滩水,不知道最终将流向哪里。水也是一样,它们终究是回到泥土里,还是汇流到大海里?谁又会流入大海,谁又会沉默在泥土里呢?” 蒋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如是又道:“白雪是很美,可它也只是地上的过客。有的人有的爱情看起来也很美,但也终究是另一个人世界当中的过客,不是吗?” 这种哀伤突然揪着如是的心,这会儿又揪着蒋伦的心。倘若雪真的是有生命的,那它在生命消亡之后,留给人们的是什么呢?仅仅是美的样子吗? 白雪知道自己从天空中来,也知道自己将消失在太阳下。可自己的?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最终要做些什么?爱什么样的人? 蒋伦不知道答案,因此哪怕是此刻心里对如是有百般的爱恋,却无论如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如是却像是什么都懂得一样,只是微微一笑。这一笑虽然也惊若天人,却更加加重了蒋伦心中的愧疚。 蒋伦最后鼓起勇气道:“如是,跟我走吧,我们可以一起浪迹天涯。就像是这天空的白云一样,走到哪里累了,就到哪里落下。” 如是摇摇头,心里却是一阵苦楚般的甜蜜。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总算是说出了心里的话了,可这样又能如何呢?除了能给自己的心里增添一丝涟漪,又能如何呢? “公子,如是很感谢你的爱,其实你不说我都能感觉得到。我也想像你说的那样,可我们都不是飘在天上的白云,我们都有落在地上的根。你身不由己,我也身不由己。” 如是的眼眶红了,红得让人心里哀婉不止。 这时,东方敬在身后不远处咳嗽了几声,如是粮忙拭去眼角刚刚湿润的泪珠,转身又挤出一副笑颜。 “义父,您看着白雪可惜吗?” 东方敬慈爱地笑了笑道:“傻丫头,即使是可惜,谁又能留得住呢?” 东方敬又转向蒋伦道:“公子,贵王殿下来了,此时正在客厅等着你呢!” 蒋伦一阵欣喜,这是来到翠柳山庄之后,第一次见到贵王殿下。于是在东方敬的带领之下,大踏步朝客厅而去。 也就是在蒋伦转身的瞬间,如是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痛苦。不过最后还是掩去了痛苦,恢复了往日的笑颜,一同前去伺候。 萧显在大厅中,守着一个火炉,火炉上还烧着一盆热水,热水中放着一壶酒。在热气腾腾中,蒋伦能看到萧显的笑容,也能闻到一阵阵的酒香。 “蒋伦拜见王爷殿下,德蒙殿下相救,蒋伦没有暴尸野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萧显却是笑着招呼蒋伦坐下,取出烫好的酒。 “伦兄不必客气,本王能够巧遇伦兄,这也是缘分,更是伦兄命不当绝。今日你我不谈这些个往事,只为饮酒一欢。按照老规矩,我们行什么样的酒令?” 蒋伦笑着摇摇头歉然道:“往事不堪回首,蒋伦已经戒酒。既然殿下有兴致,我们何不以茶代酒,行茶令?” 萧显哈哈大笑,连忙令如是撤去酒,换上茶叶。 蒋伦拱手道:“多谢殿下体谅,在下诚惶诚恐。” 萧显乜了一眼蒋伦,他似乎并不相信蒋伦这样的人竟然可以戒酒。 “伦兄客气了,你我本是好友,缘何如此客套?难不成我们之间不能像过去一样么?” 蒋伦笑道:“殿下贵为皇室之尊,伦不过是一区区布衣,又怎能如此不知人伦之数?殿下始终是王爷,在下也始终是一布衣,不是吗?” 萧显看起来很是不满意,嘟嘟嚷嚷道:“唉!你这经历一番大难,怎么还变得拘谨起来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呀,这不叫看开了,还是没把我当朋友啊!” 蒋伦有点诚惶诚恐,萧显却是罢罢手,很潇洒地将这事儿一笔带过。 待如是离开,萧显指了指如是的背影,悄悄道:“她,是不是像一个人?” 蒋伦点点头,萧若琳始终是压在他心里的梦,挥之不去。 萧显道:“原本我是应该帮你的,她毕竟是我妹妹。而且我也有办法帮你,只是......不提也罢。” 萧显这一番话看似无意提起,却着着实实在蒋伦刚刚平静的心里投下了一块石子,又荡漾起了阵阵涟漪。 第五十三章 当年日月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正午时分,楚时琨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这大冬天的总算是快要熬过去了,太阳也总算是露出了笑颜。 如果再这么天寒地冻下去,恐怕这件破旧的大衣,也不能抵挡这严寒了。 楚时琨手里还捧着几本书,此刻正闻着家里的饭菜香而去。只不过到家门口的时候,感觉今天的饭菜香味有些特别。 正诧异间,突然见蒋开笑着迎了出来。 楚时琨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脸色也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蒋大人光临寒舍,草民本应该感激不尽,只不过草舍寒酸,恐玷污了蒋大人高贵的身躯,因此还请蒋大人带着你的饭菜离去吧!君子固穷,又岂是一饭能变节?草舍不欢迎蒋大人,还请自重。” 楚时琨声音很冷,一开口就下达了逐客令。 蒋开一脸的尴尬,正当不知道该怎么向楚时琨解释的时候,屋里传来一阵朗声。 “怎么?你楚瑜琨现在这么大的谱儿了?是不是连我都要赶出门啊?” 楚时琨听到声音,觉得很耳熟,似曾相识。连忙朝屋里望去,只见女儿楚芊芊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而楚芊芊的身边却站着萧肃。 楚时琨一阵慌乱,连忙一手拨开蒋开,慌忙跑进屋去,连忙跪了下来。 楚芊芊还心里纳闷,跟蒋大人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小人物,可那也不至于让父亲下跪啊!只不过楚时琨后面说的话,才让楚芊芊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也跪了下去。 “草民楚时琨叩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肃哈哈一笑,连忙双手扶起楚时琨,俩人就像是重逢的老友一般,拥抱在一起,还任几行老泪不住地掉落。 “皇上不可,您是万乘之躯,草民怎敢......?” “哈哈哈哈,楚时琨,今日没有万岁,也没有皇上,只有数十年不见的老友。你说你也是,你来了京城却窝在这个地方不来找我,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啊!” 楚时琨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蒋开也连忙将楚芊芊扶了起来。 其实楚芊芊并不恨蒋开,也不恨蒋伦,相反她得知蒋伦失踪之后,也曾撕裂了心,也曾想过要去寻找,只不过是被父亲喝住了而已。 萧肃重见故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楚时琨,你,你现在怎么弄成这般模样?若不是蒋开带我来,我怎么会知道你竟然住在这个地方?你呀你,真是该打呀!” 萧肃一边说着,一边还举起巴掌。这可把楚芊芊给吓坏了,天子之怒,这可不得了。 只是萧肃的巴掌最终重重地落在楚时琨的肩上,两个老友又抱在了一起。 这时候正是饭点,楚时琨一时忘了什么,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然后又像是平常普通人家来了客人一样,取出几个铜钱交给楚芊芊,要她去买些酒菜来。 萧肃喝道:“楚时琨,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也老糊涂了?还是眼睛花了,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让御厨早就做好了酒菜,一路之上怕凉着了,都烤着火过来的。你说你就那几个铜板,能请我和蒋大人吃啥喝啥?” “是是是,皇上责备的是......。” 萧肃一边让手足无措的父女俩坐下,一边亲自给楚时琨倒酒。楚时琨自然局促万分,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萧肃眼眶一红,道:“楚时琨啊,当年我真想救你,我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救你,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天可怜见,我们还有重逢之日。” 楚时琨哽咽道:“谢谢,多谢皇上记挂着,如今一切都好了,我能活下来,也是得益于皇上大赦天下。” 萧肃指着楚时琨的酒杯道:“当年我没有能力就你,一直耿耿于怀,今日我给你倒三杯酒,你必须得喝了。记住,这不是皇帝给你倒酒,是老友给你倒酒,你必须得喝。” 楚时琨心里悲喜交加,原来皇帝还记得自己,原来皇帝还和以前一样。 三杯酒下肚,楚时琨一时没有忍住,止不住痛哭了起来,就连楚芊芊的宽慰都没有用。这哭声中,有多少心酸,竟然惹得萧肃和蒋开也不禁眼红。 过了许久,三个老友才彻底平静下来,然后又像当年一样纵酒高歌。楚芊芊守在一旁,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原来父亲和皇上之间还有这等过往,这可是从未听他提起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借着当年的情,借着酒意,三人之间的话说开了。 萧肃道:“楚时琨,今天我来找你,有三件事,你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 楚时琨舌头打着转儿,含糊不清道:“皇上但有吩咐,草民不敢不从。” “这第一嘛,我给你安排好了一座宅子,一会儿我再派人过来给你搬家,你今日就搬进新宅子去。以后也别教书了,去刑部报到吧!刑部尚书牧昂你也认识,你去给他做个副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第二嘛,我来给你和蒋大人做个和事佬。那件事情怪不得蒋大人,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给闹的。你要是不解气,回头我让若琳来给你陪个不是。今后芊芊有空也常到宫里去走走,我那个女儿被我宠坏了,你去给她做个伴儿,也管管她的脾气。” 楚时琨闻言,哪里还敢不从?虽然对蒋开有些不满,但经萧肃这么一说,也只好放下了。 随后萧肃又说起议和军马,然后沐聪想要组建魏武卒的事儿。 说完之后,萧肃道:“楚时琨,当年你的分析战略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依你看这部队我要不要组建?户部蒋大人要不要出这个钱?” 既然是正事,楚时琨竟然立时清醒,只是没过多久的思考,便斩钉截铁肯定了沐聪的想法。 “皇上,沐聪是对的,这支部队一定要建,而且户部也必须要拨款。” 蒋开连忙道:“好好好,我拨款,我拨款。” 萧肃哈哈大笑:“楚时琨啊楚时琨,能从蒋开这个铁公鸡手里划拉银子的人,也只有你了。你俩本身就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也只有你楚时琨,能让这小老儿认怂了。” 楚芊芊在一旁彻底无语,这哪里像是皇帝和朝廷重臣?这分明就是三个乡下老汉。 第五十四章 繁华荣辱如梦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和蒋开喝的酩酊大醉之后才离去,皇帝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来了一群御林军,他们不由分说把楚家搬了个空。随后又有两座软轿停在门口,侍女以及下人都在一旁伺候。 楚芊芊还兀自揉着眼睛,感觉这一幕像是在梦里似的。 楚时琨却哭得像是个孩子似的,这么多年的煎熬,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身的学问和抱负,总算是有机会得以施展。如今,再也不用为了生存而不分寒暑的奔波。 “爹,您怎么还哭了,您应该高兴才是。你一生所学,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造福天下苍生,为朝廷倾尽所有么?” 楚时琨哽咽地说道:“是,我应该高兴,可你娘却没有等到今天。这么些年你随着我奔波流浪,苦了你了。” 楚时琨的宅子在涞昏侯府和忽儿博府邸之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这么安排的。 当楚时琨出现在刑部大堂的时候,牧昂正伏案疾书。他早就收到了皇帝的旨意,说是有一个大臣今日会前来刑部报到,让他好生安顿。他也曾问过皇帝,这人姓甚名谁,但皇帝却讳莫如深,还说是他的熟人。 牧昂初时还以为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被安排到刑部来,原本也是极度的反感。可眼前这人不是个纨绔子弟,是个两鬓白白,脸上刻着深深皱纹的老者。 楚时琨其实年纪并不老,四十岁出头,正直年富力壮之时。只不过常年饱受困顿,又经受颠沛流离之苦,才看起来像是个老者。 而且,在牧昂的意识里,这个人的确是似曾相识。 “下官楚时琨拜见尚书大人,今奉皇命,来刑部报到,以后还请尚书大人安排工作,下官感激不尽。” 沐昂略作喜色。 “楚时琨?不对吧,你不应该叫楚瑜琨吗?什么时候改名换姓叫楚时琨了?” 牧昂年纪小于楚时琨,却并没有小几岁,曾经在灵州两人也曾数度有交集。当皇帝萧肃还是灵州王的时候,他们其实都算是王爷府的幕僚。 虽然二人之间的交集不多,但楚时琨的文采还有理政的能力,都曾让牧昂和蒋开等人折服,甚至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来萧肃在和太子萧恪之间的争斗中,被污蔑有罪下狱,甚至被判秋后处斩。幸运的是还没有等到秋后,萧肃打败了萧恪夺取了帝位,随即大赦天下,这样他才幸免于难。 或许是常年的江湖奔波,也让楚时琨养成了卑微的性格,尤其是像面对吏部尚书这样的六部堂官,楚时琨竟然有些拘谨了起来。 牧昂哈哈一笑,连忙拉着楚时琨的手迎进了大堂。 “果然是你,楚兄,我真的没想到是你。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当年若非......这六部之首怎能少了你?如今你我又再度同僚,此乃天意啊!” 楚时琨还是有些拘束牧昂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楚兄是国之良谋,才比汉之张良陈平,如今让你屈居小弟之下,算是委屈你了。” 楚时琨喃喃道:“哪里哪里,牧大人深谙国事,我多少年处于江湖,不在朝廷,恐怕早已不复当年了。如今是皇上怜悯,给我做了官,我定当尽心尽力。” 牧昂开心道:“不过楚兄,你虽不在朝廷,如今朝廷之中却有一位年轻的俊杰。看到他,我就想起当年的楚兄,此人恐怕与你不相上下了。” 楚时琨也惊讶,倒不是自负,谋国之才能和他比肩的年轻人,顿时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敢问大人,是何人能得你如此美誉?” “沐聪,涞昏侯世子沐聪,也是皇上的准女婿。这个年轻人谋略一流,更兼文武双全,上马能征惯战,下马谋略无双。” 楚时琨知道沐聪,因为昨日才听皇帝和蒋开提起这个人,本来楚时琨就对沐聪有很浓厚的兴趣,如今牧昂这么一说,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回大人,我知道此人,昨日与皇上还有蒋大人提起过此人。” “好,哈哈好,既然是这样,我这里有一份关于沐聪的任免意见书,还请楚兄过目。过后但有什么意见,我们再好生商议如何?” 楚时琨就这么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但其实在他心中,他还是很想见一见沐聪。 楚芊芊在新的府邸,兴奋地一夜未眠,这好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一旦安下心,她又开始想念起蒋伦来。 同时她也很好奇,能令蒋伦念念不忘的那个萧若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雪过后,春寒依然料峭,只是在寒风中的人们都知道,再过些时间,春天就会到来,那时候又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光景。 楚芊芊坐在窗前,想着这些年来颠沛的生活,又想到这些日子,世事总是那么变幻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经历什么,哪怕是再多的苦,有可能一夜之间苦尽甘来。 此时,院儿里的梧桐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摆,落叶全部掉光,但不知道哪一个枝头,或许正准备冒着新芽。 江湖世事几人知,柳暗花明又一时。落寞梧桐枯摆叶,谁家公子可痴痴? 落笔成行,落墨成诗,蒋伦恐怕是楚芊芊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儿了。 兀自伤感之时,两匹快马在府门前落下蹄声,随即就传来数声咋咋呼呼的声音。 “你们家小姐呢?你们家小姐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若琳,你这也太不懂礼数了,按照规矩来拜访,要先提交拜贴,咱们这样冒冒失失,实在是不妥啊!” 梧桐树下,萧若琳一抬头,恰好与楚芊芊四目相对。 楚芊芊心里惊奇,原来她就是萧若琳,就是那个让蒋伦魂牵梦绕的萧若琳。 萧若琳也见到楚芊芊,只是她的心里头不是激动,也不是惊奇,更多的是愧疚。 毕竟当初是自己有意无意的一些话,不但伤害到了楚芊芊,也让蒋伦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到底在哪里。 萧若琳曾经想过要跟楚芊芊道歉,却因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作罢。如今从父皇那里得知了她的消息,恩怨分明的萧若琳立即便打马前来。 来时一路上想了很多怎样开口的情景,如今真的面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五十五章 互诉衷肠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楚芊芊端来茶水,萧若琳却直勾勾地盯着楚芊芊。这样的眼神,别说楚芊芊了,就连坐在一旁的沐聪都觉得很失礼。 这回,萧若琳才认真的打量了楚芊芊。姣好的面容,举止端庄得体,处处都显着优雅,更兼文采又好。 就这么被萧若琳盯着,楚芊芊也羞赧了起来,红着脸悄悄低着头。谁晓得恰恰是这个动作,居然看得连萧若琳都心中荡漾不已。 “好美啊!” 萧若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话却让沐聪尴尬不已,这丫头难道是花痴么? 沐聪正要向楚芊芊解释,萧若琳又开始把持不住嘴和心。 “我要是个男子,我一定会娶你。” 沐聪哑然,尴尬了一地,这萧若琳真的是拎不清了?见到额伦的时候是这样,见到楚芊芊了还是这样,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子? 楚芊芊听到这赞美之声,先是一阵窃喜,随后接着忧伤起来。 “公主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你觉得任何一个男子都愿意娶我,可伦公子的心照样不是拴在你身上么?” 沐聪觉得压抑,连忙借故离开,他们女儿家的心事就让他们女儿家去谈吧! 萧若琳摆弄着手里的茶杯道:“你说的是蒋伦么?我了解他,可他并不了解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和聪哥是不会分开的。” 楚芊芊隔着窗台,遥遥看了一眼梧桐树下的沐聪。 “就是他么?他很优秀,皇上和蒋大人昨天还说他是难得的少年英才。你是公主,他是俊杰,你俩自然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儿了。 萧若琳是很喜欢听这一类的话的,因为这样的话会让她甜到心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楚芊芊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危机感。 她觉得楚芊芊才是真女子,温柔、温婉、美丽、知性,就算是用上所有的赞美的名词儿用在楚芊芊的身上都不为过。 她甚至觉得,她的聪哥哥见了楚芊芊之后,也会不由自主地喜欢。 这一刹那间的功夫,萧若琳居然警觉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突然陷入了沉默,楚芊芊一双小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而萧若琳却转着手里的茶杯。 楚芊芊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公主,你能跟我多说说伦公子么?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唉!痴情的人儿啊,爱上一个人,脑子里便只会出现这个人的身影。自那日在蒋府见过蒋伦之后,尤其是那阵吻,虽然蒋伦把她当做了萧若琳,但楚芊芊还是觉得,只要蒋伦能够爱上她,那么他们俩的爱情一定会很热烈,就像是那个吻一样。 “啊?蒋伦吗?我,我其实并不了解他,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说呢!” 萧若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蒋伦,最后她才想到一个名词。 “对了,我和蒋伦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把他当哥们儿。” 楚芊芊先是一愣,最后抿嘴一笑,笑得花枝乱摇。 “哥们儿,公主是女子,也能跟蒋公子做哥们儿么?” “怎么不可以?” 萧若琳站起身,开始炫耀她往前的那些骄傲的历史。包括拜师学艺,包括怎么练武,包括怎么偷偷跑去边城,跑去沙漠。 这些都是萧若琳的强项,而且说起来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楚芊芊觉得不可思议,但也能渐渐从萧若琳的话语中感到兴奋,甚至有时候也会聊发少年狂。楚芊芊第一次觉得,原来作为女子,也可以活得这么精彩,活得这么浪漫。 因此,两个少女的笑声这时才没有任何阻碍,从楼上不停地传到梧桐树下。 沐聪心里很纳闷,她们俩完完全全是两个性格相反的人,怎么会聊的这么开心?难道萧若琳身上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女子都倾心么? 楚芊芊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从小父亲就告诉她做一个大家闺秀要怎样怎样,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放下所有一切回归本然,原来是这么轻松和愉快。 萧若琳羡慕楚芊芊端庄文雅,能令天下所有男子都恋恋不舍。 楚芊芊则羡慕萧若琳能够活得如此的洒脱,自由,还如此的朝气蓬勃。 人生就像是一座城,有的人住在城里,有的人住在城外。住在城里的人羡慕城外的人有广阔自由的天地,而住在城外的人却羡慕城里的人有着无限的繁华。人与人之间也罢,事业也罢,爱情也罢,人生大抵都是如此。 楚芊芊最后渐渐被萧若琳感染,也开始渐渐放开了形骸。而萧若琳却破天荒地要向楚芊芊请教怎样才能做到端庄优雅。 她俩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可苦了沐聪,呆立在寒风中,走也不是上去也不是。 “公主,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可以活得这么率真,还有一个那么爱你的人。所谓人生圆满,大概就是你这样子的吧!” 俩人闹了一通,这时才静下来,静下来的楚芊芊和萧若琳立刻就把对方当做了是自己的知己,无话不谈的知己。 萧若琳大手一挥道:“他呀,那是当然,我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的。其实说实话,我相信只要能给你和蒋伦一些时间,他也一定会爱上你的。” 萧若琳却不知自己嘴快,这话直直穿透了楚芊芊的心。 不过好在萧若琳立即又反应过来,连忙说起别的转移了视线。 “芊芊,你以前常去鸿渐居,你见过那什么钱家三岚么?听说她们都长得很美,我可从未见过呢!” 楚芊芊莞尔一笑,她心里很是纳闷,这个长平公主怎么老是看那些美女,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也是个美女么? “公主,三岚我倒是见过一回,她们的确是很美。不过比起公主,她们还是差了一些的。” 萧若琳喜欢听这样的话。 这真是天意弄人,萧若琳本来是要过来向楚芊芊致歉的,因为担心还拉着沐聪一起来了。没想到现在倒没有沐聪什么事儿了,她和楚芊芊倒成了相见恨晚的知己。 俩少女互诉衷肠,倒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第五十六章 论兵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只觉得百无聊赖,顺手拾起地上的一截枯枝,便在梧桐树下胡乱画了起来。 这画着画着,心中又突然想起和大宛国的那一场战争来。沐聪便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地上画出了双方的兵力分布,又画出了两者的攻防态势。 画一成行,胸中便感觉有百万雄兵,两方在沙漠中呐喊厮杀。 这一次厮杀该用什么样的阵法,该怎么出兵,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冲击。沐聪围绕自己所画的图,不停地完善这一次图上作业,直到最后才趋于完善。 态势图一完善,沐聪就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一声兴奋地大吼,将手中的枯枝奋力往后抛去,却不料砸在一个人的身上。 沐聪回过头一看,却看见一个身穿朝服的老者,正聚精会神看着这幅图。而自己刚才也许是太过于投入,竟然都不知道身后有人。 萧若琳和楚芊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隔着窗台一看,也是大惊失色。 沐聪脸带歉意道:“对不起,适才没注意到大人在身后,还请大人莫要怪罪。只是敢问大人,您怎么称呼?” 沐聪见这个身着朝服的人,按理说应该官居四品,可他居然不认得。 那老者围观了沐聪的作图,不住地叫好。 “嗯,年轻人不错,让我猜猜,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公子应该姓沐,叫沐聪,对吗?” 沐聪还是没有认出这个人来,一阵纳闷之余,这老者居然蹲了下来,手中也拿着一截枯枝。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会派出一部骑兵,从这里直接绕过你的部队,直接奇袭你的大后方,给你来个釜底抽薪。” 沐聪一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没有想到这个老者居然如此精通用兵之道。这一招的确是险,但也的确是能有釜底抽薪的效果。 这样一来,自己的大后方都没了,那还打个什么仗? 沐聪不甘示弱,也连忙蹲了下来,仔细观看老者的运兵状态,突然他想到了一策。 “那您老可要小心了,您绕我的右翼,我只要掘开这里的水就可以将你的兵马阻击在北岸。然后再派出一支轻骑,从左翼出发,直接冲击你的右翼。你右翼这些步兵,在骑兵的冲击之下,又岂能得逞?” 老者嘿嘿一笑,不慌不忙道:“这是边城之战,你别忘了这条河目前是干涸的,公子你哪里来的水?你又决的是哪里的堤?” 沐聪心里震撼不已,就凭这幅图,他就能看出这是边城之战?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这么通晓兵机? 老者又道:“你的轻骑的确可以冲击我右翼的步军,但这样一来,你的边城就没有一兵一卒剩余了。而我,还有数千骑兵可用。这时候长途奔袭,夺了你的边城,到时候你进进不得,退没地方可守,再退就退到了黄河边了,年轻人投降吧。” 沐聪再度吓出一阵冷汗,自己怎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沐聪咬咬牙道:“不不不,我还有一支奇兵,这支部队虽然人少,只有区区数百精骑,却可以以一当十,直接杀入你的后方纵深,围魏救赵。” 老者笑着摇摇头道:“不不不,你的这支奇兵还没有形成战斗力,你才刚刚从户部拿到拨款,训练都还没有完成,如何能给我造成威胁,如何能围魏救赵?” 沐聪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一切的,四品的官员自己又从未见过的,除了楚时琨还有谁?若不是楚时琨,自己都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大力气才能从户部拿到钱。 而楚时琨却只需要一开口,便可以从蒋大人那铁公鸡手里扣出钱来。 “在下沐聪,拜见楚大人。楚大人纵横捭阖,洞察兵机,沐聪自愧不如。” 楚时琨哈哈一笑,干脆盘腿坐在梧桐树下。沐聪见状,也连忙效仿着一起,这一老一少,居然就这么坐在地上坐而论道。 阁楼上的萧若琳和楚芊芊两个人更是目瞪口呆,这俩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沐聪拱手道:“多谢楚大人直言,才让沐聪从户部拿到军费,这也让我能有机会训练这支精锐中的精锐部队。” 楚时琨摆摆手道:“你不必谢我,其实蒋大人他也愿意你去训练这支部队,不过他这个人平素里对朝廷的钱太过于小心谨慎。那日也不过是借着我的名号答应了而已,也算是他还了我的一份儿人情。” 沐聪心里想道: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儿。不过他也只能是这么想,不能这么说。 “不论怎么说,这笔军费是楚大人的面子,晚辈还是要感谢的。” 楚时琨指着地上的作战图道:“那些暂且不提,那么公子攻这次的作战中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沐聪摇了摇头。 楚时琨又道:“这么明显的破绽,你我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难道大宛国就没有这样的能人发现?如果他们这点东西都没有,又拿什么和我们打?” “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任何事情都需要证据,但这个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不得不令人怀疑。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但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破绽,还认输议和了。” 沐聪连忙道:“对,楚大人一语中的,所以之后我一直怀疑这次的议和有问题。所以我也一直在防备,只是最后还是少算了一着棋。” 沐聪神情有些沮丧,也有点自责。 楚时琨哈哈一笑道:“年轻人,谁都会犯错的时候,最主要的是犯错了之后,该怎么去补救。是将错就错还是亡羊补牢,你心里一定要想好可能的对策。兵法有云: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一世,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全局。” “请楚大人教我。” “哈哈,你还需要我教吗?你不是把人都安排好了吗?我家和你家都有共同的邻居,你可别告诉我这仅仅是一个巧合,我是不会相信这种巧合的。” 楚时琨果然是一个天生的谋略家,原来所有的事情他都洞若观火。看来就算他没有为官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时局的判断。 沐聪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师父无暇老人。无暇老人也是个天生的谋略家,或许他和楚时琨之间,真的难分伯仲。 第五十七章 去留随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不得不再一次对楚时琨佩服地五体投地,他早就听说过楚时琨是谋略家,因此建议皇上将楚府放在涞昏侯府和忽儿博的府邸中间,这样有两座府邸看管着他,料他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动作,居然也被楚时琨看得一清二楚。 楚时琨和沐聪一老一少惺惺相惜,楚芊芊和萧若琳更是相见恨晚。一对恋人还有一对父女,就在楚府忙开了。 不过他们一老一少之间,形成了一个共识,就是魏武卒不能公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是一支神兵利器,就应该要有它的隐秘性。 而作为邻居的忽儿博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做,因为忽儿博突然病了。 忽儿博突然大病一场,随身侍奉的萨满祈禳了几天,都不见好转。最后忽儿博不得不上书,说是长生天不在长安,他需要回草原养病。 萧肃收到奏折,急急召见了沐聪和楚时琨。 看罢忽儿博的奏折,萧肃也是急不可耐。 沐聪问道:“皇上,忽儿博上书之后,宫里有没有派御医前去诊治?诊治结果如何?他到底得的什么病?情况是不是和奏折上说的那么严重?” 萧肃瞥了一眼楚时琨,楚时琨的眼神告诉萧肃,这些问题也正是他想问的。 萧肃微怒道:“哼,这个奸诈之徒,说什么他们的命只归什么长生天管,只应该在斡难河什么的。朕派过去的御医连他的门都没进,就被打发了回来。” 沐聪微微笑道:“如此,臣明白了。忽儿博自来到长安之后,除了必要的觐见,其余时间都是闭门谢克。如今又突然生病,还不让御医看病,那只能说明他的病在心里。” “此话怎讲?” 楚时琨道:“沐公子这句话说的十分在理,忽儿博的病不在身体,而在心里。但若是真的让他回去,他一定也不会回去。” 萧肃一阵糊涂,这怎么会有这么复杂? 沐聪接过话茬道:“对,楚大人言之有理。忽儿博这么做,只是想确认我们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如果我们不让他回,那他就会以为我们时时刻刻都是在监视他。如果我们让他回,那么他得知自己目前的处境之后,也肯定不会回去。” “那以你们看,朕应该怎么处理?” 沐聪道:“皇上,应该准奏,准许其回大漠养病,然后放他出长安城。不出两日,他必然会回。” 萧肃一阵迟疑,好不容易将忽儿博拉来做质子,也算是稳定大宛的一个手段。额伦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忽儿擦也能料到,自己不会对额伦怎么样。 在这样的基础上,如果忽儿博真的走了,那朝廷手上就没有任何能牵制住大宛的把柄了,这个赌注,恐怕会玩儿的比较大。 然而,沐聪态度又十分坚定,楚时琨似乎也抱有这样的主张。 “沐聪,说说看你这么做的理由。” 沐聪望了一眼楚时琨,楚时琨点了点头,也算是给了沐聪莫大的鼓励。 “皇上,臣不是阴谋家,但两国之间任何事情臣不得不以阴谋的角度去分析合理性。忽儿博来到长安,不但是质子,而且肯定还有其他作用。如果他真的回去了,那么他们就失去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机会了,这样一来,议和对他们来说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萧肃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 楚时琨答道:“皇上说的没错,忽儿博换句话来说,其实就是大宛放在我们长安城的细作。他的职责就是探取我们的信息,而他现在这步动作,无非就是想确认自己在长安的自由度到底有多少而已。” 萧肃咬咬牙道:“好,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楚时琨和沐聪谢恩必,心中对忽儿博的判断也更加坚定了几分。 萧肃扫了一眼二人道:“朕听说你们第一次相见很是惺惺相惜,你们两个都是朕的依靠,以后一定要多通力合作才是。还有楚爱卿,若琳有愧于你家芊芊,你可以去问问芊芊这丫头,朕的文武百官中,那些世家子弟,除了沐聪,只要她看上的,朕给她做媒。” 这是多么大的荣宠,楚时琨连忙谢恩。 且说忽儿博递上了奏折之后,终日焦躁不安,他很想知道大夏国的皇帝将会如何对待他的奏折,能走还是必须留。 一直等到深夜,还是没有音信,忽儿博更加焦躁起来。 这时一个黑影飘然而来,径直坐了下来,将忽儿博吓了一跳。 “先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像个鬼魅一样,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黑影冷笑道:“王子殿下,别忘了这是在长安,也别忘了你和我们之间的约定。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希望你能和我们提前商议,否则下回就不仅仅是吓你这么简单了。” 忽儿博怒道:“怎么,先生你是在威胁我?别忘了,我一旦有什么意外,大宛就会立即发兵,就连你们皇帝都要对我客气三分,先生还是收敛一点吧!” 哈哈哈哈,那黑衣人一阵狂笑,笑声中杀机凛然,让人不禁浑身竖起了寒毛,鸡皮疙瘩都纷纷冒了起来。 “王子殿下尽管大胆一试,我敢打赌,就算是你死了,一年半载的你们的长生天也不会知道你的消息。当然,你有你的自由,前提是在我们的合作框架之下。” 忽儿博心中一阵寒意,这个杀手组织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可他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却没人知道也无从查起。 这就相当于两人之间合作,别人对自己看得是明明白白,而自己对别人却是一无所知,这样的合作,的确让人心中敬畏不止。 黑衣人又宽慰道:“不过你上奏折的事情,并不是不可以。我和我家主人都想知道你的奏折皇上会不会答应,看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相信明天会有结果的,是吗?” 忽儿博连忙陪着笑道:“是是是,先生请放心,有了结果小王一定会通知先生。” 黑衣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忽儿博则转过身,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可等他再回过身的时候,黑衣人却没了踪迹。 忽儿博心中大骇,这黑衣人要是想要自己项上人头,那可比探囊取物要简单的多了。 看来,在长安城,不但要防着朝廷,还要防着这群黑衣人。 中原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复杂?个个都让人猜不透。忽儿博开始想念起草原,想念起草原上的人和马来。 第五十八章 真假谁人定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博在紧张兮兮中渡过了一个晚上,这个夜晚真的漫长难熬。 不过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等到了宫中传旨的太监。 忽儿博将宫人迎入府中,太监更是盯着忽儿博的脸色一阵细看。忽儿博暗中庆幸,还好早做了准备,要不然岂不是被他看穿了? 宫人笑了笑道:“王子殿下,咱家奉皇上口谕,特来告诉殿下。殿下是两国友好的见证和桥梁,殿下的安危皇上是十分重视的。皇上让咱家转告殿下,您在长安城是自由的,不管是因病还是思乡,殿下都可以随时回乡,没有人会阻挠。” “是吗?”忽儿博道:“想必公公也知道,小王在长安只是个质子,只是一个筹码而已。一个筹码会有自己的自由吗?还请公公赐教。” 那宫人愤而怒目道:“大胆,这是皇上的口谕,你敢质疑皇上的口谕?王子殿下,咱家不得不提醒你,你是大宛国的王子。到了你们大宛国的地界随你怎么说都可以,但在我大夏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质疑皇上。” 忽儿博也意识到自己失语,连忙向宫人求饶。那太监白了忽儿博一眼,翘着兰花指扭着腰肢再也不管,回头边走。 忽儿博目送宫人离开,冷笑数声后,忙令从人收拾行装。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口谕中说的那样可以来去自由。 车马麟麟,忽儿博手持文牒,片刻也没有在府里多逗留,直直往长安城门而去。果然,城门的守城兵将并没有阻拦,看过文牒之后便放了行。 出了长安城,忽儿博又令手下人前后左右一里路不停地打探,看是否有跟踪之人。 车马队行了一日,并没有遇到任何盘查以及监视,只要文牒在手,通关自由。 又行了一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迹象,甚至策马狂奔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异象。忽儿博心里开始陷入了沉思,难道大夏国君臣不怕他跑回大宛? 如果他真的回了,那后果将会是如何?两国彻底破裂。届时刀兵又起,可长安城内一切动作都将不能一五一十传到大宛。 打没有把握的仗,即使能够打赢,那也必将是损失惨重。 难道大夏国早已成竹在胸,根本就不惧怕两国交兵?亦或是他们有恃无恐?那他们终极的手段是什么?如果能够找到,是不是大功一件? 于是忽儿博没有经过再多的思考,连下令反转,往长安城而来。 这两天也是沐聪最为焦躁的两天,虽然他心里有把握忽儿博不会真的走,只是想试探在大夏国是否有自由。但沐聪还是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倘若是忽儿博真的走了,那沐聪的罪过可就大了。朝中的其他小人,例如常幺,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破绽。 就这么枯焦地等了几天,忽儿博又回来了。 忽儿博回到长安城之时,守将还曾戏言道:“王子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哦,小王因为身体不适,本来是想要回大宛。只是走到半路上,赖有天佑,病体痊愈。小王身系两国之和平,因此才又回来。” 回到长安城的忽儿博觉得一切依旧,因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命令从人,从此大开府门,迎纳所有访客,而且他还要多出去走走,结交新的朋友。 沐聪得到这个消息,连忙告诉了皇帝。萧肃自然是大喜,你猜忌我,我猜忌你,这样的心理战术,沐聪可谓是运用到了极致。 “沐聪,你跟朕说实话,你怎敢就有如此大的把握?” “皇上,这都是人之常情,倘若我是那忽儿博,我也会这么做。” “好了,这回你赢了,那么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他?” 沐聪回禀道:“忽儿博现在虽然已经释疑,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不会这么快随意相信一个人。而且忽儿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朝廷里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沐聪想了一会儿,才细声跟萧肃说出一计。萧肃时而展眉,时而皱眉,对沐聪的计策,他似乎极其不情愿,因为这其中要牵扯到萧若琳。 萧若琳是无辜的,本就不应该牵扯这些事上来,她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 萧肃摇了摇头道:“这,你容我三思。” 树欲静而风不止,两国相争,从来都是此消彼长。想要彻底消灭潜伏的威胁,有时候要用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计谋。 大宛和大夏,两国本身就是世仇。大夏国历任皇帝都想着要怎么消灭战争,也都因为自己的决策而付出了代价:不是嫁女和亲,就是奉上金银布匹。 大夏国自萧肃接手后,国力蒸蒸日上,百姓也越来越幸福。唯有西北的大宛国,一直是萧肃心里的心病。 “哦对了沐聪,朕问你,你觉得楚时琨这个人怎么样?” 沐聪心里一愣,怎么皇帝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楚时琨和皇帝是老相识了,他应该了解的要比我清楚,为什么反而来问我?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其实这话对沐聪来说也是一样的。皇帝是明君,但也有他的软肋,所以沐聪可以纵横捭阖,唯独面对皇帝的时候要小心谨慎。 “臣不知道皇上说的是哪方面。” 萧肃心想:果然,你小子也变得圆滑了。 “朕说的是各方面,你倒是说说看。” 沐聪道:“楚大人精于谋略,这点已经让臣佩服不已,而且楚大人对于战略的感知力还有战术的运用,更是炉火纯青。至于其他方面,臣与楚大人认识不久,不敢妄加评论。” 萧肃心中感叹不已,自从做了这个皇帝,又好多真话都听不到了。臣子们肯定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时候反而更加折射出蒋开的可爱来了。 “好了,你说的事儿朕会好生思考,过几天就是立春了,朕要在宫中大宴宾客。你且先退下,若琳那丫头你不必总是惯着她,将来她是你媳妇,自然应该听你的,知道吗?” 沐聪退下后,心里更是嘀咕不停,今天的皇上有点奇怪,连说的话都是那么奇怪。看来朝廷里面的事儿,不是说办就能办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沐聪心事重重,此刻更多的是想到了其父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他的师傅无暇老人,快要立春了,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第五十九章 一曲一酒是仙谣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这些日子百无聊赖,或许是突然间少了蒋伦这个可以喝酒联诗的好友,或许是吴婉君的忽冷忽热。长安街上虽然热闹,但在萧昚的眼里,这些都是俗物而已。 或许是诗兴技痒,萧昚突然想到一个还算有趣的地方——鸿渐居。 鸿渐居的三幅对联还在,偌大的一个长安城,竟然就没有才子。萧昚轻叹一声,若不是心有所属,这区区三副对联又岂能难倒他? 萧昚仰头看了三副对联,嗤笑一声抬腿便径直往鸿渐居二楼雅座而去。方才落座,沐聪便笑盈盈地对面而坐。 萧昚惊喜道:“沐聪?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沐聪笑道:“殿下何不对出那三副对联?钱家三岚软玉在怀,那是何等的温馨,天下才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萧昚苦笑着道:“沐聪,你就别打趣我了,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想要对出那肌肤对联不也是轻轻松松?虽然若琳是我妹妹,但我并不介意你多娶三个。” “得了吧,若琳的性子你会不知道?她怀里的那柄短剑,那可是随时都会要人命的。如果我把你今番这话告诉他,你就不怕她闯到你府上去闹个鸡犬不宁?” 萧昚连忙告饶道:“得了,这事儿到此打住,我可不想惹上她。对了,你今儿怎么有空在这里闲逛?” 沐聪笑着说道:“许久不见殿下,见你孤身至此,定是心中烦忧。想寻你饮几杯酒,却没想到你进了茶馆。” 萧昚却道:“你要与我对饮?难道茶馆就不能饮酒吗?茶是君子,酒也是君子,君子岂有不同一堂之理?” 萧昚连忙唤来店小二,指明要饮酒,那店小二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还说着什么这里是茶馆,不是酒馆,所以不卖酒之类的说辞。 又唤来掌柜的,也是得到同样的答案。萧昚不禁有些微怒,而沐聪却笑得前仰后合。 正欲败兴而走的时候,东面暖阁之中款款而来一位仙子。素色的长裙,高挽的发髻,轻移莲步,每一步都婀娜万千。 那仙子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提着一壶酒,徐徐放置桌上。长衣带风,拂面而过的是一缕幽香,这种幽香竟然和萧若琳身上的一样,是兰花儿的香味,还是君子兰。 仙子轻启朱唇道:“茶为涤烦子,酒是忘忧君,同为君子所好,当然也同为君子所设。” 声音宛转悠扬,恰似天外之音,听在耳朵里,一阵酥麻。 萧昚痴痴呆呆,觉得天下怎会有这等美人。 沐聪道:“早就听说钱家三岚美艳无双,才情更是天下一绝,敢问姑娘是哪一兰?” 仙子一边给两位倒酒,一边浅笑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公子以为小女子应该是哪一兰?” 沐聪笑道:“姑娘的确是好文采,只不过此幽幽非彼呦呦。姑娘之十八相送,谁化精彩双蝶莫非也是在等待有缘人么?” 沐聪一语就听明白,这仙子不是别人,正是钱家三岚之首,钱幽岚。 萧昚拾起酒杯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此酒酒香清雅,但不知是什么酒?” 钱幽岚示意沐聪和萧昚道:“二位公子不妨轻呷一口,然后猜猜这是什么酒。若是猜中者当再饮一杯,若是没有猜中,那罚一首诗如何?” 沐聪面露难色,这喝酒他不是内行,写诗也更不是内行。不过如今既然是兴起,那他也不能败了这雅兴。 萧昚则哈哈笑道:“好好好,不论能不能猜出,这酒喝的就越来越有味道了。姑娘蕙质兰心,还能想出如此绝妙的酒令,果然名不虚传啊!” 钱幽岚挥了挥手,身后又一个丫鬟怀抱一琵琶上来。 “小女子也不白听二位公子的佳作,一定以曲相陪。” 沐聪笑道:“这么说,姑娘是觉得我们两位猜不出这是什么酒了?如此我倒是真的要尝尝了。” 沐聪轻拾酒杯,浅浅地酌了一口,顿觉甘甜入味。酒入喉中,像是一柄利剑猛然插入。然而再细细品味,又有一股微微的酸甜,像是梅子酒,又不像是梅子酒。 萧昚直勾勾盯着沐聪,眼神早就说话了,仿佛是在问:这是什么酒?随即又仿佛是在嘲笑:就你能喝出这是什么酒?除了我,谁有这能耐? 而钱幽岚却早已调好琴弦,酥手翻动之间,一曲将军令如气贯山河从琴弦出奔涌而出。 沐聪摇摇头,沉吟片刻便作诗一首。 “一柄将军剑,长驱纵马忽。纵横沙卷地,了却敌滩涂。” 诗毕,恰逢曲也尽。 轮到萧昚时,萧昚一饮而尽,烈酒穿喉而过。再细细品味,又有幽香阵阵,像雾像雨又像风,绵柔又凛冽。 沐聪没有问萧昚是不是猜出了什么酒,倒是钱幽岚曲调再起。这回却不是别的曲子,而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萧昚轻轻放下酒杯吟唱道:“一卷诗书酒未酣,菱歌慢曲伴幽兰。呢喃欲语朱唇上,寸寸相思缕缕残。” 这回又是诗毕曲终。 钱幽岚葱葱玉手轻轻压在琴弦上,莞尔一笑道:“这位公子五绝中尽是沙场厮杀,了却功名之事,看来是为文武双全的武将。而这位公子七绝中尽是相思之意,但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有如此的殊遇,能得公子青睐。” 沐聪笑而不语。 萧昚却道:“姑娘不闻我诗中菱歌慢曲伴幽兰么?” 琴声悠扬,更兼两位公子哥儿诗境奔放优雅,一时间三人的周围围上了一层层的才子佳人作为看客,精彩之时还不忘鼓掌欢呼。 钱幽岚淡淡笑道:“公子要伴幽兰,小女子理应荣幸万分。只是公子相思之人不是我,这也只能抱憾终身了。” 三人就这样一人一杯酒,一首诗,钱幽岚更是每一首诗一曲不同的曲子。萧昚诗兴酒兴大发,沐聪也难得有如此的闲暇,只是二人始终猜不出是什么酒。 就这样,二人喝到太阳西斜,看客们都已经去尽,直到酩酊大醉,才作罢。 离去之时,还相约来日再聚。 第六十章 此花酒非彼花酒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当沐聪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时,头脑还是一片混乱,口干舌燥的同时还能感到在自己的床边有一双很不友善的眼睛。 当然,这个人只能是萧若琳。 萧若琳此时化身成了一个超级侦探,不停地在沐聪的身上嗅来嗅去。 沐聪伸出手,刚想要把萧若琳往怀里搂,却被一把推开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会喝这么多酒?你说,你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沐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昨日和萧昚在鸿渐居与钱幽岚猜酒的局,至于后面是怎么回来的,他都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喝的很开心也喝了很多,玩儿也玩儿的很开心。 花酒?这时候沐聪才醒悟过来,昨天钱幽岚的酒一定是花酿的酒,而且一定是兰花。因为她身上有君子兰的味道,她肯定也想把君子兰的花香留在酒里,没想到这种花酒居然如此醉人。 沐聪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因为这酒的确是花酒。 可萧若琳理解的花酒和沐聪理解的花酒完全不一样,她以为沐聪应该是去了烟花之地了,因为在沐聪的身上不但能闻到酒的味道,还能闻到花香夹杂着体香的味道。 这种味道,只有可能在女人身上才有。 想想自己平日里对他巴心巴肝的,可他居然去喝花酒,萧若琳立时就不爽了。小脸儿一拉,嘴巴一嘟,眼神里就露出凶相了。 “还有谁?在哪里喝的?” 沐聪原本以为,这本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昨天还是和萧昚一起去的。因此,沐聪便老老实实告诉萧若琳,和她哥哥在鸿渐居喝的酒。 “什么?我哥?”萧若琳惊讶道:“果然是风流才子,风流这俩字真是没有亏待他。亏得他整日里还装作对婉君一往情深,骨子里却是这样的人,还带坏了你,看我怎么去收拾他。” 萧若琳话一说完,匆匆跑到御马监,骑着快马就朝东王府而去。 沐聪也是实在是头疼,萧若琳一走便又重新躺了下去。不过还没有躺多久,脑子里突然惊觉,一阵惊恐。 这祖宗该不会是误会了吧!那她肯定是去找萧昚了,完蛋了,这下可真有好戏看了。这祖宗要是闹大了,还不得让全长安的的人给看笑话? 不行,这会儿真不行,得阻止她才好。 沐聪脑子顿时清醒,一咕噜爬起来,连洗漱都没有便疯狂朝东王府追去。 萧若琳骑着马横冲直撞,长安城里哪个不是远远地就让开?更何况看着这个公主满脸的怒容,人人心里都在唉声叹气。 “唉!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竟然敢惹长平公主,那不是阎王爷面前把胡须,不要命了么?” 东王府的门子们远远地瞧见公主纵马而来,慌忙准备迎接。 可萧若琳压根就不管这个,直接飞马冲入了东王府的大门,而且还径直往大厅而去。 “二哥,你出来,你现在就出来,我有事儿找你。” 吼了大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那些仆人们更是一个个惊慌地不得了。 这公主是怎么了?到底是谁不要命惹了她?难道是自家王爷? 东王府的管家颤巍巍地跑了出来,拉着萧若琳的马头,萧若琳这才止住了马,生怕一不小心将这个管家给踩死了。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是谁得罪您了?我们家王爷不在家。” “不在家?”萧若琳马鞭一指,喝问道:“那他去哪儿了?说,不然我皮鞭抽你。” 虽然都清楚这个公主对待下人只会吓唬不会真的抽,但老虎屁股是真的摸不得,谁也不想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公主您息怒,有话好好说,我们家王爷去鸿渐居喝茶去了,一大早就去了。” “鸿渐居!钱家三岚!”萧若琳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倒要看看,号称钱家三岚的鸿渐居到底是个什么龌龊的地方,居然喝花酒。” 话还没说完,她的马蹄声早已出现在了门外。 萧若琳还没走多久,就见沐聪气喘吁吁地跑来。 “沐公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那老管家也觉得今天太过于奇怪,还好沐聪来了,总算是有机会问个明白了。 哪晓得沐聪根本就不答话,直接问道:“公主来过没有?你们家王爷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沐聪脾气好,这时人尽皆知的事情。那管家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想要问问到底怎么了,毕竟这关系到自家王爷。 沐聪却不像是平日里那般,连忙再次喝问道:“说,你们家王爷去哪儿了?公主来过没有?他们都去哪儿了?” 老管家吓得不轻,哆嗦了一小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鸿渐居。” 没办法,沐聪只得立即掉头,往鸿渐居而去。 且说萧若琳又是一阵狂奔,很快就到了鸿渐居。 在鸿渐居的门口,萧若琳听到了一阵琴声。抬头看了一眼那三副对联,顿时显出一阵恶心:摆什么高雅,不过是个喝花酒的龌龊之地而已。 萧若琳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中短剑挥出,瞬间就将这三副对联劈得粉碎。 街上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前来围观。萧若琳却正眼也不看一眼,直接短剑入鞘,气冲冲地冲进了鸿渐居。 此时鸿渐居人满为患,尤其是二楼雅座,早就是人挤人。 一个俊美的公子哥儿,脸颊被酒熏得微红,正斜坐在椅子里,一边用手中的折扇敲打着节拍,一边还低声的吟哦。 而另一边则是一个绝美的少女,怀里抱着琵琶,双眼更是风情万种。酥手翻弄间,宫商天籁悠扬传神。围观者更是个个如痴如醉,像是魔怔了一般。 公子哥儿正是萧昚,而那女子正是钱幽岚。 萧若琳怎么挤都挤不进去,顿时气上心头,一个纵身,踩着众人的肩膀,直接从天而降,落座在萧昚的身旁。 旁观者还以为这是鸿渐居的另一个节目,而且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更是像天仙一样。钱幽岚是静如处子的美,而萧若琳却是动如脱兔的美。 围观者正欲拍手喝彩,却见萧若琳将短剑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这是众人才感觉到不妙,连大气都不敢出。 琴声戛然而止,萧昚也突然在沉醉中睁开了双眼。 第六十一章 美人一笑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钱幽岚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萧若琳,自顾自地又弹起了琵琶,只是这会儿琴音中更加多了份哀怨。 “公子,小女子昨天就说过,你相思的一定不会是幽兰。如今看来,你的相思应该是火焰兰才是,对吧!” 钱幽岚的声音轻柔婉转,像是有魔力一般。萧若琳本来怒火三丈,竟然在她的琴音中还有话语声中硬生生被按捺了下去。 萧昚抬眼,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于是也毫不在意。 “我看不是火焰兰,她跟兰还相差的远着呢,恐怕只剩下火焰了。” 萧若琳本来还压着怒火,这会儿见二哥那副悠然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 “我管你什么火焰兰什么幽兰,你倒好,天天正事儿不干,跑到这里来喝花酒,你还......。” 萧昚突然听到花酒一词儿,连忙脑子里一阵灵光,端起酒杯猛然一饮而尽,单后砸吧着嘴一阵回味。 萧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妙啊,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昔日薛涛以桃花入笺,桃花笺便又作薛涛笺。如今姑娘以兰花入酒,是不是改叫幽岚酒?” 钱幽岚也浅浅地抿了一口酒,那姿态如此的从容优雅。 “公子既然猜出来了,那应当奖励。小女子是应该送公子一壶酒呢还是送公子一曲歌呢?” 萧昚哈哈一笑,笑声中有些得意。 “这酒嘛,自然是好酒,但在下要是想喝还是可以过来的。所以只有姑娘的曲儿,让在下十分流连。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成全。” “公子请讲。” “在下曾谱一曲,未曾与人合奏过。如果姑娘能够与在下一同完成,那想必是一段佳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把萧若琳视若无睹。 萧若琳这会儿彻底怒了,正要发作时,不知人群中是谁认出了她来。 “这不是长平公主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都知道长平公主的火爆脾气,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能忍得住。 “萧昚,”萧若琳吼道:“你自个儿去哪里喝花酒那都是你自个儿的事,但是你以后要是再带坏沐聪的话,看我怎么跟你不甘休。” 话音刚落,萧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围观的人中谁都知道,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东王爷萧昚。 钱幽岚也惊了一跳,连忙欠身道:“原来是王爷殿下驾到,小女子无礼冲撞,还请王爷恕罪。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有所误会?” 萧昚一阵尴尬,这时候可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若琳却咬着牙道:“误会?我倒是希望我真的误会了,如果今天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什么钱家三岚,什么鸿渐居,原来也只是藏污纳垢之所。” 萧昚连忙喝道:“若琳,休要放肆......。” 钱幽岚却浅浅一笑道:“公主亲眼所见了什么?花酒吗?这酒的确是兰花所酿,公主若是称它为花酒,那也不为过。” 人群中一阵哄笑,其实大家都已经能猜到了,长平公主肯定是闹了误会了。 萧若琳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人时常就是喜欢直来直去,又岂能经得起这样的弯弯绕绕,又岂能了解那些文人之间的雅趣? 尴尬,萧若琳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当时她可真想从地上扒拉出一条缝,然后钻进去。 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候,又一人踩着众人的肩膀从天而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沐聪。 沐聪一落地,萧昚立时就神情精彩起来。 “沐聪,你来的正好,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酒了,这是......。” “兰花酒是吗?而且还是君子兰,我说的没错吧!” 沐聪一脸的严肃,对萧昚却是没有好气。 随即又转身朝围观的人一一拱手致礼道:“各位,今天到此为止,还请大家都散去了吧,他日若有空,沐聪一定做东,邀请大家一醉方休如何?” 围观的人都知道,这事儿极有可能有关皇家事物,常人又岂能旁听?于是便纷纷退去,只是萧若琳这一闹,却成了日后坊间的笑谈。 钱幽岚也正要退去,却被沐聪拦住了。 “钱姑娘,恐怕你要留在这里为我做个证了,昨日我和殿下来这里喝酒,的确是仅仅是喝酒猜酒,没有别的事儿。” 钱幽岚浅浅笑道:“是的,我们是在这里喝花酒,猜酒,不过此花酒非彼花酒。幽兰薄柳之姿,能侍奉公子和殿下饮酒已经是心满意足,又岂敢有他想?” 钱幽岚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是幽怨地看了一眼萧昚。话语中也有些凄凉的味道,萧昚也是立即能品味出来。 萧若琳却是不管这些。 “什么?你还想侍奉他们什么?你要侍奉就去侍奉他去,别打沐聪的主意。” 萧若琳直指萧昚,沐聪却是属于她的领地,任何女人都休想染指。所以,现在的萧若琳就活脱脱像是一个卫道士,谁要是敢侵犯她的领地,她就敢和谁拼命。 萧昚尴尬了,沐聪也尴尬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不停地给钱幽岚道歉,这才将萧若琳哄回了东王府。 回到了东王府的萧若琳,更像是一头斗牛,眼睛死死盯着萧昚,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萧昚这才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这回是真的惹毛了这个妹妹了。 于是,萧昚变着法儿的哄,哄着哄着,萧若琳竟然眼眶一红,委屈地就要哭起来。 沐聪连忙轻轻将萧若琳的眼泪拭去,柔声道:“若琳,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在外面喝酒了,我说到做到。” 萧昚也忙着道:“若琳,行了行了,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和沐聪去喝酒。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这回只要你能原谅哥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当真?” “当然当真,我还骗你不成?” “好,你可别后悔。” 其实萧昚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妹妹的眼神中有一丝狡黠的笑容。 果然,萧若琳还没有等到萧昚反应过来,立马一个纵身跳到萧昚的背上。 “你背我,绕着这个院子转十圈,要不然我告诉婉君你去喝花酒的事儿。” 萧昚心里委屈,这事儿要是传到吴婉君耳朵里,只会越描越黑。最可恨的是沐聪,居然站在一旁看热闹。 萧若琳终于笑了,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 第六十二章 有情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长安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一个笑谈,说是沐聪和东王萧昚为了钱家三岚赌酒,最后不可开交的时候,居然还惊动了长平公主萧若琳。 萧若琳在鸿渐居居然还差点动了刀剑,最后沐聪又迫于公主的威风,不得不放弃和萧昚争抢钱家三岚。 这个笑谈越传越广,最后满巷皆闻。 萧昚也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不过他并不在乎。夏虫不语冰,燕雀又岂能知鸿鹄之高飞?人们爱传就传吧,茶余饭后若没有了心思,那岂不是了无生趣? 沐聪常居宫中,闲暇时又都在练兵,心思都在军队之上,这样的流言蜚语也就听不到了。而萧若琳则在那日之后,更是寸步不离粘着沐聪,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跑出去和谁喝花酒。 沐聪没有办法,军中不宜出现女子,因此每日里也只能是让萧若琳女扮男装,混迹军中。这可苦了额伦,日日等夜夜等,总是等不来自己的心上人。 恰逢忽儿博广开大门,迎宾纳客。出于无聊,更兼来到长安城这么久,一对儿兄妹还没有见过面,于是额伦换上妆,就往忽儿博府邸而去。 行至半路的时候,突然路边上跑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来。这男孩儿生得眉清目秀,稚气未脱的脸上难得有了刚毅的神色。 这男孩正引弓搭箭,要射额伦。 额伦本就在草原上长大,骑马射箭更是精通。今见这个男童稚气未脱,张弓搭箭的姿势也是别扭地很,于是便笑着上前,想要教他如何射箭。 这男孩儿居然十分傲气,更是不让她教。额伦一时兴起,在大街上与那还孩儿追逐起来。追了一会儿,终于把男孩儿追到了。 “喂!你这小破孩,射箭不是那样 射 的,你要不会,我教你啊!我跟你说,姐姐我可是射箭的好手呢!” 男孩儿不屑地挣扎道:“哼!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跟一个女子学射箭。到时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被他人笑话?” 男孩儿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惹人喜爱。尤其是额伦,看到这个男孩儿就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小的时候也是这般调皮,学骑马射箭的时候,也没少让大人头疼。 额伦索性蹲着问这个男孩儿道:“小屁孩还挺有志气的嘛,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扭头不语,额伦拾起男孩儿的弓箭,指着不远处屋檐下的灯笼。不需要瞄准,那没有箭头的羽箭便直直射穿了灯笼。 男孩儿惊讶了。 “怎么样?还要不要我教你?” 男孩儿痴痴地看着额伦,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美若天仙的姐姐怎么会有这么精湛的箭术。 男孩儿满脸的羡慕,默默地点了点头。 额伦这才心满意足,小样儿,就你这个小破孩,我会搞不定? “既然你想学,那你现在总可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吧!” 小男孩儿脆生生回答道:“我叫沐辛。” 沐辛?额伦顿时一愣,随后心里甜蜜地笑了起来。这男孩儿长得如此的俊俏,说不定就和沐聪有什么关系。 “哦,你是沐辛?你没有骗我?我也认识一个姓沐的,叫沐聪,我考考你,你认不认得他?” 沐辛抿着嘴偷笑,心里暗道:“就你还来考我?不过他既然认识哥哥,那应该不是坏人,可哥哥又怎么会认识这么美的姑娘?” “沐聪是我哥哥,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呢?” 沐辛的声音也着实是清脆好听,再加上额伦心里满满都是沐聪的名字,这样一来就更加舍不得离开沐辛了。 只要对沐辛好,那将来再见沐聪的时候,他还不从心里感动? 额伦的心思一片洁白,心上人的弟弟那就是自己的弟弟,更何况这个弟弟还这么乖巧这么可爱。 想着想着,额伦的思绪便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了。其中所想象的,尽是人间最美好的桥段,甚至还想到了将来和沐聪生下的孩子会不会和沐辛一样可爱。 这一边尽想着美事儿,一边居然还偷偷笑了起来。 沐辛仰着脸,不知道这个漂亮姐姐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这么入神,居然还偷笑。 “姐姐你真漂亮,像画儿上的神仙一样。我很喜欢你,以后我就叫你神仙姐姐可好?” 沐辛学着大人的口吻,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更加可爱极了。 尤其是他的话,更像是甜蜜一样钻进了额伦的心里,这会儿额伦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攻陷了。 “好啊好啊,姐姐也喜欢你,以后你就叫我神仙姐姐好了。” “那神仙姐姐,你什么时候教我射箭呢?我也想要和你一样,有那么高超的箭术,这样我就可以让别的小朋友羡慕我了。” 额伦乐翻了,也甜翻了,沐辛左一句神仙姐姐,右一句神仙姐姐,早就将她萌化了。 “好,只要你跟着神仙姐姐学,我一定让别的小朋友都羡慕你。对了,你这弓箭是谁给你的?” 沐辛接过弓箭,很是骄傲自豪地说道:“这是哥哥特意做来送给我的。” 额伦看过那弓箭,做的的确是精巧。没想到沐聪不但长得好,还有一双巧手,能做出这么精美的弓箭来。 额伦心里想的尽是沐聪的好,已经无法自拔了。情到深处,满眼皆是心上人。想来这世上的爱情都是这样,只要是自己心里喜欢的人,都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这就是爱情,如此的美妙,妙不可言。 额伦兴奋地捏了捏沐辛的鼻子,笑着说道:“咱们沐辛是个男子汉了,男子汉就应该用男子汉的弓箭。你这个都是小孩子玩的,姐姐送你一把男子汉的弓箭好不好?” 沐聪征战砂沙场的事儿,沐风时常会跟沐辛讲,就连家里的仆人也会经常跟他讲。一直以来,沐辛就把自己的哥哥当做是心目中的偶像,那就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挽长弓指挥千军万马的形象。 因此,当额伦说要送他一副大人的弓箭的时候,沐辛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额伦也乐得开心,带着沐辛就往哥哥忽儿博的府上而去,因为那里一定有好的弓箭。 第六十三章 教得弓马慰良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由于额伦是穿的汉家服侍,再加上又带着一个汉家小孩儿,忽儿博乍一看去竟然没有认出额伦来。 额伦也丝毫都不在意,径直带着沐辛询问萨满练功房的位置。这时候忽儿博才认出额伦来,不过忽儿博却对额伦并不是很欢迎。 “听说你都叫萧玉凭了,如今回到了舅舅家,还念着自己的兄长么?” 忽儿博神色很冷漠,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忽儿博,你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说话。你到长安是来做什么的,你心里清楚。我们的职责是一样的,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长安城里,只有我俩才是至亲。” 额伦也不甘示弱,一语就把忽儿博呛地无话可说。 于是忽儿博又转向了额伦手里牵着的沐辛,这孩子虽然可爱,但毕竟是汉家子弟。 忽儿博对汉人一直都有很深的仇视观念,不仅仅因为两国之间是敌对的,更是因为他祖祖辈辈生活在草原上,受尽了风沙寒冷之苦。可最终并不能像中原人一样,安逸舒适地活着。 他一直以为,长生天是不公平的,汉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享受这些世间的荣华。只有长生天的子民,只有大可汗的子民才是最有资格的。 所以,他们生存的目的就是:牧马放羊,然后 进军中原,最后将中原人奴役。这也是草原上的人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血脉,他们天生就是掠夺者。 至于什么是文化,什么是文明,他们才不用管。即使是茹毛饮血,他们也会觉得这才是长生天的恩赐,也只有斡难河才是他们最圣洁的地方。 忽儿博不怀好意地摸了摸沐辛的头,又开始新的阴阳怪气了起来。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可爱。看来你已经融入汉家人的生活了,皇帝把你嫁给谁了?你这又是给谁当了后妈?” 沐辛一进府门,就能感觉到忽儿博的双眼像鹰一样冷。他很不喜欢忽儿博,甚至是很讨厌忽儿博。所以从一开始,沐辛就没有给忽儿博好脸色。 现在忽儿博竟然摸他的头,这就好像是被侵犯了一样。 沐辛也丝毫不客气,双手抓过忽儿博的胳膊,就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忽儿博痛苦一声哀叫,顿时就恼羞成怒,作势扬起巴掌就要打向沐聪。但是他并不敢打,因为额伦是和亲的,难保她现在带的孩子是哪一个王公贵族家的。 忽儿博想要在长安城立足,那有些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不过沐辛却害怕了,连忙一转身将额伦挡在了前面。 额伦一见忽儿博面露凶相,要打沐辛,顿时也大怒。连忙将沐辛护在身后,然后弓身做出要攻击的态势。 “忽儿博,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一定会杀了你。” 沐聪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她和忽儿博之间,本身就没有太深的兄妹情谊。因为她的娘亲是汉人,所以她的血管里有汉人的血液。这也是草原上很多人都对她不友善的原因之一,也包括她的父兄。 或许是额伦的凶态震慑了忽儿博,也或许是忽儿博本身就不敢乱来。总之忽儿博退却了,不过他眼神中还有心里却是极度的不甘。 额伦在为沐辛选了弓箭之后,立马替沐辛背上,还拿走了一套精致的牛皮弓囊和箭囊。佩戴上了这些,沐辛顿觉威武了不少。 额伦二话没说,带着沐辛就走。 临出演武厅大门时,额伦回头道:“忽儿博,你也是个草原的汉子。欺负一个小孩子,不怕被人耻笑么?算得上是勇士么?有本事在战场上,打败他的哥哥,那才是真汉子。” 忽儿博一愣,连忙问道:“他哥哥是谁?” 沐辛回头骄傲地答道:“我哥哥叫沐聪,就是他打败你们的。” “沐聪”,忽儿博铁着脸,拳头握得紧紧地,连指甲都快要嵌进拳头里去。不过在萨满的眼神下,忽儿博还是展开了笑颜,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原来是沐家二公子,失敬了失敬了。如今我们两国之间是和平的,我就是和平的使者。我们两国之间将来都不会有战争,所以我和你哥哥最终也会成为朋友。二公子以后也可以多来府里走走,改日我再去涞昏侯府向令兄还有涞昏侯爷致歉。” 沐辛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世界他都不懂,又怎能知道两国之间的事?但听到忽儿博这般低声下气,也渐渐感觉到哥哥和家族的厉害。 小孩子就是这样,只要能感觉到自己厉害,那便是自豪。至于对手目前是什么样的状态,为什么会认怂,他才不在乎。 倒是额伦,突然道:“忽儿博,你们大人之间怎么争斗,那是你们的事儿。但作为草原的勇士,我有必要提醒你,他还是个孩子。” “是是是。” 忽儿博陪着笑,又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弯刀,交到了沐辛的手里。 “二公子光喜欢弓箭可不行,还要喜欢弯刀。这弯刀是草原上最好的弯刀,还请二公子笑纳。” 那弯刀的确是精美,沐辛也就不管这么多,伸手接过弯刀,随着额伦而去。 两人一走,忽儿博脸上再度冰霜了起来。 “哼!汉家人,也配用我们草原的弓箭和弯刀?这弯刀,我迟早会抢回来,然后用它割下你们的人头。” 那萨满连忙近前一步道:“殿下,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现在只是在忍耐,只是为了将来马踏长安少些损失而已。殿下今日能忍,他日便能海阔天空。” 且说额伦带着沐辛来到了郊外,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沐辛也是演武的天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将射箭的基本要领给掌握了,而且还有了长足的进步。要不是那弓是成人用的兵器,他肯定也能百发百中。 额伦心中也不住地感叹:沐辛真是个好苗子,只知道涞昏侯沐风是当年驰骋沙场的猛将,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都这么优秀。所谓虎父无犬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还有这两兄弟,竟然都生得如此的俊俏。当真是英俊的英雄豪杰,令天下女子都神往的豪杰。 第六十四章 闹市流言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所谓无巧不成书,因为过几日便是立春,因此沐聪练完兵之后,便给部队告了假,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家人。毕竟一旦上了练兵场,那就一段时间几乎与世隔绝。 为了这支部队的效果,沐聪和朝廷做了很大的努力。甚至连太子都不知道这支部队在哪里训练,训练的内容又都是什么。 能掌握这些信息的,就只有三个人,皇帝萧肃,长平公主萧若琳和这支部队的主帅沐聪。 为了组建这支部队,沐聪下了很大的心思,兵源是出自御林军。而且对每个人都有十分严格的考核,甚至保密性也做到了每个士兵的身上。 至于其他人,极少数人知道有这支部队的存在,但这支部队的其他信息,也是一无所知。 部队的副统帅叫郭毅,他更是御林军的统领,是曾经和沐聪一起前往边城迎亲的御林军统领。 沐聪放了部队的假,也得到了皇帝的准许,立春和春节便是在自己的家中,涞昏侯府渡过。毕竟,这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 长安城的人们都在准备着立春和春节,那些落魄的书生们也迎来了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他们只需要在街上支一个摊子,就有不少的人前来请求他们写个春联什么的。 尤其是字儿写的好的,生意会更加旺盛。 沐聪回家的路上,看见这繁荣的一幕,心里也是十分开心。自己作为国家谋臣,还有军队的主帅,能够护卫万家和平,更是荣幸。 正慢慢行走之时,身后一只手掌突然很用力地搭在沐聪的肩膀上,还趁势往后一拽。出于本能的反应,沐聪瞬时低头,转身一拳打将出去。 本以为他反应够快了,这一拳也足够打到人了。谁知道那人反应也不弱,纵身一跳,竟然硬生生越过了沐聪的头顶,同时还用手里的折扇直直打下来。 折扇来的力道很猛,沐聪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看到这人和他一样穿着一袭白衣。这一折扇要是被打中了,后脑勺非得开花不可。 沐聪好歹是上过阵杀过敌的将军,又跟随无暇老人习武多年,又岂能不料敌与先?只见沐聪身子一矮,一条腿就往后扫去。 那人跳起来,总是要落地的。这么一来,不但避过了扇子,还可以将就要落地的对手扫到。 没想到这人跳起来的高度足够高,跳出去的距离也足够远,沐聪的腿竟然落空。不过就这仅仅一两招,就已经吸引了众多的围观者,人们还以为是街头卖艺的突然即兴表演的节目,因此还不停地拍掌叫好。 不过这样一来,沐聪也能站起身,直接面对敌人。 对手看起来似乎比较娇小,而且正背对着沐聪。沐聪回想一下刚才的招数,突然嘴角一笑,这丫头也是个调皮的祖宗。 “婉君,你从来没赢过我,偷袭也不成。” 吴婉君道:“那可不一定,平日里我肯定是打不过你,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沐聪饶有兴致,师兄妹之间切磋技艺这时再正常不过的了,而且无暇老人的四个弟子当中,就数沐聪的身手要好,就算是大将军甄忍,也曾是他手下败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今天怎么就不同往日了?或者我们可以打个赌。” 吴婉君回转身,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你自己会不知道么?我守了你好久了,总算是见到你了。感情这些时间都忙着喝花酒,忙着争女人去了吧!” 又是喝花酒,这事儿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沐聪脑子里突然觉得很无奈,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的事情,怎么又被提起,而且提起的人还是吴婉君。 围观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哄然一笑之后,个个开始接着看热闹。最近忙着立春和春节的事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如今旧事重提,那肯定会有新的乐子。 “婉君,什么喝花酒,什么争女人?” 沐聪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兵士,本身也就有点疲惫。不过这状态看在吴婉君的眼里,更加坐实了沐聪喝花酒争女人的留言。 吴婉君顿时心里一气,这事儿果然是真的,而且对手竟然还是,竟然是萧昚。 吴婉君冷哼一声,折扇又重新挥了出去,一招紧似一招,招招攻击迅疾如雷。 “哼!你既然给我装糊涂,那我就打得你清醒。” 沐聪心想,肯定是婉君听了什么不该听的流言,要不然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而且,沐聪哪里会真的和她打?只是一边躲避一边试图解释。 可吴婉君压根就不给沐聪机会,携带着几分怒气,招式越来越紧。 如今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沐聪心里想道,只有把这个丫头先制服,然后再好好说清楚了,要不然这事儿将来会越说越黑。 于是沐聪精神一震,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同时一脚踢在吴婉君的手腕上。另一只脚则瞬时一扫,将吴婉君的攻势逼开。 待落地时,两手突然换爪,抓在吴婉君的肩上,这样她就动弹不得了。 沐聪一阵得意,刚要嬉皮笑脸准备调侃一番,却发现吴婉君此时红着眼眶,委屈的脸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沐聪松了手,一阵手忙脚乱。围观的人群一见这模样,也都散去,各自该忙啥就忙啥。 “婉君,怎么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伤了你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吴婉君默然点了点头,沐聪心里顿时火起。果真有人欺负吴婉君,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这么做? “谁?到底是谁?” 当吴婉君说出欺负她的人的名字的时候,沐聪惊呆了。因为吴婉君嘴里的恶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还有东王萧昚。 联想到刚刚提及喝花酒的事儿,沐聪心里突然明白,肯定是为了那事儿。 “婉君,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那应该是怎样的呢?街头巷尾早就传遍了,难道人人都错了不成?我倒是想问个明白,可你人在哪儿呢?若琳也找不到人,难道你要我去找那个酒鬼么?” 沐聪好说歹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话儿说明白了。 “你是担心我变坏了还是担心他?” “哼!我谁都不担心。” 第六十五章 不为功名为家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吴婉君总算是又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就跑了,好像刚才这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沐聪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萧若琳,一个吴婉君。两个都是精灵古怪的人,两个都是飞扬跋扈的人,两个都是善良又美丽的人。 这两个人,总算是为枯燥无味的生活带来无限的乐趣。 