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的秦时年表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前260秦昭襄王四十七年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卒四十五万。 前259四十八年嬴政出生。 前257五十年信陵君窃符救赵。 前246始皇元年嬴政即位。 前238丅九年嬴政加冕亲政,杀嫪毐。 前237十年李斯上《谏逐客书》,任国尉。 前235十二年吕不韦死。 前233十四年韩非使秦,秦杀韩非。 前232十五年太子丹归燕。项羽出生。 前231十六年赵代地震。 前230十七年内史腾虏韩王安,秦灭韩。 前229十八年赵王迁杀李牧。【盖聂卫庄回忆】【高渐离初见荆轲】 前228十九年王翦破邯郸,虏赵王迁,秦灭赵。【大铁锤回忆之一,为兄弟受过,与燕国大将军晏懿不合】【雪女飞雪阁回忆】 前227二十年荆轲刺秦。王翦击燕。【荆轲刺秦】 前226二十一年秦得燕地,燕王徙辽东,杀太子丹以献。【大铁锤回忆之二,对阵秦军蒙,王剪,阿纲身死】【太子丹假死】 前225二十二年王贲破大梁,虏魏王假,秦灭魏。李信、蒙恬攻楚,项燕大破秦军。 前224二十三年王翦大破楚军于蕲南,杀楚将项燕。【少羽回忆】 前223二十四年王翦、蒙武虏楚王负刍,秦灭楚。 前222二十五年王贲攻辽东,虏燕王喜,秦灭燕。 前221二十六年王贲攻齐,虏齐王建,秦灭齐,统一六国。 前219二十八年始皇东游,封禅泰山。徐市入海求仙。【《秦时明月》前三部主线剧情可能发生年份】 前218二十九年张良大铁锤博浪沙刺秦。【高渐离刺秦死,年份不明】 前216三十一年始皇逢盗兰池。 前215三十二年蒙恬北伐匈奴。 前214三十三年蒙恬斥逐匈奴,筑长城。 前213三十四年焚书。 前212三十五年修直道。修阿房宫。坑儒。扶苏北上监蒙恬军。 前210三十七年秦始皇崩于沙丘。二世胡亥登基,矫诏杀扶苏、蒙恬。 前209二世元年七月,陈胜吴广起兵大泽乡。九月,项梁起兵会稽,刘邦起兵沛县。 前208二世二年十二月,陈胜死。张良遇刘邦。项氏渡江北上,立怀王。赵高杀李斯。 前207二世三年十二月,巨鹿之战。八月,赵高杀胡亥。 前206汉元年十月,刘邦入咸阳。正月,项羽入咸阳,号西楚霸王,徙怀王为义帝,秦灭。四月,刘邦入汉中。八月,韩信暗度陈仓,刘邦出关。 前205二年十月,项羽杀义帝。三月,诸侯攻楚。四月,彭城之战。八月,韩信破魏。九月,韩信破代。 前204三年十月,井陉之战,韩信破赵。十一月,龙且攻淮南,破英布。四月,范增死。 前203四年十月,韩信破齐。十一月,潍水之战,韩信杀龙且,定齐地。八月,鸿沟之约,中分天下。九月,刘邦背约击楚。 前202五年十月,韩信、彭越进兵。十二月,垓下之战,项羽乌江自刎。 PS:玄机的时间轴很混乱,没有意外的话我就按照这个自己修改过的来写。 第一章 执剑问仙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齐鲁之地,一尊名为泰山的雄伟巨峰巍然屹立,截江望海,镇压八荒。厚重的山体巍峨险峻,高耸入云,直没苍茫青空,似yù捅进神话传说中的九重天宫。 夜sè如墨,冷月高悬,凉薄的月光如层层白纱笼下,大地上,浩浩渺渺的云气将它环绕,朦胧神秘,宛如一尊古帝静静站在重重帘幕后,观rì月经天,群星争辉,看沧海桑田,万物更易,不言,不动,直至永恒。 泰山山腰处,有一片苍莽的林海,老树虬劲,古藤攀缠,高大的树冠遮住月sè,使这片树林显得有些yīn森。时值午夜,百鸟栖息,万兽入眠,林内一片寂静,只余轻风拂动枝叶的哗哗声在黑夜中静静地流淌。 啪啪啪……哗啦啦…… 踩踏声,树枝碰撞声,叶片摇晃声,人的喘息声,衣袂破空声……一片杂音忽然响起,打破夜晚的宁静。一轮满月下,两道黑sè的人影踩着月光,踏着夜sè,一前一后在林海树梢间飞掠奔驰。 月光洒下,黑暗褪去,才看见,在前方疾奔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身着黑sè劲装,腰悬长剑的少年。他身材匀材,五官清秀,黑sè的长发用一根麻绳从中束起,随风飘扬,整个人显得清俊挺拔,英武不凡,走上街去,必然是年轻女xìng注目的对像。 不过再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整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若冰霜,眸中神芒流转,犀利刺目,如同盘旋在天际的苍鹰盯着猎物,让人惧怕,难以接近。 紧跟在少年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貌稍显狰狞的中年人,同样身穿一套黑sè劲装,梳着板寸头,腰挂一柄蛇形长剑。比起前方一身清爽,在迅疾飞掠中依然脸不红气不喘,浑身上下点尘不染的少年来说,他就显得狼狈了许多。 他不仅衣衫破损,沾满尘土,头发蓬乱,面红耳赤,脸上汗出如浆,口中不停喘着粗气,身上还有五六道狰狞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迹,飞掠穿梭之间显得有气无力,一副摇摇yù坠的样子。 “咳……梦……梦然师弟,先……先歇歇吧,他们应该追不到这里,我……我快坚持不住。” 中年人一边在林间跳跃,一边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左右扫视,忽然发现前方有一片林间空地,不由眼睛一亮,提上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喊道。 坚持不住?我看是按捺不住了吧。 李梦然回头瞄了中年人一眼,心下冷笑。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身为巅峰武者的眼光,他稍稍注意就能发现中年人此时虽然看上去狼狈非常,满身伤痕,其实却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jǐng惕的表演而已。 师兄,难道昨天送给你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你没有认真看吗?作为整个华国顶尖的武道强者,要么不伤,一伤便应该是伤筋动骨,元气大损,像这样不上不下却又软弱无力的状态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希望,你的剑术不要和演技一样差劲…… 在心中品评了一番中年人拙劣的演技,李梦然却并没有揭破,脚下轻点,双臂一展,像一只大鸟滑过夜空,轻飘飘的落在碎石地zhōng yāng。中年人紧随其后,砰的一声落在他身边,溅起一片烟尘。 “咳咳,终于杀出来了。没想到,一块问仙玉壁,竟引动大半个世界的顶尖高手齐聚华国厮杀争夺。”中年人喘息片刻,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略显讨好的道:“这次要不是有梦然师弟你在,我这百来斤恐怕就要交代在那始皇帝陵了。没的说,我王獠欠你一条命,今后但有差遣,即使是刀山火海,阎罗地狱,我嘴里也绝不会蹦出半个不字。” “乐生惧死是所有生命的本能,长生化仙的诱惑古今又有多少人能抗拒,我们御剑飞仙阁不就是为此而创的么?”李梦然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王獠一眼,淡淡的道:“刀山火海之类的话就不用再提了,按照当初的约定,你出消息我出力,得到玉壁后共同研究,我们谁也不欠谁。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刚才那些话可和你诡剑王獠的xìng子不符。” “嘿嘿,师弟说笑了,刚才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想我王獠刚出道的时候,江湖人称‘诚实可靠玉面小郎君’……” 王獠习惯xìng的解释了几句,便在李梦然玩味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讪讪一笑,搓了搓手,微微低头,掩藏起眼中炙热的贪婪,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师兄我只是等不及想仔细看看那传说中的问仙玉壁究意是什么样子了,反正我们已经把所有追杀的高手甩脱,暂时不会有危险,不如……” “既然你想看,那就拿去看吧。” 似乎并不在乎这辛辛苦苦得来的奇宝,李梦然不等王獠把话说完,便将一只巴掌大小的银sè锦盒随手扔了过去。 问仙玉璧! 王獠眼中jīng光一闪,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飞来的锦盒,而后伸手一抓,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能让我青chūn长驻,功力大进,以致天下无敌的问仙玉璧就这样被拿到手了?! 看着静静躺在手心中的锦盒,他呆愣了半晌,不敢想信李梦然如此轻易的就将玉璧交给了自己。 果然是毛头小子,江湖经验不足,这样重要的东西因为一个约定就随随便便交了出来。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好像因为不耐亦或是不屑而背过身去,仰头赏月观星,一动不动的李梦然,王獠不再去想,也懒得再去细想李梦然轻易把玉璧交出来的原因,把手伸向盒盖。天敌无敌,驻颜长生的yù望已经将他的脑海完全占据。 来吧,让我诡剑王獠看看传说中的问仙玉璧是什么模样…… 锦盒的表面一片银白,丝滑冰凉,不知以何物织就,刚一触摸,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便从指尖浸入全身,如同在烈rì高悬六月天从室外走进开着空调的窒内,浑身上下顿时一片清爽。 不过此时,再怎么清爽的凉意也不能使王獠心头的yù念之火稍息,他深吸一口气,轻缓而坚定的将盒盖翻起。 咔嚓…… 锦盒轻轻开启,没有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等非凡异象,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rǔ白sè玉璧静静躺在金黄sè的缎面上,温润细腻,神光内敛,透着丝丝苍凉的古意。 王獠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玄sè的盒盖内璧用许多不知名的细碎小晶体缀着一副玄秘jīng巧的周天星象图,金黄sè的缎面上则纹着山川河岳,诸国疆界,传说中的问仙玉璧便放在两者之间,环形的表面上连续雕刻着九副仙真问道图。 玉匠的刻法出神入化,每一道刻痕都沿着玉璧本身的天然纹理延展勾画,浑然天成,廖廖几笔便将一个个上古真人或超然,或洒脱,或天真,或飘渺,或质朴的神意表现的淋漓尽至。 “上玄下黄,中镇八方,仙真问道,掌叩仙门,果然是真品!” 王獠轻抚玉璧表面,口中喃喃自语。他的动作轻柔而舒缓,仿若抚弄情人的肌肤,脸上的表情却专注而凝重,甚至带着些许惊惧之sè,与动作完全不相符。 作为一名即将蜕去凡胎,突破养神境界的巅峰武者,一打开盒盖,王獠便隐约感觉到了这块玉璧之内所蕴含的近乎无尽的不明元气。虽然玉璧本身只有巴掌大小,蕴含的元气却浩如烟海,没有盒璧的阻挡,浩瀚的元气的辐shè出一圈圈常人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横扫四方,延伸向无穷远处。每一次被那波动扫过身体,他便要寒毛倒竖,心惊肉跳一次。 此时的王獠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拿在手中的好像并不是什么能让人长生飞仙的奇宝,而是一颗一旦爆发便能瞬间毁灭整个地球的超级核弹。这感觉一闪一即逝,但即便如此,他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湿漉漉的,宛如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好,不愧是从先秦流传下来,深藏于始皇帝陵,蕴有飞仙之秘的千古奇宝。” 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王獠轻轻赞叹,将手在衣服擦了又擦,直至汗水被抹得一干二净,才用略微颤抖手将玉璧从盒中取出,一脸迷醉的把玩起来。 好东西啊!有了它,就能功力大增,天下无敌,普通的枪械再也奈何不得。有了它,就能青chūn长驻,气运不失,不论是财富名望,还是权势美人都唾手可得。什么时候活腻味了,还能依飞仙阁祖师的遗传秘法赌赌运气,看能不能飞升成仙,去仙界耍耍…… 他一边抚摸着玉璧,一边在心中喃喃自语,脸上最后的一丝惧意渐渐消散,眼神再次变得炙热而贪婪起来。 可惜啊,按照约定,这问仙玉璧我和梦然师弟共有的,要是这玉璧只是我一个人的,那该有多好。要……是这约定不存在,那该有多好。要是梦然师弟不在……对啊,只要李梦然不存在,那约定不就不用遵守了?那问仙玉璧……不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吗?…… 王獠拿着玉璧把玩了片刻,又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恋恋不舍的放回盒中。他将盒盖轻轻关好,小心翼翼的纳入怀里,贴身放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锐利,脸sè前所未有的平静坚定,似乎终于在心里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把视线转向依然背对着自己的李梦然,他眼中闪烁起令人心悸的寒光。 小师弟,就让师兄来给你上一课吧,真正江湖,只有胜负和利益,从来没有道义的一席之地。 王獠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把jīng致小巧的象牙手枪,举起,瞄准李梦然的后脑,一脸平静的扣动了扳机。 第二章 飞仙传人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砰! 枪声在林间回荡,惊起一片睡鸟,子弹击穿空气,来到李梦然脑后,下一刻,便要将其击杀。 嗤…… 关键时刻,李梦然忽然一侧头,子弹破空,从他耳旁穿过,没入无边黑暗,余风吹起额前的发丝,带来一片凉意,却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你果然出手了。”李梦然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道:“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了,但看在同出一门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什么?” “哼,不愧是师徒,跟那个老头子一样虚伪。这种情况还用问吗?问仙玉璧只有在一个人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而那个人,只能是我。”把手机对准李梦然的眉心,王獠冷笑连连:“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否则,怎么会一路上不停的诱惑我出手。” “意料之中的无趣回答。”好像没有看到指向自己的枪管,李梦然冷然道:“首先,诱不诱惑是我的事,做怎样的决定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拿诱惑当作心志不坚的借口。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率先反叛,我也绝不会违背我们约定。其次,你得记住,你口中那个虚伪的老头子同样也是你的师父。” “多说无益,江湖事江湖了,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看来不止是你的剑,连你的脑子也一起生锈了,这一路走来,还没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吗?还是说,你指望手中的那把玩具能对我起什么作用?” “玩具?你还以为是从前的冷冰器时代吗?从民国到现在,不知有多少武道高手死在这玩具上,再厉害的国术宗师也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 “是吗,那你就试试能不能用一颗子弹崩了我吧。” 说着,李梦然一踩地面,轰,泥土沙石在脚下炸开,他身形一闪,出现在王獠身前,长臂探出,一掌压下。 顿时,劲气排空,狂风灌耳,王獠身上的衣衫劲风吹起,紧紧粘在身上,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只白晳修长的手掌遮盖天空,向自已的脑门按下,气势浩然,若青天崩塌,覆压万物。 好快! 王獠头皮一炸,全身寒毛倒竖,脑袋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间,他来不及细思,左手一握,拳出如箭,撕裂空气,带着玉石俱碎的凶厉气势砸向李梦然掌心,只盼能阻上一阻,再思应变之策。 呼…… 劲风回旋,衣袂翻飞,拳掌交错而过。在两者相击前的一刹那,李梦然手腕一转,竟然绕过袭来的铁拳,变掌为指,一指点在王獠的右手手腕上。 王獠吃痛,下意识的放开手,接着,只见一道白影自眼前划过,枪已经出现在李梦然的手中。随后李梦然一点地面,飘然退回原处,与王獠隔着三丈对立,身上点尘不染,气定神闲,似乎从来没有动过,当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王獠师兄,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样只知足不出户埋头练功的武痴,枪械这种东西我玩的比你顺溜,但在我眼中,这些东西依然只能算是一些有趣的玩具罢了。我一直认为,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将玲珑可爱的象牙手枪捏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李梦然将枪体握住,轻轻一震掌。 叮叮叮叮叮…… 在王獠惊讶的眼神中,一片反shè着微光的细碎零件自李梦然指间滑落,在碎石间跳跃,碰撞,奏出一曲残碎的乐章。 “那么,除了这只玩具,你还有准备了什么其他的招数吗?有的话就一并使出来吧,不然,就拔出你腰间的长剑,让我看看,同样出自飞仙御剑阁的你,能把剑用到什么程度。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就只能去死了。” 随手扔掉手中的枪柄,他一手按剑,踏着月光,向王獠缓步走来。 清脆的脚步声在月下林间轻轻回荡,带着莫名的旋律,轻柔而舒缓,但在王獠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他耳膜嗡鸣,头晕目眩。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脑海中响起,随着李梦然走动,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渐渐的,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心脏也随之收缩鼓动,跳个不停,似乎李梦然不是踏在大地之上,而是一步步踩在他的心上。 啪、啪、啪、啪…… 李梦然越走越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带给王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的心脏抽风般的收缩,膨胀,好像要蹦出胸腔,一股股血气自心脏中冲出,灌进全身血脉,将气血循环打乱,让他脸sè苍白,几yù窒息。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让他停下来,否则等他走我面前时恐怕连拔剑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等死。 不愧是从血雨腥风中闯过来,百战不死的武道高手,王獠一会儿便反应过来,知道此时必须出手,打乱李梦然的节秦,否则只能等死或者跑路。但此刻,他既不想逃,更不想死。 “呸!一个rǔ臭未干毛头小子还想要老子的命,白rì做梦!你想杀我,老子就先把你干掉!” 他咧嘴狞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强提一口真气,镇压气血,随后一抹腰间,蛇剑出鞘,一脚踏碎地面,身体电shè而出,裹着一团劲风向李梦然轰然撞去。 “死!” 他双目赤红,杀气冲天,一声暴喝,蛇剑顺势刺出。嗤,银白sè的蛇刃曲中有直,在月sè下泛着微微蓝光,如同蛟龙出水,割裂大气,捅向李梦然心脏。 在剑上淬毒了? 李梦然眉头一皱,身体微偏,轻松让过蛇刃,与王獠擦肩而过。 “虽然看你拿出枪时就已有所准备,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堕落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对你的剑术不抱什么时候希望了。” 他脚步一转,再次漫步走向王獠,清脆诡异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 “哼,不论什么手段,能杀人就行。” 王獠一蹬地,止住冲势,电shè而回。他手腕一抖,一刹那便刺出十七八剑,密集的破空声响起,条条剑光洞穿虚空,shè向李梦然全身各大要害。 “可惜,就凭你的剑术,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再好的毒药也是浪费。” 李梦然冷然嘲讽,时而抬臂,时而缩腹,时而偏头,时而侧身,姿态悠然,翩翩如仙,不但完全避过剑刃,连脚下的步子也没有一点散乱的迹象,诡异的脚步声依然不停。 糟糕,快坚持下不住了,得速战速决!风雨雷电四相剑法,即使冒着被反制的威险也得用了。 脑海中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若chūn雷阵阵,情势危急,王獠终于决定使出压箱底的手段。他一咬舌尖,以巨痛刺激jīng神,将脚步声暂时忽略,随后真气流转,汇于臂膀。 四象剑法之寻隙如风! 他默念剑诀,剑势陡变。一剑刺出,剑尖颤动,游移不定,遮胸便刺眉,挡眉便扎目,移目便穿喉,中途变幻,飘忽如风,目标转换之间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好,我看你赤手空拳能闪得了几剑。 王獠眼中闪过一丝喜sè,这风雨雷电四象剑法他练了二十多年,已经化入骨子里,即使久未使之杀敌,一朝启用,依旧用得出神入化,得心应手。见此,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自信来。 “《飞仙剑经》中的上品四象剑法?倒是有点意思了,不过还不够。《飞仙剑经》中七百二十种下品剑术,三百六十项中品剑技,八十一部上品剑法,九大至上剑典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倒背如流了,想要从我剑下保命,还是拿出点新东西吧。” 王獠的剑又快又刁钻,李梦然的身法却更快更诡异。他随便一扫,便把王獠的眼神,表情,肌肉运动,浑身真气和劲力走向映在心间,思维电转,瞬间推演断出蛇刃的真正目标,甚至还有余暇说话。 绵密如雨! 刚冒头的自信一下子就被打击的荡然无存,王獠一咬牙,剑势再变,长剑震颤,漫天银光挥洒而出,笼罩李梦然周身上下,绵绵密密,飘飘洒洒,恍如江南烟雨。 “我说的新东西可不是换一个招式就算的,何况你这一式绵密如雨虽然看上去形神兼备,但根本未得真意。真正的绵密如雨应是层层相叠,环环相套,每一层皆有疏有密,暗藏杀机,敌人自以为找到破绽而从疏处突破,却不知正好落到下一层的密处,一个倏忽,便要被乱刃搅杀,身首异处。” 新的剑式依然不能伤到李梦然,他一边闪躲,一边点评解释,把王獠当成学生一般,直让王獠满面通红,心中差愤。 好在王獠也算是老江湖了,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够厚,虽然心中惭怒,杀意更增,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表露,只是默默出剑,誓要将李梦然埋葬在这巍巍泰山之中。 之后,王獠又把惊震如雷和疾骤如电这四象剑法最后两式用了出来,然而依旧被李梦然轻松闪过。最终,他四象齐出,交替运转,长剑疾刺,寒光穿梭,时而如风,无孔不入,时而如雨,绵密交缠,时而如雷,轰鸣震震,时如而电,急骤纵横。 “这一剑是刺向神庭,这一剑是中庭,这是巨阙,气海,承浆,尺泽……” 李梦然身形闪动,倏忽往来,于方寸之地辗转腾挪,脚下连踏,诡异的脚步声回响不绝,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完了!用痛感也压不住了! 听着脑海中越来越响的心跳声,王獠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绝望之sè。此时,他脸sè惨白,嘴角淌血,心脏疯狂鼓动,气血乱窜,手中的剑也越来越慢,难以为继,而李梦然身上甚至没连一丝破损也没有。 对了,他还有一个弱点!或者说,历代御剑飞仙阁阁主都有一个弱点。 像王獠这样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便绝不会放弃自己生命,他心念急转,脑海中灵光一闪,一边挥剑,一边大叫:“李梦然,你还算是被称为‘御剑至尊’的飞仙阁阁主吗?有种就不要用那些诡秘邪门的手段,拔出长剑和我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愚夫之见,剑乃兵刃,兵刃伤人,只要能造成伤害,天地万物皆可称剑。在你眼中,这音攻之法是邪门歪道,而在我眼中,它不过是一柄名为‘声音’的剑罢了。一名剑客用剑作战,又有何可鄙之处?” 虽然如此说,但李梦然还是停下了脚步,身形一闪,出现在一丈开外。王獠的底细差不多已经被他摸透,已经没必要再用惊心乱神步了,何况他本身最喜欢用的还是真正的剑。 “哈,还说我自甘堕落,这样的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 萦绕耳边的魔音终于消失,王獠心里大松了一口气。他得意一笑,深吸几口气,一面讥讽李梦然,一面在暗中调理真气,疏通气血,尽量将状态恢复到巅峰。 “当然不一样,在你看来,剑就是是,枪就是枪,毒就是毒,没在丝毫联系,但在我眼里,剑可以是剑,刀可以是剑,枪可以是剑,毒可以是剑,甚至阳光,清风,大地,土石,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剑。” “一派胡言。”王獠冷笑,看李梦然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个为了练剑,走火入魔的疯子。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摇了摇头,李梦然左手负于身后,仰望星空。 “这是最后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夜空了吧。”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漠然注视王獠:“时间差不多了,别再拖延,出手吧,用你最强的招式攻过来,我也发泄够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与飞仙阁有渊缘,如果不是在今天,你早在开那一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记得,你当初被驱逐出谷是因为偷学《诸星万象剑典》吧,如果实在没什么有新意的招式,就把那上面的剑技使出来吧。让我看看 ,脱胎境界的武者能把至上剑典修练到什么地步。” “啧,完全把我王獠当作砧板上的肉了啊,果然是一脉相承,就连那高高在上的样子都同样令人作呕。” 闯荡江湖数十载,从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王獠脸sè铁青,眼冒红光,心中一股怒气直冲顶门,狠不得抓起一把大铁锤把李梦然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砸得粉碎。 不过比起脸面来,终究还是小命要紧。自秦汉以来,历代飞仙阁阁主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承古人“重然诺,轻生死”之风,即使王獠这样的人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 既然李梦然说是最后一次机会,那就必定不会有下次,是以他心中虽怒,也只能强压下去,开始准备。 “李师弟,你这是自寻死路!既然想看《诸星万象剑典》上的剑招,我就给你看看,只是到了下面见到老头子,千万别说师兄我不留情面。”呲着牙狠狠瞪了李梦然一眼,王獠深吞一口气,默运气血,片刻之后,他牙关紧咬,眼睛充血,青筋暴突,肌肉坟起,浑身上下一片血红,隐隐可见一缕缕白气蒸腾而上,扭曲视线。 逆运气血,破脉冲穴,准备拼命了? 李梦然眼中闪过一抹慎重,右手轻轻按在剑柄上。 “受死吧,星河陨灭!” 王獠忽然暴喝,狠跺地面。 轰! 一大团沙尘炸开,大地震颤,碎石泥沙四处飞shè,浓厚的尘幕笼罩方圆十步,下一刻,破空声起,劲风呼啸,一道黑影撕开重重烟幕疾shè而出,毫不停留,直入周边密林。 呸!什么至上剑典,根本就看不懂,不过是一纸疯言疯语罢了,还煅灵意,合天人,炼法身,三元融汇,炼虚还真,真怀懝飞仙阁祖师是不是穿越者,仙侠小说看多了。何况你头脑不清,强得跟怪物一样,傻子才会和你玩命,这花花世界老子没有享受够呢!等到那个东西发动,你再厉害还不是得任我拿捏。到时候,问仙玉璧也是我囊中之物,这繁华世界任我纵横! 一颗颗大树急速掠向后方,在视网膜上留下片片残影,王獠一边在心中自语,一边在林间疯狂逃窜。 吟…… 突然,一阵恍若龙吟的剑鸣在月下升起,震动山林,紧接着,一抹寒光划破黑夜,破空而至。 第三章 造化破虚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嗤…… 恍若龙吟的剑鸣在月下升腾,浩大的音波在山间往来回荡,林木嗡嗡摇晃,落叶漱漱而下。冷光映月,一柄古朴的长剑割裂黑暗,在林中划出一条银sè的细线。 什么!? 眼角的忽然发现一丝冷光,王獠头皮一麻,顿觉一股危险的寒意袭上心头,思维停滞了一刹那。他下意识的转头,顿觉一片森寒剑气铺天盖地而来,肌肤上炸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紧接着,笼罩在朦胧月sè中的剑尖在他瞳孔中瞬间放大。 噗嗤! 寒光一闪,血珠飞溅,冰冷的剑刃势如破竹的切开肌肉,刺穿骨骼,直没至柄。余势不竭,巨大的力道震荡脏腑,瞬间击溃王獠的挣扎,推动肉身疾行,最终砰的一声,将他死死钉在一颗粗大的树干上。 “噗……” 背部猛撞树干,劲力反震内腑,王獠嘴巴一鼓,一口浓血喷出,化成点点猩红飘洒,落在身上,地上,衣服上,在黑暗中闪着微微血光,显得无比妖艳。 “咳咳……该死剑疯子,欺人太甚。这笔账暂且记下,等会儿看我怎么泡制你。绝对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在地上求饶……” 古树摇晃,树叶哗哗落下,他背靠粗糙的树皮,不顾肺部的损伤,猛吸几口气,马上咳出几口血痰,一边咒骂李梦然,一边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黑暗。 啪、啪、啪、啪…… 没过多久,墨sè浮动,李梦然一袭黑衣,沿着大地上的粗长沟壑缓步走来。几缕月光穿过树冠,在黑暗的密林中投下一片或粗或细的倾斜光柱,他一脸漠然穿行在光暗之间,脸sè忽yīn忽明,显得有些诡异,又有些yīn森,让人心生寒意。 “你浪费了最后一个机会。” 他走到王獠身前,随手拔出长剑,顿时,剑上的鲜血如绸缎般顺着锋刃表面的细密云纹滑落,染红王獠的衣襟,一转眼,古朴的苍青sè剑刃便又是一尘不染,锃亮如新。 王獠勉力抬头,死盯了李梦然好一会儿,见其毫无异常之处,眼中终于闪过几许失望,几许绝望。 没有一点发作迹象,看来,这泰山就是我王獠的葬身之处了。虽然在习武之初就已有了觉悟xìng,对李梦然开枪的时候就已预见此刻,但事到临头果然还是会心怀不甘和侥幸啊。生,谁不想呢…… 用沾满尘土枯叶的手掌死死按住胸前的伤口,王獠挪了挪身子,将脑袋轻轻枕在背后的树干上,嘿然着道:“自五年前开始,我便再不认为跟你比剑会有胜机了,你口中的机会,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条直通地府的死路。” 他微微仰起头,视线透过树冠间的缝隙,看到的是一片美丽的夜空。皎洁的白月高高悬挂,璀璨的星河熠熠生光,星月交辉,照彻九州河山,似乎从古至今从未因人而变,因事而移。 为什么每时每刻都能感到,我却从未在意过在头顶的星空和脚下的大地呢,人类的一生与它们相比,是何其渺小…… 王獠忽然觉得,自己为“生”奔走了一生,却从没有真正的“活”过。 或许,就这样死在这里也不错。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平时绝不可能出现的念头,他心中顿起波澜,脸sè变换,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挣扎不定。脑海中思维电转,一瞬百年,过了片刻,他终于叹了口气,缓缓放开按住伤口的手掌,任代表生命的殷红汩汩流出。 “真是可惜……那么,再见了。” 不知王獠一下子就在心里转了无数的念头,看破生死,心境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李梦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摇摇头,手腕一动,剑尖微抬,就要出手。 “等等!”王獠突地坐起身:“能不能在死前告诉我原因?” “什么原因?” “毒。” “哦,你是想问今天下午种在我身上的胧月寒毒为何没有发作?” “不错,现在应该早已经过了午夜才对。” “很简单,胧月寒毒对我不起作用。不,应该说是天下绝大部份毒药都对我不起作用。” “怎么会,难道你吃过什么不惧百毒的天材地宝。” “现代元气匮乏,到哪去找天材地宝。你应该记得吧?从五岁到十岁这五年间,我每隔几天就要到药桶里去睡一晚。” “记得,老头子说你体质虚弱,给你调养身体。” “我的体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仙锋道骨,最适合习剑,怎么会虚弱。”李梦摇头:“那不过是在帮我弥补疯狂训练所流失的元气和加强身体的耐药xìng罢了,拜此所赐,几乎所有的生物毒药都对我不起作用。当然,有利便有弊,除了飞仙阁专门针对这种情况改制的秘药,其他大部分治愈xìng药剂同样会被我的身体所排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头子,你还真是偏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知真相,王獠仰天大笑,眼中浊泪横流。 “有多大的能力便承担多大的责任,自己过不了考验就不要怪师父。”李梦然眼睛微眯,漠然冷语。 “哈,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听老头子的坏话。你说的话我当然知道,刚才只不过是借机发泄心中郁气罢了,我可不想带着满腹怨气下黄泉。”王獠大笑了一阵,一把抹去眼泪,在脸上留下一大片污迹。他摊开身体,将全身重量靠在树干上,淡笑着闭上双目:“来吧,能死在天下第一剑客的剑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梦然右手轻抬,黑暗中似有一道微光闪过,随后,他手腕一转,还剑入鞘,取回玉璧,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噗噗两声轻响,王獠双手手腕上各自爆开一团血花,鲜血流淌。 嘿,杀死我之前还要挑断手筋泄愤吗?师弟的器量还是不够啊。 王獠只觉手腕一凉,臂上的筋力陡散,立刻便知道李梦然的举动,但此时的他与之前的他心境大不相同,只是一面在心中腹诽,一面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见死亡到来,只隐约听见清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等!李梦然,你给我回来!有种就一剑杀了我,这不上不下的算是怎么回事!” 王獠脑子一转,马上明白了李梦然的打算。他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铁青着脸对着李梦然在黑暗中隐现的背影大吼大叫。 “回去吧,回小乾坤谷,躲过仇人的追杀,把御剑飞仙阁传承下去,《飞仙剑经》就藏在师父用来打坐的蒲团里。” 李梦然的声音远远传来,如同在耳边低语一般清晰。 “混淡,老子的人生不用你来安排!何况老师选的阁主是你,御剑飞仙阁应该由你来执掌,老子不稀罕!” “这个世界元气匮乏,即使有问仙玉璧也难以突破境界,飞升成仙。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就应该秉承历代飞仙阁前辈祖师的意志,去尝试一切可能成仙的方法。现在的我,唯有一个选择,就是初代祖师特意为问仙玉璧准备的yīn阳造化破虚大阵,所以,飞仙阁我继承不了了。” “你疯了吗!?两千多年前流传下来的阵法你也敢试!别傻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仙!更不会有仙界!” 王獠不顾伤势,猛地站起来,声嘶力竭的对着黑暗一阵大吼,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黑暗中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喃喃自语了许久,才踉踉跄跄地向山下奔去。 …………分割线………… 二零一三年,农历二月二rì,泰山之巅。 “终于要开始了,希望昨天的天气预报没错,不然就只能靠那些招云祈雨的小法阵了。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李梦然依然穿着那身黑sè劲装,盘坐在一块巨石,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查看天气预报。红彤彤的太阳自天际升起,金红的阳光照遍九州山河,给他的身体染上一层略带绯sè的金边。 “嗯,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现在正是攒人品的时候。” 吃完饭,李梦然跳下巨石,正要把生活垃圾随手扔掉,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了想,还是从拿出巨石下的缝隙中掏出一个用不知名材料编织成的黑sè大口袋,把各种垃圾塞进去。 这个麻袋本来是用来装各种布阵工具和材料的,被他在几个月前事先藏在泰山顶部的一处洞窟里,直到今天凌晨才取出来。此刻,袋子里一片空荡,所有的工具材料都让他取了出来,布成九个环绕山顶的强化・驱兽阵,四个强化・招云祈雨阵,和一个最重要的现代化・yīn阳造化破虚大阵。 “二月二,龙抬头,惊蛰之后,yīn阳二气交汇,大地复苏,造化万物。天时,没有问题。东方,乃万物交替,初chūn发生之地。泰山,镇于东,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恒,为五岳之首,历代帝王封禅祭天之所,绝对是一块吉祥福瑞的宝地。更妙的是,泰山在神话传说中为盘古之首,东岳大帝道场,镇压九幽黄泉,正是一处上接阳世,下通yīn间,yīn阳交汇的奇异之地。地利,也没有问题。” “唯一麻烦的就是人和了,人乃三才之中,沟通天地,运转造化。我修为不足,只得靠yīn阳二气碰撞产生的天地雷霆之力来开启大阵,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 扎好袋口,将袋子塞入巨石下的缝隙中,李梦然背着双手,开始仔细的检查各项准备工作。一个小时后,他转了一圈回来,再次跳上那块巨石,侧身躺下,拿出手机,连上自己常去的贴吧,发了个贴子:《贫道昨rì夜观星象,掐指一算,知天劫将临,飞升在即,求各位吧友祝福》。 “接下来,只剩下等待了。” 点下发出键,李梦然微微一笑,闭上双目,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轻松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间,离正午十二点只剩下半小时了。山巅的风渐渐大了,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天上yīn云四合,把阳光遮挡在外。 李梦然看了看天sè,退出贴吧,来到手机主界面,迟疑良久,才打开电话薄,从少得可怜的联系电话中选出一个,点下呼叫。 “喂,梦然吗?” 铃声过后,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自手机中流淌而出,李梦然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白衣白裙的美丽身影。他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四章 断情离世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喂,是梦然吗?怎么不说话呢?” “……晓雪,是我,李梦然。” 电话中再次传来温柔的探问,李梦然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用平淡的口应道。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拖拉拉遮遮掩掩的误人终生,还不如一开始便斩断所有希望,避开最坏的结局,时间总能抚平所有的伤口。 “啊,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白晓雪的声音瞬间上扬,其中的兴奋和雀跃连傻子都能感觉得到,说完这句,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道:“那个,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与你告个别,我今天要离开了。” “啊……离开!?为什么啊?” “师父病情加重,我必须他前往国外疗养。”李梦然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白晓雪顿了顿,迟疑着问:“那……不能让医生来国内么?” “不行。”李梦然毫不留情的打破白晓雪的幻想:“你应该知道,有些先进的治疗仪器只有国外才有,有钱也买不到。”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说傻话。这一次治疗的周期很长,你的亲戚朋友都在国内,你一走,他们怎么办?” 白晓雪轻哼一声,赌气似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好,我就一直在国内等你回来。” “你拿什么等?自己最宝贵的青chūn?我说过了罢,这次疗养时间会很长,我准备一直陪师父走完最后一段路,之后就在国外定居,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回来。”李梦然冷声训斥:“‘我们是二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结果。’这句话你还要我重复几遍?何况你能等,你的父母也能等吗?不要再任xìng了,从童话世界里出来吧,我的‘小……公……主’。” “……” 白晓雪沉默以对,李梦然知道,这是她独有的抗拒方式。 “三天后,来泰山山顶,找到一个做了记号大石头,我在下面放了一个黑袋子和一个木盒子。黑袋子里的是废品,帮我拿去处理掉,盒子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把它拿走。就这样,不见。” 李梦然摇摇头,冷冷地说完最后的遗言,便立马关了手机,从身旁拿起一个散发着幽幽清香的紫檀木盒,将身上所有无用的小零碎放了进去,随后跳下巨石,将木盒塞进缝隙中。 “希望我走后,幸福永不离你而去。” 在巨石上刻下只有两人认识的印记,他幽幽一叹,转过身,向山顶正zhōng yāng刚清理出的一大片空地走去。路上,一切情绪渐渐从他脸上,眼眸中消逝,待站在空地前时,他又变成了那副一脸漠然,冷冰冰的样子。 “最后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吧。” 五块黑sè的蓬布覆盖在眼前的空地上,一大四小,大的居中,小的四角环绕。李梦然直接走上前去,把所有的蓬布一一掀下,露出下方用不知名朱红sè颜料勾勒出的玄奥阵图。 “先激发招云祈雨阵,确保关键时刻不至无雷可用。” 右掌随意一划,割开左腕,他默念咒语,脚下踏步,身化残影,瞬间绕着最大的阵图游走一圈,把四滴鲜血准确的甩进四个小阵图的阵图中枢。 嗡…… 四个阵图几乎同时闪过一阵红光,天地间狂风忽起,沙尘漫卷,天上云汽汹涌,向着泰山之巅汇集而来。 “很好,起作用了,接下来,只待天时。” 心念一动,左腕的伤口自动弥合,李梦然负手而立,仰望天空,身上的衣衫如同一面大旗,在狂风中肆意飞扬,猎猎作响。 …………分割线………… 二零一三年,农历二月二rì,正午十二时。 泰山上空黑云压顶,天昏地暗。一大片乌云滚滚翻涌,在天空中铺展开来,不见边际。墨sè的云汽交缠涌动,宛若一条条黑sè的蛟龙在扭动身躯,伸足探爪。一条条蓝sè的雷光在云间穿梭往来,时不时炸开一团雷光,刺破黑暗,照得天地间一片炽白。 轰! 又一记chūn雷炸开,白光一闪,照得李梦然的脸忽明忽暗。此刻,他立于yīn阳造化破虚大阵的阵图zhōng yāng,身周一杆杆长幡林立,绣满玄秘图文的金黄sè幡面如浪cháo翻涌,迎风招展。 “吉时已至。” 看了一眼左手中的古旧罗盘一眼,李梦然面无表情的抬起右臂,松开五指,一块白sè的玉璧顿时自掌间滑落,向地面坠去,眼看着便要在地面上摔得粉碎,突然一股清风袭来,将其稳稳托起,漂浮在离地一尺的空中。 “大阵成了,接下来只剩下最后一步。” 见此,李梦然眼中闪过一丝喜sè。他深吸一口气,一脸慎重的从脚边的布袋中取出一架玩具直升飞机和一个摇控手柄。片刻后,一架绑着银线的特制玩具飞机升上天空,没入重重乌云深处。 轰! 飞机进入云中的刹那,李梦然忽觉眼前白光一闪,只见一道雷蛇顺着银线蜿蜒而下,击中大阵,顿时,一片炽烈白光自脚下的阵图中炸开,天地猛地一寂,时空凝结。下一刻,浩浩荡荡的光之浪cháo爆发,横扫山巅,最终汇成一道通天彻地的白sè光柱,击穿重重乌云,直冲斗牛。 不久之后,光柱烟消云散,满天金光自云间的大洞中直shè而下,他还没从震撼的景象中回过神来,突闻嗤啦一声爆鸣,眼前空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一个大口子,里面五颜六sè,一片混沌。接着,狂风乍起,处于大阵中枢范围内的所有物品连同他自己,尽数被摄入其中。 …………分割线………… 这是哪? 被吸进空间裂缝时便已晕了过去,李梦然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问仙玉璧悬浮在头顶四尺处,绽放出缕缕白光,撑起一个直径丈许的白sè球形护罩,他便躺在护罩底部,身上衣衫破损,除了一直悬在腰间的长剑,再无他物。 护罩之外是一片五颜六sè的混沌,不分上下,没有左右西东。他感觉,这护罩似乎在不停的移动,又似乎永恒不动,奇怪无比。 得想个办法出去,这里似乎并不太安全。 李梦然坐起身,在护罩中走动观察了好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化仙四境,他已走到第一境蜕凡胎的最后一步“养神”,jīng神敏感无比,周身十步之内没有任何东西能瞒过他的感知。此时他能隐隐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穿过护罩的防御,不停的涌进他的身体。 不过李梦然虽然发现了异常,但对问仙玉璧的了解仅来上古传说,对这个一片混沌的地方更是没有任何头绪,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 静思良久,反倒是因为这几天心绪太过复杂,没有休息好,疲惫不堪,渐渐陷入沉眠。 PS:主角的介绍总算快搞定了,下一章,星落燕都,正式进入秦时明月的世界。 第五章 星落燕都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便是自己这十六年来的记忆碎片。在梦中,他就如同一个冷眼旁观的第三者,任一幅幅记忆画卷在眼前展开,流转…… …………梦境与现实的分割线………… 寒冷的冬夜,无星也无月,厚厚的乌云遮蔽天空,一片片鹅毛大雪自空中飘落,美丽,寒冷。 在这样天气里没人喜欢在外面徘徊,行人们一个个把自己包裹的像个棕子,或撑着伞,或戴着兜帽,行sè匆匆的从长街上走过。他们走得是如此匆忙,以致于没有人注意到,街边小巷中某个不引人注意转角有个弃婴躺在襁褓中,脸sè发青,小小的身体渐渐被积雪掩埋。 积雪和寒风缓慢而坚定的带走身体中不多的热量,婴儿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咬着指头,用一双大眼睛痴痴的望着天空,或许,是之前的挣扎哭闹用尽了力气,或许,是他还不知道当身体完全冰冷之后意味着什么。 “似乎有一个微弱的心跳声,难道有人受伤昏迷倒在这里了?”一个白胡子老道士忽然走进巷子。他身穿一掉藏青sè破旧道袍,身材清癯,眉目慈和,背影既不高大,也不雄壮,但往那一站,却将所有灌进巷子冷风挡在身后。 他身无长物,只在手中执一柄古意盎然的拂尘,纷纷扬扬的落雪从天空中洒下,却在碰到他身体时自然滑落,不能稍停。 “嗯?是一个弃婴?”老道士随意一扫,神目如电,立刻发现地上的婴儿。他一步迈出,出现在婴儿身前,衣袖一拂,震散积雪,看到婴儿发青的小脸,不由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啊,不打算养又何必让他降生。为了一时之yù罔顾生命,丢弃亲子,rì后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希望还有救。”拂尘一甩,一提,婴儿稳稳当当的落入手中,老道士把手掌按上婴儿胸口,脸sè陡然一变:“这是……仙锋道骨,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极体。” 他迅速把婴儿全身摸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御剑飞仙阁下一任阁主终于找到了。” 咯咯咯…… 似乎被老道的喜悦所感染,被老道抱在怀中的婴儿也在此时眨了眨眼睛,咧嘴笑了出来。 寒冷的冬夜,一老一少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久久不息。 ………… “好,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飞仙阁下一代阁主,一套chūn秋剑法仅仅一月便能使得流畅自然,形神兼备。” 转眼便是十年寒暑。四季如chūn的山谷中,一片雅舍前,轻风拂露,落花飘零,苍老了许多的老道士捋着胡须观看弟子练剑,时而出言指点,时而轻声赞叹。 绝不能让师父失望! 察觉到师父的欣慰与喜悦,身穿练功服的小男孩一咬牙,强忍疲惫与酸涩,将一套chūn秋剑法使得行云流水,越发jīng妙。 ………… “梦然……你一定要继承……诸位祖师的遗志……找到长生成仙之法……把……把飞仙御剑阁……发……发扬光大。” 又是四载时光。药香盈室,老道士躺在床榻上,面若金纸,奄奄一息,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便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渐渐合上双目。 “师父,你放心,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一定会实现您的遗愿!” 身穿黑sè练功服的少年跪在床头,紧紧握住老道士苍老干枯的手掌,眼泪横流,语带哽咽。 “不,梦然,刚才的话你就当从来没有听过。” 老道士忽然回光反照,猛地坐起身,挣脱李梦然的手。 “就按照你自己心中的想法去生活,不要再走上师父的老路。诸位祖师的遗命,到我们这一代就已经够了,你只要开心的活下去就好。”他幽幽一叹,摸了摸了李梦然的脑袋,微笑着闭上双目。 “可是师父……”李梦然微微抬头,正要回话,老道士的手臂已无力滑落,双目紧闭,倒在床上,溘然长逝。 ………… “没有经过实战的武者只是纸老虎,而实战磨练效果的最好地方便是战场。” 老道逝世半年后,李梦然动用师门关系加入一个国际著名佣兵团队,追逐战争的脚步,用铁血与硝烟磨砺自己,之后,又成为一名国际杀手,半年之内疯狂刺杀各界政要,军队将领,社会名流多达数百人,在地下世界创造了一个难以超越的神话。 一年后,他带着满身伤痕回到小乾坤谷疗伤,伤好之后,修为一路飞涨,直至蜕凡境养神阶巅峰。 ………… “糟糕,又错了!” 豪华典雅的房间中,黑发少年突然大叫一声从沙发上滚下来,捂着肚腹在地板上不停抽搐,咬牙切齿,冷汗直流。沙发前的书桌上,一台手掉电脑正嗡嗡运转。 这个世界天地元气匮乏,养神境便是此世之巅,自上一次伤势恢复境界突破后,李梦然的修为便再无寸进。为了完成老道的“遗愿”,他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寻求突破的灵感,甚至,连网上的武侠修真小说都没放过,没事就翻来借鉴一下,一有头绪,便马上试验,一年来,被反噬的情况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叮铃叮铃叮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李梦然忍痛挪动身躯,把茶几上的电机拿下来,按下接听皱键,下一刻,王獠的声音响起:“喂,是小师弟吗?我这有单大生意,是关于问仙玉璧的,你做还是不做……” ………… “你果然出手了。” 泰山山腰,月下林间,李梦然与王獠相对而立。 ………… “希望我走后,幸福永不离你而去。” 泰山之巅,李梦然随手在巨石上刻下印记,幽幽一叹,转身离去。 ………… 嗤啦! 通天彻地的光柱烟消云散,满天金光洒落,一道幽深裂口倏的出现,一口将李梦然吞了下去,顿时,视界中一片黑暗。 …………梦境与现实的分割线………… 公元前229年,燕都蓟城外的一片松林。 此时刚下过一场大雪,万里无云,夜空如洗,一颗颗星辰熠熠生光,似乎触手可即。松林中树挨着树,枝压着枝,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铺上一层落雪,看上去白生生,软绵绵的,好像一张巨大的云床。 燕国地处北方,常年气温低下,再加上现在正是冬季,则更是冷上加冷,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连在这片密林中都难见一丝绿sè。也因此,大部分动物都深藏进洞窟中,林间一片寂静。 嗤啦! 忽然,密林上方传来奇怪的响声,好像一张巨大的牛皮被一双大手撕裂,紧接着,空间扭曲,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虚空中扯开一个狰狞的裂口,顿时,狂风呼啸,震动山林,密林中的松树打摆子般猛烈抖动,一团团的积雪从枝头滑下,砸落大地,溅起无数雪花,发出轰隆轰隆的嗡鸣。 噗! 片刻之后,裂缝一挤一推,吐出一个大白球,随即一阵扭曲,完全消失不见。而白sè球体则化成一道白光,如同陨石坠落般狠狠砸进密林深处。 轰!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不知撞断了多少颗松树,白sè球体终于轰进地面,炸起一道高约六米的雪柱,片刻之后,雪柱回落,撞击大地,掀起浩大的雪cháo和风波,雪cháo涌动,推挤,把周遭的树木冲得七零八落,狂风嘶鸣,咆哮,卷起断枝残雪,吹得遍地狼藉。 当一切平静下来,碰撞的现场满地残枝败叶,不堪入目,而撞击的中心则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二丈,深约三尺的半球形坑洞。坑洞zhōng yāng是一个直径丈许的白sè光球,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道人影躺在底部。 啪。 白sè的光球突然炸开,化成一片白sè光点随风消散,里面的人影显现出来,竟是一个衣着破烂,满身鲜血的……小男孩? 第六章 秦王嬴政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秦国,咸阳宫。 这是一座位于咸阳中心恢宏的殿堂。殿顶高远,隐刻百兽玄鸟之章,天sè暗淡之时仰首难见。地面规整,以一块块巨大的黑sè方石铺就,尽显肃穆厚重之意。一颗颗二人合抱粗的盘龙巨柱列于殿中,黑底金纹,顶天立地,华而不奢,大而不拙。 大殿尽头,九重云阶之上,是一座尽显粗犷厚重之美的玄sè王座。它正对殿口,背倚纹着七国地图的巨大屏风,头顶玄鸟图腾,下接一方华清玉池,高高在上,俯视殿中的一切,隐隐彰显出其主人一统寰宇,气吞天下的雄心。 夜sè沉降,星月升起,盏盏宫灯从殿门处开始,沿着四壁摆放,汇于大殿尽头的王座之前,驱散黑暗,放出团团明光。 辉煌灯火中,两人正在对话。 一人身披玄sè冕服,端坐于王座之上,面目隐于旒后,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的感觉到一双利若鹰隼漠然俯视。他高高在上,威仪深重,煌煌象rì,气势严然,恍如高居九重的神灵,手掌rì月,推运乾坤,不可违逆,不可测度,又似巍峨雄伟的泰山,俯视苍生,坐镇八极,不可改变,不可撼动。 另一人是一名女子,一头紫sè长发,身着水sè衣裳,轻纱遮面,一双浅紫sè的双眸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她静静立于波光粼粼的水池前,即使是在秦王宫中面对权倾天下,手握无数人生死命运的秦王脸上也没有一丝变sè,嘴角神秘的微笑久久不逝。 “月神,你刚才说你们yīn阳家能治好孤的疾病,并为孤延长寿命,青chūn不老?” 静默良久,嬴政开口,语气不抑不扬,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但仔细一听,便不难发现其中所隐含的颤音。 “不错,yīn阳家追求天人极限,擅炼气制丹,延年益寿对我们来说并非难事。” 月神淡然回答,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有几成把握?”嬴政马上追问,双目紧盯着月神,只要有一丝不对劲,便要让她后悔终生。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十成。”月神斩钉截铁的道。 “十成?你确定没有说错?” “千真万确。” “你可知道欺君的后果?”嬴政身体前倾,俯视月神,眼中杀气弥漫:“如果失败了,整个yīn阳家都要因你的话而覆灭。” “那臣便以整个yīn阳家所有人的人头担保,此事必能成功。”月神微微一笑,轻松以对。 “好,很好。”语罢,嬴政靠着屏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敲击扶手,静静沉思。 啪……啪……啪……啪……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指尖轻扣王座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来回振荡,气氛压抑,几yù使人窒息。 不但能治好顽疾,还能延年益寿,也难怪君上心动了。 从始至终便立在一旁的李斯看了端坐于王座上的身影一眼,低头默默思索起来。 嬴政自小便有先天疾病,蜂准,长目,鸷鸟膺,豺声,体质较弱。他质赵时期受尽折磨,发育不良,回国掌权之后,又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裁决,每rì批阅文书一百二十斤,工作极度劳累,身体越来越差,近期便开始有些jīng力不济,经常发些小毛小病了。 所以,一听到月神说能治病延寿,李斯就断定嬴政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现在所思的只是这件事将要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和之后自己将如何自处。 啪。 敲击声戛然而止,嬴政终于开口:“孤决定,让你们试一试。先找一些与孤症状差不多的囚犯试验,如果证实你所言属实,再让你们为孤治疗。” “没问题。”月神点头。 “什么时候能开始?” “任何时候。” “好,你退下去准备吧。” “微臣告退。”月神行了一礼,正要躬身后退,嬴政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等等。” “君上还有何事?”月神停步,抬头,只听嬴政悠悠问道:“延年益寿,青chūn不老毕竟是逆天改命之举,可有后患?” “回君上,世上本没有‘天’,又何来‘逆天改命’之说。”月神顿了顿,答道:“不过,后患的确是有一点。” “哦,愿闻其详。”嬴政眼睛微眯,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药材,大量珍贵的药材。”月神迅速回答:“要把君上的身体长时间维持在巅峰状态,必定要耗费无数珍贵的药材。” “哈哈哈哈……”嬴政的脸sè瞬间回暖,站起来纵声长笑。 笑声传出殿外,远远扩散出去,引得诸多巡逻的士卫纷纷转头观望。在他们的记忆中,大王已经很久没有笑得如此畅快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在灭掉韩国的时候。 “你多虑了,这算是什么后患。”笑了一阵,嬴政朗声道:“难道整个大秦还找不出能供我一个人使用的药材?何况大秦不够,整个天下难道也不够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等我扫灭五国,一统**,这苍天之下便是孤的府库,天下之人皆是孤的子民,天下之物亦变成孤府中的私藏,药材这种东西要多少便能有多少,你尽可放心下去准备。” “是,能为您这样的王者所用,那些药材也应该感到荣幸。”月神微笑,躬身后退。临出殿前,她眼含忌惮的撇了王座旁的某根立柱一眼,才缓步出门。 在那立柱之后的yīn影中,一名少年剑客靠着柱身,抱剑而立。他身穿白sè麻衣,一头长发用麻绳束起,面容冷俊,虽然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但身上依然时刻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就如同一柄深藏于鞘中的神剑,尽管只是悬在腰间没有拔出来,却依然令人感到危险和畏惧。 “李斯,你说这yīn阳家是否可以信任?”月神走后,嬴政突然问。 “禀君上,微臣对yīn阳家所知不多,本不敢妄加评论,不过……”李斯抱拳一礼,恭谨回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下,隐晦的看了盖聂所在的立柱一眼。 嬴政摆摆手道:“有话但说无妨。” “是,不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行事诡秘,意向难测,君上与他们交往时最好小心防备,一有不对,便召集大军,将他们斩尽杀绝。就好像那些墨家的反逆份子,常常出人意表,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梦想,便螳臂挡车,一直与我大秦纠缠不休。” “墨家……”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掌按上腰间的剑柄:“不过是一群做着chūn秋大梦的跳梁小丑罢了,等着吧,孤迟早要将你们这群上窜上跳的所谓英雄好汉诛杀殆尽。” 之后,嬴政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让李斯退下休息,拍拍手,招来待从,冷声道:“召蒙恬将军入宫来见我。” “是,小的这就去。”待从躬身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却又迅速无比的小跑出去,没入殿外的黑暗中。 PS:搞了个女主猜想,选白凤的都是些什么心态? 第七章 孤星乱世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咸阳城外,骊山之巅,屹立着一座高达百尺的奇形建筑。那是yīn阳家众人观星论道之所,名rì:摘星台。 它以一座五角法坛为底,周天星柱为支撑,两旁各有一支旋梯绕着柱身交缠而上,汇于顶部的半球形露台,从天空往下看,正好是一个熠熠放光的yīn阳图。 冬夜,一股股冷风自四面八方吹拂而至,轻轻拨动自云梯边角垂下的一只只五角铜铃,奏出一曲古雅肃穆的祈乐。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乾坤为棋,众生为子。这世上总有些凡人不能自知自明,以为自己翻掌为云,覆手为雨,言出为法,行即为则,是执子下棋之人,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那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最顶端的yīn阳观星台上,一阵阵由风与铃奏出的乐音从下方传来,如烟似雾般轻轻萦绕。一人立于观星台zhōng yāng,仰观星空许久,忽然开口说出这么一段话,似乎是念给自己,又似乎是说与他人。 一只只宫灯中,油脂静静地燃烧,释放出的热量凝聚成火焰,在风中妖娆舞动,放shè出阵阵光明。 那人站在一圈铜鹤衔盘宫灯zhōng yāng,一身玄sè祭服,头戴残月似的奇形冠冕,外披玄金紫襟凤纹大氅,两条纯金饰带自胸前垂下,看上去神秘而又威严。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纯黑sè的面具,虽立身于光圏zhōng yāng,却不能给人丝毫光明坦荡的感觉,反倒像是一团世上最纯粹的暗,最难测的深渊,将所有的光芒吞噬殆尽。 “东皇阁下所言甚是。”无声无息地,月神自黑暗中走出,踏进光圈之内:“如果世人都能自知,自明,自制,那么战争与血腥早晚会消逝于世。” “或许并不会那么简单,人心方寸,天心方丈,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天心与人心。” 月神微微一笑,恭维道:“如若有人能将两者的变化握于掌中,那必定便是东皇阁下您了。” yīn阳家的最高头领,东皇太一沉默了片刻,问:“秦王答应了?” “一切如东皇阁下所料,其中虽有一些小小的波折,最终,嬴政还是选择了让我们为他调养身体。” “**凡胎,终要为生老病死所制,不得解脱。”说到这里,东皇太一顿了顿,漠然道:“月神,你可知该如何去做?” “是,为嬴政调养身体的同时,借机获取资源和人手壮大本门,使我yīn阳家成为诸子百家之首。” “不错,一切按计划……咦?那是?”东皇太一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惊讶的指着北方星空道:“所有星辰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发生了什么事?从来没有看见首领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月神也是一惊,顺着东皇太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颗从未见过的星辰忽然出现,挤开众多星辰,占据了一片星空。牵一发而动全身,受此影响,每一颗星辰的轨迹都开始变化,整片星空渐渐混乱起来。 “天外飞仙,孤星乱世。”默察良久,东皇太一神秘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观星台上响起:“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改变一下了。” “那个方向,是中原北方,燕赵之地。”月神想了想,沉吟道:“此时,那颗乱世之星忽明忽暗,摇摇yù坠,似乎星位不稳,应该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东皇阁下,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其掌握在手中。” “人心易变,天心难测,那颗星看似摇摇yù坠,实则稳如泰山,即使我亲自前去,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东皇太一摇摇头,淡然道:“与其空想山巅的风光,不如先走完脚下的小路,我们还是先把计划的第一步完成。” “是。”月神点头称是,然而被面纱遮住的眼眸中却闪过几许思忖之sè。 …………燕国,蓟。………… “咳,好冷,这里是哪?” 城外的松林中,李梦然的双眼缓缓睁开,渐渐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刚一醒转,他的感受便是冷,非常的冷,好像武道未成之前赤身祼体的站在冬天的寒风中,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实事上正如李梦然所想,在燕国的寒冬中,此刻的他与祼体无异,而他千锤百炼的**和养神境巅峰的修为也出了点问题。 接着是痛和痒,此时的他好像掉进了食人蚁的巢穴,被万蚁噬身,浑身上下,从皮肤到肌肉,从骨骼到筋脉,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痒。 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 李梦然咬牙站起身,一看自己的身体,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穿越空间会受伤,承受万蚁噬身一般的折磨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返老还童,使**退化到仈jiǔ岁的时候? 震惊了片刻,李梦然迅速回过神来,忍着伤痛把自己的身体细细检查了一遍,得出结果之后立刻送了一口气。还好,是福不是祸。 原来,他一开始认为自已经历了时光倒转,肉身完全回到自己仈jiǔ岁的时候,一身修为全废。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修为并不是废了,而是化了,完全化进了现在的**中。 他猜测或许是混沌空间那股神秘能量的功劳,不但以某种不知名的方式将自己的时间回溯,还顺道将自己的真气修为都化进**中,使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肉身保持着仈jiǔ岁时的活xìng和体形,力量却与全盛时期的相当,极大的提升了这副**的潜力,只有力量控制方面远远不能与之前相比,需要时间来适应和训练。 好,身体的潜力大大提升,对我以后的问仙长生之路大有帮助。不过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这里并不是绝对安全之地,我得先恢复一些保之力,只有活下来的天材,才是真正的天材。 大致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李梦然立即盘膝坐下,运起飞仙阁秘传的《转龙呼吸法》恢复体力,治疗伤势。他打算稍微了恢复一些能够支撑行动的体力之后便立马离开此处,来时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便会有某些“东西”被吸引过来。 可惜,现实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李梦然刚坐下没多久,寂静的松林忽然响起一声树枝被折断的轻响。 啪嚓! 李梦然猛地睁开眼,抬头望向幽暗的林间,冷风轻轻掠过他的鼻尖,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腥气。 哗啦啦…… 一颗小树突然摇晃起来,团团积雪漱漱而下,下一刻,树下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对散发着荧荧绿光的虎目,紧接着,是一片白花花的皮毛,条条黑纹隐现其间,随着它迈步如蛇般扭动。 咔嚓,咔嚓,咔嚓…… 星空之下,白的晃眼的雪地中,一只约半人高,雄壮威猛的白虎用冰冷的虎目盯着李梦然,轻轻甩着虎尾,踏着厚厚的积雪,迈着从容优雅的虎步缓缓走来。 第八章 风雪入燕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就在李梦然虚弱无力的当口,一只白虎忽然自林中出现,走到他身前。 麻烦了,我浑身是伤,使不上力,偏偏却在这时候遇见一只猛虎,与它硬拼胜算实在不大,最多也只能搏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还是得另想他法。 李梦然皱了皱眉,盯着白虎细细观察一番,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这只老虎双目清明,炯炯有神,皮毛顺畅,光泽泛泛,体态健美,肌肉丰盈,应该不是饿虎。只要显露一些实力,不难使其退却。 吼。 白虎悠然走到李梦然身前,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而是低吼一声,瞪着铜铃虎目,甩着尾巴绕着他打转,虎掌按压,在雪地上留下一圈梅花似的大爪印。 李梦然知道,此时绝不能露怯,更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机会,白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瞬间发动攻击。虽然现在不是很饿,但是能轻松找到一大块的肉储备起来,让接下来的rì子变得好过些,想必它也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他绷紧身体,转动脑袋,平静的目光直视白虎瞳孔,尽量将它的身影纳入视线范围之内,时刻防备着可能的进攻。 吼呜…… 逡巡片刻,找不到丝毫破绽,闻着李梦然身上传来的血腥气,白虎不由有些焦燥起来。它眼中凶光渐起,前身微俯,一根根泛着寒光的利爪从肉垫中弹出,盯着李梦然,对其呲牙咧嘴。 咔嚓…… 它把四只爪子深深插进雪地,身子越俯越低。这是正在蓄力,准备攻击的前兆。 就是现在! 正当白虎将力量拧成一股,将攻未攻之际,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忽然猛瞪它一眼,杀气混着jīng神力汹涌而出,同时,一声大喝,舌绽chūn雷。 “滚!!” 一圈圈音波扩散开来,震荡林木,积雪纷纷落下,白虎突受惊吓,瞳孔一缩,全身白毛一炸,猛地蹬地后跃。它sè厉内荏的对李梦然低吼一声,慢慢后退,转身窜进密林,倏忽几个跳跃,消失在黑暗中。 “噗。” 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定白虎已经离去,李梦然再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喷出,脸sè瞬间苍白。他的肉身并没有经过任何修练,刚才却强行同运“目剑”与“狮子吼”两大绝技,一举震慑白虎,现在立刻遭受反噬,已是伤上加伤。 “咳,这还真是福祸相倚。” 看着身前被染上一片微红的积雪,李梦然苦笑一声,闭上双目。他运起飞仙阁独有的呼吸秘法,嘴巴张合,吞吐空气,随着动作,连绵不绝的细微震波自胸部扩散至全身,刺激血气细胞,震散淤血,贯通气脉,积蓄体力。 这一次没有意外发生,李梦然把身体稍稍调养了一翻,成功将痛痒之感压下,有了足以支撑行走的体力。 把跌在肚子上的问仙玉璧收好,爬出大坑,他花了点时间,用以前当佣兵时学来的知识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迈步走入了林中。 经过混沌空间中神秘能量的改造,李梦然的身体素质完全超出了普通人一大截,眼睛利若鹰隼,千米之内的事物在眼中纤毫毕现,是以林内的光线虽然有些昏暗,对他却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 此时李梦然变成了七八岁小孩的身形,带来的长剑正好当做拐杖用,于是拄着长剑稳步前进,速度倒也不算慢。 终于有闲暇来细致的观察一下这个世界了,希望这里的修练环境要比地球好,能支持我的rì常修行,否则就得再穿一次了。只是不知道,这儿能不能找到足够的布阵材料,或是不能,那…… 他心中忐忑,一边行走,一边小心翼翼的放出jīng神力扫描四周。jīng神力一放即收,周遭十步之内的天地元气分布图顿时出现在脑海中,入眼处,尽是一缕缕五颜六sè的元气顺着莫名的规律在天地间游荡。 “好!太好了!这里的天地元气浓度简直是地球的数百倍,成仙与聚法身不敢说,支持前三境的修练却绝对不会有问题。” 李梦然欣喜若狂,手一抖,差点把长剑给扔了,好在他本来便是冷静沉着的xìng子,各种场面也见了不少,只是咧嘴笑了一阵,便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自己以后的道路。 首先,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接着便是把这副身体锤炼一遍,重修回以前的境界,然后,就是用无副作用的方法尽快提升修为了。地球上数百年没出突破蜕凡境的强者了,也不知道后面的修练难是不难…… …………月与rì的分割线………… 时间缓缓流逝,残月渐渐西沉,星光慢慢暗淡,东方徐徐发白。 李梦然拄着剑,在松林间踉踉跄跄的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鞋早已踢掉,赤着脚在冰冷的积雪中迈步,身后留下一串小小的足印。身上的诸多伤口本来早已结痂,因为长时间的运动再次开裂,鲜血从中渗出,沿着裂口滴下,时不时在白地上留下一片梅花似的艳红。 此刻,他的脑袋像灌了铅般沉重,眼中的世界已是模糊不清,眼皮不停打架,好想停下脚步,躺在这雪地上大睡一场。疲惫,失血,伤痛,寒冷让他头晕目眩,额头滚烫,连步子都迈不太稳了,一路上有好几次甚至直接一头撞上了大树。 “啪……快走,快走……” 忽然,不远的前方传来鞭子抽打声和人的说话声。 有人! 李梦然一个激灵,强打jīng神,一把抓起长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阵疾奔,不一会儿,终于跑出树林,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下方,一支七八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在雪地中艰难行进。 老天保佑,终于见到人了! 李梦然心中一阵兴奋,立即顺着山坡往下跑去,途中一时不查,不小心踩中了一颗碎石。若是平常,他或许可以凭借冷静敏捷的头脑和丰富的经验在刹那间调整身体,不致出事,但此刻,他一脑袋浆糊,哪里还能反应过来?惨叫一声,便像滚地葫芦一般顺着山坡一直往下翻滚,最终额头撞上一块石头,瞬间晕了过去。 “什么人?” 李梦然弄出那么大动静,车队中的人自然也看见了。车队停下,一个仆人立即翻身下车,急奔上前探查了一翻,之后又迅速跑回车队zhōng yāng的一辆豪华大车前禀报:“雪女姑娘?雪女姑娘?” “什么事?”一只雪白纤长的素手微微掀开车帘,清冷悦耳的声音顿时自缝隙间传出,像银铃随风轻晃,又像颗颗珍珠坠落玉盘,更像初chūn深谷中叮咚流淌的寒溪。 “前方有一身穿破衣,腰挂长剑的奇怪小孩自山坡上滚下,晕倒在道旁,该当如何?” “见死不救,不义不仁,这种事还用问吗?” “是,我马上把那小孩带回来救治。”得到回答,仆人立刻窜了出去,将李梦然扛回,背进一辆马车。 “驾,上路喽!” 领头的车夫一甩鞭,再次赶着车马前行。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狂风中,车队破开雪幕,向着灯火辉煌的燕都缓缓前行。 第九章 妃雪阁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燕都蓟,妃雪阁后院。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泛着油光的旧木桌上,一盏沾满灰尘的老油灯静静搁在桌角。灯火如豆,将屋内铺满橘红的暖sè,门外,寒风冷啸,落雪打窗。 “这是……” 墙角的木板床上,一个身穿黑sè粗布衣衫的男童忽然坐起,破旧的棉被自床沿滑落。他捂着隐隐做痛的额头左右扫视了一翻,喃喃自语:“对了,我跑得太快,脑袋撞上石头晕了过去,现在看来,我应该是被那车队的主人救了。不过这间房子破旧简陋,除了一床,一桌,一灯,一凳,一柜,几乎再没有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简直就是家徒四壁,与那车队主人的身份好像不太相符。” 嘎吱…… 屋门忽然开启,风雪一下子灌了进来,李梦然不由打了个哆嗦。风雪中黑影一闪,一个身形佝偻,全身裹在皮袄中的白须老头敏捷的窜进屋内,转身随手一推,便把门紧紧关上。 这个老人家身手不错啊。 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 “咦?这么快就醒来了?” 老头一眼便看见了直起身的李梦然,惊咦一声,拂去身上雪花,笑眯眯的走来,在床边的长凳上落坐:“昨天我们的车队自赵国回来,见到小兄弟你昏倒在道旁,便顺道把你带了回来。当时燕王府的蓉姑娘也在场,我们请她帮你看了一下,说你血气旺盛,体质强健,喝几碗姜汤去寒,休息个几天便会痊愈。现在,你感觉如何。” “多谢诸位救命之恩,小子必有后报。”李梦然抱拳一礼,疑惑道:“敢问老丈是?” “要谢便谢当时执掌车队的雪女姑娘和为你诊治的蓉姑娘吧。”老头摆了摆手,道:“老头子姓王,名当,是这妃雪阁的后院管事,你可以叫我王伯。” “妃雪阁?” “小兄弟没听说过妃雪阁?看来不是燕都之人了。”老头看了李梦然一眼,拈着胡须慢悠悠的道:“我们现在所处之地,便是位于燕国都城蓟的妃雪阁后院。而我们妃雪阁,则是一座闻名七国的饮宴观舞之所,非王公贵族不接,非商业巨贾不得入。” “而且我们妃雪阁的台柱雪女姑娘可不是普通人。七国之舞以赵为尊,而雪女姑娘的赵舞独步天下,誉满九州,因此在老头子看来,说雪女姑娘是天下第一舞姬也不为过。” 七国,燕都蓟,赵,这些名词我似乎都听过。 李梦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把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心中渐渐有了几个荒谬的猜测。为了进一步确定,他立刻紧皱眉头,把以前当杀手时的演技发挥出来,装出一副茫然失忆的样子,对老头道:“王伯,你说的事我好像有点印象,但这次醒来之后,脑子里有好多东西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记不太清楚了。您老能不能给我讲讲近年来有名的大事,让我试试看能不能多想起点东西。” 怎么回事,难道是撞出失心病来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李梦然脸,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老头子温言抚慰一番,欣然笑道:“人老了就是喜欢多嘴,小兄弟既然听,那老头子今晚就多讲一些。既然说到天下大事,那就不得不讲讲去年的秦灭韩之战了,当时,虎狼秦人突然袭击……” 一个时辰之后。 “小李,老头子我就住在隔壁,如果有事不必客气,直接喊我。”王伯起身,紧了紧棉袄,吹熄油灯,开门离去。 不可思议,我竟然真的逆转时空,穿越到了chūn秋战国末期。 躺下,盖上被子,将双臂枕在脑后,李梦然看着残破黝黑的屋顶,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光。跟王伯聊了许久,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心湖一时间难以平静。 我该怎么做?是利用先知的优势改变历史,尽快结束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还是随波逐流,默默无闻,令人道自行演化?……算了,还是顺逆由心,自然而然吧,只要不影响到成仙大计,这天下变化又与我何干? 不过有些奇怪,王伯说的那些机关兽是真实存在的吗?感觉很不科学啊。更奇怪的是,为什么王伯说的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时光如水,转眼间,五天已去………… 天光暗淡,落雪纷飞,院中的莲池,凉亭,花圃,假山,老树都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李梦然一身黑衣,在雪中执剑起舞,他脚踏十方,衣袂翩然,长剑翻转,寒光映雪。雪落的越大,他舞得越快,渐渐地,长剑化成了一道清风,一片白光,绕身旋舞,疾若惊虹,矫若游龙。 一片片雪花从天空中飘下,刚近李梦然三尺之内,便被一道道清冷的剑光斩碎,爆成满天白sè的雪粒,纷纷而下。 嗡…… 忽然,一大片雪花同时炸开,漫天剑光收敛,凝成一束,剑啸不起。李梦然手腕一转,将剑刃举到眼前,只见剑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粒,厚薄均匀,不多不少,正好将其完全覆盖。再往下看,脚下有一直径三尺的圆圈,圈内的雪比圏外的雪低了整整一层。 看来身体恢复差不多了。 他微微一笑,将积雪抖落,收剑回鞘。 啪啪啪啪啪啪…… 激烈的掌声忽然传来,不远处的长廊下,一名身穿灰sè侍者服饰的少年两眼放光,拼命鼓掌。他是王伯的孙子王越,也是把李梦然从雪地中背回车队的人,刚才正好有事从长廊走过,无意中看见李梦然舞见,当即惊为天人,沉醉其中,一直看到结束,才鼓掌致敬。 王越是妃雪阁的侍者,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这几年迎来送往,剑客他接待了不知多少,甚至闻名整个燕国的大剑师也见过几个,却从没有见到有人能把剑使到李梦然这样惊世骇俗的地步。 王越,他怎么还在这里? 李梦然眉头微皱,拂去衣上残雪,进入长廊,对王越问:“王越,你怎么还在这里?现在前面正在举行表演,不用去服侍客人吗?” “小李,虽然知道你身上佩着剑,但我从来没想过你的剑技竟然高到了这样的地步。”王越疾步迎上前来,面红耳赤,兴奋异常,拉着李梦然喋喋喋不休,完全忽略了李梦然刚才说的话:“刚才那剑舞的真是棒极了,一片片剑光像花瓣一样次弟绽放,漂亮无比。最重要的是,你的剑不光好看,战斗也绝对不会弱,好家伙,那么大的雪,竟然连一片也落不到你身上。你的师父是谁?是怎么修练的?能不能教教我?……” 被王越吵得有些心烦,李梦然伸手在他身上一点,稍稍压住他的气脉,顿时,王越的声音嘎然而止,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音。 “你想学剑?”李梦然问。 王越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没问题,作为把我背回来的报答,我可以教你,但不是现在。待会我放开你的气脉,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讲,行不行。” 王越点头。 “很好。”把点在王越胸口的手指收回,李梦然淡淡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现在前面正在举行表演,不用去服侍客人吗?” “糟糕!”王越终于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白了。 “混小子,你在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客人要的菜端上去。要是客人怪罪,你非得被打断腿不可。”王伯忽然从后面跑过来,狠狠给了王越一个爆粟,拉着他就往厨房方向奔去。跑出不远,突地转头道:“对了小李,你的事刚才我已经和雪女姑娘说了,她同意了,待会表演结束,我就带你去见她。” “好,我就在这等着。”李梦然点点头,走到长廊边,观雪花飘零,心下默叹,时间不等人,是时候离开了…… 第十章 红颜薄命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妃雪阁后院,李梦然站在长廊下等待王老头的消息。这一等,便是许久。 天上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厚厚的yīn云也慢慢散开,缕缕金sè的阳光自云层间的缝隙洒下,流入院中,与白雪相映,照出一片五光十sè。 李梦然依然默默的等待着,脸上没有一点不耐之sè。想要成为顶尖的剑客,必须耐得住寂寞,何况,他不光是一名顶尖的剑客,还是一名出sè的杀手。 “小李。” “王伯。” 中午时分,王老头终于来了。 “怎么样,等急了吧?跟我来,马上带你去见雪女姑娘。我们等久一些没关系,雪女姑娘的时间可金贵着呢。” “嗯。” 李梦然点头,静静的跟在王老头身后,走过一片美丽的花园,穿过一扇扇月亮门,来到后院深处,一栋清新雅致的小阁楼前。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王老头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李梦然眨了眨眼,促狭道:“这听雪阁还从没有其他男人进过,小子,要好好把握机会哦。天底下爱慕我们雪女姑娘的人可是数不胜数,能从燕国一直排到东海之滨……” 这是在干什么么?给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介绍对像?真是为老不尊。 李梦然嘴角一抽,不知说什么好了。 “王伯,你又在胡说了,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能懂些什么?”清冷悦耳的声音忽然从阁楼中传来,语气中有些许无奈。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王伯讪笑,眼中却毫无意外之s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还请你不要干涉。”声音再次响起,字字清晰,语气比刚才冷了几分,更多了一股至死不渝的坚定。 “唉,雪丫头,我这是为你好……”王老头摇头一叹,转身离去,步履沉重,背影似乎更加佝偻了几分。 看来,这雪女姑娘与王伯关系不错,还是位有故事的人,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倒是不用理会。 平静的注视着王老头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yīn影中,李梦然摇摇头,抬步来到听雪阁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进来吧。” “打扰了。” 刚推开门,一股的馨香之气便萦绕于口鼻之间,清新恬淡,似有若无,让人头脑为之一清。李梦然关上门,眼睛随便一扫,便把房间的结构布局尽皆印于脑中。 房间很大,四壁雪白,角落有一小楼梯直通上方。除后方有一座八角石台之外,整个房间里只有两只竹凳,几张矮几,分别放着一套翠绿可爱的竹制茶具,一套文房四宝,一杆碧绿玉萧,一张五弦长琴和一个古木棋盘,应该是一间会客室兼练功房,显得有些简单,有些空旷。而他此行的目标雪女,此时正立在八角石台中心静静的观察着他。 李梦然忽略他物,直接找上自己的目标。他走到石台前,甫一抬头,心中便是一惊,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之前还没有注意,直到此时才发现,站在面前的雪女竟是一个拥有倾城倾国之姿的美人。 她身姿婀娜,体态纤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肩窄如削,腰细如束,亭亭玉立,肤白胜雪。她明眸皓齿,五官jīng致,钟天地之灵秀,夺rì月之华光。她长发如瀑,银丝披散,柔光水润,轻舞飞扬。她身披水sè罗衣,缀以珠玉银饰,飘逸空灵,明澈动人,恍若生于天山之巅的白莲,芳华绝代,清美出尘,又似古老传说中的神女,冰清玉洁,纤尘不染。 雪女的美貌如她的舞姿一般冠绝天下,连李梦然这样寄情于剑,只问长生的人初见之时也不免一阵惊艳。不过惊艳归惊艳,他的心中终究只有师父的遗愿,再美貌的女子也不能真正憾动他的心神,只是片刻,脸上便已恢复平静,波澜不兴。 “你就是雪女姑娘,我的救命恩人吗?” 一回过神,李梦然便站直身体,手握长剑,仰起头问雪女,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但是他忘了,他现在是不折不扣的正太体形,略显稚嫩的正经嗓音和小脸上严肃的表情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他看上去像个强装大人的小孩子,显得可爱非常。 “不错,我就是雪女,听王伯说你找我有事?”雪女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梦然,嘴角不自觉得露出一丝微笑。 “嗯,我是来找你道谢的。”李梦然抱拳一礼,郑重道:“多谢雪女姑娘救命之恩,rì后定有厚报。”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对一个看起来rǔ臭未干的小孩子的诺言,雪女毫不在意,只是盯着李梦然,眼中玩味之意更浓。 “不行,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我们飞仙阁师门规,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既然你救了我一条命,我就要还你一条命。我姓李,名梦然,明天就会离开此地修行,今后如果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让人来蓟城东郊的松林中找我,即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不知为何,李梦然忽地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决定速战速闪,赶快办完事离开这里。 “我记住你的脸了,相信你我很快便会再次相见。” 不等雪女回答,他抬头直视雪女的容颜,在心中以相面之术默默推演了一会儿,丢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干脆利落的转身向门口去。 “哎……” 雪女微微抬手,想把李梦然留下来说说话,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她觉得那个小孩挺有趣的,尤其是对小孩口中从未听人说过的师门有些在意,但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冒然邀请的话会显得太过突兀。 据相术推演,雪女一生坎坷,命途多舛,明年就有一场大劫,到时候正是我还人情的机会。 李梦然走到门边,最后看了台上的雪女一眼,目光闪动,推门离去,只余一声轻叹在空气中消逝:“可惜了,自古红颜多江薄命……” “自古红颜多薄命,呵,说的是我么?奇怪的人,奇怪的话。” 石台上,雪女望着关闭的门扉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复杂难名的笑容,李梦然没看出雪女也是个武功高手,竟让她听到了最后一名话。 第一次见面,雪女对李梦然的印象是:一个奇怪的人,身后有一个奇怪的门派。 第十一章 阳春白雪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天道无常,福祸相依,一来就惹上这么多因果,真是麻烦。” 关上门,李梦然微微皱眉,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离开听雪阁所在的小院没多远,呜呜的萧声忽然自身后传出,向外流淌,丝丝缕缕,缭绕不绝。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高处不胜寒,没有一副好身体可扛不住。” 感到萧声中的清冷孤绝之意,他脚步一停,摇摇头,衣袖一挥,大步离开。 雪后初晴,阳光将长廊内外分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一黑一白,一暗一明。 李梦然在空旷的yīn影中穿行,不一会儿,便来到那片刚进内院时的花园。 “咦?” 他突然停下脚步,向园内望去。 这个时节,花园中早已没有花,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几片残叶在寒风中飘零。园中的老树下,一名青年琴师盘腿安坐,他一身白衣,身材修长,黑发披散,容颜俊美,气质忧郁而高雅,看上去应该是喜洁好净之人,此时却毫不在意地上的冰冷和肮脏。 “从身材、掌型、动作和气质来看,这个很有文艺范的小哥应该是个练剑多年的高手。没想到,这个世界武风如此之盛,习武之人遍地都是,在妃雪阁后院这几天就发现了不下十个,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没有对手了。” 长廊下,看着年青的琴师从背囊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古琴,置于膝上,开始仔细的调试琴弦,李梦然轻轻的抚摸剑柄,心中战意渐起,跃跃yù试。 不过他把别人视为对手,被他挑选的人却没有看他一眼,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正被某人用火热的视线盯着。 此时,琴师的眼中只有膝上七弦古琴,只有一根根细长纤美的琴弦。他手指轻拨,侧耳倾听,细心的检查每一根琴弦,每一个弦音,直至将整张古琴的音sè调至自己心中的完美状态。 婉转低沉的萧声自内院深处传来,萦绕于园中,片刻之后,琴师将双手轻放于琴上,微闭双目,静静聆听萧声的节律。 “咚……” 忽然,他动了。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过琴弦,舒缓灵动的音符在指间跳跃,和着萧声,一曲阳和之音袅袅升腾,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清冷低缓的萧声回转悠扬,似寒冬落雪,一片片美丽冰冷的雪花打着旋自天空飘然而下,把人世间的肮脏和污垢静静的凝结,掩埋,将大地,山顺,河流,城池都染成一片纯净的雪白。琴声温然,似大地chūn回,一缕缕温暖活泼的chūn风自东方升起,悄悄的抚过神州大地,吹散寒冷,化开冰雪,浸入万物,勃发生机,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两者的意境不同,一个寒冬,一个阳chūn,音调不同,一个低沉,一个灵动,同时演奏,按理来说应是针锋相对,互相矛盾,杂乱不堪,难以入耳。但在琴师的高超技艺下,却反而是互相补益,互相衬托,一个应,一个和,一个高,一个低,一个抑,一个扬,一个尖锐,一个包容……渐渐地,琴萧融为一体,极尽升华,似是两人合奏,共作一曲。 萧音呜呜,琴声叮咚,传入一旁的李梦然耳中。不自觉得,他心中战意渐消,只是静静倾听,随着乐音起伏,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幅幅连贯唯美的画面。先是朔风凛凛,落雪霏霏,天地沉寂,万物裹素,接着暖风煦煦,chūn光靡靡,冰雪渐融,生机勃发,然后韶华流转,草长莺飞,溪水潺潺,百花盛放…… “呜~” 似是发现了某人以琴音相和,雪女萧声陡转,倏地加急,拔高,直上云霄,森冷肃杀,如同北风卷地,冰封万里。琴师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完全沉醉在曲乐之间,弹,勾,挑,抹,按,抚,掠……指化残影,一连串音符流泻而出,宛若金阳当空,照彻山河,瞬间跟上萧声的调子。 “啧,真是技术高超,以我的意志力竟然也一不小心沉醉进去,搞得现在完全没战斗的心情了。算了,这样也好,现在我修为尽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李梦然被雪女的尖锐萧声惊醒,叹了口气:“文艺青年们就是会玩啊,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两个还真挺般配的。一个漂亮,一个英俊,一个是舞姬,一个是琴师,都让人感觉冷冰冰的,甚至连都命格面相都相差不远。” 再没心情在这看文艺青年们互动,他最后看了那个琴师一眼,把面容记在脑海中,记上后备对手名册,便扭头离开,化入长廊的yīn影中。 …………我是凑字数的分割线………… 第二天早上,蓟城东门。 天还没完全亮,视线中一片昏暗,寒风呼啸,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城门口的火炬在风中摇晃,忽明忽暗,大道空旷,几乎没有人进出,守门的士卒畏寒,大多怀抱铜戈缩在门洞中,只留下一两个人在外面放风。 “王越,昨晚我把剑技的基础练习方法都说了,你可曾全部记下?” “嗯,全部记下了。” “很好,记得勤加练习,几个月后我会回来检查。如果你能达到要求,我就把下一步的锻炼方法传授给你,否则便一切休提,你我的情份也到那时为止。” “您放心,我会抽出所有空闲的时间来练剑的。在这烽烟四起的乱世,一门高明的武艺可是万金不换。” 城外一辆破旧的马车中,两人相对而坐,厚厚的车帘隔绝风雪,车壁上嵌着的一盏铜灯生满锈迹,放出一团暗淡的光晕。王越一脸恭敬的回答李梦然的问题,清秀的容颜在灯光下稍显暗淡,一双眼睛却蕴满希望,熠熠生光。 “希望如此。” 李梦然不置可否,习武前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正武习武后叫苦连天,半途而废的人他见得多了。如果王越真能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勤练不缀,李梦然便会考虑给他一个成为飞仙阁正式弟子的机会,传授他真正的上层武学。 “对了,这是您要我在厨房拿的调味料。” 一直细心观察李梦然表情的王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掏出一个黑sè的小布袋。 “不错,质量在这个时候也算是上乘,没有它们,野外的rì子可就会难过许多了。”接过王越递过来的布袋,李梦然打开看了看,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那么,我们几个月后再见了。” 说完,他把袋子扎紧,塞入怀中,抓起长剑,一把掀开车帘窜了出去。 王越紧跟着李梦然下车,看着李梦然一步一丈,脚踏莲花,掀起一条雪龙,背影没入松林深处。他拳头紧握,眼中jīng光四shè,口中喃喃自语:“在这风云乱世,好男儿当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我王越怎么能一辈子在妃雪阁当个低贱的下仆!?这李梦然是个奇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我一定要抓住机会牢牢跟在他身后,成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出则前呼后拥,仆役环绕,入则富贵非凡,妻妾成群,整rì饮宴于钟鸣鼎食之家,周旋于帝王将相之间。” 他凝望松林,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直到浑身发冷,才跨上马车,赶着车马进入城中。 第十二章 人剑合一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在妃雪阁待了几天,便离开燕都蓟,单人只剑深入城外那片松林。对于他来说,野外生存并不是什么难事,而松林深处的清静和远比城内纯净浓郁的天地元气却是他修练所需的,于是,他便开始在林中长居…… 一人比之于天地,不过是漠中粒沙,海中滴水,不论怎样变化,rì月山河皆如常运转。 光yīn如川,不舍昼夜。 寒冬渐渐过去,阳chūn款款而来,历史的脚步走到了公元前228年。 这是城门送别四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天上yīn云铺展,一片晦暗,绵绵chūn雨飘洒,如纱如帘,将天地万物笼在其中。细细的雨丝自云间坠下,落在山林间,落在城池中,落在屋檐上,落在行人的伞面下,摔得粉身碎骨,四分五裂,化成一团团细碎的白雾。 蓟城外,东郊的松林深处,一座简陋的小茅屋歪歪斜斜堆在离河滩不远处,正对哗哗流淌的小河,后方,绿松林立,草木丛生。 茅屋前,李梦然一身白衣,黑发披散,闭目盘坐。他的身前,一把连鞘长剑笔直的插入大地,剑柄与眉心平齐。chūn雨淋漓,丝丝如缕,把一人一剑笼罩在一层细细的薄雾中。 水汽润湿了肌肤,浸湿了衣衫,染湿了长发,又缓缓汇聚成一颗颗透明的水滴,顺着身躯滑落,默默的消失在泥土里。他一动不动,静静打坐,身体放松,神态恬适,似乎与这山,这林,这河,这雨,这景融为一体,沉醉在莫名的道韵中。 与四个月前相比,此时的李梦然已大不相同,最明显的便是那堪比十三四岁少年的身材。这四个月来,除了几次进城贩卖山中得来的野味和药材,顺便买些生活必须品,他从未离开过松林深处半步。 在林中,饿了便以野兽,飞禽,野菜,树果充饥,时不时还搞些草药,熬一锅大补汤,渴了便饮甘泉露水,累了便打坐养神,困了便以天为席,以地为床,枕地露天而眠,他将其余的所有时间全部倾注于修身练剑之上,连那个小茅屋都是为了放置一些不能沾水的物品而专门搭建,他本人却很少住在里面。 浓郁的天地元气,四个月的全神贯注,二次修练的轻车熟路,再加上李梦然本身资质高绝,悟xìng非凡,使他的修为在段时间里势如破竹,突飞猛进,连破明劲,暗劲,化劲,含气,换血,脱胎六大关卡,再次登临养神巅峰,完全恢复了修为。 而在修为突破的同时,他的体形也随之迅猛增长,一rì三变。 面对这种异象,李梦然一开始也是震惊异常,用了各种秘术方法来检查身体,却是在一无所获的同时发现其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害处。他猜测这是混沌空间里改造身体是留下的后遗症,也就听之任之,不再去管了。 不过他能泰然处之,别人却未必能,如果以现在这个样子返回妃雪阁,必然是要引起一番震动的。 “时机已至,是时候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梦然如大梦初醒,缓缓睁开双眼,眸光水润,炯炯有神,似有明光流转。 “不过离开之前,最后测试一次。” 他站起身,随手抓起地上一条细长的麻绳,当鞭子似的一甩,啪,粗糙的麻绳如蛇回转,将长剑的剑柄紧紧缠绕。 “起!” 他一声轻喝,猛然用力一拉。 铿! 宝剑冲天,声传四方,寒光绽放,映照四野。 “去!” 他脸sè一肃,长臂一甩,麻绳顿时被一股巨力绷得笔直,嘎吱作响,接着,冷光轮转,长剑飞旋,化作一道苍青sè虹光,如龙如电,破开空气,雨帘,向十步之外一株小树激shè而去。 “斩!” 寒光电闪,锋芒裂空,眼看着剑刃便要刺进树干,李梦然瞳孔一缩,手腕急转,时而回扯,时而抽击,时而缠绕,时而甩动……霎时间,满天鞭影闪动,长剑随之急停,瞬动,化成一道青sè剑芒,绕着小树穿梭飞舞,上下翻飞。 “回!” 片刻之后,麻绳一绷,长剑倒转,电shè而回,铿的一声没入鞘中,尽敛锋芒。 “好,御剑飞仙阁,人剑合一初境考核完成,让我来看看结果。” 李梦然轻呼一口气,随手扔下麻绳,眼神闪动,迫不及待的拔起长剑,快步向十步之外的小树走去。 PS:今天突然有事,时间来不及,只有这么多了。顺便一说,俺是码字苦手,这一章就是我三个多小时的成果。 第十三章 红颜祸水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手握长剑,快步向前。 前方,一株无名小树在雨中静立,一阵风吹过,稍显纤细的枝干微微摇晃,碧绿的嫩叶翩然拂动,看上去与之前没任何不同。 “很好,树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每片树叶上各中一剑,剑痕不过二寸,考核通过。” 走上前将小树从上至下细细察看了一翻,李梦然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古剑问仙,是御剑飞仙阁自古传承下来的阁主佩剑,刃长三尺,呈苍青sè,不知以何物铸就,锋芒内敛,消铁如泥,只要轻轻一擦,就能把小树拦腰斩断。 能以麻绳缚住剑柄,隔着十步cāo控问仙进行斩击,只切树叶而却没有伤到枝干一丝一毫,说明李梦然对自身力量掌控已经妙到毫巅,指如臂使,好像身体本能一般,达至人剑合一之境。 “修为尽复,境界也达至人剑合一之境,这次的修行也算是圆满了。” 雨丝飘洒,远山如黛,他抬头远望,静静站了片刻,才将长剑悬在腰间,迈步向河滩边的小茅屋走去。 茅屋狭小,里面放的东西也不多,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具,最显眼的便是一张雪白的动物毛皮。 毛皮曾经的主人就是那只与李梦然对峙过的白虎。三天前,它来河滩边饮水,时运不济碰到了李梦然,被一剑穿脑,剥皮拆骨,吃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张上好的白虎皮毛。 嘎吱…… 李梦然推开木门,躬身走进屋内,随意一扫,蹲下身,用蓑衣把虎皮包住,用麻绳扎紧,准备带回城里出售。一张完整的白虎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而在这人世间,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的。随后,他想了想,又从一小堆衣物中翻出一件带兜帽的黑sè斗蓬。 四个月间便由孩童成长为少年,实在是惊世骇俗,被人知道难免会被当成妖孽,最好还是披上斗蓬遮掩一番。虽然熟悉的人能看出体形不对,但只要没有真正的看见,还是能找个借口掩盖下去的。 拿起斗蓬,正要披上,李梦然动作忽然一顿,冷哼一声,道:“当妖怪就当妖怪吧!我就是我,何必为了他人的眼光而改变自己。” 说罢,便把斗蓬扔下,抓起虎皮,扬长而去。 …………俺绝不是凑字数的分割线………… 夜晚,乌云滚滚,暴雨如注,一个身披蓑衣的少年出现在妃雪阁后门。 “妃雪阁到了,时隔四个月,差点忘了路。”李梦然走到门前,抬头一望,脸sè顿时一变,眉头微皱:“怎么回事?往常这个时候妃雪阁都是灯火通明,载歌载舞,为什么今天一片晦暗,连一点曲乐之声都没有。” 他快步走上台阶,轻轻敲了敲门,没想到嘎吱一声,门自己开了,走进去看了看,诺大的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人影。 难道我来晚了?妃雪阁被雪女牵连,已经解散? 李梦然眉头皱得更深,手按剑柄,快步穿过门洞,走上长廊,向记忆中王伯居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终于碰到了几个妃雪阁以前的侍者,不过皆是行sè匆匆,一脸忑忐,对李梦然这个从没有见过的外人也视而不见。李梦然随便抓住一人问清王伯和王越所在,也就再没理会他们。 “你是谁?” 在王老头的屋里找到了愁眉苦脸的王老头和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王越,两人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李梦然的身份。 “我就是小李,李梦然啊。” “李梦然!?” 两人面面相觑,一脸惊奇。 “是不是奇怪我现在的样子。” “不错,才过去四个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两人点头,异口同声的道。 “唉,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三个月前,我在练剑途中一不小心坠下山崖,被一自称的药老的白胡子老者所救。他说他本为海外散仙,游历中原,见七国互相攻伐,苍生受难,不由心生怜悯,想找一人结束这纷纷乱世。于是他掐指一算,来到燕都之外,正好见我天资聪颖,骨骼清奇……” 李梦然随意编了个坠崖遇仙的戏码搪塞,又费了一番口舌证明自己的确就是李梦然,之后不理会两人怪异的神sè,直接询问妃雪阁变成如此模样的原因。 “什么?雪女已经被燕王的叔叔雁chūn君派人请到了府上,准备把她整个人据为己有?而雁chūn君是当今燕王的叔叔,权倾朝野,几乎是整个燕国的无冕之王?”得知前因后果,李梦然也是一惊。虽然他算出雪女有此一劫,却没想到这一劫大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心中感叹:“果然是红颜祸水,长得越漂亮,引得祸越大。” “对了,还有小高。当初在妃雪阁,为了维护雪女姑娘,小高得罪了雁chūn君。三天前,他也被雁chūn君派人抓走了,用来要挟雪女姑娘。” “小高是谁?”李梦然问。只在妃雪阁待了几天,许多人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过。 “小高就是我们妃雪阁最好的琴师。” “琴师……哦,我想起来了。”一听到琴师,李梦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某个文艺青年的形象:“一舞姬,一琴师,红颜引祸,权贵相挟,情深几许,生死相随,还真有琼瑶剧的感觉。” “琼瑶剧是何物?”王越好奇的问道。 “混帐,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王老头一拍王越脑袋,转过头,一脸忐忑的看向李梦然:“小李,你准备怎么办?” 人有亲疏,邻有远近,他知道李梦然武艺高超,剑术卓绝,这么说,是希望李梦然能出手,把雪女和高渐离救出来。当然,小高是顺带的。 “怎么办?”意味难明的看了王老头一眼,李梦然洒然笑道:“当然是把雪女救出来了。我李梦然有仇必报,有恩必偿,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森罗地狱也在所不辞,何况一个小小的雁chūn君。任他权倾天下,手眼通天,只要是人,就会死。” “那老头子就先在此祝小李你一帆风顺,马到功成了。”知道李梦然已看破自己的小心思,王老头老脸一红,抱拳一礼。 “好!重恩义,轻生死。步踏天下,剑问不平,十步之内,人尽敌国,这就是侠士之风,大丈夫当如是也!” 王越在旁边看得两眼放光,胸怀激荡。 “事不宜迟,我立刻就出发。”李梦然侧身不受王老头的礼,淡淡的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个领路的人,雁chūn君的府邸我可从没去过。” “没问题,就让小越跟你去吧。”王老头也不在意,一把就将王越推了出来。 “什么,跟着去雁chūn君的府邸!”如同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王越热血顿息,身子一阵颤抖,不过一感觉到李梦然的视线看过来,他马上就平静下来,眼神闪烁:“李先生,我觉得这事不能着急,必须从长计议。雁chūn君在燕国可谓是只手遮天,他的府邸必定有重重兵马严加把守,绝不是那么容易冲进去的,一个不小心,便要被乱刃斩杀,死无葬生之地。何况雁chūn君想要的是雪女姑娘这个人,而不是一具美丽的尸体,所以雪女姑娘在短期之内一定不会有危险……” “小兔崽子乱说什么呢?雪女姑娘xìng情高洁,把名节看得比xìng命还要重,如被逼迫,必定一死以保清白,哪里有时间去慢慢营救。”王老头又狠拍王越一记,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去,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难道还担心小李让你持剑杀敌,冲锋陷阵不成?” “放心,用不着你出手,只须要帮我指出雁chūn君府的位置就好。” 瞄了眼王越微微颤动的小腿,李梦然也淡笑着安慰。 糟糕,一时思虑不周,恐怕在李先生心里留下了懦弱畏死的坏印象。 王越心中一个咯噔,懊恼不已。 “李先生稍等,我马上就去把车赶出来。” 做错了事就得补救,他立即快步出门,去准备车马。 …………哼,我才不是凑字数的分割线呢………… “驾,驾……” 风雨交加的夜晚,一辆老旧的马车斗雨急行,马蹄沓沓,在满是积水的大道上踩出一片片水花。 “吁……” 穿着蓑衣的车夫猛拉缰绳,把马车停在离雁chūn君府邸不远的街角处。 “李先生,雁chūn君的府邸到了。” “这就到了么。”李梦然掀开车帘,注目远望,只见一气派非凡的府门矗立在风雨中,铁皮包裹的巨大门板上钉满硕大的铜钉,看上去坚固难催,汉白玉台阶布满云兽图纹,华贵典雅,两尊一人高的石狮立在门前,面目狰狞,栩栩如生,雷光闪过,好像要活过来,择人yù噬。 “你在这等,如果我半个时辰之后还没回来,你就可以先回去了。” 李梦然跳下车,看了看流金牌匾上写的“雁chūn君府”四个大字,对王越嘱咐了一句,便一整蓑衣,大步向前。 “好浓的血腥味!难道还有其他的高手前来营救?” 来到府门前,发现大门未关,中间留有一条缝隙,浓郁的血腥气从中传来,他瞳孔微缩,用力一推大门。 嘎吱…… 大门中开,一幕修罗之景顿时映入李梦然眼帘。 第十四章 大战绝影(雾)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门内一片死寂,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空间中静静流淌。 兵戈纵横,一具具身着甲衣的尸体或仰或卧,躺倒在地,一直向内门延伸,腥红的血水自他们身下缓缓流出,融汇,血流成河。 “刚死不久,都是一剑封喉,杀死他们的人必定是个用剑高手。”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梦然走进门内,粗略的检查了一番尸体,眼中jīng光一闪,快步向门内跑去。 一路疾行,顺着大道穿过一个个门洞,到达一片巨大的广场,渐渐的,前方传来兵刃交击声。 “到了。”李梦然瞳孔微缩,突然加速,砰的一声,猛踏地面,一大片水花炸开,身形如箭,在雨帘中穿行。不久,两个正交战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其中一人正是当初看到的文艺青年,小高。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脸上有些许淤青,一身白衣被血迹染得半红不白,狼狈非常。 另一人是个中年人,一身黑sè紧身衣,手执两把残月似的短刃,脸型尖瘦,狰狞yīn狠,浑身上下杀气四溢。他,便是雁chūn君麾下的第一高手,绝影。 yīn云遮天,暴雨如注,冷锋破空,杀意激荡,两人在雨中往来腾挪,战成一团。 “你是在小看我吗?你的动作在雨里听来,就像是一条不会游水的狗。”突然,高渐离用手抓住了绝影的刀刃,任手掌被锋利的刃口割破,流下鲜血,也毫不理会,只是盯着绝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出你最强的那一招。” 绝影不语,只是双眼微眯,脸上杀意更浓。 “别再浪费我的时间。”高渐离冷声说完,一挥长剑,斩向绝影,剑锋森寒,在夜幕下划出一道半月似的弧光。 绝影轻松闪过斩击,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高渐离身后。 