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潘家园中的淘古物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清晨的潘家园,雾气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檀香混杂的气味。摊贩们支起简陋的棚架,摆上各式“古物”——铜锈斑驳的香炉、釉色斑驳的瓷碗、泛黄的旧书字画,琳琅满目却又真假难辨。 一个年轻人缓步穿行其间,目光扫过那些吆喝声不断的摊位,最终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停下。摊主是个顶着鸡窝头的中年男人,正叼着半截烟卷,眯眼打量着来往的客人。 年轻人的视线落在一块砚台上。砚台通体乌黑,表面雕着模糊的龙纹,墨池边缘泛着青灰色的光泽,像是被岁月浸染过。他俯身细看,指尖虚悬在砚台上方,却迟迟没有触碰。 “小哥,好眼光!” 摊主老阎猛地凑近,烟味混着口臭扑面而来。 “这可是刚从秦岭收来的宝贝,十万块,交个朋友!” 年轻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潘家园的规矩他懂——真货不是没有,但九成九都是“故事”比东西值钱。眼前这位,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待宰的肥羊。 他看了一眼这位姓阎的老板,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身便准备要走。 老板看到这个情况,赶忙起身拦道:“哎哎哎~~小哥,别走啊!!” “要是这个价格不满意,咱们可以再谈,这样,你出个价,要是合适,我老阎今个就吃个亏,便宜卖你还不成!!” 年轻人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板居然会如此的热情,不过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发的有种感觉,自己看上的这个砚台,很大几率是一个赝品。 更确切地说是一个仿品,眼下造假的技术太离谱,很多时候,就算是那些懂行的,也会走眼,他自己这个半吊子,还是不太适合这个行业。 本想着一走了之,不再跟这个市侩的老板掰扯,但年轻人无意又扫到摊子上一个瓷枕,这个东西看起来其貌不扬,很有年代感,他又鬼使神差地蹲了下来。 见到对方又蹲了下来,老阎眼底闪过一丝窃喜,面上却故作深沉:“老弟有眼光!这‘松烟砚’可是宋徽宗年间的物件,您瞅这雕工……” 他唾沫横飞,手指在砚台上敲得咚咚响。 “龙纹隐现,墨池生烟!搁古宝斋,没五十万下不来!” 年轻人不语,只是盯着砚台,目光冷静得像在审视一件证物。 老阎心里打鼓——往常这套说辞早让客人晕头转向了,可眼前这位,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老阎试探着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急躁。 “老弟,老哥我也说了半天了,你到底有没有看上这东西??” 年轻人点了点头。 眸子里非常平静,语气也不急不缓,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看上了。”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老板心里又是一喜,别的事儿他都不怕,就怕对方不喜欢,就怕对方看不上。 “那老弟你出个价!!”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里,老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年轻人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老板,我能不能上手看看......” 老阎嘿嘿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当然!古玩行的规矩,不上手怎么行?” 说着,他抄起砚台递过去,手腕却故意晃了晃,若对方单手接,他随时能“失手”摔碎,再讹一笔。 年轻人却双手稳稳接过,指尖先在砚底一抹,蹭到一丝未干的胶渍。他不动声色,指腹又划过雕纹——太规整了,没有百年使用的磨损痕迹。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将砚台放回了原地,动作很轻缓,老板见年轻人没有开口,心里忽然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露怯,也不能先开口,讨价还价的核心在话语的主动权,之前这个年轻人在说看上的时候,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长年累月在这里摆摊的他,见过的人可不少了,这可不是看上了该有的表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年轻人始终没有开口,而是又看起了摊子上的其他物件。 老阎心里一沉,心知这桩买卖怕是要黄了,这摊子上的东西就这块砚台仿的最好,至于其他的东西,那可就一言难尽了,眼下对方连这块砚台也看不上,那其他的东西估计也不会上当。 “老弟,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这一次,老阎的话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 “买啊!” 年轻人没有抬头,继续说道。 老阎一愣,随后他又说道:“你能出多少钱?” 年轻人伸出两根手指,在身前晃悠了一下。 老阎见到这两根手指,心里一喜。 两万,这个数目已经不小了。 老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老弟啊~~不瞒你说,这东西当初老哥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外面收来的,卖十万也就挣个辛苦钱,要是你真的喜欢,再加六万八,凑个吉利数,八万八,老哥就卖你!!” 年轻人听到这话,收回视线,这一次他也没有继续打马虎眼,直接开口说道:“二百。” 老阎先是一愣,脸色一涨,虽然他说让对方报价,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二百,他都在想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随后他语气阴沉地说道:“两百??你当这是菜市场卖土豆呢?两百想买松烟砚,你在做梦呢??滚滚滚,老子不卖了!!!” 见对方发怒,年轻人脸色依旧没有半点变化。他盯着老板的目光,沉声说道:“老阎是吧,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呢!在这里卖东西的,是真是假,大家伙心里都有个数,从刚才起,一直到现在,你这个摊子来了几个人,我看到了,你看到了,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老阎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自然,附近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个年轻人说的不错,大家伙在这儿摆摊,谁有好东西,谁的是假货,都门清。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古玩的,已经很少来摊子上转了,大部分人都去了古宝斋,那里的东西虽然是贵了点,但至少质量还是有保证的。 “这东西我看上,只是觉得造型还不错,想买回去练字的时候用一用,不是想着收藏。” “老板要是真的拿我当冤大头宰,那我就只能放弃了,我相信这种东西不止你一个摊子上有,大不了我就换一家,实在不行我就从网上买一个,相信那个价格一定要比你这个还要便宜。” 老阎脸色一变,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若是让人知道他这摊子上的东西都是假的,那他的买卖还怎么做?? 就在他想着抵死不认,然后再和稀泥的时候,年轻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老阎,别闹,都在录着呢!!” 年轻人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一个针孔像头,将对方的话硬生生地给堵了回去。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你这个瓷枕,造型也不错,我再出二百,一起卖我?” ...... 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老阎阴沉的脸色忽然一变,嘿嘿一笑,东西是批发过来的,每件成本......二十。 有一句话说的好,你以为你赚了,但我永远不亏。 “任你奸滑似鬼,还不是喝了我老阎的洗脚水。” ...... 第二章 瓷枕黄粱,穿越伊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色渐沉,陈修缘回到家中,将淘来的瓷枕小心搁在书桌上。 台灯下,瓷枕泛着幽幽的青光,釉面斑驳,隐约可见几道细密的裂纹,像是岁月啃噬的痕迹。 他指尖轻抚过凹凸的纹路,触感冰凉,却莫名透着一丝古怪的温润,白天在潘家园,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瓷枕的时候,心头便生出一股极为古怪的感觉,似乎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在催促自己买下这个东西。 所以在得知那块松烟砚有很大的几率是假货之后,还在与那个老板掰扯,其主要的目的不在那块松烟砚,而是这块瓷枕。 看那老板最后的神态,他也知道自己花二百块钱买那块松烟砚是亏了,不过为了能够成功拿下这个瓷枕,他便没有跟那个老板计较,若是真的把对方惹恼了,不跟自己做生意了,那自己相中的这块瓷枕可就泡汤了。 所以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便有了之后的情形,当然,后续的发展也如他所料,那个老板并没有拒绝继续跟自己做交易,他也成功的拿到了这个瓷枕。 再来说一说陈修缘自己,他是一名大四的学生,学的是历史系,就读的是京都一所重点本科院校,因为平日里接触的东西都是上了年份的古物,所以他便对这些东西有些好感。 这一次出去逛,也是一时心血来潮,静极思动,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忙,要想顺利毕业,他还有一个毕业论文需要完成,自己选择的课题便是那个战火纷飞的春秋战国。 只是在研究这段历史的过程中,他感觉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都解释不过去,也有很多的事情像是既定的命运,所以当他想找一个切口去研究的时候,始终一无所获。 收起自己的思绪,陈修缘的目光再度回到了书桌上的那块瓷枕上。 “宋徽宗年间的松烟砚是假的,这瓷枕……总该有点门道吧?” 可他翻来覆去检查半晌,甚至用强光手电照过内壁,却连半个铭文也没找到,一时间让他有些泄气。 陈修缘指节叩了叩枕面,闷响空洞,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啧,果然又是坑货。” 只是一想起今天的状态,他心里又泛起了嘀咕,今天那种状态很奇怪,平日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当下的情况又是如此,他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当真是鬼迷心窍,等明天抽个时间去庙里烧柱香,去去晦气。 窗外树影婆娑,月光被云层割得支离破碎。 陈修缘草草冲了澡,看着屋内的其他床位上空无一人,又是摇了摇头,倒不是说,自己一个人住单人间,而是另外的三个人都已经搬出去了。 历史系这个专业,无论是在哪个学校,都没有那么吃香,很多人在一开始选择这个专业,大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等新的学年开始,有能力调换专业的,都会选择更好的专业,这是人之常情。 而他一直坚持到现在,是因为本来就对古史比较感兴趣,学院里的那些老师对他又不错,再加上家里也给他安排了后路,所以他就坚持了下来。 简单的又刷了两条微博,转发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热点新闻,陈修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于是他便从凳子上起来,打算上床睡觉。 临了,他感觉自己的手机又轻轻震动了一下,他伸手拿过来,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绿泡泡上出现一个未读通知,陈修缘嘴角一抽。 以他的经历来看,这个时候的来的消息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他的心态很平稳,就像是今天遇到的那种情况,若是换成一般人,恐怕在那个老板怒骂的时候就要慌神了,还有市井的那些手段,对一般人来讲就是防不胜防。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自己对中华文化的研读,特别是道家的文化,他更是喜欢,道家的主要思想有几点,像是无为而治,贵生精神,辩证思维,虚静之心,上善若水等等。 他的导师曾教导过自己,若是以后自己要想取得一定的成就,最好的就是“做儒家人,行法家事,生道家魂。” 儒家讲究仁爱正义,以儒家的仁爱、正义为道德准则,那人与人之间便能相互尊重和关爱,行为正直,不偏不倚。 儒家亦讲究自律自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以这个标准要求自己,便会不断提升自我修养和道德品质,树立良好的品格和信誉,无论是自己立身还是处事都不会出现差错。 而法家讲究公开公平,做事公开透明,遵循规则和制度,能够确保公平公正,另外的务实高效,注重实际效果,不会让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利用合理的手段和策略达成目标,在当下社会上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于最后一点,生道家魂,主要是因为道家讲究追求内心的真实和自由,顺应自然,不被外界名利所束缚,保持心灵的宁静与平和,对人和事持有宽容的态度,接纳差异,不苛求完美,以豁达的心态面对生活的起伏。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导师跟他说过的一些缘由,对他也产生了极好的影响,立身处世,总要是有一些依据的,他自觉得那个标准便不错。 “明天是爸的生日,我去学校接你!” 陈修缘点开通知后,发现是自己姐姐发过来的,看到内容之后,他笑着摇了摇头。 “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拿我去顶缸,老头子现在最希望的是什么,她是一点都不提。” 陈修缘有一个姐姐,岁数比他大五岁,算算年纪今年也有小三十了,本来生的就好,学习又不差,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有名气,身后也不缺追求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成家,现在在京都一家公司里干高管。 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件事儿一直都耿耿于怀,倒不是说非要他姐早早的就结婚,而是希望她至少也去交往几个异性朋友,而不是像现在,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可是愁的他差点把自己的头发都薅光了。 “收到!” 想起自己的姐姐,陈修缘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回复了一个收到。 “叮!” 又是一响,看着屏幕上那个龇着牙的笑脸,陈修缘笑了笑,没有再回话,其实说起来,他并不讨厌如今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个人的人生是由自己把握的,她活的就远比自己潇洒多了。 随后他将手机放到了一旁,扯过被子就要睡觉,临躺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被自己放在角落的瓷枕,他鬼使神差地拽过来。 伸手摸了一下,陈修缘自语了一声。 “这东西硬得跟砖似的,古人怎么睡得下去……” 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花了二百买来的东西,放一边也是浪费,不如试试到底是什么感觉,若是不舒服的话,那就再换回去。 他将自己的枕头拿走,放在另一张空床铺上,然后将瓷枕放在之前自己放枕头的位置,拿过手机打开照明,穿上自己的拖鞋,关上室内的灯,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明天是老头子的生日,也不知道该准备点什么东西比较好,要不就将松烟砚送给他,反正老头也不知道多少钱买的,到时候就说的高一点......” “不行不行,老头子人精着呢!要不还是将这个瓷枕送给他,虽然还没有研究出到底有什么门道,不过这东西枕着还挺舒服......” 时间在悄然间划过,陈修缘嘟囔着闭上眼,却未发觉后脑勺渐渐渗入一丝凉意,如细蛇游走,顺着脊梁爬满全身。 那种凉意是一种极为舒服的温凉,就好似夏日之中,山头吹过的微风,带着一丝沁人心脾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冷的凉爽。 渐渐地,渐渐地, 陈修缘便进入了梦乡。 窗外有一缕月光照了进来,恰好照在了这个瓷枕之上,幽幽月华,倒像是一个信号,就在这时,瓷枕微微一闪,缓缓亮了起来。 在这黑夜之中格外的显眼,就好似一块夜光玉一般,散发着荧光。 而陈修缘鼾声渐起,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皱起,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唉~~” 时间至午夜十二点,房间之内忽然传来一道若不可闻的叹息声,窗外有一道流光划破天幕,拖着长长的尾巴。 陈修缘的卧室之中,荧光忽然大作,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紧接着他整个人从床上飘了起来。 一道声音悠然响起。 “黄粱梦,梦黄粱,前人不知后人事,后人却笑前人痴,今我入梦来,不知山中日月,忘却前尘,道法无为,千载一瞬......” 下一刻,此方空间忽然凝滞,一道灵光洞穿千古岁月长河,逆流而上,无数壮丽风景如同书页一张张翻过,最后落在了战国,落在了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 第三章 三羊村,始知是战国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嘶~~” 陈修缘再度恢复意识之后,只觉得浑身都疼,就连骨头缝里都像是被针扎一般,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他的意识还有些朦胧,眼皮像是坠上了石头,抬也抬不起来,只听外面一阵阵轰鸣响起,由远及近,而又由近及远,最后渐渐消失。 鼻尖是一股枯草烂根腐朽的味道,陈修缘不明所以,心头一愣,他记得自己明明睡在床上的,宿舍内很干净,绝对不是这个味道。 他又用力抬了抬眼皮,但始终无法睁开,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个选择,并且他还尝试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也无法活动。 意识清明只有很短的时间,不一会儿陈修缘觉得一股浓浓的睡意又涌了上来,便再也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修缘再度有了意识,这一次他睁开了眼睛,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这......是什么地方?” 入眼处是一个破败的房屋,姑且能够称之为房屋的地方,身下是一地的杂草,透过破烂的木门,他能看到屋外的场景,大街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人的身上穿着很是奇怪,并不是现代人所穿的服饰,而更像是古代的那些衣服。 地面还有些潮湿,看起来像是刚下过雨,墙角处的水洼里还有一些被水泡过的杂草,有的已经沤烂了,他心里不由一动,之前迷迷糊糊间嗅到的味道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 屋内除了自己身下的杂草堆,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西墙跟那边还有一抱干柴,看起来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处用来堆放柴草的柴房。 “穿越了?” 很快就冷静下来的陈修缘脑海中蹦出了这么一个词,只是他有些不懂,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种“好事儿”怎么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并且看这个开局,无疑是下下品。 就在他从杂草队堆上起来,欲出门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很多,不似一个大人的手,下意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自己的四肢。 “完了,还是个小孩子。” 陈修缘苦笑一声,这么一个开局,又是一个小孩子,自己接下来的路怕是要走的艰难了,眼下很明显是一个乱世,与一个孩童相比,一个成年人往往更具有活下去的优势。 随后他又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竟然意外的好,之前那种针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见了。 屋外阳光照了进来,他下意识用手一挡,紧接着他眼中浮现出一丝狐疑,自己的左手处多了一个不大......胎记,这个胎记的形状很奇怪,让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潘家园里买的那个东西——瓷枕。 一道灵光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随后他的脸色变得很是精彩。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在他的心境过关,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当下的情况已成现实,他无力改变,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他走出了房屋,开始规划起来。 借着阳光他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穿着,粗布衣服,分不清是麻布还是棉布,但上身的感觉非常的粗糙。 大街上此时空荡荡的,根本见不到人,或者说活人,泥泞的街道上还有一排排马蹄印,按照他的猜想,此处应该是古代的一个时期。 从这些人的大体长相、肤色、衣服上,他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判断,不过究竟是哪个时期,他暂时就无法确定了。 “倒是够狠的。” 他沿着泥泞的大街逛了逛,心头不觉蒙上了一层阴影,偌大的村庄也只剩他一个活口,并且看自己身上衣服留下的那道痕迹,估计是那个瓷枕有什么特殊的功能,才能将自己救回来。 “一共四十三间房,一百零八,一百零九口人,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女人、孩子,青壮只有三人。” 一边走,陈修缘一边念叨着,心头好似压上了一块巨石。 屠村, 这样的事情,他只在书本上看到过,现实来的冲突太过强烈,让他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混蛋!!” 陈修缘暗骂了一声,虽不知这里因何被人屠村,但这样的举动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仙道还贵生呢!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此举有伤天和,违逆人伦。 又过了一会儿,陈修缘走到了村子的尽头,那里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有三个字,三个很古怪,但陈修缘认识的字。 三羊村。 村名普普通通,但字却不普通,陈修缘手指划过这几个字,眼睛下意识眯了起来。 “赵国的文字~~” “莫非是战国时期??” 陈修缘指肚摩挲着石碑,目光不自觉地开始向远处眺望,若是这个时候,那些人再杀个回马枪,对他来说可就是灾难了。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远传也再没有传来动静,他转身看了看村庄,轻轻摇了摇头。 “若真的是这个时代,那这个世道......” 春秋战国,诸侯争霸,这一场战火烧了几百年,最后还是秦朝完成了大一统,结束了这段战乱不休的年代. 根据记载,这个时期,成年男子的平均寿命极短,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他心里知道,多半是去填了那些君主野心,但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有了一便想二,有了二便想三,有了三便想更多...... “欲壑难填啊~~” 相较于这些战火纷争的诸侯国,其实他更想去见一见这个时代的思想家,这是中国历史上精神碰撞最激烈的时代,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想了想,陈修缘决定先回村子里,找一找有什么可以防身的器具,他记得之前转的时候,发现过一家墙上挂着兽皮,那家人应该是一户猎人,既然是猎人,那自然就少不了弓箭这些东西。 当然,这个地方,他是不能待了,这里被人屠村,自然不会太平。 陈修缘想到这里,脚下便不再停留,迅速折返回去,开始行动。 “再找一些银钱或者可以充饥的东西......” “得赶快离开这里了!” 第四章 荒野求生,天生神力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轰隆隆~~” 远处闷雷滚滚,天空阴沉的吓人,陈修缘抬起头,远远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看来这场雨还没有下完。” 说话间,陈修缘已经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前,土墙垒的不高,被雨一冲,已经漏出了里面不少杂草,这是一种和泥的方式,在和泥的时候,往里面加入一点杂草,能够提升泥巴的吸附力和坚固程度。 门口有一个男子,身量差不多有一米七左右,耷拉着脑袋,靠在门前的土墙上,胸前一大滩血污,胡子也没有修剪,已经将脖子盖住了。 顺着看去,便能看到那双黝黑的手,指节粗大,留着厚厚的老茧,身下是一条麻黄色长裤,脚下蹬着一双草鞋。 不难看出,这里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只是普通的穷苦大众一员。 不过此时此刻,这个汉子早已死去多时,胸前处有一道贯穿伤,看起来应该是锋利的长剑所留。 陈修缘双手合十拜了拜。 抬脚走进屋里,刚一进屋,他眉头便不由皱了起来,屋内什么人也没有,静悄悄的,风一吹,带起一股刺鼻的味道,汗臭味之中夹杂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比之前他在柴房中嗅到的烂草根子味还要刺鼻。 不过这个时候,陈修缘也顾不得其他了,开始四处打量,之前他猜测的猎户就是这户人,并且在进屋的时候,那个汉子双手也能说明一些东西。 “奇怪,不应该啊~~” 只是转了一圈,陈修缘也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有些失落。 “不对,难道是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按照常理说,这个人就算是再厉害,单靠自己的手脚根本解决不了那些野兽,要知道这个时候,野外的那些野兽可不只有兔子野鸡,还有老虎,豺狼等食肉的大型野兽。 弓箭、长刀、短匕这些趁手的家伙事,怎么也该有几样才是,否则对方也从事不了猎户这个行业。 不过随后他想起这个时期对于铁制器具管理应该非常严格,加之各国连年征战,恐怕民间的那些锄头都有可能被征收,所以像那样的东西或许就不会摆在明面上了。 于是陈修缘便耐下心在床底和几个不起眼的地方找了起来。 “有了~~” 一处破布下,陈修缘如愿的找到了一张弓,一张被磨得很光滑的硬弓。 这张弓的弓体是木制的,具体是什么木头,陈修缘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这木头很沉,还有弓弦,并不是想象中的麻绳,而是一种很特殊的材质,带着淡淡的腥味。 看着眼前之物,陈修缘目光起伏不定,不是说此弓不好,而是此弓的重量对他来说是有些重了,如今他这副身体尚小,骨骼都还没有完全发育,气力也不大,带着这样的一个东西赶路,属实有些不便。 可外面的情况他现在又不清楚,像弓这样的防身之物,有肯定比没有要好,若是碰到大型野兽,这东西可比短剑好多了。 犹豫了片刻,陈修缘再度伸手抓向了眼前的弓,弓身大概有一米半,应该适合一个成年人。 “咦??” 忽然,陈修缘轻咦了一声。 在之前,他简单尝试了一下,这弓的重量可不轻,由于身体变小,他无法判断弓的确切重量,但至少也有几十斤,可现在他将弓拿在手里,却好像随手拿起一根木棍一样。 似乎是不信邪一样,陈修缘将弓放了回去,然后又重新拿了起来,感觉依旧如此。 陈修缘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此等诡异之事,当真是——见鬼了。 不过时间不等人,陈修缘也顾不得那些,他又一阵翻找,在一个竹篓中找到了七根箭矢,这些箭矢被一个简单的皮制箭囊包裹,尾羽之处稀稀散散,看得出这些箭矢已经不知反复用过多少次了。 他随手拿出了一支箭,箭头被打磨了很锋利,不过材质却有些奇怪,不是铁却又有些像。 陈修缘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心里得出了结论,应该是一种铁矿石,后来不知怎么被这个猎户得到,打磨成了箭头。 将箭矢重新放回箭囊,陈修缘随手背了起来,紧接着他的目光又扫向了其他地方,刚才翻找东西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些刀币,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此时赵国流行的钱币。 当然,还有一些肉干,以及一些干粮,或者说窝窝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这些东西,陈修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用一块布给打包。 末了,看着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荒野求生嘛~~” 在离开房屋的时候,陈修缘下意识转身看了一眼,心想用不用给稍微收拾一下,以防有人看出什么猫腻? 只是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这个年代,村里又是这种情况,进来一两个强梁,翻箱倒柜的不也正常,若是再去给收拾了,反倒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新时代好青年,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 拜别这个汉子后,他离开了这间屋子。 再之后,又是差不多的流程,陈修缘一一拜访了这三羊村的四十几间屋子,至于收获,也不算少,与一开始的时候相比,多了一张弓,七支箭,一把生了锈的短剑,还有几十个刀币,以及一些吃食。 此时,天阴沉地像坠下来了一样,陈修缘带着东西来到了村口的那间屋子内,打算等这阵雨过了之后再离开,在这个时候,鬼知道自己要是着凉感冒之后会不会一命呜呼,所以他自己也很小心。 坐在地上的陈修缘,看着自己的小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经过之前的那些活动,他终于弄明白那张弓是怎么回事了。 “天生神力~~” 陈修缘的话悠悠响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的力气变得非常恐怖,就连那张弓也能被他拉成满月。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代应该也有一个人,天生神力,真不知道那个人在这个年纪会不会也有这等气力,如今若不是亲自经历,恐怕也绝不会相信一个人能举起一个鼎。” 屋外传来了风声,带着泥土的味道,陈修缘收回自己的思绪,然后静静看向屋外。 “大雨要来了。” 第五章 这个该死的世道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吁!!” 街道上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阵雨声一起传到了陈修缘的耳中。 陈修缘脸色一沉,自己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迅速将身旁的东西堆在一角,然后用破布一盖,最后屏住呼吸藏在了门后。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呸,真他娘的晦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老天爷却偏偏跟老子作对!!” “大哥,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咱们先避一避,等雨停了再回山寨吧!” “有这两个小娘子在,大哥也不会寂寞了......” 说着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哄笑,陈修缘趴在门后,通过门缝看向外面。 带头的是一个汉子,头上带着斗笠,一脸络腮胡子,长得人高马大,他胯下是一匹马,马背上还有一个......被捆住双手的女子。 随着他的视线移动,也看清楚了外面这些人的数量。 “一、二、三、四、五......” 他默默在心里数着,眼神微微一沉,一共有六个,再加上六匹马,还有两个被他们放在马背上的女子。 “都先自己找个屋,等雨停了咱们再走!” 说话间,那个带头的汉子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又将马背上的那个女子往自己肩头一扛,大摇大摆地走向一个院子。 但见这个女子双手被缚,嘴里还填了一块破布,至于模样因为下雨的原因却是看的并不清楚,只隐约能看出模样还不错。 而这些嬉笑的汉子们,对于院子和街上的死人,视若无睹。 看到这里,陈修缘心里一动,随即那双拳头下意识攥了起来。 对于外面的惨状这些人视若无睹,只有一种可能,村子里的惨祸就是这些人所为,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如此的淡定,就算是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看到这等惨状,也绝对不会如此的冷静。 换句话来说,自己也是被这几人所伤,若不是自己另有造化,恐怕此时已然身死。 一想到此处,陈修缘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左手处那块越来越淡的胎记。 躲在屋内的陈修缘眼睛一眯,一时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 …… “你小子看什么呢?” 屋外,又传来一道声音,说话的是一个独眼龙,他伸手拍了拍身边一个年轻汉子的肩膀,那只独眼阴狠中带着一丝警告。 “没……没什么。” 汉子嘿嘿一笑。 见他如此,独眼龙不由摇了摇头,年轻人贪花好色,心有慕爱很正常,但他们山寨可不比别的地方。 阴沉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思,他们是一个山寨的不错,但坏了规矩,一样得死。 “小子,山寨有山寨的规矩,坏了规矩,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那汉子听到这话,脸色一怔,眼角闪过一丝后怕,看着统领的那间屋,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有些不甘地收回了视线。 独眼龙见状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权当是安慰了一下,随后转身朝另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屋内,陈修缘的视线慢慢凝实。 战国, 这个战火纷飞,命如草芥的时代。 给他异世界的人生上了第一课。 “或许嬴政做的是对的……” 听着房间中传来的哭嚎,以及男人兴奋的呐喊,陈修缘轻轻叹了口气,犹豫、思量、权衡利弊尽数化为了杀意。 若自己是一个普通小孩子,那现在能做的是老老实实地在屋里躲着,祈祷这些人不会发现自己,毕竟以身犯险成功率太低了。 但现在不一样,自己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但力气很大,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再加上自己手上有武器,敌明我暗,他未必没有机会。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不能干掉他们!” 陈修缘紧了紧手里的长弓,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角。 忽然,街上的一个汉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是那个猎户的屋。 “狗日的,这个人是吃屎了吗??” “粪坑也比这里香~~” 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汉子骂骂咧咧走了出来,陈修缘心里不由一动,他知道猎户屋里的味道,寻常人刚一进去,能忍受的了的不多。 不过下一刻,陈修缘的心就提了起来,因为这个汉子快步朝自己这个屋里跑了过来,雨势非常大,几乎是几个呼吸间,没穿蓑衣的汉子浑身就被淋湿了。 额前头发一绺一绺的垂了下来,脚下的草鞋因为地面湿滑还跑掉了一只,随后他又不得不转身,弯腰将地面的草鞋拾起来,也顾不得往脚上穿,拎着就往屋里冲来。 看的出来,他们这些人也非常忌讳被雨淋,毕竟在这个时候,风寒这种症状,一个不好真的能要人小命。 “这个见鬼的天气!!” 因为下雨的原因,屋内的光线非常的暗,陈修缘又没有生火,所以刚从外面进屋的时候,这个汉子的视野非常的差。 就在他反手关门的刹那,陈修缘出手了。 小小的身子,快的像是正在伺机而动的狸猫,第一拳落在了汉子的裤裆上,陈修缘在击中的瞬间,感觉像是什么被他打爆了一样,紧接着便是第二拳,小拳头好似一个铁疙瘩,在这个汉子弯腰躬身的刹那,重击在他的下巴处,只听咔吧一声,汉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接后仰倒地,没了动静。 站在原地的陈修缘,能感觉到此时此刻自己心好似要跳出来一样,小脑袋有些充血,情绪变得很亢奋,但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必须要冷静下来。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陈修缘抬脚走了过去,不过这个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柄短匕,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汉子,他躬着腰,伸出手慢慢朝他的鼻下探了过去。 “还有呼吸。” 陈修缘眼角一跳,如此重击居然还没有立时要了对方的性命。 看着眼前之人,或者说凶匪,陈修缘眸光明灭不定,随后他抬手,短匕对准对方胸口的位置刺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陈修缘伸手搭在对方的脖颈处,一番试探,再无半点脉搏,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天空之上,惊雷滚滚,陈修缘听着耳边不曾停歇尖叫和狂笑,忽然觉得有些冷……心冷。 “这个该死的世道。” 第六章 青铜剑冷,孤童诛恶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咔嚓~~” 陈修缘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向外面,昏暗的天空上一道道闪电盘踞,如同一条条银白色巨蟒撕裂天幕,刹那间照亮了整片天空。 “世间多不公,以血引雷霆。” 看着天空奇景,他脑海中不知何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还真是应景啊~~” 陈修缘视线扫过外面,雨水打湿了那些村民的尸体,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将这个不大的地方染得血红。 说实话,他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好人,但看到这一幕,他心底还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世道的混乱,人性的残忍,生命的脆弱,当历史中的一幕幕真正在他面前展开时,他忽然发现,每一个地方都好像是一个故事。 但每一个故事又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史学家们不得不将其简单的化为几个数字,又或者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还有五个。” 又沉默了片刻,陈修缘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湖再度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一道道思绪再度在他的脑海中展开,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他大体能对比出自己如今的力道,至少能够和一个成年人媲美,并且在击飞那个汉子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用出全力。 自己手底下有七支箭,一柄短匕,对面还有五个人,分别在五间屋里,其中两间屋内还有两个女人。 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来到被自己干掉的这个汉子身边,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汉子,伸手在对方的胸前和腰间以及背后一阵摸索。 片刻之后,他眼睛不由一亮,只见陈修缘从对方身后抽出一柄剑,一柄看起来有些重的剑。 “青铜剑?” 陈修缘看着手里的剑,眉头不由一皱,这个时期铁应该是应用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此地太过偏僻,有青铜剑就不错了。 他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和拿着一根木制尺子差不多,随后他不由摇了摇头,之前对自己力气的预估还是有些保守了,长剑差不多三尺,剑身略厚,青铜材质,估摸重量应该在三斤左右,但对自己来说恍若无物。 将自己现在手里能用的东西放在地上,陈修缘眼角余光扫过外面,剩下的这五人选择的房屋虽然并不是紧挨着,也都相距不远。 自己现在若是对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在出其不意之下,有八成把握干掉对方,毕竟这些人也决计不会想到,一个小孩子会有如此离谱的力气。 但若是对方一拥而上,那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得逐个击破。” 陈修缘眼睛一眯,心里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总方针,他这个地方位于村口,距离那几间房还是挺远的。 “还有那两个屋里有女人的,需要放到最后处理。” 屋内有女人的两间屋,闹出的动静太大,若是突然没了动静,估计其他几人也会生疑,所以这两间屋的人他需要最后来料理。 “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让他们发出声音,至少声音不能太大。” 外面的暴雨和惊雷是最好的掩护,因为暴雨的缘故,这些人在进入屋子之后,都会选择关门,这些土屋虽然也留了窗户,但却十分窄小,要想通过窗户观察外面,无异于异想天开。 还有关门的动作,这是他从被自己干掉那个汉子动作中总结出来的,这个汉子在进屋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关门,大概是担心外面的雨吹进来。 “如今村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若是去敲门,这些人有很大概率会过来开门。” “在那一瞬间便是机会。” 陈修缘目光连闪,听之前那个独眼龙说话,陈修缘也知道了,这伙人是同一个寨子的。 在外面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大门响了,这些人估计也根本不会怀疑是其他人,所以他当前的计划是有可行性的。 还有身高方面,他现在只是小孩的体量,这几人都是成年男子,身高虽然没有现代社会人高马大,但粗略估计也有一米七左右,在自己只有一击的情况,他必须保证能够这一击能够造成致命伤害,或者让对方不能开口。 一条条推论被陈修缘不断敲定,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手却越来越稳。 “果然,最合适的还是那个地方嘛~~” 陈修缘心头闪过几个特殊的部位,例如喉结、下巴三角区、颈部两侧、太阳穴、心窝等地方,但最后又被他排除选择的第一序列,这几个地方虽好,但却与当前的实际不符合。 若他此时是一个成年人,又有这等力气,或许解决这几人费不了太多的功夫,但现在却不行。 不过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就跟之前一样,他记得现代社会有过相关的调查,蛋蛋被爆的瞬间,产生的疼痛值相当于生产160个小孩或2300根骨头同时折断的疼痛,这种剧痛人体一般很难承受,所以身体会自动调节,至于下场,那就是神经源性休克。 对付普通人,这样的方式的确不妥,但对付这些凶匪,陈修缘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从躺地上的这个凶匪身上撕下一块布,简单的将自己的右手缠了起来,然后将那柄短剑插在了自己的后腰,陈修缘轻轻推开了房门,然后猫着腰便走了出去。 “哐!哐!哐!” 不大的敲门声响起,在外面的雷声之中非常的不起眼。 屋内传出一道声音。 “谁啊~~” 随后便是走动的声音,门外,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中间靠左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娘......” 开门的一瞬间,声音像是被掐断了一样,陈修缘扶着对方已经软了的身子,靠在墙上,接下来又是同样的补刀流程,解决了第二个人。 这一切在惊雷的掩护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后稍事休整,陈修缘又敲响了第二间屋。 不过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有脚步声,外面的雨依旧哗哗地在下着,挡住了其他人窥视的可能。 门依旧开了,结果也早就注定了。 是之前跟独眼龙说话的汉子,只是不等他回过神,剧痛便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然后在人体自我保护机制下昏死了过去,陈修缘心无旁骛,将人又拖了进去。 “还有三个。” 第七章 人心博弈,杀机再现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哐!哐!哐!” 三羊村,暴雨中,陈修缘敲响了第三个门。 站在门口,陈修缘眼神很冷,若是没有记错,这间屋里的人是那个独眼龙。 与之前解决的那三个人相比,这个独眼龙给陈修缘的感觉有些阴冷,就好似是一只孤狼,残忍中带着一丝狡诈。 屋外惊雷依旧,似乎是想唤醒这个麻木不堪的世道,站在屋外,陈修缘觉得地面都在动。 不远处的房屋之中,男人猖狂的笑声,还有女人的哭泣,交织在一起,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悲哀。 “什么事儿?”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过这个问题是注定没有回答的,陈修缘年纪太小,一出声便有了破绽,所以他也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在之前他也想过一些比较棘手的情况,比如说这些人不会关门,自己去敲门,他们要是回一句“门没关。”自己又该怎么做? 不过这种情况始终都没有发生,至于原因,陈修缘也都猜到了。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这些人是凶匪,干的是掉脑袋的营生,越是这样的人,那便越会小心,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安危交给其他人。 也就有了后来,这些人只要进屋都会下意识关门的情况。 “哐!哐!” 又是两声,相较于之前的那三下,这次的两下敲门变得慢了一些。 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是有些犹豫,但又不得不来的样子。 陈修缘眼神没有半点波动,竟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在之前那个瘦削的汉子闯进他藏身的屋子,今日这件事儿便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若不能解决掉这几人,等雨停了,那遭殃的就会是自己,这一点,陈修缘心知肚明。 果然,听到这两声敲门,屋内也有了动静。 “小兔崽子,要是没什么大事,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独眼龙听到外面那两个女人的动静,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来找他的并不是今天带队的那两位头领。 至于其他人,以他的资历来讲,叫一句小兔崽子并不过分。 外面下着雨,他也就没多想,毕竟这个时间,连他们都在躲雨,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机缘巧合之下,多疑的孤狼没有预料到今日的局面,所以门还是打开了。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那只独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门外并没有看到人,然而下一刻,一股钻心的剧痛直接冲进了他的大脑,然后他的身体下意识弓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他出声,又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个重物击打,下一刻,他的意识便模糊了。 意识在弥留之际,他那只独眼,好似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不高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 “孩子??” “这怎么可能??” 一个孩子怎么敢对他一个成年人动手,况且他们还是穷凶极恶的凶匪。 但真相他却永远都不知道了。 陈修缘手脚利落地将人拖进了屋里,然后补刀。 他在此人身上一番摸索,有些意外地收获了一把短刀,比之前自己从农户家中找到的那把还要趁手。 他拿在手里简单的比划了两下,通过门缝看向斜对面的一间房屋,那里是最后两人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则在他这间房屋隔壁的隔壁,那里是三羊村模样最好的屋子。 稍事休整,陈修缘便迈开脚步再度走进了雨幕之中,刚走到门前,屋内便传来一阵狞笑,还有女人的啜泣。 陈修缘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如今能力有限,不可能事事圆满,随后将自己略微有些波动的心境再度平复下来。 然后,他伸手,敲响了这间房屋的大门。 “哐!哐!哐!” 声音比之前的要大,带着几分急促。 站在门前的陈修缘,目光连闪,此行一共六人,能够有战利品的,自然就是这六人的头目,在他们六人之中地位就不会低。 像这种最低层的小头目,要想驾驭下面的人,自然得有一些脾气。 有一句话正揭示了这个道理,小人畏威而不畏德。 所以此时此刻,陈修缘敲门的力道和速度便略增了三分,让人有一种催促的感觉。 换句话来说,陈修缘在激怒这个小头目,然后对方可能就会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开门。 当然,在这一点上,陈修缘也没有失算。 “滚!!” 好事被人打扰,身为小头目自然会有脾气。 所以陈修缘又是接连三下。 “哐!哐!哐!” 站在门外,陈修缘便已经听到屋内那个汉子语气间的怒火。 “找死!!” 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步伐很重,像是没有穿鞋,直接冲了过来。 陈修缘往门的右侧稍微挪了一下,这个位置对开门的人来说,正好是左边,而一般来讲,一个人的右手要比左手灵活,左边正是他的弱势区。 “敢坏老子的兴致,老子活剐了你~~” 伴随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房屋门被打开了,就在这个汉子四门大开的瞬间,陈修缘动手了。 握紧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对方的裆下直冲而去。 这些山寨的人都是粗布麻衣麻裤,所以目标很明确。 昏暗的光线下,陈修缘都能看到对方凸出来的眼珠子,七尺男儿在一瞬间成了一个被煮熟的大虾,对方被他这一击给打懵了,但陈修缘却没有,好似铁锤的小拳头第二击准确地落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许是因为这一次陈修缘力道大了一些,这一击直接将屋里的汉子击飞了出去。 然后陈修缘顺势拔出腰间的短刀,一刀封喉。 就在这时,屋外有一道闪电骤然亮起,将昏暗的屋子照亮,蜷缩在床上的那个姑娘,看着眼前忽然多出的这个孩童,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孩童,惊惧异常,尖叫出声。 陈修缘扫了对方一眼,没有出声,转身再度隐入雨幕之中,他心知这一声尖叫一定会引起最后那个人的警觉。 这个时候,对方很有可能会开门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这个时候便是自己的机会。 来到门前的陈修缘屏息凝神,蓄势待发,好似一头猎豹,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不多时,门后便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门栓被拉开的动静,就在陈修缘准备的动手的时候,忽然他眼睛眯了起来,心里一沉,因为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啜泣声。 他迈动脚步,又往一侧挪了挪,但却并没有离开,在只剩一个人的情况下,他是有把握拿下对方的。 不过对于此人的谨慎,他却暗自叹了口气。 “倒也不全是傻子......” 第八章 血战恶徒,击杀头目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去开门!” 因为就在门外,所以这道声音也传进了陈修缘的耳中,昏暗大街上,到处都是尸体。 陈修缘眼角余光扫过门口,见开门的是一个女子,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他目光微微晃动,然后靠着墙坐了下来,右手的布条上早已被鲜血染透,他胡乱在嘴角那儿抹了两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条缝隙。 “咔嚓!!” 一道惊雷闪过,那个女子被吓了一跳,直接瘫坐在地上,门后那个汉子瞧见门口没人,又狠狠啐了两口。 “碍手碍脚的,给老子滚!” 耳边又传来一阵声响,陈修缘眼角余光扫过,那个女子似乎是又挨了对方一脚,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小声地啜泣。 随后陈修缘便见一只脚先迈了出来,然后是一把长刀的刀尖,再就是胳膊。 很显然,这个头目此时依旧还没有收起警惕,脚下也非常的小心,此时此刻,正在试探着走出来。 陈修缘待在一旁,一动不动,加上之前动手已经被染红的衣服,衣服胸前的那一道破洞,此刻,他竟真的像是一具尸体。 那头目缓缓走出房间,视线扫过院子,看着外面的这几具尸体,也丝毫没有觉察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这样的场景,整个村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老的、小的、还有女人,他们一个都没留,所以对于装成尸体的陈修缘也没有起疑。 走出屋子之后,那头目便朝斜对面的那个房间望了过去,见那边依旧在关着门,他眉头一皱。 “老二,你那边有没有事儿??” 想了想,他扬起嗓子喊了两声。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问话注定是没有回复的,因为人已经被陈修缘杀了。 等了一会儿,对面始终没有回答,这个头目眼底不由开始慌了起来,他又迈步朝村里的大街走了两步。 他们一行六人下山,屠了三个村子,在回山的途中遇到大雨,这才又折回了三羊村,才半天的功夫,怎么一切就变了? “瞎子、二虎......” 站在原地,汉子又接连喊了两声,这一次他喊的是其他人,不过同样的,依旧没有回答。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满地的尸体,天上的惊雷咔嚓咔嚓响个不停,雨依旧在急促地下着,很快便将汉子的衣服给淋透了。 他的视线不由四下打量,对面的房屋静悄悄的,可不知为何,让他心头升起一丝恶寒。 天上的阴云尚未散开,光线很暗,大街上除了他在站着,便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不大的村子,一眼便能望到头。 “他娘的,见鬼了不成!!” 汉子伸手抹了抹自己自己的脸,雨下的很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他将手里的长刀往地上一插,一只手放在额前挡住了雨幕,另一只手又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看起来似乎是想把脸上的雨水给擦掉。 不知何时,靠在墙上的陈修缘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动作非常的轻盈,就在汉子插刀入地,观察对面房屋的一刹那,他出手了。 手里的短刀对着这个头目的后腰处直插而去,动作很快,力道很大,但准头却十足。 这头目也当真不凡,在短刀近身的一刹那,他好似觉察到了一丝不对,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前翻滚,说时迟,那时快,陈修缘脚下一蹬,速度再快三分。 并且他瞄准的也不是这个头目的身体,而是对方身体前的二十公分处,对方这向前逃命的举动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反而被陈修缘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给撞了一个趔趄,陈修缘的力气极大,这一刀又是全力爆发,几乎是一瞬间,短刀便撕开了他的血肉。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汉子被瞬间重创。 而在对方踉跄的一瞬间,陈修缘顺手拽起地上的长刀,朝对方身后猛地捅了过去。 长刀破空,溅起一阵雨花,不等回过神来,汉子只觉后背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处的刀尖,脖子一歪,没了声息。 解决掉这最后一个人,陈修缘心头的那股气一下子散了,他一屁股坐在门前,大口地喘起了粗气,心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像谋划这等袭击,两世为人,他还是头一次经历,若非心境还算是过关,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如此顺利。 又过了一会儿,等手脚再度恢复了力气,他才站起身,将插在头目后腰处的短刀拔了出来,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屋子。 这个时候,方才开门的那个女子正蜷缩在屋内的一角,看着陈修缘进屋,她更是瑟瑟发抖。 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个小孩子的凶残,她根本不敢用看小孩子的目光来看陈修缘。 陈修缘见对方如此,不禁摇了摇头。 “我是三羊村的,杀他们是为了报仇。” 稚嫩的嗓音,平静的语气,让人总是觉得有些割裂,不过听到这话,这个女子却安静了下来。 “你......是谁家的娃娃?我姑姑家也是三羊村的。” 声音很柔和,并且听起来年纪似乎也不大。 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陈修缘心里便闪过一些猜测。 “村子最里面倒数第三家,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在一间放柴火的屋子里。” 那女子听到这个回答,轻轻应了一声。 “哦~” 收回视线,陈修缘又在屋里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他是来过的,之前他来找东西,几乎将这间屋子翻了个便,他记得这间屋里还有两件衣服。 眼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得赶快换下来,否则很容易着凉,于是他迈步来到西边,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件衣服,然后在这个女子狐疑的目光下利索的穿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一边穿着衣服,陈修缘一边问道。 蜷缩在一旁的那个姑娘似乎还不太放心,一直都在打量陈修缘,听他问话,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姚依。” “另外那个房间中的也是我们村的,叫小琳。” “这位......小恩公,敢问高姓大名?” “......” 第九章 始知真相,驯马离去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时间飞快,转眼间,又是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陈修缘让姚依将另一个房间里的女子叫了过来。 一番交谈,陈修缘得知了当前这个时期的大体概况,与自己猜想的不错,这里的确是战国时期,此处地界是赵国境内。 动手的那一伙凶匪是附近一个叫飞虎寨的势力,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动不动就下山烧杀抢掠,只不过这一次,带头的那位统领不知什么原因心情不太好,便有了之后这些丧心病狂之举。 并且在交谈过程中,陈修缘也了解到一件事儿,三羊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地处秦赵两国的边境上,对于这一种地带,两国的力量几乎都延伸不到,或者说不想管,是故才造成眼下这种混乱不堪的局面。 “得离开这里,这六人的死讯最多能拖个一两天,到时候飞虎寨的人必然会派人来查,等山寨大部队过来,我们要想走那就晚了。” 陈修缘目光闪了两下,对身前的两女说道。 两女听到陈修缘的话,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若是有可能,她们这辈子都不想再落到那些凶匪手里。 知晓陈修缘的不凡之处,两女齐齐拜倒。 “小恩公,能否带我们一起离开。” 