她们高兴地快,伤心也来得快去得快,真希望她们可以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沐聪刚进家门,还没有来得及去给父亲请安,迎面就一支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好在沐聪的反应快,也好在这支箭的力道不是很大。 正唬着脸要问是谁在射箭的时候,沐辛跳着迎了上来,一把扑在了沐聪的怀里。 “哥哥,我的箭术怎么样?” “原来是你个捣蛋鬼,怎么,我给你做的弓箭不好吗?” 沐辛却不依,他已经苦练了多时,练箭的时候,连府里的下人们都不敢在院儿里乱走。因为,在练箭时曾射中过一个下人的屁股。幸好力道不大,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箭术没有进步。 沐聪沉吟片刻,正想着要该怎么去表扬这个弟弟。 可沐辛却以为是哥哥觉得自己的箭术不好,这下可不得了了,说什么也要再来一次,要让哥哥看到。 沐辛连忙跳了下去,拾起弓箭,又准备射击。 沐聪心里一惊,弟弟射箭的姿势完全不像是中原武士的招数。中原人射箭,往往用于征战,因此射箭的时候箭头几乎都是斜向上。而沐辛则是箭头平视,张弓之后脚步的方法,也不是中原人的步法,更像是草原人的步法。 还有沐辛手里的弓,是一张成人用的大弓。这弓使用的是上好的荆条,还有牛筋作为弓弦。这样的弓射出去的箭,威力霸道,射程远,穿透力极强。 长安城有这样的弓箭,但要么在兵部的军武库,这类弓箭是战场上缴获来的。要么就是某些个人的战利品,但这种东西别人一般不会轻易给出,因为这是荣誉的象征。 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在忽儿博的府里。 那么沐辛的弓箭,又是从哪里来?沐聪开始有点急躁了起来,他不怕在战场上和敌人交锋,却唯独怕有些人针对家中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弟弟沐辛。 当沐聪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在心里宽慰过自己。这一次出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出征,因为极有可能会战死在沙场。 如果自己战死了,那么能够将来照顾老父亲的,就只有这个弟弟。 因此,沐聪每次回来,都会把弟弟捧在手心里。因为弟弟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能够将来在父亲床前为自己尽孝道的人。 当然,也只有弟弟才是希望。 所以,不管是谁,如果谁想把什么坏主意打在弟弟身上。那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把那人挖出来,然后一刀一刀给宰了。 即使是自己,曾经动过让弟弟进入忽儿博府的念头。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更何况是别人? 沐聪安抚好沐辛,又叮嘱下人好生看住,然后径直去找父亲。 知子莫若父,沐风只需要从脚步声中,就能知道是沐聪回来了。因此,沐风也懒得动,专注着自己的那些花花草草就够了。 “父亲,孩儿回来了,特来向您请安。” 沐风轻轻摇头叹道:“回来了就回来了,其实有时候养儿子真的不如养女儿,养女儿又不如养些花花草草。儿子总是叛逆的,女儿终归要嫁出去,只有这些花花草草能够陪伴着自己,而且还不会忤逆,你说什么它们就听什么。” 沐聪心里很是愧疚,他一直知道父亲的心里在想什么。父亲就是希望一双儿子能够天天守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可以安安心心太太平平过着生活。 什么封侯拜相,什么创立功名,这些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已经封侯拜相了,已经有了生前身后名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己前半辈子纵横沙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的儿女能有个平安顺当的一辈子? “对不起父亲大人,孩儿辜负了您的期望。但孩儿找您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了......。” “为了沐辛?” 沐聪瞪大了双眼,父亲看起来一直都在平庸中度过,可实际上他却是目光如炬,什么都逃不过他的双眼,真可谓是大智若愚。 “是的,父亲您应该知道,他手里的弓箭......。我怀疑是忽儿博在利用他。” 沐风停下手里浇花的动作,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儿子。沐聪能从父亲昏黄的双眼中看到一丝的光芒,这时他才彻底叹服! 父亲不是不作为,是不想作为,也是不能作为!历来都是伴君如伴虎,有时候愚蠢胆小怕事,不但不是坏事,反而还会是好事。 郭子仪功高盖主,还不是以自毁的方式获取了善终?还不是为了能给郭家后人善终? “弓箭是额伦去忽儿博府上拿了给辛儿的。” “父亲,您怎么会知道?” 沐风随即又弯腰整理他那些花花草草。 “辛儿回来的当天,我就发现了弓箭了。后来我使人查过,也问过辛儿,他说是一个神仙姐姐送给他的。能在忽儿博府上拿到弓箭,又教他那种射箭的神仙姐姐,除了额伦还会有谁?” “有一点你很随我,你有冷静分析的头脑,这点和我一模一样。父子天性,这是甩也甩不掉的。不过有些事你还是太过冲动,你想要成大事,就必须听我一言。” “孩儿听父亲大人教诲。” “要么沉住气,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要么干脆学我,遇到什么事都慌作一团。这样你就可以回家,做个安安稳稳的小侯爷。我前半生风雨飘摇,为的是什么?其实你不需要去做这个做那个,回家做你的小侯爷就是了,等我死了......。” 余下的话,其实不需要沐风再说,因为沐聪几乎都能够背下来。 等我死了,这涞昏侯就是你的了。涞昏涞昏,不一定是真的昏呀! 沐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唉!有时候话说得多了,就不值钱了!” 第六十六章 立春日前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立春日前一片繁忙的景象,这一天是迎春接福的好日子。从节气上来看,这一天开始,便又是一年的时序轮转。春种,也已经要纳入农人的日常生活中了。还有那些文人墨客们,走过了冬天的冰雪寒冷,迎来的正是春天的万物复苏。 最主要的是,大夏国皇帝颁布诏令:为了迎接春日的到来,朝廷将举办一次诗会,全国佳人才子们都可以参与。 萧肃想用此举,一是与民同乐,二是可以选拔优秀的人才。诚如月旦评一样,大夏国每年的立春日都会有重大的活动,只是今年的更加盛大。 不同于三年一次的科考,每年一次的立春诗会,是才子和佳人的盛会。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俊才们,每年的诗会总会传出那么些佳话出来。 今年的立春诗会,不但有诗词交流,还有大宛国和大夏国武士的碰撞。 朝廷在皇宫前立一高台,高台之上文武教技同时进行。为了这一次的比武,忽儿博想尽了一切办法,还从大宛调来了十数位高手。 而大夏国也是一样,不但从宫廷调来高手,还有民间武者毛遂自荐。一旦能够立功,朝廷不但颁发奖励,还授予官职。 学得文武艺,献给帝王家。在立春这一日,只要有突出的能力,都有可能获得朝廷的青睐。每年的立春盛会,也是一些屡考不中的举子们的捷径。 忽儿博的府上灯火通明,新来的勇士们都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能够在立春之日,技压大夏国武士一事。 突然门外一阵阴笑声传来,勇士们个个摩拳擦掌,如临大敌。 还没等这些人回过神来,那个浑身穿着黑斗篷的人悄然到了人群的身后。 “别看了,我在你们身后,就你们这样的勇士,还想打赢?” 黑衣人的冷嘲热讽,让忽儿博恼羞成怒。可他和他的勇士们又没有丝毫的办法。 忽儿博耐着性子道:“先生,不请而来,似乎不太礼貌吧!” 黑衣人阴阴一笑道:“不错不错,来中原久了,也知道礼貌了。一方水土一方人,看来这话没说错,殿下喝了长安的水,也开始讲中原的礼仪了。” 忽儿博嘴角一扬道:“先生此来不是跟小王讲道理的吧,明日就是立春日了,若是讲道理,请恕小王不奉陪了。” 黑衣人慵懒地说道:“我家主人说了,明天比试,你们直接点名要和沐聪比武就行了。” “你家主人这是在命令小王吗?” “不,”黑衣人耸耸肩道:“这算是请求。” 黑衣人来去无踪,忽儿博却沉思不已。他心里其实有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可这个计划,似乎和大夏国朝廷的内应有些相左。 要和沐聪比试,无非就是接他们武士的手除掉沐聪。可那种大庭广众之下,谁敢这么做?谁又能这么做? 况且,还有一个沐辛将来也可以争取,所以忽儿博没有必要得罪沐聪。 贵王府还是很安静,本来王府就在长安城比较僻静的地方,再加上少有朝臣往来,因此若不是大门匾额上写着王府两个大字,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王府。 萧显很是惬意地喂养着鱼缸里的鱼,在他的投喂之下,鱼儿们纷纷抬起头,张着大大的嘴巴乞食。 黑衣人恭恭敬敬伺候在一旁,王爷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说话。 “他们答应了吗?” 黑衣人一愣,才低声答道:“他们好像并不是很愿意答应,但依我看他们不会不答应。” 萧显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衣人支支吾吾了半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萧显今天的兴致特别高,因此对黑衣人也并不是太苛责。 “你是想问,为什么一定是沐聪,对吗?” “是,主子英明,在下就是这么想的。” 萧显微微一笑,这笑容很是自信。 “因为沐聪必死,而我不想让我的妹妹将来成为寡妇,就这么简单。还有那个额伦,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所有人都在瞒着她一个人,她却能甘之若饴。” 黑衣人微微一动,这时候他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萧显又问道:“沐聪的事情调查地怎么样了?” 黑衣人浑身微微发抖道:“禀王爷,小人查了很久,也曾试图跟踪过沐聪。可他警惕性十分强,因此到现在为止,并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练兵。小人以为,是不是皇上有所察觉?要不然平白无故的,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 萧显猛然一回头,一股气势直压向黑衣人。黑衣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更是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脸色都吓得有点发白。 “你会背叛我吗?” 萧显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黑衣人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萧显的眼神太可怕了。 “小人,小人永远不会背叛主人,就算是主人叫小人去死,我也毫不在乎。” 这时的气氛十分紧张压抑,恰好鱼缸里有一条小金鱼跳了出来,在地面上拍着尾巴吧嗒吧嗒。 萧显眯着眼睛,轻轻地弯腰拾起了小金鱼。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心上人一样,放在手心里都怕手心的力量太大。 黑衣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条小金鱼算是让他渡过了最难渡过的时光。 然而萧显却突然眉心一竖,单掌握拳,竟然将小金鱼活活捏死。 “这条小金鱼,它本来可以老老实实待在鱼缸里,然后我给它好吃的好喝的。它其实只需要向我展示它的美就是了,可它偏偏不听话,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萧显像是邻家叙话一样,可这些话听起来却让人心里不由得胆战心惊。 黑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萧显风轻云淡地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用无比平淡地口吻说道: “好好查,一定要将沐聪的位置查清楚,还有他训练的到底是一支什么部队,都要给我查清楚。” 黑衣人连连唱了几声喏才离去。 黑衣人前脚刚离开,王府的管家就从不远处一柱子后面闪了出来。 第六十七章 高处的寒冷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王爷,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管家不是个长者,而是一个有着两道剑眉的英俊少年,他叫东方白。 萧显似乎对东方白很满意,而东方白却一直盯着黑衣人的背影。 “王爷,要不要跟着他?” 萧显摇了摇头。 “不必了,他们不可能查得到沐聪的踪迹的,他们也不会是沐聪的对手。” 东方白问道:“王爷,沐聪真的有这么厉害吗?真的文韬武略吗?我倒是真想和他打一场。” 萧显哈哈大笑,东方白很可爱,也很忠心,更是个武痴。不论是谁,只要知道有人武功高强,他就容易跃跃欲试。事实上那些高手,最后都基本倒在东方白的手里。 “东方白啊东方白,你记住了,有时候拳头不能说明一切。打架靠的不是拳头,是脑子。孙子兵法里,都是教人在用脑子打仗,明白吗?” 东方白不置可否,直接说道:“王爷,沐聪必死,您也不仅仅是担心您的妹妹成为寡妇吧!我相信您还有更深层的意义。” 萧显没有再说话,因为毕竟明天就是立春日了。 庆阳宫外,太监和宫女们看着窗户上公主和沐聪的影子暗自出奇。两人已经维持相对而坐的姿势实在是太久了,竟然都是一动不动。或许是他们俩又在玩什么谁先动谁不动的游戏吧,他们玩游戏的时候是不容打扰的。 而庆阳宫里,相对而坐的却不是沐聪和萧若琳,而是沐聪和皇帝萧肃。而且,看皇帝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开心。 “沐聪,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果连朕的皇宫里的人都不能信任,那朕岂不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沐聪连忙宽慰道:“皇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时间发生了一些太蹊跷的事情,臣也不得不防。” “什么事情?” “有人暗中跟踪臣,想要探知魏武卒的下落。” 萧肃惊问道:“是什么人?有没有查出他们的身份?” 沐聪摇摇头,一脸茫然道:“他们也很鬼,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我知道这群人跟边城路上的那群杀手应该是一伙的。而且,魏武卒的事情,整个朝廷上下才几个人知道?对方若不是听闻到了一些风声,又岂能跟踪我?” 萧肃明白了,难怪在宫中沐聪还是这么小心翼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如果知道风声的人太多,那这个墙就更不透风了。 当然,萧肃也有过一丝的念头,就是将这件事的知情者暗中调查一边,不过却又不可取,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朝廷的重臣。 “沐聪,你要抓紧时间,一边训练部队,一边将这些人给查出来。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些人的存在,将会是整个国家的灾难。” “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不过臣还担心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沐聪皱眉道:“额伦,额伦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居然没有人告诉她若琳的真实身份。想想,既然连魏武卒这么秘密的事情都能够打听到,但公主的身份却没有人在她面前拆穿。” 萧肃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后面一段时间里,他尽可能减少若琳和额伦的交往的时间。 萧肃甚至猜想道,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布置更大的阴谋。 首先,额伦是皇帝的亲外孙女,这是人尽皆知的。忽儿博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忽儿博还将额伦送来,那肯定也知道额伦不可能和皇室成员结亲。 其次,额伦一直以为萧若琳是沐聪,将来发现真相之后,额伦一旦经受不了打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而那时候,忽儿博就可以名正言顺出兵。 再者,沐聪已经是树大招风,朝廷上下个个都用眼睛盯着他,一旦他一步走错,就有可能招致弹劾,那时候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碍于国法。 有人或许正在等这个时机,等沐聪露出破绽。 只要解决了沐聪,朝廷就相当于自毁长城。 萧肃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沐聪说道:“无论如何,臣和若琳明天都不能出现在立春盛会上。只要我们不动,就不会出现破绽。但倘若有人按捺不住,急欲向额伦挑明公主的身份,那此人用心险恶。” “皇上,”沐聪接着说道:“您还可以抓紧时间,为额伦公主尽快处理婚事。这样有些事情就可以不攻自破。” 萧肃点头道:“好,这些事情朕会去处理,那你明日去做什么?” 沐聪长舒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只需要跟皇帝说开了,那处理起来就会很方便。但沐聪心里也明白,皇帝对自己现在是言听计从,自己就更应该如履薄冰。 “皇上,臣想假公济私一回,和公主去看一看师傅无暇老人。师傅待我恩重,又孤苦一人,万家团圆的日子里,我不想让师傅觉得太凄寒。” 无暇老人是一个传奇的存在,可偏偏这样一个传奇,却飘零江湖。沐聪和萧若琳有好多次都想将他侍奉在侯府,可他却喜欢独来独往。 没人知道无暇老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也没有人敢去问。他也从不对外人说,哪怕是自己四个亲如子女的弟子。 这样一来,本来就神秘的无暇老人就再度被蒙上了一层面纱。 萧肃曾经将无暇老人和当年的太子萧恪联系在一起,可这些设想又被自己否定。 人在高处,总是会担心寒冷。高处的寂寞也根本就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就比如这个皇位,萧肃在没有当上皇帝之前也是十分羡慕。可也只有在当上了皇帝之后,才感觉到当皇帝的痛苦。 不敢轻易喜怒哀乐,不敢爱恨自由。 黎民百姓都看着皇帝,都把皇帝当做是灯塔。皇帝虽然号称是天子,可总归还是个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恩怨情仇。 普通百姓可以这样自由,皇帝却得不到这样的自由。 萧肃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算什么?算不算是囚禁在皇宫中,供天下人瞻仰的一只金丝雀? 当上了皇帝之后,肩上背负的担子就变成了天下江山。这时候就是想卸下来,那都已经变成了奢侈了。 第六十八章 松下寻师去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出了长安城,往东走大概三十里地,有一座横贯绵延百余里的大山。因为山上全部是松树,常年郁郁葱葱,因此当地人称呼为松山。 立春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连老天爷为了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都网开一面。没有大风,没有雨雪,也没有霜冻,一大早太阳就从地平线升了起来。 蜿蜒的小路上,露水早就被阳光蒸发了,满地的松针很容易让人打滑。不过头顶上时不时有小鸟儿愉快地唱着歌飞过,这也让因路滑而烦躁的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沐聪和萧若琳牵着马,在山路山小心翼翼地前行。好久没有来师傅这里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萧若琳就开心的跳了起来,简直是比树上的鸟儿还欢乐。 在半山腰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石板。青石板的旁边有一颗巨大的香樟树,香樟树枝繁叶茂,刚好将整块青石板都盖住,像是一把天然的打伞。 以前在这里学艺的时候,每当累了,困了,师兄妹四个都会跑到这块青石板上。就这么躺着,仰观大树亭亭如盖,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都能感到无比的惬意。 当然,有时候萧若琳和沐聪也会在除夜的时候跑到这里来说些悄悄话,那时候他们的悄悄话就只有那些宿巢的鸟儿才能听得到。 后来有一天,师傅说他们已经学成了,他也该去云游四海了,四个师兄妹这才回了长安。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师傅都会回到松山来。 山顶上有个松山别院,那里是曾经萧若琳和沐聪陪着师傅生活过的地方。说是别院,其实就是几间大大的草房子。 站在别院前的平地上,可以远远地看到整个长安城的轮廓。 无暇老人住在这里,这里和长安城若即若离,当然也就和朝廷若即若离。没有人知道无暇老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住,因为其他的访客不论是谁,只要是他不想见的人,谁都不可能见得到他。 才到半山腰,萧若琳就不想走了。她太怀念这里了,这里是她青葱岁月的开始,也是她朦胧爱情开始的地方。以前只是心里喜欢沐聪,但第一次表白,却是在这块青石板上。 萧若琳呆呆坐在青石板上,思绪又回到从前,那时候她才十四岁。沐聪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坐在她的身边,那天残阳如血,山腰凉风习习。 两人静静地坐了很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已经忘记了当时是谁先牵谁的手,或许当时两个人是一起伸出的手。总之,当时十指紧扣的时候,萧若琳和沐聪都迎来了早就藏在心里的爱情。 萧若琳记得,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兴奋地一夜没睡。直到第二天练功的时候瞌睡分心,还受到了师傅的责罚,不过那个责罚真的很甜蜜。 今天,还像是当年一样,两个人坐在当年的那个位置。不一样的是,当年看的是夕阳,今天看的是早上的太阳。 沐聪再一次紧紧扣住了萧若琳的手,眼神中尽是柔柔的爱意。 萧若琳渐渐地将头靠在了沐聪的肩上,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聪哥,如果我们能永远住在这里,永远像这样在一起,那该多好。” 沐聪轻轻地刮了刮萧若琳的鼻子。 “傻瓜,永远住在这里怎么行呢?将来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们可是要生很多很多孩子的,难不成我们天天教孩子们爬树掏鸟窝么?” 萧若琳刚想回敬几句,突然想到了孩子,脸瞬间像一个红透了的苹果。 “谁要跟你生孩子,我才不要跟你生孩子呢!” 沐聪故作惊讶道:“哎呀,你不跟我生孩子?那要是咱俩老了怎么办?你变成了一个没牙的老太婆,我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到时候谁给我们洗衣服做饭呀?” 幸福感袭来,若能够一起共老,那便是上天的恩赐,那便是圆满的爱情。 萧若琳干脆让自己的头使劲儿往沐聪的怀里钻,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你才是没牙的老太婆。” 声音虽然像蚊子似的那么小,但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甜蜜,都听得清清楚楚。 沐聪贪婪地嗅着萧若琳身上的香味还有发香,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天天都腻歪在一起,萧若琳身上的香味都能够勾引起沐聪悸动的心,好像永远都闻不够,永远都不会腻。 有情饮水饱,这时候天地之间只有有情人。什么江湖的恩怨,什么庙堂家国大事,这时候都要统统靠边,都不如爱情来得美妙。 “聪哥,我想你说得对,我们还是要生几个小孩子的。” “嗯,”沐聪一本正经的点着头道:“男孩子读书练武,女孩子绣花击剑。就像母猪下崽一样,一窝就要下个七八个,你说好不好?” 萧若琳脸更加火红了,一双玉手搂着沐聪的脖子也缠地越来越紧了。 “你才是母猪,你做母猪,你下崽......。” 春光旖旎,亭亭如盖的香樟树下,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相拥。长安城的喧嚣已经远去,这里只有爱情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松山。 过了好久,太阳也渐渐到了正午。 “若琳,咱们要是再这么抱着,师傅就有可能要走了。” 萧若琳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这个大煞风景的环境破坏者,从他的怀里抽出身来,身上满满都是他的味道。 “好吧,咱们找师傅去吧。” 来到松山别院的时候,草屋中十分寂静。原本充满希冀的两人见此情景,突然间有了些许失落。看来师傅不在,本来沐聪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的。 走进屋子之后才发现,炉子里的火才熄灭不久,还带着些许余温。还有桌子上,还摆着几个小菜和两壶酒,酒壶下还压着一封信。 展开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熟悉的字迹。 “聪儿,若琳,你们能来看师傅,为师真的很开心。为师很好,你们无需挂念,今朝暂不想见,来日定有重逢。聪儿,不要有疑虑,也不要有牵挂,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才不会让自己后悔。若琳,替为师好好照顾聪儿。既然来了,就到山上住几天再走吧,就当做是陪为师过了这个立春的节日了。” 第六十九章 生命的起源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和萧若琳都有些失落,好不容易跑了过来,师傅却在两人山腰煽情的时候走了,难道是不想见二人么?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师傅不是不想见他们,而是应该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山下是繁华,但也是俗尘,只有到了松山上,两人才会跑去一切俗尘,真真地心心相印。 无暇老人的良苦用心,其实沐聪和萧若琳心里都很清楚。只不过他们更怀念以前像是一家人一样,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那种普通的农家生活罢了。 这种生活只有在松山之上才能感受到。 萧若琳嘟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沐聪。 “师傅走了,就怪你了,非要说什么生孩子。” 沐聪放下手里的信,转身将桌上的酒放在炉子上,随手又夹起桌上的菜尝了一口。 “好好好,怪我怪我,还是师傅想的周到,给我们准备了酒和菜。嗯,这菜的味道还不错,师傅的手艺,要不要尝尝?” 萧若琳上一刻还在嗔怪着沐聪,下一刻看到沐聪津津有味的咀嚼,喉咙里也一阵悸动,还暗暗地吞了几口口水。 随后,张着嘴凑了过去。 菜进了嘴,舌尖味蕾又传来当年熟悉的味道。萧若琳一边咀嚼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唠叨。 “聪哥,你说咱要是把师傅的菜都吃光了,师傅吃啥?” 沐聪嗔了萧若琳一眼,还不停地给萧若琳的嘴里送菜。不一会儿,一张小嘴里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连腮帮子都要鼓起来了。 “咱们呀,就别想这么多了,就乖乖听师傅的话好好在这里住上几天吧!这样也好,远离了喧嚣,也可以难得地休息几天。” 这会儿,萧若琳尝到了甜头,也不再搭话,两人一阵风卷残云,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吃完,两人还打着饱嗝,无比惬意地摸着肚子。 “聪哥,嗝......你说住几天。刚刚我们都把菜给......嗝......给吃光了,明天吃啥?” 沐聪眯着眼睛,心里感受着师傅带来的温暖。也只有师傅是最了解他,知道他这时候最想找个地方清净。 人这一辈子,有个这样爱自己的人,又有自己可以舍命相爱的人,还有一个这么疼人的师傅,夫复何求? 这种满足感,是整日里绷着心里的那根弦的日子里享受不到的。 难怪李太白会写出“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这样的诗句。 如果能常驻此山中,不再过问人世间的烦心事。不管他敌人也好,朋友也罢。不管他兴也好还是衰也好,在这里是可以超凡脱俗的。 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只能是奢望,人不可能无欲无求,圣人也一样。 因此,这样的安逸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不管啦,先住上几天再说,至于明天吃什么,我们自己动手做,不是更好吗?” 做饭?萧若琳犯难了,做什么都可以,但唯独女红和做饭,是摆在萧若琳面前的两道难题。她不怕舞刀弄枪,甚至连舞文弄墨也可以糊弄,唯独女红和做饭......。 这个,太难了。 傍晚的时候,当日落西垂,百鸟归林,天边一抹似火的斜阳,将整个大地照耀成一片通红。微风轻轻,那些干枯的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摆,像是要摆脱束缚,再长出新芽。 萧若琳和沐聪又来到了半山腰,坐在青石板上,静听鸟儿欢鸣。 萧若琳静静地依偎在沐聪的怀里,身上还披着沐聪的披风。这个景象,就像是一幅山水画一样,那么恬静优美。 这时头顶上一阵叽叽喳喳,然后一只刚长出羽毛的小鸟突然从巢里掉落了下来,刚好掉在萧若琳白色的裙子上。 萧若琳轻轻捧起,小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在乞求两人不要伤害它。小鸟的父母也从鸟巢里飞了下来,围着萧若琳紧张地飞着叫个不停。 “聪哥,你看小鸟掉下来了,它的爸爸妈妈多着急,你送它回去吧!” 沐聪从来就不会拒绝萧若琳的乞求,于是从她手中接过小鸟,腾起声,双脚在树上连番几点,就轻轻松松把小鸟送回了鸟巢。 萧若琳一脸崇拜者看着沐聪。 “聪哥,小鸟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沐聪一愣,不明白萧若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个嘛,小鸟的爸爸和妈妈在一个鸟巢里睡觉,然后就下了一个蛋,然后就孵出小鸟了。” 萧若琳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问道:“他们在一起睡觉就会下蛋,然后孵出小鸟吗?” 沐聪点点头道:“是啊,时间万事万物,都是如此。阴阳交汇,就会孕育下一代,繁荣枯败,生生不息。” 萧若琳恍然大悟,后又突然叫了一声。 “糟糕了。” “怎么了?” “聪哥,你刚刚说睡在一起就会下蛋,那我们也曾睡在一起过,为什么就没有下蛋呢?” 沐聪当然知道萧若琳指的就是在去边城的路上,两个人睡一个营帐,甚至在一张床上。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怎么安全到边城,哪里还会有那等邪念呢? 可沐聪又不好怎么跟萧若琳解释,因此也是无语。 萧若琳又突然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们没有下蛋,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沐聪很无语,他很小告诉萧若琳人跟鸟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不知道。都是朦胧青葱的岁月,谁都不知道生命的起源。 萧若琳突然又紧紧地搂着沐聪的脖子,整个身子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使劲儿往沐聪的怀里拱。 沐聪只能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这时候,就算是给他整个江山他都不换。因为只有萧若琳,才是他的唯一。 萧若琳小脸儿渐渐红了起来,红扑扑的脸上,眼神也渐渐地迷离了起来。沐聪轻轻地低下头,当两人的鼻尖触碰到一起的时候,都能呼吸到对方的呼吸的时候,就像是有一股触电般的感觉。 当四片嘴唇咬在一起的时候,沐聪再也忍受不住。当粗暴的舌尖推开轻咬的贝齿,两人都在吮吸嘴里的那团柔软温存。 一只大手,在萧若琳的身上上下游移,此刻早已浑身酥软的萧若琳,是最美,最温柔也是最令沐聪难忘的时候。 第七十章 冒充沐聪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从清晨开始,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纷纷涌向正阳门,这里即将举行一年一度的立春盛会。 当天空刚刚露出微光,正阳门外已经人头攒动,百姓们早已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想要见识大夏国精英的风采,当然也更像近距离领略皇帝萧肃的风采。 这时宫乐想起,远处城楼上,华盖由远及近。百姓们无不屏住呼吸,因为大家都知道,华盖之下一定是皇帝。 当萧肃身着盛装,出现在城楼的时候,百姓们无不跪拜,山呼万岁。 待跪拜平身之后,其余文武大臣才分班而来。萧肃的左边是忽儿博,两人的左右分别是大夏国三大侯爷、太子萧昶、东王萧昚还有贵王萧显。六部尚书紧随其后,其余尽是朝廷文武。 净鞭三响通闻鼓三声,鸣锣鼓角之后,萧肃率臣民一同祭拜天、地、人、神、水、火,并祷祝上苍,赐大夏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祷告必,才下榜诏文,重申本次立春盛会分为文武两局。武则由大宛国武士和大夏国武将各自交战五局。不论是谁输谁赢,都将获得皇帝的赏赐。 文则由东王萧昚主持,由东王出题,诗、赋、词、联各一。天下才子皆可作答,并且当中阅读评分,最后第一至第十名朝廷授予相应的学位,或为官,或进国子监。 文武较量,同时进行。 忽儿博却突然奏道:“皇上,今天是中原立春日,也是草原的那达慕的日子。勇士徒手相争也好,兵器对碰也好,难免有所损伤。臣的那些勇士们个个都是粗糙的汉子,受些伤自然是不打紧,但不知......。” 忽儿博这话却是很明白,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既然是必有一伤,那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大宛人,那应该一律平等。 忽儿博也清楚,中原人比武教技,一般都讲究点到为止。他这番话,表面上看是为了大夏国的武士着想,实际上是想让大夏国出丑。 吏部尚书牧昂听到这话,当下就不开心,难道我大夏国奇人异士还会惧怕他大宛草原的勇士吗? 于是牧昂正色道:“也罢,既然是难免有所损伤,那倒不如定个规则。可以自由比试,一旦一方有人倒地求饶,另一方不得再出手,这该是没问题吧!” 萧肃面朝臣民,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但心里也着实是恶心了一把,这忽儿博是想强宾压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沐昂的建议得到了很多大臣的赞同,就连平日里事事小心的涞昏侯沐风也觉得这个办法好。萧肃也想压压忽儿博的气焰,因此就同意了沐昂的意见。 萧肃道:“也好,论锦绣文章你等肯定粗糙,那比武的事,就按照沐昂的办法吧!” 那忽儿博求之不得,连忙给自己的勇士们使了使眼色。那些汉子们个个都明白,他们本身就打心眼里瞧不起中原武学,认为那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花拳绣腿。 忽儿博第一个勇士跃上了擂台,朝萧肃行抱胸礼道:“皇上,您是中原的长生天,听闻中原有个勇士叫沐聪。在下斗胆,想向沐公子讨教几招,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一幕早就料到了,因此萧肃也毫不客气。 “沐聪近几日身体不适,朕已经命他休息去了,你想要和他切磋,恐怕要等些时日了。” 然而,萧肃话音刚落,却突然传来一声吼声。 “沐聪来也。” 随后便见一人身着洁白,正踩着围观者众人的肩膀,越上了擂台。 这一手自然赢得了所有人的欢呼和喝彩,掌声经久不息。 城墙上众人却傻了眼,尤其是萧肃,沐聪不是和若琳去松山了吗?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这里? 那大宛勇士见来人,更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身着汉家男子衣服的额伦公主。 勇士心中纳闷,正想要问个究竟,谁晓得额伦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出手就打。 额伦在草原上长大,虽然也偶习中原礼仪和文化,不过终究是草原的女儿,成日里更是骑马射箭,舞枪弄棒,却也有一副好身手。 勇士认出了是额伦公主,说又说不得,打又不敢尽力打。竟然在额伦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甚至有几次都险象环生。 城楼上人人几乎都认得额伦,也在各自纳闷,为什么额伦会冒充沐聪。 忽儿博刚开始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额伦这是在背叛。但最后他居然释然了,因为他脑子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沐聪的弟弟沐辛。 两人一个敢打,一个却畏首畏尾,连出手都要想着要使用几分力。因此毫无悬念的才过了十几招,额伦就将勇士打倒在地。 勇士肚子里一肚子的憋屈,他可是真的想还手。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不对称的打法打败,那实在是太丢人了。可又真的不敢还手,再怎么说额伦也是草原的公主,还是大宛国第一美女。 额伦获胜,萧肃自然是非常地高兴,因为她毕竟打着沐聪的名头。就算不是,那也是皇帝的亲外孙女,这自然也是荣光的。 然而,额伦却并没有上前讨要封赏,只是斜眼看了一眼忽儿博,随后就潇洒离去。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沐风是个极度小心翼翼的人,同时也是眼光十分毒辣的人,因此额伦的这个眼神被他一览无余。 趁着大家都高兴,沐风也跟着高兴。 忽儿博却脸上毫无表情,虽然他不想和沐聪直接为敌。但额伦利用一些漏洞,轻而易举给大宛难堪,就已经让他很不爽了。 擂台比试一比零,萧肃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给额伦奖赏的同时,也一直在想,额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萧昶向皇帝恭贺,萧显也随着和大臣们一起恭贺。 萧肃却道:“胜败兵家常事,今日立春比试,无非是祈禳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两国之间更是增进了解,故而大家也都不必太在意输赢。” 这话是八面玲珑,即向忽儿博展示了大夏国的威力,又给足了大宛的面子。 皇帝不愧是皇帝。 第七十一章 蒋伦复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这边额伦才刚刚赢下比试,那边却又爆发了一阵欢呼。萧肃等人从城楼上看去,原来不为别的,而是为了一个翩翩的公子。 这个公子一身淡雅如玉,眉宇间纵然有些淡淡的忧伤,却更加增添了迷人的色彩。手执折扇,头戴方冠,头发更是一丝不苟。他脚步不急不缓,每一步却都能引起围观者侧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蒋伦。 蒋开见到自己的儿子,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了,父子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重逢,而且儿子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 萧肃指着蒋伦道:“蒋爱卿,那不是令公子吗?怎么?他想做官,跟朕说就可以了,以他的才华,朕又岂能埋没了他?” 蒋开连忙回答道:“皇上,犬子顽劣,心性不足,不适合做官。” 萧显连忙凑上道:“蒋大人可谓是知子莫若父,伦公子或许并不是为做官而来。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音信,没想到这番出现依然是这么轰动,羡煞我也!” 自那日酒后,蒋开对萧显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算是回应萧显。 蒋伦似乎也注意到了城楼上的目光,也立即投来目光浅浅一笑。 蒋开心里却是十分的复杂,再见到儿子安然无恙,自然是开心的。可儿子的眼神却像是隔着一层纱,不像以前那么单纯透亮。 这些日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以这种方式出现,到底想表达什么? 萧昚见到昔日好友,喜笑颜开。这些日子以来,没有蒋伦,坐而论学论道都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一萧二蒋,没有了蒋,萧也就高处不胜寒了。 萧显的题目很应景,以立春为题,尽情抒怀。 众才子们都在苦苦思索,要怎么写才能得到东王和皇帝的注意。 蒋伦却丝毫不假思索,挥笔而就。 其诗曰: 开化霜冰久冻疏,宜兰宜草亦宜锄。为天若得才华尽,敢叫长生可有无。 其词曰: 待纷纷云散,雷消电隐,池流浮满。 看青峰、似有雾丛,徐徐化作帷幔。 忽明晦暗。斜树上,疏疏还乱。 寄情翠柳、凝彩胭脂,若淑女均匀,顾首眸盼。 江山画卷。等君子好逑,兴荣不断。 诚如是、纵横处处,妆成景文初汉。 江南春暖。及漠北,牡丹香远。 仗剑舞罢、候功名酬,取当初埋酒,举杯高赞。 蒋伦写完,立即将诗词公示,众人都蜂拥上前,都想一睹蒋伦诗词风采。而身边亦有太监,将诗词抄录下来,递给皇帝以及大臣们共阅。 萧昚看都不看,大手一挥道:“伦兄作品乃上乘之作。” 大臣们读罢,纷纷向蒋开恭贺,溜须拍马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萧昚则沉思不已,蒋伦的词,上阕写景,极尽优美。下阕抒情,却隐隐有公侯的气势,虽然写的比较晦暗,却依然能够跃然纸上。 萧肃回头看了一眼众大臣,却看见楚时琨正手捧着词发呆。 萧肃默然,因为他能够从楚时琨的眼睛里看到迷茫,看到疑惑。 蒋伦则一脸自信,站在自己的作品面前,坦然接受他人的阅读和品评。 一萧二蒋,长安城两大才子。虽然作品很少,但不论哪一首作品,都是极为受捧。 蒋伦刚把诗词贴出来,就已经有人将稿子抄写誊录下来,然后送到各教坊司,青楼以及戏院茶楼。 就已经有人开始为他的词谱曲弹唱。 人群中赞誉之声不绝于耳,蒋伦早已习以为常。 待皇帝和文武大臣传阅完后,萧昚又忍不住要来一读。果然才读一遍,就拍手叫好。 正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萧昚却搬出了焦尾琴。 未几,一曲琴音响起,起初优雅婉转,细腻绵柔。伴随着琴音,正是萧昚所唱的蒋伦词的上阕。 其音清泰,人人都早已忘了自己要做什么,都专心听琴。甚至连一旁的比试都停了,连草原上的粗糙汉子,听见琴音都如痴如醉。 忽而,再转为宫调,高亢之声猛然而起,接着唱的,便是蒋伦词的下阕。高亢之去掉,让人热血沸腾,都想仗剑歌舞,举杯高歌。 蒋伦听着琴音,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其内心也像这琴音一样,漂浮不定。 “知我者,东王也。伯牙子期世人都所羡慕,可绝琴之时,又岂不是令人唏嘘?” 蒋伦心里暗叹,更是泪流满面。 天涯歌一曲,知音何处寻。 萧昚一曲罢,尤不满足,又弹唱了一遍。直到弹唱完毕,许久城楼之下千万人,都寂静一片,纷纷在心中感慨不已。 萧昚这时心里却突然痛苦了起来,或许这一曲,将会是一萧二蒋的绝唱。因为真正的知音,是可以从词里面看到一切的。 蒋伦也在赌,他赌萧昚会因为知音而沉默。 果然,蒋伦赌赢了。 萧昚弹完一曲,挥袖掩面而去。这让萧肃和一众大臣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萧显,心里落下了一块巨石,偷偷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文试才刚刚开始,主考就走了,接下来怎么办?萧肃有点焦急,连忙让宫人太监前去寻找东王。 然而,找了一大圈,没有人见到东王去了哪里,连东王府也没有。 萧肃有点不满,这或许就是文人恃才傲物的通病。自己的这个儿子,哪儿哪儿都好,唯独这一声桀骜的毛病,沾染上文人的通病,着实让人头疼。 只是,萧肃不知道的是,现在其实心里最痛苦的就是萧昚。 他无法做出抉择,因此只能逃避。为了逃避,他宁愿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 没有了萧昚的文试,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连最后的对联都没有了。还好有蒋伦的珠玉在前,也没有人能够突破。因此,蒋伦稳稳坐上了文试第一的宝座。 那么,接下来就只有等来日皇帝的召见,然后面试考核,最后再授以官职。所有人都知道,以皇帝对蒋开的信任,蒋伦不论授予什么官职,都会得到宠信。 蒋伦就这么复出了,带着有些人的希望,带着萧昚的痛苦,蒋伦复出了。当然,蒋伦的复出,也为他今后的悲惨埋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笔。 第七十二章 甄忍威武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文试基本上已经没有悬念,蒋伦自然是第一。武试却还在继续,自额伦顶替沐聪出场赢了一局之后,大宛的勇士接连又赢了两场,士气十分高涨,气焰也十分嚣张。 忽儿博甚至还特意道:“皇上,中原果然文章锦绣。” 这话其用意很简单,表面上是称赞中原文章锦绣,实际上则是变相地说:文章锦绣有什么用?武功却是一塌糊涂。 众人也都很清楚,虽然说是第一场是赢了,但毕竟也是额伦替代出场。 因此,忽儿博这句话,瞬间就让萧肃脸上挂不住了。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若是再输了,那便是失去国威了。 而此时,擂台之上的大宛猛士更是嚣张到四处狂吼。台下的人们义愤填膺,想出手,又实在忌惮草原猛士的威力。 甄忍坐不住了。 甄忍蓦地脱下了披风,劲装内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两眼怒火直接逼向忽儿博。 “王子殿下,素闻大宛勇士和大宛马一样,都是百里挑一。甄忍不才,也曾学过几天拳脚,倒想见识见识。不知是王子殿下亲自指教呢,还是其他人?” 甄忍很直接,直指忽儿博。 忽儿博也知道甄忍的厉害,贵为大将军,定然是十分勇猛,他自然是敌不过的。 甄忍见忽儿博眼神躲闪,连忙逼问道:“怎么?王子殿下是不是觉得在下这个大将军职位太低,不配与你交手?” 忽儿博被甄忍逼视,萧肃也看出了端倪。 “甄爱卿,你是朕的大将军,王子又是我朝贵客,拳脚无眼不可放肆。” 萧肃表面上是在斥责甄忍,实际上也是在给忽儿博难堪。 忽儿博瞬时脸红,支支吾吾躲躲闪闪。 甄忍知道皇帝的意思,便再逼问道:“王子殿下要是怕输,你可以挑选一位你认为最厉害的勇士,能被两位勇士打败,甄某与有荣焉。” 甄忍的高傲,还有言语相激,让忽儿博勃然大怒,径直走下城楼,来到了擂台之上。 萧肃赞许地对甄忍道:“手下留点情,我们是大国,不可失了礼数。” 甄述则一脸严肃,毫无表情道:“忍儿,听皇上的旨意,但不可丢了大夏国的国格。否则,你就不配做我甄家子弟。” 围观者见忽儿博和另一位勇士气焰嚣张,纷纷鸣不平。这是公平较量,又岂能以众欺寡? 然而甄忍却丝毫不以为意,在城楼之上,直接一跃而下。四五丈高的城楼,甄忍只是双脚在城墙上微微几点,就稳稳落在擂台之上。 这一手亮相的功夫,直接震惊了忽儿博和另一位勇士。当然,也让围观者大呼喝彩,从气势上,甄忍就已经死死压住了忽儿博二人。 城楼之上百官刚刚还在惊叹,随后也跟着喝彩起来。 萧肃谓甄述道:“甄爱卿,你有子如此,是我大夏国的荣耀!” 众臣们都纷纷附和,甄述却铁着脸,盯着城楼下的擂台。其实在他心里,早已豪情万丈,要不是自己不会武功,恐怕早就飞下去揍人了。 那忽儿博见甄忍赤手空拳跳下来,便故意问道:“大将军选什么兵器?我二人惯用弯刀。” 这话听起来十分公平,是要甄忍选兵器。但甄忍已经跳上了擂台,再选兵器,却容易被嘲笑。 谁料甄忍道:“你们使用你们的弯刀就可以了,至于我的兵刃嘛......。” 甄忍从腰间取出一柄折扇,悠然自得道:“有它就可以了。” 且说甄忍的折扇,看起来和普通的纸扇没有什么区别。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把折扇是师傅无暇老人特意为他打造的。 精钢的扇骨,还有薄如蝉翼的天蚕丝作为扇面。看起来和纸扇一样,实际上则是一件十分趁手的兵刃。 况且甄忍花费了大部分的精力在这把折扇上,其威力非同小可。 忽儿博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只知道甄忍要用他的折扇对付上好的弯刀是不自量力,因此只是轻轻打了一声招呼,两人便一左一右砍向甄忍。 甄忍却不慌不忙,双脚在擂台上一顿,身子就凭空一跃而去,从二人头上越过。越过之时,甄忍还不忘回手轻轻在忽儿博的头上敲了一折扇。 这不叫打斗,这就叫戏耍。因为甄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激怒忽儿博和他的勇士。 既然是刀剑无眼,既然又不能故意痛下杀手,那就只有激怒他们。不能杀忽儿博,难道还不能杀区区一个勇士? 忽儿博回头一看,只见甄忍神态悠然地拍打着折扇,嘴角还露出嘲讽的微笑。 忽儿博和勇士嗷叫一声,再度扑了上去。甄忍却充分发挥他速度的优势,不断与二人游走,只游走而不还手。只不过在游走的时候,时不时地还用折扇敲打敲打,一会儿是头,一会儿是脸,一会儿又是屁股。 这让人看得忍俊不禁,围观者也纷纷惊叹:忽儿博二人是招招致命,甄忍却是像在跳舞一样,出手都是戏耍,就像猫吃老鼠前的戏耍一样。 甄述铁着的脸这才渐渐施展开来,甄忍一直就是他的骄傲。 楚时琨则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唉!他们的确是可恨,打败他们就可以了,何必动杀机?” 忽儿博两人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戏耍和哄笑,猛然再度攻了上去,一刀快似一刀,刀刀都直取甄忍的要害。 这样的打斗,险象环生,甄忍每次都和刀锋擦肩而过。 终于,甄忍没有再忍,而是脸色一沉,双眼闪过一丝的杀机。 甄忍突然后退一步,那勇士大喜,刀锋连忙劈了过去。甄忍迎着肩膀,凑向了刀锋。 呲的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甄忍的肩膀也渗出了血迹。众人都大声惊呼,萧肃看在眼里,也激动地不行。 甄忍高喊一声道:“我放过你们无数次,你却想要我命,那就休要怪我了。” 甄忍长啸一声,直接一脚将扑过来忽儿博提分,另一只手上的折扇却是狠狠地砸向那勇士的脑袋。 空间安静了,静得可怕。忽儿博没有受伤,只是摔了出去。那勇士却丢下来弯刀,随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脑门顶上也喷出了鲜血,最后轰然倒地而亡。 第七十三章 无暇老人神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甄忍击杀大宛国勇士,顿时使得大夏国国民沸腾。长安城的百姓,居住在皇城根下,自然对国事也更加的关心。 长期以来,大宛国仗着快马,还有弯刀,到处攻城略地,杀伤百姓。本身大夏国的百姓们对大宛的作为就是非常地愤怒,也时常因为国力的原因抱怨过。 如今大将军甄忍不但以一敌二,还能击杀大宛勇士,当真是提振了国人之士气。一时间,百姓竟然纷纷跪倒,向皇帝山呼万岁。 这样的场面,让忽儿博震惊,这时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个国家的力量,百姓的力量。 一向文弱的中原文明,居然也可以如此狂暴。 萧肃心里更是高兴地不得了,若不是当着臣民的面,若不是还要给大宛留点面子,他肯定会拍案而起,大声叫好。 忽儿博愤怒了,他觉得他受到了侮辱。 “哼,你们中原人都是诡辩,蛮不讲理。说好的点到为止,为什么动手杀人?” 甄忍是军旅出身,脾气自然是火爆。 甄忍折扇直指着忽儿博怒声喝道:“混账,我若真想动手杀人,你多少次都丢了性命了。本将军折扇在手,相信一扇子是可以敲碎你的脑袋的。你自己数数,我敲了你多少回,你死了吗?可你的所谓勇士却痛下杀手,若不是我闪得快,恐怕现在倒在这里的人是我吧!” 一边怒斥,甄忍还一边出示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这一刀但凡只要再偏一点,砍到的就不是甄忍的肩膀,而是脖子了。 也不得不佩服甄忍艺高人胆大,敢打这样的险招。 大夏国国民也愤怒了,纷纷在台下指责忽儿博事先动杀机,纷纷指责他这种双标的行为。 萧肃也觉得该差不多了,连忙安抚愤怒的情绪,让百姓们安静,又让太监将忽儿博重新接到城楼之上。 “甄忍,两国和平友好切磋,你竟然为泄私愤而痛下杀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枉你还是朕的大将军,如此不懂两国之和平来之不易。即日起,免去你大将军之职,贬为前将军,代行大将军之职,若以后再有过,严惩不贷。” 皇帝的这一番话,让百姓们愕然,也让还在擂台之上的甄忍愕然了。原以为为国出头,能够得到封赏,如今不但没有恩赏,还被贬职,甄忍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大夏国的臣民也没有想明白。 而这时候,七八个大宛国勇士纷纷跃上擂台,紧紧围住甄忍,誓要报仇雪恨。 于是乎,大夏国的百姓们纷纷把对皇帝的不满转移到了这些大宛的勇士身上,现场一度起了骚乱,直到御林军出现才平息下来。 百官们也很是不解,唯有楚时琨却是不住地点头。 如今大宛国的勇士围住了甄忍,甄忍不得不强压心中的怨气,严阵以待。这时候百姓们也纷纷安静下来,都在心里默默为甄忍加油。 这时却有一个老者,突然跃上了擂台,萧肃一看,却是无暇老人。 无暇老人朗声道:“说好的比试五局,刚刚那一局不论结果怎样,都已经比完了。这第五局,让我这个大夏国垂垂老矣的人也来试试。” 甄忍看见自己的师傅,正要开口,无暇老人却摇了摇头。甄忍明白,只能退在一旁。 此时忽儿博在城楼之上,一肚子的怒气没地方撒。如今见对方却派出了一个老者,他心里便想到,即使是这老者再厉害也不可能敌过八名勇士,毕竟拳怕少壮。 于是忽儿博同意了无暇老人的话。 “好,既如此刚才一局是我们败了,这可是新的一局,还请皇上允许比试。” 萧肃心里也有些担心,虽然无暇老人教出了甄忍和沐聪这样的弟子,可他毕竟年老。如今要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大宛勇士,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丢了国威?或者万一无暇老人有什么事,将来怎么跟沐聪和女儿交代? 无暇老人却高声问道:“那这一局我们得先说好,是点到为止呢,还是自由搏杀?” 这话是问萧肃的,也是问忽儿博的。 萧肃却把这个问题交给了忽儿博。 忽儿博红着眼咬牙切齿道:“比武岂能没有死伤?” 那些勇士们得到了指令,更是个个咬牙切齿,还不等到令下,就嗷嗷叫挥舞着弯刀扑向无暇老人。 这场面看得萧肃和众大臣还有所有的百姓惊险万分,个个都凝神静气,生怕出了声就会让无暇老人分神一样。 无暇老人却闲庭信步一般,一阵东挪西闪,瞬间就避开了所有的攻击锋芒。这才让围观者暗暗松了一口气,中原不愧是人杰地灵。 那些勇士们平日里摔跤打架,个个都凶狠。如今却是连无暇老人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顿时就觉得输了脸面,连忙一阵叽里呱啦,再度向无暇老人围了过来。 无暇老人却是再度躲闪,一味的闪避,仗着轻身的功夫躲开无数次的围攻。 甄忍在一旁观战,心里十分轻松,他知道师傅这一战一定能赢。 果然,在一阵躲避之后,无暇老人突然拄着拐杖,退到了城墙根。 “好了,陪你们玩儿够了,看好了,自由搏杀可别怪我手下不容情。” 话音刚落,无暇老人挥舞着拐杖,冲向勇士。这时无暇老人就像是猛虎下山一样,那根拐杖看起来十分轻盈,却能打出如泰山压顶的气势。 一阵横扫,直接扫中一个勇士的腰,那勇士横飞出去狂吐鲜血。然后又是一劈,砸在另一个勇士的肩上。只听见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勇士瘫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无暇老人此刻完全不是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倒像是闯入了羊圈的猛虎。 不到片刻的功夫,那些勇士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不是骨头碎了就是手断脚断,躺在地上再也没有战斗力。 萧肃和臣民一样,惊讶地目瞪口呆,这无暇老人好像是天神一样的出现。 萧显注视着无暇老人,片刻都没有放松。 无暇老人打完,才飘然说道:“这局你们输了。” 说完之后,无暇老人跳下了擂台,头也不回地离去。而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来的百姓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就这么看着他从容潇洒地离去。 “大夏国完胜。” 最后才不知是谁,爆发出了一声巨吼。然后百姓们跟着吼了起来,狂呼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降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立春日大获全胜,大夏国举国欢腾,皇帝更是大宴群臣。忽儿博则是领着一群伤兵,灰溜溜地回到了府里。 忽儿博败了,但他更加意识到,大夏国纯粹靠武力攻伐是不可能征服得了的。想要对付这个国家,还是他的兄长忽儿擦的计策更为妥当。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要这个国家的内核出现了问题,那才叫做好办。 于是忽儿博决定,应该坚定地待在长安城,完成忽儿擦交给他的任务。 和忽儿博一样无精打采的,还有甄忍。他没有等到宴会结束,就借故离开回到府上。 群臣们心里感到不平,甚至唏嘘,但在这个开心的时刻,谁也不敢为甄忍求情。 甄述因为担心甄忍在家或有过激的行为,也在之后不久匆匆告退。爷儿俩在府上,借着府中的酒,发泄心头的烦闷。 酒入愁肠,化作愁绪更加万千。 正当甄述父子都微醺之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你父子俩不喝朕的酒,跑到自己家借酒消愁了?” 甄述听到声音,慌忙吓得酒都醒了一半,连忙拉着甄忍跪迎圣驾。萧肃和楚时琨也正满面春风大踏步而来,萧肃的手里还抱着一个长长的锦盒。 “行了行了,不用多礼了,你俩估计在心里都把我这个皇帝骂了个遍了吧!” 萧肃径直坐在甄述的位子上,还端起桌上的杯子,兀自自斟自饮了起来。 甄述连忙垂手道:“不敢,皇上是天子,皇上就是国法,您怎么说怎么做都不过分,我们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萧肃瞥了甄述一眼,指着甄述笑骂道:“好你个甄述,活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是活腻歪了?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呀。甄忍年轻,有些事看不明白,你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了,难道也看不清?你这个兵部尚书怎么当的?看来你这榆木脑袋要是不开窍,那也的确是该让贤了。” 甄述一脸的错愕,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明明从他的口吻中听不到怪罪的样子,可说的话却又如此让人难以捉摸。 再看一眼楚时琨,这家伙竟然笑而不语。 甄忍连忙道:“皇上,都是臣的错,与家父无关。您要怪罪,怪罪臣一人即可。” 萧肃没有管甄忍,只是对楚时琨道:“楚时琨,你带这个老家伙出去走走,我有话要跟甄忍说。记住,关好门,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违令者定斩不赦。” 楚时琨连忙拉着一脸朦胧的甄述走了出去,待大门都关好,萧肃这才服气了甄忍。 “甄忍,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甄忍忍着气小声道:“臣......臣知错了,不该杀了那个狂悖之人。” 萧肃轻声喝道:“什么叫做不该杀了他?你杀他何罪之有?不但没罪,朕都要为你喝彩。” 甄忍有点不服气地嘟囔道:“既然臣无罪,那皇上为何要降职惩罚?” 萧肃却道:“对,我觉得对你的惩罚还不够,降你作为前将军还是不够,应该将你为偏将军,这才才行。” “这......。” 甄忍心里越来越觉得憋屈,有罪降为前将军,没罪却降为偏将军。明明无罪,职位却是越来越低。 萧昚打开锦盒,里面竟然是一柄宝剑。噌的一声宝剑出鞘,剑身寒气逼人,连甄忍这个用剑的行家都忍不住心里暗叹:这真是一把好剑。 不过甄忍却心里受到了惊吓,连忙跪了下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儿皇上莫不是来杀人的? “甄忍,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臣,臣不知。” “这把剑,是朕还在灵州做王爷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宝剑。乃使用天外陨铁所铸,吹毛短发削铁如泥。如今,我将这把剑赐给你,如何?” 这时,甄忍才知道,皇上夜间来此,应该是另有目的。 “臣怎敢要如此贵重的东西。” 萧昚将宝剑还鞘道:“你呀,勇猛第一,但什么时候你的脑子能够像沐聪一样好使了,朕才是真的放心了。” 甄忍这才恍惚中明白,皇帝此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因为他提到了沐聪,沐聪现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朝廷之上隐隐传说沐聪在训练一支特别的部队。但这支部队不归兵部管辖,也不归他大将军指挥,那肯定是另有重任。 “臣感念皇上厚恩,为国尽忠,臣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甄忍。而甄忍却随着皇帝的话语越来越沉醉,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坚毅。 此时尚书府的后花园,楚时琨正拉着甄述闲逛。而甄述却是极度地不情愿,甚至还要回去向皇帝问个明白。 楚时琨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两壶酒,一人一壶,就这么凭空对饮。 “楚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楚时琨笑着道:“这是皇上特意命我带来的,他说你还没喝够,让我陪你喝。” 甄述低叹一声道:“咱们这个皇上,英明的时候十分英明,糊涂的时候也十分的糊涂。明明忍儿没错,天下百姓都看到了,却......。” 楚时琨大笑两声道:“甄大人,我告诉你,皇上一直很英明,从来就不糊涂。谁有功,谁有过,在他心里都清清楚楚。就算甄大人不明白皇上的用意,那大人跟随皇上这么久,你何曾又见过皇上有功不赏反而罚?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甄述这才倒吸一口凉气,的确,皇上从来没有这么糊涂过。而今夜又带了礼物带了酒,又要跟忍儿密谈,难道......? “楚大人,你要是知道什么,还请告知一二。” 楚时琨幽幽道:“皇上的天机,我们做臣子的不要去猜测天意。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大人只需要做到以下几点就可以了。” 甄述立即追问道:“还请楚大人释疑。” 楚时琨示意甄述凑过耳朵,两人在夜色之下,一人捧着一个酒壶,一阵交头接耳。 不多时,甄述的脸上才展现出久违的笑容。 完毕,两人又哈哈大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第七十五章 翻云覆雨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草炉的时候,沐聪翻了翻压得麻痹不堪的手。昨夜天寒,炉中火又不知怎么突然熄灭。两人竟然不知不觉何以睡在了一起,等到沐聪发现之时,萧若琳睡得正香,又实在不忍吵醒。 这会儿终于天亮了,沐聪的手也麻痹地失去了知觉,等了好久才恢复。 这时萧若琳也醒来,正痴痴地看着沐聪。然而还没过多久,又突然惊讶般地叫了起来。 “糟糕,昨晚我们睡在一起了,那我们会不会像小鸟一样下个蛋,然后孵出一个小沐聪呢?” 沐聪一脸无语,只是此刻初醒的萧若琳红扑扑的脸蛋,都还有那双天真无邪,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睛,让沐聪的小腹一阵躁动。 他毕竟是一个青春正年少的正常的男子。 身体某些反应,像是初升的太阳,以可以目见的速度突然间起了很大的变化。 沐聪一脸的尴尬,想要刻意掩盖的时候,恰好被萧若琳给看见了。 萧若琳懵懵懂懂,直直地看着沐聪最尴尬的地方,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萧若琳很快就意识到了,脸瞬间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彤彤的让人真的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咬一口。 沐聪终于也忍不住了,瞬间翻过身,将萧若琳紧紧地压住。 立春后的第一天,果然是春光无限,屋外有树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屋内有挥汗如雨的光晶。屋外有早起鸟儿的欢鸣,屋内也有早起鸟儿的沉重呼吸。 (ps作者有话说:这一刻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至于究竟有多重要,还请读者朋友自行脑补,在下在此处就暂且省略一百万字,各位看官请继续。) 原来春光是如此的旖旎,水乳 交融又是如此的黏合。 萧若琳还沉浸在幸福中,此刻正趴在沐聪的身上,还回味不停。 沐聪怜爱地搂着心上的可人儿,既然情不自禁,那今后定是要用一生来呵护。 “聪哥,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坏的人。我现在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是么?那这样了,以后就会下个蛋,然后孵出小沐聪了是么?” 沐聪乐了,连忙逗趣道:“嗯,会下个蛋,不过孵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小沐聪还是小若琳。你说是小沐聪好还是小若琳好呢?” 萧若琳歪着头,想了好一阵子才道:“小沐聪好。” “为什么是小沐聪好呢?” “嗯,因为小沐聪可爱啊,又好玩。小若琳不好,小若琳一定十分调皮,像妈妈一样让人头疼。聪哥有一个若琳就够了,再要一个小若琳,那岂不是更加头疼?” 沐聪浅浅地吻了萧若琳道:“沐聪想要很多很多的小若琳,也想要很多很多的小沐聪,那咱们多下几个蛋好不好?” “好!” 于是,又是一阵翻云覆雨,枝头乱颤之时,露水更是滴滴入土。 这回沐聪终于疲惫了,可萧若琳却还是兴致勃勃。不过很快,她就捂着肚子愁眉苦脸了起来。 沐聪一阵大惊,还以为是伤了她。 谁晓得萧若琳突然悠悠道:“聪哥,我饿了。” 沐聪这才放下心,刮了刮萧若琳的鼻尖。 “好,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弄去。” “我想要吃烤兔子肉。” “行,我现在就去弄只兔子回来。你好生躺着,等我打了兔子回来,咱就生火烤兔肉,好不好?” 萧若琳不停地点头,满眼都是期待。 山上野兔子多,尤其是露重之时,兔子们都会跑出窝来汲取露水。还没用多久,沐聪的双手就提了两只兔子。 只是当沐聪走到草房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怪异。 草房子外面弄得乱七八糟,好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一样。火炉子冰冷,却被翻倒在外面,还将昨夜的灰烬洒了一地。 沐聪大惊,正要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怪物。 说是怪物其实也不是,应该说是一个怪人。这人满面的黑灰,几乎都看不到原来的样子,衣服上,袖子上,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乌黑。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人居然蓬头垢面,两腿还一瘸一拐。 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萧若琳吗?因为这衣服就是萧若琳的衣服呀! 萧若琳哭腔着脸,一瘸一拐朝沐聪扑了过来。 沐聪心里一阵慌张,连忙跑过去将萧若琳保住,然后开始检查她的脚。 “若琳,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若琳黑着脸,不,她的脸本来就已经是黑色的了。 一巴掌轻轻拍在沐聪的脸上,白皙的脸蛋瞬间就多了几根黑黑的手指印。这会儿,萧若琳才破涕为笑。 “都是你了,你都欺负我两次了,我痛嘛,就这个样子了。” 沐聪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萧若琳这狼狈的模样,也的确是让人又想笑又想生气。 萧若琳这才絮絮叨叨,把故事说了一遍。 原来沐聪在去打兔子的时候,萧若琳突然想起还没生火,于是便想着先生火。她本是个公主,金枝玉叶,又怎么懂得生火?再加上一瘸一拐的两条腿,还有那个火爆的脾气,火没生起来,倒是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沐聪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在萧若琳要杀人的目光里止住。 “若琳,这都怪我,是我忘了生火了。这样,我先生火,然后架上兔子。然后呢我再帮你洗脸,等洗完脸,兔子肉也可以吃了,吃完肉我再帮你梳头好不好?” 萧若琳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眼看着沐聪将火堆生起,又将兔子处理好架在火上烤。然后再牵着萧若琳的手,细细地擦去脸上的灰尘,然后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很快,闻到了肉香的味道,萧若琳控制不住嘴角的口水,却也能够忍着,直到沐聪将一块块的肉喂到她的嘴里。 此刻,她是最幸福的女人,比做公主都还要幸福。 不过,沐聪却是一直忍着笑,因为这时候的萧若琳真的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但却又是最真实的萧若琳。 哪怕是头发依旧是乱蓬蓬的,都能够让沐聪痴迷。 倘若能够一辈子都这么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那该是多让人羡慕。沐聪这时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古人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第七十六章 不速之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在松山的几日,萧若琳和沐聪享尽了人世间的愉悦,欲望就像决堤的洪水,初时还有堤坝可以阻拦。然而当堤坝一旦被冲破,洪水就再也没有阻拦,开始奔腾而下,连收都收不住。 两人又都是年轻气盛,禁果的味道又令人痴迷。 有诗为证: 未尝世事枉年华,骤雨狂风摧小花。 几点菩提精炼水,涓涓滋润映红霞。 沐聪心想着,这会儿情不自禁了,那他和若琳之间的婚事也就势在必行了。只是这样一来,额伦那边必然会知晓看破,届时原来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这份儿忧心,看在萧若琳的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景象。最珍贵的东西都献给了他,莫非他现在要反悔么? 萧若琳心头一凉,内心有些悲怆。 但凡人世间情爱,在一切都美如当初之时,什么都是值得信赖,什么都是最美的。一旦实质性有了进展,又容易患得患失,不管男女,皆是如此。 萧若琳此时便是患得患失,她相信沐聪是爱她的,同时又担心沐聪会负她。总之,矛盾的心里无法抹平之时,只能自个儿心中哀叹。 一个是在哀叹,一个是在想着如何接下来极尽两全其美都不误。两者之间失去了交流之后,气氛变得越发怪异起来。 诚然,经历过滋润的萧若琳此时有别样的美,在暖阳下微风中,轻轻被吹起的丝丝秀发,更是散发出真正成熟的气息。 萧若琳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聪哥,你在想什么?” 萧若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同时在心里一直在呐喊,希望得到的答案能够让自己安心下来。 沐聪连忙将萧若琳肩上快要滑落的披风提了提,萧若琳心里感到一丝的温暖。 “若琳,我在想,该是让皇上为我们住持婚礼了,我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但这样一来,原先的计划就会被打乱。所以我正在思考,有什么事情可以一举两得。” 萧若琳心下稍安,开始庆幸自己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这时候的萧若琳,满眼都是沐聪,哪里还会想到自己?一旦爱,就不顾一切了,甚至连自己都不顾了。 “你是担心额伦知道我的身份,然后会影响你的计划么?” 沐聪点了点头,萧若琳其实很聪明,只要她能够静下心去想,很多事儿都能想明白。 萧若琳搂着沐聪的脖子,心里极尽柔软。虽然有些决定说出去自己心里会有一阵心痛,但为了沐聪,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忍受。 “聪哥,其实我并不是非要急着嫁给你。我把自己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你是堂堂男子汉,当以事业为重,又岂能因为情爱拖住了你的脚步?” 沐聪将萧若琳板了过来,面对面目光如电地注视着萧若琳的双眼。从各自的双眼中,他们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真诚。 “若琳,不可以。正是因为我爱你,也正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更加不能负你。我沐聪堂堂男子汉,又岂能做如此令人不堪,令人唾弃的事情?万事皆有章法,万事也都有可以改变的机会。” 萧若琳很是感动,原来自己的意中人不是那样的人。同时萧若琳也有点儿内疚,也有些自豪。 “可是,聪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乱了你的章法,我也不能拖你的后腿呀!” 沐聪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萧若琳紧紧地抱起。有这样的相知相爱,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好的呢? 师傅还未归来,明天就是新年,也是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神仙般的日子结束,终归还是要回到凡尘。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将萧若琳送入了皇宫之后,沐聪兴冲冲地回到了涞昏侯府,这日的侯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额伦。 额伦正和沐辛在院子里玩耍,两人可是不亦乐乎。 沐风在前厅门口,他知道沐聪今天一定会回家。 还没来得及请安见礼,沐风便将沐聪拉到了一旁,满脸的不自在。 “聪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府里来了个大麻烦。” 沐聪想也没想,说道:“爹说的这个大麻烦,是不是额伦公主?” 沐风惊讶了,难道他真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不成? “是,我看你还是躲一躲吧,额伦今天来到府里,说一定要见你一面。我看情况不是很妙,或许再晚一点儿,她就自个儿就走了。” 沐聪正想着怎么解决额伦和萧若琳的问题,没想到这会儿她自动送上门来。这真是来了一场及时雨,好事连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爹,在自己的家里,为什么要躲?既然来了,那就见见,有些事总不能一直都瞒着。再说了,或许已经不用瞒着了,她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她还代替我打过一场擂台,我应该当面感谢才是。” 沐风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儿子陌生,好像什么事情他都胸有成竹一样。 沐聪径直走到后院,远远地就跟额伦打起了招呼。 “沐聪见过额伦公主,让公主久候,沐聪的罪过。不过沐聪还是要感谢公主能够在立春盛会为我争得荣耀,感激不尽。” 沐辛见到哥哥回来,顿时也开心的不得了,刚跳起来,却被沐风拉着拖走了。 额伦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了,虽然脸上依然很平静,但心里却像是砸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涩都有。 “沐公子好手段,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蒙在鼓里。沐公子你成功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成功,可有成就感?” 沐聪歉然道:“在下也不想这样,但在下职责所在。公主既然都知道了,所有的罪过在下愿意一并承担,他日公主但有所求,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额伦一阵苦笑,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唯独把自己当做了傻子。而且就算是知道了自己是傻子,还要顶着风险,冒名顶替为他参加比试。 自己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图知道一个真相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心灵的创伤,总是那么撕心裂肺,但愿这次刻骨铭心的伤,将来不会再有吧! 好歹知道答案了,而且,其实沐聪本人的确是英武非凡。 第七十七章 三件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额伦捂着心,因为的确是心里感觉到了一阵隐隐作痛。她回想起和沐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以前脑海里总是停留在他跃马纵枪挑车帘的的形象。 但那之后,其实也并没有发现他有多凶恶,而且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因此,即使这件事真的有错,那过错也是因为自己,谁叫自己一眼就以为萧若琳是沐聪呢?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她付出的代价太痛苦了。 沐聪见状,连忙让府里的丫鬟将额伦搀扶到了内堂。 “公主,如果沐聪想得到你的帮主,不知道公主愿意不愿意帮忙?我相信公主也是爱好和平的,也希望两国之间永远不会发生战争。况且,您两边都是至亲,更不想看到至亲之间操戈,是吗?” 额伦轻声叹道:“你们都说是为了国家的和平,为了人民。我就是个小女子,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就是想能够平平淡淡,能跟一个我爱的,又爱我的人相伴同老而已。沐公子,你们都说自己是正义的,但我实在没有这个分辨能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额伦其实心里很清楚,也很矛盾。母亲虽然是汉家的公主,但父亲却是草原上的雄鹰。来到长安之后,中原的繁华让她震惊,当得知皇帝就是自己的亲舅舅之后,更是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 在长安城的这些日子,除了和萧若琳这个冒牌沐聪之间的纠葛,其他的时间里,她都是自由自在的,而且过得非常的开心和幸福。 这种开心和幸福,是草原上大漠里完全感受不到的。 额伦是爱长安这个地方的,她在这里不仅仅感受到了亲情,还感受到了一段刻骨铭心,能够痛苦,又能够幸福回味的虚幻的爱情。 沐聪心里也是很愧疚,额伦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远离自己的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这里也有她的至亲,但她的到来,多多少少有种交易的味道。 乱世也好,盛世也罢,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没有安全感,没有着落感。古时西施郑丹,都是这样可怜的女人,今天的额伦也是一样。 然而,额伦本身的存在,就是因为两国之乱。如果没有两国的战争,就不会有额伦的母亲和亲,那样也就不会有额伦。 所以说,爱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恨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额伦其实也是个苦命的人。 沐聪轻声道:“公主,我承认我的做法是有点下作,对你的伤害也很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原来也是大夏国的公主,她为了两国的和平远嫁草原,这才有了你。大宛觊觎中原的繁荣已经很久了,两国之间应该不再发生各种悲剧了,不是吗?” 额伦若有所思,或许沐聪是对的。 额伦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才咬牙下定了主意。毕竟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得罪一边人。而这两边人又是她不得不得罪,又不想得罪的人,尤其是重新认识沐聪之后。 “沐公子,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了。” 沐聪喜出望外,连忙做个一个长长的揖,唱了一个肥喏。 “多谢公主成全,在下替两国没有在战场上丢失性命的人谢谢公主大恩大德。沐聪只有一问,是谁将若琳的身份告知你的?” 额伦心里早就做好了各种的准备,准备面临沐聪的各种诘问,却没有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不过额伦还是不想就这么简单告诉沐聪,尤其是当他看到沐聪充满期待的眼神之后,更是觉得应该让沐聪补偿自己。 额伦幽幽道:“沐公子,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若能答应,我自当告知,你若不能答应,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沐聪也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为了得知心中的答案,也只好豁出去了。 “公主请讲,但有所求,只要是沐聪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可以答应。” “你放心吧沐公子,一定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 “那就请公主示下。” 额伦刚才还一本正经,这会儿得到沐聪的答应之后,竟然有些俏皮了起来。 “沐公子只需要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告诉你。” 沐聪权衡再三,最后也答应了。 额伦却道:“至于是哪三件事,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的时候再跟你说。” 沐聪哑然,原来额伦早就挖好了陷阱。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的聪明,如今却被额伦给将了一军,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沐聪陷入了迷雾当中。 从额伦的讲述中,额伦也不知道告诉她的人是谁。那日额伦教沐辛射箭之后,在回宫的路上,有个浑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告诉了她真相。 