轰,一道雷光闪过,无声无息间,一双寒光闪烁的双刃已交错架在高渐离的脖颈前,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轻松的割下高渐离的头颅。 糟糕,来不及了! 正在赶来的李梦然眼神犀利,瞬间发现了高渐离身处绝境,但此时他离两人所在还有数十步的距离,速度再快也不能一蹴而就。 只能碰碰运气了,希望高渐离你的命够硬。 “刀下留人!”李梦然当机立断,一声大喝,拔剑掷出。 此刻,两人正战到关键处,对李梦然的话皆是充耳不闻。绝影手腕一转,便要动手将高渐离的脑袋绞下。 同时,高渐离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手中长剑一旋,剑尖对准自已的腹部,便要捅下。 嗤…… 寒刃穿空,剑气激shè,在雨幕中破开一条真空通道,直shè绝影。一颗颗雨滴从天而降,还未沾上剑身,便被剑气震散,化成一抹白sè的薄雾。 哼,与雁chūn君大人作对的人都得死……什么东西!? 一丝饱寒杀意的冷笑在嘴角绽放,绝影正要下手,双刃刚伸到一半,忽闻利器破空声。他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一把泛着冷光的长剑裂空而至,不由一惊,身形疾退,同时迅速将两刃收回,挡在长剑shè来的路线上。 就是现在! 李梦然一边急速靠近,一边关注高渐离与绝影的战斗,瓢泼的大雨也不能阻挡他犀利的眼神。眼看着绝影如自己预料的停下攻击,格挡长剑,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右手中指微微一动,一股微弱的力量顺着一根肉眼难见的丝线传递到了长剑之上。 顿时,直shè绝影的长剑忽然微微一斜,化成一抹寒光,绕过绝影的防御,狠狠斩在他身上。嗤,寒光一闪,血珠飞溅, 怎么可能! 绝影惊骇yù绝,来不急换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在自己胸前撕开一道狭长的血口。 长剑怎么可能会中途变招,难道是法术?或者,是传说中的百步飞剑?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绝影心念电转,捂住伤口暴退,停在高渐离三丈之外,看向这边赶来的李梦然,眼神闪烁。 “你是谁?”手腕一转,将几乎就要刺进胸膛的长剑重新持在手中,高渐离看着走到自已面前的李梦然,眉头微皱,冷冰冰的道:“刚才那一下你本来可以不用出手的,对付他,我还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既然高渐离不给自己好脸sè,李梦然当然也不会犯贱得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他停下脚步,随手一扯丝线,将长剑收回,冷着脸道:“你先进去救雪女吧,这个人就交给我来料理。” 说到这里,见高渐离眉头一挑,似乎准备反驳,便立即淡淡的道:“怎么,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在自尊心上纠结,耽误营救的时机?” “那……便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了。” 高渐离一窒,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有些不情愿的拱了拱手道谢,便迅速向大殿方向跑去。 糟糕,大人那边没有一个护卫,绝不能让高渐离过去。 绝影神sè一变,就想动身拦载,不过下一刻,他便感到一股飘渺无形的气势锁定了自己,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微微发麻,恍如在山林中被一只饿虎紧紧盯上。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绝影缓缓转过身,冷着脸开始威胁:“雁chūn君大人是当今燕王的叔叔,身份尊贵,权倾天下。要是雁chūn君大人出了一点事,你和高渐离还有雪女三人一个都逃不掉,绝对会被整个燕国所通缉,天下再无容身之处,迟早,要死无葬身之地。” “权倾天下?就雁chūn君也配?要说权倾天下,这个时候只有秦王才勉强算得上,何况就算是秦王又如何。阻我之道,万灵皆可杀。”李梦然面无表情,提着长剑向绝影漫步而去:“至于我的名字就算了,感觉把名字郑重其事的告诉一个死人挺不吉利的。” “狂妄!”绝影大怒,大喝一声,直接冲杀过来。 “是吗?我还觉得自己已经很谦虚了啊。”李梦然一弹长剑,身形一闪,忽地出现在绝影面前。 好快! 绝影瞳孔一缩,弯刃破空,刹那间斩出。 铿…… 寒光一闪,人影交错,兵刃交击的余韵在广场上激荡,两只残月似的弯刃高高飞上天空。 绝影神sè木然,保持着斩击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叮叮…… 两只弯刃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终于随着雨水落下,撞击地面,发出一阵颤鸣。与此同时,绝影的咽喉间出现一条红线,由淡转浓,接着噗,一朵妖娆的血花炸开,血沫飞溅,将身下的地面染得一片通红,不过刹那之后,又被雨水冲出,化成一条淡红的水流。 “嗬……嗬……嗬……” 喉间的凉意和痛楚终于让绝影回过神来,他捂住喉咙,踉跄着转过身,瞪大眼睛,指着李梦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漏风的喉咙却只能让他从口中喷出一阵阵血沫。几秒之后,终于砰的一声栽倒,仰天躺在地上,眼中的神光渐渐暗淡,最终陷入沉寂,只有手脚还偶尔抽畜一下。 “这就是雁chūn君招揽来的高手?怎么连一剑都接不住。” 回首看了看绝影的尸身,李梦然失望的摇摇头,还剑入鞘,把视线投向前方的大殿。 不知何时,本来灯火通明的大殿已经暗了下来。 第十五章 问心唯我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大雨倾盆,雷声隆隆,把一切人世喧嚣尽皆掩盖。 雁chūn君府,一人立在雨中,雨珠连缀如线,自蓑衣上流淌而下。 “运气不错,这种天气里,周围的居民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现雁chūn君府中的变故。”李梦然抬头望了望天:“不过世事难料,保险起见,还是尽快把事情办完。话说,高渐离和雪女怎么还没出来?难道里面还真有高手潜伏?” 他整了整蓑衣,快步向大殿走去,一路上不要说侍卫,连尸体也不见一具。 这么大一段距离,竟然连一个侍卫也没有?万一有个刺客溜进来,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等死?真不知道在这混乱的战国时代,这个雁chūn君是怎么权倾朝野,活到现在的?难道,雁chūn君其实是个武学高手,对自己异常自信?还是说,他天生自带弱智光环? 疑惑着来到大殿前,李梦然推开大门,只见殿内一片晦暗,大殿zhōng yāng,高渐离与雪女二人深情对视,似乎眼中只有彼此,再容不下他物。 我去,要不要这么情深深雨濛濛啊!文艺青年就喜欢这个调调,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么浪费时间真的没问题么?如果在这种地方被大军围上,那可真是插翅难逃了啊。对了,按一般言情剧的尿xìng,我现在好像是电灯泡的角sè,打扰他们不会被怀恨在心吧? 要不,我先退出去,放首“你是风儿我是沙”之类的情歌调节调节气氛,再说句“学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最终留下一个寂寞帅气的背影退场…… 看见这个场面,李梦然顿时就是一愣,心中疯狂吐起嘈来。当然,即使心里千变万化,波涛汹涌,这个有些闷sāo的家伙也没有在脸上显露出一丝一毫来。 “咳咳,虽然不太想打扰两位,但此时情况紧急,要亲热的话还是等以后比较好,来rì方长嘛。”虽然嘴上说不太想打扰,但事实是他一回过神,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把两人从美妙的气氛中拉了出来。 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正沉浸于二人世界中的两人一惊,立马分了开来,脸上皆浮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之sè。 “咳,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刚才杀意侵心,对壮士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种难堪的时候当然得由男xìng去顶缸,高渐离清了清嗓子,很自觉的先上前搭话,拱手道歉。心情平静下来后,他也发觉自己当初的语气有些失礼了。 “没关系,作为一个剑客,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李梦然说着,转头看向雪女:“还有,你不需要向我道谢。我看得出,当时你那一剑快过绝影的刀,结果会是他死,你伤。我不过是出于谨慎顺手帮同伙一把,想着能得一份助力是一份助力。” “至于雪女姑娘的事就更不用你谢了,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既然欠了雪女姑娘一条命,我就一定会还上。即使你不来救她,我也会来。” “唉?你说我欠我一条命?可我并没有见过你啊。”雪女疑惑起来,对于眼前这位少年剑客,她是完全没有一点印像。 “不,你见过我,只是现在的我与之前的我有了很大的不同而已。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李梦然又把坠崖遇仙的剧本拿出来忽悠了一遍,之后,他也不去看两人怪异的神sè,径直问:“对了,雁chūn君呢?” “雁chūn君?”雪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向大殿尽头:“在那呢,你找他有事?” “的确有事。”李梦然点头,顺着雪女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殿尽头的矮塌上,一具身着红sè华衣的尸体伏在地上,身旁,果品杯盘洒了一地,前方酒爵翻倒,一片殷红的酒液淌在地板上,于黑暗中泛着微光。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高渐离淡淡道:“现在的他,恐怕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找他借样东西。”李梦然微微一笑,拔出问仙,走到雁chūn君的尸体前,一剑斩下。 噗! 寒光一闪,雁chūn君的头颅顺着地板滚了出去,一腔腥热的鲜血汩汩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我只是想借他的脑袋用用而已。”他笑着,还剑入鞘,蹲下身,开始剥雁chūn君的外衣。 咦,这是什么? 突然摸到些硌手的东西,李梦然心中一奇,把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些金银珠宝。 哦,是钱啊,正好,我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准备出去挑战各国的成名剑客,南来北往,没有钱可不行。反正连脑袋都借给我了,再多借一点东西,想必雁chūn君也是不会介意的。 他眼睛一亮,立马就把雁chūn君浑身上下都掏摸了一遍,将值钱的东西都塞进了自己怀里,最后,才拿起剥好的外衫把雁chūn君的脑袋细细包好,最后还打了个蝴蝶结。 李梦然,一个极度危险的人。从看见尸体起,他的眼中不但没有一丝波澜,而且砍头,搜尸,整理头颅的过程中嘴角一直挂着笑意,这说明这他的内心极端的漠视生命。这种人,要么是一个心里扭曲变态的杀人狂魔,要么是为了追求某种目标,便能不择手段,杀尽天下也再所不惜的求道者。与这两者走得太近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李梦然微笑着斩下雁chūn君的头颅,微笑着搜尸,微笑着把雁chūn君的脑袋当洋娃娃一样细心整理,打包,高渐离与雪女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寒意。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对李梦然敬而远之。 “好了,搞定。”拍拍手,李梦然提起裹着雁chūn君头颅的包袱,来到高渐离与雪女面前,郑重道:“记住,雁chūn君和所有的士兵都是我李梦然杀的,而你们,不过是两名一不小心被波及的无辜舞姬和琴师而已。虽然还是会被怀疑,但以妃雪阁主人的能量,这种程度应该没关系吧。” “你想为我们顶罪!?”高渐离与雪女一惊,同时心中略感愧疚,刚刚他们还把李梦然当做变态杀人狂一般的危险人物来着。 “这不是顶罪,是报恩。”李梦然淡淡道:“我说过了,一命换一命。虽然雁chūn君已死,但雪女却陷入了更大的绝境,只有帮她完全扫除后患,我的这次报恩才算圆满不是吗?” “……”高渐离与雪女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心绪复杂难名。 “好了,就这样吧,时间不等人,要是被堵在城内可就有些麻烦了。”李梦然挥了挥手,转过身,迈开步子,便要离去。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是雪女。她快步走到李梦然身前,盯着李梦然的脸,居高临下的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报恩。说起来,当初的救助行动不过是一种廉价的施舍,不值得你用命来还。那时躺在雪地里的即便是一只猫,一只狗,一匹马,我也一样会让人救起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既能得到别人的感激,又能满足自已的同情心,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走吧,我雪女犯下的错还不需要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屁孩来补救。” 呃……不到十岁的小屁孩!? 李梦然脚步一顿,额头青筋微跳。 “不错,我们做下的事我们自己承担。”高渐离也走过来,轻轻握住雪女的手,朗声说:“让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去顶罪,而我们却在外消遥,这种事我们还做不出来。” “你们以为我刚才是在征求意见吗?”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火气平复下来,李梦然冷笑:“不好意思,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陈述我自己的决定而已。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求了却因果,问心无愧。” “之后,我会按照自己的计划为雪女脱罪,你们只需要装作被打斗波及的平民便可,如果非要寻死,我也不会拦着,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说罢,不理会高渐离和雪女难看的脸sè,径自离去。 “这个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雪女看着李梦然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 “的确,有时和善,有时冷酷,有时宽容,有时霸道,有时贪婪,有时无私,看上去像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感觉却又有自己绝不会逾越的坚持,我行我素。”高渐离望着李梦然在大雨中忽隐忽现的背影,也是一脸复杂,眼中带着些许茫然:“阿雪,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配合他了。”说完,雪女转头看向身旁的高渐离,轻声道:“走吧,回家。” “嗯。”高渐离也转头看向雪女:“回家。” 两人又一次深情对视,虽然殿外风雨交加,雷光阵阵,但在他们心中,却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渐渐安静下来。 轰隆! 电光频闪,狂雷惊天,黑云压城,斜风卷帘。无数条细细的水流自云间泻下,破碎,冲刷这不洁的尘世,茫茫白雾升腾,笼罩了整个燕都。 雨下得更大了,屋檐下,一只燕子缩在巢穴中,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它的翅膀下,一只rǔ燕缩成一团,把小脑袋埋进翅膀中,静静休憩。 雁chūn君府,一把油墨纸伞自内殿缓缓而出,在风雨中撑出一片小小的平静空间,伞下,一男一女并肩而行,雨滴从天而降,打湿了男子露在外面的半身衣衫。 第十六章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雁chūn君府外,大雨倾盆。 “李先生,你回来了。” 看见李梦然从府中出来,王越一脸欣喜的打了个招呼。李梦然进雁chūn君府明显不是去做什么好人好事,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深怕府中突然冲出一队士兵把他抓住,打入大牢。而且,李梦然之前答应了传授他更高一层的剑技,要是李梦然被抓了,他找谁去学? “嗯。”李梦然应了一声,走到马车前,随口问:“这段时间有其他人来么。” “没,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哪有人会出来。”王越一边回答,一边上下打量着李梦然,见其不但毫发无伤,且身上连一丝血迹也没有,便默默的在心中把李梦然的武力值又提了一个档次。接着,他注意到李梦然手上不停渗出血水的包袱,不由问:“李先生,这包袱是?” “哦,包袱里的是雁chūn君的脑袋”李梦然把手中的包袱放在王越身旁,爬进车厢,随意回道。 “哦,是雁chūn……什……什么!?……雁chūn君!!”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王越惊骇yù绝,脸刷的一下变得一片惨白,下巴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李……李先生,你竟然……竟然真的把雁chūn君杀了?还……还砍下了他的头颅?” 虽然李梦然一开始就流露出了些许杀掉雁chūn君的意思,但王越一直没把那时的话当回事,只以为是李梦然的自我吹捧。他以为,李梦然最多不过是悄悄潜进雁chūn君的府邸,把雪女救出来而已,至于杀掉燕chūn君,那种念头他心里连想都没想过,或者说,是想都不敢想。 雁chūn君是谁?是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六人之一,当今燕王的亲叔叔。他权倾朝野,高高在上,是站在金子塔最顶层的那部分人中的一个,要杀王越这种低贱的奴仆,他甚至连话都不用,只要一个眼神,自然就会有人将王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当然,没有特殊的原因,雁chūn君是不会让人去杀王越的,因为王越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他的视线,与地上随处可见的蚂蚁等同。两者几乎不可能发生交集,更难发生冲突。人会与一只蚂蚁过不去么?当然不会,因为只要一脚把它踩死就好。 而现在,能把自己随意踩死的大人物就被李梦然一剑斩了,头颅放在自己身旁。可以想像,涛天的报复马上就会到来,如果作为从犯 被抓到,必定要被打入天牢,rìr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情况王越能不惧怕么? “没错。”把已经湿透,有些破旧的蓑衣脱下,换上新的,李梦然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难道你不相信?裹着他脑袋的包袱现在就放在你的身边,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解开看看。” “不敢,不敢,王越怎敢怀疑先生。”虽然口中连道不敢,但最终,王越还是着了魔般,把颤颤巍巍的手掌缓缓伸向包袱。这一刻,他心跳如鼓,嘴唇颤抖,喉咙发干,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几yù窒息。 这轮廓,的确是人的头颅,而且,大小和形状都和印像中的雁chūn君差不多。 手掌终于按上包袱,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番,王越终于亲手确定了包袱中的物品是什么东西,顿时,一股莫大的恐惧自心中升起。 “啊。”好像被马蜂蜇了一般,他惊叫一声,瞬间把手挪开。 这只低贱仆从的手,刚才摸到了六国身份最尊贵的人之一,雁chūn君的头颅。 王越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好一会儿,脸上的惶恐之sè渐渐平静下来,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破碎,化成废墟。 原来,号称血统高贵的贵族与平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同样会死,同样会流血,被砍下的脑袋也跟普通人一样…… “怎么样。”李梦然掀开车帘走下来,淡淡的道:“看见雁chūn君这样的大人物,激动么?” “李先生说笑了。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在这蓟城大街上随处可见,有什么好激动的呢?”此时,王越的脸sè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瞳孔中似乎闪烁着一些之前从未有过的光芒:“您杀了雁chūn君,为了维护贵族与统治者的威严,燕王与贵族们一定会对您进行不死不休的报复。到时候不光燕国,与燕国交好的其他国家也会出现您的缉捕公文,整个山东几无立身之地。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只要不是被大军剿,凭他们的手段想要抓住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李梦然微笑:“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他们能给我制造一点麻烦,让我这一路上也不至于太无聊。不过,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他摇摇头,拿起包袱:“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还得让雁chūn君最后亮亮相呢。” “请等一下。”见李梦然要走,王越立刻站起来,不卑不亢的道:“李先生,您当初给我的承诺可还有效。” “我的承诺,任何时候都有效。”李梦然细细打量了王越一番,郑重道:“一看便知你这几个月来的确是勤练不缀,那么,我在此问你,是否还要跟我学习更高一层的剑技?” “当然。”王越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可要考虑清楚,今天过后,我可就是燕国通缉的重犯了。” 王越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我相信李先生必定不会让王越失望。” “好,半个月之后,城外初遇之地等我。”李梦然提起包袱,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意味深长的道:“当然,你也可以趁此机会把我的消息卖给燕王,说不定便能搏得一世富贵呢?这可比没rì没夜的练剑轻松多了。” 语罢,不再理会王越,走到车前,翻身骑上拉车的马匹,挥剑斩断马绳,策马而去。 “告密?比起荣华富贵,更大的可能是被暴怒的贵族们迁怒,死无葬身之地吧。” 王越望着雨幕,喃喃自语了片刻,立即跳下马车,把被斩断的马绳绑在仅剩的一匹马上,驾车离开。 李梦然拿着雁chūn君的脑袋去做什么他大概能猜到,再过不久就会大量士兵围过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 “快到了,燕国的王庭。” 几条街外,蹄声阵阵,马鬃飘扬,一骑破开风雨,踏着朵朵水花疾驰向前。大道尽头,一片巍峨庄严的宫墙高高耸立,绵延如山。 第十七章 替天行道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巍峨雄伟的朱红sè宫门矗立在一片白茫水雾中,任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这该死的鬼天气。” 宫墙下的门洞中,一队卫士正在值守。统领坐在小凳子上,瞪着门外的雨幕,一边咒骂,一边把湿透的靴子脱下,倒出积水。 “统领,这场雨还要下多久啊?这几天铠甲受了cháo,都快生锈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满脸殷勤的过来帮忙,随口问道。 “所谓骤雨不终朝,暴雨不终rì,这阵雨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了,站好。” 统领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一挥手,众卫士立刻穿戴整齐,站得笔直,看向宫门外。 啪……啪…… 不久,策马甩鞭的声音传来,一辆四匹白马拉着的豪华车驾自雨中出现,向宫门疾驰过来。车前的风铃被风雨拨动,摇晃,传出阵阵清脆的铃音。 “什么人,这里是燕国王宫……” “等等,不用阻拦,那是太子殿下的车驾。” 马车向宫门冲来,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年轻的士兵见了,刚想站出来拦驾,却被统领的一句话所阻止。 “啊,是燕丹殿下的车驾!?” 年轻的士兵一惊,立刻回到队列,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驾!让开!” 马鬃飞扬,铃音急响,车夫驾着马车像风一般直掠而过。马蹄践踏地面,溅起片片积水,把两旁的士卒们泼得满身满脸,衣衫尽湿,但士卒们却没有一人脸上露出怒sè。 “太子殿下很少把车驾赶得如此之急,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统领一把抹去脸上的污水,看向车马远去的地方,眉头微皱。 “是啊,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变故。” “唉,这几年的rì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车驾远去,众人皆放松下来,点头附和,大倒苦水。 “不过太子殿的车驾还真是气派啊。”那年轻的士兵突然出言,一脸羡慕的感叹:“用四匹马拉车,还清一sè是白的,我刚才看了看,每一匹都神骏非凡,身上连一丝杂毛都没有。” “大惊小怪。”看着士兵年轻而充满活力的面庞,统领眉头舒展,轻笑道:“你刚来,见识短浅,还没见过朝中的诸位大人,再多待几天你就会知道,论排场,太子殿下还真算不上大,雁chūn君大人的车驾才叫真正的气派。” “雁chūn君大人?” “雁chūn君大人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统领压低声音道:“这位大人xìng情暴烈,权倾朝野,在我们燕国,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rì里太子殿下也要让他三分,以后见了,千万小心谨慎,不要犯错,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什么人!” 两人正在说话,一声大喝突然传来,统领立刻抬头扫视,只见诸位士卒长戈对外,严阵以待。宫门外,蹄声轰鸣,雨珠飞溅,乌云倾世,一骑东来,虽只一人,一马,却自有一股雄浑沉凝的气势,恍若一座万仞雄峰直撞过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统领脸sè一沉,铿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寒声大喝:“来者何人!?这里乃是燕国王庭,擅闯者杀无赦,还不快快下马!!” 声音在雨中远远传扬开去,然而马上的骑士不但不停,反倒一抽缰绳,加快了速度。 “早闻雁chūn君仗势欺人,无恶不作,今rì见天雷击山,风雨交战,正是杀人埋尸之rì,特上府将其斩杀,以正天道!冤有头,债有主,剑客李梦然,行不更名,作不改姓,如有人yù报此仇,尽管寻我了断!” 急电横空,雷光耀世,一人一马风驰电掣,破开风雨,如离弦之箭直shè宫门,马上的骑士嘴唇开合,虽然幅度不大,声音却清晰洪亮,于宫门前的广场上回环激荡,压过了天地间的轰轰雷鸣。 最后一个字出口,骑士正好冲至宫门前。他随手一掷,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似疾箭般shè入那名年轻士卒怀中,并将其击退,打翻在地,随后一拉缰绳,马头回转,踏碎地面,甩出一片狂风暴雨,疾速冲进雨幕,向远方而去。 在马匹转向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士卒都清楚的看见了马上的骑士。 那人大约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白袍蓑衣,腰挎长剑,身材匀称,面容冷俊,浑身上下杀气蒸腾,一双眼睛笼罩在暗影中,眼神漠然,似是神灵俯瞰,眸光湛湛,恍若烈rì昭昭。 雷光闪烁,明暗交织,他的身姿轮廓在光与影之间忽隐忽现,好像从地狱神渊中爬出的魔神,又如从无尽轮回中杀出的修罗,让人心生寒意,两股战战。 那人是谁!?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可怖的气质和杀气,rì后定非池中之物。 守卫宫门的士卒虽然个个身强力壮,纪律严明,算得上是jīng锐,却大部份都没上过战场,被李梦然的满身杀气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僵硬,片刻之后,才缓过劲来。只有士卫统领,虽然心中惊悸,但一直挺着身躯,正视李梦然,直至一人一马的背影消失在风雨中。 对了,刚才那人扔过来一样圆滚滚的东西……还有,他说的话…… 统领忽然回过神,心中不祥的预感瞬间浓重起来。他铁青着脸,快步走到被打翻在地的那名士兵身边,发现士兵昏了过去,顾不上救治,直接翻过身,从其怀中取出包袱,抖着手解开,然后…… “啊!!这是……雁……雁chūn君大人的头颅!!” 惊叫声在门洞中往来回荡,统领惊骇yù绝,失声变sè。 “啊!那人说的是真是!真是雁chūn君大人的头颅!!” “完……完了,我们一定会被大贵族们迁怒,人头落地的。” 其他士卒围过来,见到包袱中的头颅,也是纷纷sè变,脸sè惨白,满眼惧sè,有些人甚至害怕得全身无力,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就在他们为雁chūn君的头颅惊惧的时候,李梦然已经骑着马到了东城门,即将离开蓟城。 “驾。” 他一抖缰绳,突然加速,直接冲进门洞。同一时间,门洞的另一头,一辆jīng致小巧的马车悠然入内,拉车的白马晃着脖颈,不紧不慢的迈动蹄子前行,银sè马铃轻轻晃动,传出阵阵清脆悠扬的铃声。 这种感觉……好强!! 李梦然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冲到马车前,两者交错的刹那,李梦然瞳孔微缩,浑身寒毛倒竖,心中一阵惊悸。在他的感知中,身旁路过的那辆马车中似乎装载着一个小小的黑洞,幽暗yīn寒,周边一丈之地内的所有天地元气尽被扯入其中,有进无出。 “嗯?有高手路过,气机凌厉飘渺,如剑如仙,也不知是哪家之人?……算了,此刻正事要紧,不宜节外生枝。” 车中之人也有所感应,不过发现路过之人以极快的速度远去之后,便合上双眼,不再理会,静静的修练起来。却不知,自己与真正的目标擦肩而过。 “好险,马车中的那人比现在的我强多了,直接吞纳天地元气,至少也是合天人初境,现在不宜接触。不过先秦时代,果然高手辈出,看来,我的剑不会再寂寞了。” 出了门洞,惊悸之感被瞬间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战意,李梦然一边加快速度,远离燕蓟,一边回首张望,嘴角微扬,露出兴奋的微笑。 “希望以后还能再遇,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会拥有击败你的力量。” 他眼中jīng芒四shè,宛若宝剑出鞘时绽放的神光,直到再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渐渐暗淡下去,把头转回,逆着风雨,顺着大道远去。 …………半月之后………… 蓟城外,细雨如丝,和风拂面,绿树葱郁,鸟语花香。青草刚没过脚腕,随风轻摆,荡开一片片涟漪,远方的连山如黛,烟雨朦胧,似一幅泼墨画卷。 王越一袭青衫,撑着一柄绘着墨梅的油纸伞,正静静的站在前往蓟城的大道边,等一个必须要等的人。看得出,他等了很久,身上的衣衫已被水汽润湿,染上一层暗sè。 “很好,你依约来了,而且,没有把我的消息告诉其他人。”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总算来了,不过,声音好像有点不对。 王越眼中闪过一丝喜意,立刻转过身,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空荡的草地。 “怎么回事?人呢?” 他疑惑自语,左右扫视一番,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低头,往下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王越依言而行,立刻发现面前有一个身披斗蓬的矮小身影正老神在在地站着,背对自己。 “你是谁?而且刚才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越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心中jǐng惕渐生,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他等的人身材可没这么矮,嗓音也没这么嫩。 “不用疑神疑鬼了,是我,李梦然。” 说着,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揭下兜帽,王越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人还真是李梦然,不过,是十岁版本的…… 第十八章 再寻乾坤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先生,您怎么又变回这个样子了?!” 看着眼前粉雕玉琢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男孩,王越惊讶不已。 “不过用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技巧罢了。”李梦然淡淡的说着,浑身上下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爆鸣,身材拔高,肌肉蠕动,转瞬间,从可爱的小孩子变成一个剑眉星目,面容冷俊的少年。 “这……这是……”清清楚楚的将李梦然的变化过程完整看完,王越瞠目结舌,惊骇难言,心中对李梦然再添一层敬畏。 “不用大惊小怪。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李梦然微笑低语,声音似有神秘的魔力,字字传入王越耳中,使他的情绪立即平复下来。 且不说王越回过神后心底又如何震动,单说李梦然,见王越神情缓和下来,便马上开口,询问当rì自己走后的情况。 “您走后不久,立刻便有许多官兵闭锁城门,在城内大肆搜查,听说还有一大队的王宫禁军出城,联合城外的数万大军布下天罗地网,把蓟城周围都翻了一遍。不过没几天他们就偃旗息鼓了,只在城门口的告示栏上贴了一张通辑榜文,置以高额赏金,悬赏您的人头。” 看了李梦然一眼,王越平声述说。一开始,他也实在是想不到李梦然是如何躲过数万大军联合围剿的,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有那样惊世骇俗的易容术,这天下又有何处不可去。 “意料之中的事,现在整个燕国都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拿出数万大军长时间追索一个杀手。”李梦然冷笑,接着问:“雪女和高渐离怎么样了?” 王越低下头,恭声答道:“他们被官兵抓去审问了一番,不过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几天前,妃雪阁已经重新开张了。” “嗯,如此一来,我在燕都欠下的因果差不多都已经还完了。”李梦然微微颔首,一脸肃然的看向王越:“现在,我们来谈谈关于你的事。” 接下来,李梦然先是向王越简单介绍了一下御剑飞仙阁,然后提出收他为飞仙阁的记名弟子,传其一套真正的上乘剑术。一心往上爬的王越当然一口答应,叩头拜师。 简单的入门仪式之后,李梦然找了个地方,根据王越自身的情况,在御剑飞仙阁传承的七百二十种下品剑术中选了一种最适合的教授给他。能被历代御剑飞仙阁阁主收录进镇派秘典《剑经》中的剑术,毫无疑问都是所有剑术中各具特sè的最上乘者,李梦然并没有食言。 人迹罕至的丛林中,时间静静的流逝,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全神投入,直到,第二天破晓。 天地间一片寂静,地平线上渐渐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如雾如幻的霞光。不久,一颗金灿灿的大火球忽然跃出地平面,刹那间,金芒耀世,霞光万缕,暗夜破碎,山河显形,大地复苏,万灵吐息,和风送暖,晨露生光。 “王越,这套捕风捉影剑术你已完全记下,现在,我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做。完成了,你便是御剑飞仙阁的正式弟子,我不但会传你中品剑技,还用秘术帮你洗筋易髓,开悟明心,提升你的资质,让你有踏上巅峰的机会。” “如果失败,则一切休提。这件事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仔细考虑一下,做还是不做。” 李梦然迎着朝霞站立,挺拔的背影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 秘术!洗筋易髓!开悟明心!通往巅峰的道路! 王越眼睛一亮,心念电转。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到自己的资质并不怎么样,光是把一套并不算复杂的剑术记牢便要花去大半天时间,这还是在有李梦然从旁指点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资质或许勤学苦练一辈子也永远达不到顶峰,梦想还没起航便已夭折,这个冰冷的现实他也早已有所预料,只是他不甘,侥幸,不想相信而已。 现在,有一个踏上巅峰的机会摆在面前,但是,机会的背后是能让贪婪者摔得粉身碎骨的悬崖,他,该如何抉择? 王越一张脸忽晴忽暗,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咬牙,坚定决绝的道:“权势命里搏,富贵险中求,阁主,这件事我接了。” “很好,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等价交换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想要爬上巅峰,就得用命去赌。”李梦然赞许的笑了笑,转过身,把一个卷轴递给王越:“这是一卷我抄录的宝图,我要你做的事便是确定一下图中宝地的位置。” “楚国巫县,神农架,乾坤谷?”接过卷轴,王越展开一看,眉头微皱。 “这卷宝图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位叫苍冥子的前辈真人传下来的,图中所画的道路有的或许已经变迁,不复旧貌,但大体的位置应该没错。另外,神农架中异兽众多,毒虫遍地,危机重重,诡秘无比,一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我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写在了卷轴末尾,你得牢牢记住,倒背如流,否则遇到危险,神仙难救。” “综合各方各面考虑,我给你两年的时间来确定乾坤谷的位置,记住,找到之后千万不要贸然进入,乾坤谷外有天然生成的阵法,不通阵道的人绝对是有进无出。至于亁坤谷的确定,你只需要在旁边找一座高峰观望,上圆下方的便是,只要见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两年之后,此时此刻,我还在此地等你,如果你第二天还没有到,我就当你死在了丛林里。” 王越把李梦然的话牢牢记下,接着将地图大概的扫了一遍,抬起头,质疑道:“阁主,这卷宝图可靠么?几百年前的事,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的想法没错,我也认为有虚构弄假的可能。”李梦然点点头,道:“所以几天前,我特地用文王八卦算了一下,从结果来看,乾坤谷确实存在,作假的可能微乎其微。” “那就好。”对于李梦然的xìng格,王越自认还是有所些了解的,即然李梦然肯定的说了,他也就不再去问了,直接将卷轴收起,放入怀中。毕竟,李梦然要杀他也不过是一剑的事,根本不需要搞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对了,这是给你准备的路费。” 李梦然突然扔过来一串东西,王越接住一看,是一串珍珠手链,上面的每一颗珍珠几乎都有龙眼大小,流光溢彩,绝对称得上是稀世奇珍,就这一串,买下一整座小城都绰绰有余了。 “这个……太多了吧。”王越的手在颤抖,作为一个低贱的仆役,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他虽然看过,却从来没有摸过,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得到一件。 “祝你好运,我看好你哦。”李梦然没有接话,微笑着拍了拍王越的肩膀,转身离去。 “对了,你帮我给雪女带一句话,就说天下第一舞姬的名号她承受不起,让她趁早和那个叫小高的琴师隐居山林,否则必有大祸。”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头也不回的留下这么几句话,然后再次迈动双腿,一步丈许,似缓实快,如缩地成寸般远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在地上遗下一个个深有寸许的脚印。 …………韶华易逝,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易水两岸,满目素白,遍地银霜。 易水之畔,一行人满面悲凄,依依不舍,在在风雪中前行,任残雪加身,亦不低头拂拭,只为一人送别,只为多看那人一眼。 第十九章 荆轲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公元前227年,冬,易水之畔,太子丹及高渐离一行人送别荆轲,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儿吧。”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年青人转过身,嘴角一如既往的挂着灿烂温暖的微笑,似乎,自己并不是去刺秦赴死,而是前往永远没有战争,没有纷争,没有悲伤的桃源仙境。 一名满身书卷气的儒雅中年人自随从手中接过一杯酒递上,面sè凄切,颤声道:“荆卿一路珍重,且饮薄酒一杯,权当为卿饯行。” 荆轲微微一笑,双手接过酒杯:“此去必取嬴政xìng命,不负殿下所托。” 朔风凛冽,一片洁白的雪花被风拨弄着,飘飘摇摇,身不由己的落入杯中,清澈的酒液瞬间荡起片片涟漪。 “丹期待你早rì归来!”中年人说着,又拿过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谢太子。”荆轲举杯,将杯中之酒与落雪一起倒入口中。 “荆轲大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高渐离急步上前,声音哽咽。 虽然这么说,但他何尝不知,去秦国的都城咸阳刺杀当今秦王,不管成与不成,都绝对是十死无生。是以,话一说完,两行清泪便自眼角流下,在冷风中渐化成冰,刺痛肌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小高,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荆轲眼中闪过一丝悲凄,却依然笑着拍了拍高渐离的肩膀,大声作出承诺。 “大哥……”高渐离眼中尽是悲凉,低下头,不复言语。 “荆壮士,薄酒一杯,祝君凯旋。” “荆兄弟,路途遥远,千万保重。” 接下来,众人一一上前,诉说离别之情。 …… “诸位保重,荆轲去了。” 人有悲难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荆轲抱拳一礼,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过身,大步而去。 “铮……” 高渐离盘坐于地,披头散发,为荆轲击筑送别。筑音铿锵有力,沉凝低回,在寒风中缭绕不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荆轲闻筑音,没有回头,只是和着节拍放声高歌。词意悲凉,歌声却豪迈不羁,慷慨激昂,不见一丝悲伤与胆怯。 一时间,雄浑激越的歌声与苍凉悲壮的筑音交相应和,在天地之间,在易水两岸往来回荡,久久不息。直至漫天风雪将荆轲的背影完全湮没,再不可见。 ………我是不是凑字数的分割线………… yīn云重重,覆满天空,白雪皑皑,铺陈大地。寒风呜呜作响,若枉死者的亡灵在怨声哭泣,残雪落地无声,似战场上的生命在默默消逝。 白茫茫的雪原上,荆轲踽踽独行。远离亲友,那骗人欺己的笑容终于卸下,此时,他脸上即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只是一片平淡。 以生命换来了结一切的机会,荆轲的心中实是悲喜交加,复杂难明,但这一切丝毫没有在那张平淡的脸上显示出来。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自丽姬消失之后,他的脸上一直都戴着一层面具,玩世不恭,放浪形骸。久而久之,他都已经忘了该怎样做出假笑之外的其他表情。 想要大笑,却只能微微扯动早已僵硬的面部肌肉,做出一副不是表情的怪异表情,对镜自照,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 想要大哭,却发现眼泪早已流干,甚至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于是,既不想假笑,也表现不出情感的他只能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永远这么平淡着,一直到死。 嘎吱……嘎吱…… 地上的积雪很深,一脚踩下,便直没至膝,多停一会儿,刺骨的寒意便顺着双腿蔓延至全身,渗入骨髓。 即便如此,荆轲的依然故意放慢了脚步,在风雪中缓缓前行。他不是惧怕即将面对的命运,只是想在这最后时刻好好看一看燕国美丽的冬天。 “先生可是荆轲?”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漫天风雪中清晰的传入荆轲耳中。 “阁下是谁?”荆轲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凝神看向前方。只见冰天雪地中,一个面目冷俊的少年剑客长身而立。 他就站在大道正中,黑发及肩,腰悬长剑,一身雪白,衣袂随风,整个人的气息完全融入这漫天风雪中,即使是荆轲也是在开口的那一刹那才发现他的存在。 “在下李梦然,只是一名剑客,一名追求剑道极致的剑客。”李梦然淡然回答:“冒昧来访,只为领教传说中的‘惊天一剑’。” “哈哈,什么‘惊天一剑’,我根本就没听说过,小兄弟找错人了吧。”不知何时,荆轲又戴上了那张假笑着的面具。他挠了挠头,把背上的残虹取下来晃了晃,讪笑着道:“别看我身背长剑,其实只是个样子货。世道艰难,鱼龙混杂,这把剑也不过是一个伪装的道具罢了。” “先生可是荆轲,如果是,请出剑赐教。”李梦然只是淡淡的看着荆轲,完全不理会他的装疯卖傻。 “我的确叫荆轲,可我也确实不会用剑,你让我怎么赐教?” “请出剑赐教。” “哎,小兄弟你怎么不听人话呢?都说了我不会用剑了。” “请出剑赐教。” “喂,你小子到底想怎么样?说了不会用剑了,还不把路让开。” “请出剑赐教。” “算我服了你了,我认输,行不行?你快把路让开吧。” “请出剑赐教。” …… 不论荆轲如何说,李梦然皆纹丝不动,只回以坚定的眼神和那句“请出剑赐教。” 这也就是对荆轲,若是其他人,若非是佩服他直面生死的勇气,李梦然早就出剑杀上去了。只要不想死,就得还手,一还手,李梦然的目的自然而然就达到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看来,只要我不出剑,你是肯定不会让路了。” 片刻之后,荆轲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不是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的。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举起了残虹。 “不错,惊天一剑,号称十步之内,天下无敌,能被冠以如此赞誉的剑技,我李梦然怎么能不赶来见识见识。”李梦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在你刺秦之后,这剑技可就成了绝响啊。” “好吧,既然你一心一意要见识见识这惊天一剑,我便让你看看,只是代价很可能是你的xìng命。……唯有这最后的时刻,我不想被任何人阻止。”荆轲握住剑柄,缓缓拔出残虹,刹那间,寒光映雪,无尽的凶煞之气自剑鞘中流泻而出,充满方圆十丈之地。 来吧,就让我看看,这名传古今的绝技究竟是何等的美丽。 李梦然眸中的兴奋与战意沸腾yù出,腰间的问仙剑嗡嗡自鸣。无形无象的浩大剑势自他身上蒸腾而起,冲霄直上,把残虹溢出的煞气远远排斥开去,漫天落雪甫一靠近,便被通通震散,化成一片片细细的雪粒,洒落大地。 两人神目如电,隔空对视,风,雪,云,气,天地万物似乎凝固,激烈的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章 惊天一剑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茫茫雪原上,两人相对而立。寒风肆虐,席卷万物,却吹不动他们的衣衫。 锵…… 残虹寸寸出鞘,青锋雪亮,冷光盈盈,似一泓秋水。与此同时,凶煞之气如开闸洪水般自鞘中倾泻而出,填满十步之内的每一寸空间,气温突地升高,好像回到了炎炎夏rì,地上的积雪反shè出晶莹亮光,竟然开始融化。 这一冷一热,互不冲突,却又泾渭分明,实在是诡异万分。 嗯?荆轲手中的那柄剑……竟是一把祸剑! 注意到残虹所引起的诡异现象,李梦然沸腾的战意稍稍平息,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 祸剑,顾名思义,便是会为主人,主人的亲友,甚至祸剑本身带来灾祸的厄运之剑。 一般来说,它们在现世之后没多久便会被自身招来的灾祸所毁灭,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都只是昙花一现。不过天道平衡,有失便有得,与短暂的“生命”相反,它们的威力往往都是惊世骇俗,达到了天下剑器的最顶端。其中有些佼佼者单论威力甚至能跨入神剑之列,挥剑之间便能引动天象,即使是普通人得到,也能以一敌百。 不过,祸剑又如何,我御剑飞仙阁的问仙剑可是不逊sè任何神剑的存在。 眉头一挑,他伸手一抹腰间,青芒一闪,问仙已握于掌中。 与残虹那声势浩大的出场不同,问仙剑看上去与普通利剑并无任何区别,只有问仙的主人才能感觉到,手中苍青sè的剑刃在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小幅度震颤不休,周遭的空气亦随之震荡,发出细细的嗡鸣,似乎是在对主人轻声诉说着什么。 锵~ 残虹剑终于完全祼露在空气中,一条赤sè如龙的纹路贯穿整个剑身,血芒流转,几yù灼伤人眼。荆轲轻挥手中剑,残虹在冰天雪地中划出一轮赤sè残月,剑尖斜指地面。 呼…… 狂风忽起,煞气涌动,如长龙吸水般被残虹所吞噬,刹那间,漫天凶煞之气一扫而空,接着,气温陡降,寒cháo突至,冷热交替之间,气流汹涌,缠绕,在李梦然身周形成一个个急速旋转的涡流。 哗啦啦…… 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涡流搅动,挤压,李梦然的气势瞬间被破,衣袍随风狂舞。 对此,他毫不在意,相对于真正的交战来说,气势交锋不过是虚幻的试探,只要达到剑心通明,不染外物的境界,便可以免疫气势所带来的种种影响,而他的心神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李梦然又动了动身,发现自己正被无数紊乱的气流所束缚,行动迟缓无比。 咦,几乎不能动了,是打算把我禁锢吗?不对,这束缚在不停减弱,看来,他只是想逼我硬接一剑而已。哼,真是多此一举,我从来就没想过闪躲,更没有想过后退。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李梦然手腕一转,将问仙竖于身体中线之前,剑尖直指苍穹,整个人在霎那间便沉入人剑合一之境,全身上下所有的破绽尽数消弥。 此刻,他神sè漠然,心如明镜,身形如剑,与问仙浑然如一,无任何不谐之处。这便是御剑飞仙阁九大至上剑典其中一部,《四灵化道剑典》中的一式剑法,《玄武秘剑·如封似闭》的起手式。 荆轲,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准备完了吧?来吧!来吧!就让我李梦然看看,你的剑是否能惊天动地,是否有资格被称为天下无敌! 没有让李梦然久等,当他摆好剑势的下一刹那,战斗,便开始了。 “一剑……惊天!” 荆轲先是低吟,随后暴喝,当最后一个字出口,余音尚在寒风中回荡之时,他眼神一凝,震脚踏地。 轰! 大地震动,方圆十步之内的积雪被一股爆炸xìng的力量震上半空,暴露出底下略显干燥的黑sè大地。 轰隆隆…… 空中的积雪似雪崩般倾泻下来,刹那间,李梦然陷入一个白sè世界,五感紊乱,杂音灌耳,举目四顾,一片雪白,尽是流泻飞舞的雪沫。 来了! 他心中jǐng兆忽生,下一刻,恍若裂帛的破空声起,一抹赤sè长虹平空出现,把这白sè世界切割开来。 锵~~ 汹涌的雪帘从中分开,一血光萦绕的剑尖破开一条真空通道,直达他的胸前。 来的好! 电光火石之间,李梦然随剑势而动,长剑一出,手腕急转,问仙剑化成一道青sè旋涡,将残虹卷入其中。 叮叮叮叮叮……… 问仙的剑身急速旋绞,一圈圈火花缠绕着残虹爆开,一瞬间,两者的剑锋便交击了千百次,密集的剑鸣回荡不休,宛如暴雨打萍,一圈圈震波向外扩散,似是水波涟涟。 方圆十步之内,气流汹涌,大气震荡,一团团还未落下的积雪当空炸开,散成一道道雪沫,开花一般向四面八方溅shè开去。 好强的力道! 两剑交击,刹那之后,李梦然瞳孔骤然一缩,惊骇万分。他手中的问仙剑一瞬间便绞动了无数次,相信即使是一块钢铁落进去也要被绞成碎片,分身碎骨,然而残虹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如擎天之柱,定海神针般不动不摇,坚定无比向前刺来。 叮~~ 随着一声低沉的剑鸣,兵器交击之声终于停了下来,问仙剑脱手,高高飞上天空。 吟~~ 残虹剑血芒暴涨,毫不停歇的直刺李梦然胸口,剑还未至,暴shè而出的炎寒剑气便已撕裂衣衫,在胸前的肌肤上割开道道细长的血口。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李梦然眼神一凝,嘴角一咧,常年平静的脸上首次露出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狠笑。他脸上青筋暴起,圆睁着寒光流转的双眸,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一把伸出右手,就向残虹的剑尖探去。 砰! 一大片积雪炸开,漫天飞舞,泥土涌动,沙石四溅,荆轲推着李梦然的身体急速突进,李梦然双脚插入地面,在白sè的雪地中犁出一条长长的黑sè深沟。 狂风在耳旁呼啸,万物在身旁流转,两人一奔一停,转眼间在雪原上划出一道七八丈的黑sè长痕,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轰! 泥沙,土石,积雪,向外飞shè,一朵黑白相间的莲花在脚下爆开,李梦然猛然踏地,终于让荆轲停了下来。 啪……啪……啪…… 殷红的鲜血自伤口中流出,顺着残虹的剑锷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中溅shè出一朵朵妖娆的血花。 第二十一章 天下苍生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寒风刮面,乱雪纷飞。 李梦然与荆轲面对面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残虹剑横在两者之间,剑柄被荆柯握在手中,冰凉剑尖刚好触及李梦然胸前的肌肤,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紧紧夹住,不得寸进。 一片雪花自天上飘摇而下,恰好落于残虹的竖立的剑锋上,无声无息间被切成两片,落入两人脚下的积雪中,再难寻觅。 咔嚓。 问仙终于自天空坠下,剑锋插入大地,直没至柄。 “好快的剑!好强的剑!若不是事先摆好剑势,若不是力量远超常人,此刻的我想必不死也要重伤。” 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李梦然终于动了。他眼睛一眨,轻轻感叹着松开手指,后退一步,随手扯下一片衣衫,把被剑气撕扯,已经血肉模糊的右掌包扎好,意念一动,胸前的肌肉微微蠕动,挤压伤口,止住鲜血流出。 然后,他看着荆轲的眼睛,淡淡的试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除了剑客本身的修为外,这惊天一剑的威力应该还会随着凶煞之气的多少与心中杀意的强弱而变化吧?煞气越浓,杀意越强,剑招的威力也就越大,这特xìng倒是与你手中的祸剑挺般配的。” “不过这样看来,刚才那一剑的威力明显没到巅峰,否则即使是事先有所准备的我,恐怕也难以在你的剑下保全xìng命。‘十步之内,天下无敌’,这句话虽然稍显夸张,但这惊天一剑倒也勉强配得上。” 荆轲保持着刺击的姿势没有回答,但他眼中的震惊已经告诉了李梦然答案。 “这次是我输了,谢荆轲先生赐教。” 随手一拉,远处的问仙剑化成一道青光倒shè而回,铿的一声没入腰间剑鞘。李梦然对荆轲拱手一礼,一挥衣袖,脚尖轻点,退入漫天风雪中,消失不见。 “哈……” 片刻之后,确认李梦然已经走远,荆轲脸sè一白,身子一软,向地面倒去。 砰…… 他奋起余力将左手的剑鞘插入大地,半跪在地,喘着粗气,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惊天一剑,为荆轲呕心沥血之作,由原本的惊天十八剑融合而成,是刺杀之剑,是绝杀之剑,亦是自杀之剑。一剑既出,立分生死,不成全功,便入死境。 它的威力虽然惊天动地,但消耗也异常巨大,只出一剑,便让荆轲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现在的他,随意来一个普通人就能轻松击败。 “哈……哈……哈……幸好,幸好那人没有杀心。” 口中呵出一片片白气,荆轲急促喘气,心中一阵后怕。死亡,他早已不惧,他怕的是自己倒在这里,怕的是不能前行,怕的是见不到嬴政,怕的是再没有亲手了结一切的机会,怕的是带着满腔遗憾和怨恨被葬在这雪地中,默默无闻的消逝。 “那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实在是可怕,如若为善,必成一代大侠,如若为恶……李梦然,这个名字我好像听小高和燕丹殿下提过,似乎,是一个热衷于挑战各国成名剑士,练剑成魔的年轻流浪剑客……” 过了许久,荆轲终于缓过劲来,背上残虹,继续踏上前往死亡的道路,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心里牢牢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另一边,李梦然在雪地中独自前行。 “还是大意了,如果不是注意到那把祸剑,或许此刻我受的伤会更重些。不过,幸好听到传言就来试了一试,否则就错过了。惊天一剑,的确是非同凡俗,可惜,荆轲这一去,便成绝响……” 他微微低头,顺着惯xìng前行,将大部分心神都用在反思之前的战斗上。 “没想到啊,在历史上并不以武力见长的荆轲都有如此高的剑术,那么这个时期最著名的剑术大家盖聂又如何呢?嗯,真想挑战一下看看,但是,我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够啊,怎么办?按理说积累早已经到了巅峰,为什么这么久过去,我的《万化通明祭剑诀》还是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李梦然忽然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死气沉沉的乌云重重叠叠的压在大地上空,呜呜的北风卷着雪花四处飘散,雪地上一片荒凉,肃杀。 “对了,剑乃杀生之器,既然没有头绪,为何不到这天地间杀戮最盛之所走一遭?” 他出神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转过身,大踏步向荆轲离去的方向走去,身影几个闪烁,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一个月后………… 秦都,咸阳城东的一处酒楼上,二人对坐饮酒,窗外,细雨如烟,远山如黛。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其中一人醉眼朦胧的看向对面正坐着的白袍冷俊青年,含含糊糊道:“盖兄,你可知道我此来所为何事?” “知道。” 看一眼好像已经喝醉了的荆轲,盖聂随口回答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即使是在与友人喝酒,他的动作依然不急不徐,和谐简洁,让人看了有赏心悦目之感。 “知道?那你就说说看,让我看看猜得准不准。”荆轲稍微正了正身子,大着舌头嚷嚷。 盖聂不紧不慢的倒了杯酒,看着荆轲的眼睛,轻声吐出两个字:“刺秦。” 啪! 瞳孔一缩,荆轲手中的酒杯滑落,摔成几瓣,酒液泼散,浸湿了一大片地板。 顿时,整个楼层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回过神,坐直了身子,眼神闪烁,心怀侥幸的道:“那人知道吗?” 看了看脸上再无一丝醉意,眼含期待的好友,盖聂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说出了荆轲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很可能已经知道。――这天下并不缺少知礼善辩之人,太子丹为何非要请一个与秦王有仇的剑客做使者?更何况,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天罗察外,地网监内,燕国太子的府上怎么会没有天罗的人?” “怎么会……”好像所有的力气被瞬间抽干,荆轲身子一垮,摇摇yù坠,脸sè苍白,眼神呆滞。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突然直起身,面sè一变,容光焕发起来:“没关系,知道又如何,我很了解他。那人极端自负,恐怕不但不会事先阻止,反而会给我大开方便之门,最后,才会在丽姬面前堂堂正正的把我踩在脚下,看我拼命挣扎却又无济于事的样子取乐。” “我没有在进入咸阳城门的那一刻被抓,现在还能在此喝酒便是明证。”说到这里,他抓起酒壶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双目炯炯有神,斩钉截铁的道:“看着吧盖聂,不管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自己,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把嬴政斩杀,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会阻止你。”盖聂一脸平静的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哦,对了,我差点忘记,如今的你是大秦帝国的第一剑士,是秦王的御前侍卫,深得嬴政信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权势名利双双在手,怎么能让别人杀掉自己的衣食父母。或许,跟我这个心怀不轨的流浪剑客喝酒,对你来说已是屈尊降贵和看在故人脸面上的施舍了吧。” 荆轲的脸sè突变,冷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盖聂肆意嘲讽。 两人交情深厚,他当然知道盖聂绝不是为了名利折腰的人,然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再次戴上面具,亲手伤害自己的挚友。 “……”盖聂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辩解,站起身,拿起搁在一旁的长剑,缓步向楼梯口走去。 “四分五裂的战国时代该结束了,天下苍生是无辜的。”下楼之前,他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咚……咚……咚……咚…… “原谅我,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下楼声在空间中回荡,荆轲看着窗外的烟雨江山,眼角cháo湿,却没有眼泪流下。 盖聂的背影和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刻进他的心里,久久不散,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另一个白衣执剑的剑客身影,发现,两者的身影和气质看上去是如此的相似……… 第二十二章 图穷匕现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苍穹蔚蓝,天光普照,巍峨雄伟的咸阳宫如同一只庞大的巨兽,盘踞在八百里秦川之上,虎视眈眈望向山东之地,时刻想把整片天地吞入腹中。 金sè的阳光下,二个人站在御道尽头,任内侍宽衣解带,搜检衣袍。 荆轲手捧督亢地图,昂然而立,神情自若。他身后站着的是墨家前来接应的高手,一个肤sè苍白,身材瘦小,扮成副手的少年,秦舞阳。 此时的秦舞阳手捧盛有樊于期头颅的铜匣,身子畏缩,面sè泛白,双腿颤抖,似乎被咸阳宫的恢宏气势所震慑,与荆轲的镇定形成鲜明的对比。秦人尚武,尚勇,旁边为两人检查的宦官见了他这幅不堪的样子,也不由露出鄙夷嘲讽之sè。 “这是什么?” 把荆轲与秦舞阳身上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尽数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了两人都没有携带兵器,宦官们便准备离开。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宦官忽然看见荆轲手中长条形的督亢地图,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即停下脚步,一边质问着,一边把手抓向地图。 不好! 秦舞阳心中一个咯噔,身子瞬间紧绷,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就打算先下手,能拉几个是几个。然而,前方的荆轲突然回头使了个眼sè,示意其稍安勿燥,同时轻松一抬手臂,让过抓来的手掌。 “放肆!你想干什么!?” 他上前一步,不等宦官说话,便率先发难,厉声喝问。 “什……什么干什么,当然是检查你手中的东西,这种形状极易藏匿兵器,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伪装成使臣,妄图刺杀陛下的叛逆份子!” 被荆轲气势所慑,宦官语气软了下来,不过到底是王宫的内侍,见多识广,并没有被荆轲完全吓住,坚持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刺杀!?” “叛逆份子!?” 一听见敏感词汇,旁边的士兵们纷纷亮出兵器,严阵以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可笑,你可知我手上的是什么!?” 荆轲再次上前一步,冷笑着高声喝问。 “是……是什么?” “这是我燕国献给秦王殿下的督亢地图,你可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代……代表什么?” “它代表着我燕国最丰腴肥之地,督亢的所有权,这卷地图必须由大秦的国主秦王殿下亲自检阁,象征着我燕国愿割地臣服,从此以大秦马首是瞻。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染指当今秦王的所有物!!” 荆轲步步紧逼,杀气腾腾,宦官脸sè苍白,汗如雨下。 “难道,你想被抄家灭族,车裂而死!!” 最后一个字说出的刹那,荆轲一步跨到宦官身前,居高临下,双目怒睁,杀意混着气势破体而出,如泰山压顶般碾下。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不不不不不……不想……我不想死……” 耳膜嗡嗡作响,无数血sè的“死”字在脑海中回荡,宦官脸sè刷得一下变的惨白,再无一丝血sè。他几乎崩溃,像死鱼一样大张着嘴叫嚷着,瞳孔涣散,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终于砰的一声坐倒在地,呆愣出神,跨下隐隐传出一股尿sāo味。 “哼,不自量力。” 荆轲一拂袖,在众人敬畏仇恨各异的目光中回到秦舞阳身边,闭目养神,泰然自若。而那个被吓得失禁的宦官自有人拖下去处理,至于检查地图的事,则再没有人提起,不了了之。 还好……还好……看选择他来担这刺秦大任不是没有道理的。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旁的荆轲,秦舞阳心中再无一丝不服,当然,即使心中波澜涌动,他表面上仍然是那幅怯懦畏缩的样子,直让一些人心底发出人比人气死人,或燕国将亡,竟连一个像样的副使都选不出之类的感叹。 咚…… 片刻之后,金钟长鸣,洪亮的迎宾号角在御道两侧响起,两人沿着大道前行,不一会儿,一座宏伟的殿宇便出现在眼中,飞扬的勾檐,巨大的立柱,闪闪发光的殿脊,金光照耀下,仿佛矗立在云端山巅的神宫。 “舞阳,准备好……赴死了吗。” 进殿之前,荆轲嘴角微动,细细的声音传入秦舞阳耳中。 用余光瞄了一眼微笑着的荆轲,秦舞阳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嗯。” “好,今天就由我们两人亲手……改变苍生的命运,还天下一个太平。” “是……荆大哥。” 话音消逝,一高一矮,一挺拔一瘦弱,一昂然一畏缩……两个人并肩前行,背影被大殿投下的黑暗所吞噬。 …………大殿之内………… “燕国使臣荆轲,秦舞阳上殿。” 赞礼官洪亮的声音在大殿内往来回荡,渐渐平息,接着,整个明亮的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啪啪啪…… 脚步声起,在两旁文武百官的注目中,荆轲与秦舞阳一齐自大门处进来,而后秦舞阳自觉落后半个身位,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正中快步而行。荆轲依旧是一副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样子,而跟随在荆轲身后的秦舞阳似乎是畏怯于这庄严肃杀的氛围,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两腿微微颤抖起来。 废物,燕王真是瞎了眼,竟选出这等副使。 尚勇的秦人们对荆轲的印象不错,而看见秦舞阳,则只有无尽的鄙夷。 “你就是荆轲?” 冰冷的声音自高处传下,九重云阶之上,头戴平天冠,身着玄sè冕服的嬴政高高端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荆轲。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面sè冷俊,不怒自威,幽深乌黑的双瞳仿佛有透视人心的可怕魔力,视线扫过,如神明般俯视大殿,无形的威严的气势压得几乎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终于见到了!夺走丽姬的人!我的仇人!令六国公卿,乃至天下百姓闻之sè变的秦国大王――嬴政! 荆轲丝毫不受嬴政的气势影响,抬头直视嬴政深不见底的双眸,然后缓步前行,朗声道:“在下便是荆轲,此次燕国的使臣。在上奉燕王和太子之命,特来朝见秦国大王,并奉上燕国特备的礼物!”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嬴政的王座,心中默数,十六步,十五步,十四步,十三步,十二步,十一步……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他正好走到王座之前,离嬴政只有十步之遥。 “哦,是何礼物?”看着荆轲接近,嬴政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 “燕国督亢的地图和樊于期的人头。”荆轲高举督亢地图,俯伏在地。 “嗯,那么太子丹想从孤这里得到些什么?” “燕王和太子殿下只想和秦国结为兄弟之邦,并无他图。” “哼,一派胡言。”嬴政一拍扶手,身子前倾,俯视荆轲,目如冷电,一字一字沉声道:“孤知道,太子丹派你前来的目的,并非如此简单。” 大殿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荆轲沉默片刻,忽然缓缓展开手中的督亢地图:“大王神机妙算,明察秋毫,太子殿下派我前来,确实另有用意。――这用意就是取下大王您的项上人头,使秦国群龙无首,以解山东五国之围。” “果然如此。”嬴政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之sè,似乎早有预料。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重新坐好,居高临下的冷声道:“燕丹还真是没有任何长进,以为靠这样无聊的小手段便能阻止我统一天下的步伐吗?不过是二个人而已,就算孤装作不知,一路放行,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进入这咸阳宫中,让你走到孤面前,只要在这大殿之上,你们又岂能伤到孤一根汗毛?” “那可不一定,或许,荆轲今rì便要行那屠龙之举。” 所有的伪装瞬间被撕破,荆轲脸sè漠然,双目寒光流转,一展地图,一柄青中带赤,jīng光耀目的短剑赫然呈现。 图穷…………匕现!! PS:这章借鉴了一些原著的内容。 第二十三章 百步飞剑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荆轲今rì,便要行那屠龙之举。” 荆轲猛然展开地图,一片冷光眩目,残虹乍现。 “兵器!!” “有刺客!来人,把此人拿下!” “快,快,保护大王!” …… 文武百官大惊失sè,有的愤怒,有的恐惧,有的焦急,有的担忧,有的镇定,表情各异,组成了一幅奇异的风景。他们纷纷站起身,大声呼喊着卫兵,还有的须发皆张,怒气冲天,卷起袖子就向前冲来,似乎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止荆轲,保护大王。场面,一片混乱。 “嬴政,我们的恩怨便在今rì了结!” 没有理会冲过来的秦人,荆轲双目寒光流转,深深的看向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男人。 我等着你。 嬴政高高在上,不动如山,但他那冰冷俯瞰的眼神似乎传递给荆轲这么一句话。 啪啪啪…… 秦人们的脚步接近了,荆轲终于俯下身,将屠龙之剑,残虹紧紧握于手中。 “嗡……” 重回主人手中的残虹兴奋的颤动,高亢的剑鸣响彻大殿,赤sè的纹路血芒大放,如同流动的熔浆,它在渴望,渴望斩下帝王的头颅,饮尽帝王的热血。 “一剑……” 没有让手中的祸剑失望,荆轲一声低吟,真气涌动,肌肉紧绷,剑势一展,神意如弓,浑身力量重重凝聚叠加,似无数大弓的弓弦绞合在一起。 “……惊天。” 话音未落,他衣袍翻腾,墨发飞扬,惊天动地的杀意和煞气自一人一剑的身上升腾而起,轰的一声炸开,透过殿顶,直冲斗牛。殿内狂风乍起,呜呜作响,帘幕翻飞,一盏盏宫灯倾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诸多大臣内侍被吹得东倒西歪,睁不开眼。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 天人交感,似乎是察觉到英雄与帝王,命运与命运之间碰撞,一团翻腾的墨云忽然出现在咸阳宫上空。黑暗笼罩而下,殿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无形的恐惧握住了诸人的心脏,场面越加混乱,惊叫声,痛呼声,喝斥声,咒骂声……无数种声音互相交织,嘈杂无比,震耳yù聋。 吟…… 突然,一声龙吟般的剑鸣如朝阳初升,把诸多杂音尽皆压下,紧接着,一团眩目的寒光炸开,照彻殿宇,黑白交错的世界中,只见一道惊艳绝世的剑光自王座前激shè而出,刹那间掠过九重云阶,拉出一条刺目的银线,直至嬴政身前。 嬴政,死!! 纠缠一生的仇敌就在眼前,黑暗中,荆轲在心底疯狂呐喊,眼中jīng光爆shè,手腕一推,残虹剑剖开大气,寒光闪烁的剑尖点向嬴政的眉心。他的身后,一连串空气炸开,两条白sè气浪以残虹划出的银线为轴心横扫而出,将靠近的秦人一个个掀翻在地,变成滚地葫芦。 这一刻,十步之内只有嬴政和荆轲二人,再没有人能及时前来救援,嬴政死亡的命运好像已经注定,然而,此刻的他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慌乱和不安。即使剑气森森,寒意迫体,吹动自己头冠上的珠帘,吹乱自己的玄sè冕服,吹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肤炸起一片片鸡皮疙瘩,他也只是微微冷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刺来的残虹。 荆轲不解,心念电转: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如此镇定!?如此近的距离,即使现在殿内埋伏了高手,也根本没有一人能及时接下我的惊天一剑……不,不对,或许,还有一个人…… 就在荆轲思索之时,异变陡生! 铿! 冷芒四shè,一道璀璨耀目的剑光倏地自一颗立柱后升腾而起,寒光熠熠,划出一道惊艳夺目的银sè长虹,照破黑暗,电shè而来。 叮~~! 一团火花爆开,巨大的金属颤音在殿中回荡。就在残虹的剑尖即将挨上嬴政眉心肌肤的刹那,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忽然斩碎黑暗,破空而至,狠狠撞上残虹剑脊上最不受力的一点。 百步飞剑!是盖聂!? 巨大的力道自残虹上传上,荆轲思维急转,身子本能的顺着巨力的方向旋身急转,啪啪啪连退几步,卸去力道。 呼…… 把残虹撞偏的长剑在空中飞旋,划出一道道银sè的圆弧,向地面落下,一道人影自黑暗中一跃而起,把长剑接在手中。寒光挥洒,照亮那人的面目,荆轲目光一扫,发现果然是面无表情,一脸漠然的盖聂。 糟糕,情势开始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必须速战速决! 惊天一剑被破,一**无力感开始自身体各处传来,荆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立刻把藏在口中的一片小药囊咬破。 这药囊中的药是从秦舞阳处得来,由端木蓉特制,用来刺激人体,再生体力的秘药,一经咬破,一股辛辣刺激的药液立时淌出,自喉管流入腹中,所过之处,恍如火线灼烧。秘药见效极快,倾刻间,一股股滚烫的热意便自四肢百骸升起,让荆轲浑身通红的同时,把无力感勉强压了下去。 轰! 黑sè砖石四处飞shè,咬破药囊过后,他再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直接一脚踏碎地面,如离弦之箭急shè向嬴政身前。 砰! 身在空中的盖聂目如冷电,一蹬立柱,身化残影,呼啸声中,如幽灵般瞬间出现在王座上空,袍袖一展,旋身下落,势大力沉的一剑顺势劈下。 不好! 刚要将手中的残虹刺向嬴政,荆轲头皮一炸,侧身急闪,下一刻,空气嗡鸣,盖聂手中冷锋在黑暗中勾勒出一轮银sè残月,轰,一声巨响,台阶的一角直接被劈飞,撞上立柱,碎成一地砖石。 不甘心攻势半途而废,荆轲趁着盖聂背对着自己的机会,脚步一踏,绕到嬴政王座背后,残虹挟着风雷之声横扫而出。 然而盖聂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转身的同时,手臂一扬,一片白茫茫的剑光已经挥洒而出,条条银芒洞穿空气,自嬴政身周穿梭而过,将荆轲逼退,却没有伤到中间端坐的嬴政一丝一毫。 成为敌人的盖聂,实在是可怕。不过,不论与谁为敌,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今天嬴政的xìng命我们要定了!! 看一眼脸上似乎永远都是波澜不兴的盖聂,荆轲一咬牙,再次埋头冲上,不过这一次,他不再理会盖聂刺向自身要害的剑光,只是一剑扎向嬴政头部,竟是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盖聂眸光一闪,中途变招,剑光一绕,把荆轲的剑挡了回去。 荆轲并不放弃,之后又发动了几次速攻,次次使用同归于尽的打法,手段越来越激烈,然而盖聂剑术高超,修为深厚,将荆轲的攻击全数挡了回去,显得游刃有余。 荆轲的修为或许与盖聂差不多,但剑技却实在是差了一筹。作为绝杀的惊天一剑未能完成蓄力,仓促而发,被有所准备的盖聂以百步飞剑击破,他虽然以事先准备好的秘药勉强撑起了战力,但要突破盖聂的封锁却更加艰难,拼尽全力,也只能暂时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秘药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流逝迅速削弱,荆轲的剑渐渐无力,不一会儿,便被敏锐的盖聂抓住机会一通猛攻,逼下王座。 叮叮叮叮…… 剑光往来穿梭,碰撞,在黑暗中爆开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两人身影交错,在殿内往来腾挪,激战不休。 铿! 又一次剑锋交击,刺耳的剑鸣声荡开,两人持剑前压,各自的面容近在直咫。 看来……我这里是没有机会了,只能拖住盖聂,指望舞阳那边…… 竭尽全力的努力了无数次,在盖聂身上实在是找不到半丝破绽,荆轲苦笑,眼中闪过失望,不甘,愤怒等各种情绪,但他还没有彻底绝望,因为这种情形事先就有所预料,这次刺杀实是一明一暗,他这里被拖住,还有秦舞阳那边…… 轰! 地面爆裂,一片冲击波呈环形炸开,两人几乎同时爆发真气,剑上气芒流转,相持在一起。 “盖聂……” 荆轲突然恨声说出二个字,引起盖聂的注意后便张开嘴,无声的说了些什么。盖聂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眼中闪过几许思索之sè,片刻之后,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光线黑暗,不能视物,周边的秦人们只以为刺客因为被阻拦而心有不甘,对盖聂放狠话。没有一个人发现两人的这一番交流。 “盖聂,你助纣为虐,我若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见到盖聂答应,荆轲眼睛一亮,面上立时露出感激,欣慰,愧疚,遗憾交杂的复杂表情,不过刹那之后,他又脸sè一变,厉声嘶吼,一脸狰狞的杀向盖聂。激烈的战斗再开。 “快!快!保护大王!” “掌灯!快来人,掌灯!!" “快把刺客拿下!” 忽然,昏暗的殿内一亮,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中,一大队黑甲秦兵手执火把,自殿门口鱼贯而入。 “哼,闹剧结束了。”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自始自终端坐于王座上的嬴政露出一丝冷笑。到目前为止,他的预言是正确的,荆轲并没能伤到他一根汗毛,而现在,卫队到来,荆轲的豪言似乎再没有实现的可能。 王座旁,一根立柱脚下的yīn影中,秦舞阳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瑟瑟发抖。所有人都被荆轲与盖聂的激战吸引了注意力,偶尔有秦人发现他,也只是鄙视的看了一眼,并没放有在心上。 秦舞阳的表演似乎很是成功,没有任何人真正在意他…… PS:抱歉,昨天被父亲大人横刀夺爱,抢走了电脑姬,没时间更新。 (。-_-。)话说,这本书果然是没什么人看吗,无故断更一天连个发贴催更的人都没有啊。作者君自娱自乐,这分明是一种痛苦(嗨呀好痛苦啊~~~)。 第二十四章 伤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黑暗中,狂风呼啸,剑鸣连连震荡,两道雪亮的剑光回旋,交击,碰撞,溅出点点火花。 “上,把刺客拿下。” 摇晃的光焰忽然将黑暗驱逐,一队黑甲秦兵持戈向前,围向激战的两人。 此时,荆轲与盖聂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剑光人影交错而过,两人同时回身,踏碎大地,扭腰,旋身,展臂,衣袍飞舞,剑锋抹开一轮巨大的半月,以分江裂海之势向后挥斩而出。 锵~~!砰砰砰砰…… 空气抖动,震荡,破碎,狂风剑气炸开,刚围上来的一圈秦兵手舞足蹈着被轰飞,身体被高高抛起,狠狠砸在地上,惨呼一声,晕死过去。 “停步!停步!先不要靠近!上弩箭!上弩箭!” 秦军统领见此,立即拔出长剑,大声呼喝。 秦军的素质确实是六国之首,训练有素,命令一下,片刻之后,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队手持强弩的黑甲秦兵排着阵形压上前来,一枚枚寒光闪烁的箭簇对准了交战中的两人。 “盖先生,弩箭无眼,还请尽快脱离!”统领站在弩阵之后,高声大喊。 顶尖的剑客jīng神极为敏锐,被如此多弩箭指着,盖聂浑身发凉,如芒在背。然而他眉头一皱,并没照着秦兵统领的话做,剑势一变,反而与荆轲纠缠得更紧,隐隐压迫着荆轲向弩阵之后的殿门方向而去。 “已经够了,就让我接受自己选择的命运吧。” 荆轲眸光闪动,张口无声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浑身上下所有的真气猛然集中在一剑爆发,出其不意的将盖聂震退。 “好机会!发shè!” 统领眼睛一亮,挥剑斩下,秦兵得令,一齐扣动板机。 笃笃笃笃…… 破空声起,点点寒芒穿空,地面上,立柱上立刻钉了一排排箭矢。 叮叮叮叮…… 剑幕回旋,火星四溅,荆轲被弩箭上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奋力挥剑抵挡。但他此刻的状态并不在巅峰,弩箭速度又是何等之快,终究还是中了许多箭,身上爆出一团团血花,身形渐渐迟缓。箭雨过后,只能靠坐在立柱上喘气,几乎不能动弹。 啪……啪……啪…… 鲜血自伤口中滴下,流出,很快在他身下积出一片艳红的血洼。 “拿下!” 统领一挥手,一圈持戈秦兵站出来,缓缓围向荆轲。 “……” 盖聂还剑入鞘,静立在原地不动,只是默默的看着荆轲强提力气站起来,满脸满身的鲜血,吃力的挥动残虹,以一条条新鲜的伤口为代价,将秦军一次次逼退。 “最后的困兽之斗,终于该结束了。” 嬴政终于自王座上站起来,沿着云阶走下。 来了! 一直暗中观察嬴政的秦舞阳眼中闪过一丝jīng光,默默收敛自己的杀气,紧绷身体,只待爆发。而殿内诸人大多关注着声势浩大的荆轲那边,少有人注意到这一角。 啪……啪……啪…… 嬴政扶着腰间的长剑,面无表情的向荆轲走去。他的脚步不急不缓,从容优雅,却又给人一种无可阻挡的感觉,就好像一只猛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就好像一条神龙在广阔的云天间遨游。 终于,他走过秦舞阳的前方。 死吧,暴君嬴政! 心中一声大喝,秦舞阳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何地拿到的长剑化作一抹暗淡青虹,无声无息的向嬴政背心刺去。 轰! 紫电破空,雷光一闪,前行的嬴政心中忽地一动,下意识转过头,只见秦舞阳掠地疾奔,衣袂飞扬,脸上一片狰狞,眼中寒光闪烁,手中剑划过一抹青痕,直刺自己胸前。 是那个懦弱的废物!?他竟然敢行刺孤!?哼,一明一暗吗?燕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嬴政的脸上首次露出惊讶之sè,然而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至于恐惧,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长剑刺来,来不及拔剑,他便一甩臂,袍袖鼓荡,如一杆大旗,带起呼呼风声,向锋利的剑刃卷去。 什么,嬴政竟是一位武道高手!! 秦舞阳瞳孔一缩,心中大惊。不过心下虽惊,他手中的剑却没慢上半点,手腕一抖,一朵脸盆大的青sè剑花陡然绽放,看起来柔柔弱弱,层层叠叠,美艳无比。 嗤嗤嗤嗤…… 袍袖终究只是丝织物,秦舞阳的剑术也绝对不差,因此只是将长剑阻了一阻,便被绞碎,化成漫天碎布,似蝴蝶般翩然而下。但即使如此,嬴政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左手一伸,便要拔出腰间宝剑。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沧桑,如古钟轻鸣的嗓音忽然在两人耳畔响起:“区区刺客,何必劳动陛下出手?” 话音落下的刹那,秦舞阳刺击的动作嘎然而止,连身上飞扬的衣衫也瞬间停滞,既不飘动,也不落下,整个人的时间好像被停在了前一刻,又像被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虫,神韵宛然,却一动不能动。 这是什么妖术!! 秦舞阳大骇,除了眼珠子能稍稍转动一下,身体各部分皆不能挪动丝毫,只觉身周的空气变成了某种固体,无边压力自四面八方传来,耳中似乎能听见自己骨骼脊椎被大力挤压而产生的咯吱声。 “天道昭昭,人道有序,大秦统一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尔等妄动兵戈,逆天行事,实在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一道人影突兀,却又自然而然出现在嬴政身前,伸出一只淡金sè的手掌,似缓实快的正对着秦舞阳刺来的长剑推出。 咔嚓! 禁锢秦舞阳的牢笼立即炸裂开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光,狂暴浩瀚的掌风又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把他向那只手掌推去。 锵~! 那人的手掌与剑锋接触,竟传出金铁交击之声,随后整把长剑猛地一弯,啪啪啪啪炸成十数截铁片,向四面八方溅shè开去。 可恶啊!!是谁!是谁!刺秦大业,功亏一篑!! 心中不甘的怒吼,悲啸,哀叹,质问,秦舞阳目眦yù裂,身体却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掌“轻柔”的按上自己胸口。 噗! 咔嚓一声,胸腔瞬间塌陷,秦舞阳喷出一道血柱,身体如箭般向后shè去,砰的一声撞上一颗立柱。巨大的立柱嗡嗡摇晃,他的身体如挂画般在上面粘了好一会儿,才拖出一道血痕,无力的滑落,瘫倒在地。 “咳。” 吐出一口含着内脏碎片的血沫,秦舞阳艰难的抬起头,暗淡的瞳孔望向荆轲所在,双手撑地,拖着骨骼尽断,五脏俱碎,几乎只是一堆烂肉身体缓慢爬行,身后,是一片艳血的血路。 他想见荆轲最后一面,然而此时,荆轲的周围尽是秦军,没有一点缝隙。他只能忍着伤痛,苟延残喘,匍匐前行,可惜,还未行出五步远,身体便再也挤不一丝力气。 “咳……荆轲大哥……对不起……秦舞阳……失败……” 又吐出一口血沫,似乎这一次,连同最后生命力也吐了出来。秦舞阳微微撑起身,颤颤巍巍的伸出带着血污的手掌,在空中徒劳的捞了几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最终,他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未说完,便已断气,瞳孔一暗,身体砰的一声砸倒地上,伸在空中的手掌摇晃几下,只能无力的坠落,渐渐冰冷。 “哼!燕丹。” 另一边,看了看因为衣袖尽碎而裸露在外的手腕,又意味深长的斜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华服少年,嬴政冷哼一声,迈步向荆轲那边行去。少年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紧跟在后。两人再没有去看秦舞阳一眼。一个死人,实在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片刻之后,一位白衣剑客逆着人流而行,来到秦舞阳身旁,俯下身,默默的帮他合上了怒睁的双目。 “丽妃娘娘驾到。” 一个尖细的声间忽然自殿门响起,闹剧,已至尾声。 PS:看了一下书评,大部分都说没有主角参与,没到剧情,比较没意思。 这里说一下,其实这本书我是想尝试按照自己的想法把秦时剧情补完的,打算写到最后一卷亡秦必楚之后,所以才会大量描写动画没有的关键剧情。 (╯-_-)╯╧╧一个苍龙七宿,从第三部出来,到整个第四部都没有一点确切消息啊有木有!大秦,yīn阳家,墨家,罗网,流沙,张良的背后势力,神秘黑衣人,小圣贤庄,蜃楼,匈奴,苍龙七宿,端木蓉的病,少羽,石兰,天明,高月,月神,云中君,星魂,胜七……各种坑越来越多,各种线越来越乱有木有! 玄机娘娘太坑爹,整个起点同人区秦时明月的同人作者最伤不起有木有!各种剧情自猜,各种剧情自编,各种剧情脑补有木有!动画各种拖剧情,时间线各种坑爹,剧情各种杂碎,历史背景各种奇葩,对话各种文艺,不明觉厉有木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作者君各种压力山大,字数不知不觉也拖到了3000字有木有! 第二十五章 东君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丽妃娘娘到。” 尖细的声音自殿外响起,片刻之后,一道婀娜修长的倩影出现在殿门处。 同一时间,大殿一角,秦军不断进攻,荆轲浑身浴血,摇摇yù坠,却就是不倒下。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连一个身受重伤的刺客都拿不下,继续给我上。” 统领脸sè通红,高声吼叫,唾沫星子满天飞舞,正投入间,一只手忽然拍上他的肩膀。 “谁啊!?没看到……” 他猛地回头,顿时吓了一跳,站在身后的竟是嬴政。 “让他们退下。” “是,大王。” 嬴政淡淡的吩咐,统领应了声,马上把命令传了开去,一瞬间,围住荆轲的秦兵齐步后撤,自中间分开,将后面的荆轲让了出来。 “荆轲,汝刚才豪言屠龙,现在却变成如此模样,还有何话可说。”缓步走到荆轲面前,嬴政居高临下的问。 “哈,哈,哈……”将疲惫不堪的身躯靠在立柱上,荆轲喘了几口气,按着伤口,抬头,看向嬴政裸露在外的手臂,微笑着答道:“嬴政,刚才你说我们伤不到你一根汗毛,现在却又如何?” 嬴政眉头深皱,不语。殿内霎时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死寂的沉默在空气中不停蔓延,似是风雨yù来,积威之下,有些内侍甚至莫名的害怕起来,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大王,不知传丽姬来此所为何事?” 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这难堪的寂静。一位身披五彩华衣,气质雍容华贵,有倾国倾城之貌的美丽女子轻移莲步,袅袅而来。 丽姬!! 荆轲瞳孔一缩,猛的低下头,不让人看到自己脸上激动的表情。之前他便已经由韩申之手见了丽姬一面,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丽姬和天明来说最好的选择,但事到临头,终究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丽妃,你来了。” 见到丽姬,嬴政的脸上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过这笑容一闪即逝,诸人还未看清便已收敛,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 他快步迎上前,抓住丽姬的纤细白皙的手掌,将其引至荆轲面前,淡笑着道:“丽妃,你看看,可认得此人?” “秦王殿下说笑了,丽姬久居深宫,尽享荣华富贵,是神仙一般的人儿,岂能认得吾这样的山野粗人。” 荆轲抬起头,披头散发,满是血污的脸上挂着如同嬴政一般的淡笑,看起来毫不在乎的样子。唯有那一对被额前发丝稍稍遮住,略显暗淡的双眸直勾勾的,几近贪婪的注视着丽姬那jīng致美丽的容颜,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是,大王。”丽姬行了一礼,缓缓转过头,终于看见那个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男人,顿时,纤弱的身躯微微一颤,眼中,心底不由泛起阵阵波澜。 北岭有雁,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南飞;翼折雨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两人对视,眼中只有彼此。刹那间,万物远去,天地无声,情丝交缠,难舍难分,这一刻,便是永恒。 她多么想与他比翼齐飞,不惧雨雪,不畏风霜,即使翼翅被磨难催折,也能相扶相协,直到尽头。然而,命运弄人,他们每个人各自有自己所珍视,所守护,所爱着的东西,有即使拼上xìng命也要贯彻的理念,连同死都是一种奢望。 天明的身影自脑海中闪过,她瞬间惊醒,微微偏过头,让过荆轲火热的视线。转瞬间,时光流逝,世界复苏,此情难续,此生不见,上一刻,便是终结。 “丽妃,你可认得此人?” 嬴政淡笑着,又问了一遍。 丽姬面无表情的看了荆轲一眼,淡漠的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是嘛,我就说啊,丽妃娘娘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山野村夫。可笑,太可笑了。” 眼睛灰暗下来,一片死寂,荆轲哈哈大笑数声,随手扔下残虹,身子一倒,顺着立柱滑下,低头靠坐在地。 叮…… 残虹在光滑的地面上磕碰了几下,躺倒在地,血sè的龙纹慢慢暗淡,渐渐沉寂。 “既然丽妃不认识,那便杀了吧。” 深深的看了丽姬一眼,嬴政挥了挥手示意,周边的秦军立刻迈动步伐,来到无动于衷的荆轲身前,各自举起长戈,利刃向下,狠狠一扎。 “等等。” 铿铿铿铿…… 一阵狂风平地忽生,将一把把长戈卷起,远远抛了开去。 “东君?你有何事?” 嬴政眉头一皱,冷着脸看向刚才说话那人。一个头戴金冠,腰悬金铃古玉,身披金乌逐rì华袍,身材修长,黑发及肩,面容清俊秀气,眉心印着一枚小巧金sèrì轮,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古老气息的少年。 “大王,可否将此人暂时交予我们yīn阳家处置?” “你们要他何用?” “我们yīn阳家的星魂长老擅长控魂之术,任何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东君微微俯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而据我所知,此人除了是燕太子丹派来的刺客之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哦?什么身份?” “墨家子弟。” “墨家,又是墨家。”嬴政的眼睛眯了起来,森然杀意内蕴其中:“好,此人便先交予你们,一天之后,我要知道咸阳中所有墨家据点的确切位置。” “没问题。”东君一拱手,斩钉截铁的答应下来。 “哼,丽妃,我们走。”嬴政微哼一声,拂袖而去,丽姬悄悄看了荆轲一眼,也跟着离去。 出了刺杀秦王的大事,再加上正主已经离开,朝会明显是开不成了,文武百官互相对视一眼,也相继离去。既然诸位大人都走了,内侍和士兵自然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等了一会,见盖聂和东君都纹丝不动,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想了想,也走出这片狼藉血腥的大殿。 反正那两位大人的安全不需要他们来担心,而且看这驾势,二人明显有隐秘之事要谈,还是自己识趣远离为妙。在王宫这样的地方执守服役,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待所有人走得差不多了,东君才缓步来到荆轲身前,淡淡道:“荆壮士,你是要我来请还是自觉的跟我走呢?” “你是yīn阳家的人?”荆轲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东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墨家的消息?” “本座yīn阳家,东君。”东君微微一笑,俯下身,靠近荆轲的耳旁,低声道:“至于抓你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为了墨家。事实上,墨家的事不过是顺带,我们真正想要的,是苍龙七宿。” “什么,苍龙七宿!?”荆轲面sè一变,双腿一蹬地,飞身扑起,在地上一个翻滚,抓起地上的残虹便向自己的脖子抹去。竟是想自杀! “现在才来这一手,不嫌晚么。” 东君脚步一踏,出现在荆轲面前,抬手,金光熠熠的rì轮在掌心一闪,一掌印出。 轰! 如大rì降临,空气炸碎,无边金光爆shè,一圈圈灼热的气浪翻涌,扩散,横扫四方。自宫灯中流出的油脂和重重飞扬的帘幕被热浪扫过,燃起点点火苗,面后又被随后一**袭来的劲风扑灭,只余一缕缕青烟袅袅直上。 荆轲还来不及自尽,便被隔空震晕,滚倒在地,砰的一声,撞上殿墙才停了下来。 “差距过大的时候反抗只能是自取灭亡,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东君摇摇头,收回手掌,轻轻一招,荆轲和残虹竟慢悠悠的悬浮而起,向着这边飞来。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sè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rì;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shè天狼; cāo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最后,他意味深的看了至始至终都静立在旁的盖聂一眼,带着荆轲与残虹,踏着节拍,浅唱低吟着离去。 “yīn阳家……” 望着东君离去的背影,盖聂眼睛微眯,拳头一握,青筋暴起,不过蹙眉沉思片刻,微微泛青的手掌又缓缓松开。虽然他宁愿荆轲被自己亲手所杀,也不希望荆轲被yīn阳家抓去,但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是对朋友立下的诺言。 …………半个月后………… 黄昏将逝,残阳如血。咸阳城东门,城门口,墨汁般的黑sèyīn影蠕动着,将淡金sè的城砖缓缓吞噬,稀疏的杂草泛着微微红光,在晚风中不由自主的左右摇曳。 “驾!驾!……驾……” 一辆马车突然自城门中疾驰而出,冲向无垠的红sè旷野,车轮急速滚动,碾压地面,在马车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烟尘。夕阳晚照,点点尘土飞扬,恍若一颗颗飘摇的火星,不知去往何处。 “丽姬,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天明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赶车之人是一位灰袍男子,气质忧郁,眼含沧桑,面似青年,却鬓角微霜,显得有些老气。他回望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咸阳城,喃喃自语,恋恋不舍。 啪啪……啪…… 马鞭连甩,车驾疾行,背城远去,一滴浊泪留下,落入尘埃,渐渐被灰尘掩埋,化入大地。 PS:……o感谢雨落清痕的评价票。第一张评价票,本来想爆种一下,二更庆祝的,但是,ORZ懒惰是大敌。明天我再努力一下,或许,也许,可能,大概有二更。 第二十六章 截杀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夕阳的余晖终于被地平线完全吞噬,黑暗渐渐蔓延,稀稀落落的星辰挂上天空,一轮硕大的银月缓缓升起。 夜sè如水,月sè如纱,寂静的旷野中,一辆马车拖着长长的尾尘飞驰,向着黑暗前进,不知去往何处。车轮滚动不休,它走得很快,很急,沿途路过些许村庄,房舍,也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直至,四个人出现在马车之前。 准确的说,是四人四马。 骑在马上的是四个中年人,皆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眉眼含煞,杀气冲天,静静端坐于马上,凝立如山。 他们正挡在大道zhōng yāng,注视着疾驰而来的马车,身体纹丝不动,似乎并不怕控车之人挟车冲撞。两边是一片河滩上的芦苇地,波光粼粼,月影婆娑,长风吹拂,芦苇飘荡,再无他路。 嬴政座前的四大护卫!黑煞风,蟒鞭林,霹雳火,双锤山! 远远望见四人,韩申眼神一凝,立刻拉动缰绳,将马车隔着老远停下,拱手疑惑道:“四位壮士为何拦住去路?在下家有急事,可否行个方便?” “韩申,不用装傻了。”四大护卫之首,黑煞风驱马向前,冷声道:“留下车中的那个孩子,你便可以离去,不然,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rì。” “留下天明?”韩申看了看身后的车厢,摇摇头,决绝道:“决不可能。”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想死,我们就成全你。” “那么来吧,就让我看看顶顶大名的风林火山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否伤得了我一根汗毛。”韩申淡淡一笑,缓缓拔出腰间已经许久不用的长剑。 “死!”长年效力秦王座前的四人何曾被如此看轻,立时大怒,暴喝一声,自马上飞身而起,一齐扑来。 “对不起了各位,韩某现在可还不能死。” 韩申笑了笑,寒光一闪,拔出长剑,却并没有和四人硬碰。而是一把掀开车帘,抓起熟睡天明,翻身上马,一剑斩断马绳,策马冲进茂密的芦苇丛中。 “混账!!” 四人身在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韩申远去,立即知道自己被罢了一道,差点气炸了肺。 “快上马,追!” “韩申,你等着。不要被我们抓住,否则必将你严刑拷打,以泄心头之恨。” …… 他们一落地,立即折返,跳上战马,一甩鞭,跟着韩申冲进芦苇丛中。 “驾,驾,快跑……” 两旁的芦苇向后飞逝,马蹄翻飞,践踏水面,踩碎无数月影。韩申疯狂甩动马鞭,在身下的马匹脖子上抽出一道道血痕,使其双目通红,发了疯般往前奔驰。 虽然耍了个小小的骗术,争取了一点时间,但他并不放心。不说他和天明是两人共乘一骑,单说两边的马匹xìng能便有不可逾越的差距,一边只是普通人家拉车的劣马,一边是军中专为jīng锐骑兵匹配的战马,耐力速度都是上上之选。这注定了风林火山四人追上来只是时间问是。 果然,没过一会儿,后面便传来阵阵蹄声。而这时,天明也被马上的剧烈晃动惊醒,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道:“韩叔叔,怎么了?” “天明……”韩申苦涩一笑,轻声道:“咱们来玩骑马的游戏好不好?” “站住!韩申,你们还想往哪逃?乖乖束手就擒。” 天明还未回答,风林火山四人就已经追了上来,一靠近,纷纷从马上跃起,刀光剑影笼罩而下。 “天明,自己小心。”抱起天明自马上跃下,韩申只来得及叮嘱一句话,便立刻举起长剑,奋力抵挡四人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叮叮叮叮…… 寒光闪烁,人影往来,五人战成一团。 韩申的身手最多与风林火山其中一人相当,以一敌四,决无胜利的可能,何况还要护住天明。因此,刚一交锋,他便落入下风,一把长剑左遮右挡,险象环生。不一会儿,身上便添了诸多伤口,衣衫破烂,鲜血淋漓。 “韩申,把怀中小孩交出来,我们便放你离去,如何?”黑煞风一边攻击,一边开口。 韩申紧紧抱住天明,咬紧牙关抵挡越来越猛烈的攻势,断断续续的回答:“韩某答应过一个人……帮她照料天明……让……天明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岂……能在此半途而废。” “韩申,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赔上宝贵的xìng命到底值不值得。只要你把那个小孩交出来,不但不用死,还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别选错了边,到九幽黄泉才来后悔。” “韩申……九死……不悔。” “冥顽不灵!”黑煞风脸sè一沉,大喝一声:“大家并肩子上。” “风!”“林!”“火!”“山!” 听到熟悉的暗号,蟒鞭林,霹雳火,双锤山三人眼睛一亮,接着,四人齐声大喝,使出配合多年研究出来的组合技,风林火山。 霎时间,双锤,利剑,鞭子,长棍,四个人,四种兵器同时向韩申攻来。 “不好,天明快走。” 韩申脸sè一变,以柔劲将天明推了出去,所有的真气一齐暴发,一挥长剑,抖出四朵斗大的剑花,向四人迎去。 噗…… 血泉飞溅,喷出点点猩红,韩申只勉力挡下双锤和利剑,便被鞭子和长棍击飞出去,砰的一声落入水中,鲜血流出,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哼,浪费我们的时间,早交出来不就好了。” 蟒鞭林落地,冷哼一声,随手一甩,长鞭蜿蜒,向瘫坐在水中的天明卷去。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反生了什么事,天明直愣愣的看着卷向自己脖颈的长鞭,一动不动。 吟…… 眼看着天明就要被抓走,衣袂破空声忽然响起,月sè被一片yīn影遮盖,风林火山四人心中一动,抬头仰望,只见一片璀璨耀目的银sè剑光自月下升腾而起,照破大千。 噗噗噗噗! 百步飞剑,一刃断喉,一抹寒光融入月sè,自空中一掠而过,下一刻,四朵妖艳的血花在月下同时绽放,风林火山四人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目,捂着咽喉,一个个砰然倒下,在水面溅起朵朵水花,荡起阵阵涟漪。 PS:既然都说没主角没剧情不好看,那这样的补完剧情我就尽量简化了。 今天二更,男人的承诺。(握拳) 第二十七章 殇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砰砰砰砰。 风林火山四人相继倒下,水面动荡,溅起一朵朵水花,荡起一圈圈涟漪。 嗤…… 一抹寒光在空中如游龙般回旋,转折,切断数根芦苇,没入yīn影中,消失不见。片刻之后,一身白衣的盖聂分开芦苇,缓步而出。 “韩叔叔!!”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天明一脸惊惶的大叫了一声,猛然起身,快步跑到韩申身前,吃力的将他从水中扶起。 韩申!?……难道!? 盖聂脸sè一变,几步迈出,来到韩申身旁,帮天明托起他的身体,试探着轻声道:“韩兄?韩兄?” 韩申脸sè苍白,身上满是血污,胸腹塌陷,棍痕隐现,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已至弥留之际。 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等到盖聂一般,惊人的意志力使得他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直至感觉盖聂靠近自己,才凭着仅存的一丝气息吃力地撑开紧闭的眼睑:“盖聂……你终于来了……孩子……丽姬和荆轲……要我……将他们的孩子……托付给你……拜托了……” “是,盖聂知道,荆轲对我说起过。”盖聂轻声回答,抓住韩申的一只手,将真气输入其体内。 “咳……天明。”韩申缓缓转过头,艰难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上天明的脑袋:“这一位是你父亲的好友……盖聂叔叔……你以后要听他的话……跟着他走……不论遇到任何困难……危险……都要……坚强的活……活……活下去……” 韩申最后又望着盖聂张了张口,却没能再说出半句话。蓦地,他倒抽了一口长气,双目依旧炯炯,但却再也看不见任何身影――盖聂,天明,荆轲,还有……丽姬,一个个俱从韩申眼前,脑海中消散了身影。 啪。 按在天明脑袋上的手无声滑落,盖聂的真气依然不停注入,却再也不能感到半分回应。韩申终于逝去,含笑瞑目的脸,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终究没有辜负荆轲与丽姬两人的重托,死而无憾了。 “韩叔叔!!”凄厉的哭嚎划破寂静的夜,天明抱着韩申渐渐冰凉的身体,眼泪似决堤洪水般肆意流淌。 盖聂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放下韩申的身体,站起身,把手伸向天明:“天明,来,跟我走。” 啪! 天明狠狠拍开伸过来的手,仰起头,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瞪着盖聂,一脸气愤的大叫:“不要碰我!更不要叫我天明!你这个坏人!” 盖聂眉头微皱,肃声劝说:“天明,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不听!我不听!”天明双手捂住耳朵,摇晃脑袋,泣声吼道:“你这个坏人!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来,害得韩叔叔死了。我恨你!我恨你!” “……”盖聂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天明天真的问题。 一片浓云被风吹动,遮住天穹上放光的明月,天地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天明的哭泣声在静谧中越加清晰。 世事纷繁,造化弄人,一位为了诺言背叛大秦帝国的剑客,一位从王子变为通缉犯的小男孩,两人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yīn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公元前226年,chūn,燕国,蓟城。 阳chūn三月,草长莺飞,天光普照,万物合和。城外,嫩芽抽枝,百花齐放,冰雪初融,鸟语花香。chūn光依旧,然而,蓟城的人们再也没有二年前郊游踏chūn时的闲适心情。 太子丹刺秦失败,秦王震怒,派出大将王翦率领大军攻打燕国,兵锋直指蓟城,百姓们拖家带口逃亡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踏chūn郊游?至于贵族们,他们逃得比百姓还快,恐怕秦王的大军刚进入燕国境内,他们就把所有家当都搬空,一下子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蓟城外的大道上,生机勃勃的chūn景中,一队身着粗布衣,面sè蜡黄的逃难百姓互相结伴,徒步前行。 “唉,又得逃亡了。要我说,那位殿下也是,好好的rì子不过,干嘛要去撩拨秦人。现在好了,虎狼秦人来报复了,大家的rì子都没得过了。”一位妇人一边前行,一边唉声叹气的抱怨。 “哼,妇人之见。”一个路过的中年男子听见了,面sè不愉:“你只看到失败的坏处,却没看到成功的好处。如果刺秦成功,秦国群龙无首,我们山东五国就能趁机休养生息,再结合纵,一举击破强秦,永绝后患。现在的山东五国本来就是苟延残喘,如不孤注一掷,便再难阻止秦国统一的步伐,何况失败了也不过是让情况再坏上几分,灾难提前几年罢了,境况根本没有本质的变化。” “是,我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现在我只知道刺秦失败了,秦人怒气冲冲的来了,我们没好rì子过了。”这妇人平rì里也是一位泼辣的主,当即出口反驳:“你们男人有能耐,你们男人眼光长远,你们男人算无遗策,那为何我们会被秦国多次击败,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你……你……你……不可理喻!”中年男子张口结舌,面sè通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叹了口气,劝说道:“这种大事是那些贵族大人们管的,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即使你们在这吵破了头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看看周围,有谁像你们这样大声说话的?