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咸阳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头痛欲裂,像被一万根针同时穿刺。 林墨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斤,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连吞咽一口唾沫都牵扯着胸腔,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水……水……” 他无意识地呢喃,记忆还停留在博物馆那盏忽明忽灭的应急灯下。作为历史系的研究生,他正对着一尊刚出土的秦代青铜爵发呆,那诡异的纹路似乎在灯光下流动,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像坠入了无底深渊……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拍戏?恶作剧?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传来,冻得他一个激灵,总算掀开了一丝眼缝。 入目不是熟悉的实验室天花板,也不是医院的惨白。 而是昏暗的、结着蛛网的茅草屋顶,几根歪歪扭扭的木梁勉强支撑着,透下几缕惨淡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呛得他又咳嗽起来。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冰冷潮湿的稻草上,身上盖着的与其说是被子,还不如说是一块千疮百孔、硬邦邦的破麻布,根本挡不住从四壁漏风处钻进来的寒风。 “嘶——” 稍微一动,全身骨头缝都感觉在疼,尤其是腹部,空得发慌,还伴随着一阵阵绞痛。这肯定不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虽然算不上健壮,但也绝不是这副弱不禁风、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样子。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或者说,更像一个废弃的窝棚。墙壁是泥土和茅草混合糊成的,多处开裂,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角落里堆着一些腐烂的秸秆,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这是哪里? 他抬起手,看到的是一双干枯、布满冻疮和裂口的手,指关节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紫。这双手属于一个少年,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饱经风霜、营养不良的少年。 零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混乱而模糊。 “墨……娃……” “爹……娘……” “粮……没了……” “咸阳……活路……” 断断续续的画面和声音,勾勒出一个悲惨的轮廓:原身也叫“墨”,是秦国关中某地的一个农家少年,父母在去年的饥荒中饿死,他独自一人揣着仅有的一点粗粮,一路乞讨,想往咸阳城找点活路,却在抵达城外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冻饿交加,倒在了这间破庙里…… 而他,来自21世纪的林墨,就在这个时候,占据了这具身体。 “穿越?”林墨喃喃自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作为历史系的学生,他对各种穿越小说并不陌生,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恐慌。 战国!秦国!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爬到窝棚的破洞口,向外望去。 远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池轮廓,城墙高耸,带着一股古朴而森严的气息。虽然距离尚远,但那雄浑的气势,绝非他所知的任何一座现代城市可比。 “咸阳……真的是咸阳……”林墨的心沉了下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秦始皇统一六国了吗?不,看这城外的景象,流民遍地,民生凋敝,显然还不是那个秦始皇统一的鼎盛时期。难道是……战国末期? 他努力回忆着历史知识。秦国,战国七雄中最强大的国家,最终在嬴政的手中统一了天下,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 他不知道现在的具体年份,只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战火纷飞、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原身就是最好的例子,仅仅是想找口饭吃,就落得如此下场。 “咕噜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提醒着他眼下最迫切的问题——生存。 他摸了摸身上,除了那件破麻布和一条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裤子,一无所有。口袋里空空如也,别说食物,连半枚铜板都没有。 寒冷、饥饿、疼痛,还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林墨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是林墨,不是那个绝望死去的少年。他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他有知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脑海深处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不是记忆,而是一种……实体感。 他集中精神,向内感知,仿佛看到了一卷古朴的、非金非木的卷轴,静静地悬浮在意识的深处。卷轴上刻满了细密的、无法辨认的符文,散发着微弱而奇异的光芒。 这是……什么? 他在博物馆触碰的那个青铜爵?难道是它跟着自己一起穿越了?不对,那卷轴的感觉,像是直接融入了他的灵魂。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那卷轴。 瞬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玄奥的感觉,伴随着一幅幅复杂的人体经络图,以及一些晦涩难懂的口诀。 “引气入体……炼精化气……” “修仙?”林墨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战国时代,居然有修仙功法?这也太扯了吧! 但那信息流如此清晰,人体经络图在他脑海中缓缓流转,仿佛与生俱来。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真的存在着一丝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气”,正随着那些口诀的韵律,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地移动。 是错觉吗? 他集中精神,按照脑海中的感觉,尝试着引导那丝“气”。果然,那丝微弱的暖流似乎真的动了一下,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却让他冻僵的手指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 “这不是幻觉!”林墨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巨大的希望瞬间冲散了绝望。 不管这功法是怎么来的,也不管在这个世界修仙有多荒谬,这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环顾着这间破败的窝棚,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腹中的饥饿和身体的寒冷。 战国乱世,咸阳城外,一个手无寸铁、濒临饿死的少年,还有一卷来历不明的修仙功法。 这开局,简直烂到了极点。 但林墨的眼中,却燃起了一丝火光。 “既来之,则安之。”他低声说道,声音因为沙哑而有些破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嬴政……秦始皇……六国……长生……” 这些曾经只存在于史书和想象中的名词,此刻却与他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这修仙之路能否走通。