额伦当时自然是不相信的,因为这个男子形迹可疑,而且全身裹着黑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但为什么额伦最后还是相信了呢?那是因为她从这人的眼睛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沐聪问道:“眼神?熟悉?” 额伦答道:“是的,我们女人是感性的,很多事情都会留个心眼。我之所以相信他,是因为那人是大宛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大宛人的野性,还有他的口音。” 沐聪迷糊了,是个大宛人,而且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看来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再告诉额伦,他们想的可真远啊,好像每一步棋都非常有计划非常有把握。 这个大宛人会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萧若琳身份的?能知道萧若琳真正身份的,又能有几个人? 沐聪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大宛人,肯定也仅仅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额伦伸了一个懒腰,像是很惬意地说道:“沐公子,其他的事情应该你自己去想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另外额外送你一条消息,大宛人在长安,哪里人最多,相信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额伦说罢,一跳一跳地离开了涞昏侯府。她果然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连步伐都那么轻快。不过她也的确不愧是大宛第一美女,连背影都足以让人颠倒。 第七十八章 沐家除夕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年年春节年年过,年年都要过春节。春节是大夏国最为隆重的一个节日,之所以为春节,那是一年的辞旧日和迎新日。 春节这一天,不论是游学的学子,还是游方的商贾都会回到家中和亲人团聚。小孩子们更是喜欢这个节日,因为春节不但有好吃的,还有新衣服。大人盼种田,小孩盼过年。 最重要的是,在春节这几天,小孩子可以无所顾忌地疯闹,因为孩童言语百无禁忌。再加上家里的大人们都会给晚辈压岁钱,以示来年的好彩头。 还有各种各样的烟花爆竹,盛世之乐,莫过于此。 这一日沐风和沐聪两父子喝得意兴阑珊,两父子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举杯相邀了。若不是春节,估计他们也很少会有这样的机会。 涞昏侯府这一日是阖家欢乐,不论是主仆,都聚在一起。不但一同分享满桌子的酒菜,沐风还给每人都额外发了红包,还有布匹用作做新衣裳之用。 沐辛则是好动,饭还没吃几口,听见外面鞭炮齐鸣,心里痒痒的,早就飞到外面去了。家里的仆从们也干脆都放下了碗筷,陪着小少爷在院儿里玩耍了起来。 沐聪也突然玩儿性大开,喝完杯中酒就向沐风讨要压岁钱。 沐风嘴里嚷嚷着责怪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压岁钱,一边又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了一块玉珏,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沐聪的手上。 “聪儿,你现在也大了,也能够在朝廷独当一面了。这块玉佩你要好生保管,等将来若是缘分成熟之时,有人会跟你讲这块玉佩里面的故事。” 沐聪从没见自己的父亲这么严肃认真过,打从他记事以来,父亲就一直谨小慎微,前怕狼后怕虎的,而且容易当墙头草两边倒。 有时候沐聪很不喜欢这样的性格,但碍于是父亲的情面,也没有办法。 沐聪接过玉珏,小心翼翼藏在贴身处,然后又吵着嚷着要拉沐风一起去玩儿烟花爆竹。沐风嗔了沐聪一眼,又开始怪起来。 “你都多大了,还玩儿?对了,你和公主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奏明皇上成亲?额伦来府里,可有说过什么?” 沐聪捧起一把烟花,让下人们带给沐辛。 父子俩被这满夜空的火树银花,照耀地脸上一阵阵的发亮。这就是盛世的美景,倘若老百姓天天能有这样的盛世该多好。 “父亲,额伦的事情可能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我们的那个邻居府里,可能还正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样的盛世,背后暗潮汹涌啊!” 沐风捋着胡子,哈哈笑了两声。 “我儿聪慧过人,有大智慧,想必这些事情将来都能解决。世间事如平静的湖面,谁也不知道湖水底下有多少暗涌,可人们往往只被平静的湖面迷惑。曾经我劝过你远离是非,我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主见,这很好。但既然去做了,就要做好,要么就不做,懂了吗?” 沐聪点点头,心中对父亲是又感激又愧疚。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平平安安,哪怕是平凡一辈子,总好过在刀尖上舔血。 伴君如伴虎,这时千古不变的铁律。大夫文种和大夫范蠡协助勾践灭了吴国,登上了霸主之位。可最后呢?又有几个人能像范蠡一样放弃所有的功名和西施泛游太湖之上? 到头来,勾践还不是将自己的佩剑丢给了文种,让文种留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死的千古哀叹? 这些沐聪心里清楚,沐风心里更加清楚。要不然就不会有他这几十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了,还不是在为生存委曲求全? 沐聪叹道:“父亲说的没错,平静的湖面很美,暗涌也足以致命。但孩儿没有选择,孩儿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只是为了能够让弟弟这群国家的未来少受暗涌的摧残。即使是他们将来平淡一生,那我把暗涌都消灭了,他们也能更加幸福地享受平静的湖面。” “君子当勤于事,敏于行。聪儿,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为父真的很高兴,你的境界有这么大的提高。” 沐聪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难道你不也是这样吗?” 父子俩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辛玩儿的兴起,已经不满足仆人们陪他一起玩了,他把目光投向了父亲还有哥哥。 “爹,哥,一起来玩儿啊,可好玩儿了。” 沐聪微醺的脸上泛过红光,在烟花声中,竟然有些兴奋起来。 还没等到沐辛再度邀约,便挽起了袖子,飞身跑到了人群中。一时间欢声笑语更甚,当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而站在一旁的沐风,涞昏侯侯爷,涞昏侯府的家主。这时竟然也难以抑制心里的冲动,也加入了战团。 这当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春节,沐风平日里在家人面前板着脸,在朝臣面前左右逢源。而今日,趁着这个美好的辞旧迎新之际,他做回了自己。 下人们一时还没有适应,家主今儿兴致怎么会如此高涨? 早就已经祭祀过了祖先的沐风,这时候活脱脱像是一个老顽童。烟火在他的指导下,竟然更加的眼里,光彩夺人。 玩儿到兴致高的时候,沐风捋起袖子,趁着兴致高呼。 “大家把这些烟花都拿来放,今天本侯规定比赛,家中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只要是谁的烟花放得最高最漂亮,本侯重重有赏。” 沐风这句话直接将涞昏侯府的除夕夜带入了高潮,这时候没有主仆之分,只有其乐融融一家人。 所有人都非常地踊跃,欢声笑语也再次进入了一次高峰。 烟花,是圣洁火热的象征,春日虽已到,但春寒还是料峭。如今正好借着烟花的温度,还有烟花的光和热,预示着来年无灾无难,风调雨顺。 王安石有诗为证: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就是除夕夜,大夏国的除夕夜,更是沐家的除夕夜。快乐才是最紧要的,至于到底是谁烟花最高最美,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第七十九章 除夕访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涞昏侯府的除夕热闹非凡,兵部尚书甄述的府里,却冷清了许多。甄忍接到圣旨,大将军降为偏将军,暂代大将军之职。 然后又勒令甄忍在大将军府闭门思过,思过后将所思之结果,行具以表,交代兵部和吏部处理。 不仅如此,兵部尚书甄述因为为其子鸣冤,亦受到皇帝的斥责。现在整个甄府没有了甄忍,只剩下甄述俩老夫妻,因此多少显得有些凄凉。 甄述和夫人两人共度除夕夜,这冷冷清清的样子,纵然是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也没有心思吃。尤其是甄夫人,大喜的日子里,竟然眼眶通红,偶尔还有啜泣之声。 甄述目光如炬,才刚刚准备要和夫人同饮,端起的酒杯又默然放下。 甄夫人啜泣道:“老爷,你就不能跟皇上求个情吗?以你在朝廷的地位,以皇上对你的信任,怎么会搞到今天这步田地?好好的一个年,过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安得下心?” 甄述宽慰道:“夫人,忍儿犯了大错,黄山没有罢去他的官职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这也正好,让忍儿好生反省,对他来说不会是坏事。” 甄述本想好好安慰夫人,可没想到甄夫人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更加碎碎念。不停地唠叨,说甄述没有本事,白给朝廷当差。又说甄述不关心儿子,只关心自己的仕途。 等等等等,而且甄夫人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竟然连哭带骂,说的甄述是两个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满腔的怒火亟待冲出来。 “好了,”甄忍重重地将酒杯掷在桌上,轻声喝道:“你知道忍儿犯了什么罪么?当着皇帝的面击杀他国使臣,你知道这罪名多大吗?皇帝没有罢他的官,没有将他的头给砍下来,就已经是给了我这个老臣的面子,也为忍儿之前的功劳留下了些尊严。整天不知所谓,妇人之见。” 甄夫人被甄述这一吼,顿时也惊吓地住了嘴。可转过年头一想,就开始继续啜泣小声哭骂了起来。 “皇上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忍儿杀的是什么人?那是敌国的人。那些人平素里耀武扬威,杀他一个两个的怎么了?你老眼昏花看不清,难道皇上也老眼昏花......。” “住嘴,”甄述喝道:“你真是妇人之见,你敢在背后诋毁皇上,你是不要命了吗?你懂什么?一个国家的使臣,岂是说杀就能杀的?朝廷的事,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或许是甄述的话语太重,或许是甄夫人也觉得背后说皇帝确有不妥,因此甄夫人也黯然神色了下来,只是嘴里还唠唠叨叨低声说个不停。 甄述忍着火气,恰好这时候有人来访。 这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谁会挑这个日子来? 甄述心里狐疑,但为了避开夫人的唠叨,也欣然会客。 来这不是别人,却是当朝吏部尚书常幺。 甄述这才想起来,常幺的家属远在袁州,这一来一回过年都要大半年,因此常幺便待在了京城,并未回乡,家属也没有道京城来。 常幺满面春风,一见甄述就唱了个肥喏。 “佳节贸然造访,打扰了大人团聚的兴致,常某惶恐,还请甄大人莫要怪罪。” 甄述也客气道:“常大人这话从何说起,今日阖家欢乐普天同庆。大人家属又远在家乡,本就应该来舍下一同庆祝佳节才是,常大人若不来,甄某却是不开心了。” 两人分宾主落座之后,仆人们送来茶果点心。两人都是朝廷的重臣,因此说着说着就不免又谈起朝廷的事情来。 除夕夜说朝廷的事,无非就是一些太平的话语。然才说不久,常幺就有点支支吾吾。 甄述知道常幺似有难言之隐,因此便宽慰常幺一番。 常幺突然说道:“甄大人,这令郎的事情,有些朝臣都为他感到惋惜。尤其是在下,拿到皇上的旨意之后,更是有点愕然。” 甄述明白,朝廷的官员调任,无论是升迁,都要经过吏部。常幺作为吏部尚书,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甄忍的处理结果。 谈及自己的儿子,甄述也只能长吁短叹,其他的话都不敢再说。 常幺又道:“令郎军功显赫,是我朝柱石。那些大宛的勇士算得上是什么?敌国使臣也终究是敌人。休说是令郎,要是在下有那般武艺,在下也要杀杀他们的锐气。” 甄述一番感谢常幺,因为这件事之后,整个朝堂都没有人敢为甄忍求情。如今能得到些安慰,触景生情之余,心里也颇为舒服了一些。 “多谢常大人的宽慰,想皇上也肯定是为了安抚忽儿博才如此。” 常幺道:“但愿如此吧,只不过这回的处罚实在是过了。待节后上朝,常某一定力谏,令郎有功而无过,保全了国家的颜面,应当官复原职。” 甄述自然又是一番感谢,而常幺却越说越激动。 “甄大人,常某还联合了其他大臣,一起谏言。此非为私,乃为公也。甄将军年少英才,朝廷不可辜负才是。” 甄述心中一惊,闪过一丝的不安。常幺若真的和群臣一起谏言,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常大人此举不妥,若皇上以为忍儿结党,那罪过可就大了。” 常幺义愤填膺道:“君子坦荡荡,何惧之有?此乃是为了国家耳,又何来结党之说?朝廷对令郎不公,这是我等所见。想那沐聪,比武之时逃离长安,之后却受到重赏。皇帝有过,做臣子的岂能不谏?” 常幺言语当中,尽数甄忍的功劳,同时又尽说沐聪的不是,还拿沐聪和甄忍作为比较,以表达其对朝廷处理甄忍的不满。 甄家父子,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大将军,可谓是总揽朝廷军权。常幺这样说话,甄述本不以为过,但却也为常幺所做之事微微有些担忧了起来。 甄述问道:“但不知常大人欲和谁一起谏言?” 常幺答道:“在下欲联合刑部,工部,礼部等谏言。我相信,有六部共同为令郎担保,想必无事。况且日前在下和贵王殿下曾有约,贵王殿下也为令郎很是义愤。” 甄述这才心下稍安,有贵王殿下出面那就好多了。 第八十章 松山除夕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松山之上,无暇老人伫立在山头,遥遥看着长安城里不夜天的场景,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此时是阖家欢乐的日子,而他却只能一个人待在这松山之上,遥望万家灯火。人世间的欢愉,喜乐,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 曾经他也是一个有妻子,有孩子的人,然而世事无常。每每念及此,无暇老人除了心理的悲怆,又能怎样呢? 他原本可以过得很滋润,因为他手下有四名弟子,个个都家世显赫。而且他的弟子们都十分爱戴他,都愿意为他养老送终。 或许是早已厌倦了尘世中的尔虞我诈,或者是早就习惯了松山上的清风日月,亦或者是早就习惯了江湖的颠沛流离。 那种有亲人承欢膝下,围炉而歌的日子,早已经随着那清风飘远了。 世事无常,人心更是无常。 或许也只有在这松山之上,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也或者是只有在这松山之上,他才能让自己原本就愤怒的心平静下来。 当年他也有远大志向,虽然最后失去了一切,但看如今天下盛世,正如他当年的抱负是一样的,这样让他心底的恨意减轻了许多。 那片烟火最灿烂的区域,应该就是皇宫吧! 无暇老人长叹息,缓缓回到属于自己的草舍。家里还放着沐聪和萧若琳带来的各种美食和酒,或许这些更让他感受到温暖。 沐聪是个好孩子,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萧若琳虽然蛮横,虽然他刚开始很不想教她,但最后还是因为沐聪。 不过欣慰的是萧若琳对无暇老人一直很是敬重,无论她怎么刁蛮任性,甚至怎么飞扬跋扈。只要回到这个师傅的面前,她都能瞬间变成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温着沐聪和若琳带来的酒,品着他们带来的美食,这个除夕夜总算是不寒冷,总算是有点儿人情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暇老人品着酒的时候,先是会心的微笑,转而竟然泪流满面。 这时候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松山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在山腰上,二十余个蒙面汉子,和这夜色融为一体。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挥了挥手,令所有人都停下。 “大家记住了,这个除夕对我们来说,那根本就是奢望。我们是没有父母兄弟,没有家人的游魂野鬼。我们的任务也只有一个,谁给钱我们就替谁杀人,大家明白吗?” “明白。” 众杀手的声音很整齐,但同时也压得很低。纵然是这样,在这夜色中也让人胆寒。 “但这次的任务不一样,我们要活捉他。死人千两,而活人却是万两。从现在开始,看我手势行动。” 头领一挥手,众杀手们跃跃欲试,踩着步伐就要前进。 而这时候,青石板的香樟树上,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千两是白银还是黄金?” “当然是黄......。” 头领还没说出口,便突然反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打出一行镖。 随着镖出手,那人又随即从身上拔出明晃晃的长刀,飞身冲了上去。 那群杀手们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见状早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便形成一种默契:一部分人跟着头领飞身上树,一部分人则团团围在树下。 随着一阵清脆的兵刃相交的声音,那头领突然喊道:“兄弟们,点子正。” 这是江湖上的黑话,点子正意思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无暇老人。 无暇老人呵呵笑道:“恐怕你们是分不到这万两黄金了,别说是万两了,就算是千两,恐怕也分不到了。” 那些杀手们听到口号,再也不隐藏,一个个挥着明晃晃的长刀,怪叫着扑了上去。 无暇老人一个飞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些围着的杀手们便立时蜂拥而上,都恨不得把所有的刀刃,都砍在无暇老人的身上。 无暇老人手里的拐杖虎虎生风,那些杀手们愣是无法靠近半步。 但杀手就是杀手,他们之间也有死士。 两个杀手嗷嗷一声叫,直接扑向无暇老人,并且趁势一个抱腿,一个抱腰。 无暇老人江湖阅历丰富,又岂能让他们得手?一掌拍在一个杀手的脑袋上,直接将这杀手毙命,同时拐杖又扫向另一个杀手。 短短一个回合,无暇老人连杀两人。这一手绝技顿时惊讶了所有的杀手。 杀手们也不蠢,他们立即将无暇老人围城一个圆,然后一阵铁链的声音。 无暇老人听到铁链声音,顿时也就知道他们的意图,于是纵身一跳,想要继续跳道樟树上。因为只有在树上,杀手们的铁链就会失去作用。 可正在这时候,无暇老人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张大网,网上面还挂着铃铛和倒刺。 此时人在空中,丝毫没有借力的地方,眼看着无暇老人就要被擒。 在这紧要的关头,无暇老人奋然一声长啸,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长剑挥起之处,那张大网分为两半掉落在地上,只听见一些铃铛的声音。 不过这样一来,无暇老人就不得不再次落地。而脚下地面上,铁链子正等着他......。 这一场厮杀,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杀手们越打越少,地上横七竖八躺的都是尸体。 无暇老人也越打越慢,毕竟年岁大了。倘若是面对十来个杀手,他根本就不惧。可这一下子就是二十多个,而且还暗中带了铁索。 不过最后,杀手们都几乎殆尽,只剩下头领兀自恐惧。 无暇老人简直就不是人,就是一个暗夜中的魔鬼。这么多人,都死在他的手里,就连见惯了杀人的杀手,都觉得十分恐怖。 无暇老人的气力也即将用绝,穿着粗气,甚至差点连刀剑都拾不起了。这时候杀手头领要是再进攻,一定能将他拿下。 可惜的是杀手头领害怕了,以为无暇老人是故意示弱。 “你还要打吗?跪下!” 无暇老人声音中带着一股威严还有凛冽的杀气。 当啷一声,那杀手头领竟然失魂落魄般丢下手里的大刀,然后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无暇老人缓缓走近,然后使出了最后的力量,在这个杀手头领的脖子上一剑轻轻划过。 第八十一章 血滴子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无暇老人坐在青石板上,这块青石板已经被血水冲洗了一遍。本来这块石板是沐聪和萧若琳爱情的见证,在无暇老人眼里是洁白的。 如今被杀手的血迹冲洗,他也没有力气擦拭了。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无暇老人撑着自己的膝盖,颤颤巍巍起来。他决定今晚要清理这里,因为明天一大早,沐聪肯定会来,这是这么多年的规律了。 若是让这些尸体和血迹污染了这个地方,那将会给师徒俩新年的第一次碰面带来极度的不愉快。 走回家中的无暇老人捶了捶腿,喃喃自嘲道:“岁月不饶人,真是老了啊!干这点活就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了。” 炉上的酒还温着,无暇老人抿了一口。当他发现有异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又传来脚步声,但他此时却是浑身酸软,酒里面被人下了蒙汗药。 就在无暇老人快要倒下的时候,门外一个年轻的汉子闯了进来,将他轻轻地扶住。 “老先生,您可是不能倒,您可是值万两黄金啊!” 无暇老人朦胧中只见这人英俊非凡,器宇轩昂,而且说话的声音沉稳又悦耳。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个还弥漫着硝烟味道的世界的时候,沐聪就已经骑上了快马。今天是给师傅拜年的日子,因此沐聪的心情也特别的好。 马蹄踏着昨夜留下来的满地通红的烟花爆竹的残留,也走得十分的轻快。马儿和沐聪一样,心情都十分地好。 春日清晨的空气是清新的,天空的朝霞也是妩媚的。 每一年的今日,沐聪和甄忍都会在这一时刻赛跑,看谁先给师傅拜年。每年沐聪都是第一个到达松山的,也是第一个领到师傅给的压岁钱的。 出了城门,马儿一声长嘶,甩开四蹄就拼命地向前奔跑。 到了松山脚下的时候,沐聪右眼皮一直狂跳,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沐聪翻身下马,连忙沿着小路上山,越是往山上多走一步,心里的不安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直到快到山腰的时候,沐聪才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儿。 沐聪心里一沉,暗道一声不妙,然后丢下缰绳,纵身展开身法往山腰青石板而去。 眼前的一幕令令沐聪头顶的热血直往上冲,热血一阵翻滚。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余个黑衣人的尸体,还有青石板上,结成了薄薄一层的血冰。 那些被结成了冰的血块,看上去十分狰狞恐怖。这时林间惊起的飞鸟,更是让沐聪心中一阵颤抖。 沐聪摸出别再腰间的折扇,横着当成了兵器,开始发了疯似的往山顶而去。 师傅武功卓绝,天下更无人能出其右。可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沐聪只能是一边狂奔,一边心里暗自祈祷:但愿师傅无恙。 回到师傅的草庐,沐聪确定了周围并没有危险之后,火速推门进去。 房间里和整个山顶都十分祥和,连一丝乱糟糟的痕迹都没有。 只是这样的整洁和祥和却是太让人意想不到,师傅好像是整理好了一切从容而去一样。 不可能,倘若师傅是从容而去的,那他一定会清理山腰的尸体。 因为师傅一直把松山当做是一个圣洁的地方,是容不得有半点污染的。而且师傅也一定知道自己今日会去拜年,更不会没留下任何信息就离开这里。 沐聪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的陈设还有所有的物品。好像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一切都在诉说着一个迷。 师傅去哪儿呢? 正这时,山间路上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沐聪连忙一个翻身,从窗户翻到墙外,静静地躲着,希望能从来人身上探出所以然。 甄忍心中更是急切万分,看到山腰的一切,便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 他和沐聪一样,到了草庐前首先确定了整个山顶没有旁人的足迹。 只是当他看见大开的草舍门,便立即冲了过来。师傅若是在家,应该早就出现了,若是不在家,大门怎么会开着? 甄忍扫视了一遍整齐的房间,然后隔着墙,死死地盯着沐聪藏身的地方,鼻子里一声冷哼。 甄忍迅疾如风,出手更是快如闪电,隔着墙就猛然打出一拳。 沐聪也以为是敌人来袭,听到拳风之后也丝毫不客气,满腔的怒火化为拳,隔着墙迎了过去。 两只铁拳将草庐的墙打出一个硕大的洞,这时沐聪和甄忍才各自发现了对方。 “沐聪?” “师兄?” 甄忍连忙问道:“沐聪,你怎么躲在这里?师傅呢?” 沐聪摇了摇头道:“我上来的时候这里一切都很平静,师傅好像是从容离去一样。后来听到你的脚步声,以为是敌人,所以......。” 甄忍和沐聪相视一眼,立即会意。两人以草庐为中心,各自展开搜索,希望能在更大的范围内找到些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绝望地重新聚首,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焦急和无奈。 甄忍恨声道:“倘若让我得知是谁害了师傅,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 沐聪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往山腰赶去。 甄忍也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们因为心情急切,竟然错过了最大的漏洞。那些杀手的尸体,应该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沐聪翻过了每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明显的证据。正当失望的时候,甄忍突然出手,扯开一具尸体的衣领,在尸体的左乳处发现三颗血痣。 甄忍心中一沉,又连连撕开好几个人的衣领。在这些尸体的左乳处,都发现三颗血痣。 “点血堂?” 甄忍发现了端倪,沐聪也明白了,这肯定是一个组织。 只是这点血堂,到底是什么来路?这只好问甄忍,他常年带兵,跟江湖中人也接触较多。更何况他既然能够说出点血堂来,那就一定知道些什么。 甄忍沉声道:“这些人都来自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这个组织叫点血堂。而这个组织里面的杀手,有个统一的名号,叫血滴子。点血堂的这些血滴子们,个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官府的文书里,都是让人头疼的角色。” 第八十二章 一步险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点血堂?血滴子?这些沐聪都没有听过,但沐聪仔细回忆了下,才发现这些血滴子和当初去边城路上伏击的杀手应该是一伙儿的。 因为当初那些杀手也是什么明显的特征都没有找到,而且沐聪清楚地记得,当初那个杀手的左乳处也有这样的三颗血痣,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留意。 甄忍恨得牙痒痒,双手握拳处,更是骨节咯咯直响。 沐聪却从整件事情当中看出了疑点,连忙安慰甄忍。 “师兄,你也不必着急,我看师傅应该是安全的,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甄忍一般都是很相信沐聪说的话,但这次事关师傅,焦虑心起,也有些狐疑。 沐聪解释道:“师兄,你看,倘若师傅离开了这里,那自然没事。倘若师傅有所不测,那对方为何又要摆出这个场景?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师傅在他们手中还有作用,而他们能够拿师傅来要挟的,除了你就是我。” 甄忍这才冷静地想了想,以师傅的身手,即便是解决了那些杀手,想要轻易拿下他那也是天方夜谭。血滴子武功纵然都很强,但还不至于威胁到师傅。 沐聪的分析有道理,对方就是要告诉甄忍,师傅在他们手里。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点血堂就应该是服务于政界的对手。有人想要以师傅的名义迫使他们妥协,而这些人只能是政界的对手。 沐聪道:“不过,倘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对手或许就在我们身边。他们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但我们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甄忍道:“敌在暗处,我在明处。沐聪,你精通谋略兵法,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师兄,你不也早就有应对之策了吗?” 甄忍看了看天,预估了一下时辰。 “我们下山去吧,看时间,没过多久她们也该来了。师傅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她们知道,她们太沉不住气了。” 沐聪点点头,吴婉君还好一点,要是让萧若琳知道了,恐怕会将整个长安城翻个底儿朝天,那样的话,师傅就真的危险了。 果然,回城行到半路之上,迎面就遇上了萧若琳和吴婉君。两人还一直在谈笑风生,都在商量着见到师傅之后怎么多讨要压岁钱。 看见沐聪和甄忍回城,两人也是有些诧异。 沐聪微微一笑道:“我看你们就不用再去了,师傅恐怕是出游去了,他老人家并不在山上。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来日再来。” 萧若琳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对沐聪说的话,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回到城中,沐聪打发走了萧若琳和吴婉君,和甄忍一起相约到了大将军府。 才刚坐定,吴婉君便像是鬼魅一样跟了进来。 “你们说实话吧,师傅到底怎样了,你们骗得了若琳却骗不了我。” 沐聪愕然,婉君怎么会看出来? 吴婉君道:“沐聪你倒是装得像,可大师兄不如你,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他了。” 甄忍冲沐聪歉然道:“看来是我耽误你了。” 沐聪将在山上的所见所闻,还有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吴婉君和甄忍。 吴婉君越听越恼火,就差点儿要冲出府门,然后整个长安街挨个儿寻找了。好在甄忍拦住了,要不然以她的个性,不会比萧若琳好到哪里去。 沐聪连忙道:“这就是我和师兄要瞒着你俩的原因,你们沉不住气,不但对找到师傅没有帮助,反而会适得其反。我们现在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可以保证,用不了多久一定就会有师傅的信息。” 甄忍也忙着劝慰,两个大男人哄了好久才终于将吴婉君给哄住。 待到吴婉君离开,沐聪才重新坐定。哥俩也是很久都没有同饮了,既然师傅那里暂时没有结果,那就只能说些别的了。 “师兄,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对于皇上降你的职,你有什么看法?” 甄忍神秘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难道你还看不明白?” 沐聪坦然道:“那就好,这样我心里就更有数了。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从边城之战开始,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完全预演了一遍一样?” 甄忍皱着眉。 “实不相瞒,我早就有这样的预感,只是......。沐聪,相信你也一定抓住这件事不放,以你的猜测,你心中可有定位的人?” “有,只不过现在只是猜测,此人非同一般,如果没有完全的证据,我也......。” 甄忍连忙挥手打断了沐聪的话,他知道沐聪心里有数就可以了。有些事不能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说出来了反而不妥,知道的太多也更加危险。 事关国家以及皇权,能远离就远离。甄忍虽然对沐聪有信心,同时也很担心。 这件事就像捅破一个大的气球,有可能气球在爆炸的时候,还会伤者捅气球的人。 “沐聪,你要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沐聪内心一阵感动,也只有自己的师兄弟,才会这样的关心。 眼下看起来是太平盛世,可实际上有多少暗潮汹涌。人站在平静的湖面上,还得提防着湖底的潮涌。稍稍一不留神,那便是无底的深渊。 “师兄,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太团结了。我们就像是一个团体,拥抱地太紧,别人就觉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甄忍踱着步,一遍一遍回味着沐聪的话。沐聪在走一步险棋,如果能帮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步棋更加险。 只要这步棋越来越险,那就会麻痹一些人的心。也只有这样,沐聪才可以险中求胜。 “沐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果然是心意相通的师兄弟,有时候只需要那么浅浅的一句话,就可以明白深层次的含义。沐聪喜欢这样的感觉,与聪明人相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万事万物,都有根据,都有出处。既然事情不可避免,既然一定会走到某一步,那就安安静静地等这一步到来吧。 渡过了黑暗,渡过了黎明,迎来了就一定是春天。 沐聪释然了,可另一人却越走越远了。 第八十三章 蒋伦回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蒋伦在新年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出现在了蒋府。陪伴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绝美的少女,正是翠柳山庄的如是。 蒋府的仆人们见到少爷的归来,自然是喜上眉梢。尤其是小三子,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蒋伦拍了拍小三子的头,又给他塞了一个红包。毕竟当初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小三子又是给银子又是给衣服,这样的情义着实是难得。 那一日得到蒋伦的一个安字之后,小三子便天天在念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少爷。为了这个,他还一有空就上街上溜达,希望能有一天能够在街角突然遇到蒋伦。 这些蒋伦都知道,也都听说了,因此对小三子也格外地优厚。 只是小三子还是有些哽咽,蒋府因为这件事,几乎搞得妻离子散。家主蒋开瞬间苍老了许多,家母蒋夫人却一直寄居在亲戚的家里。 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蒋府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就连除夕夜的年夜饭,蒋开都一边吃着一边落泪。如果不是这些家仆们守着,那种凄凉的劲儿当真是催人泪下。 蒋开正在书房暗自神伤,慨叹人生变化之不易,这时有人传话少爷回府了。 蒋开激动万分,连鞋都没有穿,连外套都没有披上。穿着袜子就直直跑了出来,见到蒋伦和如是的时候,蒋开终于放下了心,心中更是高兴万分。 但蒋开还是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回来做什么?” 蒋开虽然是冷冰冰地问,但心里却一直在呐喊:“你快进屋,快进屋,外头凉。” 他知道外头凉,却全然不顾自己只穿着袜子,连外套都没有披。此刻即使是再怎么春寒,都难以抑制他心头的火热。 蒋伦一见蒋开那冷冰冰的模样,又想起当初赶走他时候的样子,心下又突然不悦,拔腿转身就要走。 小三子连忙给拉住,死死地拽着不松手,把蒋伦往厅堂拉去。 蒋开心中也十分懊悔,不该出言这么冰冷。不过见到蒋伦又要拔腿就走的样子,心里也腾地再度火起。 好在如是连忙拉着蒋伦,低声劝慰道:“你熟读诗书,当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长辈责罚你,你希望你长进,你又岂能这般冲动孟浪?” 如是劝慰完蒋伦,又连忙移步来到蒋开的面前,长长地施了一个大礼。 “老爷,奴家如是替伦公子给您陪个不是,向您赔罪了。公子时时在念叨,说要回来给您拜年,又担心您责怪,所以才让奴家相陪。奴家这里先给老爷拜年了,祝老爷新年康泰。” 如是的嘴甜,人又长得模样俊俏,蒋开一见便所有的气都飞到九霄云外,连忙让小三子将少爷扶回堂,然后令厨下准备酒菜,为少爷接风。 如是又返回来,和小三子一起拉着蒋伦。 蒋伦低头轻声道:“我就不喜欢他那样子,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的苛责,对他人又十分的宽容。今天我是看在你和小三子的面子,否则我是一定要走的。” 如是连忙嗔笑着道:“好好好,那就当做是看在我的面子吧!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家,不是吗?去给老爷好好认个错吧,父子俩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如是的话如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心里十分舒服。就连小三子在一旁听了都一直附和。 “是啊!少爷,您不在的日子里,老爷其实一直都很想您,甚至整晚整晚睡不着。您看老爷都苍老了许多,今儿回来了,说什么小三子也不让您走了。” 回到厅堂,蒋伦心中还是十分感慨的。这离别之日虽然不长,但回来之时又彷如隔世。家里的陈设依旧,只是此刻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如是眼见,很快就看到蒋开都只穿着袜子在地上走。春寒料峭,地上的凉意其实跟冰冻了一样,而看蒋开,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蒋开此时心头是火热的,对脚下的事儿压根就没有感觉。 如是连忙道:“老爷,您看您都还没穿鞋,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身子骨。” 蒋开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老脸一阵支吾。小三子也赶紧从卧房把鞋子和外套拿来,这才让蒋开船上。 蒋伦还没敢坐下,只是双手不停地相互使劲儿搓,还没想到要怎么开口。 将开先开口了。 “伦儿,坐着吧,先烤烤火,一会儿陪爹喝点暖暖身子。” 蒋伦这才支支吾吾道:“父亲......孩儿......孩儿让您操心了,孩儿......很惭愧......。” 蒋开有些心花怒放,父子之间哪里会有什么仇恨?尤其是做后辈的,只要肯认错,做长辈的又怎么会过于苛责? 蒋开喃喃道:“没什么,没什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样,这个家就算是一个家了。家中有子有妻,才算是个完整的家......。” 这话说的,连伺候在一旁的小三子都忍不住要落泪。 蒋伦心里也是一阵揪心的痛,他此刻内心十分的纠结。一边是爱,一边是恨,还有一边是承诺,他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一时间又都陷入了沉默,空气凝结,十分地尴尬。 小三子是个机灵的人,连忙东一句西一句,牵着话赶话,想要开出话头来。 “少爷,昨晚府里放烟花,可漂亮了。往年都是您带着我们放,今年是我们自己个儿放的。您今儿回来了,晚上还带我们放烟花么?” 蒋伦点点头,笑着说道:“好,放!” 小三子又跳了起来,冲着蒋开道:“老爷,往年您也会带着我们放的,今晚您也带我们放么?” 蒋开有些感激地看着小三子,这孩子知道现在大家都相顾无言,也知道活跃整个家庭的气氛。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要是能让他读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小三子,你来府里多少年了?” “回老爷,小三子今年十七了,这么算下来我在府里十一年了呢!” 蒋开喃喃道:“十一年,不短了,人生有几个十一年?小三子,以后别干这些粗活儿了,跟着少爷读读书,将来考个功名什么的,老爷我给你开具证明。” 小三子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样的机会,对他一个下人来说,那几乎就是一种恩赐,要是放别人身上,那几乎都不可能。 小三子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谢恩。 如是轻启朱唇,说道:“老爷您真是个大好人,倘若如是当年也有这样的父亲,那该是多好。” 这如是触景伤情,更是几乎就要哽咽。 第八十四章 雄心壮志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蒋开并不知道如是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是跟儿子一起回来的。再加上这姑娘嘴又甜,模样儿又俊俏,因此一开始蒋开就对如是十分有好感。 “姑娘,你是......?” 如是这才正式作揖道:“老爷,小女子如是,拜见老爷。” 蒋伦也忙着介绍道:“父亲,她叫如是,这些日子以来多亏她照顾孩儿。她是孩儿的救命恩人,也是孩儿的......红颜知己。” 这话可把蒋开给高兴坏了,没想到这小子混不吝地出去一趟,竟然给自己带来个儿媳妇。以前他就因为蒋伦整日里无所事事而忧心,如今看来孩子是长大了。而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整日里把心思放在对萧若琳的胡思乱想之上了。 蒋开异常地兴奋,连忙高声催下人们端酒菜上来。同时又遣小三子去夫人的亲戚家中,要将这件事告诉夫人,顺便把夫人给接回来。 小三子乐得高兴,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这时刚好酒菜上了桌,如是又在一旁倒酒伺候,蒋开心里甚是愉悦。 “如是姑娘,你是哪里的人?家里还有谁?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让我见见你家人么?” 蒋开是的确非常喜欢如是,她不但优雅得体,又十分会说话做事。长得漂亮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儿子带回来的,儿子一定也是喜欢。 明眼人都能知道蒋开的意思,如是也明白蒋开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准媳妇儿见了公婆,难得公婆也喜欢。 如是红着脸,低声道:“如是家住长安城外翠柳山庄,家中父母早就过世了,只有义父一直待如是若亲女。如今,如是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亲人了。” 原来是孤女,蒋开心里有点儿不悦。官宦人家子弟,婚姻向来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如是虽然是好,但终究不知道来处,又是孤女。 不过蒋开心里并不是十分在乎这些,仅仅是有些不悦,也很快被心中的喜欢给冲淡。 “如是姑娘,这......你也不用伤心,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跟着伦儿,怎么会说只有你义父一个亲人了呢?以后这蒋府就是你的家,蒋府的人就是你的亲人呀!” 如是感动不已,几乎就快要热泪盈眶了。这么多年以来,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家庭的温暖可以如此暖心,可以如此令人感动。 酒过三巡,蒋夫人也在小三子的拉扯下回了府。 蒋夫人还是对蒋开横眉竖眼的,不过是因为小三子说少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媳妇,蒋夫人才一路欢喜地赶了回来。 蒋夫人见到如是,也是欢喜地不得了。当下什么也不管不顾,就决定要如是做自己的儿媳妇了。 这番热情,倒是让蒋伦有些不知所措。 蒋夫人拉着如是到了内房,两人自顾自说些体己话。 这时厅里就只剩下蒋开父子了。 蒋开突然道:“伦儿,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如是姑娘是很好,我也很中意,但其终究是个孤女。你曾轻薄芊芊在先,也理当给她一个交代,明白吗?” 蒋伦有些愕然,原来父亲一直没有忘掉这件事。当初是自己孟浪轻薄了,可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甚至差点儿冻死在破庙。 他虽然在醉眼中见过楚芊芊,但楚芊芊到底是什么模样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当初脑子里想的尽是萧若琳。 一想到萧若琳,蒋伦心中又是一阵疼痛。这当真是落花有意向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蒋伦期期艾艾道:“父亲,楚芊芊之事,孩儿......。” 蒋开打断道:“你先不要急着表态,你知道这楚芊芊是何许人吗?她的父亲楚时琨,是为父我当年在灵州的时候,和皇上共同的知己好友。如今楚时琨在刑部为官,更是得到皇上的宠信。既是旧相识,又是门当户对,你明白吗?” 蒋伦心里虽然对当初轻薄楚芊芊很有愧疚,但却也同时最讨厌有人在他的跟前提起楚芊芊。毕竟当初的事情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又岂能忘却? 蒋伦还想争辩,蒋开却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知子莫若父,蒋开应该是最了解蒋伦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蒋伦回来总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儿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样。 蒋开又道:“立春日诗会,你的诗词,为父都看了。” 蒋伦心头一惊,连抓筷子的手都差点握不稳。蒋开却紧紧地盯着蒋伦的的脸,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蒋开的心里有一道结,就是蒋伦的词。 那一阙《折红梅》上片写尽了儿女的媚态,也写尽了江山如画。可下片却充满豪放霸气,这和平日里只会吟风弄月的蒋伦风格差异太大了。 那首词写满了野心,蒋开看出来了,楚时琨也看出来了,皇帝肯定也看出来了。东王萧昚当时就看出来了,蒋开多么希望他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蒋开看着蒋伦的表情,心里更加笃定了几分。 “伦儿,如果你想出仕做官,为父十分赞同。但做官不比往日里吟风作乐,在职一任就要造福一方,更要为朝廷着想。年后皇上肯定会授予你官职,你还是去翰林院做编修的职位吧!” 蒋伦忙道:“不,孩儿也饱读诗书,也颇习兵法。孩儿当然知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知道为官就要为朝廷着想。翰林院编修固然是十分安稳的官职,孩儿也能够完全胜任,不过孩儿的心思是在天下苍生,孩儿立志要为国而做谋臣,因此还请父亲成全。” 蒋开心里是又惊喜又难过,惊喜的是蒋伦经过一番变故之后懂得男人就应该建功立业。难过的是这一番变故,也将蒋伦的心给变了。他不再是那个纵情于诗酒乐律,沉迷于长辩文章的文化人了,而是成了一个有想法的,有权力欲望的人了。 这些日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到底有哪些难忘的改变?为什么他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蒋伦连忙道:“父亲大人您放心吧,孩儿有信心。沐聪能做到的,孩儿也一定能做到。” 这话再度让蒋开心里一阵暗惊,他知道,如果想要让蒋伦避免这些,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皇帝,给他一个适合他的职位了。 有时候功名繁华,会在一刻之间全然倾倒。 第八十五章 剑断情断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惶惶然回到了涞昏侯府,才进家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声影正坐在梧桐树下。 院儿里还留着除夕夜硝烟的味道,再加上故人突然来访的喜悦,沐聪三步并作两步。 “伦兄,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你还好么?” 蒋伦指着梧桐,嫣然笑道:“梧桐乃是凤凰树,凤凰非梧桐不落,非梧桐不栖。听闻你眼睛受伤之时,曾以梧桐落叶做过一阙词,我可否鉴赏?” 沐聪哈哈一笑,让家人搬来火炉烫酒。他正要和蒋伦就在这梧桐树下慢饮细谈。 “这吟诗作赋,品联填词,又岂能少了美酒?伦兄雅量高致,我自然是不如的。但今日你既然要品我的词,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就算不不敌,也要好好跟你斗上一番。” 其实,蒋伦心里十分清楚沐聪的才华。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沐聪只是善于机辩谋略而不工诗词。 那日蒋伦与沐聪同往边城之时,曾听沐聪吟诗过,诗中柔情又蕴含苍凉霸气。从那时候起,蒋伦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完全改变了对沐聪的看法。 一萧二蒋,那只是坊间的传闻而已,若是沐聪真的参与,恐怕还得再加一个三沐了。 蒋伦道:“你休要激我,我知你文采。你若还当我是你朋友,就赶紧把你的梧桐词给吟唱出来。” 沐聪抚掌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要是拿出我的词,伦兄你作和么?” 蒋伦大咧咧落座道:“听闻你的词是《卜算子》,那今日你我便斗一回。以《卜算子为》此牌,以你的韵为原韵如何?” 沐聪吟哦道:“秋曳落梧桐,扰乱莺飞去。目送斜阳愁更愁,更有风陵渡。 谁把草余香,共寄相思谱。唱罢离情酒渐浓,醉看烟波故。” 蒋伦只沉吟片刻,即作和道: 知己酒想从,共送冬遥去。方起轻杯料峭风,年少流光渡。 执手眼相看,又唱高山谱。琴座伯牙信子期,却喜人还故。 沐聪连饮了几杯酒,这时竟然也诗兴大发。从来人人都以为沐聪精通于术而不通道,今日旧友相知,能不抒发一番? 令家人取来宝剑,沐聪豪情大放。 “伦兄,有词有酒,君子岂能无剑?你且自饮,我舞剑为你助兴。待舞剑必,我再和你的词。” 一时间寒光闪闪,剑舞之处,扫开落叶。随着沐聪腾挪闪跳,那一团剑光仿佛在手心里的魔法一般,鼓弄在股掌之间,从未离开过。 墙边有文房四宝,又有小厮一旁研墨。沐聪突然长剑一挑,将一卷裱纸平铺于地上。然后收剑入鞘,又将笔架上狼毫取出,饱蘸浓墨,挥笔写道: 君子自相邀,又写当年趣。仗剑狼毫壮阔诗,莫叫光虚渡。 但愿有余心,能续高山曲。四野风流默默闻,不累功名故。 沐聪的字十分潦草,却又十分苍劲有力。借着朦胧酒意,竟然也一气呵成。 写罢蒋伦凭杯而饮,似是十分羡慕沐聪的书法和剑法。 “沐兄好剑法,所谓学得文武艺,献给帝王家,你是文成武就,让我好生羡慕。你的字狂傲不羁,潇洒中又自有规章,我不及也。” 刚才那一番舞剑饮酒斗诗,已经引起了侯府中人围观。尤其是那研墨的童子,更是卖力地研墨。因为狼毫一点,墨汁就浅。 蒋伦也丝毫不示弱,他虽然不会舞剑,但抚琴却是一绝。虽然今日无琴,然只要心中有琴,相知之人便能读懂内心的旋律。 蒋伦也卷开一卷裱纸,落笔即书: 四海笼烟波,大笑功名去。漫卷黄沙战士袍,红血横舟渡。 北胜复南征,入阵兰陵曲。剑斩酋头不皱眉,可做山河故。 一来二去,两人一会儿酒,一会儿诗。一会儿又是大笑,一会儿又是狂痴。府中人好久没见自家少爷这么开心过,只有沐风一脸的忧愁。 沐聪笑着笑着,渐渐流出了眼泪。当他再一次挥剑之时,没有再舞出壮阔的剑法来,而是愤然将长剑折断。 蒋伦趁着醉意,踉跄而去,狂笑中带着悲伤,带着热泪。 剑断情也断,沐聪心里像是刀割一样。从小到大的玩伴,如今再度重逢,却要分道扬镳。 府里人都以为沐聪是喜极而泣,但看到最后,沐聪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嚎啕大哭不已。 侯府中人都很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故。刚才都还和伦公子好好的,怎么顷刻之间会如此的悲伤? 沐风让旁人散去,又收拾起那些词卷。 沐聪无力地靠在梧桐树下,眼神似是发呆一般。 沐风摇了摇酒壶里的酒,然后猛然一饮而尽。随即返身从书房中取出两柄长剑,丢给了沐聪一柄,自己手中持一柄。 “沐聪,现在你我之间不是什么父子,而是敌人。你手中有剑,我手中也有剑,今日你若不杀我,我就杀你。” 沐风一声大吼,当年的余威再度爆发出来,尤其是执剑的手,还有花白的胡子和挺直的腰杆。 沐聪还是没有明白什么,沐风却突然一剑刺了出去,丝毫都没有留情面,直刺要害。 这下可让突然闯来的沐辛看得目瞪口呆,父亲要杀哥哥?为什么? 沐风大吼一声,让仆人们把沐辛带了下去,然后一连串又是唰唰唰几剑。沐聪没有办法,不得不闪身躲避。 然而经过一连串躲避之后,沐聪酒气突然上涌,居然狂叫一声,挺剑朝沐风刺去。父子两人斗了好多个回合。每一招都惊险万分,每一招都有万钧之势。 沐聪一边出剑,一边还狂吼:“剑斩酋头不皱眉,可做山河故......。” 沐风终究年老,气力总有不怠,更兼他的招式都是战场上靠气力的招式,并不讲究巧劲。因此没过几个回合便险象环生,时时落于下风。 紧接着,沐聪一剑横扫过后,飞身而起,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样朝沐风斩去。这要是斩到了,非要卸下沐风的一条胳膊不可。 好在沐风经验老道,就地一滚避开了剑招,但沐聪的长剑还是在沐风的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见血了。 第八十六章 往事已矣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见到血光,沐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能持剑杀向自己的父亲? 长剑当啷落地,沐聪飞奔过去,将沐风扶起。 “父亲,孩儿罪该万死。” 沐风喘着气爬将起来,立即将中伤的手臂裸 露。 “好小子,剑法不错。老子年纪大了,要不然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想伤我?没门!” 沐聪流着泪,哽咽道:“父亲,您这又是何苦,孩儿心中的结,自己自然会去打开,您又何必以身犯险?万一要是有点意外,您让孩儿如何自处?” 沐风一语不发,跑到书房拿出金疮药。沐聪麻利地给敷上药,然后才为沐风重新披上衣服。 沐风嗔骂道:“哼!就你?刚才要不是老子脚底打滑,谁砍谁还不知道呢!” “是是是,”沐聪这才破涕为笑说道:“父亲您宝刀未老,孩儿这点雕虫小技在您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孩儿感谢父亲!” 沐风长叹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人也是一样,是会变的。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唉!今天的诗为父给你收起来了,权当做是你留着的最后的美好吧!” 沐聪又展开了那些词,重复不断地念着最后一阙词。蒋伦已经不是当初的蒋伦了,他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智慧吟风弄月了。 他现在心里有梦想,有志在天下的梦想。而剑斩酋头不皱眉,可做山河故这一句更是赤裸裸爆发了他心中的一切。 联想到沐聪一直怀疑的人,恐怕蒋伦应该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甚至应该是那个人的同党了。 沐聪心里有数,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证据,谁敢轻易去撼动皇家人?然就算是蚍蜉撼树,只要有一个支点,也未尝不可。 这个支点就是要有充足的证据。 虽然那个人现在做事滴水不漏,但只要敢做,就一定能抓到破绽。 只可惜了蒋伦,天道昭昭,他偏偏要逆天而行。 沐风拍着沐聪的肩膀,叹息道:“聪儿,你看开点,在你求生的时候,你都能用剑指向你的父亲,你还怕朋友么?只要你能走出这个心理的障碍,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因为有情,但人最大的弱点,也是有情。什么时候你能够有情和无情之间自由切换了,你就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沐聪一脸的愧色,知子莫若父,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只是这一回的相知,付出了流血的代价而已。 沐风又道:“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坚定地走下去。我可以为你开悟,但其他的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去做,知道吗?” 沐聪默然低下头,父亲能够以受伤为代价来作为开解顿悟的机会,自己又岂能辜负? “唉!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咯!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抢,可最终争来的是什么?抢来的又是什么?死后又有什么能带走呢?一场空罢了。” 沐风摇摇头,叹气般转头离去,只剩下沐聪听着禅机,看着手里的诗卷发呆。 .............. 东王府,萧昚正百无聊赖,这样的节气他其实是非常不喜欢的。因为人人都在与家人团聚,外面的世界就宁静了许多。 他本是一个喜欢宁静的人,但宁静过了头,也会让他觉得厌烦。他也喜欢热闹,同时热闹过了头也会让他觉得没有意义。 当然,除非是和知己在一起,或者除非是和吴婉君在一起,那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想起吴婉君,萧昚的眼前又不知不觉浮现起那张笑脸来。有时候虽然凶神恶煞,可就算是她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是最迷人的。 或许是因为思念的力量,萧昚不知不觉就起身。从人们不知道王爷要去哪里,只好跟随。 才行至王府门口,眼前立着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儿。 虽然春寒料峭,但这个公子哥却是穿着薄薄的夏装。即便是冻得瑟瑟发抖,这公子哥还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萧昚一愣,连忙挥手让从人们回去。 这公子哥就是蒋伦。 再见蒋伦,萧昚没有往日的热情,反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在翻腾。 蒋伦连忙施礼,长鞠躬几乎在地。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两人之前甚至连基本的礼都不施,但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殿下,蒋伦有礼了。” 萧昚目光很冷,比这初春的天气还冷。 “你来做什么?” 蒋伦才准备说话,萧昚一把将蒋伦拖进了府里,然后严令没有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蒋伦,你回来就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找我。我好歹也是东王,这普天之下,除了官儿我给不了你,其余的我什么东西给不了你?” 萧昚急了,他其实也不想失去这样的朋友,如今也只是权当做是最后的努力吧! 蒋伦淡淡笑道:“殿下,我的《折红梅》也就你能看得懂。有你这样一位知己,我蒋伦死而无憾。人生在世,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后退的路。殿下,我很感谢当初的那些时光,但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萧昚心里一阵心绞痛,一萧二蒋,如今已经形同陌路了。以后恐怕是再也没有一萧二蒋了,当年的那些诗词,恐怕也将成为绝唱了。 萧昚正色道:“蒋伦,你说出来,那人是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或许可以跟父皇求情,你依然仕途不受阻挡。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父亲着想。有些事不是你能参与的,你明白吗?” 蒋伦摇摇头道:“殿下,你不用问了,蒋伦也不会说。而且你也抓不住任何证据,一入江湖都是梦,你我都身不由己。今日来见殿下,是为从前的事情划一个句号,你我都是追求极致的人,如此而已。” 萧昚长叹一声,知道一切都是徒然。 蒋伦的脾气和性格他非常清楚,他的性格蒋伦也是了如指掌。或许这就是蒋伦能来东王府的原因之一。 萧昚长长施了一礼,蒋伦随即还了一礼。 “送客!” 萧昚只有这两个字,说的那么坚决,又说的那么心痛。 往事已矣 第八十七章 吴婉君的心思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在两位仆从的搀扶下踉踉跄跄来到沔阳侯府的门口的时候,吴奋刚好伺候完他的梅花。 这两日婉君也整日里待在房间,一改往日的性子,甚至是足不出户。 吴奋知道女儿有心事,还正准备去开导一番,萧昚又来了。 吴奋对萧昚的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其是王爷,也不仅仅是因为其文采斐然,乃是因为其和吴奋一样是一个难得的痴情种。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类型的人相互的眼里都是亲切的。 只是在吴奋的心里也一直很纳闷,婉君不是对萧昚不来电,而是压根就没有电。吴奋心里也很着急,不过着急也没什么用,至少要婉君自己愿意。 因此,对于萧昚的造访,吴奋是既开心又感慨唏嘘。 但这回吴奋又大跌了一眼镜,萧昚到来之后,吴婉君居然表现的很是主动。不但主动出来迎接,还主动要和萧昚饮酒。 萧昚也是突然感觉到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今天婉君会这么主动,这倒是让萧昚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都快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萧昚一见到吴婉君便开始大吐苦水。 “婉君,你知道吗?人人都以为我贵为王爷就很开心很幸福,可我心里的痛苦谁能知道?我没什么朋友,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却要与我分道扬镳。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可人对我却不冷不热,爱答不理,你说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人人都说我没有远大的志向,对我的确是没有远大的志向。我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我就喜欢 吟风弄月,那又怎么了?谁说的王爷,皇室子弟就一定要会治理国家的?谁又知道塔顶尖处的碾压是多么无情?谁又知道高处是多么的寒冷?” “我没有权力的欲望,是因为我不需要这些。我就只想做个安安稳稳的王爷,做个富家翁,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到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难道很难?对,的确是很难。他们都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对,我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谁喜欢权力,谁去争去,反正我不喜欢。” 吴婉君听着萧昚的吐槽,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她突然觉得这个王爷并不是百姓当中说的那么风光无限,反而如今看起来像是一个可怜虫。 人人都羡慕皇家子弟,成功的可以位极人臣,甚至成为天下的主宰。就算是安安稳稳,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在普通人眼里是多么的荣耀,可在他们眼里,虽然是唾手可得却把自己活生生变成了孤独的代名词。 吴婉君虽然有点为萧昚心痛,但并没有感动。 她正色道:“王爷,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很感动。倘若我是百姓人家的子女,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能被像您这样一个王爷所钟情,那应该是祖上积德。” “我吴婉君也不是个无心之人,有些事我不想说,但如果你能帮我做到一件事,我什么都答应你的。” 萧昚没想到吴婉君突然这么说,有点欣喜之余却也有点失落。吴婉君依然不是爱他的,就算是有事情相求,就算是最后得到了,那也只是得到的一个人,而不是一颗心。 萧昚也看出了吴婉君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么她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了,要不然还有她沔阳侯府摆不平的事儿? 心上人的事儿,便是自己的事儿。吴婉君这么严肃认真,也让萧昚的酒醒了一大半。 “婉君,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为你去做。至于要求什么的,如果你不是真正地爱上我,我就算是提要求,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东王爷一言九鼎。”吴婉君骤然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剑,拍在桌子上说道:“我师傅,你知道吗?” 萧昚吓了一跳,吴婉君喜欢舞刀弄剑这不假,这也正是萧昚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但在这桌上摆出宝剑,又提到无暇老人,萧昚意识到这件事儿肯定很大。 “无暇老人?立春日大放异彩的无暇老人,怎么了?” 吴婉君一下子突然哽咽起来。 “我师傅除夕夜被人抓走了,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是王爷,你能帮我的,对吗?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师傅,你说什么我就答应你什么。” 萧昚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生怕说错了做错了事。 “那沐聪和甄忍知道这件事吗?” 吴婉君眼眶一红,轻轻抽泣道:“他们都知道,他们说要等。可师傅年纪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吴婉君长这么大,有两个最宠自己的人。一个是父亲吴奋,还有一个就是师傅无暇老人。有些话不能跟父亲说,却一定可以跟师傅说,所以一直以来吴婉君就是把无暇老人当做是自己的第二个父亲。 萧昚脑子里晕晕乎乎的,隐隐约约又觉得自己好像应该知道无暇老人的下落。课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无从开口。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奇怪,最起码有两个很不容易让人想到一块儿的事情。 那就是蒋伦的突然出现,还有无暇老人的失踪。 这二者看起来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想想又似乎有关系,因为这两件事十分巧妙地巧合地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 萧昚小心翼翼地说道:“婉君,你先别着急。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这时候我再来,等我先确定我心中的怀疑再说。你知道,我对这种事情并不在行,还是要先问过沐聪。” 说完,萧昚怀揣着心事,一刻也没有停留,急急忙忙往涞昏侯府而去。 吴奋见萧昚走了,这才来到吴婉君的身边。只见吴婉君红着眼眶,正大口大口地喝闷酒。 “婉君,想找一个爱自己的,自己又爱的人很难。世上的事情难以两全,东王是个不错的人,你或许可以考虑......。” “哼!他不错?他要是不错的话,又怎么会和沐聪在鸿渐居喝花酒,争抢钱幽岚?” 吴奋一时语塞,这事儿他知道,年前长安城盛行这个谣传,但吴奋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民间以讹传讹的故事罢了。 难道这件事情是真的? 第八十八章 折红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楚芊芊一袭白衣,坐在阁楼上,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虽然是春节,虽然过了严冬,但寒冷依然像冬日一样。 至少,楚芊芊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变得暖和。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总是蒋伦的样子。在鸿渐居时的那份潇洒飘逸,在蒋府时的那种深情的样子,还有最后惴惴不安的模样。 每当想到那一刻的时候,楚芊芊总会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嘴唇。那是唯一一次和蒋伦最亲密的举动,虽然结局令人心酸,但过程却依然令人难忘。 过去这么久了,楚芊芊依然会时常觉得自己的唇角还留有蒋伦的余温。 甚至在蒋伦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楚芊芊也曾不停地祈祷,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直到立春日,蒋伦的再度出现,再度引起了长安城的一阵轰动。 楚芊芊甚至在后悔,倘若立春日那天她也在现场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了? 命运的安排是不会出现如果的,只是命运的安排却不能阻隔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手里捧着的,还是蒋伦留下来的那阕《折红梅》。楚芊芊每日都会读,早已将它背的滚瓜烂熟。 诗以言志,词以表达。楚芊芊可以在这阕词中读到蒋伦的心事。她也曾想通过这一阙词去了解蒋伦,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人从词中读出蒋伦的心事,有人从词中读出蒋伦的志向。恐怕只有楚芊芊从词中看到的是蒋伦充满矛盾的生活和内心。 看那一句:寄情翠柳,凝彩胭脂,若淑女均匀顾首眸盼。倘若一个人没有真情,又岂能写的如此细腻传情? 再看那一句:仗剑舞罢,等功名酬,取当初埋酒,举杯一赞。若没有远大的志向,又岂能有如此豪放之姿?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真情,又有远大志向的人,他的内心却是矛盾的。既有对生活和爱情的美好向往,又有对追求功名的远大抱负。既担心功名和爱情之间的矛盾,又渴望功名和爱情之间的两全。 每每读着这首词,楚芊芊总会不知不觉地让蒋伦的形象在心中高大起来。 若是能和一个这样的人相守到白头,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一阵风吹过楼阁,楚芊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阵风也把楚芊芊拉回了现实。 因为府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让人又爱又恨的一个身影。 蒋伦到了楚府来了。 楚时琨看过名帖之后,不但没有请蒋伦进府,反而还让人将名帖一并送还,并且传话让他永远不要踏进楚府。 看着蒋伦悻悻转身,那不甘的背影,楚芊芊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虽然她非常希望蒋伦能够留下来。 因为楚芊芊有种感觉,蒋伦就是为自己而来的。 或许是冥冥之间自有的缘分,亦或是一种特殊感觉的指引。 蒋伦蓦然抬头,正好和阁楼中焦急看着自己的楚芊芊四目相对。这一刻凝视之时,仿佛天地间的时间就此静止。 楚芊芊的心儿早已飞出了阁楼,飞过了高墙,此刻正和蒋伦一起弹琴说诗,互诉衷肠。 蒋伦也痴迷了,那日喝醉了,原来不曾发现楚芊芊竟然是如此美艳的女子。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句诗说的不正是此刻蒋伦的心情么? 然而这样的美妙还是被楚时琨给无情地打断。 楚时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楚芊芊的身后。循着楚芊芊的目光,楚时琨轻而易举地见到了此刻正在大门外准备离去又没有离去的蒋伦。 楚时琨愤怒的瞪了一眼蒋伦,像这种纨绔子弟,又怎能入他的法眼? 关上窗,楚时琨一脸的严肃,楚芊芊只好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噤若寒蝉。 “芊芊,按理说你喜欢的男子,为父不应该去阻止你。但我必须跟你说的是,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这个登徒子不行。” 楚芊芊只道是父亲还在为当初轻薄之事耿耿于怀,因此轻声地解释道: “父亲,女儿并没有怪他,他是个有情之人,女儿......。” 楚时琨猛然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碗碟都震地掉在了地上。楚芊芊心里一紧,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哪怕是那天在蒋府也没见过。 “我说过,不要对这种登徒子又任何幻想。我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有一天我死了,也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起,你就死了这份儿心思吧!” 楚芊芊连忙跪下哀求道:“父亲,您一向疼女儿的,您为何就不能成全女儿一回呢?我能看懂他的内心,他其实也是很孤独的。” 楚时琨冷哼一声道:“他孤独?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他就算是再孤独,也轮不上你。” 见自己言语似乎太过于犀利,楚时琨又扶起了楚芊芊,长长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芊芊,你也算是饱读诗书了,若你是个男子,不会比任何人差。可你既然也懂诗书,难道你就没有在他的词中看出异样吗?他如果仅仅是孟浪,我还可以原谅他,可他现在极有可能走的是一条不归之路,这条路是会害死你,还是整个楚家的!” 楚芊芊瞪着眼睛,心里柔肠百结,她不是读不出来,而是因为爱而不愿意去读出来。 那首《折红梅》,写尽了王霸之事,竟然敢豪言壮语文景之治。若不是这样,萧昚又怎么会在立春日有那一曲绝唱? 楚芊芊自然懂得,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她宁愿相信那只不过是一个身有傲骨的文人所拥有的理想罢了。 楚时琨叹道:“孩子,满朝文武,你以为每人能读出来么?你以为蒋开读不出来么?你以为皇上读不出来么?不,他们其实都能读出来,那为什么他还能这样出现?一是没有证据,二是他极有可能成为几方面的棋子,你懂了吗?” 楚芊芊何等的聪明,又怎能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掩耳盗铃,不过是给自己心灵上所谓的爱找一个借口和理由罢了。 楚芊芊心里像是刀绞一样,看得楚时琨心里也是一阵的心疼。 第八十九章 三岚的琴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鸿渐居这些日子终于有了难得的清净,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一曲淡淡的琴音。琴声中优雅淡然,又带有缕缕相思。 钱幽岚浅妆粉黛,抚琴之时犹自柳眉微蹙。如葱十指,在琴弦之间拨弄,宫商曲调如窃窃私语,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曲调方成情更浓。 一曲罢,钱幽岚轻轻按住琴弦,急雨也罢,私语也罢,一切重归宁静,只留下幽兰一声轻惋惜。 须臾,钱雅岚飘然而至,谓幽岚道:“姐,你所思者为谁?难道真是那东王萧昚么?” 钱幽岚回眸一笑,柔声道:“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想当初一时猜酒,没想到这兰花酒在没有君子前来品尝。” 钱雅岚点起了一坛香,随着香炉青烟袅袅,一股幽香便充斥整个鸿渐居。钱雅岚踱着莲步,手指在琴弦之上轻轻一勾,清音骤然响起。 “姐,鸿渐居天天都有那么多的才子,你莫非只看上那萧昚?” 钱幽岚道:“只有萧昚和沐聪才是君子,萧昚文采斐然,胸中更有君子之广博。那沐聪则有韬略万千,虽看上去粗通文墨,但实际上却是不会比萧昚差多少。” 钱雅岚惊讶地问道:“那你究竟是看上了萧昚还是沐聪?” 钱幽岚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萧昚是君子兰,可远观而不可近得。沐聪是蝴蝶兰,初闻幽香,再闻浅香,若走入其内心,则是春日晴天,万花齐香。” 钱幽岚像是在细细地回忆,又像是在仔细品着一盏茶。她很想将当初的景象留在脑海里,每天都想一遍,这样她才不至于将来再见的时候会认不出人来。 君子就如同美玉,有的美玉佩戴在身上彰显的是富贵,有的美玉佩戴在身上显示的是温润和内涵。萧昚和沐聪都是美玉,都是温润和内涵的美玉。 不过萧昚是雕成了传国玉玺的和氏璧,听过,或许也有机缘见过,却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因为他就像是天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而沐聪呢?虽然也是天上的星辰中最亮的一颗,但他并不遥远。钱幽岚觉得,只要自己踮踮脚,还是能触摸到的。 钱雅岚吃吃笑道:“原来姐姐是思春了,思的是春日晴天,万花齐香。难怪姐姐的琴声中有取舍,又有闺中哀怨。既然姐姐如此相思,妹妹倒是有个主意,姐姐要不要听?” 钱幽岚脸一红,随即嗔骂道:“你才思春了呢,赶明儿等那些才子们来的时候,看我会不会把你推出去,让他们把你给分了吃了。” 钱雅岚双手抱胸,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姐姐,我好怕,你不要把我推给那些豺狼好不好?我把你推给沐聪好不好?” 豺狼,的确是,那些所谓的才子们,又怎能及萧昚和沐聪的万分之一?见过了美玉之后,所有的珍珠玛瑙,都变成了顽石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钱幽岚羞赧地低着头,恐怕就连她自己说的话,都只有自己能听到了。 钱雅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反问道:“姐姐,那我要是帮你把沐公子约过来,你能把东王让给我么?我不要其他的,天天听到什么一萧二蒋,可又看不到。我这颗心呀,就像是猫爪子挠了似的。” 钱雅岚大大方方地承认,她就是想见一见萧昚。 钱幽岚转而笑道:“我知道了,不是姐姐思春,是你思春了。我可不敢把东王让你认识,我怕你见到他之后迈不动腿,连你的魂儿都会被他勾走了。” 钱雅岚立时又作花痴状,浅浅道:“那就好了,能被他魂儿勾走,那也是佳话美谈一桩。” 两姊妹就这么打打闹闹,然后又开始说起沐聪和萧昚的区别来。钱幽岚是见过沐聪和萧昚的,因此说起来的时候都有声有色,钱雅岚只有在一旁佯作生气羡慕的份儿。 钱家三岚让天下男子尽折腰,而萧昚和沐聪却让钱幽岚和钱雅岚尽折腰。 话还正在热聊,钱慧岚又进了来。 钱慧岚曾经在鸿渐居听蒋伦论道,早已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多日的相思,也让她形容憔悴,珠花病容。 这样一来,倒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钱慧岚对沐聪也罢,对萧昚也罢,都不放在心上,心中唯独有蒋伦而已。 蒋伦失踪的那些日子,钱慧岚成日里浑浑噩噩,直到蒋伦立春日重现,这才有了些许生气。 见钱慧岚进来,幽岚和雅岚都不再言语。只见慧岚在琴台前坐下,所弹奏的,所唱的还是蒋伦的那一阕《折红梅》。 待纷纷云散,雷消电隐,池流浮满......。 这首歌乃蒋伦作词,钱慧岚亲自谱曲所唱。 琴音初时细腻婉转,仿若是窃窃私语。忽而若幽咽泉流,忽而冰泉冷涩,忽而忧愁暗恨生,忽而无声胜有声。 下阕之时,琴音陡然高亢,若银瓶乍裂,战马高嘶。随即又彷如君临天下,四海升平。直至最后,欢声燕语,天下太平。 这一曲,听得三岚都暗自感叹,幽怨不绝。 曲毕,万籁俱寂,空气中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尘埃落地的声音。钱慧岚双目凝眸,竟然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过了好一阵子,钱幽岚才安慰道:“妹妹,徒留相思有何益?你若是真的想他,就应该去找他才是。” 钱慧岚摇摇头,哽咽道:“诚然,我以为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然,这一曲终将成为绝响,只能徒留给后人雅观罢了。” 原来,蒋伦不止是有萧昚和沐聪是知己,钱慧岚也是他的知己。 可怜钱家三岚,美艳无双,却都被深情所困。尤其是钱慧岚,困在情中,已经无法自拔,不由得令人唏嘘,慨叹。 而此刻,也只不过是三个怀春的少年兀自的相思罢了。沐聪和萧昚割裂了和蒋伦的多年情谊,此刻也正痛不欲生。 蒋伦则心怀心事,已经快要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萧昚和沐聪都很心痛,蒋伦却是更加的心痛。这种割裂就像是在心头剜了刀子一般,只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第九十章 无心酒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三岚正在哀伤之中,突然楼下传来声音,是鸿渐居的店小二和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二陪着笑说道:“大爷,很抱歉了,鸿渐居今儿还没营业呢,明天才正式营业。大爷您明日再来,小二我一定好生伺候。” 那男子的声音好像是没有精神,神情似乎十分颓废。 “是吗?今日没有营业吗?听说鸿渐居有一种酒,我慕名而来,就算你不营业,卖我一些就可以了,银子我不会少给你的。” 小二笑道:“大爷,您弄错了,鸿渐居只卖茶,不卖酒。” 男子这才失魂落魄,转身就要离去。 正这时,尚在幽怨的钱慧岚突然双眼有了精神。这声音虽然颓废,虽然没有精神,但却是十分熟悉,却是一直在心里留存着。 这不是蒋伦又会是谁? 钱雅岚见妹妹的神色有异,连忙隔着纱窗看向楼下。那男子虽然神情憔悴,甚至有些形销骨立,但丝毫也不能掩盖他的风华样貌。 他果然就是蒋伦。 钱雅岚以白纱蒙面,推窗问道:“伦公子,鸿渐居没有酒,只有茶,难道你不知道么?” 蒋伦遥拱手致歉道:“惊扰了小姐,蒋伦之罪过。我自然知道鸿渐居是茶楼,但也曾听说过鸿渐居有一种特别的酒,故而慕名前来。只是未曾想到惊扰了小姐,在下的过错。” 蒋伦转身要走,钱雅岚又道:“伦公子是把鸿渐居当做是喝花酒的地方么?” 蒋伦停转身,连忙道歉道:“不敢,不敢,既然没有,在下走就是了,还请小姐勿见责。” 钱雅岚却道:“要喝酒倒不是难事,不过却不是这样喝的。