陈修缘站在原地,眉宇间闪烁不定,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带上两人,有好处也有坏处。 两女原本就是附近村庄的人,对这里的地势非常的熟悉,有她们指路,自己的行程能快不少。 这是好处。 当然,带着她们一起也有坏处,若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要比带上两个累赘方便。 人在危险的环境中,总会权衡利弊,这是人性使然。 就好像姚依和小琳,她们心里知道,若是她们独自逃离,生还的可能性很小,若是跟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小怪物的娃娃,便有很大的希望。 所以一番权衡之下,她们便不约而同地祈求陈修缘带上她们,这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选择。 而陈修缘也在权衡,刚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未曾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精彩,也不想因为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丢掉自己的小命。 “带上你们可以,但有一事我事先与你们说开,若是遇到不可抗拒的事情,到时候两位......姐姐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姚依和小琳听到此话,面色不由微微一变,一时间眼底深处略过一丝迟疑,她们忽然感觉眼前这个娃娃似乎也不是一个好人呢? “小恩公,敢问不可抗拒的事情是指??” 说话的是姚依,相较于小琳,这个姑娘心理素质还是要强一些。 陈修缘眼睛一眯,语气带着一丝沉重说道:“待在一起,我们都会死的情况。” 听到这话,姚依和小琳相视一眼,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种情况她们是能接受的,她们大道理懂得不是太多,但拉着别人和她们一起陪葬的想法还是没有的。 “若是如此,小恩公自管离开就好,我们姐妹绝对不会有半句埋怨。” 陈修缘听到这话,又看了姚依一眼,这个姑娘有此决断,确实不简单了,毕竟刚刚两人经历的事情,放在寻常人身上,恐怕一时也难以冷静下来,更别说其他的了。 “对了,我们还会生火做饭,若是小恩公带上我们,吃饭上就不用再担心了。” 陈修缘点了点头。 “那种情况一般来讲也不会遇到,等到了有人地方,你们愿意留下,也可以留下。” 见姚依如此识趣,陈修缘又补充了一句,有些事情事先说开了,省的到时候她们再心生怨怼,两边不讨好,还不如跟现在一样,先小人后君子。 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自己还太弱小,若现在自己是个成年人,估计便不会有这些顾虑了。 看着陈修缘从村口那间屋里拿出一个早就收拾好的大包袱,姚依和小琳神情错愕,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她们不会是跟错人了吧? “村子里的人都被他们杀了,待在这里肯定不安全,之前我是想走的,就翻了翻各家的屋子,把能用的都带上了。” 简单的解释了两句,陈修缘又看向了外面的这几匹马,这几人能够骑马过来,说明附近的道路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走。 不过眼下他的身量比较小,要想骑马,难度极大,除非是这些马儿愿意配合自己。 “你们会骑马吗?” 陈修缘转身又问了一句。 “小恩公说笑了,我们姑娘家......”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陈修缘的预料,像她们这样的姑娘,平日里恐怕根本接触不到马匹。 想了想,陈修缘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刀,朝着六匹马走了过去。 两女见状,神色有些古怪,这位小恩公又想干什么? 只见陈修缘来到这六匹马前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清楚你们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我的老师告诉过我万物有灵,眼下我需要离开此地,你们谁愿意来充当我的脚力?” 见状,两女站在一旁相视一笑,若是说之前陈修缘给她们的感觉像是一个大人,那现在却又如顽童,牲畜怎么可能听懂人说的话呢? 这几匹马个头都不算高,肩高还不到一米三,陈修缘在心里估计应该不是用于战场的战马,而是平日里用来拉车的。 陈修缘看着这六匹马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在历史上出现过数匹极为有灵性的马匹,能通人性,不过可惜眼前这些并不是如此。 方才之言不过是一次尝试,他心里本来就没怎么抱有期望,马匹不动,那动的自然就是他了,他手脚利索地跳上一匹马,然后拉动缰绳尝试牵引它向前走。 只是可惜,无论他怎么用力,这匹马始终无动于衷,在最后甚至表现出一丝不耐,想把他摔下来,一旁的两女看的心惊胆战,有好几次都要惊呼出声了。 见状,陈修缘瞅准了一个机会跳了下来,两女见他面色有些难看,还想着上前安慰两句,只是下一刻,一抹刀光乍现,方才表现很抗拒的那匹马直接被他砍掉了马头。 两女脚步一顿,眼瞳之中满是惊惧,两人的双手抓在一块,一时不知所措。 许是训练过,陈修缘杀掉第一匹马之后,剩下的那几匹虽然表现出一丝不安,但是都没有乱跑。 面无表情的陈修缘再次跳上了第二匹,然后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可惜,对于他这个小豆丁,这些马匹似乎都很抗拒,然后又是一刀。 直到剩下最后的那两匹,见陈修缘走了过去,两条前腿直接跪倒在地,表现出臣服之意。 姚依和小琳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小琳,那些驯马的师傅是这样驯马的吗??” 小琳像是吓傻了,站在一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清楚驯马师傅怎么驯马,但绝对不是这样,看这个娃娃的模样,要是这两匹马不配合,估计也是一刀。 这时,陈修缘也走了过来。 “马匹应该是稀罕物,整个山寨里也不会有很多,要是山寨里来人,这些马匹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脚力来追杀我们,眼下我别无选择,要是马儿都不配合,杀掉要比留下好。” 听到这个解释,两女登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陈修缘出手如此果决。 相较于小琳视线一直在躲闪,姚依的目光却变得有些异样,看着陈修缘的身影,她有些出神。 如此年纪便有这等胆魄和决断,她有种感觉,未来这个娃娃必定会是天下搅动风云的大人物。 ...... 第十章 投亲,代城闻天宗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小恩公,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 太阳东升西落,又是一天一夜。 一处破庙里,姚依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肩头,缓解着疲惫,一边出声问道。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心里更加佩服起眼前这个不大的娃娃了。 看对方的年纪最多也就十来岁的模样,甚至还要更小,可一路对方的行事举止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反而更像是一个大人,一个行事很周到的大人。 至于小琳,现在还有些怕陈修缘,之前陈修缘面无表情剁掉马头的场景还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她真怕对方手里的刀最后会砍向自己。 “还不行。” 陈修缘坐在地上,伸手摆弄着手里的树枝,听到姚依的话,他沉声回道。 “都已经一天一夜了,我们跑出了至少一百里,难道还没有逃出他们的势力范围?” 陈修缘听到此话,轻轻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不敢说,但有一点,万一此地还没有出飞虎寨的势力范围,我们却放松了警惕,至于什么样的结果,两位姐姐应该能猜到吧?” 说到这里,陈修缘的语气微微一沉,尽管没说什么恫吓之言,但姚依和小琳的眼神却不自然闪过一丝后怕。 “那我们要不继续赶路吧!我们其实还好,并不......累。” 陈修缘看着身前的火苗,思绪有些飘远了,这种时候,往往实话会比恫吓之言管用。 “已经一天一夜了,就算我们想走,马儿也需要休息,你们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出发。” 姚依听到此话,不禁抬起头看向陈修缘。 “小恩公不休息?” 陈修缘转身看了过来。 “你们守夜我不放心。” 姚依闻言有些尴尬,她也有十七八岁了,如今被一个小娃娃瞧不起,俏脸之上不由飞起几缕红霞。 “姚依......” 小琳听到这话,有些紧张,她拽了拽姚依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姚依看到小琳的表情,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陈修缘带着她们,本来就是她们占了大便宜,守夜这种小事儿她们若是再推辞,那就太不识趣了,只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也不会让她们来守夜,一时让她也无话可说了。 “那就辛苦小恩公了。” ...... 旭日东升,陈修缘与姚依、小琳三人又在路上歇了歇脚,昨天夜晚他们连夜赶路,时至现在,离开三羊村已经至少有两百五十里地。 “再往前应该就是秦赵的边境了。” 陈修缘一直紧绷的心弦此时才算是松了下来,抬眼望去,有一座城池已经远远出现在陈修缘的眼前,城门口上有两个字“代城”。 一路走来,他也打听过了,过了代城,便是秦国的地界了,如今两国还算安稳,暂无战事,代城也相安无事。 “听小琳姐姐说,你家的一位叔父在此地经商,等找上了人,我们便在此分别吧!” 小琳听到此话,缓缓松了口气,连忙拜谢。与陈修缘在一块,她一路上心惊胆战,生怕这个小娃娃拔剑杀了她们。 姚依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变,代城之中,是小琳的叔父,却不是她的亲人,念在亲戚的关系,小琳的叔父自然会帮她,但自己,可就不一定了。 在这个时候,身为一个女子,比之货物也好不到哪里去,相较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叔父”,她更愿意相信身边的这个小家伙。 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孩童叫什么名字,对方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也让人望而却步,但她却能感觉出对方有自己的底线,远比寻常人还要高的底线。 若对方真的是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那对方就绝对不会救下她和小琳,甚至说对方还会帮三羊村的人报仇,当时他最稳妥的方式应该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也不怪姚依如此想法,毕竟当时她已经被那个统领扛进了屋内,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若是那个体型瘦削的凶匪不曾进入陈修缘躲避的那间房,或许陈修缘自始至终都不会现身。 但这些姚依都不知晓,所以与小琳不同,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继续跟着陈修缘,只是她又转念一想,陈修缘是一个小孩子,虽然一路上行事严谨,可逃命与生活又不一样,在这个世道上糊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若是真的跟着对方,未来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一时间有让她有些犹豫。 相较于风餐露宿,她一个姑娘家还是更期望安稳,特别是在经历了飞虎寨那件事儿之后。 “进城吧!” 陈修缘将手里的马缰绳递给两女,跟在了他们身后,毕竟一个小孩子牵着马是有些突兀的,姚依和小琳虽然是姑娘,但都已经成年,再加上这几日风餐露宿,身上也多了几分江湖气,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扎眼了。 “先去找小琳姐姐的叔父。” 经过简单的询问,知晓几人是来投奔亲戚的,守城的官兵也就没有过多的盘问,边境这边的城池,眼下还好,等战时一到,不知要死多少人,所以对于赵国人,他们几乎都是来者不拒。 对他们来说,这些妇孺在战事最差的时候也能当口粮。 一个饭馆中,三人简单叫了几个菜,拿着手里的饼子便吃了起来,小琳虽然知道她有个叔父在代城经商,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并不清楚,代城地方不小,找了一会儿,三人也并未寻到人,所以陈修缘便带着两人来了饭馆。 一般来讲,这种地方多食客,消息也都是非常灵通的,来这里吃食,一方面是为了填饱肚子,另一方面则是探听一些消息。 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些话,陈修缘的目光一直都很平静,这里地处边境,战时并不安定,所以很多在此居住的人嘴里都会抱怨两句。 秦国怎么样了,赵国怎么样了?涉及的领域也是各个方面,当然除了这些,也有一些江湖上的消息,比如说墨家、兵家、儒家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直到他听到一个地方,让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听说道家天人论剑,又是天宗掌门赤松子获胜了,那把雪霁......” 第十一章 别离,寻道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小恩公听说过道家天宗?” 吃完饭后,小琳便去了掌柜那边,趁机打听自己叔父的情况。 姚依和陈修缘没有动身,似乎是注意到了陈修缘的异状,姚依便出声问了一句。 “有一些印象。” 陈修缘心里轻轻一叹,欲言又止,单凭这些东西,他还无法确定目前是什么情况。 后世关于道家的记载,流传在世面的并不多,多是关于老子、庄子等记载。 更确切地说,这个时候纸张还未造出,对于文化的传播是一个极大的限制,很多东西无法落实到书面上,后世之人,以讹传讹,让那些经典最后变得不伦不类。 “对了,邯郸城是不是有一座闻名天下的舞阁?” 陈修缘想了想,再度出声,只是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姚依是来自赵国的一个小山村,对于外界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他这一问,有些多此一举了。 “这......” 姚依眉头一皱,看向陈修缘的目光有些奇怪,陈修缘是三羊村的,按理说接触不到外界才是,怎么会知道邯郸、舞阁这些东西?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她也不清楚,不过她却知道赵舞婀娜,闻名天下,因为有不少外地人会去邯郸学舞,她有幸见到过一次。 “我不太清楚邯郸是否有小恩公说的舞阁,不过赵舞婀娜,舞姿柔美,又刚柔并济,各国送舞姬前去邯郸学舞者甚多,我在两年前就遇到过一位前往邯郸学舞的姑娘。” 陈修缘听到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关于赵国舞蹈一事,史料中是有记载的,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吸收游牧民族舞蹈元素,形成赵国舞蹈“雄浑豪放、刚柔相济”的风格。 成语长袖善舞、邯郸学步说的便是这个事情。 “不过舞蹈都是富贵人家喜欢的东西,我们寻常百姓家是用不到的。” 提起歌舞便不得不提到各国的上层社会,姚依眼底划过一丝羡慕,陈修缘对此却摇了摇头。 在他的眼中,眼下各国战乱不断,不过是权力阶层贪欲不足,挑起战火纷争,若非始皇帝一统六国,恐怕这段岁月死的人会更多。 所以对于各国的高层,他的印象并不好,战国,这是一个上下级对立极为严重的时期,寻常平民百姓几乎没有人权,对上权贵,只有等死的份。 不过对于战国时期的舞蹈文化,他心里却并不抵触,舞蹈最初的功能并不是用来取乐,而是用来祭祀,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渐渐变得没有那么正式。 除了宴享表演还有民间娱乐,成为雅俗共赏的一种艺术。 “若是以后有时间,倒是可以去长长见识。” 姚依听到这话,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似乎她对眼前这个小孩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 “姚依,找到了......” 就在这时,小琳快步走了过来,此时她的脸上挂满了惊喜。 “找到了?” 姚依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小琳这是找到自己的叔父了? 小琳猛地点了点头。 姚依脸上不觉也露出了笑容,漂泊在外,风餐露宿,还担惊受怕,如今这样的日子终于算是结束了。 “小恩公......” 姚依转身看向陈修缘,眼里露出询问之意。 “嗯,我随你们一起去。” 尽管打听到了消息,但让她们两人自己过去,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索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心下打算与两人一起过去。 随后三人收拾了一下行囊,按照掌柜所说的地方找了过去。 这一次,很幸运,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在城里,还是有官兵在巡逻,治安要比荒郊野外好很多。 见到人之后,小琳与叔父一番抱头痛哭,其叔父在了解完情况后,脸色也很难看,只是一想起飞虎寨,他似乎又无能为力,只得轻声安慰。 当对方听到是陈修缘救了两女,他还不太相信,毕竟看起来,陈修缘还是一个孩童,在他看来,对方能够在飞虎寨手上活下来便已经不容易了,更何谈救人? 只不过当姚依也明确表态后,他这才半信半疑地打量起陈修缘。 “感谢这位小壮士出手相救,许某感激不尽,若是小壮士不嫌弃......” 陈修缘见对方是一个实诚之人,心里也大体有个数了。 随后他开口说道:“救人之事,不过是同病相怜,那些人也将三羊村尽数屠灭,一路上我们三人结伴,两位姐姐对我也颇有照顾,此番背井离乡,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不劳先生费心。” “不过姚依姐姐与小琳姐姐同出一村,又同遭大难,恐还望先生收留。” 对方听到这话,目露惊奇,心里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陈修缘言辞恳切,而又周到,现在他有些相信是对方救了自己的侄女了。 “小恩公......” 听到这话,姚依眼睛一红,陈修缘一路上其实对她们颇为照顾,眼下又替自己谋了一份生路,作为萍水相逢的两人,对方能做到这一步,她心里只觉得热乎乎。 “乱世之中,人命太贱,既然两位姐姐有幸活下来,那就好好珍惜,替那些逝去的人好好活着......” ...... 看着陈修缘离去的背影,男子轻轻拍了拍小琳的肩膀。 “小琳还有姚依,你们两个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随后他不禁又感慨了一句。 “英雄出少年啊~~” 路上,陈修缘颠了颠手里的一个小布袋,眼睛一眯,小琳的叔父不愧是经商之人,行事老道让人不得不佩服。 许是对方看出了自己的不凡,给了自己这些东西作为答谢之礼,不多也不少,恰到好处,算是结了一份善缘。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目光也渐渐凝实,此事已了,那自己也该去做下一件事儿了。 道家, 太乙山。 “听说道家收徒看资质、看缘分,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缘分......” 一道小小的身影渐渐混入了人群之中,正如这芸芸众生的一员,只是这一位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员,又将给未来带去多少变化,恐怕没有人知晓。 ....... 第十二章 登山问道,“修缘”修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这座钟灵毓秀的大山,陈修缘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寻仙问道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当年青莲居士一生都在寻仙访道,常常出入名山大川,但最后却不曾找到那个答案,大多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据传,当时李太白想找的其实就是先秦的炼气士,可惜最后却一无所获。 拾级而上,陈修缘放眼整座大山,此山巍峨高耸,云雾缭绕,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山势起伏,层峦叠嶂,苍翠的松柏扎根于峭壁之间,枝叶间偶尔掠过几只白鹤,清唳之声回荡山谷,更添几分出尘气象。 山间有清泉飞瀑,如银练垂落,水声潺潺,与林间风声相和,散发着天地间最自然的道韵。 只是走了一段时间,陈修缘却始终未曾见到山门,让他心里升起几分古怪之意。 天宗虽超然于世,但吃喝拉撒得有吧,山门若是建在半山腰又或是山顶,也不符合当下的情景,宗门弟子修炼有成,或许还不把这些台阶放在眼里,但是那些送菜的百姓,又或是掌勺的大厨呢? 当然,虽觉得有些古怪,但是他的脚步也并未停下,一路向上登山而去。 太乙山的后山,一处收拾的很得体的小院中,有两位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 “师叔,又有人登天路了。” 另外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平静的目光中荡起点点涟漪。 天路, 道家天宗设置的独特考核方式,一般来讲,拜入天宗的弟子是不用走天路的,只有那些想跳过外门,直接拜入内门长老门下的年轻人,才会选择这种方式。 而内门的长老在收徒一事上,看重的更多是缘分,所以他们收徒一般都是自己下山寻找自己的徒弟,加之闯天路难度极大,那些资质普通之人也不会选择,一来二去这天路便成了摆设。 道家收徒五年一招,寻常时间,这边几乎是见不到人的,更多的是山脚另一处小院,那边常年有弟子在,各家拜访一般也都会先去那边打声招呼,然后才通知他们宗内的长老。 “阳关大道不走,却走了这条登山的小路,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老者淡然开口,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另外一位老者,见到这种情况,朝天路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 天宗立派,这些年也收了不少天资极佳的年轻人,不过那些人大都是长老们下山亲自收的徒弟,而通过正式招人进来的,投机之辈也不少,不过天宗从来不曾搭理,求仙问道需要的是天赋,投机之辈注定在这条路上走不远。 等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之后,大多数便会灰溜溜地离开,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 如今见到陈修缘踏上天路,他们下意识便认为陈修缘是一个投机之辈,旋即不再关注。 而另一侧,陈修缘在到达太乙山山脚的时候,的确注意到了另一侧的小院,也有不少香客,只是在他的意识中,这种上香的地方自然不会是天宗门派所在。 就像是现世的龙虎山,身为道教祖庭之一,却也成了景区,山前是旅游景区,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普通人,香客游客络绎不绝,甚是热闹,但热闹归热闹,真人却半个也见不到。 甚至他曾见过一些报道,那些想真正去寻一些高人指点的香客,被景区的工作人员以相信科学等理由给打发了,周遭哄笑一片,让那香客更是尴尬。 所以下意识地他就没有往热闹的地方凑,反而走上了这一条上山的小路,心里打算着若是见不到人,再折回去打听,省的到时候被人当猴看。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又是半个时辰,陈修缘站在台阶上,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算起来,从他上山,差不多得有一个时辰了,这一路上自己根本就不曾停下,再加上自己的天赋异禀,爬了少说也有八千个台阶,可当他抬头望去,还是一眼望不到头,身后差不多也是相同的情况,如此诡异的情况,一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鬼打墙?” 这是他能想到的东西,只是随后一个想法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入门测试。 道家收人看重天资根骨,这一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路上他还在考虑天资根骨道家又是如何判断的,眼下他心里便有了几分明悟。 生于现代,一个信息交互堪称大爆炸的时代,脑海中的想法自然五花八门,对于入门测试他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 “是考验毅力还是别的......” 站了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前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台阶。 “天宗超然物外,讲究天人合一,或者说大道无情,犯不着用如此迷阵来为难一个小孩子.....” 陈修缘在心里嘀咕了一阵,随后便直接在台阶上盘膝坐了下来,如何破局,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纷繁复杂的思绪渐渐被他一一清除,心底也渐渐安静下来,耳边有风吹过,荡起他耳边的头发,鼻尖是山雾那种湿润的气息,偶尔有白鹤长鸣声划破天际,为这寂静带来一丝生机。 眼前灰蒙蒙的,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是跳出了自己的身体,可以从高空俯瞰自己的肉身,除了自己之外,放眼外界,一片虚无。 后山,那两位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再度睁开了眼睛,率先开口的还是那位老者。 “师叔,此子......” 老者伸手抚须,眼神忽然变得有几分复杂。 “走眼了,本以为是一个投机钻营的娃娃,没想到如此年纪便有此等心境。” 少年时期,心猿不定,意马由缰,能够安静坐下来的人少之又少,眼下陈修缘入定已有两个时辰,这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一个小孩子来说,已经不可多得。 “带他过来吧!” 老者起身,眼神有些飘忽,对方身上那股道蕴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天生为道所成。 “光阴一瞬,沧海桑田,稚子坐观,又是一缘......” 第十三章 论道,师弟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道可道,非常道......” 再度睁眼,陈修缘微微一愣,眼前的一切已经变了,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却陡然发现那一望无际的台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院。 小院之中还有两个老者,两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拜见......两位前辈。” 陈修缘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你是来拜师的?” 在他的对面有一张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碗,左侧是一个模样稍加和善的老者,右边则是一个看起来稍显严肃的老者。 出声的是左边的老者。 “是。” 陈修缘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既然是想拜师,那你拜师的理由是什么?” 这一次出声的是右边的老者,他那双淡漠的眼睛没有太多的波动。 陈修缘眉头一皱,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但他却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老者看透了一般,这种感觉不觉让他心头一紧。 听到这话,他没有立即回答,心念微动,一个个念头涌上心头,能让他生出这种感觉的道家天宗高人应该不多,再加上这个时候以右为尊,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老者应该就是道家天宗的那位高人——北冥子。 相对的,对方的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也闪过了数个答案,可紧接着又被他尽数排除了。 若对面这位老者,真的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个人,那面对这样的高人,自己用一些堂而皇之的答案去搪塞,说不得会适得其反。 想了想,陈修缘还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开口说道:“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求心无挂碍,求心若止水,求心安理得......” 对面的两位老者听到这个回答,相继眯起了眼睛,天宗的教义便是天人合一,太上忘情,而陈修缘所说,却有暗合天宗之意,但这样的回答,是否有些刻意了? 稍微一顿,只听陈修缘继续说道:“还想求一求仙道长生。” 听到仙道长生二字,两位老者的目光再度一变,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其目光一直都落在陈修缘的身上。 陈修缘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倒也没有拘谨,这些话都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却也坦然。 平静的目光好似一汪秋水,微风拂过时,带起点了点涟漪,但最后却又能恢复平静。 看到陈修缘如此坦然,右边的那位老者再度开口。 “小子,求得太多,会失了求的本质,心念一起,又谈何心若止水,老夫花费了一百五十年,都不曾达到你说的这个境界。” 陈修缘一愣,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质疑,而是因为这个时间,一百五十年,要不是他自己听错,这绝对是一个很离谱的数字。 紧接着对方又继续说道:“天宗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门下弟子多修无情之道,讲究的是太上无情,顺天应时,道法自然,用求之一字,却是失了道法自然的韵味。” 陈修缘听到对方的话,心头一怔,对方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可自己拜师,也的确是有自己理由的。 他记得那位白发的姑娘似乎也曾回答过类似的问题,当时她的回答是变强还需要别的理由吗?后来被北冥子收录为关门弟子。 但那是对方的回答,却不是自己的回答,并且对方的那个回答,对于北冥子来说也是不完美的。 或许自己的回答,在北冥子心中亦不完美,可既然有这个机会,看到了道家真正的得道高人,他更想见识和了解一下对方到底是如何想的。 “若心无所求,那又为何修行?我曾听说过一句话,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也。” “一件事情不应该是做了自己可以做的,然后再听天由命,若自己深处泥沼之中,一点不做,就彻底放弃自己,我觉得那是浪费自己生命。” “我不知‘道’究竟是何物,但我相信众生皆有‘道’,挣扎求生,峰回路转,顺天应时,都应该是‘道’的一种,做一些事情,可能会带来变化,这些也应该都在‘道’之内。” “清晨,看到太阳初升,便知道天亮了,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有百姓下地干活,或许未来的一天天降暴雨,导致颗粒无收,难道他们就不干了吗?” 两位老者是合格的听众,听着陈修缘的话,两人一直都不曾打断,直到最后,陈修缘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左侧的老者忽然开口说道:“站在个人的角度上,他的确应该继续劳作,因为他们需要食物果腹,但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说,天地有此劫难,不过是自然之理,就算是想要有所改变,也并无半点作用,那无论是劳作与否又有什么差别呢?” 坐在原地,陈修缘目光微微晃动,这位老者所言,其实正是道家天宗的理念,淡看世间种种,万物回归天道循环。 右边老者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从陈修缘身上离开,转而看向更高处。 “心若有所执,是故有所得,若无所执,得失又从何谈起,无执故无失。” “虽然你言语上计较得失,但心态上却不曾计较,这一点很好。” “道究竟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在探索,这个答案我无法给你,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这个答案。” 左侧老者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随后他再度看向陈修缘,随后哈哈一笑。 “师叔,差一点就被这个小家伙给骗了。” 陈修缘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似懂非懂,不过却也不在意,天宗只是自己的一个选择,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老者见状,又在心里摇了摇头,怪不得之前师叔会如此看重眼前的小家伙,有心无心,两者本就有天堑之别。 “以后你就叫清虚,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寻我。” 说完这话,对方的身影缓缓消散在原地,看到这一幕,陈修缘眼角直跳,天宗绝对是来对了。 “恭喜师弟!” 左侧的老者听到此话,笑着摇了摇头,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师叔会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么多的话呢! 听到这个称呼,陈修缘不由一愣。 “师弟??” ...... 第十四章 师北冥,夸张的悟性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恭喜师弟,你是北冥子师叔收下的第三位弟子。” 小院中,老者爽朗一笑,不带半分杂质。 “北冥子......” 陈修缘,或者说现在应该叫他清虚了,听到对方的话,他心里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方才那个离去的人也真的如自己所料,是那位天宗那位老前辈。 “师兄?” 老者笑着开口解释了一句。 “我叫赤松子,现在是天宗的掌门,方才那位离开的是天宗的太上长老,名北冥子,算起来是我的师叔。” “清虚师弟似乎很奇怪,为什么师叔会收下你,在这里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一说,天宗收徒首看缘分,这里的缘分其一是天缘,换句话来说,就是根骨,其二便是悟性,之后才是机缘。” “师弟年纪轻轻便对道有了如此深刻的认识,其悟性乃上上之姿,师叔动了收徒的心思,我倒是能够理解的。” 听到这话,陈修缘这才有些明白,虽然之前说的那些话,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并没有多惊艳,但别忘了现在是战国,与那个时代相隔两千多年,那些看似平常的话不知凝聚多少先贤的智慧,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又会带来多大的冲击。 当然,这并不是说陈修缘说的那些话又如何了得,有此结果,其实更得益于他小孩子的身份。 若同样的话由赤松子来说,对其他人来讲,就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因为赤松子修行多年,有这些感悟也不足为奇,但彼时的陈修缘还是一个小孩子,一个稚子有此言,在北冥子看来不就是悟性极为出众,堪称是修行的良才美玉。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初入天宗,对于陈修缘来说,是两眼一抹黑的,他的印象中,天宗与世隔绝,只管悟道修行,别的事情极少参与。 如今成为天宗的一名弟子,对于宗内的日常课业还有生活习惯都不了解,故而也有了此问。 对于这个问题,赤松子也没嫌弃,简单交代了一下天宗子弟日常作息,又唤来弟子,让其带着陈修缘熟悉一下天宗。 逛完一圈之后,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弟子带着他来到住处后,便告辞离去了。 看着自己的住处,陈修缘心里有些感慨,若非自己拜入了北冥子门下,待遇可能就没有这么好了。 得益于北冥子弟子的身份,他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并且赤松子也免去了他日常的课业,毕竟有北冥子在,也用不着陈修缘再去外门听课。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陈修缘便躺下了,透过窗户,他看向天幕,此时群星闪烁,夜幕极美,耳边有小虫低吟,风吹过,让人身心舒爽。 “长青功。”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随手拿起了床上的一个竹简,上面记载的是天宗入门的功法,适合初学之人,修出来的真气温和,可以用来打基础。 借着房间内略显昏暗的烛火,陈修缘简单地扫了几眼,只不过竹简上的文字,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文字,而是小篆。 这些文字他虽然认识一部分,但有很多,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认全,故而对于竹简上的功法,他只能摇了摇头。 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道理他是懂得,今天在熟悉天宗的过程中,他也将自己的一些安排,在心里暗暗敲定。 首先一个就是文字,他打算用三到五天,来认全这个时代的文字,当然,只是秦小篆,毕竟在天宗内,他能接触到的文字也只有这个。 第二,便是人体的具体穴位,道家天宗的功法,走的是奇经八脉,这些东西是他必须要掌握的一些知识。 至于耗费多长时间,这个他暂时没有定下来,先了解功法记录的那些穴位,后期若是有机会,再逐步认全。 这两项完成后,便开始尝试修行功法,在这个时代,功法才是根本,在这一点上,陈修远已经非常明确了。 无论是下山做一些事情,还是寻仙求道,自身的强横才是基础,若是没有足够的战力,一切都是空谈。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被他暂时抛诸脑后。 时间一天天划过,天宗里多了一位年轻的小师叔,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因为陈修缘除了自己的小院,就是北冥子的住处,再有一个就是天宗的藏书楼。 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他过上了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当然在这几天的时间中,却让北冥子越发的惊讶。 自己的这位弟子清虚,好似一个无底洞,疯狂地汲取外界的知识,其进度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当然,对于这个进度,陈修缘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像自己吓自己这种事儿,他也是头一次经历。 许是因为时空穿梭,灵魂经过岁月的洗礼,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无论是记忆力还是感知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近乎妖孽。 如此强大的内核之下,其进度也是可怕的,长青功上的文字,他在北冥子口述一遍后,轻而易举地全部都记了下来。 这种几乎变态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让北冥子都来了兴趣。 至于人体穴位和奇经八脉,他甚至只花费了两日便尽数记在了心里。 前几日,他在北冥子这边的时间多,因为需要求教,但后来的这几天,他待在藏书楼的时间越发的多了起来,因为他想尽快了解这个时代。 “师叔,今天师弟没过来吗?” 对于这位刻苦勤修的师弟,赤松子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至少不用他费半点心思。 “这几日他在藏书楼。” 北冥子收徒,看重天资和根骨,这是道家天宗的通病,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悟道修行,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并不是说努力就能成,与其误人子弟,还不如不收,所以道家的弟子就算是加上人宗,人数也并不多。 “师弟的悟性,世所罕见。” 赤松子想起之前遇到的场景,不由一阵感慨。 “来历打听清楚了吗?” 忽然,北冥子出声问道。 赤松子一甩手里的浮沉,抚须而叹。 “赵国三羊村,飞虎寨屠村的幸存者,同行的还有两个姑娘,一个名为姚依,一个名为小琳,她们两个目前都在代城。” “家世清白,并且师弟好像在来的时候杀了六位飞虎寨凶匪......” 北冥子听到这个答案,轻轻一叹。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太乙以流亡,时也命也。” 第十五章 初试长青,瓷枕有异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太乙山, 月色如水,匆匆间又是几日,陈修缘看着手里的竹简,心里一动。 “是时候了。” 他将竹简放在床边,缓缓闭上了双眼,竹简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在他脑海中闪过,经过这半月时间,他不仅将长青功背的滚瓜烂熟,并且将其中自己不懂的地方也都一一弄明白。 当下便是最后一步——修炼。 对于修行进度上的事情,北冥子基本也不过问,陈修缘见此,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意外,不过在之后他便想明白了,天宗走的路线与寻常门派不同,天宗遵循的是出世原则,道法自然,遵循天道规律,不会强求。 而北冥子修行多年,对于这些事情看的极淡,只要陈修缘没有在心境或修行上出现大问题,他自然不会多管,而会选择顺其自然。 若这种情况放在其他的宗门之中,那些师父可能已经开始着急了,恨不得耳提面命,亲自督促。 这两种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有优势和短板。 天宗的这种培养模式,若弟子禀赋不足,最后弟子可能会一事无成,泯然于众,而一般的江湖门派弟子,无论天赋如何,至少能够成就三流武者。 但反过来说,若弟子禀赋足够,那天宗这样的培养模式,出现强者的概率会大大提高,一般的江湖门派则不然,因为事事有师父提点,其思想很容易被禁锢,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只是要想超越前人,其所花费的时间就不是十几年、二十几年这般简单了,大多数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情形也都是在自己成为师父之后。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此番优劣,或许天宗的前辈高人也都看出来,是故在收徒上,他们对天赋的要求便远胜寻常的门派。 陈修缘长长吐出一口气,将纷繁复杂的思绪尽数排出体外,此间道理究竟如何,却不是他该去关心的,眼下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入道修行。 月光洒落,穿过窗户,照在了陈修缘的身上,此刻他正盘膝坐在床上,双目微阖,呼吸渐渐平稳。 长青功的要义以及内容开始在他脑海中流转,与此同时,他的心神也变得越来越集中。 竹简上有记载,长青功分为三个部分,调息,导气,养气。 其总纲为“气若春木发新枝,意守丹田养真息。绵绵若存循周天,百脉长青自通夷。” 第一步调息,要求为“盘坐凝神抵上腭,吐纳三焦引清和。一呼一吸循天地,渐聚真元在绛宫。” 按照行功要义,陈修缘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与自己周遭的气流相合,与太乙山风水相合,与天地相合。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从混沌中苏醒,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清凉顺着自己的天地桥直达绛宫所在。 长青功的内容之中,道家专业用语太多,类似于清和、绛宫等字眼,还是陈修缘翻了很多古籍才确定究竟指的是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容他多想,心神凝一的情况下,又是一段“导气”要义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任脉沉海会阴渡,督脉升阳贯尾闾。夹脊过顶百会转,复归丹田化春泥。” 按照行功搬运的口诀,他尝试去操控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气,初试之时,懵懵懂懂,三两次后,才渐入佳境,好在之前他准备的功课很足,才不至于眼下手忙脚乱。 搬运周天之后,他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段“养气”要义。 “勿催勿躁如抽芽,晨昏九转固本华。待到丹田生暖玉,便是玄门筑基家。” 内容并不难理解,说的是长青功入门之后便是水磨工夫,打坐修行似乎也没有捷径可走。 后山的小院之中,北冥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刻画着沧桑的眸子深处,有一丝惊艳闪过。 清虚入宗,得到长青功后,并没有急着去修炼,反而将心中疑惑逐个敲定,这期间,清虚也来询问过他,所以对清虚的底子,他心里比谁都了解。 可短短半月之后,他便能独自敲开修行的大门,今夜入门通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等天资,就算是放眼整个天宗,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根骨奇佳。” 北冥子出声轻叹,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接着说道:“悟性之高,天纵奇才。” 伸手抚了两下胡须,北冥子收回自己的意识,方才他感知到附近有灵气波动,这才有此一观,如今清虚功成,那他这个护道之人自然也该身退了。 另一侧,陈修缘这里却不是外界看到的一样。 在他修行长青功通窍之后,左手胎记处便异常的火热,并且在不断吞噬他的内力,在感知到这种情况后,陈修缘心神一震。 对于那处胎记,他在心里早就有所猜测,当初自己在潘家园带回去的那个瓷枕应该是有问题的,自己能够穿越到这个时代,罪魁祸首有九成的概率就是此物。 但在穿越之后,除了自己身体发生的这些变化,那个瓷枕便再无动静,胎记也渐渐消失,连番试探无果,这件事儿便被他抛在脑后。 没想到今日修行通窍,这个东西又起了反应。 感受到自己手背上传来的波动,他几乎是瞬间便猜到了,激活瓷枕的关键应该就是特殊的能量,比如说自己修炼出来的内力。 虽不知瓷枕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既然他与此物有缘,又将自己带回了战国时代,那此物就值得他拼一拼。 是故陈修缘在修行长青功,搬运完周天之后,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继续搬运,越来越多的内力被他的左手吞噬,左手处传来的波动也越来越强烈。 到最后竟是阴阳反转,那股火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沁润心脾的凉意,似一块温润凉玉,让他通体舒爽,整个人就好像被泡进温泉里一样。 窗外,月色依旧,正在打坐的陈修缘忽然传出一阵鼾声,似乎是......睡着了。 第十六章 一梦千秋,悟道长青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欲向长青参道果,忽闻沧海夜潮生。 世间有梦,可一睡百年,是为黄粱。 悠悠醒转,陈修缘看到眼前场景不由一愣,他记得自己已经拜入天宗,此刻应该是在自己的小院之中,但眼前场景却与记忆中的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这是什么地方?” 心念一起,似乎天地生出一丝回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他抬起头向四周细细看去,只见群山之间,云雾起伏不定,脚下是一处山巅,站在这里,俯瞰而去,不觉让人生出一种豪情。 陈修缘眉头一皱,这样波澜壮阔的场景,他并不没见过,为什么自己又会来到这个地方。 看身下千里,万里绵延,有风吹过,浩浩荡荡,这如画的群山好似一副画。 太阳东升西落,群山依旧,山河依旧,风也依旧。 四时轮转,一天接着一天,他心头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春天在悄然间流逝,夏天蝉鸣阵阵,他依旧在这里,不过这个时候,他心底却升起一丝明悟,他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一个人,他在此处,是在借助那个人的视角来俯瞰这片天地,经历对方所经历的事情。 于是他的心悄然间便安静了下来,夏天伴随着秋风的到来,画上了一个句号,然后便是茱萸插满山头,春去秋来,四季开始轮转。 四季中的最后一季,冬天也在枝叶抽出新芽的之时,走过了最后的尾声。 于是这道目光又在延伸,从一天到一旬,后再到一个月,到一个季节,然后又是一年。 岁月仿佛在此成了一个玩笑,群山依旧,绿意盎然,那道目光看山间云开雾散,又目睹沧海桑田。 不知过了到底多少年,他只记得蝉鸣叫了三十六次,再回头时,青山依旧在。 “长青~~” 一道声音响起,让他从心底打了一个激灵。 那道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又似乎有对生命的眷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他眼中,群山之上,绿意恍惚间连成了一片,生机盎然。 随后山巅的一株青松,在他眼中不断地放大,时间却仿佛在此刻倒流,从这株青松幼时开始,岁月刻下第一圈年轮。 而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一株青松在一刻不停的生长,与那些花朵不同,花开是有时节的,花开之后,便注定有花谢之时。 而青松,却好似没有凋零的时刻,一抹绿意装点了四季,渲染了群山,好似不知疲倦,又好似永不停歇,如同岁月之河,奔流不息。 “长青~~” 又是一道声音,只是这一次,这道声音多了一分激昂,那是生命在拨动命运的琴弦。 都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但在这个轮回之中,却又不单单是草木一秋。 树木从抽芽,到绿意浓浓,最后再到华叶衰败,不过是它漫长岁月中的一段时光而已。 人只有一世,多则百年,少则几十年,人无时无刻不在成长,从年少到中年,最后到老年,岁月对人来说是残酷的。 而青山依旧是青山,青松依旧是青松,似乎是变了,但似乎又没有变。 如此,生命在此刻似乎有了不同的意义,借助它,似乎能够看到那条冥冥中存在的河,贯穿岁月,记录一切。 “长青~~” 声音似天籁,又好似狮子吼,陈修缘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好似醍醐灌顶。 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明悟,他伸出自己的手,抬眼看了过去。 掌心之上刻满了岁月的纹路,这并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个上了年纪之人的手。 他抬手挡住即将照下来的阳光,视线渐渐汇聚,最后落在了一棵青松之上,青松傲立,迎风招展,其色翠绿,岁月似乎不曾在青松上留下痕迹。 “岁月悠悠,万古长青,没想到长青二字居然是这个意思~~” 外界,陈修缘体内原本已经平息的内力,此刻居然再次动了起来。 并且这一次,无须催动,自发地开始沿着长青功运动的路线循环,正在酣眠的陈修缘,周身忽然散发出一股极为独特的意境。 太乙山后山,北冥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惊疑。 “这是......” 他身形一闪,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子,顺着感受到的气息,来到了陈修缘的小院子之中。 “这是,长青......意境。” 一般来讲,浸淫一门功法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够感悟其中的意境,这也是功法修炼到极深处才会出现的现象。 而长青功,作为天宗的入门功法,威力平平,那些弟子们修炼几年之后,便会转修其他的功法,很少有人能坚持,更别说到修出意境。 但今晚,他却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有人修行长青功,居然修出了意境。 对于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这种悟性,已经不能用天才形容了,更像是一个妖孽。 屋内,陈修缘依旧在酣眠,体内奇经八脉中内力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开始增长,若一开始行功时,内力只有三五缕,那现在盏茶功夫就已经成了小溪。 直到经脉不堪重负,长青功才又安静了下来,屋外,北冥子摇了摇头,旋即轻轻一叹。 “如此天赋,对我天宗来讲,到底是福是祸......” 夜色醉人,不知何时,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陈修缘鼾声依旧,左手手背上一道瓷枕的印记一闪而逝。 昔年有人桑榆树下,一枕梦黄粱,大彻大悟,今朝有个娃娃于梦中得见千秋,一朝悟道。 太乙山之外,历史仍旧按照既定的轨迹开始继续运转,六国之间的纷争并未停下脚步,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愤怒,有人悲伤,涓涓细流汇聚成这个时代的歌谣。 一个求学的公子站在黄沙古道的尽头,心里升起一个问题,在冥冥之中是否有一种力量,改变世间的一切? ...... 第十七章 长青已成,万川秋水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晨曦刺破雾霭,天光再现人间,太乙山上,有朦胧雾气开始在山间游荡。 竹林深处的一座小院中,陈修缘揉了揉有些惺忪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这个梦很真实,好似亲眼所见,但又给他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回想起梦境的种种,他不禁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背处。 这时,手背上的印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好似不曾出现过一般。 随后他用力甩了两下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难道昨夜真的是梦魇了?” 就在他刚要感受一下自己体内修炼出来的内力时,那双古波不惊的双眼下意识眯了起来。 在修行前,他曾经向北冥子求教过,初入修行时,一般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记得北冥子的回答是,初入修行,感应到内息,寻常人会花费月余,天资出众者三日,天资极佳者半个时辰。 初次修行,内力循环周天,一般会在体内留下三至五缕,之后便是水磨工夫,循序渐进。 但现在,他要是没感觉错的话,体内的内力,已成小溪,怕是三五百缕都超了。 “难道我是修道的胚子?” 一个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但随即又被他否定了,昨夜入定调息导气的情形他并没有忘记,他记得自己搬运周天后内力并不多,是符合北冥子那个答案的。 只是后来...... “是那个梦境!” 陈修缘再度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手背上的印记尽管消失了,但他却觉得那处曾经有印记的地方,有些发烫。 坐在床上,一时间他的心里百转千回,心脏扑通扑通急跳个不停,一股狂喜不自觉涌上心头。 若那个东西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那可就大发了,别说纵横百家,就算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都会有无限的可能。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陈修缘才再度平复了自己心境,实乃这惊喜太大,饶是以他的心境,也难免出现巨大的波动,他似乎都能看到一条通天的路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修缘目光闪烁,心里默念,若此物当真有那般作用,便是自己最大的依仗,那这个秘密,只能自己知道。 稍微修整了一下,他便再度出了自己的小院,初入修行,他该去跟师傅汇报一下,省的这位老神仙以为自己走眼了,收了一个废柴徒弟,以后他还得在天宗修行,这大腿该抱还得抱。 走在山间小路上,扑面而来的是草木清香,林中不时有山雀清啼,为这清幽带来几分灵动。 “师傅,弟子清虚求见。” 不一会儿,陈修缘便来到了北冥子的小院门前,他敲了敲门,出声喊道。 “门没关,自己进来吧!” 听到这话,陈修缘刚要抬手推门,脑海中不由闪过几个画面,那还是三羊村的时候,同样也是敲门,与现在相比,也不过才月余时间,却已是天壤之别。 随后他便轻轻推开了门,然后走了进来。 “清虚,今日来寻为师,所为何事?” 陈修缘先恭敬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弟子昨夜入定,机缘巧合入了修行之路,今日特地来向师傅汇报。” 听到这话,北冥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清虚入道之事,他早已经知晓,并且对方那恐怖的天赋,也让他一夜未睡。 眼下弟子主动来汇报,他却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出声说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既踏入修行之路,那日后便勤耕不缀,乱世之中,修道还需护身之术,天宗立派多年,能够屹立不倒,靠的不光是与世无争,还有实力。” 听到此话,陈修缘眼角轻跳,心里更是赞同,大争之世,若是靠与世无争而求存,也并不现实。 “弟子知道了。” 见清虚点头,北冥子忽然又说道:“长青功虽是天宗入门功夫,其性温和,但也不宜操之过急,急功近利更是万不可取,细水长流才是根本。” 陈修缘听到此话,下意识抬起头,却见北冥子双目微阖,没有看他。 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好像话里有话,但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至于自己现在的情况,功法自己运行的,总不能赖他身上吧?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另外,别人要是问起你的进度,只说初学乍练就好......” 北冥子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会管弟子的修行进度,但自己的这个弟子不管又不行,要是进度慢了,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要不出事便行,可清虚进度太快,资质太好,很容易被人给惦记上。 “呃......” 陈修缘心里一动,嘴角不由划过一丝苦笑,他现在能够肯定,北冥子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否则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话。 不过也好,至少现在他能确定自己拜的这位师傅不是那种包藏祸心的人。 “是。” “长青功小成之后,你可以转修天宗的其他内功心法,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 ...... 看着清虚离去的背影,北冥子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小成?或许现在清虚的长青功已经小成了,当真是一个不让他省心的弟子。 时间悠悠而过,又是月余功夫,陈修缘依旧在按部就班的修行,只是那瓷枕却再没有出现过,但饶是如此,他的进境也快的吓人。 体内长青功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就算他不刻意运转,也自动开始搬运周天,日积月累之下,内力自然水涨船高。 终于在三日前长青功推至圆满,如今他体内奇经八脉之中的长青真气,已水满自溢,开始反哺肉身。 在北冥子的建议下,他开始转修万川秋水。 万川秋水,作为天宗的顶级心法,能够以内力凝聚水流,形成剑气或水幕,攻守兼备。 暗合道家“以道观之,物无贵贱”的理念,强调顺应自然,讲究以柔克刚。 但这心法晦涩难懂,远胜长青功,就算是他也迟迟无法入门,无怪晓梦与伏念比试时,楚南公会有那等看法。 “水无常形,道法自然。万川归海,剑气如秋。” 陈修缘放下手里的竹简,轻声一叹。 “或许得去观水了......” 第十八章 怪异小童,溪边观水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玉液江, 一条位于太乙山下的一条江,此江源头不知何处,自西向东而去,浩荡千里不休。 这一日,有一个小童来到江边,抬眼望去,但见江水自天际蜿蜒而来,如银鳞巨龙撞碎朝霞,千里烟波裹挟雪沫飞溅,如此盛景不由让人心醉。 只是看了一会儿,小童轻轻摇了摇头。 “千里浩荡,确实惊艳,可惜这不是我要看的水......” 随后他脚下一转,来到了玉液江的一条支脉,沿支脉而下,最后来到了一条溪涧旁。 小溪中,山泉水流淌,泉水叮咚,水流的不快,相反还非常的慢,水也不深,水面很静,甚至能够倒映出一个人的面貌。 站在溪边,小童呢喃出声:“万川秋水,还有心若止水......” 天宗有两门风格迥异的功法,一个是万川秋水,另外一个则是心若止水。 在参悟万川秋水无果之后,陈修缘又拿起了另一门功法——心若止水。 两门心法,一收一放,互为表里,他曾问道北冥子,但北冥子却只说了时机未到。 道家本身就善修习内功,作为天宗的老古董,北冥子更是见过许多的天才,但像清虚这般,月余时间就将长青功推至圆满的人,一个人也没有。 就算是禀赋再好的人,将长青功修至圆满,也得花费五年的功夫,就算是小成,也花费三年时间。 而这个过程被陈修缘硬生生缩短了几十倍,这种差距大到让北冥子都默然无语。 修行修心有一句话是这样的。 “欲速则不达。”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一味的求快,并不都是好的,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会失败。 借助一场大梦,陈修缘体悟出长青意境,功法被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推至圆满,但那个心境是他人的心境,却不是自己的心境,要想彻底化为自己的东西,还需要时间来磨合。 当然,这些东西北冥子并不清楚,但他修道多年,却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给出了时机未到四个字。 