但他知道,他必须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下去。 首先,得想办法搞点吃的,然后,进入那座名为咸阳的巨城。 至于那卷神秘的修仙功法……或许,它将是自己在这个铁血时代,安身立命,甚至搅动风云的最大依仗。 残卷初悟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破庙四壁漏风,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林墨单薄的衣衫。他缩在稻草堆里,腹中的饥饿感如同实质的野兽,啃噬着他的理智。但脑海中那卷神秘的古籍,却像一根救命的浮木,让他在绝望的泥沼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他再次集中精神,内视意识深处。那卷古籍缓缓展开,上面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淡淡的微光。不同于之前的晦涩,此刻他隐约能“读”懂一些片段——那是引导体内“气”的法门。 “气……”林墨皱紧眉头。在现代语境里,“气”是个抽象的概念,但在这卷古籍中,“气”是实实在在的能量,是构成生命和世界的基础。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具孱弱的身体里,找到并引导那一丝先天存在的“气”。 按照古籍中模糊的感应,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小腹深处,那里被称为“丹田”的位置。起初,只有一片冰冷和空虚,除了饥饿带来的绞痛,什么都没有。 “不行,再试试。”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排除杂念。现代社会的喧嚣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拼命将其压下,只专注于体内那微弱的感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破庙里更加阴冷。林墨的身体因为寒冷和饥饿而微微颤抖,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丹田处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烘烘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丝线,稍纵即逝。 “找到了!”林墨心中一震,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火光。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去“捕捉”那丝暖流。 古籍中的口诀在脑海中回荡:“意守丹田,以神御气,若存若亡……” 他不敢用力,生怕惊走了这来之不易的气感,只是用意念轻轻包裹住那丝暖流,尝试着让它按照古籍中描绘的简单路线——从丹田出发,沿着一条模糊的“经脉”,向手臂延伸。 这过程艰难无比,那丝暖流如同顽皮的游鱼,屡次从意念的包裹中溜走,每次引导都让他累得满头大汗(尽管身体冷得发抖)。有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快要耗尽精力,意识即将沉入黑暗。 “不能停……”他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一旦停下,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当他几乎要虚脱时,那丝暖流终于在他的意念引导下,缓慢地、磕磕绊绊地,从丹田移动到了手臂的末端——中指指尖。 就在暖流抵达指尖的刹那,林墨清晰地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麻痒的微热感,虽然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 “成功了!”他差点激动地叫出声,连忙捂住嘴巴,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这不是幻觉!那卷古籍是真的,修仙也是真的!虽然这丝气感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代表着希望,代表着他在这个乱世中拥有了一丝超越凡人的可能。 他能感觉到,在引导这丝气感之后,原本濒临崩溃的身体似乎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腹中的饥饿感也似乎减轻了一丝,甚至连冻得发僵的手指,都回暖了一些。 “这就是‘引气入体’的初步吗?”林墨喘息着,感受着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暖流缓缓回流丹田,如同完成了一次微小的循环。 古籍中没有详细的境界划分,只有一些关于“炼气”、“筑基”的模糊概念,似乎一切都需要自行领悟。但林墨明白,万事开头难,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巩固这丝气感,让它变得更加强大。但前提是,他得先活下去。 饥饿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林墨知道,光靠这点气感远远不够,它无法真正解决生理上的需求。他必须尽快找到食物和水源。 他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而麻木刺痛。他扶着冰冷的土墙,慢慢走到破庙门口,向外望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的咸阳城灯火零星,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破庙周围是荒凉的野地,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摇曳。 “得找点能吃的东西……”林墨裹紧身上的破麻布,目光在黑暗中搜寻。作为历史系学生,他懂一些基础的植物学知识,至少认得哪些野菜可以食用。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破庙,刺骨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沿着破庙周围摸索,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辨认着地面上的植物。 “荠菜……不对,这个季节应该没有。” “灰灰菜……也枯萎了。” “蒲公英?根或许能吃,但太苦了……” 他找了半天,只发现一些干枯的、几乎无法入口的野草。正当他失望之际,目光突然落在墙角一处背风的地方——那里有几株不起眼的、叶片呈锯齿状的植物,虽然也有些枯黄,但根部似乎还带着一丝绿意。 “是马齿苋!”林墨心中一喜。这种植物生命力顽强,即使在寒冷的季节,根部也可能保持鲜嫩,而且全株可食,虽然味道酸涩,但至少能充饥。 他连忙蹲下身子,用冻得僵硬的手指去挖马齿苋的根部。土壤冻得很硬,挖起来十分费力,指甲缝里都嵌进了泥土。但他顾不上这些,很快挖出了几株带着泥土的马齿苋。 他不敢在外面久留,抱着这点“战利品”匆匆返回破庙。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用一块碎陶片刮去马齿苋根部的泥土,也顾不上清洗,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酸涩、带着泥土气息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难以下咽。但林墨硬生生地嚼着,吞咽着,每一口都像是在吃药。但就是这难以下咽的马齿苋,却让他腹中那灼烧般的饥饿感稍稍缓解了一些。 吃完几株马齿苋,他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他靠在墙角,再次闭上眼,开始尝试引导体内的那丝气感。 这一次,似乎顺利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引导的过程也不再那么吃力。 “看来,修炼真的能改善体质……”林墨心中笃定。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花时间修炼,无论多累多饿,都不能中断。这是他在这个乱世立足的根本。 夜越来越深,破庙里寂静无声,只有寒风穿过缝隙的呜咽声。林墨蜷缩在稻草堆里,一边消化着苦涩的马齿苋,一边默默修炼。那丝微弱的气感,如同寒夜里的一点星火,在他丹田深处,顽强地跳动着。 他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咸阳城的接纳,还是更深的苦难。