我有言在先,只给你饮一杯,若你能猜出什么酒,你要多少就有多少,若猜不出来,一杯之后请你离开。” 钱慧岚欲语还休,想要阻止钱雅岚,却被钱幽岚给阻止了。 蒋伦道:“如此,在下愿意一试。” 钱雅岚令小二端下去一杯酒,蒋伦一饮而尽,沉吟道: “此乃莲子酒,莲子去心之后泡制,故而又作无心酒,不知在下是否答对了?” 钱慧岚双眼泛着激动的光,脸上也是欣喜的神色,双手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激动了半天,又对着铜镜不停地照,还不停地轻声问。 “姐姐,我这样美么?” 钱幽岚心痛欲绝,更是抚其背道:“美,钱家三岚,岂有不美之理?” 蒋伦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与桌前端坐,正和钱慧岚隔着一道纱窗,这时雅岚和幽兰已然悄悄离去。 蒋伦猛然灌了几口酒,酒气上冲之时,头也已经开始晕晕乎乎。 钱幽岚很想问他现在为什么这样,也很想冲破这层纱窗,想近距离好好看看心中的那个美男子。 女子的矜持还是让钱幽岚抑制住了冲动。 “公子,这是无心酒,不是买醉酒。无心酒喝的越多,心就会丢失越多,这无心酒可不是这么个喝法。” 蒋伦喃喃道:“这么说,只要喝醉了,就没有心了?没有心倒也好,没有心就不会痛苦,就不会受到伤害,就不会事事都还有牵挂。” 这番话听得钱慧岚揪着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蒋伦有这样的想法。那一定是很伤心,很难过的事儿。 钱慧岚还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去抚慰他这颗受伤的心。人人都说,伤了心的男人就是个长不大爱撒娇的孩子,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怎么撒娇。 “公子,倘若...倘若你有...心事,不妨...不妨说出来,或许...心事下酒,会让你忘得更快,会让你不那么痛苦。” 蒋伦眯着眼,这时半壶酒下肚,他已经有些醉眼惺忪。人在悲伤失意的时候,都是用痛苦作为下酒菜。酒本来就是痛苦的产物,因此在双重的痛苦之下,会醉的更快。 显然,蒋伦正是这样,他要醉了。 蒋伦眯着醉眼道:“心事?连心都没有了,还会有心事么?” 钱慧岚心头一阵颤抖,难道这个男子真的没心了么? 蒋伦借着酒劲儿,含糊道:“我没有了朋友,没有了爱人,什么都没有了。连我最知心的朋友都没有了,我已经没有心了,没有心就没有灵魂,我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你说一具行尸走肉,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 钱慧岚怎么不会肝肠寸断?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挥手间尽是风流文章的公子哥儿,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钱慧岚心里在不停地呐喊:蒋伦,你要是有什么心里的话,跟我说呀!你要是厌倦了这尘世的浮华,我愿意跟你一起浪迹天涯。你要是厌倦了这人间,我愿意抱着你一起离开,做一双自由自在的蝴蝶。 然而,钱慧岚始终没有喊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公子,让我为你弹奏一曲吧!或许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些,这酒也就不会这么苦了。” 一曲琴音起,尽是断肠人。孤魂催野鬼,知音何处寻。一杯无心酒,江湖不天真。 蒋伦借着钱慧岚的琴声,喝下了壶中最后一滴酒。 “姑娘弹得好琴,蒋伦不自量力,愿与姑娘琴箫一曲。” 蒋伦踉踉跄跄,取出怀里的竹萧,这支竹萧还是如是所赠。 呜咽声出,是《独占鳌头》,钱慧岚顿时意会,随之而和。至承部之时,又是《风摆荷花》,接着又是《一轮明月》。 曲调优雅婉转,继而又是《玉版参禅》,《道院琴声》。直到最后合奏《东皋鹤鸣》,一曲《阳春白雪》落入尾声。 钱慧岚轻轻拭去眼角的清泪,这一曲《阳春白雪》,那才是真正的鸾凤和鸣。她决定了,无论如何,她也要和蒋伦在一起。 推开纱窗,已经醉的不像样子的蒋伦看着眼前的玉人。那美貌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样,细腻均匀。 只是眼前这玉人儿,一会儿是萧若琳,一会儿又变成了楚芊芊,一会儿又变成了如是。蒋伦再也没有抑制住自己,将钱慧岚拥入了怀里。 这一刻,酒香就着香炉的熏香,再就着旖旎的春光。芙蓉帐暖,春宵一刻,都是最美的箴言。 只是,钱慧岚紧紧抱着粗野的蒋伦,任凭波涛汹涌,她哭了。 蒋伦嘴里喃喃的,不是钱慧岚的名字,而是萧若琳。 第九十一章 弹劾甄忍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新年的第一天上朝,萧肃非常地重视,历来每年第一天上朝,都不会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一些新年的相互祝愿之类的,真正的上朝议事,都是在元宵节之后。 但今天的上朝,却十分精彩。 萧肃在龙椅首坐,太子萧昶左边而立。东王萧昚和贵王萧显都身着朝服,与文武百官一起分班而列。 净鞭三声,鼓声三通之后,朝会正式开始,百官都异常安静。 萧肃道:“诸位爱卿新年好,今日是新年第一天上朝,朕给诸位拜个年。如今是盛世,全赖诸位爱卿勤勉为政,才使得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朕算是无为而治,全赖诸位爱卿之功,朕代天下黎民百姓感谢诸位了!” 百官齐道:“谢皇上,国泰盛世,全是皇上功德。” 萧肃又道:“真岂敢贪天之功为己有?望今年诸位能紧密合作,再创辉煌,我大夏国能有再次的龙腾虎跃。” 百官齐道:“吾皇万岁!” 萧肃大手一挥道:“今日有事早奏,无事就退朝。” 文武百官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按照惯例没有事情上奏。 这时沐聪取笏,出班奏道:“臣沐聪有事要奏。” 萧肃笑着道:“沐聪啊,你有什么事速速奏来。” 沐聪高声道:“臣沐聪弹劾偏将军,暂代大将军甄忍。甄忍在立春日之时,不顾大夏国和大宛国两国的和平,悍然击杀大宛国使臣,意图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和战争,来达到他可以领兵作战以立战功的机会。甄忍其心不可悯,其意可诛。臣以为,甄忍已经不适合暂代大将军之职,还请皇上明察。” “臣还弹劾兵部尚书甄述,甄述自领兵部以来,原本勤勤恳恳,本无可厚非。但甄忍乃甄述之子,甄述并未在甄忍之事上进行严加管教。于公辜负了皇上和朝廷的期待,于私也废了父子人伦,还请皇上明察。” 沐聪同时要弹劾兵部尚书甄述以及大将军甄忍,朝堂之上满座哗然。所有人都知道沐聪和甄忍是师兄弟之间的关系,所有人也都知道沐聪现在是如日中天。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沐聪竟然弹劾甄忍。不但弹劾甄忍,还弹劾兵部尚书甄述。他想要干什么?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准女婿,要独揽兵权么? 于是文武百官们个个噤若寒蝉,个个心里都在想:沐聪是皇上的准女婿,沐聪弹劾甄忍和甄述,难道是皇帝的允许?难道是在皇帝的授意之下?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想收回兵权? 倘若是这样的话,附议还是不同意呢?这些文武大臣们都在想着对策,都想看看各方面的反应。 太子萧昶也变了脸色,这沐聪会不会太大胆?怎么敢弹劾兵部尚书和大将军? 萧昚也愣了,沐聪想要干什么?他想要做什么? 再看甄述和甄忍,甄述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不住地发抖。如今世态炎凉,甄忍和沐聪是师兄弟,可沐聪不帮忙说情也就罢了,还来落井下石。 甄忍则低头不语,也是恨得牙根紧咬,气得发抖。 萧昶连忙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可。甄忍虽然有过,但父皇已经将他贬为偏将军了。甄忍对朝廷有功,戍边有功,请父皇三思。” 萧显也连忙奏道:“父皇,皇兄言之有理,甄忍是我朝柱石,不可轻易撼动,以免上了某些人不怀好意的当。我朝边关安稳,还是要靠甄忍才行,望父皇三思。” 吏部尚书常幺紧跟着也出班奏道:“臣常幺附议太子殿下和贵王殿下,甄忍于朝廷有功,立春日的过已经出发过了,不宜再处罚。” 再看看三大侯爷,涞昏侯沐风虽然心里也暗暗吃惊,但他早已不过问朝廷之事,因此闭口不语。沔阳侯吴奋见沐风不语,更是以为沐聪此举是皇帝授意。而昌盛侯牧仲,也早就不问国事,也就是新年第一天上朝或者有大事才会上朝,故而也闭口不语。 这些文武百官们个个都怀心事,都以为沐聪是受了皇帝的旨意。再加上三大侯爷都不说话,因此更加铁定心中所想。 于是文武百官们个个分班出列。 “臣附议沐聪,当惩罚甄忍。” “臣也附议沐聪。” ......。 一时间竟然绝大部分朝臣都同意沐聪的上奏。 萧肃阴沉着脸,连忙问沐聪道:“沐聪,你和甄忍是师兄弟,又都是朝廷的栋梁。如今弹劾甄忍,若不能说服朕,就不要怪朕了。” 沐聪再次出班,侃侃而谈。 最后沐聪道:“故而,臣弹劾甄忍,实为国家之大事,非为私人之交也。倘若下了朝堂,臣和甄忍依旧是师兄弟,还请皇上明鉴。” 这下文武百官个个心里都更以为沐聪是皇帝授意,而且心里还各自在念叨:你要罢免甄忍就直说嘛,还非要搞这一趟过场。 既然文武百官们都这样认为,因此个个再次出言附议沐聪。因为这时候谁都不想,也不敢得罪皇帝,按照皇帝的意思办事是最稳妥的。谁也都不想在信念第一次上朝摊上什么事儿。 这下整个朝廷中,不同意弹劾甄忍的,就只有太子,萧显和常幺。 三人虽然也位高权重,但在满朝文武面前,也都觉得黯然失色。别说是他们三个人,就连萧肃也不得不这么干。 萧肃心里其实十分不爽,也在大骂沐聪太过分。罢免甄忍,相当于自毁长城,萧肃是明君,不是昏君,又岂能不恼火? 但偏偏满朝文武都同意,国法当下,萧肃也无可奈何。 最后,萧肃不得不罢免甄忍暂代大将军一职,同时也将大将军的职位空缺出来。之后又罚兵部尚书甄述管教不严,罚俸禄一年。 这对甄述和甄忍来说,虽然处罚力度不大,但安的罪名却是非常地大。 皇帝下了圣旨,甄述和甄忍也不得不接受。只是甄忍在谢恩之后,双眼狠狠地瞪了一眼沐聪,仿佛要将他杀了一样。 沐聪却装作没有看到,一切都风淡云轻。 这时,又有一人出来上奏,整个沉闷的朝堂才终于有了些生机。 究竟这人是谁?我们下一章再说。 第九十二章 强国策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就在朝廷处罚了甄忍和甄述之后,整个朝堂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闷当中,压抑的气息让人有些受不了。 这时蒋伦出班奏道:“臣蒋伦有本要奏。” 萧肃心情本来就有点郁闷,再见到蒋伦,心里不由得一阵膈应地慌。 “蒋伦有奏,讲!” “经过臣去年一段时间的考察,臣这里有强国三策,还请皇上御览。” 强国三策?看来这蒋伦是有备而来,难怪立春日他会突然出现。 萧肃令太监将蒋伦的奏章呈上,道:“好,你的奏章朕会阅览,你且先说说你的强国策。” 蒋伦道:“皇上,臣这强国策,分为三个部分。一曰强民,二曰富国,三曰强兵。” “圣人云,民贵君轻,诚如是也。民是国之根本,一个国家的百姓如果强了,那国家的根基就强了。想要一个国家的百姓强盛,首先就要重农桑,鼓励开垦。根据户部的公示,我国目前有农田五万万亩可供耕作,尚还有两万万亩可以开垦。” “如果朝廷鼓励开垦,并且为农户租借耕牛,农具以及耕种,这样就可以在两年内使国家农田达到七万万亩。而朝廷如果再降低一成的赋税,不但百姓可以切实得到实惠,朝廷的税收也会增加近三成。” “其次,鼓励农耕,就要兴修水利,以辅助农耕。朝廷增加的三成赋税中,可以拿出一成来兴修水利。耕地收成更高,百姓也得到更加实惠的好处。” “再者,万民以教化为主,百姓收成增高,朝廷再实施教化。广开学路,令各府、州、县增加学政的投入,这样也可以更好地教化万民,为朝廷提供人才。” “民强之后,便是富国。臣以为可以多发行铜钱,这样民间百姓手中就更加宽裕。百姓手中只要更加宽裕,就更会促进市场繁荣,也有利于增加各种行商之人,更加可以增加赋税。” “若如此,国家富足,百姓强盛,之后朝廷就有更多的银子用来强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有的军马用度,都需要钱。有了更多的钱,就能保障我们的军队会有更好的军械,也会有更好的锻炼和更高的粮饷。” “如此三策,强民,富国,强兵。有此三策,我大夏国定能再度辉煌,能够屹立于天下,令四海臣服来归。皇上是千古明君,当做明君所做之事,既如此,古之尧舜,唐宗宋祖亦犹不可及也,还请皇上采纳!” 蒋伦的强国策,给这个本来沉郁的朝堂突然注入了一剂兴奋剂。文武百官皆惊叹不已,蒋伦能够从各个方面,包括农事,包括兵事,包括学政多个方面进行分析,的确是十分难得,也足见他下了功夫,足见诚意。 萧肃更是大喜,连忙看了一遍奏章,又将奏章交给太子萧昶。 萧昶阅后,连忙奏道:“父皇,儿臣以为蒋伦的这强国三策,可以立即实施。如今春天已经来了,再过不久就要春耕,此政策一旦出 台,则百姓无不感念父皇大恩大德。非但如此,我大夏国之强盛,也尽在眼前,有章可循。” 萧肃大悦道:“蒋开,你有个好儿子,有你父子俩掌管户部,朕才放心,天下才放心。即日起擢升蒋伦为户部侍郎,着手处理此事。蒋伦,你回去之后,列出具体的章成条款,朕下公文圣旨,即刻执行。” 蒋开蒋伦父子大悦,连忙谢恩。 文武百官们也纷纷致贺,蒋氏父子一一回贺。蒋伦得亏是户部尚书蒋开之子,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户部的数据他都可以一手掌握,也给他提供了很多有利的条件。 从此朝堂之内再无事,萧肃便令退朝。 百官撤去之时,皇帝身边的太监急匆匆来到沐聪的身边,将沐聪给拉住。 “沐公子,皇上有旨,令你前去庆阳宫中等候。” 沐聪应允,疾疾赶往庆阳宫。一者是皇帝有旨,二者也是多日未见萧若琳,他想她了。 一到庆阳宫,萧若琳早早就在宫中等候。两人分开多日,重逢之日又是少不了一阵的缠绵。关系已经进了一步,就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羞涩了。 激吻,还有那双上下其手的不老实,萧若琳早已不在乎了,或者说,萧若琳也在渴望和等待这样的时刻。 不一会儿,宫外传来太监的唱喏:皇上驾到。 萧若琳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沐聪的怀抱,红着脸乖乖地站在一旁。她心里甚至在渴望,这回父皇是不是该为他们举办婚事了。 萧肃脸色凝重,面无表情的进来,沐聪早就料到了。 萧肃怒道:“沐聪,你是不是太大胆了?满朝之上,你弹劾谁不好,竟然弹劾甄忍和甄述父子?朕也被朝臣架着,不得不处理甄忍,你仗着朕的宠信,是不是太大胆了?” 萧若琳听到这话,顿时也十分不解,沐聪为什么要弹劾甄忍?萧若琳的不解,还有皇上的审问,沐聪也早就猜到了。 “皇上,请皇上斥退左右。” 萧肃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萧若琳和沐聪在庆阳宫中。 “皇上,请恕臣未曾提前奏明。此事,是臣和甄忍一同为之。现在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有人心怀不轨。但这些人又藏的太深,倘若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一定会成为朝廷的隐患。” “为此,臣和甄忍商议,只有将甄忍一贬再贬,才能让对方渐渐浮出水面,甚至露出破绽。臣原本只想弹劾甄忍,但甄忍却要臣坏事做绝,连甄述也一同弹劾。” 萧肃何其之聪明,立即就明白了沐聪的意思。 “那甄述可知道这件事?” 沐聪摇摇头道:“不知,现在朝廷中只有皇上,臣,公主和甄忍知道。” 萧肃指着沐聪骂道:“好你个沐聪,把朕也算计进去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朕一定会同意你的奏折?” 沐聪道:“臣只有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而满朝文武,也一定会认为臣的弹劾肯定是受到了皇上的授意。故而满朝文武也会纷纷附议,届时皇上就算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你就不怕朕误会你,杀了你?” “皇上,误会事小,国家事大。” 第九十三章 我有意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好一个误会事小,国家事大。沐聪,你认为蒋伦的强国策怎么样?” “好计策,”沐聪想也没想,不假思索道:“强国正应当如此。” “真的?”萧肃追问。 当萧若琳知道沐聪弹劾甄忍是因为两人共同商量的结果,并不是沐聪刻意为之,心情也好了起来,又像是一只小鸟一样飞了过来,也不管萧肃是不是在身边,之想着更加亲昵一些。 萧肃看在眼里,作为男人又怎能不知道萧若琳此刻心里的变化? 沐聪有点儿尴尬,连忙回答道:“回皇上,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强国论策。朝廷倘若能够按照这么做,也一定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萧肃关心的却不是强国策怎么实施的问题,既然这个策略可以,那么蒋伦肯定有实施的理论依据。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萧若琳和沐聪。 从男人的最基本的眼光来看,这两人之间应该该发生的什么都发生了,这世界最了解男人的还是男人。 萧肃将沐聪拉到一旁,这时候他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慈父。 看了一眼莫名其妙低着头满脸泛红的萧若琳,萧肃低声问道:“沐聪,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和若琳之间,是不是已经......已经......越雷池了?” 萧肃想了一会儿,才觉得越雷池三个字最适合,又最不令人尴尬。 沐聪吓得战战兢兢,连忙跪下身去。皇上是宠女狂魔,没有成婚就做了那样的事儿,这是任何一个父亲都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还是皇上。 沐聪甚至开始有点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冲动,当初就应该忍一忍。可这是人的天性,又岂能说忍就忍的?柳下惠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请皇上恕罪,臣......臣......没有把持住,立春日在松山之上......臣有罪,臣死罪。” 萧若琳一旁旁观,大约也猜到了什么事。眼见得沐聪叩头请罪,当时也是芳心大乱,正要前去解围的时候,听到萧肃哈哈大笑。 萧肃虽然笑着,脸上却是十分严肃,甚至还伸出了他常用的巴掌。不过这会儿巴掌没有拍下去,而是轻轻服气了沐聪,脸色也随之和悦起来。 “哈哈哈哈,你何罪之有?你们俩的婚事我本身就是同意的,若不是边城一战,你们也该成婚了。你们俩相爱,我是看在眼里的,我的若琳那么美丽,你把持不住也正常。” 这话让沐聪脸红到了脖子,皇上这话,可真的能让人尴尬死。 萧肃捏着本来就不多的胡子,沉吟了片刻。 “嗯,你们也该成婚了,回头让钦天监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就把你们的事儿办了吧!我是没有意见的,我不但没有意见,我还要大操大办,让我的长平公主风光大嫁。” 沐聪和萧若琳心里狂喜不止,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可我有意见。” 宫门突然被人推开,随声音而来的,是额伦。 三人愕然,额伦怎么又突然冲了出来?她又怎么有意见了? 不过愕然之后,沐聪和萧若琳却是深深的愧疚。当初为了那点小小的计策,让额伦围着个假的沐聪转来转去,还生出了情感。如今又要将她的这份情感生生剥裂,也的确是有点残忍。更何况沐聪当初还答应她三件事。 萧肃自然明白这一切,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外孙女,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有愧于额伦的母亲,因此也一直想在额伦的身上弥补。 可感情这事,不像是别的东西,感情是不能强求,不能硬生生拿去弥补的。 “玉凭啊!这正商量你姐的婚事呢,你有什么意见?你姐和沐聪一直就是相爱的,你作为妹妹应该高兴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吗?” 额伦似笑非笑地看着沐聪道:“这么说,我以后应该叫你姐夫了?那姐夫答应的我三件事还记得吧,到时候不会打折扣吧!” 沐聪红着眼支支吾吾道:“不,不,不会忘记,也不会打折扣......。” 额伦这才心满意足,笑意如花道:“那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没有意见了。” 萧肃惊讶问道:“玉凭,什么三件事?哪三件事?” 额伦笑着答道:“舅舅,我还没想到呢,等我想到了的时候再告诉他,他一定会帮我完成的,姐夫,你说是吗?” 额伦这丫头也是古灵精怪,让沐聪一阵头大。可谁又知道额伦此时外表的笑意如花,内心更是像刀割一样呢? 萧若琳一阵胸闷,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倘若是到时候结婚的时候要沐聪不和自己拜堂,他也必须答应吗? 女人的直觉是非常细腻的,也只有女人才会对女人的嗅觉会这么灵敏。 萧若琳感到有些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充斥在脑子里,脸色一下子就变差。 沐聪也突然意识到,婚礼可能不会那么顺利,最起码额伦不会让婚礼能进行那么顺利。 额伦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沐聪,离去之时,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是酸甜苦辣哪一种滋味。 总之,萧若琳和沐聪心里都不是滋味。还有萧肃,也陷入了两难之中。 本来好好的商量着婚事,本突如其来的打扰,众人都兴致索然。 萧肃很想问个明白,又不能问,只能低声轻叹。 缘深缘浅,缘起缘灭,人生在世都是缘。有的是情缘,有的是孽缘。向来都是桃树容易种,桃花难采,桃花劫更是难以躲避。 看来沐聪这一辈子,恐怕都要深陷桃花劫,怎么拔腿而出,就要看沐聪怎么做了。 好好的一桩事儿,被额伦搞得大家都心情不畅。尤其是萧若琳,本来在额伦面前就有点自卑,如今更是心事重重。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但沐聪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伤害她们。” 萧肃拂袖而去,沐聪冷汗直接湿透了衣背。 萧若琳则轻咬着嘴唇,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个想法虽然大胆,她也丝毫不畏惧。 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把沐聪从我的身边抢走,哪怕是你额伦也一样。 第九十四章 引狼入室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满怀心事地回到涞昏侯府,因为心情十分压抑,多饮了几杯酒之后,又想起那日在梧桐树下和蒋伦和词的情节来。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压了过来,再加上今天额伦的那番话,沐聪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兴致一起,趁着微醺舞剑高歌。 “仲宣唱罢兮,高绝难及;清吟忧愤兮,世人谁知?临大海而念波涛兮,宏伟广大;处江湖而望庙堂兮,幽深悠远。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倘若功名能成,又何须司马青衫?琳兮伦兮,欲愁我何?......。” 沐辛还想着要去凑热闹,却被沐风给止住。 “你去凑什么热闹?小孩子又怎能懂大人的痛苦?” 沐辛还天真地问道:“大哥痛苦吗?我怎么看他又是喝酒又是舞剑,挺开心的呢?” 沐风轻叹道:“你年少又岂能知?但愿你长大了之后,不会有诸多的烦恼。” 这时一门童求见,说是有个人来到府门前,递给了一封书信,并吩咐交给沐聪大少爷之后便离去。 门童不敢怠慢,慌忙将书信呈上。 沐风接过信封,鼓鼓囊囊的,不像是有书信在其中。其沉甸甸的,投信之人送的不是信笺,而是物件。 这个时候投信,肯定不是相熟之人。这些日子里,侯府上下拜年的人络绎不绝,若是相熟之人,又何必选择这个方法? 沐风也生怕误事,慌忙将书信拿到后院交给沐聪。 沐聪更是心疑,是什么人,会在这时候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信息?想要表达的又是什么? 打开信封之后,沐聪心下凉了半截,酒也差不多醒了。 信中有一张纸,还有一块玉珏。 这块玉珏沐聪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师傅腰带扣上的玉珏。再打开信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小字。 “明日午时,城东南城隍庙。欲见令师,汝独身前来。” 沐风见沐聪的神色有变,亦知有事发生,只是沐聪不说,他又不方便询问,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沐聪急急问道:“父亲,那送信的人怎生模样?” 沐风立即令人唤来门童,那门童只说是一个书生模样。因为就只打一个照面,那人又十分普通,所以也没特意去记,只知道那人走路的时候,一副外八字的样子。 沐聪苦苦思索,杀手们既然约见,那一定是要前去不可了。只是他们到时候又怎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独身前往?难道整个涞昏侯府已经被暗中监视了? 倘若是这样,府里人无论是谁进进出出,恐怕都难逃监视。这时候要是传递书信出去,那将会是有多难。 他本身是并不怕那些杀手的,血滴子虽然名满江湖,沐聪却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可对方手里掌握着师傅的生死,投鼠忌器。 想要求稳,就必须找到甄忍,只是现在改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呢? 沐聪踱着步,满脑子都是怎么传递信息。 片刻之后,才豁然开朗。这时候传递,肯定会被怀疑,但如果明天自己出门之后传递,那应该问题就不大。对手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最后一刻传递信息,那么该由谁去传,怎么传,传给谁呢? 沐聪想到了沐辛。 “沐辛,今年得了多少压岁钱?” 沐辛连忙捂着口袋,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沐聪又道:“哥不想要你的压岁钱,明天你随父亲去沔阳侯吴伯伯家里拜年去。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婉君姐姐,她一定会给你很多压岁钱的,而且你想要什么她就会给你什么。” 沐风笑了笑问道:“这封信最终要交给谁?” “甄忍。” 不说甄忍倒还罢了,一说起甄忍,沐风就有点莫名的生气。 “聪儿,你做什么事,为父不想管你,也不想参与。但今天早朝,你弹劾甄忍,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你弹劾甄忍也罢了,连甄述也一起弹劾,你这是在自毁长城。你们是师兄弟,怎么能这样?” 沐聪笑而问道:“父亲,甄忍擅杀大宛勇士,难道不应该被弹劾吗?” 沐风心中一动,已经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所想了。 沐聪又道:“父亲,您明日带着沐辛去沔阳侯家拜年就是了,但是切记,这封信一定要交到婉君手上,然后让她去找甄忍。而且,明日我辰时三刻出门,你们巳时初刻出门,千万要把握住时机。” “好吧,那我就再帮你一回。你说你成天倒腾这些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了,你没有必要这么去拼命。你是涞昏侯府的小侯爷,等我百年之后,这些家业都是你的。你完完全全可以做个太平侯爷,然后将公主娶进门,这样不好么?” 老侯爷老调重弹,没回到了紧张的时刻都会这么说。小侯爷也早就听得耳朵里磨出茧子来了,也早就对这些话免疫了。 沐风也只能无奈地唠叨几句,最终他还是得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沐聪又道:“对了父亲,我看我们府里有些上了年纪的下人们,应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安心养老去吧!府里何不再招些人?” 沐风瞪着眼睛问道:“你想干嘛?我不管你的是,你也别管家里的事。虽然说这家业迟早是你的,但现在我还在呢,还是我说了算。” 沐聪无奈笑着道:“到时候府里招下人的时候,让管家注意一点,如果是有会功夫的人前来应招,应该放他们进府。” 沐风这会儿可是真的想要发怒了,顺手操 起依在墙边的棍子,就要打去。 “怎么,你真的想插手家里的事?” 沐聪灵机一条,跳出几步远,沐风一棍子扫空。 “父亲,您年纪大了,又打不过我,这是何苦来哉?” “好,”沐风兴致盎然道:“棍棒底下出孝子,那我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看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一老一少在后院像是顽童一般,又开始切磋起功夫来。 老侯爷虽然年老,但招招都十分狠辣,这都是当年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小侯爷则步伐轻盈,姿态优美。一个是姿态优美,一个是经验老道,两人打得不亦乐乎。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沐聪避开一棍,笑着道:“我想引狼入室。” 第九十五章 给姐姐拜年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辰时虽然早已天亮,但春天时节,日短夜长,辰时三刻虽然到了,天色也不是很明亮。 沐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暗中藏着短刃,手里还拿着折扇,就像是一个翩翩的公子哥一样潇洒地出了涞昏侯府。 城东南城隍庙,距离城门不远,脚程快的话不消一个时辰。 因为出门早,沐聪哼着调儿四处闲逛。这时长安街上开始又陆陆续续的人摆摊儿开店,倒也乐得一个自由自在。 长安城的风景是怎么看都看不完的,只要善于去发现,每个时节,甚至每一天都不同。尤其是在这个初春寒冷即将消退,万物即将复苏的季节。 长安城临城门有一条河,叫做商河,城外有护城河,叫做参河。两条河平行围绕着长安城,隔着城墙而望,又永远没有交汇。 因此有人将这两条河取名参商,是以杜工部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诗句所得。虽然浪漫,却也多了几分凄凉。 沐聪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坐在商河边上,看着河畔的柳树。柳树虽然落叶凋零了,但在枝丫上,已经可以看到尖尖的嫩芽准备探出头来。 再过些时日,商河两畔又会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约莫着时间到了,沐聪漫不经心出了城门。果然,在背后,暗中有几个人在跟着。沐聪只是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猜的都没有错。 沐风带着小儿子沐辛,早早就收拾一新,打扮好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沔阳侯府而去。三大侯平常的日子里交集是很少的,一般只有在重大节日里才会聚首。 因为三大侯心里都清楚,当年的赫赫功劳,有可能也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所以,减少相互之间的往来是最安全的。 沐风一家子的到来,让吴奋有点措手不及。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还有两天,怎么今天又会提前到来。 好在都是些现成的待客东西,即使是有点措手不及也无伤大雅。 沐风和吴奋寒暄,沐辛却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婉君姐姐拜年。 吴婉君本来在闺房中不停地发愁,师傅被掠,没有丝毫的消息。 沐辛的到来倒是给吴婉君带来了开心,因为他就是一颗小小的开心果。 沐辛一路小跑,直接往吴婉君的闺房而去。也不敲门,扑腾冲到房内,抱着吴婉君左一个姐姐拜年,右一口姐姐拜年,小嘴儿甜地像是抹了蜜。 吴婉君愁容顿消,也抱着沐辛逗乐起来。 沐辛撅着小嘴问道:“婉君姐姐,我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你能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吗?我现在是小男子汉了,我可以保护姐姐。” 小孩子的心灵是干净纯洁的,眼睛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吴婉君被小沐辛这一番表白逗得立时将所有的愁绪抛诸九霄云外。 “怎么?你是真的能保护姐姐吗?那姐姐就等着你来保护我。不过,你该不会是为了压岁钱才嘴这么甜的吧!” 小沐辛扭捏着道:“才不是呢,姐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姐姐,等我长大了就要娶姐姐做老婆,要永远保护姐姐,一辈子。” 吴婉君心里一动,低声慨叹道:“为什么说这番话的是你,而不是你哥?” 小沐辛仰着头,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道:“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我哥?” 吴婉君连忙会心一笑,从梳妆台上取出一块金镶玉的牌子,塞在了小沐辛的口袋里。 “姐姐没说什么,你们都来了,你哥......来了吗?” 小沐辛也不客气,双手接过玉牌,然后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信交给吴婉君。 “姐姐,这是我哥让我交给你的。” 吴婉君见是一封信,心里顿时一阵荡漾,仿佛她眼里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情书。 然而打开信的时候,吴婉君心里五味杂陈,真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不是一封情书,而是救师傅的信号。 信封里的玉珏她很熟悉,就是师傅腰带上的玉扣。沐聪知道师傅的行踪,他肯定是独自前去了。 “沐辛,你告诉姐姐,你哥还说了什么没有?” 小沐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半撒娇卖关子道:“哥哥说了,只要把这个给了姐姐,姐姐你就会给我更多的压岁钱。还有......。” “还有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吴婉君有些急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何况是师傅。 小沐辛没料到吴婉君会回突然变脸,立马就委屈了起来。 “哥哥说,哥哥说让你把这个东西交给甄忍哥哥......。” 吴婉君捧着小沐辛的脸,在他稚嫩的脸上猛亲了几口,然后又激动地紧紧地搂在怀里。 “小沐辛,你哥哥说的没错,姐姐会给你更多的压岁钱。只是姐姐现在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等姐姐回来给你压岁钱,好不好?” 小沐辛这才开心了起来。 “姐姐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嗯......我等姐姐回来,我长大了要娶姐姐当老婆的。” 吴婉君心一软,连忙让丫鬟们好生伺候沐辛,自己却从马厩中牵出马,从后院除了府门,直接往甄忍府中狂奔而去。 甄忍虽然现在只是偏将军,也剥夺了大将军的官位,但一来时间仓促,二来朝廷还没有立大将军之职,所以他还是住在大将军府。 吴婉君心急所致,到了大将军府也不下马,直闯入了进去。 门子们哪里敢拦?一个是萧若琳,一个是吴婉君,这两个姑奶奶可都不是好惹的。 甄忍在厅中,听到马蹄声,还以为是萧若琳来了。因为平常也只有萧若琳会这么做,其余的没人敢这么做。 吴婉君连喘气都顾不上,翻身下马,风风火火直闯大厅。 “看,师傅有下落了。” 听到师傅有下落了,甄忍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接过信件。 “这信是谁给你的?” “今天一大早,沐辛来侯府拜年的时候给我的,沐聪应该已经去了,我们赶紧去吧!” “不急,”甄忍沉吟道:“你让我再想想。” 吴婉君急的吼了起来:“还想什么?沐聪已经去了,他特意让沐辛送信过来。你倒是赶紧的啊,沐聪只有一个人,难道你忍心让他陷入危机?难道你不想救师傅?” 第九十六章 做笔交易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甄忍道:“你知道沐聪的意思?师傅在他们手上,肯定是有所求,他们不敢伤害师傅。沐聪的意思并不是要我们去救人,血滴子也不会把人藏在城隍庙。沐聪是希望我们不动声色,悄悄接近血滴子,然后摸清楚师傅在哪里就可以了,懂吗?” 吴婉君这才冷静下来,的确这么不明不白冲进去救人,不但人没有救到反而还更容易打草惊蛇,那以后想要救人就麻烦了。 甄忍和吴婉君两人经过一番乔庄,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府直接往城隍庙而去。 沐聪脚程快,不到巳时三刻的时候就到了城隍庙。 进到庙中,这里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破洞,早就没有了香火。正堂之上,城隍神位几乎都快要坍塌了,上面到处都是蜘蛛网。 当然,沐聪也想不到,当初蒋伦就是流落在这里。 这里本来几乎要沦为乞丐的藏身之所了,只是春寒料峭,这里根本就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因此也算是人迹罕至的一个地方了。 既来之则安之,沐聪挑了一块干燥的地方索性端坐闭目养神,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该来的总会来,且先看看对方想耍什么花招。 果然,才闭目养神一会儿,庙外头就传来脚步声,随即而来的门口一阵人影闪过,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浑身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沐公子果然守时,让公子久等了,还请见谅。” 来人说话冷冰冰的,言语之中却又十分礼貌。不过这样的礼貌听在沐聪的耳朵里,显得就十分扎耳朵了。 沐聪悠然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耸耸肩,装作一副无奈的表情。 “能有什么办法,我师傅在你们手中,我只能听你们摆布了。” 黑衣人竖起大拇指赞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沐公子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在下佩服。” 沐聪拍着扇子,装作轻松的模样道:“好了,我们之间并不相识,也没有必要相互恭维。咱们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说正事儿吧,以我师傅为要挟邀我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沐公子快人快语,我喜欢,今天请沐公子前来,就是想和沐公子做笔交易,仅此而已。” 沐聪蹙眉道:“做生意?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恐怕你们找错了合作伙伴吧。” 话音刚落,沐聪又直接用扇子指着黑衣人冷冷道:“和我做生意,难道不怕我独吞吗?以你的身手,绝非我的对手。” 黑衣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一挥手,大约有百十来号黑衣人突然现身,将城隍庙团团围住,端的是水泄不通。 “沐公子,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而且就算我们群起而攻之,我们也会损耗大半。不过我相信沐公子是聪明人,一定不会这么干,否则我就不会邀请公子前来了。” 对方人多,沐聪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就认怂。 “好吧,你赢了,说吧,什么交易,说简短点,我不喜欢婆婆妈妈长篇大论。” “痛快,沐公子果然是个爽直痛快的人,”黑衣人夸赞道:“我就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不用弯弯绕,实在!” 沐聪抬眼,眼神中充满凛冽的杀气,直逼黑衣人。黑衣人惊地暗自打了一阵哆嗦,才稳住自己的情绪。 黑衣人接着道:“好,我就不废话了,我知道沐公子一直在盯着大宛使臣府。只要沐公子今后不再盯着大宛使臣府,不再盯着忽儿擦殿下,咱这交易就算是定了。” 沐聪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要求,不过这样的要求在旁人看来合情合理,在沐聪看来却是在欲盖弥彰。或许很多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将线索转移到大宛使臣府,可沐聪不会。 沐聪问道:“哦?就这么简单吗?说说我的好处,既然是做生意,那肯定都有所得。” 黑衣人笑道:“第一,令师一定会安全回到松山,或者安全交到沐公子手里。第二嘛,草原上虽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但只要沐公子能开口,一切都好说。” “不错,”沐聪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很划算,这笔交易很划得来。不过我怎么知道我师傅现在是否安全?你要是能让我和师傅见上一面,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那黑衣人哂笑道:“沐公子,你犯糊涂了,合作还没开始,就想要看筹码,这似乎不合做生意的规矩吧!你放心,我们既然是做生意,那就绝对不会伤害令师。令尊师现在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伺候地很好。” 沐聪和那黑衣人又一番讨价还价,数次都想从黑衣人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可这黑衣人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不得不让沐聪感叹称奇。 最后,沐聪不得不放弃再次试探。 “好吧,不管是城下之盟还是我自愿答应的,你我的生意成交,不过......。” 沐聪原本很平常的口吻,这时却是话锋一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一旦我师傅有什么损伤,哪怕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沐聪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灭了你们血滴子,扫平点血堂。” 沐聪话说完,也不等黑衣人再说什么,纵身扬长而去。 黑衣人浑身发颤,后怕随即而来,背后早被汗水浸透。这沐聪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明看上去文质彬彬,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气。 沐聪回到涞昏侯府,沐风等人早就在府中等候。 见沐聪回来,沐风连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 沐聪蹙眉摇头,将大概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最后道:“他们在欲盖弥彰,如今大夏国三方势力。大宛,朝廷,还有暗处那个人,现在渐渐有点明白了。” 沐风慨然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沐聪的确是聪明,但他毕竟还稚嫩。有些东西他的确能看清楚,但有些东西却是孤陋寡闻。 沉吟了片刻,最终沐风才说出一段话来。这段话让沐聪大惊失色,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他果然是太稚嫩,姜果然是老的辣。 第九十七章 第四方势力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风叹道:“聪儿,你还是太天真了。有些话为父本不打算说,有些弯路你也必须走,但这个弯路你走不起,我们整个沐家都走不起。” 沐聪惊讶,因为他知道父亲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除非......。 “父亲,还请父亲大人指教。” 沐风逼向沐聪道:“你真的以为现在就只有三方势力吗?难道你没有想到第四方势力?” 第四方势力?难道自己没有算到?沐聪有些吃惊。 沐风用手指了指天,轻声道:“如果他没有这方面的势力,能南面而为尊?” 沐聪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大悟的同时也惊得哆嗦不语。父亲说的没错,皇上当年也不是太子,但最后却成了皇上。 皇上荣登大宝之后,将原来朝廷里的重臣贬的贬,撤的撤,杀的杀。最后六部的尚书都是自己曾经的亲近之臣。 三大侯爷因为战功赫赫,功勋卓著,更是大夏国的顶梁柱,他不敢动也不能撼动。饶是如此,三大侯也同时纷纷选择远离朝廷,住在长安城内皇上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做富贵太平的侯爷,不再过问政事。 三大侯爷都不是傻瓜,既然同时选择这么做,那肯定有原因。这不仅仅是皇上的手腕,更有可能就是父亲说的第四方势力。 还好父亲点明了,要不然将来一不小心可就是满门的祸端,太令人可怕了。 沐聪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一下子没有了主意。 沐风笑道:“聪儿,你也不要紧张,以你的聪明才智,明哲保身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只要你和公主捆绑到了一起,你也不用担忧。昌盛侯的女儿是太子妃,你又做了驸马,沔阳侯家中无男丁,所以这就是明哲保身之道。” 沐聪当然知道这就是明哲保身之道,可这样不就是利用了萧若琳么?这样不就是利用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么? 两个人相爱,爱情就应该是纯洁的,神圣的。如今这样看来,这份爱情的背后不就被恶意掺杂了杂质么?就像一块美玉一样,出现了瑕疵了。 如果让萧若琳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有瑕疵有杂质的,那她应该会多么难过,多么伤心。 沐风看到沐聪眼里的忧伤,又连忙宽慰道:“聪儿,本来这事我不想跟你说,但既然你在江湖和庙堂行走,早知道也好。不过你放心,皇上是一位明主,只要你能够初心不忘,你就不用担心这些,明白?” 沐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只是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外挪。 沐风刚想问,沐聪黯然道:“父亲,如果有人来找孩儿,你就让他们到鸿渐居来找钱幽岚。” 沐风心里紧张,这孩子什么时候跟钱幽岚又好上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老子当年那点情根他全部学去了?这可使不得,他现在可是公主的未婚夫。 正准备要问个究竟,沐聪就已经走远了。沐风气得不停地跺脚,那小胡子都快要飘起来。 恰好沐辛又跑了过来,沐风一把将小儿子扯了过来,又开始碎碎念。 “小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了,等你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能学你爹和你哥。记住,一定要专情,哪怕就算是三妻四妾,也一定要专情。我呸!都三妻四妾了还专哪门子情,记住了,以后不许你三妻四妾,懂吗?” 小沐辛怀里还捧着吴婉君给他的玉牌,像是宝贝一样抚摸着。被沐风这没头没脑的一通碎碎念,也是突然之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你放心好了,我长大了一定专情,我就娶婉君姐姐做老婆。” 沐风仰天长叹,一口老血就要喷涌而出。一个儿子滥情,一个儿子又要娶吴婉君,这是要了他这条老命啊! 沐聪恍恍惚惚,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个第四方势力。这方势力虽然看不见,但又不得不承认是客观存在的。 那句话说得好:如果没有第四方势力,他能坐上那个龙椅?更何况他之前也不是太子。 这方势力如果处理地好,一切都平安,要是处理不好,那可是悬在自己脖子上一把鬼头刀,随时随地都会要了自己的命。 沐聪就这样恍恍惚惚到了鸿渐居。 鸿渐居今日开张,那些憋疯了的才子佳人们又蜂拥而至。 沐聪在楼上雅间挑了个座儿,才坐下就有小二过来伺候。 沐聪道:“把你家的兰花儿酒给摆上来。” 那店小二何其之聪明,休说当时见过沐聪,就算是没见过,沐聪和萧昚在鸿渐居喝花酒的传闻早就是人尽皆知了。 小二立马敲了内堂的门,一会儿之后又领着沐聪来到内堂。 钱幽岚早就备好了酒茶和时兴的水果点心伺候着,琴台上面还有一琴一筝,还有一支玉萧。 沐聪这时才收敛心神,钱幽岚的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又令小二,一旦有人找他就领到这里来,吩咐停当之后才施礼落座。 钱幽岚倒好了酒和茶各自一杯,轻启朱唇道:“沐公子来找奴家,可是让我心生暗喜,且先不论来意,请公子先试茶酒。” 沐聪会心一笑道:“茶是水中君子,酒是忘忧君。自别小姐之后,对小姐的兰花酒一直念念不忘,今日有幸,叨扰小姐了。” 钱幽岚的房间,充盈着淡淡的幽香,轻嗅令人心脾都惬意。 沐聪呷了一口茶,突然觉得神情淡然。 “此茶未饮就闻淡淡清香,细品入口柔滑,虽初时味涩,但回味之后齿间留香。倘若沐聪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花茶,而且是兰花泡制的花茶。” 钱幽岚浅笑道:“那请公子再试酒。” 沐聪又依样画葫芦,轻饮了一小口。酒香本就浓烈,入口也极其柔顺,尤其是酒后的回味,掺杂这刚刚齿间的茶香,那种感觉沁人心脾。 “此酒刚好配合适才的茶香,令人回味无穷。只是这酒不是兰花酒,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钱幽岚道:“此酒本名无心酒,是莲子去心后酿制。” 沐聪喃喃道:“无心酒,酒无心,那为何酒茶共饮会有如此之情?” 钱幽岚道:“酒虽无心,但茶有意。故而茶酒一起,无心变有心,有心就有情,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第九十八章 卖花担上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大赞道:“无心酒,有意茶,酒茶共饮便是有心有情。小姐能将这两件东西融合在一起,也算是有心有情之人了。” 钱幽岚轻叹一声道:“就怕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落花最后还是随着无情的水东流去,也不知道在流水之上,还能不能残存一丝丝香魂呢?” 沐聪知道钱幽岚说的是什么,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小姐的落花怎么会被无情流水带走呢?想东王殿下流水淙淙,更兼之小姐落花灼灼,当真是人间美谈,传世佳话。” 钱幽岚笑而不语,内心却是一阵痛楚。这个沐聪,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若是有情在萧昚的身上,你今天又岂能进我的房间? 不过,只要是能见到自己所爱之人,这些又有什么不妥呢?闺房再严谨,不也是为心上人敞开的么? 钱幽岚忙转移话题道:“公子今日前来,怕不是为了看奴家的吧!” 沐聪连忙施了一礼道:“今日唐突,一来是想念小姐的酒,二来也想亲眼芳泽,这三来也是想借小姐的地儿会个客人。” 钱幽岚这时心里才舒坦了一些,不管怎么样,酒和芳泽他也是说了的。有的时候不需要做什么,能说出来,就足够令人欢喜。(ps:作者注:沐聪就是个渣男。) “公子来意有三,恐怕会客才是最重要的吧!” 沐聪一阵尴尬,这钱幽岚真的是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什么都能看穿。 钱幽岚抿嘴笑道:“公子不必尴尬,幽岚已经很满足了。公子事出有三,却有两者为了幽岚,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公子但请安心在此饮茶品酒会客,幽岚一旁伺候就是了。” 沐聪连忙致谢,这时已经不同刚进房的时候。刚进房的时候目不斜视,这时候也敢偷偷扫描几眼,恰好目光所致之处,是几株正盛开的兰花。 这几株兰花品种各不同,却盛开然然,或素雅,或热情,或幽幽,或妍妍。 沐聪打心眼儿里叹道:“真是好漂亮的花儿啊!” 钱幽岚闻言大喜,连忙起身像一朵花儿一样飘到几株兰花的旁边。兰花儿和人一样美丽素雅,站在一起更是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公子,你说是花儿好看还是我好看?” 沐聪脸红失语,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 “小姐这一问,让我想起一首词来。” 钱幽岚兴奋地红着脸问道:“是吗?公子想的是哪首词?”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钱幽岚顿时红霞满面,这首词又岂是人人都能念得?想当初李易安买了一枝花,心里十分兴奋,于是便将花插在头上,要她的丈夫非要比一比到底是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虽然最后词中没有说出到底是谁好看,但李易安娇俏的模样,又怎能不惹人怜爱疼惜? 而且,这首词是妻子问丈夫的。今天是钱幽岚问沐聪,沐聪用这首词来回答,莫不是意味着什么?(PS作者注:写不下去了,沐聪真是一个渣男,渣男透顶。) 女孩儿的心思,哪里会去管这么多,妻子问丈夫,丈夫又有答,这已经能够让钱幽岚心花怒放,守着砰砰跳的心,甜蜜到骨子里去了。 沐聪也是,念完这首词之后便开始后悔。一时兴口而出,说的时候倒没什么,说完之后才将词的意思和今日的场景黏合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这不是默认自己和钱幽岚的关系么? 沐聪心里慨叹:看来这就是孽缘吧!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将来是要杀还是要剐,都且随它去吧!今日只要能成事,将来欠幽岚的情,恐怕只能用一辈子内疚来偿还了。 钱幽岚得到答案之后,顿时欣喜,连忙坐在琴台前。 “公子,今日我就为这一阕卖花担上谱曲,还请公子倾心听,加以雅正。” 也不由得沐聪继续分说,钱幽岚伸手就来。十指葱葱,指尖在琴弦之上跳跃。 挑弦时若孤鹫显势,勾弦时若鹤鸣于九皋;抹弦时余音袅袅,剔弦时铮铮其鸣;摘弦时如风惊鹤舞,托弦时如流水淙淙;劈弦时若神鳯飞舞,按弦时如草木惊风。 沐聪听得如痴如醉,已经情不知所以,像是在九天之上翱翔一般,四周都是风清日和。 待钱幽岚轻启朱唇,悠悠而唱之时,又仿佛天籁之音,绕梁而不绝。 沐聪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起而执起玉萧,呜咽声随即传来。 琴音高亢轻快,萧昚低沉呜咽,二者合二为一,听得外面的人个个沉寂其中,痴醉之时,早已经忘了节拍打和。 这一曲《卖花担上》,端的是天作之合。沐聪久不触碰乐律,却丝毫都没有生疏。与钱幽岚的合奏,更是如鱼得水,恍若天衣无缝。 才子佳人的素雅,当真就是在琴箫之间,在酒茶之间,在清香兰花之间。 钱幽岚柳眉轻翘,这样的合作让她忘乎所以。仿佛泛舟与平静的湖面,微风习习,吹起二人的发梢。 端坐在船头,看着江山如诗如画,琴箫之间既有柔情百态,又有山河之壮丽。这是只有神仙眷侣才能弹奏出来的声音,这是有情有心的乐律。 一曲毕,整个鸿渐居还沉寂如梦,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声音一般。过了许久许久,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才子们有的是妒忌,有的是恨意。 他们都知道这琴箫之声是从钱幽岚的闺房传来,能有这样的鸾凤和鸣,本应该庆幸自己能听上如此美妙绝伦的音乐,同时也不得不懊恼,钱幽岚已经名花有主了,自己又没有了机会了。 演奏完,沐聪悄然放下玉萧,他知道这回误会更加大了,到时候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而钱幽岚则是久久坐在琴台之前,不忍离去。她好怕这就是一场梦,如果离开了琴台,这个梦就会惊醒,惊醒之后就会一无所有。 不舍,终归是不舍。除了还沉浸其中,更多的还是不舍。 试问天下,又有谁能够在这时候舍去呢? 第九十九章 搅浑水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一曲天籁音,半生未了情。 安静的鸿渐居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这两位做普通的农人打扮,一进鸿渐居就要找钱幽岚。小二原本想哄他们出去,突然想到沐聪的吩咐,才满脸嫌弃地将两位带来。 这二人正是甄忍和吴婉君。 进入钱幽岚的香闺,吴婉君脸色很不正常。 钱幽岚知道沐聪第三件事要办,便借口走了,只留下他们三人在香闺中。 吴婉君怒色道:“好你个沐聪,我们在外头辛辛苦苦,你却在这里软玉温香,好逍遥自在啊。你这么做,对得起若琳吗?” 沐聪头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幸好甄忍解围道:“好了婉君,别闹了,我们说正事吧!这里最是人多嘴杂,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沐聪如释重负,还是甄忍了解自己。 “师兄,师傅有着落了吗?你们有没有跟踪到什么结果?” 吴婉君这才气消了一大半,只要是为了师傅,什么事都可以暂且放一边。 甄忍摇摇头道:“没有,这群人很狡猾,他们回的地方肯定不是他们的老巢。我和婉君仔细看过,那里不可能藏人。” 沐聪连忙问道:“会不会是你们被发现了?” 问过这话之后,沐聪自己也否认了自己。以吴婉君和甄忍的身手,血滴子想发现他们应该是很难的。 看来血滴子早就预防了这一招,所以,跟踪查询应该是找不到结果。可这样一来,师傅到底在哪里?休说天下之大,就算是长安城内,藏一个人还是十分轻松的。 甄忍沉着脸问道:“沐聪,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 沐聪道:“他们跟我做了一笔交易。” 沐聪将在城隍庙和黑衣人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由于那黑衣人也是滴水不漏,因此沐聪也是不能猜到或者判断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甄忍自问道:“这么说,他们应该是受雇于大宛使臣府忽儿擦?” 沐聪断然道:“不可能,如果是受雇于忽儿擦,那他们便不会明目张胆要做这个交易。他们表明雇主的身份,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或者干脆把这潭水给搅浑。” 沐聪知道,血滴子不可能会是受雇于忽儿擦,一定是另有其人。但究竟是谁?难道他们抓住师傅仅仅是为了把水搅浑?沐聪总觉得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 虽然沐聪的心里有怀疑的对象,而且一直在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看来,只有找到血滴子背后的金主,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吴婉君焦急道:“这怎么办?师傅在他们手里,一定会很危险。” 沐聪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师傅肯定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们担心师傅的武功,也一定会想办法做好防备,也许师傅会受一些皮肉之苦。” 吴婉君想到师傅要受皮肉之苦,而沐聪却在这软玉香闺中逍遥自在。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又开始埋怨沐聪了。 而且吴婉君的埋怨声中,极尽了挖苦。仿佛终于看清了沐聪的本性,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对感情极度不负责任的花花公主。 最让吴婉君不能忍受的是,沐聪在朝堂之上,竟然弹劾甄忍和甄述父子。 吴婉君之所以现在没有提出这件事情来,那是因为担心二人争吵反目,影响了救师傅。 只是这么一来,在吴婉君的眼里,怎么看沐聪都觉得这个人很虚伪。都不如小沐辛一半的好,小沐辛那是多么纯洁可爱,但愿长大了不要像沐聪一样。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任何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以天马行空地想。吴婉君现在就是在天马行空,只不过她把沐聪越想越坏了。 终于,吴婉君再也不敢想下去,再也不想见到沐聪,于是恨声一跺脚,便出了鸿渐居。 甄忍见状道:“这会儿,你成了彻头彻尾的坏人了。” 沐聪一脸的苦笑:“那又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不成为坏人,我们就有可能永远接触不到真相。只是苦了你了,本来还挂着大将军印,被我一句话给撸了下来了。” 甄忍自嘲道:“谁叫咱俩是师兄弟?要受苦受误会,咱俩也得一起受着。” 沐聪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师兄,还不够,还不够,这远远还不够。” 甄忍双手一摊道:“好吧,我得去安抚那个姑奶奶了,出谋划策的事情靠你,我执行就可以了。” 沐聪坦然而坐,饮了一杯茶,又细细地品了一回。这会儿茶喝到这里才感觉到真正有味道了,就像现在面临的事情一样。 “师兄,以后但凡有事,咱们就到这里来。我想不仅仅是我的侯府周围有人监视,你的大将军府也快了。” 甄忍想了想,本不想问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沐聪,钱幽岚和你......,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负了若琳,别说皇上会收拾你了,我也会毫不犹豫收拾你。” 甄忍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就来吧,反正我已经是坏人了,不过你今天是没有机会了,先安抚那个姑奶奶先吧!” 甄忍走了,留下沐聪一个人在这里细细地品味整件事情的经过。须臾钱幽岚推门而进,见到沐聪还在,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沐公子,三件事做完了,我还以为你走了。看来我估计错了,应该自罚三杯。” 沐聪笑道:“叨扰了小姐,怎敢不辞而别,再说沐聪还想喝两杯小姐煮的茶。” 钱幽岚又将小碳炉拨弄了一番,壶里的水一会儿又咕嘟咕嘟响了起来。将开水倒入茶杯的时候,里面的茶叶一阵翻腾。 沐聪注视着茶杯里翻腾的茶叶,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 茶叶被开水冲泡,自然会不停地翻滚。可水一旦搅浑呢?沐聪又想起在边城河里捕鱼的情形。 将水洼里的水淘干之后不停地搅动,等水变浑浊了,鱼儿就开始冒出头来。那时候,只要伸手去捉就可以了,轻而易举。 现在不也是这样吗?有人想把这潭水搅浑,而自己也竟然不经意地跟着浑水一起搅动。倘若再搅下去,那守候在一旁捉鱼的就是别人。 倘若这时候自己能够抽身,站在浑水的边上等着鱼儿冒头,那鱼儿最终归属是谁还尚未可知。 第一百章 白庄东方白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顿时大悟,原来是自己太过于紧张,导致自己参与进去太深。倘若自己能够及时抽身,成为一个旁观者,那么让别人去搅浑水,自己捞鱼就可以了。 这之前有很多事情好像是看透了,事实上却远远没有看头,那就是因为自己当局者迷。对,一定要让自己边城一个清明的旁观者。 沐聪朝钱幽岚施了一个大礼,口中连连称谢。 钱幽岚不明所以,还以为沐聪是在谢自己为他煮茶倒酒。 于是钱幽岚翩然笑道:“公子何必如此客气,能为公子煮茶,也是幽岚生平的福气。公子是人中龙凤,幽岚以能够伺候公子为荣,若能伺候一辈子,更是求之不得。” 如此直白的表白,让沐聪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像老牛喝水一样猛灌了几杯茶,然后再度谢过钱幽岚之后,仓皇逃了出去。 出到大街,沐聪长长舒了一口气。钱幽岚的闺房的确是幽香无比,可待在里面久了,也难免让人压抑。还是自己的家里好,还是和若琳在一起好。 ................ 长安城除了城门,往东南方向而走,约十五里的地方是翠柳山庄。在继续往前走,大概又走越三十里路,有一个大大的庄园。 庄园很是奇怪,坐落在方圆十里没有人的一个山脚下。庄园的建筑全部是白色,连瓦片和柱子、灯笼都是白色的。 这个庄园的名字就好像庄园的颜色一样,就叫白庄。 白庄虽然很大,但是在大山脚下,却又显得孤零零,有些寂寥。尤其是到了掌灯时分,一串串的白色灯笼透着白光,让人在黑夜中看得有点渗人。 再配上宿巢的鸦雀叫声,整个白庄就好像是一座鬼城,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因此,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庄在这里而导致人迹罕至,还是本身这里人迹罕至所以白庄才建造在这里。 总之,这里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地方。 进入白庄,发现这里的人更是奇怪。白庄里住着百十号人,这些人个个都身着白衣白鞋。可以说,整个庄子里除了里面的人皮肤和头发还有眼睛不是白色的,其他的都是白色。 白庄有一个很大的客厅,客厅的正中摆着一个很大的白色的铁笼子。铁笼子里关着一个人,这个人双手双脚都被粗壮的铁链给锁住。 当然,这个人也是整个白庄中唯一没有浑身雪白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暇老人。 无暇老人端坐笼子里闭目养神,他的前面还摆放着一坛好酒,还有一整只的烧鸡。当然,烧鸡也不是白色的。 笼子的外头,坐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这人赫然就是东方白。 东方白瞅着无暇老人看了半天,好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无暇老人丝毫也不在乎,你看你的,我养我的神。 须臾,东方白咳嗽了一声道:“老先生好定力,身陷囹圄还能这般镇定自若,在下实在是佩服。不过先生应该饿了,该吃晚饭了。” 无暇老人幽幽醒来,丝毫也不客气,抓起烧鸡一通狂啃,然后又就着酒将满嘴的烧鸡给送入肚子里去。 这才吃几口,满嘴和手上便全部是油。 这种大快朵颐的吃法,就是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胃口大开。 东方白见状笑道:“先生真的好胃口,难道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无暇老人又狂饮了一口酒,将嘴里的烧鸡咽下,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尽是一副十分满足的神态。 “你们不会让我死的,下毒?你们才舍不得。抓了老夫,就有筹码要挟沐聪和甄忍了,要是我死了,你觉得他们会跟你合作?” 东方白哈哈大笑道:“老先生不但胆识过人,谋略过人,武功过人,为人也是过人。在下佩服,要不是如今的情势,或许能与老先生做个忘年交也是幸事。” 无暇老人咧着嘴一笑,用宽大的袖袍在嘴上一抹,这时才发现他的袖子上早就一盘油光亮了。 “武功过人有什么用?谋略过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们给抓进来了?” 两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是老友重逢一般,压根看不出是一个胜利者和阶下囚之间的对话。 东方白笑着说道:“老先生此话差矣,我们将老先生请到这里来,也是情非得已之举。以您的武功,想要逃出这里那是易如反掌,您要是逃出去了,我们就完蛋了。当然,您也可以放心,只要沐聪和甄忍同意了跟我们的合作,我们一定会给您自由。” 无暇老人连忙挥手道:“别,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而且我的徒弟我最清楚,他们是不会跟你合作的。所以,我看你就死了这份儿心,踏踏实实给我养老送终好了。” 东方白摇摇头道:“不不不,先生你可能就不了解你的弟子了,就算是甄忍和沐聪不跟我们合作,还有长平公主,她会跟我们合作的。” 无暇老人心里一怔,表面却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的确,沐聪和甄忍不会和他们合作,甚至会想办法找到他们,但萧若琳不一样,萧若琳太简单了。 无暇老人低声道:“是,你说的对,也许我那个公主徒弟会上你的当。但你别忘了,沐聪和甄忍尽得我真传,他们十分宠溺这个小师妹。我敢打赌,你们若是对若琳有什么举动,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你们,然后把你们都给杀光的。” “哈哈哈哈,”东方白大笑道:“好,那我就等着......。” 话音还没罗,一个庄丁匆匆而至,与东方白一阵耳语。东方白脸色微变,与无暇老人话别之后,匆匆赶到内院。 无暇老人什么也不顾,只顾着自己的烧鸡还有美酒。 东方白眼前一个浑身穿黑衣的人,正跪着答话,东方白神情越来越难看。 “你说什么?你说沐聪知道点血堂,知道血滴子?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是不是你们谁露了马脚。泄露了信息?” 黑衣人摇头道:“不可能,我的兄弟们就算死也没吐过一个字。我也一直在纳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点血堂和血滴子。” 东方白暗道不妙,紧张之余又想到了一些什么,这才稍微放宽了心。 第一百零一章 师兄弟反目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朝廷出了新的大事,皇上下旨,赐婚沐聪和萧若琳,并且在元宵之日借着普天同庆的日子完婚。这消息一出,有的人开心,有的人却有些失落。 沐聪上表谢恩,同时回到涞昏侯府,准备新婚大喜。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儿,也是萧若琳梦寐以求的事儿。 新的驸马府已经选好了,紧挨着涞昏侯府,也紧挨着大宛使臣府。涞昏侯府,驸马府,大宛使臣府,楚府一字排开,好生壮观。 钱幽岚有些失魂落魄,昨日还和沐聪品茶品酒,琴箫两和,今天就得到这样的...... 没错这人正是王天豪,在许剑空自爆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他被冲击到了这里,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又或者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天豪双腿发力,一个完美的弧度直接从沙发跃到于张石对立的地面上,这一手叫三人都惊讶了下,不过动作是美,但武力如何还不能确定。 “医生,您就别叹气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您看我们来了这么多次他哪次对我们有好脸色过,您再努力也没用!”护士应声着表示着不满。 他也就是隔三差五地来卖上一次,卖不掉的鱼就带回家剁碎了喂鸡鸭,鸡鸭倒是长的很好。 迟宣奇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将自身位置看清楚,有自知之明,不会膨胀,也不会过分追求自我和自由。 第一次遇到红莲事件的时候,她还会忍不住,心绪也被挑动的起伏不定,闭关都无法静心;如今是第二次了,却坦然从容许多。 夏云蕾拎着晚饭来到了夏云熙的病房,推开房门后,就感觉病房内的气氛明显不对。 随着手中的水晶被激活。被他派到白幕城的黄日的面孔就出现在水晶中。 苏晨在这个时候很配合的对这摄像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所有人心领神会,原来是手术昨晚了,只是扎了几针,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所以江天不是那样风度翩翩一跃而上,而是沿着阶梯,一阶一阶缓缓地走上去,有些胖……呃虚胖的身体摇晃着,怎么看也都不是一个高手。 他觉得自己看错了,虽然夕姐要来京都上学了,可夕姐是一头柔顺的黑发的,她那么低调,不至于染成红发吧。 正在办公的刘晋听到刘健的话,放下手中的工作,也是笑着坐了过去。 连续接通通讯频道,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老爹的脸色渐渐变得阴冷下来。 说着魏晓就要回房,还没迈出步子,就听见外面有人报说安家二太太给送了几匹料子。 刘晋傻眼了,不过想一想朱厚照的样子,顿时间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岛屿不大,也就几平方公里,基本都被树丛覆盖,葱葱郁郁,却有种说不上的阴沉。 玄倚本人热衷炼丹,又师出名门,经常指点名门贵族长生之道,玄光擅长造物,经常造出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受猎奇之人喜爱。 普通首饰一个几万到十几万不等,个别珍品,一件上百万,甚至更多。 她退了房租,因为租了一年,还能退回来不少。她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同事的关系也不亲厚,去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这边的事情就算了结了。 张清正终于被吓得肝胆剧烈,张家在损失四名顶级强者之后,甚至张清正的二弟,家族的天才高手,也折损在这里,他再也不敢试探按照保护陈九的绝世强者实力,开始嘶吼着下令撤军。 一句分手的话很容易,但是阻挡那些汹涌的撕心肺裂却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我只能把自己藏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孤独世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朝堂之上,萧肃看着堂下重锁铁枷的甄忍和沐聪,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满面发白。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萧肃喝道:“你二人成何体统?都是朝廷重臣,却像是市井无赖一样在街上大打出手,朝廷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真的以为朕舍不得罚你们,舍不得杀你们?” 百官们噤若寒蝉,个个都不敢声张。一个是准新驸马,一个是曾经的大将军。这要是一句话说错,让皇上恼上加恼,那还有命? 甄忍这会儿酒虽然醒了,却依然是...... 唐重瘪了瘪嘴,耸了耸肩,略感无奈,继而走向饭桌,慢吞吞地消灭着早餐。 谁知道临到上车的时候,段泽涛看了行程表,皱了皱眉头道:“把行程调一下,先去张谷县,古林县安排到最后!”, 谢冠球慌了神,连忙道:“可是我已经通知下去了!”。 十几分钟后,3台桑塔纳和2台金杯面包就从一条捷径上直接杀上了辽H高速。 “你现在完全可以威胁它了,只要它敢乱来,你只要捏爆内丹,那这条巨蟒也就会跟着一起陨落”夭夭则是一脸兴奋的说道。 接着,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半晌,不知不觉,夜色渐深,过了二更,程怀亮起身告辞。 “旭哥,旭哥来坐我这,咱俩唠唠大生意,别一天跟马勇混了,没前途”王占恒拉着赵旭坐在了他的旁边后还不忘挤兑马勇。 保安们要打断郝运的腿是职责所在,郝运反抗则是正当防卫,理论上讲谁都没错,只不过是因为双方立场不同而已。 段泽涛微微点了点头,视察完后又把方洪剑单独留了下来,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方台长,听说你是中央人民广播电视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电视媒体的主要功能和职责是什么?!”。 他们这边有四五台私家车,这里面的人都王明养殖场的人,也是平时替王明办事最多的团队,所以算是他妈精英了。司机开着车,驶下主道,就减慢了速度,车头斜着奔着赵旭他们那边靠拢过去。 “好吧。”夏侯咏月被郝运说服了,跟着他抵达了华夏领事馆,每一个国家的领事馆相当于这个国家的一块飞地,进入大使馆郝运就相当于回国了--从法律上讲是这样的。 “陆芊芊,你还不过来吗?”方子叶压根就不把他们的污言秽语给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总归会为了自己的放肆而付出代价,所以,她干嘛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不会瞎哔哔就对了。 那个时候,山柱就好比孙猴子,被压在了五行山下,永远也无法翻身了。 路上,肖红和山柱讨论着,过些日子,等肖青青青也来龙腾山庄了,肖红希望肖青青青改名,更改成叶青青,或者,叶青儿。 “当然,首先是你有救我之心,所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没有那个能力,而你的那个菩萨像上面则拥有非常强大的神秘力量。正是那股神秘力量,让天雷都无法劈下来,我也托庇于它的神威之下。”泰臣感慨地说道。 许立微微点头,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参会,没有什么发言资格,还是看下去好了。 现场的游客顿时像炸锅了一样,在他们看来国家台的记者那就是国家的工作人员,就是代表了国家,他们的话当然就是权威,可信度极高。【!既然他们都说这些东西是假的,想必不会骗自己。 第一百零三章 学汉人,制汉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大宛使臣府里死气沉沉,忽儿博给所有朝中大臣都送去新年的贺礼,原以为礼仪之邦的中原一定会有人前来回礼,可是一直都没有。 那些大臣们都知道,这里名义上是大宛使臣府,实际上这里住着的就是一个质子,一个身系两国和平的一个砝码。 砝码在,两国还可以保持名义上的和平;砝码不在,所有的和平都将化为泡影。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尤其是甄忍在被贬之后,这些大臣们更加不敢造访。谁也不知道会被谁盯上,然后在朝堂上参一本,那...... 人界也好,灵界也罢,还是古魔界,大家的争斗,都不过是为了抢夺更多的丹药与资源罢了。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重,即便是灵界之中,想要成为元婴期修仙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与此同时,这颗崩溃了部分的证道古树,在这一瞬……出现了枯萎,那从根部的枯萎,似乎是将一切生机,一切力量,都在这一瞬,借着浩浩的手,送入到了苏铭那里。 也是那一刻,一股极致的撕裂的痛苦狠狠的如刺入她的永生之灵深处。 而残天圣虎的巨大身躯,这被震飞出去,一路横飞出去。在星空之中,接连撞碎多颗星球之后,才停了下来。 那脸色苍白的年青修士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突然察觉有修士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不由停下话,看了过去。 “可离开此处,寻找新的隐蔽之所,也不是片刻间就能办到的,在这途中,道友又怎么肯定,就一定不会遇见危险呢?”白发老姐幽幽的说。 “都滚吧,准备好午餐,等我用完了之后就去黑风堂。”李琦摆摆手,赶走了那些魔教弟子,又在原地练起拳脚来。 几乎是苏铭话语传出的刹那,四周的数万人瞬息死寂,他们一个个纷纷低头,之前苏铭表现出的一幕幕,已经将他们心神震撼,此刻随着苏铭话语的回荡,他们不得不沉默。 在含风城时,他曾与左枪针锋相对,想不到,此时却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林宝淑不说话,冷着脸走到了面前。现在午时三刻已经到了,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到监斩官在那里喊道:“午时三刻,行刑!”就有人上前去手起刀落,将三王爷给杀了。 叶飞的生命值在三人联手攻击下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暗夜之影的突然暴怒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根本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够在一瞬间把握到节奏猛地接近自己。这一个敏锐攻击若是被击中了,自己可就完了。 再加上黎序之夫妻俩的聪明,也许,把十七皇子交到黎序之夫妻俩的手里,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孙坚行讨厌夏池宛,她帮自己的人,教训夏池宛,也没什么错,她以前也做过。 在十二看来,忍不住想告诉蓬莱,不要装可怜了,‘露’出这可怜巴巴的表情给谁看?说真的,蓬莱这模样,还真让他差点出声把蓬莱叫回来,这都是什么事儿,他在蓬莱身上留下的天火火种难道还‘弄’不死一个双头魔狼? 这个时候,叶飞已经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跳出了两个狩猎者的攻击范围,再说了,两个狩猎者的照明弹技能正处于冷却时间,无法使用。不过因为被施加了追踪印记,不能进入潜行,让他不得不向前狂奔。 “因为有人救了你一条命,那便是守在你门前的姜老头。”刘峰口中的姜老头就是今天在染坊,那个佝偻成虾的老者。 皇上虽然觉得这个说法让他似乎是有一点不能接受,但他却也觉得她这么说很新奇,让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因此他倒也乐于跟林宝淑来沟通。 第一百零四章 士为知己者死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贵王府,钟鸣鼎食之家,向来少不了酒宴和欢乐。蜀地的舞蹈,还有蜀地的舞姬乐姬更是让此刻的贵王府充满了欢乐。 萧显在大厅的中央,建造了一个泥砖台子。台子的下面中空,然后烧上火,使整个台子还有整个大厅都显得暖烘烘的,丝毫都没有觉得寒冷。 台子的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皮毛毯子,舞姬们光着脚,穿着露肚脐的薄纱在台子上翩翩起舞,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样,让人美不胜收。 这场酒宴的宾主,加起来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萧显,一...... 但是,那郝光伟毕竟身居警备司令之位,没有一些手段巧法,他怎肯屈尊前来?更何况现在锄奸队神出鬼没,威慑得那些汉奸走狗们寝食难安。他郝光伟肯定会认为这是锄奸队设下的陷阱,更加不会轻易前来。 随着轻喝声悠然响起,炽烈的白焰忽地从下坠中的巨大人偶中心点燃,所有人的视线皆是一暗。 砰——突然间,一股深邃的能量从疾风之狼的左手掌心中爆发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股散发混沌之力的深邃墙壁!剑之灵距离这道半透明的墙壁不足三米的地方,便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悬浮在半空动弹不得。 “什么?”忽然,当他路过几名通讯士兵身旁时,一名通讯兵队长大声对着面前的黑色魔法球喊着,“再说一遍,你那里的干扰声太大了!”但是对面传送过来的话,还是断断续续,根本无法辨别内容。 轻轻摩挲着墓碑,黑影隐藏在面具后的脸庞升起几分温柔,也只有在这座墓前,他才会如此放松。 “什么?你!”疾风之狼霍然转过头,发现迪亚波斯丑陋的嘴脸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前辈,你若有,我可以加钱的!”陈浩直直的看向老者,可能,自己突破的契机,就在这老者的身上。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回来了,得去知会张猛一声,不然岂不是让他干着急吗? 陈浩跟老孙聊了近一个时辰,才打发走了这个孙执事,虽然啰嗦了一点,但人还蛮不错的。 看着正有越来越多的,张飞麾下的士卒进入辕门,张扬也忍不住了。知道自己现在不抵挡住的话,恐怕就会命丧当场。杨丑说的不错,只要将张飞挡在辕门外,挡住这最凶猛的一次进攻,他就还有机会。 