至于陈修缘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有些事情,只有慢下来才能快起来。 于是心境再度恢复平静之后,他便来到了山脚,来到溪边,观水。 道家有很多核心思想,与水脱不开联系,就好比他如今尚未彻底参透的功法,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许许多多。 就好比“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这是老子对水的评价,一个非常高的评价。 再如“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 一转眼,春去秋来,时间匆匆而过,又是一年。 这一年,天宗里多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孩童,每天上午他都会来溪边,看着溪水发呆,而到了下午,他总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藏书楼。 太乙山北冥子所居的小院中,天宗掌门赤松子再度推开了小院的大门。 “见过师叔。” 北冥子睁开了眼睛,对于赤松子,他的感官并不差,作为天宗的掌门,赤松子除了打理宗门上下事务,自己的修行也没有落下,如今已经达到宗师境。 江湖上修行虽然没有明确划分过境界,但一般会将境界划分为三流、二流、一流、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几个大体上的境界。 赤松子能够达到宗师境界,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坐吧~” 北冥子点了点头。 “最近听门下的弟子说,师弟总是往山脚的小溪跑,虽天宗讲究顺其自然,但他这么做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好。” 北冥子听到这话,心下了然,他猜到了赤松子今日上门的原因了,是因为自己的那个弟子——清虚。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很多事情欲速则不达,有时候慢下来也未必是坏事。” 赤松子闻言,心头一愣。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师叔,听起来,清虚的事情,自己这位师叔是知道的。 “有些事情,只有足够慢,才能足够快!” 赤松子坐在一旁,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师叔的意思是?” “一年的时间若是跟一年比起来,的确不短,但若是与三十年五十年比起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赤松子眼睛一眯,心湖之上不觉泛起阵阵涟漪。 作为天宗的掌门,他心境修为很高,念头通达,北冥子说的话,他是能够听懂的。 可也正是因为能够听懂,所以他心湖上才出现涟漪阵阵。 “清虚入宗时间太短,底蕴太浅,盲目提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赤松子点了点头。 “师叔说的不错,看来对于师弟,师叔已经有安排了。” 北冥子目光悠悠,没再继续出声。 安排? 或许吧!只不过那个情况只有天知道了。 溪边,陈修缘似往常一样,找了一块大青石,坐了下来。 这一年的时间,他从藏书楼和溪涧两边跑,无论什么日子也从未落下,这里面虽然也有自律的因素,但更多的是自己左手手背上,那处沉寂下去的胎记再度出现了反应。 在这段日子里,他渐渐摸出了一点规律,自己在不断积累学习道家那些典籍的时候,印记便会出现反应,只是这个时间只能持续半天。 至于溪边观水入定,同样也会出现反应,时间同样也是半天。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出其中的原因,但是其中的规律却被他慢慢摸透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年的勤耕不缀。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看了很多的书简,包括道家的内功心法,注解,典籍,游记,战国时期各国的历史,还有天宗一些威力极大的招式,到最后甚至也发现了周易的存在。 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也迷上了这种被知识充实的感觉,一身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说之前,他更多像个小书童,那现在他便更像一个小道士。 “造化弄人,福祸相依。” 陈修缘摇摇头,轻声一叹,随后盘膝而坐,缓缓闭上了双眼,按照往常再度入定。 不过这一次,还不等他运转长青内力,一个恍惚,等他再反应过来,意识就被拖入了一个幻境之中。 “这里是?” 因为神识还未曾入定,所以这一次天旋地转,他感受的非常清晰。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宽阔的大江,有一道人影矗立在江边。 “何为道?” 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陈修缘一念而动,天地倒悬,他在这一刻,似乎又成了那个人。 于是江面不再,转而是一片浩海无垠的星空,群星闪烁,星罗棋布。 星斗交织,演绎世间最美妙的旋律,人间兴衰,因时而动,一片星空照进了古往今来。 种种感悟,如同雨后春笋,开始在心神间翻滚不休,遍看万象红尘,有喜怒哀乐,有爱恨离愁,心却静了下来。 外界,一阵鼾声传来,不知何时,清虚又入梦了。 ...... 第十九章 悟道,物无贵贱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师叔,怎么了?” 太乙山后山,赤松子见北冥子忽然起身,面色带着些许凝重,不由出声问道。 “还是有些快了。” 北冥子看向山脚的方向,神色略显复杂。 赤松子一听这话,心头泛起一丝古怪,尽管北冥子这话说的不着边际,但他有种感觉,北冥子是在说自己的那位清虚师弟。 “是清虚师弟?” 北冥子点了点头,随后他脚步虚抬,身形微微一晃,旋即消失在原地。 赤松子看到这一幕,抚须而叹。 “没想到,师叔的境界又精进了。” “还有清虚,慢就是快,快就是慢,老头子我还是头一次在师叔这里听到这个道理。” “后生可畏啊~~” 山脚一座木制廊桥上,北冥子忽然现身于此,站在廊桥上,他远远看向了清虚。 只见清虚盘坐在溪边一块青石上,神色安详,似乎是在酣睡,其周身有一缕水流环绕。 溪涧流水,不急不缓,水声传入耳中,好似山发天籁,安神定魂。 只是下一刻,北冥子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有些惊讶地发现,此间水流与清虚身边环绕的水流的流速似乎是一样的。 “是在模仿?” 北冥子不太确定,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虽然与水有关,但核心并不是模仿。 幻境之内,陈修缘随那人视野而动,岁月轮转之中,他走过山川,渡过大河,游历红尘,心境随之波动。 求道之路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是一个人心神蜕变的一个过程,道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浅显易懂的,但真正能够运用到实践中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都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但在现实中能够举一反三的少之又少,这是因为不曾亲身经历过,道理可能永远都是道理,而不是实际行动。 有人说得道是一个过程,如果我们能够拿起,那必定可以放下。 若是放下了,便能得道。 拿起、放下,四个简简单单的字,轻描淡写,但当一个人真的将之拿起,放下又是何等的艰难。 若是道如此好求,那世间也就不会有“求道难,难于上青天”这等感慨了。 “何为道?” 似乎是一声呢喃,天地再变,陈修缘视线一转,尘事种种,尽成过往云烟,再回首,前方依旧是那条河。 “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乎?人无贵贱乎?” 这是《庄子》中的话,便览天宗藏书,几乎是一瞬间,陈修缘便想到了出处,但又与书中内容有所出入。 不过书中似乎只提及了“物无贵贱”,并没有提到“人无贵贱”。 心头思绪翻滚,一张张画面在脑海中重现,人间百态,同为稚子,有人溪边垂钓,有人谈笑鸿儒,有人握剑杀戮,有人曝尸荒野,人真的无贵贱吗? 若是以寻常人的眼光来看这些,每个人似乎在出生时就决定日后的成就,在这个时代,诸侯王的子嗣未来注定会成为王,老百姓的孩子未来似乎还是百姓,没有翻身的可能。 无形的阶级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像周礼中提倡的礼,君王、诸侯、士大夫出行所乘马车,拉车的马的数量都会有所区别,甚至欢迎仪式所跳的舞亦有。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似乎都认可了这一套规矩,人有贵贱。 但若是从道的角度来看呢? 一个人成就君王也罢,成就千古名臣也罢,甚至躬耕田间,只是一个百姓也罢,对于成道来讲,是没有区别的。 个人有个人的道,君王是道,名臣是道,百姓也是道,身份不同,只是成就的道不同。 君王要想成就自己的道,或许要带领自己的属下开疆拓土,致力改革,让国家国富民强。 名臣要想成就自己的道,或许他要安邦定国,建言献策,使得治下百姓安居乐业。 百姓之道,更加的简单,种下种子,收获粮食,赡养父母养育子女,衣食无忧便可。 有人可能会说,君王地位高高在上,一言可定人生死,无数种身份成就的道是不平等的,亦有高下之分。 但道就是道,百姓在种下种子,收获粮食之时,便已经成道,名臣在实现自己抱负时,也成就了自己的道,至于君王,就算是伏尸百万又如何,未得道便终不得道。 以小见大,与得道成仙相比,君王之道是否又会渺小,与长生久视俯瞰人间相比,君王之道是否又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物无贵贱,人亦无贵贱。 一念至此,陈修缘再看这湍流不息的江面,目光却不再有先前那般,若以道观之,水就是水,海水是水,江水是水,溪水也是水,水就是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外界,陈修缘周身气息忽然一变,似有海纳百川,万川归海之意。 北冥子目光微微一凝,万川秋水作为天宗的顶级内功,他自是也修行了,但这种意境却不曾看到或听说。 人还是那个人,溪涧依旧是那条溪涧,但此时此刻,北冥子总觉得现在与方才相比有一些不同了。 泉水叮咚作响,似乎岁月依旧,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带来了另一种和谐。 就在这时,北冥子心头微微一跳。 “以道观之,物无贵贱,我既流水,或又江河,亦可为海,一载光阴,却一步登天,可敬......可叹......” 北冥子的目光看向清虚身边的那一缕水流,水流不急不缓,依旧按部就班,并没有因山风出现一丁点变化。 溪涧水流亦是如此。 但有一点,山风拂过,终究是出现了外力,溪涧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 一开始的时候,清虚身边的水流的确有模仿溪涧流水之意。 但不知何时,溪涧水流已不再随天地流动,而是随清虚身侧的水流变化而出现变化。 清虚身侧的水流不再是眼睛看到了那一缕水流,更像是万川汇聚之所,或者说清虚成了那片汪洋。 物无贵贱,水就是水,一缕流水是水,一片汪洋也是水,那一缕流水自然也能是一片汪洋。 “你明白了吗?” 幻境之中,陈修远忽然听到此话,下意识抬起头,却见那位道人竟朝自己看了过来。 他心头一紧,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弟子受教了。” ...... 第二十章 白发小姑娘,拭目以待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山中无甲子,转眼间又是一年。 这一日,有一个白发小姑娘来到了太乙山山脚,看着眼前的这座山,她眼神变得很坚毅。 山脚的小溪边,小姑娘看到一个小孩子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发呆,想了想她出声问道:“喂,小子,天宗怎么走?” 小姑娘喊了一声,但那个小孩子似乎是没听见,并没有应声。 见状,小姑娘似乎有些生气,于是迈步走了过来。 “小屁孩,我跟你说话呢!!” 那小孩子之前好似在走神,感受到肩膀上的动作,这才慢慢抬起头。 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睛深处,还带着一丝尚未散去的涟漪,只此一眼,小姑娘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小孩子看穿了一切秘密。 “有......什么事?” 小姑娘脚下一顿,虽有些惧怕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子,但心头却升起一丝倔强,她仰着小脑袋继续说道:“请问天宗怎么走??” 话一出口,小姑娘的脸色登时一红,她想说的不是这话来着,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成了这样。 “天宗?” 小孩子呢喃了一句,又看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眼,只是目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锐利。 心神渐渐回归,小孩子忽然注意到了小姑娘的一头银发,一个记忆深处的身影被他翻了出来。 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才两年,他却感觉自己好似过了百年。 “是想要拜师吧?” 小孩子缓缓起身,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若是他没有猜错,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晓梦。 “去外事堂吧!顺着大路走就能到,至于如何拜师,你到了那边去问问外事堂的弟子,他们会与你说的。” 小姑娘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之前她的态度说起来并不好,她还以为对方不会告诉自己呢! “你是道家的弟子?” 在太乙山,又知道路怎么走,小姑娘下意识问了一句。 “嗯。” 小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是天宗的还是人宗的??” 道家弟子又有天宗和人宗之分,对方既然说是道家弟子,她便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天宗的还是人宗的。 毕竟她要拜的是天宗,听外面说,天宗和人宗的关系是对立的,要是对方是人宗的,那以后他们可就没法相处了。 “天宗。” “天宗!” 小姑娘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惊喜。 “我也觉得天宗厉害,没想到你的眼光还不错,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闲来无事,来这里打发时间。” 这个小孩自然是陈修缘,他想了想,找了一个还不错借口。 “天宗都这么闲吗?” 小姑娘心思转的很快,似乎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在她的意识当中,拜入江湖门派,是为了更快的进步,获取力量,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把时间白白浪费掉。 “闲吗?” 陈修缘摇了摇头,不过却没有再去回答,只有闲着的人才会认为自己很闲,至于他,一点都不。 “抓紧时间吧!快到中午了,到了中午,外事堂那边就没有人了,若是你拜师失败,今天恐怕就得饿肚子了。” 小姑娘听到这话,轻哼一声。 “少在小看我,我也是很厉害的,我一定会成功拜入天宗的。” 陈修缘点了点头,一点记忆再度浮上心头,的确,按照命运的轨迹,她的确会拜入天宗,还是北冥子的门下。 “那祝你好运。” 小姑娘一扬小脑袋,有些傲娇地回道:“不,你应该说拭目以待。” 陈修缘听到这话,呵呵一笑。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似乎并没有记忆中的那样古板,相反还是很有意思的。 “好,那就拭目以待。” 小姑娘扬了扬手里的木剑,然后大步离去,嗯,脚步比来的时候更快了一些,看起来她似乎也听取了陈修缘的建议。 陈修缘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轻轻抬起手,掌心上忽然浮现出一道水流,在他掌心盘旋。 天宗的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大成,在经历了那一次大梦之后,这两门功法甚至已经开始融合,带着他的内功修为一路高歌猛进。 整个天宗之中,或许也只有北冥子能够看出一点端倪,清虚的内功已经超过了天宗的大部分长老,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当然,在这一年的时间内,他也终于弄清楚了那个瓷枕的作用。 可以通过梦境,让他亲自体验功法创造者创造功法时的意境,以及功法创造者的感悟、经验。 这些东西看似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对修行功法来说,却像是开挂一般,一日之功,甚至能够抵的上常人数月,特别是对于意境的感悟,寻常人或许一生也体悟不到。 至于如何开启,现在他也摸到了一些门路,古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瓷枕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就如同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两门心法,除了足够的积累外,便是观水悟道,只要超过了瓷枕的那个阈值,便会将他带入梦境。 更具体一点,便是那股灼热感,到最后的几日,往往也能心血来潮,预测到大体的时间。 “动手还是这么干脆利落。” 忽然,陈修缘抬起头,看向外事堂的方向,似乎是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一个银发小姑娘手持木剑横扫了天宗一十八位弟子。 “这......便是既定的命运吗?” 感受着那道身影被带去了后山,他想了想,没有再看,她的天资足够,北冥子不会放过这等良才美玉的。 “你拜师的理由是什么?” 出声的是赤松子。 “难道变强还需要理由吗?” “追求强大,是内心柔弱的表现,你年岁幼小,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姑娘似乎不想说什么废话,木剑一抬,就欲挑选出此地的最强之人。 但随后就被赤松子打断了。天宗收徒,看的可不是剑法。 “剑术的高低并不是天宗收徒的准则,天宗收徒以天资为上,视察天资,则看对道的悟性如何?”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先的轨道的之上,但似乎也不同了。 直到小姑娘睁开眼睛,看到了北冥子,然后出剑,又被北冥子仙人一般的手段折服。 “小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为被命运戏弄之人,有人却能跳出来,有人却被囚禁,不得解脱,你......还差得远呢!!” 听到这话,几位天宗长老不明所以,小姑娘天资卓绝,实乃天纵之资,只是因为尚未入道,才会如此,北冥子是否要求太高了? 但唯有赤松子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师叔说的不错,同样的年纪,相同的遭遇,但已经有人超脱了。 “即日起,你的道号便叫晓梦吧!” 赤松子摇头一笑,自己这位师叔虽然嘴上如此说,但终究还是看上了这位难得的良才美玉。 “恭喜师妹。” 第二十一章 师叔?师妹,三羊村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喂,我成功了!” 一别三日,晓梦闲暇之余,再度来到了太乙山的小溪边。 看到陈修缘之后,她嘴角一弯,很是高兴,于是便迈步走了过来。 “恭喜!” 陈修缘缓缓睁开眼睛,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天宗的长老们年纪虽然大了,但眼却不瞎,如此良才美玉在前,若是拱手让人,岂非暴殄天物。 “那......叫声师叔听听?” 晓梦眉头一挑,笑着说道。 溪涧水流,不急不缓,山风吹过,水波荡漾,听到晓梦的话,陈修缘心头忽然一动,古波不惊的心湖好似突然被扔进去一颗石子,荡起一阵阵涟漪。 原本一人的溪边,如今又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不过这一声师叔,却是不可能叫的,无论收下他的人是谁,是天宗的长老,掌门,甚至是北冥子,论辈分也不可能会成为他的师叔。 想了想,陈修缘还是出声确认了一句。 “你拜的师傅是谁?” 晓梦听到这话,眼神有些古怪,北冥子收她为弟子的事情,整个天宗都知道了,现在出门,碰上的那些人,年纪大一点的,辈分高一点的喊自己师妹,年纪小一点的,辈分低一点的喊自己师叔。 但陈修缘对于这件事儿,却好似没听过一般,这就很让她怀疑,眼前这个小屁孩究竟是不是天宗弟子了。 “你......究竟是不是天宗的弟子??” “来后山。” 就在这时,一道千里传音出现在晓梦的耳中,这道声音她记得,是师尊北冥子的,来不及纠结陈修缘到底是不是天宗弟子,晓梦抬脚就离开了。 陈修缘一捏自己的下巴,心里思忖这个时候北冥子找自己会是什么事情呢? 他慢慢站了起来,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随后他又叹了口气,拜师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北冥子还从未特地找自己,这一次千里传音,自己还是得去一趟。 “师尊,弟子晓梦求见!” 后山的小院门前,晓梦恭敬喊道。 “进来吧!” 听到北冥子的话,晓梦推门而入,见院中还有一人,正是天宗的掌门赤松子,两人相对而坐,烹茶煮茗。 “不知师尊找弟子,有何吩咐?” 既是千里传音,晓梦自然心中有所想法,还以为北冥子是有要事,这才开口相询。 “先等等。” 北冥子的话不快不慢,带着道家合乎自然的味道。 晓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师叔,既然清虚都不曾将那件事儿放在心上,何苦又要旧事重提?” 晓梦坐在一旁,眼底泛起一丝古怪,清虚,青字辈,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年轻人,就是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赤松子对那件事儿比较忌讳。 “他不放在心上,不代表这段因果已经消除,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但同样也遵循因果循环。” “晓梦心有桎梏,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这也是一场造化。” 坐在一旁的晓梦听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变,似乎那个人与她有着相同的遭遇,但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因此在心境上产生桎梏。 “师傅,清虚求见。” 不多时,又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晓梦一愣,这声音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进来吧!” 出声的是北冥子,晓梦一愣,她心里开始合计,是北冥子的弟子,岂不是说来人是自己的师兄?? 这几天,她可是听说了北冥子收徒非常的严苛,非天资悟性极佳者,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 于是她的目光下意识朝大门那边看了过去,她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吱呀~~” 大门推开,是一个不大的孩子推门而入,看到来人,晓梦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眼睛,直接傻眼了。 “是你??” 北冥子方才千里传音,自然也知道清虚与晓梦是认识的,所以对晓梦的反应,他并不意外。 随后他对两人介绍道:“清虚,这是晓梦,是为师三日前刚收下的弟子。” 陈修缘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在之前晓梦说让自己喊她师叔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了一些,眼下北冥子亲自出声,也证明了自己并没有猜错。 “晓梦师妹~~” 陈修缘见小姑娘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好笑。 “清虚......师兄~~” 不知为何,这一声师兄喊得晓梦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一张小脸硬是给臊的火辣辣的。 “清虚,你来天宗多长时间了??” 北冥子对于这些虽看在眼里,但却并未在意,天宗本来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晓梦闹了一个乌龙有此反应也是正常。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应该有两年多了。” 北冥子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回答,他似乎很满意。 不刻意地去记时间的长短,顺天应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何尝不是心境极佳的体现。 若是有人将时间精确到天,对于道家来说,便落了下乘,因为对方心里那个结依然存在。 “兜兜转转已经两年多了~~” “三羊村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飞虎寨的人所为,这里面有你的一段因果,需要你自己去了结。” 听到三羊村,陈修缘有些意外,只是随后一想,却又释然,天宗收徒虽然看重天资,但那种身世不明的人,他们又岂会随便收下。 不过对于了结因果一事,他还是挺意外的,本以为北冥子会劝他放下,却不想会让他去报仇。 “以你现在的修为,应对江湖上的大部分人都无碍了,飞虎寨不过是赵国境内的三流势力,此行定不会有太大的波折。” 陈修缘点头应是。 “此行,你需要带着晓梦,一路上护她周全。” 陈修缘一愣,随后抬起头看向北冥子,自己这个师尊到底是什么打算??可北冥子眼神非常平静,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没有得到回答,陈修缘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过这个时候,他却猛地想到晓梦的经历似乎跟自己非常的相似,或者说这个时期的小孩子经历都非常的相似。 国仇家恨~~ 似乎是猜到了北冥子的打算,他轻叹一声,随后拱手说道:“弟子领命。” ...... 第二十二章走火入魔,误入歧途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你......叫清虚?” 晓梦大梦初醒,似乎还是有些不信。 “嗯。” “你既然被师尊收为弟子,山上的那些弟子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 似乎是在为之前的乌龙找借口,晓梦又看了看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屁孩。 不过这个问题,陈修缘却没有回答,他来天宗的时间虽然要比晓梦长很多,但他待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自己的小院,藏书楼,溪涧边,外加北冥子的小院,平日里几乎是见不到人的。 天宗弟子平日里都有自己的课业,像自己这般有事没事往溪涧跑的没几个,一来二去,他这个人就成了天宗的小透明。 “你很厉害吗?听师尊的语气,你好像很厉害。” 陈修缘无奈一笑,小时候的晓梦话还是很多的。 “不知道,我在天宗从未与人交手。” 晓梦一愣,随后她又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清虚的时候,对方似乎是在溪边发呆。 “呃~~” “你......不会每天都在溪边发呆吧??” “我在悟道......” 晓梦有些狐疑地看了过来,悟道这种一听就十分玄奥的词若是用在赤松子身上,她还相信,可清虚说自己在悟道,她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悟道?” “那什么是道?” 晓梦一叉腰,赌气地问道。 陈修缘脚步未停,笑着说道:“道可道,非常道。” 晓梦听到这个答案,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感觉清虚在糊弄自己。 “你是不是不知道??” “就当是吧!” ...... 太乙山后山,赤松子眼神变的有些深邃。 “师叔,晓梦师妹性子还有些跳脱,此番跟着清虚,一路上还不知道会惹起多少麻烦呢!” 北冥子目光悠悠,似乎看到了那两个离山的背影,轻声开口。 “与其说晓梦跳脱,还不如说清虚太过老成了,在这个年纪,就算是当时的我们,表现的也不比晓梦好到哪里去。” “此番下山,看起来是帮晓梦解开心结,但反过来说,也是在帮清虚找回自我,持而盈之,不如其己,他走的还是太快了。” 听到此话,赤松子一愣,还是太快?这个“快”字已经是北冥子第二次在他面前提及了。 北冥子的性子他是有所了解的,定不会信口开河,但清虚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导致一向自视甚高的师叔用“快”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弟子。 “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清虚已经大成了......” 赤松子心头猛地一跳,他下意识转身看向北冥子,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作为天宗顶级内功心法,一收一放,修炼起来,难度极大,就算是他也不敢说大成了。 “和光同尘,天地失色等天宗绝技,我也怀疑清虚都有所成就。” 赤松子嘴角一抽,内功修行本就是水磨工夫,两年时间修成两门心法,这本就有些天方夜谭的意思,道家绝技也有所成就,若此事是真的,还真如北冥子说的一般。 的确是快了,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快,应该可以说是飞了。 “师叔,清虚师弟会不会是......” “他体内只有道家的心法,不会是其他宗门的人,况且这等天资,不是老夫小觑那些人,他们哪里舍得放出来?” 北冥子一脸的不屑,那些人看到这等天资的弟子,不说像宝贝疙瘩一样藏着,那也差不多了。 虽然天宗收弟子更加看重天赋,但却并不意味着其他宗门不看重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子谁都喜欢,就算一向以随心所欲为宗旨的人宗,看到这等天资的弟子也会跳脚的。 “师傅说要你保护我,我怎么感觉你这么不靠谱的。” 行至玉液江边,晓梦都有些提心吊胆了,她越是跟陈修缘交流,心里越没底,她来天宗拜师,可是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江湖人,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放心,就算是打不过,到时候你就跑,我来拖住敌人。” 晓梦嘴角一抽。 “那还不如一起死了的好。” 听到这话,陈修缘忽然放声一笑。 虽然免不了与小晓梦一番碎嘴,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陈修缘的心情变得意外的好。 “死不了的。” 看着前方江水涛涛,一声若不可闻的呢喃声随风消散。 两人沿江而下,然后走到了大路上,路上的人稀稀松松,有时候走好长时间才能碰到一个人。 “喂,你不累吗?” 不知过了多久,陈修缘忽然听耳边传来了晓梦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陈修缘心念一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晓梦刚拜入山门,就被自己带出来了,天宗的功法尚未来得及修习,这种情况下,就算资质再好,恐怕也扛不住长途跋涉。 “抱歉,忘了你还未曾修行功法,手给我,我带你走,等晚上我传你长青功......” 晓梦听到这话,两弯眉毛轻轻一皱,内功她自然知道,但清虚拉着她走,又能走多快? 不过最后她还是伸出了手,然后便发现一道清凉之意顺着她的手传了过来,身子一轻,每一步好似都没有踩在地上一样,只是轻轻一点,人便已经蹿了出去。 看着身边的小屁孩,晓梦忽然升起一种见鬼的感觉,这个之前她还以为不靠谱的师兄,还是挺靠谱的。 “喂,你修行了多长时间?” 陈修缘脚步未停,一边走一边说道:“没大没小,叫师兄。” 晓梦半晌都没有动静。 陈修缘下意识侧身看了过去,见小姑娘一直低着头,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他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看起来北冥子说的是对的,心有桎梏,终不得解脱。 “要是不想也可以叫我清虚,或者......修缘。” 听到这话,晓梦忽然抬起头,那双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修缘??” 陈修缘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俗家的名字,与清虚相比,还有些人情味。” 晓梦哦了一声,随后她又问道:“喂......” “师兄,天宗修行不是为了超脱了,那这人情味岂不是与天宗教义背道而驰了?” “我也不知道,师傅总是说无执故无失,但修行哪里又是一无所求,在我看来,求道是一个过程,需要学会拿起来,然后再学会放下。” 晓梦闻言,眼睛登时一亮,本就天资聪颖的她自然听懂了陈修缘的话,相比一开始的无执故无失,她更倾向于先拿起来,再放下。 不过话到嘴边却不是这样了。 “师兄,等回去我要告诉师尊,你已经走火入魔,误入歧途了!” ...... 第二十三章 荒野破庙,倔种的姑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看来是赶不到代城了。” 陈修缘和晓梦在一块大青石上驻足歇息,看着日头渐渐西斜,陈修缘轻轻叹了口气。 “代城?” 晓梦正在揉着自己已经酸痛僵硬的小腿,轻声问了一句,语气软绵绵的。 虽然一路上有陈修缘的帮助,但长途跋涉依旧还是让她筋疲力尽。 “是秦赵两国边境的一座城,当时我就是从那边来的天宗。” 陈修缘坐在一旁,目光深处带着一丝追忆,说起来,那还是自己在战国接触到的第一座古城。 当时他、姚依、小琳三个人从三羊村出发,姚依、小琳留在了代城,也不知道那两个命途多舛的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嘶~~” 忽然一阵倒吸冷气的声传进了陈修缘的耳中,他转身看去,只见晓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腿,眼泪在眼眶里倔强地打转,光洁的额头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抽筋了?” 陈修缘摇了摇头,随后他转过身,跟小姑娘说道:“明天别逞强了,刚才叫你休息,你倔的跟头牛一样,现在好了......” 晓梦听到这话,并没有吱声,只是用眼睛剜了一下陈修缘,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好似生怕自己一口气卸掉,然后被陈修缘看了笑话。 见对方这副模样,陈修缘淡淡一笑。 “腿伸过来,我帮你。” 见陈修缘似乎又在笑话自己,小姑娘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才......不.....要!” 陈修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说道:“真的不用?” “那感情好,我也少受点累......” 话音未落,一双比他手臂粗不了多少的腿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见陈修缘看了过去,晓梦很是傲娇地别过小脑袋,似乎是在说,少受累?想得美。 对此,陈修缘没有继续刺激这个小姑娘,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就好。 随后他伸出手,体内长青功法自行运转,然后贴到了那双小腿上。 在他的手掌贴在小姑娘小腿上时,他能感觉小姑娘似乎有想抽回去的冲动,只是最后似乎又忍住了。 看着凉鞋中那两只下意识蜷缩起来的脚丫,陈修缘心里一乐,这个白毛丫头倔得像头牛,这话可一点不错。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很快长青内力便发挥了作用,一缕沁凉缓缓拂过小姑娘的两条小腿。 本来已经绷紧的筋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竟缓缓放松了下来,疼痛消散的很快,然后便是一阵舒爽,看着小姑娘脸上神色的变化,陈修缘心知自己的做法是有用的,于是便又多揉了一会儿。 直到小姑娘抽回了双腿,陈修缘这才站了起来。 “咱们得走了。” “天快黑了,虽然我不怕在外面过夜,但有个地方终究还是好的,要是我的记忆没错,在前面应该有一座破庙。” 晓梦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下意识去抓陈修缘的手,只是等她反应过来,小脸不由一红。 可这个时候再把手抽出去,岂不是显得做贼心虚,于是她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出声问道:“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了,大概还需要走半个时辰。” 陈修缘眉头微皱,这个时间他也不太确定,当初自己走这段路花费的时间远超半个时辰,当然,那是来的时候,方向是相反的,而以他现在的脚力,他估摸着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 “半个时辰?” 晓梦嘴角一抽,半个时辰还不算远?? “走了。” 两人再度迈步向前走去,不过这一次,晓梦觉得速度明显要比之前快了许多。 夕阳西下,待太阳彻底滑到地平线以下,一座破庙出现在两人的身前。 “幸好还在......” 听着这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话,晓梦心里不由一抽,那个不靠谱的师兄似乎是又回来了。 在附近简单地拾了一些干柴,陈修缘又找了一些可以充当火绒的软草,随后便和晓梦来到了破庙前。 借着月晕,陈修缘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破庙,古庙孤零零地矗立于乱石与荆棘之间,庙顶的瓦片已崩落大半,朽烂的梁柱斜插向天,庙门前杂草丛生,能看得出来,此地早已荒芜。 但大门前的路面却意外的光洁,门槛也被磨得厉害,若是他没有猜错,此地虽然荒废,但过往的行商百姓,会经常来此歇歇脚。 推门而入,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殿内蛛网如幔,残破的泥塑神像面目模糊,半边头颅坍落在地,也无人搭理,墙角处还堆着焦黑的柴灰。 见到如此破败的庙宇,晓梦下意识往陈修缘身边靠了靠。 许是因为大门被打开的缘故,外面徘徊不去的风终于找到了目标,然后穿堂而过,发出呜咽般的低吟。 “喂,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过夜吧!” 晓梦的声音响起,陈修缘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会儿就要下雨了,此地虽然破烂,但终究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要是被淋湿了,害了风寒,那咱们就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一边说着,陈修缘一边弯下身,真气控制着一截木头,开始急速转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没大没小,叫师兄。” “修缘~~” “算了......随你吧!” 不知何时,天上的月亮被飘来的云给挡了起来,破庙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两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成了寂静之中唯一的动静。 “啵!” 一丝很轻微的声音响起,一点火光慢慢照亮了这个并不算是太大的地方。 “空气中的湿度很大,我估计最多还有半个时辰,雨应该就来了。” “方才你是怎么生火的?” 靠着火堆坐了下来,晓梦看着火苗呆呆的发愣,好一会儿,她才出声问道。 “钻木取火,我没带火石,这个方法挺好用。” 陈修缘又往火堆上放了几根树枝,随口回道。 当然,说起来,他这个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钻木取火,用内力控制木头旋转,效率可要比手搓快多了。 忽然,晓梦看着火堆上多了两个东西,她很是意外地抬起头。 “哪里来的?” 陈修缘指了指房梁上那几只不曾觉察任何异样的呆鸟。 “应该是在这里歇息的。” “然后没料到会进了某人的肚子里。” “你......不饿?” “你不饿?” “嗯,我已经辟谷了,就算是三两个月不吃也可以。” “......” 第二十四章 晓梦初修行,破庙又闻当年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色沉沉,破庙内篝火摇曳,映照出两道小小的身影。 陈修缘盘膝而坐,目光落在身旁的晓梦身上,方才他将《长青功》的行功口诀逐字逐句传授给她,本以为她至少会问几句晦涩难懂的术语,却不想她只是微微颔首,便闭目入定。 “你能听懂?”陈修缘忍不住问道。 晓梦眼皮未抬,语气平静:“很难吗?” 听到这话,陈修缘不由一愣,长青功行功口诀中有些术语是道家特有的,当初他为了弄懂这些术语,花费了足足三日,期间还问了北冥子。 而晓梦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模样,那些艰涩难懂的术语对方是怎么知晓的?天生的修道胚子? 这是他第一次教人修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就又追问了几个关键之处,然而晓梦始终沉默,连眼皮都未掀一下。 他嘴角微抽,暗自腹诽:“这倔种……”。 于是他将自己修行“长青功”时注意到的问题,修炼的注意事项,掰开揉碎,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对方。 看着没多大功夫就已经入定的小姑娘,陈修缘目光微微晃动,也不知道北冥子收下晓梦后是怎么教的?顺其自然?那可还是算了吧~~ 大约一刻钟后,陈修缘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侧身看了过去。 “这么快??” 他心里嘀咕了一声。 晓梦的天资自然极好,否则北冥子也不会收她为弟子,但她调息、导气、修行的速度还是让他颇为惊讶。 当初自己修行长青功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其他人替他看看时间,但他感觉应该要比晓梦用的时间长一些。 当然,这里面也有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因素在,毕竟那个时候,北冥子也没像现在这样掰开揉碎给自己讲解。 正思索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大哥,有火光!!” 忽然外面有一道声音远远传了过来,陈修缘看了一眼还在入定中的小姑娘,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波动将她周身三尺的地方笼罩了起来,隔绝外界干扰。 随后他抬眼看向门外,只见有一队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精干短打,粗布衣裤,腰间还别的长剑,簇拥着一位很是富态的中年人。 当然,这种中年的打扮与周围的这些人也明显的不同,身上的衣服用的是上好的蚕丝。 “祝公,是两个小孩子。” 推门而入,见屋内是两个小孩子,探路的瘦削男子转身说道。 “小孩子?” 富态男子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毕竟在这个时代,兵荒马乱的,大人出门,都不一定能够安然无恙,更何况是小孩子了。 他扫视了附近一圈,轻轻叹了口气。 如此荒凉的破庙,人迹罕至,他心里只当是两名无家可归的孤儿,也没有多想,便招呼身边人安顿了下来。 不过等他推开而入,看到陈修缘和他身边的小姑娘时,神色微微一变。 陈修缘和晓梦身上的衣服虽然并不华丽,但与外面那些苦力所穿也大不相同,作为一个商人,他的眼力界还是有的。 “这两个小孩子并不是普通人。” 很快,一个念头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并且疯狂地扎根肆意生长。 稍微犹豫了一下,来人缓缓开口说道:“鄙人祝兴业,是秦国的永通布行的掌柜,今夜路经贵宝地,想来歇歇脚,不知两位能否行个方便。” 对方神色变化并没有瞒过陈修缘的视线,很显然,对方是一个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倒也没有那么麻烦。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庙里地方不小,祝先生不必客气。” 祝兴业听到这话,遥遥一拱手。 对方言谈不失风度,他心里更加能肯定,眼前这两个小孩子并非普通人,他转身来到院中,将同行的那些苦力叫了过来,严声警告了两句,别给自己惹麻烦,这才指挥人将车上的东西搬了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晓梦悠悠醒转,感受着体内那一丝凉意,她嘴角不由一勾。 只是当她睁开眼,看到庙里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她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师兄......” “无妨,是过往的行商,囤货居奇,贱敛贵出。” 听到这话,晓梦扫视众人,目光在那富态中年人与苦力之间游移,虽然陈修缘说是这么说,但她眼底还是闪过一丝警惕。 “咔嚓~~”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响雷声,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破庙那扇破烂不堪的大门被一股风呼的一下给吹开了。 然后便是一阵阵带着泥土腥味的雨点倾盆而下。 “下雨了?” 晓梦看到这副场景,不由瞥了陈修缘一眼,在之前,陈修缘就曾说过,外面会下雨,如今一语成谶。 对面一名汉子见状,急忙起身:“祝公,庙后有处草棚,雨势太大,今夜怕是走不了了,不如先将马匹牵过去避避雨吧!” 祝兴业听到这话,脸色一沉,不过最后却也只能点头,如此雨势,就算他们真的想继续赶路,条件也不允许了。 “让两位见笑了。” 看着外面,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陈修缘,手中捧着一包干粮,手里还拿着一些吃食。 “这是我们带的一些吃食,若是二位不嫌弃,便一起吃一些吧!” 说完祝兴业率先从陶碗中拿起一块吃了起来,然后看向陈修缘和晓梦。 “已经吃过了,祝先生你们自便就好!” 碰了一个软钉子,祝兴业讪讪一笑,倒也理解。换作是他,面对陌生人的食物,也断不会轻易入口。无论对方有没有别的心思。 不过经商之人,向来都是能说会道,他见陈修缘没有赶人的意思,便在这边坐了下来,想着跟这个小娃娃聊一聊。 “两位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我走南闯北惯了,若是顺路,我倒是可以捎两位一段路。” 对于这位的自来熟,陈修缘心里倒不觉得什么,不过坐在一旁的晓梦眉头却皱了一下,眼中警惕更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代城。” 陈修缘面不改色,坦然回了一句。 事情总是那样,遮遮掩掩地,反而可能引来误会,再者他和晓梦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在江湖上可能与那些路人甲都差不多,相比之下,祝兴业这样的富商,认识的人可能更多一些。 在他想来,这位祝兴业可能是担心他们两个谋划自己的货物,毕竟在这个时代,山匪强盗非常多,否则也用不着他们昼伏夜出,连夜赶路了。 “代城??” 祝兴业一愣,随后他又看向陈修缘两人,眼神有些古怪。 “有问题?” 见对方如此,陈修缘随口问道。 “两位可能不知,在两年前秦国袭击了代城,若非李牧将军出面,恐怕代城已经失守。”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听后来的人说,秦国策划这场奇袭,甚至不惜手段,暗中买通附近的匪寇,屠杀了附近的几十个村子,后面这件事儿压不住了,被赵王知晓,引得雷霆大怒,不仅派来了李牧将军,也在代城加驻了兵力。”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快两年了,但代城那边也时常起冲突,听说城里有不少人都已经离开,去往邯郸了。” 陈修缘目光微凝。 “祝先生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祝兴业见陈修缘脸色如常,一点起伏也没有,一时间也拿不准陈修缘是什么意思,只得实话实说。 “祝某家中经商已有三代,往返秦赵两国,谋些小利,消息还算灵通,但像这个消息,代城那边经历两年前大战的百姓也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 说到此处,祝兴业又安慰了一句。 “若是两位是去代城寻亲,那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两位节哀顺变......” 庙内一时沉寂,唯有雨声淅沥。陈修缘望向门外如墨的夜色,眼底闪过一丝深邃。 第二十五章 和光同尘,欲寻李牧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晨光穿透云隙,斜斜洒在斑驳的泥墙上,檐角残破瓦片滴落的水珠,在青石阶上溅起细碎银光。 一夜过后,天终于放晴了。 昨夜聊完代城事件之后,祝兴业见陈修缘兴致不高,便识趣地回到了人群之中,后半夜倒也相安无事,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天色已明,陈修缘轻轻唤醒身旁的晓梦。 “天亮了,我们该动身了。” 一旁,祝兴业和随行苦力此刻也都醒了,不过他们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拿出吃食准备垫一垫肚子。 见陈修缘两人打算启程,祝兴业想了想扬声喊道:“两位小友,吃点东西再动身也不迟。” 陈修缘听到此话,下意识看了一下身边的小姑娘,见对方不为所动,于是便摇了摇头。 “昨晚吃的多,现在还不饿,祝先生请自便,此去代城还有不短的路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 看着陈修缘拉着晓梦离开破庙,几个随从忍不住凑上前问道:“祝公,不过是两个娃娃,用得着跟他们这么客气吗?” 祝兴业听到对方的话,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陈修缘和晓梦当真是寻常的小孩子,那他还至于折节下交吗? “娃娃??昨日我跟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你们不也看到了,代城那边的事情,寻常人听到后会是哪个反应?” 随从们听到此话,都愣了一下。 随后他们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场景,只不过片刻之后,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的确,若不是祝兴业提及,他们还不曾想到,昨晚两个小孩子表现的太镇定了,这根本不该是一个小孩子应该会有反应。 “祝公,你的意思是??” 一个随从小心翼翼地问道。 祝兴业眼睛一眯,随后沉声说道:“非常之人必定有非常之能,行走江湖,要学会看人,虽对方不曾表露身份,但像这样的人,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 行走江湖多年,祝兴业知晓关于诸子百家的一些情况,有些人本就不能用常理而论,更何况陈修缘和晓梦两人本就不寻常呢! ...... 小路上,晨露未晞,晓梦突然开口问道。 “喂,你当初修行的时候,练出第一缕内力用了多久?” 陈修缘正思索着两年前代城的事情,若是此事当真如祝兴业所说,三羊村的惨案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各国纷争不断,明争暗斗不休,为了保守秘密,像这种屠村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一次,三羊村可能是被殃及池鱼了。 而要想彻底弄懂当初的真相,他或许得去找一下那位赵国的大将军了。 正在他盘算着如何去找李牧的时候,忽然听到晓梦的话,他这才收拢思绪。 看着身边这个小姑娘貌似不太在意的神情,他心里一动,或许未来那个晓梦大师对这种事情不在意,但现在他可不这么觉得。 他随口回道:“时间应该要比你长,那个时候我身边没有人,所以到底用了多长时间,我也不清楚。” 想了想他又继续补充道:“不过,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好梦。” 晓梦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勾,随后又快速恢复了平静。 “昨天晚上那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陈修缘听到这话心里一乐,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皱了皱。 “说不上来,总感觉他很虚伪,笑里藏刀。” 陈修缘看着前方的路,心里轻轻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晓梦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确的。 “商人重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看重利益,眼中没有对错,只要能够得利,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也会甘之如饴。” 提起商人,让他不由想到一个人,韩国的那位巨商——翡翠虎,像对方这样的商人,在六国遍布,并不是说只有韩国才有。 “那你还跟他说话......” 晓梦一撇嘴,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和其光,同其尘。” “人在尘世,与人共处,需要收敛自己的锋芒,若是太过标新立异脱离了现实,就会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 “就像是昨晚,若是我表现出生人勿近的态度,那祝兴业可能不会再接近我们,但同样的,代城的事情我可能就错过了。” 见晓梦似乎不服气,他继续道:“还有一点,祝兴业在外行商,心思深沉,谨慎小心,从他雇佣的随从随身带剑便能看出,此人恐非良善,他在不确定我们的意图之前,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晓梦听到这里,脸色一沉,她自然猜到了对方的打算,只不过她没想到与人打交道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收拾不了这些人?” 陈修缘莞尔一笑。 “仙道贵生,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晓梦听到这话,小鼻子皱了皱,相较于跟祝兴业说话,她还是更喜欢解决掉他们,既然引发问题的人没有了,那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当然,若是他们动手了,那就不必心慈手软,除恶务尽。” 又过了一会儿,晓梦忽然又听到陈修缘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虽然没有起伏,但她忽然感觉周遭的空气像是多了几分寒意,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她或许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在两年前便心无波澜地击杀了六个匪寇。 杀对他来说,从不是掣肘。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饿不饿?” 晓梦听到饿这个字,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怎么可能不饿呢?修行的本质就是转化各种能量成为内力,昨晚吃的那些东西早就被消耗完了。 见状,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之前在离开的时候,祝兴业还问过他们,这个小倔种。 “再坚持一下吧!刚下了雨,就算能抓到吃的,也没法生火。” 晓梦看着附近还是湿漉漉的地面,知道陈修缘并没有搪塞她,也没有继续出声。 “飞虎寨那边还去吗?” 沉默了一会儿,晓梦出声问道。 昨晚祝兴业跟陈修缘说起代城的事情,她都听见了,所以三羊村事件背后的罪魁祸首很可能不是飞虎寨。 陈修缘一边拉着晓梦往前走,一边说道:“先看看再说吧!” “代城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若是有可能的话,我打算去找一找李牧,他知道的内幕应该更多一些。” “不过......飞虎寨还是要去的。” 第二十六章 匈奴叩边,战争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下午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映照着代城斑驳的城墙。 晓梦望着眼前布满战争痕迹的城垣,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这里就是代城?” 陈修缘的目光扫过城墙上的坑洼,声音低沉了几分。 “是,不过与两年前相比,这里破败了不少。” 看着前方排起的长队,陈修缘想了想,便拉着小姑娘顺势来到了队伍后面。 “好多人啊~~” 晓梦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有气无力的。 等待总是无趣的,再加上晓梦如今的性子,这等待的时间便有些煎熬了。 “看起来,两国现在的关系并不太好。” 陈修缘眼睛微眯,在心里轻声叹了一句。 上一次来代城的时候,城门这边的检查还不像现在这般严格。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前面的人一个个都进了城,没有任何一个被拦下,远远地看着,陈修缘心里泛起一丝古怪,是一个细作也没有吗?代城的这些将士检查的似乎也没有那么严。 待轮到他们时,陈修缘这才发现,似乎排队进城并不是检查,而是收费。 “一人两个刀币,入城之后不得在城内斗殴,否则按大赵法律论处。” “收费?” 晓梦眉头一皱,有些错愕,进城收费这种事儿,就算是六国之中最弱的韩国,也不曾听闻。 陈修缘看了一眼桌旁的木匣子,里面的刀币已经快放满了。 刀币,当年离开三羊村的时候,他也带了一些,只是当年一路奔逃没怎么用,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离村时本来打算用以糊口,结果没用上,而今日回来了结因果,或者说帮三羊村的村民报仇,却又恰好用上了。 这中间一饮一啄,让陈修缘顿生无限感慨,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怎么会有刀币?” 入城后,晓梦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不打进来了?” 似乎熟悉了晓梦的性子,陈修缘笑着回了一句。 听到这话,晓梦眉头一挑,轻哼了一声。 “那你会打进来吗?” 陈修缘嘴角一勾,回答干脆利落。 “不会。” 晓梦感觉自己又被耍了,那双小拳头不自觉攥了起来,她忽然感觉身边这个小屁孩竟是如此的可恶,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 当然,最主要的是打不过,要不揍他一顿也行。 “这里是??”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陈修缘带着晓梦来到了小琳叔父家这边,只是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小院子,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是我们村子的另外两个幸存者,不过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并且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 晓梦扫过大门下结满的蛛网,眼神有些复杂,离开是最好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陈修缘的那两位同乡,或许已经......死了。 她轻轻抓了抓陈修缘的手,以示安慰。 “这边好像有人,咱去打听一下吧!” 无意间扫过旁边的那户人家还在开着门,晓梦便提议道。 “小兄弟是想问许老板吗?” “他们家一年前就搬走了,听说去了邯郸城,这两年代城不太平,两国时常会发生摩擦,多亏了李牧将军,代城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小琳叔父的邻居名叫季东,是一个极善言谈的人,还不等陈修缘多问,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季东又摇了摇头,脸色带上了一丝惆怅。 “听说前日北境那边匈奴又在叩边,王上把李牧将军调走了,如今代城少了李牧将军,怕是秦国那些狼崽子又要不老实了。” 秦赵两国北地边境与匈奴接壤,这一点陈修缘心里知道,只是没想到匈奴叩边这件事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陈修缘便带着晓梦辞别了季东。 “喂,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晓梦之前听过陈修缘的打算,眼下李牧离开,他的计划自然也就落空了。 至于秦国收买匪寇,屠村这样的事情,其细节也绝对不是寻常人能知晓的,大多数普通人可能知道是秦国干的勾当,但是谁负责,他们可就接触不到了。 “先休整一晚,明日我们再去三羊村。” 似乎是因为李牧离开的缘故,城中已经有不少人拖家带口地打算撤离,虽人们都说故地难离,但面对生死,人们还是不得不提早打算。 大街上,有一辆马车路过,马是矮马,车也是那种不带棚的马车,很是简陋,驾车的是一个男人,车上还有一个女子,两个孩子,女人正在哄着两个孩子,空隙时会看看自己的丈夫,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一丝茫然。 像这种情况,陈修缘和晓梦已经看到四五个了。 “师兄......” 忽然,晓梦喊了一声。 陈修缘点了点头。 “嗯,怎么了??” “你说世间为什么会有战争呢??” 陈修缘脚步一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战争有好多种,但现在的战争,大多数都是国家的那些掌权者不满足造成的,得到了一,便会想二,得到了二,便会想三,得到了三,便会想得到更多。” “对于老百姓来说,这些动辄就会要了他们生死的战争,不过是当权者的游戏罢了!” 晓梦眉头一皱。 “游戏?” 对她来说,陈修缘的答案是她从未考虑过的。 “对于掌权来说,一场战争打下来,他们大多数人都只是动动嘴,自有文臣武将想要建功立业,驱使士兵攻城略地。” “对那些人来说,战争不过是一句话,不疼不痒,所以大多数掌权者是体会不到社会最底层那些百姓想法的。” “而对被侵略的一方,则需要保住自己的王位,保住自己的利益,于是战争便有了雏形。” “随时间的推移,这种战斗在最后可能会演变成世仇,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只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仇人。” “一场战争打下来,获利的永远都不会是老百姓,永远都不会是普通人,但受伤的永远是这普通大众,是这芸芸众生。” 