但他知道,只要这丝气感还在,只要他还能修炼,他就有机会活下去,甚至……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带着对未来的一丝憧憬和警惕,林墨在饥饿和寒冷中,伴随着体内那微弱的气感循环,渐渐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咸阳门之遇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晨曦微露,铅灰色的天光给咸阳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边。林墨在饥饿中醒来,腹中的绞痛比昨夜更甚,那几株马齿苋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他挣扎着起身,冻僵的手指触到嘴角残留的草渣,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不能再等了。他必须进城。 咸阳城,这座未来将成为天下中心的巨城,此刻像一头沉睡的钢铁猛兽。林墨远远望去,只见高耸的夯土城墙直插灰蒙蒙的天际,墙垛上隐约可见甲士的身影,森然的矛戈在晨光中反射着冷光。城南的正门——安门,更是宽阔得惊人,数丈高的城门洞开,却不见想象中的车水马龙,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和几辆载货的牛车,正排着队,在城门卫兵的严密盘查下缓缓进入。 林墨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濒死的流民。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他混在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的行人后方,朝着城门走去。 越靠近城门,气氛越是压抑。两名膀大腰圆的秦兵手持长戟,站在门洞两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试图进城的人。他们身上的黑色盔甲和脸上的肃杀之气,无声地宣示着秦法的严苛。 “姓名?籍贯?入城何事?”一个满脸横肉的卫兵拦住了林墨,粗声喝问,手中的长戟往前一送,冰冷的戟尖几乎抵到他的咽喉。 林墨心脏狂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想起原身记忆里零碎的信息,以及昨夜苦思冥想编好的说辞,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秦地土话(这是原身残留的本能)低声回答:“回……回军爷,小人……墨,来自……泾阳乡下,爹娘没了,想……想进城找个活计……” 他故意将声音说得颤抖而卑微,同时低下头,露出脖颈处因饥饿而凸起的喉结,做出一副怯懦惶恐的样子。这副姿态果然让卫兵的眼神缓和了一些,但警惕并未减少。 “泾阳?可有户籍木牍?”另一个卫兵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他,“无籍者擅入咸阳,按律当黥为城旦!” “木牍……小人路上丢了……”林墨心中一紧,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战国时期,秦国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什伍连坐”,没有户籍,形同黑户,寸步难行。 “丢了?”横肉卫兵冷笑一声,“怕是根本没有吧!哪里来的流民,竟敢骗到咸阳城下来?” 他说着,伸手就要来抓林墨的衣领。林墨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感似乎也随之波动了一下,让他的动作比平时敏捷了一丝。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林墨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人句句属实!实在是家乡遭了灾,爹娘饿死,小人一路乞讨才到这里,木牍在过河时被水冲走了……求军爷开恩,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偷偷观察卫兵的脸色。他知道,秦法虽严,但也并非完全不讲情理,尤其是对这些底层的卫兵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抓到明显的奸细或逃犯,否则未必愿意多生事端。 果然,见林墨这副凄惨模样,又哭又求,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行了行了,嚎什么丧!”横肉卫兵用戟杆戳了戳林墨的后背,“咸阳城里也不是随便能进的,没有户籍,就只能去城外的‘闾左’安置区等着,若是有工坊或富户愿意收留你做仆役,或许能由保人作保,办个临时的‘符’。” 他口中的“闾左”,是秦国安置流民和贫农的区域,地位低下,属于编户齐民之外的边缘群体。但对林墨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林墨连忙又磕了几个头,才敢站起身。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呵斥声。只见一队骑兵簇拥着一辆装饰简朴却难掩威严的马车驶来,卫兵们见状,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刚才的凶神恶煞一扫而空。 马车在城门口稍作停留,车窗的帷幔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面色黝黑,眼神锐利,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他只是淡淡扫了林墨等人一眼,便放下了帷幔。 “是内史府的车驾!”有认识的行人低声嘀咕。 内史,是秦国管理咸阳及京畿地区的最高长官。林墨心中一动,连忙低下头,避开了那道锐利的目光。他能感觉到,那目光中蕴含的压力,绝非普通卫兵可比。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畏惧。 马车很快驶入城中,卫兵们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但对林墨的盘查明显加快了。 “滚吧滚吧,去闾左待着,别在这里碍事!”横肉卫兵不耐烦地挥挥手。 林墨如蒙大赦,不敢停留,连忙低着头,快步穿过城门洞。 一进入城内,眼前的景象与城外的荒凉形成了鲜明对比。宽阔的街道用夯土铺成,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柏油路,但也平整坚实。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有简陋的民居,也有气派的府邸,偶尔还能看到悬挂着“酒肆”、“布庄”、“铁铺”幌子的店铺。街上行人往来,虽然大多行色匆匆,衣着朴素,但秩序井然,很少有喧哗打闹的现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烟火、牲畜和某种香料的味道,比起破庙外的死寂,这里充满了活人的气息,却也带着一种压抑的、被无形规则束缚的感觉。 林墨不敢多看,按照卫兵的指点,沿着城内西侧的街道,朝着所谓的“闾左”安置区走去。他能感觉到,路上行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冷漠,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他知道,自己这副流民的模样,在这座井然有序的城市里,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他必须尽快找到落脚之处,找到食物,然后想办法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街道渐渐变得狭窄,房屋也更加破旧拥挤。空气中的异味更浓了,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人坐在墙角,眼神麻木。这里应该就是“闾左”了。 林墨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墙角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地喘着气。进城的惊险让他心有余悸,而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对秦国的社会结构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秩序至上的国家,对有功者赏赐丰厚,对“无用”的流民却极其冷漠。 “得想个办法……”他揉着饿得发疼的肚子,目光在安置区里逡巡。这里的人大多和他一样,是失去土地的流民,或者是犯了轻罪被剥夺户籍的人。想在这里找到“活路”,难如登天。 难道真的只能等着被某个工坊或富户买走,成为一个没有自由的仆役? 林墨不甘心。他有知识,有那卷神秘的古籍,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活下去。他抬起头,望向城市中心那片隐约可见的高大建筑群,那里是秦王宫的方向。 “嬴政……”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你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的那丝气感又轻轻波动了一下,似乎比昨夜更加活跃了一丝。他心中一动,或许,在这个人人信奉“耕战”的国度,他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闭上眼,悄悄运转起古籍中的法门,尝试着再次引导那丝气感。虽然依旧微弱,但每一次循环,都让他感觉身体的疲惫稍有缓解,头脑也更加清醒。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然后……让自己变得‘有用’。”林墨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不能再像原身那样被动地等待,他要主动出击。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开始在闾左安置区里仔细观察起来。他在寻找机会,一个能让他在这座钢铁巨城中,真正立足的机会。而咸阳城的大门,虽然只向他敞开了一条缝隙,但他知道,只要进去了,就有无限的可能。 野菜的妙用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闾左安置区的日子如同嚼蜡。林墨在一处废弃的屋檐下暂且栖身,每日靠着挖掘墙角的野菜根和捡拾富户丢弃的菜帮果腹。寒风穿透破衣,冻得他夜夜蜷缩成一团,腹中的饥饿感让他每夜都难以入睡。 但他从未放弃修炼,每日清晨与黄昏,总会寻个隐蔽角落,引动体内那丝微弱气感循环往复。几日下来,那气感竟似凝实了些许,虽仍如游丝,却能在运转时清晰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缓解几分寒意与疲惫。 这日午后,他在安置区边缘的臭水沟旁捡拾烂菜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老汉推搡叫骂,老汉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包,面色焦急却又敢怒不敢言。 “老东西,这袋麦麸是老子先看到的!”一个络腮胡汉子撸着袖子,唾沫星子横飞,“识相点就赶紧交出来,不然打断你的老腿!” “胡说!明明是我先捡到的……”老汉声音嘶哑,却死死护住布包,“我家里还有小孙儿等着救命……” 林墨皱眉。这安置区弱肉强食,为了一点食物大打出手是常事。他本想转身离开,却见那老汉被络腮胡一把推倒在地,布包摔开,里面果然是小半袋发黑的麦麸,混着不少泥沙。几个汉子立刻扑上去哄抢,老汉瘫在地上,望着散落的麦麸,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林墨心中一动。他想起原身记忆里,这老汉似乎是从关中西部逃荒来的,带着个年幼的孙子,爷孙俩全靠这点麦麸续命。络腮胡等人抢了麦麸,不过是拿去换些劣质酒喝,对老汉却是救命粮。 换作以前,他或许只会叹息一声。但此刻,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感让他多了一丝底气。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几位大哥,”他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不过是半袋麦麸,何必为难老人家?” 络腮胡正抓着一把麦麸往嘴里塞,闻言斜眼瞥他:“哪来的小叫花子,也敢管你爷爷的闲事?滚一边去!” 旁边一个瘦高个汉子也狞笑道:“小子,想找死吗?” 林墨没有退缩,目光扫过几人:“我这里有个法子,能让几位大哥不费力气,每日都能弄到比这麦麸更好的东西,不知各位可愿听听?” 这话一出,几个汉子顿时愣住了。络腮胡疑道:“你小子吹什么牛?就你这副鬼样子,还能有什么法子?” “信不信由你,”林墨淡淡道,“反正这麦麸吃多了也硌嗓子。若是各位没兴趣,我这就走。”他作势欲转身。 “等等!”络腮胡眼珠一转,拦住他,“你先说清楚,到底是啥法子?要是敢骗老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林墨心中稍定,知道有戏。他指了指不远处墙角丛生的一种灰绿色野草:“各位可认识这种草?”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皆是茫然摇头。络腮胡啐了一口:“不就是野草吗?能吃还是能喝?” “这草叫‘灰灰菜’,”林墨解释道,“嫩茎叶可食,味道虽不如粟米,但比麦麸强多了,且遍地都是。另外,”他又指向另一侧一丛开着小白花的植物,“那是‘荠菜’,春日里采其嫩芽,用水焯过,拌上点盐,便是美味。还有那边的‘马齿苋’,夏日里摘下茎叶,晒干后能煮粥……” 他一边说,一边将几种常见可食野菜的样貌、口感、食用方法娓娓道来,甚至连如何辨别有毒植物都简略提了几句。这些知识在现代稀松平常,却是这些只知啃麦麸的流民闻所未闻的。 几个汉子越听越奇,脸上的凶相渐渐褪去,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络腮胡挠了挠头:“你说的这些……真能吃?不会吃死人吧?” “我已吃过多次,何曾有事?”林墨指了指自己,“不然凭我这身子,早饿死了。”他顿了顿,又道:“各位若是信我,便可按我说的去采。若不信,就当我没说。” 就在这时,一直瘫在地上的老汉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对林墨拱手道:“这位小哥说的是真的!老汉我老家那边,青黄不接时,就是靠这些野菜续命的!只是……只是来到咸阳,忘了它们的样子……” 有了老汉佐证,络腮胡等人顿时心动了。比起抢夺麦麸,采野菜显然更稳妥,也更长久。络腮胡盯着林墨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小子,算你有点本事!那你跟我们一起去采,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这半袋麦麸就还给这老东西!” 林墨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可以。但我有个条件:采到的野菜,须得分我一份。” “没问题!”络腮胡爽快答应,反正野菜遍地都是。 于是,林墨便带着这几个汉子,加上感激涕零的老汉,一起离开了安置区,往城外野地方向走去。路上,他又详细讲解了几种野菜的特征,甚至演示了如何辨认叶片纹路、如何掐取最嫩的部分。 来到城外荒地,林墨很快就找到了几处生长旺盛的灰灰菜和荠菜。他亲手采摘了一些,洗净后(用随身携带的破陶罐从水沟里舀的水),当着众人的面放进嘴里嚼了嚼,以示无毒。 络腮胡等人见状,也纷纷效仿。虽然野菜味道清淡,甚至有些微苦,但嚼在嘴里,确实比那干涩的麦麸舒服得多,且带着一股自然的清香。 “嘿!还真能吃!”瘦高个汉子惊喜道,“比那麦麸强多了!” “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络腮胡也咧开了嘴,对着林墨竖起大拇指,“行啊小子,算你够意思!” 他们按照林墨的指点,不多时就采了满满一筐野菜。络腮胡说话算话,将那半袋麦麸还给了老汉,老汉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络腮胡拍着林墨的肩膀,亲热地问:“小子,你叫啥?以前是做什么的?咋懂这么多?” 林墨含糊道:“我叫墨,以前……以前跟着一个老农夫学过几天本事。” “墨兄弟!”络腮胡哈哈大笑,“以后跟着哥哥混,有你一口吃的!” 林墨心中暗道:混?我可不是来跟你们混的。但他面上还是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大哥照顾。” 回到闾左安置区,络腮胡等人将采来的野菜分了一部分给林墨,剩下的则拿去跟其他流民换取了一点盐和火种,煮了一大锅野菜汤。香气飘出,引得不少流民围过来,纷纷打听这野菜的来历。络腮胡得意洋洋地吹嘘了一番,顺便把林墨也捧了几句。 一时间,林墨“识得野菜”的名声在闾左安置区传开了。不少流民找上门来,向他请教辨认野菜的方法,甚至有人愿意用一点残破的衣物或工具来换取他的“指点”。 林墨来者不拒,一一指点。他知道,这是他在安置区建立“价值”的第一步。更让他在意的是,在引导众人采摘野菜的过程中,他偶尔会不经意地将体内那丝微弱气感注入几株长势较好的野菜根部。 他发现,被注入气感的野菜,叶片似乎更显翠绿,长势也更旺盛一些,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但却让他心中一动。 “这气感……似乎对植物生长有微弱的促进作用?”他暗自思索。若真是如此,那用处可就大了。在这个以农为本的时代,能让作物增产的方法,绝对是无价之宝。 不过,他的气感太过微弱,一次只能影响几株小草,且效果短暂,根本无法用于实际。他需要尽快提升修为,让这丝气感变得更加强大。 接下来的几日,林墨凭借“识菜”的本事,不仅解决了温饱问题,还积攒了几件稍微完整的旧衣物和一小捧粗盐。更重要的是,他在安置区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流民。络腮胡等人也对他颇为敬重,时常过来请教,俨然将他当成了“智囊”。 但林墨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他的目标是咸阳城的核心,是那个即将崛起的权力中心。