时凌一从没看到男人哭,在微怔了下后手足无措的安慰他一番,而后,她才从逐渐平静下来的程君嘴里知道司诺发生的事情。 白骨观若是修行到深处,将一切都放下,或许当真有化解死灰之力的希望。 罗夏点点头,单手端起突击步枪,另一只手食指指向前方,做出了一个“这里”的手势。 水芙蓉掩去眼底的悲伤,与担忧,垂着的睫羽微颤,跟着萧拓一起下去客堂。 这个男人,不是因为成为了魔族,不能进入九重天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南希坐在一边,等着他开口说话。叫她上车送她一程,肯定是有事要跟她谈吧。 “不必忧虑,有多大的本领都可以撑得下,哥的食欲是很大的,通通来吧。”送罹难笑着说道。 哪怕这是一次性伤害,克莱门特到现在已经休养了一段时间,一样没能恢复过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灼灼发亮的目光,她竟然一点儿火气都没有。 那这男人就恰恰相反,他,会让看到他的人想要占有,想要毁灭,想要将他拖入地狱般的黑暗。 第一百零五章 三人三路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从甄府出来的萧昚神态很是萎靡,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没有了光彩。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变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又不喜欢自己。 这时他深深感到不安和恐惧,原来生活这么没有意义。在乎的越多,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这种痛苦就像是在心头被人一刀一刀割下血淋淋伤痕一般。 萧昚茫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这样一个人漫无目标。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沔阳侯府的门外,萧昚想也没想,抬腿即入。 吴奋正在后花园摆弄他的梅花,花儿凋谢了不...... 陈宇峰此时状态很好,因为暗影这个丫头已经发现了邪魅影帝的弱点,因为这是所有人都会忽视的存在。 却是这时开始,黑影开始慌乱起来,他四处闪躲,可是完全占了下风,明显苏长风胜券在握,而黑影几乎没有反驳的机会。 “末将遵命!”萨托斯梗着脖子大声遵命,丝毫不在乎这完全是一个等于去送死的任务。 他一边缓缓走动着,一边随意的观察十几个打饭窗口,发现其中饭菜品类并没有太大区别,便直接寻了一个窗口,跟着其他同学身后排队。 现在,民用方面的重卡,已经投放市场了,这种重卡有着全新的外形,而且还是自主设计的,开出去之后,  立刻就会让人眼前一亮,  这款车子目前也在不断地生产着,  受到市场的普遍欢迎。 殖装车们自动行驶的原因很简单:它们都接受到了同一个指令,星的解放指令。 “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见沈丰没有解释的意思,荀墨便不再开口。 为了招人,玛利亚最近奔走在七大陆,可惜现在稍微有几个冒头的机械天才就被人疯抢走了,大家族的更是早早自己走了门路,选择了心仪的实验室。 举止雅正中透着鲜衣怒马的少年风度,一看便出身世家贵族,有着极好的教养。 “咔!”光线对着简硕的脑袋打过去,虽然被它微微一侧头躲过,但是光线也正好击在了其肩稍处。 “你还好吧?”宋心雨脸色担忧的问道,看到叶燕青飞出的瞬间她便冲了过来。 杨慧说完以后开始吹蜡烛许愿,不知道杨慧许了什么愿,在许愿的时候杨慧一脸幸福,让人看着羡慕。 至于破界诀和聚灵珠的事情,他却是根本就没有提及。随后他也讲到了自己将月衣寒的身份,和多宝秘境中发生的种种给这位师姐一一讲来,不过这位师姐却是听完后当即离开,下落不明了。 夏天本想说自己刚喝了一点酒并不感到多么冷,但是想到这毕竟是林青瑶的一片心意,他接过那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其实山口一夫从声音里就断定宗涛没死,他想‘诱’骗宗涛现身。山口一夫很清楚,只要宗涛现身,他的手下至少有几十杆枪口对宗涛发起‘射’击。 听到金泉长老的喝问,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员都是匆匆后退几步紧闭起了嘴巴,证明这事与他们无关,毕竟这些长老在整个凌苍学院的声威是不可侵犯的,要是得罪了他们准没好果子吃。 说这句话的时候,景川语气坚定铿锵有力,好像什么也不能阻拦住。 “拼了。”赵六大吼着再次冲向了叶燕青,叶燕青随手一拳打出,赵六便再次被打飞。 可话刚说完,那边就来了句:“杨厅长正在开会。”然后直接挂断。 看看人家狙神!王鲸没好气的白了沈崇武一眼,也没打算问慕容凝雪。 第一百零六章 从此江湖是路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吴婉君擦了擦眼泪,柔声道:“我在这里,你怎么会孤独呢?” 冥冥之中的声音,在萧肃听来,那么的充满亲切感。他第一次听到吴婉君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话,他喜出望外,更加拼命地寻找,可还是找不到。 萧昚急了,真正的急了,急的满头大汗。这一急,眼前的草地也不见了,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前面坐着的,竟然就是吴婉君。 原来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四目相对,吴婉君的眼眶还红着。 萧昚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那张英...... 出了事之后,我行尸走肉了浑浑噩噩了很久,压根没再有心情去理会手机的事,那个手机就此在我的记忆中成了断章。 她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三年前他离开时候给她戴上的戒指,他的心里一阵阵的感动。 景容一下一下摸着我的肚皮,然后我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传出来咕噜噜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是有气无力,我尝试过好几次了,它都不理我。”徐子枫勉强的笑了一下,语气充满了自嘲的味道。 “不用。”江家跟楚家联姻的消息一经传出,她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他不急。 不过这条路真的不是太好走,我倒还好,但是那个金发帅哥却下直在落难。还好他的警觉性还不错,我们竟然支撑到了走出迷宫。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心里飘过一丝遗憾,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兄弟一场,还是提点他一下吧。 南宁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后左右慢慢的摇摆着,唇角挂着一丝得意。 保安已经地毯式的将这栋病房楼除了顶楼,从上到下找了遍,现在正在与顶楼协商,力求能上去寻找。 李雪曼已经在一旁惊的说不出话了,两百亿美金折合‘成’人民足足有1300亿,也就是她目前接的几场戏的片酬加在一起的四倍。 人跪在地上就是不舒服的,所以,听到声音没有了,大家都赶紧抬头,却发现那个门开了。 前面的队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本横冲直撞的丧尸,似乎在无意间让开了一条路。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但他也很庆幸出现了这种状况,这样他们就可以避免少和丧尸做近距离接处。 即便如此,这场战斗也无法逃避,只有彻底将心魔斩杀,自己才能真正毫无后顾之忧的,继续自己的旅程。 虽然圣瓦尔家族,每次都是单人报上名字后发起冲杀,看上去非常有武者风范。 和他们说句话,只是触碰到一下,都会让很多人感到荣幸的至高血统。 确实,他之所以要指名她接下订单,为的,就是要摧毁她,要她付出代价。 随着众人视线的移转,那人身上逐渐向外弥漫起越来越明显的黑色气团,缓缓融入周围的黑夜中。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金语嫣不是洛神转世么?或许她真的已经轮回了,眼前的柳诗妍,或许就是她的她。 张昭去三楼找李子敬,郭荣也马上行动去四楼,那些提前撤离的人他心里有数,见到后就直接叫他们出来,趁着大门还守的住直接去船上。 剧烈的痛楚和强力的冲击令莉格雷朵身体向后仰着,双手在李察的身上胡乱的抓着。莉格雷朵用力喘着气适应着这种疼痛,但是李察并不会给莉格雷朵适应的时间。 简老爷子这毫不留情,冷冰冰的话语,像是给李老爷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变种人世界的各个官方组织疯狂在城市各处寻找着夏尔的存在,然而甭说他的人了,就算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一百零七章 常幺的面具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送走了萧昚,甄忍更是心中起伏不定。眼下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是不是值得,也只有留予后人评说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不理解,身边的人不理解。 甄忍第一次被贬谪的时候,那时还有楚时琨的解释,甄述勉强还能理解。如今眼瞧着事情越来越在控制之外,现在连甄述都有点不相信了。 权力向来是男人最热衷的奋斗中心,权术因此也成了志向远大者最热心的学术。权和谋,向来都是同时存在的,施展权谋的人,往往也是最孤独的。 甄忍还...... 王承恩等人也转身望向朱常渭,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个死人。 范蒙几乎每天都在无望楼门前负责泊车,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见过,虽然这古代没有什么所谓的品牌,可一看到杨萧他们身上衣服的布料,也知道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 在坎儿哈煤矿工地的汉人包衣中间流传着朱由检吃人的传说,据说崇祯皇帝每天都要吃下一颗鞑子心脏,如此才能睡得踏实安稳。 “什么?你……不可能!大魔王虽然人不怎么好,可是也不会滥杀无辜!”叶筱宛是完全不相信的。 【在这里~在这里~】蠢系统直接把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高亮标记。 而与他们相邻的正是那几个跟着他们来的人,那两人满眼的疑惑,明明就是只有一个灵石了,也敢点这么多的菜。 唐悠然和顾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竟然发现他父母的脑电波在刚刚突然又变得强了起来。 说完,艾莫手中的重剑上面的斗气刃便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艾莫将身上的领域在一瞬间就扩大开。 “当然了,你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出现在你的手里,我用光明神的名义发誓!”水晶球里的声音非常的平静。 而只有“死亡圣器”最终完全被修复,这种轮回才会停止,也不会再有人以“褪色者”的身份被拉进来打工。 琴里死死的盯着画面上出现无数眼睛的,数秒之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 “在公司的员工宿舍。”江其有问必答,态度极好。一点都没有因为夏时光的问题多而觉得不耐烦。 这一次得知了陈浩就是陈大师,王振可是极为兴奋的,传说陈大师临危不惧,召唤关帝关二爷,一刀斩杀骨虺,在石城都成了话本了。 夜已深,雾还没有散,冷雾间虽然也有几十点寒星般的灯火,却衬得四下更黑暗。 他怎么能不知道霍休?他怎么能不知道富甲天下,却喜欢过隐士式生活,性格孤僻的霍老头? 他卷起衣袖,冲入火场,从别人手上抢过一桶水,跃上隔壁的墙头,往火头上浇了下去。 夏时光来不及欣赏,因为寒风刺骨。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跟司机说了别墅的地址。一路上,夏时光脑子空空荡荡的。 想着,石青赶紧扭了一扭身子,向身后的君严看去,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可是他看到的是一脸古怪之色的君严。 夏时光翻看着日记本,上面记录的内容,让夏时光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竟然是妈妈主动追的爸爸。 朱利娅和李琦锐的母亲还有林玉柔等人的恐吓信,她是一刻不停的送到了公安,不会给谁隐瞒恶行。 不过大姐刚才的话,让我们听了一条信息,那就是大姐肯定是东河镇的人。 不仅如此,陆凡的肉身力量也突飞猛进,迅速飙升,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完全堪比法宝的力量了。 见我这么生气,周晋和刘庆云也不敢再说话了,而是蹑手蹑脚地也上了床。 第一百零八章 大婚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元宵节如期而至,往年的元宵节都是灯谜处处,更是俊男靓女们幽会的时节。他们在灯会之上,相互爱慕之后,就会给对方留下定情的东西。 今年的元宵节却不是这样,因为整个长安城什么事都不如长平公主萧若琳和涞昏侯小侯爷沐聪大婚这件事重要。 这一日,整个长安城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还有大红喜字。长平公主萧若琳是整个长安街上最跋扈的存在,同时也是最亲和的皇室子弟。 她虽然是偶尔古灵精怪不讲理,但对百姓却是十分的温和,从来...... 烟尘弥漫四方,还没有恢复平静的时候,里面居然有一颗微不足道的亮光闪烁着,与夜色大相径庭,而且,这一粒尘埃,流露着淡淡的古朴气息,淡到若是不仔细用灵识去查看,都不会察觉到。 不过老实讲,这个英雄其实还是蛮克制对面刚刚选的那两个脆皮的,毕竟晕住之后一套秒,根本不跟对面讲道理。 “难道他与曹洪不和,想借大都督之手除掉曹洪?”甘宁不禁问道。 桑尼找到了一个独立卫生间,用指甲划开了他肚子上的人造皮肤,清理机体内的水。 “等诸葛洪他们进来再说。”常乐说了一句,再次取出一粒丹药,盘膝修炼起来。 心里面虽然蹦出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但李君羡答应的课丝毫不慢,李二话音一落,他就抱拳道。 而此刻,虽然被回档清零了,但是她的主观意识还在,那些她自我领悟的技能,虽然这会儿有些模模糊糊的,但是夏锦绣估计,温习那么几天就能回来了。 沈康缓缓的用手指尖捻着袖口处,泯然一笑,道:“孟大叔没明白?”他略微低头笑笑,然后抬眸看向他。 “我跟浩瀚已经很久没有打比赛了,他们这样想也很正常。”李斯道。 林清栀却嫌他慢,生猛的从他身后扒拉他的的确良外套,跟要扒光他似的。 安心在外面看着赛车现场跟拍的屏幕,急的直跺脚,所有支持程言的粉丝都替他捏一把汗。 云明身体一纵,手上风云纯阳剑直劈而去,喝道:“残剑术!残月残雪!”一片剑气纵横而出,“嘶”的一声,竟直接撕开虚空,在邪阳天身上削过。 “强。”比了个大拇指,龙刺拿过M007狙击步枪架好,后方已经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声,他自然也要做好消灭重要目标的准备。 冷月难得对我说话这么温柔,我自然得领情,于是,我急忙伸手,接过两盏无烟灯。 罗渂雁一口一个七少,将邓麟捧了又捧,将自己的地位一贬再贬,说出来的话竟有些卑微还带着讨好的意味,令邓麟惊讶不已,一时愣在片刻,龙俊的眉头也是皱在一起。 没道那男子微微一笑,“邴爷说,这次你干得很好,除掉了叶锦添那个老家伙,”只见那人说话的同时,居然手上多了条线,向着道哥的脖子就要缠去。 他其实早应该想到的,既然父母都是隐藏的高手,那胡顺应当也是。 龙剑飞随时接收着来自阿朵提供的信息,大约在23:00多的时候收网正式开始。 毕竟,澹台婉儿来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人家的好心总不能当作驴肝肺。 韩若冰有些恼怒,她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唐洛在这看着,她根本无心工作。 话音刚落,因为紧张的张承现又蹦出另外一个屁,而且比刚刚的更大。 她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远古时期已经从云霄大陆彻底消失的暗黑魔人族,竟然还会出现在世上。 第一百零九章 抢亲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迎亲的队伍离新驸马府越来越近,萧若琳的心越来越紧张。毕竟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萧若琳在心里不止一次地重复嬷嬷们教的,待会儿下了凤辇之后的一切仪式还有流程。 嬷嬷们说,只要这些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她就是沐聪的妻子了。 然而,就在去新驸马府的路上,路过大宛使臣府的时候,有一个人拦住了依仗的去路。这个人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英俊非凡却带着点胭脂气。 沐聪定睛一看,顿时头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额伦,而且还是女...... 秦丹青作为宗师强者,感知极为的敏锐,秦老爷子气息刚刚下降,秦丹青就察觉到了。 付青竹在看到两人上来之后,不由脸上一喜,急忙来到楚峰的身边。 自己势如破竹的进攻,居然就被夜天莫名其妙的接了下来,黄伯顿时觉得惊讶不已。 运转体垩内的精神力,一层精神力密不透风的遮住孟霸天的身体,才减轻了四周的压力。 陈识看了一眼,那瞬间,我竟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儿发烫?也许是我想多了。 那就是在地面之上,无数道已经失控的龙卷风劲,已经侯在了那里,等无为子的身体一落地,就立即撞了上来。 噬心虫一族,这是一个专门吞噬别人心脏而存活的种族,可以说,是万族大敌。 本来楚峰是没有丝毫想法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来,游旦主宰说过,大愚一脉和血焰一脉是世代死敌,都恨不得将对方消灭。 否则,秦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开启第三形态!耗光能量也不怕,可以随时来惑心林吸收。 翟平川看向玉婉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了几分,他此刻明白,对方的实力很强。 致命的吸引力正从他的手掌心当中传递出来,而他身体内的元素之力竟然源源不断地开始流失。 “你去前面,也许就知道化神丹是怎么炼成的了。”墨天依语气中尽是叹息,对于化神丹炼制方法的遗失,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唐朝朝心里微微有些恼怒,她不喜欢猜来猜去,虽然她自己遇到事情就喜欢先去揣测,但她更希望说话的人简单明了。 好在,邱平也感觉到了现场效果不是很好,再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强行掐断了聊天。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墨堇年的人生字典里面完全没有妥协的词汇。 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简直毫无人性,让在场所有警察都深深的震撼着。 砰砰砰!淡蓝色的冰锥接连刺进兽王脚下的沙地,随后融化开来,凝结成了坚硬的一片冰沙。而它口中的冰锥并没有停止下来的趋势,依旧是不间断地吐出着,攻击的位置也慢慢地指向兽王的上空。 其他鼩鼱一个串联一个,都抓着前面人的尾巴,往前一跃,便瞬间消失原地。 陪老姐相个亲,也能碰到一个红名,本来以为只逮一个,谁知还能挖出一窝。 他冷哼一声,身形再动,身后黑气骤然涌动,再度化作了一条黑龙,朝着秦之时扑来。 之前秦明就是通过这个深蓝之匙,才能轻易地撞破蓝龙的指挥舱,直接找到泰风皇子的,否则的话,想要突破这艘超级战舰的防御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剑身没入化天象的那一刻,慕云澄感觉一切都将在这里完结了,自己没有辜负千机山的寄托,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用力的点点头,董树强道:“放心吧!这事以后再谈,我们先看晚会,今天可是过年了”。 奇被安特逼得节节败退,而贝尔却看不出丝毫着急,隔着重重鞭影紧紧盯着陆绝峰,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战斗之中,一拳一掌将所有的攻击都稳稳接下,犹如惊涛怒浪之中的礁石一般巍峨屹立。 第一百一十章 两女相争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额伦也是高傲的人,被萧若琳这么抢白,也是十分的不爽。 “好,那就比剑。骑马射箭是草原人的强项,我不想占你便宜。” “好。” 萧若琳好胜心也突然骤起。 “你要赢了我,今天你做这个新娘子,我伺候你成亲。但若要是我赢了你,那你就老老实实伺候我做新娘子,以后都不许反悔。” 萧若琳将手中的长剑丢给了额伦,然后又从另一个护卫身上解下另一柄长剑。大战一触即发,两旁观礼的人干脆让出了一个大圈子,并不停地为萧若琳加油。 沐聪实...... 他们的道行都是完善步入的七阶层次,处于正在凝结第一步三花之一‘精’魄的关键时刻。 他要的都是普通宝药,炼制的丹药效果不会太强,但元圣果可以炼制三品元圣丹,此丹乃三品丹药中的极品。突破灵蟒时服用,可以打下最坚实的基础,造就最强灵蟒境界。 陆川打量一番方晓,感觉第一印象还行,这青年很是阳光,气质也还阔以。 其实这件事情,步梵后来想想也觉得有些后悔,尤其是当步梵自己也遭到朝廷的围剿之时,他才慢慢领会,也许当时的宋朝真的是气数已尽,或许唐礼威所为,也算是顺应了天道。 须知道,王震宇的父亲王烈严,闭关之前,也不过是灵蛟八重天的修为,如今正在冲击准王境界。 “纪主的心思现在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白雪岩顾不得那么多,对殷宝儿提醒道。 这个时候还在和连忙李艳她们在野外晃悠的詹敏还不知道,曾经出现过的事情,再次的即将的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不知道,詹敏这一次要詹敏样的去面对这件事情了。 “是有看到一只虫子,不过那只虫子追着那个有着三个脑袋的怪兽去了。”张晨点着头的说。 而不知多久以后,这奇形怪状的东西上突然多了一道影子,一道白色的影子。 功法中的形成的道蕴与身体中的一样,是身体道蕴的一部分,融合后使得筑基速度和完美度惊人。 尿片没干,也不可能湿着带进马车里,于是春草脑子一转,找了一堆树枝,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然后尿片就找到地方晾晒了。 但这里出售的丹药品阶都比较低,基本上都是一些常备的丹药,至于一些高阶丹药,则要去那丹堂就购买了。 靠,还真着急,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点,楚昊然无语的看着面前急切的洪赫宇,暗暗地想道。 就在我蛋字刚落下,黑‘色’的剑气怒劈在‘胸’间,咬着牙,生生吃下了这一击,“78~!”火青鬼刃犀利利落地剑狼斩在黑光消散那一刻,重重又还给了这位亡灵剑士。 在塔塔木三人刚刚出现在东城门的时候,沃夫便忍不住催促道。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其他佣兵,还有在他的身后站着的一个个昂首挺胸,胸挂龙风团徽的佣兵们。 最可笑的无疑是霹雳和失落王朝这两个公会,几乎是一夜回到新手村,而反观最近低调的狂傲和铸魂。 不过,只有唐风看到了。爱丽丝,艾莲娜只顾着全塌了,跟本没注意到自己被主仆两个合伙骗了。 万风的手里,有比‘春’草制作的更为‘精’良的热武器,有二长老提供的各种冷武器及机关术,戎族部落,他势在必得,而且他不想拖太久,他要速战速决,然后他就能功成身退。 秋棠张了张口,眼睁睁看着姬云野无情地转身离去而无能为力,眼眶一酸,落下泪来。 第一百一是一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蒋伦独自个儿坐在一个角落,身边都是不相识的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们因为蒋伦是京官,便一再好言好语,而蒋伦却全然不顾,只顾喝闷酒。 官员们最终也没有勉强,识趣地自己顾自己。 蒋伦心里这个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一直深爱着萧若琳,也曾和沐聪戏言要公平竞争。谁知他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萧若琳嫁人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心头的宝贝突然之间变成别人的了。那种忧伤,此刻也只能借着酒来麻醉了。 而甄忍则和常幺同桌共饮。 常幺酒量...... 随后,一股浓郁到了极致的生命气息降临了,那是一个老人,出现在了星空之中。 另外三个男子也边向玲子和燕燕走来,边叽叽呱呱地说着调情的话。 领队有联合军的证明,拿着P220先到火车站的警务所登记。我和司机两人站在站台黄线外探头望着来车的方向,长长的铁轨一路延伸向远方,消失在地平线上。 “什么问题得问你?他和你一样是燎原计划特遣队队长,能力必定与你不相上下,居然还有需要请教你的问题?”韩馥郁随便找了张床坐下,玩着枕头继续追问。 市长夫人顺手拿起信封,不经意地打开来往里瞄一眼,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叠钱来,是五百块钱现金。 眼中的神情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感慨,最后,看到唐炎走来,全都化为敬畏无比的恐惧之色,一个个低头屏气凝神,根本不敢在唐炎面前多说一句话。 来人竟然是胡娟,她很邋遢,穿着一件肥大的运动衣外套,头发也是随便用橡皮筋绑起来的,在也没有了从前的典雅美丽,她这样真的很不美丽。 进入凤临城海域,通过军事卫星图,陈良裕看到大海上千帆幛幢,三大区域,三国战舰分别为波国舰队,番国舰队以及最远处的大汉舰队。 谁不知道,郝有才的台球打得好?他这么做,明显是在报她当年的一箭之仇。 此时的贼神冰枫在见到系统贼神冰枫这个样子的时候也是有些无语。 那么,这地方到底是什么价值,能吸引携带六张瑞士黑卡的投资人过去呢? 刚才对视的时候,唐辰心底间涌现出发自身体本能的躁动,这是危险的信号。 决定一款游戏火不火,最重要的是游戏IP和宣传,剧情、玩法、画面充其量决定游戏生命力而已。 唐锋微笑的点点头,随后拔通了穆老爷子的电话,把这边的事情交待给他之后,他也准备回程,不过,离开之前他要安排好一切。 但由于有火妖套装的套装属性,因此这绿色的衣服现在来说相当于没用。 但是,今天晚上赵构却不与众人一样,不是吃米饭,也不是吃馒头充饥,而是与众不同地准备来一次BBQ,哪怕材料有些不足,不过也算是过得去。三天的时间都来答题,要是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怕是有些吃不消。 不过,在想到秦始对他的要求,必须在大赛中取得前三名的成绩,他又不由得感到压力巨大。 几个杂兵跑了过来,抓着几根棍子就是对前面一阵乱捅乱打,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发的样子,这让他们马上明白,这是假陷阱,蓝波愤怒地骂了一声,再次命令所有杂兵继续追击。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崎狂三,崇宫真那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直接踏前一步,下意识地拦在了五河士道面前。 阿卡德的副官还好一些,毕竟在对决当中没有受伤,但也足足被削弱了超过五成的实力!其他百多名黄昏战士就感觉手足无力,所剩实力连平时的一CD不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洞房花烛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白庄内,无暇老人的铁笼子里,今天突然多了一坛酒,除了烧鸡外,还多了几样精美的小菜。 无暇老人自顾自饮,全然不看一眼眼前的东方白。 “老爷子,你就不觉得今天的菜肴有点特别么?” 无暇老人狂饮一口道:“是有点特别,不过这并不是送行酒,也不是断头酒。如果每天有这样的酒菜招呼着,我想我并不介意。” “哦?”东方白笑着道:“你确定这不是断头酒么?也罢,人人都说无暇老人计谋过人,能知人心,算无遗策。不过这回恐怕你是算...... “还不错~”霍逸辛实话实说。这样野葱炒蛋太简单了,也就无需劳烦凉宫晴香了。 十八本来揪着的一颗心越发紧绷,双手紧紧揪着被子,紧抿双唇不说话。 “嘿,记住我,如果你喜欢我弟弟,好好对待他。但如果你敢玩弄我哥哥的感情,我决不会让你走的。”陆月没想到慕容会这么突然离开。到她回答的时候,慕容已经跑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赶路是毫无意义的。 当剑宫秘法提升到先天中期后,雪星然并未歇息,又转而运行暗步,将大量的武气压缩进双脚。 黯看着这个画面,心情一下子好了一大半。那些流动的血液,还有被血液涂抹在的墙壁,都是让黯愉悦的原因。 长蛇阵的好处便是攻其首,中尾至;攻其尾,首中至;攻其中,首尾皆至。摆长蛇阵需要有足够的人马,董澄有九万人,首中尾皆可布置三万人,而武胜军无论攻击哪里,都要承受九万田虎军的合击。 他没有忘记,当初他们四人往坤黎,半路被人截杀,之后往昌吉,再度被人截杀,之后一系列事情,让他们无暇顾及当时被人截杀之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忘了。 虽然投掷姿势很差,但胜在力气足,虽然达不到禁血狂兽张飞那般的蛮力,但也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 是以,他当时断定,就算昌吉对南陵主动发起进攻,也不会将二十万大军全数调去。 他红色的双眸一直闪烁,正常时一脸悲痛,红光时却又透露着披靡天下的杀气。被两种不同的状态折磨着,他感觉自己随时要发疯。 但沐森有人族武祖的身份,有大功德在身,修为更是已经达到准圣巅峰,洪荒之中,圣人之下,恐怕已再无人是他对手,想要出去他,那就必须圣人出手,可出手的代价却绝非哪个圣人愿意承受的,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叶寒!你这个懦夫别跑!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个男人吗?”林倾城高声喝道,这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之下,浩浩荡荡的声音传荡在这天地间,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呃,老爸老妈。你们的意识也太朝前了吧?咱们这里刚说到我谈恋爱了,准备接你们去城里享福,你们居然连孩子都……!”李乘膛目结舌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刻,仙界的一处大殿中,一块流光溢彩的镜面上,开始不停的闪烁着光芒。仙帝急忙上前查看,霎时,镜面上突然有了画面。 这是一个植物的世界,没有太多科技,大量的植物代替了许多工具。 知道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李乘也放心的将彩云放进了幻彩飞碟里,并且将她们两个联通到了一起。 开始的时候,他的直播间里冷冷清清,就是偶尔有人进来也是秒退。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天的回答也没错,当时,他是真不知道端木如雪是谁。 尼玛!面对神王,一个个上和一起上有区别吗?除非是活腻歪了,否则的话谁敢向神王出招。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份奏章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日子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惊喜,时光荏苒,当商河畔的翠柳生出新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这一天,正在商河畔陪着萧若琳踏青的沐聪收到了皇上的诏书,要他立即进宫面圣。 沐聪二话不说,携萧若琳立即往宫中而去。 南书房中,萧肃神情严肃,正在来回的踱步。 萧若琳立刻像小鸟儿一样飞了过去,抱着萧肃的胳膊就开始撒娇摇晃了起来。 萧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即轻声斥责道:“若琳,已经是为人妇了,怎么还像是个长不...... 盯着那旋转的圆球看的时间久了,甚至在我心中生出了一种,想深入其上那因为旋转而形成的漩涡之中一探究竟的想法。 电话不知道被青花弄到哪去了,我给强哥打完电话就坐在武馆等着他们。人来之前,我看着地上的一大摊鲜血又是一阵难过。 “这就是……秘境么……果然有些神秘!”程然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了,然而此刻看到眼前这个奇怪的石头砌成的宫殿观,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狐疑的看着安优,我心想她为什么要我这样做?难道她已经跟认真哥商量好了?我们打到一半时认真哥会躺在地上装死? 我点了点头,她这样说,我就似乎完全明白了,这个事情应该跟她没有关系,有可能是那个混蛋买通了手下的人,跟谁打了招呼,那自然会如此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大半个燕家堡,就已经笼罩在了浓浓的沙尘之中。除了那些拥有精神力的武者,其他人视线所及范围内,除了一片褐黄色的沙土,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怀中的羽朝阳,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身体却在不住地发抖,显然是因为大量的失血,引起了身体肌肉本能的抽搐。 “植物人。”众人皆是一惊,这里有不少都是学过医的,可却从來沒有听说过植物人这个名字。 洪荒众高手出击,陈枫并没动,他还停在半空,俯瞰着下方,怀还搂着白晶晶,如同将战场视为儿戏的君王。 想到这里唐继尧更是下定决心,等过了这一关,老子一定要把队伍里的湖南人统统礼送出境,这云南还得是我们云南人自己当家。 在之前的战斗中,段秋都没有使用湮灭的能力,这次使用出来后效果立刻就出现了。 蹄声已经到了街口,独孤寒身子拔起,一掠出去,身子一展,不再停留,轻飘飘的飞上屋檐,蓝光一闪,顿时不见。 圣宫宫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野木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的点了点头,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华堂还能够在圣宫混,为什么圣宫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一次变动,所有堂主都无不被其折服。 要说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主,一天没有事情做就浑身难受,别人躲杀手还躲不过来呢,他们可到好,自己主动往上凑。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楚天羽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飞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片古老森林的上空,深渊位面虽然环境恶劣但还是有原始森林的。 中年人算是那简政的护卫,此时简政一死,他又如何能幸免的了,心中惊骇的同时对于陈景便生出十分的恨意。那虚空中的网上闪耀着丝丝电光。一举之下,竟是突破他平日的极限,比平时大了倍许,朝陈景罩去。 这次有这么有这么多修行者来此,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想要知道天庭仙界是否还存在。这么多年来无人得道,他们感到了害怕,心中的修行之心已经动摇了,当疑心起时,那么无论他怎么修行,都只镜花水月。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申生重耳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大宛使臣府,忽儿博脸色凝重,一纸书信在他的手里被揉捏的皱皱巴巴的。萨满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干脆保持了沉默。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速该可汗驾崩,草原上肯定大乱。那些黄金家族的贵族们,一心要辅佐忽儿擦,然而可汗生前最看重的却是忽儿博。 派忽儿博道长安来为质,并不是他不在乎忽儿博这个儿子,而是需要忽儿博建功,这样以后提拔的时候才能顺理成章。 老可汗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千算万算,敌不过长生天一算。...... 遥想当时,在滨海市楚江区羽毛球新年大奖赛上夺得四强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李永浩不禁有些感慨,对自己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谁?”李钱第一个发现了砖头,所以朝着窗户那儿吼了一声,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不但是惊讶,而且还有些愤怒。 她有个不成器的夫君,合家上下都要靠着这娘家陪嫁来的嫁妆换成的客栈过活。 看着李洪阳,我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想相信这些狼都这么阴险,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它们确实是这样的,可是李洪阳却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杀雪狼,再过个十几秒,雪狼就应该能醒过来了,而且它会比以前更生龙活虎的。 吴畏连连答应下来,这些宝贝自己根本就没花多少钱买的,已经用这些宝贝赢了那么多钱,就随师父怎么弄好了。 “哟,这不是天哥么?”张泽宇看见精廋的那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况且,留她们母子两人在京都,她又是个固执的人,不肯留在官邸,非要住在公寓里。 我正准备说话,却看见兰儿的族人,都跑到了我们的面前,然后“哗啦”一下子,就给我跪下了。 “双界境界灾难龙的生死形成?你怎么敢攻击轮回的六条道路?这是一个严重的罪恶!“孟奶奶肆无忌惮的愤怒地喊道。她转变成一束光,飞向天空中数以千万计的黑龙。瞬间,那些无数黑龙包围了孟奶奶。 “好好好!我们想问的就是,那天救你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唐雪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楚汐又接受陈敢的建议,确切的说,是接受灵魄的建议,不日前往长白山林区,询问当年从山火中逃生的幸存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期给当年的枉死者,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敢眼看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恨得牙根痒,却也无可奈何,拱手送他离开。 只见天空像是被撕裂一样,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而从裂缝里溢散出来的庞大能量,将其周围数十里的地方,碾为了糜粉,化为了真空地带。 “各位漂亮的花仙姐姐,不要这么紧张吗,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这么舞刀弄枪的,万一伤着了人,鲜血浸染了这琉璃殿,就有些晦气了。”叶云逸轻笑着,缓步走上前来。 眼神频频在季时迁跟童心妍之间瞄,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刚刚的言论简直是惊世骇俗。 “别以为讨好泰戈,就可以成为萧太太。”男人森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盘旋。 真阳功入门之后,张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身有了很大的变化,体内生成了像是暖流一般的法力。 泥香的身子在空中稳住后,当她想再一次上前帮助叶萱对付这西方邪宗之人的时候,她已经深深的发现叶萱不需要她帮忙了。 灵魄将堂屋中的花圈碰倒,吸引门后歹徒的注意。趁着这个空当,陈敢已经蹿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面授机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吴兰一语不发,忽儿博也知道从他嘴里再也难以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汉人就是这样,想说又不说,犹遮琵琶半遮面,让人朦朦胧胧。 不过话说回来,吴兰的话还是给了忽儿博很大的冲击,他发现犹遮琵琶半遮面的汉人文化的确是不可小觑。就连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都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而且,尤为值得深思的是,他忽儿博现在就算是做了重耳,那谁又会是他的介子推和齐桓公呢? 忽儿博第一次感到,他不但是势单力薄,而且他连几个得力...... 他端着蜡烛走过去,踩着水来到浴缸前,轻声说,你是为什么死的,能告诉我吗? “呵呵!一切都结束了,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吧。”雷鸣话音刚落,腰间短刃抽出,凝聚一道细微切锐利的刀茫朝着青龙斩杀而去。 待一切做好后,仰起头,看了看上方凸出的岩石,双脚一用力,又跳上了上峰之上。 神光巨人挥动盖世光拳,狠狠的将六尾妖灵砸成肉酱,一团魂泥,黑暗污浊,最后在神光巨人的解体消散时的银光净化下,化作虚无。 安排妥当后,尹长江也来到院子,他想和唐枫商量下具体的营救细节~邹剑也跟了出来。 “不是吧,这么重色轻友~”原诗筠委屈的看着向挽,眼神无声的控诉着向挽抛弃他们的恶行。 “今天喜欢什么就买。”张婕妤把向挽的手臂挽进她的手臂里,亲密的说道。 “就是就是~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我也干了”灿东毫不墨迹举杯也干了。 “那你还没有说今天来这里找我什么事情?”于一雪可没有失忆症,还清清楚楚记得向挽说有事情的。 看到了怪物的血盆大口,尼禄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着舌头就是一轮射击。 “混账东西!到底是孰胜孰负还不一定呢。”周玉压低了修为,到至尊九十九阶。 一只巨大的绿色巨龙升空而起,一双龙瞳盯住了兔兔的位置,俯冲下来。 对手的那一剑不仅仅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貌似还顺手把自己劈成了两半,那种痛苦的感觉帝国骑士团团长现在还记得。 “师姐急什么,在这神州大陆中央之地,你人生地不熟的,为何不跟着我?”君凌天道。 突然,断后的大猩猩这里跑到了萧龙这里,脸上充满了喜悦,似乎激动的不行。 浮世英寿三人落地之后,先是确定了一下自己被随机分到的拼图。 狰狞的面孔,嘴里滴落着恶心的液体,身体各处破损的伤口,让尼禄下意识的心生反感。 虽说自幼长于南朝桃花山寺受佛门熏陶少见道符,不过北归途中苏寒山也从护送车队道门大主教那里了解到些许道门修炼之法。 这些雪兽赫然是冰雪山河图形成的笼罩整个战场的‘冰雪领域’的战兽,它不仅能极大的压制敌人的实力,还能无穷无尽般的形成战兽。 “没办法了,只有运功撑住一途,这空青石乳的效果真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要是能抵过它的寒流侵袭,应该会有很大的好处。”严重尴尬的说道。 无线电产业也是一样的顺风顺水,至少戈培尔的收音机普及计划,让大家都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有一句名言是怎么说的?你能选择战争何时开始,却无法选择战争何时结束——他现在也想结束战争,可苏联人肯么? “怎么了,拉夫,在这件事情上,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上官逍遥注意到了拉夫说话间的不对劲。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乱中取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速该可汗的去世,震惊了很多人。这里面可以有很多文章可以做,所以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甚至有的人动到贵王府了。 一个硕大的黑影,趁着掌灯时分朦胧的光,闪进了贵王府。 萧显此刻正夜读《论语》,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他皱了皱眉头。 “我这贵王府,不是你们草原的帐篷,也不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地方。看来王府的侍卫们该换一拨人了,可你却是回不去了!” 萧显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书本,又悠然地端起了茶杯,品了一口茶之后不动声色地将茶杯...... 去武阳宗接收他们的战利品,将所有资源功法武技等一切有用的东西都带回来。 若是,他没有去苏氏酒楼找麻烦,亦或是他昨日没有伤报童,报社也不可能报道他的事情。 苏齐脸色一沉,事情有些不对,他担心有什么情况,所以便先绕到茅草屋背后,将情况给吕葛亮他们说了一遍。 爷爷看我不再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机会,干脆就让我在店里学习缝尸的技术,并将其中的各种道理及其规矩,全与我说完。 不过等了大半天,来问的人很多,但是都是知道灵石是什么东西,连一块都没有。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要多少钱,但看着摊主一口袋一口袋地往外搬着东西,笑容比这六月的太阳都灿烂,祁玉明就知道这一块钱肯定不够的。 他从未答应过入伙,皇后和大公主凭什么就擅作主张拉他进了阵营,口口声声为他好,口口声声都是这天下权势。 而两人干完活儿之后闲来无事,便藏在宫外的树上,抱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蛊虫回来。 有了李治,这个大唐最大的靠山,苏棠感觉自己可以横着走路了。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曼斯蛇竟然直接自爆,连同着那鹰影在天空炸成了一道血雾。 若非他才得了二十万金的存单,定是要把这厮的府邸都恨不得给拆了。 秦泰、秦战天、秦宣三人瞬间明白了过来,陈枫的实力越强,他所能炼出来的灵石的体积也就越大、纯度也就越高,当下哪里还有任何的犹豫,把他们这些年积攒的灵石全都掏了出来。 所以,三眼族尊者断定人族的大能们,不敢冒着摧毁冥渊秘境的风险,强行开始冥渊秘境。 等所有的模具都被装满之后,杨勋便让人熄了火,将这些模具摆放到仓房里晾着。 虞归寒只觉到手的分数飞了,稍有不满,但一想这是江琊的决定,也就没了异议。 对此,他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以他现在的样子,谁又能联想到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情绪带不进,鹿菲儿本来掐着点来的,结果自己的戏份延拍,化完妆后就和吴娜观看这部雷人的玛丽苏剧。 见惯了浮水秘境那样的地方,虞归寒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一时之间竟被晃了眼。 视线见,参差不齐的建筑拥挤的挤在一起,明明不高的楼层,却真的看不进一点月光,他就像生活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无措的等待着什么。 吓的钟家众人不断后退的同时,也有两道狼狈的身影从哪地面的裂缝之中钻出。 唐波块头比较大,比沈晓晴和蒋莹莹都后晕过去,所以看到了一些真相。 这边,沈徽音半扶着周慕谦,眼神来来回回的在周慕谦身上扫来扫去,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周慕谦有没有事。 齐悦眨巴了一下眼睛,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起来,随即露出一丝尴尬来。 桐人迫不及待的走到前台,刚好卡尔莎捧着精灵球们走了出来。说了声谢谢,桐人赶忙放出火恐龙。 第一百一十七章 钱慧岚有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蒋伦正在准备行装,朝廷的命令下来,让蒋伦代户部巡视各省府州县,丈量田亩,然后推行强国策。 蒋开心里很是开心,因为儿子走上了正途,这比什么事儿都开心。没有了诸多的叮嘱,因为蒋开觉得蒋伦已经长大了,已经成熟了。 一封书信,让蒋伦心情突然掉到了零点。 这是一封带着香味儿的书信,纸张的颜色是粉红色的,是被称作为薛涛笺的一种信纸。纸上不但带有淡淡香味,还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钱慧岚有喜了,怀孕了。 蒋伦已经有很久没去...... 观音宗的强大绝对不是李奇锋可以挑战的,即便是有着温子凡在前面冲锋陷阵也是不行。 球滚到了陈子华面前,红黑军团的十号用左脚轻轻一推,推向近门柱,已经偏离重心的诺伊尔已无力再去扑救,他只希望这球能顺着球门滚出底线,但最终他失望了,皮球擦着门柱,滚过了门线,滚进了球门。 刘贵生也没有跑出几步,也是屁股上挨了一下,人就飞了出去,狗啃屎般地趴在地上,脸擦在地面上,鼻子立即流出血来。 陈志凡送了一口气,急忙将自己派出去的这些灵力收回来,忘玉成峰赶了回去。 说着,我爱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鸣人一愣,随即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握住了我爱罗的手。 既然麻烦接踵而至,那么他也只能悉数接下来了,也是无需再客气什么了。 “那也等一下!”祁峰还是拦着老太太不肯挪开,面上一副尴尬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却在冷笑,心说你闹了这半天说走就走? 魏乐依旧呆呆的坐在地上,还是没搞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直到出了门,还没缓过来。 刚刚洛河彬手中的这动作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要知道这在凡人的眼中可是致命植物,洛河彬在确定房间之中的摄像头在关闭之后。 卡卡西也是诧异地看了大和一眼。毕竟两人最多就算是同村之人,要说是朋友的话,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夜无痕身后,夜羽负手而立,轻装干练,红杉罩身,她望着面前男子的身影,苦涩的笑着。 “啪”的一声,苏江沅只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一旁看热闹的萧儒桥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温承御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他赶紧抬手捂住嘴巴。 这声霹雳般的惊叫把远处的兽人军营都给吓炸了,好多兽人士兵都被震倒在地。 “世间之人皆可怜,众生都需要我来拯救。”莲生仰望天空,双手合十,满脸慈祥之色。 但一个普通货运商是不可能随身配枪的,所以她养父显然不是个普通的货运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走私商人,走私的货物是武器。 好在大家都知道她年纪大了,甚是糊涂,也都不以为意,反各自暗道省了个事儿,只把礼物一一留下,人却是一个也没有见。 回到宁家,宁老早就备好了饭菜,就等苏江沅和宁之旋放下行李,洗手上桌吃饭。 李梦露说完,转身走开了。瑞恩一头雾水,只好跟着李梦露去了。 可是,帘布刚刚掀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已经飘来,脚下躺着个昏‘迷’的,远处跪着个瘫痪的,都是满嘴的血,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这里已经发了厮斗。 她顿时眼泪扑簌,一脸哀怨看向了崔春霖。哪知后者也正一脸恼火看来,郑秀英一骇,委屈更甚,眼泪却是更止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车遥遥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春风一入关,宦海几时还。 离别双飞翼,前程山外山。 莺啼灵灵,蓝天白云之下,春色已经暖开了冻土。商河畔的杨柳枝上,已经可以看见点点斑斑的绿芽,正在贪婪地看向这个美妙的世界。 微风习习,虽然还带着一丝丝的冷峭,但相比前几日来说,已经柔和了许多。尤其是风中还带有些许新鲜的气息,那就是万物复苏的前兆。 游商的人,宦游的人,在长安城门口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都期待着今年能有一个完美的开局。 出了...... 此刻,站在门外的时凌一抬头看着夜空那一轮皎洁的圆月,自己出来多久了?也不知道司长歌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事情就是这样,这被窃一事就由部长,自己亲自去查吧,我们就不过多干涉了。”乐烁丢下话,本想拉着乐淳离开,不做计较了。 樱木听得一脸不敢置信,骇色震惊,惊呆一会儿,脸色忽然惨白下来。 不多时之后,程沐予就过来将清溪给带走了,他们二人去了四皇子的住处。 时凌一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对这寨里的人没什么恶感便也跟着点头微笑。 叶凤微微摇头,脸色比刚才变得要难看一点,她端起桌上的一碗酒水,一饮而尽。 花熠闻言这才不甘愿的放下了手机,刚打算去帮白颜夕,没想到那个美少年身体还没好,却因为和缠斗过久失了力气,脸色苍白的一只脚跪在了地上。 “你看你说的,你那意思,我平日里就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了是吗?我亲爱的哥哥!”潇潇故意的把哥哥二字,给大声的说了出来。 第二场比赛是两百淘汰一百,因为前一场已经刷下不少人了,所以比武大赛的第二场。 “我不管别人,我有话要跟你说。”慕司宁还是一脸严肃的,就这么说着话。反正他今天也是同样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潇潇说清楚,他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对,此人之前并未有着般强悍的实力,莫非是在那星空沼泽之中,她有了什么机缘造化不成!”赫然之间,这个时候已经是退开到了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秀,也是在心中思索了起来。 在走到落马洲大桥的位置,一行人都沉默了,大桥也断了,而且有明显的撕裂迹象,这里被海兽攻击过毫无疑问了。 “超级皇朝?莫非你是来自于这超级皇朝的天骄道子!”赫然之间,这一刻那火老就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说出了心中的这般猜测。 伊丽莎白·温莎从布鲁斯手中捡起地图,然后踹了布鲁斯一脚后离开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呼救声响了起来——在一座教学楼的楼顶上,有一些幸存者又叫又跳地呼救,似乎是为了引起车上众人的注意,手里也不知道挥动的是棒子还是勺子。 此时此刻便是如此,苏慕白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是完全的属于压制了,而苏慕白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来。 “什么叫‘我放心’?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来不来得及关我屁事?我只是想早点结束任务回去休息所以才催你们一声。”莉莉娅果然没给这两位什么好脸色看。 和以往一样,仍旧是彻夜难以入眠,不知道是第几次翻身的时候,四月听见外面竟然传来了开门声。 临寺与白陵幽相对坐在马车最里,正说着话,看夜初鸢来了,连忙招呼她过来。 依然还在冲向牧云突然一分为二,而山淘也在同一时间魂飞魄散。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夏国吊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春天的大草原,感受不到一丝丝春暖的气息。寒风还是一样的凛冽,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都不由自主地挤在一起,蓬松着毛发,希望能用自己和彼此的温度挨过寒春。 尤其是这个时候,速该可汗的大帐中哀乐阵阵,连大纛也显得没有了精神。 速该可汗驾崩,是整个草原上的大事儿。不但军队变得低沉,就连所有的黄金家族,都变得十分低沉。 忽儿擦跪在灵柩前,身上暗地里穿的,却是一身软甲,腰里暗暗别着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 忽儿擦祭拜完...... 之后的一段时间,蒙天胜因为饮水问题,被迫主动出门,又和凶兽厮杀了几次。这被隔壁邻居看到,才引得这些人,都搬到他家来了,只为求个庇护。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消失,萧墨感觉双脚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兵刃铮鸣,张霄感到巨力来袭,后背的地面,顷刻间塌陷,无数龟裂的痕迹蔓延。 田倩倩见司机紧张的神情,也没有敢对他实话实说,只是说让他晚上送她到某个暂时不知道的地方,然后让他在车上等她,如果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回来,就报警。 随后不管不顾的像怪物冲去,他两步踏上怪物的膝盖,猛然向上一跃,直奔怪物嘴巴抓去。 众人听闻,这才真正相信,招聘其实就是个骗局,之前的一切幻想,彻底破灭。 中年男子左边是韩紫玉,她面色清冷,眼露厌恶的向萧墨身旁靠了靠。 青玉广场之上,四位宗师一开始便将整个青玉广场按方位均分为东南西北四大块,每位宗师各负责一块。 而且似乎屁/股下面还垫着什么东西,绿色的,好像是什么芭蕉叶之类的东西。 这遗迹,既然大家都发现了,那么你搜你的,我寻我的,各有什么好东西,都靠自己的机缘。 慧竹心中赞许床上的男子的严谨尊礼,同时也惊诧他与众不同的气质,他闭着眼睛时,一张面孔已经出奇的俊美,睁开眼,双目黑瞳耀亮,似纳百川之精华,幽幽深邃,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俊朗公子。 云潇忙敛转目光,脸颊飞上一抹红晕,从来都未曾这般发痴的端详过一个男人。 我害怕的又缩回了身体。不敢再往前一步。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那个看不清的角落。 随着时间的转移,就见天际之上那空间不停的扭曲,一道道漆黑的裂缝缓缓张开,犹如黑洞般一道道身影不断从哪裂缝中闪现而出,一个个眼神火热兴奋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下颖淑妃的脸又更黑了一层。我看到她握着茶杯的手又紧了紧。泛白的指关节已经显示了她极大的不满及妒意。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被他这样冤枉。我越想今天的事越觉得委屈,眼泪也越流越多,以致于连晚饭都没有吃,再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赵国栋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爷爷又在浇菜了……”柳清溪嘟囔了一句,拉着夜影往客厅走去。 所以的学生心情都是显得很沉重,就连林灵都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没有反驳夜影的话。 沒过一会儿。已经有侍卫反应过來。他们纷纷躲避。可还是逃不过如同长了眼睛的竹子。挟持住夜遥的人也已经无暇顾及。他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门口。却还是难逃一死。 不久,传来陇右兵马撤出长安的消息,华州这边也定下了皇帝移驾返回长安的日程,腊月二十六,李晔坐在御辇上偷偷驶入了明春门。 第一百二十章 汗位之争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擦连忙问道:“大夏国吊唁人还有多久到这里?” 那斥候连忙答道:“离此地不足二里地,顷刻间就到。” 忽儿擦皱着眉,心里头却是愤怒不已。 大夏国妄称礼仪之邦,前来吊唁固然是好事,可不经过通报,直闯到这里,也太无礼之至。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那肯定会发怒,但今天真的不行。 眼下黄金家族心怀各异,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内部尚且不团结完整,一旦发怒就相当于撕毁了议和,打起来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汉人讲天时不如地利,...... “呃,是……”赵妈又看了杜漫宁一眼,这才往楼上走去。杜漫宁心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主卧室?那不是自已睡的房间吗?衣帽间第二件,她如此清楚,不就是向自已宣示她昨天的所在吗? 看着现在的秦素素,柳媚儿眼中划过一丝妒意。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就连这身简陋的衣服也遮盖不了她半分的风华。 “医生,她严重不?多长时间会好?”在液体输完,医生进来把输液管的时候,石子宸忙问道。 龙阳的出现让那之前要对徐洪动手的主神的脚步生生的停了下来,此时一切都明了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了。 好半晌,在可儿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她这才伸手推开了沈子默,急促的呼吸着,只是四周的安静让他们有些奇怪,一抬头,竟然发现所有跳舞的人都已经停下了身子,而在自已面前的不远处,南宫晨冷着脸站在那儿。 但是,如果没有这两个神物呢?姬宇晨什么都不是!东皇钟与冰棺纵使神威浩大!但是毕竟只是外物,如果万一有一天,这两个神物离自己而去。仅凭自己的实力,姬宇晨的实力实在是有些拿不出去。 尤其是在与厉山九鬼硬硬相抗的时候,已经开始领悟“无相”的境界。并且,开始趋向圆满。 在和江涛路倩解释清楚后,他就追着苏沫沫来了这里,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却不敢去打扰她,只因她说她要安静。 门被敲了几下,她正准备说我已经睡下了的时候,门却被强行打开。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份恩情我贺强会记住的,你好像也突破了,我觉得越发看不透你。”贺强的语气中夹杂着恭敬、感激和佩服。 她们在师父的羽翼下尚且能够成长,百年之后也想能够庇佑师父。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生命之树的话,却像一盆冰水,直接浇在她的头顶,让她如坠冰窖。 这几个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苏颜看着就怕,担心陈羽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抹笑容浮现在脸颊,闲聊片刻后唐琳顺势提出下午六点东江大学门口见,庆祝萧北成功入职。 原来那次任务的幽冥只是诱饵,缝隙的目标就是那位昊岚的宝贝,而时空龙和蓝黛等,都不过是昊岚派去保护出任务的宝贝的罢了。 可怕的威能余波,令得下方天地的众人,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不已,纷纷口中溢血。 哪怕是皇族之中,也会有不受国主喜爱的外戚和亲眷,更别说还差了一筹的王族。 不等曲卉紫推辞,齐修然一手拉着锁链,一首拉着曲卉紫就往屋里走,蓝染由于四肢冰冻根本没办法行走,被拖在地上前行拉着前进。 一位位九霄派弟子取出来了自己的制式飞剑,更是有着一张阵图出现,所有的九霄派弟子身上的气势就已经连成了一片,一柄巨大的利剑出现,朝着那铜镜大阵就已经狠狠的斩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矫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不过忽儿博却不会管这些,他这回回来,就是为了汗位而来。现在既然声势造起来了,那就要乘胜追击。 赤温的话,让黄金家族的人个个议论纷纷。忽儿擦手握兵权,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忽儿博更是先可汗最中意的汗位继承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巴尔达眼见着忽儿擦陷入了被动,一旦让忽儿博夺取了汗位,那他不但和忽儿擦之间的协议无法达到,就连将来在国内的地位都有可能岌岌可危。 黄金家族担任着整个大宛国上层的柱石大臣之位,一旦不能维...... 贺林晚在瑛姑刚来的时候对她持着观望态度,不过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发现瑛姑随遇而安的淡然性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平日里也都深居简出十分低调,加上还能给卫氏做伴,所以渐渐的她对瑛姑也有几分师生情谊。 父子两人再次在祠堂相见,如同出遇时的那般,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两人,却不一样的心情。 后来靠着北溪的人脉,莫天行才会有爬上莫家家主的一天。结果最后,没有感恩,没有她想的爱情,有的只是一个巨大阴谋。 天演如果能够将之抹去,便是将自身的根本也否定了,在梦境时空崩塌之时它也将因自我否定随之崩溃。 有时就算不是亲自去赌,光看也是会激动到gao潮的。连携的情绪交织下便没那么容易终结,但怎样的盛宴也是有曲终人散的一刻的,当所有的挑战者分别登台亮相又败退后,众人的热情也逐渐开始熄灭。 然而,当白熠好不容易打开保险箱,却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因为震怒而气血不稳,异能也暴动起来。 国际刑警的总部距离机场不是很远,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后岳重终于见到了自己新组织的总部长什么样。 万国锋撞击在墙壁上,整个墙面被撞出一个大坑,砖石落了一地,他趴在地上,摇晃着脑袋,一看就是被彻底打蒙了的感觉。 远处,洞庭湖沿岸,四处,巴郡楼,在那一处,高耸,是那沿岸最高的建筑了。 此刻,独远,从端详着月光之下的微微打量着神仙姐姐送给自己的礼物,甚至是希望灵姑娘能瞬间来到身边。 “曲亚!”此事此刻,落地的那么一个瞬间,几乎都令独远有些错乱了。 秦琦终于忍无可忍了,一脚将旁边的垃圾桶踹出去老远之后,对着电话便是一通咆哮。 只见那圆滚滚的篮球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直奔篮筐而来。 “这都急死人了!”静坐就是这样,西斗尼峰,一位红披风的修道士,一早就来到这里,道。 也就在不久之前,不少的强者对那座岛发起了冲击,经过多次尝试之后,岛上的毒雾终于是消散大半,同时,导致那毒雾扩散的原因,也随之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楚箐涵闻言,却是瞬间一愣,看向姜凡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善,出去提个货,你竟然给我提回一妹子来? “袁猛也是个浪子,高二时因为打架辍学,仗着家里有钱,就找几个朋友组了一个车队,每天喜欢在镇上闲逛,大家都避之不及。”林雨涵对江凯然介绍道。 “林医生,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没有了外人,包兴峰的姿态放的更低了。 “有什么好说的,抓住就抓住了,任凭处置!”一见并不怎么强壮的那人能单手推动铁箱,两人更无抵抗之意,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手足相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擦打起了保护草原,保护大宛的大旗。 这杆旗帜,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奏效,因此忽儿擦迅速让所有人都忽略了遗诏,迅速反不利为有利。 在权谋的面前,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甚至包括手足亲情。 忽儿擦缓缓拔出了弯刀,怒目指向忽儿博。 “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草原,背叛了长生天,背叛了父汗也背叛了养你长大的斡难河水。今天,我就要代表长生天除去你这个叛徒。” 忽儿擦的眼神种的火,几乎可以点燃干柴。而那些黄金家族的成员们,就...... 徐础停下休息,呼吸草木的芬芳,颇为自得,然后就看到冯菊娘匆匆走来。 “姑姑,陆叔他?还在上学?他是研究生吗?”维森特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但安家的公司会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就连她安雅,恐怕也难逃牢狱之灾。 “扔,给我全扔过去。”雷这时候一边把自己的背包卸了下来,把里面的炸药全都掏出来粘在身上,一边对白铁艺大喊道。 中年人迎着楚桓的目光,眼皮猛跳,额头的青筋更是突起,强压着心里的滔天怒火,朝着吴峰走了过去。 如今大婚在即,魔宫各处守卫森严,特别是这玄虞宫,高手如云,还有帝邪那家伙,鼻子简直比狗还灵,无论她出现在哪里他都能瞬间找到,这几天她已经想了诸多办法,却还是没能顺利开溜。 杨漠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把体内的灵气输送给她。 宁抱关的用意徐础早就明白,吴军没有大将他也知道,可是听谭无谓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感到几分落寞。 周围,有几个好事者听到这边有动静,都错过来看热闹,看笑话来了。 这种事情!自己明白吗!我去!自己该怎么做呢!我去!这是真的不知道的! “哇,一个美丽的流星雨。”安雅戳了一下手,看起来有点兴奋。 “多谢。”凌焕看着近在咫尺的厢房,想到一会儿可以见到江湖第一杀手帮派常笑客楼主,一时竟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徐佐言心里鄙视的骂了叶凯成几句,但表面上还是继续假装很可怜的模样。 这话问的似乎有点唐突,甚至强人所难。对于胭魅娘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杀手,问这的确不怎么好。甚至有可能因为自己亲眼看到她杀人,为了隐瞒自己身份,杀了自己。可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胭魅娘会告诉她一切。 “真的姐姐,昨天才有一个就是惦记叶爹地的,结果下场很惨的。”徐佐言直接把叶爸爸的事情扭曲到叶爹地身上,就为了吓唬徐诗韵。 期间我有去偷偷去找来宝,他这次没有上战场,而是被留了下来,留在云母窄口上,利用他对地形的熟悉度,尽最大力量守护这里。 欧歌和白先生在浴室做了一次,后面又被压在沙发上不知道做了几次。 “可你难道没发现,近些年你们的工作做的有些失败吗?”雷蒙反问道。 “龙侯城拦截你,这是为了原始的宝藏。至于野外的咳嗽和咳嗽,是冷风,不是我,谁想要杀了你。但是,你还活着。你的资格,只要你给出时间,让你长大,我相信你不会放过冷风,我可以算是复仇的预期。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之时,李自成依旧在睡着觉,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帘被人挑起,一股寒风裹挟着雪花,挂进大帐里,惊醒了李自成。 尽管想到了这些,然而,徐霞客并没有出言阻止,算是默认了,因为他知道,关内的灾害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现在急需从各方购买粮食,储存起来,以便应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救下忽儿博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博被五花大绑,押在忽儿擦的大帐。他此刻心如死灰,开始后悔没有听吴兰的建议,果然申生在内而亡。 他也后悔,不该听信了某些人的话,不该轻而易举回来草原。 如今一切都迟了,所有的后悔恐怕都会随着即将到来的羞辱所代替。 当然他也清楚,忽儿擦暂时不会杀自己。因为忽儿擦要顾及兄弟之谊,杀了这个做弟弟的,一定会引起草原上的强烈反弹。 当然,还有其他部族以及黄金家族的鄙视。 但这种情况也只是暂时的,暂时不会被杀,不代表...... 了尘垂低眉坐在桌前,一动也没有动,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别人一定会以为是庙里泥塑的十八罗汉某一尊被搬到了这里。 如果真是艾琳向自己发出的这道信息流,那么她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克里兰德位面,这里是地球,是传说中的“阴影位面”,秩序之力和混沌魔力都没办法涉足的地方。 兰斯愣了一下——等等,他们只有五十分钟?为什么我的是一百二十分钟? 那白衣人并未说话,看着叶云舟二人嘿嘿一笑,俯身暴起之前的金衣人,掠上半空,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侑莉看着徐辰骏认真地为自己揉脚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感到一种温暖的感动,感受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的温柔,侑莉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 尽管心中疑惑,但此时显然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刚才的些微打斗,肯定已经引起了各大宗门大牛的注意,狄舒夜可不想将自己暴露。 王俊杰也是哑然,三天可不短了,怪不得自己肚子这么饿,三天没吃东西不饿倒才是怪事了。 佘天残轻轻叹了口气,扬起没有鼻子的脸,看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相比起冷兵器作战,火药作战对于后勤的依赖性,对于金钱的消耗更为恐怖。 硫磺谷附近虽然贫瘠,但也有一些外界没有的东西。这里之所以无人问津,只是因为实在是太偏僻了。 “陈老师,怎么了?”隔壁的邻居终于按捺不住敲起了陈嫣嫣的大门,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站住身形,看了看老者,再看了看靠在墙角处,战战兢兢,衣衫破烂的老者家人,李阳微微的鼻子有些发酸,叹息着摇摇头,抬腿来到了灶台之前。 只见几张亮银色的符箓银光暴闪,在言师那只手上一转,一张张符箓上都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接着传来的‘刺啦’的一声撕扯东西的声音,符箓和言师手中的汹涌的气流一起消失不见,言师的攻势也被无形的化解了。 随即母体丧尸也在陈叶的一道呼喊声中加入了战斗,七级觉醒期母体丧尸加上陈叶右手上那把强势的生化唐刀,可以说渡江大桥上所有变异生物在两者面前都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而其后的时间里,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是因为地上还是有很多的积水,草皮又湿又滑,双方依旧玩着传统的英式足球。 吕豪心中正洋洋自得,自己终于在这个让自己下不了台的年轻人身上得了便宜,这个就算是其他五个长老也奈何不了的年轻人。 而在城下的那些曹军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还没有太过靠近城墙的士兵还算是幸运,可是那些已经站在城墙下的士兵可就倒了大霉了,直接被烈火上身,都变成一个个火人了。 “都说了我是被冤枉的,等会我的私人律师就来。”楚南满不在乎地说。 桑桑这才收起泫然欲泣的表情:“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就不介意你更在意天帝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百里加急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淳于忠率领百余部众严阵以待,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百余人,面对的是千余部众,即便是埋伏的军马立即出发,他所面临的冲击也是十分巨大的,这需要超强的勇气。 淳于忠觉得这百余人经不起对方的一个冲击,尤其是在这片草原之上,如此的开阔。 于是淳于忠连忙又分兵,分出两支部队。每支部队四十余人,分开两翼,迂回向来敌两翼包抄过去。 这样才能坚持更久,才能坚持到后续兵马的到来。 眼见得兵马越来越近,淳于忠反而越发的冷静,...... 很不幸的,考试结束第二天,又被迫分开一个礼拜。她有点沮丧,西泽说没关系,有事可以去沙面的领事馆打电话给他,而且领馆二楼有最好的美国菜,出示美国护照赠送甜点。 夜莫星看了沈思思一眼,当初她在医院磨着她要拜师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吧? 但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大喝一声,直接施展神行术往对面奔去,两方间隔不过十丈而已,故而仅一眨眼的功夫,那老者已置身于葛北面前,双膝跪地。 张天宇没有停留,只是轻轻一跃,双脚踩在山壁上便如履平地一般跑了上来。 被大佬没收所有玩具的黑猫收到巫瑾送的礼物,对巫瑾好感度大增。 说道后一句话,林阳脸上的温和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带着一丝凶狠。 卫骁唇边的笑意加深,眸子却暗沉得就像是窗外浓重夜色,他身体欺了上去,双手撑在床上,凑过头吮吸了一下迟早的耳垂。 所以,回到修罗家,夜千宠洗了好几遍手,吃饭的时候也绝对不碰嘴巴碰的地方。 但是如此一来的话,他们有灵丹加上神农鼎可以疗伤,龙宫一方却是并无此优势,所以这般拉扯下去的话,胜利的一定会是她们。 他就穿了一个西裤,而且还都在滴水吧,一路过来就不说了,到了酒店不是忙着去冲个热水澡、换衣服,居然想在门口站岗? 所有人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到飞梭猛地一震,不少人忍不住地惊呼起来。 明年徐聪就高三了,错过了选拔的时间,每年省内的选拔,都只针对高一、高二的学生。 叶华所在的大包间也非常大,若是换成曾经的世界,那估计要被称为四室两厅了。 以前是kt在第三局比赛中赢下了edg,他们是稳坐钓鱼台的那一个,而当时的tl也没有晋级的希望。 “几位道友这几日可否在附近看见我寻天宗弟子?”席默和颜悦色,语气温柔。 tp将先锋之眼捡起来之后,沈唯直接在上路释放,先锋撞出去,再平a几下,三层镀层到手。 可四级不同,两级q基础伤害直接翻倍,这个时候再放炮消耗才是最划算的。 “那,那王将军,咱们怎么做?”他使劲搓手,恨不得现在就披挂上阵。 其他人也马上反应过来翩翩刚刚叫的是3号的名字,全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风筝。 司马云自作聪明,她的丫头又着紧错,才有了司马明现在的难堪;信上的字他认得,司马家没有几个能认得出来,因为这是司马云左手的字,也只有他和其夫人、还有司马云的两个贴身丫头知道而已。 或许真的在这大山中存在过一个历史上不为人知的国家,安葬着一位历史上没有记载过的君王呢? 慕容叶宇说道:“老板您不但没有直接杀掉他灭口,反而耗费额外的力气把他给救出来,现在还给他这种任务,再加上还有珍贵的光明独角兽的肉……”这还不能说明您器重他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接回忽儿博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看过快报,萧肃能从他脸上的表情知道,他有欣喜也有忧愁。 楚时琨这时也站起身,问沐聪道:“沐公子你有什么看法?” 沐聪没有及时给出答案,因为此时他心里没有答案。突然接受到这样的信息,已经有点措手不及了。 “皇上,楚大人,敢问您二位有什么看法?” 萧肃笑道:“当初主意是你出的,也都是你在谋划实施的,如今你不问自己反倒来问我们,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沐聪正色道:“实不相瞒,当初我出这招,本意是要大宛内部内...... “怎么可能!”山本七十二很是吃惊,对方居然强大到这种境地。 因为一直都担心着,苏睿白并没有睡好,这会儿被易楠臣拥着,撑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姜有为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带下去。”只见两名侍卫迅速将她架起。 桃子别开了脸没有去看他,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 她已疲倦到不想再去面对肖骁,有了律师,自然就能由他代替,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在奔跑的过程中,郑寒飞发现一个问题,不论是呈东西方向,还是呈南北方向的走廊,离近尽头的那一段走廊,空间明显稍微多出一块,呈一个明显的正或倒过来的‘L’。 “什么?!”此话一出,不仅是李斯特本人,就连蒙悟他们也觉得吃惊,话说李斯特似乎是和蒙悟他们刚来到华夏,为啥身为刑警队长的凌华会突然要求李斯特跟他走一趟?好像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吧? 他遇到格勒长安,刚开始不免有些慌乱,而后一眼不发的从他身边走过。 “敢说妈胡闹?嘿嘿!莫风,还记不记得你问我要过一种催、情针剂?妈今天刚好带了一支过来。”某妈本要发怒的脸突然挂上诡谲的笑容,果然又从口袋里摸了一支针筒出来。 宁愿在干净的地方刨个坑就地解决也绝对不会在脏兮兮的厕所里恶心的蹲着。 “少废话,抓我们干什么?我们犯了哪一条罪?”王有财冷冷的说道。 这一日到了距离洛阳北门三十里之处前方便来了十数骑人马,领先那人肖毅一见就是大摇其头,却不得不上前笑容以对,却正是前往边军之处传旨的黄琬,这没想到到了洛阳却又来迎接了。 只见其面前的大红棺材突然轰的一声四分五裂,一道黄色的身影从中飘了出来,落在了地上,紧随其后野鼠和野猫二人面前的棺材也是爆裂,又有两道身影从中闪现而出。 “正南计谋深远眼光不乏,更兼辩才无碍,足当此任,明公可命正南前往广陵,必能与曹操和睦。”田丰毫不犹豫的言道,在方才出言之前他就想好了人选便是审配审正南。 阳云汉手中掌刀又如麻雀般轻盈灵巧,堪堪抵挡住另外一支飞旋而至的乾坤圈。乾坤圈被麻雀般劲气啄中后,倒飞了回去。 “一亿五千万……”接着,第二道声音出现,而且加价都是翻倍的增长。 