晓梦站在一旁,久久无言,因为没有拜入天宗之前,她就是陈修缘口中的芸芸众生,是万千大众的一员。 第二十七章 我的道,夜色中的脚步声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你似乎对那些人没什么好感?” 晓梦忽然出声,目光看向身边的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少年。 “因为......我原本就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 陈修缘的话很轻,若不是晓梦就站在他的身侧,这句话或许便听不见了。 晓梦一愣,看着陈修缘,她这才猛然想起,这个人.....在未拜入天宗之前不过是三羊村内一个寂寂无名的孩童,亦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他......从来都不是那个特殊的人。 “你曾经不也是吗?” 晓梦心头一震。 站在原地的小姑娘,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冲天灵而去,心头一点灵光大炙,一颗心好似脱离了牢笼,得到了久违的安宁。 “道家《庄子秋水篇》,有这样的记载,以道观之,物无贵贱。” “我曾一梦百年,有个人告诉我,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人无贵贱。” “我觉得那个人说的很对......” 晓梦站在原地,眸光不断开始闪烁,物无贵贱,人无贵贱?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恐怕也只有道家才能接受。 “所以,那些人......” “是的,在道的眼中是普通人,在我的眼中也是普通人,甚至我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凡人求道,混迹芸芸众生之间,都是普通人,道经中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我们在求道的途中,都是普通人,最好也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如此才能如水一样,走的长远,或许心念所至,大道便成。” “但对于个人来说,我们又是不同的,因为我们每个人要走的路不同,不同的路会成就不同的道。” ...... 陈修缘听身边半晌没有动静,于是侧身看了过来,但见小姑娘眉头紧锁,似乎是思考他刚刚所说的话,忘乎所以。 他轻声一叹。 今天自己或许说的有点多了,就如自己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他所说的这些东西,只是自己对道的看法,是自己的道,而并不是晓梦的道,若是晓梦因此受到了影响,那就不太好了。 不过随后他又轻轻一笑,焉知今日所言,不在道之内?晓梦遇到了自己,不在她自己的道之内? 若相遇便是缘分,便是道,那自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岂非杞人忧天了? 良久,晓梦回过神来,她感觉自己的心意外地安静,看向身边的少年,这个小姑娘忽然觉得对方很可能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比在天宗见到的那些长老都要强,要强很多。 天宗的功法,修行起来讲究悟性和天赋,清虚对道的认识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层面,有这样的悟性,其修行进度恐怕也会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那些话听听就好,是我自己对道的一些感悟,终有一天,你也会找到自己的道。” 见晓梦一直盯着自己看,陈修缘笑了笑。 晓梦并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便寻了一间客栈,用过了饭食后,又开了一间房。 夜幕沉沉,渐渐笼罩了秦赵两国边境的这座城,看着房间中刻意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少年,晓梦忽然笑了出来。 只是对于这种刻意,她心里似乎并不喜欢,她更喜欢那个自然而然,不拘泥于那些规矩的少年。 于是她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缓步来到了窗边,来到陈修缘的身边。 “喂,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晓梦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之前对方可不是这样的,之前在破庙的时候,就算是自己躺在他的大腿上睡觉,他也不无应允。 “师兄......” 晓梦嘴角一勾,趴在对方的耳边,眼底尽是促狭的笑意。 “清虚师兄......” 喊了两声,见对方依旧没有动静,晓梦眼珠一转,于是又出声喊道:“修缘......” 陈修缘眉间微颤,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无意间撇过对方眼底的那丝促狭之意,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以对方现在的年纪或许还不懂,但他终究不能自欺欺人,露宿荒野,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但现在是在客栈内。 “不该告诉你我俗家名字的。” 晓梦一掐腰,很是不服。 “不就是一个名字,搞得像是什么秘密似的。” 陈修缘眼底划过一丝异样,这个名字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区别的。 修缘——那是藏在另外一个时空的记忆,带着自己对家人的一份思念。 “之前你还在说,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人无贵贱,既然人都是一样的,男女又有什么区别?” 陈修缘听到此话,有些意外,看起来晓梦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但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刻意。 “你过来!” 小姑娘伸手抓住陈修缘的手,然后就往床边走了过去...... 听着耳边的细微呼声,陈修缘轻轻一笑。 不愧是那个在洗澡时就敢召见章邯的晓梦大师,不仅是一个倔种,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倔种。 随后他也不再去管这个小姑娘,收敛心神,再次入定,体内的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同时运转起来,在离开的时候,这两种功法便有融合的趋势,眼下他自不会懈怠。 感受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一开始还在装睡的小姑娘,嘴角轻轻一勾,之前她就发现,只要跟陈修缘一起,她的心便格外的安宁,这个时候,她也熬不住了,随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丑时刚过,陈修缘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看向窗外,方才有两道很轻微的脚步声从房顶闪过。 在这时候,走的还是屋顶,甚至不用多想,他便猜到了一些东西,这一前一后怕是两拨人,人只有在追的无路可逃的时候,才会急不择路。 若两人是一拨人,那在这个时候,房顶绝对不是最佳的选择。 随后他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季东之前说过李牧已经离开了代城,而这个消息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秦国或许又要有所行动了...... “看来得加快行动了。” 第二十八章 身在局中,路遇伏击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醒了?” “你没睡?” 清晨,当阳光划过灰蒙蒙的天空,也代表着新一天的开始。 悠悠醒转的晓梦,看到了姿势几乎没变化的陈修缘,心里有些意外。 上一次在破庙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陈修缘也没有睡。 “睡觉是一种缓解疲劳的方式,入定也可以。” 晓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用了一些饭食,陈修缘和晓梦便踏上了今天的旅途。 走出代城的大门不远后,晓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出声问道:“今天去三羊村?” “嗯。” 三羊村距离代城说起来也不算近,两年前他和姚依以及小琳从三羊村离开的时候,跑了差不多两天两夜,才来到代城,粗略估算下来,差不多有两百五十里路。 而现在,他奇经八脉已经贯通,内力、身法等皆有成就,说起赶路,已经不比当年骑马速度慢了。 若是他利用轻功赶路,或许速度还会更快,不过这一次,他身边还有一个小拖油瓶,于是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上一次离开是为了逃命,这一次回来,是为了讨债,目的是不同的,倒不必非得如此。 路上,晓梦拉着陈修缘的手,心思有些恍惚。 之前拜师的时候,北冥子曾说,她天资极佳,但心有桎梏。 于是后来便又有了清虚回乡了结因果,让她一路相随这件事儿。 如今走到这里,她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她很聪明,北冥子安排她跟着陈修缘,自然是有目的的,应该是打算让自己放下那段国仇家恨,一路走来,她的确收获了不少,无论是在修行上,还是心境上,甚至是在眼光上。 她从陈修缘身上学到了很多,心态上的确发生了一些转变,但那些东西似乎并没有解决自己的核心问题,她内心中的那份执念,似乎并没有减弱多少。 “或许答案会在三羊村吧!” 晓梦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身边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面对国仇家恨,她想看看这个少年又会怎么做呢? 一路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偶尔有几匹快马从他们身旁经过,带起一阵尘土。 这一次,就算陈修缘没有开口,她心里也有了猜测,战争似乎又要开始了。 不过这一次,对于战争,她的心里却异常的平静,似乎是因为之前陈修缘说过,他自己关于战争的一些看法,让她对各国之间的这种——游戏,隐隐生出一些厌恶。 在这个时代,人口还没有急剧扩张,后世的一些理论并不贴合实际,像是资源缺乏、转移矛盾进而引发的战争,是说不通的。 更多的却如陈修缘所说,是掌权者个人急剧膨胀的野心,贪欲无限扩大才导致的战斗。 在掌权者的这个游戏中,有多少家庭,有多少百姓为之付出了惨痛无比的代价,她自己便是其中的一例。 或许晓梦自己也没想到,其实在她生出这些想法的时候,“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人无贵贱”的道理已然在她心头扎根发芽。 那些一开始在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在她心中权重已经开始出现偏移。 当一个国君发动战争,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那国仇还是国仇嘛?就算是灭亡,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事实上,作为这个时代社会最底层的人员,在一个国家内能够享受到的最好待遇,可能就是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然后贡献自己的力量,让那些贵族去享受,就算换了一个新的君王,日子似乎也没有变化,而这样的生活,真的值得他们去守护吗? 变化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出现,只是她身在局中不自知罢了。 时间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晓梦开始渐渐适应了现在的节奏,晚上她会先打坐入定两个时辰,然后再睡觉。 而这一路上,依旧非常的安定,直到他们再度遇到了一间破庙。 等他们进来的时候,发现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这几人身着打扮,应该是之前他们看到的传令兵。 甚至不用多想,陈修缘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目光扫过破庙的各个角落,让他心里不由一沉。 从代城到这里,差不多有一百二十里地,是一匹马换气歇息的时候,很明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 “这里发生了什么?” 晓梦看到地上的尸体,下意识往陈修缘身后退了退,尽管已经见到过类似的惨祸,但再次面对时,小姑娘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要是我没猜错,是秦国杀手做的,战争讲究的是胜负,阻断战况,是一招不错的棋。” 晓梦听到这话,联想到之前看到士兵,登时恍然大悟。 忽然,数道破空声响起。 陈修缘目光微凝,方才在他打量破庙的时候,其实便已经发现在庙里的暗处还潜伏着数名杀手。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并没有揭破这几人的行踪,而是顺其自然地说了两句话,打算稍坐一会儿便离开。 没想到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师兄,小心!!” 晓梦身手原本就不错,就算没有入天宗时,便能击败天宗的弟子,眼下察觉到破空声,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暗器偷袭。 “唉~~” “何必呢~~” 陈修缘轻轻叹了口气。 他本不欲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却不想树欲静而风不止。 晓梦见陈修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脸上顿显焦急之色,就在她想拉开对方的时候。 忽然周遭的环境一暗,好似瞬间被剥夺了本身色彩,尽而呈现出一种灰白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所有的一切都被凝固了。 看着场中唯一还有色彩的陈修缘和自己,晓梦目瞪口呆。 很是机敏的她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是陈修缘出手了,只是对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她半点都看不懂。 然后便见到陈修缘虚空一抓,往自己这边一拽,有四个黑衣蒙面的人就被像死狗一般趴在了他们身前。 “师兄??” “他们或许知道那个答案......” 第二十九章 罗网杀手,得知消息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我问,你们答,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不过后果可能很严重……”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四个人,晓梦眼神有些古怪,虽不知道陈修缘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但以这四人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说不了话。 换句话来说,就算是他们想说,也说不出来。 她很怀疑陈修缘是在故意整他们。 这种感觉就像是把一个犯人吊了起来,打了三天三夜,然后一直在问你说不说,等人都快被打死了,这才发现人是一个哑巴...... 陈修缘神色很平静,慢条斯理地说道:“两年前代城附近的村子被屠,你们是否知晓?” “你们最好只说我想知道的东西,别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现在从第一个人开始。” 说话间在最左侧的那个黑衣人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娃,黑衣人声音很冷,威胁道:“小子,不管你是谁,我劝你最好放我们离开,罗网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起......” 陈修缘眉头一皱。 罗网,秦国隐藏于暗处一把锋利的剑,是刺客集团也是情报机构,其掌控者为中车府令赵高。 不过对他来说,这些人无论是隶属于谁,都是一样的,既然出手了,便要承担后果。 若是他心情不错,或许会饶他们一命,可惜现在他的心情不太好。 “你似乎没听懂我说的话。” “你是哪个势力的,我并不感兴趣。” 说话间晓梦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力道,然后整个人便来到了陈修缘的身后。 随后便是一道重物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晓梦心头一颤,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接下来是第二个,希望你听懂了我的话。” 第二个人看着眼前并不高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惧意,作为罗网的杀手,他们已经习惯了杀戮,但是在动手的时候,眼神还是难以避免的出现波动。 但就在方才,眼前这个少年在击杀他的同伴时,眼神半点波动都没有。 好似死在他手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东西?是的,是一件东西,没有生命特征的东西。 他甚至一点都不怀疑,若是自己没有回答出眼前这个少年感兴趣的东西,对方会捏死自己。 “知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若是我说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晓梦站在陈修缘身后,听到这话,她心里一动,对方的这个条件似乎还不是无法接受。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陈修缘的话很快就再度传了过来,晓梦一愣,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轨迹进行。 听到这话,第二位罗网的杀手明显一愣,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回答。 “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的内幕了??” “你似乎也没听懂我的话。” 平静的语气带来的却是如山一般的压力。 黑衣人脸色猛地一变,方才这个少年就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的那个同伴便死了。 “我说!!” 陈修缘眼神依旧没有波动,然后看向了这个人。 站在他身后的晓梦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陈修缘并不想知道当年三羊村事件的内幕了吗?还有那个罗网的杀手,为什么还要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吕相两年前计划动兵,以重金贿赂了赵国的一位高官,约定里应外合,可之后消息走露,罗网一路追杀,始终无果,知情者最后在代城附近销声匿迹。” “之后的事情与外面所传都差不多了,为了吕相的计划,罗网出动了惊鲵、掩日两位大人,软硬皆施,收服了附近的山寨。” 陈修缘目光微动,掩日、惊鲵,这两位并不简单,罗网杀手等级共分八级,由高到低依次为: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这两位便都是“天”字级别的杀手,不过单纯只是为了震慑附近的山寨,按理说用不着出动两位“天”字级杀手。 “震慑山寨,罗网出动了两位‘天’字级杀手??” 此人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很显然,这个少年是知道罗网存在的,并且对于罗网也有一个大致上的了解,否则在他说出惊鲵、掩日之后,对方不可能一语道破两人的身份。 “这......” “惊鲵、掩日两位大人的情况并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知晓的,但我可以发誓,当年两位大人的确同时出动了。” 陈修缘站在原地沉吟片刻,没有接话,若情况真的如对方所言,那这两人同时出现,可能并不是单纯只为了收服山寨。 这里面或许还有其他的安排,不过那些事情,他就不感兴趣了,说到底不过是权力之间的交锋。 “大人,还有一件事儿,或许您也会感兴趣......” 黑衣人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下来。 陈修缘眼睛一眯,随后看向对方,似乎是在等对方说出那个答案。 “匈奴扣边,李牧撤离,此事已经被吕相得知,为了一雪当年之耻,吕相......” 声音戛然而止,一柄短剑出现在黑衣人的手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陈修缘。 “去死吧~~” 看着几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少年,黑衣人嘴角不觉带起一丝冷笑。 陈修缘看着冲过来的罗网杀手,双目微睁,一股波动横扫而出。 天地再次被夺去了颜色。 “这是道家天宗的天地失......” 似乎是认出了陈修缘的手段,看着眼前这个古波不惊的年轻人,此人心头泛起惊涛骇浪。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关于掩日和惊鲵的消息,也不是后四级能够知晓的,他是这四人的领队,位列“绝”字。 而到了他这个等级,已经可以接触到江湖上各个门派的一些辛密了。 道家分天宗和人宗两派,这天地失色便是天宗的绝技,施展绝技威力因人而异,只有内功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这些绝技才会发挥出让人绝望的力量。 眼下之人不过是一个少年,其施展的天地失色威力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凝滞方圆数百米的空间,这等内功造诣怕是连罗网“天”字级的高手都望尘莫及。 陈修缘手掌轻轻一握,三个杀手眼睛一凸,气绝而亡。 ...... 第三十章 江湖抉择 天字杀机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走吧~” 陈修缘没有继续在此地逗留,拉着晓梦的手便打算离开。 感受着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少年,小姑娘似乎有些......抗拒? “为什么??” 路上,晓梦忽然出声问道。 陈修缘脚步一顿,目光投向远方。他似乎早已料到小姑娘的疑问,随即他出声说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晓梦不语,方才的局势,明明陈修缘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那些人无法再掀起任何的波浪。 并且陈修缘在那个人身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为什么不放他们一条生路呢? 片刻的寂静后,陈修缘反问道:“有没有想过若我们是一般的孩子,这些人会不会放过我们??” 晓梦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不会。” 陈修缘大概是猜到了小姑娘的想法,虽生逢乱世,但心里依旧有一丝善念,这原本很好,但又不好。 这个时代的江湖是一个吃人的江湖,善念用错了地方,那就是万劫不复,就好比在之前,他答应出手救下姚依和小琳,若当时这两人在到达代城之后一口咬定自己是屠村的真凶,自己又该如何自证? 至于原因,他随口都能说出好几个,被飞虎寨匪寇玷污了身子这件事儿,他便是知情人,若是想让这个秘密永远不泄露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永远闭嘴。 人性善恶,全在一念之间,好在那一次,他没有赌错,否则对他来说,结下的就不是善缘,而是孽缘了。 “仙道贵生,虽然讲究珍惜生命,无量度人,但我觉得要度人,先自度,我们任何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从道的层面上来讲,并没有谁高贵,谁低贱一说,他们想要杀我们,最后不敌被我们所制,不是说他们不想杀我们了,而是杀不了我们了,放过这些人,我觉得就是在践踏自己的生命。” 见这个小姑娘似乎又开始思索,他继续说道:“当然,惩罚的方式可能不止‘杀’一种,但这些人不值得我再去浪费心神。” “江湖不是我们理想中的圣地,善与恶交织,有时候很难分辨好坏,在这个吃人的江湖上,我觉得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这些是我踏足江湖后的一些感悟,或许对你有用,或许对你没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中有所收益。” 这一点是陈修缘的真实想法,无论是做什么,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活下来,这是所有野心的基础。 半晌,晓梦忽然开口说道:“师兄,我是不是很......幼稚。” 陈修缘脚步一顿,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同样的年纪,我......可能没有你现在做得好......” 自家人知自家事,别看他现在十一二岁的模样,但灵魂却不是,相较于八九岁年纪的晓梦,他实际上多了八九载岁月的磋磨。 他心里其实也知道,道理就算是说出来了,当有一天这个小姑娘面对抉择时,可能依旧还会犯错。 人教人,千遍可能还不会,但事儿教人,一遍就会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自己经历过了,或许才知道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一棵巨大的槐树下,陈修缘升起了一个火堆。 眼下距离三羊村已经不远了,按照他的估计最多再有半日,便能见到那个村子了。 陈修缘正在用一根树枝扒拉着火堆,让火苗能够烧的更旺一些,天刚刚放晴,时间太短,路边捡来的树枝还是有些潮湿。 若非他用万川秋水将树枝中多余的水分剥离了出来,恐怕最开始的时候,这些树枝根本就点不着。 一想到自己将道家天宗顶级的功法用在了去除树枝多余的水分上,陈修缘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火苗,他脑海中思绪万千,白天从罗网杀手口中得到的消息,也让他古波不惊的眼底深处荡起一丝涟漪。 这一次出行,很有可能会遇到罗网的那两位“天”字级的杀手。 罗网中的“天”字级杀手,说的不光是一个名号,还代表着极为恐怖的战力。 虽他们不曾碰过面,但与日后战力进行对比,是能够得出一定结论的,那个时候的掩日是能够跟纵横两位过招的。 虽然最后可能不敌卫庄、盖聂,但战力上相差似乎也没有那么大。 以他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个时候的卫庄和盖聂应该都是宗师境的巅峰战力,其境界应该与现在道家天宗的赤松子相当,不过道家的优势并不在攻伐上,杀力偏弱,所以在实际他们两人的战力上会比赤松子高出一些。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他也结合了赤松子与逍遥子的比试,时间拖到十年后,逍遥子才在天人论剑中胜过赤松子。 而这个时候的逍遥子依旧还不是赤松子的对手。 而十年后的逍遥子,其战力虽不如纵横,但差不多是同一个境界之中,只是在攻伐上有所欠缺。 纷繁复杂的思绪如电光般划过脑海,陈修缘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若是他没有猜错,现在的掩日,其战力应该还没有日后强,最多是宗师境界,甚至还未入宗师。 至于惊鲵,想来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宗师境初期,或者半步宗师,距离宗师只差临门一脚。 “若是那个时候的掩日,或许应付起来就麻烦了。” 另外一侧,阻击赵兵通风报信的破庙之中,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进去。 听脚下传来的声音,这似乎是一个女子。 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紧身的衣袍勾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利索的发髻,看到地上的尸体,她缓缓蹲了下来。 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似乎是在调查情况,只是最后却好像一无所获。 当然,她也看到了破庙中的其他尸体,可对她来说,好像这一具便已经足够了。 随后她转身再度隐入黑暗,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庙内忽然吹过一阵风,那四个罗网的杀手,竟是诡异般的消失了。 ...... 第三十一章 再回三羊村,执念在心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这里就是三羊......村?” 第二日上午,陈修缘和晓梦来到了三羊村的旧址,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这个小村子,陈修缘感觉恍如隔世。 此时的三羊村已经完全的荒废,两年的风吹雨打,已经让这个没有人烟的村子摧残的不成样子。 野草疯涨已至腰际,淹没了昔日的种种痕迹,坍塌的土墙上爬满野藤,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又好似在讥讽生命的脆弱。 循着记忆,陈修缘带着晓梦来到大街上,地上已经看不出屠村的惨剧,也不曾留下白骨,在他想来应该是赵国知道消息后,派人将附近的尸骨都处理了吧! 沿着大街往前走去,一座座已然开始坍塌的房子映入他的眼帘,土墙在没有人居住的情况下,坚持两年,想来已经快到极限了。 当日逃离时,有几个房屋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曾经敲响过那几个房屋的大门,亲手干掉了那几个屠村的匪寇。 但终究时过境迁,褪色的木门在风中发出吱呀声,好似一个风中残年的老人,迈入生命的尽头。 进村之后,晓梦似乎觉察出了陈修缘兴致不高,很有眼力界的她没有再说话,乖乖地在一旁跟着。 看着眼前的破败的小村子,晓梦心绪也开始出现起伏,与她的经历相比,似乎身旁的这个少年,生活的还要苦一些。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并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有那种苦难造就的极度阴暗,反而是一种超脱与淡然。 对方好似站在一个相对客观的角度来认识眼前这个世界,在这一点上,她似乎远远不如。 忽然,她发现陈修缘脚步停住了,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她发现陈修缘正看着一旁的一个破败的屋子,似乎有些出神。 “这里是?” 晓梦小声地问道。 沉默了许久,陈修缘悠悠回道:“梦开始的地方。” “梦?” 晓梦心里泛起嘀咕,是做梦的梦?那他的梦境中有什么?还是说是梦想的梦,他的梦想又会是什么? 有数个疑问闪过,不过见陈修缘兴致并不高,便没有再问。 陈修缘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屋,眼底闪过一丝追忆,他好像还能看到那个从草堆上惊醒的自己,面对杀机不得不暴起反抗,最后才得以逃出生天。 “了结因果。” 他忽然想起离山时,北冥子曾说过的话,心里一动,一点灵光自灵台绽放。 一路走来,他一直以为北冥子让他回来了结因果,是帮三羊村的人报仇。 但就在他说出梦开始的地方时,他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明悟。 或许北冥子说并不是那个意思,又或者说自己真正要了结的因果并不是复仇。 修行之路,需要直面过去,正视内心的桎梏,于道中寻求真正的答案。 三羊村只是一个引子,他的桎梏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心里,国仇家恨,对他来说,本就不存在,因为他本就是一个人,一个孤零零的人。 “修缘,这便是我的所执?” 陈修缘忽然一笑,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一道阳光透过彩云照了下来。 “当年父母亲在取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不过这个名字,到现在我也觉得很好,修缘,修缘,若修的是缘分,那又为何放下?” 念头在某一个刹那瞬间通达,虽不知对错,但陈修缘觉得自己体内的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竟奇迹般的融合了。 “飞虎寨~~” 忽然陈修缘收回视线,看向近在咫尺的房屋,或许还是得走一趟,只是这一趟,他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除恶。 仇他早就报了,飞虎寨那些屠村的匪寇,当年尽数死在他的手里。 至于整个飞虎寨来说,也不过是他人手里的一把剑,一把身不由己的剑,当然,这把剑可能本身就有缺点。 “走吧!” “接下来应该就是最后一站了!” 温润的嗓音响起,晓梦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又变了,虽然不太确定是变强还是没有,但她感觉应该是变得更好了。 晓梦转过身看了看这个破败的小村子,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地方实则数不胜数,在战火来袭后,又会有无数人的失去自己的家园。 若非这个地方是陈修缘的家乡,终此一生,或许她都不会踏足这里。 再度来到村口,陈修缘伸手拂过那块青石碑的三个字——三羊村。 “这是赵国的文字?” 晓梦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她并不是赵国人,接触的文字自然也不会是赵国的,而道家又在秦国境内,所用的文字大多属于小篆,当然,也有其他国家的文字,但并不多,她拜入天宗时间太短,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 “是~~” 陈修缘轻轻叹了一声,曾几何时,这些只会出现在图片中的文字,现在也出现在日常生活之中。 晓梦走到了石碑前面,打量了一下这个三个字,似乎是想记下来。 陈修缘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 “放心,天宗的那些典籍都是用小篆写的,不是赵国的文字,到时候要是看不懂,可以去问师傅的。” 晓梦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北冥子虽然是自己的师傅,但是跟北冥子相处起来,还是会让人紧张的,特别是北冥子在考教自己问题的时候。 所以更多的时候,她宁愿去问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赤松子。 “之前不知道你是我的师兄,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说到这里,晓梦给了陈修缘一个你自己明白的眼神,陈修缘看到后不由哈哈一笑。 “那就恭候晓梦师妹大驾~~” 晓梦嘴角一勾,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等两人再度离开三羊村,晓梦忽然说道:“你知道飞虎寨在什么地方?” 陈修缘很是直接回道:“不知。” 晓梦小脸一黑,她就说这路不太对,怎么又回到来时候的路上了。 “可以了。” 陈修缘拉着小姑娘来到一个大树下,随便找了一个阴凉处便坐了下来。 “这里??” “这里是去往邯郸的大路,来往的人比较多,一会儿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 “......” 第三十二章 飞虎寨,不速之客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白云山山脚,有两道不高的身影,站在一块大青石上,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正踮起脚眺望远方。 “会不会是搞错了?” 看着白云山上苍翠欲滴,一眼望不到头,小姑娘有些狐疑地问道。 “将山寨设置在山上,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若是在山脚就能看到,那将老巢设置到山里还有什么意义?”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的话也对。” 少年从青石上跳了下来,然后开口继续说道:“我已经发现那个地方了,走吧~” 小姑娘一愣,有些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方才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少年也并不比自己高多少,自己看不到,按道理他也看不到才是。 “不用惊讶,等日后有一天你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也能如此......” 七拐八绕之后,眼前的场景登时一亮,一个依山而建的山寨出现在他们面前,山寨看起来不算太大,房屋从外面看起来也很粗糙,估摸着只有遮风挡雨的功能,享受的话估计是不可能。 山寨大门这边有两个瞭望台,不过在上面却没有人,在山寨的大门口两侧,有两个人背靠着城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山寨的纪律看起来很是松散。 直到见到陈修缘和晓梦,这两人似乎也没有生出警惕。 “哪里来的小屁孩,滚滚滚。” 看着两个小家伙,那两人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现在正好是初夏,天气已开始热了起来,特别是晌午的时候,人们只愿意躲在阴凉中,根本就不愿意去日头底下。 若是天气没这么热,看见两个小家伙,或许他们还会生出玩玩的意思,但现在,他们已经懒得动了。 两个汉子一身短打,胡子拉碴,眼神带着一丝凶唳,头上缠着一圈麻布,一旁还有两把长刀,斜靠在城墙根下。 看到对方,陈修缘眉头一挑,看这二人的眼神,怕是手上也沾过不少血腥,越过两人,他的目光向山寨内扫去,外面几乎是看不到人的,偶尔有几声狂笑从山寨的大堂内传了出来。 “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 一块石头朝陈修缘砸了过来,伴随着对方凶狠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晓梦脚步一顿,往陈修缘的身后躲了躲,面对这样的凶寇,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下一瞬一股极为夸张的内力从他体内涌出,化为一道剥夺天地颜色的结界,在眨眼的功夫就将整个飞虎寨全部笼罩了起来。 晓梦眼睛一眯,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有方才那个汉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也都没了。 这算是陈修缘第二次施展这个功法了,相比于嘈杂与谩骂,她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什么功法?” 关于这门功法,在破庙的时候,那个罗网杀手好似也说过,只是没等他说完,便被陈修缘给收拾了。 “天宗的一门绝技,叫天地失色。” 陈修缘抬脚从大门这边直接走了进来,晓梦跟在陈修缘身侧,路过那两个看门的汉子时,她发现这两个人被凝滞住了,其中一个人正是扔石头的动作,另外的一个则是在冷笑,眼神中透露着狰狞。 不知为何,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于这样的人,她心里一点好感也没有,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些老百姓,去打听姚依去向时遇到的季东,都没有给她这样的感觉。 不过陈修缘对于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再多看两眼,脚步甚至也不曾停下,所以一直拉着陈修缘的小姑娘也并未在两人身前多做停留。 还不等他们走过去多远,晓梦耳边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眼底划过一丝波动,只是随后心里又生出一丝向往,这门叫天地失色的绝技当真不错,她自己貌似很喜欢。 来到山寨之内,陈修缘视线扫过每一间屋子,最后集中在最中间的那间大殿。 看着周遭尽是黑白二色的房屋,晓梦心里意外的安静,预料中的打斗场面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刀光剑影似乎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就好似来这个地方走了一圈,比游山玩水都要惬意。 “吱呀~~” 推门而入,陈修缘看了过去,房间很宽敞,足足能够容纳上百号人,他心想这里应该是飞虎寨的大堂,为首之人是一个秃顶的男人,一双眼睛好似鹰眸,凶狠中带着一丝锐利,嘴唇上和下巴那里蓄着胡子,此时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酒。 周围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在庆祝什么事情,每个座位都是座无虚席。 “怪不得......” 陈修缘看到屋内的情况,大概便明白了外面的那两人为什么会那样的,屋内的弟兄们在庆祝,却让他们去站岗,这件事儿换成谁,恐怕心里都不会舒服。 视线扫过,陈修缘抬手一握,除了中间那个秃顶男人,还有靠他坐的那两个,其他人面色一滞,随后脸色慢慢涨红,短短二十个呼吸之后,这些人的瞳孔便都失去了光彩。 随后便是下饺子一般,都倒了下去。 看着再度恢复色彩的大堂,堂中央的这位头领,端着酒的手开始哆哆嗦嗦抖个不停,虽然被停滞在半空,但该看的东西,该感受到的东西,他都经历了,眼前这个少年在他眼里不比那些绝世凶神差半点。 一个人挥挥手,然后一屋子的人都死了,死的莫名其妙,谁又能确定,对方再挥挥手,他会不会死?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给神仙们烧两炷香了。 “这......位......小兄弟,不不不,这位大人,请问有何指教??” 坐在他身边的那两人看着已经走到大堂中间的那两个年轻人,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跳的他们心慌,冷汗顺着脖颈就流了下来。 很难想象,已经都入夏的季节,他们却觉得手脚冰凉。 “两年前,三羊村。” 陈修缘看着被他特意留下来的三个活口,语气依旧很平淡。 在座的三人听到这两个词,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别的人或许不清楚这两个词代表什么意思,但他们却心知肚明。 “大......大......大人,三羊村的事儿不是我们干的,是虎子干的,可当年他死了,死在了三羊村。” 看着陈修缘,为首的那人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冤有头,债有主,还望大人能高抬贵手~~” 陈修缘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杀的......” 恐惧,无边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三人的脑海,看着眼前这个小娃娃,他们浑身一颤,对方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我们是罗网的人,你.....不能杀我们~~” 陈修缘听到这话,眼神之中并没有出现波动,因为这件事儿他早就知道了,就在他刚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转身看向大门外。 “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们吗??” ...... 第三十三章 惊鲵,交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杀了罗网的人,然后再来问应不应该?” “阁下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一道人影从大门一侧走了出来,只见来人一袭蛇鳞连体衣,勾勒出傲人的曲线,紧身的战甲泛着冷冽光泽,修长双腿被标志性的黑丝包裹,足下是一双带跟的战靴。 最上则是一副金属面具,仅露出下颌的线条,精致如刀削。透过面具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眸子,却好似淬毒的冰刃,摄人心魄。 她手中则是一把非常奇特的剑,带有鳞纹剑鞘折射出幽蓝寒光。 “惊鲵大人!!” 似乎是看到了救星,大堂内的三人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喜。 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陈修缘眼睛下意识半眯了起来。 惊鲵,罗网中的顶级杀手,位列“天”字一等。 虽有预料,他们可能会相遇,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我面前,你也敢走神??” 黑影一闪而过,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剑锋直插陈修缘胸前,其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不过下一刻,惊鲵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陈修缘抬手虚空一握,好似握住了那三个匪首的心脉,那三人眼睛一凸,有口难言,他们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手下是怎么死的了,只是就算是知道,又有什么用?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惊鲵看着直勾勾倒在地上的三人,那双冰寒的眸子里也泛起了一丝忌惮,实乃对方的手段太过诡异。 “我承认,在小小的年纪就能拥有这样的功力,的确不凡,但你可能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惊鲵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她再度折返了回来,手中那把惊鲵长剑已然出鞘。 “如果我是你,会转身就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对手的面前大放厥词。” 陈修缘看着眼前的这个惊鲵,这个手持越王八剑之一惊鲵的女人,眼神有些冷,不愧是罗网中最癫的一把剑。 它的上一任剑主,为了完成任务,甚至自愿成为目标的女人,在最后却又将剑插入孩子父亲的胸膛之中。 “在你和这个没有什么修为的小姑娘面前,你觉得我应该要逃吗?” 惊鲵的声音传了过来,对方的语气并未出现波动,看起来她似乎也并不担心。 晓梦脸色一沉,她不傻,相反来说,还非常的聪明,对方的话她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是打算用自己威胁陈修缘。 她还是头一次如此讨厌一个女人。 “你在威胁我?” 晓梦能听出来的东西,陈修缘自然也能听出来。 “不,我只是在转述一个事实。” 惊鲵目光扫过飞虎寨最后那三个人,阴寒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事实?” 陈修缘看着眼前这个异常自信的杀手,轻声一笑。 “虽然不知道惊鲵剑的剑主是如何选的,但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若是我没记错,上一任的惊鲵剑主也是一个女人......” 来人脚步一顿,罗网之中,剑主的选择都是内部的机密,对方又是如何获知的? “你是谁??” 看着眼前的少年,惊鲵那颗心破天荒地出现波动。 “同样是女人,同样的不知所谓,是之前的一帆风顺,让你迷失了方向,分不清敌我双方的力量了吗?” 惊鲵站在原地,手中的长剑被她又紧了紧,她似乎被眼前这个少年嘲笑了,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什么意思??” 杀手,唯一衡量的标准,就是任务的成功率,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放弃一切。 在她手中的这把剑下,不是没有杀过比她战力更强的人,那些人最后都成了她的剑下亡魂,所以她从来都不以境界的高低来衡量一件事儿成功的高低。 陈修缘抬眸,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在方才你发动突然袭击,被我击退之后,你就应该知道,你没有机会了。” 说话间,一道内力已然充斥眼前这片天地。 一股气势骤然出现,如同怒海狂涛,摧枯拉朽。 “宗师境!!” “这怎么可能!!” 感受到那股压力,惊鲵语气之中难掩惊讶,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大的孩子,居然会有这等离谱的境界。 “这是天地失色,你是道家天宗的......” 晓梦站在一侧,听到惊鲵口中的宗师境,眼神微微一晃,之前她并没有接触过江湖上境界的划分,强弱高下是如何判断的。 但现在,她发现对面的这个女人似乎对陈修缘的境界非常的惊讶,似乎陈修缘掌握了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恐怖战力。 声音戛然而止,站在原地的惊鲵被剥夺了行动的资格,只剩一对眼睛还能转动。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少年,惊鲵开始不计代价疯狂地催动体内的内力,到最后甚至都动用了秘法,但面对天宗这道绝技,任何的努力都石沉大海。 随后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对方不是宗师境,而是宗师之上。 如今她已经迈入先天大圆满,距离宗师境只有一步之遥,如今罗网的统领便是一位宗师,她曾与对方交手,在那个人的身上,她都不曾感受到当下这般近乎绝望压力。 一念至此,她眼神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这等年纪便有这等成就,其未来绝对是不可限量,就算是传说中一人可敌一国的境界都不再是空谈。 罗网的杀手受制于罗网,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一辈子都待在罗网。 就像是黑白玄翦,还有上一任惊鲵,他们便是最生动鲜明的代表,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并不会一直希望待在黑暗之中,他们心底最希望的是有一天能够拥抱光明。 “果然,对于杀手来说,美貌也是一件武器。” 感受着脸上的面具被摘走,惊鲵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慌乱,她的身份是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美貌便会成为把柄。 面具下是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黛色眉峰似远山凝雾,鼻尖缀着细密的汗珠,唇珠微翘,唇色更是诱人,恰如半熟的樱桃浸了梅子酒。 这是一张不带任何攻击力的脸庞,再加上此时,那双眸子中还夹杂着一份慌乱,更显我见犹怜。 一旁的晓梦见到惊鲵的真面目,也是一愣,小嘴一撅,暗讽道:“这位姐姐当杀手还真是可惜了,我觉得当个花魁更好......” 第三十四章 趁手的剑,战事又起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白云山, 飞虎寨, 山寨之中静悄悄的,唯有三道人影还矗立在大堂门前,晓梦看向陈修缘,眉头一挑,轻声问道:“这个人该怎么处理?杀了她?” 陈修缘目光微微晃动。 沉默片刻之后,他出声回道:“不,她会是一把趁手的剑。” 晓梦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愣。 趁手的剑? 这是在说对方手中的那把惊鲵?还是在说这个人? 原地那个依旧被天地失色定在半空的姑娘,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变。 剑? 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答案,因为至少她不用死了,但从另外的角度来说,也是一个她不并不怎么期望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注定了她依旧还要拿起手中的剑,然后成为新主人的剑。 陈修缘伸手在惊鲵胸口一点,一道融合了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的全新内力被他打入了对方的心脏处。 之前动手,看起来神乎其技,实则不过是他利用万川秋水,控制了周围这些人血液的流动。 以道观之,物无贵贱。 血液中大部分都是水构成的,既是水,自然也能被万川秋水控制,当一个人血液不流动了,心脏自然就失去了作用。 而后会感到头晕,脑细胞会开始出现不可逆转的死亡,这个过程可能不会很久,特别是在刻意控制之下。 如今打入惊鲵体内的那道内力正是自己融合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两种内力形成的全新内力,包含了两种内力的全部优势。 在自己不去引动时,这股内力会很稳定,对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而一旦这股内力被自己引动,便会瞬间将整个人的血液凝滞,那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在陈修缘收回天地失色后,惊鲵脚下没有站稳,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想起之前陈修缘的动作,她不禁抬起头,看向陈修缘。 这时她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看着陈修缘,她幽幽出声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惊鲵的镇定让陈修缘有些意外,不过当他想到对方是惊鲵之后,却又点了点头,罗网中的顶尖杀手,若是这点心境都没有,那可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 “一道内力,倒是可以让你感受一下。” 只是一瞬,或许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但惊鲵的脸色却很精彩,作为先天大圆满的武者,对于自己身体的把控可以说已经到了一个极深的层次。 在方才一闪即逝的短暂片刻,她全身的血液被凝滞了,她发誓,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罗网不会放过我的。” 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惊鲵忽然开口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陈修缘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开口说道:“那把惊鲵会有一个新的主人,它的主人并不是你。” 惊鲵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眼前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就好似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儿一样,那种好似看穿岁月的探究,不经意间就会让人心惊肉跳。 “是谁??” 陈修缘站在原地,抬起头,看向天幕,这个答案或许要十年之后,甚至更久才有答案。 “一个女人......” 惊鲵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经历的那几代主人,似乎都是女人偏多。 想到这里,陈修缘凌空一抓,跌落在地的那柄越王八剑之一的惊鲵剑好似如燕归巢一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陈修缘双指一并,轻轻划过惊鲵剑的剑身,一缕非常纯粹的剑意自惊鲵剑爆发,只是转眼间就被陈修缘给镇压了下去。 “好一柄绝世凶器~” 站在陈修缘身后,惊鲵看着那道一闪而逝的剑意,神情更是复杂,作为惊鲵剑的持有者,她自然深知这把剑的恐怖之处。 若寻常之人佩戴久了,心智恐怕都会为剑所夺,到最后混为剑奴,受剑所控,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但更让她惊讶的不是这把惊鲵剑,而是一旁的少年,对方爆发出的那股强悍无比的意志,给人的感觉就好似煌煌天威,翻掌间就要镇压一切。 对方是她见过的第一次就凭借自己的意志镇压惊鲵剑杀意的人。 “那我该怎么做?” 陈修缘随后将手里的那柄惊鲵剑扔了过去,而后慢条斯理开口说道:“放心,会有人来找你取这把惊鲵的,到时候你可假死遁世,来天宗寻我。” 惊鲵目光晃动,对于未来的事情,她可不清楚到底是真还是假,于是她再度问道:“那之前的这段时间呢?” “继续待在罗网,执行自己的任务,若是遇到不敌的情况,也可以传信与我。” 惊鲵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说起来,陈修缘是打算放了自己!! “你不怕我跑了吗??” 陈修缘呵呵一笑。 “跑?这个世界不缺那些向死而生之人,若是你想逃,可得想清楚,前方的那条路到底是生路还是死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惊鲵看着身前这个负手而立的少年,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深意,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是在警告自己的意思?还是说别的意思? 不过若是警告,那完全没有必要,一个貌似宗师境之上的少年,鬼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境界,对方要想杀她,估计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急,有一件事儿我想知道。” “何事?” “当年代城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最近秦赵两国是否也有大动作?” 惊鲵听到此话,神色有些复杂,就算是像陈修缘的这样的小孩子也觉察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了吗? “这是两件事儿......” “不过既然公子想知道,那自无不可。” “......” “当年我和掩日来到赵国,的确不光是为了震慑附近的山寨匪寇,我还有一个任务,赵国的公子嘉。” 陈修缘目光微动,还真是熟悉的配方,连套路都是一样的。 “就跟上一任剑主和当年的魏无忌一样?” 惊鲵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你知道的,我......没有选择。” 陈修缘扫了对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你.....成功了?” 惊鲵叹了口气。 “没有,魏无忌的事情之后,各国的公子对于身边的人已经没有那么信任了,我现在屈身在醉梦楼,等待时机。” 陈修缘目视远方,再度开口,只是声音中多了一丝警告。 “我不希望手中的剑是一件瑕疵品。” “我该怎么做?” “那是你的事......” “任务完不成,我会死,罗网也有控制人的手段。” 陈修缘忽然抬起手,只见其掌心有一团被水包裹的黑色血污,有东西在中间左突右撞。 “你说的这个??” 看到陈修缘手中之物,惊鲵惊呼出声,这种东西就算是宗师也摆脱不了,对方又是在什么时候将它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的? “这......不可能!!” 陈修缘随手一握,水球猛地向内凹陷,瞬间变成一团血污。 “没有什么不可能。” ...... “还有眼下的情况,秦国在听闻李牧转道去了北地,又重新开始动起了大动作。”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上面的意思,很可能是另有所谋,代城只是一个幌子,这个天下又要起战事了。” 解决掉惊鲵的后顾之忧,对方的语气在不觉间都轻松了不少,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她心绪变得复杂起来。 “公子......我得走了。” ...... 第三十五章 晓梦悟道,归山又离山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在想什么?” 路上,晓梦一直低着小脑袋,没有说话,与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一个人的性情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的,所以陈修缘才会出声问道。 “为什么?” 陈修缘脚步未停,一边走一边说道:“她已经是先天境,杀了太可惜,这场生命与战火的盛宴,已经开始拉开了序幕,到最后恐怕天宗也无法幸免。” 晓梦忽然抬起头,出声问道:“生与死当真就那么重要吗?” 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看待生死,但在我看来,生死从来不是什么小事,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于一个人呢?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生逢乱世,是所有人的悲哀......” 晓梦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她似乎猜到了对方的打算,他似乎是在谋划着未来,可似乎又不太像。 因为陈修缘并没有刻意去找那些人,来到飞虎寨与惊鲵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所以他的做法更像是顺水推舟,随手丢下了一枚棋子。 “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一个念头出现在晓梦的脑海间。 “不去给赵国报信吗?” 说完这话,晓梦不禁哑然失笑。 对于清虚来说,这种事情估计不会放在心上吧!否则便不会踏上归程,而是前往邯郸了。 “这个时代最好的结果其实只有一个。” 陈修缘轻轻开口,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悲天悯人。 “五百年的战乱不休,诸侯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天下都拖进了战火之中。” “需要有个人站出来,结束这个时代了。” “只有一统,天下才能休养生息,国仇家恨,在天下大治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百姓希望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活,有盼头的日子。” ...... 相较于光阴流转,一切都会化为虚无,生命终将会走到尽头,以小见大,就算是一个王朝也会如此,但这样的格局,与清虚所言,却有天地之别。 晓梦目光流转,心头有无数念头一闪而过,直到最后,尽数归于沉寂。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 “每个人的道是不同的,很难说一个人的道就是错的,求道之路,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呢!” 晓梦忽然一笑。 “道可道,非常道~~” 望着天际,霞光一点,迸发出万丈红光,晓梦只觉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对与错本来就是相对的,焉知对就是道,而错不是吗? 对与错,这便是她从陈修缘身上得到了另一个感悟。 ...... “终于回来了!!” 再次见到太乙山,晓梦似乎感觉又不一样了。 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先去见师傅吧~” 清虚看着山脚的溪涧,目光如同流水,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出声说道。 半晌,后山的小院之中,两个小家伙再度见到了北冥子,当然,还有如今天宗的掌门赤松子。 看着晓梦,北冥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行看起来收获不错。” 晓梦拱手拜道:“师尊,弟子日后想下山一趟。” 北冥子有些意外,小姑娘神色平静,看起来并不像是受到刺激的样子。 “晓梦,你下山所为何事?” 晓梦看了一眼身边的清虚,继续说道:“了结因果。” 北冥子眉头一皱,这个回答并不符合他的心意,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清虚,似乎是在猜测清虚和晓梦一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为因果?” 晓梦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心有所动,过往种种尽不能正视,不得解脱,然弟子如今已能正视当日执念,若弟子实力足够,还望师尊应允弟子下山了结因果。” 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平静如水,北冥子伸手抚须,一旁的赤松子听到这个答案,亦是莞尔一笑。 “师叔,晓梦师妹心头桎梏已破,他日下山,或许不过是锦上添花,不妨一试。” 北冥子点了点头。 “可~~” 晓梦躬身再拜。 “多谢师尊。” “清虚,此次下山,你又有什么收获??” 见过了晓梦,北冥子又看向了清虚。 “弟子与过去和解了。” 一个云里雾里的回答,就算是北冥子也没听懂,不过他却有种感觉,清虚此行的收获要远比晓梦还要大。 “这是意外所得。” 随后陈修缘伸手轻轻一抓,小院一个木桶之中,有一团水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 看着这团水,北冥子轻轻一叹。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走到这里了。” 赤松子放在自己胡子上的手一顿,嘴角一抽,之前听北冥子说起过清虚,当时便已经让他很惊讶了,但现在看到这团水,却是更加惊讶,不,应该说惊骇了。 “师弟,好造化~~” 赤松子随声应和了一句。 看着一旁似乎不太懂的小姑娘,赤松子在心里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是天宗最具天赋的天才弟子,没曾想还有一个妖孽。 或许等有一天,当她真正明白这一手到底代表什么意义了,才会知道为什么北冥子会有这样的回答。 “你要下山了??” 北冥子放下手里的茶碗,轻声开口。 晓梦有些意外,随后看向陈修缘,回来的路上,陈修缘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他要下山。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弟子觉得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听到这个回答,北冥子并没有立即说话,他伸手抚须,目中流露出思索之意。 以清虚如今的境界,就算是下山了,安全上不用担心,但有一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清虚有如此悟性,就算是不下山,未来天宗也会有一位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坐镇。 下山入世,见红尘万象,于修行来说,的确有一定的裨益,但这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害处。 一念至此,北冥子在心里忽然轻声一叹。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患得患失了?? 清虚有清虚自己的路,自己没有理由去阻拦,路既然是他自己选择,那未来到底如何,也都会由自己承担。 “什么时候动身??” 陈修缘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然后回道:“十日后吧~~” ...... 第三十六章 初临新郑,履历红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这里便是新郑了吗?” 夜幕降临,新郑的城中却灯火通明,素娟灯笼缀满中央大街,琥珀色的光影将这座古城装点的有些梦幻。 一个少年,穿着并不是很特别的少年,来到了新郑大门前。 “闭城了吗?” 看着紧闭的大门,少年有些意外,随后他的身影在原地一晃,下一刻,人便出现在新郑城内。 看着繁华的大街,少年抬脚迈步,看着街道两旁的的门店,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繁华的街道,大门都已经关上了。看似热闹的大街,实则带着一丝清冷,只有这一直亮的灯笼,装点着虚幻的长夜。 “紫兰轩~~” 少年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有些释然。 “预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时间,除了这种地方恐怕也没有开门的了。” 紫兰轩,韩国都城新郑最大的风月场所,以奢华典雅著称,吸引达官显贵前来消费,是一个著名的销金窟。 对于新郑来说,这是一个无法避开的地方,因为这里除了是一个风月场所之外,还是“流沙”组织的基地。 其老板是一个名叫紫女的女子,有不错的身手,更有几个历史上的名流,韩非、张良,最后便是这一代的纵横之一——卫庄。 收回思绪,少年迈步走了进去,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或许他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呦,这位小公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姑娘,一身红裙,模样非常的艳丽,腰肢扭动,便有风情流露。 对于这样的开场白,少年似乎并没有不适或者拘谨。 他抬手扔过去一袋东西,恰好落在了对方的身前。 来人原本握在腰腹前的那两只手,下意识去接,只是下一刻,手腕一沉,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讶。 尽管袋子还没有打开,但她有种感觉,怕是这里面不是钱币,而是金子。 “我需要一个隔音好的房间,再就是一些吃食,至于姑娘,就算了。” “我可能会在这里住很长时间,房钱从里面扣,等离开的时候,多余的就当是送给你的。” 听到这话,红裙姑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笑声却不刺耳,反而带着一丝羞意。 毕竟眼前这个小客官看模样也就是十一二岁,恐怕连毛都没长齐呢!就算是姑娘去了,怕是也无能为力。 至于后面的那些话,她反倒是不在意了,在她侧过身的时候,打开袋子瞅了一眼,不出所料,的确都是金子,这一袋金子,若是不找姑娘的话,就算是住上个一年也够了。 “那小客官随我来~~” “一楼一般都是江湖上的豪客,这些人奴家可好生仰慕,都是一些除恶扬善的大英雄......” “二楼则是一些家世富贵的商人,他们出手大方,也有不少姐妹喜欢。” “至于三楼,一般用来招待朝堂的大人们,在这里见到一个两个大人,小客官也不要惊讶,毕竟有些姐妹们可是卖艺不卖身,一天下来,要是累了,来这儿消遣一二,也是一桩美事~~” “还有再上面的几楼,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小客官日常最好不要随便乱闯,到时候紫女姐姐生气了,怕是要把你扔出去的。” 说着红裙姑娘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身看向对方。 “小客官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这一笔买卖似乎不亏。” 红裙姑娘嘴角微扬,身处乱世,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她自认是,今天这位少年似乎也是。 “子时过后,小客官最好不要出门,难免会冲撞了一些贵人。”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 转身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躺下的少年人,红裙姑娘轻轻带上了门,至于这间房的位置,则是二楼的尽头。 “富商?” 脚步声渐渐远去,少年双手枕在脑后,轻声呢喃。 方才那位姑娘显然将他当成了一个富家公子,她说了那么多的话,看似是介绍,实则却是在提醒自己,紫兰轩中龙蛇混杂,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被杀,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太清楚,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听出对方的话外音,但这些话若不是有人刻意提点,对方应该不会如此周全。 毕竟每个人对世界的认识是不同的,不可能每种人都喜欢,有人喜欢大侠,有人喜欢商人,有人喜欢官员,但方才对方在跟他介绍的时候,每种人都只有好的一方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这些话,并不是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而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 至于是谁,现在他心里现在已经有猜测了。 “初次来新郑,未见其人却也见识到了她心思的细腻,就人心来说,的确不简单。” 少年在心里叹了一声。 随后他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块牌子,质地有些特殊,似金非金,上面还有道家天宗的特殊标记,背面刻有“清虚”二字。 想起自己的师傅北冥子,陈修缘那是哭笑不得。 若是一块牌子就能保证自己万事无忧,那当前这个时代就不是百家争鸣,而是一家独大了。 不过最后他也没有辜负师傅的一片心意,将东西带了出来,就好像出门的游子总会带一些家乡的特产,让自己的父母放心。 他这么做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师傅放心,说起师门,他不由想起那个白毛师妹,从赤松子那边弄懂了武学境界之后,好像就是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 在下山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自己,只不过后来的事情,似乎便没有按照她预料的发展。 好在听说自己是修行了两年后才有了现在的境界,她最后才安静下来。 自己留在山上的最后十天,大部分都用在了晓梦的身上,或许是对方发现自己对功法的理解,远在她个人甚至赤松子之上时,她便“不耻下问”了。 就在这时,陈修缘眉头微微一皱,一个年轻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古怪的气息,似乎是阴灵......” 第三十七章 大戏开场,识字的姑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这位应该就是紫女了吧?” 陈修缘来到窗边,朝楼下望去,窗户在进来的时候就开着一条缝,似乎是为了保持室内空气流通,不至于刚一进门会因为烦闷扫兴。 不过这也正好,省的他再去开窗了。 楼下除了那个身着紫色衣裙的姑娘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这两人从一架装饰极为奢华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看马车还有跟随的仆从,不难看出,这两人并不是普通人。 正要收回视线时,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马车上插的那个杆绣着“张”字的旗,心中忽然一动,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韩国的丞相——张开地吗?” “如此说来,那个人便是日后的谋圣——张良了。” 看着那两人走进了紫兰轩,陈修缘默默在心里说道。 “看来新郑的这场戏要拉开帷幕了。” 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方才被他感知到的那个人,便是未来的那位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韩非。 “小小的韩国便坐拥数位惊世之才,但却终究未能改变其灭亡的命运......”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陈修缘便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鬼兵劫饷和水消金。” ...... “红豆,瞧把你高兴的,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将张开地和张良送到目的地之后,紫女便退了出来,紫兰轩虽然有收集情报的意图,但却不会放在明面上。 再说这两人要说的事情,她也早就已经清楚了。 顺着楼梯走下来,见到方才那位送陈修缘上楼的姑娘眉开眼笑的,便随口说了一句。 只见那红裙姑娘轻笑了两声,却也没有隐瞒,毕竟整个紫兰轩都是紫女的,这其中也包括她们自己。 “方才来了一个小家伙,给了一袋金子,说是要在这儿住两天,如此阔绰的公子,一两个月也碰不上一次,姐姐,你说我为什么高兴。” 站在紫女的身边,红豆很自然地挽着她的胳膊,亲密无间地说道。 对于这种事儿,紫女也是见怪不怪,她理解中能来紫兰轩的小家伙,怎么也得十五六岁了,住两天却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作为一个女人,她深知这个地方对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诱惑是多么大。 “那感情好,只要不是那种赖账的,这种人我们这儿可是非常欢迎的。” 红豆笑着点了点头。 既不用姑娘陪着,也先给了钱,这样的冤大......公子哥,对她们来说,可不就是香饽饽了。 两女相视一笑,或许红豆也没有想过,自己口中的小家伙在紫女那边又是什么意思,当然,若是知道了,以对方的谨慎小心,心思细腻,肯定不会如此就放过去。 一夜无话,陈修缘在夜里却数次睁开了眼,外面的那些人好似一点不把自己当成外人,若是他没有感觉错,半天的时间,这里便来了数波人,每一波都差不多有两三个。 不过最后却又被人惊退,到最后他也免疫了这种情况。 韩国之中有数个势力集团,其中最大的应该就是大将军姬无夜及其手下的势力,包括四凶将等人。 再来就是韩王安,公子韩宇,以及最后的这一波,屈身在紫兰轩中的卫庄、紫女等人。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无意去暴露自己,韩国一行,他更多的致力于韩国的藏书楼中的那些典籍。 甚至也包括韩非所著的《孤愤》、《五蠹》等都是他的目标。 相较于后世那些被阉割的典籍,他更向往的是这个时代,不加修饰的书籍。 至于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 一夜很快就过去,当阳光刺破黑夜,新的一天到来了。 “小客官,这是吃食。” 红豆端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将吃食从饭盒中取出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打算等陈修缘吃完之后,收拾一下碗筷直接带走。 陈修缘此刻手里正拿着一卷竹简,愁眉紧锁,东西是房间书架上的,紫兰轩很会做生意,书简摆放在这里,或许是为了迎合一些人,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但他也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韩国的文字,他不认识。 “你们这儿有没有识字的姑娘??” 陈修缘晃了晃手里的竹简。 红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识字的姑娘倒是有,但说实话,并不多,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识字的姑娘定然都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 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屈身这种地方呢? “公子是想识字?” 红豆下意识问了一句。 陈修缘自不会明说自己不认识韩国文字,他随口回道:“自己看太累了,要是听的话还好。” 红豆听到此话,抿嘴一笑,的确像是富家公子的做派,连书都不想自己读,反而找人给他读,自己光负责听。 “行,等一会儿我去找紫女姐姐,帮你问问,不过小客官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们姐妹出身贫贱,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认字的人定然不会很多。” 陈修缘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没往深处想,不过经红豆提起,他心里才明白过来,这个时代,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读书的。 “尽力吧!要是没有就算了。” 对于这件事儿他也没打算强求,若非紫兰轩的姑娘们,都不识字,自己又非要找个人过来,怕就是紫女亲自登门了。 就目前来说,他还不希望与这个姑娘有太深的接触,对方的身份来历成谜,谁也不清楚她背后站着的是哪个宗门? 大约又是一盏茶后,红豆收拾好桌子上的吃食,便又端着饭盒出去了。 看着手里的竹简,陈修缘目光微微闪烁,若是紫兰轩真的没有人识字,那他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出去找个教人识文断句的先生?相信以他的能力,最多也就三天的功夫,估计能将韩国的文字认一个大概。 另外的一个房间之中,听到红豆的话,紫女不由一愣。 “识字的姑娘??” 她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来紫兰轩听人读书!而不是找乐子的! “红豆,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紫女姐姐,不会错的,咱们这儿可否有姐妹识字?” “弄玉倒是识字,不过......” 第三十八章 初见弄玉,识文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弄玉,红豆那边有个人,想找一个识字的,你去看看,留意一下那边有什么不对的,要是有危险,第一时间喊我~~” 紫女还没说完,便见一头白发的卫庄走了过来,淡漠的眼神似乎藏着一些心事。 随后她便招呼弄玉先过去,弄玉扫了一眼门外的那个白发男子,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了??” 卫庄来到屋内,站在窗口,轻声说道:“你说他能不能成功??” 紫女双手抱在胸前,眼睛微眯,那双紫眸晃动间,却好似一朵妖艳的紫罗兰。 “我也不知道,不过对于张开地来说,这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卫庄冷冷一笑。 “你觉得那些人会乖乖遵守承诺?” 紫女一愣,随后娇笑道:“怎么可能,承诺,那是在双方力量差不多的情况下。” “至于九公子,他刚回到韩国不久,可没有与张家掰手腕的力量。” 卫庄通过窗户看向新郑的大街,那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是啊~~” “所以就算是找出真相,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另一侧,弄玉在红豆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 “就是这儿了,妹妹也不用担心,对方只是一个小客官,不难说话的。” 不同于弄玉,红豆已经与陈修缘接触过几次了,对方给她的感觉不错,虽有一些奇怪,但并没有那些纨绔公子的恶习。 弄玉听到这话,轻声一笑。 小客官,还当真是一个别致的称呼。 直到推门而入,看到屋内的陈修缘,弄玉不禁愣了一下,她转身看向红豆,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还真是“小”客官。 屋内陈修缘看到来人,抬头看去。 只见两个姑娘出现在门前,其中一位他已经见过了,第二位却是第一次见。 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很舒服,酒红色的头发,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星眸,平静的目光如脉脉秋水,头戴翡翠色镶白珠头饰。 月白色的半袖长裙,带有精致的暗绣,橙黄色的里衣,金色腰封将其柳腰轻轻一箍,一个火红色的玛瑙在腰间轻晃。 相较于紫女的那种诱人,她显得温婉大气、仙气飘飘,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 一个名字跳入了陈修缘的脑海之中。 “弄玉。” 这个疑问并没有耽搁太久,红豆便已经出声帮他解惑了。 “小客官,这位是弄玉妹妹,她有幸认得一些文字,只是妹妹胆子小了一些,还请多多担待。” 陈修缘点了点头,与自己猜测的不错,的确是那个姑娘,一个悲情的姑娘。 “进来吧!” 陈修缘收回目光,弄玉的到来对他来说,是有些意外的,记忆中这个姑娘似乎更加精通音乐,尤善古琴。 一曲心弦之曲,引得百鸟朝凤。 不过他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就像是水寒剑高渐离,在很多场合,他便经常旁征博引,水平比大铁锤这些粗脑筋高出不知多少。 “公子想听哪些书?” 弄玉朝红豆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书架一侧,伸手拂过这些竹简,眼神变得有些异样。 紫兰轩,这里是风月场所。 像陈修缘这样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就算是那位韩国的九公子,来到这里后,也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虽然可能是他的伪装,但终归让她不喜。 “从我手里的这一个开始。” 陈修缘将竹简摊开,然后平放到桌案上。 弄玉目光微微晃动,却也没有拒绝,毕竟她过来的目的就是来给对方念书的。 “这是儒家先生的书,公子确定要听这一卷?” 弄玉缓缓在陈修缘对面跪坐了下来,她先是轻轻扫了一眼竹简上的内容,然后开口确认道。 “嗯。” 声音很平淡,似乎也没有多少波动。 弄玉眼角划过一丝惊讶,她对于自己的样貌还是很自信的,就算是那些见多了美人的豪商公子,在自己的面前也时常会拘束。 对面的“小”客官年纪虽小,但也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相信对于男女之事应该是有所了解了,而面对自己,对方却不为所动。 她在心里想,若对方不是那种清心寡欲的道士,便是故作清高,至于原因她就不确定了。 “这是儒家的先贤孔子与弟子的一些对话,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声音如同百灵,宛转悠扬,语速适中,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清晰,随着对方声音不断响起,陈修缘的目光便集中在了桌案上的那卷书简上。 他并不是不识字,而是不认得韩国的字,儒家一些经典,他其实早已烂读于心,只是细微之处,或许有一些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内只剩下弄玉的嗓音,弄玉下意识看向陈修缘,却见对方目光依旧很平淡,只是注意力好似都在竹简上,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在看什么? 一个疑问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只是当她也看向书简时,却又有些恍惚,竹简上只有一个个文字,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是在看这些文字?” 弄玉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随后又有些不确定,毕竟对方能够拿出那么多的金子,并不像是那种连识字都做不到的穷苦百姓。 念头逐一闪过,但她嘴上却没有停下来,而是依旧在念着竹简的文字。 时间过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过多久,等弄玉回过神来的时候,竹简上的内容已经被她读完了。 陈修缘眉头微皱,随后他又站起身,从书架最左侧取下了五六卷竹简,然后转身返回书案。 看着被摊开的竹简,弄玉觉得有些好笑,就算这个过程陈修缘一句话也没说,她也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法家的一些记载,公子可想听听?” 陈修缘点了点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内容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他在认字,认识韩国的这些文字。 见对方点头,弄玉目光再次一动,她似乎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客官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 第三十九章 第六感,卫庄行动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公子,咱们歇一会吧!” 看着桌案上被高高摞起的竹简,弄玉忽然开口问道。 陈修缘神色微动,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姑娘,只见对方神色如常,温婉依旧。 “累了?” 弄玉掩嘴轻笑。 “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一点竹简,加起来也没多少个字,只是妾身觉得公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记住这么多的字,神思消耗太大,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陈修缘目光微微闪烁,看来那件事儿似乎是没能瞒过对方的眼睛,不过说起来,眼前这个姑娘也并非是一个愚笨之人。相反而言,这个姑娘蕙质兰心,心思非常的敏锐,能够识破自己的用意也在情理之中。 但有一点,一个聪明人就算是猜出了什么,也不该会挑破这个真相,更多的则是装作不知道,他心里有些好奇,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一个聪明人该说的话。” 陈修缘沉默片刻,再度开口。 “只是觉得继续下去对公子不好。” 弄玉眼波流转,笑着回道。 她心里有种感觉,对方并不是一个坏人,否则以她的谨慎,是绝对不会开口劝说的。 这是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虽然这种神奇的感觉不经常会有,但这一次,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无妨。” 陈修缘看着对方,见对方眼帘低垂,没有要抬头的意思,想了想他再度说道。 “或许你也可以加快速度。” 弄玉听到这话,心里一愣,对方似乎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只是当她抬眸去看时,却无意间对上了那双幽深如渊的眸子。 很静,好似能够包容万物。 对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淡然之意,与这个房间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说与整个紫兰轩,乃至整个韩国都有些格格不入。 尽管她的身子未曾动,但她的眼神却下意识地回避开了对方的那道目光。 “公子……” “你不是韩国的人?” 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已经不知道往哪儿看的弄玉,开始说起了其他的话题,只是当她说出这话,她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平日里她不是这样的,今天却意外的大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听红豆姑娘说,弄玉姑娘胆子小……” 弄玉听到这话,脸蛋更红了。 一抹胭脂色从双颊之上晕开,从耳尖晕染至颈侧,似初春桃瓣浸透了朝露,又像雪地里忽地绽开一朵红梅。如同一壶美酒,醇香甘冽,让人回味无穷。 “……” 大约半个时辰后,弄玉推开了大门,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桌案前拿着竹简的“小”客官,她心里忽然浮现出一抹岁月静好。 她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有些羡慕,虽然自己看起来也是这样的,娴静温柔,淡然处之,但有些事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有些人相处起来,会让人很舒服,不会紧张,不会拘谨,就算对方不曾开口说话,但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神韵,就会让人心安。 出身韩国的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样的感觉却让人向往。 当然,这也是弄玉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的原因,若是这一次来的人是卫庄,或许他会有那个答案。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这种能够与周围一切和谐相处的能力,正是道家天宗的至高心法修炼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可惜来人不是卫庄,而是一个姑娘,一个不曾见过道家高人的姑娘。 有人曾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能够融入周围环境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修行有成的高人。 告别了陈修缘,弄玉迈步朝紫女的房间走了过去,只是一路上,她的心思却有些复杂,她其实已经瞧出来了,那个年轻人并不是寻常的富家子弟。 但对方并没有恶意,所以她不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紫女,紫兰轩到底是什么地方,作为内部人,她心里是清楚的。 或许陈修缘不在意他们的窥视,但总归会扫兴。 “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弄玉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声,不过当她推开紫女房间的大门时,却发现房间之中空无一人,还有那个白发的男人,也消失了踪影。 弄玉收回视线,嘴角忽然带起一丝很复杂的笑意,或许对于陈修缘,紫女与卫庄并不在意,他们此时的目光已经都被那位归国的九公子吸引了。 双手交叠拢在小腹的姑娘,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让她去骗紫女,她心里还有些不适应,既然眼下没有人,那可就不怪她了。 想着这些,弄玉便将紫女房间的屋门轻轻合上了。 “也不知道红豆有没有发现......” 又是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心底,只是随后她又摇了摇头,红豆性子热烈,又是个财迷,不可能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小’客官,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站在四楼,她居高临下朝二楼的方向扫了一眼,轻轻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看着那个方向,姑娘面上依旧淡然,但那双秋水眸子,却在不自然间荡起点点涟漪。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弄玉随后又看向这座新郑,心里不由幽幽一叹。 身在局中,就算她也不过是笼中之鸟,甚至连紫兰轩也是,又有谁能够逃脱的了呢? “幸好他......不是韩国人。” 一道声音在心底消散,弄玉心里似乎多了几分轻快,这样的人,她不希望对方在韩国出事。 “或许明日我还可以......” 弄玉一想到明日她或许还能再去见一见这位让人很舒服的小客官,她心里不由有些雀跃。 新郑外的一座山头上,卫庄和紫女出现在这里,他们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新郑,韩非自然也就落在了他们的眼中。 “他似乎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卫庄嘴角划过一丝莫名,轻声开口。 “九公子师承儒家宗师荀子,得其真传,人性本恶,需要后天教化,已经明白人性复杂的他,当然不会是那种废物......” 卫庄眉头一抬,看着夜幕下黑影闪动的新郑,轻轻开口。 “看来这件事儿会很有意思。” 第四十章 韩非的决议,收获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命运似乎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改变,韩非利用手里的水消金,成功撬开安平君与龙泉君的嘴,让他更加确定鬼兵劫饷一案另有玄机。 早在之前,他结合朝堂上的局势,很容易就推断出了鬼兵劫饷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丞相张开地的局。 韩国如今朝堂的局势虽然有些复杂,但朝臣之中只有两派,一派是大将军姬无夜,另一派则是丞相张开地。 剩余的几方势力则是韩王安、四公子韩宇、以及背靠大将军的太子。 王室没有必要去针对一个丞相,毕竟张开地在韩多年,一直都安分守己,出身儒家的他不会对王室的统治构成威胁。 那剩下的人就不多了,或者说只有一个。 大将军——姬无夜。 不过有一点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姬无夜在韩国只手遮天,势力太大,就算是知道军饷是他劫走的,没有明确的证据,估计也无能为力。 甚至就算是有了证据,还要考虑一下,姬无夜会不会反?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手握韩国八成以上兵马的大将军。 “子房,你先回去吧!” 看着韩非远去的背影,张良轻轻叹了口气,这位九公子心思细腻,才思敏捷,让人钦佩,唯有一点,就是对方平日里的生活也有些太不着调了。 张良看着韩非离去的那个方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作为韩国有名的销金窟,他自然是有所耳闻。 “紫兰轩......” “如今看起来,那个地方似乎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夜色已经很晚了,紫女再次见到韩非时,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位九公子会过两天再来,却不想,今日便赶了过来。 看到来人,紫女笑意盈盈地说道:“公子真是好雅兴,今天又来找哪位姑娘??” 韩非这一次并没有再和紫女打马虎眼,安平君和龙泉君的事已经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儿,他需要一些盟友。 单凭自己是无法对付像姬无夜这样的庞然大物的,无疑在之前司徒万里那边送给他水消金的紫女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并且当初那个存放水消金的盒子,暗合八门遁甲等技艺,绝非常人能够制作。 他现在也差不多猜到了卫庄的身份,所以他决定见一见这个男人。 “不,今天我要找一个男人。” 紫女眼神微动,虽然猜到了韩非的意思,但她却没有立即接话,反而笑着回道:“你来紫兰轩找男人??” 妩媚的表情,藏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却恰好适合此刻的氛围。 “对,就是在隔壁饮酒的那个男人。” 紫女收敛笑意,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位韩国的九公子是认真的。 看着抬步走了上来的韩非,她一语双关地说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也许会越危险。” 韩非是聪明人,紫女的话看似是在提醒自己卫庄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对方这个九公子的身份在对方面前可能没有那么管用。 但这两句话,却也折射出了当前韩国的现状,鬼兵劫饷背后没有这么简单,随着调查的深入,牵扯出来的人会越多,那就越危险。 因为藏于黑暗中的那些人,不会乖乖就范,掩盖真相的办法有很多,证据只是其中的一环,除了让证据消失,还可以让查案的人消失,这也是一开始姬无夜对付张开地的方法。 韩非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我的胆子比较大。” 紫女收回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话中,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决心,试探到此便结束了。 “你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完全不同。” 紫女轻轻叹了一声,乱世之中,到底什么才是出路,这一点,她已经探索了许多年了。 无论是卫庄还是韩非亦或是她,所选择的都只是其中的一条,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所走的路就是对的。 再之后,紫女便带着韩非去往了四楼,韩非与卫庄的相遇,或者说法家与纵横家的相遇,还是很有意思的,这是新故事的起点。 ...... 韩非与卫庄的相遇,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这一场相遇可能会改变很多的事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就比如说某个下山的小道士。 紫兰轩二楼,陈修缘放下了手里的竹简,缓缓闭上眼睛,书架上的书已经消化了差不多一半,而这个时候,韩国的文字他也记住了差不多一半。 各国的文字个数虽多,但常用的就只有几千个,书架上剩下的那些竹简,他已经能看懂大半了。 竹简中的内容开始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各家名言,主张,见解,慢慢地在他脑海中铺开,针对乱世,诸子百家都信奉着自己的坚持。 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认知,也成就了这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 过了一会儿,陈修缘再度睁开了眼睛,他神色显得有些复杂。 随即他轻轻叹了口气。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东西虽然记住了,但要理解,再将之用于实践,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转过身,看向一旁的书架,目光闪烁了两下。 “等读完这些东西,或许得出去走走了。” 夜色中有风吹过,窗户轻轻晃动,发出一阵吱呀声,陈修缘起身走了过去,打算关上窗户。 只是等他来到窗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天空那一轮明月,手却停了下来。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的月亮了,在这热闹的都城之中,还能看到这样的月亮。 紫兰轩修得很高,在新郑城中,除了皇宫还有大将军府的雀阁,下一个便就是它了。 他站在二楼,也能看到大部分平房的房顶,还有宽阔的街道,以及灰蒙蒙的夜景。 “是他??” 大街上有个人提着灯笼,醉醺醺地往前走着,看起来似乎是喝醉了,现在刚从紫兰轩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看向了街道的尽头,在那里,他觉察到了一股杀意,很显然,有人并不愿意让这位九公子继续活着。 “开始了吗?” 陈修缘站在原地,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位韩国的九公子死不了。 果不其然,一道细微的轻响从四楼传来,作为投资方,他们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道紫色身影闪过,纵然对方的身法很快,但还是被陈修缘认了出来,出手的是紫兰轩的女主人——紫女。 “月下救美,倒是别有一番感触。” ...... 第四十一章 刺杀,再邀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幻象嘛~~” 站在二楼,陈修缘看到大街上有一队兵马冲杀而来,这些兵马浑身都笼罩着黑气,在这清幽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 此等场景与鬼兵借道如出一辙,若是寻常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会惊恐万分,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还都笃信鬼神一直存在。 一念至此,陈修缘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在这个世界,还真的说不准,毕竟连九天玄女都存在,就算真的有仙神之流,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对于一个人来说,知道的越多,未知也就越多,因为对于天地来说,一个人终究还是太过于渺小了。 他记忆中有这么一句话。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人在天地之间微不足道,如同蝼蚁般渺小,唯有顺应自然,超脱得失,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虽然这也只是一家之言,但亦是人们对于生命与天地间的探索。 等他再回过神来,便见到紫女手持一柄链蛇软剑加入了战斗。 只见清幽月色之下,一道紫色身影腾挪躲闪,盈盈一握的纤腰状若无骨,面对鬼兵的袭击展现出夸张的柔韧度,链蛇软剑在她手中好似真的变成了一多条赤练蛇,灵活多变,不可捉摸。 至于韩非,站在原地,并没有给紫女添乱,只不过从这里看去,却显得有几分呆愣。 陈修缘深深看了这位韩非一眼,儒家的第三圣,虽然他还未见过本人,但就记忆中的一些片段,不难推断,其实力深不可测,有这么一位师傅在,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他的亲传弟子居然一点功夫都不会。 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有了紫女相助,这场战斗很快便结束了,感受到街道尽头的那股杀意渐渐消失,他心里也知道,那个人也放弃了。 陈修缘见战斗已经结束,便也收回了视线,一阵夜风轻轻吹过,带上了他的窗户。 相较于心境未起波澜的陈修缘,位于四楼的卫庄心里却升起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方才的那场战斗似乎还有别的人在窥视。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在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也未曾觉察。 双手抱在胸前的卫庄,眼神也变得有些冷。 “是夜幕的人??” 除了这个,目前他也想不到其他,并且就今晚的刺杀,让他想起了姬无夜手下的一个人,墨鸦。 他记得这个人是夜幕组织“百鸟”部队的首领,最让人称奇的并不是对方的身手,而是对方的轻功。 “是警告还是真的打算除掉......” 卫庄看向大将军府的方向,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 似乎是因为这一场刺杀,后半夜的新郑再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次日,红豆准时地推开了二楼尽头的房门,看着桌案上厚厚的一摞竹简,她有些诧异,本以为对方说叫人来给他念书,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听了那么多。 弄玉,她可是知道的,其姿色在整个紫兰轩也是能排得上号的,这么一个美人在前,这个“小”客官居然还能坐怀不乱? “小客官,昨日可还满意??” 见陈修缘望了过来,红豆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奇怪归奇怪,但客人的事情,她可没权利过问。 陈修缘轻轻点了点头。 “嗯。” 随后他又指了指一旁的书架,上面少了差不多一小半竹简。 “今天那个姑娘还有空吗?” 红豆听到此话,眼角一跳。 她知道弄玉的性子,与其去陪其他的客人,或许对方更愿意来陈修缘这里,只是话又说回来,有没有空可不是她们说了算,而是紫女还有客人,毕竟弄玉的琴艺在紫兰轩可是一绝,有很多达官贵人来紫兰轩就是为了听弄玉抚琴的。 “这......我可以帮你问问弄玉妹妹,不过究竟有没有空就不是我们姐妹自己说了算的,弄玉妹妹琴艺高超,有很多贵人来这儿就是为了听她抚琴一曲的。” 说到这里,红豆又娇笑道:“小客官昨日让弄玉妹妹念书,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陈修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让弄玉念书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尽快认识韩国的文字,以便更好的进行自己的计划,至于抚琴,他不曾学过那些东西,弄玉要是真的给自己弹,怕是自己也听不懂呢! “简单问问就好,要是没空,就改天吧!” 陈修缘随手又拿起一个新的竹简,在红豆准备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 红豆笑着应了一声。 看着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竹简的小客官,红豆目光微微晃了晃,往常这种伺候人的活,一般都是不好干的,那些客人有时候会挑三拣四,她们还要陪着笑脸。 不过来陈修缘这边,那种紧张、烦闷、拘谨她几乎是感受不到的,甚至比平日里小姐妹聚在一块的感觉还要让人心安,她心里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来到这里会有这样奇特的感觉,但她意外地并不讨厌。 一开始是打算找个借口糊弄一下眼前这个“小”客官,毕竟他已经都说了要是没空,那就改天,可当她转身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地去了四楼,去了弄玉的房间。 直到她伸手敲响弄玉的房门时,红豆脸上才露出一哭笑不得的表情。 对方也没给她灌什么迷魂汤,怎么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呢? “红豆姐姐......” 见到来人,弄玉有些意外,这大清早的,红豆怎么来她这儿了,一般来讲,像紫兰轩这种地方,都是晚上做生意的,白天虽然也有人,但人很少。 红豆见弄玉似乎是刚起来,脸上忽然一热,心里有些尴尬,不过想起自己的目的,她还是说了出来。 “早上给二楼的小客官送饭的时候,他让我问问,今天你还有空吗?” 弄玉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古怪,红豆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念书?” 红豆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吧~~,他还说了,要是没空,可以改天~~”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弄玉开口说道:“白天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事儿,毕竟客人一般都是晚上来了,劳烦姐姐回去告诉那位公子,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过去。” ...... 第四十二章 论鬼神,火雨玛瑙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公子。” 房间门再度被敲响,一道声音不急不缓地传了出来。 “门没关,进来吧!” 弄玉推门而入,看着桌案旁的陈修缘,那双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异色。 说起来,紫兰轩并不是一个适合读书的地方,就算是平日里鲜有人去的四楼,也并不合适看书。 她曾听紫女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名叫小圣贤庄,在齐国,是一个专门读书的地方。 那里不仅有儒家的贤者教授知识,还有其他的技艺,儒家讲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除了在读书写字这一方面,其他的领域也都有涉猎。 “听红豆姐姐说,公子找我?” 陈修缘抬起头看向弄玉,与昨日相比,这个姑娘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还是温婉动人。 随后他轻声开口说道:“嗯,还剩一些竹简,看完这里的东西,我想出去走走。” “在新郑城里~” 弄玉听到这话,柳眉轻轻一皱,新郑,韩国的都城,这里其实并不怎么安稳,白天还算是好的,到了晚上,可谓是群魔乱舞。 她不确定陈修缘会不会武功,在她想来,就算是有一些身手,估计也只能防身,毕竟对方的年纪摆在这里。 “公子若是想出去转转,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最好在白天出去,这段时间城里闹鬼,连军饷都被鬼兵劫走了,想来晚上应该不太安全。” 陈修缘听到此话,心里微微一动,他没想到鬼兵劫饷这件事儿,连弄玉都知道了。 “弄玉姑娘是从什么地方听到鬼兵劫饷这件事儿的?” 陈修缘站起身,一边往书架那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弄玉来到桌案一侧跪坐下来,看着陈修缘的背影笑着说道:“公子见笑了,紫兰轩中三教九流都有,除了江湖豪客富商,朝堂上的官员时常也会来此消遣。” 陈修缘眼眸微闪,不过动作却没有停下,他将竹简一个个放在自己的怀里,大约有七八个了,便转身返回。 “弄玉姑娘相信这世间有鬼怪的存在吗?” 他将竹简放在书案上,随后很自然地接话说道。 弄玉一愣,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 她抬起头看向陈修缘,一双秋水长眸浮现出疑问之意。 “公子觉得呢?” 其实这个问题,陈修缘现在也不确定,不同于自诩看清了世界真相的那些人,认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鬼神。 有人说看山看水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则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对于鬼神之事,若是要分的话,其实他觉得也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是那些迷信者,盲目的崇拜鬼神,认为天地间是有鬼神存在的,能够赏善罚恶。 第二种则是一些自诩聪明的人,他们对于鬼神之事从来都不信,认为那些鬼神之事都是人为造成的,有人借鬼神之事,达成自己的野心。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他所认为的第三种,只是他自己也还没有达到这个阶段,鬼神之事在大多数人眼中是荒谬的,若鬼神存在于天地之间,受世人供奉,那天灾人祸,何至于死这么多的人? 不过在他的理解中,鬼神可能是存在的,就如同自己的穿越,这不是什么科学现象能够解释的了的,但他也有一种感觉,可能鬼神并不是世人想象中的那个模样,一个超脱之辈,早已看淡了人世间的一切,生死对他自己来说都没有区别,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当然,就目前来讲,他也只是停留在第二阶段,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鬼神之流,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对于眼见为实这句话也不怎么相信了,若是他能够走到第三个阶段,那势必是自己在修行这条路上已经有所成就。 陈修缘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知道。” 弄玉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若是这话是问紫女或者卫庄,又或是九公子韩非,他们可能不会有什么犹豫,笑话她是不是癔症了。 他们的世界之中,是没有鬼神存在的,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一些人假借鬼神之手,为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所实施的勾当。 当然,这也是她自己潜意识中的认知,所以当她听到陈修缘的回答后,才愣了一下。 不知道。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回答,站在她的角度来说,这声不知道,其实可以理解成“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存在即是合理,对于仙神之流,每个人之间的理解或许是不同的,比如说有的人医术高超,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人们就会觉得他是一个活神仙,再如有的人因为天赋异禀,靠自己的双腿能够日行八百里,人们觉得他也是神仙,还有一个官员能够断案如神,与事实分毫不差,人们也有可能会称呼他为神仙。” 听到这个解释,弄玉眼睛微微一亮,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角度,不过就陈修缘所说的内容,却又有一定的道理。 “那以公子的理解,神仙之流又是什么样的?” 陈修缘眉头微蹙,随后摇了摇头。 “那些事情太过遥远,我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那些超脱红尘的人物。” 弄玉伸手拂过腰间的那颗火红色玛瑙,眼神不觉间便带上了一丝追忆。 说到底她还是希望这个世间有神仙存在的,人的一生有那么多的遗憾,若是真的有神仙,那她自然也可以去求一求。 陈修缘注意到了弄玉的动作,他目光微动,轻声开口。 “这是火雨玛瑙吧?” 弄玉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有些惊讶,这颗玛瑙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与自己的身世有着密切关系,还从没有人一语便道破这个东西的真面目。 “公子知道这个东西?” 弄玉看向陈修缘,语气不觉已经带上了一点紧张,眼神更是死死盯着他。 陈修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说道:“百越之地有一山庄,名火雨山庄,此物便产自此处,因其质地稀有、雕琢工艺复杂而闻名,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种东西不识货的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此物最后不好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姑娘此举无疑是稚子抱金于闹市。” “......” 第四十三章否极泰来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公子......” 弄玉坐在桌案前,还想继续再问,但陈修缘却不打算继续再说了。 弄玉与他见面不过两次,与人打交道最忌讳交浅言深,虽然眼前这个姑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你要求的答案不再我这里......” 听到陈修缘的话,弄玉眼帘不由又垂了下去。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对方说的是对的,看对方的年纪,比自己都要小呢~~当年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印象,更别说对方了,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小客官甚至可能都还没有降生呢! “弄玉失态了。” 陈修缘轻轻点了点头。 念书声再度在房间中响起,不过相较于昨日,今日的读书声多了几分惆怅。 陈修缘神色并没有出现波动,他的目光在竹简上跳动,很平稳。 “停,这个字念错了吧~~” 竹简铺在桌案上,弄玉能看到,陈修缘自然也能看到。 看着那只点在竹简上的手,弄玉登时一静,平静的目光荡起了一点涟漪。 现在她似乎能确定了,之前陈修缘的话并不是什么大话,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公子真的记住了竹简上的文字。 “公子恕罪~~” “今日弄玉心思未定,实在是不适合读书。” 陈修缘坐在弄玉的对面,这个姑娘的反应他也尽收眼底。 “是因为火雨玛瑙吗?” 弄玉点了点头。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陈修缘眼睛微眯,眼底深处自有精光划过,说起来,眼前这位姑娘的父母亲似乎都还没有死。 若是有缘的话,自己倒是可以顺手救一救。 “睹物思人,能够理解。” “既然如此,那......” 听到陈修缘的话,弄玉眼里划过一丝歉意,但今日她心绪不宁,的确是看不进去了,对方既然开口,她也听出了话外音。 “我自己读,有生僻字,我问你。” 弄玉一愣,她没想到对方竟不是要赶她走,而是自己来读,本已经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于是声音再度响起,与她温婉的声音不同,陈修缘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如同山间甘霖洒落人间。 只是听了一会儿,弄玉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竟意外的静了下来。 看着身前少年,弄玉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探究的欲望,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到现在,就算是她反应再迟钝,也觉察出了陈修缘的不同寻常之处,这种润物无声的手段,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这个字......” 就在弄玉有些出神的时候,声音忽然一顿,然后就见陈修缘的手指再度指向了竹简的一个地方。 弄玉下意识看了过去,然后开口说道:“夫安利者就之,危害者去之。” 陈修缘点了点头,继续往后面读了下去。 时光总是如此,当一个人全身心去做一件事儿的时候,就会过得格外的快。 当弄玉起身告辞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晌午了。 她临走时,那双秋水长眸又在陈修缘身上停留了片刻,今天上午,这位小客官看书的速度远在她亲自读的时候,并且后来的那些竹简几乎一个字也没有错过。 “姑娘所求的事情,时机还未到,而黑夜终究是有尽头的,周易之中,有卦十一、十二,可谓之否极泰来。” 弄玉刚要关门的手微微一顿,《周易》,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部典籍,似乎是占卜天机的典籍。 看着又拿起一卷竹简的少年,弄玉盈盈一拜。 “多谢公子良言。” ...... “妹妹这是怎么了?” 紫女刚要下楼,恰好碰到了要回房间的弄玉,见这个姑娘一副心事重重的,不由开口问道。 弄玉看到紫女后,先是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问道:“姐姐可知否极泰来?” 听到弄玉的话,紫女心下一愣。 否极泰来?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词,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当她回想时,却又发现并没有具体的地方。 “妹妹这是从哪儿听到的?倒是个新奇的词,不知是何出处??” 弄玉看到紫女的反应,心知对方也不清楚,本来她不欲多说,只是又想到若遮遮掩掩,反而更会让人生嫌,便解释道:“《周易》中的第十一、十二卦,无意间听人说起,觉得很有意思,便想来问问姐姐知不知道。” 紫女点了点头,一捏自己的下巴,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意,只是随后她暂时就将此事放在一旁了,一个词罢了,说的再天花乱坠,也对当前的形势无法产生改变。 “这样啊~有机会我帮你问问。” 说到这里,紫女又继续问道:“对了,红豆昨日说的那个小客官,你去看看了吗?” 本来是想着昨晚找弄玉问问情况来着,只是后来因为有别的事情耽搁了,这件事儿她一直没来得及问,今天恰好碰到,便顺道问一下。 “已经去过了。” “是一个性子不错的公子,似乎对房间书架上的那些竹简很感兴趣。” 紫女听到这话,轻声一笑。 若是不感兴趣,就不会找人去给他读那些东西,她关心的是对方会不会给紫兰轩惹出什么麻烦,至于其他的,她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紫兰轩之中还有卫庄坐镇。 “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紫女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另外的一个房间。 “有事?” 紫女刚一进门,便听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一个白发男子站在窗前,遥遥俯视着整个新郑。 “安平君和龙泉君似乎已经招了,这位九公子给了我一个惊喜。” 卫庄双目微阖,一缕寒光悄然划过。 “他师承荀况,对于人性把握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准,再加上又有张开地在一旁助力,能够撬开那两人的嘴,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相比于这件事儿,我更好奇,那两个蠢货能不能活下来??” 紫女眼角一跳。 “你是说姬无夜打算出手??” 卫庄嘴角闪过一丝讥讽。 “要是换成我,我同样也会出手,只有死人,才能保证秘密不会外泄......” 听到这里,紫女不由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张开地那个老狐狸也不打算兑现承诺了?” 卫庄冷笑两声,不再说话。 紫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周易》的第十一、十二卦是什么??” 卫庄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紫女问这个干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紫女缓步走到卫庄身侧,与其并肩而立,随口说道:“无意间听到了一个词,说是与这两卦有关,想着你们鬼谷一派应该有所涉猎,便来问问,要是你不知道的话,等九公子来了,问问他也可以。” 