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脱离闾左、进入更高层面的机会。 这日傍晚,他正在屋檐下修炼,忽然听到安置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卫兵的呵斥声和马蹄声。他心中一动,悄悄凑过去查看。 只见几名秦国兵卒正驱赶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似乎是新到的流民。人群中,一个少年引起了林墨的注意——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身材瘦小,却紧紧抱着一卷竹简,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警惕,在兵卒的推搡下,始终不肯低头。 林墨的目光落在少年怀中的竹简上,心中猛地一跳。在这流民之中,竟有人抱着竹简?这绝非寻常。 他隐隐觉得,这个抱着竹简的少年,或许会是他命运的又一个转折点。而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那丝气感,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波动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 咸阳城的风,似乎越来越大了。林墨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少年身上。属于他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了。 少年甘罗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暮色四合,闾左安置区入口的骚动仍在持续。林墨挤在围观的流民中,目光紧锁着那个怀抱竹简的少年。兵卒们显然没把这群新到的流民放在眼里,推搡呵斥间,少年一个踉跄,怀中竹简散落一地。 “我的书!”少年惊呼,不顾兵卒的鞭挞,慌忙扑向散落的竹简。那是几卷用麻绳捆扎的竹简,边缘已磨得发亮,显然被主人视若珍宝。林墨心中一动——在这个竹简等同于知识和身份的时代,一个流民少年竟如此珍视书卷,绝非寻常。 他注意到少年拾起竹简时,手指上有细密的老茧,不像是干农活所致,倒像是常年握笔书写。更奇特的是,少年虽衣衫褴褛,脖颈处却隐约露出一截墨绿色的玉坠,样式古朴,非普通流民所能拥有。 “都给我滚进去!再磨蹭就扔去做刑徒!”兵卒的呵斥声打断了林墨的观察。少年被推入安置区,踉跄着撞在一棵老槐树上,怀中竹简再次散开。他顾不上疼痛,急切地整理着竹简,发现其中一卷边缘被踩裂了几道,顿时眼圈发红,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拭着裂痕。 这一幕触动了林墨。他想起自己在现代对古籍的痴迷,那份对知识的敬畏不分时代。他不再犹豫,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小心些,竹简湿了就难修复了。”林墨蹲下身,帮少年拾起几枚滚落在草丛里的简牍。 少年警惕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两簇火苗:“你是谁?”他的口音带着一丝关东腔,显然不是本地人。 “我叫墨,也是这里的流民。”林墨将竹简递还给他,“看你很爱惜这些书,是何典籍?” 少年犹豫了一下,见林墨眼神平和,不像恶意,才低声道:“是……是《商君书》和几篇稷下学宫的残篇。” 《商君书》!林墨心中巨震。那是法家商鞅的著作,秦国变法的根基!一个流民少年竟藏着这种书,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流落到此?”林墨追问。 少年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挣扎是否透露信息。这时,旁边传来络腮胡的声音:“墨兄弟,这小子是谁?跟咱们抢地盘吗?” 林墨连忙摆手:“别误会,他只是刚来,不懂规矩。”他转向少年,“这里鱼龙混杂,你带着这些书太危险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少年看着林墨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流民,终于点了点头:“我叫……甘罗。家道中落,才流落到此。” 甘罗! 林墨险些惊得站起身。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战国时期著名的少年政治家,十二岁为秦相吕不韦门客,曾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赵王,为秦国夺得十几座城池,被封为上卿(相当于丞相)。只是历史上关于甘罗的记载戛然而止,有人说他早夭,有人说他因功高震主被吕不韦忌惮……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甘罗!而且看他的年纪,正好是十二三岁,与历史上崭露头角的时间吻合。他为何会流落到闾左安置区?难道是家道中落,或是卷入了某场政治斗争? 林墨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甘罗兄弟,我在那边有个落脚的地方,虽然简陋,暂时避避风头还是可以的。” 甘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墨兄。” 两人来到林墨栖身的破屋檐下,甘罗小心翼翼地将竹简藏在干草堆里,又用石块压住。林墨见状,知道这少年心思缜密,更是暗赞。 “甘罗兄弟,看你对《商君书》如此熟悉,想必对治国之道颇有见解?”林墨试探着问。 甘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略知一二。商君之法,强秦之基也。然……”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林墨,“墨兄似乎并非普通流民,为何对这些感兴趣?” 林墨笑了笑:“我曾跟着一位老儒游学,略懂些文字。只是时运不济,才落得如此境地。”他巧妙地避开了话题,“不瞒你说,我一直有个疑惑:秦国律法森严,赏罚分明,为何仍有如此多流民?” 这问题显然触动了甘罗的思考。他沉吟片刻,低声道:“秦法虽好,却过于严苛,且重耕战而轻民生。近年关中屡遭天灾,官府催缴赋税却毫不留情,百姓流离失所,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他话锋一转,“秦自孝公变法以来,国力日强,终究是大势所趋。当今天子(指秦昭襄王)年迈,太子体弱,咸阳城内暗流涌动,未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闭嘴,警惕地看向四周。 林墨心中却是狂喜。甘罗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对时局的判断更是精准!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如果能与甘罗结交,甚至引荐他进入权力中心,对自己的布局将大有裨益。 “甘罗兄弟果然少年英才,”林墨由衷赞叹,“若有机会,你可愿施展抱负?” 甘罗苦笑道:“我如今不过是个流民,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抱负?” “事在人为。”林墨目光灼灼,“你看这咸阳城,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处处是机会。就像我,不过是懂得辨识几种野菜,便能在此立足。你有大才,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听说,相邦吕不韦广纳贤才,门下食客三千,无论出身贵贱,只要有一技之长,便能得到重用。以你的才学,若能进入吕相邦门下……” 吕不韦! 甘罗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作为曾经的官宦子弟,他自然知道吕不韦的权势。若能成为他的门客,不仅能解决温饱,更有机会接近权力核心。 “墨兄此言当真?”甘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自然当真。”林墨点头,“不过,想成为吕相邦的门客,并非易事。你需要一份‘投名状’,一份能证明你才华的东西。” 他指了指藏在草堆里的竹简:“这些书是死的,你的智慧才是活的。你可曾想过,如何用你的才学,做出一件让人刮目相看的事?” 甘罗陷入沉思,眉头紧锁。林墨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运转体内气感,感受着那丝暖流在经脉中缓缓流动。经过几日修炼,气感似乎又凝实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数丈外行人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甘罗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墨兄,我有办法了!” “哦?