有那把子力气,还是留着远行用吧,别饿死累死在半道上。” 两人听了,面sè一窘,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赶路。 “如果不是遇到阁主,此时的我应该也是下面逃难百姓中的一员吧。”路旁的高崖上,一袭青衫的王越看着下方逃难的人群,轻声感叹。 此时的他与两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面容变化不大,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jīng光内蕴,肌肤莹白,有一种玉质光泽,身材修长,肌肉匀称,静静立在那里,浑身上下似松实紧,恍如潜伏捕食时的猎豹,不动则已,动则必杀。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就如一柄开锋的宝剑,自有一种独特的锋芒,气质。 PS:二更完成。嘛,虽然字数有点少,但的确是二更。感觉自己的码字速度有提高,我会再接再厉的。 第二十八章 落子天下(二合一)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王越。”清亮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王越大惊,身子一抖,差点拔剑斩出去。好在马上,他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硬生生止住了这股冲动。 “阁主?”他转过身,一位十五六岁的年青人立即出现在眼中。 年青人一身白衣,腰挎长剑,面容冷俊,五官依稀能看出两年前李梦然的影子,然而除此之外,他与二年前的李梦然再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身体松驰,眸光暗淡,全身破绽百出,更没有那锋芒毕露,如剑如神,不染红尘的气质,看起来倒像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阁主?” 难道是返璞归真?王越这样想着,又问了一遍。 “怎么,不认识我了。”李梦然微微一笑,眼眸一亮,无边杀气一闪即逝。 刹那间,王越心脏一抖,寒光倒竖,差点又把剑拔出来。不过经此一吓,他倒也确定了李梦然的身份。 “当然不会。”抹了抹额上渗出的冷汗,他拱手恭声道:“只是阁主变化有些大,弟子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而已。” “世多诡诈,江湖更甚,作为我御剑飞仙阁的弟子,眼神不利可不行。待会儿我便传你《目剑》的修持之法,你要勤加修习,别轻易被别人给暗算了。”李梦然摇摇头,随意瞄了王越一眼,语气低沉,悠长,微带赞赏的道:“看来巫县之行让你获益良多啊。比起二年之前,现在的你总算有点剑客的样子了,” 听闻李梦然要传自己《目剑》的修持之法,王越心中不由一喜,而后李梦然眼光扫来,他又觉浑身一凉,好像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通透,身上再无一丝秘密,心里不由一惊。接着,听李梦然提起巫县神农架之行,他的心底又瞬间升起一阵后怕。最后,李梦然略带赞赏的话又让他感觉有些欣慰和愉悦,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在李梦然面前,王越仿若提线木偶,任其引导方向,脸sè变幻,心情似海涛涌动,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不对!虽然这些情绪的确是由心而发,但平常的我情绪起伏波动绝不会如此之大。 “阁主谬赞了。神农架中危险重重,杀机暗藏,各种奇异致命之物数不胜数,要不是阁主赐下应对之法,此时的王越必定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化成林中一片枯骨。” 眼中jīng光一闪,王越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异常,立刻默念心诀,平复心情。说话时,他表情平和,眉眼低垂,语气更加恭谨了几分,心底因力量膨胀而悄悄生出的些许傲意也在不经意间烟消云散。 “不错,这么快就发现了异常,心境上的修练也没有落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王越一眼,李梦然满意一笑。也不知是满意王越的成长速度,还是满意王越的敏锐灵觉,或是王越聪明敏捷,临机应变的能力,亦或是王越低头俯首,恭敬有礼的态度…… “对了。”他脸sè忽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越,问道:“既然说起巫县之行,那你就给我说说吧,乾坤谷找得如何了?” “阁主神机妙算,在宝图所示位置不远处的确有一个长年被白雾环绕的天坑。弟子按您嘱托,在周边寻了一高峰远远观望,隐约中看见坑口为方形,四面坑壁螺旋向下,正符合乾坤谷的特征。” “可画下了路线图。”李梦然立刻询问,脸sè微红,声调微高,难抑喜意。身为一名所学极为渊博的武道高手,他自有方法判断一个人说的话是谎言,还是真话。 “有。” 王越递上当初拿走的那卷卷轴,李梦然接过,打开一看,果然看见原来的路线旁有一条用朱笔勾勒出的新线条。 “好!好!好!”转瞬间,无边喜悦在心底炸开,无数回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李梦然双手微颤,一脸激动,眼中竟有泪光微闪,欢喜以极,连道三个好字。 乾坤谷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古时传下的宝地,对他竟然如此重要? 王越旁观,眸光闪烁,心思不定。自从初次相遇以来,他还丛未见过李梦然如此失态的样子。 “王越,既然你已经完成交代的任务,我自然也不会食言,跟我来吧。” 良久,李梦然终于平静下来,小心的将卷轴放进怀中,对王越招了招手,转身走进林中。 咦,竟然这么干脆就答应了?洗筋伐髓,开悟明心这种改变先天资质的事可以说是逆天而行,定然难度高绝,我还以为他会找借口推托……难道有陷阱?不,对付我应该还没那个必要。或许,他的确是一个重视承诺的信人。 那么,终于要来了吗?我用生命为赌注搏来的奖品!我九死一生所换来的机会!今天,便是我王越真正踏上巅峰之路的起点! 这下轮到王越大喜,激动不已了。他脸sè变化不停,浑身颤抖,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踏地,快步追上李梦然的背影。 两人在林中穿行,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栋歪歪斜斜的茅屋出现在二人眼中。 这茅屋便是以前李梦然初来时的修行之地,人迹罕至,元气充沛,正是帮王越改变体质的好地方。之前,他给王越算过一卦,大概有了把握,便将各种必需品运到了这里,只等人来。 “进去吧。”来到茅屋前站定,仔细观察了一下,见离开前设置的各种小陷阱并没有被触发,且没有感到屋中有大形生物存在,李梦然这才迈动步子,当先进入。王越则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这一进,便是三天,三天之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从茅屋中走了出来。 “御剑飞仙阁的秘术果然神奇,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王越举起手,看着在夕阳浸染下晶莹剔透,宛如一块红玉手掌,感叹不已。 此刻的他头脑清明,神念如电,五脏通透,肌肉有力,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纯净的力量在周身上下流转不休。全身毛孔舒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清爽洁净的气息,舒爽自在,几如升仙。 “记住!从今天起,你也是御剑飞仙阁的正式第子了。”李梦然转过身,淡淡的看了王越一眼,随手扔过来一件东西。 “是。”不好,刚才的语气好像惹他不快了,王越心中一动,赶忙应是,同时接住那东西一看,发现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玉坠。 玉坠细长,呈剑形,剑柄部有一小孔,可穿细绳。剑身两面,一面阳雕着“御剑飞仙阁,正式弟子王越”十一个字,一面yīn刻着一支莲华似的奇特符号。符号以不知名的颜料涂成朱红sè,简洁流畅,一笔书就,看上去有种神秘庄严的美感。 “这是我御剑飞仙阁用来甄别身份的玉剑坠,贴身携带,能清心宁神。除此之外,还有千里感应,寻找同门的作用。只要将其用一根细绳穿起,垂直放下,它便会依距离远近指示方向,带你寻找御剑飞仙阁门下弟子。” “危急时刻,将它捏碎,还能召集同门,以求援助。不过现在御剑飞仙阁还只有你我两人,而我的阁主剑坠还缺几种材料,未能完成,是以大部分功能都不能开启。” 李梦然出言解释。王越眼睛一亮,将玉剑坠捏在手中把玩,想了想,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阁主,我们飞仙阁为何不大肆招收弟子?现在正值乱世,阁主您又武艺高强,抓住机会,必能大有作为。” “在这个世界上,一人的力量再强,也有难以做到的事,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但我练剑修行的时间尚且不够,又哪里有闲功夫去招收弟子。”李梦然看向王越:“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决定找一个人来帮我。这个人就是你,王越。” “我?”王越一惊:“您想要我怎么帮?我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具体的计划不用cāo心,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便可,这也是你的下一个任务。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任务。”李梦然微微一笑,递给王越一本薄薄的册子。 “生财有道?”王越好奇的翻了翻这本名为《生财有道》的小册子,只见一页一页满是字迹,仔细的看了一下内容,发现大部分都是些做生意的点子,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经商理论。 “我希望你能依靠这本《生财有道》货通天下,创建出一个覆盖六国的巨大商社,依托它为我们御剑飞仙阁筛选有潜力的弟子,并刺探各种有价值的情报。任务途中,如果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我,真正创建飞仙阁之前,我们每隔1年在这里碰面一次。” 李梦然默默观察着王越的表情,眼中有着淡淡的期许。除了一些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生财有道》上记载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与经济有关的信息,如果运用的好,创造出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绝不是梦想。 什……什么……货通天下……刺探情报……阁主不是想造反吧!? 王越被李梦然的话惊得呆了一呆,随后才苦着脸道:“阁主,弟子恐怕做不到。经商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有试过。” “不会经商?这有何难,你去找个会经商的人“合作”不就行了?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这……好吧,既然是阁主吩咐,那我就勉强试一试。”王越踌了片刻,终于一咬牙,答应下来。不过别看其表面上一副勉为其难,不情不愿,好像黄花闺女被逼卖身的样子,心理却是兴奋异常,高兴不已。 他的梦想是什么?不就是成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他人的命运,前呼后拥,妻妾成群,轩裳华胄,钟鸣鼎食么? 如李梦然所说,这个任务确实很合王越的味口,虽然前期可能辛苦一点,但只要将商社发展起来,渡过前中期,那他的梦想实现简直是指rì可待。 真是,既当婊子又立贞洁牌坊。 李梦然又怎么会看不出王越的心思,冷哼一声,声音转冷,如一盆凉水,自他头顶浇下:“不要跟我说什么勉强试一试,我要你全力以赴的去做。而且,这个任务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是,弟子必将全力以赴完成此事,为光大我御剑飞仙阁尽一份绵薄之力……” 冰冷的声音瞬间让王越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神sè一肃,满脸真诚的表示要为社会主……阿不,要为御剑飞仙阁的复兴事业添砖加瓦,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希望如此。”李梦然不置可否。他早已看清王越的xìng格,当然知道王越对御剑飞仙阁未必有多忠心,不过这并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王越的能力,他也有自信,能一直将王越死死的掌控在手。 “最后说一次,过程不重要,我只看结果。但是,如果连结果都不能让我满意……”说到这里,他看了王越一眼,全身气势乍然一放。 轰! 顿时,无边杀气冲霄而起,蒸腾翻滚,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蔓延,眨眼间,便将王越淹没。 “呃?”王越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全身冰凉,脑袋一晕,眼前一片血sè。 恍惚间,他似乎来到了一片浩大的战场。远处,人影晃动,烽烟滚滚,铁马金戈,杀声震天,周边,残肢断臂,尸横遍野,旌旗扑地,血流成河,天上,乌云翻涌,压得人心头发闷,脚下,血水粘腻,顺着靴口直灌进靴中,让人直泛恶心。 吸着满是血腥味的冰冷空气,踩着粘腻恶心的血泥,入目处尽是带着血丝的白骨,沾满血污的肉块,残碎不堪的内脏,rǔ白sè的脑浆,被战火烧毁的旗帜,断成数截的兵器……等与死亡,绝望联系在一起的东西。王越脸sè惨白,瞳孔紧缩,身子颤抖,心中渐渐有一股莫大的恐惧积压在心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 他的胸口发闷,大张着嘴巴呼吸,却觉得渐渐喘不过气来,几yù窒息。又过了片刻,他脸sè狰狞,青筋皆露,眼睛冲血,渐渐突出,胸口好像压了千斤重担。 嗡…… 王越用力拍打自己的胸部,抓挠自己的喉咙,忍不住,就要张口大叫,忽然,一种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空气震荡,血腥的战场刹那消逝,他又突然回到了蓟城外的松林中。 红彤彤的夕阳,歪斜的茅屋,绿油油的林木,清澈的小河,娇嫩的野花,叽叽的虫唱,啾啾的鸟鸣,清新的空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哈……哈……哈……” 扫视一周,确认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满是血腥气的鬼地方,王越立刻全身一松,瘫倒在地。他死鱼一样大张着嘴,贪婪的吞吸着新鲜的空气,周身大汗淋漓,披头散发,衣衫被完全浸湿,看上去就宛如一个刚出水中捞出来,差点被溺死的人。 而李梦然早已不见踪影,整个世界只有夕阳斜照,晚风吹拂,和一下一下,好像拉破风箱的粗重喘气声。 PS:大章节,俺是不是该趁机求点,求推,求包养呢。 什么?不喜欢原创路人配角?好吧,这应该是他前期最后的重要戏份了,男人的承诺…… 第二十九章 囚卒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公元前226年,冬,三十万秦军攻燕,大败燕军于易水,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指燕都,蓟。 秦王嬴政放言:“燕国若要求和,拿燕丹的人头来换。” 国书传来,燕王喜与诸位大贵族一心乞命求活,表面上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其实在心底已经在第一时间下了决定。毕竟在他们想来,拿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不吃亏。即使,被作为交换品的那人是自己的儿子,是燕国的太子。 呜呜…… 天寒地冻,风雪怒嚎。 蓟城之外不远处,一片山谷之前。黑压压的军营整齐的铺展在雪原上,无数手持长戈,身穿黑甲的秦兵在其中结成小队,往来巡视。 秦军军营一角,几只破旧的军帐在寒风中摇晃,嘎吱作响,帐中人影晃动,嘈杂不已,与其他营区显得格格不入。这是一片奇怪的营地,明明是在军营内,周边巡逻的秦军却比外围只多不少,好像,这片营地中住的不是战友,而是必须小心戒备的敌人。 囚卒,便是这片营地内所有人共同的身份。他们不是其他国家战败被俘的士兵,便是犯了秦律,凶神恶煞的罪犯。他们将被秦军当成炮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不过这也是他们的机会,只要取得十枚敌人的首级,所有罪责便能一笔勾销,成为zì yóu人。 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一群脾气火爆的囚犯聚集在一起,难免会爆发冲突,发生口角。营地中其他的军帐中都是混乱不休,争吵不绝,只有最zhōng yāng的那顶军帐里中平静异常,上百名身着各sè衣衫的囚卒紧紧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咕噜咕噜…… 军帐中的地面上燃着一堆小小的篝火,篝火上吊着一只倒置的青铜头盔,雪水在其中沸腾,气泡破裂,冒出股股白sè热气。 “咕嘟。” 一名囚卒看着被渚沸的雪水,喉节蠕动,干咽了口唾液。这样寒冷的天气,如果能痛快的喝几口热水,那该有多么舒服啊,然而…… 他看了看那名坐在火堆旁,一身白衣的少年人,又看了看自发围着少年坐下的一圈圈面目狰狞,身强体壮的囚卒,摇摇头,低下脑袋默默忍耐起来。 弱肉强食,这个朴素的法则贯穿世界的第一个角落,在战场这种地方更甚。何况即使将武力这一层因素除外,那人施予的恩惠也让所有人没脸下手。――囚卒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的尊严,除了某些心灵扭曲的家伙,恩将仇报这种事很少有人能心安理得的做出来。而且不像人xìng多变,yù念横流的现代,这里是先秦上古的世界。 只是,此时帐内并非所有人都知道那人厉害,并非所有人都受过那人的救命之恩。 “呸,燕国的鬼天气真是让人难受,不管了,再不烤烤火,老子就要被冻僵了。” 冷意步步侵袭,直透骨髓,虽然知道这种平静有序的场面必有古怪,但一个新来囚卒张三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他重重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仗着身量高大,雄壮有力,蛮横的将身周的众人推开,向军帐中心挤去。 “嘿,那家伙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肯定是新来的愣头青,还没死的老人哪有不知道恩公规矩的。” “也是,看来得好好的教教他规矩了。” …… 似是发现了张三的动作,围坐在zhōng yāng的一圈囚卒,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一齐站了起来,搓着手掌,恶狠狠地瞪着他,就像等肉上门的猛虎。 糟!这些人有这么团结!?我这样一个人冲上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张三陡然止步,心里打鼓,有了退意。然面就这么退去他却又心有不甘,实在是抹不开脸面。 “哈,快看,又有一个不自量力的笨蛋要自找苦吃了。” “新来的家伙嘛。这么莽撞,在战场上肯定活不了多久。” …… 帐中诸人终于都发现了他的动作,一道道讥讽嘲弄的视线顿时shè了过来。 “喂,新来的,要上就上,不上就滚,别像个娘们,磨磨蹭蹭的。” “不错,要是害怕了就滚回娘胎去吃nǎi吧,别在这碍眼了。” …… 前方的那些人也捏着拳头比划,放言挑衅。 “混淡!你们给我等着!”从来都是自诩为江湖游侠,快意恩仇的张三何曾受过这等鸟气,立刻怒气勃发,脸sè通红,一咬牙,就要冲上去让他们好看。 “等等!别犯傻,跟我过来。” 一只粗糙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外拉去。 安置囚座卒的营地并非只有这一处,能被安排进这片营地的囚卒都是活过一场战斗的“jīng锐”。而能作为“炮灰”活过几场战斗的自然都不是什么蠢人,既然在骑虎难下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张台阶,最好的选择自然是顺势而下。 张三并没有被气愤冲错头脑,没有一点挣扎,顺着那只手的力道挤了出去。 一离开人群,他才发现把自己拉出来的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心生轻视。江湖中最难惹的三类人便是小孩,女人和老人,因为他们本身是弱势群体,能在血雨腥风中立足,必有过人的技艺和不凡的心智。 同理,能以孱弱的身躯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生存到现在,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老头。 “又是老李,看来没得玩了。” “哼,那就是他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啊。” “让老李去处理也好,他会让那人知道规矩的。也省得我们出手,扰了恩公的修行。” …… 见张三被一个老头拉走,站起来的众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静坐在篝火边的白衣少年,相继坐下,不再说话,默默积蓄体力,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 别一边,老李领着张三到帐蓬口坐下,外面风雪交加,时不时有一队秦兵持戈走过,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碰撞声。 “您是?”凛冽的寒风从帐蓬口直灌进来,张三紧了紧身上的单衣,首先发问。 “你可以叫我老李。”老李靠坐在避风的一角,笑眯眯的道。 “我是张三。老李,谢谢你刚才解围,否则我这顿打可就挨定了。” “没关系,出门在外,就得互相帮助,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老李摆了摆手,肃容道:“不过如果你刚才冲过去,恐怕就不只挨打这么简单了,闹大人,可能连命都要搭在里面。” “有这么严重?”张三一惊,随即脸sè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不过他也并没有完全相信,现在毕竟只是老李的一面之词,真实情况如何,还得rì后去一一验证。 “怎么,不相信?”老李都快活chéng rénjīng了,哪能瞧不出张三的疑虑。他指了指坐在篝火旁,一身白衣,黑发束肩的少年,压低声音道:“你也能看出来吧,整个帐蓬里的人都以那人马首是瞻。” 张三点了点头,从众人的坐姿,排序,很容易就能看出李梦然在这里的地位。 “据那位自己所说,他的名字是李梦然,是一名渴望突破自身极限的剑客。目前,他是在这个营地中待了最久的人。” “突破自身极限?来这里?” “不错,就是这里。你是不是在心里骂那人是疯子?只为了“突破自身极限”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就来到秦燕交战的最前线,每天过着血雨腥风,九死一生的rì子。” “……”张三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无疑说明老李猜对了。 “的确,普通人绝不会为了那种事来这里找死。”老李笑了笑,继续说:“但他绝不是一名普通人,更不是一名普通的剑客。‘怪物’、‘修罗’、‘人鬼’、‘千人斩’……等,便是其他秦军私下里对他的称呼。”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易水之战的时候,那天,烈rì普照,兵戈如林,他单人只剑冲进燕**队,往来纵横,从正午一直杀到夕阳落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战结束之后,他浑身血红,猩红的血水自衣缝中流下,直没脚腕,身上却偏偏没有一条可称得上是‘重伤’的伤口。整个人杀气冲天,宛若地狱中走出的狂战修罗,浓郁的血腥气熏人yù呕,十步可闻,三天里,没有人敢接近他一丈之内。” “那个少年……有这么可怕?”张三远远看了李梦然一眼,马上移开视线,心cháo涌动。难以相信帐蓬zhōng yāng坐着的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容颜俊秀,神sè宁和,气质高洁的抱剑少年竟会是老李口中那凶神般的杀戮机器。 “别不相信,那位就是如此可怕。等上了战场,你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了。”老李又道:“不过那位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你没有真正惹到他,他也不会亲自出手。我说你恐怕要把命搭上,并不是因为他,确切的说,不是直接因为他。” “怎么说?” “或许是心情好,或许是因为同出一营,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战场厮杀之中,只要有人生命危急,那人看到,或多或少都会搭把手救上一救。久而久之,被救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在秦军囚卒中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小团体。他们为报救命之恩,以那人为首,对那人唯命是从,自觉唯护那人的利益。这片营地的人差不多都受过那人的恩惠,差不多都是那个团体中的人,即使有少量人不是,也不敢违逆他们。” “李梦然……那个人对这些怎么看?” “他从不理会这些事,既没有斥责,也没有赞赏,但他们却以为他是默认,于是便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局面,直到现在。” “或许……是不在意吧。”李三又看了李梦然一眼,猜测道:“毕竟是那种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不知道,没人能猜透他的想法。”老李摇摇头:“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们都是囚卒,不被秦军当人看的囚卒,上战场的时候除了一把武器再无其他援助,能帮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你如果得罪了他们,就是把自己排斥在这片营地所有人之外,在这瞬息之间就可能丧命的战场上,如果没有像那位那样的武力,你一个人又能活多久呢?” “这……”心中稍稍思考了一下,张三的脸sè一白,冷汗泠泠而下。想通前因后果,他立刻站起来,郑重的对老李行了一礼,一脸真诚的感激:“老丈救命之恩,张三永世不忘,如能从这里离开,rì后必有厚报。”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这么郑重。”老李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起身将张三托起。 咚……咚……咚……咚…… 忽然,浑厚苍凉的战鼓声在雪夜中响起,一圈圈浩大的声波震荡扩散,霎时间传遍整片秦军军阵,消失在天际的夜sè中。 “这是……战鼓!!”张三脸sè突变。 “的确是战鼓。”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逝,老李眉头深皱,望向帐外的满天风雪:“看来,我们又要上战场了……” ………………广告时间,凑字数加卖萌的分割线,喵~om………………… 咚……咚……咚……咚…… 夜,雪片纷飞,战鼓震天,茫茫的白地中,一片黑压压的小点缓缓移动,向谷地高处的燕国阵营前进。 “这股燕军还真是顽强啊!以二千人的兵力抵挡了秦军先锋部队一万人二天二夜的猛攻,竟然还没有溃散逃亡的迹象。” “只是螳臂挡车罢了,整个燕国的大部分军队都已经在易水之战中被击溃,这二千人再勇猛,又能有什么作为?” “他们背后就是燕都蓟,竟然二天二夜都没有一点援军派来,明显是被燕国抛弃了吧。” “被自己的祖国抛弃,还死脑筋的挡在秦国大军的前进路线上死战不退,他们除了粉身碎骨,全军覆没,再没有其他可能。真是一群愚蠢,愚忠的家伙。” “的确是一群愚蠢的笨蛋,不过,老子佩服他们。至少他们有勇气,是个男人。不像一路过来的那群软蛋,胆子比娘们还不如,见到秦军就望风而逃。” “好了,都别说了,噤声。前面就到燕国的营地了,我们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让自己这边的人多点活命的机会。” 厚厚的积雪中,囚卒们紧紧握着兵器,一边说话,一边前行。 希望这次能碰上个有份量的敌人,我能感觉到,快突破了,只差临门一脚。 李梦然走在囚卒中间,面无表情的漫步向前,连腰间的长剑都没有拔出来。……这一年间杀人数千,普通士兵已经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铛…… 随着第一声兵器交击之音响起,远远传扬开去,战斗,开始了。 第三十章 大铁锤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叮叮!……铛!……嗤!……噗!……” “嗬!!” “去死!!” “啊!!” …… 锋刃的交击,绝望的惨叫,奋力的呼喝,愤怒的狂吼,低沉的呻吟……无数声音交杂,爆发,将雪夜的寂静彻底碾碎。 纯白的雪原瞬间变为惨烈的战场,一只只闪烁着寒光的长戈破开空气,往来穿梭,碰撞,溅shè出一颗颗生命之花。一腔腔艳红的热血泼洒,在寒冷空气中迅速凝结,于白sè的画布上涂抹出一幅扭曲抽象的死亡之画。 “无聊,无趣,没有一个能打的。” 北风卷地,晶莹的雪花漫天飞舞,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消逝的惨烈杀场中,李梦然黑发束肩,一身白衣,在尸山血海,遍地狼藉中漫步前行,雪白的衣衫点尘不染,随风飘逸。他剑未出鞘,一脸漫不经心,眸光闪动,在战场中随意四下打量,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二天了,果然没有惊喜啊。既然不会再有援军,那么这些燕人中稍微有趣的,只有那个家伙了。” 在战场外围游荡了好一会儿,依然没能发现满意的猎物,李梦然摇摇头,脑海中闪过一个身材高大,手持铁锤的壮硕身影。 “算了,凑合着打吧,是谁说军中多高手的?” 他叹了口气,踏雪向战场zhōng yāng走去,远远的,便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轰鸣声和某个壮汉粗犷的呼喝声。 “去死吧!虎狼秦人!” 虽然李梦然一身白衣,在雪地中不太显眼,但战场上敌人众多,眼睛也多,总会被某些人发现。何况,这家伙还大摇大摆的在众人厮杀的战场上“散步”,简直就像是在放群嘲。 一名落单的燕国士兵看见李梦然,立刻俯下身,箭步冲来,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戈当胸刺出,一张年轻的脸已经扭曲,瞳孔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嗤。” 锋利尖锐的戈刃破空而至,李梦然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迈步向前。眼着着长戈便要刺入胸口,扎出一朵妖艳的血花,下一刹那,一道细细的银线在虚空中一闪即逝。随后,他微微侧身,继续前行,而那名燕国士兵的身体则如同雕像般凝固在空气,瞳孔急剧收缩,抖动,一脸惊惧。 咔嚓……咔嚓……咔嚓…… 当李梦然走出三步之外,铜戈的前端忽然沿着一处光滑如镜的切口坠落,砰的一声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浅坑。而后噗哧一声轻响,一大蓬鲜血沿着一道斜线自士兵的胸腹间喷shè而出,泼洒在莹白的积雪上,冒出一片白气。 “铁……铁……锤……” 士兵嘴角溢血,艰难的转过身子,望着李梦然的背影,双目圆睁,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嘴角翕张,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巨大的伤口已经将他的生命力抽空,片刻之后,只能不甘的倒下,无声无息的匍匐在冰冷的雪地中,渐渐被同化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之后,又有几名燕国士兵冲上来,想要阻挡李梦然前进的脚步,不过无一例外,只见一条条银线闪动,鲜血喷涌,他们纷纷扑倒在李梦然脚下,没能拖延一点时间。一直到死,他们甚至都未能看清李梦然拔剑的动作。 又来了?唉,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非得将自己的命往我的剑上送。 没过多久,李梦然便已接近战场zhōng yāng,这时,又有一名燕国士兵向这边埋头冲来,李梦然心中一叹,手掌轻轻抚上剑柄,准备给那人一个痛快。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年轻的燕国士兵并没有攻击他,只是眼含热泪的自他身边疾奔而过,径直向战场之外冲去。 “铁……锤……你们……等……” 擦肩而过的刹那,李梦然隐约听见那人哽咽着说了些什么,不过声音太过模糊,许多都听不清楚。 “逃兵……么?” 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转眼间远去,背影没入风雪中,李梦然歪头想了想,不再理会,继续前行。片刻之后,一个高壮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嗬啊!!” 怒吼声往来回荡,如雷鸣震天,那人一摆长臂,一只连着铁链的巨大的青铜铁锤呼啸破空,挟着风雷之声,在身周甩动一圈。 砰砰砰砰…… 铁锤撞击,周边的一圈秦兵被瞬间击飞,口吐鲜血,甲胄破碎,身体高高飞起,又向下饺子般接连落下,在积雪上留一个个人形坑洞,晕死过去。 “兄弟们,一定要守住营地,阿纲已经出去求援,马上就会有援军到来!” 收回铁锤,他一边高声大呼,鼓舞士气,一边秦军阵营中往来冲杀,所过之处,锤影飞舞,一个个秦军被带着巨力的铁锤击飞,震晕,砸死,无一合之敌。直到,一名白衣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都让开吧,这个人是我的猎物。” 李梦然挡在那人身前,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周边所有秦军耳中。 “这……” 穿着黑甲的秦国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退了下去,去寻找其他对手了。反正他们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这个大块头,反而给他杀了很多兄弟,既然有人要接手这个麻烦,又何不顺水推舟的离开的。而且,李梦然的剑下从来没有一个活口,他们也不用担心上头的责问。 当然,不管他们在心里怎么给自己找理由,最主要原因其实还是惧怕。惧怕李梦然,惧怕那个“怪物”,惧怕违逆那人的后果,惧怕那个杀人不眨眼,完全漠视生命,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少年, “我是燕国部队的统领,大铁锤,你又是谁?” 大铁锤是个铁塔般的肌肉大汉,身材壮硕,面容粗犷,戴着两个粗大的耳环,所有的头发在脑后扎在一个小小的马尾,露出大部分光滑的头皮,脸上和身上都有一些红sè的纹身,总体看起来有力,稳重,实在,可靠,还有点非主流的胡人风气。 只是此刻的大铁锤再没有了平常那稳如磐石的样子。他紧紧握往着自己青铜铁锤,指节发白,脸sè极为凝重,死死盯着李梦然的脸,在这样冷的天气中,额头上竟渗点点细汗。 刚才,秦军撤退的时候,他并没有趁机突袭,也没有转身逃走。这并非是因为他打算听李梦然的话,堂堂正正的对决。两军对阵,兵不厌诈,战场之上,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多干掉一个敌人,可能就少死几个弟兄,他还没有那么迂腐,在战场上讲光明磊落。 不动,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 在李梦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如深渊般的恐怖视线盯上了。无边杀气随之而来,压得他脸sè泛白,头脑发晕,气血不畅,几乎窒息,身体僵硬,难以动弹。 好在他修为不弱,心志坚毅,本身又是一名经常出入沙场,见贯死人的军人,对杀气有很大的抵抗力,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挣脱出来,zì yóu行动。不过由此一来,他也隐约知道了眼前的少年究竟有多么的强大,恐怖,或许,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再也等不到阿纲回来。 “我的名字是李梦然,是一名追求剑道极限的剑客,而你,就是我今天选定的对手。” 站在大铁锤身前,李梦然一脸闲适,身体却似松实紧,如一张拉满的弓弦,引而待发。――自从被荆轲的惊天一剑所伤之后,他就再没有轻视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对手,真正做到了即使对手千变万化,自己心中也是镜照大千,洞彻一切的明镜止水之境。 “我看你的衣着不像是正规的秦军,也不像是秦人,为何偏要助纣为虐,帮助秦军攻打燕国?你可知道秦军成功之后,会有多少燕国百姓要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多少百姓要无依无靠,朝不保夕……” 大铁锤见李梦然是个年轻人,皱着眉头劝说,试图避免这场战斗,要是能给自己这边拉来一个强援,那就更好了。可惜,他笨嘴笨舌,完全没有辩论的天赋,口中翻来覆去的只是那几句干巴巴的话,没有一点煽动力。 “我说过了,我只是一名追求剑道极限的剑客,不是圣人,天下如何,百姓如何,我还管不了,也不想管。”锵的一声,李梦然拔出问仙,随手挽了个剑花,剑指大铁锤,淡笑着道:“更何况,或许秦国占领燕国,对燕国的百姓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呢?……好了,多说无益,我们开始吧。还是说……你怕了?”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两人之间有了片刻的寂静。只剩一片片雪花纷飞,静静的落在地上,两人的身上…… PS:有朋友帮这本书建了个群,有兴趣的可以加,群号:162251036。 第三十一章 打击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混乱的战场中出现一片空地,李梦然和大铁锤对峙于空地zhōng yāng。 “你说……我怕了?” 沉默了片刻,大铁锤微微低头,额上青筋暴跳,眼中似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燃烧。他死死盯着李梦然,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蹦出这么几个字。 “没错……如果不害怕,就请尽快攻上来吧。” 微微一笑,李梦然右手靠在后腰,将长剑背在身后,左手前伸,探掌,做了个请的手势。流风似刃,雪落如雨,他立在白地中,身形挺立若松,衣袂随风而动,自有一番不凡气度。 “虽然知道这是激将法,但我还是得说。”手臂上的肌肉颤动,粗大的五指收拢,将锤柄紧握,大铁锤沉声道:“我大铁锤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东西,你,也不例外!!” 当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他猛然抬头,大喝一声,前踏半步,仰身,拧腰,长臂一甩,将手中的青铜铁锤掷了出去。 呼…… 青铜铁锤在空中回旋,急转,呼啸,破空向前,眨眼间便来到李梦然面前。 呵,终于开始了。 李梦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踏地面,积雪炸开。他身形一展,袍袖鼓荡,如一只大鸟扶摇直上,shè向天空,刚好让过shè来的铁锤。 轰! 青虹一闪,铜锤撞击地面,大地震地,一条三尺多高的雪柱溅起,劲风扩散,无数积雪化成一团团雪粒,向四面八方飞shè。 知道我的武器是链锤,竟然还敢如此托大,跳到无处借力空中! 将李梦然的动作映入眼中,大铁锤眼睛一睁,心中怒气勃发。他脚踏大地,以右脚为轴,身形如陀螺般急转,手臂一甩。 哗啦哗啦…… 铁链晃动,穿梭,砰的一声闷响,白雪黑泥四溅,没入地面的铁锤破土而出,随后被抡了个大圆弧,挟着风雷之声,向还在空中的李梦然横扫过去。 我看你怎么躲!! 大铁锤紧紧盯着李梦然,期待着那个自大的家伙被从空中砸落的场面。然而,铁锤横扫而过,他只看到白影一闪,便再不见李梦然的身影,连铁锤砸中人体的那种闷响也没有听到。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消失了?那家伙在哪? 大铁锤一惊,视线瞬间扫视一圈,却依然没有发现李梦然的身影。他jǐng惕四周,随手一拉铁链,便要收回铁锤,突然,心中一动,察觉到了异常。 他骤然抬头,回首张望,只见一袭白衣飘舞,李梦然竟然稳稳立在自己那高速移动的铁锤上,随着他拉动铁链的力量向这边而来。 这是在向我显示自己的速度和轻功吗?欺人太甚!! 大铁锤心中怒火冲天,右臂上青筋暴起,突然再加了一把力。 呼…… 脚下铁锤的速度陡然加快,李梦然依旧手执长剑,稳稳的站立,身体没有一丝晃动。好像这突变对他没有一丝影响,又或者,是他之前便已料到大铁锤的动作。 “死!” 青铜锤带着李梦然急速撞来,大铁锤估算好距离,正当李梦然来到身前时,暴喝一声,捏紧五指,一拳轰出。 呜…… 拳头破空,发出尖厉的呼啸,快如闪电,势若惊雷,但是却挥了个空,因为李梦然在拳头及体之前,便已消失在大铁锤眼中。 呼…… 劲风扑面,硕大的铜锤拖着铁链自大铁锤身旁穿梭而过,轰的一声,在他身后的雪地中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洞,雪点飞shè,溅了他一身。 而就在这一刹那,他感觉到后颈处忽然碰到了一截森寒冰冷的物体,顿时瞳孔紧缩,身体僵硬,再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动作太慢了,虽然力量还不错,但这完全不能对我造成一丝威胁。” 李梦然侧身站在大铁锤身后,问仙倒握于右掌中,冷光盈盈的剑锋紧紧贴着大铁锤的后颈,慢悠悠的说道。 “哼,躲躲闪闪的算什么好汉,是男人的话就和我正面对攻啊。” 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小心的感受着身后那人的每一丝动作,大铁锤瓮声瓮气的回答,脸sè微微发红。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强词夺理,死鸭子嘴硬而已。 一个人的实力中自然包括了身法和轻功,力量不足便以速度来弥补,江湖中人对决,扬长避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让李梦然这样身材纤细,一看就知道力量不怎么样的人和自己这种彪形大汉对攻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大铁锤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东西,许多事并不像它看上去那样简单,经过重修与改造,李梦然那与身材完全不对称的神力便是其中之一。 “正面对攻?完全没问题啊。”李梦然一笑,收回剑锋,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大铁锤对攻的建议。 “没……没问题!?”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大铁锤不由呆了一呆,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倏地暴起,一肘向身后扫去。但这样的突袭又怎么会对李梦然起作用,仍然落了空,无功而返。 “的确是没问题,不过我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你一命,至少得拿你身上的一种东西来换才行。” 李梦然的声音蓦然在正前方响起,大铁锤迅速回过头,发现那名鬼魅般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前丈许外,长剑前伸,剑尖上挑着一团让他感觉非常眼熟的东西。 “这是……我的头发!?” 他定睛一看,立刻发现了那东西的身份,顿时惊怒交加,伸出大手一摸脑袋,果然是光溜溜的一片头皮,再没有一丝毛发存在的痕迹。 “用这么点头发换一条命,你可是赚大了。” 李梦然轻笑着一甩剑,将剑上的头发远远抛了出去,随后还剑入鞘,对大铁锤招了招手:“来吧,不是要和我对攻吗?我们战个痛快。” “混淡!!” 恋恋不舍的看了在寒风中远去的头发一眼,大铁锤眼眸通红,随手丢下掌中的铁链,怒吼一声,像飞驰的坦克一般冲到李梦然跟前。而后,他大喝一声“雷神拳!”,奋力挥动双臂,拳头如雨点般笼罩而下。 “雷神拳?与普通的拳击有什么不同吗?完全没看出来啊。” 脚下踏着玄奥的步伐,李梦然似穿花蝴蝶般漫步于密集的拳影中,甚至还有余暇说话。 大铁锤不语,只是脸sè通红,闷头挥拳。一只只拳头洞穿空气,呼啸穿梭,越来越快,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如急风骤雨。 然而不论他的拳头如何快,如何急,被笼罩在拳影中的李梦然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时不时蹦出一句话,让大铁锤心中的火气越来越旺。 “咦,这是……以螺旋发力的方式抽取,搅动空气,营造出一片旋涡力场,来干扰,束缚敌人么?不过这么长的发动时间,这么弱的力道,对上真正的强者完全不顶用,只是白白消耗气力与真气罢了。有这些功夫还不如想想怎样收敛,凝结力量,加快拳速。” 片刻之后,李梦然终于发现了雷神拳的特殊之外,不过在他看来,这雷神拳不过是连鸡肋都不如的东西。 “何况,这种旋涡力场也不难破。” 他说到这里,脚步一停,并指成剑,顺着空气流动的轨迹,向大铁锤轰来的拳头点去。旋涡力场不但没有起到阻挡,干扰的作用,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咻…… 还没反应过来,李梦然的剑指便似流星经天,迅速在大铁锤的手腕上一点即收。 “哼……”剑气爆开,一股钻心刺痛刹那间蔓延全身,大铁锤闷哼一声,好像被毒蛇咬了一般,瞬间收拳后跳,双目圆睁,一脸惊骇的望向李梦然。似乎难以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的拳技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破了。 “正好,我也曾学过类似的武技,就让你看看,真正上层的搏击之技是什么什么样子。” 好像还嫌将大铁锤打击的不够,李梦然忽然抬脚,身形如风,连踏三步。 “砰砰砰。” 大地震地,三朵雪花接连在地面炸开,雪地上出现三枚深深脚印。 “流风……回雪!” 他一下子出现在大铁锤身前,轻喝一声,震脚,跺地,拧腰,旋身,甩臂,探掌,袍袖鼓荡。 轰! 狂风乍起,气流狂涌,呜呜的尖啸往来回荡,天上的雪花,地上的积雪,方圆十步之内的空气都被吸扯过来,划出一道道白痕,向李梦然探出的手掌涌去。 这一刻,他的手掌中似乎出现了一枚急旋的风眼,要吞天纳地,吸噬一切。 “可……恶……” 大铁锤正对李梦然,胡须狂舞,衣衫紧贴肌肤,被急速穿梭涌动的气流牢牢束缚在地。他咬牙切齿,浑身上下肌肉颤动,青筋暴起,将自己全身的力量完全爆发,却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挪动丝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以倾天覆地之势在眼前逐渐放大。 PS:求推荐,不给推荐的通通剃成光头,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书友群:162251036。 第三十二章 玩个游戏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呜呜呜…… 尖厉的啸声恍若鬼哭神嚎,在耳边,脑海中回环不绝,大铁锤的耳膜几乎要被震裂。 我大铁锤,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劲风狂卷,白皙修长的手掌在眼前迅速放大,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尽是不甘。他能感觉到,这只手掌上所蕴含的巨大而狂暴的力量,只要一击,便能将自己全身骨骼内脏尽数震碎,变成一瘫烂肉。 轰! 一圈音波气浪呈环形炸开,平地卷起一层雪浪,向外涌动,扩散。一道黑影倒shè而出,在雪地上犁了出一条长长的通道,撞入正交战的人群。砰砰砰砰,一片闷响,惨叫不绝,地上瞬间多了一大片呻吟着的士兵。 “又一次,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李梦然微微一笑,摊开手掌,一缕缕胡须顺着指缝滑落,随风远去。 “为什么……一点也不痛?……咦……我竟然……没事?” 另一边,躺在人形雪坑中的大铁锤惊奇的发现自己被李梦然那一掌击中,不但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竟然还毫发无伤,只有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略显狼狈。――那是在雪地上蹭的。 “可恶,那个家伙!!以为武艺高强就能随意摆布他人吗!!” 虽然是劫后余生,但此刻,大铁锤的心中却没有一点欣喜,有的只是对李梦然的厌恶,对自己无能无力的不甘,对战士尊严被践踏的愤怒。 他一把甩开压在身上的秦兵,腾的一下站起身,一路狂奔,击飞几个挡路的秦兵,再次来到李梦然身前,红着眼睛,有些气喘的问:“为……为什么?” 李梦然轻笑着回答:“我和你可不一样,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做到收发自如。我不想你现在死,你自然就死不了了。” 大铁锤一脸愤怒,咬着牙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明明能轻而易举的将我击杀,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放过我?你是看不起我?怜悯我?还是耍我?……是男人的就给我个痛快!!” “哦,竟然还有想寻死的家伙,这还真是少见啊。”李梦然一脸漫不经心的调侃。 “别废话,告诉我!”一看见李梦然那满不在乎的嘴脸,大铁锤只觉得心中火气腾腾暴涨,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李梦然伸了个懒腰,看向大铁锤,淡淡笑道:“只不是因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所以想和你玩个小游戏。” “游戏?” “不错,就是游戏,游戏的奖赏便是你的xìng命。至于得到奖赏的路径,只有一个,那就是伤到我。除了借助他人的力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伤到我你就赢了,即使是让我划破了一点皮也行。” “在你伤到我之前,每当受到一次致命的攻击,我就会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可能是头发,胡须,也可能是手,脚,眼珠,鼻子等你自身所有的任何东西。……放心,我会从不重要,不影响战力的东西拿起,你的任务就是在自己的生命逝去之前对我造成伤害,不论如何的渺小,微不足道都可以。” “你这个混蛋!!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听完李梦然的解说,大铁锤眼眸通红,牙关紧咬,青筋颤动,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指甲刺入肉中,几乎要气炸了肺。――在他眼中,这个游戏中满是对人命的漠然,对自己的蔑视,和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人的蛮横霸道。 “好啊,我等着呢。”李梦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大铁锤愤怒yù狂的模样,口中嘲讽不停:“哟,你这是生气了吗?为什么要生气呢?因为自己的无力?这任人宰割的状态?还是自己的尊严?不过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开心就好,有趣就好,不能取悦我的家伙去死就好。” “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死!!”早已怒气满值的大铁锤一点就炸,脚下一蹬地面,怒吼着冲了过来。 来吧,越愤怒越好!越强大越好!为了生存,将你的生命燃烧殆尽!把你所有的潜力通通压榨出来!至少,给我一点压力,让我能有突破的动力吧! 李梦然负手静立,嘴角微勾,含笑望着大铁锤一脸狰狞,怒火熊熊的向自己冲来,心中诸多念头一闪即逝。 “看拳!!”舌绽chūn雷,一声暴喝,大铁锤微微矮身,大脚一踏,在李梦然面前突地停身。 砰! 一片雪浪在脚下炸开,他拧腰旋身,拳似陨星击地,破空尖啸,向李梦然的脸颊砸去。 “很好,力量内敛了许多,速度加快了许多,有进步。不过还不够,依然没有把全身的力量完全调动起来。” 眼中jīng光一闪,李梦然笑着伸出一根相对大铁锤的拳头来说纤长细弱的食指,向拳头的中心轻轻点去。 砰! 空气震荡,气浪翻涌,吹飞无数雪花。铁拳与食指撞击的刹那,大铁锤身子一抖,立刻倒退,踉踉跄跄,如同醉酒一般在雪地上踩出一连串脚印。而李梦然依然稳稳的立在原地,不动如山,只有脚下的地面陡然一震,大片积雪爆开,向四面八方溅shè。 “看着吧,拳应该这样用!” 手腕一转,收回手指,李梦然一步迈出,好像缩地成寸一般,身形一闪,出现在正倒退着的大铁锤身前。 “半步……” 他迈出半步,脚掌一震,践踏大地,一股狂暴的巨力自脚下升起,沿腿而行,直上脊椎,骨节颤动,节节相催,层层叠加,如苍龙出海,贯通全身上下,最终汇于一臂。 “崩拳!” 嗤,一声尖锐的嘶鸣,拳头shè出,如箭出弦,黑影一闪,哗啦啦一阵嘶鸣,前方的空气如玻璃般被击碎,炸开一片真空。顿时,狂风肆虐,条条气浪翻涌,李梦然浑身衣袍鼓荡,黑发狂舞,宛如身在飓风中心。 轰! 空气抖动,震荡,破碎,炸开一圈浩大的气浪,一层层积雪被瞬间吹动,卷起,飞上天空,落下,化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幕。如上次一般,大铁锤被远远击飞开去,砸进交战的人群,地面震动,又撞翻了一片人影。 “第三次。” 宽大的袍袖一挥,劲风忽起,将满天雪幕席卷干净,李梦然看了看手中某人的眉毛,随手一抛,立即有一阵寒风刮过,把它们吹得不见踪影。 “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sè,又把视线投向大铁锤的落地,静静等待起来。虽然以大铁锤的xìng格应该不会不战而逃,但谨慎起见,还是稍稍关柱一下的好。如此漫长夜晚,没有一点有趣的事做就太无聊了。 不久,大铁锤的高大的身影又出现在李梦然身前,又一场一面倒的战斗开始了。 …………时间的分割线………… 时间在大铁锤的挣扎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地平线上亮起了绚丽的天光,黎明……已至。 第三十四章 重于生命之物(二合一)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咦,是那个家伙。” 劝降未成的蒙恬放出一名少年俘虏,百无聊赖的李梦然有些惊讶的发现,少年竟是战斗开始不久时从自己身旁跑过的“逃兵”。 难道是没逃出去,被外围的秦兵抓住了?不过看脸上的表情,好像又不是…… 看着一脸黯然的少年,他心里升起一丝好奇。 “阿纲!” “是阿纲!” “怎么会是阿纲,他不是回去求援了吗?” 燕国士兵们一下子就认出了俘虏的身份,又sāo动起来,有的惊奇,有的失望,有的疑惑,有的愤怒,表情各异。 “阿纲,怎么回事?” 大铁锤自然也认出了俘虏的身份。因为阿纲不但是他生死相托,同吃同住几年的兄弟,更是他亲自派出去求援的传信兵。见到求援的阿纲被蒙恬所俘,他的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yīn影,问话之时语调高扬,震惊与担忧交杂。 听见大铁锤的问话,阿纲缓缓直起身,慢慢抬起头,似乎顶着千钧重担,嗓音低沉而黯淡的道:“大哥,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在天亮之前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点吞吞吐吐的继续:“现在……我……回来了……” “你不是去搬援兵了吗!?”大铁锤大声追问。 阿纲低下头,黯然静立了片刻,看向大铁锤,颤声反问:“铁锤哥,你真的认为晏懿会派兵来援救我们?” 大铁锤一愣,随即一脸怒sè的握紧了拳头:“晏懿这个混蛋!”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他利用报复的棋子,不只是晏懿,而是整个燕国。”阿纲猛地抬起头,声调突地提高,恨声怒吼:“这其中还包括我们为之卖命,高高在上的燕国大王!” “住口!”大喝一声,大铁锤用略微颤抖的手指着阿纲,道:“你……你别忘了,你是燕国人!” “他们永远都不会来救我们!我们的大王,他会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死活!?”阿纲第一次正面违抗大铁锤的命令,情绪激动难平,高声抗辩:“他为了求和,连太子殿下的xìng命都可以用来交换!!” “你说什么!?”大铁锤双眼猛的睁大,震骇难言。 “抛弃自己的士兵,看着他们浴血奋战,自已却逃之夭夭……”阿纲闭上双目,眼含热泪,沉痛道:“大哥,我们被抛弃了!” 说完这句话,似乎所有坚持奋战的信念都被一下子抽空,他低下头,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终于忍不住呜咽悲泣起来。一粒粒滚烫的男儿热泪滴落,在白雪地上打出点点细坑。 “太子殿下,他……”好一会儿,大铁锤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个英明神武,仁慈儒雅的太子殿下,那个胸怀大志,远见卓识的燕太子丹,那个被他视为燕国复兴希望,救世主般的男人会倒在本国贵族和燕国大王的妥协之下。 “大哥……”心情复杂低叹一声,阿纲不再说话,完全沉默下来。虽然失望于大铁锤愚钝的忠诚,将所有兄弟留在了死地,白白送死,但他们曾经发过誓,永远跟随在大铁锤身后,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虽死,不悔…… 被抛弃了……没有援军……白白送死…… 将阿纲的话听在耳中,所有燕国士卒眸光暗淡,木然无语,垂头丧气,士气低沉。大铁锤的xìng格他们非常了解,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战,直到最后。 不过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说出投降的话。不能说出来!绝不会背叛!即使他们已经被整个燕国高层所抛弃,即使秦军势大,毫无胜算,即使他们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望着前方那个熟悉高大的背影,固执的在心中刻下一句誓言:败,则共赴黄泉;胜,则连袂凯旋,同生,共死…… 咚……咚……咚…… 战鼓复起,沙场再开,兵戈如林,大地震动,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轰鸣作响,似惊雷破天,一片片黑sè的秦军缓缓逼上前来,如海cháo没地。 “他们要准备进攻了。”阿纲低声提醒。 “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眼着敌方士气低落,时机已至,蒙恬挟着大势上前,进行最后的劝说。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大铁锤一挥手,斩钉截铁的回答,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最后的生存机会。 “还在期待永远不会发生的奇迹吗?你们真是可笑,也很可怜。”良禽择木而栖,对大铁锤的“愚忠”,蒙恬报以讥讽蔑视的轻笑。他看向站起身的阿纲,讥嘲道:“你也要跟着你的大哥,为燕国白白送死?” 沉默了片刻,阿纲微微低头,低声回答:“我的决定和我大哥的不同。” “阿纲……你……”燕国众人惊讶,难以置信。 “哼……”蒙恬轻哼一声,脸上露出得意嘲讽的笑容,昂起头,居高临下的扫了燕国众人一眼,慢悠悠的道:“总算燕国也有……” 话只说到一半,一直静立不动的阿纲突然暴起,身形一闪,冲向蒙恬身旁的一位秦国铁骑,于电光火石之间将骑士蹬飞,在马上一踩,借力飞扑向另一位铁骑,身在空中,手中的铁链已缠上那人的脖颈,一绞一拉,瞬间将其勒死。 随后,他一个翻身,双腿一蹬,再次借力,飞扑向真正的目标,蒙恬。 “嗯!”异变突发,蒙恬微惊,却不乱,长臂一伸,手中的长矛破空疾刺,扎向身在空中阿纲。 “嘿。”眼中jīng芒一闪,阿纲舒展身体,拉开双臂,用束缚自己的铁链迎向寒光闪烁的矛尖。 叮! 火星四溅,铁链断开,他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马上,正好面朝蒙恬的背部,与其相距不远,触手可及。 阿纲!! 大铁锤等燕国众人回过神,看见这一幕,立刻把心提了起来,瞳孔微缩,紧张不已。如果能抓住蒙恬,以其为人质要挟秦军,那他们便有一丝生的希望……然而,这渺小的希望下一刹那便被无情冷酷的现实狠狠击碎…… 嗤! 一抹寒光闪过,鲜红的血珠喷溅而出,阿纲还未来得及出手,便已被一把长剑贯穿胸腹,重伤濒死。 强忍着胸中的巨痛与刺骨森寒,他隔着蒙恬看向一脸惊愕的大铁锤,鼓起余力,高声喊道:“生在燕国是上天决定的,但是与大哥做兄弟,是我自己的决定!!” 蒙恬冷笑,握住剑柄的手往外一抽,猛然拔出长剑,带出一蓬鲜血。胸前一凉,浑身气力都随着剑刃被抽出,阿纲闷哼一声,身子一歪,滚落下马,扑倒在地。 “阿纲!”燕国众人惊呼,看着无力躺在冰冷雪地上的阿纲,身子颤抖,眼框渐渐湿润。 “哼。”蒙恬一拉缰绳,打马回转,再不看燕国众人一眼。 “呃……”阿纲勉力伸出手,呻吟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大铁锤爬去。胸前的伤口在冰冷的雪地上摩擦,崩裂,热血横流,在白皑皑的积雪上抹出一片殷红的血痕。 “阿纲!!”终于难抑心中的情感,大铁锤大叫着冲了出去,半跪在地,紧紧握住阿纲的手。 抬起头,望着眼睛那张熟悉的脸,阿纲强撑伤体,断断续续的开口:“我答应过大哥……天亮之前……一定会赶回来……我……做到了……” “没有实现对兄弟的承诺……”一直都以铁汉形象面对一切的大铁锤语带哽咽,低沉道:“大哥,对不起你们。” “这场战斗……不是为了所谓的大王……我们……不惜生命在战斗着……是为了……燕国男人的尊严……大哥……你教给我的……我终于明白了。”深深的喘了口气,咳出一滩鲜血,他忍痛继续道:“大哥说的那一天……虽然我看不到了……但是……大哥一定要坚持下去……那一天……一定会来的……我……相信……” 压榨着残破身体中所有的潜力,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完,阿纲脑袋一沉,只觉身体迅速冰冷,宛如置身万载玄冰中,连疼痛也渐渐难以感受。无尽的疲惫袭来,全身上下好像石化,慢慢的脱离意识的掌控,眼皮直往下压,重若泰山。 那一天我看不到了……铁锤哥……你一定要活下去……代替我见证那一刻的到来……但愿……再不重逢…… 意识到自己即将长眠,他耗尽心力,最后撑开眼睑看了自已曾发誓永远追随的人一眼,心中遗憾的叹息一声,终于眼前一暗,无力的垂下头,思维陷入永恒的沉寂。 咚……咚……咚……咚…… 沉凝苍凉的战鼓声震动苍穹,在广袤无垠的雪原上回环激荡,声声不绝,直上青天,似在为英魂送行。无边无际,漫山遍野的黑甲兵士踩着鼓点向前,前进,如一片涛天巨浪,对着燕国阵地拍击而来。 “嘿,真是一群蠢货,被所有人抛弃,还要死硬着脑袋坚持到底,白白送命。他们难道不知道,有命,才有一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是我,嘿嘿……” 剩下的百来名死卒跟着秦军部队前行,其中一个眉眼狭长,铁塔般的刀疤大汉一边微躬着身子缓步向前,一边满脸讥笑的看向燕国阵地,高声发表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你这种人,恐怕永远不会懂吧……有些东西,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沉思中前行的李梦然听到这番话,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大汉一眼,轻轻吐出一句话,便再次低下头,陷入自己的世界,默然不语。 不悔的承诺,不朽的情义,不变的坚持,尊严与生命的抉择,国家与人心的冲突,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追随……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他触动很大,暂时将他的心灵从无尽的杀戮泥潭中捞了出来,想起了自己,那美好,丑陋,光明,黑暗,温馨,残酷……五sè交杂,却又单纯简洁的过往。 大汉悄悄瞪了李梦然一眼,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心中腹诽:“呸,一个小屁孩装什么装,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竟教训起我来了。你这种人又怎么会知道,在黑暗中生存的艰难,老子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敢干……” 他没有注意到,自从说出前面那句话后,周围的死卒们便渐渐的和他拉开了距离。――能说出那样话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拿身边的人当挡箭牌,那样的人,能放心的将后背托付给他吗? 而失去袍泽的信任之后,他又能在残酷的战场上走多远呢? “死!” “杀啊!” 叮叮叮铛…… 鼓声震天,秦军组成的黑sè的巨浪很快将燕国阵地淹没,两方人马碰撞在一起,拼杀声,兵器交击声再起。这一次,双方将战到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铁锤哥!!” “大哥!” “大哥,敌人来了,快起来啊!” 两军交战的最前线,大铁锤半跪在雪地中,怀抱阿纲的尸身,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五六名燕国士兵自觉的组成一道人墙,抵挡住袭来的黑cháo,将大铁锤死死护在身后。 不过,只有五六人,怎么可能挡住源源不断的虎狼秦军,不到片刻,这道小小的防线便已摇摇yù坠,几yù崩溃。 “去死吧!” 终于,一名秦军抓住破绽,大喝一声,挥动长戈,穿过五人组成的防御,在一名燕国士兵肚腹间一划而过。 噗嗤…… 寒光一闪,一大蓬鲜血自伤口中溅shè而出,长戈自手中跌落,被攻击的燕国士兵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肚子,跪倒在地。 “啊?!阿罗,挺住!” 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的大铁锤被兄弟的惨叫惊醒,看见阿罗的惨状,立即大吼一声,放下阿纲的身体,拿起了自已的铁锤。 噗…… 大铁锤刚要行动,又一抹寒光划过阿罗的脖颈,顿时,头颅滚落,洒出点点猩红,一腔热血冲天而起。 “不!!阿罗!!” 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在雪原上响起,大铁锤目眦yù裂,脚步一踏,地面炸开,身化残影,瞬间挡在燕国众人身前,长臂一挥,巨大的青铜铁锤横扫而出。 呼……砰砰砰砰…… 狂风呼啸,破空声起,一圈身着黑甲的人影惨叫着远远飞了出去。 “啊!都给我去死!” 扫了一眼阿罗扑倒在地的无头尸身,大铁锤两眼充血,怒吼着撞进黑sè的浪cháo中。他脚步沉重,拧腰旋臂,尽量调动全身的力量,一只大锤左右旋击,上下翻飞,在秦军阵中横冲直撞,所向无敌。锤影过处,一个个秦军像皮球般被击飞,头颅爆裂,胸腹塌陷,脊椎弯折,死得不能再死。 “不错,进步很大。”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旁响起,一只白皙的手掌轻松的穿过重重锤影,拍上大铁锤的前胸。 砰! 大地震动,一团团积雪向四面八方爆shè,大铁锤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被击中,撞击大地,整个人呈大字型嵌进地面中。 “又是你!李梦然!!” 如之前一般,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这掌破坏力并不大。残雪自身上滑落,大铁锤马上就从坑中站起来,红着眼,怒气冲冲的看向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年,李梦然。 “就是我,我来完成约定了。”收回手,李梦然淡淡道:“我玩腻了,我们的游戏也该终结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又一次感觉到了,那泰山压顶,苍天倾覆般的气势,那恐怖如深渊眼瞳,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视线……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大铁锤,这一次,面前之人绝对是认真的。 会死!!会被杀死!绝对会被杀死!不论如何挣扎都会被杀死!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般被杀死!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杀死!脆弱!弱小!渺小!绝望!死亡!空洞…… 在那人的视线下,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疯狂恐惧的尖叫,叫他快逃!赶快逃走!负面情绪如涨cháo般自心底一涌而上,几乎在瞬间淹没整个心灵! “好!”大铁锤双目圆睁,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拜李梦然的气势压迫所赐,整个人如被一桶冰水浇下,渐渐的,终于压下爆燃的怒火,完全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再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片刻之后,脑海澄澈,一片清明,五指握紧铁锤,一张脸再无丝毫表情,冷声从齿缝中蹦出四个字:“求之不得!” “冷静下来了吗?我可不想和一只愤怒的野兽打,那太无趣了,也没有丝毫悬念。”李梦然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伸出,对大铁锤招了招,淡笑着道:“来吧,赌上你的xìng命!用出你最强的招术,用出你最后的招术,伤到我,你就赢了。” 砰! 话音刚落,大地狂震,雪花爆开,大铁锤的身影一闪,已然跃上半空,下坠,撕裂空气,像炮弹般砸了过来。 “怒雷裂地!!” 他舌绽chūn雷,一声大喝震天,顿时,烈风咆哮,雪沫飞旋,无形的力场笼罩而下。李梦然抬头,只见一只黝黑的锤头在眼中迅速放大。 PS:1、这章照抄了许多原作内容,虽然知道吃力不讨好,但总感觉这一段省略之后太违和啊。 2、本来打算来六千字的,可惜电脑被老爸霸占了四个多小时,不够了。 第三十五章 对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怒雷裂地!!” 大锤一跃而起,急速坠落,巨大的铁锤顺势挥出,轰然砸下。 呼呜…… 劲气裂空,势大力沉的锤头狠狠砸向李梦然的脑袋。一条条气流回旋缠绕其上,雷鸣隐隐,还未真正落下,卷起的狂乱气流便已化作一条条风之锁链笼下,交缠,将李梦然层层束缚。 “咦,不错的招式。”感觉到身外急速流转的气流加诸于身上的巨大压力,李梦然露出一丝微笑:“不过,还不够!” 说完,猛的一挥衣袖。轰,空气炸开,气浪翻涌,身周的风壁立刻被搅乱,撑开一道口子,他轻身后跃,趁机脱出。 下一刻,铁锤重重砸进大地。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天摇,狂风怒卷,乱石穿空,雪片溅shè,环形冲击波横扫而出,平地掀起一片数尺高的雪浪,向外汹涌扩散。 一般来说,这样的招术威力巨大,但是破绽也不小,比如,落地的那一刹那。 身在空中,闪过铁锤的直接攻击,李梦然心念电转,翻身,踏地,雪花炸开,衣袍鼓荡,瞬间止住退势,如长箭裂空,迎着雪浪,向落点直shè而去。 哗啦…… 身未至,势先行,扑面而来的雪浪气锋还未及身,便好像被一把无形的气剑斩开,自动向两旁分裂。他眸光如剑,脚踏连星,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风卷残云!!” 突然,又一声暴喝自落点处响起,那粗豪而难抑愤怒的嗓音,明显是大铁锤。 呜呜呜…… 狂风乍起,咆哮,嘶鸣,地面震颤不休,一股莫大的吸力凭空出现,四下席卷。条条气浪翻涌,刚刚冲出去的雪浪立刻停滞,层层剥落,化成满天飞舞的雪花,倒卷而回。 这是…… 刹那间,一只上大下窄的小型旋风出现在李梦然面前,其中,锤影飞旋,似扇叶搅动,卷起阵阵烈风,粗大黝黑的铁链穿梭,抽打空气,发出阵阵爆鸣,宛若蛟龙穿云,探爪闹海。 连招么?如果反应不过来,马上就会被旋风卷进起,抽打成一摊烂肉吧。 在旋风成形的同时,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吸力便已笼罩全身,将他拉向前方那由铁锤锁链组成的绞肉机。他不惊不乱,不但没有抓紧时间,全力向后暴退,反而疾步前冲,堪堪冲到旋风之前,才一点地面,飞身跃起。 可惜,依然如之前那招,威力巨大,破绽也不小。 眨眼间洞悉大铁锤招术中的破绽,李梦然大袖挥舞,身体伸展,在狂乱的气流间御风滑行,不过片刻,便来到旋风中心的正上方。 就是现在! 眼中jīng光一闪,他手臂一转,卷起大袖,一个翻身,头上脚下,如狂雷击地,笔直坠落。 “锵!” 寒光爆闪,问仙出鞘,李梦然手腕急转,一大片眩目剑光旋绞而下。 叮叮叮叮…… 锤影翻动,剑影飞旋,无数点火星炸开,空气震荡不休,金铁交击之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不绝,辐shè四野。 不过,这悦耳的声音只响了一刹那,便嘎然而止。 轰! 倏然,一道煌煌剑光炸开,从上至下,贯穿整个旋风,透shè八方。下一瞬,旋风爆碎,劲气破空,暴风肆虐,乱流狂涌,方圆丈许之内的积雪被一层层刮起,高高的卷上天空,又纷纷扬扬落下。趁此机会,略显湿润的地面一下子裸露出来,在时隔数个月之后再见天光。 “那是什么!!” “那是……那个怪物的选定的战场……这还是人么?” 周围正交战的士卒被这边的景象所惊动,将目光投shè过来,惊骇不已。 待一切平静下来,已是十数秒之后。直径丈许的圆形浅坑中,李梦然与大铁锤相背而立。 “大铁锤,你输了游戏,也输了命。” 静立片刻,李梦然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出了结果。他身形挺立如松,衣衫完好,浑身上下无一丝伤痕,左手垂于身侧,右手反握着问仙的剑柄。苍青sè,略显暗淡的剑刃穿过腋下的空隙延伸出去,直没入身后的大铁锤背部。 啪……啪……啪…… 此时,大铁锤身后的衣衫已被染红,缕缕鲜血自伤口溢出,顺着问仙光滑的剑刃流至剑锷,汇成一颗颗妖艳的血珠,滴滴落下,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红梅。 “是,我输了……” 低下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他脸sè一暗,慢慢闭上了双眼,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阿纲,对不起,那一天,恐怕大哥自己也看不到了…… 砰! 五指一松,铁锤自手中滑落,在地面上砸出一道浅浅的印痕。 噗嗤! 寒光一闪,血泉喷涌,李梦然抽出长剑,往前踏出一步,刚好让过喷溅的鲜血。他随手一甩剑,几滴艳红的血珠飞shè而出,打出几个小洞,没入厚厚的积雪中。问仙嗡鸣,轻颤,转眼间,又是焕然如新。 而大铁锤的身体则随着长剑抽出,面朝大地,轰然倒下,呼吸沉寂,再无声息。 “生死由命……” 李梦然转过头,深深的看了脚下的大铁锤一眼,收剑入鞘,拂衣离去。 “铁锤哥!!”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在战场中响起,许多残存的燕国士卒见到这一幕,立即红着眼睛,奋不顾身的冲了出来来。其中的大部分人立马被身旁的秦军抓住破绽,砍倒在地,只有数十人伤痕累累的冲破拦截,怒吼着,执着兵哭,发了疯般冲向李梦然。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突破?难道真要寻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与之交战,拼杀,才能破境? 没有理会冲向自己的燕国众人,李梦然一边思索,一边向战场外围走去,身影飘忽,一步数丈。许多人自他身边经过,有燕卒,有秦兵,却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动作,眼中便已不见他的身影。 不!不需要!从燕都离开之后就一直战斗,虽然长时间处在威胁之中,长时间处在战斗状态,让我的jīng神,修为,意志,**协调能力,对力量的jīng细控制等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积累厚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但也差点就被战场上无尽的厮杀所迷惑,钻了牛角尖。 为什么要突破境界就非得厮杀?非得杀生?非得战胜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有珍惜之物,每个人都有心,不是顽石,不是器物,与我,与师父并没有本质的区别。随意杀人,随意抹去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有心,有感情的存在,这真的好吗? 难道真正的剑客就得漠视生命?难道修剑之人就得不断战斗,不断拼杀,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踏着无数人的尸骸才能走上巅峰? 不,绝不是如此。剑是凶物,是杀戮之器,这没错,但我不是剑,我是人。御剑飞仙阁,御剑,是手段,飞仙,是目的。再利的剑也不过是一个道具,再强的剑技也不过是达成心愿所需的能力。 剑道,应是御剑之道,是御伤之道,是御凶之道,是御杀之道,是以手中之剑,心中之剑,意念之剑,斩杀一切敌人,斩破一切阻挠,斩尽一切邪念,以通达心念,逍遥自在之道。人为剑所御,失败失心,是懦弱,是邪道,以人御剑,不败不惑,才是刚强,才是正道。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以不断杀戮,战斗,一直提升修为,心境,飞升成仙的。战斗,激烈的战斗,势均力敌的战斗不过是用以突破的手段,那么,战斗为何能让人突破境界呢? 是杀意?是紧张?是热血?是愉悦?是胜利?是荣耀?是一心一意,去除杂念,是出生入死,由死转生,是激发潜力,更快更强,是……突破极限,突破自我。 李梦然思维电转,念头碰撞,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已来到战场的边缘。不停追逐,想要帮大铁锤报仇的燕国士兵们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瞬间远去,痛哭流涕,哭嚎不止,憎恨自己的无力,然后,被赶上来的秦兵们破倒在地,死不瞑目。 是了!突破自我!修行本就是不断蜕变,不断进化,不断突破自我,将身体与心灵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为了能改变,影响,引导外界的万事万物随自己的心意发展。最终,身体长生不死,心灵圆满无垢,羽化成仙。 这就是佛家所说的知见障吗?本来早已在心中记下的道理直到现在,才有通透明晰的感觉。果然是修行,修行,不但要修,还得实行才能得见真知。 如此一来,我又何需再去寻找对手,以求突破?这里,不就正好有一名绝对势均力敌的对手吗? 大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金灿灿的rì轮忽然跃出地面,金丝万缕,明光大放,驱散残夜,照彻九州大地。李梦然终于醒转,停下脚步,立在山崖边,白衣随风轻舞,飘逸舒缓,如一抹淡淡的白云。 柔和而充满生机的晨光似一层金纱笼下,给身体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他双眸映着金阳,明光熠熠,前所未有的透澈明净,宛如一对金sè的水晶。 第三十六章破关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找不到对手,便以自己为对手。” 金sè的阳光挥洒,照遍万里江山,李梦然迎着朝阳立在山崖边,眸光流转,想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突破方式。 “这一次,我定能成功突破。” 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他拔剑出鞘,随手一抛。顿时,问仙剑化作一道冷电破空,直上云霄,到达六七丈的高空才渐渐停下,回旋几圈,剑尖向下,笔直坠落。 “来吧,成就灵意境就在此刻。” 抬头仰望,双目直视落下的长剑,将自己的眉心对准寒光闪烁的剑尖,他双手负背,笑着闭上了双目。 呼…… 一层层空气被切开,问仙直直下落,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化成一抹细细的寒光,贯穿天地,shè向下方之人的眉心。 快了,快到了…… 即使是普通人,被人用异物指着眉心也会有所感应,何况是李梦然。他的灵觉本来便极为敏感,方圆十步之内,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反应过来,及时做出应对,现在处在死亡威胁中,灵觉的敏锐程度自是更上一层楼。 此刻,他的脑袋中清晰的勾勒出一副副似缓实快,仿佛慢动作般的画面。问仙剑如流星般下坠,无数厚薄不一的空气层被锋利的剑刃干脆利落的切开,一缕缕散乱的气流自长剑表面滑过,渐渐汇成一层无形的气罩。苍青sè的剑刃以极为微小的幅度不停颤动,发出一阵阵细细的剑鸣。每一处画景都如同亲身上前观察,纤毫毕现,细致无比。 画面流转不停,一一在李梦然脑海中显现。 几秒钟后,问仙的剑尖便会插入自己的眉心,将自己的身体的贯穿,夺去自己的生命,将自己杀死。 极其清楚的预见了结果和死亡,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大的恐惧,惊恐这结果,惧怕那死亡。不过马上,一股莫名而来的自信突然出现,将恐惧强行镇压下去。 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成功,相信自己一定能破关,相信自己能跨过死路,一步踏碎这次劫难,走进一片崭新的天地, 下一瞬,李梦然的眉心开始发凉,发痒,而后升起一股异样之感,接着,是无比的刺痛,好像已被利剑切开肌肤,贯穿颅骨。刹那间,他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明澈,如一方宝镜,所有的jīng神,念头,注意力迅速往眉心聚集,集中,凝结,凝结,再凝结,最后…… 轰! 一大片白光在眼前炸开,思维震荡,视界破碎,天倾地覆,万物轮转,待一切平静,消退下来,他已身在另一个世界。 …………灵魂世界的分割线………… 再次睁开眼睑,转首四顾,映入眼帘的是头上黑暗至极,宛如无限深渊最底层的无边天空,脚下白灼至极,似是无底白洞最深处的无垠大地。 “这就是灵魂之茧内的世界?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是我心念的具现?” 伸出双手,心念一动,一面脸盘大小的青铜圆镜立即自虚空中浮现,被拿在掌中,传出一阵金属特有的凉意。李梦然对镜自照,发现自己此时的形象与外界稍有不同,同样的白衣,同样的黑发,腰间悬着一支乌黑的空剑鞘,只是面目更显成熟一些,差不多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因为在他心中,自己的真正年龄外貌展现稍大的原因。 “理论上来说,在这里的我是心想事成,无所不能的。那么,一直限制我的突破的枷锁何在?” 手中的镜子如来时一般突兀的消失不见,李梦然四下观望了片刻,念头一起,一扇巨大无比的青铜拱门自无边黑暗中浮现。 轰! 地动天摇中,一尊约十丈高下的青铜巨门砸落在他面前。它巍峨矗立于大地之上,高高的门顶直插天穹,门框融入黑暗的虚空,生着斑斑铜锈的门扉上以粗犷简洁的风格雕着无数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等世间万灵的形象,无时无刻散发着苍凉神秘的古韵。 “好高的封门,这也说明了我的积累浑厚无比。据前人的修行笔记所载,在突破蜕凡境时于灵魂世界显化的封物越大,突破便越是坚难,突破之后得到的好处也越多,不知道破境之后,我的修为能到什么地步。” 走到拱门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李梦然欣悦一笑,手一伸,问仙剑由虚化实,在掌中显化成形。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挥动剑锋,立时,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而出,轻柔的拂过耸立在面前的巨门。 下一刹那,两扇巨大的青铜门扉无声无息的开裂,崩解,溃散,消融,化成一片虚无。接着,宛如大江决堤,天河倾倒,无尽的五sè光海一下子自门洞中倾泄而出,在李梦然眼前轰然炸开,淹没整个世界。 …………现实世界的分割线………… 问仙急坠,眨眼间,便来到李梦然上空四尺处。就在这时,他忽地睁开双眼,眸中神光熠熠,似有星河流转。 这就是,灵意境的感觉么? 这一刹,他只觉眼前的世界似乎像是一面古老的明镜被拭去尘埃,一切都鲜明无比,纤毫毕现,天地诸象,万物万灵各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他整个人变得极为敏感,耳聪目明,不但能清晰的察觉身周丝丝空气的流向,甚至能隔着厚厚的积雪和大地,感觉到深藏于地底的蛇虫鼠蚁,等无数生命的脉动。 他心灵澄澈,思维愈加清晰,颗颗念头如珠,已经达到能主动驱除杂念,时时心如明镜,过目不忘,想忘就忘的程度, 再观体内,隐约能感到一股无形无象,好像处在另一层空间,充满虚幻不真实感的奇特力量充斥着每一个细胞,像一张大网般布满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李梦然知道,这股力量便是灵魂之力,也可称为jīng神力,灵力,它与灵魂合起来,便是“jīng气神”三宝中的“神”,作用大约是认知外界,分别万物,传递信息,影响世界。 它是万灵的本源力量之一,只要被天道所承认,拥有区别于他人,他物之“名”的个体存在皆有灵魂,皆有灵力,这便是“万物有灵说”的由来。 在人类身上,灵力是沟通灵魂与肉身的桥梁,从一成胎时便已存在,维持肉身与灵魂的协调运转,但平常感知不到。它们分别不均的分布在肉身各处与眉心识海中的灵魂之茧内,只有突破蜕凡境,打碎灵魂障壁,将灵魂融入灵力之后才能真正感知,观察,驱使,系统的将其运用。 修行四境的前二境,蜕凡胎,煅灵意,便是从培养灵力,感知灵力,到磨炼灵力,运用灵力的过程。 …………问仙的剑尖距李梦然眉心还有三尺………… 灵力,这便是灵力!果然,终于成功的突破到灵意境了!而且刚一破关,灵力便已充满全身,甚至还在源源不断的自灵魂,肉身的各处涌出,越来越满,越来越涨,几乎要把我撑爆。……正好,我就趁这个机会再破一关! 简单的感知了一上身体的状况,李梦然思维电转,念头一动,浑身上下所有灵力立即颤抖,震荡,如同海cháo倒涌,一下子缩回空荡荡的眉心识海之中,凝聚,凝聚,再凝聚。下一刻,凝成一点的灵力轰然爆开,化成一道道灵cháo,沿着肉身向外界冲荡而去。 砰砰砰砰…… 下一刹,连绵不绝的巨大的轰鸣声在灵魂中响起,一道道灵cháo在体表撞上一层无形的障壁,纷纷倒卷而回。 …………剑尖距眉心还有二尺………… 哼,区区天人之障,还不给我粉碎!! 眼中闪过一丝狠sè,李梦然心念再动,所有的灵力一收一放,再次冲荡而出。途中,一股股新生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自灵魂与肉身中涌出,加入灵cháo,使得灵cháo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他的思维速度何等之快,刹那间,便驱使灵cháo冲击了成百上千次,终于,咔嚓一声,好像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在灵魂中响起,一股股灵力破体而出,冲入一个五光十sè的崭新世界。 …………剑尖距眉心一尺………… 这是……天地元气!? 李梦然“看”见了,赤sè的火,黄sè的土,青sè的木,白sè的金,黑sè的水,那是构成世界万物的基础元气,后天五行元气。 天地间,一缕缕五行元气循着莫名的规律流动,停滞,以不同的顺序,比例,种类,数量,浓密度互相交缠,混杂,融合,反应,衍生出无数种不同的元气,无数种不同的道韵,瑰丽华美,变化万千。 李梦然心为之迷,神为之夺,差点便要沉浸在这五行衍化的道境中,舍身合道。好在心神就要完全失守的前一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自心底升腾而起,将他惊醒。 …………剑尖离眉心距离,零………… 对了,我刚冲关成功,进入灵意境中阶,现在身在战场边缘,还有……落下的问仙!! 心神一下子自元气的世界中抽回,李梦然刚清醒过来,便觉眉心一凉,一缕森寒刺骨的剑气扎了进来,眉心的肌肤嗤的裂开一个小口,些许粘腻的液体流淌而出。 “呔!!” 刹那间,一声叱喝如雷爆响,浑厚的灵力炸开,一圈冲击波横扫而出,风起,吹雪,晨光普照,漫天雪粒飞舞,点点彩光闪烁。问仙剑高高弹起,片刻后,飞旋,下落,斜插入崖顶,反shè出一片金sè的明光。 PS:1、yīn阳家出现后,想要在秦时明月的世界混得开,果然还是得把武力值上升到玄幻等级才行。(远目) 2、前天电脑被老爹霸占看韩剧去了,少了一更。如果今天节cāo值充足的话,就把这一更补上。(喝茶) 3、坑爹的起点,前几天刷出不作者专区,这二天刷不出登录框,只能试试用手机发了。 第三十七章 招揽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吟…… 问仙斜插进山岩,剑鸣渐绝。残雪飘落,风与声,缓缓平息,后方,兵戈交击之声隐隐约约,恍如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既然已经突破,那么再待在战场已没什么意义了。” 轻轻低头,抹去额头的鲜血,李梦然拂去衣上雪花,随手一招,深深插入地面的问仙嗡嗡颤抖片刻,立即破土而出,倒shè而回。 “灵力虽然妙用无穷,是打开超凡境界的钥匙,却不以实际效果和杀伤力见长。即使以我这样浑厚的灵力,全力出手,最多也只能凭空cāo纵不到一公斤的重物随心意缓缓而动,难以发挥什么作用。不过本身便具灵xìng的灵物和经过我心神长期沟通洗炼的物品又有不同,或许在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接住飞shè而来的问仙,平举齐眉,他左手并成剑指,裹着灵力在光滑的剑脊上一抹而过。刹那间,问仙好像突然“活”了过来,本来略显暗淡的剑身焕然一新,似秋水盈盈,寒光缭绕,剑刃无风轻颤,发出一阵阵或高或低的清鸣,似乎在对主人喜悦轻语。 “这个世界,真正能与我相伴的也只有你了。” 李梦然微笑呢喃,手腕一转,寒光暴shè,挽了朵硕大的剑花,而后收剑入鞘。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燕秦两军的站场。 只见血迹斑斑,尸横遍地,无数残破的兵戈散落在地,寒风吹雪,将一切默默掩埋。此刻,还站着的燕国士兵只剩下十来个,相背而立,被一圈圈黑甲秦兵围在中间,如同暴风雨中海上随时将倾覆的一条小舟。 他们落雪满身,衣甲残破,气喘吁吁,伤痕累累。每个人都狼狈不堪,手脚发软,脸上,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但是面对十倍,百倍,像无边海cháo般围上来的秦军,却没有一人露出惧sè,没有一人犹豫,更没有一人曾说出软弱之语。 他们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默默的看着缓缓逼上前来的秦军,默默的守护着他们身后地面上,那个曾经高大无比,现已被积雪完全覆盖,再无声息的人,默默的坚守着,曾经说过誓言,一直到死…… “可惜了。” 微合眼睑,李梦然摇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缓缓走向秦军大营。没过多久,背后响起兵器交击声,闷哼声,砰砰倒地声,但只持续了片刻,便又是一片静默,再无一点声息。 公元前226年,燕都蓟城外,无名谷之战,一只只有二千余人,连正式名号都没有的燕军阻挡秦国大军二天二夜,孤立无援,最终,无一人逃,无一人降,全数战死…… …………分割线………… 天sèyīn沉,朔风凛冽,曾经繁华无比,夜夜笙歌的燕都一片萧条,一条条大道冷寂无人,宛如鬼域。秦军兵临城下,所有能逃的人都已逃走,只余下一群老弱病残在城中等死。 哗啦啦…… 高大坚实的燕都城墙上,一杆杆写着“燕”字的旗帜迎风招展,翻飞不止。旗帜下方,是一伙伙聚在一起游荡的燕国士卒,他们眸光暗淡,脸sè如现时的天空一样yīn沉,身子微微佝偻,一个个沉默不言,没有生气,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咳咳……秦军……怎么还不攻上来……趁着还能喘气……我也能杀几个秦狗……” 一个拄着兵器,靠在城墙一角,白发苍苍的燕卒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着,努力睁开浑浊的双眼,望向城外。那里,一片片连营在大地上铺展开来,井然有序,一队队秦军踏着有力的步伐流动穿梭,铿锵有神,一杆杆旗幡如林耸立,直指苍穹,在寒风中飘飞扬舞动,猎猎作响。 “二年的历练,就在今天结束。” 秦军营地外,一座高高的雪丘上,李梦然回望秦军营地,黑发飘扬,一袭白衣随风飞舞,似yù乘风而去。 “先生请留步!” 马蹄声起,一个粗犷中略带傲意的声音随风而至,眨眼间,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黑甲,骑着宝马的青年将领踏雪而来。――是蒙恬。 “先生请留步。”驱马至李梦然身前,蒙恬抱拳行礼,微笑着朗声道:“在下蒙恬,有要事相商。” “何事?”李梦然淡淡开口。虽然蒙恬又是行礼,又是谦称,看起来似乎姿态放得很低的样子,但他的眼睛敏锐无比,远超凡人,依然清晰的捕捉到了蒙恬行礼时脸上和瞳孔最深处一闪即逝的傲然之意。 或许在蒙恬这样的人看来,我这样的人即使再强,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吧?他最相信的,应该是手中的jīng锐大军。武道高手又如何,难道还能躲得过万箭齐发?还能敌得过千万大军?只要有一支jīng锐铁骑在手,什么武林高手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种事,只会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 “蒙恬见先生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天下难寻敌手,不忍其埋没,是以斗胆邀请先生入我大秦,干一番大事。吾秦国当今大王英明神武,目光远大,奋六世之余烈,聚万众于一心,素有一统天下,吞并寰宇之志。” “兼之我大秦内有贤臣良相,政治清明,上下同志,外有jīng兵强卒,长胜不败,威震四海。有生之年,尽夺山东之地,肃清四夷,并天下之地,统八方之民,亦非难事。当下,今上霸业初始,正需先生这样的才德之士辅佐。” “以先生的能力,只要答应效忠吾王,必能立即得到重用,统一天下之后,论功行赏之时,封候拜相,入爵称王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知道李梦然一下子在心里想了那么多,蒙恬坐在马上侃侃而谈,卖力劝说。可惜,李梦然又岂是屈居人下之人,即使是号称千古一旁的秦始皇,也不可能让他真心屈服,全心侍奉。结果,自一开始便已注定。 “蒙将军,你请人的时候便是如此态度?”等蒙恬把来意说完,李梦然微微抬起头,猛然睁开双目,突然瞪了他跨下的战马一眼,滔天杀气一放即收。 咴咴…… 顿时,由羸政亲赐,即便遭遇虎豹也能从容不惧,扬蹄一战的宝马竟似见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惊恐嘶鸣,马眼一缩,前足猛蹬,人立而起,落下,发了疯般摇晃身躯,四下踢击。 怎么回事!?秦风这是……在害怕?怎么会?即使面对狮虎,即使面对万军冲锋,秦风也从来未曾怕过……对了,难道是……他…… 异变突生,蒙恬一惊,心念电转,刚才李梦然的话,还有那一闪即逝的杀气立刻让他联想到了真相。不过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跨下的秦风安静下来。于是,他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安抚起自己的战马。 咴…… 过了好一会儿,蒙恬的战马终于安静下来,不再乱动,只是偏过头,不敢再看向李梦然这边,马蹄不停践踏地面,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让先生见笑了。”蒙恬翻身下马,若无其事的走到李梦然面前,行礼道歉:“刚才的确是蒙恬一时倏忽,过于猛浪,还望先生海涵。” “无事。”即然蒙恬没有提,李梦然自然不会主动说起,只是漠然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不过富贵名利于我如浮云,你的那些承诺,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哦,那不知先生到底想要什么?我大秦是当今最强的诸候国,不久的将来甚至能一统寰宇,只要是这天下有的东西,我们都能为你找来。”蒙恬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心里未尝没有认为李梦然是在装清高,趁机抬价的意思,毕竟在这个时代,剑客是什么?剑客不过就是上位者手中的剑而已。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现在没有这句话,但道理是相通的。一名名剑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辛辛苦苦的磨炼技艺,为的是什么?短期看是护身杀敌,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追求更好,更符合自己心意的生活,求名求利而已。 不论在哪一个时代,真正为了贯彻自己的理念而挥剑的剑客终究只有极少数的那么一撮人。 只是很不巧,李梦然便是其中之一。 “我要的东西,你们绝对给不了……后会有期。”摇摇头,李梦然不再说话,转过身,抬步离去,心里有句话没说出来:“你们的始皇帝赢政自己都追求长生,成仙,最后还是失败了,又怎能让我达成目标?” 其实,加入秦国对李梦然绝对是有帮助的,还是大有增益。最起码,如果能借用秦国的力量收集各种珍稀的天材地宝,炼制成辅助修炼的丹药,绝对能让他的修炼速度暴增数十倍。不过在他心中,为此加入秦国,听候嬴政的差遣却还不值得。 来到这个天地元气充沛的新世界,他的心思没有以前迫切了,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索和准备长生登仙所需的一切。是以,干脆不再听蒙恬的条件,径直走人。 “先生请留步……先生……先生……”没想到李梦然还真是说走就走,蒙恬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不甘的大声呼喊,尽最后的努力。 然而李梦然做下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不但没有回话,反而越走越快。他双腿交替,一步数丈,身影忽闪忽现,恍如缩地成寸,快逾奔马,转眼间,便走下雪坡,转过雪丘,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哼,这些武林中人,江湖草莽,就是不懂规矩,不识抬举。本来还想将他请回去,稍稍制衡那些人的,可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蒙恬目视李梦然离去的方向冷笑不已,过了片刻,才哼了一声,上马回营。 “恩公请留步!”*N 突破到灵意境之后,李梦然对力量的控制越发jīng妙。虽然还不能直接将大量天地元气吸入体内炼化,却已经能凭着灵力,稍稍借助游离于天地间元气的力量,增加招式的威力和自身的力量速度,因此脚程比以前快了许多,不过一会儿,便走出几里地。 此时,刚转过一个雪丘,一片声调各异声音忽然响起。 又是谁? 他转头一看,发现来的竟是二三十名曾经跟在他身后的死卒…… 第三十八章 战国中二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公元前225年,楚国,巫县。 六月,巨大的金sè火球在天空中肆意放shè着光和热,炙烤万物,一缕缕热气自地面蒸腾而上,薰得人头晕脑涨,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模糊扭曲的,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此时,整个天地就好像一个大蒸笼,热浪滚滚,横扫一切,让人避无可避。 “时刻注意周围,小心谨慎。虽然你们都在身上涂抹了防蛇虫鼠蚁的药液,但这片古老神秘的森林中不为人知的异物多不胜数,难免会有些东西不受这药物的影响。” 巨树撑天,浓荫如盖,虬枝如龙,古藤似蟒,奇花异草遍地而生,诡虫猛兽随处可见,怪象美景连绵不绝,山珍地宝俯拾皆是。苍莽古老的神农架中,一行人穿林而行。当先的一人是一名黑发白衣的俊雅少年,腰悬一把乌鞘长剑,脚步从容而悠闲,宛如沐浴着chūn风踏青游山的贵族公子,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身上也没有一点汗渍。 后方的十二人默默的跟在少年背后,皆是青壮,身量高大,面貌狰狞,煞气绕体,乍一看起来都是威风凛凛,让人难生轻视之心。 不过此刻,他们的样子却是颇为狼狈。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不知名的药液涂了一身,在rì光下泛着油光,残叶泥土沾的到处都是,浑身花花绿绿的,眸光暗淡,嘴唇干燥,脑门上汗出如浆,好像刚在草丛里滚了一遍,又在烈rì下一口气长途奔走了数十里似的。 这一行,共十三人,便是去年冬从燕国离开的李梦然和请求收留,发誓向李梦然效忠的死卒们。 他们自燕国离开之后,便马不停蹄的一路南行,直入楚国。随后又在楚国修整训练了几个月,准备了一些必需品,就直接在李梦然的带领下冲进了神秘危险的神农架,打算进入早已预定下的飞仙御剑阁宗门,乾坤谷探查一番。 本来,一开始是有三十六名死卒愿意跟随李梦然的。不过在从燕至楚的过程中,他们自我淘汰了一批,李梦然又淘汰了一批,便只剩下了十三人。 自我淘汰的那批多是毅力不足,意志不坚,不堪造就之辈。被李梦然淘汰的那批则是心坏不轨,不诚不忠之人。――自从突破灵意境之后,李梦然已经能隐约感觉到身边之人的情绪波动,有心算无心之下,能在他面前撒谎的人几乎没有。 如此说来,现时李梦然身边应该有十三人。但这十三人里有个人比较特殊,是个jiān滑jīng明的老头子,不适合长途跋涉,修身练武,于是被他打发到王越那边,一起赚钱发财,互相制衡去了。 “停,大家休息一下。” 十三人一路披荆斩棘,克服重重困难,击破种种凶险,在密林中快步穿行。时间慢慢流逝,太阳升上了中天,李梦然抬头看了看天sè,突然抬起手,下令原地休整。 “哈,太好了。” “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身后的十二人都大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整个上午,不但要忍受几乎能把人烤熟的高温,还要背着重物在危机密布的古林间快步行进,实在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快坚持不下去,要累得虚脱了。李梦然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对他们来说不蒂是天籁之音,久旱之甘霖。 “行百里者半九十,在真正在达到目标之前,永远不要让自己完全松懈下来。”将诸人的表现尽数看在眼中,李梦然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眼。 “是,谨遵阁主教诲。”*12所有人的身体瞬间绷得笔直,微微低下头,恭声行礼。 十二名五大三粗的青中年壮汉向一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恭敬行礼,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怪异,不过他们自己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在这几个月里,李梦然已经向他们证明,他不只是武力高强,其他方面也不比任何人差。他,值得他们追随,赌上自己的一生。 “好了,各自散开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上路。” 没有趁机训斥和讲什么大道理,李梦然很干脆的点点头,抬步走向旁边的一棵大树,途中,他瞟了另一颗巨树的树冠一眼,眸光闪烁。在这种事情上,单纯的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他也秉承了历代御剑飞仙阁阁主的风格,喜欢用事实来教导弟子,让他们记住一些必须要记住的东西。 “……”留在原地的十二人互相对视了片刻,一言不发的散开,拖着沉重的身体,三三两两的躲在树荫下下休息起来。――他们已经累得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咕嘟咕嘟……”一屁股靠坐在大树底下,翻出水壶就是一通猛灌,随后,张三伸展手脚,完全放松自己的身体,让全身上下酸痛麻痒的肌肉渐渐平静下来,一边努力恢复体力,一边下意识的看向李梦然那边。 无名谷之战,张三运气好,被李梦然无意中救了两次,终于凑够十个人头,从战场上活了下来。之后,无处可去的他与老李商量了一些,决定与“那些人”一起投靠“恩公”,李梦然。 下这个决定,有一小部分源于对李梦然救命之恩的感激,真正的原因却是野心。是的,野心。一个屠狗出身,因打暴不平误杀贵族,被迫成为死卒之人的野心。 与那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名字“张三”不一样,他不喜欢平凡,不喜欢安稳,不喜欢淡而无味的生活,绝不想默默无闻的死去。他喜欢动荡,喜欢刺激,喜欢酒,喜欢剑,喜欢热血沸腾的感觉,极度向往江湖传说中游侠那种“独步行天下,剑问不平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潇洒生活。 一成不变的狗屠生活让他难以忍受,感觉自己就快要在那无趣的生活中腐烂,他想改变,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当游侠的料。于是,某天晚上,当醉酒之后的他看见一败类贵族强抢民女时,脑子一热,便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的剁骨刀冲了上去,最终把自己送进了死卒营。 苦难使人成长,逃亡与死卒的生活让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谨慎,学会了衡量敌我实力,学会了曲线救国,学会了很多。这一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选择了李梦然。 他相信,李梦然绝非池中之物,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一定会实现他的心愿,一定会带给他想要的生活,一定会让他的一生轰轰烈烈,如蜡烛一样,燃烧一切,放出光芒,直至最后。 PS:1、第一卷差不多快完结了,尽量加快情节,早点进入剧情吧。 2、今天突然多了一个“智商无下限”的读者标签,我知道,一定是哪位大爷看得不爽,随手添上去的吧。我不喜欢,让别人也不喜欢,很“正常”的想法嘛。为什么不能默默的点叉呢,非得这么恶心人? 平心而论,如果某本书书名和简介各种YY,满是“风流”之类的字眼,还有“智商无下限”这种标签,我是绝对不会点开的。 于是,我果断的把读者标签关了。我该说,我太TM机智了吗?(得意的笑) 3、昨天晚上刚要发的时候断电了,这章发晚了,等更的同学对不起了……话说,真有等更的吗?应该没有吧…… 第三十九章 剑罡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万里无云,烈rì普照,太阳升上中天,气温达到了一天中的最高峰,前往乾坤谷的李梦然一行人中途休整。 “龙魂香,气味清而不淡,随风远逝,千尺范围内,可退万兽万虫,只要点上一根,便能在这片密林中zì yóu出入,畅通无阻。”盘坐在地上打坐的李梦然忽然睁开眼,侧头看向身旁一名昂首站立的大汉:“赵信,你可知我为何身怀龙魂香,却从不使用,只是带着你们在这危机重重的古林中披荆斩棘,艰难穿行?” 赵信是一身高八尺,肤sè黝黑,浑身肌肉纠结的光头大汉,站在大地上,宛如一尊永远不会动摇倒塌的黑sè铁塔,压迫感十足。他相貌凶恶,粗眉如刀,高鼻深目,面冷如铁,一条狰狞的疤痕从右额蜿蜒斜下,直至左颌,随着面部肌肉蠕动,疤痕扭曲,宛若一条粗大的蜈蚣在攀爬,让人看了心中渗得慌。 不过赵信虽然外表看起来可怕,但在李梦然面前却是异常的恭敬拘谨,是所有人里面对李梦然最为忠诚敬畏的一个。他身量高大,骨骼粗壮,五感敏锐,气血旺盛,心xìng耿直,勤奋好学,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只是不擅长思考复杂的事。 因此,对于李梦然的问题,赵信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眼中略带迷茫,瓮声瓮气的道:“阁主,俺不知道。” 好在李梦然也没有真的期待赵信的回答,只不过是微微一笑,便自顾自的道:“有得必有失,这是世界的至理,龙魂香的功效固然厉害,却也是牺牲各种价值千金的材料换来的,不可能经常使用。是以,我要让你们用最快的速度适应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有在这里独自生存,zì yóu来往的能力。” “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对心境和武艺都是一种不错的磨炼。这片古老的林海正是上苍赐予我们飞仙阁最好的修练场,我打算好好利用一下它,甚至定下规矩,以后,每一位飞仙阁正式弟子都必须单人只剑在这片森林中生存一年,才能取得出山的资格。你觉得如何?” “啊!”赵信一惊,愕然道:“阁主,这太难了吧?即使是我们这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若不是事先准备了避虫之药,还有阁主您的带领,能不能走到这里都还是两说呢!” “你们?”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李梦然轻笑出声:“呵,在我看来,现在的你们不过是一群五大三粗,略懂一点击技皮毛的凡人而已。若不是情况特殊,根本连成为飞仙阁外门弟子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与真正的飞仙阁正式弟子相提并论?” “御剑飞仙阁从来不出废物。自创派之rì起,飞仙阁的每一位正式弟子刚刚出道,便至少要跨入当时江湖上一流高手的行列,而现在的你们,连末流都不是啊。” “啊?是这样吗?”尴尬的摸了摸大光头,赵信一张黑脸微微发红,略有难为情的道:“俺还以为自己好歹也算个小高手了嘞。”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万不要让自己成为一只癞蛤蟆,坐井观天!”轻叹一声,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突然探出手,拔出腰间的问仙剑。 铿! 一挂璀璨夺目,宛如银河般的剑光自剑鞘中喷薄而出,李梦然大袖飘飘,挥剑空斩。顿时,嗤啦啦一阵爆鸣,前方的空气突然涌动,被扭曲,被切开,被撕裂,一道长约四尺,薄如残翼,残月似的透明气劲自剑尖迸发,向张三所在方向shè去。 这是剑罡,传说中修炼到极至,无坚不催,无物不破的一种剑道绝技。被称为剑道绝技,并不是因为它本身需要通过一系列复杂,高难度的动作才能激发。它只是一种象征,象征着超凡的修为,超凡的力量控制,修为越高,对力量的控制越jīng准,剑罡的威力就越大。 李梦然也是直到上个月十五,月圆之夜,将内气与灵力完全融合,突破灵意境,成就天人境,炼成真元之后才真正掌握了剑罡的激发方法。其实,他对力量的控制早在突破灵意境之时便已达到要求,可惜内气是以一口人体残余的先天胎息之气所化,较难cāo控,虽然可以蕴养,增长体力,有限的增加力量和速度,控制潜能爆发,却只能在体内运转,完全影响不到外界。 而真元则与其不同,不但能随着心念千变万化,运转如意,大大增幅力量、速度、杀伤力、防御力,还能疗伤延命,破体而出,隔空伤人。缺点就是消耗过大,全力而为的时候不能持久,但暇不掩瑜,再怎么样也比内气强了不只一筹。 哗啦…… 几乎就在李梦然挥剑的同一时间,不,是稍后的一刹那,张三头顶上方的树冠忽尔枝动叶摇,一只碗口粗的青鳞巨蟒裹着腥风扑击而下,张开腥红的蛇口向下方的张三噬去。 怎么回事?! 见李梦然突然拔剑而起,所有人都惊讶万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三也是如此,直到下一个瞬间,心中一动,突然升起一丝寒意,紧接着,背后古树摇晃,一阵腥风笼罩而下。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只狰狞可怖的蟒头,一张竖着四支如匕首般尖牙的血盘大口迎面而至,向自己的脑袋咬来。 死定了!! 蛇扑击的动作何等之快,即使知道危险,张三也根本什么都做不出来,只来得及转了个念头,便要闭目待死。 嘶啦…… 见猎物似乎放弃了抵抗,巨蟒眼中闪过一道凶残yīn狠之芒,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尾部再次发力,把嘴张得更大,让自己弹shè速度更快一筹。只要一咬住猎物,让它近身,它就有充足的信心,在顷刻之间将张三牢牢卷住,缠紧,用自己的身体压碎张三的胸骨,让张三窒息而亡。 那是什么!! 继李梦然拔剑而起之后,又一个异变突然发生,除了李梦然,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呆呆的站着,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异变再生!! 嗤…… 冷风忽至,似有什么透明之物急速掠过,张三眼中的空间扭曲了一瞬,刹那之后,狰狞的蟒头毫无征兆与蟒身分开,向自己的脑袋撞来。 砰! 碎木飞溅,张三背后的大树猛然摇动,树干上炸裂开一道深深的剑痕。 啪……噗…… 蟒头撞上张三的脑袋,无力的滚落在地,粘满尘埃,腥臭冰凉的黑红sè蛇血自蟒身圆形的断口中喷溅而出,洒了他满身满脸。片刻之后,一条三丈多长的粗大蟒身自摇摇晃晃的树冠中坠下,砰的一声砸落在地,还没死透,犹自翻腾绞动不休,铁鞭一般的粗大蛇尾在地面上往来扫动,拍飞碎石,卷起片片沙尘。 除了李梦然,所有人直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蛇身在地面上作无用的挣扎……树林中一时间静了下来。 PS:唉,越到收尾的剧情越难写,想快也快不起来。最后这段时间主角会一路猛升级,境界飞快上扬,不过大家放心,战力绝不会太离谱,太崩坏。 第四十章 险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一瞬间异变连生,除李梦然之外,所有人都被惊住,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林中一片安静。 铿…… 寒光盈盈的长剑被收入鞘中,清脆悠扬的剑鸣声忽然响起,在林间回荡,粉碎静默,终于让诸人回过神来。 “多谢阁主救命之恩,张三rì后必定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以报……” 顾不上一身的腥臭蛇血,张三快步小跑至李梦然身前,膝盖一弯,便要跪下叩头。毕竟是救命之恩,他这样做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李梦然却很不喜欢这一套。 “起来,飞仙阁弟子只跪天地父母,如果你真要报答,以后找机会还我一命不就是了。”冷声说着,李梦然伸掌虚抬,张三身子一滞,像提线木偶一般被重新拉了起来,再也跪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了?应该是阁主做的,但怎么办到的?难道是隔空御物的仙术? 张三心中一阵惊骇,心中对神秘的阁主又添一份敬畏。而后,他强打jīng神,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衫,抱拳一礼,对李梦然正sè道:“是,阁主,以后张三一定会还您一条命。” “很好,欠恩欠仇不算什么,还回去就是,可以感激,可以憎恨,但千万不要被激烈的情绪蒙蔽本心。”李梦然拍了拍张三的肩膀,转头招呼众人:“好了,没事了,抓紧时间继续休息。” “是,阁主。” 诸人心有余悸的看了林间地面上那犹自还在翻腾的粗长蛇身一眼,各自散开,不过经此一事,再没有人敢大意松懈了。 …………三天后………… 按着王越画的地图,李梦然一行人一路坎坷前行,经历了重重困难险阻,终于来到一片被薄雾围绕的山谷前。 比起三天之前,他们的形容明显狼狈了许多,每个人都消瘦了些许,灰头土脸,身上沾满泥浆草液,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即使是李梦然,白sè的衣衫上也印上了许多绿sè的草痕,衣角略有残破,不复之前的潇洒。 “先停下,每个人含一颗朱阳丹在嘴里,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长绳一个个绑在腰间,将所有人连在一起。”看见山谷间的那一片模糊的薄雾,李梦然突然抬起手,示意队伍先停下准备。 余下的十二人互相看了看,立即动作起来。先是从各自的包裹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出阵阵清香的朱红药丸,一口含在嘴中。随后,自赵信的包裹里拿出一条十数丈长的粗绳,一个个上前,将绳子依次绑在腰间,每隔三尺绑上一人,将十二个人串连在一起。 “阁主,怎么了?”当一切准备就绪后,赵信带队来到李梦然身前,有些含糊的问。――嘴巴里含着朱阳丹呢。 “你们看,山谷中的雾在阳光下是不是泛着一丝丝淡淡的五sè霞光。”李梦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谷间缭绕的雾气道。 “唔,的确是如此。”众人注目观察了片刻,纷纷点头附和。 “那是被乾坤谷外围天然阵法所汇聚过来的毒气,经成百上千年积累后所形成的五sè烟霞瘴。若普通人不小心吸了一丝入体,一时三刻之间便会全身发涨,溃烂,流脓,jīng神混乱,发燥发狂,不到三天,必化为一滩血水,死无葬身之地。”一边说着,李梦然接过赵信手中的绳头,在自己腰间缠了一圈,打上结。 “啊!!那雾气居然有如此毒xìng!?阁主,我们能安全过去吗?”被李梦然的解说吓了一跳,众人的脚步迟疑起来。 “放心,朱阳丹就是专为中和五sè烟霞瘴的毒xìng而炼制的,只要把它含在口中,必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片雾瘴。”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李梦然也吞下一粒朱阳丹,当先向谷口行去。 其实突破到天人境之后,他已经能长时间进入胎息状态,可以直接吞吐,炼化天地元气,许久不饮不食,闭气不死,不用朱阳丹通过这片五sè烟霞瘴也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是为了安众人之心,才吞一颗朱阳丹做做样子。 “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呗。阁主都带头了,难道你还没胆子进去吗?” “切,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死罢了,老子怕什么,走。” 既然李梦然做了榜样,当先前行,其他人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走进五sè烟霞瘴中。 果然如李梦然所说,口中含着朱阳丹的众人走在雾瘴中,一直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他们在长长的谷道中摸索着前行,白sè的雾瘴越来越浓,遮天蔽rì。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个柱形yīn影渐渐显现于视野中,在白茫茫的雾瘴里若隐若现。 好大!好高!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众人眼前豁然开阔,进入一片开旷的谷地。险峻陡峭的山壁向视线两旁延伸,一支支高大嶙峋的巨石柱矗立在平坦的谷地上,错落有致,直插苍穹,没入茫茫雾瘴中,根本看不到顶。他们前面所见的yīn影,便是这一根根粗长的石柱。 “快看!柱子脚下是什么?”一人突然指着前方的石柱脚下惊呼出声。众人的视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投shè过去,只见一支支石柱脚下,苍白的兽骨堆积成山,蛇鼠窜行,野草丛生,散着着一股诡异恐怖的气息。 “好多的骨头!不过没有人骨!大部分头骨有裂痕,应该是撞死在石柱上的鸟兽吧。”见此情景,众人也是一惊,不过他们都是战场上走下来的,死人死尸见得多了,倒没有惧怕恐慌。反而一个个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 在后世,这些有碍观瞻的骨堆早就被御剑飞仙阁的前辈清理得干干净净,李梦然也没有见过。是以,他也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了会儿,才叫上众人继续前行。 “抓住绳子,注意跟紧我,不要掉队,这些石柱是天然的迷宫,要是在这里走失了,恐怕连我也很难找到。”李梦然眸光闪动,左右扫视,将目力运到极限,不停调出脑海中的记忆与现实情况对比,领着队伍在林立的石柱间慢慢穿行。 好在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又有李梦然这个“带路党”,这一段路程也没出什么问题,平安度过。 …………一天后………… 高高的山壁渐渐向中间弥合,谷地越来越狭窄,经过一番跋涉,李梦然等人来到谷地尽头,一片缓缓上升的山道前。 “全部打起jīng神!接下是最后一关,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都紧靠着山壁往前走。”走到这里,一路平淡的李梦然眉头微皱,脸上终于露出一缕凝重之sè。 “是,阁主。”刚刚休息了一个时辰,众人都是神完气足,气力充沛,昂着脑袋大声答应。 “走吧。”队伍再次出发,依然是李梦然打头,紧贴着山壁往前走。随着脚步前行,脚下的地面越来越高,雾瘴越来越浓,慢慢的,甚至连自己的脚下都看不太清楚了。 “停,就是这里了。”眼眸中闪过一丝jīng光,李梦然又一次突然叫停队伍。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诸人立即停下脚步,疑惑不已,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突发变故,为什么要停下呢? 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只见李梦然一拂袖,一片清风涌出,紧接着,风渐渐变大,变成大风,狂风。狂暴的气流汹涌,吹动众人的衣衫,搅动漫天雾瘴。不一会儿,众人身周的白sè瘴气便被狂风撕碎,吹走,清扫一空,露出众人脚下只有一尺宽,并在李梦然身前陡然变窄,只能余下一只脚掌的悬空险道,和险道之外的……万丈深渊。 “啊!” “怎么回事!?山道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窄了!?” “瘴气太浓了!根本看不见路。幸好阁主叫我们停下,否则大家岂不是都会不知不觉的走下这万丈深渊,碎得粉身碎骨?” 众人大惊失sè,后怕不已。一人起脚将一块山石踢出山道之外,拳头大小的山石在山壁上跳动几下,滚落黝黑的深渊,过了许久,才传来砰的一声回响。 “阁主,怎么办?” 众人脸sè再变,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李梦然。 “我先走,会用剑在山壁上留下孔洞,你们随后跟上,趴在山壁上,用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插进我留下来的孔洞固定身体,缓慢前行即可。”说着,李梦然拔出问仙,长剑反握,随手往前方的山壁上一插。咔嚓一声,剑刃直没近半,随后,他手腕一转,一抽,拔出问仙,带出一蓬碎石,山壁上则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也……也只能如此了。”众人互相看了看,脸sè难看的从各自的包裹中翻出两柄匕首,紧紧握住。 “我先走了。”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李梦然缓步前行,背对着众人,淡淡道:“没有勇气直面生死的人,绝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武者,绝不可能将武艺练入身体,练入骨髓,练入心神,练成本能,融汇贯通,真正进入高深的武道境界。如果连一道小小的险路都走不过,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回家去吧。” 说完,他脚尖一点地面,轻身一跃,单脚立在只有一只脚掌宽的险道上。随后,他手臂一挥,腰部一拧,袍袖翻飞,身子急旋,紧贴着有七八十度陡的山壁,在险恶的山道上如一只陀螺般旋转前进。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白衣旋舞,碎石飞溅,寒光爆闪,问仙在坚实的山壁上连连**,李梦然旋身前行,衣袂飘扬,片刻之间,便转过一道山壁,再不可见,只在身后余下一排整齐的孔洞。 好快!好果断!不怕掉下去么!? 众人在李梦然身后看得心惊肉跳,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生怕李梦然一个失误,坠下山崖,直至李梦然的身影再不可见,心情才缓缓平静下来。 “接下来轮到我们了,怎么办?” “这个……” 腰间的绳子慢慢绷直,那边渐渐没了声息,诸人看着前方的恐怖深渊,脸sè泛白,面面相觑,踌躇不前,许久没人踏出第一步。 “我先来!” “我先来吧!” 终于,赵信和张三同时咬牙站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晨光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白sè的雾瘴渐渐弥合,又将前方的险道和左侧的深渊遮住,模糊难辨。 众人踌躇不前之际,赵信和张三同时站了出来。二人商量了片刻,决定让赵信先行,张三紧随其后。 “我先走,大家随后跟上。”赵信走到崖边,睁大双眼,看了看右侧陡峭的山壁,前方狭险的窄道,左方莫测的深渊,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转过身,匍匐在山壁上,把匕首插入山壁上的孔洞中,颤抖着将脚伸向孤悬于深渊上空的纤细小径。 …………半个时辰后………… “乾坤谷……我又回来了……”金阳当空,万里无云,一方高高的山崖上,李梦然迎风而立,衣袂翻飞,眸光闪动,望着前方那熟悉又陌生的所在,脸sè复杂难明。 他的身后,赵信与张三等人三三两的聚着,十二人一个不少,或瘫坐或躺地,个个一脸通红,气喘吁吁,一身粘腻,汗如雨下,手脚擅抖不止,累到脱力。不过他们的样子虽然狼狈不堪,但jīng神上却似乎是经过了一场重大的蜕变,脱胎换骨,眼神清明,身上的气质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再往后,是一条崎岖曲折的山路,通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那里,白sè的雾瘴翻滚涌动不休,似有龙蛇盘踞,阳光洒下,一层淡淡的五sè霞光泛起,不仅没有一点神圣美丽的感觉,反让人觉得诡异莫名,心里发毛。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头渔樵(作者:喂,凑字数到这里就行了,全念出来太明显了。旁白君:了解,以下正文………… 时间似水,岁月如梭,白驹过隙间,又是一年倏忽而过,历史,走到了公元前224年,chūn。 秦王嬴政命王翦和蒙武率60万大军攻楚,秦军占下平舆后,楚王征调全国兵力,命项燕率领与秦军决战。 一时间,整个楚国大地风云变幻,大战将起。然而在楚国巫县东部,一片苍莽葱郁的神秘古森深处,有一片被山壁合围,上圆下方,名rì乾坤谷的奇特所在却是与世隔绝,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乾坤谷方圆数十里,谷内元气充沛,四季如chūn,多奇花异草,珍兽怪石。因地势奇特,自成形之rì起便被天然形成的阵势所笼罩,入谷之途凶险万分,一直以来,只有花鸟风月之踪,百兽林木之迹,而从未有人类入内,直至一年前…… 咚…… 旭rì东升,晨钟远扬,金红sè的阳光喷薄而出,遍洒整个山谷。 喔喔喔…… 雄鸡啼鸣之声在乾坤谷中部响起,回荡,驱散残夜,显出一片片方正规整的良田,一条条井然有序的小道,一栋栋错落有致的木屋。 仔细看,田埂上的泥土很新,田地里长着一片片嫩嫩矮矮的庄稼,随风轻摆。一条条小道或用石板,或用碎石铺就,光亮整洁。木屋露在外面的木料截面略显cháo湿,白中微微泛黄,还能清晰的看到一圈圈年轮,散发着一股新砍下木材特有的清香。 很明显,这是一片刚刚建立不久的小村子,从房屋的数量来看,整个村子里只有一二百人。 咚……咚…… 浑厚悠扬的钟声再次从村子最zhōng yāng,门上挂着“藏剑阁”牌匾的三层楼阁中传出。钟歇,风起,晨光浸染,和风轻拂,无数金sè的落英自屋间,道旁的金丝紫檀木枝头乘风而起,缤纷飞舞,落得满地,满村皆是。 这金丝紫檀木是乾坤谷中特有的紫檀变异品种,木纹上长着丝丝金线,四季开花,檀香浓郁,经久不散,有清心宁神,通畅气脉之效。刚一建立村子,李梦然便把整个山谷大部份的金丝紫檀移了过来,让所有人rìrì生活在檀香中,潜移默化的改变资质。 嘎吱…… 一栋木屋的大门打开,张三一身灰sè的粗布衣衫,右手握着一把连鞘长剑,缓步走出。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sè,又看了看村子zhōng yāng,藏剑阁后面小院中升起的袅袅炊烟,眨了眨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顿时,清新淡雅的檀香涌入鼻腔,一股清凉之意直上脑门,因刚刚睡醒而略显昏沉的脑子立刻清醒,眼中的浑浊完全消散,整个人都jīng神起来。 “好,今天的目标是一万次。”他甩甩脑袋,从腰间拔出长剑,走到门前的一棵檀树前,摆正姿势,执剑劈斩。 “一……二……三……四……五……”寒光闪烁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横平竖直的银线,他中气十足的喊着口号,就在自家门前练起了基础剑术。 嘎吱……嘎吱……嘎吱…… 不久,一扇扇大门接连打开,村中的住民陆陆续续的自房子里走出。奇怪的是,村民们大多都是男童,少年,壮年汉子,少有妇孺,更没有一个老人。 他们有的拿着农具,走向村外的田地,有的就在自家门前扫地洗衣,做着家务,更多的则是挥剑站桩,勤练武艺。不过不论是做什么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眼中洋溢着希望之光,满是对现在生活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不用上战场搏命,不用拖家带口不停逃亡,不用每天提心掉胆,恐惧生命突然终结,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获,可以习武,强身健体,可以修文,充实内心,在这样的乱世,能有这样的生活,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不满呢? 没有经历过战乱时代的人,是难以理解那时的人对平静生活是何等向往的。 “张教习早上好。” “张教习早上好。” 几名背着铁剑,身着灰sè练功服的少年人结伴向村外走去,路过张三身边,纷纷点头问好。 “嗯。”手上的动作不停,张三很有威严的轻轻点头,面上不发一语,心中却是愉悦非常:没想到,我张三也有被人这么尊敬的时候。 早已知道张三的习惯,少年们也不以意,笑了笑,便快步向村外的练习场走去。今天的早课快开始了,要是一不小心迟到可就麻烦了,会被教习批评,打差评,扣考评点的。 从一开始就已说过,御剑飞仙阁不养懒人,闲人,无用之人,要得到优渥的生活条件,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修武部的成员如果连续三月倒数前十,便要被转去习文部,再如此,便转去供养部,若依旧不能胜任,便要如来时一般,被蒙着眼睛驱逐出谷,自生自灭。 而在谷内生活的人,没有一个想再去外面过那种朝不保夕的rì子。 “金阳,明月,时辰差不多了,赶快把东西送去禁地吧。” 嘎吱一声,藏剑阁的大门忽然打开,光着膀子的赵信将两个粉雕玉琢,身着道袍,宛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小道童送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仰头看了看赵信,又互相对视一眼,马上挺起小胸脯,一脸肃然,用清脆的童音道:“爹爹,金阳(明月)保证完成任务。” “嗯?”赵信突然虎起脸,沉声道:“你们两个刚才叫我什么?” 糟!说错了! 两个小家伙大眼骨碌碌一转,立刻改口,异口同声的说:“村长,我们刚才是说‘村长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哼,这还差不多。”赵信表情突变,yīn雨转晴,脸上挂着慈和的笑容,伸出大手揉了揉两人的头发,叮嘱道:“好了,赶快把东西给阁主大人送去,别贪玩误了时辰。还有,虽然那条路已经被清理过很多遍,还被阁主大人亲自布了阵法,但一路上还是得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叫人,再不行就跑,或者都躲到树上。” “是,我们知道。”*2 “那就好。记住,千万小心。”说完,赵信又蹲下身,揉了揉两人圆圆软软的脸颊,这心满意足的起身,走进大门。 “呸呸呸,刚刚做过饭的手,还油腻腻的,就来揉人家的头发和脸。” “就是就是,爹爹是笨蛋,像个大笨熊,比妈妈还啰嗦,我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赵信一走,两个小家伙立刻不复之前的乖巧模样,一边用略显宽大的袖子擦头发擦脸颊,一边对着大门挤眉弄眼的做鬼脸,玩了好一会儿,才由一人提起地上朱漆描金雕花食盒,并肩向外走去。 PS:啊,这章才二千多字,就用了我四五个小时,真是苦逼啊,压力山大…… 第四十二章 剑意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赵金阳和赵明月同为八岁,是赵信的子女,聪明伶俐,天资聪颖。李梦然看他们潜力出众,又有赵信这层关系,便打算把他们好好培养一番,将来收入门墙,成为自己的弟子。之后,再历练观察几年,若能让他满意,便让他们继承衣钵,在自己离去后执掌御剑飞仙阁,若不能,则再寻良材。 金阳和明月是龙凤胎,面容长得极其相似,再加上又处在表面上难辨男女的孩童时期,更让人难以分辩,有时连赵信都会搞混。于是,为了区别两人,同时中和名字所带来的影响,yīn阳调和,为以后打下基础,李梦然在两个小家伙的额头上分别画下了两个符印,少阳印与少yīn印。 两个符印皆是以朱砂一笔书就,淡淡的纹在两个小家伙光洁的额头,结构简洁,看上去却又具有一种神秘的美感,散发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 少阳印,纹在女童明月额前,笔法柔缓,形似一团初升之阳,一眼看去,恍如一颗红彤彤的朝阳自地平线上升起,放出柔和的明光,心中一片暖融。 少阳印,纹在男童金阳额前,笔法利落,形似一轮皎洁残月,一眼看去,恍似一支白sè的月牙悬在黑sè的星夜中,洒下清寒的月sè,心里满是清宁。 藏剑阁前,赵信走后,两个小家伙对着大门做了一阵鬼脸,终于想起赵信交代下的任务。 明月看了看地上的食盒,眼珠子一转,昂着脑袋,板着小脸,nǎi声nǎi气的对着金阳颐指气使起来:“金阳,今天轮到你了,还不快拿起东西出发?每次走得慢都是因为你磨磨蹭蹭的。” “哼,男子汉说话算数,我拿就我拿。不过走得慢可不能怪我,都是你,老是去追蝴蝶,采花什么的。”撇了撇嘴,金阳深吸一口气,嘿的一声提起食盒,身子摇晃了几下,实在事让人担心会不会半途将东西打翻。 “呿,什么男子汉,力气还没我大,提个小小的食盒都累个半死。”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明月挺着小胸脯,背着双手,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当先向外走去。 “不过是比我先学了几天武功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小脸涨红的嗫嚅了几句,金阳双手举起食盒,摇摇晃晃的紧跟在明月身后。 “王大婶早上好。” “哦,金阳明月,早上好。是去给那位大人送饭吧,一路小心,回来大婶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大婶。” “李大叔,早上好。” “是金阳和明月啊,早上好。又是去那边送东西?这次要走快一点呐,路上别贪玩。” “嗯,今天我会好好看着金阳的。” 一到有人的地方,明月立刻又变了副形象,脸上挂着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有礼有节,乖巧可爱,出村的一路上收获了不少表扬和赞许,甚至还有一些实质的“好处”。 可恶,明月这个小骗子,不但自已做假,还让我背黑锅。 不幸成为“绿叶”的金阳低着脑袋默默不语,心中却是腹诽不已,怨气冲天。 晨曦微露,和风徐徐,天空微微泛着朦胧的红光,给云朵镀上了一层金边,大地上青sè的草叶随风轻摆,五sè缤纷的百花簇簇盛放,鸟语花香,清新的空气和生机勃勃的chūn景让人沉醉。 明媚的chūn光中,金阳明月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出村的道路前行。他们走过栋栋木屋,穿过片片良田,出了村子范围,踏上山间的小径,没过多久,便来到一块刻着“藏剑村”三个大字,有半人高的界石前。 “呼,终于到了,快累死我了。”看见界石,金阳眼睛一亮,立即加快脚步,率先赶到界石脚下,放下食盒,气喘吁吁的转过身招呼明月:“明……明月,快……快过来,轮到你拿了。” “啊……好漂亮的蝴蝶!”明月恍若未闻,大叫一声,突然加速,一阵风似的自金阳身旁跑过,袍袖飞扬,蹦蹦跳跳的追向一只在空中翩翩舞动的五sè凤蝶。 “明月……你……”金阳瞬间傻了眼,徒劳的向明月不断远去的背影伸出手,呆若木鸡,眼角闪烁起泪光:“你欺负人!!” …………不务正业的分割线………… 金风和明月还是小孩,心xìng不定,极为贪玩,一路上,时而扑蝶,时而爬树,时而逗鸟,时而折花,时而在冰凉的大青石上躺倒,暂时休憩,时而又在清澈的小湖泊中濯足,玩得不亦乐乎。 待他们终于穿过一块三人高,刻着“禁地”鲜红二字的巨大界碑,看见一株撑天矗立,露出地面部分有七八丈高的金丝檀香木,迎着片片金黄花雨前行,来到目的地。——乾坤谷中心,一个方圆十数米的小型天坑前时,已是离出发约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而就在两人到来的同一时间,天坑下方一角,一个片不见天rì的黑暗里,一盏置于长案上的铜灯中,油脂正静静燃烧着,放shè出团团明光。 透过明黄sè的灯光,能看见这是一方狭窄粗糙的石窒。石窒的四壁坎坷不平,满是剑痕,其中物品稀少,只有一长案,一书架,一蒲团,以及一些油灯,笔,墨,纸,砚等零碎物品而已。李梦然此刻便坐在长案之后。 长案右边是书架。书架很大,上面一层层堆满了一个个尺长的圆柱形皮筒,每一支皮筒上都贴着一张标签: 《下品·袖中藏剑术》、《下品·碎光耀目剑术》、《下品·牵丝掷剑术》、《下品·十字逆剑术》、《下品·缠搅折剑术》、《中品·流光拔剑技》、《中品·断水震剑技》、《中品·惊雷声剑技》、《中品·袭意目剑技》、《中品·寻隙心剑技》、《上品·风雨四象剑法》、《上品·四季四景剑法》、《上品·长河落rì剑法》、《上品·五方五岳剑法》、《上品·云梦迷泽剑法》、《上品·急雨飞瀑剑法》、《上品·惊涛叠浪剑法》、《上品·江山镇海剑法》…… 从下往上看,由简单到复杂,整个书架上的皮筒中装的全是一种种剑道秘藉。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这些剑道秘藉随便拿一种出来或许都能在江湖上引起一阵腥风血雨,然而这个书架上随随便便就有数百种。 “一般来说,突破到灵意境之后,就得找一种上品剑法或至上剑典之一jīng研主修了。否则难以感悟出剑意,难以凭着剑意驱除天地元气中蕴含的杂乱道韵,将元气炼入真元中,成就真力,凝聚法身,难以借着剑意去探查,感知,领悟世界繁杂表象下真正的真实。” “而不领悟规则,就不能引来雷劫,不能将命格进行真正的升华,不能撕开空间飞升,即使修为再高,羽化成仙也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而已。这一年来,我在抄录典籍的同时也将心中所有的剑道秘藉都重新回忆琢磨了一遍,却依然找不到真正符合我心意的剑道,这该怎么办?难道要……” 借着灯光在白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李梦然将手中的毛笔搁下,盘坐在蒲团,拧着眉头,隐入深深的沉思。 “阁主大人,我们来送饭啦……”忽然,清脆的童音在洞外响起。 “这声音,是金阳和明月,该吃饭了吗?”李梦然微微清醒,下意识的收起长案上的一叠白纸,卷起,塞入一个空皮筒中,盖上盖子,起身,一边思索着,一边三步两步走出石窒。 一跨出石室,刺目的阳光便忽然在眼前亮起,但他依旧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伸出一只手遮住眼睛,便习惯xìng的走到一面山壁前,一踏地面,飞身跃起,在山壁上随意几下点踏,身子一纵,像只大鸟般飞出天坑,潇洒的落到了坑外的草地上。 “咦,金阳和明月人呢?”李梦然四下扫视了一番,却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心中不由起疑。 “阁主大人,食盒我们放在地上啦,爹爹叫我们快点回去吃饭呢,我们先走啦……”这时,清脆的童声从远处传来。 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个身穿道袍矮小的身影手拉着手,小腿小脚迈得飞快,仓皇逃遁,就好像,两个畏罪潜逃的囚犯。 “……”呆了一会,他终于完全清醒,一望天,立即反应过来:“果然,两个小家伙又来晚了。” “跑那么快,是怕我责骂吗?说起来,最近这两个小不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是算准了我不会回去告状吗?正好,除九大至上剑典之外,所有的典藉都抄录得差不多了,是该回去安排一下之后的事了,要不要顺便跟赵信告一下状呢?那样一来,两个小家伙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吧……” 想着想着,眼前浮现出金阳明月两张哭丧的小脸,李梦然紧皱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说完,他蹲下身,打开食盒。 “已经完全凉了。”伸出手轻轻点了点盒中jīng致的饭食,李梦然摇摇头,心念一动,灵力破体而出,化成一个小小的旋涡,顿时,周围的火行元气蜂拥而来,不过片刻,凉下来的饭食便已重新发热,腾起阵阵白雾。 “呵,刚才在犹豫什么呢?御剑飞仙阁九大剑典,除了第一剑典《天问》,其他八部不都是由八位惊才绝艳的阁主自创的吗?难道我会比别人差?与我最契合的剑法,不就是我自己创出的剑法吗?” 抬头仰望蔚蓝的苍穹,他轻声自语,心中的迷茫渐渐消散,眼中闪过一抹自信决绝的神光。 哗啦哗…… 一阵清风掠过,巨大的金线紫檀木微晃,洒落漫天花雨,将李梦然笼罩在内。无数金sè的檀花在空中翩翩舞动,旋转,飘荡,下落,粘在衣衫上,檀香满身。 第四十三章 外象万千,剑心不易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从今天起,我会完全激活阵法,在禁地闭死关。若有关于御剑飞仙阁生死存亡的大事,可击碎禁地石碑,我自会有所感应,马上出现。若无,则千万不要打扰我。” 既然决意自寻剑道,自创剑法,李梦然便立即回了藏剑村一趟,将重要人物召集起来交待了一番,随后再回到禁地,完全激护大阵,闭起了死关。 第一个月,他静坐于金线紫檀之下,根据自己随心而动,不拘于形,千变万化,应对无方的特点,将脑海中所有与剑相关的知识再次梳理解析了一遍,自创的剑法大致有了个基础框架。 第二个月,他披头散发,枯坐黑暗之中,封闭六识,任外物纷纷,心湖沉寂,不起半点波澜。期望静定生慧,反照自心,灵机一动,寻到剑法的方向,可惜,除了意志被磨砺得更加坚定了几分,还有对脑海中的剑法理解更上一层楼外,再无其他突破xìng的进展。 “是入定的层次还不够吗?难道还要更加深入,直入思维,念头,灵魂的最核心,扪心自问,扣问本心?” 第三个月,他做了个简陋的木棺,挖了个坑,把自己埋入九尺深的地下。瞬间,万籁俱寂,死寂,黑暗包围了所有,他收束灵力,jīng神,念头,思维,意志,紧守一点心灯,身体归于胎息,心神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定境。 一月后,轰的一声爆响,大地开裂,李梦然一剑破棺而出,身上一片邋遢,双目却似明灯照耀,放出寸许长的jīng光,所过之处,空气凭生一阵波澜。他心如琉璃,杂念不起,外邪难侵,灵力涨了一截,如海如cháo,不断在浑身上下冲刷涤荡,调理jīng气,排除杂质。 真元的质量也大进一步,如龙如水,带着丝丝凉意,自行在筋脉中循着周天线路往来穿梭,流转不息,甚至牵引天地元气,在身外形成了一个浩大的元气旋涡。 可惜,剑意未成,李梦然可不敢直接吸纳如此多的天地元气入体,于是用灵力布成屏障,将天地元气统统隔绝在体外。 “修为再进一步,然而真正的难题却依旧未曾解决,是我的方法错了吗?” 收剑入鞘,审视了一番自己肮脏不堪的形象,他眉头微皱,轻轻一叹,洗漱了一番,休息了一天,再次再始。 第四个月,李梦然放开灵识,在禁地中漫无目的游走,随心而行,观rì月经天,星河流转,花生木长,鸟飞兽行,渐渐的,心有所感。 第五个月,他渐入佳境,心眼洞开,已不拘于形,不执于物,遁入另一个世界,眼中道韵交织,缤纷不绝。 天穹无边,无量,高远,难测,大地无垠,无穷,厚重,包容。磐石坚凝,不动不移,流水无常,遇物而化,繁花璀璨,只争朝夕,清风不定,顺势游移,野草强韧,百折不死,飞鸟轻灵,震翅迷踪……天生万物,各有其长,一种种独特的“意”侵入感知中,各自招展,李梦然眼花缭乱,不知不觉间心摇神摆,慢慢入迷。 第六个月,他心神已乱,却还不自知。无数种道韵在脑海中演变,碰撞,化成一种种剑意,在李梦然眼中,心中,整个世界都变了,变成了一个由剑组成的世界。 每当看到rì月行空,rì夜转换,他心中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如rì东升》、《大rì普渡》、《夕阳晚照》、《落rì烟霞》、《rì月当空》、《白夜星转》、《残云遮月》、《星河浩荡》等与其景,其意,其象有关的剑法,剑招,并在此基础上加以推算,演化剑意。 当看到苍天如盖,地载万物,湖泊如镜,大树参天,落叶飘零,鲜花盛放,禽鸟飞舞,走兽伏行等情景时亦是如此,所见所闻的万物万象都被他与剑联系起来,并本能的加以推导,补足,升华,化出一种种残缺的剑意。 不过人力有时而穷,**凡胎的凡人即使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将天地万物所代表的意,所代表的道完全推演出来,像李梦然这样不眠不休,一心一意的沉入其中更是危险,一不小心,便会在无知无觉中耗尽心力,暴毙而亡。 好在他本身修为深厚,根基不凡,运气也是不错,终于在心力完全耗尽之前等来了一场特大的雷暴雨。 当是时,乾坤倒转,风云突变,厚厚的乌云覆盖天穹,被飓风旋绞,形成一个极其骇人的庞大云涡。狂风大作,席卷天地,飞沙走石,震动林木。忽地,天地间炸开一片刺目的雷光,雷电狂舞,无数道雷光自云涡中劈下,伐山毁树,破天击地。 好似无数颗炸药连环炸开,轰隆雷鸣连绵不绝,震动四野。浩大的声波层层叠加,碰撞,炸开,耳膜疯狂鼓荡,天摇摇,似yù塌,地晃晃,似将裂,整个世界都在抖动,轰鸣,如同要崩溃一般。 李梦然就在这震天雷鸣中被惊醒,捡回了一条小命。刚醒那时,他身体干瘦,难以动弹,稍微一用力,骨骼便发出一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宛如朽木。脸sè惨白,不似生人,双眸暗淡无光,干涩不已。 最令人的惊异的是那一头油光水亮的黑sè半长发,竟然一下子完全变成了一片银丝。――这是心神极度消耗的征兆,当他发现时,也是一阵后怕。 “果真是漫漫长生途,处处是险峰,想要成仙做祖,先得出生入死。太危险了!差一点就心力衰竭而亡!……不过,对剑意方面的领悟却是增加不少,看来,这次的方向应该是对的……” 这一下,李梦然元气大伤。一个月间,他调理气血,观想存神,吐纳炼脏,断发重生,运用各种方法,才完全恢复。 于是第七个月,便在养伤调理中度过。 第八个月,他又开始师法自然,推演剑意。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他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不过比起上次,他谨慎小心了不少,对不感兴趣的道意都是一触即收,好似蝴蝶采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一rì,李梦然见草木向阳而生,青藤绕树而长,蝼蚁遇石爬越,遇水而避等往rì常常看见的普通情景,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有所感。 “穷则变,变则通。自然界的所有生物都要学会适应自然这个大环境,为了生存,为了应对凶险,改变自己,应对灾祸。我的道,就应当是在“变”与“易”上。” 咔嚓一声,似有一层无形的障壁碎裂,脑海中顿时豁然开朗,一片空明。他的思维如同水流,清清澈澈,念念不绝,一瞬间从“易”字上联想到无数事物,道理,甚至连前世的“达尔文进化论”都出现在脑中。 不久,李梦然又看见:一片树叶落入水中,荡起阵阵波纹,波纹一圈圈扩散,微微冲击大地;一阵风吹落树叶,树叶飘落地面,一队正前行的蚂蚁被挡住去路,不得不攀爬而上;自己口中呼出一口气,使一只飞过的小虫身子倾斜,不得不猛力扇动翅膀,震荡空气…… “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对‘我’施加影响,而反过来也如是。常常有人发大愿,说要改变世界,却不知这世界上每一人,每一物,无论是大是小,是动是静,只要存在,便会一刹不停的影响,改变这整个世界。虽说这些影响会被其他存在施加的影响所抵消;虽然有些改变微小到几乎不可察觉,但它们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看得越多,想得越多,他漫步而行,因心有所向,只觉所见万物万象尽在“变”,尽在“易”,无时不在“变”,无刻不在“易”,思维连连爆发,扩散,渐渐达至未明之处…… …………时光流逝,转眼间,三年过去………… 公元前220年,晚秋。楚国,乾坤谷,禁地天坑之中。 轰! 金线檀木的树根下,一片完全被树叶覆盖,略微显出人形隆起的堆积物忽然炸开。 “一朝得道,终聚法身,外象万千,剑心不易!” 漫天落叶飞舞,白影一闪,一人高歌着飞shè而出,一个空翻,稳稳落地,黑发白袍,不是李梦然又是谁。 “大梦一场,不知几个chūn秋……” 深深的吸了一口深秋清冷的空气,他负手而立,仰望灰沉沉的苍穹,静静立在树下,宛如画中之景,与整个自然融合为一,无一丝不谐之处。 咕咕。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寻食的灰身红嘴小雀拍着翅膀落在李梦然头顶,伸出小脑袋在他已微微结块的头发上啄了几下。 “调皮的小东西。” 李梦然醒过神来,反手一抄,便将灰雀捉在手中。随后,他摊开掌心,灰雀受惊yù飞,使劲的扑扇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下次可要看清楚了。”李梦然微微一笑,驱散元气枷锁,小雀立时飞出手掌,惊惶遁走。 “对了,到了法身境,便能直接炼化,cāo纵天地元气,许多以前的不能用的术法都可以使用了。”看着灰雀小小的身影飞向苍穹,迅速消逝不见,李梦然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一事。 “天地有数,元气有尽,福祸先知,凝华青莲。” 他口中持咒,心中观想,手上掐诀,刚刚炼化完成的真力汹涌而出,最后,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捻。 哗啦…… 微风忽来,五sè霞光泛起,大量天地元气汇聚而来,缓缓在李梦然手中凝出一朵五品青莲。青莲有花有枝,青辉缭绕,莲香远逸,清心宁神,茎叶饱满,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来是以天地元气凝成。 “开。”待青莲完全凝聚成形,李梦然一声轻喝,青莲立即舒展莲叶,次弟绽放。 啪……啪……啪…… 最底下的三品莲台片刻间便已展开,放shè出青,赤,黄三重光圈,第四品莲台轻轻一颤,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绽放。 “可千万不要让我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见此,李梦然眉头微皱,喃喃自语着,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 啪…… 半个时辰之后,第四品莲台终于完全展开,放shè出一圈金光。而最里面的那一品紫sè莲台却是一闪一闪,许久没有开放的迹象。 “还好,最后一品没有完全消失。”吐出一口气,心微微放下,接着,李梦然的眉头深深皱起,脑海中念头急转,眸光闪烁不定:“以这个世界的环境与元气浓度,脱胎,灵意,天人,前面三境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法身难成。至于最后羽化登仙,破虚飞升,那更是只有一线机会,看来,我得早做打算了…… PS:坑已挖好,主角升级完成,第一卷正式完结,撒花……好吧,其实后面还有一点的,主角御风而回,看见藏剑村变了番模样,人口增到近千,成了个桃源仙境般的小镇,觉得无关紧要,懒得写了…… 第一章 盖聂,你这是自寻死路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公元前260年,秦昭襄王四十七年,长平之战,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万,揭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大幕。 公元前259年,嬴政出生。 公元前246年,也就是始皇元年,始皇帝嬴政即位,开始了对内清洗,集权,对外征伐,统一的道路。 公元前221年,始皇二十六年,王贲攻齐,虏齐王建,秦灭掉最后一个诸候国齐,终于统一六国,君临天下。 持续近千年,纷乱不休,战乱频发的战国时代终于结束,过往的历史和辉煌都在新世界的yīn影中化作沙尘。从此之后,天下再没有齐、楚、燕、韩、赵、魏,中原大地,所有的荣耀都只归于一个国家――秦。 曾经至死不休的顽强抵抗,在无情的铁蹄下逐个崩塌;曾经纷乱割裂的豪雄,被熔铸成完整的疆域;曾经震耳yù聋的喧哗,最终沉寂为一个声音――嬴政,大秦帝国的主人,中国的第一个皇帝,史称,秦始皇。 在旧时代的瓦砾上,他开始建造一个空前宏伟的梦想,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梦想…… …………公元前220年,冬末…………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jīng卒陈利兵而谁何。” “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北风卷地,黑云压城。函谷关前,漫漫黄沙间,李梦然迎风孤立,白衣猎猎,遥望前方的巍巍雄关,心怀激荡,感慨不已。 “现在,谁能想到看上去如此强大,如rì中天的大秦帝国会如昙花一现般仅历二世而亡呢?……时光悠悠,岁月如cháo,不修xìng命,不得长生,任你是帝王将相,英雄了得,还是万国来朝,威震四海,都不过是海边之沙,水中之月,千古之后,尽付笑谈中……” 经由秦朝短暂的辉煌联想到自己的修业,他的向道之心更坚。世间繁华如花,经不起风吹雨打,人的xìng命也如是,在时光的侵蚀下,不成仙,终将化为一杯黄土。 轰! 一道惊雷忽然炸响,天上浓云翻滚不休,地上狂风更烈,天sè将变。 “快变天了。”抬头望了望天,又紧了紧身上的斗蓬,李梦然快步向关口而去。 本来,他突破到法身境,巩固境界之后,是打算再接再厉,勇猛jīng进,一股作气将修为推到法身境之巅时再出谷,寻机碎虚飞升的。然而自修了一段时间后,他果断放弃了这种想法。 法身境,是用真力洗炼肉身,将身体改造成半能量体,完全蜕变成更高级生命的复杂过程,需要消耗的真力,天地元气与之前不可同rì而语,堪称海量。 一开始,李梦然还以为即使法身境的修行即使再难,在乾坤谷得天独厚的环境帮助下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年的水磨功夫而已,但事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百年。待在乾坤谷禁地,勤修不缀,如无意外的话,一百年之后才能完成法身境的修炼。――这就是他推测出来的结论。 毫无疑问,这个结果让李梦然很不满意。法身境之后还有一道更难的关卡,羽化飞升要渡过,如果聚法身就要用去一百年,那他还有足够的寿命能坚持到破碎虚空的那一天吗? 于是,他交待了一番之后立即出了乾坤谷,开始了寻机缘,撞天材地宝,找天地灵脉的路途。此前的几个月,他先去号称华夏之祖脉,人烟较为稀少的昆仑山脉碰了碰运气,可惜,除却几株雪莲人参之外,再没有什么满意的收获。 现在,他打算回人杰地灵的中原大地看一看,如果还不行,那就只好学习秦始皇,去海外找“仙山”了。 …………分割线………… 函谷关是秦地门户,虽然地处偏远,但常有外民商旅进出,因此关城内虽称不上繁华昌盛,却也不算衰败萧条。青楼酒肆,粮铺客栈等应有尽有,即便现在天气寒冷,街上也时常能看到人影走动。 “最高的酒楼……” 进关之后,李梦然四处观望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抬步向城中心方向走去。 “中华楼,就是这里了。” 没过多久,他出现在一栋与这粗犷边城格格不入,飞檐斗拱,画栋雕梁,外表处处显出jīng致豪华的五层楼阁前。 此楼名为飞仙楼,是这函谷关城最高的建筑物,也是消费最贵,最为奢华的酒楼。它隶属于一个近几年崛起的庞然大物,华风商社。华风商社的社长是一名叫做白圭的大商人,而其真正的幕后老板却是王越――李梦然前几年布下的棋子。 这几年来,王越没有辜负李梦然的期望,借着财力,武力,与先进的知识理念成功的使华风商社不断发展壮大,影响力迅速扩展,成为当世最大的几个商社之一。 而在华风商社高速发展的同时,隶属商社旗下的各种店铺酒楼也跟天女散花一般在天下各大城镇生根发芽,在做生意的同时收集情报,培植自己的势力,不停拓展情报网,虽然还远远达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那种境界,却也不可小觑。 李梦然来此,便是为了获取最新的情报。毕竟闭关四五年,又在野外待了几个月,与整个人类世界都有些脱节了。但为了他自己谋划,为了能成功的羽化飞升,却又不得不关注着天下大势,尽管现在离他的计划发动时机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咯吱咯吱…… 将兜帽戴上,肌肉骨骼蠕动,帽子下的面容立刻变了个模样,李梦然径直进门,对楼阁中的各种奢华装饰视而不见,踩着楼梯直上五楼。 “敢问阁下是谁?你可知道,这第四层和第五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他在第三层停了下来。二个身体健壮,骨骼粗大,皮糙肉厚,手上布满老茧,一看就知是练家子的黑衣佩剑护卫挡在楼梯前,脸sè冷肃。 李梦然也不答话,随手递了个东西过去。一名护卫接过一看,顿时面sè大变,拱手道:“大人稍待,在下这就去请楼主。” 说完,立即下楼,不一会儿,领了个一身华衣,气势非凡,颔下有三缕长髯,面sè微白的儒雅中年人走了上来。 “不知大人从何而来?” “自乾坤中来。” …… 中年人将李梦然请进隔间,恭声询问,李梦然淡然作答。一番繁琐复杂,奇怪难明的验证问答之后,中年人终于把李梦然带进一个被重重机关守卫的宽敞密室。 密窒中没有一点光亮,黑暗一片,当然,以李梦然的目力,这点黑暗还不能构成阻碍。他扫视了一圈,发现密室中的陈列空旷简洁,除了靠墙的一圈书架,只有一张长桌,一把靠背椅而已。 “请大人稍待。”中年人当先进入,在门边的墙壁上拍了拍,咔嚓咔嚓一片轻响,墙面翻转,一盏盏油灯从墙后转了出来,将密窒照得一片通明。 “帮我把最近几年的消息全都拿来。”李梦然说着,自顾自的走进窒内,坐到椅子上。 “是,大人。” 中年人点点头,转身在书架上一通翻找,片刻之后,抱着一堆卷轴走了过来。 “大人请看,这些便是这一年来所发生的大事。”将卷轴熟练的在长案一头码好,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缓步后退,静静站到李梦然身后,视线低垂,像木桩般一动不动了。 “嗯。”随手拿过一个卷轴,展开,李梦然不紧不慢的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咦,剑圣……盖聂?” “盖聂,名剑“渊虹”之主,师出鬼谷,剑术高超,有“天下第一剑”、“秦国第一剑客”、“剑圣”之称。他本是秦王嬴政座前的第一剑士,不知为何,荆轲刺秦之后没多久,便叛出秦国,现在正携一身份不明的小男孩浪迹天涯,躲避秦国追杀,通缉悬赏十万网。” 中年人适时的出言解释。 “有趣,有趣,秦国第一剑客也就算了,剑中之圣还有天下第一剑,这两个名号可不是谁都背得起,谁都有资格背的。”李梦然微微冷笑,眸光闪烁:“我要关于盖聂的所有资料。” “是,请大人稍候。”目光扫过李梦然腰间的长剑,中年人心中了然,微微点头应答,之后便在书架翻找起来。 呼…… 密窒中忽掠过一阵冷风,灯火摇曳,光影交织,李梦然眼中一片冰冷,面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显出几分森寒。 PS:1、咳,华风商社稍微发展的快了一点,不过这些小细节大家就不要在意了。 2、啊~,无聊,提不起劲,没有激情。话说李梦然与盖聂大叔的属xìng有点重复,不如明天就让大叔领便当,然后李梦然代替他发展剧情吧,这样我就能偷懒…………啊不对,这样就更有趣(崩坏)了。……好,我数123。1、2、3,没人反对,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开玩笑的………… 第二章 巨子大人:站得高,看得远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公元前219年,始皇28年,石门峡,残月谷。 黄沙漫天,危崖高耸,狭窄险峻,孤悬于空的黄石谷道上,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装备jīng良,红衣黑甲的三百名秦国jīng锐铁骑。他们披坚执锐,列阵于险道前后,一柄柄长戈直指苍穹,寒光闪烁,一杆杆红底黑纹的大旗翻飞飘扬,迎风招展,看上去,宛如一片坚不可催,满是尖刺的钢换丛林。 另一方只有两个人,一名黑发白衣的青年剑客,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一青年,一孩童,对抗三百秦国最jīng锐的铁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以卵击石,十死无生,然而身在包围之中的两人脸上却无丝毫惧sè。 “这两个人是相国大人亲口下令缉拿的重犯,在他们身上携带着危及整个帝国的重大机密。”秦兵统领驱马上前,拔出长剑,神情紧张,脸上微微渗出细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以三百jīng骑对阵两人,其中一人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拖油瓶,表面上看,秦兵统领的态度实在是过于保守。但尽管如此,秦兵们脸上却无任何异sè,只是下意识的深深吸气,微微摒住呼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白衣剑客,默默握紧手中的兵刃,期望金属的冰凉能让胸腔中因紧张和恐惧而蹦跳不休的心脏稍稍平静。 毕竟,前方的那人是曾经的秦国第一剑客,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男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正是因为深知那个男人的恐怖,所以心中并无任何诧异,他们知道,为了对抗那个男人,任何谨慎的布置都不算过分。 一方不离,一方不走,场面顿时平静下来,但在平静的表面下,是越来越浓的杀意在蕴酿,发酵,渐渐融汇,好像要化作一滴滴血sè的杀戮之酒,给即将到来的生死盛宴增添几抹兴味。 空气渐渐凝滞,气氛一片肃杀,风雨yù来。 “天明,你害怕吗?” 对将自己前后包围的大军视若无睹,白衣剑客盖聂,忽然一脸平淡的开口,问身旁的小男孩。 “不怕。”天明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们那么多人不杀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看起来,他们好像很害怕嘛。” “不错。” “他们这么怕你吗?“ …………镜头转换的分割线………… 就在盖聂给天明上《强者是如何炼成的:第一课,强者无惧,弱后就要挨宰》时,险道旁的山崖上,李梦然正居临下的望着盖聂,饶有兴致的喃喃自语:“在这样的场面下还分出心神来教小朋友人生哲理,不是自信,自傲,就是自不量力。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独特的剑意,所以应该不是最后那一个吧。――即使因为修炼的方式完全不同,剑意与剑意之间稍有差异,形成的难度比我小了不少,但能激发剑意的也应该不是等闲之辈才对。” 在李梦然的理解中,剑意与剑罡某些方面很是相似,都是随着自身境界的不断增长而增强威力,而剑意与剑罡的最大不同之处,便是剑意更侧重jīng神与心境的修练,而不是修为与控制力。 剑意,是剑客发自内心,综合所有生命历程,经验,孕育出的,最适合自己的一种独特的,介于心与神之间的力量。 刚刚觉醒初期,它是一种贯穿心灵,剑技,修为,**,行动,思考方式等一个生命所有的独特理念。它不但影响着剑客的剑法,更不断影响着剑客在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抉择,依着剑心,引导觉醒剑意的剑客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对于这个境界的剑客,不涉及高深内力运转的普通招式已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剑都贯彻着独属于自己的剑意,剑理,剑技,只要没有受重伤,便能百分之百的发挥出自己的**与修为力量。 而且,对剑之一道的高深理解让他们很快便能找到招数上的破绽,运力的薄弱之处。理论上来说,面对任何招式他们都有符合自己剑意的应对方式,除非领悟出来的剑意,剑道本身就有缺陷,这,便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根据前辈笔记和自身的感悟,李梦然推测,在此境界的基础上再上一层,便是剑意化形――能将剑意暂时寄托到破空而出的剑气剑罡之上,练至大成,随意更改其形状,飞行路线,让剑罡剑气从“鸡肋”的地位上解脱出来,更难躲闪,危险了不止一筹。 而剑意化形之上,则应是剑意千幻――练至大成,剑意再不需媒介,能直接破体而出,干涉生物的jīng神思维。一剑既出,便让敌手陷入剑道幻境,不能自拔,对付jīng神意志相较自己软弱的敌人真如砍瓜切菜一般。没有意外,围攻和人海战术对这种境界的高手来说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再往上,李梦然也难以推演,只能臆想了。或许是剑意凝真,一剑刺出,则元气汇聚,化虚为实,碾压万千;或许是剑意结域,一剑出,则元气震荡,结为死域,尸横遍野……或许是一剑渡众生,挟苍生之念,御天地之气,毁山灭河,魂体俱殒;或许是一剑一世界,执明决之道,贯天地之元,横扫寰宇,分裂时空,众生沉浮,乾坤倒转,清浊不分,混沌灭世…… 总而言之,剑意决不是简单的东西,能领悟剑意之人,不仅要天赋出众,jīng擅剑技,通明剑理,对剑之一物有独具一格的理解,还要有非凡的心xìng,运气,和悟xìng。 因此,李梦然对盖聂的印象稍稍改观,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沽名钓誉,华而不实之人。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大战将起,盖聂,就让我亲眼看看你的剑术到底如何。”说到这里,李梦然倏然抬头,看向另一边的山崖:“咦?看来有许多人对盖聂感兴趣,除我之外,竟还有两个家伙在此观战。” 那边,一个在大热天还裹着一身灰黑sè斗蓬,身材颀长,挡着上半张脸,看上去非常拉风的斗笠男。还有一个须发皆白,身材圆滚滚,矮胖胖,着玄黄七星袍的老头高高站在崖边,迎风而立,旁若无人的说着许多让人不明觉厉的话。 “那两个家伙是谁?他们为什么调查盖聂?那个叫天明的小孩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们说的行动又是什么?……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比剑之旅,竟然还能遇到传说中的神秘组织,我有点好奇了。” 稍微用了些小技巧,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李梦然眸光闪动,嘴角微微勾起。 …………镜头再次转换的分割线………… “相国大人希望先生能够跟我们回去,先生愿意合作,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一直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皇帝陛下的命必须完成。何况能拖延多久也说不定,就算自己这边有耐心,难道那边没水没粮的二人也会一直不动?念头急转,秦军统领终于再次开口喊话劝降,措辞谨慎,语调柔和,似乎非常不想与那青年剑客发生冲突。 可惜,因为一个意外,他的努力在下一刻便完全付诸东流。 “啊?”天气炎热,只站了一会,便满身大汗,一名弓兵不小心手滑,突然将拉满弓弦松了开来。 “混蛋!”统领一惊,怒骂出声,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只听嘣的一声轻响,长箭离弦而出,化作一道黑影,撕裂空气,向盖聂急shè而去。 “铿……” 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盖聂拔剑出鞘,一片寒光顿起,与烈rì争辉。 第三章 别怕,我是好人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咻…… 利箭破空而来,盖聂睁目,拔剑,一抹寒光划过,箭枝均匀的自中线剖开,分裂,余劲不竭,分shè向两旁。 “天明,跟紧我!”脚下一踩,地面炸开,他一拉天明,身化残影,以推山破海之势撞进前方的秦军阵中。 嗤嗤嗤嗤…… 当分成两片的箭枝飞出几十步,终于落入尘埃,盖聂已深入敌阵。他眼中冷光一闪,放开天明,旋身,挥剑,一片银弧乍闪即逝,一朵朵凄艳的血花怒放,飞溅。周边的一圈秦兵恐惧,惨叫,下饺子一股纷纷从马上滚落,扑倒在地。 “啊啊……大叔,你拉人的时候好歹跟我说一声啊。”直到这时,天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快,列阵!所有人一齐压上!如有反抗,格杀匆论!!”秦军统领迅速反应过来,满面惊惶的挥剑大喝,指挥秦军向盖聂与天明围去。 “哦,正戏终于开始了吗?” 危崖边,李梦然眼睛一亮,睁大双眼看向在人群中厮杀的盖聂,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心中默默推演,猜测盖聂的真实境界和战力。 同时,崖下,残月谷中,一场屠杀开始了。 是的,屠杀,一个人对三百人的屠杀。 刀光闪,剑影分,血腥味弥漫天地,催人yù呕,临死前的惨嚎声连绵不绝,撕心裂肺。渊虹剑光过处,黑甲秦军如割麦子般片片倒下,坠入血泊。 深入敌阵中的盖聂就如同一具jīng密运转的杀人机器,简洁,高效,无一合之敌。每一剑,都是用最省力的方式发出,动若裂空雷霆,收如碧海凝清,迅疾无伦,直指破绽,剑出,则必有敌人倒下,例不虚发。不仅,他的身法步伐也是极为高明,行动之间,只见人影闪动,瞻之在前,忽之在后,白衣翩然,似蝴蝶穿花,身在大军包围中,却始终未有一人能沾到一片衣角。 “怎么会?一下子就被杀了近百名弟兄,而他却毫发未损!” 不到片刻,死在盖聂剑下的秦国士卒已经近百,所有秦军被盖聂杀得胆寒,军心惶惶,几yù崩溃。盖聂敏锐的感觉到这点,立即调转方向,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向秦军统领所在冲去,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只要先将统领拿下,这只军心涣散的秦军就更容易对付了。――如若只有他自己,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从头杀到尾便是,但此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不懂武功的天明,时间拖得越久,对天明就越是危险。 “照这样看,我们三百铁骑对盖聂是没有丝毫胜毫的。不要说缉拿盖聂了,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见盖聂向自己这边冲来,饱含杀意的冰冷目光扫过,统领身子一颤,出了一头冷汗。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之辈,他还不至于被这点杀气完全吓倒。 “好在……盖聂也不是没有弱点。”强自镇定,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双方优劣对比,他把目光投向了盖聂身旁,那个一直躲躲闪闪的小男孩。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生死之间,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 一个时辰后,战场所在,兵戈散落,尸横遍地,死气弥漫,血流漂橹。目之所及,再无一个站着的活人,只有一具具被割破喉咙,双目圆睁,瞳孔收缩,表情扭曲,脸上满是恐惧的冰冷尸体。 …… 石门峡,残月谷一役,盖聂因保护天明重伤,大秦三百铁骑几乎全军覆没,只余一名垂死残兵携战报出逃,死于前往咸阳的路上。好在战马识途,驮着尸体自行奔往目标,役后不久,一封战报终于送入咸阳宫中,秦王嬴政阅毕,震怒,yù再发大军围剿。 丞相李斯适时进谏,言与盖聂这般江湖中人拼杀实非大军所长,yù擒杀盖聂,须用以毒攻毒之策,并推荐鬼谷除盖聂之外的另一名弟子,卫庄。 嬴政同意一试,于是李斯亲自前往卫庄隐居之地游说,终于请动卫庄出山。曾令天下人震怖的杀手组织“流沙”再次复出,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场景转换的分割线………… 天空一片蔚蓝,下午的太阳缓和了许多,放出道道柔和的明光。 草木茂盛,山花簇簇,满目苍翠,绿树成荫,林间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并着肩,缓步前行。 “大叔,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悄悄的打量了身旁的盖聂一会儿,天明忽然开口。 “你累了?”转头看了天明一眼,盖聂的语气和脸sè并无任何异样,胸前被鲜血浸染出的长长血痕在一袭白衣上却显得触目惊心。很明显,他受了伤。 “大叔,你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得找大夫治,别再走了。”盯着盖聂胸前显眼的血痕,天明脸上虽然还是笑嘻嘻的,但眼神中却露出关切之情。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正面回答,盖聂转移话题的同时仍不忘抓紧机会开课:“天明,你不是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吗?” “那还用说,当然要啦。”心xìng单纯,或者说没心肺,神经大条的天明立即忘了刚才的事,一脸自信的回答。 “那你记住,这条路你一定要走下去,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知道吗?” 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路的尽头,站在高处,视界豁然开朗。下方,一个小小的村庄座落于盆地间,远处,青山苍翠,连绵不绝,小河弯弯,**光粼粼,似一条玉带,蜿蜒伸向天际。 “大叔……你……要离开吗?”听了盖聂类似临终决别的话,天明一惊,有些不舍的问。 盖聂不答,缓缓闭上双目,山风一吹,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 …………分割线………… “身受重伤,还能强撑着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倒下,毅力非凡。”盖聂与天明身后,不远的树林间,看着天明手忙脚乱的被盖聂压在身下,李梦然轻轻点头,又微微摇头:“不过,也有些死脑筋,不够珍惜自己的身体。行走江湖,身上连一点伤药都没带,身受重伤,竟然连简单的包扎也不做,只是一味硬顶。即使武功高强,一直这样下去,如果不是鸿运齐天之人,多半也是要中途夭亡的。” “既然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就更应该先保存自己,自己都不在了,在意的东西又能由谁来守护?”说着,他迈动步子,离开树林的遮蔽,缓步向盖聂与天明走去:“就比如现在,如果我想要对那个小男孩不利,你又能如何呢?” PS:有点卡文了,虽然有大纲,但对剧情的改变幅度还是有些拿捏不定。一是主角本身的xìng格,二是秦时明月前四部除了小兵和炮灰,都没死一个角sè,动力不足啊。……果然,只能踩踩人,调戏一下别人玩了么…… 第四章 请叫我人形自走炮(自信)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大叔也真让人伤脑筋,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死撑门面。好啦,现在轮到我受罪了。”天明趴在地上,先是满脸无奈,随即又自信一笑:“不过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有事的,别忘了,你答应过要让我变成强者,不再受人欺负。” 语罢,他费了老大的劲从盖聂身子底下爬出来,艰难的将盖聂的身子拖进树林中。 同一时间,李梦然两三步自林中走出,静静的跟在天明身后不远处。他的身形,气息无时无刻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合为一,只与天明相距几步远,天明却没有丝毫察觉,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秦国是现在天底下最强大的势力,跟着盖聂在秦国的追杀下逃亡,生活一定非常艰难,满是坎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普通孩子即使不崩溃也会难免会变得yīn沉,多疑,暴躁,敏感,心中填满仇恨,而这个孩子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却依然这么开朗实在是个异数。” 脚下迈步前行,看见天明脸上开朗的笑容和澄澈的眼眸,李梦然念头转动,对天明有了一丝兴趣。他上前几步,第一次细细的打量天明,片刻之后,心中陡然一惊:“咦,这个孩子的面相……” “天地行运,万物有命,命在运中,气数早定,望气术。” 默运观气之法,他右掌化成一团光影,手指在虚空中划动,迅速掐完十数个印诀,随后闭上双眼,右掌轻抬,在双目前一抹而过,就好像擦拭去什么东西。再睁开眼,世界已经不同。 白、青、赤、金、紫,苍穹最高处悬挂着一条浩瀚的气运长河,五sè缤纷,涛涛不绝,头尾皆没入虚空,不知何来,不知何往。一条条或大或小,颜sè各异的虹光自河中垂下,笼罩在天地万灵头顶,宛如一根根平地而起的冲天狼烟,顶天立地,煞是壮观。 李梦然先往自己的头顶望去,只见青气涌动,流转,汇成一柱青虹直插云天,dú lì于万物长河之外。虹光中心,一枚纹着仙真问道图的巨大玉壁载沉载浮,若隐若现。自李梦然身上蒸腾而起的青气以它为核心翻涌,流动,轮转,被镇压,不使外泄,九周之后,又反灌入下方的李梦然体内,往复不休。 “当初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仙道未成,凡胎未蜕的时候就敢穿梭时空了。还好有问仙玉壁帮忙镇压气运,否则我这个外来户不是付出巨大的代价被这方天地所同化,就是在几年之内被抽干气运,最终死于非命。” 见头顶气运柱中的一道道青气不断被气运长河扯过去,又被玉壁拉回,没完没了,李梦然心中庆幸,摸了摸悬在腰间的问仙玉壁本体,又将目光投向天明所在。 “这是!?……难道,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 金光万道,瑞sè千重,一挂神圣,庄严,华美,不大,却气势恢宏的金sè瀑布出现在他眼中。难以置信,天明头顶的不是虹气,不是光柱,竟是气运长河中分出的一道细细支流直接从九重天外倾泻而下,化作的一道飞瀑。 “气运之子,为天地意志所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百劫不死,飞龙在天。他们无一不是某个时代最顶尖的人物,如无意外,必将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天下发生变化,历史,文明向前进展,名垂万古。这个名为天明的小孩何德何能,竟被苍天选为气运之子?难不成这小孩就是汉高祖刘邦?不对,年纪对不上……等等,有古怪。他的气运法相为何没有显露出来?这样深厚的气运,不说龙凤交鸣,五sè华盖,九龙御空,rì月轮转之类的顶级法相,至少也能孕育出青鸟,朱雀,玄武,龙鱼,麒麟之类的瑞兽,然而他的头顶除了一道金霞飞瀑,却再无一物。” 李梦然心志坚定,初始的震惊过后便立刻回过神来,发现一桩奇怪之处。事关重大,他有心探个究竟,一眨眼,目中立时放出寸许长的jīng光,运足目力再次观照天明头顶,好一会儿,终于发现金霞飞瀑深处有一道如龙似蛟的光影翻腾飞舞,左冲右撞,好像被封在飞瀑中,就是冲不出来。 “古怪古怪?难道里面的那道光影就是天明的气运法相?但他的气运法相又怎么会被封印?这封印又是谁下的?……气运法相与本人息息相关,一旦被封,不仅运道不畅不明,人生坎坷起落,就是灵魂心智也要受到影响,下这封印之人到底是何居心?……或许,我飞升的希望就要落在这小子身上了,即使对八卦演算之法不太擅长,也得花点功夫好好推演一番才行……” 为了避免真元消耗过大影响法身境的修行,李梦然又仔细观察片刻,便立刻撤去了法术,跟上天明。一直等到天明把盖聂安置好,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他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明脑袋上取下一根发丝,转身走进旁边的树林,折下一支树枝,一边掐动手指,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集中jīng神推演起来。 推演之时要心诚,聚神,无想无虑,心如明镜方能天人交感,捕捉到命运的轨迹。李梦然一心一意,不闻外事,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大致得出结果。 “怎么回事?地面微微震动,还血腥味,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外面有人交战?” 刚一清醒过来,各种声音和信息便从外界涌入脑海,他眉头一皱,挥袖掀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痕迹全数抹掉,立即转身向外走去。天明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人物,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虽然身为气运之子,天明绝不会轻易就死掉,但他可不喜欢将这种重要的事交给老天和命运来决定。 “果然。” 走出树林,李梦然眼光一扫,发现除了天明和昏迷的盖聂之外,还有另外二方人马正在交战。一方人多势众,除三个身着锦衣,气度非凡的少年,中年,老人之外,大多是身穿草绿布衣壮汉。他们身手敏捷,进退有据,与同伴之间互相配合,隐隐成阵,似是军伍中人。 另一方只有一人,是一名面貌凶恶,身高一丈有余的光头巨汉。他虎背熊腰,浑身肌肉纠结,力大无穷,上半身缠着一条粗大的铁索,手腕上戴着嵌着锋利刀片的腕环,挥动硕大的铁拳,在场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将一群绿衣壮汉打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力量虽大,却没什么章法,看上去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巨汉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极为显眼,李梦然也是先看了看他,没什么兴趣,才将目光转向另一群人。 “身手敏捷,攻击简单直接,进退之间隐成军阵,不过配合不够默契,军阵变幻不够灵活,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轻易就会被人撕裂阵形,不堪大用。……只是他们原先应该是军伍中人,现在却做农夫打扮隐居在此,来历必有蹊跷。盖聂将天明带来此地应该不是巧合。”眼光自那些汉子身上一扫而过,他将目光投向了身着锦衣的三人:“单看衣着便知身份不同,遇到这样的险境,不急不乱,眼中有战意,而无惧意,非是凡俗之辈。” 当看到项少羽时,李梦然不由一阵惊讶:“哎?今天是什么rì子,一天就遇到两个似乎是气运之子的存在。那紫衣少年虽然天势不如天明,但也有枭雄霸主之相,将来成就非凡,有望登顶众生之巅,不是帝王,也能成一方霸主。” 有天明的铺垫在前,这次他的心神起伏便远没有之前的大,只是微微一惊,便默默推算,思考起项少羽之对自己的影响来。 而在他陷入思索的同一时间,无双已将项氏子弟完全打散,向手持渊虹的范增冲去,众人瞬间陷入危境。对此,李梦然无动于衷。――他有自信,能在无双伤害任何人之前将其击杀,而现在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没有李梦然的干预,事情自然完全按照原定的剧本前进,直到无双把所有人击倒,站至天明和少羽身前,长臂起落,一拳轰下。 “就是现在。”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随手摄来一颗小石子,屈指一弹。 呜呜呜…… 啪的一声,石子电shè而出,仅仅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石头,却扭曲,挤压,撕裂空气,发出炮弹shè击般的巨大呼啸声,向无双轰去。 吟…… 忽然,一声龙吟似的剑鸣响起,一抹寒光如虹穿空,在众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一条白痕,也向无双急shè而去。 “哦,关键时刻醒了吗?”李梦然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左边,那里,早已昏迷的盖聂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保持掷剑的姿势站力,摇摇yù坠。 噗嗤……砰! 剑光闪,血光绽,渊虹在无双的拳头还未落下时便从喉间掠过,shè向后方虚空,同一时间,一颗小石子轰击无双的胸膛,炸成一片石粉。 下一刹,一圈气浪爆开,草木倒伏,飞沙走石,无双胸腹凹陷,双目暴突,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倒shè而出,像一枚巨形炮弹似的轰进身后的树林。 轰隆隆隆!!……轰! 大地震动,尘土飞扬,枝叶狂舞,木屑纷纷,直线上十数米内的一颗颗大树先后折断,轰然倒下,震起一片片尘烟,地上被犁出一条粗长的沟壑,一直延伸进树林深处。 PS:1、天明是主角,气运之子妥妥的。 2、我在想,如果李梦然的石子击飞渊虹,然后天明和少羽被无双两拳打死,那就是神作了…… 第五章 好基友,一被子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哗啦啦…… 无双被李梦然用一颗小石子轰进树林,顿时地动,树倒,烟尘起,一阵余风扫过,漫天绿叶飘舞。 “好……好厉害!!” 看着地上那条长长的沟壑,所有人目瞪口呆,震惊万分。――要把身高丈许,身材壮硕,体重数百公斤,跟小巨人似的无双击飞十数米,那得多大的力量?而且,两者并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击飞无双的只是区区一枚飞石而已。 震惊过后,心中难免生出好奇,好奇为他们解围的人是谁,好奇如此强大的高人是何等模样。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顺着石子shè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葱郁绿树下,一名白衣清俊少年静静站立,气质平和,温润如玉,一照面,便自然而然的让人心生好感。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只是站在那里,便与挺立的大树,鲜嫩的绿叶,随风摆动的青草,如金点般的细碎阳光,周边环境中的万事万物组成一幅和谐自然的画卷,古人所说的天人合一大概便是如此了。 “多谢阁下的今rì的救命之恩,还望留下大名,楚国项氏一族rì后必有厚报。”作为整个项氏一族现在的主心骨,项梁当先走到李梦然面前,肃然恭敬的弯下腰,双手交叠,拱手行礼。 “项少羽(范增)拜谢先生(阁下)救命之恩。”少羽和范增也紧跟着走了过来,躬身致谢。 “在下李梦然,只是一名追寻剑道极至的剑客,此次也不过是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诸位无需如此多礼。”李梦然微微一笑,一挥衣袖,凭地风生,将三人托了起来:“何况就算这次我不出手,你们也不会有事。”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再次昏迷倒地的盖聂:“说起来,那位兄台的飞剑比我还快了一步,一刃断喉,将敌人击杀。你们要谢,应当先谢那位才是。” 果然是高人! 项氏三人对视一眼,随后项梁开口:“李先生过谦了,死前的猛兽最为凶狠,如不是你随后将那人击飞,或许便要有人伤亡在那人最后的疯狂攻击下。当然,那位先生同样是我项氏一族的救命恩人,而我们项氏一族恩怨分明,决不会待慢自己的恩人,也决不会放过自己的仇人。那位先生看起来是旧伤复发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好意思,少陪了。” 说完,又一拱手,便要带着少羽范增两人向盖聂那边走去。 “我也略通医术,就一起去吧。”李梦然也不以为意,与三人连袂而行。 楚国项氏,项少羽,范增,西楚霸王项羽,难怪有枭雄霸主之相。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或许可以…… 途中,李梦然心念电转,想到了很多,直至项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项氏一族在此隐居良久,从未有外敌来犯,今rì突然遇袭实在奇怪。李先生,不知你可知来犯之敌是何来历?” “我常年闭关修行,已久不履江湖,那人是何身份我也没有头绪。”李梦然摇头苦笑,然后看向盖聂:“不过或许那位兄台会有线索也说不定。” “那位?”项梁也将视线投向昏迷盖聂,眼中闪过思索之sè。 “不错,他的身份可不简单。”李梦然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道:“我本也是为他而来的。”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盖聂身边。 “你们这群坏蛋想干什么?想要伤害大叔,得先过我天明这一关!”先一步回来照看盖聂的天明一见众人过来,立即蹦起来,挡在盖聂身前,对着众人龇牙咧嘴,拿着渊虹胡乱比划。 “小子,就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还想保护你大叔?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吧?”看着天明那毫无章法的“剑术”,少羽忍不住出言挑逗。 “哼,怎么样都比你强。”天明一手叉腰,反唇相讥:“刚才不知道是谁,被那大狗熊打得跟条小狗一样汪汪大叫,要不是本英雄出手相救,早就死翘翘了。怎么,还不赶快过来给恩公磕头。” “你才是小狗吧,我可不像某人,死抱着烤鸡,被追得满地乱爬。” “你是小狗。” “你才是。” “啊……”天明做了个鬼脸:“就是你,就是你,紫sè的小狗。” 少羽满不在乎的还以颜sè:“你才小狗,不但是狗,还是只喜欢偷鸡的小狗……” 范增看不下去了,板着脸道:“好了少羽,不要再说了,在客人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是,范师傅。”挨了教训,少羽只能闭口,退到一旁。 “嘿,胆小鬼。”天明趁机耀武扬威:“堂堂男子汉,还怕个老头子。” “那不是怕,是尊老爱幼,尊师重道。”李梦然上前一步,微笑道:“好了天明,快让开吧,我们是来帮你的大叔治病的,多耽搁一刻,你大叔的病情就加重一分,拖久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你又是谁?”想起刚才击飞无双那副天摇地动的夸张场面,即使是粗线条的天明不由心生惧意,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眼神闪烁,底气有些不足的道:“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叫李梦然,你可以叫我李大哥。”李梦然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温和的微笑,让人如沐chūn风:“至于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你也知道吧,你的大叔早先就受了重伤,一直没有治疗,现在再次发力,伤口难免崩裂。如果不及时救治,失血过多,那可就神仙难救了。” “我又不认识你,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叫你大哥咧。” 李梦然眼中jīng芒一闪,缓声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的父亲。” “啊,你认识我父亲?!”天明一惊,心神失守,手掌一松,渊虹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分割线………… 将盖聂救醒,一番交谈之后,众人终于知道来袭的敌人是曾经凶名远播的杀手组织流沙。流沙势大,不宜硬拼,隐居之地也已经暴露,不再安全,项氏诸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立刻转移,先将盖聂带去墨家的镜湖医庄疗伤,再另寻他处安居。 其间,李梦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的看着,顺水推舟的随大流。虽然他身上有御剑飞仙阁的诸多秘药,本身也具有高超的医术,将盖聂的伤治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也想看看,chūn秋战国时期与儒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的墨家究竟是何等风貌。 “就是这里了。” 而在李梦然等人转移之后不久,一男一女出现在了项家村旧址。 第六章 真相只有一个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项家村原址,残阳西落,倦鸟归还,树林间光线昏暗,满地狼藉,风动叶落,一片寂静。 “就是这里了。” 一男一女从林中走出,脚步无声,绕过一棵棵折断的大树,来到无双的尸体旁。 男子正是杀手组织流沙的首领,卫庄。他内穿蓝紫sè锦衣,外罩一件黑底金纹大氅,身材高大,貌似青年,面容冷肃,一头白发披散,有虎狼之姿,苍鹰之视,气质沉凝冷俊,若一尊抵天巍峰,凶险,宏伟,不可撼动,难以测度。 女子名为赤练,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红衣红裙,略显暴露,双臂、颈肩与双腿处各有一大片皓白如雪的肌肤裸露在外。她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红唇似火,纤腰如蛇,整个人娇艳若花,妖媚入骨,一双勾魂眼眸表面上chūn水盈盈,引人yù醉,其下却时时暗藏着yīn狠,狡诈,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冰冷杀机。当真是人如其名,好像赤练蛇一般,美丽与危险并存。 “无双的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喉间,被利刃干净利落的切开喉管;一处在胸腹,似是被钝器重击,留下的伤痕却又只有龙眼大小,狂暴的力量重重叠加,渗透,震碎了五脏六腑,全身骨骼。” 赤练在无双的尸体上仔细检查了片刻,看向卫庄,语气柔婉,眼中媚光流转。 “哦,两处?”卫庄微微挑眉,走到无双尸体前看了看,淡淡道:“喉间的那一道为渊虹所伤,是盖聂出的手,至于另一道么……” “难道这就是盖聂的百步飞剑,一刃断喉?”赤练轻声问。 “不,虽然断喉,却不是百步飞剑,切开无双喉咙的是渊虹,而不是盖聂。”俯身,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抚摸无双胸腹处的凹陷,卫庄漫不经心道:“盖聂应该受了伤,这一剑,他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那另一道致命伤呢?从伤势来看像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用长柄钝器重击,或者是攻城锤正面轰砸,但伤口却又完全不像,到底,是什么东西伤了无双?” “或许……是一颗小石子也说不定呢……”捻了捻手指间的灰白sè粉末,卫庄站起身,面sè未变,眼中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熊熊战意。 “一颗小石子?……怎么可能?!!” 赤练美目一睁,震惊失声。表面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心底其实早已相信。――在她心中,卫庄的地位至高无上,甚至比xìng命,尊严,自己的一切还重要。只要是卫庄的话,卫庄的命令,她就会无条件的去信任,去执行,陪上自己与他人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而正是因为完全相信卫庄的话,心里才更加惊骇。 “用一颗石子把无双击飞这么远,且石子没有洞穿无双的身体,这到底要多大的力量!?多强的控制力!?” 睁大双眼,看了看无双身下延伸出的那条长达十数迷的深沟,又四下打量了番一路上被催折,撞断的树木,零乱的枝叶,赤练震骇不已,心cháo涌动,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无双胸腹间的伤肯定不是盖聂的手笔,白凤凰汇报的时候可曾提过有其他高手?” 卫庄平缓厚重的声音响起,刚一听闻,赤练的心湖中便如同插了一根定海神针,瞬间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惊讶的,没什么好惧怕的,只要有卫庄大人在,这任何困难都可迎刃而解。没有人能赢过卫庄大人,没有事能难住卫庄大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卫庄大人畏惧,卫庄大人的剑能斩断一切,劈开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崇敬的看了身旁静静站立的卫庄一眼,恭声回答:“白凤凰曾经说过,除了这个村子里的住民和盖聂两人之外,后面好像又出现了一个外人,受限于谍翅鸟的表达能力,具体情况却是不知晓。或许,那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高手。” “是这样么?等会儿通知苍狼王,让他驱赶狼群试探,务必摸清楚盖聂一行人的虚实。”卫庄转身,微微抬头,远望天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好的,我这就去发布命令。”赤练看着卫庄高大坚实的背影,目光有些迷醉。 嘣嘣!! 忽然,林间响起弓弩拨弦之音,下一刹,两枚寒光闪烁的利箭破空shè向卫庄赤练两人…… …………表面上看决不是在凑字数其实就是在凑字数的分割线………… 夕阳西下,红云似火,苍凉广阔的荒原上,一队马车正向前飞驰。车轮急转,卷起一串长长的烟尘。 周边,早已废弃,残破的城镇废墟随处可见。时不时能发现秃鹫振翅起落,饿的皮包骨头的孤狼在其中隐藏,用绿油油的双眼贪婪的注视着偶尔路过,被秦兵驱赶着迁往他处,背景离乡,神sè麻木,如行尸走肉般的百姓们。 “范师傅,他们能完全相信吗?” 车队前部,一辆急驰的马车中,项梁与范增相对而坐。 “这个吗……”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范增缓缓道:“现在我们处于绝对的弱势,那两位随便一人便能给我们项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即便他们是秦国的jiān细,我们又能如何呢?何况他们对我项氏一族还有救命之恩。因此,不如谨慎小心,静观其变,只要不泄漏行动计划即可,至于辨明忠jiān,捉拿jiān细这种事,还是交予门人第子遍天下,高手如云的墨家为上。” “唉……也只能如此了。”项梁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以示赞同。现在的项家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可不是以前那个兵jīng将广,大权在握的楚国项氏了,经不起折腾。 而就在范增与项梁秘密商议的同时,被他们提到的两人盖聂与李梦然正共乘一车,在车厢中大眼瞪小眼,彼此对视,揣摩对方的心思,良久未发一言。 PS:1、动画里盖聂击杀无双的一幕真是够坑,怎么看位置都完全不对啊,让我一直以为是一剑穿颅而过,仔细看了看卫庄与赤练的对话,才发现是断喉……断喉……断喉…… 前文已改,没有人发现这个错误吗…… 2、今天还有一章,直到六点,能写多少是多少吧…… 第七章 嬴政喜当爹?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车厢内,盖聂与李梦然相对静坐,互相打量,许久未发一言。 “阁下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却惊世骇俗,当今天下少有人及。盖聂自问对近年来的江湖之事知之甚详,却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名号,可否为盖聂解勤惑?” 终于,盖聂率先开口,询问李梦然的来历。 “有何不可。”李梦然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回答:“在下原是一名追寻剑道极至的流浪剑客,最喜挑战成名剑客,切磋剑技。初出道时,曾在燕国挑战四方高手,不过不到一年,便已陷入瓶劲,不得已,又加入军中,前往沙场磨砺。一年后,吾终于突破瓶颈,大有所得,于是在深山农密林中隐居闭关,独自修行了四五年,直到几个月前才从深山中出来。因此,盖兄没听说过我的名号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盖聂微微颔首,随后直视李梦然的双眸,又问:“不知李兄是哪国人?当初加入的又是哪一国的军队?” 李梦然微微皱眉,淡淡道:“吾祖上是周人,生于燕。当初历练之时加入的军伍当然是经历战争最多的秦国。” “秦国吗……”盖聂眸光闪动,沉默不语。 见此,李梦然一挑眉,直接问道:“盖兄可是怀疑我为秦国jiān细?” “不,并非如此。”盖聂摇头,缓声说:“如果在我没有感觉错的话,阁下自石门峡之后就开始注意我们了吧。在下曾任秦王嬴政的贴身侍卫,知晓许多秦国秘闻,叛逃之后,秦王必yù将我除之而后快。如果阁下是秦王派来的jiān细,那么此时的我和天明或许已经被关进大牢了。” 他拱手为礼,真诚道歉:“盖聂也知自己如此唐突的询问非常无礼,若人生厌,但在下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阁下海涵。” 李梦然心中一动,眼中jīng光一闪,灵力涌动,一股无形的力场笼罩盖聂,而后开口追问:“难道是因为荆天明?” “荆天明?”盖聂一愣,立即下意识的反问:“阁下为何知道天明姓荆?我记得自己从未把此事说给任何人听啊。” “很简单,在我曾与荆轲相识,他们两父子长得太像了。再加上秦王夺美人,册封丽妃,丽妃生产,秦王得子,荆轲刺秦,丽妃归天,剑圣叛逃,王子失踪,哪一件不是影响甚广的大事,有心之人要从中推测出天明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这样牵连众多的事件即使嬴政想要封锁消息,也必定会留下许多蛛丝马迹,就是如此,嬴政才急于将天明抹杀的吧……” 李梦然面带胸有成竹的微笑侃侃而谈,好像早已经确定了天明就是荆轲之子,但实际上即使用先天八卦推演过,他之前也并不能百分百肯定天明的身份,现在这副样子不过是忽悠而已。 还有嬴政追杀天明的原因,他隐约感觉到并不是“喜当爹”这么简单,很可能与天明身上的封印有关。 “刚才好像……”盖聂摇了摇脑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jīng神恍惚了一下,事先说漏了嘴。他沉吟思索了片刻,依旧找不到任何痕迹,只能推到身体重伤影响jīng神上,不再深究,姑且相信李梦然的话:“不错,天明的确是荆轲之子。但在下与荆轲是好友,为何却从未听他提起过阁下呢?” “不奇怪,我与荆轲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大约是刺秦前一个月,我曾与他较量了一场,两败俱伤,之后便再没见过。” “的确,那时我确实感到他内力有点迟滞,呼吸有些不畅。”盖聂回想了一下当初与荆轲见面的场景,点点头,心里对李梦然的话多信了几分。 “那盖兄可知道我一开始为何要跟着你们?” “哦,愿闻其详。”盖聂jīng神一振,坐直了身体。这个问题正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放任一个神秘,且武力高强的家伙在身边,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到这里,李梦然眼神一冷,板着脸道:“吾这一生yù追寻剑道极至,以武入道,且最喜欢挑战成名剑客,切磋剑技。当初刚刚功成出关,傲气凌云,却听闻盖兄“剑圣”与“天下第一剑”之美名,自然要星夜前来讨教,看看剑中之圣,天下第一是何等境界。” 习武之人争强好胜,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都是常事,何况是对天下第一名号的争夺?这个理由倒是天经地义,让人找不出一点错来。 “……”听完李梦然的话,盖聂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苦笑:“盖聂何德何能,岂敢占据“剑圣”与“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区区虚名不过是江湖传言,当不得真。李兄的修为深厚无比,浩若烟海,盖聂自认绝非李兄的对手,这“剑圣”与“天下第一剑”的名号李兄随时都可以拿去,在下绝无半句怨言。” “此话当真?”李梦然豁然站起,jīng光四shè的双眸直刺盖聂双眼,一股无形而浩大的气势破体而出,充塞整个车厢。 车厢中空气似乎凝固,结成晶体,盖聂本就身受重伤,再承受着四面八方一**传来的巨大挤压力,额头上不由冒出细密的冷汗。但他意志坚定,自有傲骨,虽然伤口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巨痛,却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脸sè稍稍发白,表情如常,直视李梦然双眼,艰难的点了点头:“自是当真,盖聂虽然无才无能,却也不是贪慕名利之人。”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不贪慕名利。”气势缩回,冷意消失,李梦然脸上雨过天晴,一下子挂上了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重新坐下,眼含赞许的望向盖聂:“我们习剑之人就该如此,以心御剑,以神御剑,以意御剑才是真正的上乘境界,被名利所锈蚀的剑哪里还用得出锋利绝伦,斩断一切的剑法。” “即便手中的剑再利,也有难以斩断的东西……”盖聂叹了口气,看向显得有些喜怒无常的李梦然,淡然道:“现在,阁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 “不,恐怕我还没那么快离开。如刚才所说,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看看盖兄是否佩得上剑圣之名而来,但是现在,我的目的已经改变了。”李梦然摇头。他当然能听出盖聂这是委婉的劝说自己离开,不过自从见到天明起,他就决定,不把天明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决不会轻易罢休的。事关飞升大计,任何阻碍他的因素都要被他手中的问仙抹除,斩尽……或许,把天明和盖聂打包带走也是一个好办法? “那不知阁下还有何事?”盖聂皱眉,心中隐隐泛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我想,收荆天明为徒……” PS:1、嘿嘿,天明,等着李梦然yù仙yù死的调教吧!!让你没心没肺!!让你得过且过!!让你不上进!!俺在动画中积攒的怨气就要在这个世界讨回来口牙!!哈哈哈,念头通达…… 2、各位路过的读者不加一下群吗?只要998。现在群里整天没一个人说话,完全成鬼群了,诚招喜欢作死的少年少女和捉鬼的道士进来探险,出了意外,赔偿五毛…… 第八章 霸气测漏苍狼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我想,收天明为徒。” 李梦然的话沉稳而清晰,脸上的表情告诉盖聂,对于这件事,他是极为认真并且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收天明为徒……”重复了一遍李梦然的话,盖聂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为何是天明?阁下正值盛年,jīng力充足,修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应该不用急着这么早收徒才是。” “盖兄也能察觉到天明的不凡之处吧?气血旺盛,筋骨强韧,先天胎息之气余存,jīng元稳固,近乎无漏,正是习武的绝好天资。” 盖聂点了点头。 “不瞒盖兄,虽然我的寿命还有很长,但修为实已到了一个顶点,接下来只是水磨功夫罢了,且我乃道家剑仙一脉,略通八卦推演之术,算出自己将来有一大劫要渡,生死难料。而我们这一派一向是人丁单薄,一脉单传,自孩童中搜寻合适的传人从小培养,这次找上天明,也是未雨绸缪,情非得以,还望盖兄认真考虑。” 为了达到目的,李梦然撒了个谎。御剑飞仙阁弟子众多,每一任阁主都是当代弟子中的最强者,哪里算是人丁单薄。这么说只是为了做出一副事关门派传承,极其重要的样子让盖聂不能轻易拒绝罢了。 “……,”果然,盖聂虽不太想给天明找个来历不明的师傅,但顾忌李梦然的武力和刚才的话,沉吟良久,也只能叹了口气,使出个拖字诀:“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事关重大,阁下可否多给一些时间,让在下与天明商量一番,如若天明有意,在下也不会横加阻拦。” “这是自然,在下静候佳音。”李梦然微微一笑,爽快答应。他本来就没指望盖聂会把天明轻易的交给自己,能有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至此,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盖聂和李梦然都不是健谈的人,车厢里立刻沉静下来,只有两者悠长平缓的呼吸声。 光线缓缓变暗,天慢慢黑了,车队不停歇的前进,穿过以往城镇的废墟,进入一片荒无人烟,漫天飞沙的黄sè荒野。 嗷呜~! 金乌西坠,夜sè渐浓,一声苍凉悠远的狼嚎突然在广阔的荒野中升腾而起。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接下来,车队四方一声声狼嚎连连响起,不绝于耳,回荡于夜空中,似乎在互相应和,交流。 近距离听到狼群的叫声,所有的马匹受惊,车阵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就如同一只渐渐挣扎无力的猎物,落入一张无形的大网中。 “狼群!?”马车中的盖聂猛的睁开眼,掀开窗帘,运足目力向外看去,只见黑暗的四野中,无数绿sè的眼睛若隐若现,倏忽往来,将整支车队隐隐围在当中。 “流沙的人来了,是苍狼王。”观察了一会儿,他把窗帘放下,脸sè凝重起来。 “苍狼王?很强吗?比之前的那个大个子如何?” 一直环抱双手,靠着车厢闭目自修的李梦然也睁开眼,饶有兴致的问。与盖聂那慎重的态度不同,不论是他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轻松自如,不急不缓的意境。 “情况紧急,还是先把大家召集过来再说吧。” 摇摇头,盖聂站起身,掀开车帘,将前方车顶上的少羽和天明招了下来,让他们传信。片刻之后,项梁和范增骑马赶了过来。 “盖先生有话要说。” “现在情况十分危险,敌人就是苍狼王。” “苍狼王?就是那个臭名昭著,被称为黑夜刺客的刺客团头目?” “就是他。” ……江湖百科全书盖聂解说中,江湖生存技能教师盖聂开课中…… 一通商议之后,盖聂等人决定舍弃一辆马车,加快速度,期望能在天黑之前离开这片狼群活动的范围。不过一如剧情所述,他们最终还是在入夜之后被狼群拦了下来。 好在项氏一族的人训练有素,没有慌乱,露出破绽,立即背向马车,并以其为中心结出一个简单的圆阵,与狼群对峙。 “大叔,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马车内,天明握着渊虹,一脸认真的向盖聂保证。 “天明,你是不是想要变强。” “是的。” “那好,证明给我看,用你的剑!” “好的,大叔。”天明一口答应,喜笑颜开,信心满满的掀开车帘出去了。 “让一个不会武功,只有十多岁的孩子去面对凶残狡诈的狼群真的没问题吗?或许一不小心就会被野狼咬死咬残呐?”旁边的李梦然以探询的目光看向盖聂。 “没问题。”盖聂的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苦难是最好的磨刀石。天明这一生注定满是坎柯和危险,他只能勇往直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努力成长,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梦然点点头,再次闭目自修,完全没有一点出手的意思。 “……” 盖聂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梦然。 盖聂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李梦然。 盖聂还在盯着李梦然。 盖聂仍在盯着李梦然。 盖聂一直盯着李梦然。 盖聂继续盯着李梦然。 盖聂一刻不停的盯着李梦然。 盖聂锲而不舍的盯着李梦然。 盖聂一直在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李梦然。 …… “算了,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天明是我御剑飞仙阁下一任阁主的候选人,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感觉到投shè在身上那两道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几乎要将自己熔化的灼热视线,李梦然无奈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掀开车帘向外走去。 “天明的安危就拜托阁下了。”盖聂依旧淡定,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梦然点点头,下了车。 外面已是夜晚,月黑风高,杀人之刻。 李梦然从车子里走出的时候,胡子拉茬的面具大叔苍狼王正化身黑夜死神,在浓浓的夜sè中忽隐忽现,大杀特杀。寒光闪处,外围的一名名项家子弟纷纷中招,惨哼一声坠落马下,生气渐弱,变成一具具尸体。 “自大的白痴,有这么多棋子,却连敌人的虚实都还没摸清,就放弃优势自己跑进来以寡敌众,大逞威风。还黑夜刺客,jīng英杀手,明明除了能驱赶狼群这一亮点就一无是处嘛……” 轻而易举的锁定苍狼王快速移动的身影,李梦然摇头,一下子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嘿!”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某人的眼中被定义成白痴杀手,苍狼王绕着车队转了几圈,在月sè下来了一个漂亮的大跳跃,砰的一声,飞身落在车顶。 他俯身,低头,单膝跪地,双臂如鸟一般斜向两旁伸展,秀了一下自己那寒光闪烁的jīng钢长爪,摆了足足四五秒的造型,才缓缓起身,身形迎风挺立,衣袂飞舞,霸气测漏的说出一句话:“首领在搞什么,这些废物,哪里值得我出手?” PS:1、哟,苍狼王大叔,你群嘲了。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一路走好…… 2、最近感觉功力大近,节cāo值突破了一个新的下限值,于是在这里郑重的……求推求收求包养!求支持求鼓励求加群! 第九章 主角又怎样,龙套也有春天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好像被那白痴杀手小看了啊,我真是躺着也中枪。”将苍狼王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尽数收入耳中,李梦然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让人心寒的微笑。 “啊呀……看剑!”马车顶上,天明初生牛犊不怕虎,挥舞着手中之剑,大叫着向面前的苍狼王冲了过去。 “小心!!”看见好基友不自量力的送死,少羽马上跳上车顶,打算救场。 想要完成那个计划,天明还必须多磨砺一下才行,项少羽你就别来掺和了…… 见此,李梦然眸光微闪,五指隔空虚抓,下一刻,天地元气汇聚缠绕,刚在车顶站稳的少羽脚下一滑,哎哟一声翻下马车,摔了个狗啃泥。 没了少羽的阻止,天明立刻与苍狼王对上。不过就凭他那三角猫的功夫明显不可能是苍狼王的对手,凭着敏捷的身手闪躲了几次攻击,就被苍狼王抓住破绽,一脚踢飞。 “啊~~!!” 天明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加,身体缩成弓形,从车顶上高高飞起,在月sè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砸落在地,震起一片烟尘。 是天明的声音!! 马车中的盖聂心中一紧,双手握拳,心念电转,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起身,只是忍不住掀开窗帘,运足目力向外张望。 “嘶~,好痛,可恶的面具人,要不是大叔受伤了,哪里轮得到你这种小角sè在这逞威风。” 不出李梦然的意料,天明虽然还小,却天赋异禀,极为耐打,不过片刻,就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肚子发起了牢sāo。 “死!”身为著名的暗夜杀手,居然用了好几招还没搞定一个未成年小孩,苍狼王大叔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羞怒交加。是以,顾不得再摆POSS,一看天明站起来,便一跺脚下,在夜空中高高跃起,下坠,双臂伸展,如苍鹰扑兔,向天明攻去。务必要以帅气的姿势将天明的生命终结,洗刷自己的耻辱。 “啊……面具怪人又来啦!”天明身手不行,感觉倒是极为敏锐,一下了就发现从天空中扑下的苍狼王,惊呼一声,一个懒驴打滚闪了开去。 咔嚓! 寒光一闪,钢爪深深的插入地面,没能捞到天明的一根毫毛。 “面……面具怪人……小子,给我死来!” 心中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苍狼王身子微微颤抖,暴吼一声,身化残影,再次向天明扑去。 “这家伙真的是杀手吗?没事蹦那么高作什么,你又不是跳高运动员,没人会给你打分的。若不是这样,天明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躲开啊……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天明的训练(受虐)时间长一点。”李梦然摇头,随后伸出手掌,虚按向又一次战成一团的天明和苍狼王,丝丝真元破体而出,五指如弹琵琶,画出一道道残影,在虚空中拨弄起来。 顿时,一缕缕无形无象的天地元气汇集到天明与苍狼王身周,像蛛丝一般悄悄将他们的四肢缠绕。接着,一场没有任何人发现的人偶剧在如银纱的暗淡月光下开始了。 在李梦然的暗中cāo控下,苍狼王与天明的战斗中意外频发。苍狼王虽然杀不了天明,但那些不轻不重的拳脚总能结结实实的打到天明身上,不一会儿,天明便被殴打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站都快站不起来了。而中途有人前来救场,也被李梦然暗中妨碍,难以真正发挥作用。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为什么还杀不死这小子?” 又一次把天明踢飞,苍狼王没有追击,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不是天明,不通任何武功,也不能对自身的力量进行jīng确控制,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他能隐隐感觉到自己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施力的时候力量的方向都有一些几乎微不可察的改变,这样极其细微的改变让他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终于让他确定,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然而李梦然对力量的控制何等jīng妙,手段又是何等的隐蔽,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反而渐渐被这种诡的异感觉搞得心里发毛,隐生退意。 “天明快退后!!”天明的好基友少羽又一次握着一支长戟,大叫着,锲而不舍的前来救场,打断了苍狼王的沉思。 算了,再等一会。如果还是如此,就马上撤退。 胸中的怒气与不甘让苍狼王选择心怀侥幸留下来,在李梦然的cāo纵下,三两下便将少羽打翻在地,再次冲向摇摇yù坠的天明。 “发觉了么?听说刺客讲究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很明显,这个面具大叔作为“黑夜刺客”来说不合格啊。”将苍狼王的迟疑尽收眼底,李梦然淡淡一笑,一挥手,将真元收回,散去被cāo纵的天地元气。 “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不说天明能不能坚持住,盖聂恐怕也忍不了了。……知耻而后勇,天明,希望你能自觉的在磨难中快速成长,否则……” 他喃喃轻语着,迈动步伐,似缓实快的向天明和苍狼王走去。 而此时,苍狼王却感觉手脚微松,那种好像自己是提线木偶般被cāo纵的诡异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不由大喜过望,速度又快了几分,瞬间来到天明身前,钢爪直插向天明胸前。 “不好……身体……动不了了……大叔……” 虽然发现了苍狼王的动作,但此时的天明浑身刺痛,酸软无力,只能勉力撑开肿胀的眼睑,眼睁睁的看着寒芒闪烁的钢爪插向自己的心口。他只能在心中呼唤着,期盼着,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人再一次将自己从危境中救下。 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叔,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我还没有变强!烧鸡我还没有吃够!大叔,快来救我…… 这一刻,虽然心里还不是很明白,但天明终于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天明!!”*n 众人惊呼,脑海中已先一步显现出天明被长长的钢爪刺穿,挑起,殷红的鲜血倾流而下的场景。 天明!! 砰的一声,马车中的盖聂猛然站起,用力过猛,胸口的伤处和头顶同时传来一阵巨痛。 “嘿嘿,死吧!!” 苍狼王眼中寒光一闪,喉咙中涌出快意的长啸,内力涌动,杀气腾腾,好像还嫌天明死得不够快,钢爪前部又弹出三枚长长的尖刺,狠狠插下。 眼看着荆天明,秦时明月的一号男主就要死于苍狼王之手,一片雪亮的剑光忽然在昏暗的夜sè中炸开。 锵~~!! 火星四溅,刺耳的金属重击声震荡虚空,一支钢爪旋转着高高飞上天空。苍狼王如被重锤轰击,身形暴退,倒踩出一串深深的脚印,右臂颤抖不止,指缝间的鲜血一路滴滴落下,在地面上点出一串红花。 PS:1、便当已经热好,作为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龙套,暴打了原主角一顿,苍狼王大叔,你可以死而无憾了。 2、路过的客官不加个群吗?地上打滚求推荐…… 第十章 一位英才的逝世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咔嚓。 飞上天空的钢爪坠下,斜插入地面。 “你是何人?” 苍狼王捂着不停滴血的右臂,死死盯着站在天明背后的白衣少年,忌惮无比。刚才,就是这个看起来温和清秀,人畜无害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天明手肘上拍了一掌,cāo控其刺出一剑,借力打力,毫不费力的将自己击退。 “天明,想要打倒那个面具怪人,把刚才所受的苦都还回去么?” 很早以前就说过,李梦然从不跟死人浪费时间啰嗦,因此完全没有理会苍狼王的提问,只是自顾自的柔声跟天明搭话。 “咳……当然……想了。” 全身酸软无力,不得不靠在李梦然身上,天明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哆嗦着快肿成香肠的嘴唇,含含糊糊的回答。 混账!区区一个黄毛小子,竟敢瞧不起我苍狼王! 见李梦然和天明旁若无人的交谈,苍狼深感自己“黑夜刺客”的尊严受到了污辱,顿时咬牙切齿,怒火上涌。不过他终究还不是个蠢到无药可救的脑残,没有被怒火冲错头脑。 这次行动意外频发,现在又出来个手段高明的神秘少年,自己身受重伤,再待在这里恐怕小命难保,此时最应该做的是撤退,而不是脑子一热冲上去拼命。至于伤身之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财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一条小命还在,以后有的是机会。 心念电转,一下子将利弊分析清楚,苍狼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梦然的一举一动,悄悄向后挪动脚步,准备跑路。 “很好,真正的男子汉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快意恩仇。天明,你放松身体,不要使劲,我马上就让你亲手报这毒打之仇。” 好像没有发现苍狼王的小动作,李梦然依然低着头与天明说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天明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 “哈哈哈哈,盖聂,今天你们以多欺少,我苍狼王寡不敌众,就先饶你们一命。好好等着,碰上我们流沙,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嗷呜……” 就在此时,苍狼王忽然动了。他撂下一句狠话,脚下一蹬,身子团缩,就地向后一滚,又马上弹shè而起,瞬间完成变向,向外急奔而去,途中还仰首发出一声狼嚎,声震四野。 下一刻,尖锐的狼啸声此起彼伏,一直围而不攻狼群终于发动,狼眼发绿,利齿流涎,前扑后继的冲向圈中的众人。 “天明,准备好了吗?” 李梦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问着天明,情势的变化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嗯,嗯,准备好了。”天明可没有李梦然那么淡定,面对如cháo涌来的狼群,吓得脸sè微微泛白,于是鼓起余力,急忙点头,发声,示意赶快开始。 “那好……走着!” 李梦然一掌拍下,下一刹那,风声呼啸,天明急shè而出,挺剑向前,衣衫狂舞,如同御剑飞行的剑仙,贴地飞掠,化作一道残影,破空 电shè向逃进狼群的苍狼王。 轰! 地面炸开,泥土翻飞,李梦然一脚踏地,一股狂暴而又内敛的无形震波延着天明所去方向迅速扩散,后发先至。挡在天明身前的一条条野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纷纷哀嚎着被震上天空,又重重落下,砰砰砰砰,摔得七晕八素,头晕脑海,内脏破裂,脚爪乱刨,没过多久,便再不动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怎么回事!后面发地震了!?……不好,有危险!! 脚下的大地剧烈颤动,背心突然传来一阵寒意,正卖力跑路的苍狼王心中jǐng兆顿生,百忙之中转头向后一撇,只见白芒耀目,一道惊天长虹划破暗沉夜sè,直shè而来,剑虹之后,隐约是一个鼻青脸肿的熟悉面孔。 怎么回事?那小子一个人追来了!?……好,真是找死!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正是天国有路你不走,冥府无门你自来投! 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不及细想,钢爪转身一撩,轻松格开劲力已尽的长剑,手腕一转,刺向天明大开的中门。 “落花随风。” 李梦然的身影在天明身后倏然闪现,鞭手一抽,天明的身子如同陀螺般飞旋,让开刺来的刚爪,剑划满月,旋斩向苍狼王的头颅。 不好,他怎么也跟来了!?赶紧走!! 一见李梦然,苍狼王顿时肝胆yù裂,心里打鼓,本能的缩头矮身,攻向天明下盘,脑子里却满是逃跑的念头。 然而即使他想逃,李梦然也不给机会。 “翻江倒海,劈星挂月,分花拂柳,重峦叠翠,涛涛玉碎,太岳三折,苍松迎客,仙人指路,玉女梳妆,白猿献果……” 李梦然忽隐忽现,在天明身上连连拍击,抽打,推移,勾划,手中的劲力千变万化,通达其身。一时间,天明就好像李梦然手中的提线木偶,被其cāo纵着使出一招招jīng妙剑术,手中之剑点、劈、斩、抹、削、崩、压、绞、洗、刺、撩、挂、托、截、带、拉……化成一团刺目的剑光,笼罩苍狼王全身上下各大要害。 当当当当…… 剑爪连连相击,火花四下迸溅,苍狼王视线游移不停,面sè涨红,一支钢爪左遮右挡,上架下拦,为了自己的小命,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奈何他本已受伤,趁手的兵器又只剩一只,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招架不住,不一会儿,一身潇洒的夜行服就被割的破破烂烂,变成了乞丐装,浑身上下剑伤累累,满是血痕。 完了,今天恐怕是走不了啦!这小子是不是打娘胎里开始练功的,年纪轻轻,武学造诣便到了这个地步,隔着一人出剑,尚且能将我稳稳压在下方,若他亲自出手,我苍狼王岂不是要一剑伏诛!? 苍狼王越打越心惊,胆气一泄再泄,受心境影响,手中的招式的也慢慢散乱起来。 就是现在。 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敏锐的捕捉到破绽,再次一掌拍上天明的背后,劲力震荡,节节相催,天明收剑,直刺,满天剑影凝成一道清碧冷冽的剑光,洞破虚空,贯穿黑暗,刺进苍狼王的胸膛。 