卫庄眼角余光扫过紫女,见对方眼角带过的那丝揶揄,便知这话是在挤兑他。 “第十一卦名为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意为天地不交、万物闭塞。” “第十二卦名为泰,泰,小往大来,吉亨。意为天地交合、万物通顺。” 紫女站在一旁,听到卫庄的话,心里一动,知道这两卦的意思了,那先前弄玉说的那个词她也就懂了。 “这是两个相反的卦象,一个昭示着闭塞,一个象征着通顺,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词是什么?” 紫女双手抱在胸前,眼底不觉划过一丝深意。 “否极泰来......” 第四十四章 卫庄的好奇,紫女上门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否极泰来~~” 站在窗边的卫庄,难得又重复了一句,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趣。 “我很好奇,说这个词的人是谁?” 紫女有些诧异,卫庄出身鬼谷,心高气傲,很少有人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只是一个词而已。” 听到紫女的话,卫庄呵呵一笑。 “《周易》又称《易经》,相传是周文王在牢狱之中推测伏羲先天八卦所得,涵盖天地变化,故而又被称为万经之首。” “这部经书就算是我也只接触到皮毛而已,而说出否极泰来之人,恐怕对此有了相当的研究,或者说其心境之超脱,远非常人所及,这样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感兴趣?” 紫女眼波流转,这里面的东西她可不懂,不过听卫庄所说,那个人的确值得他感兴趣。 “那改天有时间我帮你问问。” 卫庄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场面,没有再说话,虽然那个人他有些兴趣,但还不至于到非要见的地步。 “安平君和龙泉君那边,咱们还用不用插手?” 紫女扫了一眼下方,问了一句。 卫庄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 “没有必要,这件事儿的核心并不在这两个草包身上,他们也不值得我们暴露。” 紫女目光微凝,随后又说道:“那韩非?” 卫庄的目光扫过大将军府,冷冷一笑。 “我们帮的忙已经足够多了,要是整个局都需要我们来出手给他收拾烂摊子,那他就没有入局的资格。”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间已至傍晚,晚霞再度笼罩了这片天地。 韩非在收到消息后,急匆匆来到了监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朝堂风云变化,却似玩闹一般,让韩非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安平君和龙泉君说到底也是两位王族,但最后却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监牢之中。 但自己的父王却并不打算深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姬无夜不再抓着这件事儿不放,去为难张开地,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而最后,也不出他的预料,张开地并没有打算举荐他成为司寇。 毕竟当初两人的约定是破案,找回军饷,当然,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也收获了一个小迷弟——张良。 ...... 看着眼前之人依旧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卫庄很是好奇对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在夜色之中,卫庄和韩非去了一个地方——韩国大将军府。 另一侧,紫女通过调查,也确定了弄玉之前念叨的那个词可能会出自的地方,于是她便代替了红豆,接手了这个给陈修缘送饭的角色 只是当这位紫兰轩老板推门而入时,却有些意外,之前红豆跟她说是一个“小”客官,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小”。 “客官,开饭了。” 听到声音,陈修缘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有些意外。 只见来人一袭紫色长裙,紫发紫眸,长发被挽起盘成一个发髻,五官精致,唇上一点朱砂,媚而不妖。身段婀娜,凹凸有致,紫色长裙包裹住纤细腰肢,脚下是一条黑色丝袜,一双紫色带跟的鞋,让其气质再上三分。 这个人他见过,不过今天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紫女。 不过见到对方,陈修缘并没有太过惊讶,紫女是紫兰轩的老板,在这里住着,肯定会跟她打交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陈修缘点了点头。 “先放一边吧!一会儿我再吃。” 说完陈修缘收回视线,恍若无人地继续看起手里的竹简。 见到陈修缘这番动作,紫女不由一愣。 不是说对方表现的不对,而是对方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异样的同时,却又觉得合情合理,之前对方就请过弄玉来给他读书,这说明对方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 眼下对方并没有因为送饭的人更换变得不一样,或者说在一开始他就不在意,不在意送饭的这个人是谁。 紫女迈步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饭食放在了另一张桌案上,然后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多说,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里是二楼,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二楼一般安排的是行商之人,既然被人安排到这里,那就说明眼前这个“小”客官并不会武功,不是江湖上的侠客巨盗,也不存在什么朝堂背景,就算是有,至少也不是韩国的。 联想起红豆那一天说的话,紫女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这个“小”客官是一个带了很多银钱的年轻人,所以在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来历的情况下,就被红豆安排到了这里。 屋内的陈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动,只有书架那边的竹简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当然,这些痕迹有跟无没什么两样,因为少了的那些竹简就在陈修缘身前的书案上摞着。 书架的那些竹简是她让人摆上的,并且前三楼中只有二楼才有,经营了紫兰轩这么多年,她对那些商人的脾性拿捏得不说十成十,也差不多了。 士、农、工、商,齐国丞相管仲很早就提出来了,目的是为了优化社会分工,提升生产效率,后秦国商鞅变法后,商人地位被压制。 所以那些商人间便兴起了一个新的风尚,喜欢在房间里摆一些书籍,附庸风雅。 但她看这位“小”客官,似乎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种商人。 对方似乎真的在看这些东西。 “公子,奴家恰好也认得字,用不用奴家读给你听,你可以一边用饭,一边听,这样也两不耽误。” 紫女双手抱在胸前,笑着开口。 陈修缘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不过也没拒绝,顺势说道:“既是姑娘一番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随后陈修缘指了指桌案上剩下的五个竹简。 “还有这几个......” 紫女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的原因不是前一句话,而是这后一句。 给人的感觉就好似生怕自己不知道似的,但对方说话的语气很随意,似乎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紫女将饭食拿了过来,然后将桌案上的竹简拿了起来,看着竹简上的内容,她眼神有些恍惚,这里面记载的是兵家的一些东西,当然也都是能够流通出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般只有那些研究兵法的书呆子愿意看,而眼前这个“小”客官,她可不觉得对方会是那种书呆子。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帮这个忙,紫女还是轻声念了出来。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不同于弄玉,紫女很是大胆,一边念着竹简上的内容,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了陈修缘。 首先陈修缘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静,很安静,有一种天塌不惊的从容。 这样的状态让她不由想起了一个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卫庄,他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种,但若是仔细分辨,陈修缘的这种安静,似乎是发自心底的平静,而不像是卫庄那种以势压人,相信手里的剑,没有荡不平的坎。 ...... 饭吃的不快,但也不慢,并没有刻意追求速度,也没有故意放缓,直到第四卷结束,陈修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客官对兵法感兴趣??” 紫女见状便站起身,开始收拾起桌案上的餐具,一边收拾,她一边开口问道。 “不太感兴趣~~” 陈修缘摇了摇头,随后他又拿起最后一卷竹简,然后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那客官......” “这里似乎也没有别的了......” 第四十五章 紫女到来,卫庄惊讶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客官不认识我?” 紫女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作为紫兰轩的老板,对于像陈修缘这样一个明显就有问题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去。 “猜到了,之前红豆姑娘跟我说过,紫兰轩的老板是位姑娘,名叫紫女。” 紫女眼睛一弯,笑着说道:“客官知道了奴家的名字,可奴家不知道客官的名字,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陈修缘沉默片刻,出声回道:“修缘。” 再度提起自己的名字,陈修缘心里只剩下宁静,当初三羊村一行,他与另一个自己和解,心境再上一层楼,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现在的一切了。 紫女听到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意。 “修缘~~” 她执掌紫兰轩多年,对于天下的诸多名人,甚至是各派的弟子都有所涉猎,但这两个字却有些陌生。 站了一会儿,紫女轻声回道:“好名字。” 陈修缘点了点头。 “紫女姑娘眼光不错,我也觉得是一个好名字。” 紫女掩嘴一笑,那双紫色的眸子看向还在坐着的少年,对方看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比张良还要小,但这言谈举止却与张良差不多。 “一个聪明人。” 这是紫女的判断,虽然他没见过张良十一二岁是什么模样,但想来也差不了多少,良好的出身,让他在小小年纪就有了非常得体的举止。 其行事风格也有条不紊,远胜同龄之辈,韩非曾言,得子房一份人情,远胜张开地许下的司寇之位。 “客官不是韩国人吧?” 陈修缘放下手里的竹简,他感觉紫女似乎并不打算离开,随后他转身,看向这位双手抱胸的姑娘。 “来紫兰轩住宿需要登记这些东西?” 紫女眼波流转,笑着说道:“自然不需要,紫兰轩做生意,只要不在这里生事,来者是客,只是我自己有些好奇,客官是哪里人,像客官这般天资聪颖之辈若是韩国的人,按理说我不会不知道的。” 看着对方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陈修缘并没有立即接话,眼前这个姑娘,来历成谜,似乎一出场便已经执掌紫兰轩,有人说她可能来自阴阳家,到韩国的目的是为了苍龙七宿,因为有与阴阳家月神一般无二的紫发,所以也有人推测,她在返回阴阳家后修炼摘星律成为了月神,自此才带上了遮盖双眼的薄纱。 也有人说她和湘君有关,甚至也有人说她是郑国的人。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些猜测,真真假假的他也分辨不出来,眼下紫女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但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对她也有一些兴趣。 “那紫女姑娘又是哪里人?” 紫女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好笑。 “公子,擅自打听一个姑娘家的来历,这岂不是有些孟浪了。” 陈修缘听到此话,笑而不语。 紫女站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刚要再说,却猛然反应了过来。 于是这位姑娘没好气地白了陈修缘一眼,虽然陈修缘没有出声,但这举动不就是在告诉她,既然他打听自己来历有些孟浪,那自己打听他的来历不也一样。 “公子,男人应该大方一点,你这样,以后可没有姑娘喜欢你。” 陈修缘看着眼前的姑娘,嘴角带起一抹很淡的笑意。 “紫女姑娘说笑了,该喜欢的不会因为这些就不喜欢了,不喜欢的就算做的再好也不会喜欢。” 紫女听到这话,心里不由一怔。 当她再度看向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的时候,目光深处多出了几分异样,不是对方说的不对,而是对方说的很对。 喜欢一个人,哪里会计较那些东西? “修缘......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陈修缘轻声一笑。 “是嘛~~”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紫女抿嘴一笑。 虽然她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与陈修缘说话,她感觉还是蛮不错的,特别是对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份宁静,竟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当下的烦恼,这样的宁静,在如今这个韩国,太奢侈了。 “不管公子来自哪里,但有一事,我觉得需要告诉公子,紫兰轩虽然是一个风月之所,但也有高手坐镇......” 陈修缘看着紫女,笑了笑。 高手坐镇,说的是鬼谷卫庄吗?说起来的话,现在的卫庄在韩国的确能排的上号,但对整个天下来说,现在的卫庄还差一些,若是那个流沙之主,或许对他来说,才算是一个高手。 “......” 夜半,卫庄与韩非一起回到了紫兰轩,相较于之前离开的时候,卫庄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份赞赏之意。 韩非在姬无夜那边先用分金之法打破僵局,然后又玩了一手引蛇出洞,虽然手段粗浅,但姬无夜那个大老粗还是中计了。 “看起来收获不错。” 紫女见到卫庄的神情,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卫庄没有说话,之后便是韩非邀请卫庄去看一出好戏,这一次卫庄到底没有拒绝。 一场鬼兵劫饷的闹剧,最后以一枚金币收场,不得不说韩非这一手玩的很漂亮。 返回紫兰轩的紫女和卫庄两人站在四楼,俯瞰整个新郑,这一次又有一些不同了。 “我想请你去试探一个人。” 夜风吹过,带起紫女的一缕鬓发,她悠悠出声说道。 卫庄眸光一转,有些诧异,紫女很少主动请他帮忙。 “是谁?” 紫女目光闪烁了几下,最后叹了口气。 “弄玉说的否极泰来,我想应该找到是谁说的了,但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想请你试试他的身手,他也有可能......不会武功。” 卫庄眼角一挑,闪过一丝兴趣。 “哦~~” 紫女摇了摇头。 “别抱太大的希望,他年纪太小了,比张良的年纪还要小,我估摸着最大不过十一二岁。” 卫庄眉头一皱。 “一个孩子?你......不会搞错了吧?” 紫女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我倒是希望搞错了,看到他,我感觉又看到了一个子房。” ...... 第四十六章 棋子,光与暗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色渐沉,前半夜还门庭若市的紫兰轩也渐渐恢复了宁静。 二楼尽头的一间厢房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银辉,一道黑影无声推开窗户,身形如鬼魅般滑入屋内。 来人脚步很轻,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来到了少年身侧,然后出剑。 鼾声依旧,剑尖稳稳地停在了少年的脖颈前半寸,来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窗外一阵风吹过,黑影消失在房间之中。 二十息后,少年嘴角一勾,带起一丝莫名笑意,没有杀意的剑,倒像是场别致的问候。 四楼轩窗轻响,卫庄翻身而入,鲨齿剑“铿”地一声归入剑架。 紫女正倚在案边斟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漾开涟漪,觉察到动静,她头也不抬地问道:“如何?” 卫庄冷嗤一声。 “没有武功,方才我的剑再进半寸便能要了他的命,但他睡得依旧跟头死猪一样。” 紫女指尖一顿,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说起来,她其实还挺希望这个叫修缘的小家伙会武功。 至少在这个乱世之中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一个普通人,在这个乱世之中,活下去的希望太小了。 “你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高兴,难道你希望那个小子会武功??” 卫庄扫了一眼紫女,对于这个答案,她似乎并不高兴。 “没有,其实是会武功又能怎么样?就算是你我,在这天地间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紫女轻轻摇了摇头。 在如今的天下,如今的韩国,身具武功的她和卫庄,说起来也是一枚棋子,甚至就算是那些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就好比韩国的大将军姬无夜,对某些人而言,也是一颗棋子。 在大局未定之前,每个人都是棋子,没有棋手。 “棋子......” 卫庄冷冷一笑,却没有继续说话,棋子也好,棋手也罢,他看中的只是结果。 次日,红豆照例推开了陈修缘房间的大门,但这一次,她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他出去了。” 紫女听到红豆的汇报,笑着摆了摆手。 紫兰轩刚开门的时候,紫女便看到陈修缘走出去了。 “是嘛~~” 红豆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不满地嘟囔道:“真是的,要出去也不提早跟我说一声,害我白白跑了这一趟。” 紫女听到这话,轻声一笑。 “怎么,收了他的金子,连行踪都要管?” 红豆脸蛋一红,嗔道:“姐姐~~” 紫女看了看她,然后继续说道:“他应该只是出去走走,还会回来的。” ...... 街道上,一个少年在漫无目的地逛着,打量着新郑的风土人情。 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多的娱乐,街边除了酒楼,便是一些赌坊,对于这些,他并不感兴趣。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一个小姑娘,被两个人拖进了巷子里,然后塞入麻袋之中,鬼鬼祟祟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想起之前紫女和弄玉说起的话,陈修缘这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新郑是一座城,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大街,总有一些地方是光照不到的。 想了想,陈修缘便迈步跟了过去。 经过七拐八绕,他来到了一座石桥附近,看着眼前的这座桥,陈修缘脚步一顿,若是他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地方是北城的中间,也就是说这座桥将最混乱的北城分成了两部分。 “七绝堂和毒蝎门?” 新郑城中,除了夜幕之外,还有一些本土的黑恶势力,这两个便是其中的代表。 陈修缘看向远处,那几个人拐进了一个院子,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陈修缘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饶有兴趣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后他走到附近的一个摊子坐了下来。 若是他猜的没错,无论方才出手的是哪一方势力,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坏了规矩。 去对方的地盘掳人,这已经算是明晃晃打对方的脸了,所以这件事儿无论是七绝堂还是毒蝎门都不会坐视不理。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 一个伙计走了过来,看到陈修缘的时候微微一愣,毕竟现在的陈修缘看起来就是一个孩子,只是随后他又注意到陈修缘举止沉稳,便以客官称呼。 陈修缘扫了那个幌子一眼,这似乎是一个卖饮品的摊子,坐着的人并不多,有几个汉子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过这些人都没有要东西,看起来似乎只是在这里歇歇脚的。 于是陈修缘便摆了摆手。 那伙计看到陈修缘的动作,顿时猜到了陈修缘的意思,随后他也不多话,说了声自便,便转身返回了屋内。 做生意讲究来者是客,很多时候,人气还是挺重要的,这个伙计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在这里临时歇脚的客人,他也不会驱赶。 未过多久,陈修缘便见这条街道上走出来一群人,人数大约有十来个,其中领头的一个骂骂咧咧地说道:“球囊的,抢人抢到我们地盘上了,老大说了,这一次咱们兄弟们可以放开手脚,干死他娘的。” 陈修缘目光微动,这种帮派之间的争斗,都是以利益为上,并且这些隐于黑暗中的势力除之不绝,似乎每一个朝代,每一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势力。 就如同光明之下,永远会有黑暗一样。 “对立统一。” 一个词划过他的脑海,随后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事情总是亲身经历,才能发人深省,这一次出来,他见到了完全两种不同的情景,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巷之中人烟稀少,很是冷清。 大街小巷,一个城内两种不同的景象,却好似光与暗在交织,是对立的,一个在阳光下,一个在黑暗中,但最后却都出现在一个城里。 这就好似太极的两端,阴鱼和阳鱼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除开新郑,似乎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如此。 陈修缘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发散的思绪渐渐被他收了回来,心头略有所得。 看着石桥的对岸,想了想,他混迹在人群中走了过去。 那里或许有自己不曾见过的人间黑暗,但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见一见,毕竟这个世界不都是光明的。 ...... 第四十七章 光明之下的黑暗,意外之人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这个毒蝎门倒是有点意思。” 陈修缘脚步一顿,看着眼前这个大院,心头不由有些感慨。 毒蝎门,新郑城里的一个地下帮派,按理说这样的势力是见不得光的,但对方却将总部光明正大的设在了一个院子里,一点遮掩都没有,如此做法,当真是有些离谱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毒蝎门有这副做派倒也在情理之中,它的背后是姬无夜,有这么一个靠山,在新郑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朝堂上的那些人看在姬无夜的面子上,对于北城的这个帮派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长,也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在这附近,除了一开始的那十来个七绝堂的人,几乎见不到寻常的百姓,听到外面的动静,毒蝎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双方便斗了起来。 可惜,这一次七绝堂来的人并不多,一场械斗七绝堂的人个个挂彩,被掳的人也没有要回去。 看着那些人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离开的背影,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人最强的也不过是三流武者,而毒蝎门的那些人,其头目已经达到二流的水准,再加上他们来到毒蝎门的地盘上,更是不占优势,能够让他们活着离开,恐怕还是毒蝎门不想把事情彻底搞大才留手了。 经过一番械斗,附近已经见不到人了,陈修缘脚下轻轻一踏,身形与外界环境相融,再去看时,已然消失在原地。 毒蝎门的总部大堂之中,空间非常的大,但也异常的简陋,有数个铁笼子被吊在半空,里面关押着不少人,男女都有,他们赤身裸体,神情惶恐。 大堂内,还有零零散散四五十个毒蝎门的帮众,为首的一人坐在二楼,神色阴鸷。 “七绝堂那群杂碎,仗着是退伍老兵就敢来挑衅,真当老子不敢灭了他们?” 一名胆大的帮众凑上前,谄媚道:“门主息怒,最近生意不好做,兄弟们也是心急啊……” 听到属下的话,毒蝎门的门主冷冷一笑。 “放心,本门主早就有安排了。” 说到这里,门主一捏自己的下巴,然后站起身,踱步至栏杆前,俯视众人问道:“你们可还记得火雨山庄?” 毒蝎门的帮众都是韩国本地的人,对于火雨山庄这个地方,他们自然是熟悉的,此言一出,堂内顿时骚动起来。火雨山庄的传说在韩国流传已久,据说其财富足以敌国,虽山庄已毁,但宝藏至今下落不明。 几名年长的帮众疑惑道:“门主,那地方不是早就被毁了吗?” 门主咧嘴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压低声音道:“不错,但宝藏可还在!本门主抓到一个与火雨山庄关系密切的人,若能撬开他的嘴,咱们这辈子都吃喝不愁!” 帮众们闻言,眼中顿时燃起贪婪的火焰。 然而,也有几人脸色骤变,其中一人急忙上前,低声道:“门主,那人可是百鸟组织点名要的,若被兀鹫大人知道……” 他们出手抓住的人,实则是百鸟之中那位兀鹫大人吩咐的,百鸟组织直属于大将军姬无夜,也就是说那个人是大将军姬无夜看上的人。 毒蝎门有今天,与大将军姬无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跟姬无夜抢人,他们都怀疑门主是不是疯了?? 没等此人说完,门主直接挥手打断了。 “怎么,你们还想一辈子当狗?有了这笔钱,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方才还在犹豫不决的那几人,脸色再度一变。 身在毒蝎门,可不是说他们就愿意一直待在毒蝎门,成为不见天日的杀手,晚上甚至连个觉都睡不好,生怕一睁眼就被人砍掉脑袋。 若能带着巨额财富远走高飞,谁还愿意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兀鹫大人那边咱们该怎么交代??” 见众人神色动摇,门主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交代??给他什么交代?人海茫茫,抓个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众人闻言,顿时心领神会,纷纷露出阴险的笑容。 “还有笼子里的这些人,等晚上你们再去拜访一下他们的家人,看看还能不能再敲一笔钱?” 就在这时,一名帮众指了指铁笼中的囚徒,迟疑道:“门主,这些人听到了秘密,若放回去……” 门主狞笑一声,眼中杀意凛然:“放回去?你们觉得可能吗?我说的是敲一笔钱,不是换一笔钱!!” 听到这话,大堂之中登时一静,随后便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当然还有求饶声,只是在这癫狂的大笑声中,这些求饶的声音太过渺小。 人性之恶,在这不大的地方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一个浑身淤青的姑娘眼神麻木地看着下方,若非是这些杀千刀的,她的丈夫不会死,她的孩子也不会死,她的家人也不会死。 一个不大的女娃娃,好像是刚刚被抓进来,见毒蝎门的这些人笑的癫狂,把她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他们被关在这里多的数月,少的也有月余,每天都是无尽的折磨,断手断脚有之,凌辱有之,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 “唉~~” 一道叹息声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门主一愣,刚想去问是谁在扫他的兴,可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天地忽然被抹掉了除黑白二色之外的所有颜色。 “善恶虽然没有明确的界限,但你们这种单纯的恶,还是让人不喜......” 身体无法动弹,但声音却能听到,门主刚想出声,但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耳边接二连三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门主的心下意识就提了起来,他眼角余光扫过大堂之内,却见属下一个接一个躺在了地上,眼珠外凸,死不瞑目。不觉间他的裤子都已经湿了,这种手段......太过恐怖。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这短短的片刻,他感觉好似度日如年,到最后只觉得肝胆欲裂。 这种看着自己迈入死亡的感受,更让人绝望。 忽然,一种异样爬上心头,感受身体中血液不再流动,门主心头一寒,只是下一刻,不等他有别的反应,便觉天旋地转,再无知觉。 看着这个光明正大立在新郑城中的帮派,一个少年从虚空中走了出来,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息冲天而起。 气息一闪而逝,但却足以惊动新郑城中的高手。 少年瞥了一眼远方,转身前往地牢,看着那个被铁链绑起来的男人,他眼神有些复杂。 “算着时间,本以为你不会在这儿,却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 第四十八章 震惊,百越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怎么了??” 紫兰轩,紫女见卫庄神色骤变,不禁开口问道。 “那个地方是哪一个势力的地盘?” 卫庄遥遥一指北城的一个地方,语气非常凝重。 “应该是毒蝎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庄目光扫过新郑城内的其他地方,顺手拿起了鲨齿。 “方才那个地方有一道霸道无比的气息一闪而逝,那边恐怕是出事了。” 紫女眼神有些诧异,她并不怀疑卫庄的话,但方才她并没有在那个地方感知到异样。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不待紫女回答,卫庄脚下一点,随即整个人蹿了出去。 站在四楼,差不多能够看到整个新郑,紫女眉头一皱,因为除了卫庄,还有几道身影也朝北城方向冲了过去。 看着这些人,紫女抬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目光轻轻闪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毒蝎门......” “会是谁呢??” 片刻后,卫庄先一步来到了毒蝎门的大堂之内,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他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眼,他的心下意识提了起来,这些毒蝎门的帮众死了,这本来没什么,但他们却死的很诡异。 地面很干净,没有血迹,这些人的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这说明对方不是死在利器之下。 但这些人双眼外凸,双眸之中还带着深深的恐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念至此,卫庄蹲下身,在一个毒蝎门的帮众身上点了两下,然后手指划过这个人的身体,似乎是在检查这些人的死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目光却越发的慎重起来。 “嗖!!”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毒蝎门上空。 卫庄脑袋轻轻一晃,好似未卜先知,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出手。” 卫庄站起身,目光在大堂之中来回扫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一道黑影出现在大堂上空的铁笼之上,笑着说道:“你在找我吗?” 卫庄瞥了来人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你??” “你还不值得我如此重视,我的意思是,方才动手的那个人要是没走,而暗中掌控毒蝎门的幕后黑手又恰好送上门来,你觉得对方会放过你吗?” “百鸟——墨鸦。” 来人正是墨鸦,听到卫庄的话之后,他右眼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乌鸦是死亡的使者,整天与乌鸦打交道的墨鸦,对于死亡的感知相较于常人,更加的敏锐。 与卫庄一样,他的目光也开始四下搜索起来,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卫庄两个站着的活人,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失去意识了。 “你要去哪儿?” 见到卫庄转身就要走,墨鸦下意识问道。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需要的东西,那我还有必要继续在这儿待下去??” 墨鸦闻言,目光微微一闪。 “难道你不想知道出手之人是谁??” 卫庄脚步一顿,随后看向墨鸦。 “你知道??” 墨鸦一指铁笼里的这些人,虽然这些人模样不雅观,但庆幸的是,这些人都活了下来。 “问问不就知道了??” 卫庄冷冷一笑。 “夜幕的人都是像你这样愚蠢吗?还是你也继承了乌鸦的脑子,不说这些人当时有没有失去意识,就算是当时他们尚且有意识,他们看到的东西就是真的吗?” “他们看到的东西,是那个人允许他们看到,是真是假都有可能,但这样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说到这里,卫庄脚步一顿。 “庆幸你还有价值吧,否则就凭刚才那一击,今天你就回不去了。” 墨鸦嘴角一抽,他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在智商方面被人碾压了。 看着卫庄离去的背影,墨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翻身下来,检查了一下毒蝎门帮众的尸体,其表情也与卫庄差不多,变得非常凝重。 恐惧来源于未知,毒蝎门被灭,出手之人失去了踪迹,死因居然也查不到,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随后他又折回了铁笼子,叫醒了铁笼子中的人,但结果注定会让他失望。 就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司寇大人,就是这个地方了。” 墨鸦脸色一变,韩非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忽然,墨鸦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卫庄,这个混蛋!!!” 通风报信之人定然是卫庄,如今自己在死亡现场,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杀的,韩非若是见到,就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对他自己来说,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他甚至怀疑卫庄并没有走远,一旦自己与韩非发生冲突,那把鲨齿就会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站在铁笼上,墨鸦目光阴寒,连闪了数下。 当然,就算卫庄真的在这里,该走也得走,无非是付出一些代价,作为百鸟的首领,他的轻功就算是在整个六国也能排得上名号。 不过他所预料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位出身鬼谷的卫庄并不在此,挑了一个间隙,墨鸦还是逃了出去。 韩非看着半空飘落的羽毛,目光微动,他就说卫庄为何会让人给他送信,只是眼下的这个情况,可不是他能镇得住的。 不过此地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恐怕新郑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 紫兰轩中紫女翘首以待,看到卫庄回来,她出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卫庄迈步走进房间后,先将鲨齿放回了剑架上,然后才回到了窗边。 “毒蝎门被灭了。” 卫庄语气有些沉重。 紫女闻言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 “是谁做的?” 卫庄眼睛一眯,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不清楚,等我赶到的时候,毒蝎门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并且有趣的是,这些人的死因无法确定......” “没有外伤,没有血迹,甚至连五脏六腑都没有出问题,这样的杀人手法闻所未闻。” 紫女一愣,卫庄说的不错,这样的手法不仅他没听过,就算是自己也不曾听过。 “我仔细查看过尸体,最大的可能是窒息而亡,但无论是脖颈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痕迹......” 房间内静悄悄的,紫女沉默片刻之后,忽然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中毒?有些毒药也能够造成这样的后果。” 卫庄听到这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紫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猜测。 “你是说百越??” ...... 第四十九章 新郑地震,红尘酒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毒蝎门被人给灭了??” 大将军府,姬无夜听到这个消息,眼神瞬间便冷了下来。 毒蝎门是他的人,这件事儿在韩国,几乎不算是什么隐秘了,他可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看着眼泛寒光的姬无夜,墨鸦很识趣的没有接话。 “是谁干的??” “鬼谷的那个??” 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毒蝎门,这样的身手在新郑可不多,并且还是跟他做对的,印象中似乎只有之前跟韩非来自己府上的卫庄。 “不是他。” 虽然被卫庄摆了一道,但墨鸦并没有因此迁怒,他和卫庄是一前一后到的,这一点在城中应该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姬无夜城府很深,并不是那么容易蒙骗的,他自不会在这件事儿上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是谁??” 姬无夜压低嗓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让人心慌的杀意,他手上一用力,酒尊在桌案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感受着来自姬无夜的恐怖压力,墨鸦不敢怠慢,开口说道:“毒蝎门的人死状很奇怪,浑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势,属下认为是中毒而亡,并且不是一般的毒。” 姬无夜眼睛一眯,目光阴沉不定。 方才毒蝎门方向传来的动静,他也感受到了,相比起中毒,他更愿意相信是那个叫卫庄的干的。 但有一点,他更加相信,墨鸦还没有胆子骗他,既然墨鸦说不是卫庄动的手,那就一定不是。 而这样一来,新郑城中多出来的这一位高手,到底是敌是友,他就得提前防范了。那个人是冲着他来的,还是说单纯看毒蝎门不顺眼。 对于一个躲在暗处的高手,对他来说,其棘手程度要在一个站在明面上的卫庄之上。 “去查出来,动手的这个人是谁?” 墨鸦躬身一拜,转身离去。 另一侧,因为事情有韩非的介入,事情发酵的很快,毒蝎门被人灭口以及其干下的那些勾当,在当天下午就被公之于众。 就连韩王安也被惊动了,毕竟毒蝎门爆出来的消息终究是有些骇人,除了四五十人被杀之外,还有被囚禁的那些人,已然触及到了国家的底线。 韩王安在震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 这一次,身为大将军的姬无夜被张开地将了一军,除了让姬无夜不得插手此事,还让他拿出一千金去安抚那些百姓。 当然,旨意是这么说的,但姬无夜到底做没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混蛋!!” “张开地这个老匹夫,别让本将军抓住机会,老子非剐了这个老货!!” ...... 时间悠悠而过,很快便已是华灯初上,紫兰轩门头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陈修缘看着眼前的这座美轮美奂的花楼,眼神有些恍惚,与白天在新郑见到的那些画面相比,这里更像是天宫。 “仙人凡人住在同一座城里,当真是有些讽刺了。” 他在心底呢喃一声,随后走了进去。 正在招呼客人的紫女,无意瞥到陈修缘后,那双紫眸轻轻晃动,她感觉此时的陈修缘与早上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少年的脚步似乎更沉了一些。 “紫女姐姐,左司马刘意大人又闹起来了。” 还不待紫女去跟陈修缘打声招呼,便见一个姑娘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紫女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说道:“带路。” 一间酒肆之中,一个浑身被破布包裹起来的男人,看着身前的酒水,目光变得很复杂。 原本应该被关在地牢之中的他,被人救了,出手之人是一个少年,一个神鬼莫测的少年。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跟他说的话。 “人的一生总会有所求,求杯中酒满,求故人不散,求良人一生,求金尊常伴,但又有几人能够如愿......” “一个人有执念,这是正常的,但在求的过程中,却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而你选的这条并不好......” “当一个人无法左右大局的时候,他最需要做的是积蓄力量,而不是像你这般,一腔之勇,匹夫之快。” “我可以告诉你,你要的那个答案,韩王给不了你,姬无夜也给不了你,甚至你当初的上司血衣侯白亦非也给不了你。” “因为对他们来说,你最好的结局就是销声匿迹,永远不会再出现,自欺欺人的后果只会连累更多你自己在意的人......” ...... 回到房间之中的陈修缘,轻轻推开了窗户的一角,靠着窗边欣赏着新郑的夜景。 再次去看新郑的黑夜,这一次他感觉似乎有些不同了。 道家讲究超脱生死,但生死对一个人来说,本就是大事,没有足够的经历,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了。 生死前有大恐怖,此言实乃人性之至理。 毒蝎门一行,他看到了许多的东西,有人贪生怕死,有人却只求一死,有人绝望,有人嚣张,有人沉沦,这一场救赎,或许有人能够浴火重生,但有人也可能会奔赴死亡。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这其中似乎蕴含着更宏大的东西,但他现在还无法看清。 至于那位右司马,心里有一个结,除了被袍泽背叛,被人污蔑,背负骂名之外,还有昔日爱人,如今已成他人之妻,这一切归根到底,其实就是权力的牺牲品。 其经历更折射出人性的复杂,韩国朝堂的黑暗,若换成另外的一个普通人,其结局恐怕与李开差不了多少。 有人说人心如鬼。 人性如同鬼蜮般充满诡变,在欲望与私欲的驱动下,人心可能展现出比鬼怪更可怕的阴暗面。 对于修行来说,这一点害处大过益处,观镜自照之下,他在李开的身上也收获不小。 他当初下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天地,见众生,而外面的世界总不会是美好的,这一行,让他看清了这个时代的一角,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无疑不是在背负着沉重的命运前行。 陈修缘目光悠悠,一道沾染了红尘的意境在心头流淌,如同一杯酒,这杯酒很苦......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在那里有一道直达神魂的炙热盘旋不去......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公子,你睡了吗?” ...... 第五十章 两女再访,一个消息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弄玉姑娘~~” 见到来人,陈修缘有些意外,他刚刚回来,没想到这个姑娘就来了。 “公子,没事儿吧~” 弄玉知道陈修缘白天的时候出去了,如今新郑又有些混乱,她还真的担心这个自己有些好感的小家伙出事。 “没事儿。” 陈修缘笑了笑,回答的简单又直白。 “红豆姐姐早上来给公子送饭,发现公子不在,吓了她一跳,还以为公子走了,最后都去找了紫女姐姐。” 陈修缘听到这话,目光微动。 随后他笑着说道:“吓了一跳?不尽然吧!我的钱可都存到她那儿了,我看她是巴不得我离开呢!” 听到这话,弄玉掩嘴一笑,她听出来陈修缘是在开玩笑。 “公子,红豆姐姐可不是那样的人,之前还是她去找紫女姐姐找人来着,要是让她听到公子这样说话,她可要伤心了。” 陈修缘目光从弄玉身上划过,见这个姑娘似乎很高兴,于是就开口问道:“弄玉姑娘似乎很高兴,我今天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弄玉眼睛一弯。 “听说毒蝎门被人铲除了,那是新郑的一个黑恶势力,平日里干的都是非法的勾当,有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如今被人铲除,百姓们也能松口气了。” 陈修缘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随后他莞尔一笑。 新郑城里,这些隐藏在暗中的组织,何止毒蝎门这一个,就算是紫兰轩,严格来说,也算是一个杀手组织。 只是紫兰轩相对来说,底线高一些,它所针对的人,只是姬无夜之流,并不牵扯寻常百姓。 而夜幕、百鸟、七绝堂、毒蝎门,底线则低很多,他们行事大多无所不用其极,给人的感觉就会差很多。 “是嘛~” “那可真算是一个好消息~~” 弄玉点了点头。 陈修缘不是韩国的人,对于新郑的事情了解的可能不多,但她在新郑生活多年,就算不是故意去听,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晓新郑的百姓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 毒蝎门平日里不仅做着人口买卖,还敲诈勒索,鱼肉乡里,再加上姬无夜的原因,便成了北城最大的毒瘤。 今日毒蝎门被拔掉,对新郑的百姓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就在这时,房屋门口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 弄玉下意识看了过去,她心里有些好奇,都这个时间了,除了自己,谁还会来找这个“小”客官呢? “进来吧!”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紫色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弄玉愣了一下,赶忙起身打招呼。 “紫女姐姐~~” 来人正是紫女,安抚了左司马刘意之后,紫女便来了这边,见弄玉跟自己打招呼,她笑着点了点头。 “呦~~都在呢?” 陈修缘点了点头。 “紫女姑娘。” 紫女缓步走到陈修缘一旁,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灯火通明的大街,此时很美。 “很美吧?” 听到紫女的话,陈修缘转过身,再度看向了外面,夜幕、群星、灯火、长街、安详静谧,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的确很美。 “的确很美,相较于白天的新郑,夜晚更适合这座城......” 陈修缘有感而发,白天的新郑是两个极端,有权有势者的天堂,穷困潦倒者的地狱。而夜晚的新郑,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黑色。 “修缘白天在城内都看到了什么??” 紫女目光微微闪烁,她听出了陈修缘话里有话,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在白天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弄玉坐在一旁,听到修缘二字,眉头不可觉察地动了一下,修缘似乎是眼前这位小客官的名字,之前自己没好意思问。 “有人睡在天上,也有人躺在泥里。” 紫女目光一滞,这似乎是一个别致的回答,但却又是一个很真实的回答。 “那修缘有什么想法??” 紫女侧过身,眼波流转,看向这个少年。 “紫女姑娘又有什么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陈修缘反问道。 紫女眉头一挑,轻声一笑。 “修缘说笑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能经营好紫兰轩,给这些可怜的姑娘一个容身之所,便已经耗尽我的神思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听到紫女的回答,陈修缘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说起了之前的问题。 “会有人终结这个世道的。” 紫女听到这话,那双好看的眸子不由一缩,能站在这儿跟陈修缘聊天,其实本就能说明一些事情。 若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紫女可不会如此的热情,紫兰轩需要她打理的事情并不少,若是没别的原因,她完全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其实是在她与陈修缘的接触过程中,发现眼前之人并不寻常,才有了这第二次登门。 “哦,那这个人是谁??” 陈修缘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但他在心里却说了一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时空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那个人还是会站出来,结束这段战火不休的时代。” 屋内恢复了安静,谁也没有再继续开口,就这样静静地或坐或站,风轻轻吹过,楼下有一辆马车缓缓离去。 看着马车上的那杆小旗,陈修缘目光微动。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那辆马车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国的左司马刘意。 想起之前的李开,心湖之上荡起点点涟漪,观人照镜,对他来说其实就是一场修行,在自己救下他的时候,曾说了不少话,就是不知道那个人会如何选择?? “修缘对左司马刘意感兴趣??” 似乎是觉察到了陈修缘的目光,紫女忽然开口。 陈修缘摇了摇头,他感兴趣的人不是刘意,而是李开,说起来,两人还是有些联系的。 当初两人共同前往百越,一个为军右司马,一个为军左司马。 后来左司马刘意见色起意,见钱眼开,伙同断发三郎,盗走了火雨山庄的财宝,最后山庄也被付之一炬。 至于李开则被刘意算计,差点死在了战场上,可以说李开今日的局面,直接原因就是刘意一手造成的,两人之间有着化不开的恩怨。 沉默了一会儿,陈修缘再度开口问道:“紫兰轩......还有别的书吗?” 紫女闻言也收回了还在夜幕中的视线,她饶有兴趣地回道:“修缘似乎对那些东西很有兴趣。” 陈修缘想了想回答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紫女虽然不知道陈修缘看那些书到底是想干什么,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答案。 “修缘可知紫兰轩是什么地方?” 陈修缘眉头一皱,他在思索紫女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后他又点了点头。 紫女眼波流转,笑着说道:“有些东西用金子可买不到~~” 陈修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再度开口说道:“那我用一个消息来换如何??” 紫女眼睛一眯,紫兰轩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是一个情报组织,她可不相信刚到新郑的陈修缘会有紫兰轩不知道的消息。 只是当她看到陈修缘镇定自若的表情,心里不禁又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个少年真的知道什么别的消息?? 随后她缓缓坐了下来,盯着陈修缘,笑道:“那可得看是什么样的消息了?我们紫兰轩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 陈修缘眼帘一抬,恰好对上那双带着探究的双眸,心湖上难免荡起一丝涟漪,只是眨眼便又恢复如初。 但紫女在对上陈修缘那双深邃的眸子时,一时却有些恍惚,让她分不清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还是一个久经世事的智者。 “前右司马李开回来了......” 紫女心头一怔,李开是谁,她自然知道,但她可没想到陈修缘居然也会知道。 只是随后她又笑着说道:“这与我们紫兰轩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陈修缘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若紫兰轩只是一个风月场所,那这个消息自然没什么用,但很可惜,紫兰轩并不是。 他身子往墙上靠了靠,然后压低嗓音说道:“李开、刘意、姬无夜......” 紫女闻言,瞳孔微微一缩,现在她能确定了,眼前这个少年绝非一般人,他对韩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紫女伸手轻轻在他的脑门上一点。 “公子,这么聪明可不好,都快让我忍不住要把你绑了呢~~” “书在弄玉妹妹的房间里,等明天的时候,让弄玉妹妹领你去看~~” ...... 第五十一章 瓷枕映道,紫兰暗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紫兰轩, 二楼的一个房间之中,陈修缘盘膝而坐,夜色已沉,此时的房间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忽然,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一道很细的水流沿着他的食指盘旋,像一条灵活的小蛇,在他手指上做着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看着这道水流,陈修缘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目前所修行的功法,主要有长青功、万川秋水、心若止水、和光同尘、天地失色。 其中最先接触的长青功、万川秋水、心若止水这三门内功心法,在瓷枕的帮助下,都已经大成,甚至在后来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两种功法奇迹般的产生融合,形成了一门新的内功,这让他的内功修为突飞猛进,一举突破到了宗师境。 至于天宗的那门至高心法——和光同尘和那门神乎其神的招式——天地失色,他目前只是能够简单的运用,要说大成,还有相当的距离。 并且在修行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两门功法极为独特,尤其是天宗那门的至高心法和光同尘,对心境要求非常的高。 和光同尘取自《道德经》中“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其本意是说调和光彩,混同于尘世。 其功法的核心也遵循了与世和谐的理念,这种能够融入外界的能力,需要修行者有足够的阅历与心境修为,才能勘破一个个门槛,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这也是他下山的目的之一,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有更加深刻的感悟,而不是说只凭借竹简上所记载的文字便能一步登天,这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至于如何去做? 经过尝试,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体框架。 其一便是诸子百家的典籍文章,这些东西凝聚了前人的智慧,虽是一家之言,但却有极大的参考意义。 特别是针对某一领域,就比如说农家,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其典籍中所记载的内容大都为百姓在实践中所得,在研究四时变化,针对农事,这些看起没有什么科学道理所讲的方法,实际上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其他门派在这一方面更是拍马难及。 同样的,还有兵家、法家等等,在军事部署,攻城掠地等方面兵家一枝独秀,而在安邦定国、治理国家层面上,法家又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其核心思想法治,就算经历了数千年也依旧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这其中的智慧,对他来说都是极好的借鉴。 其二便需要他多去看,多去听,多去想,多去悟。 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这是自己当初给北冥子的答案,在此刻却又一语成谶。 对于这些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寻常人根本就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进步,心境上的修行归根到底存乎一心。 好在自己有那个瓷枕相助,但凡心有所悟,瓷枕便会出现变化,就好似修行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之时,左手手背会出现灼热感,这一次也同样会有。 当然,还有一点,身处万丈红尘,“人”是躲不过去的一环,作为天地主角,人具七情六欲,有贪嗔痴恨,更多的时候心境的波动都与人有关,所以在面对身边的这些姑娘时,他并没有拒绝,更多是顺水推舟,体悟这其中的种种。 这些复杂的情绪之中,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高兴,自然也有悲伤,有心动,自然便有厌恶。 有时心随之而动,对于拿起放下,他便有了更深的体悟,放下的前提是需要拿起,于是道家的高人才会有一种说法——拿起一些本该放下的东西。 他自己也在体验这个过程,只是因为他原本的心境本就通透,能够引起他心境波动的姑娘或者事本就不多,所以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就会显得有些缓慢。 “任重而道远啊~~” 陈修缘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心境却意外的平静,世界上本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当年的观水悟道,不也足足持续了两年才算苦尽甘来。 四楼,紫女和卫庄相对而坐。 卫庄目光沉凝,淡淡开口。 “李开,这个人我有印象,是当年前往百越的军右司马,当年其上司是现在的血衣侯白亦非。” “只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又为什么会再度出现??” 紫女轻轻摇了摇头。 “紫兰轩这边能够调查到的事情不多,李开当年似乎与火雨山庄有些牵扯,最后死在了韩国对百越的战事之中,朝堂给出的罪名是违抗王命,勾结叛乱。” 卫庄冷冷一笑。 “百越~~那是有些人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如今看来,这个军右司马应该是当年权力倾轧的牺牲品。” 紫女在心里轻轻一叹。 她与卫庄的想法是相同的,当年百越之地的动乱说到底不过是韩国的权贵为满足一己之私发动的屠杀和掠夺。 “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卫庄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探究。 紫女眼角勾起一丝笑意。 “是住在二楼的那个少年。” 卫庄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起了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小家伙,有些嫌弃地说道:“他的话能信吗??” 紫女眼波流转,看向楼下的长街,对于陈修缘的话,她自不可能尽信,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来了卫庄这边。 “到底是真是假,恐怕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卫庄冷哼一声。 “那还不如把他抓起来拷问一番,我相信......他会告诉我那个答案~~” 紫女眸光一闪,随后摇了摇头。 “他的举止不似普通人,其背后可能站着一个很大的势力,眼下韩国正值多事之秋,擅自招惹殊为不智,你说的那个方法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建议用。” 卫庄听到此话,眼角擒起一抹异样。 “不是普通人??” “抽个时间,我要见一见他,我倒想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紫女听到这话,心里不由有些好笑。 陈修缘的话似乎并不多,卫庄也是一个闷葫芦,很难想象两人见了面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那就等明天吧,他会来四楼看书。” ...... 第五十二章兀鹫动手,卫庄出动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色幽幽,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院墙,来到了一座府邸之中。 只见对方蹑手蹑脚,绕开了护院,来到了后院。 他在一间房屋前站定,听着房间内传来的激烈争吵,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女子从房间中跑了出去,在房间门口丫鬟也都随着离开,来人脚下一点,溜进了房间之中。 室内灯火通明,将来人的样貌彻底显现了出来。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披风,身形瘦削如鹫,面色阴鸷苍白,双目狭长似刀锋。 最引人注意的是对方的鼻子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鸟嘴,让他整个人显的更加的阴狠诡异。 看着东墙那边被打开的一间暗室,他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然后便提剑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来人再度退了出来,但让人惊讶地是,来人脸上并没有半点喜色,尽是不解和阴寒。 ...... 另一侧,一头白发的卫庄,缓步来到了北城。 一座石桥上,有个白发老者早已在此恭候。 “不错,你很准时。” 老者站在桥上,双手负后,看着眼前的窄河,他出声说道:“毒蝎门被人灭了。” 他叫唐七,是七绝堂的堂主,在毒蝎门尚在时,他是不敢踏上这座桥的。 如今毒蝎门被灭,他却难得有这个机会来桥上欣赏一下这条小河。 “不是我做的。” 卫庄缓步走到桥上,对于毒蝎门事件,卫庄并没有虚张声势的意思。 唐七作为新郑的地头蛇,对于卫庄的来历早已打听清楚,其出身鬼谷,身手极为了得。 当卫庄找上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他能拒绝的。 毒蝎门就是前车之鉴,像他们这种没有高手坐镇的势力,根本就挡不住那些高手的袭击。 “我知道,但你能灭了七绝堂。” 卫庄嘴角一勾,尽管这是他第一次与七绝堂打交道,但毫无疑问,对方是个聪明人,在这一点上,他很满意。 “前右司马李开你可否知道??” 唐七眉头一皱,关于李开,他自然是知晓的,他本身就是退伍的老兵,当年百越的战事他也有参加过,后来在那场战斗中负伤,这才退了下来。 “百越一战,李司马已经死了。” 卫庄眼睛一眯,随后他继续说道:“我收到一个消息,李开并没有死,并且已经回来了,回到了新郑。” 唐七站在原地,目光阴沉不定。很显然,这位退伍的老兵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卫庄适时开口说道:“想好了再说,鉴于你之前的识趣,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良久,唐七再度开口说道:“关于李司马,我知道的并不多,兄弟们之前说过,在新郑有一个很奇怪的人,说是有点像他,但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卫庄冷冷一笑。 “可笑的袍泽之谊,你觉得他还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韩国的权贵策划了当年的袭击,作为一个不配合的知情者,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他??” 听到卫庄的话,唐七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对他感兴趣的人可不光是我,若是他落到姬无夜的手里,后果你可能想象到?” 唐七重重叹了口气。 开口说道:“给我一天的时间,我给你答案。” 卫庄双眼微眯,心底思绪翻滚,话到这里,情况已经显而易见,那位军右司马李开的确在新郑。 如此说来,那个住在紫兰轩二楼的少年给紫女的情报是真的。 相较于李开的踪迹,他更好奇那个少年是如何知道这样隐秘的消息的。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作为初次见面的见面礼,不妨一同告诉你。” 卫庄脚步一顿,出声问道:“什么样的消息?” “有一辆马车从百越旧地出发了,据说是押送了一个人,目的地是大将军府。” 卫庄眼睛一眯,从百越旧地押送过来的人??这位大将军看起来是忍不住了。 随后卫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开口说道:“覆灭毒蝎门的人,我也很感兴趣,要是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到这里,卫庄又补充道:“那个人实力很强,不是你们可以应付的,发现线索之后,告诉我就行,不要去送死~~” 唐七闻言有些诧异,像卫庄这样的人,居然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凶兽的慈悲? 不过唐七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能够在片刻间就灭掉毒蝎门的人,的确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派个人去紫兰轩,我就在那里~~” 唐七眼睛一眯,随后拱了拱手。 说起来,这才是他今天晚上来见卫庄的根本原因,七绝堂需要一个强者坐镇,而这个人他选择了卫庄。 所幸的是,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选错。 夜更沉了,韩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出声喊道:“子房,你那边有没有收获??” 案牍库,里面不仅有韩国多年以来的案件卷宗,还有一些江湖隐秘,毒蝎门的人死的奇怪,作为司寇,他有义务调查出真相。 “公子,还是没有线索。” 另一张桌案旁,张良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歉意。 见到张良的表情,韩非笑着摇了摇头。 “子房不必如此,这件事儿本就古怪,就连卫庄和紫女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来这里找这些东西,说起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有没有线索。” 张良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公子,此事我怀疑是百越所为,相较于中原之地,百越那边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手段。” “毒蝎门的这些人死状离奇,要说是中原的手段,可能性并不大,很可能是蛊或者毒。” 韩非听到这个答案,脸色一沉。 听之前卫庄的话,那道在毒蝎门一闪而逝的气息,非常强,若真的是百越之地所为,那新郑恐怕就要彻底乱起来了。 见韩非脸色不对,张良不禁又问了一句。 “公子,怎么了?” “唉~~我倒希望这件事儿是其他什么江湖势力做的,百越,那个地方,对韩国来说,可是一个禁忌。” 第五十三章 猜测,学乐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次日,一阵喧闹打破了新郑的宁静。 紫兰轩四楼, 卫庄和紫女看着城防军再度出动,神情有些诧异。 紫女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之意。 “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卫庄眉头微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这似乎是一种预兆......” 紫女闻言笑了笑。 “风雨欲来??” 卫庄看着远处的那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一叹。 “在他回新郑的时候,风雨便已经来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那个小家伙给你的消息是真的,唐七那个老家伙也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因为顾念袍泽之宜,一直在替他遮掩。” 紫女双眸微微眨了眨,想起那个少年,她嘴角一勾。 “一个浑身都隐藏在迷雾中的小家伙,到现在我也没有查到关于他的来历。” 对于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人,紫女自然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除了她自己去试探,在暗地里她也派出了不少人出去打听情况。 可惜的是,这个少年背后一片空白,甚至对方什么时候来的新郑,都无法确定,只知道他出现在紫兰轩的时间。 “他对我们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看着大街上也渐渐热闹起来,紫女转过身看向卫庄。 卫庄正在低头沉思,听到紫女的话,他眼角余光扫过紫女,冷声说道:“人可是一个复杂的动物,仅仅是一个李开,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往往那些高明的钓手,一定会有让鱼儿着迷的饵。” 紫女睫毛忽闪,眸光时隐时现,她执掌紫兰轩多年,见多了人情冷暖,但陈修缘给她的感觉并不一样。 对于自己的疑问,对方不想说的时候,只会保持沉默,而不是像有些人喜欢用假话来缓解尴尬。 她相信这样的人,既能诚于己亦能诚于人。 忽然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她先和紫女打了个招呼,见紫女点头,便迈着小碎步来到紫女身侧。 “刘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紫女有些惊讶,作为姬无夜在军中的一员得力干将,已经没有什么人敢去招惹他了。 卫庄看着远方,心下了然,那个地方正是刘意这个司马的府邸。 “有意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卫庄的目光明灭不定,刚刚知道李开还活着的消息,刘意便被人杀了,这件事儿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紫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她摆了摆手,让来人先行退下。 她刚转过身,便见到了卫庄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不由一动。 “你怀疑是李开动的手??” 卫庄嘴角一勾,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除了这个,你觉得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紫女叹了口气。 “的确,李开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但有一点,我很好奇,既然他在新郑城中潜伏多年,那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卫庄闻言,再度沉默了下来。 紫女说的不错,既然李开在新郑潜伏多年,那对方动手的机会很多,完全没有必要拖到这个时候才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 紫女眉头一皱,右手轻轻抬起,点在自己的下巴处。 “杀死刘意的凶手可能并不是李开,但当年百越的旧事,或许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听到紫女提起百越旧事,卫庄忽然想起了唐七跟他说起的另外一件事儿。 姬无夜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与百越有关。 “唐七还告诉了一件事儿,姬无夜从百越之地弄来了一个人。” 紫女听到这话,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若是这么说起来,最近发生这些事情似乎都与百越之地有关。 “刘意的夫人似乎也来自百越之地。” 卫庄眼睛一眯,阴沉不定。 “看起来,新郑似乎又要起风了。” ...... 另一侧,弄玉带着陈修缘来到了四楼,四楼的房间相较于一楼二楼并不多,房间数量少了,那也就意味着房间变得更加宽敞了。 “公子请坐!” 弄玉引导着陈修缘来到了一张书案旁,待陈修缘坐下之后,弄玉再度开口问道:“公子想哪一方面的书?” 弄玉的房间之中藏书的确不少,但因其习练琴艺,这方面的竹简是最多的。 她不清楚陈修缘有没有兴趣看这些,毕竟对于音乐,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这里都有什么?” 陈修缘扫了一眼靠在东墙的书架,与自己的房间相比,这里的书明显要多很多。 “诸子百家的书都有一些,不过因为我平日里需要练习琴艺,这里最多的便是关于声乐一道的书简了。” 陈修缘目光微动,本着丰富自己的阅历来讲,书的种类,他倒是没有特殊的要求,但有些东西,若没有个领路人,恐怕还真的看不懂,特别是像声乐一类的书籍。 “种类倒是无妨,不过我不曾接触过声乐一道,或许还得需要弄玉姑娘指教一二。” 弄玉闻言,眼中划过一丝惊喜。 紫兰轩中平日里研究声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的姐妹最多只是粗浅接触一下,毕竟她们不靠这个吃饭,但她不一样,在紫女的刻意培养下,是想把她打造成紫兰轩的招牌,这门技艺便成了她不得不钻研的功课。 而越是高雅的东西,懂得人便越少,就如同宋玉所言,“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一直以来,她便想寻一个知音,但紫兰轩又是如此一个场所,那些前来听曲子的人,其真正的目的往往不是来听曲子,更多是来看人,这一点,作为一个姑娘,她心知肚明。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思澄澈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意外地合她的心意,所以她自然想试试,看看对方能否成为她的知音。 “公子,那我来读,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言便好。” 感受着对方情绪的变化,陈修缘心头微微一愣,不过随后却又有些好笑,自己误打误撞似乎是投其所好了,于是房间之中便只剩下一道轻柔温和的嗓音回荡。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 ...... 第五十四章 突然的消息,弄玉失态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公子是叫......修缘??” 弄玉放下了手里的青铜壶,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丝异样,要不是紫女开口,她现在还不知道陈修缘的名字呢! “嗯。” 陈修缘点了点头。 “是个好名字呢!” “只是缘分这种事情,真的能修吗??” 陈修缘伸手端起青铜爵,将还沉浸在书中的思绪渐渐收回,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方才弄玉读的那些是《乐记》,他当初只是因为需要简单看了一点,后面的大部分内容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沉默了一会儿,陈修缘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或许对弄玉姑娘有用。” 弄玉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少年,目光带着一丝好奇,陈修缘的话其实是一个谬论,若话是对的,那这个问题应该就有答案了,但陈修缘依旧没有答案,这也就说明那句话不一定是对的。 沉默片刻,这个姑娘开口说道:“弄玉愿闻其详~~” 陈修缘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缘分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玄妙。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弄玉心头一震,目光闪动,陈修缘说的不错,这话无论是真是假,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有用的。 “在无人的时候,我可以称呼公子为修缘吗?” 陈修缘点了点头。 见到陈修缘点头,弄玉没来由的生出一丝窃喜,随后她又说道:“那......修缘也可以称呼我弄玉。” 陈修缘闻言,心底深处的一根弦似乎在不经意间被拨动,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这个姑娘,此时弄玉已经低下了小脑袋,双颊上布满了红云。 看到这个姑娘的模样,陈修缘就算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但他有些不解,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大,只是行事比较成熟,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会这般。 但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姑娘如今也并不大,只是因为性子和穿着,才显得成熟,说到底跟张良差不多,要论“实际”年纪,要比陈修缘还要小呢! 不过对于此事,陈修缘并没有多想,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随缘就好。 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儿,弄玉又开始读起来,这一次的进度要比之前在二楼的时候要快。 临近晌午,她就将屋内关于声乐的书简全都读完了,放下最后一卷书简,弄玉眸光轻抬,看向坐在一旁的陈修缘。 少年端坐一旁,眉头轻皱,有一股宁静安详之意自然流露,温润的目光时而深邃,时而舒缓,似乎是在感悟这些书简中的内容, 她的目光有着一丝自己无法觉察的紧张,声乐一道,其实是讲究天赋的,并不说所有人都能成为大家,她对陈修缘抱有很大的期望。 “修缘......可有不解的地方?” 陈修缘眉头不展,听到弄玉的话,他摇了摇头。 “声乐一道博大精深,单靠书上的内容,要想融会贯通,恐怕难如登天,想来还得需要实践,才能走的更远。” 弄玉闻言,颔首轻点,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是一个不错的答案,作为此道的先行者,她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难处,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眼前之人并没有盲目夸下海口,并且也有了应对之策,这就不知比其他人强出多少。 “那下午我教你......” 看着那双带着期盼的眸子,陈修缘忽然一笑。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眼前的这个姑娘无疑是一位少有的美人。 当然对他来说,是真是假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求得的东西从来不是向外求,而是向内求。 沉默了片刻,陈修缘忽然开口说道:“弄玉可还记得火雨玛瑙??” 弄玉听到此言,微微一愣,在之前陈修缘曾经跟她提及过此事,她记得当时陈修缘说过时机未到,如今见陈修缘旧事重提,她的心境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丝波动。 随后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记得的。” 说到这里她从腰间拿起一颗火红的玛瑙,捧在掌心,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眷恋。 陈修缘目光扫过这个姑娘,轻声开口。 “左司马刘意的夫人名为胡夫人,她手里也有一颗跟你一模一样的火雨玛瑙。” 听到这话,弄玉眉头一皱,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左司马刘意,这个人她已经不止打过一次交道了,作为姬无夜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为人嚣张跋扈,贪婪成性。 胡夫人手里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火雨玛瑙,这岂不是说自己与那位夫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她又是刘意的夫人,一想到这里,弄玉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 难道她竟然是刘意的女儿?? 只是一想起那位左司马看自己的眼神,就算是现在,她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一念至此,弄玉忽然觉得自己的双亲就算找不到,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见弄玉没有说话,陈修缘也没有催促,这种事情对谁来说都需要有一个缓冲,想到那位右司马李开,他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一场火雨玛瑙案,揭示的是韩国内部的腐朽,他相信除了李开之外,还有无数个“李开”死在了权力倾轧之下。 房间内变得静悄悄地,弄玉一直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小脑袋。 “刘意死了。” 过了许久,一道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弄玉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陈修缘,这两个消息就像是两个巨石,一下子砸进了她的心湖之中,让她措手不及,可知晓刘意为人的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问什么,于是便又保持起了沉默。 但这一次,陈修缘没有停顿很久,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原本温润如玉的声音此时却让她害怕起来,害怕听到那个真相。 就在她要出声制止陈修缘再度说下去的时候,陈修缘的声音便传到了她的耳中。 “刘意与胡夫人夫妻缘浅,并无所出。” 尽管陈修缘心境超脱,但说起此事,他还是有些波动,毕竟对于任何人来讲,这样的事情都不光彩。 而弄玉听到这话,那双好看的眸子猛地一亮,原本不知所措的心情陡然一变,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不翼而飞。 夫妻缘浅,她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个词是一个好词,在这短短的片刻,她觉得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世。 过了一会儿,弄玉才继续出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尽管弄玉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但她的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紧张。 “昨天晚上,弄玉不是已经听到了~~” 答案依旧是惊心动魄,弄玉脸色再度一变。 “那个右司马——李开?” 说完这句话,弄玉坐在地上,陷入了沉默,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第一次听到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却又是这么一个情况,有这样的反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其实是一个好父亲......”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个人能够改变......” 忽然,一道身影将陈修缘扑倒在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柄簪子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为什么??” 已是梨花带雨的姑娘倔强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若是没有猜错,李开便是自己的父亲,而对方拿这个消息跟紫女做了一笔交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陈修缘并没有动怒,他静静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姑娘,对方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开始滑落,这个看似淡然的姑娘,心底终究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很自然地帮她擦了擦。 “他已经暴露了,新郑城里还想让他活着的人恐怕只有紫兰轩。” 弄玉有些错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姑娘,看着身下这个目光依旧平静的少年,似乎是没转过弯来。 “你......在救他??” 陈修缘看着指尖的那一滴泪珠,轻声回道:“你说呢??” “你......我......修缘......”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第五十五章 紫女解围,见卫庄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呦,这是怎么了?” 看着有些狼藉地屋内,还有被弄玉压在身下的少年,紫女一时有些错愕。 都在四楼,弄玉跟陈修缘说话的声音她可能注意不到,但方才闹出的动静,卫庄可是察觉到了。 于是紫女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弄玉一抬头,与紫女四目相对,一张泪迹还未干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方才心绪激荡,她以为陈修缘是要害死自己的父亲,就动了手。 只是当她听到陈修缘的解释时,心里已然明了,陈修缘将李开的消息告诉紫女,并不是要害他,相反而是在救他。 她不是傻子,结合当下新郑的情况,她便知道陈修缘说的是事实,恐怕只有紫兰轩这边会救下自己的父亲。 “紫女姐姐,没......没怎么,刚刚只是在和修缘......公子玩闹。” 紫女瞟向陈修缘,见他神色如常,脸上丝毫没有什么恼怒之意,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修缘,弄玉妹妹没有欺负你吧??” 弄玉转过身,看向陈修缘,心里忽然有些紧张,紫女对她来说跟亲姐姐差不多,眼下这种情况,就好像孩子犯了错,被家长抓包了一样。 “无~~” 陈修缘刚要出声,弄玉下意识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看到这一幕,紫女不禁莞尔一笑。 “弄玉妹妹,修缘到底是紫兰轩的客人,你这样压在客人身上成何体统啊~~” 弄玉听到这话,小手好似触电一般,赶紧收了回来,平日里她罕见有这种失态的情况,只是今日她被陈修缘的话搅乱了心神,这才糗事百出。 她低着小脑袋,恰好就能看到陈修缘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只觉得小脸火辣辣的,赶紧将目光移向别处。 “弄玉姑娘,你要是再不起来,我的腿可就要麻了。” 忽然,她又听到陈修缘的话传了过来,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陈修缘身上,登时,她又觉得小脸一臊,都不敢再去看他,羞红着脸慢慢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挪着小碎步走到了紫女身侧。 “紫女姐姐~~” 紫女伸手轻轻在弄玉脑门上点了点,看着面不改色缓缓坐起来的少年,她轻声说道:“修缘,此事是弄玉失礼了,我先在这儿给我这个妹妹赔个礼......” 陈修缘坐在一旁,感受着左手手背传来的蕴热,心里一动,并没有在意。 其实就弄玉那三脚猫的功夫,若不是他放水,对方根本近不了身,况且此事,说起来本就有他的一些责任,弄玉性子虽淡,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心境与自己相比也有很大的差距,并且这个姑娘对于家人的看重也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方才是我口不择言,弄玉姑娘教训的没错。” 听到这话,弄玉的目光不觉带上一丝歉意,此事说起来也不全怪对方,毕竟对方从来没有说什么恫吓之言,只是她心态失衡,闹出了笑话。 “修缘公子,弄玉方才失礼了。” 见弄玉弯腰行礼,陈修缘笑了笑。 “那下午的时候,弄玉姑娘可还教我弹琴......” 弄玉红着小脸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紫女站在一旁,见两人交流,心里不由微微一动,这两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对了,修缘,有个人想见见你,不知你方不方便??” “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紫女一边打发弄玉去收拾屋子,一边在陈修缘身边坐了下来。 “是谁??” 陈修缘没有直接拒绝,将李开的消息透露给紫女,他便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他好奇的是韩非要见他,还是卫庄要见他。 “不知道修缘有没有听说过鬼谷派?” 陈修缘眼睛一眯。 鬼谷派,如此说起来,应该就是卫庄了。 卫庄是这一代鬼谷先生收下的弟子,纵横之一。 “听说过,这一代的鬼谷传人,一个叫盖聂,跟在秦王身边,另一个叫卫庄。” 紫女眸光流转,笑语盈盈。 “修缘还真是见多识广,想见你的人正是出身鬼谷的卫庄。” 陈修缘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紫女眼波流转,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说实话,她不太希望陈修缘见卫庄,卫庄性子太冷,几乎无法与陌生人打交道,若是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她可不确定卫庄会不会拔剑? 只是她又注意到陈修缘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见卫庄出现什么波动时,心里又有些不确定,或许让他们见一见也不错。 “他就在四楼......已经等你好久了。” ...... 四楼的另一间房中,卫庄见紫女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眼角不由一抽。 “放心,我不会动他。” 紫女知道这话是卫庄说给她听的,但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在她的意识中,陈修缘只是一个有些来历的普通人。 “眼下是白天,紫兰轩没什么事儿......” 听到紫女的话,卫庄也不再强求,作为一个合格的合伙人,紫女无论是计谋还是格局,都甚合他意。 “初次见面,鬼谷卫庄。” 简单直白的开场白,这很有卫庄的味道。 “修缘。” 陈修缘并没有打算暴露天宗的身份,于是就只说了修缘二字。 “李开的消息是你透露给紫女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位消失多年的韩国右司马的情报?” 陈修缘眉头一挑。 卫庄到底是卫庄,一上来便开门见山,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一旁的紫女听到卫庄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卫庄的性子依旧是这般,强势中带着一丝质疑,在实际的相处之中,给人的感觉并不好。 “其实李开也好,刘意也罢,甚至那位胡夫人,我都不在意,告诉紫兰轩李开的情报,只是因为一个人。” 卫庄眉头一皱,他能感觉出,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说谎。 紫女心里一动,作为女子,她终究还是带着一丝感性,卫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弄玉??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胡夫人也有一颗与弄玉姑娘一模一样的火雨玛瑙。” ...... 第五十六章 卫庄惊疑,翻盘之法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一个女人?” 紫兰轩四楼,卫庄冷冷一笑,对他来说,这样的东西就是累赘。 卫庄看向一旁的少年,见对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讥讽,眉头不由一挑。 在那双眼睛之中,他能看到的只有淡然和宁静。 那是一种超越了家国、男女、生死之上的淡然,这样的眼神,他曾经看到过,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他的老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可能不对。对方透露给紫兰轩消息并不是因为弄玉这个人,而是其他的原因。 “你来新郑有什么目的?” 紫女就坐在一旁,听到卫庄的话,她愣了一下,因为在这句话之中,她听出了卫庄的郑重。 沉默了一会儿,陈修缘抬起头看向天空。 “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卫庄眼睛一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至少他说不出这样高深的话。 “我很好奇,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只鸟儿掠过窗外,陈修缘轻轻抬起手,那只鸟儿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一个盘旋,然后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卫庄和紫女心里同时一动,眼底深处写满了惊讶。 “韩国已经没救了。” 杀意,森然的杀意就在此时绽放。 卫庄强自按耐心神,没有动手,他倒是想听听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少年又会是什么样的说法? “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否则今天你走不出去这扇门。” 鸟儿似乎受到了惊吓,扑棱了一下翅膀,从陈修缘的手上飞走了。 对于卫庄的杀意,陈修缘恍若未觉,过了片刻,他继续说道:“韩国地处四战之地,其国力本就为七国之末,若有一位贤明君王,励精图治,改革创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的韩王......” 说到这里,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卫庄双手一攥,虽不想承认,但有一点,陈修缘说的是对的,韩国积弱已久。 “国家要想昌盛,非一代人之功,三代四代乃至更长,才有可能丰盈国力,缔造霸业。” “秦国奋六世之余烈,眼下已经达到了那个先决条件,一但出现一位气吞天下之主,六国危矣,而韩国更是首当其冲。” 卫庄闻言,冷冷一笑。 “你不会以为其他六国都是傻子吧??他们会眼睁睁看着秦国的铁蹄东出函谷关。” 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卫庄先生出自鬼谷,对于人性,认识不应该如此浅薄,你觉得那些诸侯王,在面临利益和刀剑时,会选择什么?牺牲自己的利益去跟秦国两败俱伤,还是说会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卫庄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人都是自私的,面对秦国的威逼利诱,不是所有人都能说不的。 “七国形势严峻于此,而韩国又在做什么?” “王不王,臣不臣,权贵之流居于天上,生民百姓屈身污泥之中,民心尽失。” “卫庄先生是从什么地方看到韩国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当问题被赤裸裸剖开,摆在两人面前时,没有谁能够等闲视之。 紫女抬起酒壶,给眼前的这个少年倒了一杯酒。 她的确没有猜错,陈修缘并不一个普通人,就对方今日的表现,甚至要比张良还要出色。 “那修缘以为当下的韩国应该怎么做??” 陈修缘笑着摇了摇头。 “紫女姑娘,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了。” 此言一出,紫女不由一愣,而卫庄的眼睛眯了起来,沉默片刻,他继续问道:“之后呢??” 听到卫庄的话,陈修缘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换掉如今的韩王安,这就是他的答案,他本以为这个事儿在这里就会被打住,没想到卫庄似乎并不抗拒这个答案。 以韩国之力翻盘,可能性太小,要想逆天改命除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罕见契机,还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他不认为韩王有这个魄力。 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他倒不妨继续说一说。 “韩国要想翻盘,最根本的地方就在于这四战之地,各国不是瞎子,不会给韩国时间,让你们稳定发展。破局的关键在于重构地缘格局,若能够吞并魏赵,韩国才有问鼎天下的可能。” “当然,实施这些的前提,是韩国只能有一个声音,而这一点,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难题。” 卫庄眉头一皱,眼神之中出现一丝波动,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但最后被韩非拦了下来。 当然,他的想法只包括大将军姬无夜,还没有疯狂到连韩王安也包括了进去,但身边的这个少年,言语间并没有把那个韩王放在眼里。 紫女坐在那里,似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修缘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一向冷静的姑娘,却只剩下苦笑。 ...... 大约三炷香后,陈修缘起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卫庄忽然对紫女说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 紫女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在陈修缘说出用强弓劲弩去置换战略资源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肯定,这个少年心有乾坤。 “方才的那些话,随便一句,便能引得朝堂震动,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出现一丝波动。” 卫庄的目光变的很深邃,对方有这样的表现,能够代表的东西更多。 “这样的人若是去了其他国家,对另外的六国来说,都将会是灾难。” 就在这时,紫女出声打断了卫庄。 “你想做什么??” 卫庄目光阴沉不定,随后他继续开口说道:“那个叫弄玉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紫女一愣。 “你是说用弄玉拉拢他??” 卫庄冷冷一笑。 “你似乎在小看他,之前在提起弄玉的时候,他的目光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这样的目光,我只在自己的师傅身上看到过,一个超脱了生死的人,你觉得他会因为一个姑娘驻足?” “甚至我怀疑他并不是不会武功,而是我们没有资格去窥探那个真相!!” 听到卫庄的话,紫女沉默许久才悠悠开口。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再说之前你不是已经测试过他的身手了??” 卫庄这一次没有接话,他倒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各家武学修行到最后,势必会跟心境有关,陈修缘心境古波不惊,已有宗师气象,这如何不让他多想。 “还有之前他说的那些话,你......不会也当真了吧??” ...... 第五十七章 韩非的惊讶,抉择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刘意死了。” “死在了自家的密室之中。” 韩非再度来到了紫兰轩,毒蝎门的事情暂时还未告破,紧接着便是左司马刘意被杀,让他都有些头疼了。 “你们似乎并不奇怪?” 房间之内,卫庄和紫女相对而坐,听到韩非的话,两人都没有太多的惊讶。 “九公子,这件事儿我们已经听说了。” 紫女给韩非倒上了一杯酒,此事他们两人心里已有猜测,或许到了晚上,他们就能知道那个答案,所以两人看起来非常的淡定。 “不对,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韩非心思敏锐,见卫庄和紫女如此淡定,心下便有了猜测。 卫庄并没有理会当下这件事儿,他在陈修缘离开之后,便一直在沉思,对他来说,无论是刘意还是李开,都没有那么重要。 “他这是怎么了??” 紫女目光忽闪了两下,笑着说道:“中午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韩非看了卫庄一眼,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差不多已经了解这位鬼谷传人的脾气了,紫女所说的趣事,恐怕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儿。 “哦,比如说......” 对于趣事,韩非自然也来者不拒。 紫女看了卫庄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她便笑着开口说道:“比如说韩国的那位前右司马李开还活着,并且潜伏在新郑多年。” 韩非神情一滞,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趣事,而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这......的确是一个趣事儿。” “额......还有吗??” 就在这时,卫庄眉头一皱,紫女眸光流转,便知剩下的那些东西,卫庄并不想让韩非知道了。 于是她就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晚上我们应该就会知道那位右司马李开大人的下落。” 听到这话,韩非端起酒杯,笑着说道:“那还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今天我也发现了一件趣事,你们不妨猜猜是什么?” 紫女笑了笑。 韩非性情她早就见识过了,在之前与卫庄对视的时候,便让在场的几人忍俊不禁。 紫女眼帘微阖,心念一转,韩非最近这段时间正在调查案子,除了毒蝎门就是刘意,毒蝎门那边几乎没什么可以称之为趣事的东西,那剩下的应该就是另外的一件事儿了。 “是关于刘意的事情??” 韩非眉头一挑。 “紫女姑娘当真聪明。” 紫女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谬赞了,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件趣事儿指的又是什么?” 韩非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杯中酒水在杯壁上来回荡漾。 “我在刘意的夫人那边发现了一件东西,而恰好我曾在紫兰轩也见过一件一模一样的。” 紫女目光微动,心里有所猜测。 “哦,敢问公子是什么东西?” 韩非眼睛一眯,语气悠悠。 “火雨玛瑙。” 听到这四个字,紫女神色微动,这件事儿陈修缘之前已经跟他们提起过了,韩非如今的话恰好佐证了陈修缘并没有说谎。 并且陈修缘还说过几个人的名字,李开、刘意、胡夫人。综合之前他们得到的情报,李开和胡夫人很可能是一对苦命鸳鸯,而弄玉就是他们的孩子。 至于刘意,这位姬无夜手底下的左司马,恐怕是用一种卑劣的手段得到了胡夫人。 见到紫女的表情,韩非眉头一皱,心里泛起一丝古怪。 “紫女姑娘,难道这件事儿你们也知道了??” 紫女笑着点了点头。 “不巧,这件事儿我们也知道了,只是目前还不确定,公子此言,恰好佐证这个事实。” 韩非闻言,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有个人提前知道了这一切?我很好奇,这个人是谁??” 说到这里,韩非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卫庄。 似乎是觉察到了韩非的目光,卫庄抬头看了过来。 “我觉得这个人,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韩非一愣,随后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卫庄兄,此言何解??” 卫庄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道与我们的道不同。” 说起来,他们两个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天才。一个师出鬼谷,学纵横之术,一个师承儒家荀子,结合荀子的性本恶一说,完善了自己的法学之道。 对于韩国的局势,两人心里其实都知道,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就如同韩非,似乎只能选择韩国。 再就是卫庄,他的选择也并不多。 韩国的这些公子之中,四公子韩宇心有算计,但目光却只局限在一国之内,这样的人就算是登上了王位又如何?韩国最终也逃脱不了被覆灭的命运。 姬无夜、张开地更不用说,这些人的看到的只有这座王朝,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根本不会想着去革新...... 最后才是这个韩国九公子——韩非,他能放眼整个天下,明晓韩国的劣势,愿意去尝试改革,虽然这件事儿成功的几率不大,但相较于其他人,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韩非便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这样的心思,恐怕两人谁都不曾说过,但却又都心知肚明。 “那位又是什么样的道?” 韩非眨了眨眼,继续问道。 卫庄眼神有些复杂,对于那个少年,他并没有完全看透。 一个性情极度淡然的少年,带着道家的一份超脱,但其说出的话,却又有指点江山的豪情,颇有农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味道,其说出的那些方法,兼具法家的务实。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天下就算是最终由韩国一统,那位少年也不会有多少惊讶。 “他告诉我,振兴韩国的第一步是干掉你的父王......” 韩非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嘴里的酒水都喷了出来,看着眼神阴沉不定的卫庄,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卫庄兄,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卫庄呵呵一笑。 “你觉得我是一个傻子吗??” “权力的过渡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眼下的韩国已经......经不起太大的波澜了。” ...... 第五十八章 李开登门,火雨公的宝藏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无眠。 今夜的新郑似乎格外的热闹,大街小巷之中,多出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紫兰轩,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二楼尽头的一间房中。 等这个人刚站定,却脚步却不由一顿,在另一扇窗户那儿,有一个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 “公子......在等我?” 少年站在窗后,借着月色看向窗外,他眼神沉凝,不见起伏。 “外面的那些人都在找你。” 来人恭敬地站在一旁,沉声说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们。” “哦~~” 对于这个答案,少年似乎并不意外。 “正如公子所说,我要的那个答案,韩王给不了,白亦非给不了,姬无夜给不了,九公子也给不了。” 少年听到此话,目光终于有所动静,平静的目光在月光下,如水一般,荡漾出涟漪。 “李司马,你觉得这个答案,我能给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国前右司马李开,而屋内之人,则是陈修缘。 李开一抱拳,语气恳切地说道:“请公子解惑~~~” 沉默了一会儿,陈修缘缓缓开口。 “我的答案,并不一定适合你,一个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个问题,得到的结论可能是不同的。” 房间之中,烛火早已熄灭,站在窗前,能看到的只有窗外并不清晰的长街,还有窗下的一条影子。 李开站在原地,目光阴沉不定。 多少年了,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他一直以为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场,罪魁祸首便是刘意。 但在眼前这个少年那里,他得到了另外的一个答案,一个让他百思不解的答案。 “罢了!若是你非要坚持......”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韩王知道姬无夜心怀叵测,但依旧还重用他?” 一个疑问被抛了出来,但却让李开愣在当场。 韩王安知道姬无夜有不臣之意吗??这怎么可能?? “你觉得韩王当真是一个傻子吗??” 见李开没有动静,陈修缘便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于是便继续说道。 “没有谁是傻子,特别是在王室之中,若当真是一个傻子,他就不可能上位。” “就如同韩国当下风头最盛的两位公子,四公子韩宇,九公子韩非,你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傻子吗??” 听到这话,李开再度沉默了下去,在新郑潜伏这些年,对于王室的这几位公子,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韩王的事情,他不曾去想,但韩宇与韩非,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两人在智谋之上,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所以你眼中那个碌碌无为的韩王并不是一个傻子,朝堂上的局势,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韩国的朝堂,大将军姬无夜和丞相张开地分庭抗礼,维持着一个巧妙的平衡,这其实是韩王最想看到的局面。” “再来说一说当年百越一事,说到底不过是韩国贵族策划的一场劫掠,在这件事情上,你觉得受益的人都有谁?” 李开下意识看向脚下,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受益之人,皆是韩国的贵族,而对于一般人来说,战争从来都不是获益的方式。 因为伴随硝烟的是生离死别,就像是他这个军司马,最后也沦为了牺牲品,更何况是那些普通士兵了,一场战斗打下来,有多少人埋骨他乡。 “作为其中获益最大的人,你觉得韩王会给你一个交代吗??” “还有,在这件事情上,整个韩国贵族都是受益者,包括大将军姬无夜、血衣侯白亦非、甚至还有张开地,你觉得让他们承认自己当年做的事情错了,可能吗??” 李开听到这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站在不同的角度上,答案的确不同,但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对那些普通的士兵来说,都太过残酷。 “至于韩非,在此事上,他或许会有自己的想法,但有一点,他姓韩,韩国的韩,在一个人与整个韩国之间,他......没得选~~” 答案是残酷的,或许陈修缘说的这些也不一定是这些人的准确的想法,但其方向却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因为这便是人性。 若是易地而处,恐怕绝大多数的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偌大的韩国,难道就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嘛......” 陈修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继续说道:“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找你,我想到现在这个答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了。” 李开苦笑一声。 “只以为他们目的不过是火雨公的宝藏,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算计。” 说到这里,李开目光变得有些唏嘘,在毒蝎门的时候,他只以为那些人盯上自己是因为火雨公的宝藏,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门道。 “公子为何要救我??” 往事落地,李开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陈修缘与他素不相识,根本没有理由救他。 听到这个问题,陈修缘沉默片刻,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当初救人,只是随心而动。 “救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李开一愣,简单到几乎是直白的回答,但他却鬼使神差地相信了。 “我相信公子。” 房间之中再度陷入了沉默,这一次,过了许久,李开才继续开口说道:“能否求公子一件事儿?” 等待了许久,李开始终没有等到陈修缘的回话,他嘴角带出一抹苦笑,对方跟他不过第二次见面,似乎没有理由帮他。 看着眼前这个无动于衷的少年,李开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盒,然后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公子,此物或许对你有帮助。” 就在这时,陈修缘眉头一皱,转而看向了李开,确切地说是李开手中的盒子,一股庞大的内力瞬间将整个屋子给封锁了。 “这是......火精?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听到这话,李开眼底闪过一丝喜意,他不怕东西珍贵,就怕此物眼前之人看不上。 陈修缘一抬手,李开忽然感觉手上一轻,东西便被陈修缘凌空抓了过去。 仔细打量了一番,陈修缘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这是火雨公的宝藏??” ...... 第五十九章 李开献宝,收服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火精, 这个东西,陈修缘在天宗的藏书楼中看到过相关记载。 此物与地火精华汇聚密切相关,需要在特殊地脉中历经百年乃至千年淬炼,方能成型。 一般来讲,火精通体赤红如血,质地晶莹剔透,蕴藏至阳之力,是一件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 若是能够融于武器之中,就算是最普通的凡铁,也能够成为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 “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就算是发现它的时候,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当初在巡视火雨玛瑙矿的时候,见这块东西颜色鲜艳,远胜一般玛瑙,便留了下来,打算打造一些小物件。” 说到这里,李开语气一顿,眼底不觉浮现一丝柔情,他一个男人,自然是不需要这些小东西,他打造那些小东西是为了送人,只是再转眼,却已经物是人非。 只是停顿了片刻,李开便继续说道:“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意外发现其中蕴含炙热的力量,只要带着它,甚至就算是在冬天,也不会感受到一点寒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件宝物。” 听到这话,陈修缘目光明灭不定,如果情况真的如李开所言,倒也能说的过去,火雨玛瑙本身成赤红色,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通体温润,如同一块暖玉。 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出火精这种东西,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陈修缘用内力将火精包裹了起来,亲自感受了一下,一块小孩巴掌大的东西,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炙热,但这种力量并不狂暴,否则李开也无法携带在身边。 沉默片刻,陈修缘缓缓出声说道:“此物的确对我有用。” 李开听到此话,心头一喜。 陈修缘将东西收在了袖中,转过身,看向这位韩国的前右司马。 “说说你的要求吧?” 李开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李某的性命原是公子救的,本不该再有所求,但李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紫兰轩虽然不错,但背地里也经营着刺杀的营生,我不想让她入这一行。” 陈修缘听到此话,深深看了李开一眼,不得不说,这位出身右司马的将军目光的确独到,按照那条既定的轨迹,弄玉会加入流沙,最后香消玉殒。 陈修缘没有立即接话,又问了一句。 “那胡夫人呢??” 听到胡夫人,李开嘴角不由扯过一丝苦笑,一别多年,他都不知道用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她。 “她会没事的,她还有一个妹妹,就在宫里......” 听到这个回答,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人啊~~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如今七国混战不休,你觉得韩国当真就能屹立不倒?曾担任过军右司马的你对于韩国以及七国的局势应该心里有数吧~~” 李开浑身一颤,这是一个他最不愿意去想的未来。 “韩国被灭,你觉得她们会有一个好下场吗?” 陈修缘在这件事情上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没有太多起伏的声音将对方的幻想劈个粉碎。 “我......” 李开有些不知所措,这个能够坦然面对生死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显得有些无助。 陈修缘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他开口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我可以帮你报仇,刘意已死,杀他的人是当年的断发三狼之一,此人也是当年祸事的元凶之一,我可以帮你除掉此人。” 李开愣了一下,他听说断发三狼在当年就已经被刘意给除掉了。 “断发三狼??” 陈修缘看了对方一眼,目光变得非常深邃。 “那三个人之中,有一个没有死,他化名兀鹫,加入了姬无夜手底下一个叫百鸟的杀手组织,若是我没猜错,刘意便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李开听到这话,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当年刘意为了独吞宝物,杀了断发三狼,如今又是因为宝物,刘意死在了断发三狼手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至于这件事儿的幕后主使,姬无夜、白亦非之流,若是有机会,我可以顺手解决掉,不过要说专门去杀他们,单凭这一块火精......还不够。” 李开听到此话,心头一震,眼前这个少年说的是筹码还不够,而不是说杀不了,他很难想象,对方究竟有多强?? 说到这里,李开并没有急着点头,他还想听听陈修缘给他的第二种方案。 “其二,你带着胡夫人以及弄玉离开韩国,远离这个政治漩涡,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听到这第二种方案,李开眼睛一亮。 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他其实已经不再执着于复仇了,相较于第一个,他其实更向往第二个。 沉默了一会儿,李开出声说道:“现在七国之间,战乱频发,就算离开韩国,我们又能去什么地方??” 听到此话,陈修缘不由瞥了李开一眼,这个右司马倒也不是真的傻,眼下七国混战,难有安宁之地,离开韩国,日子或许不一定就会比现在好。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只要你们能忍受得了清贫,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当然,若是你想有更好的发展,生死自负。” 李开目光闪烁不定,其实陈修缘开出的条件都不错,特别是第二个,让他有些心动,但现在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胡夫人真的愿意跟他走吗?还有弄玉,愿意认自己这个父亲吗? 似乎是看出了李开的犹豫,陈修缘悠悠一叹。 “在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选择的这条路并不是一条上策,身处乱世,终究还是靠拳头说话的。” 李开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初他似懂非懂的话,现在懂的,但他感觉自己好像懂得太晚了。 后一条路看起来的确不错,但粗茶淡饭,男耕女织,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带走她们母女不是想让她们跟自己过朝不保夕的日子,眼下韩国他已经待不下去了,没有生计的他就算是自己也很难养活,更别说胡夫人和弄玉了。 李开再度看向眼前的少年,眼底泛起一丝希望。 “请......公子指教。” 陈修缘双手负后,看向夜幕,有光从他眼底深处绽放。 “我手里有几样东西,需要有人替我经营。” 