说来听听。”林墨饶有兴致地问。 “我曾听闻,吕相邦正在主持编纂一部奇书,网罗天下学问,号为《吕氏春秋》,”甘罗语速加快,“他还放出话来,若有人能增删一字,便赏千金!我……我可以尝试为那书中的‘农经’部分献策!” 林墨心中一动。《吕氏春秋》!这部杂家巨著确实是吕不韦的大手笔,也是他提升声望的重要手段。甘罗若能在上面留下印记,必然能引起吕不韦的注意。 “好主意!”林墨赞道,“但你如何将献策送到吕相邦手中?” 甘罗脸上的兴奋褪去,露出一丝为难:“这……我如今身无分文,根本无法接近相邦府邸。” “这个你不用担心,”林墨胸有成竹,“我有办法。不过,你需要先将你的献策写出来,越详细越好。”他指了指甘罗的竹简,“用这个写。” 甘罗犹豫了一下:“这是我仅有的竹简……”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林墨目光坚定,“若成了事,莫说几卷竹简,便是黄金美玉也不在话下。” 甘罗咬牙点头:“好!我写!” 接下来的几日,甘罗闭门不出,在破屋檐下潜心书写。林墨则利用自己“识菜”的名气,为甘罗换取了笔墨(用锅底灰和动物油脂调和的墨水,以及一根削尖的木签当笔)。他偶尔会指点甘罗几句,将一些现代农学知识(如轮作、施肥、选种)用古代语言包装后说出,甘罗听后往往茅塞顿开,对林墨更是敬佩不已。 林墨则一边协助甘罗,一边加紧修炼。他发现,当他集中精神思考或指点甘罗时,体内的气感运转会更加顺畅,似乎精神力的提升也能带动修为增长。这让他更加确信,修仙不仅是肉体的锻炼,更是精神的修行。 几日后,甘罗终于完成了一篇数千字的《农经补遗》,内容详实,见解独到,不仅补充了《吕氏春秋》中关于农耕的不足,还提出了改良土壤、优选种子的方法(实则是林墨现代知识的“古代版”)。 “写得好!”林墨看完后,忍不住赞叹,“有了这篇文章,何愁吕相邦不注意你?” 甘罗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全靠墨兄指点。接下来,该如何将这文章送到相邦手中?” 林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事,我自有安排。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凑近甘罗,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甘罗听后,先是惊讶,随即眼中露出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墨兄,你……你真是……”甘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流民少年,绝非池中之物。 林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准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按计划行事。” 甘罗用力点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农经补遗》。 寒门出少年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三更梆子敲过第三响时,吕不韦正对着案头竹简蹙眉。厅内熏香袅袅,燃的是南海进贡的龙脑香,可这香气也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郁结。 身旁老儒还在絮絮说着农经篇的滞涩,说来说去总在老套路上打转,听得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璧棱角。 “嘭——” 院墙外突然传来闷响,紧接着是卫兵呵斥:“哪来的叫花子!相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吕不韦抬眼,就见亲卫匆匆进来,脸上带着诧异:“相邦,门外有个少年拿头撞门,说非要献什么农经补遗,拦都拦不住。” “少年?”吕不韦放下玉璧,倒觉得有些意思。这咸阳城钻营的人多如牛毛,可拿性命敲他相府大门的,倒是头一遭。“叫他进来。” 厅门掀开道缝,寒风卷着个瘦小身影进来。那少年不过十二三岁,身上棉袄露着棉絮,头发乱糟糟像鸟窝,可怀里抱的竹简却用破布裹得严实。 他一进门就被地上的青砖晃了眼,踉跄半步才站稳,却愣是梗着脖子喊:“小人甘罗,求见相邦大人!” 吕不韦没作声,只端起茶盏抿了口。这孩子手心里的薄茧生得奇怪,不似农人种地磨的,倒像常年握笔杆子。 “你说有农经补遗?”吕不韦放下茶盏,茶水流在青玉盏里,荡起一圈圈涟漪,“敢用命换的计策,必是惊天动地了?” 甘罗突然把竹简往案上一放,展开时手指还有些抖,声音却亮得像敲钟:“小人以为,如今农耕只靠天时,却不究土与种的秘窍。若依我这法子,薄田能增产三成,肥田收得更旺!” 这话一出,厅里顿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管农经的老儒们互相对视,有人捻着胡须直摇头——这话也太托大了。吕不韦却没动怒,只朝甘罗抬了抬下巴:“说来听听。” “第一,辨土。”甘罗往前走半步,鞋底子磨得几乎露了脚趾,“黑垆土宜种粟麦,黄壤土合种黍豆,青泥地好栽水稻。按土色、干湿分田耕种,这叫‘因土制宜’。” 有个灰袍门客低低“咦”了声。以往农书哪曾这么细细分过土壤?甘罗没理会旁人眼色,接着说选种:“秋收时专挑穗大粒饱的谷穗单藏,来年做种。年复一年,种子自然越选越好,这是‘择优选种’。” 他越说越顺,轮作、施肥的法子像竹筒倒豆子般出来。说轮作时,他讲粟豆交替能养地;说施肥时,他不仅提了草木灰,还说能收河泥塘泥,甚至能种一种叫“苜蓿”的草翻进土里当绿肥。 吕不韦听得忘了喝茶,手里的茶盏悬在半空。这些法子乍听新奇,细琢磨却都在理上。尤其那苜蓿,他从未听过,甘罗却从袖筒里摸出个油布小包:“这草耐旱,牛羊吃了长膘,翻进地里就是好肥。是我祖上从西边胡地带来的种子。” “好!”吕不韦猛地把茶盏往案上一搁,茶水溅出几滴,“好个甘罗!你这几条,比我府里那些咬文嚼字的老儒强多了!”他亲自绕过书案,扶甘罗起来时才发现这孩子衣裳单薄得像片叶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吕不韦的门客!来人,赏黄金百两,再取十套好衣裳来!” 甘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面上却记着林墨的叮嘱,只躬身道:“小人胡说八道,能入相邦法眼,是天大的福气。” 吕不韦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问:“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些见识?” 甘罗像是被问住了,搓着衣角犹豫半天,才小声说:“其实……其实这些不是我想的,是我在闾左时,有个姓墨的先生教我的。” “姓墨的先生?”吕不韦捻着胡须,眼睛亮了亮,“闾左那种地方,还有这等人物?” “先生年轻得很,”甘罗挠了挠头,装出憨厚样,“他懂的可多了,说这叫‘格物致知’,还说以后种田要像画棋盘一样规整,浇水能跟江河一样听话……我笨,只记住了种庄稼的法子。” 吕不韦听得哈哈大笑,拍着甘罗肩膀说:“孤陋巷里出高贤!明日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墨先生。” 甘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嘴上却犯了难:“先生性子孤僻,最不喜人打扰……” “不妨事!”吕不韦笑得更畅快,“本相亲自去请!” 此刻的闾左安置区,林墨正缩在破庙角落打盹。他没睡沉,耳朵一直留意着城门方向的动静。直到更夫敲过四更,才搓了搓冻僵的手——掌心不知何时沁出层薄汗。 方才甘罗在相府说话时,他虽隔着几里地,却莫名觉得心口发紧。此刻那点异样渐渐平息,反倒让他松了口气,摸出怀里半块干饼啃起来。饼子硬得像石头,麦麸喇得嗓子疼,他却吃得有滋有味——这是甘罗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是相府厨房做的点心。 墙角的枯草被风吹得簌簌响。林墨忽然觉得,今晚的风里好像带了点不一样的气息。不是往常的冰寒,倒像初春河水解冻时,泥土里冒出来的那点潮气,带着股说不出的生机。他裹紧破麻布,抬头望了望远处相府的灯火。那片光亮在黑夜里格外扎眼,像颗悬在半空的明珠。 “该来的总会来。”他低声自语,把最后一点饼渣塞进嘴里。破庙的屋顶漏下星光,照在他掌心的泥垢上。这双手前几日还在挖野菜,往后要推开的,怕是比咸阳城门还要沉重的东西。 风又起了,吹得破庙的门“吱呀”作响。林墨缩了缩脖子,却不觉得冷。他知道,等在前面的不会是坦途,但只要能走进那片灯火里,哪怕路上全是荆棘,也得咬着牙闯过去。 相邦的到来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天刚蒙蒙亮,闾左安置区就炸开了锅。 几个睡眼惺忪的流民揉着眼睛,看见平日里横眉竖眼的卫兵居然点头哈腰地往这边引路,领头的马车更是气派得晃眼——乌木车身镶着铜边,拉车的白马油光水滑,马蹄铁踩在泥地上都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的娘哎!