噗嗤! 血泉喷溅,一截冷光盈盈的剑身自背后穿出,在夜sè中显得无比醒目。 “噗……”一口血污喷了天明满身,苍狼王低下头,看着深深刺入自己胸膛的渊虹,鼓起余息,缓缓吐出四个字:“天……天妒……英……英才……” 语罢,倒地身亡,享年三十五岁。 死因,打了熊孩子,那个熊孩子是一只主角。 PS:1、苍狼王大叔,你的白饭便当请拿好,刚刚从微波炉里取出来,趁热吃吧。 2、照例吆喝,求加群。现在群里终于有萝莉了,是萝莉控都进来,我以我的节cāo保证,这话是真的。 第十一章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过渡)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诶……我……我……我杀人了?” 天明愣愣的看着手中深深插入苍狼王胸膛的染血长剑,脑子发懵,不知所措。虽然一路上疯狂逃亡,早就见惯了生死,但所有的敌人都是被盖聂处理的,他亲手杀人这还是第一次,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既不是害怕,也不是兴奋,难以名状,五味杂陈。 “好了天明,苍狼王不过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坏蛋,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回去。” 目光淡淡的扫过苍狼王的尸身,李梦然微微一笑,拉着愣神的天明回转,心中默默自语:这就是生命,即脆弱又坚强的生命。天明,现在终结的不过是区区一条xìng命罢了,将来,或许因你一个决定而死的生命会比这多千百倍,如果你每一次都要为之牵挂,神伤,早晚会扭曲自我,把自己亲手埋葬。你可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自己失败,所以天明,你要成长,成长成一位能背负起所有罪孽,孤独前行的人…… 嗷呜…… 凄凉,有气无力的狼嚎声传扬开来,苍狼王一死,所有的野狼立刻转身奔逃,四散而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李梦然与天明逆着狼群返回车队,一路上没有丝毫阻碍,一条条野狼即使从他们脚下窜过也没有丝毫攻击的打算,刚才还打生打死的双方一转眼就和平相处,秋毫无犯,看起来极为怪异。 “天明,你小子怎么了?怎么整个人没jīng打彩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哇!被打得好惨,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我们项家有上好的跌打药酒,一擦就见效,怎么样,只要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拿给你。” 项梁和范增正组织人手清点伤亡和损失,少羽一看见李梦然与天明回来,立即跑过来询问,脸上一副调侃自得的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关心之意。 “少羽,我没事。”有气无力的摇了摇脑袋,天明忽然挣脱李梦然的手,留了句“我去看看大叔”,便快步向盖聂的马车跑去,脸上的表情就仿佛闯了祸的孩子回家找父母,惊惶中带着希冀。 “死了这么多人,你不伤心吗?” 李梦然也不以为意,转头看向注视天明背影的少羽。 “伤心,但我不会把伤心的神sè表露在脸上。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们项氏一族世代从军,早已有了时刻身死的觉悟。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活着人们必须背负着死者的思念,更加坚强的活下去。” 少羽面sè一黯,眉宇间流露出平常少年脸上难见的韧xìng与坚毅。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便是如此吧,两个孩子年纪相仿,都有不同寻常的经历,但少羽可比天明成熟多了,也更加符合我的要求,可惜…… 惋惜的摇摇头,拍拍少羽的肩膀,李梦然没有说话,迈步离开。当他回到马车中时,天明已一脸安详的枕着盖聂的腿睡去,而盖聂则还是那副样子,一只手搭在天明背上,一只手握着渊虹,面无表情,漆黑明亮的眼眸望着前方。 “盖兄怎么了?” 发现盖聂胸前崭新的血迹,比之前更加苍白的脸sè,还有额头上一片青紫sè的印痕,李梦然一边坐下,一边略感奇怪的询问。似乎有点想不通,盖聂一直在车里怎么还受伤了。 “没什么,起身之时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脑袋磕到了车顶而已。”盖聂毫不在意的坦然说出自己之前的糗事,随后,向李梦然点头致谢:“多谢阁下对天明的照拂,当时若非阁下及时出手,天明恐怕凶多吉少。”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苍狼王名头虽凶,手上的功夫却不怎么样,我相信即便盖兄身受重伤,要胜之也并非难事。” “阁下过谦了,盖聂自知无此能耐。” “盖兄不要妄自菲薄,当初石门峡残月谷一战我也在一旁,对盖兄的能力心知肚明。” 盖聂没有再说话,只是摇头不语。 “对了,还有一事。”李梦然眼睛微眯,突然道:“孟子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ìng,增益其所不能’,我深以为然。” “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不经吃苦历劫,怎能成熟和成长。所以为了使天明尽快成长起来,我在刚才的战斗中暗中cāo纵,让天明多吃了些苦头,盖兄对此可有意见?……若是盖兄认为这种教育手段太过激烈,下次我会小心斟酌,必不像此次这般,使天明满身创痕。” 天明与苍狼王战斗时,盖聂肯定在暗中观察,他不相信以盖聂的眼光会看不出任何端倪,与其遮遮掩掩,惹人jǐng惕,生厌,倒不如自已说出来,以示正大光明。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次试探,试探盖聂的底线,试探盖聂对天明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 “……”沉默了片刻,盖聂深深的看了看熟睡中的天明一眼,终于开口道:“盖聂对阁下刚才所为并无任何意见,天明不是普通孩子,他很坚强,在下相信他能坚持下去,也必须坚持下去。不过天明还尚未正式拜阁下为师,请阁下先毋提‘下一次’与‘教育’之事。” 李梦然笑了:“呵,天明早晚是我的弟子,盖兄何须分得如此清楚。” 盖聂摇头:“此事未定之前,还是分清楚些好。” “好吧好吧,就依盖兄所言。”李梦然耸了耸肩,不再多说,靠着车壁,闭目自修去了。 前路漫漫,何处是桃源…… 静静注视了李梦然一会儿,盖聂举头望向车窗外,夜sè渐深,明月朦胧,前方的不知何时涌出一大片浓雾,笼天遮地,难辩八方。 “驾!” 鞭花在空中炸响,将死者就地安葬之后,车队再次启程,缓缓驶进茫茫浓雾中…… PS:1、这几天收藏掉的比涨的还快,本来想尽量写得轻松一些,但果然是题材与受众有问题,不适合那种更诙谐搞笑的文风么?……好吧,从此以后我会正经起来的。 2、你们懂得。(抛媚眼) 第十二章 高月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暗夜中,项氏一族的车队在昏沉沉的浓雾里慢慢前行。由于刚刚在苍狼王的袭击中死了好多弟兄,所有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除了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整个车队一片寂静,显得死气沉沉的。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浓雾中忽然出现一点橘黄sè的朦胧光源,不明情况下,最前面的弟兄立刻出声示jǐng,车队立即停下。 又怎么了? 后面的车厢内,感觉到马车急停时产生的震动,闭目自修的盖聂与李梦然同时睁开眼,对望一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呜……大叔,怎么了?” 天明也被惊醒,揉着眼睛,语调含糊的询问盖聂。 果然是天赋异禀,不过是休息了这么一会儿,身上的伤痕就明显淡了不少,jīng气神也跟刚杀死苍狼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视线随着响起的声音投向天明,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发现了非同寻常之处。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碰到熟人了吧。”盖聂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眼含忧虑的看了一眼车窗外,摸了摸天明的脑袋,轻声安慰。 “我出去看看吧,你们就先呆在车里别出来。” 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伤员,李梦然站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脚下一点车辕,轻轻跃上车顶,放眼向前张望,刚好看见一个手提灯笼的小姑娘从浓雾中款款走出,在车队前方站定。 她看起来与天明、少羽差不多大小,五官jīng致,明眸皓齿,褐sè的半长发被蓝墨绣花绸带扎成两个小巧可爱的发髻,上穿一件澄sè短袖布裳,下围浅白飘逸的及膝褶裙,外表看上去就像一个漂亮可爱的洋娃娃,应是天真烂漫的xìng子,偏偏亭亭立于轻风白雾间,衣衫轻舞,却又带着些许高贵娴雅之气,似是养于深宫,立于人上,举止有度的小公主一般。 “蓉姐姐正在救治一位重病人,所以让我来代她迎接各位,请诸位大哥前辈恕罪。” 小姑娘率先开口,声音如铃,彬彬有礼,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原来是墨家的朋友,太好了。” “我姓高,名月,大家可以叫我月儿。” “没想到几年没有来医庄,蓉姑娘居然又多出这么个水灵灵的妹妹。” …… 项梁与范增温言与高月交谈起来。 “迎接?墨家?我们一行人白天刚刚转移,晚上就有墨家的人前来迎接,到底是墨家的情报网强大,对项氏一族或盖聂有重点关注,还是项梁他们与墨家有独特的联系方式,事先说好了的?”听着前方几人的谈话,李梦然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先跳下车顶,给天明和盖聂报平安去了。 不久,项梁他们与高月的谈话结束,车队再次开始前行,不一会儿,便跟着高月来到了一片湖边码头。途中,少羽主动给李梦然,盖聂三个外人说了一些关于墨家,镜湖医庄,镜湖医仙端木蓉的情报。 “镜湖医庄建于镜湖zhōng yāng的小岛上,易守难攻,我们先上船,由高月姑娘带着我们过去。” 一行人分别乘上码头边的木舟,驾舟在波平如镜,白雾迷蒙的湖面上滑行,驶向镜湖zhōng yāng。高月提着灯笼静静的立在最前方,分开迷雾,为所有人指引方向。 天明,少羽,李梦然,盖聂,高月五人共乘一船,高月在船头,李梦然在船尾,盖聂、天明、少羽三人坐于船中。 少羽早已来过镜湖医庄好几次,对镜湖的景sè早已看腻,坐在船沿上,感觉有些无聊。他随意扫视一下四周,发现对面的天明正肿着一张傻脸好奇的四外张望,忍俊不禁的同时玩心忽起,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伸出手指在天明的肿脸上戳了一下。 “哎哟好痛!笨蛋少羽,你干什么?”天明身子猛地一缩,差点蹦起来。 “没什么。”少羽弯眼笑道:“小子,现在你知道自己功力不济了吧,看,都被别人打成猪头了。” “哼,我天明至少还跟面具怪人大战了三百会合,一番苦战,最后终于把他斩于剑下。而堂堂的项氏一族少主,项少羽你呢,被打得满地找牙,连面具怪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摸到。”天明摇头晃脑,大吹法螺:“唉,这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看出差距了啊。想来我天明少侠的武功应该是天下第二,只在大叔之下了吧?” “你小子还真会吹,苍狼王能算是你杀的吗?” “怎么不算,我可是亲手用大叔的渊虹……” …… 两个冤家又争吵打闹了起来,盖聂在一旁眼含暖意的看着两人斗嘴,暗暗高兴天明一觉醒来又回复了以住的活泼,没有被之前的暗夜杀戮影响得太深。 继天明和少羽之后,又是一个非凡之人!这样命格的人物平常百年难得一年,现在却扎堆出现,果然是乱世将至,乾坤将变吗…… 船尾,李梦然默默的观察着站在前头的高月,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船桨探入水面,轻缓的来回摆动,搅起一**细微的水浪。虽然只有一个人摇桨,虽然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大,用的力量也并不多,但五人所在的木船却以极快的速度贴着湖面轻盈滑行,后面几条小船的摇桨之人使出全力才能勉强跟上。 几条木船在镜湖中行驶了好一会儿,光线渐明,天sè渐亮,雾气渐散,这是黎明已至。 “啊,天快亮了,这一夜终于可以过去了。”漫漫长夜终于结束,项梁不禁伸了个懒腰,轻声感叹。 “天亮了。”船头的高月仰头望了望天,轻轻坐下,将灯笼盖子旋开,下一刻,无数点明光从灯笼中涌出,成群结队的向四面八方散去。此刻,她身在无数明光的环绕之中,宛若独坐于星空中的神女,更显高贵、圣洁、安静、恬美。 好漂亮! 天明呆呆愣愣的望着高月,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悄悄涌动。 天明这小子对高月一见钟情了?他们俩命格互补,倒也不是不可能。或许,能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将天明的神sè尽收眼底,李梦然若有所思。 当灯笼中再无光点涌出,正好是rì出之刻。顿时,天光倾照,云收雾散,碧波万顷,水鸟腾飞,一个个原先若隐若现的水岛展露真容,簇簇鲜嫩的绿sè水草随波摇摆,湖光掩映,一派壮丽风光。 PS:镜湖医庄这段有的情节让人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就像先前项梁说几年没有来,不知道端木蓉又多了个妹妹,后面少羽介绍的时候又说高月年纪虽轻,却是端木蓉的得力助手。 从没见过高月,怎么知道她是端木蓉的得力助手?除非少羽在这几年中独自来过医庄,但这种可能xìng应该很小吧…… 第十三章 缘起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黑暗褪去,无限光明中,壮丽的景象在眼前豁然展开,玲珑葱郁的湖心小岛已然在望,小小的码头和一栋栋木质建筑若隐若现。 “快了,前面就到了。” 众人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速度,片刻之后,一艘艘小船快速滑过湖面,停在了湖心岛上的小码头前。 “诸位大哥前辈请跟我来。” 高月当先前行,把众人引到一片简洁雅致,充满自然气息的小农庄前。 “这小木牌上面写的是什么?” 天明被医庄前一块写满燕国文字的小木牌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端木蓉姑娘定下的医庄规矩,叫做三不救。” “三不救?” “蓉姐姐她医术高明,但是有三种人,她是绝对不会医治的:第一,秦国的人不救。第二,姓盖的人不救。第三嘛,就是因逞凶斗狠,而比剑受伤的人不救。” 少羽和高月分别为天明解释。 秦国的人很多,会用剑的人也很多,姓盖的人就很少了,这么三条,再加上镜湖医仙端木蓉的身份……这好像就是专门针对盖聂的吧?从字迹上看,这木牌做出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盖聂以前和端木蓉有什么过节吗? 李梦然转头看了盖聂一眼,若有所思。盖聂则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片刻之后,关于三不救的话题讨论完毕,大家鱼贯进入医庄,李梦然走在最后,脚步在门前顿了顿,眼神冰冷的扫了不远处某颗大树一眼,才冷哼一声,迈步而入。 “呼,好厉害的小子,好可怕的眼神,果然如情报中所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李梦然走后,一个须发皆白,圆滚滚,矮胖胖,身穿玄黄七星袍的老头子从树后转了出来,心有余悸的抹了抹额前的冷汗。 而此时,盖聂一行已经全部进入医庄,与医庄的主人打了个照面,李梦然也终于见到了被众人夸得天花乱坠,奉为医仙的镜湖医仙,端木蓉。 她是一位气质清冽如霜,容sè绝佳的美丽女子,一身藏青sè抹胸长裙,外罩半灰蓝半rǔ白的拼sè短袖外衣,如墨长发用蓝sè头巾扎成一束细马尾,看起来清丽脱俗,淡雅秀逸, 接下来,少羽等人请求端木蓉帮盖聂疗伤,端木蓉对项氏众人一番犀利的打脸,而后不留丝毫情面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其间,盖聂被少羽和项梁扶着,沉默不语,天明气愤难平,李梦然在一旁漠然看着。 “哎哟不好,蓉丫头的犟脾气又犯了,敢情原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出来看着这丫头。不过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盖聂曾是嬴政驾前的贴身侍卫,在秦国地位极高,知道许多关于秦国的绝密消息,在巨子的大计中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如果在这里被赶出去,对我们墨家产生敌意,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可蓉丫头虽然看上去安静清冷,却是外冷内热,属驴的xìng子,只能顺着毛摸,就是我现在冲进去帮腔也没用,反而可能让情况更糟。真是的,巨子早就和她说过了,荆轲之死必有蹊跷,盖聂杀死荆轲的江湖传言不能轻信……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我老子一都把年纪还得跟着年青人上下折腾……失算了,现在好像没别的办法,只能期望蓉丫头能及时醒悟,个人恩怨和覆秦大计到底哪个重要……我的小姑nǎinǎi,你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医庄外,某个正支着耳朵偷听的老头子胡乱抓着自己的胡须,暗暗着急。 原来刺秦之前,荆轲曾在燕国首都蓟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与当时身在燕国太子府的端木蓉有很深的交情,情如兄妹。之后,荆轲刺秦,盖聂叛逃,不久,便在江湖上传出盖聂亲手将荆轲杀害的消息,从此端木蓉心中就对盖聂有了极大的敌意。 其实,端木蓉也很清楚这则传言未必是真,消息出现的时间和内容都有可疑之处,但荆轲死于秦国是事实,盖聂曾为荆轲之友是事实,盖聂事后被嬴政嘉奖,蒙赐由残虹改造而成的渊虹也是事实,所以,她迁怒了。 一时之间查不清荆轲之死的真相,她就很不讲道理的将所有怒火都寄托到了盖聂身上,迁怒于那个看似卖友求荣,苟且偷生,助纣为虐,贪恋权势,后来又因为yīn阳家与地位问题而和嬴政闹翻,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满天下逃避追杀的小人盖聂身上。 至于其中众多的不谐之外,则被她暂时选择xìng的无视了。 女人嘛,感xìng大于理xìng,爱一人一物,则万事皆顺,缺点也能看成优点,恨则满目苍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即使是医术通神,名传江湖的镜湖医仙,她首先也还是个女人。 “好了,都给我滚吧。” 医庄内,端木蓉冷冷的下了最后通牒。 “可恶,你这个怪女人,定得什么烂规矩。这也不救,那也不救,干脆把那三不救换成活的不救好啦,真是气死我了……我……我……我……我拆了你的烂木牌!!”天明横眉竖目,龇牙咧嘴,几乎气炸了肺,对着端木蓉大吼了一通,便气呼呼的提着渊虹向门口快步而去,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把写着三不救的木牌拆下来。 “天明!”盖聂眉头一皱,终于开口劝阻,然而因身受重伤,声音不怎么大,天明也正好在气头上,少有的没听盖聂的话,依旧我行我素,快步走向大门。 “小子,我们墨家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天明刚走到门边,大门忽然洞开,班大师趁机出场,抓住天明的右手握,把他像提大鹅一样提了起来。 “啊呀!放开!臭老头,放开我!……” 天明挣扎不休,手一松,渊虹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是……渊虹?” 下意识的循声看去,端木蓉神sè一变,心cháo如波涛起伏,思维电转,念头闪烁,刹那间由渊虹想到残虹,又由残虹联想到了荆轲。 荆轲大哥为了覆秦大业,为了天下百姓,不惜已身,慷慨赴死,而我现在在干什么?不顾大局,耍小xìng子?……我,该怎么做…… 她眼神忽明忽暗,扪心自问,片刻后,终于冷着脸开口:“等等,把病人和小孩留下,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 说完,转过身,便要离去。一番风波,由荆轲而起,又由荆轲而灭。 “请等一下。” 忽然,李梦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PS: 1、自己改了剧情,总觉得这一段有些牵强。首先,三不救应该是针对盖聂的。那么,为什么呢?端木蓉以前见过盖聂?从后面的剧情来看,盖聂好像不记得之前见过端木蓉。那端木蓉见到盖聂时到底是多大?端木蓉的师父念端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认为一个小女孩或年轻的少女将来会与盖聂纠缠不清,为情所伤?又出于什么心态定下那三不救? 那样的三不救只会起反作用,让端木蓉时时刻刻想起盖聂吧?时间一长,没情也变有情了。最后,这些东西跟渊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端木蓉认出渊虹剑之后会立刻改变态度? 就是这样,如果是我理解错了,请各位读者大老爷给予指正。 2、只有三个字,求支持。(笨蛋,明明是八个字的说……) 第十四章 这不科学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请等一下。” 忽然,李梦然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端木蓉脚步一顿,转过身,冷冷道:“又怎么了?” “端木姑娘,能不能让在下也留在这里呢?在下有重要的事,要待天明和盖聂身旁,现在还不能离开。”李梦然微笑,施施然回答。 “他是谁?”端木蓉不答,漠然的目光扫向项梁和少羽。 “这位是李梦然李先生,武功高强,为人仗义,也是我项氏一族的救命恩人。” “李梦然?”端木蓉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对这个名字的任何印象,又盯着少羽等人,面sè冰冷:“你们项氏一族的救命恩人还真是多啊。” 虽被这样露骨的讽刺,但有求于端木蓉,项氏众人也不好反驳,只能尴尬讪笑。 “说起来,我和端木姑娘还有一面之缘呢。”李梦然主动上前搭话,提起以前的“交情”:“十年前,燕都妃雪阁,端木姑娘曾给我诊治过一次。” “哼,十年前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不提还好,一提以前的事,端木蓉脸sè更冷,直言回绝:“你们当我镜湖医庄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随便说几句就能住下?要不就把病人和小孩二人留下,要不就全都给我滚出去,月儿,送客!” “唉……何必如此呢。既然镜湖医仙端木姑娘这么说,那么在下也没办法,只能直说了。”见此,李梦然轻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冷,眼中的温度丝丝抽去,空洞的双眸视若无物的看向端木蓉,淡淡开口:“如果我李梦然偏要留下,你们又能耐我何呢?” 此言一出,众人变sè。 “李先生,能否卖我项氏一族一个薄面,三思而行。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话,千万不要动手,伤了和气。” “对啊李先生,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冷言相向。” “李先生,大家都是墨家的客人,都是江湖儿女,有什么事是谈不开的呢?请暂且冷静。” …… 李梦然是项氏一族带来的客人,出了事项家一群人就两面不讨好,所以他们自然是最为紧张,纷纷开口劝阻,上来做和事佬。 “李兄,请三思。” 平明很少说话的盖聂也忍不住开口了。以他的眼力,虽然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却也能隐约猜测李梦然的修为是何等的高深。他很不希望李梦然因这件事与墨家交恶,被推到反秦力量的对立面去。 可惜,李梦然完全没有理会众人“好心”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着,与神sè越来越不善的端木蓉对峙。 糟!又出夭鹅子了! 一边的班大师见又出了突发状况,便随手甩开还在不停挣扎的天明,一拍脑袋,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端木蓉倔强的xìng格,还有李梦然那深不可测武力,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只要一想,就脑仁发疼。 “看来,墨家的招牌在江湖上是越来越不管用了,随便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就敢恃武而骄,上门闹事。也罢,今天就让我告诉你,在墨门的地盘上,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撒野的!” 沉默片刻,端木蓉终于没了耐心,秀眉一挑,突地扬手撒出一片寒芒。 嗤嗤嗤嗤…… 顿时,破空声连绵不绝,一支支三寸三分长,头尖尾重的银针快似流星,急如骤雨,扎向李梦然全身上下各处大穴。 只有这样的程度么?……也对,不过是一个医生而已…… 面对飞shè而来,数量众多的银针,李梦然不慌也不忙,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失望,只是抬起右手,似缓实快的在身前划了个大圆,下一刻,无声无息间,一枚枚寒光闪烁的银针全数消失在圆中,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好啊,在下就在这等着墨门高人前来赐教。” 这时,他才淡淡的回答,袍袖轻甩,端木蓉的银针从袖中滑落,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狂妄!!” 再难保持那副冰冷的表情,端木蓉柳眉倒竖,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怒sè,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一大把银针,便要再战。 “等等等等,蓉丫头住手。”班大师及时跑了过来,站至两人中间:“我们墨家一直奉行黑翟祖师爷的‘兼爱,非攻’之言,任何执礼而来的同道都是客人,都是朋友,蓉丫头你怎么能由着自己的xìng子把客人赶走呢?我们墨家虽不是富可敌国,有广厦万千,但也不会少了朋友一杯茶,少了客人一间房,若是李先生真想留下的话就让他留下吧。” 说话间,他转过身,背着众人对端木蓉挤眉弄眼,暗中示意,让端木蓉以大局为重,别再闹下去了,再搞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呜……”看着班大师那张老脸上丰富变换的各种表情,月儿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为了不露出太过明显的破绽,让班大师的表演功篑一溃,只好立即低下头,忍着笑,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再看。 “哼,既然班大师这么说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事先说好,留在这里就得守墨家的规矩,否则,别怪我们到时候不留情面。” 端木蓉不久前才在心中决定以大局为重,也不想这么快就违背自己的誓约,于是默思,神sè变幻了刹那,终于松了口,寒声说道。 “那是自然。” 目的已经达到,李梦然也不在意班大师话中若有若无的讽刺和端木蓉冰冷的语调,脸上转晴,淡笑应承。 “好了,想留的留,想滚的滚。月儿,送客!!”端木蓉心乱如麻,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冰冷的背影。 “好的,蓉姐姐。诸位要离开的前辈大哥,请跟我来。”高月对众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当先前行,将众人引向庄外。 真是一波三折啊…… 项氏众人互相看了看,跟在高月身后出门,李梦然三人也跟了上去,打算为他们送行。 “我这就给墨家主人传信,他收到后会和你们在老地方见面。” 不久后,湖心岛的小码头前,班大师在众人面前抖手一抛,一只小型机关朱雀直上青天,盘旋几圈,滑翔而去。 李梦然直着眼,一直盯着那只怎么看都不能飞的木头鸟扇着一根根小木条编成的奇怪翅膀快速远去,在心中默默喊了一句:这不科学!! PS:1、求加群,求支持。 2、推荐票好像从没涨过啊,每天就是那么几位好心人投,要不,也来个推荐票加更制度……不过,会有人投么…… 第十五章 直钩钓鱼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旭rì东升,镜湖碧波荡漾,湖面波光粼粼,似浮着一层碎金。湖心岛上,草木葱郁,绿树绵延,树冠茂叶连成一片片浓荫,金sè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投下一重重斑驳的光影。 “月儿,我走了。” “李大哥,又去湖边钓鱼吗?” “是啊,傍晚再见了。” “嗯,如果你晚点了,晚饭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镜湖医庄,李梦然深吸了一口略带湿意的清新空气,与正在晾晒药材的高月打了个招呼,推开木门,提着一支简陋的钓杆和小木桶,沿着树荫,一边听着啾啾鸟鸣,欣赏着生机勃勃的清晨光景,一边悠然向湖边行去。 来到镜湖医庄已经几天了,一直没有敌人来犯,盖聂与天明也难得的过上了几天平静的生活。因为答应过在医庄期间要守墨家的规矩,而墨家自给自足,即使是客人也不例外,所以李梦然每天去镜湖边上垂钓,带回满满的一桶鱼,权当食宿之资。 反正他的境界已经到了一个顶点,真力在全身自然运转不停,修为每时每刻都在进步,只要每天早晚作一次功课便可,借着垂钓之机静心思索,沉淀,对他的帮助可能反而更大。何况,他每天出去钓鱼也并不只是为了应付墨家的那群人而已。 约一刻钟后,李梦然终于漫步来到湖边码头,熟练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用鱼钩穿起饵料,一甩杆,鱼钩远远的投入湖面,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大鱼今天会来吗?” 仰头看了看金sè的朝阳,他微微一笑,拿起一支斗笠戴上,静静垂钓起来。白云悠悠,天高气爽,一阵阵微风拨动水草,掠过湖面,自脸上,身上轻柔刷过,带来些微的水汽,湿润而又清凉,让他一点也不觉得此时此刻坐在此处会是件难过的事。 时光流逝,rì头渐渐升到最高,又缓缓偏落,李梦然坐在湖岸边,右手稳稳的执着钓杆,除了频繁的更换鱼饵,其他时间如磐石般一动不动,身旁的木桶中依然是空空如也。 “哼,可误的班老头和怪女人,劈柴这种事还难不到我天下第二的天明大人,等着吧……嗯?……那是……李大哥。” 湖边的树荫下,天明一边走,一边鼓着脸,生着闷气,视线一扫,忽然看见李梦然,眼睛不由一亮。 “李大哥!”他踌躇片刻,终于跑到李梦然身旁,惊起一只栖在其肩上的小鸟,好奇道:“李大哥,你这是在钓鱼吗?” 鱼,上钩了…… 李梦然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表面上却是推高斗笠,淡笑道:“是啊,不过就你这么大的声音,什么鱼也被吓跑了。……还好,我这边的鱼胆子比别处大一点,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自己回来的。” “为什么?”天明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明所以,索xìng摇摇头,不再理会,走到木桶前一看,惊讶道:“咦?怎么一条鱼也没有?李大哥,你不是每天都能钓到满满一桶鱼吗?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今天就不灵了?本来我还想跟你学钓鱼呢,到时候烤山鸡吃腻了我就钓鱼,只要有山有水,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饿着了。” “不要急,耐心等等,等会就有许多的鱼来了。” “这一天都过去一大半了,有鱼早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啊。”叹了口气,天明百无聊赖的坐在李梦然身边踢腿,发呆,不一会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凑到李梦然边上,神神秘秘的轻声道:“嘿嘿,李大哥,你这钓鱼是不是真有什么诀窍啊?要不跟我说一下呗,大叔曾经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我就能找到问题所在呢?” “我钓鱼可没什么秘密诀窍。”李梦然轻轻摇头:“无非是八个字,‘人为财死,鱼为食亡’罢了。” 说完,他手腕一抖,将鱼线收了回来。 “人为才死,鱼为食亡?……不太明白。”天明疑惑,眼中茫然,倏地看见李梦然收回的鱼钩,不由一惊:“李大哥……你……你的鱼钩怎么是直的?!” “怎么了?” “直的鱼钩钓不上鱼,这件事连我天明都知道啊。”天明摇头晃脑,煞有介事道:“怪不得没有钓到一条鱼,原来是鱼钩出的问题。李大哥,连这么简单的生活常识你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谁说直钩就不能钓鱼了。我前两天用的同样也是直钩,还不是每天都满载而归。” “不可能,从小到大,大家都说直钩是不能钓鱼的。” “怎么?大家说的就都是对的吗?大家说的你就全盘接受吗?一个强者,必须有拥有‘自我’,如果人云亦云,心念不坚,是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强者的。” “这……反正直钩就是不能钓鱼,大叔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李梦然笑了:“那么你不妨在这里等等,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用直钩钓鱼的。不过如果我胜了,你就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你力所能及,不违原则的事,反之亦然,怎么样?” “这……没问题,我就在这等着,看你怎么用直钩调鱼。”天明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微笑的李梦然,心中一动,马上拍着胸脯答应下来。随后,他微鼓着脸,双臂抱胸,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李梦然和他手中的鱼杆,神sè坚定,一副打破沙锅看到底的架势。 可惜,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了,先是眼珠子乱转,随后四处张望,身子不安份的左摇右晃,抓耳挠腮,不久,终于站起来,满脸烦燥的左右走动。对于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住的天明来说,让他安静的待着看李梦然垂钓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降心猿,伏意马,静定生慧,天明,要学会静心。”笑看天明一眼,李梦然把直钩远远甩出去,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天明的呱噪,静静垂钓。 时间就在天明的煎熬中缓缓过去,夕阳西下,天sè绯红,不知不觉已近傍晚。其间,李梦然又换了好几次饵料,丝毫不理会天明,更没有和他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如果他大吵大叫搞破坏,则随手将其镇压。 而天明闹腾了一阵后也安静下来。不是心静,而是因为李梦然暗中使的一些手段,早早耗光了力气,累得连口都不想开了,只能满怀不甘,不信,倔强的看着李梦然,等待最后结果的降临。 “好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天明,你可要看清楚,等下可别耍赖。”静谧的湖岸边,李梦然突然开口。 “哼,我天明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不耍赖。”天明jīng神一振,黑亮的双瞳紧紧盯住远处的湖面。 “那就最好了。”李梦然嘴角微勾,胸有成竹。这场打赌一开场,胜负便早已定下,算计一个小孩,心中还真有点负罪感,不过他心神坚定无比,这点负罪感只出现了一个刹那,便冰消瓦解,再不见半点踪迹。 PS:1、咳,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不过从没有一个人催更,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呐…… 2、作者君对读者们心怀愧疚,不过作者君心神坚定无比,这点愧疚只出现了一个刹那,便冰消瓦解,再不见半点踪迹……嗯,好吧,前面或许都是口胡,落下的三章我会补上的……尽力……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十六章 虽不明,但觉厉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天明,看好了。” 李梦然手腕一震,劲力陡发,鱼杆瞬间弯成弓形。 轰! 远方湖面炸开一朵水花,碎玉似的浪花、水珠四处飞溅,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亮光。 哗啦…… 一连串有大有小,拍打挣扎不休,泛着荧荧鳞光的鲜活湖鱼破开微波荡漾的湖面,向李梦然所在方向飞shè而去,隐约中,能看到一条纤细透明的鱼线在空中绷得笔直,自湖岸而始,贯穿一条条鱼的身体,最尾端缀着一枚笔直的铁针。 “收。” 眼中jīng光一闪,李梦然五指一搓,鱼杆在掌中急旋,迅速将线缠绕,收拢。片刻后,他啪的一声握紧鱼杆,随手一甩,一条条鱼飞出,划出一道道弧线,坠下,砰砰砰砰,通通掉落木桶里。 “天明,你看,我这不是用直钩抓到了鱼了吗?” 他一边用麻布将带血的直钩擦拭干净,一边微笑着看向已经惊呆了的天明。 “这个……这个……”回过神来,天明一脸不敢置信的跑到木桶边,看着里面一尾尾翕嘴张目,拍尾蹦跳,恰好装满一桶的鲜活湖鱼,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天明想不认帐了?”李梦然不紧不慢的把东西收拾好,视线微斜,故意给了天明一个略带讥嘲和鄙夷的眼神。 “谁……谁不认账啦……”天明涨红了脸,眼珠子骨碌碌急转,下意识的又想找借口,然而在李梦然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终究还是颓然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认输:“好吧好吧,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李大哥,是我错了,没想到,你还真能用直钩钓鱼。” “天明,你要记住,有些东西有些事你从没有听说过,但那并不代表那些东西那些事就不存在,不可能发生。凡话不要说的太满,凡事不要做得太过,这也是中庸的道理。”说着,李梦然提起东西,往镜湖医庄的方向行去:“走吧,晚饭时间快到了,我们边走边说。” “是是是。”天明小跑着跟上,双手抱着脑袋,有些有气无力的道:“李大哥,你跟大叔可真像,都喜欢对我讲一些奇奇怪怪,让我不太明白,却感觉好厉害的大道理。” “咳,这些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懂的话,只要把它们记下就好,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也会知道它们的作用了。” “是吗?等我长大,那得要多久啊?”天明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今年我十二岁,大叔说二十岁才算是大人,那我就还要等一、二、三、四、五……” “好了,不用算了,等你冠礼,还得八年呢。”李梦然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想和我学钓鱼吗?现在还想不想了?” “啊?”天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还用说,当然想了!李大哥,你要教我钓鱼吗?那太好了……等我学到像你那样的钓鱼本事,就先表演给大叔看看,然后每天给月儿捉鱼吃,那时候,看怪女人和班老头还敢不敢说我天明一无是处,浪费粮食……” 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就流着口水,开始幻想起rì后的幸福生活了。 “天明,天明!”看天明这幅不成气的样子,李梦然微微摇头,轻叱道音,先把他从美好的YY中拉出来,而后正sè道:“天明,我这钓鱼的本事可不是那么好学的,必须吃很多的苦才能有所成就,你能坚持下来吗?” “那是当然,身为堂堂男子汉,吃一点苦又有什么好怕的。”天明想也不想就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那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拐弯抹角,李梦然终于说到了正题:“不过你要学我的本事,得先拜我为师才行,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好教你。” “啊……还得拜师这么麻烦呐……”天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犹豫不决:“怎么办?李大哥的本事看起来就很厉害,真想学……不过大叔说过,一rì为师,终身为……为那个什么来着?……总之就是说不能随便拜别人为师的……” “怎么,一下子决定不了?”见天明迟疑良久,李梦然主动递上台阶:“没关系,我也不急在一时。你不是还有个大叔吗?你可以去问问他呀?问问他能不能拜我为师,跟着我学习钓鱼,这样,你不就不用苦恼,纠结不已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天明恍然大悟,以拳击掌,两眼放光:“只要问一下大叔就好了嘛,由他来帮我决定。大叔的话,一定是不会错的。” “就是这样。对了,我这里有三本书,你带去给你的大叔,看完之后,他一定会答应这件事的。”李梦然微微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三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天明。 “这是什么?……无定为定,万变未变,随时而为,随势而化,剑心通明,镜照大千……”接过递来的三本书,天明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眼珠子一扫,随便挑出一句话,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念了一会儿,满目茫然的看向李梦然:“李大哥,这三本是什么书啊?我怎么一句都看不懂。” “这三本,分别是《无定剑桩》,《道德经》和《论剑・第四十六篇》。” 李梦然送的三本书是利用这几天时间默写,早就准备好的。 第一本,是《无定剑桩》。它是御剑飞仙阁专门用来培养真传弟子的基础站桩法之一,虽然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但为了使弟子不在一开始就将道走偏,并预防将来,里面毫无疑问蕴含融合了诸多高深的剑理,是飞仙阁诸位前辈的心血之作。 第二本,是《道德经》。《道德经》,道家祖师老子所著,大名鼎鼎,后世几乎所有中国人的听过,然后李梦然这本却有所不同。据老道士(李梦然的师父)所说,御剑飞仙阁收藏的这本《道德经》是由伊喜手中的原本一字不改誊抄而来的原版,与后世的各种版本相比,有诸多增减,内容多有异处。 第三本,是《论剑・第四十六篇》。御剑飞仙阁祖规,每一任阁主剑道大成之后或寿数将尽之前,都要著一篇《论剑》,将自己对剑之一道的所有感悟都写进其中,流传后世。至李梦然这一代,御剑飞仙阁共有四十七位阁主,除了御剑飞仙阁创建者的《论剑・首篇》因不明原因遗失,其他四十五篇都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而这《论剑・第四十六篇》,便是李梦然的师父在逝世前二年所著。 “李大哥,这三本书都是用秦国的文字写的,不用你说我也能认出名字。”听完李梦然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介绍,天明把书合上,拍了拍金黄sè的封皮,不满道:“我想问的不是名字,而是内容啊内容。里面讲的都是些什么啊?看起来好很厉害的样子。” “对了,我知道了。”他眼睛一亮,凑到李梦然身边,嘿然笑道:“李大哥~,这三本书一定都是武功秘藉吧?就是那种练了之后就能天下无敌的那种。” “不是。”李梦然斩钉截铁的否认,轻轻将天明挤开:“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三本书里的内容你暂时还不须要知道,也看不懂,只管拿给你的大叔就好,以后我们自然会教你。” “啊?不是吗?真没劲,我还想天下无敌之后去找嬴政那个大坏蛋算帐呢。” “嬴政?你很恨他吗?” “恨?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很生气,我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老是无缘无帮的派人来追杀我和大叔,他就那么恨我们吗?” “是这样吗?以后会有机会的……” 夕阳晚照,天地间一片绯红。树影婆娑,倦鸟归巢,一条蜿蜒伸展的鹅卵石小道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悠悠然并肩而行,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前方,秀气玲珑的镜湖医庄在枝叶掩映间若隐若现。 PS:啊,开书时的热情快燃尽了,提不起劲,明天争取多更吧…… 第十七章 跟说好的不一样(委屈)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简洁敞亮的房间中,盖聂盘坐于榻上,夕阳透窗而入,映出一片晕红。他看着窗外,黑sè的眼眸深邃而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叔,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天明满面笑容的推门而入,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盖聂转过头,缓缓打量了天明一番,轻声问:“天明,笑得那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好事。”天明先是摇头摆手的否认,接着马上一拍脑袋,恍然道:“哦对了,大叔,李大哥有东西给你,他说……” 他一边比划,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免不了做些删改,着重表现出天明大侠的英明神武,义薄云天,运筹帷幄,一诺千金等高尚品质。 “好了天明,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他不是还有东西要交给我吗?是什么?”听得差不多了,盖聂立即打断了天明口中峰回路转,惊险万分,高氵朝迭起,曲折万分的故事。 “啊?大叔,我还没说完呢?”天明正讲到“天明机智,一眼破玄机,梦然狡诈,偷天换rì月”,听到盖聂的话,只得停了下来,意犹未尽的把三本书取出来递过去。 “书?”盖聂接过书,随手翻看书皮一看,顿时脸sè微变:“这是……” …………翌rì早晨,湖边码头………… “天明,怎么样?你的大叔看了书之后有什么反应?” 听到身后传来天明的脚步声,李梦然头也不回的问。 “嘿,大叔昨天看到那三本书之后,就和木头人一样,既不说话,也不动了,一直看到半夜,连晚饭都没去吃,最后还是怪女人来了,才把大叔叫醒的。”天明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很好:“关于拜师的事,今天早上大叔也跟我说了,让我自己做决定,但如果拜师学艺,一定要坚持到底,于是我就来找你了。” “哦,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李梦然的声音依然平淡,悠然,但仔细分辨,便能隐约察觉到其中混杂着些微的忐忑和紧张。 “我?那当然是要跟你学钓鱼啦,我们昨天不是说的好吗?喂,李大哥,你不是反悔了吧?“ “反悔?当然不会。”李梦然腾的站起,转过身,脸上一片肃然:“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马上开始吧。” “呃……不过是学个钓鱼而已,用得着这么严肃吗?”被李梦然前所未有的凝重视线盯得有些发毛,天明微微偏头,小声嘀咕起来。 “嗯?天明,你刚才说什么?”沉凝中略带严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没,没什么。”天明身子一挺,赶忙回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事就马上拜师吧。” “好,好的。” 约一刻钟之后。 “皇天在上,今rì我荆天明yù拜入御剑飞仙阁,认李梦然为师,从此以后,生是飞仙阁之人,死是飞仙阁之鬼。立誓谨守戒规,事依本心,如若欺师灭祖,则天人共戮,不得好死……”湖岸边的草地上,天明一板一眼按事先说好的行动,拜倒于李梦然面前,叩头,郑重宣言。 “今rì,我御剑飞仙阁第四十七任阁主李梦然收荆天明为弟子,行传道授业之责……”清冽的剑光笼罩方圆三丈之地,李梦然抽出问仙剑,搭上天明的脖颈。 缕缕森寒可怖的剑意自三尺青锋上泌出,缓缓扩散,天明全身僵硬,寒毛倒竖,紧贴剑身的那一片肌肤炸开一大片鸡皮疙瘩。 “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御剑飞仙阁的记名弟子了。今天准备不足,以后有时间我再带你回宗门祖地,拜见祖师,正式将你收入门墙,列为真传。”不久,仪式完毕,李梦然收剑回鞘。 “呼,终于……终于完了。” 天明身体一松,双手撑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虽然早已被李梦然打过预防针,但刚才那一阵实在是不好受,就如同被封进万年冰窟一般,寒意刺骨,充塞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肌肉,血液,骨骼,五脏,六腑,各种感官,都被冻结,僵化,只能感觉到海cháo似的冰寒一**袭来,由外向内,缓慢而坚定的渗透,浸染,冰结,似乎要让变化成一块没有感官,没有思维的冰块,堕入只有虚无与冰冷的寒冰地狱。 “天明,你最好要记住刚才的感觉,记住我所说的一规三戒,否则……”李梦然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又满含深意的微笑,将天明从地上拉了起来。 “是是是,李大哥,我记住了。”温暖的阳光遍洒全身,天明没多久便“活”了过来,甩开李梦然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没好气的开口:“‘一规,不得欺师灭师。三戒,不义,违心,滥杀。’我都好好的记着呢。” “要叫我老师!”弹了天明一个脑瓜崩,李梦然淡笑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我现在就开始传授你钓鱼的本事。” “啊!?是真的吗,快教我快教我。”一听要教自己钓鱼,天明眼睛一亮,顾不上生气,揉着微微泛红的脑门,一脸希冀的看向李梦然。 “呵呵,不要着急,为了学好钓鱼,我先得给你讲解一下我们御剑飞仙阁的无定剑桩……”李梦然眉眼微弯,嘴角上扬,居高临下的看着天明,眼中满是难以捉摸的笑意。 “呃……无……无定剑桩?学钓鱼还得先知道那种东西吗?”天明愁眉苦脸的抓起了头发,不详的预感就像活跃的熔岩,咕咚咕咚的自心底泛着泡往上冒。 …………一个时辰之后………… 湖岸边,毒辣的阳光下,天明挺胸,收腹,提臀,身形如剑指天,两脚不丁不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牙关紧咬,汗流浃背,两条小腿抖如筛糠,好像随时可能倒下。 啊,好难受,脚好酸,快坚持不住了……算了,趁他没注意,休息一下吧。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前方,好像完全沉浸在钓鱼乐趣中的某人背影一眼,咽了口唾沫,双腿缓缓伸直。 咻…… 破空声忽起,一个小石指突然飞来,啪的一下打在天明的右手小指上。 “啊!好痛!” “天明,这才过去了一刻都不到,别想偷懒。”李梦然的声音悠悠传来。 “呜……大叔,我想放弃了……” 天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啪,又一个石子飞来,打在天明脚边,击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还磨蹭什么呢,乖乖站好!” “呃……”天明身子一僵,嗫嗫的道:“这跟说好的一不样……” 第十八章 好大一只鸟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傍晚,李梦然与天明同归,靠近镜湖山庄时,远远看见盖聂独自一人站在外面,脚下伏着一人。 天明立刻跑过去,喘了口气,高兴道:“大叔,你怎么在这里?伤好了吗?” 李梦然轻轻迈步,似缓实快,与天明同时到达。 “咦,背后纹着蜘蛛,他是什么人?” 他眼光犀利,一下子便发现异样,俯身把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面,轻声问盖聂。 盖聂看看了遍体鳞伤,衣衫不整,略显狼狈的天明,没有说话,询问的目光看向李梦然。 “天明已拜我为师,至于天明变成这样的原因,等会儿在下自然会跟盖兄解释,必不让盖兄难做便是。”盖聂是天明的监护人,李梦然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 盖聂点了点头,凝重道:“这人是秦国的爪牙,‘罗网’中人。而罗网,是大秦帝国的凶器,是天下最庞大也最可怕的神秘杀手组织,这个组织在七国之内,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巨网,大量吸收亡命死囚,流浪剑客,加以残酷和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一根根致命的毒刺……” 他简单的为李梦然介绍了一下罗网,又道:“现在我们的处境很是危险,不光是罗网,就连流沙的人也渗透进来了。” “流沙?他们的人在哪?” “流沙派的并不是人。”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盖聂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随手弹向旁边茂密的树冠,下一刻,一只蓝sè的小鸟从枝叶间坠落在地,翅膀拍打几下,不动了。 “这是……”李梦然走上前,看见套在小鸟爪子上的青铜小环,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 “这是谍翅鸟,眼睛比鹰隼还要犀利,飞动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是流沙杀手白凤凰用来搜集情报的工具。”盖聂再次出言解释:“白凤凰,则是流沙四天王之首,轻功卓绝,能与世间百鸟沟通……” 锣网?凤凰?是敌人?又要逃了吗? 天明看看李梦然,又看看盖聂,微微垂下脑袋,情绪低落。这几天在镜湖医庄的平静生活一直是他所向往,所憧憬的,现在很可能要马上离开,自是万分不舍,然而他从小经历坎坷,见过许多人许多事,虽然表面上任xìng,冲动,粗神经,却也知道此时不是逞强任xìng的时候。 他的拳头默默的握紧,咬牙,口干,胸闷,情绪低沉,抑郁,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或许,只有将一切的源头摆平,自己才能真正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再也不用被追杀,再也不用疲于奔命的逃亡,再也不会饿肚子…… 旁边,李梦然与盖聂一个说,一个听,都没有发现发生在天明身上的小小变化。而李梦然听到盖聂说白凤凰能与百鸟沟通时,更是眼眸发亮,脑海中念头转得飞快: 竟然能与鸟类沟通!?这种人搞情报绝对是一把好手啊。如果真有那种本领,或许能把飞鸽传书提前搞出来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御剑飞仙阁的情报网建设就能把其他势力远远抛在身后,对我的计划大有裨益……那么,要不要挖墙角呢?……废话,一定要竭尽所能把这样的人材挖过来……还有,要是能把班老头也挖过来就好了,墨家机关术实在是太不科学了,达到极致,或许能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不过班老头看上去对墨家忠心耿耿,难度很大…… “我们必须立刻转移!”盖聂斩铁截铁的说出结论,将有些出神的两人惊醒:“走吧,马上通知蓉姑娘和班大师。” “好,不过你行动不便,就由我去通知吧。”回过神,李梦然点点头,身形一闪,进入庄内。 …………凑字数的分割线………… 险窄曲折的山道上,一辆马车向前飞驰,两旁是茂密苍莽的林海,大树撑天,怪石嶙峋,稍有不慎,便是车毁人亡之局。 “又来了,一路上都是,这是第几只了?” 马车前面的坐板上,李梦然扫了一眼前方枝头上敛羽而立的蓝sè谍翅鸟,眉头微皱,心里既忧且喜。忧的自然是天明的安全问题,喜则是因为白凤凰果然能力出众,非同凡响,即使,他现在是自己的敌人。 “第九只了。”正在赶车的盖聂神sè沉凝,思索了片刻,突然将马停下,在马车的车厢周围仔细探寻了一会儿,找出一根白sè的羽毛:“这是鸟羽符,专门为谍翅鸟指引方向,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白凤凰一定跟上来了。” 将羽毛随手抛弃,马车再次出发,速度加快。 山道越来越陡,没过多久,马车出了林海,驶上一条螺旋向上,刚好能容一车通过的险峻山路。外侧,便是如刀削斧劈般的千丈山壁,万仞悬崖,如果不会飞,掉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摔成肉酱的下场。 “嘿嘿嘿,现在他找不到我们了吧。”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谍翅鸟,天明忍不住得意一笑,似乎因盖聂的机智敏锐与有荣焉。 可惜,他话音刚落,一个庞大的yīn影便忽然出现,将整辆马车覆盖。 “啊!大怪鸟!!”天明惊呼。 李梦然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全身纯白,翼展丈许,似凤非凤,似鹰非鹰,拖着几根长长尾羽的巨大怪鸟自天空中俯冲而下,探出脸盆大小的足爪,抓向前方拉车的两匹枣红马。 呼呜呜…… 电光火石之间,它用双爪抓住马匹就要往上升,白翼拍击,鼓荡空气,卷起滚滚沙尘。 “这鸟,用来当座骑不错,以后赶路就方便了。”情势危险,李梦然脸上殊无丝毫紧张惊恐之sè,只是看着前方的大鸟,两眼放光。 “梦然兄!”盖聂一边努力掌控着马车,一边看向李梦然,眼神示意,将大鸟赶走。他现在正控制着马车,又身受重伤,最适合出手的就是李梦然了。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李梦然淡淡一笑,盯着前面不停扑腾的大鸟,神sè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留下来给我做牛做马吧。 他眼睛微眯,抬起右手,向前虚虚一握,顿时,轰隆一声空响,一个风眼陡然显现,狂风忽起,气流激荡,劲气回旋,飞沙走石,车帘抽了疯似的翻腾飞舞,哗哗作响。 而在李梦然眼中,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无尽的天地元气汇成一道道五颜六sè的细流,如百川归海,向前方的白sè大鸟交缠而去。 PS:今天两更,明天继续,准备加快进度。 第十九章 空中追逐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摇空一握,无尽天地元气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化作一条条无形之索,将怪鸟牢牢困缚。 正要把马匹抓起的怪鸟动作一窒,随即慌慌张张的疯狂拍打双翼,动作怪异,宛如不会水的人在洪流中挣扎。劲气排空,吹起漫天沙尘。 唳! 忽然,它引颈长鸣,高亢震天,足爪在马背上一蹬,双翼猛然一振,竟崩碎缚在身上的元气之索,化成一道白虹直上青云。而被它践踏的两匹枣红马则悲嘶一声翻倒在地,溅起一片灰尘,口鼻间隐隐溢出鲜血。 “果然,单凭灵力cāo控天地元气还拿不下这异种。” 李梦然面无表情的看看了自已手心,脚步一踏,衣袍鼓荡,如白鹤穿云,登天而上。 砰砰! 地面炸开,碎石飞shè,巨大的力道压下,整辆马车猛的一沉,前倾,差点翻转。 “好大的力量!” 盖聂死死扳住车沿,看了刚才李梦然所踏木板处约寸许深的脚印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叹之sè。 “李大哥竟然会飞?难道是仙人吗?” 天明则是呆呆的看着一步登天的李梦然,表现出深深的憧憬和向往。 而此时,李梦然提气轻身,已然纵shè到三丈多高的空中,渐渐接近了在空中盘旋的怪鸟。 怪鸟本来正在空中展翼回旋,伸长脖颈,发出一声声得意中略带后怕的鸣叫,但犀利的鸟眼一扫,倏地发现那个让自己感觉极端危险的四脚怪兽竟打破常规飞身追了上来,不由翎羽一炸,惊惶鸣叫着猛扇双翅,紧急向上攀升。 “你逃不了的,乖乖从了我吧。”李梦然恶趣味发作,诡异一笑,步踏虚空。 砰! 一层无形的气劲在脚下炸开,周边空气如同暴雨下的湖面,波动,扭曲,啪啪爆裂。他本来已经力尽,缓下来的身形瞬间完成由静到动的转化,似劲箭穿空,斜向上飞shè,往怪鸟逃脱的方向追去。 同时,体内真力涌动,一层无形的梭形气罩在体表浮现,迎面而来的空气一下子被撕裂,从身体两侧滑过,在天空中拖出一道隐约可见的气浪。 唳! 尖利的破空声从下方传来传来,怪鸟转首一望,发现那四脚怪兽竟然真的能在空中移动,速度甚至还快过自己顿时又一次炸毛,惊慌尖叫,急振双翼,玩起了高难度动作。 它时而向上,时而扑下,倏尔飞左,忽然转右,时而急停坠落,时而加速转折,总之是怎么难怎么复杂怎么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摆脱身后的李梦然。 不过李梦然脚下连踏,随怪鸟的动作而动,上下升降似白虹贯rì,陨星坠地,左右往来似神龙横空,紫电纵横,至始至终都紧紧跟怪鸟的身后,如影随行。 电光火石的追逐中,他步踏虚空,直上苍穹,一片片白sè莲华状的气浪在脚下接连炸开,大袖飘飘,白衣飞舞,真如仙人步履青天,蹬云而行,飘逸悠然到了极处,与怪鸟那舞爪炸毛的惊惧模样不可同rì而语。 不知不觉,一人一鸟竟相追赶,上下飞腾,渐渐攀升到了山顶,一直往上。仰望,是九天碧落,茫茫苍穹,覆盖万物,包罗八方,不知其逝,不知何返。俯视,是无尽厚土,玄黄大地,千万里江山铺陈四极**,充塞视野,不论青山,大河,湖泊,大树,行人,房舍,田野,都无比渺小,微不足道。 “想翻出我的五指山,你还早了点。给我过来!” 突然,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终于抓住一个破绽,居高临下,一爪探出。 哗啦啦…… 一层层薄薄的云气炸裂,条条气浪四下翻涌,重重吸力笼罩而下,真力纵横激shè,化成一张无形巨网盖落,一把将下方的怪鸟兜住,向李梦然的掌心拖去。 嘎啊! 怪鸟悲鸣,摇头晃脑,巨大的白翼四下拍击,挣扎不休,却不能改变自己被缓缓摄向李梦然的事实。 咻咻咻咻…… 异变陡生,一道道白影连绵成片,忽地从下方shè来。李梦然分神一扫,发现那道道白影分明是一根根柔软轻盈之极的白sè羽毛,现在,它们被真气加持,竟能裂风破空,发出劲箭疾shè时才会有的呼啸声。 “啧……”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受伤,更不想调动那部分维持凝聚法身过程的真力,他只能不爽的撇了撇嘴,手掌一翻,一掌向shè来的箭羽拍去。 轰! 气浪排空,浩瀚狂暴的掌力当空炸开,四下冲刷扫荡,箭羽上蕴含的劲力瞬间被碾碎,打扫,变成一片片普通的白羽,狂乱的气流一卷,便不知被吹往何处去了。 与此同时,怪鸟感觉身体一松,知道出了变故,立即抓住机会,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长鸣,拍着翅膀远远飞了开去。 “羽刃,是白凤凰吗?”李梦然任身体zì yóu下落,眸光流转,向下方,羽刃的来处看去。 山顶,最高的一颗树冠上,一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立在一颗细嫩的枝桠上,身形挺拔,随嫩枝上下浮动。他抬头观望,正好与李梦然看下来的视线对在一起,嘴角微勾,浮现出一丝冷傲的微笑。 …………分割线………… “看来,白凤失败了呢?” 离山顶不远的一处侧峰上,赤练手搭凉棚向山顶张望,口中轻语。 “意料之中的事,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卫庄拄剑而立,如鹰般的眼眸俯视下方驾车的盖聂,银sè的长发在山风中张狂舞动:“但如果连白凤那一关也过不了,那就太让人失望了……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一名黑甲秦兵从林中走出,抱拳,恭声汇报。 “那就马上发动。”留下这一句话,卫庄转身往山下走去。 “呵呵,马上就有好戏看了。”妖媚一笑,赤练看了看埋伏在树林中的众多秦兵和崖边排好的一根根圆木,扭着水蛇腰,袅袅跟在卫庄身后离开。 PS:1、应该还有一章。 2、感谢hunanlp的评价票。 第二十章 无边落木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风声呼啸,李梦然自高空中急速坠落。若是换了个人来,想必早就大喊大叫,手舞足蹈,最后摔成肉泥了,但他艺高人胆大,自然不甚在意。 等降得差不多了,才看准方位,调动体内真力,吸附元气,身形一展,宽大的袖子如羽翼般撑开,整个人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在半空中盘旋几圈,滑翔而下。 啪。 李梦然双臂一收,卷起袖子,平安落在行驶的马车车顶,天明见了,立即站起来,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问:“李大哥李大哥,你怎么能像鸟一样飞啊?你是仙人吗?” “我可不是仙人,刚才用的不过是我们道家秘传的御风术罢了。”李梦然轻轻跃下车顶,坐到盖聂与天明中间。 拉车的两匹马虽然被那怪鸟击倒,但也只是微微伤到了脏腑,倒是还勉强能跑,只是速度慢了不少。盖聂依然赶着马车,听到李梦然提起御风术,不由开口道:“可是庄周《逍遥游》中提到的列子御风术?” “正是如此。”李梦然颔首微笑:“不过我在御风术上还远远没有达到列子前辈那样的境界,有些地方只能凭借修为强行使出,消耗颇大。” “自盖某出道以来,从未见过有人能御气飞行的,梦然兄修为高深莫测,在下钦佩不已。道家奇术,也让人叹为观止。”盖聂感叹:“没想到传说中的御风术竟然真的存在,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又有多少人能相信呢?” “嘿嘿,李大哥,那什么御风术能不能也教教我啊?我也想飞上天去看看。”天明心思单纯,倒是没想盖聂那么多,只是将屁股挪过来,拉着李梦然的衣角,挤眉弄眼的缠着要学飞天。 “我说过了,要叫我老师。”李梦然弹了天明一个脑瓜崩:“我既然收你为徒,这御风术我自然也不会吝啬,但是这御风术必须有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作为支撑才能正常使用,现在教给你你也学不会。而以你现在的学习进度来看,恐怕老死也不能学到这门御风之术,所以想飞,你还是先努力练功吧。” “啊,这么麻烦呐……”天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想了想,又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拉着李梦然道:“嘿,那个……老师,修练这御风术还在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同的方法啊?或者说,还有没有什么更简单的方法能让人飞起来的啊?” “你是说那种练了几天几个月就马上能飞的秘法?” “对对对。”天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喜笑颜开:“我说的就是这种方法。可以的话不要几个月,最好是几天就行的。” “这个嘛……”李梦然拖了长音,装出思索之sè,待天明情绪高涨,渴望,希冀,期待到达最高点时突然变脸,面无表情,轻淡,却又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啊,竟然没有?”天明立刻泄了气,心有不甘,还要纠缠,盖聂清冷的声音却忽然响起:“天明,练功是没有捷径可走的。能打破常规,使无翼无羽的人类飞上天空的御风奇术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呃,好吧,我会努力练功的……”不愧是nǎi爸加监护人,盖聂一出声,天明立马就消停了,垂头丧气的靠在一边,不再说话。 “呵呵,天明,不要……等等,有危险!”李梦然正要劝慰天明,顺便刷刷好感度,却突然感觉到地面微微颤抖,轰隆隆的声音隐约传来,迅速接近。 “危险!在哪里?”盖聂脸sè一肃,锐利的目光四处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只能探询的看向李梦然。 “是在上面。”李梦然眉宇闪过一抹凝重之sè,看向斜上方陡峭的山壁。 “上面?”盖聂顺着李梦然的视线看过去,依然没有异状。 “再等一等,随时做好停车,加快速度冲刺和弃车的准备。”口中说着,李梦然心有疑惑:“到底是什么?泥石流?山洪?最近没下雨啊。地震?也不太像……算了,随时做好将天明带走的准备。” 盖聂听信李梦然的话,做好准备,看着上方静静等待,让车马自行前进。不一会儿,山上果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一道道黄sè的尘雾升腾而起,宛如狼烟。接着,山壁嗡嗡震动,碎石泥沙簌簌抖落。 轰隆隆隆…… 轰鸣碰撞声迅速接近,不一会儿,众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根根沿着倾斜山壁打横滚落的圆木。它们前赴后继,乍一看,似乎无穷无尽,自山顶源源不断的落下,在山壁上跳跃滚动,溅起沙尘,撞碎山岩,轰鸣呼啸中,扑天盖地,如雨砸落。真应了那句话:无边落木萧萧下。 “糟糕了!!”盖聂眼睛一扫,发现前方一大片的山壁上也有落木滚滚面下,马匹受伤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加速冲出这片范围,顿时脸sè大变,立刻停下马车,掀开车帘,一手一个,将高月和端木蓉拉下了车。 “快,来不及逃了,大家都贴着山壁抱头坐下,尽量缩小身体!”他把高月和端木蓉拉到一处略微向内凹陷的山壁下,开口嘱咐。所有人都依其言而行,唯有李梦然不为所动,跳下马车,一边看着四人忙活,一边问道:“这么做能完全躲过这场危机吗?” “不行,除了滚下的圆木,还有落石,如果被稍大一点的石块砸中身体,同样会有生命危险。”盖聂面沉似铁,眉头紧皱,实事求是的回答:“而我们躲在这山壁之下,完全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可不喜欢听天由命。你们就躲这里,上面的东西我会帮你们挡住。”一脸淡然的说完这句话,李梦然纵身一跃,跳上了山壁。 “李大哥,别……”天明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被盖聂重新按下来:“你的李大哥会御风之术,有危险的时候完全可以飞上天暂避,不用担心。” “对呀,我怎么忘了,李大哥会飞的。”天明一拍脑袋,恍然醒悟,不再闹腾,乖乖的抱头蹲防去了。 盖聂靠坐在天明身边,将渊虹斜放于天明身前,形成一个三角形,目光闪烁,心中自问:从高高的山巅滑下,碎石和圆木滚落的速度奇快无比,在那样情况下,御风术真的来得及使用吗…… PS:1、剧情改了,觉得有李梦然这样的高手出现,流沙的手段应该会有变化。 2、端木蓉和高月只露了一下面,这工资领得清闲。 第二十一章 围追堵截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峻峭的山壁斜插云天,震颤不停,无边落木挟着千钧之力自上方滚滚砸下,沿途树木和山石都被催折,砸碎,生生开出一条大道。 李梦然拔出问仙,白衣长剑,静立于cháo水般倾泻而下的乱木飞石前,双目似睁非睁,似闭非闭,脸上一片平淡。 轰隆隆…… 声音渐近,如连绵chūn雷响,片刻之间,圆木和落石组成的大cháo便卷起遮天烟尘,掩盖而至。 砰! 一根丈许长,海碗粗,表面还留着树汁和砍伐痕迹的“新鲜”圆木滚落,磕碎山岩,弹跃而起,空中回旋几圈,呼啸着向李梦然当头砸下。 “开始了……” 李梦然依然静静的站着,只是眼珠微移,锁定落下的圆木,天地元气流动,问仙剑的剑身上悄无声息的绽放出一层厚重沉凝的黄sè辉光。待到落木当头,只余三尺之时,他突然一剑刺出。 嗤啦! 只见黄芒如电,撕裂空气,迅疾点在圆木之上,接着他手腕轻挑,剑身微弯,嗡嗡剑鸣中,近百斤重的圆木高高飞起,划出一道弧线,跨过山道,直直坠落悬崖下方,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 呼…… 落石圆木连绵不绝,刚挑飞一根,又是一根紧接着砸下,李梦然依法施为,脚下生根,不动如山,只有执剑之手抖动,疾刺,似毒蛇扑击,洞穿虚空,点出道道剑芒。 一时之间,剑锋裂空声,衣袍舞动声,木石呼啸声,长剑嗡鸣声不绝于耳,剑光爆shè,如虹如cháo,只要在攻击范围之内,无论是圆木还是落石,是大是小,是轻是重,皆被他点中,挑飞,无物能越雷池一步。 天明四人在山壁下方心惊胆战的等了好一会儿,只感觉背后的山壁震颤不止,碎石细沙簌簌落下,耳边嗡嗡雷鸣不停,眼中一根根圆木,一块块落石自半边天空划过,飞越山道,接连坠入下方悬崖。 时间就在这有些奇怪的景像中流逝,落木终有尽时,等一切平静下来,他们除了身上沾了些许泥沙,竟是毫发未损。 “怎么样,有人受伤吗?” 李梦然从上方跃下,一边轻轻揉着右手腕,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形象有些狼狈的众人。 “没有。” “没有。” “老师,我没事。” “多亏了梦然兄弟出手,大家都平安无事。” 四人站起身,赶忙回答,看李梦然的目光都带着淡淡的感激。 “梦然兄弟修为高深,盖某自愧不如。” 发现李梦然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没有一点污迹,一如之前,盖聂真心赞叹。 李梦然只是淡淡一笑,转移话题:“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那我们就赶紧起程吧。虽然落木这一关是过了,但不知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我们尚在险境,得尽早离开。” 众人点头,跟着李梦然外往走去,前行不远,却发现前方转折处的道路已被落下的木头和石块堵塞,结构松散,如果强行攀越,很可能引起塌方,极为危险。 于是,诸人只能暂时止步于路障前,商议对策。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前有路障,后有追兵,右边是几近垂直的陡峭岩壁,难以攀登,左侧是万丈深渊,死路一条。进退不得,身陷绝境,端木蓉脸上难得的露出些许茫然和柔弱,抱着高月,看向李梦然和盖聂两人。 “这倒不是问题,我可以带着你们从空中过去,只是要委屈端木姑娘和高月姑娘了。”李梦然想了想,立刻给出解决办法,随后面带疑虑的望向端木蓉和高月。毕竟端木蓉和高月都是女xìng,而带人过去的时候又免不了要搂搂抱抱的。 “没有问题,事急从权。”好在都是江湖儿女,这方面还是挺放得开的,端木蓉马上给出肯定的答复,没有丝毫扭捏。高月也抓着端木蓉的衣袖,粉面透红的点了点小脑袋,可爱非常,把一旁的天明都看呆了。 “既然如此,那就……” “等等。”李梦然正要开始行动,一直静思着的盖聂突然开口,凝重道:“敌人有时间在我们的逃脱路线上准备好如此多的圆木,说明他们一定是有备而来,对我们行踪了如指掌。但即使是谍翅鸟,也只能即时传递消息,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怀疑,我们内部有敌人的jiān细!” 内部有jiān细!这话一出,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天明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所措,端木蓉狐疑的视线扫向李梦然,高月低头不语,盖聂一脸沉凝,视线游移,李梦然负手静立,面无表情,一片漠然眼眸后隐隐是饶有兴致的看戏眼神。 山风呼呼吹拂,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盖聂眼神微动,正yù张口,再次出言试探,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地响起:“不用再找了,jiān细就是我。” 随着话音落下,高月缓缓抬头,从端木蓉的怀中走到盖聂身前,死死盯着盖聂的面容,眼中满是恨意。 “月儿,你……” “不可能,怎么会是月儿!?” 天明和端木蓉难以置信,满腹疑惑。 “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直视高月的双眸,盖聂轻声问。 “你应该不会忘记燕丹吧?” “燕丹?” …… 接下来,就是一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江湖经曲戏码,李梦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时也知道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比如高月竟然是燕太子丹的女儿,是燕国的公主之类的。 “咦,这声音……大家小心,有蛇!而且数量很多!” 正默思间,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嘶嘶吐信声,他眼神一凝,当即出声示jǐng。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马上发现一大片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毒蛇从草丛中蜿蜒爬出,一条条泛着鳞光的蛇身弯曲扭动着,让人恶心发毛。 “呵呵,这是在内哄吗?墨家的诸位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呢……” 妖媚的声音忽然响起,一身火红的赤练扭着纤腰缓步走来,漫步在蛇群之间,却没有被一条蛇攻击,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很明显,她与这蛇群是一方的,即使不是她亲手cāo纵,也一定有抵御之法。 第二十二章 我的剑可是能转弯的软剑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一行人被拦在悬崖边,庞大的蛇群忽然出现,流沙四天王之一的赤练紧随而至。 “你是什么人?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天明心直口快,加之心情正坏,也不细思,便一指赤练,开起了嘲讽。 嗯,这衣衫,这发型,这气质,的确不像是什么好人。 李梦然在一旁观望,心中默默赞同。 “呵呵呵呵,这位小兄弟,说话要当心,姐姐会生气的哦。” 赤练可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圣人,相反,她心xìng如蛇,yīn狠毒辣,眦睚必报。这不,立即便借着说话之机施展起火媚术,只是看了一眼,就将天明迷得头晕目眩。 “如此粗浅的幻术也拿来卖弄。” 看天明眼神迷茫,身子摇晃,李梦然轻笑一声,宽大的袖子自天明眼前一拂而过,带起一阵清风,瞬间将火媚术驱除。 “怎么了?”天明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明,不要再看她的眼睛。”李梦然趁机教育:“刚才你被一道不入流的幻术迷惑了,以后可得好好修行,别再出丑了。” “啊?我中了幻术?那……等等,幻术是什么东西啊?” “幻术就是……” “这位俊俏的小哥就是击杀无双与苍狼王的高手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赤练打断了和谐的师徒教学,笑意盈盈,媚眼如丝的看着李梦然的双眼。 辛苦练就的绝技一个照面就被人破去,还被贬得一文不值,说成不入流的幻术,她实在是气愤难平,心火难息。不过输人不输阵,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乱,她强自平静下来,表面上不动声sè,暗地里火媚术功力全开,对着李梦然连连施为,心中隐隐升起报复的念头和期盼:竟然说我的火媚术不入流,现在若是被火媚术迷惑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李梦然已经是天人境的高手,jīng神念头无比强韧,不闪不避的任赤练发功,火媚术却如同泥牛入海,不起一丝波澜。 “这位小姐,别再对我抛媚眼了,这种jīng陋的幻术对我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和赤练对视了片刻,李梦然突然开口,淡笑道:“看你的装束,就是什么流沙四天王之一的赤练吧?其实在我看来,你们流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名不符实。四天王里,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个喜欢溜狗,一个喜欢放蚯蚓,本身实力都不怎么样。” “你……”该说不愧是师徒吗,一个接一个的放嘲讽,只是论放嘲讽的实力,天明就比李梦然差得远了,随便几句话,就把赤练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她深吸几口气,胸脯起伏,好一会儿才将火气勉强压下,一挥手,便要让蛇群进攻,嘴里还不甘的反击:“哼,拙劣的激将法。我可不像苍狼王那个蠢货,你们就等着葬身蛇口吧,呵呵呵呵……” 众人见此,严阵以待,盖聂握住剑柄,正要拔出渊虹,倏地脸sè一白,冷汗如雨,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大叔!你怎么了!?” “盖聂!” “月儿,你对聂大叔作了什么?”思及刚才提起的jiān细之事,天明下意识的质问高月。 “呵呵,他已经中了一种很可怕的毒药。”敌人的痛快就是自己的愉悦,赤练心怀大畅,得意的笑了起来:“只要一运功,他的浑身上下就会感到有几千几万颗牙齿在咬他的肉,撕扯筋脉。一下子感觉在冰窖里,冷得全身发抖,一下子感觉在火炉里,被火焰灼烧得热不可耐。” “混蛋!” “更可怕的是,这种毒xìng会在他的身体里面不停的蔓延,不停的蚕食他的骨肉,直到他所有的生命都被消耗光。” “月儿,你搞错了。”看着脸sè煞白,身子不停颤抖,明显在忍耐着极大痛苦的盖聂,端木蓉忍不住要解释。 “蓉姐姐,这一次,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事情的真相,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一直瞒着我,现在还要骗我吗?” “月儿……” …… 又是一番解释和八卦,天明再次表示不敢置信,赤练见缝插针,抓住机会就开口讽刺,尽情发泄心中的火气,李梦然掉线中,又一次转为看戏模式。 “蓉姐姐,我们走。”片刻之后,高月气呼呼的准备离开,不再管此间之事,反正盖聂已经中毒,凶多吉少。 “小公主,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哟。”赤练眼中厉芒一闪,忽然出手,盘在腰间的链蛇软剑瞬间抽出,如同一条完全由三角利刃组成的长蛇,在空中回旋穿梭,向高月卷去。 “公主!!”端木蓉脸sè大变,情急之下抓出一蓬银针shè向软剑,两者碰撞,火星四shè,银针纷纷被弹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铿! 链剑毫不停歇地飞shè向高月,端木蓉飞扑救援,眼看便要见血,悬崖上突然升起一阵震天剑鸣,电光火石间,一道如虹剑光爆shè而出,狠狠斩在赤练的链蛇软剑上。 锵! 冷光一闪,火星四溅,软剑先是被热刃切黄油般斩成两截,接着问仙剑锋上挟带的狂暴力量四下扩散,接连炸开。软剑串连剑刃的绳索未坚持一刹那就告崩碎,一片片组成软剑的三角利刃如天女散花一样爆散开来,叮叮当当,互相碰撞,四下飞溅。 一时间,寒光如流星爆闪,锋芒裂气破空,嗤嗤撕裂声不绝于耳际。不过李梦然对力量的控制已然入微,事先早已预判到软剑炸散后的一切状况,是以众多暗器似的飞散利刃虽然割草切树,在地面山壁上划出一道道细痕,击出一个个小洞,但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受伤。 不,或许有一个人受伤了。 “你……”看着手中残余的唯一一载断剑,赤练再也装不出娇媚的样子,身子颤抖,脸sè铁青,对着前方执剑静立的李梦然,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中毒!” 高月也疑惑的看向李梦然,她隐约记得,自己为了保证盖聂的死亡,当初好像也在李梦然的饭菜中下过毒了。 对赤练投来的仇恨视线视而不见,李梦然轻抚问仙剑,淡淡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百毒不侵。” PS:嗯,感谢hunanlp君的支持,作者信心+1,节cāo+1,明天或许能多更一章了。 第二十三章 大家上,我掩护!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很简单,因为我百毒不侵。”面对赤练的气问,李梦然淡淡回答,解开了众人的疑惑。——穿越到此方世界之前,他被上一任飞仙阁主尽心培养,也不知洗了多久次药浴,吃了多少种秘药,耗费了几多天材地宝,早已百毒不侵,高月下的毒自然不会对其有影响。 “可恶!百毒不侵?那我就看看你能不能在我这万蛇大阵中保住xìng命。”实在是没想到李梦然竟有不惧百毒的本事,将计划完全打乱,赤练再是不甘,愤恨,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李梦然的对手,只能按照卫庄吩咐,一边驱使毒蛇进攻,一边悄悄后退。 “都给我上!” 撤退的同时,她一挥手,一股淡淡的,略显辛辣的气息立刻扩散而出,遍布地面的无蛇毒蛇顿时不复平静,远处的嘶嘶低鸣,快速向这边游来,近处的直接昂头吐信,弹shè而起,张开血口獠牙,向盖聂等人咬去。 “大家小心!被咬了马上到我这边来,我有解蛇毒的药粉。” 端木蓉出声提醒,抱起高月退向悬崖边,同时还掷出几枚银针,将几条shè向盖聂毒蛇死死钉在地上。 “大叔,我们快走。” 天明赶忙将动弹不得的盖聂抱起,吃力的向端木蓉那边靠拢。 “区区蛇阵,能奈我何。” 李梦然冷冷一笑,将气势放开一丝,冰寒压抑,宛上古凶兽凝视的气氛立刻降临。脚下方圆三尺之地,一条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动作一顿,接着立即转头,仓惶四散,即使赤练以秘术驱赶,也丝毫不敢进犯。 他看出赤练的退意,眼中冷光一闪,正要追击,忽地想起自己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自己不将这万蛇之阵放在眼里,不代表盖聂他们也能无视这些毒蛇。 回头一扫,果然看见端木蓉带着三个拖油瓶连连后退,左支右拙,穷于应付,再过一会儿,恐怕便要葬身蛇口。 “真是麻烦。” 李梦然眉头微皱,闪身出现在端木蓉等人身前,左袖一甩,搅动风云。霎时间,风声呼啸,飞沙走石,一股狂风平地而起,横扫向前,一下子便将地上无数毒蛇吹飞,掀起一层蛇毯,黑压压的倒卷回去。 这时,他又遥空按下一掌。 砰! 劲气炸裂,血浆溅shè,缠成一团团的毒蛇立即暴散开来,大部分被暴烈的掌力当场震死。一部分撞上山岩,不是头破血流,即刻身亡,就是在地上翻腾几下,晕死过去,还有一些则是被劲风吹下悬崖,粉身碎骨。 一下子,赤练召来的无数毒蛇就几乎死了个干净。 “呵呵,小哥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人家放出的小家伙都打发干净了。不过接下来你要面对可不再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毒蛇猛兽,而是享誉天下,jīng通战阵围杀之道的虎狼秦军。就让我看看,在这万丈高崖之上,你能不能一步不退,一人独挡千军,保下盖聂他们。” 突我,赤练隐带恨意和惊惧的妖媚声音幽幽传来,话音未落,李梦然等人脚的小石子微微跳动,地面嗡嗡颤抖起来。不一会儿,铿锵金属声中,一片似乎能吞没一切的黑sècháo水出现在众人面前。 砰……砰……砰……砰…… 大地有节奏的震动,千万人的脚步声连成一片。沉默的士卒,冰冷的眼神,泛着幽光的黑甲,如林枪戟,共同组成一道钢铁洪流,缓缓推进。写着“秦”之一字的猩红长胜旗帜在烈风中飘扬招展,似乎凝聚着无数浴血厮杀的英魂,永远不会倒下。 “完了……” 端木蓉的身子好像在雷鸣般的脚步声中凝固,脸sè煞白,几乎绝望。在这悬崖边上被秦国大军堵上,后果可想而知。人家就是任杀任砍,一层层的向前推进,也能硬生生的把自己这五个人挤下山崖,何况秦军是天下有名的强军,装备jīng良,jīng擅战阵合击之术,只要千人成军,江湖高手正面对抗完全就是一个死字。 “蓉姐姐……” “大叔,怎么办?” 高月天资聪颖,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如何想不到这是一个死局,不由脸sè黯然,依着端木蓉,身子微微发抖。倒是天明,无知无惧,只是少有的脸sè凝重,看向心中的擎天之柱盖聂,一时忘了此时的盖聂已身中奇毒,连站立都非常艰难。 或许在他想来,这股大军和之前在石门峡被盖聂覆灭的三百铁骑也没什么不同吧,只要大叔出手,就能带着大家杀出一条生路,而且现在自己这边还有一个比之大叔也不差多少的便宜师父。 盖聂没有说话,默默的忍受着痛苦,努力站稳,不显露异状,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前方,面对大军推进依然面不改sè的李梦然,心中念头转动:“他会怎么做呢?即使是他,应该也不可能在这种地形,这种情况下正面抵挡数千秦军。现在,会御风之术的他又是唯一有逃脱机会的人……”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终于回过神来,张开双臂挡在自己身前,无畏无惧,一脸坚定,严阵以待着的天明,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一人独当千军吗?有意思。” 李梦然dú lì于秦国大军之前,手中长剑斜指地面,白衣随风飞舞,眸光流转,心中战意渐渐沸腾,脸上神采飞扬。 “自从突破天人境,便再没有全力出手过了,这次或许能好好尽兴一回。” 烟尘弥漫,轰隆脚步声中,秦军缓缓推进,距李梦然已不足三丈。体内真元运转陡然加快,身周的空气轻轻波动,一层无形的气势扩散而出,他渊渟岳峙于黑sè的浪cháo之前,如一尊巍巍山岳,下踞九州,上抵天渊,天堑一般隔断前路。 砰……砰砰……砰…… 眼看着战斗将起,上方忽然传来沉闷的碰撞声,好像有一块石山从山峰上滚落。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仰望,只见一个青铜大木箱子磕磕碰碰的从山上滚下,裹着劲风,呼啸着砸落。 PS:起点同人没上架的话打赏是落不到作者头上的,最好还是不要打赏,给点娘送钱。 第二十四章 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呜呜…… 呼啸声中,一个四方形的青铜大木箱从天空中坠落,向李梦然所在处砸去。 “小心!” “大家快躲开!” “什么东西?” 看了急速落下的大木箱一眼,李梦然从容闪开,下一刻,约有半人高的大木箱破空而下,重重砸进地面,又翻滚了几圈。 轰! 大地震动,沙尘四起,除李梦然之外,旁边一圈人皆被震得东倒西歪。片刻之后,被震倒的人一个个重新站了起来,尘雾渐散,一个木质镶青铜的四方大箱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大箱子,里面难道有什么东西?” 所有人围着箱子观望,迟疑不前。 “不要管它!继续前进,把墨家的叛逆份子通通拿下!”看那木箱子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秦军的统领高声呐喊,催促众士卒向前。 咔嚓咔嚓咔嚓…… 话音未落,地上的大箱子忽然动了,在万众瞩目中瞬间变成一个丈许高,刺轮为底,铁箱为身,双臂前伸,腕部各连接一个螺旋桨似装置的奇怪机关人。 呃,怎么变形金刚都出来了?这里果然不是普通的秦朝吗? “端木姑娘,这是你们墨家的机关?” 李梦然眼角抽了抽,看向不远处的端木蓉。 “看这风格,应该是吧。” 端木蓉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时,机关人又有动作。它双臂前组成旋翼的六支长条刺叶形利刃突然像直升机螺旋桨一样急速旋转起来,直接笼罩了自身前方的大半区域。 狂风乍起,有碎石和草叶被卷进两团飞旋的寒光中,一刹那便被切断,绞碎,看得众人心中一寒。若是人碰了上去,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一滩细碎的肉末,绞肉机也不过如此。 咔嚓! 机关人忽地一转身,背对秦军,向李梦然等人缓缓移了过来。前方的两对旋桨飞旋切割,卷起阵阵狂风,吹得他们衣袂飞扬。 “端木姑娘,这真的是你们墨家的机关人?” 见机关人不去攻击秦军,反而逼向自己等人,李梦然又一脸狐疑问了端木蓉一遍。 “那个,或许是班大师调试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即使是心xìng清冷的端木蓉也感觉有些尴尬了,为了不影响整个墨门的形象,顺手便把问题推到了班老头身上。反正墨家所有有关机关术的东西都是班老头负责的,这么说也不算错。 说曹cāo曹cāo到,刚说到班老头,班老头的声音就在众人的头顶上方响了起来:“蓉丫头,我来了!” 众人抬头,只见一只朱红sè的巨大机关鸟划破长空,投下大片yīn影。它尾部喷出一股气流,木翼有规律的起伏,一下子就飞越山巅,绕了个大圈,悬停在悬崖之外。 “大家快上来。” 班大师cāo纵机关鸟,使其倒转身躯,将尾部靠近悬崖,以接引众人。 呃,这种结构竟然能在空中悬停?果然不科学。 李梦然下意识的吐了个槽。 “大家快走!” 其他人可没有李梦然那样的闲情逸致,由端木蓉带头,一个个抓住机会向机关鸟上跳去。 “不好!大家一起上,把这个机关人推过去,不要让叛逆们跑了!” 正轮到高月要跳上机关鸟之时,秦军们终于回过神,最前方的人一齐出手,刺出长戟,砰砰砰砰阵一连响,将慢吞吞前行的机关人一下子推前了一大截,到了悬崖边上。 “糟糕!月儿,你先上去!” 情势危急,李梦然眉头一皱,长剑插入地面,将身形稳在悬崖边缘,随手轻轻一推,还在磨磨蹭蹭,迟疑不前的高月立即飞身而起,惊叫着向机关鸟上落去。 “不好!月儿!” 班大师眼睛猛得瞪大,失声惊呼。原来是一阵山风忽起,将机关鸟吹得歪斜,刚好与落下的高月错过。 “月儿!!” 关键时刻,处在机关鸟边沿的天明惊叫着飞身扑起,险险握住高月的一只手。 “太好了月儿……啊!?……” 看着高月泪眼汪汪,满是惊惶的小脸,天明心里一松,正要说话,拉着高月的手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一滑,没有抓紧,让高月又一次掉了下去。 “月儿!!!” 饱含悔恨的惨叫划破长空。眼睁睁的看着高月一脸无助的坠向重重云海深处,天明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他只能无奈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无无法做点什么,无法改变任何东西。这一刻,想要变强的念头在他心底有如狂暴的大海般汹涌澎湃。 我一定要变强!! 他在心里愤怒的许下誓言。 这小子,看来是情根深种了。 悬崖边,李梦然将一切看在眼中,微微摇了摇头,拔出长剑收入鞘中,脚下一踩,猛然跃下了悬崖。下一瞬,后面的机关人也被一颗不知何处shè来的石子击出悬崖,跟着他落了下去。 “李先生!”机关鸟上,见李梦然竟然“跳崖自杀”,班老头又是一阵惊呼。 “班大师不必担心,梦然兄会道家的御风奇术,能踏空而行,绝不会因跳崖而死。”盖聂适时开口解释。 “对了,老师会御风术,一定能把月儿救回来。”听到盖聂的话,天明一下子站起来,本来黯然的脸上容光焕发。 “不错,定是如此,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跳下悬崖。”盖聂三人对视一眼,也想到了这点。 “那事不宜迟,大家坐好了,我马上把朱雀开下去接应。” 班大师立刻动手,扳动机关,驾驶机关鸟加速向下俯冲。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冲下去是因为想到李梦然还在崖边面对敌人,墨家不能置客人于不顾,现在李梦然也下去了,他自然再无顾忌。 另一面,李梦然跃下悬崖,正急速下落。一股股狂风,一重重空气迎面撞来,吹得他衣衫飞扬,黑发倒竖。 “哼,想暗算我?还早得很呢。” 下落不久,隐约感觉到后方有重物破空砸下,李梦然思维电转,一下子就猜到了那是什么。他微微冷笑,心念一动,身周一重气罩浮现,接着猛地向后拍出一掌,加快自己下落速度的同时将机关的落势阻了一阻。 而后,他一掌印上山壁,身形稍稍一顿,紧接着又平平向外电shè而出,下一个刹那,沉重的机关人呼啸着与其擦身而过,直坠入重云深处。 第二十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冷风呼呼吹拂,凉意渐渐浸入身体,睁开眼睛,天穹浩渺,一朵朵洁白的云儿擦身而过,在瞳孔中迅速缩小。 我,要死了吗? 高月轻轻伸展手脚,任身体zì yóu坠落,看着蓝天白云,渐渐地,心中竟再无一丝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如同燕国的冬天,波澜不兴的冰湖。 父亲,母亲…… 久远的记忆画面一张张展开,她的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似乎午夜梦回,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那个有着美丽,雪白冬天的燕国,再一次与父母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眼睑缓缓闭合,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刹那,好像是一万年,她忽然醒过神,一下子睁开眼睛。 好像有什么在接近……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层层云海中,丛丛白云间,一道身着飘逸白衣的修长人影御风而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自己这边飞来。 是仙人来接我去与父母团聚的么? 这样想着,那人似缓实快的接近了,片刻后,她终于知道来的并不是仙人,而是那位刚认识不久的李梦然李先生。 不是吗?……对了,李先生是会御风术的……算了,这样也好…… 看着那道白衣飞扬,如神如仙般的身影迅速而悠然的从朵朵白云间滑过来,高月心中既有失落,也有庆幸和欣喜,复杂难名。 李梦然躲过机关人之后,一边加速下落,一边运足目力在空中搜寻,终于在离地不足十丈的低空发现目标,当即调整方向,急速下坠,险险的在落地之前将高月揽入怀中。 “月儿,你没事吧。” 他一面连踏虚空,卸去冲力,缓缓登天而上,一面关切询问怀中的高月。 “李……李大哥,我没事。” 从未与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高月脸上不由浮现出几缕红晕,细声细气的回答了一句之后,就把小脑袋埋入李梦然怀里,直感觉面皮耳根都发烧发烫,快要烧起来。 “女孩子就是脸皮薄。” 李梦然没有多想,淡淡一笑,便加快了速度,快速升上天空。 高月见李梦然好一会儿没有其他动作,羞怯之情也逐步消散,微微转头,在李梦然坚实的怀抱中悄悄睁开大眼睛向外张望。 只见天空高远,大地辽阔,天上云海浩瀚,变幻不定,地面江山万里,尽是锦绣,景sè雄浑壮丽,引人yù醉,好像揽天地入怀中,观浮生于世外,一时之间,她竟生出了“让时间走得慢些”这样的念头。 “李大哥,月儿,你们没事吧!” 正当高月沉醉于天地间的壮丽美景之时,天明大叫大嚷的声音突然从天上传来。不一会儿,机关朱雀从天而降,来到两人身旁。 “我们都没事。” 李梦然微笑应答着,跨上朱雀,将高月放下。 “月儿,你感觉怎么样?” 端木蓉立刻一脸焦急走了过来,蹲下身,双手在高月身上摸来摸去。 “蓉姐姐,我没事,多亏了李大哥,我才能得救的。” 高月粉嫩的脸颊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没事就好,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再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端木蓉松了口气,但还没完全放心,不由分说的将高月拉到角落里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月儿……”心有愧疚的天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高月被端木蓉拉走,不由垂头丧气,怅然若失。 “天明,怎么了?”李梦然跟班大师聊了几句,看见天明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心念一转,就猜出了个大概,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而后走上前,揉了揉天明的头发,轻声询问。 “没什么……”天明不好意思说出口,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李大哥,我想要变强。我想要变得和你还有大叔一样强,那样,我就能保护身边的人了。”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老师!”又屈指弹了天明一个脑瓜崩,李梦然笑道:“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有了变强的yù望,这是一件好事。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让你修练的时候可不能再喊苦喊累了。” 他一边说着,心里默思:世事都有多面,看来为情所困也有好处。食与sè,一个是生命延续,一个是种族繁衍,都是人类最根本的yù望与动力,用的好,说不定就能让某个人脱胎换骨…… “是,老师。”天明站直了身体,眼眸中似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燃烧,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神sè向李梦然立下了誓言:“我天明发誓,以后一定会认真修练,再也不喊苦喊累了。” 盖聂坐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不言不动,没有任何动作,只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sè。看到天明的成长,就是他最高兴的事了。 “好了,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幸好都平安无事。大家坐好,老头子我要加速了。” 话音一落,机关朱雀陡然上升,穿过云层,飞上高空,木制的羽翼扇动,投向莽莽群山。 …………凑字数的分割线………… 银发黑氅的卫庄与一身火红的赤练一前一后立在崖边,任狂风吹拂,观云海cháo涌,气象万千。 “对不起,卫庄大人,又让墨家那群人逃了。” 赤练微微低头,有些忐忑的看向前面的卫庄。 “不怪你,谁也没想到那人竟然百毒不侵,所以没能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像。反正本来就是要让他们走的,否则,我早已亲自出手了。”卫庄拄剑而立,身姿高大挺拔,双肩平阔,黑sè的背影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如鹰隼般的目光直视前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而有力:“不过下次,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其他的意外。” “是,一定不会再有下次。”赤练大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一片黑sècháo水般的秦卒,眼中闪过厌恶和淡淡的仇恨:“这些没用废物,如果有弩箭,岂会让墨家的那群人如此轻易的离开?” “呵,李斯怎么肯,又怎么敢把数量众多的弩箭给我这个危险人物呢。” 可误的江湖草莽,竟然当众辱骂我们,还讽刺我大秦的相国大人,等抓到那群叛逆份子,一定你们好看。 听到赤练和卫庄旁若无人的对话,秦兵们sāo动起来,恨恨的看着前面两人,却敢怒不敢言。因为敢言的,都已经死了,而李斯考虑到要与流沙合作击破墨家,明显不会为了一两名士兵的xìng命与卫庄为难。 PS:昨天说好的,特为hunanlp妹子加更,谢谢支持。 第二十六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青山连绵,苍苍莽莽,罡风凛冽,云海翻腾。云与山之间,一只赤红sè的机关鸟滑过,乘风翱翔。 “月儿,你被赤练的火魅术迷惑,产生了错误的记忆,杀死你父亲的并不是盖聂,而是流沙的卫庄。” 机关鸟上,端木蓉确认高月的确没有受伤之后,开始帮盖聂澄清误会。 “是这样吗……” 听着端木蓉的解释,高月静下心认真思索,终于想起诸多不谐之处,渐渐认可了端木蓉的话,不再视盖聂为杀父仇人。但被此事挑起的回忆却无法马上平息,她只能拿出母亲留下的遗物以慰相思,嘤嘤哭泣,发泄出心底积压的悲伤。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外面风声呼啸,机关鸟上一片沉默,只余高月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月儿……我一定,一定会变强!强到能保护自己,保护他人,保护你!让你在我面前哭泣这种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天明直勾勾的看着高月,拳头紧握,脸sè暗淡,心中怜意大起,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誓言。 “对了,刚才有件事情很奇怪,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情?” “之前我看到你们被赤练的蛇阵包围,就放出四爪铁蜘蛛,目的是冲散蛇阵,抵挡赤练。但是四爪铁蜘蛛中途失控,并没有按照我所设计的攻击赤练,反而把你们逼出了悬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它这样乱来,真的差点伤到自己人。我怀疑,另有人在暗中破坏……” 或许是为了换个气氛,或许是为了转移高月的注意力,也或许是为了向盖聂与李梦然等外人解释,班老头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引出一番关于天下门派,诸子百家的讨论。 “老师,怎么没有我们御剑飞仙阁啊?” 当说到儒、墨、道、法、兵并称天下五派,鬼谷名震天下之时,天明忽地拉着李梦然的衣角,疑惑的问了起来。 “不错,老头子我也很好奇。李先生年纪轻轻,便有这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背后的宗门必定非同凡俗,传承久远,然而我墨门弟子遍布天下,一向消息灵通,之前却也从未曾听说过御剑飞仙阁这个门派。” “只有在几年前,有个名为华风的商社突然崛起,靠着贩卖发明一些新奇便利的事物,短短时间内便迅速壮大,在天下诸多顶尖商社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容小觑。而奇怪的是,它们每把生意扩展到一处大城,便要首先建起一座名为‘飞仙楼’的大酒楼,从未有过例外。” 听到天明的问题,众人皆是jīng神一振,把耳朵竖起,若有若无的关注起李梦然来,班老头更是直接趁机开口询口,还提到了华风商社,联想到飞仙楼,证明墨家的情报系统确实是不一般,稍稍出名的大势力便有所关注。 目前,御剑飞仙阁实在是太过神秘,除了一个名字,其他的具体事物一直笼罩在层层云雾中,让人摸不着头脑,偏偏飞仙阁又出了个李梦然这样的异类,也由不得众人不好奇,不关注。 “这也是有原因的。”扫了脸上难掩好奇之sè的诸人一眼,李梦然微微笑道:“我们御剑飞仙阁源于上古轩辕黄帝时代,具体的创始人因为某些原因,已不可考。自上古而始,在我之前,历代御剑飞仙阁中人都是jīng擅剑道,击技之法,不慕名利,不管外事,一心在深山老林中炼气、悟剑、修行、问道长生,少有出没于江湖众人的视线之前。” “炼气,长生?”班老头想了想,又问:“李先生,你们御剑飞仙阁可是与道家,或yīn阳家有所关联?” “道家?yīn阳家?”李梦然没有丝毫犹豫,摇头否认:“我们御剑飞仙阁与这两家并无直接关系,应该只是在功法传承和理念上有些相似之处。” “原来如此。”班老头一边cāo纵机关鸟,一边颔首抚须,脸sè渐渐郑重起来:“那不知贵派,或者李先生你自己对当今天下大势又有何看法?” 这是在公开试探李梦然和御剑飞仙的阵营了,到底是亲秦还是反秦?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虽然以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李梦然应该也是反秦的一派,但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明面上正正经经的说过,总让墨家的一群人高高悬着,难以心安。 “自上古炎黄之后,我们飞仙阁一直隐居在楚地巫山,与世隔绝,不闻天下苍生之苦乐,也从未管过人皇更替,国朝变迁之事,行事只凭一颗剑心,一柄长剑,和友而杀敌,恩仇则必报。”李梦然淡淡回答。 他没有正面回复,未尽之意差不多就是这样:俺们是中立阵营,不管苍生是否苦痛,不管君王是否贤德,也不管你们墨家还是其他江湖门派有什么仇怨,打生打死。只要看的顺眼,有恩义,就把酒言欢,融洽相处,要是看不顺眼,有仇隙,就一剑斩了,省得蹦蹦跳跳的碍眼。 “这……”班大师闻言,脸sè微变,久久不语。 端木蓉和高月也是看着李梦然,表情复杂。盖聂眉头微皱,眸光闪烁,变幻不定,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后悔之意。不知让天明拜李梦然为师究竟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 凡此种种,皆是因为他们奉行的理念与李梦然的有所冲突,心中难免生出一丝间隙。只有天明,还没有拯救天下万名于水火,要成为正义伙伴的念头,反而对李梦然所说的那种一剑泯恩仇,潇洒走江湖的快意生活生出一丝向往。 “唳!” 忽然,一只苍鹰自茫茫云天上急扑而下,化成一道黑影掠过,在班大师胸前划出三道爪痕,又转瞬即逝,投入后面重重云雾中不见踪影。 “啊!”班大师痛呼,随后白眉倒竖,怒火冲天的大声叫嚷:“混淡,瞎眼的疯鸟,乱飞乱撞,见到鬼啦!真可恶!……” 他说着说着,声音嘎然而止,接着眼睛发直,脸sè微微发紫,身子不稳,左摇右晃起来。 “班老头,你怎么啦?” 天明见此,疑惑发问。班大师没有回答,惊呼一声扑倒在机关鸟上,身体僵硬,似乎不能动弹。 端木蓉快步上前,看了班老头一眼,脸sè凝重起来:“班大师,你中毒了。” PS:今天有事,只有一更了。 第二十七章 白凤来袭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班大师,你中毒了。”端木蓉上前看了一眼,立即做出诊断。 “中毒?是刚才那只鸟吗?鸟的爪上怎么会有毒,除非……” 李梦然轻语。 “除非是有人特意涂上去的,而能做到这种事,还能驱使飞鸟前来的攻击的人只有一个……白凤凰。”盖聂脸sè微沉,告诫众人:“大家要小心,敌人很可能在空中拦截,首先击伤cāo纵机关鸟的班大师或许只是一个引子。“ “这种毒药发作的速度好快。”端木蓉秀眉微皱,手腕一转,取出几枚银针,熟练而迅捷的插入班大师上身的几处穴道:“我现在已经用银针暂时控制住了毒xìng的扩散,但现在手上没有药材,不能彻底根治。” 唳! 嘹亮的鹰啼响彻天空,不知何时,那只苍鹰又飞了回来,从上空扑下,泛着紫sè诡异双爪抓向站在机关鸟边沿的天明。 “鹰爪上有剧毒,快点闪开!” 盖聂虽然身受重伤,但感觉敏锐,率先发现苍鹰的突袭,马上出言提醒。 “啊啊啊……”天明惊呼,弯腰躲避。 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团黑影扑上前来,接着,一道银线在虚空中一闪,渐渐消逝。 噗…… 一朵血花绽放,几滴血珠飞溅,苍鹰所化的黑影循着惯xìng往前掠了一段距离,之后毫无征兆的沿着身体中线裂成两片,连死前最后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折翼坠入云中,不见踪影,只余几片灰棕sè的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 同时,一只手不紧不慢的从旁伸出,将因躲避而身形不稳,差点摔下机关鸟的天明拉了回来。 “啊,好险好险。”天明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膛,看向身边的李梦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李大哥,谢谢你了。”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老师!” 砰的一声,重重的脑爪崩砸下,不长记xìng的天明失声痛呼,捂着一片红肿的额头慢慢蹲了下去。 李梦然看着天明,微微摇头:“而且你是我的徒弟,救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何用言谢。不过rì后遇到危险时别再这么惊慌失措了,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sè的勇气和心xìng,镇静以对。” 好快的剑!那一刹那,连我也只看到了一片残影。 盖聂静静的看着李梦然的腰间,那里,问仙剑似乎从未动过,一直安静的躺在剑鞘中。 “大家快看后面!” 高月忽然惊叫,目光看向后方的层层云气。 众人心中一动,依言回头,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顿时显现在眼中。它们穿过层层白雾,向这边蜿蜒游移,急速放大,乌压压一片,是由无数飞鸟共同组成的鸟群,宛如一团黑sè的cháo雾,变幻不定,向这边涌了过来。 鸟群之后,一只巨大的白sè怪鸟飞翔在滚滚云海之上,其翎羽似凤,翼若垂云,能轻松将一个成年人完全覆盖。而在怪鸟背上,还一名身穿白衣,蓝紫sè半长发的俊美男子抱胸而立,淡漠的目光直盯前方机关鸟上的众人。 “是白凤凰。”盖聂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认出来敌的身份。 “白凤凰就是他吗?果然能cāo控百鸟。”李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班大师,你还能cāo控机关吗?” “不行,必须有人帮我驾驶,我在一旁指挥。” “就让月儿来吧,她以前学过。” 身在天空,后有追兵,只能依仗机关朱雀逃脱,然而班大师身中奇毒,身体僵硬,不能驾驶,只能换人来cāo控。最终,众人选定了高月,决定由她来掌控机关鸟。 当然,其间天明也恶意卖萌似的表示自己可以试试,不过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开玩笑,如果让他让驾驶,机毁人亡那是一定的,或许不用白凤前来攻击,众人就已经先被猪队友坑到团灭了。嗯,除了会飞的某人。 说话间,嘈杂的鸣叫声传来,鸟群已经靠近。 “我,梦然兄弟,还有端木姑娘负责阻挡敌人,班大师和月儿cāo控机关鸟,天明负责保护他们……” 盖聂立即开始分派任务。 “不用那么麻烦,鸟群就全部由我一个人来阻挡,你们只需要cāo控好机关鸟,别被鸟群防碍,撞上山崖就好。”李梦然突然开口,将阻挡来敌的任务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脸长是长久不变的淡淡笑容,语气平和而自信,似乎没将身后数量众多,能活活将人啄成一滩肉酱的飞鸟放在眼里。 “你确定?”盖聂一脸严肃的看过来,眼含询问。身在高空,一着不慎,便是全员陨落之局,事关所有人的生死存亡,由不得他不郑重。 “不用担心,我有一门音攻之法,对付这种场面最适合不过。” “那好,班大师,月儿和天明依然如刚才那样安排,阻挡敌人由梦然兄弟来,我和端木姑娘居中,随时支援两方。” 盖聂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李梦然,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李梦然毫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盘腿坐在机关鸟的尾部,轻轻抽出问仙。 铿! 清越的剑鸣响起,剑锋刚抽出短短的一截,清冽如水的寒光便已从剑鞘中流泻而出,盈满身周一丈之地。 好剑! 众人只觉寒意袭来,浑身一凉,气温似乎陡然下降了一截,不由注目过去,心生赞叹。 这时,李梦然往外一拉,剑鸣激荡中,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问仙剑抽出,横置于膝上。从未仔细看过他腰间悬挂的那柄长长剑,只知其不凡,盖聂等人的好奇之心早已被勾起,立刻瞪大了双眼,全神贯注的望去。 只见其形质简朴,古意盎然,刃长三尺,宽约寸许,sè呈苍青,两侧开锋,剑身遍布细密jīng致的美丽云纹,光照之下,一片清光扩散开来,盈盈波动,似一弘秋水。 “果然好剑!!”终于得见问仙全貌,众人又是一声感叹。 “李先生这把剑非同凡俗,如若被徐夫子看到了,还不得当祖宗似的供起来。”班大师抚须而叹。 “剑如其人,风姿绝世。”盖聂言简意赅,看着李梦然膝上的问仙剑,一时间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嗯,好剑好剑。”天明装模作样的晃着脑袋:“看其刃……呃,看其品貌,只比大叔的渊虹差上一点。” 见天明耍宝,高月扑哧一笑,宛如水仙绽放,直把天明这傻小子看得呆住。 经此一事,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不复之前的紧张。 而对这些事,李梦然皆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无数飞鸟扑天盖地而来,屈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PS:路过的各位帅哥美女,不来书友群和大家一起潜一下水吗……群号:162251036。 第二十八章 弹指破阵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苍茫群山,皑皑白云之上,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即将展开。 无数黑影穿云而出,乌压压的鸟群终于赶上了机关朱雀。 瞬间,万鸟翔空,翻飞涌动,一道道黑影连绵成片,如同一道巨大的黑sè浪cháo,向前方的机关鸟拍击倾盖而下。 哗啦啦…… 一时间,机关鸟上的众人只感觉前后左右,上下四方,鸟鸣声,振翅声无所不在,来回震荡,杂乱而尖利,好似闷雷轰鸣,暴雨击窗。 目之所及,尽是纷飞的鸟雀,拍打的羽翼,尖尖的鸟喙,赤红的眼眸,飘舞的羽毛,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从上方看去,一只黑sè的巨大旋涡缓缓转动,将机关鸟围在了当中。 叮…… 正是这时,李梦然屈指在问仙的剑身上轻轻一弹,如钟如磬,清脆,却极具穿透力的剑鸣顿时炸裂,扩散开来,竟压得所有杂音俯首,万鸟微微一滞。 同时,饱受噪音贯耳之苦,头昏脑肿的众人也觉脑海一清,有说不出的舒爽和惬意。 不过下一刻,声波远去,一切又恢复之前的状况,飞鸟乱舞,噪音充斥了每一寸空间。远远在外围观察和指挥的白凤却眉头一皱,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李梦然对此毫不在意,微闭双目,屈指连弹,顿时,一声声剑鸣接连响起,向外扩散。 叮叮当当当…… 苍青身的剑刃有规律的颤动,一个个音符纷纷跳出,炸裂,震荡虚空,化成一圈圈音波向外横扫。其声时大时小,时轻时重,时急时缓,时平时扬,时而如龙吟四海,虎啸山林,时而像飞瀑击石,清泉飞溅,时而似江海涛涛,雷霆震怒,时而若林中蝉鸣,夜莺轻啼,有时又像编钟鼓乐,庄严辉煌,或如明珠倾泻,大珠小珠尽落玉盘……区区一柄长剑,竟似能发万象之声。 “韩娥放歌,余音绕梁,三rì不绝,孔子在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本以为其乃子虚乌有的风闻之事,直到今rì,才能略品其中之味。” 剑鸣一起,盖聂,班大师,端木蓉等人都不自觉的微闭双目,贯神于耳,如闻仙音,清静闲适之意盈满脑海,愉悦之情从内而外,由心而发。 与他们相反,围住机关鸟的众多鸟雀则是好像是被雷鸣震脑,魔音贯耳,身子一滞,羽毛竖起,摇摇晃晃的坚持了片刻,终于翅膀一收,像一块石头,昏头昏脑的从高空坠下。 清越悠扬的剑吟震天连响,漫天羽毛飞舞,一只只鸟雀纷纷折翼陨落,道道黑影如星如雨,簌簌而下。不久,剑鸣止歇,满天yīn霾也一扫而空,声势浩大的鸟群便尽数陨灭在李梦然的剑鸣之下。 “那是什么招数?!” 不远处,白凤面sè冰冷,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驱驶脚下的怪鸟迅速后退。刚才,连他也被李梦然的音攻波及到了,头晕目眩,差点摔了下去。 “李……老师,这是什么招数啊?如果我也会这一招,岂不是随便弹一弹,就能天下无敌?” 机关鸟上,天明也在询问,眉眼和嘴角微微弯起,遐想连连。 众人听闻,一起看向李梦然。本来以为会有一场艰难的大战,却没想到白凤的鸟羽杀阵会如此简单的被破除了,现在还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回想起刚才那看起来玄乎其玄的一招,每个人都难免有些好奇。 “只是一门音攻之法罢了,若是你的修为足够,我也不会敝帚自珍不传给你。不过你要记得,外道之术,不能太过沉迷。”看了天明一眼,李梦然淡淡回答,没有深谈,说完,便自顾自的还剑入鞘,闭目调息起来。 音攻之法超强的群功能力是以真元的极速消耗换来的,即使是他这种境界也不能毫无顾忌的长时间使用,何况现在正处在凝聚法身的关键时刻,大部分真元都在rì夜运行,将肉身转化为法体。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好奇之渴未解,如小猫挠心,但事关别派功法,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去问,只能将好奇之心压下,留待rì后了。 接下来,由高月cāo控,班大师指挥,众人乘着机关鸟迅速赶路。因为忌惮李梦然,白凤只能远远吊在众人身后,不敢上前。 一路再无危险,不知过了多久,班大师突然开口:“差不多快到了,大家坐好,月儿,把下面的那个开关扳下,我们摆脱追兵。” 闻言,众人纷纷坐好。 “嗯,我知道了。”高月向后扫了一眼,见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便扳下机关。下一刻,机关鸟尾部喷出一股气流,速度陡然爆发,加快,破开空气,绝尘而去。 见此,后面的白凤冷哼一声,同样催促脚下的座骑加快速度。但其座骑宝鸽鸽乃血肉之躯,终有极限所在,爆发力比不上墨家的机关朱雀,僵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甩下,失去了众人的踪迹。 而甩掉白凤之后,班大师指挥高月驾驶朱雀穿云绕山,不一会儿,便穿进一面洞开的山壁,随后轰隆巨响中,山壁缓缓落下,与四周环境融合为一,从外面看,整面山体浑然如一,没有丝毫破绽。 PS:时间不够,字数稍有不足。 第二十九章 天命在我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轰隆隆…… 地动山摇,落下的山壁撞上地面合拢,乘着机关鸟飞入一条通道中的众人彻底陷入黑暗。 “唉?怎么啦?天怎么黑了?” “应该是外面的机关门关闭了。” “大家不用担心,这条道老头子我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闭着眼睛开也绝不会有任何问题。……月儿,这里就由我来驾驶吧。” “可你不是中毒了吗?” “没关系,蓉姑娘已经帮我封住了毒xìng。放心吧,只要有蓉姑娘在,再可怕的毒药也毒不死我。” “那好吧。” 驾驶员换人,一片黑暗中,机关鸟在班大师的cāo控下向前飞行。 不久,众人脚下一震,机关鸟停了下来。李梦然修为高深,能在黑暗中视物,随便看了看,发现自已等人已经落在一方突起的石台上,前后左右皆是一片黝黑,不知通往何方。 咔嚓…… 石板移动声在黑暗中突然响起,随即上方出现一个方形豁口,刺目的光芒从中照shè而下,扰得天明一阵惊呼。 “口令!” 一个声音忽然在上方响起。 “兼天下,爱众生。” 班大师熟练的回答。 “赴汤火,蹈利刃。”那个声音立刻给予回应,并问道:“下面是什么人?” “老冯,是我,蓉娘娘,月儿,还有三位是首领的客人。” “明白,强弩闸道,放行。” 机关鸟继续起程,片刻后,转入另一条隧道。 “咦,这里面怎么还有星星啊?” 一刻也闲不住的天明左右张望,忽然发现上下左右的黑暗中闪着无数点寒星,不由疑惑开口。 “嘿嘿,小子,你仔细看看,那是星星么。” 班大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然,在黑暗中没人能看到。 那是……果然不愧是墨家机关城。在这里,若是恃强硬闯,恐怕千军万马也讨不了好。 听见天明与班大师讨论,李梦然抬头一看,发现那黑暗中的“星辰”竟是一枚枚闪着寒光的箭簇,粗略一扫,整条黑暗隧道到处都是,宛若夏夜的浩瀚星空,数之不尽。 “啊,竟然是箭头!好多,如果都shè出来,那我们岂不是都得变成马蜂窝?” 发现“星星”的真面目,天明瞪大了眼睛,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了。盖聂和李梦然灵觉敏锐,被这么多危险的武器指着,也是如芒在背,有点不自在。只有墨家一群人多多少少都来过几次,没有任何不适应。 “尽可放心,我们墨家可不会让客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伤。”班大师一边驾驭朱雀,一边说话:“不过若是敌人,嘿嘿……”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众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似乎是联想到那万箭穿shè,血流成河的惨状,天明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了。 过了强弩闸道,众人又前行了一会儿,前方渐渐传来一阵巨大的机栝运转声,片刻之后,一片壮观的景像出现在众人眼前。 轰隆隆…… 一扇高过五丈,宽有二丈许的巨大的闸门缓缓向左平移,前方无垠黑暗中先是出现一条六七层楼高的炽白光线,接着,光线向左慢慢拓展,浩瀚的白光似汪洋倒转般从逐渐变大的光之扉中倾泻而出,将众人完全淹没。 “嗯,这种感觉?” 闸门洞开的那一刹那,李梦然心中一动,忽觉真元的运转还有法体的凝聚速度陡然加快了一些,无形无象之物如海cháo般从门洞中冲了出来,盈满附近一大片空间,将自己吞没,包围,丝丝缕缕的渗入身体中。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发现这无形无象之物竟然是众多天地元气之一,厚德载物,养育万灵,浓郁到近乎液化的大地元气。 “怎么会,如此的纯净,如此多的数量,难道我进了大地龙脉?” 李梦然一惊,立即默掐望气印诀,打开法眼。只见明光耀目,瑞霞当空,道道玄黄之气蒸腾而上,流动散逸,朵朵近乎金sè的灵云四下飘荡,交融,变化,有时甚至演化变幻出麒麟,龙凤,玄龟等瑞兽之形,在霞光元气中往来游动,衬得此处宛如洞天仙境。 “这……好像真的到了一处龙脉……枉我之前多方寻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先是一顿,随后大喜过望。本来只是陪着天明顺便来墨家探查一下,收集情报,看会不会对自己之后的计划产生影响,有没有机会合作,没想到喜从天降,居然撞到一处看上去还未有主的龙脉上。 若运作的好,以后不但能借助龙脉中浓郁的大地元气加快法体凝聚的速度,还补足了计划中所欠缺的某个方面。 “李大哥,你怎么了?” 见李梦然忽然嘴角含笑,露出喜悦之情,天明不由出声询问。 “哦,没什么。”摇摇头,李梦然瞬间清醒,微笑道:“只是有些不习惯那黑咕隆咚的隧道,重见光明,有些高兴罢了。” “嗯,许多人初次来我们墨家机关城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班大师捻须轻笑:“不过没想到李先生武艺高强,却对黑暗不怎么适应。” “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我当然也不例外。”李梦然毫不在意承认。 “的确如此。”班大师点头:“所以我们墨家崇尚兼爱,人人平等。将大家团结起来,同心协力,这天下就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在下对墨家的思想主张一向非常敬佩。”李梦然拱了拱手,语出至诚,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 他的确是非常敬佩墨家和墨家的思想,但却并没有丝毫加入墨家,为墨家大业添砖加瓦的想法。不说他本来就有自己的执念,自己的目标,单单是墨家的理想本身就被这个时代所局限,所排斥,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而且现在好像就是墨家最后的活跃期,君不见秦汉以后,诸子百家,万种流派中可还有真正的“墨”? 天下大同,连二千多年后的后世都远远未曾实现,李梦然不想,也不能将自己的一生都填进这个无底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填坑之人的敬佩。 PS:七夕佳节,带着火把、汽油和打火机参加我大FFF团的线下烧烤大会去了,所以只有一更,晚上异xìng恋约会的高峰期还得再去一次。可恶,为什么还没练成凭空搓火球的大魔法,效率不足啊,一天才烧死几十对。 啊!烈焰中舞动的火花,将赐予邪恶的异xìng恋以天罚!!(双手张开,虔诚咏叹) 第三十章 盗跖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呵呵。”李梦然的认同让班大师很是开心,眉开眼笑道:“我们一直致力于天下大同,消除分歧和战争,不过任重而道远,现在还远远未能成功。” “相信只要不放弃,理想总有成为现实的一天。”李梦然轻声回应,眼眸深邃,不知是在说墨家,还是在说自己。 “是啊,只要不放弃,只要大家一直努力,墨子祖师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班大师仰头感叹:“可惜,那一天我班老头可能是看不到喽。” “班老头,你……”看着已经须发皆白,脸上满布皱纹的班大师,高月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发酸。端木蓉,盖聂也是心有所感,沉默不语。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突然变得……变得有些奇怪了?”天明脑袋转动,左看右看,疑惑不解。 “好了,不谈这些事了,影响大家的心情。”班大师摇摇头,回过神,专心驾驶着机关朱雀向无尽光芒的尽头飞去:“欢迎诸位,来到我们墨家机关城,为天下众生打造的避难所,人间乐土……” 说话间,光芒褪尽,一片奇妙的天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分割线………… 云cháo翻涌,罡风呼啸,高山之巅,卫庄的身影如山屹立,银sè的长发在风中乱舞。 唳! 一只白sè巨鸟划过天空,白凤从高空跃下,轻轻落在卫庄身旁,与其并肩站立。 “怎么样了?” 卫庄淡淡开口。 “已经找到墨家机关城的所在,不过周围遍布机关,陷井无数,很难闯进去。” 白凤双臂抱胸,眉头微微皱起,淡然回答。 “墨家机关城……是墨家数代人花费上百年时间,在深山险峰中建造出来的避难所,号称不破要塞,人间乐土。”嘴角微微勾起,卫庄隔空远望,似乎看到了一座建在山腹中的庞大坚城:“不过在我看过,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破不了的雄关,攻不下的要塞,就让我来告诉墨家那群人,他们的梦想,永远也只能是梦想。” 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不屑:“人间乐土吗……” “这次追击途中,我与你提过的那个人交上手了。”白凤忽然开口,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忌惮。 “哦,结果如何?” “他使出一门奇特的,类似音攻的大范围攻击秘法,将我的鸟羽杀阵轻松击破,不到片刻,数万只飞鸟全部死亡,一只不剩。” “是么……” 卫庄神sè略凝重起来,眼睛微眯,寒光盈目。他知道,白凤绝不会撒谎,更不会夸大敌人的实力来掩饰自己的失败,因为高傲,因为不屑,所以,将对李梦然的重视程度又提了一层。 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话,山巅一片寂静,只有风云汇聚,吹起片片落叶。 …………分割线………… 这是一处奇妙的所在,位于山腹中,上方有一处天然的天窗,淡金sè的天光倾洒而下,将此处照得一片通明。 清新湿润的空气里,堂皇明亮的光线中,无数钟rǔ石和石筝处处生长,悬挂,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一池池蓝汪汪的积水互相勾连,清澈见底,好像一块块透明的宝石。时有水珠从倒悬的石柱上滴下,点落池中,荡起一**涟漪,搅动一池波光,打在石笋上,水滴四溅,发出一声声空灵的回响,如奏仙音。 转头四顾,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片瑰丽奇幻,气象万千的美景。 咚…… 木舟靠崖,发出一声轻响。 “传说中墨家的避难所,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一处奇妙的天地。” 众人依次踏上长着淡淡青苔的岩岸,盖聂静立四顾,轻声感叹。 “避难所?” “这里可是我们墨家的圣地,墨规池。” …… 墨家众人为李梦然他们介绍了一番墨规池的来历,不一会儿,齿轮转动声响起,一支头尾被铁链勾住的木舟被从上方放了下来。 随着木舟下落,一位身材高瘦,腿长脸尖,穿灰蓝杂sè劲装,头发灰黄,两绺头发似蟑螂须一样从额前垂下,脸上一直挂着轻挑和玩世不恭笑容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跖,怎么是你?”见到此人,班大师有些吃惊。 “怎么不可以是我?”盗跖抱胸微笑,说话的语气与给人的第一印像差不多,略微显得有些轻浮。 “首领不是派你去泰山的任务吗?” “听说你老人家要回来,我立马赶过来迎接嘛。” “我看你是听说蓉娘娘要回来,所以才跑得比兔子还快。”班大师吹胡子瞪眼。 “是吗?啊呀,蓉姑娘居然也来了。”好像一直没看到站在前方的端木蓉一样,盗跖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大喜,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那真是稀客啊稀客,太意外了。” 话音未落,身影一闪,出现在端木蓉面前,身体前倾,笑着开口调戏:“好久不见,想不想我啊。” 好快的速度,墨家的确是卧虎藏龙。 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 “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呢,就是贼骨头盗跖……” 简单的招呼过后,班大师开始为双方互相介绍。 “就算是贼骨头,那也是天下第一的贼骨头。” 盗跖竖起一根手指,露出自信自得的笑容,丝毫不以盗为耻。 “这位呢,是盖聂盖先生。” “哦,盖聂,那可是鼎鼎大名啊。” “不敢。” “还有这位,是李梦然李先生,御剑飞仙阁传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武艺高强,惊世骇俗。” 介绍到李梦然,班大师的神情变得有些郑重,悄悄给盗跖使了个眼sè。 “哦,李梦然李先生。”盗跖轻轻颔首,摸着下巴道:“比起盖先生来,您的名号好像就不怎么响亮了,行走江湖多年,少有听闻呐。”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李梦然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不不不,班老头竟然说您武艺高强,那您的本事必定不小啊。”一边说着,盗跖绕着李梦然缓缓转了一圈,轻笑点头:“以后一定要找您切磋一下,看看您的本领是如何惊世骇俗的。” “贼骨头,你说什么呢。”班大师脸sè一变,提起声音道:“李先生可是我墨家的贵客,不得放肆。” “放心,我有分寸的……好了,大家上船吧。”盗跖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一挥手,转过身,就要带路。 “等一下。”李梦然忽然开口,并不知何时抓住了盗跖的一只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PS:啊啊啊啊啊……码字好慢,想爆种都爆不出来啊。 第三十一章 啊,玩脱了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等一下。” 李梦然忽然出手,将正要带路的盗跖拉住。 “李先生,怎么了?” 班大师发问,众人也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无他,只是请盗跖兄把拿去的东西还回来而已。”李梦然看向盗跖。 “李先生,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大家刚刚见面,我怎么就拿了你的东西呢?”轻轻挣开李梦然的手,盗跖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就在刚才你绕着我转圈的时候,我腰间挂着的问仙玉壁不见了。”李梦然毫不在意盗跖的举动,只是自顾自的道:“而现在,它就放在你的胸前。” 闻言,众人看向李梦然的腰间,发现原来挂在那里的一块玉壁果然不翼而飞,没了踪影。 “哎哎哎,李先生,没有证据,您可不能信口开河啊。连碰都没碰过我,您怎么就知道那块玉壁现在就放在我的胸前呢?”盗跖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膛,以示自己并没有把什么东xī zàng匿在胸前,笑容灿烂。 “不错,李先生,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虽然盗跖的确是个死xìng不改的贼骨头,但也不会乱拿客人的东西的。” 班大师赶忙过来打圆场。 “现在,玉壁又到你的袖子里去了。” 李梦然不为所动,目光投向盗跖的衣袖。 “李先生说笑了,我的袖子里可什么都没有。”说着,盗跖将袖子撸了起来,里面确如其所言,空无一物。 “盗跖兄弟手段高超,能使物品在身上随意游移,李某佩服不已,但那玉壁对我确实非常重要,不能遗失,请恕在下无礼,强行搜身了。若是在下冤枉了盗跖兄弟,一定陪礼道歉,任凭墨家处罚。” 李梦然摇摇头,一爪向盗跖抓去。 “哎哟,有话好话,别动手啊。” 盗跖脚步一踏,轻松闪了开去。 “不动手难明真相,实是情非得已。” 李梦然一个跨步,便出现在盗跖面前,又是一爪探出。 好快的速度! 眼见李梦然忽然闪现,盗跖心中一惊,慎重起来。不再说话,使出电光神行术,陡然提速,又闪了开去。 “盗跖兄弟何必躲闪,若是玉壁非你所取,只要停下来让李某搜上一搜,便能让真相大白。” 李梦然游刃有余,一边追击,还能一边说话。 盗跖不言,只是埋头狂奔,闪躲。 呼呼呼呼…… 顿时,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互相追逐,倏忽往来,风驰电掣,身形忽隐忽现,四处闪动,似流光飞舞,越转越快,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劲风回旋,不过片刻,墨规池畔就刮起大风,吹得众人衣衫飞扬,猎猎作响。 “啊,好快,他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呀?” 天明的脑袋跟着两人的身影迅速来回转动,没过多久,就头晕眩,摇摇摆摆的要跌倒。 “天明别看。”盖聂将天明扶住,伸出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们两个正在比试轻功。” “哎……李先生,贼骨头,你们别转了别转了,快停下来,别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班大师高声劝解,端木蓉将高月紧紧揽在怀里,冷眼旁观。 “抓到了。” 突然,狂风乱舞,空气挤压,李梦然出现在高速移动中的盗跖身前,一掌拍上他的肩膀。 砰! 脚下的地面崩开一片裂痕,碎石飞溅,盗跖突兀停下,身子一沉,脚掌深深陷入地面。 “咳,好沉。”他僵立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对李梦然笑了笑:“嘿嘿,李先生果然是功力高强,我盗跖从小就jīng修轻功,竟然还是被您抓住了。不过您的手太重了,能不能先把它从我肩膀上挪开?” “你未出全力,又有伤在伤,我胜之不武。”李梦然同样对盗跖笑了笑:“至于这只手倒是不忙,盗跖兄弟还是先把我的东西还过来吧。” “咳,何必这么认真呢?我只不过是见猎心喜,想跟您开个玩笑罢了。”盗跖苦笑,从怀中摸出问仙玉壁,递给李梦然。 “玩笑可不能随便开。”接过玉壁,李梦然立即把手放开,淡淡道:“不经主人同意,随意取走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盗跖兄以后还是慎行为好。” “是是是,我盗跖做事从来都是非常谨慎的。”盗跖揉着肩膀,龇牙咧嘴的站起身,脚从地面拔出来,带起一片灰尘碎石。 “盗跖,你这是干什么!李先生可是我们墨家的贵客,还不像李先生道歉!”班大师走了过来,看起来好像怒气勃发,对盗跖使劲使眼sè。 “李先生,失礼了。”盗跖从善如流,立即收敛,郑重的对李梦然行了一礼。 “无事,是我小题大做了。只不过若是其他东西倒也罢了,但这块玉壁的的确确是不能遗失。”把问仙玉壁从新绑好,李梦然坦然受了这一礼,表示并不在意。 “多谢李先生宽宏大量,这一次是我们墨家招待不周。”班大师老脸微红,也是拱手行礼。 “盗跖,我不是让你少用电光神行术吗?伤势有没有恶化?”端木蓉拉着高月走来,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声音也寒得像冰一样。 “没有没有,多谢蓉姑娘关心。刚才李先生手下留情了,把力道全都卸到了地面,我只是有点胸闷而已。”盗跖挥着手,眉眼弯如新月,笑得跟天明似的,受宠若惊。 “这家伙,难道真的……”李梦然看了看盗跖,又看了看端木蓉,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大家先上船吧,我有事跟贼骨头说一下。”班大师拍了拍手,一脸怒容的拉起盗跖就走,似乎是想“教训”他一下。 “哎,班老头你干什么?” 盖聂李梦然等人互相看了看,跟着端木蓉先上了船。 另一边,班大师把盗跖带到一颗石柱后,放开了手。 “班老头你干什么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跟蓉姑娘搭上话。”盗跖甩了甩手,一脸不满的抱怨。 “蓉姑娘蓉姑娘,你就知道蓉姑娘。”班大师白眉一竖,脸sè涨红,喷着口水对盗跖训斥:“刚才你干什么呐!为什么偷李先生的玉壁!是不是贼骨头又痒了,想找人松一松啊,啊!?” “什么?那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班老头胸口急剧起伏,气愤难平:“混帐!我老头子什么时候让你去偷李先生的东西了?” “就是一开始啊?你给我使眼sè,让我试探一下他啊?” “笨呐你!我是让你离他远一点,别贼骨头发痒,招惹到他身上去……唉,造孽啊,这么就搭上你这么个货,连眼sè都不会看,满脑子都是你的蓉姑娘。”班大师先是快气炸了肺,随后哭笑不得,唉声叹气。 “呃……”盗跖一滞,而后挠了挠脑袋,有些没脸没皮的笑嘻嘻道:“不要生气嘛,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完全了解你的意思。还好,没有铸成什么大错。” “唉,你呀……算了,我们走吧,别让客人等急了。”班大师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盗跖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PS:多谢hunanlp君支持,又给了两张评价,还有心痛you的打赏,虽然收不到。 第三十二章 陛下,您中二了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咸阳宫。 明rì高悬,万里无云,嬴政按剑伫立,凭栏远眺,将整个天下尽收眼底。 “李斯,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他忽然询问,没头没脑的,但躬身站在其身后的李斯却是心领神会,知道这位天下之主问得是什么问题。 于是,李斯斟酌了一下语气,恭谨而小心的回答:“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流沙那群人已经顺藤摸瓜,找到了叛逆份子的大本营,墨家机关城。” “墨家机关城?” “墨家机关城,藏匿于深山险峰之中,号称人间乐土,世外桃源。为了建造它,墨家历代弟子花费了上百年的时间,其地势险峻,机关重重,自给自足,易守难攻……是叛逆份子们最安全的避护所。” “耗费了上百年的时间才修成……也就是说,墨家早在大秦统一天下之前就开始修筑这个要塞?” “正是。”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那些叛逆份子的话来说,称多年的战火终将毁灭天下,而这座城市,就将成为人们躲避战争,享受安乐生活最后的一片乐土。” “哼,墨家那群人,不是崇尚兼爱非攻,一直各地奔走,阻止不义之战的吗?朕原先还以他们是那种舍身卫道,不成功便仁的烈士,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贪生怕死之徒罢了,战争一起,就先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在深山中建造这样巨大的城塞,不正是对自家的学说和思想不自信,惧怕自己阻止不了战争,完成不了理想的表现吗?” “陛下所言甚是。”李斯目光闪了闪,随声附和:“墨家的祖师墨翟虽然惊才艳绝,学究天人,却始终有所局限,不明这天下正道。” “七百年来,天下一直四分五裂,各国势力割据,攻伐交战不休,正是因为大家文字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传统信仰也不同,所以,才会动不动就打仗,而且一打就是整整七百年没有停过。”嬴政一拍栏杆,声音昂扬有力:“朕兴兵灭六国,就是为了要消除这些隔阂,没有国界的划分,没有语言的误解,人们才可以融洽的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国家,才有资格被称为乐土!” “自从陛下统一天下,以经整整五年没有战事了。”李斯适时开口,说的话含蓄自矜,却饱含对嬴政的赞誉。 “天地之间,都是大秦的国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是大秦的子民。”大风忽起,残云远来,嬴政抬头远望,眸光凌厉,似乎洞穿了天地,越过了时间长河,看到了未来的一角:“朕要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将天下所有的疆域都熔铸成一块完整的领土,亿兆百姓在其中生存繁衍,没有纷争,没有敌人,所有生灵都和谐共处,向上奋发。而朕,则是这个国度的主人,是众生的领导者,是上天之子,功盖三皇,威压五帝,永恒不朽。” 李斯一滞,似乎被嬴政的话所震惊,缓了片刻,才感叹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陛下志比天高,雄心凌云,比之诸多叛逆份子上窜下跳,只争眼前之利真有云泥之别。” “朕把天下视作自己的家园,把所有百姓都视作自己的子民,偏偏却有些人,顽固不化,不知顺应天命,死守着以前的东西不放。”珠帘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嬴政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跟着那些古旧腐朽的废墟一起陪葬,化作新世界的尘埃吧。” “谨遵陛下圣言。”李斯拱手,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没入一片黑暗的yīn影中。 …………分割线………… 却说墨家机关城这边,李梦然一行人在班大师的带领下穿过机关通道,来到被流水环绕,景sè秀丽的机关城城门之前,遇到了一名事先等在此处,身穿深灰sè粗布衣袍,银须银发的清癯老者。 “徐老弟,你大忙人一个,也来迎接我们了?” 班大师上前打招呼,老者却不言不答,双眼直直的望向跟在后面的众人。 盗跖跟了上来,摇头道:“徐夫子感兴趣的可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 “那徐老弟难道是跟你一个德xìng,也是为了迎接美女来的。”班大师尚有余气,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盗跖也不在意,手指比划,挤眉弄眼:“当然不是,你用脚趾想都应该明白,老徐最着迷的是什么?” 两人说话间,盖聂手上的渊虹突然铮铮而鸣,铿的一声自行出鞘,飞shè而起,穿过众人之间的空隙,被徐夫子轻松接在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那老者的修为难道到了能隔空取物的地步?看起不像,是渊虹灵xìng勃发,自行出鞘? 见此,一直站在盖聂身旁的李梦然来了兴趣。 “喂,这是我大叔的剑,快点还过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盖聂还没什么反应,天明就先火急火燎的跑了过去,伸手索要渊虹。 徐夫子不予理会,伸出手指一抹剑刃,又弹了弹剑锋,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不紧不慢的品鉴起来。 “哎,你干什么,我在跟你说话呢。”天明不忿,正要发火,盖聂走过来把他按下,上前搭话。 随后,盖聂与徐夫子一番交谈,让李梦然知道这老者擅长铸剑,人称“剑之尊者”,而渊虹,就是他的母亲所铸的最后一柄剑。 咦,徐夫人的母亲打造了渊虹?渊虹的前身是残虹,是荆轲刺秦之剑,据史书所截,打造它的应该是一个名为徐夫人的男xìng才对啊?……好吧,我终于可以确定了,这个世界果然不是我那个世界原本的秦汉时代了。也就是说,即使在这里大闹特闹,也肯定不会对我原本那个世界造成改变吗……那么,计划中的有些地方或许可以更改一下了。 事实与历史完全不符,李梦然心中一阵凌乱,似乎有一只名为草泥马的生物奔跑而过,不过马上他就平静下来,意识到这个事实对自己所要做的事大有好处。 PS:1、好久不见,让政哥出来刷刷存在感,话说,其实作者君挺中意政哥的,肯定不会丑化。 2、时间不足,今天或许只有一更,不用等待。 3、原剧情部分好烦,真想一下跳过啊,不如下一章的第一段就来这个怎么样:一个月后,齐鲁之地,桑海之城,一座奢华jīng致的酒楼上,李梦然登高远望,看向海边停靠的那座庞大的,宛如怪兽一般的巨舰――蜃楼。 第三十三章 到达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一个月后,齐鲁之地,桑海之城。 奢华jīng致的酒楼上,李梦然登高远望,看向海边停靠的那座庞大的,宛如怪兽一般的巨舰――蜃楼。 …………咳,开玩笑的,以下正文………… “大人。”高山之巅,卫庄等人背后的草丛中忽然跳出一个身着粗布衣裳,无论怎么看,都异常普通的中年汉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李斯找我有什么事?”卫庄没有回头,淡淡的询问。 “相国大人说,公输家族的人已经就位,计划可以开始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汉子点点头,闪身离去。 “诸事已齐,是时候让大戏开场了。”卫庄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赤练,把隐蝠和麟儿召回来。” “好的,卫庄大人。”赤练媚笑着走了开去。 “嘿,墨家机关城?人间乐土?真是大言不惭。数百年来,‘墨守成规’一直为人所称道,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守得住。” 片刻后,卫庄也转身离开,山巅渐渐沉寂下来,风中,只余卫庄的冷笑声缓缓飘散…… …………墨家机关城,环水城门前………… “城里还有一把剑,名叫水寒。此剑与你的剑虹剑xìng相克,从选材和铸造工艺都截然不同,两把剑注定是水火不容的。它在剑谱上排名第七,虽然比渊虹要低五位,但是剑谱上前十位的名剑都有独到之处,排名高低并不代表强弱之分,你最好小心些。” 徐夫子将渊虹还给盖聂之后,突兀的说出一段没头没脑的话。 盖聂心领神会,知道徐夫子这是在暗示机关城中可能有人对自己抱有敌意,脸sè微凝,立即开口询问:“佩带水寒的人是?” “小高。”徐夫子吐出两个字,迈步前行:“我们走吧。” “又是这个小高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天明心中一动,想起刚才来这里的路上,盗跖也曾提起过这个名字。 徐夫子是在提醒盖聂小心?但他为什么要提醒盖聂这个外人?盗跖xìng子活泼,多嘴多舌,如此做倒也是正常,可徐夫子之前跟盖聂完全没有交集,看起来又不像多嘴的人,难道是因为渊虹?……从他的话来看,似乎是剑命论的倾向者:每一柄剑铸造出来,都有它既定的命运,与其主人命数相连,人剑交感,共同踏上命中注定的道路……嘿,这种话不管听几次都觉得好像被某个无形的囚牢束缚,不爽的同时神棍感满满啊,我能说一句真是肤浅么?剑客是御剑之人,若会被手中的剑影响自己道路,那不如叫剑奴好了…… 李梦然跟着大部队向前,走在最后,看着前方徐夫子的背影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自从与墨家接触以来,他一直在仔细分析着墨家的众人,同时决定对他们的态度。 对面冷心热,坚强而又脆弱的端木蓉,他平平淡淡,不喜也不恶;对聪明可爱,血统高贵的高月,他略有爱护之情,有机会想收入门下,但这种情愫也不深,就好像同一个族群中的动物关心出生不久的后辈那般;对难得一见的技术工种,像是老顽童班大师,他求贤若渴,希望能将其挖过来,为自己的计划添砖加瓦;对轻挑多话,盗术高超的盗跖,他感觉有趣,观望的同时也想有机会就将其挖过来。毕竟,可不是每个小偷都能从他身上拿走东西的,盗跖盗中之王的名号的确名符其实,虽然那时他也放水了。 最后,徐夫子,是墨家众人里他唯一见面不久,就稍有恶感的人。 御剑飞仙阁的主旨是:人为剑主,以人御剑,同天争命,剑问长生。 不说徐夫子那从始至终都冷冷淡淡,略显高贵冷艳的态度,不说他品剑时无视剑主,旁若无人,自顾自行的傲然,不说他最后还剑时那有点高高在上,仿若前辈指点后辈般的语气,光是对剑的理解完全相异,对剑道的看法完全不同,就注定李梦然对他不以为然,难生好感。 或许以后,随着了解的增多,徐夫子在李梦然心中的形象会有所转变,但是现在,李梦然对其的第一印像确实不怎么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如此了。 “快点走吧,过了这道千斤闸,就是内城了。” 两旁铜盆燃烧,火光通明,身着布衣的墨家子弟分列两旁,在他们的注视下,李梦然一行人走过城门链桥,穿过一扇巨大的青铜闸门,终于进入了墨家机关城内城。 砰! 闸门在背后落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只见门后别有洞天,是一处于两山之间的峡谷,视线扫过,山石嶙峋,绿树错落,长廊悬空,勾连两岸。四面青山如屏,隔断天宇,谷内天光倾照,云雾缭绕,隐隐可见一排排石洞石穴建在险崖上,外临深渊,若真人隐处,云中洞府。 “阿言快走,他们又要比试了。” “哎,阿卫,等等我。” 众人正打量周围环境,忽有一位位身穿黑白相间衣衫,神情期待与焦急交杂的墨家弟子从眼前跑过,沿着长廊不知奔向何处。 “小言,出什么事了?大家都急匆匆的。” 盗跖抓住一个墨家弟子询问。 “盗跖头领,近几天来了一位少年,天生神力,居然战胜了好多锻造部的兄弟,把铁头领都引出来了,要和他比试试。” 得到消息,盗跖转头对同样好奇的众人道:“是大铁锤在和人比力气。” “是什么人,居然把大铁锤这个家伙给引出来了?”班大师疑问。 “想知道那就快走呗,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铁锤?”李梦然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好几年前,某个使用大铁锤为兵器的大个子:“是巧合吗?” 之后,众人循着人流所去的方向来到一处大厅,见证了少年霸王对阵力士大铁锤,互相举鼎的戏码。而在同时,李梦然确认了同名不只是巧合,并惊讶的发现下面那个与人比试力气的家伙正是几年前在战场上被自己“杀死”的,名为“大铁锤”的大个子。 天明也再一次见到了他唯一的男(xìng)朋友,项少羽。 PS:1、中年汉子跳出草丛,大叫一声:德玛西亚!! 2、“剧务,龙套便当两盒。”某正义伙伴和某麻婆神父并肩走到某兼职剧务的导演面前。 “言蜂,卫宫,辛苦你们了,哪能让你们拿龙套便当啊,这是多出来的两盒主角鸡腿便当,请收好。”我一脸谄媚的从桌子下面拿出两盒一看就高端洋气上档次的饭盒。 “导演,为什么他们只出场了不到一分钟,就有鸡腿便当,而我只有白饭,并且饭量只有普通便当的一半。”胡子拉碴,只穿内裤,身上套着硬纸箱,满身臭气的苍狼王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一脸幽怨。 “去去去,人家名气大,自然出场费高,就你这三四个月,连一个龙套工作都找不到的阿卡林能比吗?……哎,你身上好臭,快给我滚,不然读者都不敢上门了!!” 我脸sè一沉,一个猛虎式抽shè,将苍狼王远远踢进旁边小巷子里的垃圾堆。 与此同时,次元影城某处,一面人山人海的招工榜前,某红发,脑袋上卷着两个团子的少女忽然膝盖一痛,惊呼一声扑倒在地。旁边人流如织,却奇怪的没人看她一眼,不一会儿,她身上就被踩满了脚印,大字型躺倒在地,睁着暗淡无光的双眸望着天空…… 第三十四章 嗨,又见面了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没想到,少羽这个家伙也来了。 比试分出胜负之后,看着站大厅zhōng yāng拱手接受众人欢呼,意气风发的少羽,天明眼珠子一转,偷偷摸摸的低头潜了下去。不久,一颗小石子从下方的人群中shè出,啪的一声砸中了少羽的后脑勺,这恶劣的行径让欢呼声顿时止歇,大厅内的气氛为之一寂。 太不成熟了,完全不会审时度势啊。少羽刚刚胜了比试,得到大铁锤的称赞,自承不如,正是万众瞩目,人心所向的时候,现在闹事,这不是找打吗? 一旁的李梦然默默的将一切看在眼中,见天明如此胡闹,不由摇了摇头。 下方的天明完全没有发现气氛的诡异,依然藏在人群中,又是一颗石子向少羽砸去。然而这石子还没发挥作用,便被一只大手从中拦截,紧紧攥在手中。 一用力,将石子捏成碎粉从指缝间漏下,大铁锤面向人群,高声大喝:“偷施暗算,是什么人!!” 他本来就脾气暴躁,嫉恶如仇,再加上刚刚比试完,对少羽好感大生,天明的此刻的行为无异于正面打脸,一下子就让他动了真怒。 呃,好凶的大个子。 天明被大铁锤一吓,也不敢放肆了,正要偷偷溜走,却被旁边早就觉得他行为古怪的两名墨家弟子给抓了起来。 “看到了,刚才就是他丢的石头。”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的双手被压住,反剪在背后,挣扎不休,高声大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把他押过来。” 发现罪魁祸首是个从来没见过的怪小子,大铁锤的声音不由一沉。 唉,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经过悬崖一战,还以为他会有所成长,没想到死xìng不敢,一天不到又成这副样子了……看来,必须得好好调教一阵才行! 李梦然叹了口气,转身向下走去。再怎么样,他也是天明的老师,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学生在自己面前吃个大亏,同时,他也很有兴趣看看大铁锤突然见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是哪个部的小毛孩,在我面前撒野,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等两个墨家弟子将天明压到眼前,大铁锤虎着脸责问道。 以天明的倔xìng子,当然是冷哼一声,扭头不答,一副标准的死鸭子嘴硬样子。 “做错了事还敢这么嚣张,给我把他推到面前来。” 两个墨家弟子依大铁锤之言,伸手一推,将天明压到了地上。 “你这家伙还真是死xìng不改啊。”又一次看见自己的好朋(基)友天明,少羽喜笑颜开,走过去,居高临下的调笑道:“喂,一见面就给大哥磕头,你还真是知书达礼啊。” 天明想了想,竟眉开眼笑道:“很久没见到大哥,小弟还真是很想很想你啊。” “啊!?”少羽一惊。这小子不是吃错药了吧?不但没有反驳,竟然还承认了? 这小子真是少羽公子的弟弟? 眼见犯人似乎与少羽关系匪浅的样子,抓住天明的两名墨家弟子面面相觑,手上略微松了少许。 就是现在! 天明眼神一凝,忽地往前猛冲,抓住机会挣脱了两人的擒拿。 “呀……” 他大叫着往少羽身上撞了过去,周围的众人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他得逞,又是一只大手半路伸出,拉住他的腰带,让其前进不得。 “你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非得给你点厉害尝尝。” 大铁锤将天明的挣扎轻松镇压,五根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合拢,握住天明因为对比明显而显得有些纤细的脖颈,像捉待宰的鸡鸭一样提溜了起来。 “不错,是得给他点厉害尝尝,不过不是你,要动手也得我来才对。” 一个清冽的声音倏然响起,而在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大铁锤只觉手腕一疼,如同针扎,再一看,握在手中的天明已经不见踪影。 “是谁!?” 他抬头看向前方,只见一白衣黑发的青年静静站立,天明就躲在那人身后,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 “是你!!李梦然!!” 看清那人面孔的一刹那,大铁锤暴喝出声,眼眸通红,面孔瞬间变得如同修罗一般狰狞可怖。这一刻,他感觉似乎有一座火山在脑海中轰然炸开,无尽鲜红的愤怒之炎喷薄而出,扭曲的火焰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要占据整个心灵。 “怎么回事?大铁锤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他与李梦然有仇?” 见大铁锤的反应如此激烈,围观的盖聂等人都是疑惑不解。 “糟糕,要出大事了!从来没见过铁锤头领这么生气的样子!” “要不要找人把那个一身白衣的小白脸救下来?否则就他那体格,恐怕一拳就被愤怒的铁头领打成肉饼了。”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面对现在的铁头领,更不想变成一块大肉饼。” “我……我也不去,盗跖头领和班大师他们都在,他们都没出手,我们急什么呀……” 众多墨家弟子也是惑念横生,心惊胆战。 而在场上,面对愤怒巨兽一般的大铁锤,李梦然却是一副满不在乎,云淡风轻的样子。被大铁锤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也不过淡淡一笑,声音平平,毫无起伏的道:“是我,大铁锤,好久不见了。” “果然是你!李梦然,我要杀了你!报仇雪恨!!” 李梦然的回答就好像引爆了火药桶,大铁锤陡然发动,怒吼着冲出。 砰!砰!砰!砰…… 大地抖动,空气嗡鸣,他踩踏地面,挤开层层气流,像一座小山般轰隆隆撞向李梦然,似乎要碾碎挡在前面的一切。 “你先走开。”李梦然眉目微动,随手一拂,将身后吓呆了的天明一下子拍飞,远远飞入盖聂的怀里。 “死!!” 李梦然刚把天明送走,大铁锤已冲至身前,暴吼一声,身形急停,一脚踏碎地面,借着冲势,一拳如炮弹出膛,轰然砸出。 哗啦…… 一阵大风突起,将李梦然的衣衫向后猛吹,如旗帜飞扬。随后,沙钵大的铁拳碎空而至。 PS:我好像陷入奇怪的状态了,创作的yù望高涨,可就是不想更正文,但理智和节cāo又告诉我,只有尽快把这个坑填完,才能真正zì yóu…… 2、小剧场: “你就是《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影院的院长吧?经察验,你这个月的推荐额度不足,所以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蛋!给更优秀的作品让出地方!”一个头戴大盖帽,身穿华丽黑sè制服,胸前一大大“管”字闪闪发光,嘴上叼着一根金圣,浑身散发着狂**酷霸拽气息的年青人出现在正制作电影的我面前。 次元影城的城管?……卧糟,好高的战斗力! 我偷偷掏出钛合金战斗测试眼镜一瞄,顿觉眼前白光一闪,镜片碎裂,一长串数字差点闪瞎俺的狗眼。 “怎么,为什么不回答,老子说的话你!没听到么!?还是说……你想抗法?” 年青人眼中寒光一闪,似乎发现了我的小动作,身上一股王霸之气冲天而气,压得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不敢不敢,影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俺的战斗力只有五,哪敢抗法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立即服软,满面陪笑。 “哼,那还不会赶快动手。像你这样的心怀侥幸的人我见得多了,不给影城创造效益还想占据好位子,哪有那么好的事……” 青年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大摇大摆的坐下,拿出新上市的IPAD双肾特别版,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板砖召唤》。有意无意间,露出脖子上一串水管粗的金链和脚上那双劳斯莱斯牌的风sāo人字拖。 “是,我马就走。” 知道求情没有任何作用,我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一个小时后,夕阳西下,无人的街道上,我背着大包袱,一手持碗,一手持杖,踏上了收集推荐票的旅途。 “嘿嘿,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老天有眼呐!” 道旁的垃圾堆里,只剩一条黑裤衩的苍狼王看着某人凄凉的背景,露出快意的笑容。 第三十五章 所向,无敌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大铁锤脚踏大地,借前冲之势一拳轰出。 轰! 拳劲炸开,震荡虚空,滚滚气浪吹得李梦然衣衫飞舞。下一刹那,拳风旋绞,似是大圣闹海,将定海神针探入猛搅,丈许之内的空气陡然狂暴,汹涌卷动,不一会儿,便形成一只无形的旋涡,像一只大磨盘,将李梦然盖在中心,不停碾转绞压,不让其挣脱。 “嗯,武技比起几年前要长进不少,一般高手还真不能随便脱身。” 感受到身外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压力,李梦然淡淡一笑,在快速回旋翻绞的空气中毫无滞碍的抬起右手,轻轻向前点出。 啪!! 随着一声巨大的,仿若气球炸裂的声音响起,围绕在他身周的气场瞬间炸散,化作一股股气流向四面八方席卷,横扫整个大厅,吹得众人衣袂翻飞,头发飘扬。 又是一根手指!李梦然,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看清李梦然的动作,大铁锤一下子回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战斗,面前这人也是用区区一根手指,就把自己的全力攻击挡下。回过神,不由大怒,心道李梦然,你还以为我是几年前的我么!?今次,就看我生生把你的手指砸断!! 当下,拳头经怒气催动又快了几分,电光火石之间,便狠狠砸上李梦然戳来的食指。 轰!! 拳指相接,两人脚下的地面立即沉陷,炸碎,一片片碎裂的地板穿空飞shè,砸得离得较近的几个墨家弟子抱头鼠窜,一圈气浪呈环形炸开,卷起漫天尘烟。 片刻后,余波渐渐平息,众人看向场中,只见金sè的阳光下,腾起的尘雾中,李梦然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斜指上天,将大铁锤的拳头稳稳顶在半空不能落下,身形挺立,恍若巍巍山岳,纹丝不动。 “好,好厉害!竟然只用一根手指就将铁锤头领的全力攻击轻松接下,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他难道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吗?!” “真是不敢相信!要知道,铁头领可是我们墨家力气最大的,能独自举起千斤之鼎的大力士啊!!” …… 这一幕,让众多墨家弟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还有的不停擦眼睛,掐手臂,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或者是在梦里。 就连盖聂,端木蓉,盗跖等人也是嘴角微张,眼角抖动,震惊不已。虽然对李梦然的本事已有所预料,但一个是膀大腰圆,力能举鼎的大力士,一个是身材匀称,甚至略显纤瘦的少年剑客,一面是全力出击,硕大的拳头跟一般孩童的脑袋差不多大,一面是游刃有余,只用一根纤长的手指来阻挡,两边的差别实在是太大,对比实在是太强烈,让人难以平静。 “大铁锤,你说要找我报仇雪恨,但我记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才对吧?” 灰尘缓缓下降,落进地面,场中,李梦然一边用手指顶住大铁锤的拳头,一边说话,从容自若,呼吸面sè皆如往常,没有丝毫勉强。 “七年前的那个冬天,燕秦两国交战的战场上,你亲手把剑刺入我的胸膛,你不会忘了吧?” 大铁锤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拳上,向着李梦然的手指推挤,青筋暴跳,脸sè涨红,双眼充血,声音沉重沙哑,字字宛如从齿缝间蹦出。 “我没忘?不过那次称不上仇吧。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故意避开脏器,将剑刺入你的骨**隙之间,再用内劲恰到好处的震伤你的脏腑,让你陷入假死,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我……”大铁锤一滞,旋即又恨声道:“你……你还杀了我众多的兄弟!!” 说话间,他再次加力,内力疯狂运转,把吃nǎi的劲都使了出来,因为力量太大,脚下的鞋子嗤的一声爆裂,破碎开来,赤足破鞋而出,猛抓地面,在地板上踩出两个淡淡的足印。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拼命,李梦然顶在前面的手指依然是不动分毫。如果说大铁锤拳可撼天,力能分海,那么挡在前面的手指便是擎天之柱,定海神针,颇有“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意思。 “大铁锤,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但没有长进,反而又退步了许多啊。别再找借口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战场之上,本来就是你杀我杀你,根本就谈不上仇恨,难不成遇到敌兵,你还能手下留情不成?” 淡淡说着,李梦然伸展手臂,手指缓缓前推,如rì月经天,江河行地,人道滚滚,大道经世,浩浩荡荡,不能阻挡,也无可停滞。任大铁锤怎么呐喊,怎么吼叫,怎么发力,怎么运功,怎么爆发,怎么歇斯底里,都不能使其停止一个刹那,稍微减缓一点,只能被顶着不断后退,脚掌在地面上拖出两道不甘的残痕。 这场景,竟犹如卑微渺小的生灵在能毁国灭城的绝望天灾中死命挣扎,却丝毫不能更改覆亡的结局,让人心生凄凉,绝望,感同身受。 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zhōng yāng的两人,有些甚至眼角微微湿润,不自觉得回忆起某些因自身无力而留下终生遗憾的往事。 “何况……他们也确实是自寻死路,那天我根本没想杀人,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集,偏偏他们就一个两个的跑来阻我道途,费我时间,这事又岂能怪到我身上?” 轻松将大铁锤推后了一个身位,李梦然微微皱眉,猛地屈指一弹。 砰! 空气炸裂,大铁锤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击中,倒shè飞出,呼啸声中,化作一颗巨大的炮弹斜飞砸击,轰隆隆将大厅二层平台的一角撞塌,顿时烟雾飘散,沙石碎砖簌簌落下。 “不好,这边快塌了,大家快跑!” “快躲开!” 下方的墨家弟子反应过来,立刻四散奔逃。 “大铁锤!!” 班大师,端木蓉等墨家众人则是担忧不已,盗跖更是身形一闪,在墙壁上踩了几下,往那边奔去。 “梦然兄,这次做的是否有些过了?”盖聂拉着天明走到李梦然身旁,轻声道。 “没关系,我控制了力道,大铁锤最多是轻伤。”李梦然弹了弹手指,淡淡道:“而且这次明显是大铁锤事非不分,纠缠不清,我占着道理,难道崇尚‘兼天下,爱众生’的墨家还能颠倒黑白,包庇自己人?再者,最近墨家频繁试探,简直是把我们当jiān细,一味忍让可不是我的风格。“ “就是,还是师父爽快,嘿,让那个大个子凶我。”天明听得半懂不懂,可李梦然教训了大铁锤,还是让他非常高兴。 “天明。”看天明得意忘形,盖聂眉头一皱。 “好吧大叔,我不乱说话了。”听见盖聂声音,天明马上正经起来,一捂嘴巴,眼珠子乱转。 叮铃……叮铃…… 混乱的大厅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通道处的人群迅速分出一条通路,不久,又一个熟人出现在李梦然眼前。 PS:1、第三更,求推荐票,求加群啊,我们群里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2、小剧场: 该去哪里找推荐票呢? 夕阳西下,晚风凄冷,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往何处去,不知在这冰冷的夜晚能住到哪里,心中一片悲凉。 “大哥哥,追月大哥哥,等等我。”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 是谁找我? 我转过身,看见一只身穿白sè连衣裙,黑发披散,肌肤白皙,五官jīng致好像洋娃娃一样的小萝莉快步向这边跑来。因为剧烈运动,嫩嫩的脸蛋白里透红,粉sè的小嘴中呵出淡淡白汽,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不时眨动,长长的睫毛在风中微颤,实在是可爱无比,萌度爆表。 “追月大哥哥,这是给你的。” 她跑到我面前,小手抚胸,深吸了几口气,而后仰起小脸,鼓起勇气,伸出双手,把一封粉白sè的信封小心翼翼的递了过来。这一过程中,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像寒风中小仓鼠一样轻轻颤动,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随时可能哭出来,真是若人怜爱,想把她一把抱进怀中小心呵护。 等等,这个姿势,不是给我发好人卡吧!? 我正要接过信封,忽然想起QQ群里经常出现的某张图片,不由虎躯一震,伸出的手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是……是不喜欢人家送的东西吗?” 我的动作让小萝莉更加紧张,小小的脸蛋红得像苹果,眼眶中的泪水时刻准备溢出。 啊……好萌……不行,受了不这种注视了……算了,死就死吧,反正我的好人卡已经排满了整个书架,再多一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瞬间被小萝莉委屈的目光击破防御装甲,我一咬牙,一伸手,悲壮的把信封接了过来。当然,我的脸上与心里完全不同,是一副比chūn光还灿烂的笑容。 我发誓,这是我从出生以来露出的最灿烂,最自然的笑容,即使是之前收下别的好人卡,自以为被人告白时露出的笑容也比不上此刻。 “谢谢大哥哥,最喜欢你创造的世界了,人家会一直支持你的,千万别停步哦。” 小萝莉破涕为笑,那如昙花绽放一般的纯净笑颜让我得一呆,鼻孔微痒,似乎有什么东西yù喷薄而出。好在我马上回过神,呆呆的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太好了,追月大哥哥加油!小H走了哦。”小萝莉一脸正经的握着拳头帮我打气,而后挥了挥手,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离开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我忽地响起自己还不知道萝莉的姓名。 “人家的名字是hunanlp,要记得哦。”清脆中略带软糯的声音传来,散发着天真而甜美的气息,如一缕甘甜清冽的清泉,直泌入我的心田。 “hunanlp吗?我会记得的。”我喃喃自语,说话间,鼻孔一痒,两道红sè的鼻血再也忍不住,喷涌而下。 “好了,看看小萝莉给了我什么。即使是好人卡,我也会心怀感激的收下的。”花了点时间把鼻血止住,用随身携带的卫生纸抹去痕迹,我心怀忑忐的将信封拆开。 “这是!!”刚把信纸撕开,无尽的彩sè神光便从缝隙中shè了出来,将我完全包围。待神芒平息,我强忍着兴奋之情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撕开,瞄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再难抑喜悦之情,仰天大笑起来:“竟然是推荐票和评价票!!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还是有人喜欢我的节目,还是有人真心支持我的,为了她,我也要做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成为真正的次元创世主……人间,自有真情在……” 良久,喜悦平息,我紧紧握着票,泪水决堤而出,模糊的双眼看向前方,心中一片暖融,振奋,似乎有了足以背负一切,战天斗地,斩开所有阻碍的毅力和勇气…… 3、咳咳,小小的改变了一下hunanlp君的形象,hunanlp君不会介意吧…… 第三十六章 泡妞毁一生,人情用命还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墨家机关城,一条悬空长廊上,李梦然,雪女,高渐离三人凭栏而立,衣袂在风中轻扬,静静的看着下方云雾翻滚起伏,变幻万千。 “李……李梦然,你现在样子跟以前差别很大。” 沉默了一会儿,雪女转头打量了一下李梦然,略微迟疑,终于开口搭话。在她的印像中,李梦然是一个冷漠,甚至称得上是冷酷的人,霸道唯我,重信重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位身穿白衣,阳光俊朗的少年。他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儒雅安静,气质清爽,让人一见便如沐chūn风,而且单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有股说不出的和谐自然气息,完全不像以前,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漠疏离的寒意,似是一把锋利的神剑,斩尽众生,一靠近,便感觉到心中有股淡淡的压抑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战栗挥之不去。 “不错,我变了,我成长了。”李梦然也转过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雪女和高渐离,淡淡一笑:“不过看起来,你们还是那副老样子,没有多大的改变。” “刚才你与大铁锤的战斗,好像出手重了点吧。” “重了?雪女,你应该很清楚吧,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李梦然语气倏然转冷,雪女闻言一滞,记忆中的某副画面突然跳了出来:暴雨如注,震雷轰鸣,被闪烁雷光所点亮的黑暗中,李梦然一剑斩下雁chūn君的头颅,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他缓缓回头,雷光一闪,脸上是一副诡异到让人胆寒的微笑…… 好像……的确是手下留情了…… 雪女身子一颤,回过神来,摇摇头,轻叹一声,道:“的确如此,不过那副场面,怕是会让某些墨家弟子留下心理yīn影了。从此惧你,畏你,看到你就身子发抖,难以提起勇气。” “哼,你们墨家的理想不是兼天下,爱众生,讨伐不义,天下大同吗?为此,你们对上了当今天下最强大的一个势力,秦皇嬴政。他已经一统中原,建国称皇,正是最鼎盛的时候,现在与他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挡车,几乎每天都要战战兢兢,生活在无尽恐惧和危机之中,如同泰山悬顶,缓缓压下,心志不坚者,崩溃自灭也是等闲。因此,若是连这一点小困难,小yīn影都战胜不了,你还是让他们别跟着造反了,退出墨家,回乡种地去吧。” 李梦然冷笑。雪女想了想,也只能微微点头默认。 “对了,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墨家的统领?我不是让你们俩觅地隐居的吗?” 李梦然扫了一眼肩并着肩,站得很近的高渐离与雪女两人,忽然开口询问,眉头微皱。 雪高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回答:“墨家巨子与我们两人有大恩,不得不报。” “怎么回事?我离开之后你们又遇到劫难了?” 李梦然狐疑的瞄了眼雪女那jīng致绝美的容颜,心中隐隐预感这事多半还是与雪女有关。 因为当初没有听李梦然的劝告,致使祸端发生,雪女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沉默不语,高渐见此,主动把话题接了过来:“嗯,你离开之后,我们为报太子丹殿下的恩情,依然在飞雪阁表演琴舞,直至有一天,燕王寿诞……” “好了,不用说了,我都能猜到了。”李梦然轻轻一拍额头,打断了高渐离的话:“是不是燕王请你们进宫表演,而后看到雪女,见sè起意,你们不从,反抗,最后被墨家巨子所救。而后,又是为了报恩,你们加入了墨家,过起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有生命危险的造反生活。” “呃……差不多就是如此……不过我们加入墨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打算找机会为荆轲大哥报仇。”高渐离呆了一下,点点头。虽然对李梦然所说的某些词汇不太了解,但大体的意思他还是能明白的。 “好吧。”李梦然脸sè一正,看着雪高两人,郑重道:“现在,我如果对你们说,让你们尽快脱离墨家,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因为再这样下去,必有大祸临头,九死一生,你们会怎么选择。” “先生可否再说得清楚一些?”高渐离眉头一皱,神情凝重起来。 “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应该知道,我略通八卦推演,前窥天机之术。”李梦然摇头。难道还能跟你们说,西汉时盛行黄老,独尊儒术,再无百家踪迹,你们墨家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特别是你,文艺青年小高,你在历史上刺秦而死,跟你那死鬼大哥荆轲一样的下场,还是趁着墨家的船没沉,赶快拉着你媳妇,抓两个救生圈跳河吧。 “这……”高渐离沉吟不语。虽然听懂了李梦然话中那几乎是**裸的暗示,但想要让他与雪女放下恩仇,独自逃走,却是非同一般的艰难。 “小高。”雪女忽然靠过去,拉住高渐离的手,并投以鼓励的目光。 “阿雪……”下意识的紧紧抓住那伸过来的,柔若无骨的玉手,感觉到雪女无声的支持,高渐离心中一暖,再无顾忌,把佳人半拥入怀,一脸诚恳的对李梦然道:“多谢先生指点,不过我与阿雪尚有恩义未报,恕不能接受您的好意了。” “罢了,我也早料到你们会这样,当年在雁chūn君府也是如此,是我多管闲事了。”李梦然轻叹口气,一挥衣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 “红颜祸水啊……” 一丝余音留下,人已远走,不见踪影。 红颜祸水吗…… 想起李梦然十年前也是这留下这个批语,雪女心情复杂,如雪的粉腮边浮现出几缕红晕。 “阿雪。”高渐离看得一呆,不自觉得唤起怀中之人的名字。 “小高。” 雪女回过神,微抬螓首,两者的视线顿时对上,久久凝望,将对方的形影映在眼中。清风拂过,两人衣角和发丝微微扬起,旁边嫩枝上一枚绿叶飘然而下,缓缓落入下方云海,渐渐消逝。 PS:嘿,在我书里秀恩爱的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表情yīn暗) 第三十七章 黄龙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rì落时分,夕阳染红漫天云彩。 唳! 离墨家机关城不远的一处森林上空,巨翼横空,一只白sè大鸟掠过天穹。片刻后,一道黑影从天上陨落,穿破层层云雾,坠向下方的茫茫林海。 啪! 即将落地之前,一双蝠翼在背后挣开,狂风鼓荡,他的身体陡然爬升,在空中滑翔几圈才用铁索降落,对着机关城方向yīn狠一笑,渐渐隐入林中,失去了踪影。 …………分割线………… 墨家机关城,靠近森林的一处岩屋中。 “大叔,墨家机关城真好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 天明一边用打火石点起油灯,一边笑容满面的道。 “你喜欢就好,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盖聂看着窗外的晚景,轻声作答。却不知,巨大的危机已经在黑暗中酝酿,等待暴风雨般的暴发,号称万军难克的墨家机关城,也是摇摇将坠。 …………分割线………… 这是一处古老的废墟,满目荒芜,野草丛生。卫庄和赤练正暂时停歇在此处,饶有兴致的看着两只小型机关兽相斗。 砰! 代表墨家机关术的机关人在代表霸道机关术的机关蛇攻击下,终于被勒坏压爆,变成一地碎木片。 “好,李斯送来的礼物果然不错。” 赤练拍手轻笑。 “的确不错。公输家族的机关兽正好用来对付那个人,也让我看看公输家的机关术是否真的佩得上霸道之名。” 卫庄微微冷笑,抬头眺望,冰寒的目光远隔山林,看向机关城所在。 …………分割线………… 夜sè渐深,咸阳宫大殿内,嬴政高居王座,俯视下方。 编钟轻鸣,鼓乐声声。一身蓝sè宫装,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月神的独坐于黑暗中,手捏印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指间片片残影如花绽放,和着钟声鼓点,演化巫祝之舞,天地yīnyīn之妙。 片刻后,钟鼓止歇,月神伸手在水面上一拂,一幅画卷便悠然展开。 画卷的内容不停变幻,皆是墨家机关城各处的图景,最后,画中的景像一变,来到了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巅。山巅之上,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一白衣人席地而坐,半长的黑发垂下,用麻绳扎起,露出清俊挺拔的背影。 此人是? 月神心中一动,就要将画面转到那人正面,突然,锵,一声清越的剑鸣从画中传出,盈满大殿。池水震荡,涟漪扩散,水面上的画卷顿时四分五裂,寸寸崩散,化成点点混乱的光影消逝。 …………分割线………… 锵! 墨家机关城周边,某处险峻山峰顶部,一道清越激昂的剑鸣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有人窥视?是谁?” 盘腿坐在山巅正中的李梦然陡然睁开眼,微微低头,将膝上突兀跳出剑鞘一截的问仙剑收好,口颂秘诀,宁心静神,掐指演算。 “yīn阳,大城,宫殿,寒月……”他口中喃喃,眉头轻皱,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看向咸阳方向,冷声道:“是在那边吗?是谁在算计我?……哼,我记住这种感觉了,你最好别被我碰到。” 李梦然漫步走到崖边:“其他事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条龙脉。” 说着,他施咒打开法眼,观望四方。只见天穹最高处,浩浩荡荡气运长河滚滚奔流,不知所出,不知何处,周边诸天星辰环绕,星月交辉,缕缕星光如丝如雨,漫天垂落。苍茫大地上,一股股五颜六sè的气运jīng芒冲天而起,如一挂挂悬在虚空中的彩锦,无量的黄sè地气蒸腾向上,在天地交接之处,与垂下的无尽星芒,空之玄气对冲,撞击,转化成点点造化生机,洒落四方。 “天地运转,造化之道,不论何时看,都是如此的浩渺无涯,玄妙博大,让卑微之人更加卑微,让得道之士心生向往……总有一天,我要与天地同寿,不,应是超脱天地之外,将这万物造化尽握于手中。” 波澜壮阔的天地运转之景让李梦然豪气顿生,不由引吭长啸,其声如若龙吟,瞬间,浩大的音波炸开,震荡山石林木,排开漫天云气,在上方重重云海中生生崩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好了,该干正事了。” 待声音渐渐平息,他收拾好心情,把视线投向机关城所在的这处山脉,立刻就看见无数道地脉之气从山林各处升腾而起,在山脉上空处凝聚成一条黄龙。 这黄龙一如传说,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五爪踏空,鳞甲宛然,在空中摇头摆尾,悠然游动。它的身体庞大无比,轻易的覆盖了一大片星空,以李梦然的视角看去,爪牙如同山峰,双目好似rì月,光是一枚鳞片,便足足有方圆数十丈,一个小广场般大小,随意一动,便破开一大块真空,搅得无量元气上下翻腾,涌动,炸散,化作团团彩云环绕。 “好大,好强……幸好黄龙不能直接干涉现实,否则真是只有神话中的生物才能与它媲美了。” 以他的心xìng,也被黄龙那庞大的身姿,强大的力量震了一下,不过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观望龙脉了,马上就回过神来,运转真力,掐动法诀,开始计算黄龙身体各部所对应的方位。 “好!太好了!龙首之位正是墨家机关城所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是省了我无数的功夫。” 良久,他终于得出结果,抹去额头上的细汗,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而正是此刻,无尽明光从地平线处爆shè而出,刹那间,横扫四极八方,击碎燃尽残夜,将天地间照得一片通明。 太阳初升,天亮了。 PS:啊,百步飞剑这一卷终于完了,撒花…… 第一章 调教天明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金乌破晓,光照大千,由远及近,山川万物次弟明亮开来。 机关城外的某处山巅,云淡雾疏,白气隐隐,李梦然盘坐于地,对rì吐纳,接引紫霞,顷刻间,jīng神与**如同被重新洗炼过一般,疲敝尽去,焕然一新。 待rì升之刻完全过去,他睁开眼,从山巅处一跃而下,真力灌注,袍袖如翼翅般展开,整个人似一只大鸟,在渺渺云烟中穿梭,滑翔,下落,倏忽之间,便已回到藏于山腰处的墨家机关城,落进一道悬空长廊中。 那么,现在该干什么?秘密探察的事还是夜深人静之时做才好……对了,记得昨天说过要给天明那小子好看的,我可不能食言而肥,让飞仙阁一诺千金的招牌砸在我的手里。 李梦然站定,想了想,yīnyīn一笑,迈步前行,沿着条条悬空长廊绕了几绕,来到盖聂与天明所居的石室前,轻轻敲响石门。 砰砰。 “请进。”盖聂清朗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李梦然推门而入,眼光一扫,发现这方石室的格局与自己那间差不了多少,室内同样只有一些生活必须之物,简单朴素。正对门处,盖聂盘坐于石床上,似乎刚才正在打坐练功,天明则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旁呼呼大睡,亮晶晶的涎水自嘴角流出,浸湿了被枕。 “天sè刚明,梦然兄弟早早寻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李梦然一进屋,盖聂立即起身相迎。 “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chūn,一rì之计在于晨,李某既为人之师,当有传道授业解惑之责,此刻冒昧前来,正是要接天明前往晨练,开授课业。”说话间,李梦然仔细一看天明,忽然脸sè微变。 李梦然的理由正正当当,还是为了天明好,让人难以推拒,盖聂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请给盖聂一点时间,将天明唤醒。” …… 片刻之后,某处长廊上,李梦然当先而行,天明睡眼朦胧,无jīng打采的跟在其身后。 “李大哥,我们要到哪里进行那什么晨练啊?” “晨练?什么晨练?我把你叫出来,就是为了好好教训你一下,惩罚你昨天的胡闹和不长进。”李梦然一脸“疑惑”,完全没有再对称呼进行纠正的想法。 “嘎啊!?”天明一惊,瞬间清醒过来:“你刚才不是说,不是说……” “啊对了,我好像的确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为了守诺,就在处罚之后再让你进行晨练吧。” “啊!那不是更惨了吗!?”天明身子一抖,掉头就要逃跑。 “你想去哪?”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松提起天明的衣领。天明往前疾奔,忽觉后颈处一顿,脖子勒得发疼,哎哟一声惊呼,差点仰天栽倒。 “嘿嘿,那个,老师,您可真是厉害啊。我昨天看得清清楚楚,您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把那个满眼凶相的大个子给弹飞了,好家伙,当时,我和少羽都惊呆了……”摇摆着站直身体,意识到逃脱不了,天明马上改变了策略。他缓缓转过脑袋,“天真纯洁,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看着李梦然,嘴巴一张,一大段拙劣的恭维如涛涛江水,连绵倾泻而出。 “你说的很好,我非常感动。”非常有耐心的等天明把话说完,李梦然点了点头,就在天明以为逃过一劫,忍不住要开心欢呼的时候,李梦然嘴角微勾,对他露出一个灿烂明媚,让人如浴暖阳的笑容,亲切道:“但是惩罚依然少不了。” “呃!”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硬,天明只沉一股森森寒气从尾椎冒起,直上天灵,一颗心直往下沉,如坠冰窟。 “好了,别废话了,跟我走。”李梦然笑容一敛,扯直呆若木鸡的天明,一蹬旁边栏杆,飞身而起,几个起落,飞速攀上高山之巅。 “啊,这是在哪?”天明乍然惊醒,但觉天旋地转,呼呼风声犹在耳畔回响,两人已然换了一处地方。 “这是机关城附近某座高山的山顶,对你的处罚就在这里进行。” “李……李大哥,能不能不要处罚了,我以后定会改的,我发誓。”看了看下方的茫茫云海,小如沙砾的各种景物,天明的腿肚有点发抖。 “我信不过你的誓言。”李梦然摇摇头,而后脸sè一寒,似乎能洞悉一切的凌厉目光直刺天明双目,冷声道:“昨天,你似乎在机关鸟上发誓,要成为一个强者,以后修练再也不会偷懒了,但是昨天下午,我布置给你的功课你完成了吗?” “这个……”天明神情一紧,心下发虚,却强撑着道:“当,当然完成了,三个时辰的站桩,我可是一直站到深夜,脚都麻了。” “哼,狡辩!你以为我眼睛瞎了吗?如果你真的完完整整站了三个时辰,即使你体质特殊,双腿也应该肿起来了才对,但现在你自己看看,你的双腿有一丝变形的痕迹吗?” 天明语塞,面皮涨得通红。 “再有,即使我不靠这点来判断,只要去问一下你的大叔,一样能真相大白。他整晚和你待在一起,对这件事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而且,他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别,李大哥,千万不要告诉大叔!我求你了!”天明真的害怕了。他不想看到盖聂对自己流露出失望厌恶的目光,真的不想,即便只是在脑海中想像一片这种场景,都觉得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揪住,阵阵发疼,浑身无力。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那么现在,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处罚呢?” “我愿意!”天明也被激起了倔脾气,斩铁截铁的说出三个字后,心底似一股无明火升起,疯狂燃烧。他咬了咬牙,抬头盯着李梦然淡漠的双眸,用生硬低沉的声调,字字如山道:“我愿意接受处罚,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如果害怕,我天明就不是男子汉。” “很好,那么,待会再见了。”李梦然玩味一笑,伸出手指轻轻一弹,砰,天明一脸愕然的倒shè而出,飞出山巅范围,划出一道弧线,在最高处微微一停,便以zì yóu落体运动直坠而下。 PS:1、以天明的xìng格,不下猛药就不行啊,四部了,心xìng都没什么成长。 2、下一更差不多在十点。 第二章 云体风身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嘿,我看你怕不怕,而且这不过是前菜而已。”李梦然在山巅等了一等,也翻身跳下云海。 呼呼呼…… 狂风灌满双耳,空气波动,耳膜随之震荡不休,嗡嗡嗡嗡,再也不听不到除了风声之外的声音。 天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但见身旁山壁急速向上爬升,青黑一片,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下方层层云cháo滚涌,劈面撞来,云雾之后,是无垠大地,苍劲山川,镶在其上的万物万灵都向着自己飞速靠近,放大,快得让人惊讶,快得让人心生恐慌。还有丝丝缕缕的寒风如刀,割面切肤,让他浑身发凉,发疼。 此情此景,让天明立刻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坠落!自己正在疾速坠落!就像折断翅膀的飞鸟,不,比折翼之鸟还惨,自己没有翅膀,没有羽毛,还比它更重得多,最终,一定会摔成一滩肉泥,或是磕上山石,四分五裂…… 预见到不久之后惨死下场的刹那,天明油然生出一股恐惧,对死的恐惧。不知是心底的软弱还是**本能的呐喊,即使他在脑子里拼命的喊着“我不怕!我不怕!我不害怕!我是男子汉,绝不能害怕……”,但恐惧之心却如火泼油,如洪决堤,没有丝毫停歇之意的迅猛增长,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晰,似乎在永无止尽的攀升。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血液循环加快,青筋爆起,血红的心脏缩小,胀大,缩小,胀大,快速缩小,快速胀大,频率加快,加快,再加快,一下子便宛如惨烈沙场中两军碰撞前一刹那的战鼓,咚咚咚咚震天连响,好像要蹦出胸腔,把胸膛挤爆。 刹那间,心脏的跳动频率已经快到极至,达到一个顶点,海量血液被推挤,汹涌澎湃的轰进血管,直撞天灵。天明瞳孔收缩,只觉脑袋一沉,一蒙,再也忍不住,张口大叫,积压已久的无尽恐惧也随之倾倒而出。 “啊~~~~~!!” 饱含惊惧的惨叫声划破天空,狠狠击碎了清晨的宁静。 “这好像是天明那小子的声音?声音这么惨,难道是遇到敌人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机关城中的一片空地,正在打拳晨练的少羽闻声一顿,立即拔腿离开,向盖聂的房间所在跑去。 “哎,少羽……” 一旁的范增伸手阻挡不及,只能无奈的看着少羽的背影远去。 “天明……” 盖聂房中,正打坐的盖聂猛然睁开双眼,望向窗外的云雾缭绕的山峰,下意识的握紧了渊虹。 “怎么回事?那个死鬼乱吼乱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机关城中某个房间,通宵研究机关术,刚睡不久的班大师被吵醒,顿时怒气冲天,大发雷霆,咆哮声远近皆闻,与天明的惨叫交相辉映,堪称一时瑜亮。 这一下,就不知有多少人被惊扰,破了清梦。 …… 不久之后,山巅,天明像一滩烂肉似的趴倒地上,呼哧呼哧的连声喘息,浑身衣衫被冷汗浸湿,额前的发丝粘成几绺,无jīng打采的垂下。 “怎么样?大男子汉天明害怕了吗?” 李梦然负手立在一旁,丝毫不留情面的出言嘲讽。刚才,就在天明即将被摔成肉泥的前一刻,是故意落后一点的他将天明救回来,再次带到山巅。 天明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力气回答,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苍白着一张脸,用微微凹陷的双目倔强不甘的瞪着李梦然,颤颤巍巍道:“我……我不害怕,有……有什么手段,就……就都使出来吧。” “好,非常好,这样才像个男汉啊。”李梦然抚掌轻笑:“天明,你知道吗?有一种酷刑,是把犯人扔进一个黑暗的,无声的小房子里,除了送水送饭,完全不闻不问。黑暗中,犯人会先是寂寞,害怕,然后痛哭流涕,接着,发狂,发疯,绝望,心灵崩溃,最后自绝。面对这种刑罚,无论是何等穷凶极恶,桀骜不训的罪犯都撑不过三五天。” 他的声音渐渐yīn森起来:“而我们御剑飞仙阁呢,有一种秘术跟这种刑罚很是相像。它的名字,叫做云体风身。” “云体风身,这种秘术一旦修炼成功,能极大的提升武者对肉身的控制,虽还达不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入微境界,却也相差不远。在刀剑临身之际,甚至能cāo纵肌肉夹住敌人兵器,或稍微偏开要害,保住一命。而且,这种修炼所需的时间极为短暂,天资高绝的,甚至不用三天。” “但是,修炼这种秘术之时,需得先由师长出手截断修炼者cāo控肉身的大部份灵力(也可称jīng神力,或者在这里看成神经信号也行),只余微不可察的一丝一毫。那时,修炼者的肉身就如同一滩烂肉,只凭本能运转,修炼者则会失去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还有触觉,意识如坠虚无,无上下左右,无黑暗光明,无有一切,只余自我,比刚才所说的那种酷刑还要做得彻底,还要可怕数十倍数百倍。” “修炼之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于无尽虚无,无尽恐怖中寻到那最后一丝灵力,然后以之为基,把散在身体各处的灵力一一收拢,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才算是成功。因为意识与**脱离时间若是太长,两者都会渐渐钝朽,泯灭,若无师长出手,便会在无声无息默默死去,可若师长出手,则前功尽弃,以后也再不也能修成这道秘术。” 李梦然看着已经瑟瑟发抖,一脸惨白,眼睛发直,似乎陷入某种幻想,难掩恐惧之sè的天明,终于冷笑着说出了最终目的:“云体风身不需要到灵意境,破碎灵障才能修炼,所以,我今天就想让你,我的弟子天明来尝试一下。这种秘术,不是最适合你这种喜欢偷懒耍滑走捷径的人了吗?” 咕噜,天明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正要说话,李梦然却是不再理会,一指点在天明的后颈脊椎上。 下一刹那,天明只觉后颈一麻,眼前一黑,向前扑倒,意识沉入一片茫茫渺渺的虚无中。 这一天之后,盖聂发现天明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一看到李梦然,或听到风,云,黑屋,虚无等字眼,便身子发抖,脸sè苍白,冷汗如雨,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怪物。直至十天半个月之后,才逐渐恢复过来。 PS:1、云体风身,说白了就是把人变得比植物人还植物人,然后让这个植物人在短时间内自己康复,非天纵之资,绝世之材不能成就。天道平衡,有得便有失。 2、换班了,这星期更新可能会有点不给力,大家都知道的,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第三章 风雨欲来(半成品)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中午,盖聂的房间。 窗外,阳光明媚,林海涛涛,窒内,李梦然与盖聂在石床上相对而坐,一旁天明呼呼酣睡,脸上犹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惧。 “梦然兄,为何天明自跟你回来之后,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盖聂看了看天明,眉头微皱,话语中微含质询之意。 “天明跟盖兄一路走来,可谓是磨难重重,坎柯多桀,若是普通人,必然xìng格大变,心智早开。再看天明,却依旧是贪玩任xìng,心xìng几乎没有一丝成长,偶尔有发奋图强之语,却也过不了半天,便又复旧观,实在是奇哉怪哉,不合常理。”李梦然不以为意,侃侃而谈:“李某以为,猛症需得猛药医,于是今天便略施手段,吓了天明一吓。想必经此一事,他会有所成长,收敛心xìng,开始用功修行。” “梦然兄,天明还小,心智未成……”盖聂闻言,又看了一眼眉宇紧皱,似乎正做着什么恶梦的天明,思忖片刻,便要出言劲阻。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李梦然打断:“对,盖兄的顾虑李某也早有所料,是以李某会小心的掌控好度量,徐徐图之,绝不会让天明留下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毕竟,天明也是我的弟子。” 他脸sè一正,jīng光闪烁的双目与盖聂对视:“这样,盖兄以为如何?如果盖兄实在是舍不得让天明吃苦,非要将其养成园中之虎,笼中之鸟,那便当在下从未说过此事。此后,李某与天明之间也再无任何瓜葛。” 盖聂思量了好一会儿,微闭双目,沉默不言,却是默认了。 “好,不败之军踏尸行,一将功成万骨枯。人经过磨砺才能更快的成长,某相信以后盖兄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庆幸。”李梦然笑了,随即笑容一敛,正sè道:“盖兄,李某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何事?”盖聂微开双目,语气罕见的有些许无奈,无力。 李梦然就当没有察觉,继续道:“今天授课之时,吾在天明的脖颈处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咒印。” “那是yīn阳咒印。”盖聂的双目猛的睁开,看着李梦然的目光中隐含着一丝希冀:“来自于诸子百家中的yīn阳家,是一种古老的巫祝之术,不同的施咒法结果也不一样,天明身上的便是其中的一种——封眠咒印。” “yīn阳家?封眠咒印?” “不错,梦然兄见多识广,奇术通神,不知可曾听说过?” “让盖兄失望了,李某从未听说过与此有关的消息。”李梦然轻轻摇头,心中暗想:“御剑飞仙阁的情报网到底还是初建不久,虽然借着商业手段迅速发展,广度是勉强够了,深度却是多有不足,对各种需要一定地位和资格才能有所接触的秘闻了解远远及不上墨家与盖聂他们。” “是吗?”盖聂神sè微暗,还收拾心情安慰李梦然:“不过yīn阳家行事一向神秘低调,梦然兄从未听说过也是寻常。” “盖兄不必如此。”李梦然微微一笑,道:“虽然李某从未听说过,但却未必奈何不了这封眠咒印。” “哦,梦然兄是说……”盖聂眼睛一亮,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前倾。 “不错,对于天明身上的咒印,李某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愿闻其详。” “解这咒印,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 “为何?” “……” PS:完了,老爸回来了,今天可能更不成了,只能先把半成品发上来。明天休息,尽量加更。 还有,感谢十年一剑同学和惢鑫森同学的评价票。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四章 东风已至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注:前面一章已补完,记得去看,否则情节对不上。 悬空长廊上,阳光斜照,李梦然与端木蓉立于片片明光中,浑身泛着微光。 “但是在你的眼中,我看不到除了冰冷,排斥之外的其他情绪。或者,应该还有敌意,不过不得不说,你在隐藏自己情绪的这一方面做的不错,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来。” 说着,李梦然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端木蓉眼眸,面颊靠得极近,呼吸可闻。 端木蓉向后退了半步,一脸平静的看着李梦然,依旧没有说话。 李梦然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或者你会说,这些太过虚无缥缈,不能当成证据。不过我刚才说了,你在隐藏自己情绪的这一方面做的不错,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来。为什么是几乎,而不是绝对?因为你依然有破绽。” “这破绽在其他人眼前或许不会显露,可在我面前却是无所遁形。你知道吗?人的许多身体机能都会随着情绪的起伏发生相应的变化,这种变化虽然微小,难以察觉,但确实存在。我的五感超出常人许多,很容易便能感知到这些变化,而从刚才见到我时起,直至现在,你固然极力压抑自己的不正常情绪,不过在我眼中,你身上依旧有许多不谐之处。这些,便足以让我肯定,你不是端木蓉。” 话音一落,“端木蓉”终于变sè,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发难。 这时,李梦然却哂然一笑,满不在乎道:“只是你到底是不是端木蓉,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伪装潜入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对付墨家,瓦解整个机关城的防御吧?的确,墨家机关城机关重重,从外强攻,纵是千军万马也难讨得了好去,可若是从内部着手,便会容易不少。” 闻言,“端木蓉”身子一僵,完全被李梦然话中的内容惊到,脑袋一片空白,呆若木鸡。 “看来,我猜对了。放心,这些话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们的谈话也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李梦然轻轻拍了拍“端木蓉”的肩膀,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转身离去,一步数丈,身影转瞬即逝,余音幽幽传来:“努力去做吧,我会拭目以待的,看你们能搅起多大的风雨。……还有,让端木蓉那女人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真是有意思啊……” 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不知道覆巢之下难有完卵的道理吗? “端木蓉”渐渐回过神来,看着李梦然背影消失的转角,心中的疑惑如cháo水般越涨越高,百思不得其解。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驱除杂念,振奋jīng神,再次按计划向目标所在行去。 “万事俱备,东风将至,这下子,只需要等一个好时机了。” 另一边,刚刚调戏了敌人一番的李梦然却是神清气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调息,观想存神,只等风起之时。 …………分割线………… 至机关城第三天,破晓。 “来了,东风已至。” 石室中,盘坐于石床上的李梦然猛的睁开眼睛。 “脚步声,铠甲摩擦声,兵器交击声,惨叫声,呻吟声,哀嚎声,怒吼声,斥责声……墨家机关城已被大军攻入?” 他的耳朵微微抖动,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 “此刻,墨家与秦军针锋相对,正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思索片刻,李梦然一下子站起身,打开石门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各种声音在耳中愈加清晰,稍微一辨方向,整个机关城到处都是,说明双方交锋正烈,正处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 “应该是这个方向。” 他不理会外界诸事,只开启法眼,顺着大股地脉元气流动的方向前行,开始寻找龙脉核心,神龙探首之处。刚拐了几个弯,走出不远,忽见前方路上,被一片氤氲雾气笼罩,阳光照shè下,泛着诡异的紫sè微光。 “这是毒雾?”他脚步一顿,伸手虚抓,气流波动,自然而自的刮起一阵微风,把一丝紫气卷来,被其拢入手中。随后,他轻轻张开手掌,探鼻嗅了嗅,淡淡道了声“不过如此”,便毫不停歇的闯进紫sè的雾气中。 接下来,他快速前行,一路上见到诸多尸体,墨家弟子与秦兵交战也视若罔闻,不予理会,直至半途来到一条悬穿长廊上,正好与一队秦军在长廊两端迎面互望。 “啊!?是墨家的叛逆份子!” “站住!跪地投降,否则杀无赦!” “抓住他!!” 长廊末端的诸多秦军一惊,马上反应过来,一边呐喊喝斥,一边手执兵器,摆开阵形,三三两两的向这边冲锋。 “麻烦。” 长廊始端的李梦然眉头微皱,脚步前踏,衣袍鼓起,接着身形一闪。 轰!! 原地空气炸裂,碎木飞溅,空气似海浪中分,一道模糊人影如箭出弦,急shè而出,拉出一道长痕,贯穿整队秦军。接着,咔嚓咔嚓骨折声连绵不断,咆哮的狂风席卷整条长廊,无数条气流翻腾涌动,四处扫荡。 啪。 一个刹那之后,李梦然的脚掌踏上末端的地面,而在不远处某个秦兵的眼中,此时,他的身影竟同时出现在长廊的始末两端,白衣飘扬。而后,一圈气浪在长廊中炸开,排击云气,震荡林木,惨叫声中,一个个骨断筋折,手脚畸形的秦兵被狂暴的气劲从长廊两旁抛飞出来,纷纷坠下悬崖,无一漏网。 “时间不多,可不能浪费在路上。” 看也不看背后的惨状一眼,李梦然抬脚前行,一步数丈,身影闪烁,形如鬼魅,瞬间就消失在转角。同时,始端的李梦然身影迅速变淡,如雾如沫般消逝,原来只是一个残影。 “啊,鬼啊!” 见此,那秦兵不由悚然惊叫,饱含恐惧的声音远远传扬了开去,引得众人侧目。 …………分割线………… 不久之后,墨家禁地所在,绝天锁之前,李梦然负手而立。 “终于到了,龙首就在此处吗?”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绝天锁一遍,忽然奇道:“咦,这扇大门竟然暗合yīn阳五行之道,能在一定程度上封住地脉元气,不使外泄,真是奇哉怪哉,没听说过墨家还擅长yīn阳五行之术的啊?……对了,墨家与儒家不同,明鬼,天志,莫非他们也有超出常识之外的秘术。”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虽然这扇门颇有些蹊跷之处,但是光凭它,可还挡不住我。”李梦然微微摇头,手掌按上剑柄,便要拔出问仙,一剑将绝天锁斩开。 啪嗒……啪嗒……啪嗒…… 突然,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让他的动作不由一顿。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五章 潜入禁地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啪嗒……啪嗒……啪嗒…… 李梦然正要一剑斩开绝天锁,身后,被雾气覆盖的来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他眉头微皱,脚尖一点地面,身子shè向一旁,翻过一道只有膝盖高,排列着幽蓝焰灯的矮墙,藏匿在yīn影中。 过不久,一位秃顶少须,隆额深目,鹰鼻高颧,面目稍显狰狞,身穿短袖紫袍,袒露前胸,气质yīn蛰的干瘦老者从薄雾中走出,正是公输家霸道机关术的传人,公输仇。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双脚和左手竟非原本的肉身,都是以青铜机关代替的假肢,看上去有些诡异,奇怪。 “绝天锁么,果然jīng妙。”公输仇没有发现李梦然,径直走到禁地大门之前看了看,轻声赞叹。不过稍后,他又话锋一转,捻须道:“不过墨家的机关,又怎么能挡得住公输呢。” 公输?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这老者难道是公输家族的人? 藏在一旁的李梦然心中一动,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接下来,就见公输仇一拧带来的机关伞,放出一个小小的青铜机关兽,在禁地门前一番鼓捣,不一会儿,门上的插栓砰砰砰接连分开,两面大门向两旁缓缓平移,露出后面宽阔的通道。 “哼哼,绝天锁嘛,却也难不到老夫。” 他自得一笑,收起机关兽,摇着扇子形态的机关伞漫步进入门内。 就是现在! 暗中藏匿的李梦然眼中jīng闪一光,电shè而出,抓住机会跟了进去。接着,马上一点地面,身形急升,双臂呈一字形向后舒展,约莫到了顶部,便反手向后一抓,五指无声无息间钉入岩壁,背贴岩面,牢牢攀在了通道顶端。 “咦,怎么回事?”公输仇只觉身畔忽起一阵怪风,吹得衣衫飞扬,不由疑惑张望,心道难道是有人跟踪老夫? 当下,四处扫视了几遍,却没发现任何异常,道了句“的确没有人,看来是老夫有些疑神疑鬼了。”,便不再浪费时间,自去观看一旁的壁画去了。 好,一切顺利。这里看起来有些古怪,还是先跟着这个jīng通机关术的家伙,看看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通道顶部,李梦然松了口气,静静等待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过了许久,下方的公输仇终于有了动静。 “禁地密道,就是这里了。” 他伸手在墙面某处一按,下一刻,轰隆隆的机括运转声响起,那扇墙面抖动着向两旁裂开,露出其后的一条较为窄小的通道。 “呵呵,这密道的设计,倒是有些可取之处。”公输仇点点头,踏步入内。李梦然依法施为,待他稍稍走远,也跟着潜入其中。 之后,一路前行,两人进到墨家禁地的中枢控制室。控制室空间宽广,高约一丈,面积约有两丈见方,视线扫去,尽是转动的齿轮,竖起压下的各种扳机,让人不自觉得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某处机关,会产生某些难以预知的严重后果。 “嗯……这个是控制虎跳的,这里是控制猿飞,这个是控制龙喉的……” 到了这里,公输仇也不敢过分托大了,从怀中拿出机关城总图,将一个个机关互相对应起来。 “好了,我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确认了目标,一个上面雕着骷髅头的长柄板机。 “嘿嘿,只要扳下了这个,墨家禁地中的所有人都会受到重重机关致死方休的攻击。”公输仇yīn狠一笑,伸手将那扳机狠狠扳下。 砰! 扳机被扳动的那一刹那,一座青铜囚牢从天而降,刚好将他罩在其中,脚下的地砖迅速沉降。与此同时,一把把小型弓弩从四周墙面中弹出,对准攀在天花板上的李梦然就是一阵猛shè。――很明显,中枢控制室中的人也被算在所有人之中。 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牛气冲天,尽在掌握的样子,这一下就玩脱了? 李梦然眉头一皱,放开手,任身体zì yóu下落,下一刻,笃笃叮当声连绵不绝,一大片寒光闪烁的箭支从四面八方穿空而至,密密麻麻的钉在他刚才所处的那片天花板上。 不能就让那老头就这么死了,留他一命,或许对我探索墨家禁地有大用。 刚一落地,李梦然便向差不多已沉下三分之一的公输仇冲去。然而不知那些弓弩是以什么方式制导的,竟能跟上他的速度,人还未至,铺天盖地的箭雨便已shè来,不得已,他只能连连躲闪,改变方向。叮叮当当,火星四溅,其所过之处,必留下满地折断的箭簇和细小的坑洞。 必须先把这些弩箭破坏,否则我一过去,那家伙也得被shè成刺猬。 看了看已然沉下三分之二的公输仇,李梦然拔剑出鞘,一边躲闪shè来的箭枝,一边踏步上墙,真正的飞檐走壁。 砰砰砰砰…… 墙面抖动不停,灰尘簌簌落下,脚步连声,如震雷轰鸣,他化成一道白影,在石室中往来飞掠,剑光卷动,左右上下旋扫,不过片刻,数十对强弩纷纷炸裂,在灼目的炽白剑光中化作漫天残碎木片,机簧,洒了一地。 最后一只! 随手一剑将最后一只弓弩劈碎,李梦然猛然一踏,踩裂墙面,飞shè向石室zhōng yāng几乎只露了个头出来的公输仇。 嗤! 剑光一扫,囚牢顶部被斩飞,他飞身而来,扑至陷坑边缘,伸手往下一捞,用力一握。 砰! 指间的空气炸裂,一阵气流扩散,吹动衣发。 坠落中的公输仇闻声抬头,看见李梦然捞下来紧握的那只手,只觉光光的头顶上一阵冰凉,吓出一身冷汗:“我的乖乖,刚刚那少年是谁?难道与老夫有仇?若是刚才被他赶上了,岂不是要被捏碎头颅,脑瓜浆子都溅出来了!? PS:这一章码得好艰难,一边码,一边看动画较对,用了三四个小时,本来还想多更一点的…… 第六章 英雄救美(雾)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砰!砰!砰!…… 公输仇刚落进去,一面面铁板便从下至上,隔着一尺依次弹出,把整条下落的通道堵死。 慢了一步,那人被关入囚笼,陷进机关,差不多死定了吧…… 缩回手,站起身,李梦然微微皱眉,看着最后一面铁板弹出,一块地板翻盖而上,将整条通道上方覆起,严丝合缝,与周边的地面融为一体,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现在断言还太早了。这里都是墨家所设的机关,虽然jīng妙,奇巧,但并不算狠辣,再加上公输仇本身便是墨家的死对头,霸道机关术的传人,应该还有很大的机会逃生。 李梦然想了想,一剑斩向地面,轰,碎石飞溅中,刚才的陷道再次洞开,剑罡激shè,连破六层铁板,终于耗尽锐气,将第七块铁板撕开一半,化成一片元气散逸。 不行,洞口太狭窄了,施展不开。 看了一眼陷道中被撕开一道道大裂口,像纸张一样扭曲的一块块铁板,李梦然打消了直接从原路下去的想法,将目光投向那不知何时已复归原位,雕着一颗骷髅头的长柄扳机。 还是用这个笨办法吧。 无奈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去,伸出手狠狠一扳。 咔嚓! 一颗约有二尺长的粗大箭支破空shè来,剑光一闪,被劈成两半。 咔嚓! 一颗横木呼啸砸来,剑光一闪,被劈成两半。 咔嚓! 一片铁钉激shè而至,剑光纵横,纷纷被劈成两半,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咔嚓! 一群蝗虫似的飞刃闪着寒光钉来,如丝剑光横七竖八的一闪即逝,每一只依旧被均匀的破成两片,叮当落地。 咔嚓! 头上的天花板倏地洞开,成百上千只铁蒺藜滚落,如cháo水般倾倒而下,李梦然长剑一旋,化作一片寒光罩体,火星溅shè中,铁蒺藜一个个被远远弹飞,无一能及身。 墨家的机关花样还挺多,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到公输仇那样的陷地机关…… 之后,又经历好几种机关攻击,他有些不耐了,一边思索,一边下意识的把扳机又一次扳下,下一刻,忽觉头上风声大作,似有重物砸下,脚下地面微微沉陷,似水中浮萍,极不受力。 来了! 李梦然不惊反喜,随手一斩,剑化长虹,将从天而落的囚笼劈得四分五裂,而后负手静立,好整以暇的等着迅速沉降的地板将自己带入下方的陷道。 脚下的地板猛然一沉,接下来,物景星移,光线变换,不一会儿,便落进一处通风的宽敞洞窟,四面是七八个黑黝黝的通道,有风流动,不知通向何方。 砰! 察觉到下方已是地面,他凭空拍出一掌,借力一个空翻,安全落地,那块地砖自是以zì yóu落体运动撞上地面,摔了个粉身碎骨。 那是……关公输仇的囚笼。 李梦然四下一扫,第一时间发现了一间扭曲变形的青铜囚笼,里面的公输老头早已不见踪影。 果然还没有死。 见事实确如自己所料,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淡淡的欣喜,他上前查看一番,循着公输仇留下的踪迹踏进了某处通道。 一路上,李梦然谨慎缓行,又破了几处机关,终于到了通道尽头,前方,隐隐可见明亮的光线投shè进来。 快到头了。 他稍微加快脚步,靠近出口之时,忽然听见人声。 …………分割线………… “你到底是谁?” 墨家死牢中,高月质问公输仇。 “嘿嘿,老夫是谁?老夫是班老头的朋友啊。” 天明已被忽悠去打开水道闸门,公输仇再无顾忌,冷笑着逼近高月。 “不,你不是班老头的朋友。”被其气势所慑,高月不自觉的缓缓向后倒退,下意识的想远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公输仇。突然,她的看见公输仇身上的青铜假肢,终于恍然了悟:“我知道了,你是墨家的死对头,传承霸道机关术的公输家族之人。” “小女娃倒是挺聪明。……不错,老夫就是这一代霸道机关术的传人公输仇,不过即使你知道了老夫的真实身份,又能将我怎么样呢?” 公输仇走到高月面前,狞笑着举起青铜手臂,正要将高月击昏,作为俘虏威胁墨家众人,一道人影忽然从上空跃下。 砰! 地面微微震动,烟尘轻浮,两人稳住身形,看向落下的那人,顿时神sè一变,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高月惊喜万分,脸上浮现出丝丝红晕,大眼睛忽闪忽闪。 糟糕,这个煞星怎么也跟下来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一剑,吾命休矣! 公输仇眼睛猛地瞪大,一张老脸刷的一下苍白起来,想起之前中枢控制窒那一幕幕李梦然大发神威的场景,额头泌出丝丝冷汗。 不行,老夫还没为霸道机关术正名,还不想死,不能就这么放弃……对了,我这不是还有块保命符吗? 他终非常人,一转念,便想到一个活命的办法,当下立即出手,抓向面前一脸欣悦,毫无防备的高月。 “小丫头,给我过来吧!!” 生死关头,潜能爆发,这一抓竟出奇的迅捷,电光火石之间,青铜为材的冰冷手掌已接近高月的身体。这时,高月也回过神,瞳孔微缩,小脸煞白,心情由喜转惊,又陡然下沉,生出一丝丝惊惧。 嗤! 眼看着公输仇就要得手,空气嘶鸣,如浪中分,一线清冷剑光倏地激shè而至,白驹过隙般掠过其手腕,又切进墙面,无声无息的斩出一道尖锐深刻的剑痕。 砰! 青铜手掌坠地,砸出一道浅浅的印痕,公输仇看着手腕处光滑如镜的截面,双目圆瞪,呆若木鸡。 好,好快的剑!若是刚才他斩的不是手掌,而是我的脖子…… 想到这里,他只觉颈间微微一凉,不由打了个哆嗦。 “公输仇,我保证,如果你敢再乱动一下,脑袋就会像球一样滚落,和你的身体分一分家。” 李梦然冰冷的声音传来,公输仇身子一震,连忙换了副谄媚的笑脸,转身恭维道:“不敢,不敢,少侠神功盖世,老夫怎敢在您面前放肆。” “哼,马屁jīng。” 高月缓过劲了来,马上鼓着脸踢了公输仇一脚,快步向李梦然那边跑去。 公输仇脸sè不变,充耳不闻。只要能保住这条老命,别说只是说几句好话了,就是让他五体投地的磕头都行。至于那一脚,他更是满不在乎,就高月那小胳膊小腿的,说是踢,倒不如说是按摩,况且他的双腿早已被机关假肢所替代,根本没有一丝感觉。 PS:1、这几章状态不好,自我感觉写的好差…… 2、只有一更,下个星期准备爆种逆天,求支持…… 3、小剧场(是不是该说大剧场): “萧火,竟然敢挑战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rì!!” 某擂台上,某浑身散发着高帅富气息的高级龙套高声叫嚣,脸上满是自信和不屑。 “是胜是败,要战过才知道。” 对面,某眉清目秀的黑发少年淡淡说着,一股无形的王霸之气冲天而起,搅动风云。 “萧火真是太狂妄了,太脑残了。他以为他是谁?不过一个低贱的屁民吊丝而已,区区一个斗士,竟然就敢挑战斗师境界的政富公子。” 台下,某龙套鄙夷。 “相差十多个境界,萧火败定了。” 某龙套叹息。 “哼,不过是卖蠢搏出位而已。” 某龙套一脸看透世情的冷笑。 “不自量力,幸好我已经和那个白痴退婚了。” 某高贵冷艳的女龙套一脸讥嘲,如看小丑。旁边一片花痴齐声附和。 “萧哥哥,你要加油啊!” 某清纯少女双手握拳,一脸紧张。 “萧火吗?就让我看看你的器量吧。” 某冷俊少年双手抱胸,脸sè淡漠,嘴角微勾,眸光如神明俯视众生。整个人用三个字来概括,就是冷、酷,帅,好厉害的样子。 “萧火,受死吧!!天子御龙拳!!” 决斗终于开始,台上,政富公子冷喝一声,一拳轰出。 刹那间,风起云涌,乾坤变sè,一尊大帝虚影自虚空显现,立于政富公子身后。头顶苍天,脚踏大地,戴九龙撑天冕旒,披rì月辰光帝袍,身周诸天星辰环绕,星光如海,背后万千生灵虚影沉浮,虚诚膜拜。 他跟着政富公子动作,同样是一拳打出,顿时,拳影充塞天地,圣光万道,照耀一方天宇,如rì东升,九条五爪金龙浮现,鳞爪宛如,神目如电,盘绕其上,众生众星环绕,神光加持,圣唱震天,共同拥其向前,排开风云,粉碎虚空,向着萧火狠狠砸下。 “看我小火球术。” 萧火也是一声大喝,两手一搓,一颗鸡蛋大的红sè火球飘飘悠悠的向前飞出。 下一刻,拳影与火球相接,并无丝毫声响,只见火球爆散,化成火花点点附上拳影,如火苗碰了油脂,见风即燃,一下子就呼呼爆涨,化作焰山千重,红莲万朵,将拳影裹在其中一顿猛烧,须臾燃尽。 同时,一条火线顺着拳影的联系燃到政富公子身上,他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已被炼成一片灰烬。 “不可能!不可能!政富公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败了!” “怎么会!?那可是天子御龙拳啊!!竟然被一颗小小的火球……” “萧火此人的潜太恐怖了!!竟能跨十个境界杀人,将来必成我等心腹大患,必须先下手为强!” “好恐怖!!真的是恐怖如斯!!” 众龙套一阵惊呆,惊呼,惊叫,所有人都没想到,萧火那火球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OK,这一章就到这里了!” 画面凝固,擂台不远处,众人簇拥中,一位身材微矮微胖,浑身散发着神光,气势非凡的青年从摄像机后站了起来。 “豆豆导演说OK了,这一章完,大家收工啦!!” 旁边某位助理立即拿起喇叭大喊,把导演的旨意传达给众人。 “哦,太好了,终于拍完了。” 所有人欢呼,松了一口气。 导演见状微微一笑,拍拍手,豪气干云的道:“好了,大家辛苦了,今天我请客,到小当家酒楼吃满汉全席,所有人一起来吧。” 自有人将他的意思传达出去。 “太好了,豆豆导演就是出手大方,不像某些扑街,连便当都不给。” “那是,豆豆大人可是站在次元影城众多创世主最顶端的几位之一,岂是那些人能比的。” …… 众演员龙套都欣喜异常,盛赞导演之德。 “豆豆导演,我们还要打扫场地,就不能去了。” 忽然有人道。 “嗨,打扫什么呀,都一起去,不去就是不给我豆豆面子。” 导演一挥手,气势十足的道。 “可这块用一千张推荐票找人搭建的临时场地……” 那人迟疑。 “区区一千张推荐票,你以为我豆豆会在乎吗?大家一起玩的开心才是正经,那临时场地谁想要就给谁吧。” 导演微微一笑,霸气侧漏。 “好,不愧是豆豆大人,我们就不婆婆妈妈了。一起去。” “这样才对嘛,走着。” 片刻后,一行数百人汇成一条长龙,向临时影城外开去。 豆豆导演被众星拱月般捧在中心,当先前行。他戴着一副帅气值+10086的最高级墨镜,肩披黑sè大衣,雪白的围巾垂在胸前,锃亮的皮鞋微微反光,脚步沉稳有力,不急不缓,迎着冷风挺身前行,当真是英姿飒爽,气派非凡,比之赌神发哥还要胜出一筹。 我身穿破衣烂衫站在一旁,从头到尾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由满是羡慕的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导演,您的雪茄。” 这时,助理打开一个小小的黑匣子,取出一只看上去就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黑雪茄递上。 “嗯。” 导演微微点头,随手接过。 “导演,火。” 助理麻理的取出一张红红的票子点着,递到导演嘴边。 “嗯,用月票点烟,就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导演熟练的将雪茄点着,美美吸了一口,露出心神迷醉的表情。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那就是月票!?就是我只在报纸,电视,和梦里看过的月票啊!!竟然就用来点烟?真是太奢侈!太**了!……有一天,我也能这么奢侈就好了。”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差不抑不住激动的心情破口大骂。 长龙渐渐远去,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没有半分存在感的路人。