老者的话一出,在场的武圣高手更加疑惑,修真者是什么,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五马原上的汉军大寨与乌桓军寨相隔二十里,此时在双方营寨中央却是竖起了一长条临时搭建的帐篷,便是两军谈判的所在。 黄玄灵的本体虽然没有星族分身这样变态的肉身,但是本体也经过了灭世神雷和星光的淬炼,变得不像人类。 一猿一人来到这棵大树下,二话不说,纵身就跳跃攀爬,先后的来到了圆盘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树捉鸟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和楚时琨得知萧若琳怀孕的消息,更是惊喜,那种在脸上的表情根本抑制不住。 楚时琨不愧是老江湖,知道这时候应该是萧肃和沐聪一家人的时间,他一个外人在并不合适。所以,再给沐聪和萧肃道喜之后,楚时琨匆匆离去。 “好小子,真有你的。” 楚时琨一走,萧肃就乐不可支了,完全没有一副皇帝的威严,反而更像是一个平常人家的慈父。 萧肃心里很是感慨,时光飞逝,果然是光阴不等人啊! 一辈子明争暗斗,好不容易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可...... 钱红英与青玉径直朝了她走了过来,钱红英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而青玉低着头跟随其后,时不时用带着愉悦的眼光看向她。 “给我滚!”董协发起狂来,三四个保安都一时间没能按住他,被他生生的挣脱掉了。 不然,依照今天南宫玉在宴会上的样子,她有预感她今天晚上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的。 现在不表现出自己喜欢这个公子,难道要等到他离开后,在想思吗? 一个蒙面的男子静静的出现在了晋皓轩的眼前。男人一身夜行衣,蒙面,双手背负着一柄不符合杀手的长刀。蒙面男人半蹲出现在晋皓轩的视线之中,眼角浮起一抹笑意。 就在封杰即将走到避难的市民们面前的时候,躲在市民中的通天塔四人也是几乎要提前发难了,反正这货这么强,不提前抢占先机更加没有胜算。 “是一个姐姐送我回来的,大哥哥,天晚了,我能请你吃饭吗?”白素又对我问道。 这三人都有出色的赌技,都有相当的名声,自然不愿意输在籍籍无名的周游手上。 少年轻缓的向前迈了一步,眯着眼睛看着脸色刷白的男人:“对!就是超极品战利品,哼!”说完完全不顾已经傻眼了的比奥尔身子瞬间消失在空中,然后整个场地上都是无爱的身影了。 “多谢夸奖。”对此,莉莉心情愉悦,自己的操作手法得到肯定,没有会不高兴的。 他们那边战斗的序幕已然开始,云霄则抱着风汐月闪出了深谷,来到一处空地上。 别看当年玄阳古教那件事他有大功,但眼下这件事情他办得不好,圣主不惩罚他已经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 许道云来不及躲闪,只能提剑格挡,但白骨鞭一软,鞭尾结结实实抽打在他背上,差点儿把他抽的背过气去。 任凭它怎么谩骂,独孤冷月都充耳不闻,就这样静静等待雷劫的降临。 系统升级后发布的任务少了,这恰恰证明轩陌正在稳步的强大,而一些任务轩陌完全不用自己去做,可以直接交给自己手下的人。 而且,风易客来黑魔山的目的就是试炼,战斗,提升自己的修为,而且在感觉到给魔山的奇异之后,慕容羽更是想到磨山深处一探究竟。 盛夏答应一声,再瞧了眼长生身边的雷音,拿出一枚符箓贴在雷音胸前,这才止住了崩裂的伤口,而风厥也拿出一枚药丸,给雷音止血。 与此同时,四周所有的东西瞬间停滞下来,就连正在坠落的树叶也停在空中,两三米之内,变成了一个静止的世界。 春暖花开之际,供人们游玩,捕鱼等。湖泊周围柳树,桃树,相映。随后外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瑜佳又施展大法术,四个市场出现,围绕四个市场,又建商铺,民居。 推开监控室的门,里面两个昏昏欲睡的人顿时被惊醒,猛然间看见一个身材火辣美艳无双的白领丽人,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就是一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哎呀!” 刚刚还一眸深情的沐聪,看到萧若琳花容色变,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腿上就挨了一棍子。 萧肃原本是想将这一棍子留给萧若琳的,可一来舍不得打,二来好歹她现在是有身孕。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所以最终萧肃的棍子还在落在沐聪的腿上。 沐风心里那个疼啊,明明是你女儿不懂事,为啥打我儿子? 可萧肃是皇帝,又是沐聪的岳父。沐风心里就是疼,也只能疼在心里,说不出来。 萧肃一棍子下去,是解气了,可心里也内疚了。当着父...... 沈清清没有接话,但依旧没有很开心,祝锦安有些猜不到她的心思。 看着黑眼镜经典要钱的动作,解雨臣赏了他一个白眼,拿出自己的黑卡,让他随便刷。 易中海很满意贾东旭的态度,如果可以,吊着贾东旭给自己养老也是一件好事,不过他是不想再给贾家一分钱好处了。 等工地完工,他确信“花前月下”一定会成为京城最出名的雅座。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通过实习生阶段,正式转正加薪了,结果还没来的及和院长妈妈分享自己的喜悦,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秦淮如,你是想饿死我们几个好改嫁吗?还不去借点钱和肉把这个年过了!”贾张氏看没人来帮自己指责秦淮茹,立刻大声吼道。 尽管举止间仍难掩过往的痕迹,但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同,那是被赋予使命后的坚定。 杨俨有些犹豫,他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些美洲的居民。 这地方,进都进来了,要是不打探清楚,这究竟有什么鬼怪,恐怕他们都别想出去。 见到清水遥沉默,由香学姐反而骂得更加起劲,将白天遇到的烦心事和郁闷一股脑地爆发出来,顿时觉得心底舒畅多,也看清水遥顺眼了些,觉得教训得差不多,决定先绕过她,只要她立马道歉就放她走。 本来他就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加上唐慕雅这么一撒娇瞬间整个心都化了。 至于何雨栓,他可没心思去帮着劝架,反正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打起来正好。 在猩红眼和钢琴声双重诡异的逼迫下,他们不得已,只能返回四楼。 一种方法一种方法的尝试,是完全有机会试出诡异的杀人规律的。 隔壁买菜回来的阿婆与桐源有过数面之缘,偶尔清晨和傍晚会碰到桐源,对这个打扮清楚、很有礼貌的男生观感很好,此时提着菜篮,笑眯眯的从楼下经过打着招呼。 裴珠雅在综艺里面甩大牌,被虎鲨吓得掉到海里的新闻一时间发酵,冲上了热搜。 “我就不信化道之时没有丝毫机会!”老人冷声自语道,接着他就不发一言,安静等待时机。 估计孩子是饿了,何雨栓也不客气,反正这屋里的东西估计都是老头子花的钱。 夜兰一直活跃在第一线,你也如愿的见到自家的祖先,伯阳和其弟戎昭。 极有可能,昨晚二楼前来当说客的服务员,就是江寒风派下来的。 以静懒得理他们说什么,远远的看到童雅身后跟着俩名保镖从旋转门走了进来,目光四寻的,跟罗姜说了一声走了,就要迎上去。 许芊芊刚才没看到屏风那头发生什么,但是也能够感觉到好像骤然降低好几个度的诡异气氛。 也是这一刻,我才明白那八名特工并不是来暗中监视李志清的,而是来专门保护他的。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厉正霆在担任丈夫的角色,而慕北则是在担任妻子的角色?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忽儿博拜师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博回来了,被萧肃派去的御林军秘密一路严防死守接回来了。 回到长安的第一天,忽儿博就直接被萧肃召见。当忽儿博急匆匆赶到皇宫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大夏国的两班文武,而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太监将忽儿博带到了南书房,这里是萧肃平日里工作的地方。 萧肃退去了所有的宫人,忽儿博感激涕零,不停地叩头谢恩。 萧肃挥了挥手道:“王子不必客气,平身吧!” 随即,又指了指书案前的座位,忽儿博忐忑不安地落座,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 对于现在的幸村精市来讲,是自己最开心的了;毕竟,喜欢的人就在旁边,自己也可以想见就见她了。 难道自己不该说出来吗?伊恩看着一直面对着湖面的千奈,内心开始纠结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可是自己的确是不想后悔,跟千奈说出来后,的确好多了。 “你这话说得我咋听着话里有话呀!这还生气呢?这有什么怨,有什么恨怎么着也得等白叔好了再去报呀!”木香知道冬凌心里难受,可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去找白家人理论。 “嘿嘿,就是崴了一下,刚才还没注意呢。”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干巴巴的笑了笑。 “我的老婆大人,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一道帅气的,脸庞就在向我靠近。 但灵泉村的旅游发展可是随时都要动工了的,未必有多少时间能等。 我只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毕竟我觉得现在这个灵珠才是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了。 邓丽丽抱着胡豆豆,很是怀疑的看了一眼赵阔海,杨傲和高震也是一脸的不适应。 他眸中来不及褪去的泪光,就真的赤衤果衤果的现在了舒适的空气当中。 众人激动,好了,现在他们就可以坐等这部片子上映,到电影院看那些人跟他们一样哭成狗了。 顿时漫天的力量在这一瞬间顿时涌现,如潮水而涌,似江河而倾,那一刻紫寒一人浮手而乱四方,周身外无尽的神芒在这一刻尽数涌现,此刻双拳而凝便径直向着楚玉一众轰杀而去。 正午,张谦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学校里一个僻静的角落,让花木兰把所有的镜子都拿了出来。 “什么狗屁铁面判官,只是一个区区的名号而已!”慧灵不屑的嗤笑,这时候已经有修罗扛着大刀走向他了,但是他却熟视无睹。 自从怀孕之后许雯就改称呼了,不再叫张谦的父母叔叔阿姨,而是也改口叫了爸爸妈妈。 马哲只好一边挥手,一边道谢:“谢谢!谢谢大家!”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边走一边回头。 羽霸出言并未回应,而是在此时望着紫寒,那冷漠的声音静静响起布满了杀意,目光所致之时看着石阶,看着石阶中央的紫寒。 “噗。”王熙凤发出一声嗤笑,她听这哥俩的话半天,实在忍不住了。贾宝玉这话的意思就是:长得好的就不该遭受苦难,至于其他人,理他作甚。 贾清如何看不出王熙凤没听进去。也对,王家子嗣不盛,王熙凤也就王仁一个哥哥而已。 虽然,青灯只能使用三次,而且已经使用了一次,但这般时刻,唐明并不觉得可惜。 北栾并没有用多么复杂感人的话语,她只是平平淡淡地讲述了一个事实,便足够打动在场的所有人。 其实就连青阳子都不知道这戚风到底在这山峰的什么地方,但是青阳子可以确定这戚风就在这山峰之中。 冉微赵氏和几个娃在厨房,所以屋内说的话他们听不到,同样他们说的话屋内的人也听不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暇老人逃走了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贵王萧显此刻正身背着双手,哼着小调儿在王府后花园闲庭信步,一切都很悠然自得。 只是当一个小厮靠近,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数声之后,他还是变了脸。 首先是紧张,不但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就连双手都在发抖。 因为,忽儿博竟然回来了。他不但回来了,还是由御林军一路严密护送到的长安。不仅仅是这样,忽儿博回来后,还单独和皇上见过面。 忽儿博大难不死,这萧显曾经有预料过,同时他也根据忽儿擦的性格推断过,忽儿博失败,其必死无...... 因为他们的存在,这些土著开始逐渐意识到这片土地和自己有关,也愿意为这片土地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郑吒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把主神规定不能泄露恐怖片信息给外人知道的事给忘了,因为钟发白虽然跟他们是盟友关系,可也是个外人,这要是让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他肯定会被主神惩罚的。 幽溟被击退后并未显露颓势,长尾一甩,发动惊涛骇浪袭向苏志与禹宝。 但一听说,这丹药只换不卖,还要用功法秘籍来换,一个个却都打消了心思。 上一刻,浊白色的气浪环绕雪梨,缓慢盘旋起来。气流凝聚成刀锋状,连续是断切中闪宝,虽然是至于破闪宝的防,却也让闪宝飞行是稳,一时落了上去。 这里的房层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而且街道上人山人海,官道上车水马龙。 高越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什么妖孽,竟然有着如此强的修炼天赋。 六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当即便明白,这位前辈似乎并不是从入海口处赶来救援的那人。 他的衣袂被风吹起,衬托得他如仙人一般,看得蛇妖迷糊迷糊的。 雪衣神候察觉到天目神候的举动差点破口大骂,可是她又拿天目神候没有一点的办法,腿长在对方身上,难道说还能够让天目神候留下来陪她一起送死不成。 王梦听得一愣,转头看向虚空,风不二所化怪物手中黑刀已是劈在了碧空之内,碧空微微颤抖,天,将不是天。清风第二步已迈出,另一条胳膊已飞出。碧空中两条胳膊无限放大,一双凝握苍穹之手抵住了黑刀。 走出海鲜楼,黄少华拍了拍才吃了一盘烧鱼的肚子,却也不够啥牙缝的。望了望四周,却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吃饭了?毕竟来了十天,可除了第一天黄胜带着黄少华去了趟庙街外,其他地方到还没去过。 “不过,这一次也说不定是你我的一次机会。”说着,只见苏牧眼中精光一闪,目光投向了真武神藏的方向。 虽然同为宋家子弟,宋玉那个奇葩在宋家的地位却远远都无法和宋玉相比。 听到这话,顿时地面上的人都恐慌了起来,那几个高手也都愣了一下,挥手也准备大开杀戒。 魏子杰抬起一脚,踹在那保镖的身上,一米八的魁梧身躯,如同一片树叶般被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他也是远远的看到了木青山,这才走了过来,看到他打招呼,顿时就热情的迎了上去,朝着他的肩膀就猛的拍了一下。 首先李超人老爷子是李秋的合作伙伴,他所说的话听在别人的耳中肯定要打个很大的折扣。 经过在洞穴内一番查看,在洞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还浸泡着十几具尸首。而在洞穴内的一处山洞里,黄少华与柳下士还发现了,十几具用着白色铂金纸紧紧包裹着,依次排列的尸首。 第一百三十 金风玉露相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昏黄的油灯下,萧显在徘徊不止,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枚戒指。 油灯毕毕剥剥,灯芯一会儿还卷成一朵小花儿一样。渐渐地灯光暗下去的时候,萧显又拔下发簪,挑了挑灯芯,房间又亮堂了许多。 萧显沉吟着,又在怀中取出了一枚戒指。这枚戒指竟然和无暇老人留下来的戒指一模一样,萧显的眼神里开始闪烁着光芒。 从容落座,将两枚戒指上的白玉凑在一起,然后透着油灯的光亮,萧显发现白玉里散发着一模一样的五光十色的光芒。 “原来真的是你,”...... 杨旭妍向他看去,三天没见的贺俊楠也大变样,仿佛老了好几岁,疲惫与沧桑在他脸上尽显,看得出还是专程有换过衣服才来,却没有细心打理过,衬衫的衣角都露出了西装裤外。 “这是什么力量?”这一股力量霸道至极,若是她的灵域再被轰击几次,估计都要崩溃。 陆伟祺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呢? 他老是这样对她爱理不理,她性子也要强,不像温沫沫那么软软糯糯的会黏人、乖巧懂事,不轻易惹恼人,因此许岑然不理她,她就也不想示弱,于是动辄就要冷战几天。 噗!黑影还是从江映雪的胸前穿了过来,虽然速度却减弱了很多,叶寒却依旧不敢用手去抓,因为他的神识依旧看不清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他只能接连着放出了一道道灵力墙挡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被子滑落一半,璟华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却听她浅浅梦呓。 血色君主召出两把血色长剑,瞬间移形换位到亚瑟身前,挥出两把长剑。 又担心你已经睡了就没打搅你。今天一早到了医院就进了手术室,手机也关了机。妍妍,是我不对,不该忘记这事了,下次我一定陪着你好不好?”贺俊楠懊恼的解释。 第二天,鉴定报告拿到手时,叶浩天、吴佩珍,叶建国和彭熙合也在来的路上了。 他虽还未正式登基,但每天已经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待他抉择,奏折堆得比她的人还高。 既然父亲已经不愿意再返回拜火神教,不想做什么邪王了,那韩萧自然不会把父亲的下落告诉月神。 突然,一道犀利的剑气朝着吴天迎面而来,吴天没有丝毫犹豫的闪开。 在他想来,自己一直兢兢业业的看守着青云界,从未有半点逾越之举,不知为何界主大人会如此恼怒。 杨布尔多没想到宋天机竟然主动提出分队,抱拳道:“谢谢莱茵兄体谅,我也得顾及兄弟们的意见。”然后领着自己的队员走出大帐,其中有三个队员留了下来。 感受到一道道异样的目光看来,他们头更低了,心里差点骂娘了。 蛾摩拉常出现於圣经中,象徵神对罪恶的愤怒和刑罚,而蛾摩拉城充满着罪恶,是被上帝亲手降下的天火毁灭的。 不过天庆这样,我心里也有了一些底,要是他现在怕的尿了裤子,那基本上这次救白灵儿就是铁定失败了。 可是,任凭韩萧怎么努力,不仅没有抽取到一丝一缕的元力,反而差点被仙魔道胎吸走元力,还好他及时丢开这个金色圆球,否则只怕被吸成人干了。 此时进出这座大殿的修士修为都在道尊以上,只要稍微等上一会功夫,准帝也能见上好几个,这就是一统南域的二公子的宗门所在。 来巴里不是为了采购食材,而是为了采购发国红酒的,毕竟这里的红酒还是很出名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见钟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钱雅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开始渐渐凝注了呼吸。她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绕着她的腰肢,给了她突然之间无比坚实的安全感。 红扑扑的脸,微闭的双目不敢直视甄忍,她怕一旦直视,自己就会沦陷。 甄忍是战将,自然是孔武有力。更兼其冷峻的外表,还有深邃的双眼,足可以迷倒万千。 看着怀里柔弱无骨的玉人儿,甄忍连忙松了一点儿手上的劲儿。因为钱雅岚就像是一座玉雕,美艳中清澈无比。他生怕自己一旦用力,就将这似水的人儿...... 叶离划了卡,接过托盘,一楼座位几乎满了,想想还是托住托盘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吃面,只吃了几口,李莉就风风火火的端着盘子杀到了,坐下之后就埋怨叶离不等她。 “好了,别在那里演,这事就交给你们爸爸来挡,正好试一试他的深度。”重水长老笑着道。 钟灵感动地紧握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练功,不会辜负叶枫的好意。 但见红莲护身的大红色气旋倏然消失,那大和咲人发出的黝黑半月形芒团也匿踪不见,显然一攻一守的两股能量旗鼓相当,竟然相互抵消了!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拳拳到肉,却是谁都没有占据上风,可突然徐其琛喉咙涌出一股瘙痒,掩唇发出剧烈的咳嗽,顾平生挥出的拳头,直直的打在了他的侧脸上,徐其琛倒在地上。 白宜琼笑了一下,她知道他家里有台咖啡机,他也很喜欢喝咖啡,所以怎么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不过就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 “你心里有数就好。”看到她满脸自信,贺安泽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一会去和儿子们聊聊。 从一开始的游街到后来了严刑拷问,不知不觉中三个月过去了,受了重刑的富户家主没杠下来,最终去了。 叶枫见状,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让傲天自己坐自己的事去。 开玩笑,四星神职卡,这丫头不得乐疯了。到时候哭天抹泪抱着沈路说不想走,沈路就真没办法了。 “你死定了,你竟然敢踢了金钱山庄的牌匾,我告诉你,你一定完蛋了。”看到这一幕,已经吓得倒在地上到的刀疤,大声吼道。 当那地级武者被翻过身来之后,却发现那武者已经瞪大双眼失去了任何的声息。 这个时候不要激动,这个男人背着你和聂卓格做苟且事,他不值得你爱,你不能伤心,你得反击。 顾玖玖望着这陌生的地方,此刻也只能凭着她刚才看导航的记忆来寻路了。 借着这雷光,我才看清在我们四周漂浮着许多的残尸,也不知是怎么弄到,一只手甚至是一条腿,就那么飘在空中,很有灵性似的,还会躲避和主动攻击人。 到最后,他双眼之中的神光,已经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如果不仔细感觉的话,已经无法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气息了。 穆白惊艳,在这人世之间,竟有人能写出这样的曲谱,奏出这样的曲子。 宫木长手中饮血刁钻锋锐,每次出击都以对方难以想象的角度挑刺劈砍。金道元大开大合,一股王者之气展露无疑。 原来,丰市爆发感染后,老马头和他的员工们没有第一时间的逃到避难所去避难,就被大波的丧尸给堵了,然后他领着员工们一起固守了下来。 就说这屋子怎么没男人气儿呢,温大娘的丈夫在她怀孕时就出意外去世了,温大娘是自己给儿子带大有出息的,这么一看,也都对上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畸形的爱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甄忍和钱雅岚渐渐熟络了起来,有心人便是如此,一旦敞开了心扉,那便有说不完的话。 钱雅岚会跟甄忍讲她们姐妹三人之间的趣事,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听甄忍给她讲战场上的风云,还有练兵时的风风雨雨。 这样一来,在钱雅岚的心中,甄忍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有血有肉。这会儿,甄忍便不再是钱雅岚心里高山仰止的仰慕,而是实实在在在眼前的人。 任何一个才情美女,心里都住着一个盖世的英雄。 甄忍,就是钱雅岚心里的那个盖世英雄。 当讲述...... 男人看着玻璃门里那具姣好的酮体,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压抑得难受,待苏绵绵出来的时候,顺势就将她拉到了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 若说前面的场景还算的上不出戏的话,那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现代化都市。 终于再第六日,大军走出雪域冰川,殿下让人择了一处隐蔽又温暖的地儿。让大军安营扎寨,并派出大量斥候。 任逍遥怒道:“给我住嘴。”不等无声老人继续说,急忙为了封嘴,张步向前,出掌拍来,无声老人伸出胳膊,将仙鹤放了出来,仙鹤长鸣一声,伸展双翅,奔任逍遥扑去。 不过两个丝毫不惹人注意的内监,直到他们走出了太长公主府,也没有人留意到他二人有何异样。 到了这里之后,即便是高盛也不敢有任何的言语,他的目光看向三人,从他那郑重的目光中,大家明白了,绝对不能弄醒这只巨兽的意思。 苏绵绵第一时间就想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唐雪儿,毕竟对她来说,这是最近对她来说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了。 有吞天决这绝世神功在,唐新相信自己只要更多的天地灵物,奇物,甚至是各种至宝,他就能一直突破下去。 还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不然这又是的一大热搜了。 “莉莉,有你在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男人温柔而深情,那明亮的黑眸似乎能滴出水来。 “天启流星伏魔!”钟声这是响起,定海和尚直接将手中佛珠扔了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萧子语倒是有些奇怪,楚皓轩怎么闪现到这里来了,前段时间他还在杭城拍戏的。 沈兰妮被提醒后,猛然想起,立即将跟她对敌的教官摔倒,扒了他的裤子上的裤腰带,取下钥匙就跑到停在那里的吉普边上,跳了上去,迅速发动起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苏卉,此时有些胆战心惊地依偎在母亲姜氏的怀中,而向来精明强干的姜氏,也不由露出深重的忧虑和愤恨之色。 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动,这还是陈英穿越过来后,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说龚箭的目的就是怕被别人把苏皓然抢走,才故意将他暂时雪藏起来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皇上也没有任何证据,所谓怀疑也不过是怀疑而已。 这借相神的本事,林天全身气势登时和泰山融为一体,再也不管对方了。一个因内疚和胆怯而得不偿失的仲孙玄华怎么能抵抗得了呢? 金属傀儡喷射的紫色火焰不知为何物,源源不断,凶猛无比,妖刀形成的冰壁竟然开始崩裂。 因为直播基本都在家里进行,东西也都是萧子语自己在收拾准备,她衣帽间东西又太多了,偶尔也会有遗漏,到眼妆部分,萧子语倒是找不到自己最爱的那盘眼影了。只能一边跟粉丝解释,一边四处翻找。 “玲珑,你这是怎么啦?连为师来道都不知道,脸为什么这样红。呀!还有些发烫,是不是生病了?”她的师尊居然也没有看出来玲珑这是得了相思病,而她师尊看样子也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情况。 第一百三十三章 萧恪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松山之上,眼见得地上已经有小草开始崭露头角,迎着落日的余晖,正贪婪地呼吸着山上的新鲜空气。 无暇老人端坐在草堂前,仿佛无视日出日落和花开花谢。他就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尊者,睥睨人世间的纷纷扰扰。 只是他的心一直沉淀不下来,回到松山已经有两天了,该来的应该要来了。 当年的事,还有那一阵阵的火光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缠绕,那就像是一个永远也迈步过去的坎儿。 他不是神,不是仙,而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虽然曾经一再告诫...... 顿时这木刺又发生了改变,长到数百丈的高度,突然就不长了,而是慢慢的弯曲,木刺之尖‘呼呼呼!’的发出木刺,速度破空。 他只是笑,随手在挂钩上取了车钥匙,任由我这么拖着他,一路直杀停车场。 这一行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抵达余家山庄的潘莹莹一行人。几人昨日抵达后,就被安排在了山庄休息,所以余子祭直到这时才见到她们。 原计划,大约六月中旬海贼才会完结,也就是说大约删除了四五十万,很多伏线来不及写,很多剧情,都发生改变了,本来,迪达拉与悟当海贼,是有原因的,但是来不及写了,本娜美以及那个沙漠也有剧情了。 异界之谋夺天下。宫诗勤兄弟们出了屋,就见到了已然涌了进来的面无表情的士兵们。 大蛇贪心不已,本想一口吞了两人,沒想到这两人竟然临阵联手,反而攻击了过來。 战火从三里屯开始蔓延,这股势力几乎像是风一样,顺着三里屯为中心,向着四周横扫出去,势不可挡。 夏天一路飞行,直到飞出了几十公里才算是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天知道自己当时脑袋是怎么想得,就来了这么一手,希望胡媚娘不会生气才好。 这是什么?梦想?怎么拉克丝突然提起这个东西。迪兰达尔紧紧的皱着眉,完全闹不懂现在的情况。 “明白,教官!”三十五名战士憋足了力气大声的应道,颇有些震耳欲聋。 “怎么了,想到好办法了?”刘茜一愣,看了看似乎变得兴奋的江帆,急忙问道。 蜜纳抢先开口,不知道是为了回答问题,还是想和玛丽多说几句话。 林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他赶往宝都之时,崔军对何璇和倪凌薇下手,他决定在去宝都之前,先去苏城一趟。只有把后方的准备工作做到位了,才能安心去前方冲锋陷阵,攘外必先安内,太祖的金玉良言,林熹一直牢记在心。 “这个……还是不必了吧。”从东瀛赶来的一名剑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他只是一个优秀级的英灵,虽然本体乃是东瀛剑豪宫本武藏,可是等级在那,让其保有了一丝理智在心头。 现在好了,有这个港澳知名的汤师傅为首,那他们就能滥竽充数的跟着分一杯羹了成仙最新章节。配合就配合,打下手就打下手,谁让人家地位更高呢?能不无情拆穿斥离,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天皇庞光杰侍太郎拿起一只空杯子,进来两洗手间,江帆十分惊讶,这天皇是不是吃屎吃傻了,要喝水怎么拿着杯子进了洗手间呢?立即打开天眼穴,看到天皇拿着杯子进入洗手间后,把尿都拉在杯子里了。 隐出现后,烈风就不大说话了,回答谢军问题的都是隐,隐的气量似乎比烈风要好的多,脸上的笑容也真诚得多。 你可是海族的祭祀海精灵,你真的就不介意我把海族灭了吗?蒋燃空忽然感到,整个世界似乎都颠倒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合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显看了一眼萧恪,心里在不断地猜想。可萧恪的脸实在过于恐怖,甚至疤痕下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 这比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更加难猜,毕竟眼色都看不到。仅凭那一双锐利的双眼,根本就没有可取的参考价值。 不过萧显还是试探性地说道:“前辈待在松山,此地离长安若即若离,前辈莫非还在盼望着什么?如果前辈愿意,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合作?萧恪知道,萧显是一个非常有城府的人。他非常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不轻易出手,出手则必...... 不,也不一定是分不了,听说他最近吃了很多式神,修补了自己的灵魂,那么他的灵魂肯定强壮了一些。 而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被一声轰鸣声吓得他们魂不附体,纷纷看向双方交战的地方,此刻他们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看到两拳相交在一起,空间好像都跟着颤抖一样,引起了一番波动,呈现出涟漪。 当陈云发现白猿的攻击如此狂暴猛烈,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承受的住!嘴里念了一声‘现’,只见两只手在胸口迅速的捏起了一个手势,只见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凸起的血盾顷刻间在陈云胸口处浮现出来。 “你放心,你旭爷肯定是真牛逼!这事你不找我,以后我都得来找你!”赵旭坐在凳子上回了一句。 一辆霸道直接给庄涛撞飞,落地后,庄涛又是滑行了四五米才止住,背部的衣服已经磨破,落地后到止住身形拉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经过交涉之后,张三丰便命人把苏叶一行人带着一个僻静的院子里面。 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把自己的灵魂分给纳吉尼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郭梅英见苏西不肯去,顿时恼了,扑上来,张牙舞爪的,就想来打苏西。 夏至已经当了十多年的老板,语气中充满了威严,直接让王伟接下来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王冰冰架不住上头的压力,只得厚着‘脸皮’跟着苏叶一起回龙科院。 晚饭后,陈鱼洗了澡,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玩闹的宝儿,心里想着:这样的赚钱方式太慢了,海边的东西也有限,等以后被人知道了,这也赚不了银子了,还是另外想办法才好,否则盖了房子,家里又没银子了。 朱青的话,让鱼儿一愣,脸上也有了几分的羞涩,想着自己的野心在经久磨砺中,消失殆尽了。 那原本要走的王大人一听到陈鱼说这个,立刻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心里在“噗噗”的乱颤。这一百两的银子跟一百亩的良田,全被他给吞了。 “不好意思大家,我来晚了。我叫米雪,不知这次是否有幸能够将加入你们的聚会。”米雪笑容甜美的自我介绍道。 安迪听到一亿这个数字很是高兴,也就说以后会有大量的金钱等着他去回收。 忽然有些汗颜,看来她要做人家的妈妈还差得远呢,甚至还没有一个男人细心,深深自我厌弃和自省了一下。 “没门,今天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让这姓郭的走了。”钱青健吼道。 “怎么回事?”陈鱼看到坐在地上哭嚎的是刘王氏后,心里的怒气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直接给她几巴掌,免得次次都是她在惹是非。 “为什么?或者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或者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吗?”慕容继续追问道。 成伟梁刚把最后一个音收尾,人们马上爆出如潮的掌声,兴奋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而戴拿黑更是直接,直接用眼睛瞄了李毅的下半身,随即轻蔑的笑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但其中的含义很是清楚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兄妹相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显走后,心里突生余悸,倘若萧恪这会儿跟沐聪还有说些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些事情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一阵冷汗不由自主攻背后冒出,今天这步棋实在是太险了,一不小心全盘皆输。这场赌注实在是太大,但愿这回可以安然无恙,今后切不可以这么鲁莽了。 且说忽儿博,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他担心大宛会突然派人来,那时若大夏再取消他使臣的身份,那该当如何?那可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还有,万一那边派人来暗杀,那岂不是防...... 安喜县此时已经危急万分,时间紧迫,张飞在外面来回踱步,等了一刻钟也不见赵逸出来,失去了耐性动手打了进来。 此战刘备三人斩获颇丰,六千黄巾军尽数歼灭。刘备对张飞的话只是笑而不语,赵逸岂是有点智谋。 与此同时,马副官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你不敢。下一秒,王公子就会被打爆脑袋。 他们之间,总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从没有这样压抑的时刻。这种压抑陌生得她想逃离,不愿面对。 锦葵直视他的目光,但见他虽然呵欠连天,眼珠子里有一丝血红,可这只证明他熬夜过度,而不是神志不清。 “这是怎么回事?”袁否勒住赤焰驹,有些吃惊的看着已成废墟的赵家庄。 他早说过,家主之位直接让殷时青继承,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 见到赵逸打量着宫内摆设,并未注意自己,何皇后轻轻咳嗽一声,将赵逸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原本热闹的范阳街道如今变得死气沉沉,狂风在街道上纵横穿梭,卷起一片片枯黄的树叶,李斯正率领兵士在城内巡逻,不让百姓随意出入。 御花园里的苹果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早开的桂花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味。桂花树下,裙裾翻飞、衣香魅影,阵阵欢声笑语,一派莺歌燕舞。 “放心吧。我现在去上厕所,一会就回来。”穆珍看了一眼陈子默,只不过陈子默似乎在思索什么,并没有看到她的视线。穆珍有些失落的从陈子默的身边走过。 翻开资料,苏北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景莫黎的样子,五年前,现在?不论是哪一种样貌,似乎都是能牵动他的心的,叹口气,苏北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放不下的人。 萧采芙极力隐忍却又控制不住想要向外迸发的情绪,一点点从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慢慢变成黑色的脸上透露了出来。 黄天成心里暗暗骂来了一句变态,看来还是别着他开戏了,免得招惹了胡锦明,到时候连他都受了连坐罪。 “满佳,今天你必须回来,我只告诉你这一句话。”陈子默的声音阴冷的可怕,满佳还没有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掉了。 迟未央张着嘴巴,瞳孔在那瞬间张得老大,眼前的这番美景让她忍不住惊呼起来。 “你什么意思。”萧采芙放弃挣扎。男人的心思越來越诡异。她越來越猜不透。 夜色降临后,是属于蓝沫自己的时间,她不用再陪着月铭殇找月薇儿的下落,因为一到了晚上,她都会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她能打听到心中一直牵挂的人。 老爷子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话?这些东西我能随便交给人?你可别让阿喜听到,她脾气暴躁着呢,我找她去,带球球去散步,你夜机回来,先睡一觉,中午带爷爷去吃一顿。”说完,笑呵呵地转身出门。 说着,监考官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份清单,然后指了指清单上三品丹药那一行的一个丹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件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忽儿博突然泪流满面,吓得额伦几乎花容失色。 “堂堂草原汉子,你哭什么哭?但有难言的话,你说出来便是了。若我能办到,一定为你去办,若不能办到,那也只能听天由命,谁叫我们是兄妹呢?” 额伦一番斥责,这才让忽儿博静下心来。 “妹妹所言极是,如今我每日里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我怕二哥再派使臣过来,那时候我就是一颗没有用的弃子,我将命悬一线。即使他没有派人来使,以他的手段,我都不知道哪天会有杀手潜入府中,将我人...... 混沌,是轮回的本源,天道的劫雷被凌一凡的混沌之气所困。当劫雷在穿过凌一凡所化的混沌之气时,凌一凡的身影渐渐的在混沌中凝聚。 这时不但伤痛尽去,破开的血肉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甚至被抽取的血髓也开始缓缓的重生。 台下筱悠眼神无比关注,眼见钟天一次次从威能滔天的炎龙手下堪堪脱身,脸色变得稍稍红润了些,而那些买朱清获胜的看客们,此时眉头却拧在了一起。 圣婉玉在生命最后一刻,神识竟然变得稍稍强大了一些。将最后的话语传输了过去。 “你们慢慢来,我先回家了。”林遥丢下一句,魂影旋即消逝在夜空。 凌一凡见那黑衣人眼下势弱,当即便决定趁势而上,施展自己的底牌,将其重创,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将其击毙。 金钟如此想了,也如此做了。他在高调张扬地出场之后,驾着五彩祥云就要去寻找他追杀的目标镇南王府王孙,除掉他追求幸福的障碍,再从这方世界抢劫一番,打出比镇南王府王孙在这方世界树立的更大威名。 继而再从那条炎龙鱼的右边,以同样对称的方式,横向劈斩了七刀;竖向劈斩了八刀;十五道刀光也全部没入了炎龙鱼体内。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断为数段的拓跋白虎,竟然轰然炸裂,化作无数只血色蝙蝠,飞遁出数百米,在虚空之中重新凝聚。 “奸细,肯定有奸细,否则商队的位置不可能暴露。”叶天肯定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的压抑住心脏怦怦的跳动,又尝试着张嘴,却开不了口,情急之间,她用手使劲的拉了一下茶几,“砰”一声,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摔在地毯上,没有摔碎,但是因为房间安静的缘故,出了不的响声。 随后,钟神秀几人继续向里走,而没有走多远,钟神秀却突然停了下来,而且嘴角再次出现了那抹招牌式的笑。 全部都结束后,海峰和秀玫在游戏里已经有夫妻之名了,只不过两人对这个称号完全无视,装备的属性和技能才是他们想要的。 同一时间,轮回拳,轮回戟,引灵杀阵,雷神诀,所以秘术一道道的祭出,不断落在骨魔的身上。终于,半个时辰后,骨魔又一次被他轰的四分五裂。 想到之前楚天荣竟然连自己都想要杀,凌夭夭脸上露出一丝怒意。 一听这话,黄毛胖子,还有他的手下,以及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是哭笑不得。 昆吾脚掌剁地,身体漂浮于空,身后万剑一同下落,将地面轰出无数大坑。 在刘明心烦时,鹦鹉通讯器响了,按下它的头,鹦鹉通讯器的厚喙张开。 “如此说来,南北大战即将爆?”简勃似乎在作出结论,又像是在询问安特尔。 “何事?”云陌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有保住青晴能够听得到。 两人也没闹多久,就在霍思轩又哄又骗的说服下,顾菲儿吃掉了那一大碗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驸马府闹剧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你又来找沐聪做什么?是还没打够么?” 萧若琳丝毫都不客气,一出口就语气冲人,并且想要将额伦挡在府门外。 额伦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萧若琳,轻轻一绕,就绕过了萧若琳,然后还把一只玉手打在沐聪的肩上,装作一副亲昵的样子。 萧若琳气得冒火,这要是搁往常,恐怕早就出手打成一团了。现在是没有办法,有身孕在身,行动不便。 好在沐聪身子一矮,然后迅速搀扶着了萧若琳。 萧若琳趾高气昂,摆出一副架势,像是在告诉额伦:你看,沐聪还...... 一开始,宁不悔和啸天把他打得丢盔卸甲,现在换到他学会下棋了。 受伤横贯整个上身,躺于榻上,竟起身跪求,不顾伤口撕裂渗出丝丝血气。 楚南目光坚毅,没有任何的犹豫,将那唤神液一口吞服了下去,顿时,唤神液的药力便在他的体内翻腾了起来。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纯姐,两个即将要订婚的人,竟然还没有接过吻??? 这明眼可见的自然是个伸缩万物的术法,此术法冥界之中虽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来,却也并非什么稀奇之物。 叶昊这话说出来,殷姬的动作却猛的一涩,就如同叶昊所说的一般,现在阐教在六品区域的人还很多,如果他愿意的话,慢慢把阐教的人磨死并不难。 这里面的灵气波动能够孕育好这里面最强大的神兽,所谓仙股的神兽种类虽然说是泯灭的差不多了,但是依然会存在着一些。 顾恩薰并不傻,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赵予承会跟自己有共同的经历,而他们之所以穿越回到过去,竟然是缘于一场姜纯制造的车祸。 墨抒今天想要睡得早一点,明天早上凌晨就得起床梳妆打扮,如果养不好精神的话,必定达不到以最好的状态出席婚礼。 两人屏住呼吸看向三根蜡烛上方漂浮的白狐毛,不一会儿白狐毛燃烧,一股气息被灯下的罗盘捕捉到,地上的罗盘传出机括声响,罗盘的指针转动,然而却没有指向我家的方向,而是指向了村后。 “没错!这应该就是整件事情的真相了。”顾凡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狂风嘶吼,6号脸色大变,整个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腾空而起,一瞬间后,他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甚至在本土不少力量体系的高等级传承中,异位面的知识都是必须了解的一部分内容。 “这到底什么情况?那四个选手怎么了?”王婷婷好奇地问着,听张姜这么说,感觉那四个参赛选手就好像杀人放火惹了众怒一样。 “你……你是哪位?”江无定此时只能看到救下自己这人的后脑勺,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谁。 “区区天罡黑炎,算得了什么,给我散!”血君说话间,半空抬手,手掌猛地向下一压。 随后,楚风又去了兵器铺,买了一些匕首之类的暗器,以及两三把飞剑。 这股感觉非常敏锐,他很是肯定,但是敌人的来源,他却始终找不出来。 两道惊呼响起,王川惊讶与铁扇公主的身世,而那冥河教祖,则是完全愤怒了。 魔尊冷哼一声,心中虽然震惊于王川的实力,不过圣人终究是圣人,自然不可能被王川一句话便吓退。 清心刚刚进门,就看见隔壁的张阿姨正从自己家里出来,准备告别。 兄弟两个聊了一会,然后就准备回家,结果就在刚刚起身的时候,吴强转身的时候,碰倒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急匆匆的刚从厕所出来,眼睛还是湿润的,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心大萝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到了使臣府,额伦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她感觉今天特别幸运。虽然沐聪一直冷若冰霜,但她丝毫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一起,哪怕是一个时辰都是幸福的。 忽儿博请罪道:“为了小王的事儿,让沐聪自和公主之间闹得不愉快,实乃小王的罪过,沐公子不会责怪小王吧!” 沐聪单刀直入,问忽儿博道:“殿下,客套话咱就不必多说了,今日要我前来,定是有大事商议,殿下但说无妨。” 忽儿博突然起身,扑通朝沐聪跪下,吓得沐聪突然不知所措,只能起...... 水伊人却不知道秦风的想法,在几个姑娘的娇笑声中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现在的天色已经渐渐晚了,沈木白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叫,她盯着不远处的花朵,心中很是凄凉。 以前慕灵不能体会,现在是完全可以体会了,这种思念真的特别的深切。 烟香自觉地走过去,就着大师兄铺好的地儿坐下,倚着墙角,就打起盹来。 谁知,那无数的雷光也就仅仅闪亮了一瞬,便就彻彻底底消失了。 那次人妖大战,妖族攻入了幻霜宗,即使是石碑之后,也变了颜色。 人剑合一,是剑术里面一种很难达到的境界,除了要做到对剑术的熟练掌握,对剑意的清晰了解之外,对身体的要求更大。 烟香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楚天阔本想着在山神庙多休息一天,再上清流山。烟香去心急着要上山去。 夜色慢慢深了,宫里的热闹散去之后,明惠帝半眯着眼睛坐在娇兰殿里,任由身后的顾子柔给他慢慢按揉着肩膀。 “那就不必早早的唤王爷起来,让王爷多睡会儿。”慕灵点了点头,韦欢顿时便是应下了,扭头便是下去了。 二人说着一些半遮半掩的话,在移莲看来,就好像他们正打着哑谜一般晦涩难懂。 第二日,宫里头便又有圣旨降至承恩伯府,褫夺了韩烁承恩伯世子之爵。 苍海这下子算是开了眼了,除了来安之外,这些人人手一把长枪,苍海不认识太多的武器,但是也知道他们手的家伙不是烧火棍,而且瞅着他们一个个擦枪的手法,那熟练的像是不知道摸过多少次了。 关掉ID卡通讯功能,走在走廊里,金恩正感慨万千。若不是自己突然有成为兽变师的潜力,恐怕除了这份血缘关系,家里人觉得对自己投入任何资源都是一种浪费。 肖启从接到这个任务以来,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除了回家吃饭外,基本没有离开过椅子。 卫卿卿从孝端太后跟前告退后找雪鸢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卫岚岚所举办的佛法会,其实就是请一些高僧和贵人一起谈论佛法,谈论完众人在一起诵经为太后和天下百姓祈福。 萧墨就醒了大半,不见秦舞在身边就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才发现她在露台,于是光着脚来到露台,从后面把她给抱住了。 老虎一个跳跃就跳到了二人面前,它张开血盆大口,对准李青南的右肩就要咬下。 “只是从我朋友口中得知了几个关于它的故事罢了,在那些故事里,想要破坏它,或者向它许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柳三千目光探究,似乎是要从男人的表情变化中窥探出些什么。 她想着只要把秦舞弄到手了,那么冷阳就只能乖乖地听命,到时候她想怎么对待秦舞都是自己的事情,就算杀了也不会有人能阻止。 “用一颗定时跟遥控都有的大型炸弹,并且不要集中攻击,只要一枚,怪兽应该会把它吸收并反弹,到时候在怪兽吸进去之后就引爆。”我梦说的时候还很阴险的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齐聚鸿渐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看着束手无策的梅香,耸耸肩道:“也罢也罢,既然公主不让我进府门,那我也不勉强你们,既如此,转告公主,此处不要爷,只有要爷处。” 沐聪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赫然转身就走,而且要转着折扇,哼着小调径直去了鸿渐居。 鸿渐居一如既往人山人海,沐聪也一如既往直接进了钱幽岚的闺阁。 钱幽岚见沐聪轻松惬意,她跟着也心头欢喜。能以这种心态到这里来,说明沐聪已经把鸿渐居当做了自己的栖息之地。 沐聪和钱幽岚在鸿渐居,一会儿和......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他,郑才稍楞,随即暗叫糟糕,他居然忘了白天陈风就是和这些人在一起的。 又一辆车开了过来,把这一切都拍摄下来,然后消失在雨中,慕迁觉得这绝对是不简单的。 姜子牙能否在胸怀人间百姓,修道下山即可左右天下势之时,左右左右天上形势呢? 而他门下亲传弟子,除了姜子牙刚入门以外,就连境界最低的弟子申公豹都已是玄仙巅峰,只差一线就可入金仙,为首的广成子更是已经成为大罗金仙,百年以内有望突破准圣这道巨大的门槛。 可能发现了苏月的怂,猛人没有再开口,平静的将篮子里苏月不认识的某种植物捡走。这是苏月以为的野生苦菜,如今看来应该是某种草药。 “这里可是南海,你们真以为就你们人多吗?”虎蛟忽然冷笑道。 一般百姓见有利可图,竞相效法,蔚为风气,大禹天朝扬州盐商垄断全国的盐运业,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故在当时天朝,扬州“养瘦马”之风最盛。 “苏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我正要去唤醒家弟,好配合姑娘施针。”慕景箖有些疑惑。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想一想琉璃,你肯定有什么别的东西忘记了。”轩辕战耐心的说道。 这就意味着如果种植大麻,就算土地少的,一年的收入也可能破9万美元。这还只是室外种植,一年一季,如果是室内,可以多收几次,CBD也比室外种植含量高,价格更值钱。 看着火把下幽冷森然刺骨的令牌,侍卫一个激灵,赶紧将令牌还回来,然后迅速靠边让路。 “都督……”道门众位高真俱都是齐刷刷的看向涿郡,眼中带有一抹期盼、急切。 只是注视着那战斗的身影,眼中闪过担忧。“是吗,不愿意说就算了!”五河琴里看了程立一眼,就绪看着荧幕中的战斗,不过在接下来的对拼中,精灵公主突然消失了,产生了刺眼的白光。 程立出现在了诺亚之眼上面,来到了指挥大厅中,这里娜迪亚已经在待命了,“那么那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欧拉丽了!”程立说着,看向了娜迪亚说道,“放心吧指挥官!一切交给我,万事OK!”娜迪亚立正对着程立说道。 人是他带出去的,出了事他就要负责任,所以他要立规矩,免得到时候不好向洛克菲勒家交代。 “应该是千年一次的远古仙域要出现了!”不等洛星州说话,雷天罡缓缓说道。 听了涿郡侯的话,张百仁只能苦笑,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就是一个大染坊,在这里如果心思纯净,保证吃的骨头都不剩。被人撵出朝堂是好的,严重点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没有去关注四海龙王,而是看向了远方铺天盖地的朵朵金莲,只见那金莲过处佛光普照,度化了无尽众生。 “怎么,你是要杀了我灭口吗?”卓希蓝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闪了闪,却故作镇定。 第一百四十章 大理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钱幽岚被吓得不敢言语,甚至有些发抖。 在大夏国,贵王萧显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出现,也没有太惊人的传说,但皇家要杀一个平民百姓,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民不跟官斗,更何况是皇家人。 然而沐聪却立即护在钱幽岚的身前。 “贵王殿下,请你自重。你是王爷没错,但你也并不是无法无天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你注意你的言语。” 沐聪也认真了,而且浑身上下开始渐渐暴露出一种杀机。 这种杀机十分恐怖,就连一直是他师妹的吴婉君都...... 这回火芸香也不说话了,汐儿想要变强,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他们也知道洛汐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们的守护独自飞向外边的世界闯荡,可是他们没想到这一天那么早,早的让他们有些感叹。 “是,前辈教训得对,本将立刻带人离开。”白将军闻言点了点头,对着手下的士兵挥了挥手,率众离去了。 “送我回临安,我给你五十万!”杜蘅拼尽全身的力气狂吼,却发现逸出唇的只是呜呜的破碎而嘶哑的声音。 他们对着廖兮他们大叫说道:“何人,如果在强行突破……”接下来他们就是目瞪口呆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他们的主公在对他们招手呢!好吧,这战舰如同飞一般似得向着海岸线跑了出去。 但是,若是让叶锦幕为了他付出,他却是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是,家主请放心…”听到光之雄这话,但见龟田就是点了点头,道。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老者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道。 “对,我们不需要休息!”而唐川此话一出,但见季风二人就是齐齐开口道。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唐川不由得很是恼火,心就是直咬牙,直骂道。 “野兽杀手团?”听到野兽道出自己的名号,唐川不由得一怔,随即已然明白,不由得就是沉下脸,两眼就是冷视着野兽,就是冷冷地开口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也不解释,那太浪费口水。有这份铺张的心情,她还不如找寒夜吻个过瘾。 纳兰智宸将沙屋给解散开来,刺目的阳光顿时照射到了众人的身上。 而此时,天狼焚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严重也是出现了一抹抹着急。不过,此时他心里只能够是暗中的祈祷了。毕竟,远在三江口那里的战事,他还真得没有办法帮忙了。 就在众人说着保重之类的话题时,天际的空洞彻底稳定了下来,大家都知道,秘境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现在可以进入传说中的迷仙秘境了。 方偌笙吐出几口水,渐渐清醒过来,见到是宿迦,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间冷却。 楚然的脚不知不觉慢慢的走向雨兰,而雨琴便趁此机会逃离楚然身边,逃离破庙,她记得雨兰对她说的话,带楚然进入破庙的时候立马离开,绝对不停留,于是她飞奔一样去救了楚筱。 不多时,客房里就传出些不雅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东方夏盈偷听了一会儿就感到面红耳赤,慌慌忙忙就掩面逃开了。 冤枉林证了,云茉雨也没道歉,毕竟他欺负自己的次数比夏蓉多得多。 之前还一脸不屑地冷嘲自己色胚,怎么会片刻之后,自己就被强推了? 其实它完全的可以强迫陈城们说,甚至直接用强的就可以了,但是它居然没有这样,看来,至少这个家伙,虽然已经是一只亡灵骨龙了,但是它还是挺守诚信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想得有点乱,当然也曾想过放弃。然而他也有点欣慰,他以为他和皇帝之间还是有些默契的,尤其是这一次。 正当他杂乱无章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子萧昶出现在监牢外。 沐聪一直在纠结的萧昶,终于出现了。不管出现在什么时候,什么时机,好歹是出现了。 萧昶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不过他更理智些,毕竟一国的太子,如果什么表情都放在脸上,那哪儿还会有太子的威严? “沐聪,你这次真的过了。若琳即便有错,她也是公主,更何况正怀着你的骨...... 现在,李克用的大半骑兵都过了河,他自己亲率主力一万余铁骑和几千步卒守在陕州,而李存孝的五千先锋,在桃林。 还好,有两艘船,这艘搁浅了,可用那艘来牵带,勉强从淮口里退出来,继续往北,跑到海州,才在海州上了岸,改坐车去往汴京。 听李若曦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哈!自己看见马菲菲的那火辣身材,的确有那么一点冲动的感觉!唐天微微的点着头。看来以后一定要多克制一下自己了。 截止这最后的消息传出,这西魔域里,被杀驱魂人十几人,几位半步圣主境的人物败走,其中一位,被斩断一臂。 正当这时,又是几道身影冲向叶浪,纷纷施展出恐怖威能,恐怖袭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的决定要是不合适,师尊为什么不让你来领队?”许乐眼皮一番,不悦的反问道。 众人瞩目下,意气风发的李毅,搂着吴倩性感的腰,趾高气扬离去。 春枝见状,她赶紧要去收拾。却不想背后柴东猛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他把她往后一拽,紧接着他的身体贴上她的后背,他又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闻言,大长老面色阴沉难看,愤怒的目光看向萧玉,浑身气的直哆嗦。 刀光起,虚空裂,伐世刀无坚不摧,一刀化十八刀,十七刀将十七尊龙兽皇劈飞出去,威力最大的第十八刀切开虚空,带着无尽刀气,将一尊裂天翼龙皇覆盖了进去。 就在李克定呆呆发愣的时候,台下众人看到柳之思登场,顿时人声鼎沸。 莫颜兮听了,咬了咬嘴唇,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觉得无能为力,而且毫无颜面。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无从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 王钧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李儒这霍乱天下的本事,今后要是到了妖魔鬼怪的世界,让她去祸害这些危害人族的异类多好。 “前辈若有需要我等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宁泽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可话虽如此,也难保魔道宗门不会对此地发起攻势,宁泽对此并不乐观。 长长的头发因为慵懒的垂于后背,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抱着那黑衣人留下不知名物体的楚菡。 “去死吧,废物!”萧卓旋身一踢,腿风强烈,秦爷被他踹飞了出去。 “那年,人人皆言元凌不保,昌盛数年,终要迎来改朝换代,就连先帝也心有退意,准备降了。元清勃然大怒,不愿做苟且偷生之人,于是请令愿意担当元凌使节,前往各国寻求盟友。 “我给你们都留下了魂力印记,你们可以通过烈风峡谷的传送阵回到这里来!”陈野说道。 确定的人员包括了大长老在内,拢共三名金丹期长老,另外两人一是足智多谋的七长老,另一人则是身段发福,总是一副笑眯眯模样的六长老。 苏清妍没有管和谐对话的二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拍卖会,现在已经拍卖最后一件压轴品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又被贬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那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吧。沐聪,你说说以后该怎么办?先说说你该怎么办。” 沐聪不假思索道:“皇上,臣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该贬的一定要贬,该罚的一定要罚,最好是将臣罚到朝廷外。” 萧肃有些惊诧。 “那你不会觉得委屈?” “为报皇恩,粉身碎骨尚且不惧,何来会觉得委屈?” 萧肃点了点头,他知道沐聪的用意。在内只会增加吸引力和矛盾,贬到外面去,最起码可以消除一些人的戒心,而且更加方便沐聪的下一步操作。 萧显回到贵...... 冼志明知道红姐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吓得往主持屋里看了一眼,没敢再说话。 顾筱北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厉昊南觉得好笑,他眉梢挑了一下,只是看她,不再说话,仿佛一切心知肚明。 “怎么很惊讶吗?陈总舵主该不会是现在就要对我下杀手吧?”海大富说道。 “哼!原来是你呢,看起来你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呢,不过你的样子还真的是完全没有变化呢。”鸿灵忽然站了起啦,看着进来的那个黑衫少年,冷声说道,看起来这二人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了!而且关系一定不是很好呢。 从城门到皇宫一条龙,周围的百姓黑压压的站立两旁看热闹,甚至有不少的还冒险爬到屋顶上,可见疯狂程度,如果不是银甲军密密麻麻的挡着,如城墙一般隔开一条康庄大道,那估计场面无法收拾。 顾筱北还傻傻的沉浸在钻石项链带来的震撼中,厉昊南已经拉起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梁栋不知道他的事情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引起了多大的反响,随着那上千的修炼者离开赵家梁栋宣布的那个消息也以光速传播开来,整个修连界除了那些不世出的家伙外基本都知道了。 “完全没问题先解决其他的天王,让天帝失去助力,这是再好不过的了”王彪点了点头。虽然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用太在乎其他的天王的影响。但最好还是将其他的变数全部先解决掉会比较好。 挡下想要护到自己面前的石头,许哲任由黑衣人走到自己面前,他也想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想问自己什么问题。 高石奈津子可是电视台记者,什么样的帅哥明星,达官贵人没有采访过,见识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迷ren的男人,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金远最后看了一眼球场,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自己熟知的那一段历史不要重演。 自从姜子牙开始按照着陆压的吩咐设坛做法对付赵公明起,阐教诸仙则是在西岐大营之外挂起了免战牌,任由赵公明如何羞辱,他们都不理会,一切都等姜子牙做法的结果。 杰克自然是“石化”了!他分不清眼前的阿洛佐究竟是警察还是罪犯。 你……也知道何穹天这血?难道……你敢像凤舞姑娘一样,精通医术? 东风吹醒英雄梦,明朝泪湿满头白。在这两鬓成霜的时刻,天边已然升起光芒万丈的雄星,自此之后,天下二分,朝廷与怒苍分庭亢礼,乱世终于到来。 得到消息的虞庆和王缭走了过来,王缭的脸上透露着兴奋之色,他出山的第一仗便要打响了。特别是在看到李御对军队的强大掌控力后,王缭心中的野望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共城便是他王缭最好的舞台。 钢铁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同他一起向地面落去,不过钢铁侠却是头上脚下的,和他正好相反。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姐夫和小姨子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一曲毕,钱幽岚素手提起另一壶酒,就着酒壶饮了一半,剩下一半交给了沐聪。 沐聪略有迟疑,这壶酒要是喝下去,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然而,看着钱幽岚充满希望的双眼,沐聪又怎忍心拒绝?送行的情谊已经是无以言表了,若再拒绝,那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沐聪浅浅一笑,结果酒壶又是一饮而尽。 钱幽岚笑得很灿烂,轻轻拾起那管玉萧,就好像是捧着心肝儿上的宝贝一样。 “君当远离,奴寄相思。玉萧一管,为慰奴心。” 沐聪没有拒绝,接过玉萧...... “你…”她看了看我,再望向徐齐修,那厮亦是受了笑脸,面容冷淡。 这布庄离卿宝家不太远,所以卿宝也没坐轿,而是和半夏步行而来。 见他目不斜视,眼神压根没往她身上瞟,玉绫有些气了,撅起了嘴,恨恨的瞪着徐齐修。 此次航行用了大约三天,张阳并没有懈怠,依然在修炼“火灵游身术”。 片刻之后,姚芸便来到了沈眉的房里,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但是沈眉仍然开着窗,趴在窗前的桌子上,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时,凌峰玄气穿过大脚趾的经脉,蕴含着虚空之力的玄气在凌峰指尖凝聚,朝着那几个爆冲而来的青城派弟子随意点出。 黑衣老者血液一阵翻腾,被凌峰所伤的内脏鲜血不断溢出,最后被黑衣老者一口吐出。 于是他说:“那好,神君这就随我到赛场去吧。”我于是就随着他出了门,来到了雷泽湖旁边的山谷里。 每当走在‘迷’宫之中,她都抓着张阳的手掌,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这双厚实的手掌,一时也不想松开。 司命眸色深深凝视着我,颇为嫌弃的瞧了眼我手上那一杯酒,半晌…却仍是接过,一口饮尽。 陆五紧紧的握着杜若的手,师傅说过,如果这次她醒过来,以后七魄就不会再飘忽不定。 当芦荭看清楚眼前的这张年轻的脸孔,她的心忍不住剧烈地跳动起来。 看事物应该辩证的看,你们想想,那场架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游子诗还在,越来越火了,梦想组合呢? “怎么会?我怎么会离开你?”简以筠暗自在心头叹了口气,又将唇抿得紧紧的。 想清楚后,我决定不在这儿呆了,反正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下山,这地我肯定是要来查个水落石出的。 “也不用,我创建这个组织的目的,只是不想让自己地区的命运被其他区域的人掌控,尤其是被作为炮灰棋子任意消耗。 陈馨儿听了陆四的话只觉得羞愤欲死,再见他那表情,只觉得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在嘲笑她。她没想到陆四那张好看的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此的羞愧。 刘念微微一皱眉,这家伙,为什么要说不是红色的红,难道他知道韩红?可是,他一个古代人装扮的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凭你?你动他们试试看,我屋的人身上少一根汗毛,莫说我冒得用,我要你全家人偿命!”母亲还击。 原先丰神如玉的少年神帝,此刻已经化为一个如墨一般的黑影,漆黑一片,只有双眼之处露出空洞的窟窿,窟窿内黑色流淌,似乎倒影着一片白光朦胧的大世。 可不等姚良知落指,韩安歌便目露绝望,身体以一别扭的动作,直接往后跳去。 于是游子诗带队过去找他们,一行人等相聚在一起,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十点多了,大家往回走。 男人上身着黑色衬衣,领口随意松开两粒扣子,高挺鼻梁上慵懒搭着黑色墨镜,好看的嘴角笑意上扬。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弹劾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一离开长安,吏部尚书常幺就找到了甄忍。 甄忍知道常幺此来,肯定是为了沐聪的事儿,因此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常幺寒暄毕,直言道:“将军,这如今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为何不把握住?” 甄忍装作无辜的样子问常幺道:“常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哪来又来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又要让我把握住什么?” 常幺干笑了两声说道:“将军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在装糊涂?沐聪受宠之时,一再弹劾将军。将军由大将军贬为现在的偏将军,还赶出了...... 更可怕的是,就在这样的混乱之中,这帮魔崽子仍然保持了强大的战斗力,其关键仍然是这个种族邪恶的修炼方法。 “我和温杰好歹朋友一场,他不行被人暗杀,作为朋友我理当护送他的尸体回家族,让他有一个安葬的地方。”洪亮开口说道。然后把目光投向阿满。 说到唐顿,安德莉娅非常自豪,不过在见识了伊莲的卓越天分后,对这对兄妹做出什么事情,她也不奇怪了。 大家不由表情多少不自然,天闲这句话说的没错,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觉得天闲这个时候贸然去极北之地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冲,冲上去,杀光他们!”领头的大魔王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无边无际的魔族,嗷嗷怪叫着,蜂拥而上。 “这些魔法和神术最起码是传奇级别吧?会这些的肯定是大人物,总不至于来收拾我吧?”唐顿调侃,其实他明白,人家就算出现,估计对付的也是魔典。 一株株灵药被采摘了下来,一头头珍奇走兽飞禽,在守护灵药的过程当中,被这些曾经和蔼的家人击杀。 毕竟作为鬼,天生就与生者之间有隔阂。当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这三头犬灵会不会有新的想法,那还真的说不定。 去年为了朴志勋的承诺,着实在料理上下了一番功夫,虽然后来渐渐荒废,但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平时经常给朴敏雅帮忙。 这飞梭宝物轰然破空而去,前方被禁锢的空间,顿时如同一片片琉璃一般,碎落满地。露出黑色的虚空来。 楚林峰这一刻愤怒了,原本的他只是以为这是一场考验而已,所以也就放开了心神去战斗,从未想过他会有生命危险。 这无疑是平地一声雷,一下子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是不知道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在骗她会是什么后果,但是此刻只能继续忽悠下去。 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炼气期的圆满境,距离筑基仅有半步之遥,只是这半步,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可以抵达。 因为是值守,尤纳依旧穿着一身钢甲,不过钢矛却是没有配备,但是那腰间连柄算上足有两米的弯刀实在是杀气十足,让卫兵们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新的战甲强于r星球科技的地方在于它可以抵抗住动能伤害,外观上跟早先蓝嘉维用的没什么不同。 许多突然出声,仿佛很不经意的回答了加罗的问题,后者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坐着的时候,屁股都绷得紧紧地。 在椅子上坐下,武亦东调整着气息,执黑先行,运气不错,至少布局阶段可以挣取到主动。 霸江山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这位紫龙神尊就是鬼麻六,而且也从千羽那里得到了一些暗示,但是现在却不能把鬼麻六的身份揭穿。 紧随而至的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屏障,潘朵拉双臂向着天空张开,阴沉的天空凝结出了一道有如实质的巨大护盾,牢牢地挡在了索兰美亚之墙前方。 第一百四十五章 病中思量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楚时琨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的圣意是......?” 萧肃慵懒地瞥了一眼楚时琨说道:“我今天来不是让你问我的意思,而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这份奏折我是批还是不批?” 楚时琨想了很久,答案却始终不肯说出来。若是劝批,那有可能得罪的是皇帝。毕竟沐聪是驸马,皇帝的圣意是无法猜测的。而皇帝这时候来问他,很显然是皇帝想批。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想要批,但却又不想承担责任。 楚时琨犯了难,这时候是怎么说都是错,原以为...... 恐怕连许慕司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喜欢她,有多么的离不开她。 “咳,但是您这个房子的厨房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如果设计成普通的封闭式厨房,那肯定会让整个客厅的空间变得狭窄,让人很压抑。”张通轻咳一声继续道。 “呃,有人回来了,他们是怎么样的人?我这边又能躲到哪里去?”刘浪也算是“果决”了,并没有慌慌张张的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而是转瞬有了选择,决定躲起来暂时不和对方起什么冲突。 他故作无辜失落的垂下了眼帘,一同掩盖的还有那双深邃,暗流涌动的眸子。 理性的思考一下,他并没有外出太久,一直都是在办公室待着,就算是脸上沾了东西,进了水也会被冲洗干净。 “今天上午我师父那边来业主了,他竟然直接让我到外面玩会……我真的是无语了……”苏青回复道。 老曹也不说话,依旧是直挺挺的看着,就连一边的张军也看着有些不解,便走了过来,老曹拽了一下他,然后用眼神指引张军看着老爷子。 谢玄都看傻眼了。因为,圣兽令上方一个混沌劫云漩涡流,其前后左右也各有一个,前后左右发出的混沌劫雷,那是横着轰劈,而不是如上方的那样,以正常的由上而下劈落。 “这……这个西红柿现在富含为为维生素,里面还有铁,我的天,这个西红柿可以被堪称完美。”江大海说道。 汪建鹏在楼下等了很久,就在他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苏青和陈亮就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之前和苏青一起的人,看样子应该是枫叶装饰公司新来的业务员。 哪怕这真相耸人听闻,会颠覆他全部的世界,他也要问个清清楚楚。 “到底是谁,将咱们带到这里来的?”不二忽然问道,便想着若是知道是何人所为,或许能有些眉目。 而且刚刚她将手指点在自己额头的时候,夜神逸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恶意开始入侵他的精神世界,然而她实在是错估了夜神逸精神力的强大。 世界森林的这一带外缘是一片光秃秃的荒漠,她走在荒漠里,耳边鹤鸣不断,声声入耳,饶是她有【通透心】护体,仍然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浑身疲软无力。 如果张斌不能请出一个强大的师门,不能把那个强大的中年人绳之以法,那定然会有无数饿狼扑过来,抢夺他们的财富。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刚刚就登陆了一下海角社区,就有黑客出现,想要侵入自己的IP。 在他们活到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过哪一首歌,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经历。 此人自然便是那名最后的应龙军斥候,在三十名贼兵斥候的追杀下,他成功的逃过了,将韩虎让他传达的消息带了回来。 作为燕京卫视的台长,贾绵山经常要和华夏帝国各大部门的人员打交道。 再醒来时,口渴得要命,摸索着找水,才发现躺在一片松软的、湿漉漉的土地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姜是老的辣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皇上因病未上朝,在群臣之间也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这么多年,虽然也曾有过小恙,但他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皇上,从未像今天这样。群臣们纷纷猜测:难道这次皇上病重了?怎么会突然病重? 群臣们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在开始想着自己的后路。 倘若皇帝一旦有什么不测,太子即位,那今后在朝中就一定要有依靠。 大夏国三大侯爷,涞昏侯沐风因为沐聪的关系,如今无人问津,大臣们谁都觉得涞昏侯沐家已经开始败落,将来很难再有建树。 沔阳...... “兔子,走!”陈凡收起妖兽的尸体放在储物袋里,一跃坐在兔子背上,让兔子带着自己往前方走去。 墨子陵眼眸深处似有暗潮无声汹涌,无奈萧锦瑟实在身心疲乏未曾察觉。 袁华在一旁看着热闹,正在想秦雪会不会要这十万的时候系统又冒了出来。 回球声响起,柳生握紧了球拍,左眼的光更甚,呐,樱一,耳边响起的清脆风铃声,在光与黑暗交错的地方,纸飞机的温暖最后是否会传到你的心里? 想起当初跟韩沅将军一同去关塞的三皇子,两人变了脸色,皆不吭声了。 今日众人,不过是来看个热闹。多数都是在观望,探底。若是王爷、王妃和太子、太子妃能平安归来,那他们等下次秘境开启之时进入也不迟。 易水最为平静,只淡淡的看着,在白云飞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的,让后者感觉压力大增。白云飞在第一时间就确认了,眼前的易水绝对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石飞虎很诚恳的道谢,并未有丝毫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很坦然的感谢叶晨的帮助。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一就是一,绝对不会有什么弯弯道道。 宫殿中的墙壁上刻有三条黑龙,但都是闭着眼睛的石雕,栩栩如生,仿佛一睁眼,便能从墙壁上飞身而出。 “哇……”繁华大街上,伊璐诗蹦蹦跳跳,四处奔走看着新奇的东西,早已将莱茵菲尔会跑掉这件事抛诸脑后。 “陈师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从现在起,陈师弟的事情就是我周福生的事情,陈师弟的敌人就是我周福生的敌人,只要陈师弟一句话,我周福生愿意为陈师弟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周福生掷地有声的说道。 谢无忌抱拳道:“久闻胡先生医术无双,还请略施妙手,救我这位兄弟于危难。”却并未言明常遇春的具体伤情,其中也不无考校之意。 张三丰又叮嘱了谢无忌几句后,便让众弟子散去了。众师兄们临别前,同样都对谢无忌大加勉力。 “存孝将军,你没事吧?”周泰立刻将李存孝扶起,然后身后的亲兵立刻赶过来将李存孝救走回营进行救治。 黑袍男人震惊了,一个二阶的魂魄,竟然一下子可以凝聚如此大的魂力。 虽然是神级阵法,但只要有足够的灵石,那么就算是三品阵法师都能够摆下来。 “梁飞,祸是你惹的,你毕竟给我解决了,这可是我请来的贵宾,你如果把他们得罪了,我们招商引资的计划就这么完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耽误我们村的展。”郭二宝苦口婆心的说着,他希望梁飞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 朱雅清能那么详细的说出来也很正常,她不是记忆力好,而是因为她只记得她诞生时和被朱媚儿唤醒时的事情,她从诞生起就遗落到了高丽,然后便陷入了沉睡,这千百年一直没有人唤醒她,所以她的记忆其实还停留在秦朝。 