这是哪位贵人?”络腮胡张大了嘴,手里的野菜筐“啪嗒”掉在地上。 马车在破庙前停下,车帘一掀,先下来个穿紫袍的管家,接着走出个大胖子,身上的锦袍绣着金线,腰里挂着玉璧,往那一站,身上的贵气就跟潮水似的往外冒。 “那是……相邦吕不韦?!”有人认了出来,吓得腿肚子直打颤。 吕不韦皱着眉看了看周围——烂泥路、破草棚,还有股说不清的酸臭味。他身边的甘罗赶紧上前:“相邦大人,墨先生就住在前面那破庙里。” 庙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墨揉着眼睛走出来,身上还披着那块千疮百孔的破麻布,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他看见吕不韦,先是一愣,接着慌忙拱手,动作还有点生涩:“草民……墨,见过大人。” 吕不韦打量着他——这少年顶多十五六岁,脸冻得发青,嘴唇干裂,可眼睛亮得很,不像寻常流民那般畏缩。他笑了笑,声音倒是温和:“你就是甘罗说的那位墨先生?” “先生不敢当,”林墨挠了挠头,把破麻布往身上紧了紧,“就是个混口饭吃的。” 甘罗在一旁急得直使眼色,生怕林墨露了怯。没想到吕不韦却摆摆手,示意随从们退后,自己走进了破庙。 庙里比外面还寒碜——墙角堆着烂稻草,地上扔着个破陶罐,唯一像样的就是甘罗藏竹简的草堆。吕不韦踩着冰凉的土地,看着屋顶漏下的天光,忽然问:“你教甘罗的那些种田法子,真是自己琢磨的?” 林墨没直接回答,走到墙角抱起一捆枯草,露出下面几块黑乎乎的东西:“大人看这个。” 那是几块晒干的泥巴,颜色深浅不一。林墨捡出一块发黑的:“这是去年在渭河边挖的,捏起来黏手,能保水,种水稻最好。”又拿起一块发黄的,“这是北边塬上的土,沙土多,种豆子能透气。” 吕不韦拿起一块放在手里搓了搓,眉头渐渐舒展开。这些泥土看着普通,可经林墨一说,倒像是藏着学问。他忽然想起甘罗说的“格物致知”,便问:“你说的那个……格物,到底是啥?” 林墨心里一紧,这词儿太超前了,得绕着说。他指了指破庙门口的树:“就像这棵树,春天发芽,夏天长叶,秋天落叶,冬天光秃。看着是老天爷的事,可要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芽啥时候冒出来,叶啥时候最旺,这就是‘格物’。知道了这些,就能琢磨出法子让树长得更好,种地也是一个道理。” 这番话说得直白,吕不韦却听得连连点头。他在秦国当相邦,最看重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用处。眼前这少年没读过多少书,说的话却比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生更对胃口。 “你还懂啥?”吕不韦来了兴致,索性在破草堆上坐下,也不嫌脏。 林墨想了想,走到破陶罐前,里面还有昨晚剩下的野菜汤。他指着汤里的马齿苋:“这种草,能清热消肿,要是有人被毒虫咬了,捣碎了敷上有用。还有那边的艾草,晒干了点着能驱虫,夏天睡觉不遭蚊子咬。” 这些都是些土方子,可吕不韦听得津津有味。他府上虽有太医,可这些接地气的法子,却是宫里学不到的。他忽然发现,这个窝在破庙里的少年,就像个藏在泥土里的宝贝,看着不起眼,扒开一层又有一层惊喜。 “跟我走吧,”吕不韦突然说,“到我相府去,有吃有穿,还能接着琢磨你的‘格物’。”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他没立刻答应,反而看了看破庙:“我在这儿挺好的,自由自在。” “在我相府也一样自在!”吕不韦哈哈大笑,拍着林墨的肩膀,“只要你能拿出真本事,要啥有啥!”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喧哗,几个流民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络腮胡还偷偷朝林墨竖大拇指。吕不韦见状,索性站起身,对随从们说:“给墨先生收拾东西,马上回府!” 林墨看着忙前忙后的相府仆人,又看了看吕不韦脸上毫不掩饰的欣赏,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破陶罐,把里面的野菜汤一饮而尽——汤还是温的,带着点苦涩,却暖了五脏六腑。 走出破庙时,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林墨眯起眼,看着远处高耸的咸阳宫城墙,心里清楚,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在泥地里刨食的流民了。 相邦的马车缓缓驶离闾左安置区,林墨坐在车厢里,旁边放着他唯一的“家当”——那块破麻布。甘罗兴奋地说着相府的规矩,吕不韦则闭目养神,嘴角却带着笑意。 林墨掀开窗帘一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里藏着一小截草根,是他今早出门前偷偷用那丝微弱气感“喂”过的。草根上的嫩芽,比寻常的要绿上一分。 相府的开始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相府的门庭比林墨想象中更显威严。朱漆大门上衔着吞口铜环,门两侧立着持戟甲士,连门槛都磨得发亮。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在一处栽满松柏的庭院前,管家弓着腰道:“墨先生,这是相邦特意吩咐收拾的‘静尘院’。” 跨进院门,扑面而来的是与闾左截然不同的气息。青砖铺地纤尘不染,廊下挂着鹦鹉架,笼子里的鸟儿见了生人,竟歪着头学舌:“客至——客至——”林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见甘罗凑过来低声道:“这鸟叫‘陇客’,是相邦从巴蜀运来的稀罕物。” 正说着,几个仆役捧着衣物箱进来,为首的管事恭敬道:“先生请更衣,晚膳时相邦要在‘知味堂’设宴。”箱子打开,里面是叠得整齐的细麻布襦裙,领口袖口绣着暗纹,触手柔软。林墨至穿越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穿过如此舒服的衣服,一时间竟愣了神。 “愣着做什么?快换上!”甘罗推着他进了内室,“我头回见相邦时,穿的还是打补丁的衣裳,把相邦的狗都吓吠了!”少年说得滑稽,林墨却从他眼里瞧出几分后怕——这咸阳城里,衣着往往比言语更能说明身份。 换上新衣,铜镜里映出个陌生的少年。身形依旧单薄,却因衣料挺括显得精神了些,洗去脸上泥垢,眉眼倒比寻常秦地少年更显清秀。林墨摸了摸脖颈,那里还挂着原身留下的、用兽骨磨成的护身符,便没取下。 用过午膳,林墨在院里踱步。静尘院不大,却有个小小的天井,角落里种着一丛翠竹。他走到竹下,见土壤湿润,便想起昨日在破庙藏的那截草根——此刻已悄悄埋在相府后厨的废料堆里,气感微弱,不足为外人道。 他靠在廊柱上,闭目凝神。体内那丝气感如同沉睡的游丝,经几日滋养,总算凝得更实了些。按照古籍口诀,他尝试引气沿手臂经脉游走,行至腕部时,指尖忽然传来微麻的暖意。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让他心头一动——在闾左时,气感从未如此清晰。 “莫非这相府的‘气’更足些?”他睁开眼,望向庭院上方的天空。相府占地面积极广,亭台楼阁错落,或许某处地脉汇聚,竟比荒野更适合吐纳?这个念头让他暗自留意,此后每日晨起,便借口“习字”在院里踱步,实则暗中感应四周灵气流动。 傍晚时分,管家来请赴宴。知味堂内灯火通明,长案上摆满了食碟:蒸羊羔、炖鹿肉、还有一鼎飘着葱花的鲈鱼汤。吕不韦踞坐在主位,见林墨进来,笑着招手:“墨小兄弟,快坐!尝尝这‘五侯鲭’,是我府里厨子新琢磨的菜式。” 林墨依着甘罗教的礼节,跪坐在案几旁。席间吕不韦并未多问政务,反而饶有兴致地打听闾左的趣事,听林墨讲流民如何用槐树叶染布、用陶罐蒸馏野果酒时,不时抚掌大笑。甘罗则在一旁补充些典籍里的典故,将林墨的土法子与“神农尝百草”之类的传说勾连起来,逗得吕不韦连连称妙。 酒过三巡,吕不韦忽然放下酒爵,语气转沉:“墨小兄弟,我听闻你对‘物’有独到见解,可懂器械之术?” 林墨心中一凛。器械之术在秦国极受重视,兵器、农具的改良都与此相关。他定了定神,想起现代见过的曲辕犁图纸,便斟酌道:“曾见过老农用曲木做犁辕,比直木更省牛力。若能在犁头加块铁铧,翻土会更利索。” “哦?”吕不韦来了兴致,“如何加铁铧?” 林墨便捡了根筷子,在案几的灰尘上画出犁头的形状:“铁铧要铸成三角形,刃口镶钢,后面接犁壁,翻土时能把草根带上来……”他边画边说,将记忆里的农具构造简化成战国人能听懂的描述。甘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寻常的犁具竟能这般讲究。 吕不韦盯着灰尘上的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好!好个铁铧犁!”他立刻叫来管事,“记下!明日让将作少府的工匠来,就按墨先生说的样子,先打个样出来!” 林墨心中稍定,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席间又谈了些关于“积粮”“储水”的法子,林墨都拣着能说的说,将现代知识裹在“格物”的外衣下。吕不韦越听越满意,看向林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仿佛在看一件能工巧匠手中的璞玉。 