而我则是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的背景消失在街角,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对了,刚刚豆豆大导演说那场地谁想要就给谁,我岂不是可以先将其据为已有,然后卖给别人?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某个赚推荐票的点子,于是马上跑进那片临时场地,收集了几张报纸打地铺,在空荡荡的街边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第七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机关城正门,护城清池中,水波荡漾处,一条机关赤蛇悠悠浮游,贴着岩壁前进,蛇躯轻甩,搅碎一池清影。 水汽弥漫,一节一节赤红的蛇身上,立着一老,一少,一小,三人。 老者身材干瘦,气质yīn鸷,此时却满脸堆笑,站在一白衣少年身后,稍微显得有些不谐。少年的身侧,一名身着澄黄裙装,玲珑可爱的小女孩扯着白衣一角,黑亮的大眼睛满是jǐng惕的盯着身后的老者。 哗啦…… 忽然,不远处水花绽开,玉珠飞溅中,一条人影破水而出,落在机关蛇之上。 “啊,是天明。” “月儿,你怎么样……呃,李……李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天明第一时间看到高月,而后才注意到站在高月旁边的李梦然,顿时打了个寒噤,想起了先前的秘术修行。 对呀,李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墨家禁地? 一直心有疑惑的高月闻言,也是侧目而望。 “我是一路跟踪他进去的。”李梦然看了公输仇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啊。”天明点点头,一脸释然,心里的yīn影渐渐消散。――没心没肺的人就是这点好,不高兴的事过不多久便会淡化,被扫进记忆的角落。 公输仇却是一惊,下意识的开口道:“怎么会?老夫一路上小心翼翼,从没发现有人跟踪啊?” “哼,就你那三角猫的功夫,怎么能发现得了李大哥。”高月心中疑惑稍去,听到公输仇的话,不由出言讥讽。 却不想,公输仇丝毫不以为耻,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哎对呀,高月小姑娘说的对,我这个糟老头子当然发现不了李少侠的踪迹。” 月儿今天这是怎么了,平常的她应该不会这样说话才对? 天明看着脸sè微微发红,气怒难平的高月,摸摸脑袋,心中暗自嘀咕。 “快看!那是墨家的叛逆份子!” “还有公输大师!!”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是公输大师把叛逆份子们俘虏了?” “看起来不像。不管了,先把大家叫来。” 这时,两队秦兵在岸边巡过,得益于机关蛇庞大的体积,一下子发现了水池中的众人。 “咳咳。” 闻得秦兵们的谈话,公输仇一张老脸也不由微微发红,干咳几声,心下叹息:把叛逆份子俘虏了?不,正相反,是老夫自己成俘虏了,这一回,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得保住…… “不好,被嬴政的走狗们发现了!月儿小心。” “嗯。” 天明和高月小心戒备起来,不过因为有李梦然在,皆是一动不动。 “他们就是横扫天下的秦国jīng锐吗?” 李梦然双目微眯,面上依然挂着轻淡的微笑,只是不紧不慢的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掌,握住腰间的剑柄,缓缓拉出。锵,剑刃刚出一寸,他拔剑的动作猛然加快,残影划过,一道刺目寒光如似白龙出海,从鞘中冲出。 嗡! 只听一道剑鸣陡然在空气中炸开,震荡耳际,同时,寒光爆闪,虚空波荡,裂帛般的嘶鸣声中,道道残月似的无形气刃分shè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不论是衣甲兵器,还是粗木栋梁,皆是平平切过,无声无息的被断成两截。 砰砰砰砰…… 声波来回激荡,山窟晃动,簌簌石粉洒下,四面岩壁上多出数十道深深的剑痕,被截断的木梁,栏杆,踏板纷纷坠落,在池中溅起朵朵水花,随后…… “呃!!” “怎么会这样!?” “就快死了吗……哈,你们这些叛逆份子一定会不得好死,被陛下车裂!凌迟!我等着!” “不要!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了,我不想死啊!!” …… 撕心裂肺的剧痛突兀袭来,众多秦兵先是一怔,或斜切或平切,上下身先后摔倒在满是灰尘的肮脏地面上,蠕动的肠子内脏从胸腔中泄出,拖了一地,红得刺目的鲜血汩汩流出,在身下积成一滩。回过神来,他们有的惊恐,有的不甘,有的痴呆,有的疑惑,有的痛哭,但不论如何,结局都只有一个――在绝望与恐怖中迎来终末。 噗噗噗噗…… 不知道自己长年为之工作的身体已有缺失,一颗颗心脏依旧忠诚的鼓动着血液奔流,于是,一朵朵凄艳的血花在岸上盛放,凋零,昭示着一条条前一刻还鲜活健壮的生命迅速步入衰亡,走到生命的尽头。 渐渐的,愤怒的斥问,恶毒的诅咒,疑惑的低语,无力的呻吟,绝望的哭喊,尖锐的痛嚎……一切喧嚣都归于沉寂,只有条条粘稠的血流附岸而下,染红了大片池水。 残忍利落的屠杀,死寂的气氛,地狱般的场景,让天明,高月,公输仇都是微微一呆,反应各有不同。 “好……好厉害!李大哥你真是太强了!一下子就把那些坏人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将来,我也一定会变得和你一样强,轻轻动一动手,就能把嬴政派来的走狗都打飞。” 看着不知何时已将长剑收入剑鞘的李梦然,天明两眼放光,双手比划,似乎在想象将来的自己挥手之间就把千万大军击溃的场景。 “李……李大哥……” 身体微微发抖,颤声说出个开头,高月便再也接不下去了,脸sè发白,放开李梦然的衣袖后退一步,目光中有些许惊惧和挣扎。 “李……李少侠果然是神功盖世,所向无敌,横扫天下的秦军锐士在您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公输仇虽然依旧是一脸谄笑的说着恭维的话,但额上渗出的细汗和稍微发白的脸sè却显示出他的内心也并不是毫无波澜。 对此种种,李梦然如掌上观纹,一目了然,可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泛起一丝涟漪。在心灵的最深处,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人的看法能让他有一丝的在乎,能左右他的道路丝毫,就算是天明,若不是对将来的计划有大用,亦不能让他有些微的顾忌。 “既然如此,那你就要多加努力了。”尽管心如明镜,世事无痕,但表面上,李梦然还是称职的扮演着一位关心学生的良师角sè,摸了摸天明的脑袋,微笑鼓励。 “嗯,我一会努力变强的,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天明点头拍胸,眸光扫过脸sè暗淡的高月。让他失望的是,高月毫无所觉,低着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 “好了,你和月儿先去与大家会和吧,我留在这里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又与天明聊了几句,从他口中了解了一下现在墨家机关城的基本状况,李梦然忽地说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怎么!?他打的什么注意?现在的机关城如此危险,竟然会放心让两个小屁孩自己离开? 公输仇一脸惊愕的看向李梦然。闻言,高月也回神来,眉头微皱,满腹疑问的看向那张似乎永远微笑着的脸。 “啊?李大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本来还想让你看看我战斗的英姿呢。” 天明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我还有些事要与这位老先生谈谈,过一会儿我会追上你们的。” 李梦然点点头,略微含笑的目光投向公输仇。公输仇立时打了个哆嗦,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那好吧,我就带着月儿先走了一步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月儿的。”天明气势昂扬,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心下也有点小小的欣喜。那“秘术修行”的yīn影毕竟还没有完全过去,跟李梦然待久了,他还是有点发怵的。 “是啊,要好好保护月儿,保护你重要的人。”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李梦然的语气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没问题,我已经变强了。”天明猛点头,走到高月身前,伸出手:“月儿,我们走吧。” 高月却没有理会天明,一直看着李梦然,眸光闪动,嘴唇微张,yù言又止。一路行来,李梦然的战力有目共睹,实在是深不可测,在世上难逢抗手。现在这样的危急存亡之刻,她很想请李梦然同行,与墨家共同对敌,打退敌人的进攻。然而,李梦然可不是墨家的人,甚至算不上是朋友,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求李梦然放下自己的事,出生入死,帮助墨家对抗已经一统天下的大秦帝国? 不行,高月,你不能只顾及自己。班老头,蓉姐姐,大铁锤,雪女姐姐,高渐离大哥……大家都处在危险之中,随时可能受伤,甚至死亡,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要竭尽全力去抓住。现在不开口试一试,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若是有人因此受伤,或是身亡,你一生都会生活在悔恨之中…… 一时间,心cháo起伏,念头争锋,高月脸sè变幻,捏着小手静静站立了片刻,终于摇摇头,排除杂念。她上前一步,咬着下唇正要开口,李梦然倏地一挥袖,卷起一阵狂风,把天明和高月两人刮向池岸。 “不要犹豫了,快走吧,再等一会儿又该有秦兵来了……天明,记得保护好月儿……” 两人落地,声音才随后传来。 PS:1、先打个预防针,早先也借雪女与高渐离之口说过了,李梦然绝不能算是好人,这段时间在墨家众人面前表现出的也大多是伪装,或关系不深时的表面显象罢了。他非正非邪,只问本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通常情况下,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要出手,肯定得有理由。 所以,希望主角会变成圣母,像消防队员一样到处救火刷好感的人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喊:“我们的主角不可能那么黑!!” 我加的作品标签里可是有“冷酷”这个词的。 2、谢谢墨韵同学提供的封面,终于不用裸奔了。(抹泪。)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lt;/a&gt; 第八章 回转禁地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走吧,回墨家禁地。”一将天明和高月送走,李梦然立即转头看向公输仇,淡漠道:“之后,或许有些地方需借公输先生之力,望先生不吝援手。” “好说好说,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少侠尽管开口。” 冰冷的视线扫来,脖颈处被盯得微微发凉,威胁之意很是明显,公输仇只得“爽朗”一笑,满口答应。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既然落入了别人手中,那就没有资格娇情,还是乖乖合作的好。 而且,此刻他的心里也未尝没有一丝庆幸。有用,就有存在的价值,这条老命看来是暂时保住了。 李梦然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公输仇自觉的驱使机关蛇调头,向来处游去。 “李少侠,老夫有一事不明……此时的机关城处处皆是秦兵,只有那两个小娃娃连袂而行实在很是危险,少侠深谋远虑,定然早有所料,却为何……” 路上,公输仇见气氛沉闷,想了想,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无他,李某略通观人之术,天明与高月两人命格贵不可言,都非早夭之相,绝不会陷在这里。或许,高月在近前会有一小劫,但观其气象,亦能安然度过,不须李某为之担心。” 李梦然看了公输仇一眼,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 “李少侠果然神通广大,略观外相,便能断人命数,如此奇术,实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公输仇闻言,呵呵干笑,面上好言恭维,心下却是半点不信,嘿然冷斥:“哼,信不过老夫便是信不过老夫,何必搬出这种玄奇之言来糊弄,真是装神弄鬼,一派胡言。墨家的那帮人都被卫庄大人堵进了墨核秘窒,若那两个小娃娃真是打算过去与他们会和,那便是送羊入虎口,哪有半点生机。”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顿时住口不言,只往墨家禁地而去。 “月儿,别看了,我们快走吧。” 岸边,天明看了看李梦然与公输仇渐渐模糊的背影,又看了看面sè复杂,双眼隐含泪光,远远凝望那边的高月,不由抓了抓头发,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又等了一会儿,看高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一咬牙,壮着胆子伸出手轻拍了一下高月的肩膀,柔声劝说:“月儿,走吧。再耽搁下去,那些坏人又该来了。” 高月娇小的身躯一颤,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头,眸光迷蒙,颤声道:“天明,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然不会啊!”天明毫不犹豫的反驳,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如果连这么聪明,这么能干的月儿都算是没用,那我岂不是更加一无是处了?远的不说,就在禁地龙喉那里,如果不是有月儿你在,我和少羽早就死翘翘了。” “是吗?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高月伸手抹了抹眼角,强自振作,转身迈步:“好了,我没事了。天明,我们走吧,再待下去坏人该来了。” “好,我们走。”天明跟上,一拍胸膛,信誓旦旦:“月儿,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你。” “嘿嘿……” 声音渐渐远去,只余下伏尸,鲜血,碎木,残兵,满地狼藉。 …………分割线………… 再次回到禁地,李梦然循着地脉元气的源流方向前行,一路破解机关,将公输仇带到了龙喉所在。 “就是这里了,望公输先生仔细察看。李某断定,此处有必有蹊跷。” “就是这里?”公输仇上前,四处扫视,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副壁画,中间一条黑龙盘据,周边或三或七,三三两两的围着一队队持戈士卒,似是在围剿当中的黑龙。 “这里是龙喉。”他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机关城总图:“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早先老夫就发现,在机关城总图上的龙喉所在有明显的涂改痕迹,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现在看来,果然有不想为人所知的隐秘。” “哦,这是机关城总图?” 李梦然好奇心起,走向公输仇,打算一同观赏一下,却不料刚迈出几步,忽觉脚下一沉,地板陷了下去。 不好,又踩中机关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一点地,身子飞shè而出,抓住一脸惊讶的公输仇便要后退,然而此次的机关范围极大,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听咔嚓一声轻响,方圆数丈之内的地板瞬间分开,两人一齐掉落。 砰!砰! 坠了大概有丈许高,李梦然调整身形,稳稳落地,公输仇对武功并不jīng通,嗷的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倒在地。 没有理会公输仇,李梦然一站稳,立即观察四周,发现两人所处之地是一间方形的宽敞石窒,边长近两丈,四面皆是墙壁,地上有一条条斜斜的沟槽,螺旋收向石窒zhōng yāng,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咔嚓! 突然,上方左右墙壁中各伸出一块大铁板,砰的一声合拢,只在中间余下一个小小的圆洞,差不多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不好,我们陷入封闭机关了!”公输仇立即扶着腰站了起来,神情忐忑目视李梦然:“李少侠,你宅心仁厚,不会把我这把老骨头丢在这里不管吧。” 那圆洞离地不过一丈六尺,对他来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李梦然却是轻易可就。 “你有空虚言,还不如先试试能否把这机关破去。”李梦然冷声回应。 “也对,一时着急,一时糊涂……稍等片刻,且看我破了这地陷机关。”公输仇拍首讪笑,赶忙抓起掉在地下的机关总图,自信满满的展开,稍稍看了看,神sè微变,视线一扫地面,眉眼顿垮,冷汗微渗:“不好,破此机关的关键之物已被人取走,而且据图所示,再加上老夫的猜测,此处的机关手段当不止于此。” 话音未落,贴近墙面处的一圈地板齐齐翻开,十数只与墙齐高的铁钎伸出,垂直竖立。铁钎之上,各自串着一叠面盆大的圆锯,一面面平行放置,齿刃寒芒闪烁,急旋切割,嗡嗡作响。 “糟!机关发动了!” 公输仇一声低呼,急步走到石室zhōng yāng站立,李梦然一步跨出,如影随行。 下一刻,一串串圆锯缓缓移动,连成一圈滚滚刀墙,叠叠簇拥,轮刃旋光,嗡然震鸣中,沿着地面上的沟槽向中心两人慢慢逼近。 PS:写到一千七八百字时被老爸赶下台,作者君在野外待机,等了几小时,终于抓住机上位,把这章补全,所以晚了一点。 第九章 别有洞天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嗡嗡蜂鸣中,一圈滚滚刀墙将李梦然与公输仇两人围在当中,缓缓逼近。 “公输先生,失了那关键之物,这机关就无法破解吗?” “也非是如此。”公输仇低头,看向石室zhōng yāng地面的一处凹陷,面sèyīn沉:“墨家的非攻机关术通常不会将陷井做绝,只是没有那物,就必须找寻其他破绽,所需时间较长,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是吗?既如此,便不用担心了。” 说话间,刀墙已逼到近前,目之所见,前后左右四面,尽是一叠叠寒光闪闪,密密排排的锯刃,急速旋转切割,搅动空气,刮起凉风丝丝,吹得两人衣发微扬。 “李少侠,你说什么?” 说话声隐隐被旋刃嗡鸣所掩盖,公输仇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不由再次发问,心中起疑:怎么不用担心?现在我们都快被切成肉片了,却是束手无策,难道,这小子想一个人先走,独把老夫留在此处等死? 李梦然不答,踏步拔剑。锵的一声,剑如秋水出鞘,浩然长鸣压四方,公输仇只觉耳际嗡然一响,眼前如坠白rì,无尽剑光陡然炸开,刺目生疼,不由闭上双目。 黑暗中,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密集乱响,凌厉剑风四下刮荡,凛凛生寒,身上衣衫猎猎飞扬,直如迎着在寒冬冷风而立,霜刃扫身。 少倾,一切归于平静,再睁开眼,只见刀墙锯刃尽皆无踪,只余十数根光秃秃的铁钎凄凉竖立,兀自慢慢靠近,地上残碎撕裂的铁片铺了一层,零零碎碎,冷光晃目。 “这……”公输仇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心中竟隐约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霸道!实在是太霸道了!一有不对,就提剑乱砍,把所有东西都斩碎,以蛮力碾压,一点也没有机关术jīng密巧妙的美感……我公输家的霸道机关,在这样似乎能斩尽一切的剑光下,又能支撑多久呢? “公输先生,现在如何?”李梦然从满地残刃中走出,神sè如常,不见一点异样。 “呃……当然没有问题。”公输仇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四处走动,埋头寻找机关,却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墨家的机关在公输面前是无所遁形”之类的大话了。 “这一层地面下方,应该另有洞天。” 法眼观照,大量浓稠的地脉元气从下面翻涌上来,李梦然眼睛微眯,出言提醒。 “少侠放心,老夫省得。” 公输仇点头,继续破解机关不提。 好一会儿,又是咔嚓一声轻响,地板从中移开,两人再次坠落,出现在一处与上面相仿的坑洞,只是高度不同,地面平实,没有一条条沟槽。 两人轻车熟路站定,四下打量,发现这里别无他物,只在zhōng yāng立着一尊样貌狰狞,浑身泛着微微寒光的奇特机关兽。 “那是……东之青龙?!”一见那机关兽,公输仇便失声惊呼,再也移不开目光。他满脸兴奋的急步上前,仔细观瞧,上下其手,就如同sè狼见了美女,眉飞sè舞,口中啧啧赞叹:“果然是墨家四大机关兽之首,最神秘,也是破坏力最强的东之青龙。每一个部件,每一处结构都是jīng妙非常,巧夺天工,称得上是墨家机关术的最高杰作……” 墨家四大机关兽的名头我也听说过,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这就是青龙?形象看起来倒是比较像西方那种大蜥蜴似的巨龙一点。 李梦然细细打量了那机关兽一番,见其非是中国传统神龙那般的长蛇形身躯,而是垂首人立,挺胸张翼,通体紫sè。粗大的双腿踏地,作为支架,自身体两旁,肩与腿处各伸出一条横臂,互相平行,位于上方的有一支支木条垂下,下方的则是根根竖起,上下相对,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翅膀。 “这机关兽该怎么用?”奇形怪状的青龙让他起了些兴趣,走过去随口一问。 小命还在李梦然手上,公输仇自然不敢怠慢,让在一旁,一边伸手指点,一边开口讲解:“据老夫观察,这机关青龙现在并不完全,或者说,并不是战斗状态。少侠请看,这里有特意留下的接口和凹槽,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一些淡淡的勒印和细痕,应该是绳索或者丝线一类的东西所造成的。” 讲到这里,他的语气略微有些激扬:“结合这机关兽的形状和结构,老夫猜测,战斗状态的青龙应是类似于弩车、投石机一类的战争机器,或许能连发,多发。启动之时,飞石如蝗,火箭如雨,攻势连绵不绝,挡者披靡。” “哦,也就是像大型弹弓一类的东西?” “呃……这个……少侠的说法倒是挺贴切。”公输仇一滞,感觉被李梦然这么一说,本来高端洋气上档次的机关青龙变变成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了。 “是吗。”闻言,李梦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对机关青龙再不关注:“外物终究是外物,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公输先生,开始找去往下一层的机关吧。” “啊!?还有下一层?”公输仇一惊,质疑道:“李少侠,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定还有下一层?按机关布局来看,这里应该就是最底层了,况且墨家的机关青龙也被放置在此处,机关总图上的涂改或许就是为了掩盖它的存在。” “我很确定。”李梦然看向青龙下方的地板,声音转冷:“公输先生,还得麻烦你了。” “这……好吧,老夫就勉力一试,不过若是找不到通往下方的机关,可不能怪我。” 李梦然点点头,公输仇一脸无奈,目光闪烁的去了,暗暗咒骂李梦然异想天开,胡乱指挥,外行指导内行,白白浪费时间。 过不久,咔咔机括运转声响起,zhōng yāng一块圆形地面抖动,托着青龙升起,移到一旁,露出一个直径约有七尺的地洞,其中有旋梯往下,一直延伸进黑暗中。 呼呜呜…… 一股股凉风从地洞中刮出,连绵不绝,吹得两人衣袖微动,浑身清爽。 “竟……竟然还真有下一层。” 墙边,公输仇一只手伸入墙壁,看着突然出现在地面的大洞,膛目结舌,惊讶不已。 PS:有兴趣的可以在度娘上搜一下机关青龙,的确是像西方龙。 第十章 九地之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走到地洞前向下观望,见地洞形制规整,大体上保存的还算完好,但石砖砌成的墙面斑驳,风化严重,与上面的建筑完全不能比,明显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保养了。 一块块岩石稍经雕琢,便组成了向下的狭窄旋梯,其被光线照亮的地方与墙面差不太多,满是灰尘和碎砖,散发着久远荒废的气息,更有的表面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甚至缺了一部分,露出其内的灰sè石质。 “少侠神目如电,老夫佩服。连设两层机关暗室,甚至还把青龙放置在此处分引心神,一般人绝不会想到这下方竟然还有一层隐秘所在。”公输仇走来,语气中难得的有一丝真诚。 “藏得越严实,秘密就越重要。我们下去吧。” 李梦然当先步入地洞,踏上第一块石阶的刹那,嵌在墙壁上的一盏盏青铜油灯忽然噗噗亮起,满是锈蚀,放出蒙蒙黄光,照亮前路。 李梦然眸光如电,四下扫视,小心谨慎的往下走。 “这是……鲛人膏脂,长明之灯,墨家是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难道……”公输仇鼻头耸了耸,暗自嘀咕,小心翼翼的跟了下去。随后,两人下了下不知有多深,其间多有梯碎走空,机关暗袭之险,却不一一多提,好一会儿,终于克服艰难,走到旋梯尽头。 快要到了……前面应当就是龙首所在了! 李梦然法眼观照,见前方的瑞霞满溢,团团结彩,元气奔流,缕缕化液,心中不由微起波澜,脚步稍稍加快。他从梯上走下,穿过一窄小门洞,顿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火炬自燃,红光烛照,只见山洞空旷,穹壁高远,地面洞顶,丛丛水晶突起相结,盛绽如花,支支石笋生光竖立,晶莹若玉,更有怪峻石柱悬垂,排排林立,光影晃动之间,奇险峻秀,气象万千。 有呜呜风声入耳,狂风吹拂,摇晃火光。注目而观,方才发现,洞壁穹顶之间,迷乱岩嶂之后,各有众多风洞隐匿,大大小小,无序罗列,幽深黑洞,不知通往何处。其间多有气流穿梭,吹卷成风,刮地掠空,嗡嗡然作响,隐隐间,似作龙吟虎啸。 “想不到龙喉之下,还有如此洞天。” 公输仇从身后走出,乍观此景,呆了呆,抚须轻赞。 “前进的路就在这里的某处洞穴之中。” 李梦然眼睛微眯,仔细在乱风狂舞的洞窟中分辨地脉元流的真正方位,不久,抬步前行,在山壁上找到一条无风之洞,径直入内。公输仇自是一路跟上,心下疑惑不解,不知李梦然是怎么找到正确道路的。 半刻之后,两人穿过一条曲折的天然通道,终于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 这大厅以石砖铺砌,面积广大,穹顶高远,寂寂无声,空幽旷达,似乎一小广场。zhōng yāng,一根有五人合抱粗的巨大青铜柱擎天镇地,大部分没入地下顶上,不见全貌。左右墙壁与黑暗穹顶上隐约可见一个个漆黑的孔洞,根根粗硕的链条从孔洞中垂下,拉出,与铜柱相接,穿连,紧紧相缚,被千斤之锁拴牢,微一动荡,便哗啦啦作响。 石柱之前,还有一麒麟玉像昂首傲立,四足驻地,高一丈八尺,身长二丈有余,鳞爪细腻,栩栩如生。 “看来,这里就是整座机关城地基中枢之处了。”公输仇看着那巍然巨柱,纵横铁索,眼睛微眯,眸光闪烁不定:“若是把中间那支定山之柱推倒或将那些铁索斩断,整座墨家机关城不出一天,便要分崩瓦解,变成山中一堆废墟。” 就是那里了! 李梦然没有理会公输仇试探,目光越过铜柱麒麟,直击大厅尽头的一座高大石门。 那石门简单朴素,只在中间刻画着一副yīn阳道图,图中有两龙,一黑一白,张牙舞爪,首尾追逐,合而为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更引人注意的,是石门的右下方,那里不知因何缺了一角,隐约能看到其后微光流转的迷蒙景象,几乎液化的地脉元气便是从那里汩汩流出,渐渐逸散,盈满整个机关城。 等了一会儿,不见说话,公输仇悄悄瞄了好像神游天外的李梦然一眼,微一沉吟,道:“此乃墨家重地之中的重地,必有难以想像的jīng妙机关守护,就让老夫先为少侠探一探路吧?” 话毕,见李梦然依旧不答,便抬起腿,踏入厅内。 咔啦! 又是老一套,地砖陷落,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机关利刃袭来。公输仇先是一惊,跳将开来,随后茫然四顾,小心翼翼的张望一会,忽听 大厅zhōng yāng传来奇怪的响动。 循声望去,只见立在柱前的麒麟玉像竟然如活物般动作起来,两眼明亮,金光熠熠,好似点起了两盏金灯,砰砰砰砰,四足踢踏,摇身晃首,将身上玉粉簌簌抖落,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露出其下的一片灿黄。 不过片刻,身上的玉粉尽数落地。砰砰闷响中,地面颤抖不止,一只龙头,马身,遍体金鳞的庞大怪兽低头晃角,来回踏步,似是暴燥不安,冰冷,毫无感情的金sè双眸紧盯着已经踏进大厅,僵立不动的公输仇,动作毫无滞碍,宛如真正的神兽在世。 “隐兽麒麟,镇压中土,伏居九地,见之则凶!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墨家的机关兽不是四象,而是五方五行!”感觉到大厅zhōng yāng投来的冰冷目光,看见那离自己不过十数米的庞大,泛着金属光泽的怪兽轰隆动作,公输仇惊骇失sè,面sè发白,下意识的一蹬腿,踉跄后退。 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公输仇后退的刹那,机关麒麟双目一亮,终于不再犹豫,倏然暴起,嗷吼一声,踏地飞跃,电闪至他身前,顺着下坠之势,一蹄砸下。 吾命休矣!! 蹄未及落,狂风先临,衣衫猎猎。没想到麒麟的速度快若电闪,公输仇反应不及,或者说是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只能瞠目呆立,束手待毙。 却在这时,一只手从斜刺里探出,将公输仇抓住一甩,砸进身后来时的幽洞,接着剑光一闪,一把三尺青锋横天而上,封挡向从天盖落的硕大麟蹄。 PS:1、自觉码得好别扭,将就着看吧。(叹气) 2、五方五行神兽好像混在一起了,有说麒麟,有说腾蛇的,这里就取人多的那种,而且蛇总感觉与公输家的重复了。 3、话说,麒麟与四象并为五方或五行的说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古代真有这种说法?不会是现代人臆想出来的吧?嗯,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剧情需要,大家谅解一下。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十一章 激战麒麟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机关麒麟当空跃下,一蹄盖落。李梦然甩开公输仇,横剑封挡。 砰! 硕大的麟蹄狠狠砸在剑脊,一圈气浪从剑蹄交接处炸开,劲风四下飙shè。 嗷! 机关麒麟低吼,庞大的身躯倒立空中,将所有的重量聚于蹄上。顿时,重重力道如山岳下压,李梦然脚下的地面即刻崩裂,沉陷,炸碎,大地抖动,片片残砖震起,还未来得及落地,一道道外溢的气劲掠地而出,将满地狼藉尽数扫飞。 机关麒麟这一蹄的力量何止千钧,即便是问仙,即使李梦然融汇真力,聚大地坤元之力加持也是有些承受不住,剑身嗡鸣,颤抖不动,缓缓向下弯曲。 好强的力道。 李梦然眼睛微眯,另一只手掌拍出,将弯曲的剑身再次按直,而后脚踩大地,双手撑天,猛然往上一顶,将麒麟的下落之势缓了一个刹那。 “给我回去!” 这刹那间,他旋身,收剑,拧腰,上抽,剑锋在空中划出一轮银月,由下斜上,迎着砸落的麟蹄狠狠抽击而去。 锵! 只见一虹剑光冲天而起,在蹄前炸裂,刺耳的交击声陡然炸散,震荡整座大厅,狂风乱卷中,一道庞大的身影倒shè飞出,跃过十数米的距离,撞上大厅zhōng yāng的巨柱。 咚……嗡…… 巨柱如钟低鸣,微微摇晃,地板抖动,整个大厅随之震摇,天花板上的灰尘散沙簌簌落下,更有一条条悬在空中的铁索四下晃荡,碰撞相击,当当不绝。 这一刻,地面之上,正厮杀对决的墨家与流沙两方人也觉地面微微一颤,纳闷不已: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龙翻身? “李少侠!李少侠!打斗之时千万要避开zhōng yāng的定山之柱,若那柱子损毁,吾等绝无生路,皆死于九地之下矣!!……哎哟。” 公输仇扶着腰,摇摇晃晃的从幽洞中走出,正看见一幕,立时骇得脸sè发白,赶忙鼓起一口气高声叫喊,却因此分神,脚下一个不稳,又摔倒在地。 片刻后,乱象渐息,只余一条条铁索兀自摇晃,余韵不绝。 “嗷吼!” 机关麒麟缓过劲来,金瞳闪光,摇首晃角,四蹄踢踏,挣扎起身,仰天一声怒吼,再蹬地而起,向李梦然飞身扑下。 又是飞扑,就只会这一招吗?真是不长记xìng。不过也好,没时间跟你磨磨蹭蹭的了。 乱风吹拂,机关麒麟庞大的身躯覆压而至,李梦然不惊不惧,微微冷哂,也是一踏地面,飞身跃起,提起长剑,迎头而上,一袭白衣飘扬,逸然若仙。 公输仇躲在一旁观望,见两者一从天降,一从地起,迎面相交,眼看便要撞在一处,来一个龙争虎斗,李梦然的身影却忽地一闪,出现在机关麒麟背后,悠悠飘落。 而与此同时,机关麒麟身周,上下左右,前后十方,一朵朵小小的青sè剑莲自虚无中浮现,缓缓绽放,急急飞旋。 霎时间,满厅云气涌动,风流回转,青莲聚气纳风,迎风便涨。一瓣瓣莲华舒张,似缓实快,待所有的莲瓣尽数绽开,也不过是一个刹那,机关麒麟甚至还未落地,但每朵剑莲却都膨到了水缸大小,旋动飞舞,轻盈聚拢,挤挤挨挨靠上机关麒麟,一齐旋绞,同时爆发。 砰!砰!砰!砰!砰…… 炸裂之声连成一片,一团浩大的青光当空爆开,汪洋cháo涌一般,将机关麒麟完全淹没,霎时间,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铮铮剑鸣不绝于耳,道道青虹剑气溢散,冲天扫地,四下溅shè,在地面上刻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剑痕浅壑。 须臾,剑气消散,余劲化风,李梦然飘然降落。 砰! 地面微震,机关麒麟紧随其后落地,四足乱踏,猛晃身首,体内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让人牙酸齿颤。此时的它早已不复初见时的威风,两支犄角断裂,不知被甩到何处去了,浑身上下布满剑痕,凹坑,表层的鳞甲全数碎裂,泛着黄光点点,勉强粘在身上,好像乞丐的破衣。 不过也只是形象不太好看而已,李梦然的那一剑似乎并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乱走乱撞一阵,便又恢复过来,重整旗鼓,冰冷的目光锁定李梦然,微微低首,俯身猛冲。 “李少侠,墨家的机关麒麟坐镇zhōng yāng,五行属土,最擅长防御,不要和他硬碰,最好以巧劲破之。”一旁公输仇看情况不对,当即高声大喊,出言提醒。现在与李梦然是在一条船上,若是李梦然败了,他也难逃一死,容不得不尽心尽力。 “哼,最擅长防御么……” 闻言,李梦然冷笑,长身而立,剑尖斜指地面,静待敌人来袭。 轰隆隆隆隆…… 空气动荡,大地震抖不休。好像终于吸取了前面的教训,机关麒麟四蹄翻飞,只是埋头猛冲,硕大的麟蹄砸击地面,发出一串串闷雷般的轰鸣,掀起片片碎砖,扬起滚滚尘烟。庞大的身躯裹挟风雷,破开层层空气,化成一团幢幢黑影撞出,有石破天惊,裂山分海之势。 跑动起来的机关麒麟速度飞快,十数米的距离眨眼即过,电光火石之间,已至李梦然身前,途中,李梦然没有丝毫动作,只是执剑挺立。 糟糕!那小子终究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但没有听我的话,反而铁了心要和机关麒麟硬碰,这可如何是好?……可恶的小子!若你只是自己送死也就罢了,可现在的情况是一死两绝,若你败了,让老夫我拿什么对付它…… 公输仇见状,一下子就猜出了李梦然的打算,不由脸sè大变,捶胸顿足,似乎预见了李梦然膛臂挡车,被撞得口喷鲜血,血肉横飞的场景。 吼!! 仇人就在眼前,机关麒麟遍布剑痕的双目金光一亮,低吼嘶鸣,四足猛地一蹬,砰然巨响中,踏碎地面,速度爆增,似陨星击地,泰山倾倒,合身飞撞而出。 呼呜…… 瞬间,面前重重空气如山推挤,扫荡而来,黑发狂乱飞舞,白衣猎猎飞举,李梦然长剑微抬,脑海中某个场景一闪而过:冰天雪地之中,一把短剑模糊闪动,化作一道赤虹匹练飞shè,快似流光,利似锋芒,贯穿天地乾坤,卷动四方风云,横断飞雪,竖切yīn阳,只一眨眼,赤红剑尖便在瞳中急剧放大,洞穿层层虚空,占据整个视野。 PS:三更,求加群,求推荐。 第十二章 千年石乳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脑海中回想起那惊天一剑,李梦然长吸一气,真力运转周身,层层积叠,浑身肌肉紧绷,似松实紧,身体中所有的力量被提聚而起,环环嵌套,拧成一股,犹如张弓。 如果荆轲未死,还在此处,必会发现这种状态与惊天一剑的起手势极为相似,不过更加jīng妙,不但积蓄力量的速度更快,对身体的负担也减小了许多。 李梦然观万象更新,万物生息,悟易变之剑道,本就最是擅长学习与模仿,再加上有御剑飞仙阁数千年来收集的千百种jīng华剑技为积累,这种学习与模仿的能力更是被推到了一个极高的境地。 无论是何种剑法,剑术,只要被完整看过一遍,花个几天推敲,便能将其剑招,行气之法,甚至剑意都模仿的七七八八。得益于此,他几乎成了个没有弱点的剑客,攻,防,巧,妙,每个方面的能力都几近顶点,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根据敌人的能力从容选择相应的应对之法,真可谓是剑出不绝,变幻无方。 这种情况,正如同生存于这茫茫天地间的无数生灵,要随着环境的变化不停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处事之法,一刻不息的学习,进化,为了更好的生存。穷则变,变则通,变无可变,不知变通者,自然会被环境所淘汰,消亡,再无痕迹。 而此刻,机关麒麟防御无双,非通常剑招可破,李梦然没有听公输仇建议,选择的依然是攻,强攻,强大到能瞬间粉碎麒麟防御,催天毁地的攻势。 他终究是剑修,攻击力最强的剑修,傲气凌云的剑修,宁折不弯的剑修,追求一剑破万法,霜刃裂乾坤的剑修,区区一个机关兽,手段未尽之时便要迂回绕行,情何以堪? 何况施巧劲缠斗的消耗未必就比一气强攻要小,墨家机关城的现状也催促他尽量选择速战速决的方案。大秦,流沙,墨家,三方势力混战,谁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变故? 于是,他想起了荆轲,想起了那惊天的一剑。 嗷吼! 脑海中念头飞转,时光却还未过一个刹那,面前,地动天摇,庞大的机关麒麟咆哮蹬地,挟着风雷呼啸合身撞来,其势若天柱倾塌,苍天崩落,压垮山河,又似万倾白雪飞泻,冲荡奔腾,湮灭一切。 一剑……… 千钧一发之际,但见李梦然一声低吟,脚掌轰然踏下,大地抖动,一圈震波瞬间从脚下扩散,方圆三丈之地如揭凉席,无数地砖被掀起,密密麻麻飞升,当空乱旋。 惊天! 撼地之力自脚掌涌上,如苍龙拔地腾空,节节贯全身,他眼中jīng芒一闪,长剑摆起,划出一片清光回旋,团团裹住周身。下一刹那,人旋剑走,飞腾矫跃,化作一道惊天长虹激shè飞旋,一闪之间,将空中无数挡路地砖绞成碎粉,自机关麒麟身前贯入,背后穿出。 轰! 机关麒麟背后炸开一个直径三尺的巨大空洞,前后通透,大量破碎的齿轮,铜钉,各种碎片混杂着从洞中喷溅而出,天女散花一般落下,叮叮当当满地乱跳。青虹迤逦,剑气激旋,掀起绞碎地面,冲开一条沟痕,似流星远去, 机关麒麟依着惯xìng往前冲了几丈,一路喷洒各种零件,终于不支,四足一屈,向前倒地翻滚,拖出一条滚滚尘龙,缓缓停住,身躯横躺,双眼金光一阵明灭,渐渐没了声息。 于此同时,被李梦然一剑绞开的空气回流冲荡,一连串气爆当空炸开,整座大厅顿时狂风乱卷,空气震荡,尘烟滚滚,铁索碰撞,当当相击声不绝于耳。 “好,好强的剑,好快的……咳咳…”大厅一角,本来已经做好李梦然身死准备的公输仇惊呆,倒抽一口气,不想却吸进了大量尘土,立即咳嗽不止,老泪横流。 另一边,一面墙壁之前,李梦然收剑站立,浑身上下的肌肉微微刺痛。面前,一个深深的掌印嵌在墙上,蛛网般的裂纹以其为中心,呈放shè状向四周散逸。――这是他刚才紧急刹车所造成的。 “惊天一剑威力虽强,却是不能常用。深蓄力,高爆发,对身体的负担实在太大,即使以我的肉身强度使一次都感到全身刺痛,普通人必定是一用就死。而且,这还是经我修改过的,负作用大大降低了。” 他眉头微皱,一边用吐息之法调整身体状态,一边漫步前行,不一会儿,绕过中间的定山铜柱,走到大厅尽头的石门之前。 石门呈拱形,宽三尺,高一丈,中间是一幅yīn阳双龙追逐图案,占据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不知石门建了多久,图刻已经有些模糊。 “就是这里了。” 仔细看了看门上的图刻,李梦然提聚真力,一掌拍出。 啪! 掌指刚接触到石门,玄黄二sè光芒亮起,如电光游走,瞬间在石门前方汇成一张玄黄太极图,把手掌缓缓顶了回来。 “就凭一个残缺不全的符印,也想拦住我?” 李梦然冷笑,猛然加力,掌指间青芒一闪,啪的一声,一下子拍碎太极图,砸上后面的石门。 砰! 石门洞开,露出后面的奇异世界,涛涛气浪涌出,浓稠几近液化的地脉元气倾泄而下,将李梦然淹没在内。感到身外满溢jīng纯无比的地脉元气,体内的真力运转速度陡然加快,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舒张,呼吸元气,顿觉全身上下一片暖融,刺痛迅速消解,无一处不舒坦,无一处不熨帖,如泡温泉。 “少侠的目的就是此处么?” 公输仇从后面走来,好奇的往门内看了一眼,只见霞光映目,满目金黄,其中是一处不知有多广多深的巨大洞窟,高阔幽深,似乎通往山腹最深处。 一尊巨大的神龙石像盘据在洞窟前部,占地约三丈方圆,栩栩如生,龙首低垂,下有一汪浅浅的水洼,rǔ白晶莹,泛着微微黄芒,宛如琥珀玉浆。地面穹顶,四面洞壁,密布无数晶莹剔透的黄sè水晶,冰结绽放,根根刺天,支支垂落,挤挤挨挨,簇簇连环,一眼看去,高高矮矮,连绵成片,布满洞窟各处,也不知有多少亿万根。 洞窟中,还有一倾天光洒落,不知从何处透shè进来,被水无数水晶折shè分割,碎作无数瑞彩霞光,更兼层层氤氲金霞当空云浮,缭绕龙像,随散随聚,飘飘掩掩,使门内的世界看上去好像神仙秘境,奇幻洞天。 “这是……”奇景醉人心,公输仇只看了一眼,便再难移开目光,有些贪婪的四处张望,脚步不自觉的一抬,就要走进去。 “不错,这就是我所要找的地方。”一只手臂突然伸出,横加阻拦,将公输仇牢牢挡在门外。李梦然目光冰冷,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了公输仇一眼,意味深长道:“怎么?公输先生想要和李某一起进去看一看?” 公输仇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赶忙摇头:“不不不,老夫还是对那机关麒麟更感兴趣,少侠自己进去吧,老夫去那边看看。”说罢,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留有一洼千年石rǔ!这下子,不但我凝聚法身的速度可以大大加快,也有了额外的机会可以全力出手,不必再担忧一不小心打断凝聚法身的进程了……” 目视公输仇走远,李梦然才施施然步入门内,一挥袖,闭上石门,脸sè一变,急步向神龙石像前走去,两眼放光,兴奋难抑。 第十三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蓝天白云,rì晖遍洒,整个机关城一片死寂,只有墨核大厅那边时不时传来一阵声响。 李梦然取了千年石rǔ,在神龙石像上留了点东西后就和公输仇出了墨家禁地,回到机关城的入城清池。 一路上,李梦然满面chūn风,微笑常在,明显心情不错。公输仇则眼珠子乱转,心神不宁,不知道李梦然会如何处置自己,一条老命还能不能保得住。毕竟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公输先生。” 刚乘机关蛇上了岸,李梦然忽然开口,吓得心中忐忑不安,正想着我命由我不由人,打算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逃跑的公输仇差点跳将起来。 “呃……什么事?”好在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瞬间将这反应强自压抑下去,悄悄抹了抹冷汗,满脸堆上讨好谄媚的笑容,紧紧盯着李梦然腰间的问剑,小心翼翼道:“不知少侠还有什么事?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吩咐。” “没什么,只是想让公输先生把刚才的事都忘掉。”李梦然走来,一拍公输仇的肩膀,他下意识的抬头,正好与一双冷漠银眸对上,顿觉脑袋一晕,眼睛发直,目光渐渐变得呆滞起来。 “你是谁?” 见公输仇已入迷境,李梦然轻声开口,声音飘飘渺渺,似乎远在天边,又像近在眼前。 “老夫是公输仇,霸道机关术的传人。”公输仇昏昏噩噩的回答。 “你最崇拜的人是谁?” “祖师爷鲁班。”公输仇脸sè变换,现出崇拜向往之sè,只有眼神,依然是那么呆滞。 “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墨子,历代墨家巨子,还有可恶的班老头。”公输仇咬牙切齿,面sè狰狞,目光依旧呆滞,显得有些诡异。 “很好,没有撒谎。”李梦然点点头,想了想,悠悠问道:“那么,你对李梦然这个人是怎么看的?” “李梦然?”公输仇先是一阵茫然,而后脸sè复杂起来,恐惧与痛恨皆有,涛涛不绝道:“暴力,强大,神秘,奇怪,骄傲自满,不知天高地厚,不尊长者,不重专家(咳,领会jīng神),不通礼仪,什么事都喜欢用武力解决,最喜欢威胁别人,有机会一定要狠狠教训他,指使他,让他也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让他还在老夫面前装冷酷,扮高人。” “是这样吗?”李梦然微微一笑,又问:“与李梦然回到墨家禁地之后,你们干了什么?” “和李梦然干了什么?”公输仇脸sè越加复杂,奇怪,疑惑,惊讶,兴奋种种情绪混杂:“他把我带到了龙喉,而后我们合龙破解了龙喉处的机关,发现龙喉之下竟然另有所在,放着墨家的神秘机关兽青龙……“ “好了,不用说了。”李梦然突然打断公输仇的复述,道:“公输仇,我要你忘掉它们。” “忘掉?” “不错,忘掉,把和李梦然进入墨家禁地之后的事通通忘掉。” “通……通……忘……掉?”公输仇先是困惑茫然,随后脸现挣扎之sè。 “是,都忘掉,全部忘掉,与李梦然在墨家禁地中干的事全部忘掉。”李梦然一把将公输仇的脑袋扳正,与其对视,双目银光大放,口中快速念动:“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 “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 往来重复之声化作魔音入耳,在脑海中炸开,仿佛带动整个天地震动,回响不绝,公输仇脸上挣扎越盛,过了一会儿,却又渐渐平静下来,也跟着李梦然念叨不停,又过片刻,甚至不用引领,自己念讼不断,眼神和脸sè都完全呆滞。 “好了,公输仇,我要你把和李梦然进入墨家禁地之后的事通通忘掉。”看火候差不多了,李梦然再次开口。 “忘掉,是,听你的,都忘掉。”公输仇昏噩作答。 “与李梦然回到墨家禁地之后,你们干了什么?”李梦然又一次问出相同的问题。 公输仇满脸迷茫:“没有,什么都没有。” “很好。”李梦然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其肩,解去**术,将公输仇惊醒。 “呃……李少侠,老夫刚才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刚出墨家禁地,你被凉风一吹,就站在这发起呆来了,是我把你拍醒的。” 李梦然冷着一张脸,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是吗?我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事……”公输仇摇了摇头,忽然面露惊sè:“禁地……对了,墨家禁地。李少侠,我们在墨家禁地里做了什么?我怎么好像都不记得了?” “真的吗?”李梦然眉头微皱,神情严肃起来。 公输仇jīng神一振,正sè作答:“不错,的确是如此,按理说是刚刚发生的事,老夫竟然一点都不记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梦然沉吟一会儿,眼睛微眯:“既如此,那可能是……” 公输仇急急追问:“可能是什么?” “或许……” “或许是?” “应该……”在公输仇希冀的目光中,李梦然眉目舒展,神情瞬间归于平静,淡淡开口:“应该是你老年痴呆了吧。” “!” “?” “…………” “……” 公输仇痴呆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明白李梦然明显是在耍自己玩,而且念头一转,又想到这失忆之症很可能就是眼前的神秘少年所致,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保守某个秘密,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 想通了这些事,他不怒反喜。 死人不会开口,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既然这人肯花费这么多的功夫让自己失忆,而不是一剑杀掉自己,那么今天这条老命很可能就保住了。不过也不能因此便得意忘形,现在自己的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呢,若是一个不小心若得这人爆怒,又突然出手把自己干掉,那上哪说理去? 当下,便收敛心思,苦笑道:“少侠何必戏耍老夫?既然不想回答,老夫再不理会就是。” “公输先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哪里敢当少侠夸赞。”公输仇拱了拱手,低眉顺目道:“小老头不过是在江湖中活得久了,知道些保全xìng命的道理而已――有时候,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嗯,没有人会讨厌有自知之明的人。”李梦然微微颔首,取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玉珠也似的事物递给公输仇:“把它服下,你便可以走了。” “呃……此是何物?”公输仇仔细接过,看了看,脸sè发白,眼角狂跳,脑海中闪过诸多剧毒丹药的名字,更配上一幅幅凄惨无比的死状图。 李梦然微微一笑,如chūnrì朝阳一般和煦,温暖人心:“三尸脑神丸,由人参,雪莲,灵芝,冬虫夏草等多种珍贵中草药经七七四十九天熬炼而成,服之开神醒脑,生jīng益智,白发复黑,落齿重生,可谓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养生圣品,补气良方,最是适合有腰酸,背痛,脑抽筋的中老年人服用。” PS:1、现在才发现同人区竟然有打赏榜了,点娘果然jīng明。 2、秦明明月的同人在起点果然是小众啊…… 第十四章 要优雅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三尸脑神丸,由人参,雪莲,灵芝,冬虫夏草等多种珍贵中草药经七七四十九天熬炼而成,服之开神醒脑,生jīng益智,白发复黑,落齿重生,可谓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养生圣品,补气良方,最是适合有腰酸,背痛,脑抽筋的中老年人服用。” 李梦然笑得很亲切,公输仇觉得很坑爹。 你TM在逗我?三尸脑神丸,这么清新脱俗,煞气四溢的名字你告诉我是养生圣品?补气良方?那个“尸”字太亮眼了好吗? 还有,特别强调腰酸,背痛,脑抽筋的中老年人是肿么一回事?明显是在威胁我不要脑抽筋,做一些对你不好,对我不好,对大家都不好的事吧?一定是的吧? “少侠,这三尸脑神丸果真是由众多珍贵奇珍制成的养生圣品?” 公输仇拿着三尸脑神丸的手有些发颤,脸上的笑容异常僵硬。 李梦然一笑,却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代表否定的字:“不是。” “!”公输仇额上青筋暴跳,觉得自己快要被玩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边在老脸上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和声问道:“那刚才?” “是和你开玩笑的。” “……” “公输先生,刚刚还说你聪明,没想到你现在又这么不晓事,连玩笑和真话都分不出了。”李梦然一脸失望的摇头:“在江湖上闯荡了这许久,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天真?我说是养生圣品你就信了?这种情况下,让你吞服毒药以示威胁才对,而且不说别的,就单是这丹药的名字,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东西吧。” “……” 平静!平静!努力平静下来!要心平气和!要安静宁神!这种时候,就要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这小子狂傲自大,目中无人,还跟我大秦帝国作对,一定活不长久。 老夫前程远大,还有许多美好时光未曾度过,若是栽在一个不久将死之人的手里,岂不是大大的不划算?再过一会就能逃出生天,远离这个混帐小子了,千万不能前功尽弃,让之前的委屈求全,好言恭维都付诸东流! 不敢再看眼前那张可恶的脸,公输仇抬头,仰望蓝天白云,深呼吸,努力压下愤怒咆哮,抄起一把刀将李梦然剁成肉酱,做成肉饼喂狗的冲动,呵呵干笑:“少侠既如此说,那么这三尸脑神丸就是毒药了?” “不错,这就是毒药。”李梦然点点头,含笑解释,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说什么致人死地的恶毒之物,反倒像是在给病解释药方,富有耐心和高尚医德的天下名医:“这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 “先是撕咬内脏,使服药者腹痛如绞,肠穿肚烂,再过几个时辰,便会沿着脊柱一直爬入脑中,啃食脑髓。服药者头疼yù裂,魂魄分离,神志不清,几如僵尸,行动间如鬼似妖,一经发狂,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到那时候,已是神仙难救,连解药也不管用了。” “这三尸脑神丸竟然这么可怕!?”公输仇闻言一抖,浑身发冷,不由捏起手中玉珠似的药丸仔细看来,片刻后,疑惑发问:“咦,这药丸晶莹剔透,能透光而过,却怎么看不见其中潜伏的尸虫。” 李梦然脸上笑容一冷:“废话,现在尸虫还是卵状,细如针尖,你怎么看?等到尸虫清晰可见之时,就是破丸而出之rì。” “原来如此。”公输仇紧皱眉头看着手中的药丸,踌躇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那个……李少侠,能不能让老夫换种毒药,这三尸脑神丸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个屁。你怎地如此麻烦?吃颗毒药,还要挑挑拣拣的。”李梦然眉头微皱,面sè一寒,煞气盈身:“我这只有这一种毒药,你爱吃不吃。” “少侠,我吃了它,你就放我走?” “我说话算话,只是今天之内,你不能再回机关城。” “那好,老夫就信少侠一回。”看李梦然越来越不耐烦,冰冷的眼眸中杀意频闪,公输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一跺脚,把药丸吞了下去,而后目视李梦然:“少侠,现在如何?” “你可以走了。” “多谢。”从牙缝中蹦出两字,公输仇一拱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等等。” “少侠还有何事?”公输仇身子一僵,没有回头,脸sè发白,冷汗如雨,心说这小子难道反悔了,还是想要杀老夫灭口? 却不想,李梦然只是道:“留下个地址,我自会让人把每年的解药送去。难不成,你口味比较重,想体会一下尸虫入脑的感觉?” “不想,当然不想,是老夫一时糊涂了。”公输仇赶忙转身,依言说出一个公输家族的据点。 李梦然嘴角微勾,出言讥讽:“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逃走?” “哪里哪里,老夫只是思家心切,对,思家心切而已。”尴尬的笑了笑,公输仇拱手一礼,急步离去,好像生怕李梦然真的突然改变主意,再把他叫住。 直至身影快消失在李梦然眼前,才有一句话远远传来:“李少侠请放心,今rì之事公输仇不敢或忘。” “不敢或忘?是提醒我不要忘了送解药,还是说牢记耻辱,将来有机会要找我报仇呢?”李梦然淡淡一笑,也不甚在意,稍稍辨了辨方向,抬步往墨核大厅方向而去。 …………分割线………… 死寂的机关城中,李梦然迅速赶往墨核大厅,半路上,却惊奇的碰到两个熟悉的人。 “天明!月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早就出发去与大家会和了吗?” “李大哥!?你怎么才跟上来啊?我和月儿先是去找少羽那小子,又合力cāo纵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机关大猫,出城试验的时候,刚好碰见那个会驱使很多鸟的怪人与盗跖大哥互相追逐,于是,我大发神威……” 看见李梦然,天明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大喜,笑逐颜开的走来,一边连比带划的介绍自己的奇幻冒险历程。 “李大哥。”高月点点头,默默的跟在天明身后,用隐晦的目光上下打量李梦然,似乎要找出现在的他与之前有什么不同来。 “好了,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走吧,现在的机关城可不怎么安全。” 李梦然此时无事一身轻,自然就打算与天明高月同行,就近保护。 天明当然不会有意见,高月虽觉李梦然身上有颇多可疑之处,公输仇的去向也是个问题,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多想,也是点头同意。 当下,三人连袂前行,一同赶往墨核大厅,前进不久,却见一蓝衣女子的背影突兀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PS:1、趁主角心情好,试一下放松点的文风,不必担心后面的剧情不够严肃。 2、公输仇的篇幅有点多了,不过这老头后面还有用,觉得还是稍微写具体一点好,剧情会努力加快的。 第十五章 终遇月神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一条长廊悬空,首尾横跨两面陡峭山壁,下方,山渊幽深,云封雾锁,白茫茫一片。 长廊尽头,前往墨核大厅必经之处,一蓝衣女子背对众人而立,静静站着,却给人一种模糊难测之感,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等等。”李梦然首先发现拦路之人,一伸手,把天明和高月挡在身后。 “怎么了?”天明和高月疑惑不解,待李梦然以目示意,才发现不远处的前面竟然站着一人。 “啊,竟然有人?那是谁?”看见那背影,天明当即大吃一惊,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熟悉之感。 “阁下是谁?为何挡住去路。”李梦然踏前一步,脸sè微微有些凝重。 在他的感应中,前面那人气势深幽难测,如同深海旋涡,不断将身周丈许之内的一切天地元气牵引,撕扯过去,默默吞噬,给人以诡异神秘之感。 而且与天明差不多,他也对其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觉。 似是应李梦然之言,那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是一位紫发蓝裳,长裙曳地,以轻纱遮目,气质高贵神秘的中年女子。 正是yīn阳家的右护法,月神。 “是你?” 她首先看到了天明,听语气,好像认识。 “天明,你认识这人?” “不,我从没见这个女人。”天明摇头:“但看她有些眼熟,而且……而且……而且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旁边的高月扑哧一笑,掩嘴道:“天明,你没看过人家怎么觉得人家眼熟,还说人家不是好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天明挠头:“就是觉得她讨厌,是坏人。” 咦,这个女孩是? 两人的对话立刻让月神注意到了高月,眼睛不由一亮。 貌似我没什么存在感啊。 一旁的李梦然微微苦笑,拍了拍天明的肩膀:“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天明,把月儿带走,从其他的道路前往墨核大厅与大家会和。” “啊,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挡住这个人。” 李梦然转过身,漫步走向月神,表情凝重,眼眸却是越加明亮,清澈,宛如黑sè的宝石,熠熠生光。 “不,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并肩作战。” 出乎预料之外,天明竟然没有答应,而是面sè一正,掏出非攻便要上前。 对面那个女人的视线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他不想把李梦然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面对,虽然,李梦然很强,比他强出千百倍。 闻言,缓步前行中的李梦然嘴角微勾。看来,天明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虽然决定非常鲁莽,但这种直面强敌,不舍弃同伴的勇气与责任感却是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 “天明,不要……”这时,高月忽然伸出手,把天明拉住,摇头道:“不要过去。我从来没见过李大哥如此严肃的表情,很明显,那人是并不逊sè于李大哥的绝顶高手。我们若是贸贸然去了,反而是给李大哥添乱。”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天明,李大哥强大你应该最清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墨核大厅的其他人现在或许正处在危险之中,你的大叔可能也在那里。” “不错,月儿说的很对,天明,你们先走吧,之后我会追上去的。不过这次,可能要多花一些时间了,因为这位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阿。” 李梦然淡淡一笑,在月神身前一丈处站定,兴奋和战意慢慢自心底燃起,周身的空气如海底暗流一般渐渐汹涌澎湃起来。 “这小女孩倒是聪明伶俐,会审时度势,将来加以培养,必定是一个好苗子。” 月神盯着高月,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与兴趣。她有种预感,这次东皇太一所吩咐寻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这个小女孩身上。 “坏女人,你看什么!”感觉到月神的目光,天明立刻就炸了毛,像母鸡护崽一样张开双臂,把高月挡在身后。 “天明。”高月心中微微一暖,缩在天明背后。对于月神那似能看透一切,却又冷漠无比的目光,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什么成长。”月神注视了天明片刻,摇头轻语:“我很怀疑,将来的你能不能承担起那个重要的使命。” “喂喂喂,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看月神自出现起就好像没看过自己一眼,李梦然不由叹了口气,缓缓拔出长剑。 银霜冷月般的剑光顿时映shè而出,清耀夺目,把整条长廊照得通亮。 随着青锋寸寸拔起,平时收敛封印的气势也迅速崩解,似九天飞瀑般倾泻而出,瞬间盈满方圆一丈之地。其内,万籁俱寂,空气停滞,连金sè阳光中飞扬的点点灰尘都瞬间凝在空中,宛如一块巨形的琥珀。 待长剑完全拔出,盈盈秋水般的剑身直指向月神,他眼中jīng光流转,战意兴奋已酝酿到极致,似乎只需一个契机点燃,便会瞬间爆发,四下蔓延,八化作焚世劫火,将人间变为炼狱,乾坤烤作烘炉,燃尽可燃的一切,把万物炼为飞灰。 如此狂猛霸烈的气势,如此耀目yù盲的存在感,月神想不注意都难。 “好惊人的气息,你是?”她看向李梦然,先是疑惑,接着脸sè大变,惊声道:“怎么会?我的眼睛竟然看不到你所代表的星相,也看不到你的未来,这不可能……不对,还有一种可能,你就是十年之前,从天外降临的那颗乱世之星。” “哦?乱世之星?十年之前?”李梦然眉头微皱,嘴角咧开,露出森森白牙,眼中战意更浓了一分,双目jīng光流溢,似两团白焰在燃烧:“竟然能看到我的来历,看来你似乎有些非常有趣的能力啊。而且托你的福,我也终于想起来你那熟悉的气息了。我们在十年前,燕国蓟城气机交锋了一次,不久,还在这机关城隔空斗法了一回。每一次之后,我都有心要找你战上一场,可惜,久久不能如愿,直至今天。” “果然是你,将会搅乱整个天下的乱世之星辰。没想到十年前没找你,十年后,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月神与李梦然对视,眉头微皱,脸sè有些难看。现在的李梦然,给她的感觉极其危险,锋芒毕露,似有一把神剑顶眉,直yù把自己劈成两半,完全没有拿下,甚至抗衡的把握。 “这或许也是天命吧,十年之前你没有找到我,十年之后找到我也没用了。”李梦然微微一笑,一边和月神扯皮,一边将一只手伸到背后,对天明和高月作手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他可不想等下和高手干架的时候还要分心顾忌两个小不点。 天明和高月发现李梦然的手势,互想看了看,点点头,悄然向后退去。 “今天我来此,还有其他事要做,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叙旧。” 月神一直都分出一些注意力在高月身上,却是马上发现了两人的动作,不禁脸sè一变,踏前半步,盯着身前的李梦然,垂下手,悄悄在袖中握住一块温润光滑的物事,想起来机关城之前,与东皇太一那次莫名其妙的谈话。 PS:群里好多挖坑不埋、不想埋,或没时间埋的家伙,还都是写秦时明月同人的……唉,遍观起点同人区,秦时明月处处坑啊。 第十六章 东皇一击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今天我来此还有其他事要做,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叙旧。” 月神见天明与高月要走,不禁面sè一变,踏前半步,袖中之手握住一块温润光滑的物事。 那是来机关城之前,东皇太一特别给予的东西,说是若遇麻烦,可用其阻挡一二。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东皇太一的先见之明,甚至内心有隐隐有种感觉。似乎,东皇太一才是真正能预见未来,算无遗漏的先知者,而她自己,不过是一个偶尔能从时光长河中窃取到一些未来信息的小偷罢了。 “是么,可今天想不想与我叙旧,却是由不得你了。” 李梦然双目jīng光大涨,身躯如山,横亘在月神前进之路上,浩瀚波涛般的气势四下蔓延,推进,高涨,将整条长廊淹没在内。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不管他有多少算计,我的路至始至终都只有一条,绝不能因为他,使一切都归于毁灭。 感知到身外渐渐凝结的空气,月神摇摇头,将心神完全收回,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视线一凝,如镜般的双眸将前方李梦然的身影倒映在内,纤毫毕现:“你真要阻我?” “嘿,终于认真了吗?”嘴角微微勾起,李梦然的说话的声调慢慢高了起来,是兴奋难抑的征兆:“看起来你对高月很是上心啊,不过今天我可不管那么多,就是要和你战上一场。想前进,就从我面前冲过去吧,如果,你能办到的话。” 说话之间,天明已经拉着高月走过一个转角,出了两人视线。 “冥顽不灵。”月神脸sè一冷,双目中所有的情绪顿时隐没,不露丝毫,瞳孔中一片冷漠,冰寒,好像一块万载玄冰打磨为镜,不似人类所有。声音也随之而变,再无一点起伏:“从现在起,你的一切行动,意向,都将在我眼中没有任何遮掩的呈现出来,清晰可见,烛照洞明,若隔岸观火,掌中见纹。你,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话毕,踏前一步,就要强闯。 嗡! 空气震荡,一轮银月在虚空中陡然闪现,剑气延伸,斜划破空,嗤的一声切断一根廊柱,粉屑喷溅,在地板上刻出一条可见下方云渊的斜长剑痕,向月神斩去。 月神身形一闪,从容避过。这时,李梦然的话才悠悠传来:“是吗,这样我就更想试一试了。” “执迷不悟,反误xìng命。” 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前方横剑而立的李梦然,月神一掌拍出,衣袖飞扬。 李梦然见状,同样印出一掌。 砰! 两股浩荡掌力在中间对冲,挤压,爆炸。轰隆一声巨响,流风乱舞,似利刃穿空,片片地板被掀起,撕成碎木,两人衣发猎猎,向后倒举,滚滚尘烟扬起,遮蔽天rì。 机会。 月神眼中jīng光一闪,身影沿着长廊边缘一条直线连闪,刹那便越过中间被烟云拢盖的李梦然,来到长廊的另一头。 眼看就要一步踏出,她却又停步回头,手一扬,袖中一物滑出,向后抛飞,心下暗暗一叹:果然,还是要用此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 下一刻,背后滚滚翻腾,充塞整条长廊的烟幕裂而中分,撕帛破空声哧啦响起,一道丈许长的残月剑罡以分波裂海之势激shè竖劈而至。 锋芒溢出,在地板上拉出一线细细剑痕。 砰! 剑罡掠空,直shè月神,倏尔一阵明光炸开,照耀四方。 只见玄黄二sè光芒缭绕,月神先前扔出的那物急剧膨胀,化成一道巨大的玄黄yīn阳图,在其身前张开,急速飞旋着向李梦然方向层层推进。 狂风乍起,道道气流汹涌澎湃,如蛟蟒闹海。天地之间,四面八方,无尽天地元气被强行吸聚而来,汇成道道元气洪流,滚滚奔腾,尽数注入那yīn阳道图之内。 得无量元气相助,道图光芒大放,如金乌坠世,光焰成海,玄黄yīn阳越旋越急,当真是见风就涨,转眼之间,便有一丈方圆。 噗嗤! 剑罡终于破空而至,斩至yīn阳图前,两者相撞的刹那,yīn阳道图一转,号称无坚不催的剑罡竟被生生磨灭,绞碎,化成一缕缕清风逸散。 而yīn**图则是毫不停滞,一边快速涨大,一边飞旋不止,充塞整间长廊,似泰山移形,碾碎万物,挟着无可阻挡的气势一路往前横推。 “嗯?这是!!” 这时,李梦然分开滚滚尘幕跨出,陡然看见如巍峨山岳一般覆压而至的巨大道图,不由大惊变sè。 这是什么招式!?什么人出的手!?一招既出,浩瀚似星海汪洋,雄浑似无边大地,茫茫似苍天垂落。挟诸元之气,化万物之势,演jīng妙之法,承乾坤之力,这分明是近仙高手才能有的气象! 不知那人是否在此?或是隔空发招?若是今rì其人亲身降临,我只有避让一途可走,若是只有这一招,那我却也是不惧…… 李梦然心志坚定,很快回过神,虽惊不乱。眼看着yīn阳道图挤开层层大气,碾至身前,他长身静立,衣衫发丝飞扬乱舞,手腕一转,长剑指天,齐眉当胸竖立,面sè凝重,双目神光湛湛,心中默念: 四象剑典・玄武执明! 轰! 一圈气浪炸开,身周空气旋转,顿时,天地之间元气分流,一股依旧注入道图,一股却被其吸卷而来,滔滔垂洒落下,瞬间在身外化作一神话巨兽之形象,主体恰与廊顶等高。 那巨兽自然是四象之一的玄武,由龟蛇交缠而成。 龟者龙头黑甲,四足撑地,甲上玄纹深刻,神秘沧桑,足上利爪深藏,布满厚鳞,光泽暗淡,厚重古拙。 蛇者缠甲藏尾,白鳞映rì,粗似脸盘,身长如虹,蛇头高高昂起,竖瞳泛红,俯视前方,yīn冷狡诈,虎视眈眈。 轰隆隆! 玄武方现形,yīn阳道图终于推进至李梦然面前,不断涨大,压塌地板,顶破廊檐,搅乱空气,咔嚓爆炸声中,无数碎木片四下飞溅,和着尘烟被吹卷而出。玄黄光芒层层堆叠,绽放,将方圆十丈之地照得一片通亮,好像在黑夜中点起一只火炬,明耀八方,甚至把太阳光芒都轻松掩盖,压下。 隔着充满视野的玄黄之光,李梦然隐隐看见月神转过拐角,身影消失不见。 PS: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习惯xìngP个S。 第十七章 青鸟送福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地摇,天动,碎木飞溅,乱风四溢,玄黄光芒充斥视野,一面玄黄太极飞旋碾压而来,气势浩荡,粉碎一切。 玄武秘剑・攻守兼资! 李梦然立在玄武法象中,面sè凝重,长剑当胸往前一推。 嗷吼! 空气水波般荡漾,苍凉雄浑的吼声响起,震动整个机关城,似乎自洪荒太古而来。 身外的玄武法象人立而起,仰天长嘶,随后粗壮如柱的后腿一蹬,身如山倒,势如岳崩,踏碎地面,撞破层层空气,身形一转,向yīn阳道图靠去。 这是标准的铁山靠,武道高手使来,靠墙墙倾,靠树树倒,似山岳崩催。 但这一靠还没使完,龟身与白蛇身子一缩,尽数藏入甲壳中,只余一只方圆数丈的巨大黑sè龟壳呼啸撞向玄黄太极。 轰! 两者相撞,持而不下,空气扭曲,动荡yù裂,环环气劲炸开,横扫天上地下,四面八方。 下一刹,一点明光在两者交接处亮起,猛然胀大,爆裂,无尽光芒四shè,炸开,炽目yù盲。 轰!! 白光一闪,似天雷炸响,整个机关城的地面抖动。 砖瓦碎木穿空激shè,有的飞上天空,有的落入幽幽深渊,巨大的爆炸中,整条长廊疯狂震动,摇晃,不论是地板支柱,还是飞檐青瓦,都瑟瑟颤抖,发出不堪催残的哀鸣。 轰隆隆! 又是一个炸雷,狂风咆哮,激荡,大气嘶鸣,扭曲,长廊某处完全爆裂,碎屑漫天飞扬,地板炸开一个大洞,被完全凿穿,一道粗大的玄黄二sè光虹从中shè出,拖着着三丈长尾,洞穿云雾,划过天空,如陨石坠地般斜斜向下飞去。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光虹最前方是一张方圆近二丈,飞旋着的玄黄yīn阳图。yīn阳图前面顶着一只巨大的龟壳法象,法象之中,李梦然牙关紧咬,挺剑封挡,身不由己的被带往下方。 咔嚓……咔嚓咔嚓……轰隆! 上方,长廊摇摇yù坠,片刻后,终于再坚持不住,吱哑哑倾塌,砸向一面山壁,半途,另一边的结构也承受不住如此大力,扭曲,啪啪爆裂,首,尾,中各断成三截。 旁边两截稍稍探出山壁,在深渊上伸出一点,一截断处满是裂纹和扭曲的木质纤维,像是被拧断,一截断处都向下倾倒,像是被某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生生掰断。 中间一截最长,自是破开云气,裹着碎木烂瓦,轰轰坠下深渊,也不知会砸死多少花花草草。 而在同时,李梦然短暂的旅程也已结束,被那玄黄长虹死死顶着,轰然斜撞进一面山壁。 但见山壁抖动,乱石崩飞,树木断裂,沙石簌簌散落,烟尘滚滚翻腾,一个小型山洞陡然出现,还在嗡嗡震颤,缓缓加深。 坑洞中,李梦然依然在对抗yīn阳图的碾压绞杀,真力疯狂运转,筋脉开始刺痛,脸sè有些泛白,全身微微汗湿。 这里空气混浊,耳边轰鸣不绝,视线摇晃不定,光线闪烁不停,满目玄黄二sè流转,身周不停有碎石滚滚落下,又被yīn阳图碾爆,绞成石粉,化成尘雾弥漫,环境极其恶劣。 可恶!这yīn阳图威力虽有极限,不能无限涨大,却能借助天地元气运转,生生不息,除非出手那人的jīng神烙印被时间磨灭或被天地元气中的道韵侵蚀,否则便可以一直运行下去,保持在当前元气环境中所能支持的最大威力杀敌。 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将其强行打散,身体的移动又受到限制,连石rǔ都没有能力取出来……难道,真要将维持修炼状态的那部分真力解封?可那样一来,凝聚法身的过程就被打断了,再要完全进入状态,非得浪费好些时间不可。 李梦然心有不甘,正踌躇间,忽觉yīn阳图压过来的力量正在渐渐减小,抬头一看,玄黄yīn阳的旋转速度也在逐渐变慢,绞杀之力越来越弱。 灵力往外一扫,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山壁石垒暂时将大部分元气隔绝在外,没有足够的元气支持,这yīn阳图自然威力减弱了。”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李然一喜,却并不因心急而乱了分寸,又等了一会儿,待yīn阳图的威力降到一个极限,再不减弱,这才当机立断,提聚真力,挣开周身挤压之力,一剑刺出。 转攻为守! 嗤啦! 森寒剑芒一闪,问仙洞穿空气,疾刺向道图,法象随之而动,白虹狂卷,是那白蛇从龟壳中突然探出头,张开血盆巨口,咔嚓一下咬在不断旋转的玄黄太极上。 砰! 玄黄光芒大放,电光嘶嘶游走,剑尖被卡在道图之中,不能动弹,白蛇也是上下张合大嘴,却咬之不动。 垂死挣扎。 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放开手,紧接着一掌狠狠拍上剑柄,终于…… 轰! 玄黄光芒爆开,yīn阳图崩解成碎片,又化成无数星星点点光芒消散。 气浪来回冲荡,炸开,卷起大片粉尘冲出洞口,shè出一条长长烟龙,缓缓飘落。 片刻后,脸sè微微发白,满目冰寒,神情森冷的李梦然从洞中冲出,一身白衣猎猎飞舞,破云直上苍空。――也是,被人那样压制和算计,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他迅速回到断裂的长廊处,仔细搜寻一会儿,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某块yīn阳玉佩的残片。 “哼,你跑不了的。” 当下冷冷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将残片捏成粉末在地上洒成一堆,不久,咒文止歇,一只巴掌大小,纯由元气组成,栩栩如生的青鸟从玉粉中窜出,振翅向某个方向快速飞去。 “嘿,青鸟送福,敬请期待吧。” 李梦然稍稍整理了一下自我形象,神情平静下来,迈开步子,悠然跟在青鸟之后。 前行不远,忽见前方一人扑倒在地,凝神一看,赫然竟是天明。 PS:李梦然VS东皇太一,第一局,完败。 第十八章 大小(少)司命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跟着青鸟追踪月神,行了不远,忽见前方天明扑倒在地。 是天明! 心中一惊,他快步上前,矮身半跪,给天明简单检查了一下,马上松了口气:“还好,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被人打晕而已。” 虽然之前被月神走脱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看她的语气不像是会杀掉天明的样子,但直到这时,所有的忐忑方才完全消失不见。 天明是他谋划中关键的一环,若是在计划还未开始之前就被杀或是被废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天明,快醒过来。” 李梦然默运真力,一指点在天明的人中,片刻后,天明缓缓睁开眼,悠悠转醒:“李大哥?” “是我,你怎么会倒在这里?” “是那个坏女人!!” 想起之前的经历,天明瞬间清醒,一下子从李梦然怀中跳起来,怒目圆睁,双手捏拳,指骨咔咔作响,恨声道:“那个坏女人把月儿抓走了!!” 李梦然心中一动,微微皱眉道:“坏女人?是那个穿蓝衣服的女人,月神?” “对,就是她!我们刚离开没有多久,那个坏女人就突然出现,把我打昏,还把月儿给抓走了。”天明咬牙切齿,眼中有朦胧泪光,蕴满愤恨和懊悔,说语话时语调颤抖,隐隐有着哭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够强!如果我像大叔一样厉害,就能保护月儿,而不是被人轻而易举的打倒了!明明我当初还拍着胸口发誓,要把月儿保护好的……” “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现在的你还小,努力修练,将来一定会有足够保护他人的力量。”李梦然揉了揉天明的脑袋,站起身:“认真说起来,这次的事还应该怪我,没想到月神的身上竟然有近仙高手制作的符玉,被她趁机走脱。” “不,不能怪李大哥你。”天明伸手擦去yù溢出眼眶的泪水,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眸光清明,目若朗星,似乎一下子成长了许多:“我能感觉到,那个坏女人来这里就是想抓走月儿的,不管李大哥在不在,她都会找来,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没用,连在那女人面前稍稍坚持一刻都办不到,等不及李大哥前来救援。” “想开一点,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何况事情并不是无法挽回,带着一个人,现在她应该还没走远,以我的速度,未必不能追上去把月儿救回来。” 瞄了一眼天明,李梦然嘴角微勾,对刚才想到的某个主意越加肯定起来。 根植于本能的sèxìng,果然是一剂能燃起男人奋斗yù望的猛药,即使是天明这样的男孩,也会为之所迷。 “对啊。”天明大喜,刚才的沉稳转眼间不翼而飞,拉着李梦然的手臂猛摇,哀声恳求:“李大哥!老师!我求求你,快追上去,将那个坏女人打倒,把月儿救回来吧!” “我尽力而为吧。”李梦然轻轻震开天明的手,问道:“那你怎么办?” 天明没有再说什么一起去的蠢话,想了想,抬头道:“我先去找大叔,然后和大家一起等你回来。” “那好,就不耽搁时间了。我马上出发,你一路小心。” “嗯,我会的。” “走了。” 心念一动,停在一旁的青鸟再次动作起来,振翅飞起,李梦然拍拍天明的肩膀,转身离去。 “李大哥,一定要把月儿救回来啊!” 李梦然没有回话,身影连闪,转瞬消失在长廊尽头。 “李大哥这么厉害,一定能把月儿救回来的……一定能!” 天明在原地痴痴呆立一会儿,握紧拳头喃喃自语,像是在给已经看不见的李梦然打气,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以坚定信心。 随后,才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向墨核大厅方向奔去。 …………分割线………… 机关城外,某处郁郁葱葱,丛林环绕的高崖上,二名奇装异服的女子静静等待着。 较为成熟的女子垂手立在崖边,远观近处林海苍莽,远方峰岳嵯峨。 她一头褐发挽髻,自左额前落下一绺,垂于胸前,五官jīng致,凤目狭长,朱唇似火,身材曼妙婀娜,修长惹火。 若仅是如此,便是一个xìng感妖艳的大美人。 然而,其露在袖外的双手肌肤红艳似血,指甲漆黑尖长,凭添几许诡异yīn毒之感,再加上她眸光冰冷,常有危险的光芒闪烁,气质妖娆险恶,却是完全改变先前给人的映像,像是一朵扭曲鲜红的毒焰在静静燃烧。 看起来,倒是与流沙的赤练堪称一时瑜亮,极为相似。 另一位女子远离崖边,静静倚着一颗苍翠大树站立,清澈见底的双眼静观一队蚂蚁举着各种奇怪的小东西,一只只沿着树干向上攀援,许久不动,似乎这是什么非常有趣的景像。 她有一头罕见的紫发,垂肩披散,好像一匹紫sè锦缎,面部以一袭白纱遮掩,只能得见那同样是紫sè,如两泓冰泉一般清冷明澈的双眸。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皓颈修长,体态纤柔,亭亭玉立着,似一朵清雅纯美的淡紫睡莲在风中轻轻摇曳,让人生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感。 此二者,正是yīn阳家的五大长老之二,大司命与少司命。 “刚才,月神大人让我们在此等候,若有一个白衣少年前来,便出手拦截,拖延时间,可现在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你说那人到底会不会来?” 妖艳成熟的大司命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衣袖微微起伏,额前那绺长发在山风中轻轻飘扬。 少司命不答,依旧看着蚂蚁上树,时不时还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拨弄。 大司命与少司命相处rì久,自然知其清冷疏漠的xìng格,是以也没指望其会给予回答,只是如往一般,自言自语一般的排遣寂寞:“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从没有见过月神大人那样的脸sè。在离去之前,竟然还特意嘱咐我等量力而为,能阻一时是一时,一有不对,就立即撤退,千万不要与那人正面为敌,这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 一边说着,一边凝眉思索,本拟少司命依然不会给予回应,眼角余光却发现她竟破天荒的倏然抬头,望向天际某处。 当下随其目光看去,只见林海生涛,绿树如茵,一道白影乘清风,破叶浪,急速向这边飞掠而来。 PS:感谢“7475475”,“裤档中的杀气”两位的打赏,还有“hunanlp”大爷一如既往的支持,作者君士气值上升,节cāo值上升,又升了一级,明天试试看能不能爆发吧。 第十九章 截道月神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青鸟引路,两旁枝叶招摇,急往后退。 李梦然追踪月神,一路飞驰,片刻之间,便出了机关城,跨过一片林海,正要乘风飞越某个山崖时,眼光一扫,忽见下方有两个奇装异服的女子分别立在崖边林间,似乎早已等待在此。 难道是阳yīn家的人?在她们身上,隐隐传来与月神相似的感觉…… “来了!出手!” 下方,见李梦然白衣飞舞,若仙人乘风而来,大司命猛然轻喝,双手捏印往胸前一合,一团红光汇聚旋转,正结成一红芒四shè的yīn阳太极。 旋即,她将手一推,赤sè的太极电shè而出,飞旋涨大,轰然向上方飞越而来的李梦然碾去。 得大司命信号,少司命也在同时把手一招,清风袭林,哗啦作响,无数绿叶脱离枝头,飞卷相拥,化作一枚枚利箭也似的暗器,嘶嘶破空,密集如雨,向着李梦然攒shè。 大司命与少司命相处良久,配合默契,半途中,无尽飞叶便与赤sè太极汇聚在一起,化成一条以太极为首,无量飞旋叶刃为身的红绿龙卷,浩浩荡荡,割裂虚空,苍龙出海般的往李梦然冲荡而来。 “果然是yīn阳家的人。” 看着那飞旋放大的赤sè太极,李梦然冷冷一笑,居高临下,一掌按落:“挡我者死!” 顿时,下方空气层层挤压,凸显,凝结,印出一只近三丈方圆的巨大掌印,五指如柱,掌纹交缠,清晰无比,栩栩如生。 下一刹,气浪排荡,巨掌如苍天盖落,狠狠砸上拔地卷来红绿龙卷。 轰! 太极碎裂,飞叶撕扯,红绿交杂的龙卷瞬间爆碎,化作残碎红绿星点四shè飘散。 紧接着,浩瀚掌力当空炸开,劲气排空,苍白的气浪层层叠叠挤在一起,如怒海狂涛般四下扩散,席卷,扫荡。 霎时间,方圆百丈之内,平地卷狂风,气动涌惊涛,片片树木哗哗摇动,叶落如雨,滚滚尘烟翻腾直上,飞沙走石,遮天盖rì。 大司命和少司命但觉天地一暗,rì月无光,劲气飙shè,烈风侵袭,衣发狂乱舞,两目急切难睁,运功坚持片刻,终于也是立之不住,身体随风飘荡,落入茂密森林间暂时躲避。 “好久没全力出手过了,果然是畅快非常,也不枉我吞了一口珍贵无比的千年石rǔ,不断炼化成海量天地元气,以换取暂时可以毫无顾忌全力出手的时间。”笼罩方圆近百丈的滚滚尘幕上方,李梦然看着手掌,浑身肌肤微微发红,毛孔开合,丝丝缕缕一时之间炼化不了的元气溢出,在身周结成一抹飘带似的淡淡黄云。 “哼,现在时间紧迫,得先去追赶月神,算你们运气好。”须臾之后,他收回目光,对下方团成一支大蘑菇似的尘烟黄云冷冷一笑,拂袖化作一道白虹电shè而去。 良久,灰尘渐渐平息,落下,在万物表面都蒙了一层浅浅的灰sè外套。 “咳咳,少司命,你在吗?” 大司命灰头土脸的从一片“灰林”中走出,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运功喊嚷。 哗拉,不远处枝叶摇动,少司命漫步走出,对大司命点了点头,身上依然洁净如昔。 “没事就好。……你的万叶飞花流这种时候还真是好用啊,只需要控制气流环身旋转,便能将灰尘隔绝在外。” 大司命见此,顿时眼眸发热,有些羡慕。――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就没有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即使是大司命这种yīn险毒辣,能力更胜许多男子的女人也不例外。 少司命没有回应,微微抬头,平静明澈的眼眸遥望李梦然离去的方向。 “真不知那人是何方神圣,竟然从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他的名号。”随着少司命的动作,大司命也想起刚才那恐怖的一掌,恐怖的那人,脸sè立刻yīn沉下来,眼中闪过惊畏痛恨之sè。――女人也是通常也是非常记仇的,李梦然只不过让她洗了个沙子浴,就被记恨上了。 不见少司命回答,她又自顾自道:“刚才,我们两人合力,竟被他随手一掌瞬间击溃,余波甚至引起如此浩大的天象,实在是可怖可畏,犹如神魔般的手段。将来此人必是我yīn阳家大敌……虽然从未见过月神和星魂大人的手段,但想来也是不及的,或许只有将成为下一代yīn阳家首领的东君大人可堪与其一比。” 至于东皇太一,乃是yīn阳家现任首领,威仪深重,神秘莫测,大司命却是不敢贸然拿其来与其他人相比的,甚而在平时也不能随意将其名号宣诸于口。 少司命转过身,对大司命摇了摇头,闪身离去。 “是了,我们还有任务呢,得马上出发。” 经少司命提醒,大司命也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当下闭口不言,也转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现场安静下来,只余无所不在的积尘,片片倾倒的树木,满地零乱落叶昭示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分割线………… 车轮滚动,马踏沓沓,崎岖山道上,一辆马车飞奔驱驰,拖出一道尘烟。 两旁,峰崖嵯峨,峭壁林立,如尖刀利剑,座座直插天穹,险恶陡峻,给人以莫大的压迫感。 没想到,十年前的那颗乱世之星竟然出现在墨家机关城,还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若非是东皇阁下临行前留下后手,这次恐怕就只能空手而归了。 马车之内,月神静静端坐,面sè凝重。 李梦然的出现实在是个大意外,也是个极大的变数,因此,她很多预定的计划都必须进行更改,否则便有了纰漏,成功的可能xìng渺茫。 “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一旁,卧在车榻上的高月突然慢慢睁开眼,坐起身来。 “先睡吧,等醒过来,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月神一指将高月点昏,扶住她的身体,正要缓缓放下,忽然脸sè一变。 “这种感觉!?不好!” 刹那间,危机感如山洪爆发淹没心灵,月神当机立断,紧紧抓住高月,一掌向上拍出,轰然掀飞车顶,随之飞shè而出。 轰隆隆! 厉风肆虐,震鸣如雷,刚跃出马车,身尚在空中,便见一团煌煌白芒在天地间炸开,似无有穷尽,如天悬二rì。 接着,大气嘶鸣,震荡,扭曲,爆裂,一道浩荡飞瀑自无尽白光间垂落,亦是白茫茫一片,粗有丈许,长尾迤逦,似万匹白马奔腾,自九天之上压砸而下。 第二十章 交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白芒爆shè,耀目yù盲,浩浩剑光如九天飞瀑砸落,瞬间将整个马车淹没。 大地沉陷,**气浪呈环状扩散,让人意外的是,那声势浩大的剑光降下的刹那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只闻嗤嗤嘶鸣,若万蛇吐信。 无尽剑光包裹中,车马模糊,怪构成马匹的血,肉,白骨与构成马车的木质皆缓似实快,由外而内消溶,如同水冲丘沙,被无数细微但却锋利无比的剑气层层刷去,筛刮,先是化成肉眼难见的肉丝,血沫,木质纤维飞散,而后在无量剑气中完全湮灭,再难寻觅。 轰! 银cháo般的剑光冲撞大地,四下散溢扫动,绞碎山石草木,沙尘飞溅,飘散,地面颤动不止,当一切平静下来,原来马车所在之处只余下一个方圆丈许,深约二尺的坑洞,洞中除了车厢一角,再无车马其他部份的踪迹,好像在世间蒸发。――虽然它们消失的过程的确像是被蒸发了。 好强的破坏力!不同于我们yīn阳家的yīn阳术,是破坏万物的jīng神和运转机理为主,他的剑光,似乎完全就是为了毁灭而生的! 月神看着脚下山道上突兀出现的坑洞,心有余悸的同时也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你来了。” 抱着高月从空中飘下,落在山道旁,她抬起头,满是忌惮的看向天空。 “是的,我来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李梦然一身白衣,从天而降,一手执剑,一手负于身后,立在坑洞旁。 “你本不该来的。” 月神紧紧盯着李梦然,身子紧绷,jīng气神完全提起,谨慎提防他暴起伤人。 “可我还是来了。” 没有必要的话,李梦然不想在战斗中波及天明的小心上人高月,是以略微有些忌惮的看着被月神紧抱在怀中的女孩,一边暗暗思索等下该如何动作,一边随口应答。 直到话一出口,才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两人的对话怎么散发着一种满满的即视感呢。若是再有落叶飘零,秋风肃杀,那就更应景了。 月神可没有看过一个名为古龙的作者写的武侠小说,也没有按剧本接下一句:“来了,就不要走了。” 只是察觉到李梦然的视线,当即心中一动,将手伸到了高月纤嫩白皙的脖颈之旁,微笑道:“你似乎很关心这个小女孩?” 很明显,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然而,这在各种电视剧和小说里屡试不爽的一招对李梦然却并不起作用。 “的确,我是对她有点在意,因为若是她有个三长两断,或许我的某个便宜徒弟或许就会孤独一生也说不定呢。” 他坦然承认,随后却又哂然一笑,满不在乎道:“不过若是你想拿她来威胁我,那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很遗憾,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在乎忌惮到面对敌人,能心甘情愿的放下手中之剑的地步。” “何况我可以断定,你对这个小女孩的重视程度甚至在我之上,一定不会下手杀了她,或许说,现在不会下手杀了她。” “何以见得?”月神不动声sè,不置可否,全神贯注的观察李梦然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手掌完全扣住高月脖颈,轻轻用力。 昏睡中的高月顿感到呼吸不畅,眉头微皱,小脸上露出难受之sè,渐渐发青。 见此,李梦然却是神sè不动,甚到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月神的目光中多了几许讥嘲,微笑道:“很简单,刚才我一剑击毁马车,若是你不重视她,怎么可能会在那样稍有差迟,便会步入幽冥,万劫不复的生死关头浪费一点时间救人呢?” 月神面sè一沉,冷声道:“本座很好奇,你出剑之时,难道就不担心本座袖手旁观,只顾自己逃避,致使这小女孩葬身剑下?这样一来,你的那位弟子也会和你反目成仇吧?” “不劳费心,我既然出剑,那当然是早有考虑过此事。” 李梦然笑意不减,看了看脚旁的坑洞。 月神视线随之而变,看见那个在滔天剑光中余留下来的车厢一角,心中顿时一寒。 那一角车厢正是刚才高月所在,他果然早有准备!这样的攻击中还能准确的划定伤害范围,其对力量的控制实在是可怖可畏! “好了,还有何疑问?若是没有的话,我就开始了。”李梦然抬起手中长剑,剑尖指向对面的月神。 月神沉默片刻,寒声道:“你最好想清楚,真的要和我们yīn阳家,大秦帝国作对?” “废话!” 千年石rǔ效力有限,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李梦然直接踏步上前,一剑斩出。 嗤啦! 残月似的巨大剑罡激shè而出,裂地破空。 真是个疯子! 见李梦然果真不再顾忌高月,月神脸sè一变,身形闪动,出现在山道旁一块巨石边,赶忙将怀中的高月放下。 李梦然能铁下心不管高月如何,她却是不能,如果在将高月带在身边,反而束手束脚,不好应对。 刚把高月放好,又是一道剑罡极为准确的电shè而来,月神闪躲,罡气掠过,切碎石块一角,碎石飞溅四shè,却是没有伤到躺在上面的高月分毫。 哼,终于把人质放下了吗? 见月神终于与高月分离,李梦然再无顾虑,冷冷一笑,脚踏大地,剑光一卷,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惊天剑虹,飞shè穿空,追斩月神。 月神先是避其锋芒,而后时而挥掌断空,时而用不需长时间准备的小型yīn阳术轰击,寻隙反攻,与李梦然缠斗。 不同于星魂,她可是完全的法系修炼者,真的与李梦然这样战斗机器一般的剑修正面对抗,近身攻伐,那才是脑残找死。 接下来,在某种共同的默契下,李梦然与月神都未尽全力,一路互相攻打,冲进山道旁的丛林深处。 直至换了个场地,再也不会影响到远处的高月,两人才施展开浑身解术,各逞其能。 月神身法诡异,形如鬼魅,闪烁不定,倏忽往来,几乎像瞬移一般,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位置。 其yīn阳术神秘难测,有时一指点出,大片空气凝结,固若金汤,有时伸手招引,无数根须藤枝卷来,如绳索紧缚,有时脚踏大地,地面沉陷,yù将人坑埋……如此种种,变化万千,即使是李梦然,一个不慎也要中招,被坑得不轻。 不过李梦然全力爆发,更是将“破坏”两字诠释的淋漓尽至,随手挥剑,便是大地分裂,树木倾塌,翻手一掌,便要虚空震荡,飞沙走石。 更丧心病狂的是,这家伙此刻有千年石rǔ为后盾,真力绵绵不绝,一见月神露头,便将手掌连连印出,长剑四下划拉,劈斩不断。 一时间,但见无数掌印翻飞盖落,大地震颤不止,地皮片片爆裂,浩然掌风四下飙飞扫荡,卷起漫天尘烟,如云似浪。 更有无数剑罡机光枪似的向外扫shè,如雨打败叶,前赴后继,一道道呼啸不绝,穿空裂云,撕地分天,所过之处,大地开裂,山石爆碎,巨木横断,枝叶零落凋残,满地狼藉,万物不成全形。 第二十一章 假的真不了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两人在树林中交锋攻伐,李梦然服食千年石rǔ,真力爆涨,充塞全身筋脉,生生不息,绵绵不断。连一点剑招都不用,只是不断劈掌挥剑,剑罡与掌风不要钱似的一通猛放,炸得林木翻飞,大地爆裂,将方圆百丈之地搅得一片混乱,山林破碎。 即使月神真实修为只比李梦然逊sè一筹,yīn阳术千变万化,炼到融会贯通,炉火纯青之境,也是被这凶残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四处闪身躲藏。 偶尔抓住一两个空隙反击,也马上被李梦然以纯粹霸道的力量击破,几乎不起作用,实在是憋屈无比。 若是个暴燥死宅与其异地而处,肯定跳脚大叫:“卧槽!你小子TM的**开挂了吧?这么生猛!这么持久!深情呼叫GM,快来把这破坏游戏规则的王八蛋给封了啊!” 然后冲上去和李梦然真人PK。 不过月神就是月神,即使是处在如此不利的境地,依然是没有丝毫急燥,眼波如镜,平心静气的与李梦然周旋,默默等待机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会儿,直至李梦然感觉真力快要接续不上,筋脉微微刺痛,自己终止攻击。 “真是心怀舒畅,念头通达啊。” 自我限制许久,这次终于涛涛不绝的发泄了一回,他直感身心顺畅,长吐一口气。 就在这时,月神的身影在其背后闪现,鬓发衣衫有些散乱,一条紫sè长虹从袖中shè出,飞卷而来,呼呼作响。 终于肯出来了吗?等你很久了。 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猛然回身,长剑挥斩。 嗤! 寒光掠过,紫sè长虹前面一截被瞬间斩断,飘飘落下,后面部分则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如龙似蛟的翻腾卷来。 不着力?是绸带? 李梦然眼光一扫,才发现那紫sè长虹竟是一条长长绸带,事出突然,又不知月神是否还有后手,审时度势之后,还是脚下一点,向旁边飞shè躲避。 好机会,就是现在。 后面的月神心中一动,身形连闪,如影随行,手中绸带飘舞飞shè,化出一道道紫sè虹影飞shè垂落笼罩而下,在李梦然身周翻腾缠绕,回旋卷动。 在绝顶高手的争斗中,一步失机,便是步步被动,李梦然一时之间也被月神压制,忌惮其若有似无的后手,四下奔走躲闪,以观其虚实,虽然完全不虞受伤,这过街老鼠一般的样子却也不怎么好看。 这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刚才月神被打压的时候可比他狼狈多了。 呼呼呼呼…… 李梦然踏着树干在林间倒处飞跃,身周,无数条紫sè虹影翻飞舞动,目之所及,尽是重重叠影,旋转的绸带,晃得眼晕。 突然,他的脑袋一阵晕眩,似乎是看久了这景像,只觉眼眸中映出的重重紫sè虹影各自卷成一个个螺旋,逆时针旋转起来,越旋越快,不一会儿,变成了无数团紫sè的光球炸裂,放出无尽白光,淹没视野。 下一刹,眼前一明一暗,乾坤陡变。 …………分割线………… 苍穹碧蓝,重山四合,大地平沃,白雾氤氲。 宛如仙境的山谷间,珍兽伏行,彩鸟争鸣,尽显勃勃生机,青草yù滴,百花齐放,花花绿绿,姹紫嫣红的在地上铺了一层厚毯。 山谷zhōng yāng,一条清澈溪流冲刷卵石,蜿蜒而下,叮叮咚咚,如敲玉磐。 水边平地,一圈篱笆爬满青藤,缀上几朵小白花,围着几间雅致洁净的jīng舍。 院前,一颗樱树长得正好,粉sè的樱花重重堆叠,层层盛放,好似一团粉sè的绵云。 chūn风拂露,轻轻拔动朵朵娇嫩的粉樱,带来满院馨香,回旋往复,久久不散。 “这是……乾坤谷?” 李梦然立在樱树下,听着熟悉的水流声,嗅着清淡花香,脸上满是惊讶。 一片花瓣随风飘落,停在肩头,他转首捏起,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惊讶更甚:“味道,颜sè,甚至触感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不由感叹:“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幻到极处,便是真实不虚,若是假物能被感知的一切xìng状都与真物一般无二,那么是真是假,又有谁能分辨呢?” 啪……啪……啪……吱呀…… 忽然,脚步声起,正对庭院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梦然,是你吗?” 无比熟悉的苍老声音传来,随后,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从门后漫步走出。皓首青衣,身材清癯,正是李梦然的师尊和养父,观尘老道。 “师父!”李梦然惊声一叫,紧接着面sè陡变,冷然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哼,不过是区区伪相而已,岂能乱我心神。” “梦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 观尘老道疑忧不解,正yù说话,李梦然却再不多言,直接一剑斩出。 轰! 剑光如雪,迎风延伸暴涨,待离了剑尖,已化作一道浩瀚长虹,横扫四方,贯通天地。 少倾,只见无限白光炸开,将乾坤万物尽皆淹没,整个山谷如同一张画卷,渐渐褪去颜sè,被完全染白,扭曲,动荡,最后布满裂纹,咔啦咔啦如玻璃般崩碎。 同时,李梦然眼前一明,一暗,墨sè褪去,回到现实。 …………分割线………… 意识中的一场梦,不过是现实一瞬,李梦然意识回转时,身体尚如之前那一刹那,还在空中飞跃,没有落地。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闷哼,身边翻舞飞腾的紫sè飘带瞬间缩回,不见踪影。 李梦然落地转身,只见某颗树叉上,月神倚着树干站立,脸sè泛白,嘴角溢出一丝鲜红。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快从幻境中脱离?” 她心有疑惑,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幻心之术会这么快就被强行挣脱。即使李梦然是与自己同样级数的高手,意志坚定,也不应如此才对。 “你所幻化出来的一切东西都异常真实,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只不过我至始至终都知道它们是假的,又怎么可能会被其所惑。” 李梦然冷声回答。至于真正的因由,他心里有数,肯定是那次时空穿梭奇遇之后经过异力洗炼,而变得jīng纯庞大的灵魂之力,当然,也有其坚定心志的一部分功劳。 “至始至终都知道是假的!?幻心之术竟没能蒙蔽他的心神!?这是为何……” 月神闻言,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不过李梦然可不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线的大BOSS,更不会在真正的战斗中手下留情,一见月神分心,立即抓住机会攻击。 长剑斩下,剑罡飞shè而出,眨眼即至月神面前。 破空声入耳,月神这才回过神,惊得脸sè一白,却已来不及躲闪,只能一掌拍出硬挡。 但肉掌又怎么能挡住锋芒凝聚,无坚不催的剑罡,眼看着就是血肉飞溅的下场,异变又生,一道紫炎气刃突然从旁斩来。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二十二章 星魂突至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李梦然截道月神,交锋一阵,趁其惊疑分心之际,一道剑罡shè出,yù取其xìng命。 嗤! 白近无sè的剑罡撕裂空气,眨眼间便至月神面前,寒风拂面,吹起遮目轻纱。 月神惊而回神,脸sè煞白,不及躲闪,只得以肉掌硬接。 眼看着便是血肉飞溅,一道紫炎气刃从旁斩来,干脆利落的将剑罡扫飞。 月神收手不及,一掌拍在空处,卷起浩荡长风,吹摇林木。 “月神阁下竟会如此狼狈,实在是少见呐。” 气刃一收,一个清峻的声音响起。 可恨,若非是今天一rì数次惊变,搅得我心神动荡,神思不属,岂会犯下如此错误,还被此人撞个正着。 一rì之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即使平常总是冷漠无比,古井无波的月神也不由在心下生起一丝恼恨。 当然,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神秘微笑,转头看向身旁。 只见一黑发白肤,面容冷俊,左眼周围有淡紫焰纹,头戴金冠,身穿紫蓝sè衣袍的少年正一手在前,一手负背,嘴角微勾,用饶有兴致,似乎看什么奇怪东西的眼神看着自己。 正是与自己齐名的yīn阳家左护法,星魂。 “星魂阁下为何来此?” “是东皇阁下让我前来接应的。”星魂说着,将目光从月神身上移开,看向下方,那个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白衣少年:“给月神阁下造成如此麻烦的,就是那位吗?” 月神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人,十年前的划破天空的乱世之星。” “咦,他就是天外而来的乱世之星?那可真是千百年难得一见奇景啊。” 星魂眉毛微扬,毫不掩饰的用**裸的,打量买卖物品一般的眼神仔细观察起李梦然来。 星魂,骄傲,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弱点。 月神看了一眼星魂的表情,意味深长道:“他修为深厚,甚至很可能胜过你我一筹,剑术jīng绝,即使是随手挥斩也暗合章法,星魂阁下最好小心些。” “哦,此人竟能让月神阁下如此忌惮?” 月神微微一笑,道:“不管如何,本座被其压制是事实,或者,换成更善长攻防决斗之术的星魂阁下会有所不同呢?” “月神阁下如此说,到是让我想试上一试了。”星魂似笑非笑的撇了月神一眼,看向下方的李梦然,眸光闪动,跃跃yù试。 此刻的他看李梦然的眼神又有不同,像是翱翔天穹的苍鹰俯视猎物,像是披甲执刃的战士期待荣誉,又像是奥林匹克赛场上运动员的相互竞视。 能以少年之身成为yīn阳家的左护法,大秦的护国法量,他又何尝察觉不了月神的撩拨,李梦然的不简单。 但是,他依然想要试试。 同为齐名的左右护法,不论是在yīn阳家,还是在嬴政面前,月神的地位总比他稍微高那么一些,虽然差距很小,但绝对存在,也不容忽视。 这一次正是个好机会,他要证明自己比月神强,比月神更有能力,yīn阳家左护法与护国法师的名位,他绝对是实至名归。 更重要的是,他很自信,非常自信。从降生到现在,一路上多少艰难坎坷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乱世之星,就能让他yīn沟里翻船? 何况月神刚才也说的对,若单论yīn阳术上的造诣,他离月神或许还有一段距离,可说到决斗攻防,整个yīn阳家除了高深莫测的那一位,他还从来没有怵过谁。 即使是被内定,将来即将接掌东皇大位的东君,星魂也不认为自己会弱于他。 怎么又来一个? 树下,李梦然看着并肩站立的月神星魂,微微皱眉。 从谈话与举止来看,那少年地位与月神相当,而且刚才那手聚气成刃也显示了其不俗的功力。 yīn阳家不愧是站在嬴政身后,能够独对诸子百家的大门派,这样的绝顶高手,竟然一出就是两尊,再加上刚才拦路的两名高手,光是这冰山一角,便已能够横扫被称为天下两大显学之一的墨门,实在底蕴深厚,高深莫测。 这时,又听见月神与星魂谈论自己,星魂更是频繁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顿时面sè一冷。 啧,一边评论一边打量,这种态度,当我是动物园的猴子吗?那小子的目光更是让人心里不爽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的确是有资格自傲,但在比你更强大的强者面前,就要把傲气收在心里,表现的谦虚低调一点,这样才能活得更加长久。如此浅显的江湖道理都不知道吗?……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李梦然从来都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这个世界上,更没人有资格让他忍气吞声。 所以,他举起了手中长剑,对着星魂,这是决斗之意。 与此同时,星魂也刚好结束与月神的谈话看下来,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似乎溅起无数火花,空气渐渐凝滞,气氛肃杀。 “月神阁下,看来下面那位比我更等不及了呢。”对视片刻,星魂笑了,笑得很开心,掌指间悄然浮现出一层紫炎。 月神正要说话,下方的李梦然却完全不想再浪费时间,提起长剑,踏地飞shè而至,剑光如龙,劈斩而下。 轰! 寒光一闪,树冠炸开,碎枝残叶破空飞shè,咔嚓一声,整株大树从中分裂,左右树干分别向两旁倾倒。 月神星魂早已先一步闪躲,分落向两边地面。 “星魂大人,此人武力不凡,我们最好合力将其擒下。”落地之后,月神似是顾全大局的提议。 “不,区区一人,何必出动我yīn阳家两大护法。月神阁下先前已战过一场,这一次就让我来吧。” 星魂当然不会同意,不然刚才的话和下定的决心岂不是放屁一样? “也好,那我就在一旁为星魂阁下掠阵。” 月神从善如流,却也没有完全袖手旁观的想法。她与星魂都不是什么蠢人,不像某些人,内斗归内斗,正事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外人渔翁得利。 星魂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战略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他虽然自傲,洞察力却极强,李梦然绝不是个能轻易打发的对手,总要留些后手,否则出了大事,那可就后悔不及了。 “不用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我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招待你们的。也让你们yīn阳家看看,我御剑阁剑道之jīng微奥妙。” 话音未落,李梦然白衣翩然,从天而降,居高临下,对着星魂悠悠一剑斩出。 “天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PS:三更,求推求收求包养,还有,感谢“7475475”君的打赏。……我的感谢很朴素,没办法,真汉子,不会卖萌,不好意思卖萌啊。 第二十三章 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天问剑典,是御剑飞仙阁九大至上剑典之首,也是飞仙阁最古老,最深奥,练成后威力最强的一本剑道典藉。 最早的御剑飞仙阁便是依其而创,可惜记载那时之事的资料多有遗失,也不知是那哪位前辈所著,所传。 与楚国屈原所著《天问》相同,它的名字亦叫《天问》,共有三百六十五剑,三百六十五问,合周天之数,题纲据屈原所著《天问》启发,删改增减而成。 修天问剑典者,自问自答,用者问,敌者答,繁复jīng奥之极,每一问每一剑都有各自不同的剑意。对天道,对人道,对剑道,对万物之道的理解领悟越深,使用与其相应的剑招威力便越大,据说发挥到极至,甚至能斩破空间,停滞时间,拨弄乾坤,分割yīn阳,一剑斩断天地加诸于自身的所有枷锁,得大逍遥,大自在,羽化登仙。 现在李梦然所用便是天问剑典上的初始一剑:遂古之初,谁传道之(远古初景,是谁流传道出)? 只见他从天而落,一剑悠悠斩下,轨迹分明。 哼,月神还说此人剑术jīng绝,我看却也不过如此,这一剑,我随意一扫,便能寻出仈jiǔ个破绽。 看李梦然白衣飘飘,一剑斩来,星魂毫不紧张,轻笑一声,手臂轻挥,紫炎气刃劈斩向长剑不受力之处。 接下来,他满以为气刃会将长剑磕到一旁,打开空隙,趁势进击,斩向后面的李梦然。 然而,那道飘落的剑光竟是似幻非真,紫炎扫过,只泛起一阵波动,丝毫不受力。 不好!上当了,这道剑光是假! 星魂一惊,同时,突觉胸前一凉,一股透心寒意冰锥戳体一般直刺胸腔。 还好刚才早已留下后手,他惊而不乱,另一只手燃起紫炎,往胸前挡去。 下一刹,一抹寒光划开空气,切斩而至。 当! 淡青sè剑光与紫炎碰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溅出火花。 星魂苍促出手,力道不足,虽然没有受伤,却被李梦然一剑斩飞,晃身倒退三步,才勉强立住。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天地未成形,是从何而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剑刚过,一剑复来。不容星魂喘息,李梦然立即追击而至,身子飞旋,剑锋环圈,顺势劈下。 但见剑光耀目,如虹如瀑,及至半途,却又陡然炸散,消失无踪,李梦然似乎握着空气在挥动。 怎么回事!剑刃为何突然消失?难道是传说中的古剑承影……不好,危险! 星魂再惊,心念急转,身体遵从灵觉中传来的指示,脚踩地面,猛然向后飞跃。 双足刚离开地面,哗啦一声,大地沉陷,泥沙飞溅,一朵硕大剑莲钻地突起,急转盛放,莲瓣片片绽开,化作无数剑气四下旋绞,笼罩方圆一丈之地,嗤嗤连声,将山石,泥沙,土块尽数切碎,团团爆开,化成片片土粉飞散。 星魂离开时机晚了一丝,一片衣角立刻被四下飞shè的剑气切落,撕成片片碎布。 砰! 大地震动,地上剑莲还尚未消逝,隐见一方圆丈许的浅浅坑洞,李梦然便拔地而起,又一次化成一道白影追至尚在半空的星魂面前,一剑刺出。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明暗不明,混沌不分,谁能究其根极)?” 剑光一闪,剑锋嗡鸣,星魂只觉眼前一亮,耳膜一炸,脑袋晕眩,五感顿失,天地不明,混沌难分。 这是何剑术?竟能剥夺五感!! 星魂骇然震惊,一剑斩出,混乱jīng神,又隔断意识与**的联系,换作常人,几乎只能束手待毙,绝望等死。 好在他小小年纪,便能混到如此地步自然也不是白给,当即压下动荡的心绪,观想天道yīn阳,无极太一以镇心神,多年苦修的jīng神力瞬间爆发,冲破滞碍,强行驱动肉身,自掌间逼出一股熊熊燃烧的紫炎气刃,往危机感传来之处扫去。 呼啦…… 只见寒风扑面,衣发飞扬,一道青虹破空,洞穿而来,星魂掌裹紫炎,横扫而出,险险赶及,磕上青虹边缘。 铿! 一点火星爆开,青虹受力偏移,斜穿向上,嗤的一声掠过耳际,截断几根发丝,片刻后,一条斜向的细细血线在脸颊边浮现,由淡变深,迅速发红,鲜血流溢,凝出一颗艳红的血珠滴下。 同一时间,哗啦啦白衫飞舞,李梦然如穿花蝴蝶一般从星魂身旁错过,手掌一探,拉住飞shè向前的问仙剑,踏地,旋身,便要再接再厉,一剑斩向落地不稳的星魂背后,直接废了yīn阳家的一大战力。 “小心!” 正当此时,月神终于飞掠赶至,紫sè绸带从袖中shè出,如长龙飞卷,一掌随后拍来,青光荧荧,呼呼破空,明显势大力沉。 其实,她在李梦然刚发第三剑时便已觑出有些不对劲,想动身赶来援助,但谁能想到,面对真正全力出手的李梦然,竟然只是三剑而已,与她同一层次的星魂便已险象环生,败象显露。 见此,她也不由为之惊疑震动,这稍微一耽搁,再动作便晚了一步,没能制止星魂受伤。 好在星魂奋力自救,受的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现在动手还不算晚。 这时,李梦然连发三剑,剑剑绝杀,气力也有点接济不上了,再加上苍促变换身形,立足有些不稳,见月神气势汹汹而来,没有死拼之心的他很识相的暂避锋芒,闪了开去。 他可不想为其他人做马前卒,与两个绝顶高手拼命厮杀,不死不休。虽然现在是他占据上风,但要是出了点意外,身受重伤或者被拼了个两败俱伤,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其实,李梦然与yīn阳家并没有什么深刻,不可调和的仇恨,一开始出来追击也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和出口气而已。 