第一百四十七章 面具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皇上因病缺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贵王府,萧显自有宫中的耳目。 同时,沐聪被罢黜的消息也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在原本宁静的贵王府炸开了一阵阵的涟漪,萧显显得异常的兴奋。 然而还有更为主要的是:甄忍在常幺等人的力谏之下,渐渐恢复了职位,至少已经拿到了大将军的兵符。 这真的是三喜临门,当然这也仅仅是对萧显来说。 不过,萧显觉得这样的喜悦还不够,还应该再多些才好。 于是乎,萧显连忙急匆匆赶往东王府。 萧昚此刻正满面焦虑, ...... 那画极是简约,蓝天,绿草,而中间那多洁白的花却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花瓣洁白温和,无缝接壤,明明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可若离的心里却止不住的悲凉。 可她想到昨晚自己病发,李豪又救了自己,还急的哭了,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苏眉闻言,笑意一僵,锦枫微微皱眉,可也不知怎么说萧儿,毕竟是他让萧儿看着楚芸怜,说只要她有不舒服就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此番也不好责备他。 烤肉熟了以后,他把空间里的娘亲带出来,既然开开心心的吃完晚膳,变回空间里休息。 云青岩微微探出右手的大拇指,啪嗒……一滴鲜血,便从大拇指上,滴到了丹炉下面。 不仅仅是野狗,天命神尊、玄邺等人,也都在默默地等待着林羽的苏醒,转眼,便又是十年过去了。 方娇云和李暮生等人都受宠若惊,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李豪是怎么请动这位江州大贵人的。 蓝芯笑了,美如凝脂的脸蛋绽放出许久未曾出现的笑容,她知道李豪的游戏公司保住了!不过她心里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个游戏怎么那么像李豪的风格? 北燕皇帝如此欣喜的样子,自然便是因为如今见着燕离歌,就等同于见着生的希望了。 楚飞菲很虚弱,也没注意到他这些异常,抱着李豪没多久便累的沉沉睡去。 蓝牧想来想去,决定先从根源算法入手,既然有抹杀,就一定有复活。 本该几天后回来的,三郎却急匆匆提前回来了,肯定是思念芸儿向上官告了假,先行回来了,来的这么匆忙,他肯定没吃饭吧? 人生来有罪,而是罪就要被判罚。这就是火焰骷髅的真身,恶灵骑士所拥有的神奇力量。他能自己的审判之眼去审判深藏于人心的罪恶,让那些曾经犯过罪行的人在他的双眼注视下,得到真正的惩罚。 正是这一想法,让蓝牧给了她那个模糊记忆的幻术,试图让宋伊雪忘记自己。 在林湘宣布了增加节目时长后,观众们都是惊喜万千,拼命的鼓掌来表示内心的兴奋。 “岂敢!”李敏镐公司的社长,也就是那个叫张英轩的人明显对金钟铭的平素作风不是很熟悉,所以反应格外敏感,屁股还没挨到沙发上就又弹了起来。 更别说,金钟铭还准备在月底电影收官庆功之时,正式对外宣布自己服役的消息。希望到时候万事顺利,大吉大利……让他能够一身轻松的走入军事基地享受长达两年的服役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一样,面临到站队的问题的时候,总要付出代价,只是李秀满现在有点害怕,怕自己站的队伍,真的有问题了。 “会吧,帕尼欧尼都会生气。”林允儿笑眯眯的捏了捏黄美英的脸颊。 你就装吧,郎兵紧紧握着拳头,不过人家兵多,他也无可奈何,要是再不见好就收,说不定被人家吃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庆阳宫中笑声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吴婉君冲进庆阳宫的时候,萧若琳正依窗愁思。现在她怀孕了,也从腹中的新生命中渐渐感受到了平和的力量。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萧若琳没有想别的,只想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等有一天沐聪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吴婉君的闯入,让萧若琳蓦然回神,毕竟敢闯她庆阳宫的人真的不多了。 更何况,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庆阳宫就是她和沐聪在宫中的爱巢,这里曾经留下过很多的回忆。有沐聪的,有师傅的。 对了,...... 不过嘛,失败了一次后,还有着一次挑战其他,站在麒麟雕像上天才的权利。 “信不信我把你切了?”云青月瞪了我一眼,转身上到了雷鸟的脊背上。 武则天坐在那里,有些出神,李东升被袁天罡带走,王柔能够查出来,她怎么能够查不出来。 我们到来的时候,戒头正怀里抱着一根细竹竿,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虽然她不觉得会是因为这个,而且她都听说了,梁储等人都要南下了,这不是说明已经商量妥了吗? 一旁的杨丽丽对邹琴说了在她找到陆玄的时候,曾经有过意识形态上的交流,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才让邹琴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张昌宗也放开了武则天的大腿,爬到一边跪着,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不敢这么放肆。 “晓飞,你先回去,我和他谈!”林薇薇严肃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简单举例说明,手枪和弹夹中的枪弹作为被吞噬的整体,被吞噬后只能重新凝聚一把手枪和原有的手枪弹。 陆玄怀疑这可能跟北方基地有关系,随后让飞行探测器继续监视,已经开启了同步视频传输功能。 然而,时间过去几天,诸国却没有调兵遣将的消息,他激动了,知道他们就是说说而已。 与此同时,节目当中无面人的演唱也即将来到了歌曲的副歌部分。 高富帅虚弱的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奈有一丝欣慰,然后还有一丝无人觉察的窃喜和宠溺。 待东西全都搬进大包间,刘欣雨又来到酒店门前,察看酒店做的指示牌。 再说那片栗子树离刘青松砍柴那地方有那么一点点距离,倒不如哄陈招娣与她一起进山实地看一看。 沙叶彤还是少见的穿着打扮那么正式,而且现场的闪光灯太多,显然有些不太适合。 笑眯眯地上前两步,举起纤纤玉手,将露给牛春花看得这边脸颊飘着的发丝,往耳后一捋。 从确定刘欣雨将参加高考那一,齐校长心里就做了刘欣雨离开学校的准,但是真正到了这一,齐校长心里还是十分不舍。 因为第一场没有上场的缘故,所以冯欢这组的积分和许迹的一样,没有发生变化。 因为自己的缘故,鸣人少经历了很多危险战斗,成长也不如动漫里的强。 孩子们这些日子九点准时睡觉,表现的很乖。倒是我每晚都熬夜,经常半夜一点左右才肯睡。 董振堂被这一声柔情密语说的心都直颤抖,但是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哈哈,我们医院也离不开你这样的人才呀”,算是把话题岔开了。 “高先生调查到这么清楚了,何必再来问我呢?”甄菁菁往椅子上面一靠,语气有点不爽的样子。 在木叶村民一点点接受鸣人的大环境下,居然会出现对他动手的人,仓吉简直不敢想象。 石田雨龙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一眼打闹的两人,只是在感受到谢孤云视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仅此而已。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春种田园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朝廷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沐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罢去了所有的官职。他还以为自己去灵州是赴灵州司马的任。 只是越靠近灵州他就越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虽然说沐聪是被贬去灵州,但好歹他是驸马,也是涞昏侯小侯爷,更是京官贬出去的。行走在外面的时候,地方的官员基本上都会奉承一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沐聪什么时候东山再起。这就是官场,每个人都挤破脑袋想往京城调去。 只是走了两天之后,所遇见的地方官员开始没...... 不仅仅是担心她是否会为了救自己而丢掉性命,有一部分,其实是在担心苏夏背后的苏家。 “我还有个皮箱在床底下,我现在要拿出来。”芊芊眼神坚定地看着床底下,想进去却被齐然希挡住了。 直到听到宣判声,方成才微微放松,双手支撑在腿上,呼呼喘息,眼睛紧紧盯着谭安。 无论是借口,还是真的这样梅公主不好评价,她担心伤了苏我凌的心。 为了能中央集权,尊武堡耗费极大的人力与财力,修建了联系御道八门的管道,也就是“御道”。 尖端处,是以无数合金机械,打磨而成,有钝锋、有利锋,竟是分为两种箭矢。 为了最后的那个理由与便利,明诗韵虽然对这个身份感觉颇为不满,但也还是不情不愿地应承了下來,乖乖配合着萧英喆与华贵妃演戏,将自己的身份掩盖得更加天衣无缝一些。 “我不想跟凌墨好好生活了,我只想给惨死的儿子报仇,沈若幽,你去死吧!”宁远澜说罢,将枪头对准穆婉婷,用力扣下扳机。 作为一位白富美,虽然她下巴略尖,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直播人气。 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仅余的五个竹圈,安悠然额上青筋暴突,双眼一闭就准备放手一搏,尽数全部扔出,却不想手腕一紧,被萧肃辰及时的拦了下来。 陈默凝神看着泰格,两人这一招对拳看起来平分秋色,其实是陈默处于下风。 如果不是因为楚夜辰发了疯的爱着夏如沐,或许她会想要得到他的爱。 几人的隐身贴纸,还有差不多十多分钟的使用时间,三人毫不犹豫的贴上,然后就消失在NPC的视线中,乘机离开了这里。 面对如此浓烈的煞气,就连空气都产生了细微波动,阎君都忍不住一惊。 “怪我?是电梯本身的问题,你凭什么怪在我头上?再说,我们都困在电梯里,怎么修?你长点脑子好不?别把肉都长在胸上。”李冲没好气道。 其实,之前苏念晴就打算去了,但是工作太忙了,耽误了许久,如今,她已经交接好了,接下来就是去帮楚夜辰了。 但就在雪貂活过来的一瞬间,从雪貂最前端的鼻子到最后的尾巴尖,就像是被一道激光划过,瞬间被切成了两半,正好平分。 凯哥真的是傻了,在这一刻,他之前那股雄心壮志,陡然是迅速消散。 两人也说了一些别的事,江怀玉便带着钱从院子里出来,迅速离开了这里。 此时,张老二也走了过来,同样的,看到了欧阳秀秀和陈默,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什么?武狂?!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遇到这么厉害的家伙?前边不是去找‘双角独目熊’的吗?”陈云一连串的问题如法炮制的问道。 黄平下意识抹了一把嘴,他的样子很紧张,似乎都不愿意再去回想。 叶知秋靠在我身上大口喘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瘫软,田鸡愣了片刻二话没说忽然一把将薛心柔一把抱在怀中。 第一百五十章 故人重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额伦愁绪正当时,沐聪一番话,才让她渐渐抛去了忧愁。 “其实,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我都左右不了。既然都左右不了,那不妨把这些都交给上天吧,今日春光明媚,好好享受当下时光吧!” 额伦渐渐从愁绪中脱离出来,的确,当下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恰好这时有两个小孩儿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他们每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大大墨绿色的荷叶包。打开荷叶包,里面竟然是两个饭团子。 “哥哥姐姐,这是我爸爸妈妈让我给你们的,你们肯定饿了吧!” 额...... 她心里怎么好受,手心下意识收紧几分,眸子闪了闪离开,没一会林老走出来,在林老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初心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老离开的地方。 “我我…”其实听到眼镜男的话,他其实不怎么愿意留下来的,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大家。 只见墙壁之上,正是写着蛰龙归元诀所有修炼口诀。其中更是补充了一些奇妙的辅助功法,还有一些对蛰龙归元诀的运用。从第一层,一直道第七层,真是应有尽有。 今日,姜璃刚刚击退了栖霞公主,现在又挑战更强一线的安平县主,在众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姜璃在故意挑衅皇室。 再复看去,只觉一些妖类的身体渐渐地变化。千叶能感觉到无数妖灵的气息变和气质的变化,不觉点了点头。 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赤发男子强硬的抬起右脚,那能够承受一切神通而纹丝不动的大地,竟然在此刻硬生生的碎裂,丝毫无法阻挡赤发男子。 她只是有感而发,却不想,某兽却突然停下,扭头看向了那孤月。然后,它低下头,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强尼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甚至连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从他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将他身上的衣服瞬间化为灰烬。 皇上,就算是我没有嫁给宁王,如果我发现了南疆人再来扰乱社会,我还是会出马的。”兰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副我是盖世英雄的模样。 风云变幻,雷电相交,水火交映。一时间,玄云洞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力,竟然开始倒塌下來。无数玄冰砸落,极寒之气凝结。那一片光幕之中,春水圣者几乎可以断定千叶绝无可能逃出來。 仓洛尘三千新兵,对战北疆两万先锋军,人数悬殊的不是一星半点。 嘈杂的环境,晨风从长街尽头吹过来,江瑜更加清楚的看到走动的身影,一下捂住了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秦凯见林逸风接受了自己所提出的建议,于是对他道。 秦尘的出现实在是意外,整个潘家还像往常一般进行着有条不紊的生活。 观旗如观人,从对方落子的手法,和动作上,说话的语气,那种熟悉感已经让夏亦明白过来,只是为什么样貌不一样了。 墨鲤思考了一阵,他觉得这些人不像官兵,但跟金凤山庄那些摆排场的人又有很大不同,队列井然有序,奔跑中都没有丝毫错乱。 ”此事不妥!孩儿只是庶出,安能担得起家主之位?父亲一旦这样做,恐怕会招来族中更多的非议!“黄镇虎面色一变,摇头说道。 古时候修炼界绚丽多彩,就秦尘所知,地球不过是浩荡星辰大海中的一粒水滴罢了。 “微臣卢植见过陛下,仰天子洪福打破内城,如今肖冠军……”见了天子卢中郎上前行礼颇为兴奋的言道,肖恒之拿下函谷关,以他的用兵之能必会派出精锐接应,定边军骑军之勇即使西凉铁骑也不能相提并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孽缘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昶接到楚时琨告老还乡的申请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很复杂的。因为他知道楚时琨是个难得的人才,同时他又觉得父皇的话说的是没有错的。 不论怎样,大夏国的皇位将来最终都会到他的手上,如果不能给这些臣子们一些恩德,将来又怎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朝廷卖力? 萧昶是仁厚的君子,但他不是傻子。他不争,是因为他觉得稳操胜券;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得培植自己的势力。 皇帝有疾,一直不上朝,而这时候一直都是太子在监国。 楚时琨有点担心监...... 敢逆带头大哥意的人,会有好下场?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的人,要真硬才好,不然,轻松就被人家给折断了。 萧翎晓落魄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猪狗不如的时候,萧泽春和萧泽露都亲眼见过,再想想那时的情景,真是恍若隔世。就连萧泽春此时也不由得妒火中烧,暗暗问一句,她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颜慧走到她身边,低语了一会,把事情跟尹乐说了个清楚明白,连同邓凝前去告密一事也说了。 紫鸢轻轻地对自己说了一声,将手一扬,柳慧如便被扔了出去,摔在一边。 “那是我自己的孩子,就算你不叮嘱,我也会照顾好的!”欧芝兰深吸口气,抬步迈入了阴森恐怖的暗房。 “闭嘴,飞段,你太啰嗦了!”角都顿时喝道,飞段灿灿的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 话題被南郭敏儿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但是疑虑的种子已经种在石头心间。 黄池大陆上面的人物,此刻都转过脸来上下打量这一个李云。李云这一段时间以来可谓是名声鹊起,震撼了整一个黄池大陆。 宝蓉儿知道这个眯眯眼的家伙是族长的好友,也不敢反抗,只好又退出去了。 “哇!这些根雕好美!”洛涟漪看见茅庵的一脚,整齐地排列着一些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根雕,惊叹起来。 而后睁开了双眼,苏易此时看去,有亥的目光此时已经彻底的变为了青色,只是这股青色,比之前不知道深了多少,甚至还变得有些青翠欲滴起来。 苏易眉头一皱,他本来以为这个安山远会帮他说话,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周家和王家。这样一来,自己可就难办了。 在共鸣感知力场的观察以及自身精神力本源的联系之下,这魔力变化的过程丝毫不差地被叶风感知得一清二楚。只是,无论叶风感知得再如何的清楚,就是搞不懂其中的原理。 酋长的无视让伊苏气的颤抖,伊苏在这时候怒吼的朝着酋长冲去。 密密麻麻的丧尸嘶吼着,腐烂的脸孔狰狞,挥舞着双臂,渐渐朝超市大门围了过来。 那倒在地上戴草帽的老头,微眯着眼睛,瞅了眼瞎子,他心道:“钱未讹成,我是不带说话的。”心道毕,戴草帽的老头将微眯着的眼睛闭了上。 白依缓缓放下手里的面,侧眼望去,正巧对上她环视而来的眼神。 在先前,他一想到自己在求见吴嫣然的时候,被人毫不客气地赶出来,还被彻底地嘲笑了一番,可是心中怨恨无比。 这回沈呓卿是彻底反应过来了,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白依曾说过的话。 这时候,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让山十三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是四下里张望,并没有看到有人,这是灵识隔空传音。 山十三借助上窜之力,硬是和五炼金尸来了个面对面的激烈碰撞。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街魅影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贵王府一片黑暗,只有偶尔一两个巡夜的人掌灯路过。这样春日的夜晚,王府中宁静的有些让人感到恐惧。 书房内,在昏黄的油灯下,萧显闭目养神。 坐在萧显面前的,正是吏部尚书常幺。 常幺满脸堆着笑,那种感觉就像是狗腿子见到了主人那样。 萧显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常大人,你是说甄忍应该是通过了考核?” 常幺连忙答道:“是啊是啊!王爷,甄忍和沐聪之间的分歧已经是十分明显了。现在沐聪已经不在长安城,甄忍手上又...... “宋董事长出车祸?严重吗?为什么联系你去医院?”东方夫人很是诧异。 “你能去查什么,看看他们有没有在病例上造假吗?”李侑晶颇有些无语。 再次用求道玉挡下桂木的妖刀后,舍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身上的绿光也愈发黯淡,他体内的转生眼力量已经不多了,再战斗下去就要退出转生眼查克拉模式。 再想想自己这几十年来所过的日子,破败的道观,餐风露宿,衣服勉强蔽体,这人比人简直是气死人。 尽管吴起一直沉默着,排列成一排排的行会成员们也只好沉默以待,但都掩不住所有玩家们内心的火热,所有人目光炯炯,注视着吴起,等待吴起最后的发号司令。 方铭三人从车上下来,路边刚好有一户人家,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拿着蒲扇乘凉。 好在虽然不知道怪物攻城是多久一次,但怪物在攻打一定时间后会退去的这个【怪物攻城】的游戏规律依然存在。 韩乔乔朝着大门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乐了,因为在厂房内靠左边墙角有一条被锁住的黑狗,此刻正趴在地上。 安然听说南方很抗拒自己的政策,便知道,自己统一南方,只怕要付出一些努力才行,毕竟,为了保住家产,这些人会想尽办法的。 “怎么了你这是?”沃琳被韩霆的表情弄得心里毛毛的,韩霆还从没这个表情对过她。 此时,宴会已经正式开始有十几分钟了,然而李家一行人却连影子都没半个!以沈惊海对他们的了解,李家人虽然卑鄙无耻阴险下流,至少也算是相州名门,参加宴会不应迟到的道理还是懂的。 接下来,沈惊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彩儿,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手指,然后用淡然却带着颤抖的声音,提出了一个问题。 当悼念船开出艾塔星之后,武腾浩一等人冷笑着,对着一起参加悼念活动的联邦公民、以及一些政府要员丢出了感染虫。 这会儿功夫兰喜妹的身边已经有多名僵尸围拢,她抽出一柄两尺长度的弯刀,左突右冲,刀起刀落,黑血四溅,当真是彪悍无比。 不大功夫,大白馍头、烫酒热肉端到了将士们的中间,可是大家此时正静静的站立着,任凭诱人的酒香肉香四散飘开,纹丝不动,仿佛冻住了一般。 史蒂芬托着下巴沉思着,战争祭司们前往的方向好像是半兽人的地盘,那里也有一位传奇人物——登神者-尤金。 那可怕的时间之力,开始向着周围辐射,整个世界,在时间的影响下,开始变的扭曲。 随着王九话音落定,会场内陷入了一片如同便秘一般的死寂状态。 薛大夫是清让请惑找来的名医,听说他祖上曾是御医,医术在天照国是数一数二的。 前面明显遇到了硬手。看上去很强大,至少有三五人,颜良因为部队被阻击住,产生了一丝火气——这些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竟然能挡住你们前进的脚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巫蛊之祸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整日里在府中忧虑,皇帝已经数日不临朝,一直由太子监国。皇宫内的消息也没有传出来,皇子们觐见也都纷纷被挡在宫门外。 不知道皇宫内的消息,萧昚每日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团团转。直到最后连书都无心再看下去了,他决定前往太子府一探究竟。 来到东宫的时候,太子府的婢子们告诉萧昚:太子还没下朝。心中忧虑的萧昚坐立不安,按照往常的情况,太子也早就该下朝了,难道内苑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百无聊赖之际,萧昚自在东宫闲游,以...... 而龟宝脸色带着的疑惑,是因为他已经乔装打扮了一遍了,对方竟然还能认出自己来,那不是非常奇怪么。 号角声,号令声,响彻了冬季的草原,米德亲王的军队一片肃杀之气,就连战马鼻孔里呼出的热气似乎都带着死亡的气息,反观杨毅的军阵,一片寂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大营里甚至还冒出了炊烟。 天玄子见那陆茵带着儿子跪下,连忙伸手去把她们二人扶起,说道:“我今天救你母子,也是看你护子心切,而且我对那南离世家也没甚好感,如此而已,妳不必谢我。”言罢便要继续赶路。 “归宝师侄的剑芒威力,通过那银色飞剑施展出来,威力又大了许多,若是以此拼斗下去,保宗齐师侄恐怕也难以获胜了。”桂淑茜又有些无奈地讲道。 当下阴山中的一众天龙八部与护法罗汉,不禁一一双手合十,面露坚毅,齐声涌念“南无阿弥佗佛!”,一时间阴山上空,梵音阵阵,佛光腾腾,如同西方八宝灵山。 不过这也是因为李灵一之前根本没想到会一次招揽来这么多人,他开始以为能有二百人就算不错了。但如今看来,还是他低估了人口数量以及吃不起饭的人数。 尽显太阴、太阳二经内的大道理念,极者可为道,阴之极、阳之极,二者相会一处,自有无量神威溢出。 王慎疯狂地大笑起来,只笑得浑身热汗。这一个多月的围城战的郁闷和愤怒在方才这不歇气的杀戮中终于得到完全的抒发。 随着腿往上看去,接着是一个细细的蛮腰,中间则是一个浅浅的肚脐,肚脐上面则是两个巨大的咔呀依的大眼睛。 风暴已经过去,只剩下一片狼藉,战死的士兵尸体横七竖八,无主的战马悲惨打着响鼻,这一场大战杨毅纵然损失的少,也至少死了几千人,可是,终究是赢了,想起刚才的危险,杨毅有些恍惚,我是真的赢了吗? “哎呀!热水器前面的人真多,我排了好久的队才打了一壶热水,给你来点。”隔壁床位的吴胖子热情的说。 她的心跳一下失了频率,又猛砸了几下门,才蓦地咬住唇,转身跑到了大厅。 紫色神龙一边说着,同时从身体发出无数具有强大毁灭能量的紫色电弧,那些紫色电弧犹如倾斜的紫色洪流一般冲向了大陆。 “头,事情办好了,里面的人马上就出来接你。”华一走过来说到,他差点儿和一个冻僵硬的m国佬撞到一起。 由于身为指挥官的缘故,张峰这时候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张峰整支队伍当中有十五个队员,需要杀死十个残梦傀儡,便可以达成副本任务目标。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宫绝这才解开了穆咏琼的昏睡穴,他佯装一点点醒转过来的样子。 回到自己真实的生活,而不想继续再沉迷于虚拟现实这样的虚拟世界当中。 张峰正准备点头,却突然瞥见,梅洛菲玉手一伸,将她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光洁的肌肤。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兄弟情深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王爷,老奴所说的句句属实。贵王殿下要老奴这么做,要不然就要杀我一家老小,而且他还给了我不少的银子。都怪老奴一时鬼迷心窍才这样,老奴万死,还请王爷能保住我一家老小,老奴来世结草衔环一定报答王爷恩情。” 人证物证俱在,这会儿也容不得萧昚不相信了。 嬷嬷说的话像是晴天一阵霹雳打在萧昚的脑门上,蹬蹬蹬退了好几步,差一点儿跌坐在地上。 一种揪心一样的痛,传遍了整个身体。怎么会是这样?三弟一直是与世无争的样子,怎...... 不大会儿,南辰穿着一身纯白衣袍,进了屋子,沐九歌正站在屋子中间等着他了。 沐九歌看着不远处紧闭着的大门,微微皱眉,她印象中祖父的竹院白天时一直开着门,也并没有婆子守门,甚至没有丫头们伺候。 而恰恰正是那虽尝过首位的滋味,然则不过转瞬,便已被瞬间逼下神坛的伍大勇。 不过,刚才离开时,她好奇地扫描了一下,已经把里面的结构记了下来,回头好好研究一下。要是再碰到的话,就可以试试自己的法子,不怕他们欺负人了。 过了这么多年,明明听说季茜治疗后已经有一定的成效,怎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水芙蓉白嫩的大白兔。 说完这段话,那李洞虚的道音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晶石中涌出的可怕威压。 不得不说道尽至尊开创的无上道途千奇百怪,他们为了成就道尽之上、为了探索前路,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没等到天踪门逼宫,也没等到太子登基迎她出宫,日盼夜盘,等来的却是护国天师送来的厚礼。 刚刚停止了抽泣的古庙月确定了唐振华确实是在叫她“月儿”,这样叫她,就表示接受了她,比刚刚哭得更大声了,只不过方才的是悲痛到底的哭泣,而这次是喜极而泣。 这么说,裴峥也明了,底下战士的私事,只要不影响到军营里来,他也便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道。 然而,若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会发现,无意中,吞下这头蟒蛇部分血肉的王耀,身体内部,开始发生了极为深层次的变化。 马学峰不在和邱澜纠缠,冲进邱家的战圈,切断圈外的一个机甲的能源仓,等机甲报废后,在一个跳跃冲击在邱家的防御场上。 原本,明月宗的当代宗主,武圣尹萧,闭关三年时间,几乎不与外界,有任何的沟通与联系,关于这件事情,只有宗门之内,那几位太上长老,和少数的长老知晓。 那是因为,说是说,从武徒一阶修炼到武徒七阶,短则半年到一年,长则三五年,可这是建立在有相应资源供给的前提条件下。 “为了我们的性福,我不会放弃的。”天生乐观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握了握拳头。 魔君一直身处她的左手旁,静目望着。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在思索什么。 更何况现在经历过一番折磨后的徐浛纱,不仅人更丑了,连原先的那点风度,也完全找不到。 “丝丝,你想嫁给我?”他将她的一缕发丝儿抓住,缠绕在指尖。 穆林请求暂停,暂停的作用不仅仅是给予球队调整战术,更重要的作用是打断一下骑士的进攻节奏,同时给己方队员时间调整情绪,职业球员也是人,被打懵了也是会失误的。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交手,当下稳住阵脚后,都是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稳扎稳打的策略,伺机寻找对方地破绽,暗暗酝酿致命一击试图重创对方,根据过往的结果来看,两人基本上是平分秋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 题诗亭壁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是跌跌撞撞回到东王府的,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 不过他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旁敲侧击过。所谓响鼓不用重锤,他希望萧显能懂他的意思,能明白他的苦心。不管怎么样,不到最后绝不放弃兄弟亲情。 吴婉君一直在王府中等候,因为萧昚走的时候,眼尖的吴奋瞧出了一些端倪。 有了吴婉君的相伴,萧昚这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自萧昚走之后,萧显在王府中坐立难安,很明显,二哥萧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无的放矢。巫蛊之祸,就...... 只是她这么一明说,原本只是侧目多看了一眼贺子龙的在座诸位,不由的又齐齐转过头来。看向了贺子龙,这一次是十分认真的看向他,看的很仔细。仿佛是在用这种很地为表明,他们的好奇。 琅涛用力地撞亚当,却撞不开,倒退两步,直把球后移,不让亚当得球。 在星辰光下,林洛那水灵灵的眼睛显得非常耀眼,而且那股清纯,又不失惊艳的脸上还带着微微潮红,甚至诱人。 下午六点的时候,排队等签名的人才签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后面都没有着急,还是耐心排队等着,但这个时候,柒野已经签不动。 P城边缘围墙的豁口再次探出两个身形,手中的自动步枪追逐着狂飙过来的摩托车。 对于柒野这样的鄙视,王聪表示很不服气,于是坐在客厅十分无聊的王聪,就给乐锡儒打了个电话,美其名曰:例行汇报工作。 ①高加索人种,皮肤白色,头发栗色,头部几成球形,面呈卵形而垂直,鼻狭细,口校欧洲和西亚、北非的居民属之,但芬兰人、拉普兰人等除外。 其实她吐槽归吐槽,但只要这些条件不影响她复仇,她都可以接受。 “见鬼,这海上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巨大的雨珠也不知道是海水还是什么,直接砸在窗户上,啪啪啪的作响。甚是吓人,贺子龙一脸无奈的向房间里的人说道。 她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慕容天翊的眼睛,就好似慕容天翊是什么凶神恶煞一样。 至于另外的几个,分别是李静魂和陈得新以及杨梦,他们五个加上裴家的裴尚武、裴尚君以及裴尚天三人,是整个裴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实力都不简单。 在激动中他立刻就开始了丹药的炼制,按照他推演的思路,把各种药草一一投入黑炉内,动作娴熟得几乎闭着眼就可完成这一切。 彩云在龙家寨是把持家立业的好手。每年春季他们家最先下玉米种,幼嫩的苞谷苗老是让那些晚种耕地的人着急,房前屋后都是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墨神国国师的眼眸里的热度霎时消失,划过一丝阴寒冷,“希望墨神龙为我等报此深仇大恨,将尔等碎尸万段!”周围其他长老神色不一,但大多人都在复杂中充满了怨毒。 理仁他们静静地在山崖上贴了一个时辰,听见山上好像有人喊叫前寨有人进攻,叫上面的哨兵立即前去支援。 不愧是初中老师,就是凶巴巴的,看来马上要见的班主任估计也是非常了得。 指导员很欣赏的看着王峰说道“不错,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不过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师长的办公室那次,他在墙上挂着的一幅字你还有印象吗?”指导员反问道。 亚东目光瞥了一眼霍思非,见她脸面沉重,似有很大的心事一般,便对他道:“镇长大人,你说说看吧。”床边站着的马松龄与霍思非轻轻的对望着,瞧她们样子像是明白霍雷德要说什么一样,俩人开始慢慢的走到亚东身旁。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孽缘重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楚芊芊听出来了蒋伦的声音,身边的丫鬟也听出来了蒋伦的声音。楚芊芊双眼迷离,痴痴地望着亭子的方向,丫鬟则是嘟着嘴,心里甚是不满。 丫鬟深知蒋伦对楚芊芊的伤害,肯定是维护自己的主人的。故而,丫鬟捉着裙角就要冲过去,好歹被楚芊芊给拉住。 楚芊芊也知丫鬟的脾气,真的那样了,那岂不是大家都下不来台? 丫鬟跺着脚道:“小姐,就你心善,那个人眼看着就在眼前,你还打算放过他?他曾经怎么负你,我让他加倍偿还过来。” 楚芊芊...... 苏锦回去的时候一路都皱着眉头,匡泓匡胤脸上还是兴奋,每从刚才的治玉中缓过神来。 她多敏感!是的,她一向是敏感的,是反应迅速的,是能透视进他内心的,是了解他每根纤维的。 “首先,你要知道,在中原的术师,并不像西荒的先祖祭祀或者祖灵战士那般,与世俗势力融为一体。因为种种原因,中原的术师都比较出世,基本上都是找个好地方修行,不太热衷世俗的权势、财富。 故此,林步征即使对山林中生长的灵草很是心动,也只能忍痛割爱。 “原该一出狱就去喝它几杯的!”他想。跄踉的在阳光曝晒的大路上走去。 而贾冬看到曹鹤鸣这个样子,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这才放下了心,但是依然心中有些发虚的咽了一眼曹鹤鸣。 “商老,你没事吧!”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秦爽看到商老吐血,气色也不是很好,连忙问道。 两个看门的黑衣人的确听说过柳浪,不过一听到他自报家门,不但没有让开,反而都十分警惕瞪着,如临大敌。 赵寻走出来,对着萧祺瑞示意,给那乞丐一点钱就算了,别让他们在这里生事。 孙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光是他,所有刚才跟他下车的人都是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幕,他们目瞪口呆。 众人一愣,尤其是云川的本地人,他们对于柳家内部的事情倒的确听说了一些。 他曾问过村子里的老人,什么是喜欢,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男人怎么办? 大院里的何雨柱说得对:我都替你们想,你们谁替我想了一会儿?——这句话,不由得不让宋晓宝对他产生一些敬佩和同情。 他认为,老牛将军所在的区域,是一个必死之地,只要让罗浩跟老牛将军汇合,罗浩也跑不了。 龙申抬起手,用眼睛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掌,在黑夜里面,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 无论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的,只看你肯不肯去推,敢不敢去推。 这三人的武功均有不凡之处,单对单步惊云绝对不惧,以一敌三却绝不是对手,更别说身边还有聂风断浪这两个累赘。 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当她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的所有注意力都会凝固在对方的身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引着你的心情。 看到导演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的两个红包,李斯科和张黎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错愕和惊讶,说实话,对于导演的感谢他们倒是不太意外,毕竟这个导演的性格就是属于那种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得透的。 吕云澄是闲不住的性子,在终南山停留十余日,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便带着同样“无所事事”的石青璇去了长安。 “什么?酒天尊与疯天尊一起出现,还有神秘强者?三大强者齐出也不至于另你们两族如此吧?”众人一番震惊之余,孙老疑惑的问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生如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如是也注意到了屏风后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蒋伦的神态。 蒋伦低着头,浑身的不自在,他很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他无法面对楚芊芊的眼神。 如是轻轻地握着蒋伦的手,柔柔地拍着蒋伦的手背。 楚芊芊泪水夺眶而出,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失望和痛苦,捂着嘴扭头跑开。她不得不离开,因为她怕哭出声来会让自己毫无尊严。 如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这是一种胜利者才有的微笑。 这一切都看在沐聪的眼里,他本来希望能通过聊些别的转移视...... 察觉到有人靠近,祝逸尘分出心神看了眼,看到云翊和徐秋浅,终于松了口气。 二人利用自己的单打能力,在杀入禁区被包夹时,会将球分给空位的队友。 所以她在发现了有人要伏击车队之后才上前示警,若是司明宇出了意外飞机有可能就无法顺利起飞了,还好最终只耽搁了一天并不算什么。 杨玉玲倒是忘了,新婚的床上是会铺上一些红枣莲子的,等她喊完,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脸一下子就红了。 职场新人以为没说期限就是不急着要,结果老板问起交不出来,便会得到“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说了吗?”的考评。 自己穿越这个时代,也是几天前的事情,但是,就这几天,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情。 雷磊调出系统查看老年乔丹的属性,88!只比自己低两点,这都退役多少年了,属性还这么高? 骆思羽现在正在想理由把杨家兄妹留下,根本没太关注自己肚子饿的问题。 他们的马车并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只是普普通通的初步当布帘而已,所以当官差看到这辆有点破烂的马车,就不觉得那些铜板少了,还开开心心的给他们行了方面。 倘若师弟大大方方说出对自己的爱慕之心,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生气,甚至都会原谅他,可他明明都那样做了,竟然还狡辩成开玩笑? 对于顾倾城毫不居功的做法,皇后心底更是感慨,二十多年了,安风谣对她不理不睬,那天却陪着她回了她的凤栖宫,还和她推心置腹的说了许多。 东方云烈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脚步顿住,被抓着的手指尖微微一动,眼眸微深。 一道半透明的金色结界无声地出现在紫瞳与北辰面前,挡住了这股强大的冲击力,苏西因为站在紫瞳身后,也得到北辰的庇护。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抱住了她的腰,随即便感觉到炽热的呼吸磨在自己的耳后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轩辕露出灿烂的笑容抱起她走去饭堂。少典和符宝看在眼里微笑不语,令史心里却是嫉妒加不服气。 北辰来者不拒,连紫瞳那份也一一接下,知道他不会醉,紫瞳也不劝阻。 香秀和深冬急得有些慌神,想跟去看看,又怕给南叶惹麻烦,最后一合计,香秀留下来守箱子,深冬飞奔着去通知白全林了。 “你让开,和泽上神也是你这种贱婢能碰的吗?”一道骄纵的声音传来,顾倾城一惊,醒了过来。 姬异不等它停下便跳下驹背,立刻催动蛟驹向城外奔去。人们都被刚刚天上三条龙的打斗惊呆了,虽然那一黑一灰两条龙已经离去、还久久仰望着天空;即使有一个半个醒过味的也是跑向黄龙坠落之处,并没有人理会姬异。 此时魔尊的双眼顿时慢慢的流出血红色泪水,天空顿时阴沉起来,漂泊大雨顿时倾斜而下,仿佛在嘲笑,又仿佛在悲哀。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死局变活局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心里很是激动,因为他心里一直有犹疑,只是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怀疑是否正确。如今得到了楚时琨的应和,那基本上就说明自己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 楚时琨是大夏国著名的智囊,应该不会错。 沐聪又问道:“伯父,我还有一问,不知......。” 楚时琨打断了沐聪的话,神情十分严肃地说道:“沐公子,你不用问,我知道你想要问的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的方向和做法都是对的。第二,只有皇上才是最正确的,不管是什么...... 听到这些战士在评论,毛杰就觉得好像在打自己的脸,实在没有想到,悠然最后居然攻占了这座城池。 阿难也开始打气了,面对如此诱惑,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他的话响彻现场,当然现场也有一些想要,火中取栗者,他们本身的支持者并没有普罗修斯那样强大。 缓慢走下石阶,当路过秦宇身边时,鹿麒麟虽是不解,但并没有喊醒秦宇,倒不是怕打扰秦宇,而是不想让秦宇难堪。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如今已经勘破了最后一层境界,是时候离开了,只不过离去之前,我还想要再见几个故人,时间有限,就不和你一起走了。”陈凡道。 年轻总裁闭上了眼睛,埋下头摇头叹息,仿佛浑身的劲道都散去。 孙不器随口说道:“又不是死飞,电动车如何耍酷?家家都有……”看到弟弟疑惑的眼神,才想起来:以前触手可及的电动车,现在好比大熊猫。 “不好,有人来了。”郑辰皱了皱眉头,尽管对方的实力不强,但他们胜在人多,并且,这么多人进入这片连路都没有的丛林之中,这让郑辰心头很是疑惑。 孙不器后脚跟踢上门,韩清已经像个树袋熊,挂在脖子上,撕扯起对方的衣服。 秦奋后来一直也再想。种了盆栽之后,要不要把这些点滴拍下来,给天天慢慢看。 被囚禁在九大仙域的他,没有其他办法,战神试炼是他唯一的路。 一阵断断续续的蝉鸣乘着风势飘渺而来,温阳溶金,透过半掩的窗子于室内洒下一连串暖暖的韵致。 看到杨晓丹孩子气的表现此刻饶是以秦天的心性也是不禁是被其逗乐了。 卫主席听到姚忆这样叫他,心里很难受,但是,沒有表现出來,他知道,他在姚忆心中已经渐渐失去位置了,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安排一名亲卫去取证据。 “炸弹?”易阳看着歹徒手中的东西,顿时大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看歹徒的架势,炸弹视乎已经被开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为今之计,只有立即击毙歹徒,将炸弹拆除,才能确保车辆上所有人员的安全。 “呵呵,我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够好了,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屑与他说话。”短发男子冷笑道。 其实当公孙来仪走到秦天身侧之时,秦天就是想要与其说几句知心的话了,只是有着先前的冷战,所以现在秦天也是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的。 阿肥走外后,张力龙也跟着出去,下了楼后,张力龙就上了车的驾驶室的位置,随后开车就往刚刚去过的那个饭店驶去。 “是怎样,还要打吗?要打跟我打。“轩辕笑不悦,可见少昊没有大碍,心情也平复许多。 泥的特性是什么?当然是粘了,只有感情好,这坨泥才结实,才能建造出通往幸福的爱情天梯,如果感情不好,只是为了某些生理需要在才一起的,那就是烂泥-----烂泥往往是扶不上墙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萧若琳。 萧若琳已经搬回了驸马府,偌大的驸马府空空如也,没有了沐聪总是少了点儿什么。好在身边还有梅香,还有吴婉君陪着,可她们毕竟不是沐聪。 推开窗,看着月色下的梧桐,新生的枝叶绽青碧绿,在微风中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想起当初,秋曳落梧桐的时候,想起眼上被裹着纱布的沐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沐聪就是那个如玉的公子。如今,他在灵州过得还好么?为了萧家的朝廷,他承受了太多太多,更有那些数不...... 刘浮生和沈青青两人,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在这里见到了孙海。 这是位身材高挑的美人,和路易差不多,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上下。 好像一只鸟,但又像是复合的异兽,龙鹤蟒章似非羽,盘踞在空间之上,镇压了那一片扭曲的光火,有点狰狞,又透着几分隐秘无间的神圣。 甘道夫这才悄然撇开视线,看向了被法师用精神力凝聚在半空中的铁盒。 “大帅哥,欢迎你来到我梦里。”李可夏踮起脚尖,想凑上去看清楚慕容博的脸。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弯下腰低头换鞋,脊背随着动作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长发遮住了半张脸。 刘浮生眯了眯眼睛,心里琢磨着,刘远征之前提供这条线索的目的是什么? 王后走了,蒙月突然捂嘴大哭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偷着哭过无数次,心里恨过也痛过,可是都不会在丫头面前表现出来。 “刘副组长他们已经下车,步行进入万隆广场了,就是他让我过来,和董队说明一下前面的情况的。”那个警员说。 礼物?她已经找他要过了,不过比赛还没有结束,自然是还没送她。 石洞依然十分的宽敞,李元庆走进一个开阔的大圆洞里,还没走上几步,就听到前面有风声响起,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向着自己的头部飞了过来。 前线战况吃紧,阿修罗负责全国征兵,他骑着马,率领着手下的人来到了一个不足百人的村落,要征二十个士兵,满脸尘土与疲惫的村民们面面相觑,老人的皱纹里满是伤痛。 李元庆心里奇怪,心想如果不是华丹莲替自己把这石洞打开,那这石洞又是谁打开的? 打死了红毛家猪,李元庆一步都还来不及走动,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阴气袭来,心里大惊的同时,李元庆立即向前扑倒,身体在地上横滚了出去。 徐月珠正想怒斥着申吉秋的无礼,却忽然感觉到腮帮子上一阵刺痛,她一张嘴,一口咸而浓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她的舌头,也在这血中飞出。 蓝若岀示了学生证件,围墙门口表情凶恶的光头大叔才让他进去。 “正常跑就行,别给自己的太大的压力,跟黑省日报打的赌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虽然没话语权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召开新闻发布会。”贺光还是不放心的嘱咐起朱天运,他怕朱天运受到影响。 碰碰!剑气纵横,那名嗜血杀手身躯转动,如陀螺般飞转,避过剑气的瞬间,身形纵飞而来,手中长剑刺向张凯枫,嘴角露出诡异且残忍之色。他的同伴就在旁边,已经举剑斩向张凯枫的后背。 “别叫!还没到时候!”只见秦天说完眼睛一睁那黑色的瞳孔变成了蓝色!看着格外妖艳!手直接一指后面的后面千万万万的寒冰就射了去。 夏筱筱此刻的神色,依然有些复杂,她见我走向她,眉头不由微微蹙了起来,她冰冷的神色,也带了一丝纠结。 第一百六十章 沐聪的另一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钱幽岚初见萧若琳,当时就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倒是萧若琳很是泰然。 萧若琳打量了一趟钱幽岚的闺房,心里一直在默默念着:这样的女子,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容易沦陷。 “钱姑娘的闺房很是清新淡雅,有花香更有美人,倘若我是男子,我也会痴迷的。” 萧若琳风轻云淡,一句话让钱幽岚红了脸。为了缓解尴尬,钱幽岚让萧若琳二人落座,自己则开炉烧水,煮茶待客。 吴婉君则一直很警惕,钱幽岚的每一个动作她都看在眼里,时时防备...... 几乎所有国家,都有一两个这种专门关押无期徒刑罪犯的大监狱。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流芒向他释放火焰魔法的攻击。但是火焰直接透过了他的身体打到了后面的墙上。 为了人族未来的盛世,很多原本的因果,却是被改变了,如此一来,人族未来就变得模糊一片。 上首处,道玄一身墨绿道袍,坐于上首,而两旁各有三张椅子,六脉首座各坐于其上。在六脉首座后面却是也有坐,皆乃各脉长老坐于其上。 琪亚娜捞着茉美香缓缓从空中落下,刚刚又发动了一次【时间暂停】,瞬间打昏了这个马猴烧酒。 只听到壬手柱间=声怒吼体内的查克拉爆发__宛如一道幻影一般来到了赫拉克利斯的面前紧握着拳头朝着赫拉 克里斯打去。 在这场聚会里,各个“第一顺位继承人”都是代表着各自的家族,甚至临时拥有部分“家主”才能拥有的决断权力。 接着,一道淡绿色的火焰将况天佑笼罩。而这个时候的况天佑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白亦凡收起了手机,目光稍稍一扫,已经将藤田财阀的那两个ri本人,以及摩根家族的那个英俊青年收进了视线当中。 不过,还好现在提前知道了这一点,否则夏言还真的会用拳头去攻击死亡之翼。 创造出一个神王的身体,显然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特别是在没有任何材料的情况下,只用光明能量创造这么一具身体,更是 难上加难。 这就算是雨过天晴了……旁的人我不在乎,只要陶好别跟我生气就行。 这一日,魏炎正御剑飞行,就在这时,蓦然间将神识收回之后,其脸上现出丝丝奇怪之色。 那天晚上我们走了很久,我不知道原来他的学校离我宿舍那么远,就连一向擅长走路的我都有点累了。 “您好!我来,是希望您能够为国家再出一份力!”路飞扬诚恳地说道。 他静默了很久,不说话。我咬着唇也不说话,心里来来回回的闪过好几个词,可是一个也不敢说出口。 “你这是什么话,我李瘦子是那种人吗?”这干瘦老者双目一凝,怔怔地说道。 一个念头此时在顾筱北脑中闪过,让她手心都冒了冷汗,压抑不住的好奇和慌‘乱’,使顾筱北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渴望立刻听听贺子俊的声音。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可悲的是她发现了,而且好奇心和疑窦让她一定要去解开谜团,不然恐怕一生都不会安稳。 韩万涛进攻水原防线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没有大炮,一直没能攻破防线。多尔衮又带着一万八旗赶到了水原,双方又一次陷入了僵持状态。 相处四年,施润觉得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泄露过他的真实模样,最真实情绪。 “怎么了?”佳子见宫岛神情凝重,眼神中透漏出不安,有些担心。 自己良心觉得应当这样做便去做了,这多少是有点像大龙的状态;周全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保持赤子之心其实就是一种进步,也是让人享受的一种状态。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不够爱你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若琳心里其实有一阵阵隐痛的,她心痛的是沐聪原来一直在迎合自己。这不知道是爱还是什么,总之,沐聪的爱不是那么简单。 萧若琳甚至还有些自责,口口声声说是爱沐聪的,可沐聪的另一面却从未展示过。原来这份爱不仅仅残缺不全,更是仅仅是一方面不停的索取的爱。 这个索取者,正是萧若琳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自私?为什么没有用些心思在沐聪身上,为什么不能去发现沐聪的另一面?如今反而却要另一个女人来告诉她:自己的丈夫其实...... 第1卷和第2卷是序章,第3卷和第4卷是第一章,第二章和最终章的卷数暂且保密。 韩柔猛然看到秦峰,彻底的怔住了,忽然泪如雨下,张开双臂,朝着秦峰扑过来,但是还没有接触到秦峰,就停住,哗啦哗啦的声音想起。 “啧,我真的,没有什么耐性,特别是对你这样的……我一般都是剥了皮做旗!”柳寒兮叹一口气,右手一挥九尾狐已经身侧。 见回组、天诛党、萨摩军、长州军、会津军、陆援队、海援队、幕府里的德川家茂势力、一桥庆喜势力……各种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 耿纯见识过陷阵营的厉害,他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横竖是死,不如拼一下,一旦杀了秦峰,在袁绍面前,还可以加官进爵。 他说完冲着荀彧跟赵云点头,赵云明白秦峰的意思,冲着身后挥手,十几名士兵转身离去,时间不长,便把田家,张家族长抓来。 一只只巨大的黄蜂在发出‘叽’」的金属质悲鸣后,随即变成数据四处飘散。 瞳孔微微一缩的青登,一把夺过刀疤脸递来的这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将其展开后一目十行地扫看起来——确实是他父亲橘隆之的赌债欠条。 即将上天的时候,牛犇看到何永昌,连忙将手中的幻妖皿朝何永昌扔过去。 “当初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找死呢,出言污辱我的家族和祖先。”木森冷哼一声说道。 心里则是暗叹一声,不管别人如何想他、看他,但是陈旭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坏念头。 正当林亮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感慨万千之时,一道得意的声音突然从林亮的识海中传了出来,正是居住在林亮识海中的天魔,殇。 可看样子,这孩子目前神经还算清醒,并且还有力气在来回打滚。 一时间在拍卖会内的情况就有些冷场了,所有人都不再闲谈,一个个坐在那里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嘞您那,您就睡觉去吧,别管我们了。”说完我拉着李长青向楼上走去。 “叫什么先生?没看见我穿的道袍吗?叫道长,或者道爷!知道不?”玄天痞里痞气的说道。 眼见得两名半步王境的护卫走远了,林亮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一脸的苦笑。 南风封闭天地,实则只是为了自保,而随后灭杀三位大罗也只是因为三人偷袭在前,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可是在他们的身上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颐气指使,由此便可看出来他们都是久居高位之人。 而那些被淘汰的破坏神想要再超越成为破坏神的那位候选破坏神的话,这几乎接近不可能。 高级恐怖种、乃至特级恐怖种,此时都已经进入了变形蛇怪龙可以变形成的目标。 你这个贱人,今日本该你躺在那床榻上,被人破了身子,如今却换成了我。 “你!!”罗冲怒瞪苏桓,没想到记忆中沉默寡言经常受了欺负也默不作声的家伙,此时竟然敢当众怼自己。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草谷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因病不上朝的消息传到了大宛,忽儿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激动地无以复加,甚至在草原上纵马狂奔了好久才停歇下来。 一将纵马相陪,见忽儿擦心情骤好,也不免心情舒畅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忽儿擦为了整顿大宛内部,操碎了心,好久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了。 “大汗,你所开心的是什么事儿?” 忽儿擦迎着风说道:“金提,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的人越是想捂住就越是捂不住。你知道吗?大夏的那个萧皇帝病了,连上朝都不行了。...... 而此时美仙儿同样轻轻一个转身,下一刻,仙儿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个方位。而那个漆黑如墨的符印却仿佛失去了目标的无头苍蝇一样,眨眼间落入了虚空。 没有意识还有上千年这两个词被赵老咬得很重,说完这一句话,猛的拿起一张符咒点燃了丢到最近的一具尸体上。 许多家长很开心的发现,自家孩子吃了五色蛋之后,睡了一觉竟然又恢复了原来的调皮捣蛋,自然很高兴,心中自然念姚英宇的一份好。 于在某一刻,魏豹竟然在这种尖叫中睡着了,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好像很静谧。 “姐姐,你们回来了,这儿来了两个故意找茬的!”白曜斜了他们一眼,冷哼道。 昨夜与暮茵茵沟通的结果是,宁越换了一个房间,对他而言有个地方睡觉就好,摆设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次的信息相当的多,龙九坐在云头,从左到右几乎看遍了整个墙。 韩晗在沪海大学参加的沪海市网络争霸赛就是这样类型的,就是由沪海市支持并举办的地方赛事。 而父皇那时也已经多年不曾踏进任何妃嫔宫中一步,他与母后之间也再回不去之前的母子情深。 “师哥,这人手里的玩具可真好玩!”林雪儿此时两只眼睛忽然开始放光。 “没事了,都退下吧。”纪北寒大手一挥,众多御林军都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个个松了口气。 阿汉这样想,爪牙们的眼中也迸射光芒,认为只要莴笋向着他们,就有救了。 他们俩保持着这么的亲密关系,背地里肯定是在商量着什么计谋。 “别想太多。这不是我的能力。”北川寺显然也察觉到了中野洋子的想法,他简单地解释一句后,看向操场。 没和江萧在一起之前,因为本该疼爱她的舅舅和表哥,都疼她,她嫉妒她,所以她讨厌她,嫉恨她。 “我把千年人参给你,但是你将北寒让给我,好吗?”容安说完,奉上人参,还同时跪了下去。 风长老又说了几句后,便叫来了一名弟子,让那弟子去安排叶凡与青风的住所,顺便让叶凡与青风,知道干活的地方。 “恭喜将军荣升车骑大将军!”看着卫阶慢步走了过来,张颌第一时间就喜笑颜开地过来道喜。 张易有些印象,似乎这些神仙都是或多或少的与自己的大圣师兄、菩提老祖有些关系的。 咻地一声,柳仁志只来得及向前一看,只模糊的看到一个棍状的东西袭来,顿时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慕容六觉得唐易在耍花样,刚刚对唐易有了那么点好感,随即便烟消云散。 我见她真的急眼了,当下也不好再去试探,点点头,便转身要离开。 因为随着两院四派的学生涂上尸油,周遭以十几尊六级为首的吞噬大军已经朝禹王圣院上千人这边来了。 “这个简单,他们这些被派出之人都是炮灰,根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阻滞。”几乎在花若彤说出这话的一瞬间,一道突如其来的火焰出现在她的身后,轰的一声,一个即将偷袭的黑衣男子就在火焰下倒飞而出,兀自哀嚎不已。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将军山顶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在楚时琨的家中住着,整日里也没有个什么正经的事儿,每天不是将军山上闲逛,就是和楚时琨对弈。 楚时琨本也想潜心读书,没想到沐聪的突然闯入,打乱了他的计划。两个人都是聪明一世的人,两个人又都是谋局高手,相互之间英雄相惜。 当沐聪得知楚芊芊就是迁者之后,更是由衷的佩服。因为在将军山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她的诗作。楚芊芊不愧是才女,不但琴棋书画精通,诗词更是有薛涛的风范。 这一日,沐聪又要去闲游,楚芊芊自告奋...... 肖达蠕动着嘴巴,还想说什么,被赵政策在台面下拉了拉,这才没有说什么。 赵兰香虽然在感情上面糊涂,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村里最没出席的苗春秋,可这不意味着赵兰香是个傻子,更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安排妥了。萧寒只须静候苏联那边传来的消息就走了,在这方面,是有专人负责的。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卢超楚马上又来劲了,却被王丹瞪了一眼。 “服装上所有地面料。都是青绢纺厂地产品。将来。咱们锦屏绢纺厂。也将会生产同样地品种。当然了会有一些因为需要做地调整。但是总体。也就是这些了”!萧寒示意大家上前。他伸手提起了一片裙裾让肖扬查看。 南海郡内王纯阳、袁涛等魔教的二三代弟子齐聚一堂,石矶掌管中军,现在正是她向数位同门的师兄弟通报眼下的情况。 或者是帕罗他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又或者是帕罗这一次想要追击的敌人根本不是我们? 云瑶三人听见,个个欢喜,忙自去安排不提,夸父带着几人来到那南海之宾,伸手一指。顿时平地生起一座高山,又命那南海龙君派人前来开辟洞府,打穿地肺,引来灵泉,不过几日间,一座灵山便已被造就出来。 李松入得洪荒而来,一直剑走偏锋,执意去做那遁去的“一”。以前倒也罢了,终究在道祖鸿钧天道之内,可如今以李松的能力,却是真正的将那个“一”扬光大到或能改变天道进程了。 “轰”的一声。一团黑雾突然从巫十三脚下升起,那黑雾彷佛来自九幽之源,尽是暴戾气息,意欲吞噬整今天地般,迅的笼罩住巫十三,又以巫十三为中心,突然的爆炸开来。 玉冰?我是哪个玉冰?洛玉冰?博尔济吉特玉冰?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该怎么办? 只是,医生也没有办法治疗,只能靠药物撑着,但是,她怀孕后,药就停了三个来月,所以,她才会这一次发作的这么厉害。 “真的不用了。”杜晓斐觉得她不太习惯去不熟的人家里,虽然他们已经做了几个星期同学,但那样也很唐突。 “我靠!”安东尼奥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不由的爆了句粗口,只是他自己实力又不能一下子震摄所有人,只能郁闷的招呼着各位大主教和巅峰超级基因战士杀了过去。 的确,这套白玉茶具细腻柔美,整套茶具没有一丝杂色,又打磨得极薄,让人觉着几乎是透明的。总要倒上茶,看着那颜色才能觉出些真实感。 陈修远来少林的目的本来只是将释禅交给他的遗嘱完成就可以了,但是没想到 竟然能够碰到如此让人兴奋的事情,虽然离真正的将眼前的美餐吃掉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但是毕竟现在有了一个方向,路就要好走许多了。 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在这宫中虽承着天子和太后的两份恩宠,可我一直活得并不安稳踏实,如今四爷一句话,却仿佛抚慰了我的不安。 第一百六十四章 问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以天为檐,以地为榻,香茶在欢声笑语中煮好。当清茶倒入杯中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茶香还有四野花草的方向汇集在一块儿,让人心旷神怡,恍然之间都忘了这时在将军山上。因为这好像就是在凌霄宝殿,或许连神仙也会羡慕这样的景致吧! 沐聪贪婪地嗅着这里的每一份芳香,眯着眼睛半躺在青石上。在松山的时候,每次只要和萧若琳在一起,他都是这个样子。而萧若琳每回都会小鸟依人般趴在他的怀里,忽而调皮,忽而温柔...... 由于只是演练。沒有使用热兵器。双方都使用光剑。甚至还主动联线。进行无线对讲。以免出现失误。 再说,张坚深得王爷器重,也属于不错的选择了,总比在后宫做那个有名无实的嫔妃等待老去要好。 不禁叹息一声,以为这富贵天地里的日子真不如讨饭当兵时自在舒心。 雨孤云无奈,只好端起大碗,喝下他此生中的第一口酒。谁知酒是火‘性’,虽然解咸,却也叫他肚子里如同烧着般滚烫,叫周身都轰轰隆隆地热起来。无奈只好一再地喝,希望能将这火灭下去。 苏南一直想等他说出主题,却是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这上了年纪的人说多,还真是无法改变了,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山山大帅当场悍然命名了他的舰队为“大宋海军无敌舰队”,以区别原来的“大宋水军”。 每天和从前一样的作息,甚至,田甜认为越是临近高考越是要好好睡觉,竟可能的多睡一点,因为只有足够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足够清晰的头脑。 富户见受了欺辱,自然不甘。第二日就请了人来,把正要回寺的古来希堵在村头,十几个上来打他一个。 刘虹烈火连击生生打在夜恨的身上,而法师和弓手又集火干掉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林清风。 “感觉还行,一些理论操作和实际也联系起来了”,政纪点点头说道,前几天他和一名教练试飞了一次教练机,感觉还算不错。 交易系统积攒了很多星辰货币,这些星辰货币都是通过段秋指定的代理人赚取的。 复活之后的冒险者肯定会去附近的要塞补给和继续上前线,总之复活点周围的要塞是一定要占领的。 等他回过神来,杜子辕已经不见了。周不同立刻回到房间里找王知秋。 虽然也有至尊级的怪物存在,但距离都很远,不是在北极就是在一些非常严酷的环境中。 洛塔的影子浮现了出来,化作他的样子,房间里跑来跑去的撒欢。随着力量增强,他影子力量也不断强化着。 许久叹口气,收拾起药箱,也告辞了;龙老爷子安排几名侍卫送他回去,自己却坐在孙子床边没动。 就在这时候,端木杏忽然站了出来,她直接一挥手,将八公子打下了颁奖台。当然,是用了巧劲,并没有伤到对方。 通灵的眼眸对视,流露出无数温柔,木华低头紧紧搂住落樱,他的嘴唇靠在落樱的耳边。 他终于知道,之前是可蜜儿留情了。现在这力道……要不是他恢复实力了,估计……直接去见耶稣了。 现在赵白给予她这种包含救赎机会的惩罚,倒是非常符合叶依柔的想法。 空气中,灵气稀薄得几近全无,但是揉了揉泥土的唐狸却发现,地里蕴藏着惊人的灵力,但却一丝也透不到空气之中去。 刘岩赶紧查看大师兄的情况,经过查看,发现大师兄现在的状况很是糟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官复原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甄忍已经恢复了大将军的职位了,在太子的极力推荐之下,甄忍又搬回了大将军府。 故地重游,多了些岁月的沧桑,多了许多的感慨。 常幺一大早就前来庆贺,身后跟着的,还有一大帮朝臣。这些朝臣,大多是四品到六品的官员,几乎占据了整个京官的一半儿。 浩浩荡荡的人群集体走向大将军府,真可谓是壮观。甄忍皱了皱眉,随即展开笑颜相迎。 将这几十号人迎进大将军府之后,仆人们还没有准备好茶水和点心,这些官员们恭贺完之后就又匆匆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尹雪的电话打了进来,打断了叶晓柔的幻想,想到电话有可能是李醇孝打进来的,叶晓柔的心情好到不行。 叶晓柔感觉自己置身在梦幻的过度,居然有人将宴会的地点选在森林里,给人的感觉有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场景。 “我在闲王府时,刚进去时,听到那些老妈妈说的,不想竟也用到了。”慕凌雪早就想好了借口。 门口那些人愣愣地看着她们离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重又壮了胆气进了院门,要向韩老爷子讨回他们的公道。 硝烟散去,露出式神金刚完好无损的身体,继续朝雷阵深处走去。 不过赖子明有些安慰,因为他的脚被人伤了,苏江河连个屁也沒放。 等走出了门,方媛才松了口气。她拽了拽衣服的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外套。这件外套还是大一的时候买的,虽然有些旧了,但是还能穿。 阿莎胸前的双峰虽然被红色的上衣所遮掩,不过那种滚滚汹涌的气势已经让杨定目瞪口呆了。 “居然真做出来啦!样子看上去跟祥德斋的也差不了多少呀!”齐萱拍着手笑得开心。 “财不外露,你们几个去把门弄好,关上,这些跟我们不相关的人,请他们离远点!”殷素素似乎是注意到了门口逗留弟子的脸色,急忙轻呼一声。 此时此刻,只能够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高轩嚣张跋扈地将剧毒注入自己的身躯之中。 “就你也想杀我?没想到你竟还敢现身,我现在就叫秦战,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叶青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随即掏出一个玉石,正准备捏碎。 当然了,三十年是真是假很难说,但关键在于,老流氓似乎对他很仗义,昨晚眼都不眨一下,便将赚来的两千块全给了他。现在想来,还有点莫名的感动。 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们自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稍稍收拾了一番之后,他们便也是跟随着龙飞,朝着那一片扭曲的虚空之中走去。 “好像是,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少羽点了点头,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 那长老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本来准备抓着这一点,将高轩给批判一番。但是,却没有想到,高轩居然自己就将那事情给说了出来。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倒也是让长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轻舞眼眸微微闪了闪,没错,她是故意让白凤给她送琴,也是故意在琴声之中加入控灵,引的百鸟围观。 听完了这林啸天的叙述之后,那边的青云长老却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青云长老不是傻子,看到这林啸天做出这样的举措,大致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高轩这里所发出来的动静,实际上也是惊动了方如沁等人的。这个时候,那方如沁等人便也是朝着这个方向看来。 片刻之后,那长老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铁青。而紧接着,那长老的口中,也是随之发出来了一阵阵的咳嗽。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阳谋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显一直沉默了好几日,因为萧昚点拨之事,他不得不让自己沉了下去。 但沉了下去,不代表着什么都没有做。此刻他正与东方白在王府花园散步,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 刚好这时候又来人,通报说甄忍出了门直接往鸿渐居去了,进了钱雅岚的闺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萧显冷笑数声道:“哼哼!英雄,果然是大英雄。入了温柔乡,就入了英雄冢,原来我们大夏国的大英雄也只不过是女人裙钗下的硬汉。” 东方白随声附和道:“王爷所言不差,如...... 瑞雅被训得满脸通红,却是一声不吭。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回荒唐得离谱,每次从那边寝殿回来,他也是又恨又气,发誓晚上再也不去那里,可是真正到了晚上,却又管不住自己的腿。 “啪!”梁薪右手一甩,毫不留情地再煽了赵桓一记耳光。打得赵桓原地转了两圈。 就这么,肖遥大早上没吃饭,来与这老太尉闲聊这么一会儿,升了一级官职,加了一点俸禄,又得了一份本来就在干的差事。当下也是觉得不错,至少是又多了钱,不是么? 当面对俊朗有型的靳逸尘在浪漫的西餐厅里,单膝跪地,举起那闪闪发亮的求婚戒指时,冷凝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已。 “燕渊你——”秦铮又恼又气,从没骂过人的他此时已经词穷,只得拿眼恨恨地瞪他。 右手解脱,叶少阳立刻舞了个剑花,朝左手边刺去,将更多的地尸赶开。 “哈哈~”悠然起身,开怀大笑几声,一左一右揽腰搂住二人,驾云向着西方而来。 在朦胧的月光下,乌龙山像一只可怕的史前巨兽般卧伏在沉沉夜色中。如阴影般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芒。 石愚说到一半,忙不迭的摇了摇头,他不相信院首大人会加害自己。 “曹亮,你刚刚说了这么多,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叫‘花’总的,他手下的赌场一般都开设在什么地方?”宁采臣这么一说,方天宝和九爷都点头表示关注。 绵绵秋雨,淅淅沥沥,整宿未歇,滋润大地,天亮后虽已放晴,但寒气仍旧遮挡不住,缓缓地刺破衣服渗入肌肤,深秋时节已然有了几分冬天的意味。 网络上也有他的粉丝团,因为他没有账户,平日低调,所以粉丝团也很低调,可是只要一有萧寒的风吹草动,她们会立刻复活,直接把萧寒送上热搜头条。 “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别再给我添乱就行,其它的我自己会处理好。”李嫣君的声音里无喜无悲,不参杂任何情感。 三人走了进去,一楼就是戏班子唱戏的地方,正正落在大堂,热闹极了。再往上走,二楼是吃饭喝酒的。 汉军军纪肃然与民秋毫无犯,官吏清廉勤政与民公正严明,诸葛亮等人仁义厚道的施政风格让陇右百姓感到耳目一新。 一直到服务员上菜,卫子夕都没有再和卫子越说一句话,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有了这两万生力军的加入,柳河得以把柳城原本的一万老兵抽调到荷城来。 “好,不想死可以,那你去跟肖山谈。”说完,江承安就递了个眼色给旁边人。 而他们也没闲着,苏昭开始攻击飞云组织的内部系统,以前会因为各种关系将自己的网络隐藏,但如今,她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也就不再刻意隐藏,直接大剌剌的冲了进去。 良久,沈暮察觉到魏婉有些呼吸不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旋即用尚且干净点袖口擦拭去遗留的口水。 第一百六十七章 豪赌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东方白幽幽道:“王爷既知巫蛊之祸,那我们何不再造一次巫蛊之祸呢?这种事已经被东王发现了,我们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将此事告知朝廷,倘若是那样那岂不是糟糕透顶?但是如果我们能移花接木,巫蛊之祸彻底成为现实,然后将所有的罪过都推脱在东王爷的身上,那我们岂不是岿然不动吗?” 萧显心里其实一直都有波动,东方白所想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还有一些顾虑,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就有可能真的再也回不了头。 人最怕的是还有路...... 比赛开始之前,陈真郁闷到只能灌闷酒,哥几个知道陈真的脾气,就陪他一起喝喝,倒是真没觉得金童郑亚能有多大建树。 程雪嫣眨眨眼,的确有这么回事,那天替碧彤出气训斥了唐嬷嬷,她怎么会反过来讨好自己? 这样一对比,如果单从能力上来说,湖人能用范埃克塞尔单换来斯特里克兰,那绝对是赚到了,等于用一个准全明星球员换来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巅峰全明星。 似乎也只能是有钱人才会干这样的事情,无形当中,符洛就成为了一次这样的“有钱人”,貌似他就是个有钱人来着。 随后潘凤扭转过身,看到三支羽箭整齐的躺在地上,在羽箭一旁的则是三口泛着幽幽蓝光的飞刀。 严氏等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对着刘和说了一会子感谢的话,这才辞别刘和,暂时回去休息。 蔡中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听得啪的一声响,后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那种疼痛感让一向养尊处优的蔡中忍不住大叫起来。 而那些生活在异空间无法直接进入地球的存在,却又强大的非常离谱,她根本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 郑亚心中一爽,右手在胸前轻轻地一捏拳头,终于完成了第一道试题,计算机考试应该不会是大鸭蛋了。 录制现场又播放起了符洛事先录制好的VCR短片,期间某位大明星的幽默话语,还让整个录制现场时不时的就出现了阵阵轻笑声。 上官璇和江鸣见状心中都是一凛,只看轮廓便知·这绝不是适才慕楚帮逃走的船只,这艘船要大得多,船上载个百十人不在话下。 李蓓气得更狠,刚准备回骂的,却看到远处有手电筒的光扫了过来,极有可能是查铺的老师来了,她只得强忍住气,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说完,杀手陈木就再次跃起,一脚将白夜手中的枪给踢倒在了一旁。 但追着追着,这车子突然就来了一个急转弯,转到了一旁的一个窄道子里,直接让我不久前打电话设的路障失去了意义,所以很显然这偷尸的人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对这里地形也很熟,这让我越发的害怕他是金泽。 没错,之前聂宣在门口等的就是钢铁护膜的CD时间,要知道。钢铁护膜的持续时间和冷却时间都是五分钟。这样的话就完全可以打一个时间差出来。 “哈哈……韩易大哥,这三年里,我红滦正在闭关冲击化形的关键时刻,所以一直没有出关,红滦她本是九品灵兽,无法化形,但是沾染了我的真龙气息,所以进化了!”敖元道。 周尚也道:“帮主,凌云说得不错,今晚您就别管那宋乐贤了,让属下来好好照顾他。”此言一出,众人都笑了。 立刻,这莫名婴儿血韵强盛,竟然逐渐长大,化为半尺。便在此刻,仇天手疾的抓来杜浚,逼出一滴精血,没入婴儿中。 慕云歌却没心满意足,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好好的,怎么算得上报仇雪恨。 第一百六十八章 转往洛城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东方,蒋伦呢?他现在怎么样?” “据传来的消息,蒋伦日前已经离开了灵州。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各州府县办差都颇有成效,甚至还制定了相关的耕作计划,以及潜心研究了农田灌溉的计划。目前计划已经呈交朝廷,只等户部拨款。” 萧显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笑道:“没想到让这个公子哥儿下了田地,还能展示这方面的才华。我大夏国以农立本,若能增进国家田亩以及增加收成和税收,那他在朝廷的地位一定是坚不可摧的。一定要保护好他,不...... 王麻子婆娘狠狠朝贴着墙根用手护住脑袋的张忠明啐了一口,气呼呼端起自己拿来的那口黑锅朝地上猛的一摔,“啪”的一声四分五裂,龟裂的锅底有堆冒着热气的人的粪便。 顶着这股压力,叶无忧在前行了约莫四五十步,便感觉有些不支。 从昨天她就没有意外这家伙如何得知她在霖江大学里当老师,毕竟如今信息时代,他既知道她长什么样又知道她的宿舍所在,要查她说难不难。 犹记得,她初初入城时,他将她护在身后与守城侍卫搭话,而那指却在自己掌心轻勾。面上明明光风霁月般的正经做派,私下里却最是混不吝的。 说完,赵毅都为自己刚才的肺腑发言而感动,他觉得他人此时受到了升华,周身散发着一个名叫乐于助人的光环。 「现在正好,又能和师姐一起吃饭。这两天没有师姐一起吃饭,我都觉得食堂的饭菜不香了。 时锦乐得自在,自取了针线,思量着再为阿弟新添两件衣裳,以防天寒。 四十九道一品剑气,此刻也可以说是消散殆尽,只残存了一点残余剑气在四周天地之间,缓缓消散。 田穗又将回扣每名乘客身上提升五角钱,并免费给班车师傅吃顿大盘鸡,生意又红火一阵。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我真的很害怕老天再会出现什么变故,生生把我们拆散。”靳言又紧紧抱住我。 龙行天下一直都想同林枫拉好关系,现在看到他了,哪有不打招呼的,于是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缓缓地笑起来,多么一石二鸟的计划,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谋划的。 “原来你竟然这么爱我……嘿嘿。糟了,我好像开始骄傲了。”我笑嘻嘻地调侃道。 天赐月儿和唐嫣心里有些期待了直来,随即大家进入到了后院内,这时一座座竹楼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且建造的非常有绪,五个竹楼为一个单位在整齐的排列起来,看上去非常的美观。 “所以说,你们现在还没找到托尼·斯塔克被关押的地方喽!”摇了摇头,帕奇无情的说出了最大的一个问题。 “额,可能来不了,我昨天刷了地精巢穴的。重置时间还没有到呢。”林枫说道。 而邱明则不同,他直接挥刀抢攻,要是让长寿仙施展飞剑之术,他就被动了。 “难道当过黑暗精灵首领的还有好几个玛勒基斯?”太虚纳闷道。 然后,他单手插兜,潇洒利落地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微地甩着肩膀,从背影里都隐隐可见他的得意之情。 来之前,程玉设想了长清无数种反应,却唯独不包括眼前这一种。 远处,赫然出现了几道身影,那些人在谷底缓缓地前行着,往深处走去。 他知道希望的修行境界,大致可以分下位神,中位神,上位神,想对应的武者入门,连体境,炼气境,但还不知道有半神。 林木咧嘴笑了笑,然后伸手抓住了李哥的衣服领子,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把他单手提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萧肃的心病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肃脸色蜡黄,斜躺在龙床之上,每次咳嗽胸口都起伏非常剧烈,而且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太子萧昶一直陪伴在侧,小心的侍奉。只是问过了看病的所有太医,太医们都缄口不语,只是摇摇头走开。 这让萧昶心里更加担忧,太医们三缄其口,不是诊断不出什么病状,而是为了保住脑袋,不敢开口。萧昶知道这些,也不忍再去苛责为难太医。 萧昶每日都尽心尽责伺候,不但往来的饭食需要先经过其口,就连所有的汤药都必须先让太子平常。 萧肃曾多次...... 夏蓝也认出了陶怡婷,她和章飞都去晴朗大酒店做过临时工,陶怡婷身为晴朗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对他们两人也都有些印象。 一名赤龙军团的士兵接到章飞的命令,走过来替几人松了绑,章飞将他们带到了一座营帐之中。 骆赤蛟渐感呼息艰难,却不求饶,面现暴戾,狠瞪着狄冲霄,一副天地不怕的模样。 和狄冲霄相处越久,左贺心里越觉着狄冲霄虽是神隐中人,可不像某些人般不是黑就是白,或是表里不一,对人对事秉持自己的觉醒心念而行,是个令人头痛的怪胎,却也是个够资格与自己讨论问题的怪胎。 蓝彩衣大喜,连忙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林青玄就已经一把抱住了她,疯狂地撕扯起了她的衣服。 风河,一夜之间,除平一个大势力,在禁地面前,这种事,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罢了。 “驾——”换上两匹马,风无情与卢巧儿率先纵马而行,落林回过神来,下令紧随两人之后。 太史慈在清水镇的时候就学会了这首歌,他也十分喜欢,此时,也跟着一起唱。 福如海急上前察视,发觉老朋友外貌无样,可体内血液最多只是常人血量的三成。 温野躲在冰冷冷的莫得感情的屏幕后面,看着不断壮大“嘤嘤嘤”集体失眠的粉丝团体,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你们王爷可曾同意?”既然是邀请他们,自然要厉寒尘同意她才去。 神将:你看不惯就要带人前来围攻南天门,你可知围攻南天门那可是死罪,如今就算你家红孩儿请菩萨出面前来保你估计都保不住你了。 莫语嫣是跟着母家姓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王家的地位不尴不尬,动不了也受不了宠。 即便他路过花园想去池塘边走一走,但有半身高的石栏围着也不会掉下去,他不可能自己跳。 在他想来,就算是不能像如来设想的那样,集天地气运于一身,一举成就混元大罗金仙。 但这种远大理想,或者说野心,却是连上古人族三圣皇都不敢想的。 他不可能失败,自从得到系统,获得强悍医术以来,从未失过手,尤其是施展九转金针,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种风中窥探信息的手段,却是有些像他的破妄金瞳,乃是猕猴王的天赋神通。 还不是为着赤练仙子么!必方叹口气:这件事情,作为一个仙人来说,未免也太恣意妄为了。 她不敢说报仇的话,因为杀死苏修末的人是当今皇上,找皇上报仇,这不是公然的造反? 如果孤独求败真的能够吸收了这些能量的话,他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我笑道:“掌柜的拿好!”便要从荷包里掏银子,不想掏了个空,我大吃一惊,这银子去哪了? 其实在失忆之后,谈星云就向刘雯和左泊打听过曾经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们似乎已经统一好了口径,无论谈星云如何问他们就是打死都不说,直到最后谈星云放弃了,干脆就直接这样得过且过下去。 第一百七十章 意外之喜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昚自打在太子府发现巫蛊之术之后,一连好几次都有意无意地点过萧显。点过之后,便自然而然地远离了萧显。 因为萧昚觉得不能和萧显走得太近,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极有可能带来灾祸。萧昚同时也作为一个王子,成日里高山流水文章,根本就不屑于学会怎么跟他人相处。 萧显的奏章上没有说错,萧昚的确时常在王府中饮宴酒乐,但并不是因为他心里高兴,相反是因为内心十分郁结,故而把所有的情绪都转化到酒乐上去了。 为此,吴婉君还一直都...... 从明年开始,他就需要筹备另一项重大任务——东欧和那头北极熊的巨变,是放在盘中的美餐,其肥美绝不下于这次股灾的收获。 “他们翻他们的,我们去我们的,不用管!”老爷子脾气很倔,咬住后就死不松口。 但蜥蜴还是险险的躲了过去,只是左肋下的衣服被风压撕破了而已,露出令人作呕的土黄色皮肤。 “你还说呢!都怪你撞沉了客轮,害我们差点死在海里。”加百列埋怨道。 “我们可以去到下面看一看吗?”陈曼菲突然又说了一句,这次他是对彭川说的。 铁枪率先迎上了那道剑意,枪身在一瞬间便弯成了一个夸张的程度,他也被直接轰出数里外,口吐鲜血。 次日,在白冰指挥下,大家化整为零,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地下格斗大会也偃旗息鼓,只留下一个受损严重的城市。 那样火辣的场面落在眼里,乔宋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似是在天上与海中浮浮沉沉,等心中的感觉累积到了一个制高点,终于契合。 随着天君席应的冷哼声响起,一道道气劲编织成网,迅速将张亮笼罩在内。 之所以这么交代两个丫鬟,乃是她怕自己说服不了舅舅,两人会起争执,若有外人进了院子,舅舅必然不会再和她争执下去。 “我身体好得很呢,你大哥听到你要回来了,高兴得说要去给你买两瓶酒去,这可不!说着就往外走了。”晏老子说着,嘴笑得合不拢。 夜昼站在那里,良久,抱起了北冥怀里的梵音,跟着浓眉一皱,苦从心来。 可是铁匠铺就没人烧饭了,阿福自告奋勇要帮大家烧饭,可是被大家否决了。 许清微院子旁边,云苏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子很大,毕竟非常的干净整洁,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至于是否有人居住,云苏则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许清微乃是落霞峰户殿殿主,既然她让自己住,那必然是没有问题。 正如绮世所预计的,三日之后,豫章山越最后一个山寨结束抵挡,向孙绍投降。至此,整个豫章郡内的山越势力全都被肃清。 “那咱俩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散会。”孙英杰会怀疑尹峰,但却绝对不会怀疑隐形,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隐形对他最忠心。 和连知道,山谷两侧,鲜卑军是爬不上去了,只能向山谷的两侧谷口突围。 “冀州、并州的疆界,与我军的关中、凉州接壤。是故……袁本初想要兵犯我军疆界,应该会分兵三路而来。 结果却不料,车子越开越偏远,甚至行驶到了连他都不认识的地方。 安排好了煎药的人选,步练师来到绮世床前,只见绮世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有了些许的好转。至少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像之前苍白的吓人。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周鸿祎自然不会说什么,周泽楷撇撇嘴,还是觉得要大事为重。 颜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身上酸疼的紧,她不愿意动弹。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发现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恪在驸马府的当晚,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沉睡了的时候,悄然窜上了房顶。无需辨明方向,直接往贵王府而去。 贵王府真的是日夜都不曾停歇,从外面看,王府在夜色中是多么地静谧。一旦踏上王府的高墙,就发现王府中心的区域依然灯火通明。 萧显的身边坐着的正是东方白,而在他二人的对面,坐着一个鹰钩鼻,目光阴翳,身着短打农夫衣裳打扮的人。看这人并不普通,为什么穿着农人的打扮?而且还在这深夜中能够得到萧显的亲自接待? 王......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本来的发展,他这必然是故意而为之!挖了坑给她跳,也真真是——找死。 这些人都没长脑子吗?这么幼稚且明显的英雄救美,她会看不出来吗? 我朝着J队队长跑了过去,J队队长也明白了我的目标是他,所以他倒也毫不退却,直接迎上了我。 七魄看着眼前的大火,随手一挥,一个透明结界将大火与军营隔离开来。 凭着惊人的商业天赋,霍华德积攒了大量的财富, 他到底多有钱没人知道,像大多数隐形富豪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他在好莱坞中的势力却是大的惊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凤家军全体休养生息。同时,凤幽月开始招兵买马。 梁善到一半正好奇的时候,见冷芊芊突然红着脸不说了,不禁纳闷道。 严乐还看到了她美丽的眼睛,茫然和期待交叉其中,好像有着许多的不解,又满怀着美好的愿望。 像八卦学院还有森罗殿这种大门派大势力,每日需要的丹药不计其数,充足的药材是必备的。只不过,因为需求量极大,与其合作的药铺经常会出现断货现象。特别是那些特别名贵稀有的药材,完全供不应求。 葛大壮也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是做的不对,但是他是大哥,浙三虽然不是亲生的兄弟,可是他一岁就来到这个家,跟亲兄弟已经别无两样了。 “我就应该猜到,你说你怎么不学点好的呢?哎,我忘了,从周琴那疯婆娘身上,确实也学不来什么好处。”秦石做出后悔莫及的样子,摇摇头。 萧逸就知道,当初那么严重的事情凝雨箬怎么会当是什么都没与发生!原来人家是攥着把柄准备要挟他。萧逸的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他在想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或者是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机甲战士们忍不住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将炮火对准了那些虫卫,这些土著能力者对付工虫至少还有一套,这倒是减轻了他们一点压力,也让他们有多余的火力去支援那些被虫卫杀懵了的地球人。 筑基后期,不仅仅是实力的提升,这一回最大的收获在于,继风雷术之后,她从万相心法中又悟出了的一个新的功法。 汪太太也一阵后悔。夏家是邢庆生的师父家,他们给孩子看病也是一番好意,自己不该控制不住脾气,平白得罪了人。 憨笑的抓抓脑袋,秦石也不怕别人笑话,他就是爱他玉罗刹,就是迫不及待能怎样? 他一手搂着林诗情柔软的纤细柳腰,脚下一动,迅影仙踪紧接着施展出来。 祈男默然坐在祈蕙外床上,无以解闷,便又拿出金剪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远方的人儿来。 危奇光完全有理由相信,就算他靠过去求助,他们也会视而不见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就是这么的无足轻重……说多了就是泪。 第一百七十二章 士可杀不可辱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萧显依旧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道:“是,大伯教训的极是,侄儿谨记在心。但也请大伯放心,大夏国只能是萧家的天下,绝不可能成为异族的天下,若有违此誓,萧显祖宗不容。”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姑且信你,你最好是好自为之。” 萧显不慌不忙道:“大伯,其实您是误解了侄儿了。侄儿也不想和忽儿擦他们有任何接触,当然,如果大伯愿意与侄儿合作,侄儿立即断了那边的联系。” 这话萧恪相信,因为只要自己出马,整个大夏国都将经历...... 听完这个艰难的决定,马龙心想,被‘逼’着走到这一步,整个蓝星恐怕也已经是别无选择了吧。处于人道主义的‘精’神,地球也的确有援手的责任。 嗖!阿修罗在楚飞之后瞬眼即到,光一般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任何一种交通工具。 “呵呵!这个还是宝儿自己来解释吧!”楚飞微微一笑,没想到北马的传人还知道宝儿这个大明星? 夏咏宁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在说什么都是分分钟被炒掉的下场。 玲珑古朝祖地最深处依然是仙光冲天,冲入斗虚之中,这仙光无物可撕,撕裂了宇宙,直射入宇宙最深处。 在反空间中,古求的速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这完全古求本体、两大分身三位一体的修为所致。 “那倒不是?只是怕有些代沟,毕竟我连大学都已经毕业了。”冯晨有些担心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夏咏宁也没那么难受了,因为宇皓宸不管说什么总是轻易的就会让人相信了。 在医院里他可要不去想所有的事情,尽情的跟吴葛洲他们在一起闲聊。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干脆无比。如果刚才大家还只是有些震惊的话,现在却已经完全大脑短路。 虚空之中,第三道雷劫已经渐渐成型,无形之中夹杂这一股威压,让人仿若置身洪荒一般,劫雷的威力比起先前已经明显的上了不知道都少个档次。 当然,带走的,也不只是他们两人,还有其它在这里的强者,这些强者可都被拉入了昆仑镜里面,他们与朱启一起消失了。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谢依萱不知道徐大山躲在什么地方,还是觉得这样私人的话题不能继续下去。 片刻之后,一震极为强大的震动从他的身上涌了出來,而这次邪风却是直接别震了开來,不过随之他并沒有再次给司徒平传输妖元力,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这时他体内的妖元力已经足够让他冲破那道坎了。 可以改变天地法则,鱼老已经是法相境的修士了!盂昙子震惊到不能说话的地步。 与此同时,在那空地的中心,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黑黝黝的漩涡黑洞,让人凭借目力,根本无法看见里面存在什么。 他现在是300点的奥义级别,那就是三阶满经验,不可能有人比他更接近四阶。 有些话,李梦婷没好意思说。还魂丹是百草门的至宝,轻易不可外传。如果赠送给外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是赠送给极其重要的人。 司空手本想联系叶欢,让叶欢出手的。但时间算起来,那时叶欢正和玉姬困在沙滩上,手机没电,没有接到司空手的电话。 那两个高头大汉明显认得韩轲手中的东西,眼神里皆是闪过一丝惊愕和贪婪之色。他们也没再阻拦韩轲,任由他往里面走去。 相比于碧冰圣地,蓝冰圣地的冰寒能量显然等级更高,其中竟然都已经蕴含了一丝丝的寒冰本源法则。 第一百七十三章 白马篇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与我?” 忽儿博举起弯刀,奋力朝自己脖子上摸去。 谁知剑光一闪,铛的一声脆响,血滴子戏谑般地将忽儿博的弯刀磕飞。忽儿博大吼一声,又从箭壶中拔起一支箭,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这会儿苟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死去。 又是人影一阵闪动,忽儿博只觉得手心里火辣辣的疼,血滴子以极快的速度夺去了忽儿博手上的箭。 金提钢牙一咬,怒斥血滴子道:“你要杀便杀,为什么这么戏弄人?” 忽儿博高声吼道:“金提,看...... 不过很明显,唐逸输了一筹,但这并没有让唐逸灰心丧气,反而激起了唐逸的斗志。 人目所及,只不过眼前几十米的范围,再远的地方,全被夜雾笼罩,一片模糊。 他狂暴的吼叫着,手一挥,整条街道的地面都颤抖着裂开,探出数条岩浆大手,向着周围拍打,一些建筑和设施立马被拍成了碎片,藏在其中的居民尖叫着四处躲避,同时扑灭易燃物体之上的火焰。 “哎??!等等!等等!王哥你说你去外星历练了两百多年??这不现实吧?试想你现在才多大,最多二十八岁多一点吧?”郑光辉听说王哥历练了两百多年,忍不住打断王守仁的话问道。 真如司机所说的一样,那一家温泉旅店可不是一般的豪华,差不多是全倭国最豪华之一,价格也是惊天的高。 古墓高达十数丈,四周被壁画包围,五颜六色,显得十分的诡异。 而随着姜牧一声令下,巨大的湛蓝色炼金术阵闪耀起来,晶莹剔透的冰晶和炽焱的火球一同涌向格拉托尼,准确地来说是涌向格拉托尼肚子上的异世界通道。 弗兰对科尼兄弟又恨又惧,在霍格沃茨时,就被这两人搞出的心理阴影。 “你听她瞎说呢!哪有什么约定?对了,我给你买了礼物。”张扬边说,边进入店里,打开背包,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在跟周明睿、祖广平点了点头之后,唐逸又转身回到了田中办公室内,松下当然也没有走,他这会正在给田中的茶杯里加热水。 虽然没有完全接住,但是,好歹是扶住了她,她也不至于摔的如我刚刚那般惨烈。 李毅边听边咂舌。江南巡抚使,听着霸气,还所到之处,如朕亲临。但其实权力更霸气,有了这道圣旨,李毅到江南,确实就如土皇帝一般,只要他愿意,可以尽情的为所欲为。 无边的杀气,戾气,把皇都的天空都给渲染的阴暗起来,阴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 “在哪儿呢?”我则是集中精力给她寻找那坠魂砣,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 村长听了我说的话,却突然恼怒的瞪大了眼眸,满是血丝的浑浊眸子死死的盯着我。 发现他后,世家的人马肯定会聚集起来包围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这一年到头忙活下来,交了税收之后,大多数人家便也没有多少富余了。这县城里头还算是好的,乡下那些地方更不容易。 秦子珺哑然,目瞪口呆的望着不远处,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才缓缓回过神来,猛地转身却发现那抹黑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远山大师,恐怕才是那个让虚度佛塔,真正威名响震莽荒大陆四州的原因吧!语言有些迟钝,但是却不影响他要表达的意思。 鸿钧说完,率先对着天行一冲去,先天至宝造化玉碟悬浮于头顶,万法不侵。 当然,刘备敢于北征,也是看到刘表与袁术正争豫章,两相牵制。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破口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正依窗观夜景,当雪白的鸽子落在窗台的时候,沐聪的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 然展开书信的沐聪不但没有开心,反而凝眉沉默不语。 信中告诉沐聪一件事,忽儿擦派出的杀手闯进了使臣府,并且伙同血滴子几乎就要除掉忽儿博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救下了忽儿博。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沐聪的师傅——无暇老人。 师傅,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除夕夜之后,到现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师傅究竟经历了什么? 突然失去消息,突然又出现在使臣...... 这一瞬间宇宙似乎都暗淡了下来,星辰失去了光辉,物质也失去了存在的形体,一切都在远离,只剩某种具有“生物”印象的漆黑生命在这种“虚空”之中存在着。 而陈暮身份这项提议的最大获利者,自然没理由反对,何况启明想要继续走下去,继续发展壮大,这些规定也是必须的。 三位传承人情绪激动,赵林然尽量柔化气氛,四人讨论得很是热烈。 想起她前世跟自己分手,也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这虽然不厚道,但也是人之常情,糟糠之妻之所以难得,不就在于此吗? 配合集团战略做出了调整,有没有效果先不说,人家开始搞网络电影,一堆做电影的导演去了渝州。 她甚至都不需要花太多功夫,只要以董事长的身份下达一条报纸转型的命令,然后宣布提升记者的薪水,这家报社立刻就会变成她的私人情报网。 这是一支来自赛古琉斯复仇十字军的舰队,它们总计二十四艘驱逐舰,仅仅只是为了追逐一架从主要战场中脱离的“意外之敌”舰载机。 虎妞一想到要整理这么大的一个扶桑国,完完全全的子民,头皮就发麻,还是林傲天做扶桑国的国王最合适。 夜色如血,无数兵刃寒光,在瞬间纷纷亮起,划过半空,溅起了鲜红的血。 这下周允就有些诧异了,顾依莎到现在还没突破百万粉,如果分级,现在至少在第三等级。 可是,眼下,当云柔的幽冥地火缓缓渗透进入他身体的时候,竟然没有产生排斥效果,反而被吸收了。 在两人注视下,修长手指接过布帕,不紧不慢的擦着手上水珠沉静中带着一股冷凝之色,布帕丢还给流云。 那接下来的确要考虑如何成为恶灵裁缝师,或者说是融合更加强大的恶灵布偶,提高自己的实力。 邱森是技术人才,他只是一把枪,能指哪儿打哪儿,但不能说是枪自己找准方向,他必须需要那只手,以前那只手是宋臻,现在这只手就是牛全刚。 不同的是,圣人至尊能够心合无上天道,借助天道的力量,去参悟法则大道,而且圣人至尊甚至可以将好几种法则完全参悟。 所以那本里倒是没有写那场革命的事情了,应该是被阻止了?所以他们就算全家去北京,也不会遭那个罪的。 只如同一头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幼兽,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之色,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朝着那人嘶吼开口道。 但是后来这些都不属于自己,但是孙萌萌也是没什么纠结的,因为不属于自己就是不属于自己。 这个时候陈烈阳已经进入海军部队当兵了,陈烈阳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海军,在学校的时候学习成绩有很优秀,所以毕业后就进入海军部队了。 “是的。”圣树的枝叶抖动起来,发车一阵莎莎的声音。 “等我喝口水,马上就给你将另一个历史名人”李修缘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洛水相遇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洛水汤汤,碧玉扬扬,一人一骑徜徉其中,更是心旷神怡,美妙不可言。 没有了额伦在一旁叽叽喳喳,自然也就没有了世俗的眼光,沐聪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愉悦。农耕之忙,田亩之间到处是刚露出尖尖角的嫩叶。 清风拂来,吹来的是田间泥土的芬芳,还有绿叶的清香。深吸一口气,马背上的沐聪就像是一只欢乐的鸟儿,真想展翅高飞,越过高山河流,游览每一寸土地。 沿着洛水而上,这条河清澈见底,还能看见水底的水草在随着水流而不停地飘摇。就...... 龙云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架在肩膀上狂奔,身后枪声乒乒乓乓响个没完没了,有几次子弹甚至擦身而过,龙云能感受到弹头上面带着的那种炙热。 她这会儿也纳闷自己为什么要去对苏诚敲竹杠,细细一想,她当时的打算的确有想节借这事儿,让苏诚了却此前撞车一事的嫌疑。 对于朱重八来说,这真的是没有什么的,以后朱重八这一辈子就是和人在打交道,各种各样的人都要为朱重八所用,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样的胸襟,朱重八现在还没有,但是以后慢慢的就会有的。 说罢,跳上驾驶室,扑在方向盘上,一大老爷们竟然呜呜地哭得像个娘们似的。 闻言,何部长几人唇角抽了抽,每年三千亿的金属氢交易,也亏得苏诚说得出来。 苏逆差点儿感动哭了,这要是放在十万年前,就算是自己拿出来一屋子灵石,都不可能买到一颗冰火兰,更何况是区区一百两银票? 曾经有个新人不懂事,骂了他弟弟一句,第二天……便被人发现了已经被剁成碎肉的尸体。 那人随赵潺湲出去,赵潺湲带着他左拐右拐,始终还是没有找到那纸张。 不过,和高倩倩不一样,两人萍水相逢,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并没有什么交情,不会存在产生占有欲,还有喜欢之类的东西。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个响亮的男声,穿透墙壁,渗了进来。 慕嬿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安心调养吧。”话音未落,一道狡黠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与此同时,巨蟒正在四处穿行,时不时撞上巨石,导致段染和秦夭夭必须强行控制身体平衡。 但段染的迷之自信,却是恰到好处,甚至让人忍不住唇角扬起,开怀放松。 “这是什么奇诡的法术?”邵阳也不由吃了一惊,动作微滞,分辨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卢生。 这一次,凌轩感觉身体各处血脉变得躁动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平稳了,凌轩眉头一紧,感觉很奇怪。 周身的冰凉液体迅速消失,段染眼前豁然明亮,抬头四望,赫然是落在一堆枯草上。 此时的秦舞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如果刚才她滚到了地上那可就危险了。 刀刃将沿途的灵气斩开,宛如破浪而行的船,在虚空留下一条长约三千丈的雪白湍浪。 攻势渐渐绝息,毕竟实力有所差距,即便是四招同出,却依旧未曾重创那无华,魔影翻腾之间,再度勾勒出无华的身形,在其出现的一瞬间,便是忍不住捂住嘴角咳了两声,可在其面容之上,却是洋溢出邪魅的笑容。 柴凤音本就对北辰璧修为被废一事耿耿于怀,还特地为他向凤族讨了涅槃花炼制了提升修为的丹药。不过连续突破对修炼一途长远来看弊大于利,与北辰璧商量后,两人一致觉得丹药迟些时候再行服用。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的实力不如你,但勉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齐锋问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经意的发现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孩童们钓鱼的时候,一个个聚精会神盯着水面的浮漂,那种专心的劲儿,仿佛再美的纸鸢都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 在走近他们的时候,沐聪还特意看了看他们身边的鱼篓,有几个孩童的收获还不错,这也令沐聪突然玩儿心大发,很想要露一手。 就在这时,一小童惊呼,沐聪看去,只见他眼前的浮漂陡然下沉,看来是一条不小的鱼。 小童满脸的兴奋,呼喝着手腕一提,长长的细线顿时从河里甩了出来。在细线的另一头,一条金灿灿的鲤鱼正挣扎着带出了...... “是有些饿了,连续两日都没狩猎到猎物,不过也没关系,暂时是饿不死的。”灵玄狐苦笑了一下。 林轩还未曾发现什么,倒是那前面,通道之中的墙壁之中,一只巨大的甲虫,破开了泥土,身躯之上,一片闪电萦绕,身躯完完全全是黑色,前肢也是黑色,粗壮无比的后肢,如同两把利刃。 “谢谢。”唐龙可不是这样的人,并没有感到好奇怪,要是无意看到,那就不能怪他了,说声谢谢就准备去换衣服。 唐爷晕晕乎乎地走了,老蒋冲张念祖递个眼色道:“找时间咱单聊。”也跟着走了。 与此同时,刘岩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告诉刘岩,让他列席参加临时召开的市委常委会。 张亮轻叱一声,全力运转大梵般若真诀,浑身散发出骇人金光,轮回珠更是光芒万丈,朝着袭来的黑水玄蛇冲去。 空闻哈哈长笑,直接派遣了两位渡劫初期境界的修士,林轩也是一愣,两位渡劫境界,倒是不错,若是真的有什么情况,有孟姐姐在,两个渡劫初期境界的修士,还不会威胁到他。 要知道,人的资质是天生了,只有少数人才能依靠天材地宝来提升,圣液就是其中一种,但历年来,最高能提升的品级也就只有一品而已,达到两个品级以上的,几乎从未有过。 治安科科长谢明辉坐不住了,刘岩的行踪,魏亚峰交给了他盯着,刚才这一通火,魏亚峰虽然没有直接针对他,但要论责任,他恐怕难辞其咎。 说完岩田大队长迈着大步捂着鼻子钻出了冲满臭气的野外医疗帐篷。 这时候,已经靠近洪荒,扬眉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进入洪荒之前,将昊天这里拿下,是以有些焦躁,眼中怒火更多,疯狂的攻击中。 但是不管怎么样,请记住,拥有的时候,好好的珍惜,错过了,也不必过分的悲痛,因为生活总要继续,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好好地善待那些周围的人。 韩风等人因为王擎苍的动作而看过来:“王兄,出什么事了?”韩风首先问道。 天印神将等人感受到无尘神候无意之间所流露出来的杀机,只是那一丝的杀机就让他们心寒透骨,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愣是生不出一丝逃走的念头来。 就如迟胖子所说的那般,在场上百人之中,能够认出赤霄真人的绝对不超过十人,可是毕竟有人将赤霄真人给认了出来。 可是,在魏子杰抓着她的母亲进入里面房间,然后空手出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有问一句话,而且,脸色平淡如水。 再次置身于丁二爷别墅的时候,林枫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时至今日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来丁二爷别墅时的情形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可现在这地方却已经是自己的了。 脸泪花,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那眼神饱含着期待,那目光呈现出诱人的光芒。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月夜相思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冥冥之中,沐聪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在暗中观察如是,如是也在暗中观察他。这种感觉,让沐聪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所想。 故而,沐聪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关注她,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酒上,就当做刚才的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了这样的想法,沐聪顿时放开了心怀。也是因为很久没有和蒋伦同饮,所以两人的酒杯很快就你来我往,顿时喝得不亦乐乎。 酒到浓时,沐聪又觉得这样喝酒寡然无味,于是干脆和蒋伦行起酒令来。鱼肥酒美。一群小...... 下楼上车,一辆奔驰超跑启动,随后融入了车流之中,向着郊外开去,他不知道那个幽灵是否跟着自己,只能尽量的加速,他的住处在较为偏僻的一个湖畔,健造在湖面上。 “还是老实点吧,死在唐尼手里的强者太多了,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有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数不过来,叹了口气。 反观某人,祖母去世竟然不归家丁忧,反而利用杨廷和不在朝的机会,通过巴结太子地位迅速蹿升,进而窃取高位,简直是恬不知耻……目标直指沈溪。 “还会属性痊愈吗?很不错的属性。”萧十三夸赞一句,右臂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没办法,蝙蝠侠极度不信任人工智能,更是对钢铁侠那一套东西嗤之以鼻,所以阿福就成了蝙蝠侠最得力的助手。 “怎么样?是不是走不上去了?”炎轮此时的状态也不怎么样,虽然炎轮的斗气等阶是七阶,但是萧十三胜在拥有熔岩体质。 天下之大,至少在传鹰看来,在刀道方面,也只有宋缺的刀能够让他为之心动。 墨菲记得听说过,非洲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所以还是提前招呼一声,如果不服从管理的话,那么墨菲也是不会留下他们的,大不了从亚洲寻找工人。 只有师父荒游长老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不过,在荒古光看来,这应该是师父被自己的逆天气运给惊到了,才会是这样的脸色。 思来想去,似乎也之后又鸿钧道祖这么一个大威胁能够让一众祖巫一起行动了。 而上次的两艘繁星公主级,繁星公主号母港是上海吴淞口邮轮港,太平公主号的母港设在三亚凤凰岛邮轮港。 罗现他们这些电竞选手,一个个打扮的都很时尚,可见那些电竞选手们手里还是赚了一些钱。 “雄统领,这不是让我们直接去送死吗?”即使雄统领乃是修罗天魔的身份,但以他们这些区区的百幻天魔去追查鸿蒙境界的存在,根本就和直接宣判死刑也没什么两样,因此不少人等都是直接忍不住出生喝问。 萧如月不单天赋过人,而且还智慧过人,已经跟着父亲处理很多萧家的事务。 “我说我要请假,归期不定,当然,高考之前,我肯定回来。”刘珺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虽然知道有些过分,但是没有办法,她的人,她得亲自带回来。 叶擎苍看了看身后,那杆仍然立在风中,苍凉有力的大旗,脸上露出了一线惨笑。 一声巨响震天动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顿时令附近双方魔兽都被掀飞了出去,周围不远的几座残破石塔亦为之大幅倾斜甚至轰然倒塌。 然后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李月华看到很多同学私下里在自己练习跑步,加强体能训练。 芒山派,没有神境大能,最厉害的也不过是登天境巅峰,他们看着死的极为凄惨的老者,愤怒无比。 “她懂得音律,会吹拉弹唱,在青楼只卖艺,不卖身。你娘相貌出众,才艺也好,没两年便成了那家青楼的头牌。很多达官显贵出大价钱想一亲芳泽,皆遭到了你娘的拒绝。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街夜试探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扑棱棱翅膀扇动,咕咕的鸽子叫声将沐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沐聪抓着鸽子,从腿上取出书信,然后才从口袋中洒了一把小米放在窗台上。 “鸽子呀鸽子,你辛苦了,他日若封侯拜相,也有你的一份荣耀。” 鸽子哪里听得懂人话,只是不停地啄米,偶尔还会抬头用一双小眼睛盯着沐聪细看。 当鸽子飞去的时候,承载着沐聪的希望。看着鸽子披着银光离去,沐聪忍不住喃喃自语。 “鸽子呀,快点儿去吧,把我要的人带回来。” 两日的时间匆匆而过,沐聪...... 洪御医定了一阵神,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慌忙爬起来,往大门外逃去,可双腿发软,跌倒了十余次,武松看的哈哈大笑。 听到贾正金的话后,矿工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声。大家纷纷高喊“基恩大人万岁!”干活更卖力了。 叶灵歌为了这次能彻底将凌沉渊坑杀,甚至动用了系统的力量将戮剑峰众人的气息掩去,所以根本就没人发现林焕等人的动作。 然而苏寻除了一如既往地无视她之外,并没有要跟佟爸佟妈上眼药的意思。 这是厉北川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还一口气报了五个项目,同学们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 顷刻之间,哈扎维帝国军损失惨重。这还是皇帝身边的精锐,甚至有米莉这个十骑士领军,面对魔兽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鞋里溜工的人换了她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整个后宫没有谁不知道,现在看看桌子上的菜色,她突然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时间追溯到公元前338年,商鞅因被公子虔指为谋反,战败死于彤地,其尸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后示众。 那么优秀的男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得上?那个看似端庄清冷实则心机深沉的四姨太吗? 这四尊主台神像粗犷破败,看上去都是死物,甚至还不如它们台下那众多的持器雕刻石像,来的更加生动。 如果不是颐玦足够细心,柳依依肯定会死,她一旦死了,颐玦和大佬的危险就大多了。 因此,他们对于这个公安保密局也只是有些震惊,但并没有表示反对。 郭大路本来当然应该说:“请进。”可是这两个字他竟偏偏说不出口来。 ”大人,我们告退。“陈子龙冲王永光施了一礼,然后拉着还不愿意走的张溥,领着众人出了兵部衙门。至此,这一场风波才算是过去。 那个鬼已经把我逼到了一个角落里,眼看他就要碰到我的时候青梅突然腾空出现,一掌把他击了开来。 而她的父母也在我的家中,我们两家彼此还是挺好的,竟然礼尚往来,彼此也都熟悉不过。而我妈在看见我之后,黑着脸,直接拉着我的手,将我拽进了屋里。 我看着他,他的双眼很红。估计我也是一样,和他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他走的很稳,很平缓,没有一丝焦急的感觉,但是又不是那种闲庭信步的样子。 这就是艾夜了解到的大致情况,具体这里都有什么地方,在什么位置,就要等蛱蝶飞进阶后,由她告诉大家了。 但是晁刚依旧感到有点意外,胡老您都退了……没必要这么不矜持吧? 雷恩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更是带着隐隐的高傲,他相信面前这些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来历会大吃一惊。 因为频率不同,Alice接收不到其他鲸鱼的声音,它的声音也无法传达给其他鲸鱼。它每天都在黑暗的深海里孤独地唱歌,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显露真容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如是听黑衣人自报是点血堂的血滴子,按说只要是行走江湖的人谁都惧怕点血堂。因为黑衣人说的没错,点血堂血滴子无处不在,只要他们想杀谁,那就一定能成功。 故而,血滴子曾一度让整个江湖闻之色变。 谁晓如是竟然冷哼一声,甚至有点勃然大怒,一步步紧逼向黑衣人。 “混账,就你也敢冒充血滴子?看来你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了。” 可见,如是是真的动了杀心了,她想,只要让这个黑衣人倒下,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查清...... “是。”封明立马跳了过来,朝风月微微摇头,一只手捏住她两只手腕,捂着她的嘴就将她往外头带。 她好饿,不知道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空落落的心需要食物来填满。 “璃儿,我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放开你。”墨宇惊尘勾起一抹妖邪的笑,眸中风华点点尽是坚定。 “哈哈,我一定会的,除非你给我弄点玫瑰公司的股份。”本杰明一开口,李牧就知道,那个熟悉的本杰明又回来了。 于是加拿大政府一气之下,干脆直接跑到华盛顿去拜新大哥去了。 果然怀里的人儿一怔,墨宇惊尘笑得更深了,他必须要让她习惯他的亲密。 除了古巴总统希尔维斯特之外,现在巴西国王也在纽约,再加上美国总统,纽约真的是要人多如狗,名流遍地走,不管是谁在这里磕着碰着,布雷斯塔都逃不了责任,所以这段时间布雷斯塔非常紧张,都已经有点神经衰弱了。 米高扬想都不想,便急急的吩咐道,只是他这话一出口,便觉莫洛佐夫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米高扬能在波云诡谲的苏联政坛号称常青树,可不单单靠谨慎的性格,没有过人的头脑也无法走到现在。 泽言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寒意,“本君说过一命换一命。”,是时候让她自食其果了。 薄音的身姿如初的挺拔着坐在沉黑色的办公椅上,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无名剑鞘?”通天树惊喝一声,他想不明白,为何这样就被叶向晨识破了? 终于当我把全部的黑红色能量都逼到右手上的时候,霸道的黑红色能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右手血脉里的其他能量排挤开。 她们两个对叶向晨的目的感到怀疑,要是叶向晨一时兴起,说不定会直接毁掉乌邦城。 “老叶,找你们叶家的耶,难不成你招惹了什么人?”韩阳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餐厅服务员礼貌的提醒打烊时间已到,倪蕊挪动僵硬的身体,结帐,起身,离开。 我脸一红,再也没跟她提起这样话。这时候我才明白,她的善良大度仁慈宽厚,都是对别人的,对我,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时候。 而乔席安,他为了她,付出了好多,他对她的感情,亦无须怀疑。 “没错!狼帮已经散了,只要在把刀口堂给灭了,整个静安区就是我们义和帮的天下。”高盛道。 许靳乔这一觉睡得沉,连续多天加班,又一刻不停歇的赶来美国,他一躺上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待到醒来,竟已是次日中午了。 “再简单点,最好是不用露面、不用出门的。”林轩补充道,娱乐圈这个他已经考虑过了,以后或许会往这方面发展,但目前来说不太合适。 荒人举起骨棒,但还未砸下,杨泉就看准时机将镇魂印拍出,砸了他一个踉跄,原本准备承受这一击的许可欣睁眼,微微一愣。 第一百八十章 死战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如是话音刚落,沐聪就听到整条长街的周围脚步声整齐划一,而且听脚步声,不下于三十人,而且个个身手不弱。 紧接着,脚步声纷纷聚拢,最后看到人影晃动的时候,三十多人将长街里里外外围了几层。就这样的一个包围圈,那真的是插翅都难飞出去。 沐聪脸色大变,原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局,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还有一个更大的局在等着自己。 如是的笑声开始变得狂放了起来,那声音在这样的夜空中回荡,简直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 可惜陶桃的话淹没在汽车尾气里了,林姣姣只依稀听到了几个字眼。 毕竟剪辑视频很花时间的,工作留在晚上就好了,现在日头正好,还可以继续拍摄。 最后两句,艾雅莹说得斩钉截铁,霸气得很。林家婆媳被镇住了,百姓都怕衙门的,不愿意提起。 攻城的人,首先要建设自己的营地,防止城里的人反扑。壕沟,拒马,栅栏,箭楼,暗堡,暸望塔。 红叶去找稳婆,还叫了人去金家找艾雅莹。今天这事,只能艾雅莹才能解决。 峨眉众弟子听普惠和尚如此编排折损,立时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只等恒空散人一声令下,便想杀上去砍了普惠和尚。 朱重八看看月牙儿手里的食物,有心抢过来吃两口,但终究是面皮没拉下来。 这边刚刚安营扎寨,滁州城门忽然打开,数百骑兵蜂拥而出,趁常胜军立足未稳,想要冲击一波。 “什么”一旁的秦母却是突然惊叫:“老秦,这事儿你怎么没同我讲过,我不答应。”说到这里,声音已带了哭腔:“一走就是两年没有音信,这才刚回开就又要走吗? 准备好了两个水盆,装上冷水,然后用一个竹子编制的笊篱把煮熟的鸭爪都捞出来,放进冷水里。 又是二十分钟,天王寺瑚太郎所说的一些东西,都是杜彦航知道的了,只不过杜彦航今天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并不是去大厅篝的消息,而是为了跟天王寺瑚太郎说一些事情,方便之后的行动,同时也推进剧情的发展。 桑锦月却丝毫也不紧张,因为她清晰的看到徐熙华奔着他而来的身影,只是不停的在更换位置而已。 就在洛奇答不上来的时候,奥顿的声音却是突然出现,并且在说话间就狠狠给洛奇的脑袋上捶了一拳。 “observer……”艾拉不明白这个从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够让自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自己又究竟是为什么这么重视只是跟自己一起战斗了几天的从者呢? 这些条件对张梦雨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诱惑力,但是对于唐可心就不一样了。 “额,差不多一个意思吧,这种东西热量极高吃一口胖三斤,你还是别吃比较好。”季明哲背着丁嘉怡打算离开。 工房十八区的朋友们再一次聚齐,石锐今早回到潭城,先是去明珠大厦转了一圈,然后才到何晓玉家,拖着晓玉妹子逛了一圈商务区,傍晚时分才来到袁承旭家里。 身后传来洛南初低哑的声音,洛止盈头也没有回,踩着高跟鞋迅速的打开门往外走去。 吃完了饭,桑锦月靠在榻上歇着,姬玉痕拿起那封信拆开了,桑锦月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瞥了眼那封信,这信里写了什么?让他这么不高兴? 不知为何,他现在身体竟有了力气,在醒来的时候因为大病了一场,浑身软绵绵的,别说走路了,就连说话都不想开口,可在墨君离出现后,他身上的力气也就慢慢恢复了,如今基本上都好了差不多。 第一百八十一章 脱险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血滴子们也看出眼下沐聪的困境,所以他们也立即改变了战略。他们不再着急进攻,反而是用铁链不停狂舞。 沐聪起起落落之间,体力耗费十分的快,还没多久,就有点气喘吁吁了。 如是在一旁冷笑着调侃道:“沐公子,知道你的功夫俊秀,咱不急,离天亮还早着呢!我希望你能坚持到天亮,天亮之后你就胜利了。” 沐聪咬着牙,心里不停在自责太大意了,同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就这么打下去,别说天亮了,还能再坚持一个时辰就不错了。 铁链虽然...... 李二陛下微微咳嗽了几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总是感觉身体越来越差,浑身都提不起力气,他感觉他真得老了,老了,尤其是从乾儿谋反后,他感觉身体每况愈下。 他的样貌十分英俊,只是左脸上有一个伤疤,使得容貌少了几分美感。 “你不是说将你当成儿子了嘛!”武媚娘捂着嘴“咯咯”的笑着回道。 绫濑见状,温婉地笑了笑,替她拆开年轮蛋糕的包装袋,然后递过去。 说着,他再次使用【燃】,身上霍地爆发出强大的气息,向着四周席卷而开。 在新华夏星L点,奎克工业的一支货运舰队几乎在同时遭受到了“伊芙利特游侠团”的袭击,但他们并未抢夺任何货舱,简直就是一种宣战示威行为。 所有痛恨并排斥契约工制度的人,包括被压迫者和追求真理的思想者们,都是福威的盟友。 尖嘴猴腮脸见他声音愈发声大,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不禁面色紧张向前一步厉声问道。 昨天下午,正当英梨梨准备让人把原稿拿给印刷厂时,她才愕然想起来,自己光想着原稿画好了就安心了下来,却忘记要画封面图,还有上色也忘了做。 这几名学生见到苏雨,登时吓得面色发白,也不用苏雨威胁,就主动献上了武器。 宫乐本就性情内敛,还容易害羞,现在听到柳辞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白的问话,脸色当即轰的烧了起来。 唐糖紧握着双手,试图在给自己一点力量,只有她知道,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汗了。 重墟之所以敢应下李黎的请求,是因为欧阳娜的出现给了他启示,既然吸血鬼能够重塑人的肉身,魔族同样可以。 何婉皱了皱眉,一脸无语的看着邱开鑫。林冬采关心她何婉是知道的,一般准备对于晚辈的关心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林姨不了解她邱开鑫我可能不了解她? 今日他已经触了魏言的霉头,白锦还未死,然后自己这番话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匣子看着并不普通,竟是用玄铁木刨制出来的,上面的锁头相当精巧,是用了一整块通体晶莹的碧玉雕刻而成他从侧面按了两下,匣子便开了,里面放着一块双鱼比目对佩。 毕竟董丽丽是出轨方就算是想要更多,只怕也要不到,不过周易也并没有亏待她,给她的钱足够他生活一辈子了。 当初拉拢宁桐华就费了好大的力气,魏言和他有十余年的交情,知道他性子闲散不想管这些事情,但是几个月前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不是抽了忽然同意了。 这毕竟是有关于身体的重要事情,何婉还是不确定的问了这么一句。 玄月听完这话,脚步猛的向后踉跄了两下,她脸部的神情是震惊的。 “帝倾……”想了一会儿之后,凌九幽那双绝美的凤眸之中当即闪过一抹亮光,兴致勃勃的低唤了一句。 不过即使如此,春草心里也对那些蒙古科尔沁的人没什么好感,但眼前这位传奇人物看着却极让人想要亲近,真是不可思议。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个梦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都别追了,我们上当了!” 等到如是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沐聪要逃,怎么会傻到这样逃跑?更何况另一人脚上受伤,为什么地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发现? 经过这一番折腾,要是再追回去,重新再找到血迹,或许还有机会。可沐聪不傻,不会放任这么重要的线索留下来。 事实上,如是又想多了,倘若这时候他们回去沿着血迹追或许还能追到。因为沐聪在逃跑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伙伴腿上的伤。 等沐聪发现伤情之后,想要再追上,那就难...... “记住,一定要带着太医。就带着长丰师父最得力的徒弟。”说罢,王子晖转眼看了一眼长丰。 刺鼻的味道窜入鼻腔,让洛克的面容狠狠扭曲了一瞬,猛的打了个喷嚏,终于觉得那让人晕眩困倦的感觉退了,才慢慢站起身来,坐在了椅子上,也不管腿上的伤口,只定定看着露娜。 “前辈的意思我都懂,这件事不怪你们,跟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一会多喝几杯就是了。”司马方林笑着说道。 “感谢我阿贾哥送来的火箭,感谢我隆隆齐哥送来的火箭,老板大气,老板生意兴隆!”刚才的高人风范,全都抛诸脑后,现在的沈聪满眼都是拿冉冉升起的火箭特效,这不是火箭这是钱。 “拜见千灵大尊主大人!”地面的众人一起向司马方林行礼说道。 “像叔叔家那样行不行?”露娜眼睛一转,得寸进尺了一把,端的是一副败家的熊孩子模样。 就算是再不聪明的人,此时都知道这场大火大概是怎么烧起来的了。 秦逸接着继续说话,这也不是道德绑架,这事就算不麻烦广秦平出手,也要麻烦红眼怪和云玉树出手。 安景浩惊恐地看着江城轩手里的东西,这难道是真的吗?玩得那么大? 九殊看着姚梦琪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可姚梦琪抬眼便和九殊碰撞了,神色有些慌乱。 而一旁边的墨奇与将军见到了这些情形,便都笑了起来,又顾着继续聊。 “没事就好,但也不要大意,不然以后都会做病的。”说着,聂汐兮又朝着一旁的几个患者身上扫过,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也有几个陌生的。 维露醒来发现已经时日不早,元宵的事情让自己非常的放心不下,心想着,今日里反正也闲暇无事,便想着去王府里走一遭,问个明白也好。 “事情解决好了吗?”说这句话的人正穿着白大褂,然后将嘴巴上的口罩取下,一副俊俏的脸庞显现了出来,根本不像一个医生。 不然一贯让媒体几度怀疑是断袖的顾少怎么可能因为她把他睡了,就要跟她交往? 想在想来,不管是之前的观音玉、佛玉还是现在的麒麟玉和银链,都是用来驱鬼的。也许这么多年来,她和妈妈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就是因为有玉的庇护。 ——你还记得我的父母么?把他们从地狱里捞回来,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去。 “哟!我们……咳,我都这么出名了吗?你居然也认识我,不过我可不认识你哟!”黑袍人十分随意的说道。 笑着应对我的疑问,可是就不透露一点的口风,旷排长笑着回应着我的话。 “长老!”来不及去感叹这股强大的力量,众弟子连忙奔上去将几位长老救下来。 “姐,你要有空来证券交易所一趟,我把你那钱给你!”成林也不过多的纠缠。 顾颜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否会有尽头。但她相信,自己必将踟蹰而独行于此路上,并终究有寻到大道的那一天。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卖马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一阵马嘶鸣声将沐聪惊醒,沐聪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所谓八公山上草木皆兵,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被血滴子追杀,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能够有如临深渊的感觉。 仔细查探了一番周围之后,没有发现异样,沐聪这才放下心来。朝马儿嘶鸣的方向看去,顿时郁闷的心情就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不是别的马,正是沐聪从灵州骑来的那匹白马。不知道它怎么了,或许是也感觉到了主人有难,所以挣脱了束缚,...... 他们哪里知道,火儿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变异灵根,而是天下少有的纯元寒冰体。 因为收银台的柜台上经常放着一些零食什么的,夏方媛还以为是什么新出的零食,好奇的拿过来看了看。 但是他又觉得这是一个除掉袁尚的好机会,但毕竟与敌人合作的风险最大,如果杀了袁尚,他知道下一步与曹操肯定会兵戎相见。 弼马温听上去似是有些刺耳,但好歹也相当于古代的五品大官,类似于明朝的御马司,掌御厩马匹。 慕芷婷抿唇一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在不经意间戳凤灵公主一句,实际上一句连着一句都落进了男人的心里。 炎热的天气,她身体却那么冷,可是身上和额头上,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她很难受,却在极力的忍受着。 虽然徐逸风不清楚这个男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好人,他肯定做了伤害宫纤纤或者夏方媛的事情了。 孤月耸耸肩,“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是主子的命令,主子现在正帮阿煜收拾东西呢。”话刚落,红杏已经跑得影儿都没了。 “夜深了,你该回去了。|”他的眼神太深邃太迷人,凤舞不想沉溺进去,避开他的眼神,尽量冷静地说道。 无奈之下,凌天直接拿出了一件罕见的远古道器大盆,装了满满一盆丹药,总算是大发了吞天兽。 “既然是幻觉,只要不管就可以吧。”陆羽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还是说他穿越了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冯渐铭又猜测道。 阿白接了篮子,然后跟苏子锦和冉微打了一声招呼,才转身离开。 “我虽然比不上你,但是,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着白江大人,因为他是个那么好的男人,天底下,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和白江大人一样好的男人啦!”笑笑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仿佛又给自己加上了一点勇气。 魏思萌于是依着指示行事。他先是拿起一块白巧克力咬下,待它的甜味在口中发酵之后,他端起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欢迎回来。”老人一睁眼,便听到了那个自己又想又恨的声音。 “蓝色的天空,不动的篮球,损坏的栏杆,孤独的落叶……”云飞羽拿起那张纸条,将问题念了出来。 结果等白大夫跟着苏子锦一路匆忙的来到苏家时,不用白大夫诊脉,冉微此时心中已经知晓了什么情况。 “很奇怪,他没有去与大殿下接头,而是出了宫城,因为出了宫,所以我们的人跟到了京郊就没有继续再跟随下去。”袁兴不无可惜。若是一直跟下去的话,定能知道他的具体去处。 姜玉莲却是只当没听见,起身借口说是要回去看顾慎儿,告辞走了。 营地里不断传出阵阵喧嚣,各处营门都有部队蜂拥而出,似乎想报仇雪恨。 说起来,魏白英觊觎阎涛的这枚黑鹰徽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听李明哲这么一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 第一百八十四章讨价还价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我出五百两!” 肥头马贩子声音很大,一下子把所有马贩子的声音给按下去。其他马贩子听到这个报价,也都各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包,开始望而却步,纷纷摇头叹息离开。 这个价位实在太高,没有人可以承担得起,再看肥头马贩子一脸的得意劲儿,沐聪忍住了心里的笑,翻身下马然后就把缰绳递交了出去。 肥头马贩子顺手要过来接缰绳,沐聪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诶!小爷我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也还知道规矩,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矩还是懂...... 外面灰蒙蒙一片,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电梯大门仿佛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 朱无视仔细咀嚼,眼睛怔怔的看着天上,晴空万里,此时微风拂来,温和无比。 可身上除了一些干枯血迹外,伤口大多已经愈合,尤其是肩头伤口,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那你的意思说,茶壶和让我奉命去打赏都是真的大哥了?”主播梦里花落知多少还是不敢相信的问着梦里花落知多少的皮皮虾。 自己的院子其实离殿下的院子并不远,耗费不了太长时间,只是这两个院子中间还穿插着一个花园,只要穿过花园就到了。 而此时叶擎正缺一枚十万年的凝血草,这只能去炼丹师工会才有机会获得的凝血草,才能够开始炼制三品万百丹,但现在叶擎此刻在想着炼制出来后要不要让万阳能够从至极镜巅峰的武者实力提升到帝尊镜的门栏。 “恩!我知道,但血滴已经用光了!”前方的柳白操控着飞剑,不断拐弯,试图摆脱巨大手掌。 听到武莺莺的话,林乐雨也不迟疑,迅速收回拳势,向旁边一闪。 怜星不懂这些梗,听到他说受伤了,顿时有些焦急,连忙从怀抱里找出一些疗伤的药物,想要拿出来让他服下。 第二天一早,赵仲琪晨练一番洗了个热水澡,抓起车钥出了门,刚走进电梯,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唐筱薇打来的。 几人瞬间便从卧榻之上弹射而起,后磊此时依旧睡得跟个死猪一般,天沛直接将自己的脚伸到他的鼻孔下,别说还真管用,呼噜声震天的后磊瞬间便被熏醒了。 “好可怕!”英大惊道,转过身继续跑着。不料却被脚下的一块台阶绊倒在地。 想到这些年的友谊和藏在心中的情谊,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谁叫人家有,天天看黄历的好习惯呢……,张良品还能有什么好理由,阻止侯亮平现在下葬? 听到这话,剑雄等人也都是一点头,下一刻就纷纷身体闪烁,直接在宇宙太虚中消失。 半个月时间,其他三方势力的人也曾经来过,可并没有发现盘坐在一旁修炼的屠明,完全因为空间能量太过充沛,使虚空武魂的隐匿功能一直处于被激活状态,使他融入了虚空中。 “她的尾巴很不错,可以用来制作成专门保护使用者的生器”原树冷笑道。并嘱咐二人将桂由美的尾巴取走。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朱雀林他是一定会去的,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机会找到朱雀。 说着,吕震池抬眼看着陆山民,“你不是初出茅庐的山野村民了,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谢宫宝噗通一声跪下。五年朝夕相处,焉能没有感情,更何况白衣人和猿伯对他还有授业、救命之恩,他怎舍得就此离去。此时,诸多感念,下跪磕头,只为留下来能够多多陪伴他们。 朱厌虽然脸上还算正常,不过心中却是微微有些钦佩杨夜的胆量。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去大宛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在一处三岔路口,沐聪停止了脚步,然后躺在路边的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哼着调儿。 马贩子路过三岔路口的时候,看见了沐聪,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毕竟沐聪多要了他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可以做多少事买多少东西?他可肉疼着呢! 沐聪见了马贩子,立时就笑呵呵道:“哎呀,你可真是捡了宝贝了,要不是我没钱了,怎么也不会卖马。” 马贩子还以为沐聪要抢马,但看了沐聪的身躯,又比了比自己的身躯,这才略微有些放心。不过马贩子依然没有...... 理智明明白白地提醒她,警告她,不得与他靠近,不能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否则她会溺死,摔得粉身碎骨,她望而却步,不敢再走下去了,怯懦了。 老人头也不抬,他一锄头一锄头的挥舞着,杂草在他的锄头下翻飞,接着他又抓起被他锄掉的杂草扔在路边上堆积在一起。 一时间,五十年的魔咒让人心中不安,有人甚至传说是这个邪魔是在投胎转世,一世正好是五十年,而在每一世他都会将他所在的村子进行一个灭绝。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一个江湖骗子。”林俊逸似乎看透了,他一脸鄙夷的看着店老板,但是店老板却淡淡的说道:“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各位请吧!”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感受着陈多多脸上传来的温度,慕言林知道她是喝醉了。也不知是西雅图的酒太烈,还是陈多多的酒量差。 他沈氏珠宝还没有那么有钱,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个亿的现金出来。 更何况,太子那边还在盯着越清明,现在她忽然跑来这里想必已经被太子知道了,要是她再去找江千城的话,难免太子不会把她当成是阻碍除掉。 因为,影只用了一招,便要了那罕的性命,这一场决斗,真得是毫无看点。 “妈,说出来怕您不相信,我跟章宇的相处模式,也总是打打闹闹的……”宋茶苦笑不得地说道。 洛筠思绪回到了现在,看着正在抱着自己的人,竟然隐约的感觉,他的面容仿佛与顾风有些重合,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自己怕是有些魔怔了。 “这“断了腿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扭脸看了一眼碎了手掌的那一位,又硬生生得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那里已经给苏巧儿住了,也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自然是没有必要回去了,免得产生误会。 而补给点又可以交换一切!而这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才是最底层。 不等张媛把话说完,尹天正已经高声喊了一句,跟着,两个侍卫押了一个宫婢走了进来。 丁枫闻声一汗,我擦,还好那个结丹期巅峰高手走了,要不然还真不大好收场。 儿子如今出息了,依儿子的性子,如果他们身体不舒服,还会担心,倒不如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吴兴此时又想到了自裁,不过他立刻又想到,以现在修为全失的自己,最多只能引刀自戮,但只要有尸体在,他依然会变成眼前的丧尸。 一道缓慢的剑光终结了西圣的咆哮,一把铁剑透心而过,彻底斩杀了张填海的元婴与元神。 到了这处虎堡,相当于进了神虎教的老巢,这里栖息着无数妖灵,除了教主是大妖之外,更有左右护法都是虎族大妖,如果随便传音,容易被强者察觉。 “我首先是男人,然后才是神仙。我若是能生,要你做什么。”清灵红着脸喝水,侧过头不看我。 这么一下,只怕陶山已断了好几根肋骨,再也爬不起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边城激战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苦笑道:“淳于兄,你觉得我还能回得去么?” 淳于忠大声喝阻道:“住口!休要跟我在这里称兄道弟,若是以往,并无不妥。但时至今日,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称兄道弟?今日开始,我淳于忠与你划地绝交。你我不再是战友不再是朋友,而是生死相逢,刀兵相见的敌人,你到底回不回头?” 淳于忠咬着牙,做了最后一次的努力。其实他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沐聪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朝廷的公文下来之后,他还以为是看错了。最后他才打听清...... “宁川是吧,跟本长老走。”镜灵露出得意的笑容,扭头准备离去。 但会长可不是普通人,与汤之魂同等级的厨师,西风不知道认识了多少。 紧跟而来的有受伤惨叫的声音,不知道是他们这比一边的人还是杀手那一边的人。 赫尔莱薇本不信,但在路嘉展示左手沙鹰,右手查尔维尔后,她便压下疑惑。 刹那间,刘琨拦在宁川身前,真气护体,替宁川拦下那几道寒气。 周承儒脸都僵住了,他也不想的,他现在就申请提前退休可以吗? 吃完,阿黛拉也打扫干净,将醉倒在地上的姐妹们一一叫醒,告诉她们路嘉还会住几天。 季丽萍对大姐的不好脸色,不在意的笑笑,这种天真的人,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外城大路,路面宽阔平坦,两侧没有任何居民,空荡整齐,平时供大型人员调动或者紧急事项通传。 这下路嘉明白了,多萝西娅这是奉旨讨逆,有证据就可以先斩后奏。 那只手掌上面的指甲是黑色的,很长,尖利利,指甲的缝隙里面还有着黑色的泥垢。 “还是说,你跟你爸爸三年前交易,没有脸说?”曹格说得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一切都风平浪静。 楚瑶瑶看着她,摔掉手里拖布,负气的在墙上抹了把灰,努力挤着和他一起,将手伸抹他脸,暗定要将他擦花才甘心,陈默人高马大,那能让她擦到。 而后,我的灵气就涌进了双目,眼瞳瞬间亮了一下。准确地说,是闪了一道白光。 他说着心里也是没底,刚刚接到王牌轮胎单子,竞争还非常大,身为策划组长就请假。 而时青雪也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神情平静到近乎冷酷。 众人也没有一件,毕竟这些奖品,一件件都是好东西了,最次都要两三千呢。 他的口中喘着浓重的粗气,看样子也刚刚才进到这边的土洞不久。 赵若知感觉有些不对,他说道:“老阳,停一下,停一下。”他感觉摸金阳在瞎带路,再这样走下去,就是走到天亮也无法走到蜂花谷。 他说着挂断电话,紧接着宋月的一条信息发入,他将讯息里号码拨了出去。 “异宝?”苍梧心中一动,若是他刚上任不久宗内就出现异宝,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当掌门是天命所归?当即安排人控制消息进一步外泄,并将宗门的防御机制开到最大。 通天表面上很生气,不过却好像没有功夫跟他说那么多似的,三言两句便要打发他走。 为了能夺回制空权,为阿尔及利亚被压制的法意联军运送补给,墨索里尼与贝当更是联合给莱因哈特发报,希望德国能够支援他们更多的me-109出口型飞机,以及相关技术装备。 却是那袁北梨一声怒喝,冲了出来,手中一把冰霜剑,寒气煞人。 侧耳倾听着台下纷杂的议论,和各种指指点点,孟薇并没有生气。 像李三这样的人,咱村绝不能容忍,必须当众揭示他的劣行,正本清源。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白马救主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等沐聪睁开沉重的双眼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地仰面躺着,耳边有风声,天空之上有湛蓝湛蓝的天,一丝儿云彩都没有。 光线很柔和,一点儿也不刺眼,然后感觉自己的身躯在风中飘飘然而过。难道这里是天堂?难道自己已经死了?那萧若琳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父亲和弟弟怎么办? 想想一身的抱负,难道就这么终结了吗?心有不甘又能怎样?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力气。看来是真的死了,还好有天堂相伴,也算是一种欣慰吧! 这时耳边...... 这可不是无忧兄从哪到的技能,而是新斩魄刀自带的能力。新斩魄刀脱胎于冥王哈迪斯的冥王剑,自然继承了冥王剑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叫“幽冥风信”了。 这就让王天疑惑了,如此梦幻般的香气,为什么要压制呢?难道这里面有隐情? “怎么会呢?张哥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是说了,不会让你做杀人放火以及伤天害理的事情。”糖公主微蹙了蹙眉说。 而从这些血滴的色泽,以及能量波动上来判断。在不久之前,这里曾经有其他半神来过,而且还受了伤。 “有么?我的课业完全不用担心。”妮娜对于安吉尔的暗示充耳不闻,已经从世界经济变化的新讲义开始讲起了。 即使在这个酷热的地狱之中,弥勒剑仍然散发着丝丝冰冷的气息。对于安吉尔来说,现在的弥勒剑就是一个不需要能源的空调……带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燕破岳分在四班,做为一个刚刚离家不久的新兵蛋子,他被分配到的任务最简单,那就是剥蒜。至于最需要体力支出的剁肉馅工作,则是由四班长亲自负责。 “我,我可以退出的!”翁美玲可爱的兔牙咬着干枯的嘴唇,弱弱的说道。 同一时刻,左纯庵的第一师继10时攻占军古城岭阵地之后,大举突击甘军纵深,在12时又夺占了敌军马家山阵地。 两个俄罗斯人刚跑到酒馆的外面,突然间,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人被吓得一惊,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谁时,都不敢逗留,更不敢应拼,下意识的想要分开从身前之人的两旁绕开跑。 十分之一秒后,胡思乱想的罗天猛然警醒,终归是玄甲军中的悍将,搁在百万年前的仙域,那也是能排入前一百强的大能。 你就是这丫头的未婚夫?”坐在步撵上的陆铭生阴阳怪气问,继续摆高高在上的城主架子。 列于陆家大门前的十八位族老同时遭受反震能量冲击,倒飞回去,撞碎陆家气派门楼与两侧门房。 一道通体赤红,宛如鲜血覆盖的身影,正面对着一团如山峦大岳的血肉。 从刚才蓝荷仙子和正义之主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都是老赌徒!在赌坊中混迹了不知多久,虽说偶尔也能赚到一些积分,可几乎是输多赢少。 但他们每一个被组织收养的孤儿,一开始都是冷爷去战乱的地方捡回来的。 “你想去厨房做饭,不就是为了要接近厨房的负责人。想要知道谁会下山去采买。”贺哲慢慢地说道。 “海婳,你留在国内,我去英国一趟。”冷傲天终于是忍不住,要亲自过去审问乔夫人。 最近没有任务做,刘晓妤来海庆市,好不容易得机会放松一回,所以她也没有修炼。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那一瞬间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对于这样的生活我可以说是特别不习惯。我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朝着各位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阿娜日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沐聪和阿娜日静静地坐在草坡上,两人肩并着肩,谁都没有说话,谁都不想打破这宁静。 最终,阿娜日还是开了口。 “沐聪,你在想什么?想念家乡吗?” 沐聪点了点头,抿着嘴。 阿娜日又问道:“你的家乡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也有草原吗?” 沐聪摇了摇头,他知道在这个纯洁的姑娘眼里,只有草原才是家,才是最美的地方。 阿娜日有些失落,但还是接着问道:“那,在你的家乡,是不是也有这么多的牛羊马匹?是不是也有让你牵挂的人?” 沐聪...... “万骑长大人,您刚刚说什么?属下刚刚没听清楚?”就在展鼓搏低声自语的说了两句后,身边时刻跟着他的一些千骑长就有些不大理解的问了出来。 陆游的这句话,可就有点太过诛心了。虽然他是笑着说的,而且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调侃一下。 长久的束缚,她并没有对自由无比渴望,反而能够在一个地方待上很久也不会厌烦,一天一句话不说也不会无聊。 没有人看见。刀光是从道旁的树林飞出来的。马车又冲出二三十丈,从这里看过去看不见人,更看不见刀。傅红雪挡在卓玉贞和孩子身前,眼睛还在盯着那片浓密的林子,苍白的脸仿佛已白得透明。 就像是奇迹一样,这凌乱破旧的酒店,顷刻间就已变得焕然一新。 少男道:"因为我不能就象这样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我一定要成名,要象上官金虹和李寻欢那么有名,而且我一定能做到!"他紧握拳,显得那么坚强,那么兴奋。 “果然不愧是乌恒精骑,天生的骑兵。昨晚要不是夜袭,加上营地混乱,障碍限制太多,再加上各种原因叠加,那支被我们拿下的骑兵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蔡旭对身边的狼卫沉声的说道。 胖子并没有让任何进到屋里,也不知他在外面说了什么,那卡车的人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但在这个年代,想要在社会上好好生存下去,没有他这种手段和心性,还真不行。 但是,现在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那些箱子那那道光柱之下,光柱的神奇就不必说了,而那些箱子看在大家的眼中,联想到这神奇的海底地宫,大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些箱子中可能是放着无数的金银财宝的。 “十五岁……那还是一个孩子”澹台明月在心中暗自叨咕了一句,麻星曜的日子,想来也过得并不幸福。 澹台明月想了想,只要卓老不做出格的事情,倒也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爱好,只是收养孤儿,对于整个社会来说,还是做了善事的。 雨,终于滴了下来,道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这在几分钟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空,一闪而过的光芒照‘射’在梁栋脸上,梁栋一脸的平静,双臂还是高举着,但双目已经紧闭,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重重的撞击声中,林西凡也再次的跳了出去,那辆车子就直接的撞毁了,而且黑衣人开的车这时候也是自燃起来,瞬间让黑衣人葬身在火海中。 周莹莹的实力虽然很强,可是她目前仅仅只是一名三星原士而已。斗了几分钟,周莹莹就已经落与下风。 青河不屑的哼哼两声,看都懒得看,关上门后便大喇喇的在另一处椅子上坐下。 梁栋一愣,原来是五大家族之一,怪不得那么嚣张,确实是有资本,不过在自己眼前就什么也不是了。 张子阳走了过来,看了一下那些照片,心中也是感叹,同时高兴自己慧眼识珠,一直认定林西凡这个潜力股。 第一百八十九章 沐聪抢亲 - 秋曳落梧桐 - 习祯 呼图格恼羞成怒,眼前这个人一脸的坏笑,不但手里搂着阿娜日,还满是挑衅地冲着自己。堂堂巴尔达家的少主人,何时曾收到过这样的羞辱? “你是谁?” 呼图格爬起身,吐掉嘴里的泥草,大声质问沐聪。然后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人也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这回是将沐聪包围了起来。 只不过这回不一样,他们没有嬉笑,而是十分严肃。他们见识到了这个人的厉害,谁都不敢贸然攻击,只等着呼图格的命令。 沐聪清晰地记得,当初和萧若琳结婚的时候额...... 她没有痛苦,对他不存在恨,每天可以很开心生活着,无忧无虑。而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她要什么,他都会倾尽全力给她,只要让她不再离开他,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一路走来,烈焰之精幻化成了无数东西,山川、河流、树木、花草、鸟兽,但凡所见皆有可能。 矮个子军卒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理解他。人各有志,勉强不得。他接过包裹向着南边街巷走去。那儿有匹准备好的马。 望着蓦然回首的竹怡,一抹斜阳映照在其身上,犹如朦胧美幻之境,王冬怦然心跳,脑海深处萦绕着,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转头见荷花池旁边的凉亭里正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如瀑的墨发半束半披着。 吃完晚饭天还没黑透,丁果果死活都不肯进房间,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跟丁宁闲扯。 “麻的,你什么态度,有火柴吗,给老子两盒!”我见了这样的服务员就生气,大声喊道,引起了大厅内所有人的侧目。 “如果你想活命,按照我的吩咐做绝对没有问题,反之,你绝对会死。”傲非凡根本就不给我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不停地恐吓我。 荒草凄凄的坟山,夜半,寒鸦声声欢叫中不停歇,月光,阴冷的照在冰凉的墓碑上,映照出那万分显眼的两个字,干草被踩断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就像是死神的脚步一样。 毁灭一颗星球,这会让无数的生命死亡,这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但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心中大骇之下,杨叶的第一反应就是先下手为强,旁边的白沐雪更是已经要冲出去。 “你想要什么样的手?克里人,食尸鬼,吸血鬼……”以现在康纳斯博士的技术想要给人换上任何手臂都没问题,绝对不会有排异的症状。 她还没有说几句话,就有一股吸力从虚空中出现,把她向后拉去。 距离云城不足百公里的泰市,因这几日连续降雪,几乎陷入了交通瘫痪。一辆银色奥迪a6慢吞吞的驶过街道拐进胡同,停在一所大院门口。 若是杨叶成就有限还好,否则杨叶知道了这件事,难免会心生嫌隙。 次日,石中子来找他商量联合的具体事宜,苏琼急忙向对方打听人族结丹的可能性。 “额,龙先生,你知道我不会演戏的。”秦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即,凌天将气海星河内的能量全部灌注在龙渊剑内,左手火种腾然而起,四指并拢,纯阳漩涡凝聚。 “没事,从现在这一刻起,风清扬不用你们再担心了。”刘坤建说道。 佐藤秀中将通草野饵人的右臂斩下,停下脚步望向了数百米之外的矢仓,感受着对方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势,青色的眸子中闪过几分凝重……,这个家伙身上,似乎有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气势。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之后,是暴乱的能量迅的扩散,扩散范围极广……,吞没水镜,吞没矢仓,狂乱的爆炸甚至将他身后的数名雾隐忍者也一起吞没了进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