晚宴散后,林墨回到静尘院,月色已透过窗棂洒在席上。他屏退仆人,盘膝坐在榻上,开始每日的修炼。今夜气感运转格外顺畅,当暖流行至丹田时,他忽然觉得小腹深处传来一阵微痒,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是……要突破炼气初期了?”他心中一喜,连忙收敛心神,按照古籍口诀引导气感。约莫半个时辰后,那丝暖流猛地一振,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汁,在丹田处缓缓晕开,形成一个极淡的气旋。 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凝实了数倍!林墨能清晰地感觉到,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窗外竹叶的沙沙声、远处更夫的梆子声、甚至隔壁院落里仆人走动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尝试引气至指尖,这次竟能维持片刻的暖意,指尖轻轻拂过案几,竟带起了一粒尘埃。 “成了!”他按捺住激动,缓缓收功。炼气初期的突破,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空有理论的“假把式”,而是真正踏入了修仙的门槛。虽然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这丝力量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他在相府立足,甚至……做些常人做不到的事。 他走到窗边,望着相府深处重重叠叠的屋檐。吕不韦的赏识是机遇,但也意味着身处漩涡中心。甘罗虽好,却不知他的秘密;相府的仆人看似恭敬,眼底却藏着打量。这大秦的权力场,远比闾左的泥沼更需要步步为营。 “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同时拿出更多‘格物’的本事,让吕不韦离不开我。”林墨低声自语。他摸了摸袖中——那里藏着今日宴会上捡到的一小块铜片,是吕不韦酒爵上掉落的装饰。方才修炼时,他隐约感觉到铜片里似乎蕴含着极微弱的金属“气息”,这或许是个新的发现。 夜渐深,相府的更夫敲过二更。林墨吹灭烛火,躺在温暖的锦被里,却毫无睡意。体内那股新生的气感如同活物,在经脉里缓缓流淌,带来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知道,从破庙到相府,不过是走出了第一步。前路漫漫,既有秦始皇那样的雄主在历史尽头等待,也有未知的修仙秘辛藏在时光深处。而他手中的这丝气感,将是劈开迷雾的唯一利刃。 铁犁的问世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一柔 翌日清晨,将作少府的工匠果然奉吕不韦之命来到静尘院。为首的老工匠姓王,须发皆白,手里捧着尺牍和炭笔,看林墨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毕竟让个半大少年指点器械,在秦国工匠圈里算是稀罕事。 林墨也不怯场,指着院角的空地:“王师傅,咱先做个犁头模型。”他从屋里取出昨日画好的图纸——用相府的羊皮纸画的,上面标着铁铧的角度和犁壁的弧度。王工匠凑上前细看,眉头渐渐拧起:“这铁铧要铸成锐角,怕是容易崩刃吧?” “崩刃才要镶钢。”林墨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画出分层铸造的示意图,“铁铧用熟铁,刃口嵌一层生铁,淬火时……”他顿了顿,想起战国的淬火技术有限,便改了说法,“淬火时先浸井水,再埋入草木灰,这样刃口硬,铧身韧,翻土时才不费劲。” 王工匠盯着示意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胡须。这法子听起来稀奇,却暗合“刚柔相济”的铸器道理。他沉默片刻,忽然拱手道:“先生高见,老朽这就回去安排。”临走前,还特意要了林墨画的图纸,说是要带回工坊琢磨。 工匠们走后,甘罗凑过来,眼里满是崇拜:“墨兄,你怎么懂这么多?连王师傅那样的老工匠都服你!” 林墨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多看了些‘格物’的书罢了。”他没细说,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现代基础物理知识的应用——锐角减小阻力,镶钢利用金属特性,淬火改变晶体结构。这些在后世稀松平常的原理,放在战国就是石破天惊的“奇思妙想”。 接下来几日,林墨一边关注铁犁的进展,一边在静尘院潜心修炼。突破炼气初期后,气感明显增强,他尝试着将气感注入植物根系,发现效果比在闾左时清晰许多——院角的翠竹经他每日“滋养”,叶片竟比旁的竹子更显翠绿,竹节间甚至冒出了细小的新芽。 这日午后,王工匠匆匆来到静尘院,手里捧着个黑黢黢的铁疙瘩。“先生!铁铧犁打出来了!”他脸上带着兴奋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按您说的法子镶钢淬火,刃口硬是没话说!就是……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林墨见状,立刻拉着甘罗和王工匠来到相府后园的试验田。这片地本是吕不韦用来试种奇花异草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林墨让仆役牵来一头黄牛,将铁铧犁套在牛背上。 “看好了。”林墨亲自握住犁柄,吆喝一声。黄牛迈步向前,铁铧犁缓缓切入泥土。只听“嗤啦”一声,比寻常木犁顺畅许多,翻起的土块均匀整齐,草根也被犁刃带了出来。 “乖乖!”王工匠看得眼睛发直,“这……这比老犁省了至少三成牛力!翻出来的地还这么匀实!”他跟了一辈子农具,从未见过如此利落的犁具。甘罗也看得咋舌,忍不住上前摸了摸犁刃:“墨兄,这铁铧犁要是推广开去,秦国的庄稼能多打多少粮食啊!” 林墨松开犁柄,额角渗出细汗——方才引了一丝气感附着在犁柄上,虽只是微不足道的助力,却让犁地过程更显顺畅。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汗,对王工匠道:“这只是雏形,若能在犁辕上加个调节高度的装置,适应不同地块就更好了。” 王工匠连连点头,像捧着宝贝似的抱起铁铧犁:“先生放心,老朽这就回去改良!”看着老工匠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林墨知道,这铁铧犁一旦推广,必将大大提升秦国的农耕效率——而这份功劳,自然会记在吕不韦,以及他这个“献策者”头上。 果然,傍晚时分吕不韦就来到了静尘院,身后跟着几个捧着锦盒的仆人。“墨小兄弟,好本事!”吕不韦大笑着,亲自为林墨斟酒,“方才王工匠把铁铧犁拿去给我看了,试犁的田亩我也瞧了,好!太好了!” 他指着仆人捧的锦盒:“这是百金,还有两匹蜀锦,你先收下。待铁铧犁推广开,孤再重重赏你!” 林墨连忙起身推辞:“相邦厚爱,草民不敢当。这铁铧犁不过是些小琢磨,能为秦国效力,是草民的福分。”他知道,此刻不能贪功,要显得淡泊名利,才能让吕不韦更放心。 吕不韦见状,笑得更畅快:“好!好一个‘为秦国效力’!”他拍着林墨的肩膀,语气郑重,“我看你不仅懂器械农耕,更有经世济民之心。从今日起,你就不必窝在这静尘院了,搬去‘集贤馆’住吧——那是我养门客的地方,你去了,也好跟其他先生们切磋学问。” 集贤馆!甘罗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那是吕不韦门客的核心居所,能住进去的,都是吕不韦看重的人才。林墨心中也是一喜,知道自己离权力中心又近了一步。 “谢相邦抬爱。”林墨躬身行礼,神色恭敬。 当晚,林墨便搬到了集贤馆。这是一片连着湖池的院落,亭台水榭,花木扶疏,比静尘院更显雅致。同住的门客大多是些饱学之士,见林墨年纪轻轻就被吕不韦如此看重,看向他的眼神里既有好奇,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 夜深人静时,林墨在新住处盘膝而坐。集贤馆的灵气似乎比静尘院更浓郁些,或许是因为湖池水汽氤氲,聚了些地气。他运转气感,发现丹田处的气旋比昨日又凝实了一丝,引气至指尖时,已能勉强让一盏小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 “炼气初期巅峰,或许很快就能冲击炼气中期了。”他心中暗道。修为的提升让他底气更足,但也明白,在相府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必须更加谨慎。那些门客看似文弱,说不定哪个就暗藏机锋。 他走到窗边,望着湖面上倒映的月影。吕不韦的赏识是把双刃剑,既能送他青云直上,也可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铁铧犁只是开始,接下来,他需要拿出更多“格物”的本事,同时也要开始布局——比如,寻找这个世界灵气稀薄的原因,以及……留意那个尚未亲政的少年秦王,嬴政。 湖风吹过,带来桂花的甜香。林墨深吸一口气,将那丝清新的气息纳入丹田,与体内的气感融为一体。前路漫漫,挑战重重,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