自穿越到秦时明月以来,他也可以算是顺风顺水了,但是今天,先是被东皇太一一块yīn阳玉符打落深渊,弄了个灰头土脸。 而后出城追击,被月神以高月威胁,再后来,好不容易发泄舒畅了一下,正要拿月神开刀,却又被其算计,落入幻境,见到了久违的老头子。 不过一切都是虚假。观尘老道可以说是李梦然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心里的一道禁忌,月神以之作为幻境,妄图欺骗他,他又怎么会真的不动怒?只是没在面上表现出来而已。 之后,他真的有些怒气和杀意了,准备将月神斩于剑下,却又被突如其来的星魂所救,还被轻视,品头论足了一番。 如此种种,固然不会被对心境产生影响,造成境界停滞,但是也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能在办正事的时候顺手发泄一下,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现在另一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月神与星魂都是在修为上仅逊sè他一筹的绝顶高手,一个人他还有十成把握格杀,两个人一起,若真要死了心拼命,他也一定不会好过。何况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yīn阳家,一个神秘的“东皇阁下”,谁知等下还有没有高手赶来接应。 所以,现在他的心态就是打秋风,趁机抓住月神与星魂两个人肉沙包发泄一下,能有击伤和击杀的机会绝不会手软,可要是会伤及自身,那就先避让一下,再徐徐图之。 呼! 紫sè绸带卷了个空,搅动空气,吹起一片尘烟。 围魏求赵的目的已经达到,紧跟其后的月神也不以为甚,心中一动,歇了掌力,收了飘带,落在星魂背后,轻声道:“星魂阁下,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 缓缓伸出手,抹过脸上的伤痕,星魂睁大眼睛看着掌中鲜红的血,妖艳的血,自己的血,瞳孔一缩,笼罩在淡淡yīn影中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大声吼叫:“怎么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这是我十多年来,第一次被外人所伤,被一个无名小卒所伤。” 声音扭曲,身体颤抖。 太过骄傲的人就是这点不好。 见星魂一副好像被玩环,歇斯底里的样子,月神微微皱眉,心下叹了口气,清冷道:“星魂阁下,请冷静,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不错,我们的战斗可还没结束啊。” 李梦然回了口气,再一次攻来。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迷蒙之像,如何认清)?” 他高悬于空,头上脚下,似陨星直坠,手腕一抖,千朵剑花绽放,万道剑光炸开,满空银蛇游走,炽目寒光冲天而起,直逼天rì。 呜!呜!呜!呜…… 顿时,锋芒破空,风流回旋,鬼哭神嚎之音自四面八方聚拢合围,又自上方笼盖而下。 “又来了!!” 月神眸光一凝,袖中绸带飞shè而出,如长龙腾起,翻卷搅动,化作紫sè长虹狂舞层叠,迎上似从九天之上覆压而下的无边银幕。 却听嗤嗤嗤一阵裂响,绸带瞬间被撕扯绞碎,化成漫天碎布飘落,若无数紫蝶围绕月神星魂翩翩舞动,散了满地。 PS:1、今天有时间不够,只有一更了。 2、谢谢“流云々逝”、“奘布林之殇”、还有“7475475”君的打赏,有人打赏支持,感觉更有压力和动力了。总得回应读者们的期待什么的,只能尽量多更新了。 3、第一卷第四章改了一下,或许是当初没写清楚,总有人误会白晓雪是主角的恋人,其实不过是白晓雪单恋,主角把她当妹妹看而已。改动的部分就是说明这一点,老读者倒没有重看的必要。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二十四章 不了了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银电寒光照四野,重重剑幕覆苍天。 月神驱使绸带迎上,却在瞬间被绞的粉碎。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有指望那柔软的绸带能拦住那无边剑芒。 “星魂阁下,可冷静下来了?” “哼,月神阁下放心,本座还没有那么脆弱。” 李梦然再次攻来之时,星魂便已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只不过说话的声音依然冷得像万载玄冰。 “那就好,此剑一出,剑光笼罩四方,盖压天rì,难辨真身所在,但据我刚才试探,其重点应在西北方那一片方位。” “本座已知。” 星魂心领神会,手臂一甩,五根肉眼难辨的透明丝线飞shè而出,扎穿不远处一颗大树树干,飞旋环绕,圈圈缚紧。 “给我起!” 他吐气开声,一声大喝,五指微屈,手臂猛然往上一提。 砰! 地面炸开,泥沙爆溅,那高有一丈六尺,粗如面盆的大树竟一下子拔地而起,呼啸着被其甩向天上西北方剑幕,投下大片yīn影。 轰! 两人的选择似乎是对的,大树撞上剑幕那刹那,寒光一阵爆闪,立时炸开,成无数碎木片四下飞溅激shè,满空剑影寒光也在同时一扫而空。 然而这一剑至此还未完结,只听剑鸣不绝,狂风忽起,断枝残叶漫天飞舞卷动,化成一旋涡急转,遮天蔽rì。 风声呼啸中,一截剑刃自旋涡中心探出,青锋上明明晃晃,似一泓秋水盈光,天昏地暗中,若聚敛了天地万物之jīng芒,似缓实快的点向还未及回气,满面惊讶的星魂。 “小心!” 眼看着寒星闪烁的剑尖便要点上星魂的眉心,月神及时来援,斜刺里一掌按来,将剑锋拍开。 砰! 一圈气浪炸散,漫天枝叶向四面八方翻涌飞溅,飘飘散落,露出后面的李梦然。rì光又一次笼罩而下,使他的身形掩在明光之后,模糊yīn暗,看不真切。 下方,月神眉头微皱,看向收回的手掌,只见掌心被狂暴的剑气撕开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滴滴而落。 天空中,剑刃震颤嗡鸣,李梦然借月神一掌之力再次飞腾回旋,衣袂破空,顺势又是一剑斩落。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白天光明,晚上黑暗,究竟为何而然)?” 月神突觉全身刺寒,犹如针扎,抬头,只见一团硕大的剑光卷拢如rì,当空爆开,折shè金阳,切碎rì光,如火树银花在上方绽放,炸裂,化成无数银丝寒雨,飞坠shè落,笼罩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我不擅长这种近身搏杀,当暂时避开,以星魂为主力。 她脑海中念头急转,身形一动,闪往一旁。却见李梦然步踏虚空,卷动剑光如影随行而至,寒芒电闪,如点点流星划空,聚合成雨,洞穿空气,密密麻麻劈面打来。 “不好!” 没想到李梦然速度移形换位快似风驰,敏若电掣,剑招转换间没有丝毫滞碍,月神面sè微白,躲之不急,只得一咬牙,卷动衣袖,准备硬挡。 “放肆!” 就在此刻,一团蓝影闪动,挡在月神之前,两道紫炎长刃破空劈斩,纵横交错,四下旋扫,将无数银芒流星尽数接下。 叮!叮!叮!叮!叮…… 一片火星爆shè,跳动飞溅,一白一蓝两道人影乍合即分,各自后退。 麻烦了,他们两人通力配合,我攻其一人,必有另一人来救,这样下去很难给他们造成重创。 李梦然执剑而立,凌厉的双眸盯着对面星魂月神二人,额头微微汗湿,口中轻轻喘息,体内的真力无比活跃,在筋脉中急速运转不休。 真是耻辱!区区一人,我们yīn阳家两大护法一齐出手尚且拿之不下,竟然还处在绝对的下风,只能招架,无力还击。 星魂恶狠狠的瞪着李梦然,头发有些散乱,胸口起伏不定。 “交手了这么久,还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月神手捏印廖,站在星魂身后,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某姓李,名梦然,一名追寻剑道终极,长生飞仙的剑客而已。” 李梦然冷淡回话。 “哦,长生飞仙?”月神眼睛一亮,微笑道:“自古以来,巫医不分家。我们yīn阳家jīng通上古巫祝之术,追求天人极限,对长生养寿之术也多有研究。现在大家谁也奈何不了谁,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坐而论道,好好交谈一番,或许会有合作的机会,梦然先生以为如何?” “你想拖延时间?现在我占上风,罢手言和,明显对你们好处更大吧。” 李梦然一眼看穿月神的打算,冷笑一声,踏步缓行,边走边道:“想与我合作,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在合作之前,我要先称量一下你们的实力。若是在我的剑下连命都保不住,那说明你们的巫祝长生之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话毕,一点地,飞身上前,再次发动攻势。 “混账!我们yīn阳家没先称量你,你到先称量起我们来了!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们阳yīn家与大秦的追杀下活多久。” 星魂大怒,一挥气刃,上前迎击。月神摇摇头,身形一闪,落在他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接下来,又是一场大战,不过诚如月神所说,现在双方几乎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李梦然一番强攻,固然使得yīn阳家两大护法更加狼狈,小伤不断,但都没能伤及根本,一直僵持下去,谁胜谁败还是未知之数。 这种情况一支持续,直到李梦然忽觉体内真力渐渐接续不上,是那滴千年石rǔ被炼化的差不多了。 同时,一股淡淡的危机感从心灵深处传来,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迅速逼近。 他明白,是离开的时候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 激烈紧张的战斗中,李梦然忽然一剑劈出,借力弹开,退出战场之外,脚掌在某颗树干上猛力一蹬,白衣飞扬,直上云天。 他张开袍袖,运起御风之术,像一只大白鸟一样在天上盘旋几圈之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滑翔远去,迅速消失在天际,只余下一句话在空中悠悠回荡:“yīn阳家的诸位,我认可你们的资格了,我们后会有期。” 怎么回事?就这么走了? 星魂还维持着紫炎气刃劈斩的姿势,月神抬掌正要拍出,却见李梦然毫无征兆的离去,不由茫然不解,面面相觑,一时想不明白李梦然这搞的是什么明堂。 “月神阁下,星魂阁下,两位可还安好?” 这时,一个漠然冰冷的声音倏地从一旁传出。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二十五章 给我记着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月神阁下,星魂阁下,两位可还安好?” 李梦然走后,月神星魂正惊疑间,一个冰冷漠然的声音忽然响起,音量虽然不大,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两人耳中。 这个声音是…… 顺着声音往来处望去,只见树下的yīn影中,几轮金阳悬空,流光溢彩,明熠耀眼,放shè无限明光。金阳之中,几只遍体金羽的三足神鸟展翼张目,互相追逐,浑身上下金焰团团,滚滚燃烧,焚山煮海,光正霸烈。 再一看,原来金阳金乌尽是一人衣上的点缀,只不过栩栩如生,跃跃yù动,好像要从衣袍上跳将出来。 那人头戴金冠,腰悬金铃古玉,身披金乌逐rì华袍,身材修长,黑发及肩,面容清俊秀气,眉心印着一枚小巧金sèrì轮,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古老的气息,眸中神光湛湛,一片虚幻,似乎映着天地万物,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少君!?” “少君阁下,您怎么来了?” 看见此人,星魂月神一惊,同时恍然了悟,怪不得李梦然打到一半突然逃走,原来是自己这边的强力援军到了。 立即肃容整衣,双手各结法印,微微低头,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 “是东皇大人见二位久未归返,所以特命我前来接应。”东君点头还礼,缓步走上前来。 两人对视一眼,月神道:“我们这里的确是出了一点意外。” “意外?是刚才那人?” “不错,那人名为李梦然,乃是十年之前的那颗乱世之星,武力高强,我与星魂阁下两人合力,一时之间竟也拿其不下。” “哦,这天下竟还有如此高手,有机会倒一定要会上一会。”东君淡淡一笑,又道:“不过此事以后再说。月神阁下,东皇大人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东皇阁下所寻之物我已找到,少君请跟我来。” 月神把手一引,将星魂东君领出这片已经被三人战斗打得破碎残败,不堪入目的树林,带到一方山岩之前。 山岩上,高月依旧静静昏睡,脸颊微微晕红,显得粉嫩可爱,丝毫没有被之前的打斗声所影响。 “月神阁下,这就是东皇阁下要你寻找的东西?” 星魂眼珠子一动,嘴角含笑勾起,神sè邪魅,明显对高月很感兴趣。 “或许是的。……这个小女孩名叫高月,天资聪颖,jīng神明澈饱满,对yīn阳术有着异乎寻常的抗力,而且,我还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高贵亲和的气息,将来她可能会有大用。” 月神眉头微皱,轻轻踏前半步,不着痕迹的挡住了星魂的大部分视线。 配合谈话内容,这是在暗示高月对yīn阳家很有价值,星魂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可还有其他收获?” 东君扫了星魂月神一眼,明显发现了两人的暗中交锋,却是视若无睹,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我还找到了这个。皇阁下要的,应该就是它了。”月神颔首,从怀中取出幻音宝盒,双手递给东君。 这是……幻音宝盒!我yīn阳家失踪多年的至宝!为什么?这样的大事,东皇阁下竟然派月神前往,而我,却从不知情!? 星魂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幻音宝盒,脸sè变得很难看。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东君小心接过宝盒,打开盒盖,轻轻一点,只见一栋jīng致玲珑的美丽小阁楼缓缓旋转升起,放出清脆悠扬的天籁之音。 三人不禁闭上双目,静静聆听,好一会儿,音乐止歇,才回神来。 “幻音宝盒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吧,之后由我亲手交给东皇大人。” 东君仔细检查了几遍,把盒盖盖上,将幻音宝盒收起。 “那是自然。” “有劳少君了。” 星魂和月神点点头,对此没有一点异议。 “对了,月神阁下,那李梦然所来为何?”眼光又一次扫过趴在山岩上的高月,星魂心弦一动,忽然问道:“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小女孩?” “应该不是。……一开始,我曾用高月来威胁李梦然,但他并不以为意。之后的战斗中,以他表现的能力来看,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将高月救走,但他都没有丝毫动作。很明显,那人来此的目的并不是高月。” 月神深深的看了星魂一眼,打消他利用高月来报复李梦然的想法。 “那又是为何?从结果来看,那人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啊?” 星魂凝眉,月神也是疑惑不解,不明白李梦然辛辛苦苦的出来打了一场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与李梦然不过是初见,不了解他所处的境况,当然不会想到李梦然只是出来做做样子给天明和墨家的人看的。 “我看两位不用再费神了,之后难免再打交,一切总会水落石出的。”东君摇摇头,转身离去:“或许,那人要的只是过程而已呢。” “少君说的是。”月神点头微笑,抱起高月跟上。 星魂没有动,神sèyīn寒的看了李梦然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最后一个拂袖离开:“哼,李梦然,我记住你了。” 这一次,他被李梦然击碎自傲,回去反思一段时间后,肯定会再次成长,变成一个更加可怕,更加完美的敌人。 从此以后,李梦然就有一个对他念念不忘,不断追赶的对手了。 不过以李梦然的xìng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或许不但不会懊恼发愁,反而会一阵开心,然后转眼即忘吧。――他喜欢有价值的对手,却并不会把手下败将放在心上,时时纠结。 …………分割线………… 另一边,没过多久,李梦然便乘风回到了越加死寂的墨家机关城。 “对了,这个形象可不怎么好。” 将近机关城前,李梦然突地停下脚步,看了看身上,果断弄乱衣衫头发,切开划破几片衣角,给身上添了几道不轻不重的伤势,把自己搞得狼狈了一些,这才点点头,大步进入。 在满是死尸的机关城中穿行,往墨核大厅的方向进发,即将达到目标之时,忽见一队衣着各异的人从长廊转角出现,迎面走来。 其中有一个半人是他认识的,一个是赤练,还有半个,自然是早该死了的机关无双。(白凤负伤先走了) “咦?那个大个子不是应当被我与盖聂共同击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晃荡?看样子,好像变成机器人了。” 李梦然心中好奇,停下脚步,静静的拦在长廊zhōng yāng等待。 不久,流沙一行人也发现了李梦然这只拦路虎,不约而同的跟在卫庄之后,停在离李梦然大约十步之外的地方。 双方无声对峙,空气渐渐凝重,气氛肃杀紧张起来。 PS:感谢“7475475”,还有“暗魔圣使”君的打赏。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二十六章 我看上你手下了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长廊上,李梦然拦住去路,长身静立,渊渟岳峙,虽然形容略有不整,虽然只有一人,却独对流沙众高手,气势丝毫不弱下风。 空气渐渐凝滞,气氛渐渐肃杀,剑与血,生与死,死斗的气息渐渐酝酿,风雨yù来,一触即发。 “这个大个子为什么还能出现这里,我记得当初他应该死了才对吧?” 李梦然首先打破僵局,好奇的望向机关无双,问出一个与现场环境格格不入的问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双方之间的紧张气氛。 全心戒备的流沙众人不由一滞,感觉有些跟不上李梦然的节奏。 赤练下意识的看了卫庄一眼,卫庄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于是她妖媚一笑,舔了舔红艳的嘴唇,语中带刺道:“这世间总有些人喜欢自以为是,小弟弟你以后下结论之前啊,还得是把眼睛擦亮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才是。 无双身强体壮,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尚余一息,后来被公输家的掌门人公输仇看中,改造成了机关无双。现在的他,可是比以前更强喔。” “是吗,公输家的霸道机关真是神奇,竟然连人体改造都行,下次定要好好见识一番了。”脑海中闪过公输仇那张谄媚的老脸,李梦然眼睛一亮,轻声赞叹,而后话锋一转,终于来到正题:“那么你们,就是聚散流沙喽?” “呵呵。”赤练微微挺胸,双目盯着李梦然的脖颈,妖媚的眼神之下藏着yīn狠森寒的杀意,如同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难道这普天之下,还有其他组织能在三天之内就将墨家引以为豪的人间乐土攻破吗?” “哦?”李梦然微微一笑,道:“这么说,诸位现在是胜利归返了?” 就像被掐中七寸的毒蛇,赤练动作一滞,脸sè难看起来,说不出话了。 “某姓李,名梦然,御剑飞仙阁传人,是一名追求剑道极致,仙道长生的剑客。” 把视线从脸sè铁青的赤练身上移开,李梦然看向隐隐站在流沙众人之首的卫庄,熟练的进行自我介绍。 鹰隼般的双眼静静的观察着李梦然,卫庄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道出四个字:“流沙,卫庄。” “见过卫兄。”李梦然含笑点头,把手往旁边一引,道:“今rì尚有急事,就不和卫兄一叙了,诸位请自便。” 这意思,是不打算阻拦流沙众人离开。 这家伙,就这么让我们走了? 流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李梦然是有什么yīn谋,还是真心。 “那么,后会有期了。” 卫庄行事果断,没有犹疑,深深的看了李梦然一眼,便当先迈步前行。 老大动身了,其他人自然也只能跟上,谨慎戒备不提。 “后会有期。” 片刻后,静立不动,没有丝毫多余动作的李梦然,缓步前行,目不斜视的卫庄,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竟然真的没有趁机动手?我们都战过一场,功力未复,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看他的样子……难道是自己也受了重伤? 赤练扭着蛇腰走过李梦然身旁,回头看了看那好似的毫无防备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跃跃yù试。 “不要节外生枝。” 这时,卫庄的声音低低传来,赤练立刻老实下来,不甘的回望一眼,跟上队伍。 李梦然与流沙并无大仇,再加上今天一天,与机关麒麟,月神,星魂连战了好几场,暂时是没有激斗的兴致了。 而流沙情况与他差不多,墨核大厅里还有一堆敌人虎视眈眈,当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留下来作死的想法。 于是,就出现了这非常奇怪的一幕,两方敌对势力狭路相逢,却没有发生一点战斗,各走各路。 “对了,还有一件事。” 走出不远,李梦然突然再次开口,流沙众人脚步不由一顿,身体紧绷,把心提了起来。 “何事?” “也非是什么大事。”李梦然慢慢转过身:“李某看上你们流沙的白凤凰了,不知卫兄能否割爱呢?” 卫庄自不会认为李梦然准备搞基,所以,这是挖墙角,是明目张胆,赤果果的挖墙角,挖的还是流沙四天王之首的白凤凰。 “哼,流沙之中,我卫庄从未强迫任何人,也从未限制过任何人的zì yóu,若是有人想要离开,我绝不强留……任何人,都一样。” 冷声说完,他再不停留,迈步向前,一边走,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短的木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了,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攻破机关城之前,我们流沙特地为李兄你准备了两件礼物,现在就拿出来送你吧。” 当下轻吹木笛,尖锐刺耳的呜呜声立时响起,迅速扩散,传出机关城,传至周边山崖丛林之内。 “李兄请稍候,我们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笛音短促,一起即歇,再无利用价值的木笛被毫不留情的抛下深渊,流沙众人背影迅速远去。 少倾,地动山摇,长廊两旁峭壁抖动,沙石簌簌落下。咔嚓咔嚓摩擦声中,两条身长七八丈,由一节节赤sè铁皮包裹的构装零件组成的巨大机关蛇蜿蜒爬下,蛇头悬空翘起,冰冷的竖瞳紧紧盯着李梦然。 按原剧情,本来只有一条巨型机关蛇,不过这多出来的一条,是卫庄让公输仇一开始就为缠住或杀死李梦然准备的。 公输仇惧怕李梦然的“三尸脑神丸”,早已先一步离开墨家机关城,但却将这两只机关兽留了下来,交予卫庄使用。 “这礼物倒也不错。”李梦然微微抬头,看着迅速往自己这边逼近的两条大蛇,轻轻摇了摇脑袋,手掌按上剑柄:“可惜,现在的我没心情细细观赏,温柔把玩了。” 不久,大地震动,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传遍整个机关城。 同时,直通机关城出口的通道内,赤练听着背后远远传来的声响,感受着脚下颤动的地面,不由看向卫庄,疑惑发问:“卫庄大人,我们人多势众,而且还有两只机关兽助阵,他却很可能身上有伤,或消耗甚大,为何不趁机……” “你错了。”卫庄没有回头,淡淡道:“他虽然形容有些狼狈,但一定是神完气足,没什么大碍。从容自若的气质可以强装,可是眼神……那种jīng光流转,神采熠熠,像是神剑斩出,咄咄逼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那个人,远比我们之前想像的更强。或许,公输家的机关兽也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阻碍。” 说话之间,众人已到机关城入口处,赤练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面sè惊变。 第二十七章 尾声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站在机关城入口处,赤练回首张望,正见李梦然手持长剑,立在长廊屋顶,衣衫飘扬。 下一个刹那,一只机关蛇长尾缩弹,身躯如箭,从峭壁上飞shè而下,庞大的身躯遮住阳光,在地面投下大片yīn影。 两者交锋,只见一轮冷月闪现炸裂,当的一声巨响,震荡整个峡谷,回音不绝。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锤击中,机关蛇身子一顿,上半身整个被砸起,高高上扬,空门大开,露出一节节联结身体各个部分的珠形关节。 李梦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长剑一挥,便将面前的某个关节斩碎。 咔嚓! 机关蛇被一剑两断,下半身立刻垂了下去,滑向深渊,上半身没有使力之处,也只能如一根长木头般坠落。 李梦然顺手挥剑,横劈纵斩,剑光爆闪,粉碎关节,将落至面前的机关蛇上半身拆成一截截铁块四下飞shè,砰砰砸落在地,不再动弹,只有蛇头那一节兀自瞪着李梦然,张开大口,咔吧咔吧咬合不止。 蛇扑,蛇断,蛇散,这一切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 看见李梦然完全没有受伤,消耗过大的样子,如此轻而易举,干脆利落的便将自己也不敢轻言能胜的机关蛇拆积木一样块块打散,赤练当然是大为惊骇,心中一阵后怕。 “如何?那人是不是如我所说。”卫庄走出机关城,没有回头,却好像能清楚的看到背后所发生的事。 “卫庄大人说的话自然是对的。”深深的看了远处那人的身影一眼,赤练一撩耳边发丝,走入流沙的队伍中,一齐离去。 …………分割线………… 花了几分钟将两条机关蛇拆成十几截不能动的铁块,李梦然继续前行,不一会儿,终于回到墨核大厅。 却见大厅之外,临渊栏杆边,墨家众人与盖聂天明尽数不见踪影,只有项氏一族的几人,墨家众多弟子,还有几个从未见过的人守在厅门之前,气氛一片沉凝。 “李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发现李梦然,项梁当先迎上前,少羽,范增跟在其后,其他人被这边的声音所吸引,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李兄弟来了。” “李先生。” “项氏一族的诸位。”李梦然点了点头,扫视周围众人:“大家都还好吧。” “这个……” 诸人互相看了看,一阵沉默。刚刚活动起来的气氛又沉了下去。 见此,李梦然哪还猜不出来肯定有大坏事发生?于是皱了皱眉,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所有人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范增沉吟片刻,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之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听完范增讲述,李梦然点点头,面sè一沉:“哼,又是yīn阳家做的好事。” 说起yīn阳家,少羽立即想起天明之前的诉苦,不由问道:“对了,李先生,据天明所说,你去追堵yīn阳家的月神去了,结果如何?” “月神?” “就是那掳走月儿的蓝衣女子。据盖先生所说,那人很可能就是yīn阳家的右护法,秦国两大护国法师之一,暴君嬴政最信任的yīn阳家大巫――月神。” “是这样。离开天明之后,我一路急行,成功的把月神堵在一条山道之上。似乎觉得月儿有大用,月神也不想伤到她,于是我们把昏迷的月儿放置一旁,在山道旁的树林中决斗。”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我终于将月神压在下风,正要全力施为,将其打退,在关键时刻,却又来了一个yīn阳家高手,同样奇装异服,只是年纪很轻,看上去,倒是与你和天明差不多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yīn阳家的左护法,秦国的另一个护国法师星魂了。我曾经听朋友提起过此人,说是其年纪轻轻,但武功和yīn阳术都达到了常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地步,实在是近年来江湖上最为出众的少年奇才之一。” 一个绾巾儒服的俊秀青年不知何时走到周围,忽然开口发言,眼眸漆黑澄澈,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从容,智珠在握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个非凡人物。 “这位是?”李梦然眼眸一亮,好奇询问。 “哦对,还没给李先生介绍呢。”项梁一拍脑袋,让开身位,伸手引荐:“这位是儒家的少年英杰,张良张子房,才思敏捷,算无遗策。” “项梁先生太抬举子房了。”张良微微一笑,拱手为礼:“在下儒家张良,今后若有差错,还请多多见教。” 汉初三杰之一,谋圣张良?这么年青?记得之后他会在嬴政东巡之际行刺秦之事,没想到现在就跟诸子百家的势力勾搭上了,真是为反秦事业奋斗终生啊。 细细打量了张良一眼,李梦然同样拱了拱手:“见教不敢当,在下李梦然,一名剑客而已。你们儒家祖师孔子曾说过,三人行必有吾师,大家互相扶助便是。” “还有这位。”项梁又拉了一位风度翩翩,白袍紫衣,银须皓首,气质洒脱,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美少年的英俊大叔过来:“这位是道家的逍遥子前辈,德高望重,见多识广。” “见过这位小友。” “见过逍遥子前辈。说起来,在下也可算是道家一脉。” “哦,是吗?不知小友是那一脉的高足。” …… 接着,李梦然与张良,逍遥子寒喧几句,又转回正题:“我正与月神争斗时,星魂突然到来,两人合力出手,我便处于下风,只能勉力支撑了。其后不久,yīn阳家又有援手到来,在下不敌,终于只能惭愧败走。” “李兄不必介怀,能在星魂与月神联手之下安然离开,想必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人。” “不错,几百年来我们道家与yīn阳家一直不谐,深知他们的实力,能成为护法的,必定都是当今天下的绝顶高手。” 少羽追问:“那月儿呢?” 李梦然黯然一叹:“在下无能,并没能把月儿救回来。” “果然。” “唉,月儿还只是个孩子啊……” 虽然自李梦然孤身一人回来之时就已猜到结果,有了心理准备,但听李梦然亲口说来,众人还是一阵叹惋,心生怜惜。 PS:1、明天本卷完结。 2、推荐票是惨不忍睹…求点推荐票。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二十八章 人间无乐土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墨核大厅之外,临渊围栏旁,听得月儿终究还是没能救回来,众人皆是一阵叹惋。 “都是嬴政那个暴君,否则哪会有这许多事。”少羽咬牙握拳,愤慨不已,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 “少羽,记得我教过你什么?为将者需时刻保持冷静。”范增白眉一挑,出言教训。 “是,范师父。”少羽叹息一声,垂下头,无力的松开手:“这下天明那小子不知该如何伤心了。” “对了,天明与盖兄呢?一直没看到他们。”李梦然顺势询问。 “他们被小高,班大师他们请进大厅里去了,说是有事关墨家内部的重要事项需要商议。”项梁说着,转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 “事关墨家的总要事项,那会是什么?”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李梦然眉头微皱。 砰! 正在众人惦念,各有所思的时候,厅门终于轰然洞开,墨家众人合着天明盖聂,满面肃容的走了出来。 “墨家的众位弟子听今,须速带好东西准备撤离,青龙已经启动,墨家机关城即刻便将自毁。” 高渐离踏出队列上前,扫视了众人一眼,语气沉重。 “是,马上前去准备。” “果然,巨子大人这个时候出了问题,暴秦大军压境,这里是保不住了。” “唉,墨家诸位先辈花了数百年,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中建出的人间乐土至今毁于一旦矣。” 雪女之前就已经做过了工作,众多墨家子弟倒也没多少意外,只是面sè黯然,有的老人更是身子颤抖,泪流满面,不一会儿,皆神sè沉痛的去了。 安顿好墨家众位弟子,高渐离又走到李梦然,张良,逍遥子,项氏一族等人面前,抱拳道:“机关城即将自毁,还请诸位与我等一同从地下水道撤离。墨家这一次遭逢大变,实在是招待不周了。” 众人纷纷还礼,言道无妨,表示谅解。 李梦然心有疑惑,这个时候情势紧急,却也不好再问,只得随声附合几句,随着墨家众人离开。 …………分割线………… 不久,机关城的地下水道中,一只只木舟顺流而下。周围昏暗一片,湿气弥漫,哗哗水声不绝,船头悬着的油灯光照一片,偶尔能看到长满青苔的岩壁和光滑圆润的岩石。 “李大哥,月儿她……”前方的一只木舟上,天明离开盖聂,摸黑走到李梦然身边说话,声音有些颤抖,透露出主人心中难以遏制的忐忑。 李梦然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黑暗中,看不清天明的表情,只见他身子一抖,沉默下去,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为什么?李大哥这么厉害,也来不及赶上那坏女人,也不能将月儿救出来吗?” 李梦然摇头:“我追上她了,可惜,之后yīn阳家又有不逊sè于那坏女人的高手来援,我只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无能为力……” 天明想起刚才所见李梦然那副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再一次静默下去,看着眼前流水不情不愿的被船体分开,反shè粼粼黄光,如碎金浮搅,脑海中混乱不堪。 有对李梦然的些微埋怨,有对自己无力的不甘,有对月神的痛恨,有对月儿的不舍,有对嬴政的仇恨,有对这个动荡世界的不喜,有对只能在站在这里自怨自艾,把责任推给他人的自我厌恶……林林总总的情绪升腾搅合,似乎一锅五颜六sè乱汤,让人难以下咽。 轰隆隆! 整个水道忽然猛烈摇晃起来,碎石灰尘从上方洒落,空气震荡,嗡嗡不绝。――是机关城开始崩塌了。 脚下木舟动荡,天明乍然惊醒,身子晃摇,一个不稳,就要栽入水中,好在一只手从旁伸来,将他扶住。 “天明,不要再走神了,我看月儿对yīn阳家有大用,并没有生命危险,将来还是有机会把她救回来的。” 李梦然的声音传来。 “真的吗?”天明顺声望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和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眸。 “当然是真的了,他们在与我争斗之时会首先把月儿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很明显,他们与我们一样,都不希望月儿受伤身死。” “不过将来,如果想要帮忙,想要亲手把月儿营救回来,现在的你还在太弱了,你需变强,变得更强。” “嗯,我会的,我一定变强,一定要亲手把月儿救回来。”异于平常,天明平淡如水的点头,应和,然后缓步往盖聂那边走去,简直不像是本人。 这一次,没有如往常那般信心满满的拍胸脯,没有往常那浮夸飞扬的誓言,有的只是平淡却坚定的承诺,但越是这样,李梦然越相信,他的决心能比以往坚持的更久一些。 “其实本有许多救高月的机会,可我全都放弃了,对其视若无睹。天明,你可知道,这些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收起幼稚与不成熟,为了让你不再那么懒惰和贪玩,为了你能更快的成长起来……为了你,能成为一个我所需要的人。” 默默看着天明离开的背影,李梦然在心中转着不为人所知的念头。 片刻后,被黑暗笼罩的木舟一角传来压抑的哽咽低泣声。――在这样的时代,成长,往往是伴随着痛苦与泪水的…… …………分割线………… 轰隆隆隆…… 大地分裂,乱石崩飞,前所未有的壮观场面正在地面上演――一座苍翠高峻的青山正在坍塌,滚滚尘灰四下激荡,翻腾直上,如一根根狼烟竖起,直上苍穹。 远处某座斜插天空的高崖上,流沙众人迎风而立,静观这天崩地裂的破灭之景。 “墨家机关城,人间乐土,就此成为过去。” 修长的手指轻抚朱唇,赤练眼神闪烁,露出明艳的笑容。 “这世间,本就不该有dú lì于尘世之外的人间乐土。”卫庄冷笑一声,转身离去:“走吧,离开这里。没有价值,又容易使自己受伤的东西就应该被抛弃,销毁,在这一点上,我与李斯还是很相像的……” “卫庄大人是说,李斯会对付我们流沙?” 赤练一边跟上,一边惊问。 “谁知道呢?可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到别人身上。” …… 烈风喧嚣,流沙众人下山离去,背后,机关城所在的那座青山渐渐崩裂,倾塌,被烟尘笼盖,化为一片面目全非的巨大废墟…… PS:1、在前面二十五章和二十七章改了三个不太适合的小地方,不过大致剧情没变,已看过的不需重看,而且大部份人应该也不会看得那么仔细吧,所以没甚影响。 2、第三卷完结,诸子百家的剧情也过了大半,所以第四卷应该不会太长。 3、撒花,在完本的道路上又走出坚实的一步了。 第一章 燕丹之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残阳破碎,凄凉似血。 车轮飞旋,尘烟迤逦,一支车队前后相连,如一条长龙在平原上推进。这只车队中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沉重,神sè迷茫的沉默着,除了马踏翻踏,车轮骨碌之声,再无任何杂音。 “墨家这一次可是伤筋动骨了。” 车队中的某辆马车中,李梦然放下车帘,收回往外观望的视线,轻声感叹。 “机关城,是墨家先辈建造的人间乐土。代表着墨家子弟的理想,更是他们最安全的避风港,最温暖亲切的家园,现在,这一切都不在了,所有人一定都大受打击。” 对面,盖聂点头附和。 李梦然视线一扫除了他与盖聂,再无外人的车厢,问道:“天明呢?” “应是和少羽在一起吧。”盖聂微微皱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在墨家机关城的这几天,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心情应该非常复杂吧。” “嗯。”李梦然看了盖聂一眼,似乎漫不经心的道:“这一次事情过后,墨家的诸位对待天明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盖兄可知是为何?” 盖聂闭目,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睁开眼,叹息一声道:“这一次,是我与天明对不住梦然兄弟了。” 李梦然眉头的一挑:“哦,盖兄何出此言?” 盖聂当即把墨核大厅中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什么!这一代的墨家巨子乃是月儿的父亲,燕太子丹?他中了yīn阳家的六魂恐咒,临终前,将天明选为墨家巨子?” 听完盖聂讲述,李梦然大吃一惊,这种神展开,实在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天明本已是梦然兄的弟子,却又成为墨家巨子,这实在是……”盖聂微微摇头,满怀歉意道:“都怪盖某,未能及时言明阻拦。” “不,这并不能全怪盖兄,当时那种情况谁也料想不到,一旦传功开始,却又阻之不能了。何况我李梦然也并非是执着于门户之见的人,只要天明自己承认,那他便依然是我的徒弟,是御剑飞仙阁的弟子。”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李梦然眉头紧皱,右手撑着下巴,脑海中念头急转,一下子想到了许多: “燕丹为什么选天明作为巨子?据这些时rì来的观察,或许有这几种可能: 1、前提。天明对墨家上下有大恩,又闯过墨家禁地,得到至尊武器非攻,有成为巨子的基本资格。 2、为了墨家的存亡。现任的几位墨家统领都或多或少有些缺点,并没有适全成为巨子的统帅之材,与其把墨家交给一人,冒着很可能走向错误方向,意见不合分裂的风险,还不如使群龙无首,什么事都大家商量着来。 而天明,没野心,没人脉,没资历,没能力,即便是成为墨家巨子,想胡闹,又有左右整个墨家决策的可能吗?很明显,没有。几个大人怎么可能听一个屁孩的,即使他是墨家首领,但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 这样,既保存了墨家的完整xìng,也尽量避免了墨家走上弯路,岔路,死路。 当然,这毕竟是无奈,与时间不足的选择。就算是如此安排,也依然是比不上有一个英明神武,目光长远的统领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3、拉上我和盖聂。盖聂不用说了,鬼谷出身,武力值高,智力高,了解许多大秦机秘,对反秦势力来说实在是一个宝。我的表现也是武力高强,神秘难测。 天明跟我们两者都有不浅的关系,若是他成为墨家巨子,墨家有难的时候,我们看在这点情份上,也应该会尽力帮上一帮,不太好意思完全袖手旁观。 4、天明的出身。天明本身携带着‘足以威胁帝国存亡的重大机秘’就不用说了,他还是荆轲之子。 荆轲刺秦,名震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塑造成了一个悲壮的英雄,一杆反对暴秦的大旗。天明是他的儿子,当然也就继承了他的遗产,名望,血脉,这些东西或许在大秦强盛时是取死之物,但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场合下却是极为有用的。比如,在造反的时候。 5、天明的自身。天明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但情义,勇气,急智,运气这些东西却是并不缺的,经历复杂,身边还有我和盖聂两个后台罩着,将来未必没有成为大英雄,大豪杰,甚至推翻大秦的可能。 6、感恩。有感于天明对墨家上下的救命大恩,他又恰好有成为巨子的资格,于是决定把巨子之位传给他。这种可能,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可能信的。 7、翁婿之情。燕丹看天明对自家女儿一往情深,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就顺手把巨子之位传给天明了。呵呵,玩笑而已。 (隐藏选项:8、剧情需要。为了剧情更加跌宕起伏,为了给主角加光怀,为了方便后面的剧情展开……不管那种,就是大宇宙意志(玄机娘)要让天明当巨子。――这是作者附加,非李梦然所想。) 这些可能,或许燕丹并没有想到,或许燕丹全想到了,或许燕丹有的想到了,有的没想到,但不管如何,事实就是他已经将天明选定为一下任墨家巨子。 现在,差不多该想想以后如何应对了。 凡事有利有弊,虽然天明成为了墨家巨子,身上的牵扯与因果越来越多,不利于我掌控和调教,可或许,这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 “梦然兄?梦然兄?”看李梦然在谈话中走神,盖聂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盖兄?”李梦然回过神来:“抱歉,一时走神了。” “无妨。梦然兄可是在想天明成为巨子之事?” “不错,成为天下头号反秦势力墨家的首领,对于天明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对此,盖某心中也是有诸多的疑惑和不解……” 盖聂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马车忽然一停,晃得两人身形不稳。 “着火啦!快停来灭火啦!” “快!快灭火!” 外面传来墨家子弟的呐喊,脚步急促,人影交杂,一片sāo乱。 车内的两人稳住身子,对望一眼,一齐下车。 “车马行进得好好的,为何会着火?难道是天气太过炎热?” 盖聂疑惑自语。 李梦然没有说话,心中一动,抬头望向天穹。随着修为境界越高,他越来越感觉到这方世界的万物众生好像都被一种浩瀚博大的东西所束缚,所串联,所掌控,似乎在冥冥之中,时刻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拨弄着命运之弦。 而在这一方面,他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或者,这就是yīn阳家那伙人叫他乱世之星的原因? PS:嗯,诸子百家的剧情应该不会太长,大多都是描写天明的,差不多交待一下就会过去了。 第二章 横插一手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墨家受张良相邀,前往齐鲁之地,桑海之城暂避。途中,车队之中忽然起火,不过火势并不大,马上就被众人扑灭。 起火的原因也很快查明,是天明与少羽喝酒,一时不慎,引起火灾。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天明江湖经验不足,好心办坏事,救火的时候把水扑了上去,致使升起的浓烟暴露了众人的行踪,给旅途凭添了几分凶险。 这件事以后,本就对巨子传位给天明一事抱有质疑的墨家众人更是看不起他,徐夫子也如原著一般,以此事为契机,提议发起“天志”,试图说服墨家众位头领,免去天明的巨子之职。 夕阳中,李梦然与盖聂并肩矗立,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盖兄不去看看天明?” 李梦然看向身旁,某个天明的第一监护人。 盖聂微微摇头:“天明很坚强,我相信他能自己面对一切。” “是这样,盖兄倒是对天明很有信心啊。”李梦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对于天明,他和盖聂的教育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盖聂是zì yóu式的放养,不论是苦是甜,都让天明自己去经历,这样更利于培养人的个xìng,走的弯路也多。 而他,是针对xìng的引导,一步步将天明引上自己希望其所走的道路,塑造成一个自己需要的人,慢慢的调整三观,发展成自己的同道中人。 两者并无高下之分,只是出发点和方向不同而已。 “咦,墨家的诸位似乎要发起一个名为‘天志’的仪式,来决定是否要将天明的巨子之位免去了。” 突然,李梦然耳朵微抖,听到不远处墨家众人的交谈声。 “梦然兄弟,非礼勿听。”盖聂微微皱眉。 “李某耳聪目明,他们离得又太近,想闭耳不听也不可能啊。而且我想盖兄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听到了就是听到了,为什么非得装作没听到呢?”李梦然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微笑道:“盖兄难道不担心天明吗?如果真的这么快就把免了巨子之位,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好受吧。” 这一次盖聂没再说“让他自己面对”之类的话了,只是沉默不语。 “对了,说起来,这是墨家内部之事,盖兄不方便管,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这个老师来管管吧。”李梦然眸光闪动,转身,漫步往墨家众统领集会之处走去。 对于那件事情,梦然兄弟果然还是生气了吗?平常的他,应该并不会如此说话…… 盖聂看着李梦然的背景,若有所思。 …………分割线………… 空地上,高渐离,雪女,大铁锤,盗跖,班大师,徐夫子,六位墨家统领围成一围站立,中间的地面上,一条白线割两边,天明怒气冲冲的立在一旁,只有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全身动弹不得。 “命非天定,运从民志,墨门天志之法正式启动。同意现任巨子继续留任的,请站到左边的正方表示赞同,而认为现任巨子不适合再担当此重任的,请站到右边的反方,表示反对。每个墨家统领代表一票,必须参与表决,不可以弃权……开始吧。” 墨家五人沉默着走到了白线的另一头,班大师的对立面,呈弧形站立,一时无言。 徐夫子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一个清淡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 “墨家的诸位这是在干什么呢?” 随着声音响起,李梦然这个不速之客淡笑着走了过来。 “李先生。” “是李先生。” …… 墨家众人看见李梦然,表情各异,出于礼貌,纷纷抱拳见礼,李梦然也一一还礼。 寒喧已毕,扫了一边正扮雕像的天明一眼,李梦然眉头一皱,先发制人:“不知我的这个笨徒弟天明又闯了什么祸?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嘛……” 墨家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现在这场面,就好像他们合伙欺负一个小孩,而小孩的大人刚好找上门来一样。 最后还是和李梦然比较熟的雪女率先开口:“是我。我们正要举行墨门的天志仪式,天明跳出来捣乱,于是我就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点了穴道,让他安静下来。” “哦,是这样。”李梦然点点头,又道:“不过据我所知,天明虽然喜欢胡闹,不着调,但也不会不懂事到随便搅乱别人的正事吧。” “还不是因为……”雪女微微摇头,正要说话,徐夫子突然开口截断:“等等。李先生,虽然你是我们墨家的贵客,但此事乃是我们墨门的内部事务,还请你不要插手。” “徐夫子说的也对,李某是外人,的确不方便插手墨门之内的事务。”李梦然淡淡的看了徐夫子一眼,道:“可是这一条的前提,是这件事与天明本身无关。” “为何?” “墨家的诸位不会忘了吧。”李梦然缓缓扫视了墨家众人一圈,语带双关:“在成为墨家巨子之前,天明可是我的弟子。” “呃,这……” 墨家众人一愣,随即回过神,想起了这一荏。师长在的情况下,不先和别人的师长打招呼就把他人强行纳入别门,这个,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厚道,虽然那时刻情况紧急,李梦然也还没回来。 看大家都一时语塞,没话说,为了天志仪式能正常进行,班大师干脆一拍脑袋,道:“算了算了,就让李先生以师长的身份旁观吧,我们赶紧举行天志。” 其他人想了想,也只得点头同意。 李梦然微微一笑,道:“对了,李某还不知道诸位在此集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又让气氛尴尬起来,照实说,那不就好像在别人的师长面前说别人的坏话? 最终,还是这次天志的发起者,天明最坚决的反对者,徐夫子正sè回道:“这次发起天志,是为了决定现任巨子天明能否继续担任这个位子。” “哦,前任巨子刚立下遗命没多久,墨家的诸位就要将其更改了吗?”李梦然故作讶然。 墨家众人沉默不需,关键时刻,还是徐夫子挑起大梁:“对于前任巨子,老夫是非常敬重的,但若是在前任巨子的遗命和整个墨家的生存死亡中选择一个,老夫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竟有如此严重?”李梦然“惊讶”不已,而后话锋一转,皱眉道:“对于此事,李某有几个疑问,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三章 还有何话可说?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对于此事,李某有几个疑问,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梦然话锋一转,皱眉询问。 此话一出,墨家的众人差不多也回过味来了,合着这李梦然就是为天明出头来的。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们总不能不让客人说话,回一句“话无好话,您老还是不要说算了”吧。 于是众人对望一眼,班大师道:“李先生但讲无妨,我墨门光明正大,并不讳人言。” “既如此,请恕李某唐突了。”李梦然自然不会客气,点点头,扫了墨家众人一眼,便道:“听闻诸位要商量免去天明的巨子之位,但天明毕竟是通过禁地,得到上一任巨子承认的,地位正当,若未犯大过,当不致如此。也不知天明究竟是做了什么大恶,需得众位启动墨家天志之法,以定其巨子之位去留?” 墨家众人一时不言,说起来,天明还真没有犯什么大的过错,逃课和泄露行踪虽然有错,却也情有可原,也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并不算是大恶。 那两件事,不过是墨家众人对天明质疑和不满发的的导火索罢了。 “李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又是徐夫子首先站了出来:“我们墨门行事不像其他,无过便算有功,而是以才论职,以行算功,何况天明还算不上无过。” “此刻正是整个墨家最危险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jīng力再去折腾了,而天明……”说到这里,他看看了一旁对自己怒目而视,眼中喷火的天明,抚了抚须,正sè道:“而天明,调皮顽劣,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真如朽木不可雕也,明显不适做我们墨家的巨子。” “哦,听完徐夫子之言,李某有一问,不知怎样才算是学之有术?” 李梦然微微一笑,看向雪女,高渐离:“是否需要jīng通琴棋书画?” 又看向大铁锤:“还要会冶炼锻造?” 再看向盗跖:“会打探消息,妙手空空?” 接着看向班大师:“会机关数术,木石走路?” 最后,转回徐夫子面前:“更要知铸剑文史,诸子百家?……这样,算不算学之有术呢?” “这……”墨家众人面面相觑,感觉有些不对,但他们教天明的时候,还真就差不多是这样想的,只得纷纷点点头,道:“这自然算是学之有术。” “那好,李某又有一问,不知诸位以为前任巨子如何?” “前任巨子?” 墨家众人不知李梦然左一问右一问,在搞什么飞机,但还是道:“前任巨子自然是德高望重,眼光长远,我们墨家上下众多兄弟都非常敬重,佩服的。” “这么说,前任巨子在位时期,诸位都以为他做得非常好喽?” “那是自然。” 墨家众人纷纷点头。 李梦然笑了:“好,如此,李某再发一问。前任巨子,是否以一人之身,兼通琴棋书画,冶炼锻造,妙手空空,机关数术,铸剑文史,诸子百家之言呢?” 墨家诸人顿时一滞,说不出话来。人家的意思,明显是质问:被你们所承认的前任巨子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强加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身上,要求他要做到? “圣人尚做不到兼通百艺,何况是我们这些凡人。”李梦然侃侃而谈:“李某窃以为,作为一门之首,除了在这个时代生存所必须的文治武功之外,最重要的是能明辨事非,眼光长远,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善纵横捭阖,外交取势,游刃有余之道,而不是整天沉浸于繁碎琐事,不知天时,不明敌我。 如果所有的事巨子都能一人兼任,那要诸位又有何用? 人人都能尽展其才,人人都能做好自己的功作,共同组成一个势力,井井有条,运转无碍,首领只需要引导众人,决定正确的前进方向。如此一来,天明所要学习的知识,所必须具备的能力就很明确了。 随着学习进度缓缓传授,潜移默化,天明想必也就不会头晕脑涨,学不进去,蒙头逃避了。 说到这里,李某还有一问。孔子也曾以眼见为实,误之颜回,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感叹识人之难。 为何徐夫子仅凭一夜授课,就断定天明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如同朽木一般不可雕琢呢? 幼童启蒙,须先定其之心,顺其之xìng,徐徐图之,天明虽非幼童,年纪却也不大,长年逃亡,未受教导,调皮顽劣也是情有可原,墨家的诸位连一夜都耐不住,莫非真是一点诚心都无,教导天明也只是做做样子?” 墨家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徐夫子眼光闪烁,敏锐的捕捉到李梦然观点中的缺陷――时间,于是道:“李先生说的不错,此事的确是老夫有所倏忽,但是墨门正值危机存亡之秋,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等待天明的成长,所以,这个巨子之位天明依然是不合适的。” 李梦然却没有接徐夫子的话荏,而是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李某早有所料,之后在谈。” 环视一圈,道:“现在,请问墨家的诸位,除了徐夫子所说,可还有其他反对天明继任巨子的理由。” “当然有。”天明的第二号反对者大铁锤终于说话了。他鄙夷的看了天明一眼,面sè涨红,伸手一指天明,声如洪钟:“这小子论文不如月儿,论武不如少羽,冲动愚昧,卑鄙无耻,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们墨家的巨子怎么能由这样的人担任。” “大铁锤!” “大铁锤!” 高渐离和班大师同时出言提醒,大铁锤话说的太难听了。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我这个人就是xìng子直,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 大铁锤满不在乎的瞪了李梦然一眼。在他心里,对眼前这个小白脸和那边的丑小子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李梦然也不动怒,只是淡淡道:“大铁锤,你既然这么认为,那也应该有说这些话的证据吧。” “那是当然。”大铁锤双手抱胸,自信满满,气势凌然:“刚来机关城的时候,他心胸狭窄,行事卑鄙,在暗中用石子偷袭少羽。那次你也在场,总不会当做没看到吧?” 李梦然摇头:“那次并不能算。若是两人不认识也就罢了,但天明和少羽是事先早就认识的,也经常那样扔石子互相玩闹,天明纵然有错,也只是错在不分场合,不知进退,无礼而已。” “这……还有昨天晚上的授课……” 李梦然摇头:“刚才已经说了,那是孩童天xìng,加之诸位的教育方法有问题,虽然有错,却也情有可原。如幼童启蒙,少年学习一般,以后严加管教,注意方法,自然能改正过来,既不能以之断定天明的本xìng,也不是什么大过大错。” “还有今天那场火灾,都是因为天明的愚昧无知,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使大家处于危险的境地。” 李梦然还是摇头:“你也说了,天明有错,也只不过错在无知。没有谁是生而知之者,正因为他无知,所以我们才要去教他。 这跟天明的本xìng如何,能力如何并没有关系,相反,以当时天明的积极表现,正说明他热心,果敢,你并不能否认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似乎从李梦然的话中得到提示,大铁锤jīng神一振,说出与徐夫子很是相像的话:“天明能力不足,还不求上进,月儿与少羽跟他差不多大,可并不像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 李梦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大铁锤一眼,道:“是,天明是不如高月,少羽,但你怎么不用你的榆木脑袋想想他们的经历?月儿贵为燕国公主,从小接受培养,随后加入墨家,也有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教导。少羽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少主,家学渊博,从小背负复兴本族的重任,所受的培训也并不比月儿逊sè。 而天明,天明有什么?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跟着盖聂逃亡,除了rì复一rì的逃,rì复一rì的躲,他什么也没有。那种情况下,更不可能有时间去学东西,现在这副模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好了,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这……这……这……”大铁锤被堵得语塞,一脸涨红,鼻息渐重,胸口迅速起伏,气闷无比,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就让我来帮你说吧。”李梦然冷笑:“在机关城,天明打开水闸,解救了墨家上下,其后又挫败卫庄,打压流沙的气焰,难道都是因为运气好?单是做出这两件事,便足以说明天明并不是如你所说的一无是处。” “而说天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凭的又是什么?是那一身的肌肉?还是那填满了肌肉的脑袋?说起来,如果墨家上下都是被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所救,那你们墨家又算是什么?” “前面就说过了,孔子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也是差不多,凭着对天明的第一印像,就处处扩大天明的缺点,忽视天明的优点,甚至是拯救了墨家上下这样的大恩,恐怕你也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吧?” “总的来说,你大铁锤不过是为个人的好恶情绪所左右,一时冲动,就热血上脑,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求痛快的蠢货罢了。反对天明成为巨子的真正原因,也不过是觉得他不配,无能,讨厌,会在诸子百家,各位江湖英雄面前给你们墨家丢脸而已吧。” “你胡说!”大铁锤气炸了肺,红着眼睛就要上前跟李梦然拼命。 “大铁锤,不要!” “大铁锤冷静!” 盗跖和高渐离赶忙上来拉住。 “你个混蛋!在这胡说八道!”大铁锤全身皮肤发红,挣动不止。 “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xìng子直,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李梦然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道:“归根结底,还是能力的问题,我很奇怪,难道没有一位英明神武的巨子领异,墨家的诸位便不能前进了吗?竟要如此迫不及待的重选巨子,推翻前任巨子的遗命?” 此言一出,墨家所有人的脸sè都有点不太好看了,花了一些功夫把大铁锤安抚下来,班大师上前,勉强笑道:“李先生,你的话可说完了?若再无他事,我们就要开始举行天志了。” 李梦然摇摇头,举起两根手指:“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墨家众人面sè顿变,生怕这家伙再说出什么话来让墨家难堪,但事已至此,再阻止反倒显得心虚惧怕,只能同意李梦然继续。 “李先生请讲。” “第一个问题。”李梦然把一根手指放下,道:“请问诸位,天明当这个墨家巨子,可有什么好处?” 墨家众人身子一震,默然不能言。 “没有,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有害。”李梦然自问自答:“一、虚无缥缈的名望,对还未成年的他并无用处。” “二、墨家巨子为墨家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若他不是巨子,因为对墨家有救命之恩,反而会得到尊敬和感激,而现在呢,我只看到歧视,鄙夷,不信任,约束,和负担。” 说到这里,李梦然扫视一圈,墨家众人纷纷移开视线,或微微低下头,或沉默不语,心中生出些许愧意。 “三,墨家传承数百年,家大业大,朋友多,自然仇人也不少,天明以十二岁成为墨家巨子,树大招风,朋友不会把年幼的他当作真正的主事之人,仇家却会盯上他这个软柿子,比起现在,可是危险多了。” “四,无权无用。在你们墨家,天明年幼,又没有人脉,没有资历,能力不足,可以说只不过是个摆设。调不动人,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好处,别告诉我说,诸位真的会听一位十二岁小毛孩的指挥。” 墨家众人很想反驳,但却无可辨驳,他们真的会听天明的话?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讲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就可以说下一个了。”把最后一根手指放下,李梦然道:“请问诸位,天明当这个巨子,可会对诸位有害?” 徐夫子立即挺起胸,张口yù言,李梦然先一步堵住:“徐夫子是想说刚才那个问题?” “不错,天明不适合当巨子,再拖延下去,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由他带领,我们的抗秦大业没有一丝胜算。” “先不说诸位的能力问题,需要一位英明的首领,也不说诸位的心理问题,会不会听从天明的带领。”李梦然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容:“我们先来假设一下,如果天明不当这个巨子了,那么,该由谁来接任呢?” 墨家众人一怔,若有所思。 “墨家巨子关系重大,肯定不能在不知根底的外人中选择,那么合适的人选,也只有面前的诸位了。可是,用来选拔墨家巨子禁地已毁,新任的巨子该如何确定?” “就算因时制宜,跳过禁地的历练,那么诸位之中又有何人有自信自己能胜任这个巨子之位,而不会将墨家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李梦然看向盗跖:“盗跖兄弟?” “呃……我不行我不行,我只会顺手牵羊,哪里能当巨子。”盗跖一愣,而后赶忙摆手,一脸讪笑。 看向班大师:“班大师?” “不行不行,老头子我只会机关术,哪里懂什么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外交取势之道。” 看向大铁锤:“肌肉脑袋?” “哼,我只有一把子力气。” 大铁锤冷哼一声,撇过头去,瓮声瓮气的道,他怕自己再看李梦然的脸会一拳揍上去。 看向高渐离,雪女:“小高?雪女?” 两者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让我们当个统领还可,若是巨子,却是力所未及了。” 最后,李梦然看向徐夫子:“那么,徐夫子,你觉得如何?” 徐夫子缄默片刻,摇摇头。 “既如此,暂时让指挥不动人的天明当巨子,而什么事都由你们商量着来,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李梦然一个个从墨家众人脸上看过去,微笑道:“那么,诸位还觉得天明成为巨子,会对诸位有害吗?” 墨家五人不语,大铁锤闷哼一声,也没说话,他总不能说天明当巨子会给墨家丢脸罢。 “好,一切都清楚了。”李梦然拍了拍手,脸上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最后,来看看天明本人的意见,若是他不想当了,区区一个墨家巨子之位,我们还真不稀罕。” PS:1、近五千字大章,今天的都在这了。 2、有点后悔了,这种舌战类型的不好码,可能大家也不喜欢看,吃力不讨好啊。 3、有什么明显的BUG和不明白的请到书评区提出,领会jīng神即可。 4、主角刷声望值,狂刷天明好感度中…… 5、重看了一遍动画,当时大铁锤说话的确是很过份,废物什么的。 6、五体投地感谢hunanlp君评价票,我的评价票差不多都是一个人投的啊。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四章 天明的成长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夕阳的余晖将整片平原映得通红,片片野草在风中摇荡,如同乱世之中的人生,起浮不定,飘摇不止。 前往桑海途中,因为天明的不良表现,墨家诸人决定启用天志,来决定天明是否能够继续担任巨子之位。 天志仪式启动之前,李梦然却突然出现,横插一手,将墨家众人驳得哑口无言,尴尬不已。 这一过程中,天明一直僵立在一旁观看,得见李梦然是如何步步为营,言辞如山,见招拆招,穿插往来,将墨家众人的气势节节打压,把他们辩得默然不能语的。 心怀随之一畅,温暖释然,堵在胸中的东西渐渐消融,怒火慢慢平息,委屈逐渐消散,目光闪烁,看李梦然的目光也渐渐崇敬起来,感动不已:即使大家都误会我,看不起我,讨厌我,但在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人会一直站在我身后的…… 这时,李梦然终于结束了一面倒的辩论,冷声道:“最后,来看看天明本人的意见,若是他不想当了,区区一个墨家巨子之位,我们还真不稀罕。……其实,如非天明受了上一任巨子的传功大恩,这傀儡一般的巨子之位李某也是真心不想让他接下。” 墨家众人闻言,纷纷sè变。李梦然这话明显带有些瞧不上墨家与墨家巨子的意思。 顿时就想要发怒,然而转念一想,此事从头到尾确实都是墨家理亏,受委屈了,难道还能不许人家稍微发泄一下? 再者,李梦然可是面对yīn阳家两大高手都能全身而退的猛人,不是好惹的,他的剑,整个墨家没有任何人有把握能毫发无伤的接下。若是双方翻脸,发生冲突,或许不会有xìng命之忧,但脸面上须得更加不好看了,完全是得不尝失。 于是,思维更加敏锐,经验更加丰富一些的高渐离和班大师先一步对众人摇摇头,示意忍耐。 其他几人,特别是大铁锤,虽然心有不甘,但理与力两边都不是对手,却也只能强自咽下这口气。 说到底,这个乱世还是以力量为尊。强者,自然有无视弱者反应的资格。 李梦然没有理会墨家众人,说完一句话后,便自顾自的走到天明身旁,点出一指,将其穴道解开。 “谢谢……老师。” 天明恢复zì yóu,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竟是捧起双手,肃容整衣,规规矩矩的对李梦然行了一个师徒之礼。 不要奇怪天明为何会懂这些,曾经的他可是秦王之子,从小在秦国深宫长大,各种规矩礼仪其实已经被刻到了骨子里,只不过后面遭逢大变,这些不合xìng子,也无甚用处的东西被弃置许久,再也没用而已。 若他真的认真起来,礼仪这一方面绝对能做到让人无可挑剔的地步。 “天明,你……”李梦然被天明这与寻常大异的举止弄得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天明终于完全认同自己了,当下便微微一笑,拍了拍天明的肩膀:“不用谢,这是我份内之事,不要忘记,你是我的学生,你还有一个老师。” “是,老师。”正sè点头,天明转过身,平静的目光扫向走过来的墨家众人,好一会儿,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这个天明好像与一前不太一样了啊。”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刚才的打击太大,变了xìng子吧。也不知道等下这小子会怎么选,还会不会当我们的墨家巨子。” “以天明的个xìng,我看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我们墨家理亏,只能听天由命了。” 墨家众人被苦主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尴尬不已,班大师,盗跖,高渐离三个不由暗自以眼神交流,心中忐忑,思考对策。 如果天明真的拒绝再出任墨家巨子,那燕丹的一生功力可就是白费免送,竹蓝打水一场空了。 而且墨家还不能有怨言,谁叫他们自已脑抽,非要搞个天志免巨子的把戏出来。 其实,按道理来说他们还有一个翻盘的手段,那就是据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墨家巨子本人是不能推辞不任的,只要他们自己不把天明踢下去,天明就不能下台。 不过,那也得要李梦然和他的剑讲道理,讲规矩才行…… “各位……”天明终于说话了,面无表情。 有些生份的称呼让墨家众人心中一个咯噔,立即回过神,挺直身体,沉着一张脸注视过去,眸光闪烁。那神情,似乎是法庭之上的嫌疑人人提心吊胆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最终判决。 虽然以天明平时的xìng子,有九成以上的可能要会赌气离开,但只要还没决定,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便值得等待不是吗? 却不料,天明忽然改口,眼光清明,语气坚定的道:“墨门的大家,我依然会是墨家的巨子。” 这一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使墨家的众人出于侥幸心理而留有一丝希望,却也没想到天明竟然真的会如此选择,还是这么的干脆利落。 只有李梦然,在天明叫他老师的那一刻,在看到天明那平静的眼神之后,便早已对此有了些预感。 “或许,现在的我是很无能,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会学,我会努力的,拼命的去学习所需要的一切。” “我答应过月儿的父亲,也答应过的大叔,将来要成为一个能帮助许多人,正直勇敢的大侠,要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要把月儿从yīn阳家的手中救回来,这些事,我都一定会做到。此外,今天我天明还要说,我会成为一个好巨子,成为一个让你们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让墨家上下都敬佩不已的,真正的,合格的巨子。” “我要让以后的你们一想起今天的事,就后悔羞惭不已,我要堂堂正正的用事实行告诉你们,你们都错了,你们都看错了我,我天明绝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天明继续表白,结果却已经定下。墨家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不再把天明只当作一个调皮的,运气好的熊孩子看待,第一次开始认真的,真正的正视眼前这位墨家历史上最奇特,年龄最小巨子,审视自己之前的行为,思索墨家将来的方向。 其后,天志仪式再开,结果自是毫无悬念,六票全数通过,天明依然是墨家的巨子。 一切结束,天已入夜。晚饭之后,天明再次被抓去授课,李梦然与盖聂盘坐于车顶夜谈,看夜sè如幕,满天繁星闪烁,星芒流转。 “梦然兄,谢谢。” “盖兄不必如此,师者有传道之责,我只是让天明能走得更快些而已。在这样的世界里,一步之差,可能就是天渊之隔。” “我在反思,之前对天明的教育方式到底是不是对的。” “在我看来,世间万物并无对错之别,只有适合与否,你的做法自然有独到之处,我的做法也并非一无是处而已。” “梦然兄过谦了。” 李梦然摇摇头,望向无限星空,心下动念:天明的心态确是成长了不少,不过也不知道这种心态能保持多久,或许,差不多该开始逐步解封那封眠咒印,释放他真正的潜力了…… PS:我来捡节cāo了。 第五章 桑海之城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齐鲁之地,东海之滨,有一座近海之城。 城内屋阁耸立,飞檐层叠,白墙蓝顶,井然有序。大道通南北,水路排纵横,杆杆红sè的旗幡飘扬招展,举目四顾,尽是高柜巨辅,道旁连摊,宝货琳琅,商品铺陈,看得人眼花缭乱。 淡金sè的阳光倾洒而下,万物生辉,略带咸腥气息的清新海风吹拂而来,穿道入巷。 南来北往的人们耳闻隐约涛声,衣带当风,脚步轻闲,在街头巷尾,各sè摊铺间留连,驻足,离去,大袖飘飘,穿流不息,熙熙攘攘,如水如cháo。 这就是桑海,一个声名远播的商贸盛城,儒家小圣贤庄一脉的根据地。 “就是这里了。” 这天,几辆马车从道上缓缓驶来,停在有间客栈门前,一队十多人,看上去像是商旅的家伙鱼贯而下。 正是经过易容的墨家一行人。 “走吧,我们进去。” 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众人漫步进入有间客栈,只见内里宽阔通明,干净整洁,共分上下两层,方桌整齐排布,酒坛靠墙堆叠,一应客栈所需之物应有尽有,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 众人四下探看,不一会儿,一个粗豪声音忽然响起:“真是稀客啊稀客。” 咚……咚……咚…… 沉重的踩踏楼板声随之响起,一人从下厅尽头的楼梯上走下,穿灰褐皮衣,肚子凸起,身材肥短,面目和善丰腴,有络腮胡,双眼微眯,油光满面,便是墨家在桑海的联络人庖丁。 “哎呀,你们总算是来了。” “丁掌柜。” …… 双方见面,一番寒暄介绍过后,庖丁关上店面,众人纷纷脱下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围着一条长桌坐下。 随后众人谈起正事,李梦然从谈话中得知秦军突然在桑海增兵,并封海,禁止民间船只进出。 局势紧张,众人决定没有任务在身的人尽量减少外出,藏匿于城外的墨家秘密据点。 接着,班大师拿出了张良临行前留下的锦囊,取出其中之物,是三块用绳节串在一起的木板,各自绘着一副不明其意的奇怪图画。越是聪明的人物,越是喜欢故弄玄虚,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看来张良也不能免俗啊。 李梦然看了看那三副图,微微冷笑,根本懒得去猜,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机关城刚刚被毁,墨家一群人正是被大秦着力通辑的重犯,简直就是伙灾星,一般人肯定有多远躲多远,张良这个聪明人反而在这时靠上来,将他们引来自己的地盘桑海,还留下一个锦囊,说是没有什么图谋,鬼都不信。 他敢肯定,即使墨家的众人解不开迷题,张良也肯定会出手,把他们引到正路上来。 不过为了保持算无遗策的形象,张良一定会尽量避免这种可能,于是,这迷题不会太容易,也肯定不会太难,一定是墨家众人有能力解开的,而关键点与此类似,不会太显眼,也绝对不会太难找,有很大的可能,就在这明面上的客栈,暗地里的墨家据点之中。 如李梦然所料,没过多久,墨家众人便发现第一个迷题的关键便在每天送往小圣贤庄的食盒之内。 于是众人决定由少羽和天明跟着庖丁送饭,前往小圣贤庄。 PS: 1、原动画实在是太多巧合了,一环掉了,就是破绽百出啊,真正的智者怎么会布下这样的计谋?果然只是为了显示一下张良的能力吗?就像当初端木蓉的那段一样。算了,还是无视它吧,果然是不要在意细节。 2、时间不足,今天只有这么多了。 3、咳,一个月的那几天又来了,先预告,下个星期的更新将不给力。 4、友情推荐某个朋友的新书《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之问道》,这家伙节cāo已掉尽,坑了四五本秦时明月,终于改其他题材了,竟然还敢说是新人第一次写书,唉,真是丧心病狂,耻度爆表,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奇怪,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这么有节cāo的人怎么会认识这家伙。 第六章 张三的打算?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解开张良的第一道迷题之后,众人决定让少羽和天明一起跟着庖丁前往小圣贤庄送餐。 然而三人去了不久,异变突发。 一阵凉风吹过,被派去暗中观察,保护天明等人的盗跖显出身形:“不好啦!天明和少羽的身份暴露,与丁厨子走散,正被秦军追捕!” “什么!” 等在有间客栈中的众人尽皆惊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班大师发问。 “呃。”盗跖看了闭目养神的李梦然与静坐观望的盖聂一眼,无奈道:“一开始是天明走散了,少羽和丁厨子回头寻找,好不容易即将汇合,却遇到了公输仇,被他识破了身份,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高渐离眉头微皱,跟着接口:“最重要的,是先把天明和少羽营救出来,然后尽快隐藏,转移。既然天明和少羽暴露了身份,那么嬴政那边的人应该很快会联想到我们很可能已经到了桑海,更加严密的追捕必将随之而来。” “可是应该怎么救?”范增道:“我们都是秦国大力通辑的重犯,一旦现身,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若不出手还好,只要出手,敌人就能直接肯定我们的行踪,而不仅仅只是停留在猜测上。两种可能所引起的反弹是完全不同的,闹得越大,对之后的计划进行越是不利。” “要不……”盗跖捏着下巴沉思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试探道:“要不,我们去救人的时候都把脸蒙上?” “呵呵,你还真是贼骨头,一想就想到这上面去了。”雪女掩嘴轻笑。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徐夫子摇头。 范增想了想,也是摇头:“这样做只能遮掩表面,武功路数是瞒不住的,嬴政与你们墨家交锋已久,岂能不了解你们,只要跟据出手的方式,一一对应就能确认身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该怎么办!?”盗跖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总不能不去营救,眼睁睁的看着天明少羽他们被抓吧?” 众人沉默,苦苦思索救人之法。 “就让我去吧。”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李梦然忽然睁开眼,提起搁在桌上的问仙剑站了起来:“我之前一直隐居深山中练剑,是突然出现的人物,想必他们对我的武功招式还不熟悉,何况我的战斗方式可并不只有近身搏杀这一种。” “不错,让李先生去正好。” 众人想了片刻,皆是点头赞同。 “嗯。”范增沉吟片刻,抚须颔首:“李先生愿意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之前在机关城,李先生也曾以真容与yīn阳家的高手相斗,容貌应该已被画了出来,分发张贴各郡各城通辑,为防泄漏身份,最好还是先易容一下再出发。” “不错。”盗跖身形一动,出现在李梦然身边,随手从衣袖中拉出一条黑sè的不透光面巾,笑眯眯的道:“可现在时间紧急,易容之后恐怕赶不上,还好,我这正有一条蒙面巾,不如李先生就带着它去吧。” 还随身戴着蒙面巾,真是贼xìng不改…… 诸人见此,纷纷摇头无语。 这家伙,看来是还记着上次在机关城让他在端木蓉面前出丑之事呢。 看了看递过来的面巾,又看了盗跖亲切灿烂的笑容,李梦然微微一笑,摇头:“不用了。盗跖兄弟,你难道忘了吗?改头换面,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说罢,以袖遮面,只听一阵令让毛骨悚然的肌肉骨骼蠕动声后,袖子移开,一张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平凡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何?” 李梦然的声音从完全不似李梦然的人口中传出,将一时看呆的众人惊醒。 “哈哈,我还真是忘了。看来,这面巾李先生是不需要了。”盗跖表情僵硬的干笑两声,悻悻的把面巾收了回去。 “如此技艺,实是匪夷所思。” “若非亲眼所见,真难想像有此奇术,改头换面,视若等闲,绝非普通的易容之术能媲美。” “不错,飞仙阁绝学,的确是出人意表。” …… 这是李梦然第一次公共演示之换脸之技,众人不由一阵感叹。 “过奖,李某这便去了。” “李先生务必小心。” “李某省得。如是事态有变,吾必会回来通知大家,若果一切顺利,吾会将天明和少羽直接护送到小圣贤庄,诸位不必挂怀。” “便如先生之言。” 交待已毕,李梦然出得有间客栈,心中稍微感应了一下,直接选了个方向离去,毫无迷茫混乱之情。 天明是他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他怎么可能不在天明的身上留下后手?只要天明还没死去,还身处这个世界,不论是天涯海角,他总能寻到天明的踪迹,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避开秦兵,飞檐走壁,顺着感应传来的方向飞速向前,直线推进,没花费太多功夫,李梦然便已再次见到天明和少羽,正看见他们在小圣贤大门前与张良交谈了几句,随后跟着张良走入小圣贤庄。 张良?小圣贤庄?看来天明和少羽是没危险了,至少,是暂时不会有危险。 他们二个人,一个是墨家巨子,一个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少主,身份都极为敏感。若是张良还不想和墨家众人翻脸,就肯定不会让他们俩个有事。 说起来,张良这位千古谋圣这一次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呢? 机关城崩溃之前的那次商议,他说服众人把天明和少羽寄托在小圣贤庄,用的理由是方便随时联络,传递重要消息和突发状况。 虽然这个理由也的确说的过去,天明和少羽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原因真的会这么简单么? 主动窝藏重犯,张良难道就不担心把整个儒家拖下去?不!不对!或许,他就是想把整个儒家拖下水! 他的最终目的是推翻暴秦,这条应该不需要置疑。 可是现在的儒家,虽势力极大,但因为主体思想问题,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诸子百家,江湖势力中极少数对反秦一直不太感兴趣的门派。除了张三(张良)先生,几乎就再无人参与。 这明显与张良的期望大不相同。 再者,当今之世,大秦与反秦势力的矛盾愈演愈烈,像儒家这样“显眼”的门派,两边都不介入,反而是两边都不讨好。 如果嬴政要对付儒家,去除掉张良的影响,恐怕便再没有其他江湖势力会援手,反之,情况也是差不多。 然而儒家想要投靠嬴政,恐怕也行不太通。因为嬴政推崇的是法家,对儒家的思想方针并不很感兴趣,且当今相国李斯,法家的众多代表也不会容忍有儒家这样强大的对手来分一杯羹。 所以,于公于私,张良都有借机把小圣贤庄拖下水的理由。 不过这步棋风险极大,就像高峰之间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摔得粉身碎骨,行差踏错一步,不但可能小圣贤庄毁于一旦,甚至天下儒门各脉都有倾覆之祸,灭顶之灾。 张良,你真的不怕玩脱? 除此之外,秦国即将进行的重大行动恐怕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什么事都在这段时间里跑到桑海来了? 谋圣,的确是名不虚传,这种人的存在或许会对我的计划大有影响,要不要抢先干掉他呢…… 离小圣贤庄不远处的某座青丘顶部,李梦然迎风起矗立,白衣飞扬,眼光利若鹰隼,远隔数千米的距离,深深的看了张良的背影一眼。 怎么回事!这种极端危险甚至带着死亡气息的预感…… 正领着天明少羽前行的张良突然停步,身子一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虽身处六月暖阳之下,却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如坠万古冰窟,上下一片冰寒,从心里冷到了身外。 是谁!? 刹那之后,他以坚定的意志强压寒意,向着感应源头看去,但只见数千米之外,青丘苍翠,海风拂叶,并无一个人影。 “喂,你怎么啦?” “子房先生,你怎么了?” 天明和少羽的声音将张良惊醒。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他强笑着摇摇头,再次迈开步子领路,但连跟在后面的天明都能看出,这位张三先生明显神不守舍。 与此同时,将张良吓了一跳的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回到桑海城,一边逛街,一边往城中心行去,花了点时间,便来到一栋华美雅致的建筑物前。 PS:1、读者都回学校去了吗?没有回应,作者君的码字动力也跟着消减啊。 2、有没有人觉得,自从燕丹死后,整个墨家都被张良牵着鼻子走,到处当炮灰,随便相信人,这样的势力不消亡才怪了。 第七章 计划开启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桑海城中部,李梦然面前,一栋华美雅致的建筑物高耸矗立。 那是一栋六层楼阁,檐分六角,飞扬上举,一只只玲珑jīng巧的青铜铃铛自边角垂下,随风轻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其内画栋雕梁,金壁辉煌,门窗镂空雕花,屏风分隔内外,金玉点缀,明珠为光,各种饰物风景错落有致的排列,看起来既有贵族高门的富贵,又不乏文人墨客的雅致,正是得两相兼顾,雅谷共赏。 朱红彩绘的大门之前,还有一青石铺就的小广场,一辆辆马车或贵气,或jīng巧,或古雅,或质朴,尽皆分列两旁,有专人看守。进出之人,都是华衣戴冠,气度非凡,显然非富即贵。 人来人往的大门之上,悬着一块巨大的红底流金云纹牌匾,正面以名家金笔提着三个遒劲大字――飞仙阁。 从远处看去,整个飞仙阁占地极广,插天望海,是桑海城最高的建筑之二,只比旁边不远处的桑海城官邸“将军府”中的“千机楼”隐隐低上一线,气派则要更胜几分,隐约暗示在这座桑海之城,飞仙阁之主的能量不可小觑。 “这里应该就是飞仙阁在桑海的据点了,看来华风商社在这桑海之城混得不错。不过,桑海是远近闻名的海滨商贸重城,四通八达,更有海港行船,王越他们在这里下大功夫发展势力也并不奇怪。” 李梦然静静立在飞仙阁之前观察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迈步而入。 不久,经过一系列繁琐复杂的验证程序之后,李梦然出现在飞仙阁第六层之上的某处密室中。 为防海风和湿气损坏卷轴纸张,密室依然是全封闭的,以夜明宝珠为光源,只在使用之时才打开隐xìng的通风管道,流通空气。 里面陈设简单,只有几排大书架,一桌一椅而已,然而仅有的这些器具皆是以最上等的木料所造,不但防虫难朽,更时刻散发着阵阵清新淡雅的木香,好像刚被砍下来不久似的。 “欢迎特使驾临华风商社桑海分部,小人赵金贾,有事尽可差遣,必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为大人办的妥帖?”桑海城飞仙阁的掌权者赵金贾一脸恭敬的站在李梦然面前,拱手为礼。 赵金贾,表上看去正是一位浑身散发着金钱气息的典型商贾,身材圆滚矮胖,面容和气,外罩华袍,似乎对任何人都笑脸相对,喜迎八方之客的样子。 不过与其竟争的同行和敌人却都知道,这家伙心狠手辣,出手果断,常常气势凌人,举止高调,谋划做事却又滴水不漏,对敌人从来都是一棍子狠狠打死,从无例外。 对实力在其之下,或与其相差不大者,他拉拢打压,狡计百出,只要在商场规矩范围之内,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疯狂扩张,发展势力。对实力远在其上者,他着意逢迎,八面玲珑,再加上背后的华风商社实力不弱,倒也在桑海城混得风生水起。 由此,背地里了解他的人都暗暗称呼其为“笑面虎”,意为其脸上虽然常常带笑,但凶残起来却是吃人不吐骨头。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李梦然,笑面虎的脸上没有丝毫往rì里假笑,高调的痕迹,反是低眉垂目,规规矩矩,在自己的地盘,还显得有些拘谨,束手束脚的,连只猫都算不上。 盖因为他是华风商社真正的高层之一,能了解到某些外人难知的真正隐秘。 又有多少人能想到,近年来发展迅猛,各种新颖货品层出不穷,财力在整个天下都能排得上号的华风商社竟只是某个神秘组织的下线部门。 若无神秘组织的大力支持和在暗中保驾护航,华风商社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据说连推动商社高速发展,大把捞钱的核心动力――那些新奇的商品也是由他们提供的。 自然,那个神秘组织对华风商社有生杀予夺的最高处置权。 平rì里,商社中人见到神秘组织中等级最为低下的特使也得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待慢,何况眼前的这位大爷拿的是最高层次的信物,即使在那个神秘组织,想必也是处于最顶端的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可和自己这样只能在没见识的平民眼中充充门面,前呼后拥,出入富贵之所的大人物不一样,人家是真正深藏不露,实力势力深不可测,动念之间,便能左右天下大事的“大人”。 只要动动嘴皮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半生心血,半生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付诸东流,更不要说其身上还时时传来阵阵让人心生畏惧压抑之感的诡异威压。 如此,他又怎能不畏?怎能不敬?怎能不恭?怎能不拘谨?生怕行差踏差一步,半生努力便成云烟,甚至连xìng命也难保――知道人家这许多秘密还想跑,在世间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他没有这么天真。 “看起来,你很紧张?” 李梦然发现赵金贾的异样,似乎饶有兴致的问。 赵金贾心中一个咯噔,念头急转,知道这时乃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别看眼前这位爷脸上现在笑意盈盈,一副开玩笑,和善上司的样子,但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回答有一丝不对,眼前这位一定会马上拔出腰间那柄长剑,把自己就地斩杀。 最终,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反正对他这种在商场上混迹数十年的家伙来说,这种话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况且面子难道还能比小命重要? 于是,面sè肃然的一拱手,尽量平静道:“大人身上威仪甚重,又可一念决定小人的生死前途,小人不得不紧张。” 李梦然没有回话,眼神幽深的看了赵金贾一眼,直让他觉得全身一寒,如裸身呈露在冰天雪地中,心里身外被看了个通透,才自顾自的转身,迈步前行。 “很好,你没有骗我,我喜欢诚实的人。” 说着,走到靠背椅前坐下,身体陷入柔软温暖的白虎皮毛中:“给我把最近一个月的重要情报拿过来。” “是,大人。” 过关了! 赵金贾心中松了口气,点点头,开始行动起来。这一个走动,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全身上已经完全汗湿,粘粘腻腻的,让平时“娇生惯养”的他感觉极不舒服。 但这个时候可没时间去顾及这些,只能强忍着。 “大人,最近一月的情报都在这里了,已先差专人筛选整理过。” 没过多久,赵金贾捧着一叠纸张快步回返,双手递出。 “嗯。” 李梦然点点头,随手接过,静静翻看起来。 呼,总算完成了,希望接下来别出什么差错。 人胖易热,易累,赵金贾只活动了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满头大汗,微微气喘,不过在李梦然面前,他当然不会做什么有损形象的事,也没有抱怨的资格,只能轻呼了一口气,走到李梦然背后垂手待立,慢慢平复激烈的心跳。 良久,李梦然终于将近期的情报审阅完毕,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皱眉沉思,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这声音如有魔力,赵金贾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心脏不自觉的和着节拍咚咚鼓动起来,似乎yù跳出胸腔。 “赵金贾。” 敲桌声突然一收,李梦然话音响起。赵金贾心脏骤缩骤胀,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知是否会惹李梦然发怒,瞬间吓得脸sè发白,赶忙道:“小人在,不知有何吩咐?” 李梦然却没有管赵金贾的一时失态,只是道:“我这有几件事,需要你传达给你们华风商社的社长白圭,再让他转给两个名叫王越与老李的人。其他事你不用多问,只要按我的意思给你们社长传信即可。”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事。派大量jīng英前往沛悬丰邑中阳里,寻找一个人,给予最高级别的严密监视,并获取他的信任,必要的时候,让王越与老李亲自出手,最好是与其成为生死之交。” “他姓刘,名邦,字季,现在或许是个混混,或许是个亭长,左腿处可能有七十二颗黑痣,应该不难找到。” PS:1、主角的计划终于正式开启了。 2、久违的小剧场(上)(注:此小剧场专为调侃群里的三个基佬所设,口味极重,心理承受能力弱者慎力,如被毁三观,作者概不负责):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气油罐?我烧异xìng恋,jǐng察不知道,点着火,我就跑,惨叫声中情侣都死了。” 第二天一早,把露天擂台以1200推荐票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叫暖昧分界的土豪(冤大头)之后,我又一次踏歌而行,继续寻找推荐票的旅途。 不过这次走了不远,我就停了下来。 不得不停,因为前面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婚,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把路都堵死了。 干什么啊?就算是有人求婚也不用这么热闹吧。 我心中好奇,当下便发动当初在“不入流写手培训学校”的食堂中练就的恶狗抢食身法,费了一番功夫,强行挤入最内圈,才发现现场如此热闹的原因。 原来,当街求婚的两个主角都是男的……男的……男的。 卧槽,现在搞基都这么光明正大!?想当初,在以开放著称的网络上,也只有一个名为AC粉丝的网站敢公然搞基,引领哲♂学风cháo啊。 我的三观受到了一定的冲击,还好在大天朝生活过十几年,各种奇事怪事狗屁倒灶,丧心病狂的事见得多了,马上就回过神来,再看求婚的主角。 只见他们一个穿黑西服,戴白手套,长发及肩,口中叼着一支鲜红yù滴的玫瑰,“美丽”非常,一个白短袖,蓝牛仔短裤,面容清秀,小白脸发红,显得有些羞怯。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男人怎么能用“美丽”这种词。 我乍然惊醒,再仔细看了那穿黑西装的家伙一眼,不由虎目含泪,一股恶心yù呕之感从心底翻腾而起。 没错,的确没错。身材纤长,肤白胜雪,五官jīng致,凤眼樱唇,一个字,美,二个字,美人,三个字,美死人,四个字,美死个人,五个字,美得不像人,一句话,美得惨绝人寰。 再加上嘴角那一丝邪笑,这是妥妥的从**腐女文或玛丽苏文中穿越出越出来的男主角哇。 一个男人竟然能娘成这样,真是让人恶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心帅? 干呕一阵,我终于缓过劲来,鼓起勇气再次观察,发现自长久的深情对视之后,场中的一对狗男女,不对,是狗男男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墨韵,小墨墨,你是了解我的,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将玫瑰从口中取下,西装男一撩额前发,薄唇微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大片闪光弹放出,闪瞎人眼,其身后似乎升起一块背景板,上面满是跳动的粉sè红心。 “来吧,不要再犹豫了。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单膝跪地,拉过墨韵一只手,低下头,粉唇轻吻指尖。 “啊!好浪漫!嫁给他!嫁给他!……” 周围的一大片腐女顿时大声尖叫,惟恐天下不乱的起哄。 哎哟我去!妈妈,我的肚子好痛。 我差点被闪瞎狗眼,胃中的酸水闹腾起来。 听到西装男的告白和众人的起哄,墨韵一张粉嫩白脸瞬间变得通红,头顶似乎冒起了蒸起,微微撇过头去,小声道:“可是K君,我们只在扣扣群里聊过一阵,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啊?” “没关系,在群里聊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吗?……或者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伸出舌头舔了舔眼前小可爱的手指,K君站起身,将身子微微颤动的墨韵轻拥入怀,伸出一只手缓缓按在其胸前心脏处,脸颊靠近,媚眼如丝,吐气轻柔:“自见到你,这个名为墨韵的小jīng灵,小妖jīng,小天使第一眼开始,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我的眼中只有你,我的脑海中只有你,我的心中只有你,我只想拥有你,不惜任何代价。” “这种如天崩地裂,海cháo怒涛一般喷薄yù发,无可阻挡的心情,亲爱的你,能明白吗?” “是……是这样吗?”墨韵脸颊红得似火烧,眼神迷离,似乎已被K君的甜言密语俘虏,难辨事非,说话都有些迷糊了:“可……可是母亲大人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不过是赶快和我上床的另一种说法啊?” K君身子一僵,不过自诩达到sè狼至高境界,万花众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推荐票,月票,评价票,钞票,微微一笑道:“那不过是岳母大人善意的谎言,不信你看,我这么富有,哪里会找不到漂亮男人呢?” 我靠,这死基佬好有钱! 见这情景,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百楼也有劲了,心里的恶心感也不见了,两眼放光,口水哗哗的往外流。 墨韵和我一样,也是个扑街写手,看见如此多的票子,顿时便被晃花了眼,心里一个冲动,便要答应。 可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长风破浪,强行挤开密密麻麻的人群冲了进来,看见场中情景,脚步一顿,死死钉在地上,瞳孔紧缩,身形石化:“小KK,你……” 听见熟悉异常的软糯声音,K君娇躯一震,抬眼看来,只见一位面目清秀,却又虎背熊腰的奇伟男子正站在身前,不由大惊失sè:“空心!?小空空!?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八章 生命在于运动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他姓刘,名邦,字季,现在或许是个混混,或许是个亭长,左腿处可能有七十二颗黑痣,应该不难找到。” 审阅完最近一段时间的情报,李梦然给赵金贾布置任务:“第二件事,加大力度,尽快拓展情报网的深度。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多则多矣,广则广矣,但都太空泛了,真正有用的机秘情报少之又少,完全比不上诸子百家这样的传承久远的宗门,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同时,尽力打探yīn阳家的消息,我感觉这一派很不寻常,将来或许会是个防碍。” “第三件事,嬴政在桑海将有重大行动,全力打听与此有关的消息,注意人员的活动,别被他们抓到把柄。” 说到这里,李梦然顿了一顿,心中思索:要不要像那些历史穿越文中的主角一样,趁机打探众多历史名人jīng英的消息,然后想办法招揽呢? 这样一来,对我的计划也应该会有些帮助吧。 不,还是算了。 现在可不同以后,诸子思想还没完全没落,百家尚在,恐怕各位名人多数都有自己的背景,招揽的难度太大,还容易打草惊蛇。 再者,历史名人又如何?天之骄子又如何?既然同在一个时代,他们若要阻我之道,还得先问问我手中之剑答不答应。 改头换面,乔装打扮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甚至因为易变之道的原因,我连气质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如此一来,天下又有几人能逃脱我的暗杀?有几人能挡下我的剑锋? 他们如要寻死,让他们死便是! 想及此处,李梦然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冷笑绽开,杀气腾腾,自身上滚滚逸散,片刻间充斥整个密窒。 站在后面的赵金贾突然打了个寒颤,只觉浑身冰冷,寒毛倒竖,危机感自心底升起,喷薄而出,充塞脑海,好像此时的自己不是在飞仙阁密窒,而是站在一只凶残猛恶的饿虎面前,被它用绿油油的眼神死死盯着。 “赵金贾。”李梦然的声音幽幽传来,杀气随之尽敛,赵金贾身子一抖,晃了晃脑袋驱散刚才的错觉,赶忙道:“小人在,上使有何吩咐。” “刚才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赵金贾恭敬点头。为了给李梦然留下个好印像,他刚才可是燃尽脑汁,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记忆的,潜能爆发之下,竟然也在短时间里成了个过耳不忘的“天才”。 李梦然不置可否,只是道:“你给我复述一遍。” 事关重大,他可不想因为某人的小聪明,而出什么差错。 赵金贾心中一凛,知道考验来了,提起所有心力应对,依李梦然之言复诵,好在表现的还算顺利,虽然有些结巴,但最终还是把李梦然刚才所说之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很好。”李梦然终于点了点头:“等我走后,你马上把这三个消息用最高等级的密信格式书写,以最快的速度传给你们的社长白圭。” “是,小人谨记。” “嗯,好好干。”李梦然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赵金贾的肩膀道:“我看好你哟。” 说完,出了密室,留下余音袅袅:“对了,这段时间我待在桑海,每隔几天就会来翻看情报,记得做好准备。” 啪,大门关上,人影不见。 终于走了! 赵金贾猛地呼出一口气,踉跄走到靠背椅前,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椅子上,肥胖的身体深深陷入柔软的皮毛,全身湿腻,汗透重衣,心中哀嚎: 不过几rì之后又会来,我的老天呐!真不知道这副身子骨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位大爷离开桑海,天天担惊受怕可是会短命的! 难道,要习练些强身健体之术了?临阵磨枪,也该有点光亮吧…… 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某个胖子踏上了元气满满的运动健身之路,开始减肥,李梦然离开飞仙阁之后,便立刻回有间客栈与众人会合。 之后的一段时间,除了关注天明和桑海城中秦军的动向,每隔一些时rì去一趟飞仙阁翻阅最新情报,便是接连服食千年石rǔ炼化,加快法身凝聚的进程。 时光,便这样缓缓流逝,桑海之城,风雨yù来。 …………分割线………… 咸阳郊外,骊山,yīn阳家总坛,无极星宫。 神秘恢宏的殿堂中,星图玄奥,缓缓律动,流转,上下四方,万点明光闪烁,使人如置身于宇宙虚无,浩瀚星空,淡蓝星辉充斥视野,如纱如水,把殿堂中的一切尽皆包裹在内。 殿堂尽头,众星环绕之中,万缕星辉之下,一身玄sè,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静静矗立,如一座恒古不变的巍峨山岳,静观星辰流转,万物变迁,沧海桑田。 他的掌中,托着一只朱漆木盒,盒中玲珑jīng美的楼阁缓缓旋转,传出一曲悦耳悠扬的魔xìng之音,在整个殿堂中回环不绝,缭绕无尽。 好一会儿,楼阁缓降,盒盖落下,乐音终于止歇,余韵未断,犹在殿内众人耳边回响。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历经百年,幻音宝盒终于又回了我们yīn阳家。” 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这一切,都是东皇阁下的神机妙算。” 月神牵着月儿,微笑开口。 一旁的星魂撇了月神一眼,紧跟着开口,淡淡道:“不错,一切都是东皇阁下的妙算之功,我等不过是跑跑腿罢了。” 能把对头月神的功劳掩盖,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东君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仰望着三层玄台上的东皇太一。 “天机轮回,命数早定,世间万物,皆是命运的棋偶,此刻正当我yīn阳家至宝回归之时而已。”东皇太一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淡漠,似乎没有一丝感情:“好了,此次之事我已尽数知晓,你们退下吧。” 话毕,幻音宝盒从掌间飞腾而起,落入高月怀中。 “是。” 除了高月,月神,星魂,东君三人齐声应答,低头倒退几步,转身向殿堂门口行去。 将至门口,东皇太一的声音再次响起:“东君,不久之后的桑海之行,你便与月神星魂一同去吧。” “是。谨遵东皇大人法令。”东君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行礼,一脸恭顺的接令。 星魂,月神脚步不停,各自眼神闪烁的看了东君的背影一眼,出了大殿。 月儿则从头到尾都只是睁着澄净的双眸,懵懵懂懂,亦步亦趋的跟在月神身后。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已离去,偌大的殿堂中再次恢复平静,唯余东皇太一一人默然立在玄台之上,大殿尽头,无尽的星辉之中。 “没关系吗?那个变数。” 忽然,一个声音在虚无中响起,轰然回荡于空旷的殿堂中,音调铿锵,如刀剑交鸣,金属碰撞,铁血气息自然流逸。 如果众人还在,必能发现,这个声音绝对不会是东皇太一发出的。 PS:1、主角经验值快速提升中。 2、嘿嘿,我自己的东西开始崭露了,希望不会写崩。 3、今天依然是一更。(捂脸) 第九章 月下美景 - 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 - 闲云追月 () 无极星宫中,淡蓝星辉层层叠叠,如纱垂落,东皇太一玄衣裹身,dú lì其中,默然无语,似意往八极,神游太虚。 “没关系吗?那个变数。”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字字如闷雷炸响,轰然回荡于殿堂中,音调铿锵,如刀剑交鸣,金属碰撞。 “无事。”东皇太一淡淡回答,对于突然出现的声音丝毫不以为怪。 “本座得提醒你,那人很可能会妨碍到吾等的计划。” “只是有可能罢了,至少现在,他的方向似乎与我们不谋而合。” “你能保证他一直如此?你要知道,那人的身份可是‘乱世之星’,是这天下最大的变数。” “不能。” “不能!?既然知道不能,为什么不趁变数尚未成长,影响尚未扩大的时候出手,把变数抹除?难道要把一切都交给虚无缥渺的命运?” “为什么不呢?” “……”神秘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响起:“本座有些后悔选择你了。本来吾以为,你与吾是同一种人,现在看来,这个结论并不正确。” “有些事物的真实,往往不像众人所见的那样,就如同变幻莫测的命运……放心吧,目前为止,一切皆在吾等掌握之中,何况,即使是吾出手,便真能将变数抹除吗?” “不试试,又怎能知道?” “大势难改,明知是徒劳,又何必去做无意义的事,真出手了,说不定会让局势走向更坏的方向。” “……”神秘的声音又一次沉默,许久之后,才道:“本座真的后悔了,你与吾的确不是同一种人……现在,吾等所为之事不正是逆天改命,扭转天势?汝先前之言,岂不是连自我也一并否定?” “吾既已踏上此路,便再无其他选择。” 神秘声音的声调瞬间转高:“好,希望你rì后不会后悔。本座倒是无谓,即使计划失败,也不过浪费千年时光罢了。” 东皇太一的声音却是依然如故,平淡,漠然,毫无起伏,好像永远也不会发生改变:“不劳cāo心,能让吾后悔之事,此生也唯有一件。” “哼,可恨。当初竟未想到汝是如此优柔寡断之人。”一声冷哼,神秘声音渐渐沉寂。 东皇太一静默良久,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虚空轻轻一点,顿时,指下的空间泛起一阵涟漪,四面八方,无穷星光投shè汇聚而来,在指尖凝成一道璀璨浩大的星旋,如一柄飘渺回旋的巨大华盖展开,笼盖整个殿堂,缓缓旋转,周行不息。 他看着周身无数按着某种神秘规律流转,闪灭的星点,低声自语:“优柔寡断?……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感觉……吾还有此等情绪吗?” 偌大的殿堂完全被星芒充斥,无人应答。 …………几rì后………… 暗夜降临,整个桑海城一片寂静,白rì的喧嚣不见踪影。 “已经rì落了吗?” 李梦然从飞仙阁密道外门走出,发现天sè已暗,整条街道上不见一点人迹,除了身后赵金贾所提的灯笼,不见一点光源,自然也就没有了光亮。 金乌刚落,玉兔未出,此时此刻,好像整个世界已经被黑暗所占领,浓浓夜sè挤占了视线所及的每一寸空间,即使把眼睛睁到最大,也只能隐约望见万物的轮廓。 寂静,黑暗,无形,未知,渺小,环境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使莫名的恐慌自心底油然而生,好像在黑暗的幕布背后,随时会有一只狰狞的巨兽倏然窜出,一口将自己撕扯粉碎,吞入腹中。 至少,赵金贾现在便是两股战战,心里发堵,只盼李梦然赶紧离开,自己回家好好享受发泄一番,把心中这诡异的感觉化去。 他从没有想过,原来纯粹的黑暗竟也能如此可怕。 “怎么回事?平rì这个时候,桑海城都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怎么今rì,却是这副模样?” 李梦然之心早已难为外物所动,当然也不会在乎这区区黑夜,马上就发现了异样之处,立即询问身后的赵金贾。 作为盘据桑海城好几年的地头蛇,他一定比自己更了解桑海。 李梦然发问,赵金贾虽然心里烦燥,巴不得这位大爷赶快走,但面上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回话:“回上使,这是将军府吩咐的?” “是将军府的命令?”李梦然眉头微皱,心中起疑惑。 “是的,将军府发出的政令。要整个桑海在今天晚上无灯,无火,无声,无人,违者斩首,连坐,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是这样吗。秦军的目的是什么?”李梦然摸着下巴自语,念头急转,快速思索。 然而资料情报不足,急切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得摇摇头,对身后面sè平静,眼神却闪闪烁烁,难掩紧张之sè的赵金贾摆了摆手,道:“好了,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别让秦军抓住把柄,使商社在桑海数年的布置毁于一夜。” 说着,缓步踏入无边黑夜中,白sè的背影慢慢走远。 “谨遵上使之令。” 赵金贾心中一喜,遥遥对李梦然的背影拱了拱手,立刻一口气吹灭灯笼,拔腿返回飞仙阁,平rì里肥胖迟钝的身体在此刻却敏捷无比。 他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背靠门板,呼哧喘气,胸口起伏不定,一抹额头细汗,心下庆幸不已:我的娘唉!终于把要命的大爷走了,今天可是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也幸好,没有在送行的时候被巡守的秦兵看见。 另一边,李梦然一身白衣,在黑暗中从容自若,踽踽独行。 渐渐的,黑暗消褪,月升星显,星月之辉越过屋墙的阻挡照了下来,白皑皑一片,洒遍前路。 “咦?什么东西?” 正行进间,他忽地抬头仰望天穹,只见有许多蝙蝠似的巨大机关鸟在桑海城上空来回滑翔,四下巡游,投下一片片yīn影。 “有人cāo纵?是机关鸟?滑翔机?” 李梦然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心里对这些可能是历史上最早的单人滑翔机起了些兴趣,正盘算着是不是玩玩徒手打飞机游戏,从天上搞一架下来研究娱乐一下,远超常人的耳力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大呼,那声音异常熟悉。 “天明的声音!?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梦然神sè微动,有些惊讶,随后脚下一点,轻飘飘的升上路旁的屋顶,飞步连踩,身化流影,衣角飞扬,在如霜月sè下急速掠动,不过片刻,便已达至目的地。 视线一扫,正见大好的明月星光之下,自己的笨蛋徒弟天明,少羽,还有另外一个面生的少女被几只机关鸟追逐,如丧家之犬一般在房顶上四处逃窜。 PS:1、明天还有一章,第四卷便告完结,刚好十章,早说了很短的。 2、别看这章很单薄,很平淡,“内容”其实挺丰富的口牙。 3、感谢混沌yīn影同学的评价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