李开目光一动,有些诧异,陈修缘给他感觉像是一位超脱于世的智者,这样的人也在乎世俗的金钱? 当然,奇怪归奇怪,他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李某愿效犬马之劳~~” ...... 第六十章 情报,卫庄欲算计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那个人在哪儿?” 北城的一座桥上,卫庄再度见到了唐七,也不多废话,卫庄便直言道。 唐七伸手抚过自己的胡须,神色有些复杂,沉吟片刻,他开口说道:“白天的时候,他在刘意府上出现过,傍晚的时候,去了一家名为‘二两二’的小酒店,刚刚又收到消息,他出去了,这一次,弟兄们跟丢了。” 听到这个回答,卫庄眼神一变。 “不要告诉我,你要给我的答案就是‘跟丢了’。” 唐七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本来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傍晚时分也没出什么问题,但就在方才,李开一进入西城便消失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我最后收到的消息,李司马是在西城消失的。” 卫庄站在桥上,看着下方静静流淌的河水,一轮圆月倒映在河水中。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他心里浮起一丝古怪的感觉,李开的事情似乎走向了一个不可预料的方向,就如这水中月,看似近在咫尺,但却永远摸不到。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下场你应该会知道。” 唐七眼角一抽,恭声回道:“不敢欺瞒,既答应大人找李司马,七绝堂就不会摇摆不定。” 卫庄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 紫兰轩四楼,在等卫庄消息的紫女和韩非还未入睡。 房间之中灯火通明,紫女手持一个酒壶,给韩非倒了一杯酒水,笑着问道:“公子,若是卫庄能够将人带回来,你打算怎么做??” 韩非伸手端起酒杯,酒水在杯中轻晃,荡起点点涟漪,他的目光也随之晃动起来。 “那要看刘意是不是他杀害的~~” 紫女眼波流转,继续问道:“若刘意是李司马杀的呢??” 韩非神色一沉,他欲在韩国改革,重建法度,自然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法纪,逍遥法外。 见到韩非神色变化,就算对方还未回答,紫女也猜到了那个答案。 韩非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创立流沙的目的就是要在这乱世之中维护秩序,进而推动变革,若有朝一日,我自己也违背了律法,该有的处罚我也不会逃避。” 随着韩非的话落地,房间之中忽然陷入了沉默。 “我相信公子不会逃避的。” 说完这话,紫女在心底悠悠一叹,乱世用重典,要想变革,必须要有人承担这份代价,这些人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自己的朋友。 李开是弄玉的父亲,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并不希望李开是这么一个下场。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卫庄从窗外纵身跳了进来。 韩非和紫女见到返回的卫庄,两人的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卫庄将手中的鲨齿放回了剑架上,随后他转身坐下,沉声开口说道:“他的确在新郑,白天的时候,他去过刘意府上,傍晚时分,回到了一个叫‘二两二’的酒店,再就是今天夜里,他来了西城,但让人诧异的是,他消失了。” 听到这里,韩非与紫女两人,脸色登时一变,现在要找李开的人可不光是他们,夜幕也在行动。 “是夜幕??” 紫女手上一紧,若李开真的被夜幕抓走,那可就糟了。 卫庄眼睛一眯,唐七给出的情报是跟丢了,并不是被人抓走了。 “不,他是自己来的西城,并不是被人胁迫,虽然也有可能被人抓走了,但这个几率并不高。” 韩非和紫女一愣,自己来的西城,难道西城是有他的什么人??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弄玉!!” 可紧接着紫女摇了摇头。 “弄玉的房间就在四楼,若是有什么响动,我应该能感觉得到。” 听到这话,卫庄不觉扫了紫女一眼,能觉察到??白天的时候,那边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若不是自己提醒,估计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呢! 注意到卫庄的表情,紫女也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想了想她还是解释了一句。 “夜晚不比白天,夜深人静,几乎没有多余的声响......” 听到这个解释,卫庄没有继续抓着不放,缓缓收回视线。 韩非静静地坐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一来他并不清楚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来他也不怎么在意,因为白天的时候李开并不在紫兰轩附近。 随后韩非又提出一个疑问。 “若是李司马没有来见弄玉姑娘,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卫庄与紫女听到这个问题,也开始思索了起来。 与李开牵扯的人并不多,胡夫人、弄玉、刘意,除了这三人,他们也想不出李开还能见什么人? 忽然卫庄开口说道:“与其思考他要见什么人,还不如想一想明天我们怎么找到他,按照今天的行程,他很有可能还会去刘意的府上,再就是那个名叫‘二两二’的酒店。” 韩非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卫庄兄说的不错,与其纠结一个想不通的答案,的确不如考虑一下明天如何见到这位李司马。” ...... 目送韩非离去,卫庄忽然开口问道:“他对李开的态度如何??” 看着那道渐去渐远的背影,紫女一耸肩。 “不如何,若刘意当真是他杀的,这位九公子不会手下留情的。” 沉默片刻,卫庄忽然开口说道:“意料之中,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坚持,那他要贯彻的意志恐怕就是一句空谈。” 紫女目光闪烁两下,再度开口。 “那我们该怎么做?李开很有可能就是弄玉的父亲......” 卫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角闪过一丝兴趣。 “或许我们可以将这个情报告诉他,我很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一个让我都无法看穿的少年,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吗??” 房间之中再度陷入了沉默,紫女站在一旁,并未立即开口,卫庄口中的少年,她自然猜到了是谁,但她并不想将这个少年拖进韩国的漩涡之中。 “你有没有想过,若他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算计他,可能会给紫兰轩甚至流沙带来灭顶之灾......” 卫庄眼神一滞,紫女提醒的很对,他光想着一睹对方的真面目,但却忘了,这个代价他们能不能承受的了,陈修缘的实际战力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若对方的战力当真在自己之上,那结局..... 第六十一章 见胡夫人,安排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你是??” 左司马刘意府邸,胡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公子,有些疑惑,她可不记得刘意有这样的朋友。 “受人所托,来见夫人。” 听到这话,胡夫人脸色微微一变。 并不是来祭拜刘意的,而是来见她的,还是受人之托,几乎是瞬间,她便想到了李开。 随后胡夫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年,看对方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面对她,对方的目光却很平静,没有少年们的那种跳脱。 还有对方的五官,尽管还没有长开,但她有种感觉,未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是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 想了想胡夫人对随行的丫鬟说道:“你们先去门外候着~” 丫鬟听到这话,也没有多嘴,毕竟眼前之人还太小了。 “公子可以说明来意了。” 少年沉默片刻,忽然出声说道:“夫人腰间之物应该是百越之地火雨山庄的宝物——火雨玛瑙吧?” 胡夫人一愣,火雨山庄被灭已经多年,再加上韩国刻意控制,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不过这时,胡夫人并没有说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首先就是刘意死了,再来就是李开现身,昨日掌司寇之职的九公子韩非来府上调查,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所以在未弄清楚对方意图之前,她并不打算多说。 说得越多,漏洞也就越多,这一点还是妹妹告诉自己的。 “我在一个叫弄玉的姑娘那儿,也看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东西。” 胡夫人听到此话,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火雨玛瑙虽然珍贵,但对她来说,却远不及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胡夫人双手不自觉攥了起来,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在哪儿??” 少年恍若未觉,也似乎并未打算隐瞒,继续说道:“在紫兰轩,夫人应该知道这个地方。” 胡夫人神色微微一变,这个地方她当然知道,刘意平日里就经常去那个地方潇洒。 沉默片刻,胡夫人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在她看来,对方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又说出了火雨玛瑙的存在,必定有自己的打算,与其等对方开口,还不如自己先开口。 “夫人误会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讨要什么,只是受人所托。” 胡夫人听到此话,心里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少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来意。 “是谁?”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胡夫人还是问了出来。 少年也不再兜圈子,出声说道:“前右司马李开。” 胡夫人听到李开的名字,眼神阴沉不定,随后她出声说道:“我不认识他......” 少年摇了摇头,似乎是猜到了胡夫人的心思,随后他继续说道:“刘意不是他杀的,而是当年的断发三狼之一,杀刘意是因为火雨公的宝藏,还有当年刘意利用他们窃取宝物后翻脸不认人进而灭口的事情,李司马进来只是恰逢其时。” 听到这些话,胡夫人脸色变得非常精彩,这些天她提心吊胆,主要就是因为刘意之死,如今韩非正在追查凶手,她担心李开会被抓。 又沉默了片刻,胡夫人再度问道:“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话,少年叹了口气。 没有一上来就直接说李开的事,就是担心胡夫人油盐不进,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对方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当然,这种心态对一个女人来说,其实是有必要的。 “说那么多,是为了证明我没有恶意,如果我真的有其他的想法,无论是弄玉姑娘,还是夫人你,都能将李司马引出来,你认为这件事儿对不对呢?” 胡夫人脸色一沉,但最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说的不错,李大哥......现在可还好??” 少年点了点头。 “他现在很好,但有一件事儿他要跟你商量,夫人若是有空,不妨往紫兰轩一行,李司马暂时隐藏在那里~~” 胡夫人听到李开在紫兰轩,心里又是一愣,这个地方是新郑有名的花楼,每天人来人往,客人非常多,隐藏在那里?这不是在胡闹吗? “夫人可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胡夫人闻言,再度看向眼前之人,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外面的人都在找李开,新郑城内,那些边边角角,定然是不会放过的,藏得再好,恐怕也躲不过天罗地网一般的搜查,而紫兰轩,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样的地方往往更会忽略,他们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李开就在他们自己的身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公子高见~~” 少年摇了摇头,这个方法说不得有多好,就韩非的聪慧,估计最多一两日就会想到。 “恐怕瞒不了多久,这一次调查之人是九公子——韩非,夫人应该已经与他打过交道了,李司马目前的局势并不乐观,百越旧地来人,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胡夫人闻言,心里一凸,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公子此言是什么意思??” 少年眼睛一眯,出声解释道:“作为当年百越旧事的参与者和知情者,你觉得韩王、姬无夜等人会让他活下去吗?” 胡夫人苦笑一声,眼神有些恍惚,当年她能活下来,除了命大,还有李开的特殊关照,他违抗王命,救下了当时的自己。 这些年过去了,她也不再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所以这个少年说的事情是对的。 “李大哥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在韩国不行......” 胡夫人心里忽然有些酸涩,李开是韩国人,却在韩国走投无路,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敢问公子名讳?” “等夫人见了李司马自然会知道,他在紫兰轩二楼最里头的那个房间之中。” 风过无痕,当胡夫人再抬头时,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她赶紧叫来在门口值守的丫鬟。 “那个小公子呢?” “回夫人,不是在屋里吗?门口这边一直都没动静啊~~” ...... 第六十二章 桃林中的少年,焰灵姬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新郑的城南有一片桃林,今天来了两个很奇怪的客人。 一个不大的少年,一个很媚的姑娘。 “呦,这位小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少年膝前有一根笔直如剑的桃枝,他的手中则是一把短匕。 少年手起刀落,便是一片木屑簌簌滑落。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少年手上动作未停,只是轻声说道:“站在我的背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未几,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娇笑。 “是嘛~~” “小公子可真会说笑。” “要是小公子喜欢前面,那奴家可要来了~~” 脚步声似乎被刻意加重了,不急不缓从身后传来,少年恍若未觉。 片刻之后,一个姑娘出现在少年身前约半丈的地方,她笑着说道:“小公子,奴家来了,你不瞧瞧奴家的模样吗??” 少年缓缓抬眸。 空灵淡然的眸子倒映出眼前女子的模样,只见来人一身火焰纹饰长裙,肤若凝脂,如瀑的红色长发,精致的五官,一双蓝色眼眸散发着让人沉迷的魅力,再加上对方婀娜的身姿,好似是从画中走出的绝色美人。 与此同时,这个姑娘也看到了眼前少年的全貌,未彻底长开的五官已经带上了一丝俊朗,让她更惊讶的是那双眼眸,淡然深邃,好似包罗万象,又好似在俯瞰人间。 眼为心之瞳,在这一瞬间,她下意识将视线移到了别处,生怕自己心里的一些小秘密被对方窥破。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少年收回目光,淡然开口。 在看到对方的刹那,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焰灵姬——一个兼具魅惑与灵气的女子。 “小公子又在玩笑,难道这片桃林是你的地方??” 焰灵姬伸手拂过耳边的青丝,四下打量了起来。 打量了一会儿,焰灵姬收回视线,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里很美,让她的心情也意外的不错。 “你好似知道我是谁??” 少年没有抬头,依旧在仔细地打磨手中的桃枝,此时的桃枝已经能够初见雏形,那是一把剑的形状。 “你的出现要比我预料中提前了不少,但现在我不希望你去城里搞事情。” 听到此话,焰灵姬一愣。 这话给她的感觉很古怪,好似这个少年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她会出现,但这怎么可能,她的到来不过是一个意外,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继续说话,焰灵姬美眸一转,瞥向少年,更确切地说是少年的怀里。 “我对公子身上的一个东西很感兴趣,若是公子愿意跟奴家做一笔交易,那奴家这几天可以不去城里,你看怎么样??” 声音带着一丝魅惑,好似丁香小舌在全身游走,让闻者不禁一个颤栗。 但对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少年眉头微皱,随后又说道:“哦,什么东西??” 焰灵姬指了指少年怀里。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是循着感觉过来的,它似乎对我有用,很有用......” 少年手上动作一顿,随后他轻声说道:“这个东西对我也很有用。” 焰灵姬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在胸前轻轻晃动,有五点火苗从她的指尖蹿起,蓝色的瞳孔倒映出鲜红的颜色。 “小公子,让给奴家好不好??” 娇媚的声音,带着火一般的热烈,直达人心底深处,似乎能勾起一个人最原始的欲望。 少年眉头一皱。 “这是火魅术?” 焰灵姬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微微一滞,她能肯定,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对方却好似非常熟悉她,就算是自己的招式,也没有瞒过对方的眼睛。 “小公子,你在说什么,奴家可听不懂呢~~” 少年再度抬起了右手,匕首在桃枝上划过,传来酥酥的响声,他没理会对方魅惑无比的声音,轻声回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人夺宝呢~” 焰灵姬眸光一顿,随后笑着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焰灵姬却始终没有行动,敏锐的直觉正疯狂地告诫她,千万不要动手,否则下场会很惨。 这样的直觉在野外,不知多少次救了她的性命,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便没有动手,而是亲自过来交涉。 “不过公子也太小看奴家了,奴家又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只是一件东西罢了,奴家怎么会害了公子的性命呢?” 少年不动如山,很随意地拿起手里的木剑,剑柄在后,剑尖在前,随后他眯起一只眼端详了一下木剑是否挺直。 “是嘛~~” 见少年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焰灵姬眸光一转,笑着继续说道:“最多是让公子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毕竟我要的是东西,又不是公子的性命。” 少年颇为满意地放下手里的木剑,然后抬起头看向站在原地的焰灵姬。 “我这里也有一桩交易,我想姑娘一定感兴趣。” 焰灵姬听到此话,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只是后知后觉的她,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不自然,明明眼前之人不过是一个少年,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哦,奴家倒想听听公子的交易是什么??” 少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焰灵姬眼睛一眯,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方才就是感知到了这个东西,所以她才来了这里。 “第一庄交易,我想请姑娘这几天不要去新郑,至于筹码......” 焰灵姬嘴角带起一丝弧度,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个口是心非的少年...... “你要把它送给我??” 少年扫了一眼这个跃跃欲试的姑娘,嘴角同样勾起一抹弧度。 “不,我是说我可以饶你一命.......” 焰灵姬一愣,很是错愕,她要是没听错的话,对方是在说饶自己一命? 少年从玉盒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东西,有一股炙热悄然在这丈许之地扩散。 焰灵姬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炙热,方才她还不太确定,但现在她已经能肯定,这件东西的确对她有用,若是能够带着它,她的控火能力绝对会有质的飞跃。 内心的贪婪逐渐占据了上风,这一次,她没有多说,而是用行动说明了一切,红光一闪,两根火灵簪破空而至。 ...... 第六十三章 拿捏,与焰灵姬的一笔交易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新郑, 城南的桃林之中。 一个很美的姑娘正在干着一件大煞风景的事情,红光闪过,她伸手抓向了一个少年,更确切地说是少年手中的一块火精。 “看起来,你似乎并不认同这笔买卖。” 少年看着暴起的姑娘,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近在咫尺的宝物,焰灵姬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这么短的距离,就算对方要想躲也来不及了。 “公子的交易,奴家可从来没有答应~~” “唉~~” 一道轻叹声响起,焰灵姬下意识打了一个激灵,还不待她有所反应,眼前的一切都被夺去了应有的颜色。 焰灵姬一愣,心里顿觉不妙,刚想抽身后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随后便一道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贪婪让你看不清楚现实,纵然你的直觉正疯狂告诉你不要出手,但你依旧心存侥幸。” 听到此话,焰灵姬刚想开口反驳,但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开口也做不到了,她现在还能做的只有看和听。 火灵簪停在了对方身前不到半寸的地方,再难前进半寸。 周围的空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滞了。 站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动静,风声,鸟鸣,流水声,一切声音都被剥夺了,周遭只剩下寂静,而她能听到的只有眼前之人的声音。 恐怖,神秘,未知,还有无边的压力,瞬间涌上了焰灵姬的心头,在这一刻,她心头升起无尽的懊悔,方才她不该如此轻敌,导致现在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在之前我就告诉姑娘了,我开出的筹码向来是公道的。” 少年抬头,语气依旧平淡,但这份平淡却让焰灵姬心头一颤,她方才的感觉没错,这个人她似乎招惹不起,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她连求饶都做不到了。 少年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手中的桃剑,然后好似旁若无人的将火精按了上去。 焰灵姬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楞,对方这是打算干什么?? 此物她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却乃至阳之物,而这把桃木剑不过是最普通的木头,火克木,这两个东西绝对不可能结合在一起的,这是常识。 一个古怪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他不会是疯了吧??” 感受着火精爆发出的炙热之力,焰灵姬眼神微动,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场景,眼前这个小家伙手段的确不凡,但看起来脑子似乎并不好使。 只是下一刻,焰灵姬瞳孔猛地一缩,四周空间忽然浮现出无数淡绿色文字,环绕在这个少年的身侧,一股超然无上的气息在对方手中凝聚。 在这一刻,焰灵姬心头巨震,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少年,她好似看到一位仙人。而那火精居然鬼使神差地融进了那把桃木剑之中。 焰灵姬眨了眨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她在心里反复确认,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只是过了一会儿,当她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变。 看着眼前的少年,焰灵姬的好奇逐渐占据了心里的上风,虽然不知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并不是那种残暴和阴狠。 “他......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看着手里的木剑,轻声慨叹。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万物相生相克,水火相克亦能相济,木火亦然。” 他将木剑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天地再度恢复了正常。 “现在姑娘愿意相信我的诚意了吗??” 焰灵姬脚步一个踉跄,待她站定,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防备,很重的防备,虽然对方并没有流露出杀意,但眼前之人的恐怖是她前所未见的,寄希望于老虎会慈悲,这是最蠢的一件事儿。 看着对方,焰灵姬试探着开口问道:“我很好奇,小小的新郑怎么会有公子这样的高人?” 少年抬起头,看向蔚蓝色的天空。 有风吹过,桃花的花瓣在随风起舞,有飞鸟掠过桃林,世间遵循着一个永恒不变的规矩,在昼夜不歇的流转。 “心有所动,意有所动,所以我便来了这里,见了一些人,做了一些事,不过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如我所愿。” 焰灵姬眸光微闪,看向了少年脚下的火灵簪,对方的话她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趋利避害。 “如果这几天奴家不去新郑城里,公子能否放奴家离开?” 少年收回视线,看向这个好似被吓坏了的姑娘,他轻声开口说道:“这是之前的交易,而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新的交易。” 焰灵姬嘴角一抽,随后那双漂亮的眼睛便眯了起来。 “奴家可以拒绝吗??” 少年嘴角一勾,笑着说道:“你说呢??” 焰灵姬站在原地,目光之中透出一丝无奈,她好像被眼前这个少年给拿捏了。 “那公子可否告知新的交易是什么?” 少年双指一并划过桃剑的剑身,一缕不怎么明显的剑气一闪而逝。 “约束好你的同伴,这几日不要去城里闹事,之后你要帮我送两个人去一个指定的地方。” 焰灵姬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来新郑的目的是为了救她的主人——天泽,听对方话里的意思是让她放弃这件事,她绝不可能答应。 “这不可能~~” 少年听到这个回答,嘴角一勾。 “那你就不想听听我的筹码是什么吗??” 焰灵姬眉头一挑。 “公子是想把那把剑送给奴家吗?” 少年闻言,不禁哈哈一笑。只是随后的话却让焰灵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的筹码是百越的太子——天泽。” “对于救他我不太感兴趣,不过要说杀他,这个几率会是百分之一百,姑娘信吗?” 焰灵姬目光死死盯着对方,双拳已然攥了起来,若非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她一定让这个小贼好看。 但对方的话,她却是听进去了,以方才的交手来看,天泽绝对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若这个少年真的要出手对付天泽,那她的主人生还的概率低的可怜。 “......” “混蛋~~~” ...... 第六十四章 调查,乱世悲歌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紫兰轩, “咚!咚!咚!” 二楼尽头的房间,有个模样清秀的男子敲响了屋门。 “吱呀~~”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看到来人,少年一愣,随后又摇了摇头。 “胡公子,请进~” 少年随后淡定关上了门。 两人坐定之后,少年缓缓开口说道:“夫人倒是小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夫人,不过这次她并不是以本来的面貌来的,而是女扮男装。 “公子,李大哥呢?” 胡夫人刚一坐下,便开口问道。 陈修缘也不废话,朝屏风那边喊了一声。 “李司马,出来吧~” 李开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来人,他神色非常的复杂,激动中带着几分愧疚,躲闪中还有一丝坚定。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尽量长话短说。” 陈修缘站了起来,他来到窗边朝外面淡淡地看了一眼,街上巡逻的士兵比前几天多了不少,若是没有特殊的原因,城里不会如此。 虽然陈修缘没有点出来,但李开心知这话应该是对他说的,随后他点了点头。 “一炷香之后,我带弄玉过来。” ...... 李开和胡夫人神色有些激动,相别多年,他们还未近距离见一见他们的女儿,两人齐齐一拜,只是再抬头时,那个让人看不透的少年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留下的只是关门时若不可闻的吱呀声。 另一侧,韩非与张良来到了北城。 一座小酒店的外面,两人见到了卫庄。 “你们怎么来了??” 见到两人,卫庄眉头一皱,他们三人分为两拨,一拨在刘意府邸附近,另一拨则在小酒店附近,至于目的,则右司马——李开。 “我和子房在那边待了一上午,但刘意府上根本没有半点异样,我怀疑李开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所以不会再去那边了。” 卫庄眼中精光一闪。 “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若是他当真觉察到了什么,你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张良听到卫庄的话,摇头苦笑。 “子房,你看,我就说卫庄兄能够猜到这个答案,刚才的打赌可是你输了......” 听到韩非的话,卫庄嘴角一抽。 “无聊~~” 虽然李开的事情是一个悲剧,但他其实还挺佩服这个男人,至少李开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三人在这儿站了一会儿,韩非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后开口说道:“光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还有意外的收获。” 卫庄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你们进去吧!外面需要有个人注意四周的动静。” 韩非听到这话,一耸肩。 “说的也是,那就劳烦卫庄兄在这儿辛苦一下了,等晚上的时候,非.....请你喝酒。” 张良见韩非如此,心里哭笑不得,这个九公子,还是如此的玩世不恭。若是换一个人,敢这么跟卫庄说话,估计早被卫庄收拾了。 子房轻轻朝卫庄抱了抱拳,随后跟在韩非身侧,缓步走进了这家名为“二两二”的小酒店。 “店家,上酒~~” 韩非进门后只是简单扫视了一圈,也不废话,直接叫店家上酒。 见到韩非和张良的穿着,店家也不敢怠慢,手脚麻利的从柜台那边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两位客官,要喝点什么?” 韩非随口问道:“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酒?” 店家听两人要喝美酒,犹豫了一下,他这个小店,本就是小本买卖,要说好酒,哪里会有呢?想了想他决定实话实说。 “只有自己酿的一些米酒,还有一些当归、丹参泡制而成的药酒。” 听到这里,韩非不以为意,这么一个小地方,人也不多,若是有好酒的话,估计不会是眼下这副场景。 “那就先上一斤米酒。” 很快,一斤米酒就见底了,期间韩非又叫来了店家,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店家,你这酿酒的手艺不错啊~~” 店家被韩非一夸,心里也高兴起来,毕竟对于自己的杰作,有人欣赏那可是对自己的肯定。 “客官,小店里的药酒,其实味道也不错,要不您也尝一尝??” 韩非听到药酒,眉头微皱,他的印象中,这种东西可好喝不到哪里去。 见韩非不信,这店家又搬出一件事儿。 “客官,你还别不信,我店里的当归酒,有一位客官可是喝了四五年了,每次他来的时候,必定要上二两,还说味道极好呢!” 韩非听到此话,眉头一挑,带着三分醉意说道:“你个店家,药酒我又不是没喝过,少来诓我,你说有个人每次来必喝,那你说说那个客官是何模样?” 店家只当韩非醉意上头,也没多想,直言道:“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衣着有些破烂,有些瘦削,有一次我看到他的胳膊,上面还有疤痕,看起来像是被刀剑砍的。” “有一次,我还跟他聊过,他说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喝当归酒是为了活血,那些战场上留下的伤,每到阴雨天都会痛呢~” 听到店家的话,韩非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毫无疑问,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李开。 ...... 时间匆匆而过,张良留下了银钱,搀扶着韩非离去。 不过还没有走多远,张良只觉得肩膀一轻,韩非已经站了起来。 “当归,当归,良人当归~~” 听着耳边传来的话,张良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这当归酒他也喝了,至于味道,更是一言难尽,药酒的味道怎么可能会好呢? “子房,你说韩国当年是不是做错了??除了李开之外,外出的韩国子弟兵,又有多少人埋骨他乡,而侥幸活下来的他,又是如今的场面......” 张良不语,家国大事,没有太多的对错,有时候是不得已的选择。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错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结论恐怕是不一样的吧~~” 张良沉默了片刻,缓缓出声说道:“身处乱世,我们能做的也不多,只是让我们身边的人,我们的国家更好,仅此而已,至于对错,还是留给后人去说吧~~” ...... 第六十六章 暗处的一双手,焰灵姬的忌惮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起火啦!!” 夜色之中,一场大火惊动了所有人,就算是身在王宫的韩王安也都听说了。 “墨鸦和白凤呢?” 大将军府,姬无夜听到属下的汇报,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将军,有何吩咐?” 墨鸦和白凤一个闪身,来到了姬无夜身前。 “刘意府上失火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去监视刘府,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墨鸦和白凤相视一眼,躬身领命而去。 紫兰轩,韩非看着刘意府上燃起熊熊烈火,心头一紧,作为司寇,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缺席。 至于另一侧,卫庄站在北城,看到大火之后,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深意,想了想便叫来了唐七。 “叫你的人多注意一下刘意府邸附近的动静。” 说到这里,卫庄又提醒道:“还有其他的地方,这一场大火很是奇怪,若不是有人打算顺水摸鱼,那就是调虎离山~~” 说完这些,卫庄脚下一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看着夜空,卫庄的目光很冷,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了,他隐隐感觉这件事儿的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而他们都是那个人的棋子。 火光冲天而起,等韩非、韩宇、还有墨鸦等人来到了刘府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在短期内扑灭了。 “府上的人呢?” 看着冲天火势,韩非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招来左右,沉声问道。 “回司寇大人,只有门房这边的人出来了,在后院及灵堂伺候的人,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听到这个回答,韩非、韩宇两人神色各异,自从得知李开还活着的消息,韩宇就有打算利用这个人震慑一下这段时间有些活跃的九弟,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墨鸦和白凤躲在暗处,听到这个回答,两人眼底浮现出一丝狐疑,胡夫人还没出来?照目前这个火势来看,恐怕已经出不来了。 刘意的事情是小,但别忘了胡夫人还有一位妹妹,那位美人可是韩王的心头肉,一但那位发起怒来,无论这把火是谁放的,恐怕都会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白凤站在屋檐的一角,看着烧的最旺的灵堂,他出声问道:“是有人故意所为?” 墨鸦一耸肩。 “不知道,不过有一点,这把火放的殊为不智,若是那位胡夫人真的出事儿了,不说李开就会石沉大海,恐怕那位胡美人会大动肝火,到时候吹吹枕边风,下面的这些人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白凤眉头一皱。 “你的意思是这把火是九公子派人放的??” 墨鸦的目光扫过站在刘府大门外的韩非,对方的脸色并不好,他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九公子成为司寇,所行的每一件事儿都遵循法度,刘意之死,他也并没有徇私舞弊的意思,对下面的这些人来说,恐怕这位九公子是最想此事发生的人,因为一但如此,刘意的死就会成为一个悬案,那他这个司寇如何跟韩王交代?” “更关键的是,以他的为人,不会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去顶替,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紫兰轩,弄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窗边,他看着一闪而逝的那三道背影,鼻头一酸,又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明明只是短暂的相处了片刻,但无论是李开还是胡夫人,对她那种发自心底的疼爱,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不掺杂丝毫的杂质,纯粹的爱,让她一时都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但她最终却没有那么做,她深知自己这么做的后果,若是自己也离开,不仅自己的父母可能会受到连累,并且还有可能会牵扯到陈修缘。 就算是陈修缘展现出来的手段再神奇,面对整个韩国,她也不认为能够全身而退。 “公子......” 新郑的北城,陈修缘在李开的指引下,七拐八绕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又从小巷子的尽头来到了一条小河边,陈修缘认出了那条小河,应该就是北城的那条河,他记得那条河的水是活水,既然是活水那就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地方。 于是三人便又沿河而行,最后从一处隐秘的地道穿行了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了城外。 大约一炷香后,一个姑娘有些不情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到陈修缘的时候,她眼角一抬。 “这就是我要护送的人??” 陈修缘点了点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在桃林中遇到的那个姑娘——焰灵姬。 随后他朝焰灵姬丢出一块牌子,焰灵姬眉头一皱,不过还是顺手接了下来。 牌子非金非玉,但却又带着一丝温润的手感,一面是一个她看不懂的符号,另外一面上刻着四个字。 “天宗清虚。” 焰灵姬看到这四个字不由一愣。 “你是道家天宗的人??” 道家天宗,他曾听人提起过,都说这个门派标新立异,超然于世,很少会理世俗的事情,江湖上几乎是见不到他们的,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很神秘。 至于李开和胡夫人听到焰灵姬的话,也都微微一愣,道家他们倒是听说过,毕竟这个时候,诸子百家林立,百家争鸣。 道家便是其中的一个,并且还非常的出名。至于天宗,他们却不甚了解了。 不过从焰灵姬的语气上来看,这个门派似乎并不简单。 “你叫清虚?”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焰灵姬嘴角一勾,笑着说道。 “公子的确有点虚~~这个道号倒是没取错。” 听到这话,陈修缘并未动怒,他沉声说道:“令牌是信物,到了天宗之后,你带他们去见我师兄——赤松子,见到人之后,师兄会自会安排好他们,之后你便可以回来了。” 焰灵姬眉头一皱,她很讨厌别人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她讲话,于是她眯着眼说道:“清虚公子,你就不怕我半路上把人给丢了,又或者杀了?” 陈修缘不为所动。 “那我可就不敢保证天泽、无双鬼、毒王、驱尸魔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焰灵姬心头一跳,脸色骤然一变。 “你跟踪我??” 陈修缘忽然一笑,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却让焰灵姬心里越发的没底了,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要是姑娘真的想试试,我可以奉陪。” “记住你的承诺......” 第六十七章 乱世,苍龙之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走吧,两个走运的人……” 城外,焰灵姬看着身前的这一男一女,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跳上一辆马车,然后钻进了车厢里。 “那个男人,你来驾车......” 听到焰灵姬的话,李开登时一愣,随后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胡夫人看着马车,目光闪了两下,随后她转身看向陈修缘。 “公子,我那妹妹尚在王宫之中,若是方便的话,还请照拂一二,妾身感激不尽。” 听到胡夫人的话,陈修缘目光微动,对方说的那个人,他倒是知道,胡美人,如今韩王宫里最受宠的美人之一。 她的话有时候比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话还要好使,甚至在另一条时间线中,韩非也曾求助于她,这个人对他来说,或许也会有用。 想了想陈修缘出声说道:“夫人可有什么信物??” 见陈修缘乐意帮忙,胡夫人登时喜出望外,只见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然后交到陈修缘手中。 “这是当年妹妹入宫后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一直带在身边,公子到时候只要将此物给她看,她便知道公子不是外人了。” ...... 看着渐去渐远的马车,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城池,来到新郑已有数日,这座城到底是何模样,他心里也清楚了,黑夜中,这座城就好似一只趴在辽阔平原上的巨兽,一个能吞噬一切生命的巨兽。 “乱世嘛~~” 一道声音随风消散,随后他整个人也消失在原地。 城内街道上,一道身影接连闪现,悄无声息,朝西城的方向移动而去。 另一侧,刘府府邸外的一个角落,一个头戴鸟嘴的黑衣人,看着忽然烧起来这把大火,他那双阴鸷的眼睛闪过一丝寒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百越之地的断发三狼之一,也是如今百鸟的杀手兀鹫。 一番搜寻无果之后,他本意折返回来,去找刘意的夫人,也就是胡夫人,求证一些事情,但现在却被一把火给毁了。 在暗处站了一会儿,看着被抬出来的丫鬟,兀鹫的眼睛下意识眯了起来。 这个人他见过,上一次来刘意府上的时候,跟在胡夫人身边的就是这个小丫鬟,而现在,似乎只有这个小丫鬟被救了出来,换句话来说,那位胡夫人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依旧还在燃烧的熊熊大火,兀鹫沉默片刻之后,转身离去。 他要的那个答案,除了这里,还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线索,既然胡夫人死了,那另外的地方,他就不能再失手了。 紫兰轩,紫女来到了弄玉的房间之中。 “弄玉妹妹......” 刚一进门,紫女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弄玉,紫女轻轻一叹,李开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她在心里估计可能被人抓走或者杀了,还有那位胡夫人,如今刘府的一把大火,是生是死全看天命。 李开和胡夫人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弄玉,眼下来看或许是对的,对于一个人来说,失而复得是惊喜,但得到后再失去,这种打击,寻常人很难承受。 “还没睡吗?” 弄玉觉察到紫女的到来,轻轻摇了摇头。 “紫女姐姐,我还不困。” 站在窗边,弄玉用手指了指刘府的方向,然后开口问道:“姐姐知道那边是谁的府邸吗?” 紫女缓步来到窗边,在心里悠悠一叹。 “刘意的府邸。” 弄玉眼帘一垂,眸光闪烁不定,她并不清楚刘意的府邸到底在什么位置,之前陈修缘回来的时候,那个方向便烧了起来,当时她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 而现在听到紫女的话,她便能确定了。 至于她站在这里,并没有去睡觉,主要的原因也不是这冲天的火光,而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是那个左司马??” 听到弄玉的声音,紫女点了点头。 “这位刘司马是姬无夜的手下,平日里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又贪婪成性,如今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说一声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弄玉站在一旁,没再出声,刘意之死她已经从自己父母那里知晓了真相,至于这把火,她更是心知肚明,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跟紫女说。 “弄玉妹妹,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 紫女收回窗外的视线,或许弄玉并没有注意到今天她的气色并不好,但自己却发现了,所以她才会劝弄玉早点歇息。 弄玉听到紫女的话,下意识又朝窗外瞥了一眼,自己等的那个人似乎还没有回来呢~~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继续执拗,毕竟今夜离开的人是她的父母,陈修缘的诸多安排都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在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拖后腿。 看到这个姑娘如此,紫女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明明昨天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憔悴来着,但现在看着却让人有些心疼。 “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弄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推拒,说起来,紫女也算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若是当年紫女没有收留她,现在她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紫女姐姐~~” 忽然,门外传来了喊声。 听到喊话,紫女眉头一皱,看向弄玉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几分歉意。 “姐姐先去吧~” 弄玉知道紫女很忙,她并没有阻拦,毕竟紫兰轩的大大小小事情都得需要紫女亲自操劳。 紫女伸手点了一下弄玉的小鼻子,笑着说道:“那你先沐浴,我去去就来~~” 似乎是听出了紫女言语间的揶揄之意,弄玉小脸微微一红。 紫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离去。 紫兰轩外,兀鹫站在阴影之中,看着尚未熄灯的四楼,他嘴角一弯。 这个地方平日里他几乎不怎么来,更确切地说是不敢来,因为紫兰轩之中有一个白发的男子,那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是百鸟的首领墨鸦也不是对方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了。 但今天,他在刘意府外看到了那个男人,与大多数人一样,对于刘意府邸的这场大火,那个男人也很在意,甚至亲自过去了。 如此一来,那这座紫兰轩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 紧了紧手里的长剑,兀鹫呢喃道:“火雨公的宝藏,苍龙七宿,今天就让我来一睹你的真面目吧......” 第六十八章 韩宇的猜测 紫女的震惊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那位胡夫人貌似葬身火海了。” 房檐上,白凤眉头一皱,声音带着一丝清冷。 墨鸦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的一个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估计也不是姬无夜想要的。 刘意作为姬无夜的心腹之一,在自己的府上被人暗杀,眼下案情尚未水落石出,他的府邸又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不说宫里的那位美人会怎么想,就外界的这些人又会如何看待此事,几乎是在赤裸裸地打姬无夜的脸,身为韩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他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恐怕新郑又要出大事儿了......” 门前,韩非看向韩宇,沉声说道:“四哥,方才的情况你也听到了,失火的原因恐怕一时半会查不清楚,父王和胡美人那边,恐怕还得请你美言两句。” 四公子韩宇站在韩非身侧,双手负后,眼神也有些沉重。 他是听手下汇报,这几日,百越旧地的一些生面孔出现在城里,所以他才会过来一探究竟的。 而实际情况也却如他预料,起火的原因查无可查,这便很能说明问题,根据他得到的情报,百越旧地的那些人之中,便有一个擅长控火。 按照他的推测,纵火之人很有可能会是那个百越之人,只是他有些不解,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刘意的府邸,对方的府邸难道有什么他还不曾了解的秘密?? “最近新郑城中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据我所知,这些人大都来自百越之地,不知九弟对此可有听闻??” 听到此话,韩非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韩宇能够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只是查案需要讲究证据,因为一个猜测,就认定纵火之人是百越遗民,对他来说,这可万万做不到。 “四哥有没有想过,若真的是那些人放的火,其目的又是因为什么??” “虽然刘意作为当年进攻百越的左司马,但如今刘意已死,放火烧了他的府邸又有什么意义??” 韩宇目光一敛,他转身看向火场,沉吟片刻后,他开口说道:“九弟可否想过,这个刘意府上或许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韩非闻言,心里有些意外,随即他看向韩宇。 “四哥,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韩宇收回视线,轻轻摆了摆手。 “百越之地对于父王来说,向来是一个禁忌,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若是此事真的牵扯到了百越旧地,为兄劝你一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说完这话,韩宇朝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千乘,我们走吧!” 见韩宇没有打算继续再看下去,韩非一愣。 “四哥,不再多看看了吗??” “这个时候人还没有救出来,是生是死你我心知肚明,父王那边恐怕还在等着消息,我就不继续耽搁了,若是胡夫人不曾身亡,那就有劳九弟事后再去汇报了。” 看着韩宇离去的背影,韩非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件事儿,恐怕父王和姬无夜甚至是那位胡美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头疼啊~~” ...... 另一侧,兀鹫去而复返,他朝身后的那些人示意了一下,随后一个纵身便跳上了紫兰轩的二楼,一个翻身借力,顺势又来到了三楼的屋檐上,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惊动屋内的人。 随后他脚下轻轻一点,又借力来到了四楼。 夜色成了他极佳的掩护,兀鹫看着四楼的房间,从左往右数了数,在确定一个房间之后,便躬着腰滑了过去。 “吱呀~~” 一道几乎弱不可闻的开窗声响起,好似是风吹开了窗户,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兀鹫嘴角一勾,蹑手蹑脚地推开了窗户,屏风后面传来了戏水声,几乎不用多想,他便猜到了屏风后面的那个人是在做什么。 他先是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翻看了匣子,但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随后他的目光,看向屏风,更确切地来说是屏风后的那道身影。 作为一个杀手,他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在确定屏风后面有人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便已然出鞘,只是下一刻,他后颈处汗毛乍起。 紧接着便是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擅闯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可不是一件好事儿,你说对吗?兀鹫先生。” 兀鹫脚步一顿,随后那双阴鸷的眼睛眯了起来。 “紫女?” 紫兰轩的主人,他早就有所耳闻,其美艳无双,颇具做买卖的手腕,不过就眼下来看,对方的身手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兀鹫动作非常小心地转过身,然后他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紫女。 此时紫女的手中多了一柄链蛇软剑,那双原本魅惑无双的眼眸之中也全是寒意。 “交出她,我就此离去~~” 兀鹫并未一上来就动手,眼下外面太乱,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一但招来姬无夜的窥探,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你觉得可能吗?” 紫女冷哼一声,脚下一踏,身影一晃,人便已经来到了兀鹫身侧,兀鹫心里一惊,他根本就没想到紫女的身手这么好。 链蛇软剑在紫女手中好似一条赤练王蛇,灵活迅捷,锋锐的锯齿好似毒牙,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兀鹫一边躲闪,一边反手回击,但随着紫女攻势的推进,他越发觉得手中的长剑在此刻竟意外的笨拙。 “咔嚓!!” 紫女一扬手中的链蛇软剑,屋内的一张凳子被直接搅碎,看着好似毒蛇吐信的软剑,兀鹫脸色一沉,这个紫兰轩主人的身手竟然还在他之上。 见势不妙,兀鹫也不恋战,刚想破窗跳走,却又被紫女给拦了回来。 “兀鹫先生,既然来了,那就多住两日,别急着走啊~~” 链蛇软剑的锯齿上此时已经沾满了猩红的液体,兀鹫伸手捂住自己的大腿,那里有两道很深的伤口,正是自己一个不慎,被紫女所伤。 就在这时,弄玉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房间中对峙的两人,她并没有出声,而是往紫女这边靠了靠。 “紫女,你留不下我的~~” 看到弄玉,兀鹫忽然一笑,随后他朝脚下丢出了一个圆球,紧接着圆球就在房间内爆了开来。 霎时,浓烟滚滚,紫女眼睛一眯,并未追击,而是抓住弄玉抽身后退,相较于抓住兀鹫,紫女明显更在意弄玉。 不过她手中的链蛇软剑却朝方才兀鹫所站的位置扫了过去。 “咔嚓~~”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紫女脸色一沉,因为这是软剑搅碎木头的声音。 就在紫女站犹豫要不要继续追击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数道破空之声。 来不及多想,紫女手中软剑一甩,将一旁的桌子给拽了起来,然后挡在了她和弄玉的身前。 还不到三个呼吸,桌面上就传来了梆梆的声响,紫女脸色猛地一沉。 韩国国力虽弱,但也有其他六国不具备的东西,那便是强弓劲弩,而这一次对方动用的东西怕是军队特供的。 “嘿嘿~~” 就在紫女拦截窗外密集攒射而来的弓箭时,一道阴沉的笑声从她身后响起。 紫女听到这笑声,心头一紧,暗道一声“不好。” 一截长剑出现在她身后,随后便是那张阴鸷的怪脸,看着对方眼中的疯狂,紫女心头直跳,兀鹫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反而潜伏到她的身后,有如此行径,对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杀手,更像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意图打算与对手同归于尽。 而这时,紫女一手握着链蛇软剑,一只手还拉着弄玉,根本就空不出第二只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她心头闪过一丝苦笑,这一次......她有些大意了。 忽然,紫女眉头一皱,因为她发现兀鹫的剑停在了她后脊三寸的地方一动不动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她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刚想让弄玉先闪开的时候,她那张俏脸又是一变,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此时此刻也丧失了行动能力,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 眼前的一切在这瞬间被抹去了原本的颜色,淡黄色烛光,她身上的紫色衣裙,兀鹫手中青色的长剑,都变成黑白二色。 寂静,诡异,恐怖。 紫女眼角一颤,这种情景让她想起了一些传闻,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传闻。 “这是......天地失色!!!” 第六十九章 秘密,破局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色清幽,皎月悬于天幕,清辉如纱,青石长街映着冷冷月色,灯笼几点高挂,晕开朦胧暖光,与月华交织成画。 一道人影迈动脚步,闯进了这副画中。 月光下,一道影子被拉的很长,在寂静的天地间,他就好似一位行走于世间的独行者。 紫兰轩四楼,漫天的箭矢,破碎的窗户,凌乱的桌椅,还有三个神态各异的人,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天地间唯余黑白二色,直到那道身影从月色中走了进来,此地才有了另外的颜色。 看着被打斗弄得一塌糊涂的屋内,他轻声一叹。 “唉~~” 继续向前,他很随意的拨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好似随意拨开杂草般自然。 直到行至三人跟前,那位紫色衣裙的姑娘,表情变得有些错愕,似乎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印象中那个来历不凡,却不通武功的少年——修缘。 看着对方的表情,来人轻声说道:“紫女姑娘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嘛~~” 没有多理会姑娘眼中的惊骇、复杂,来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她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清冷的话在屋内响起。 “兀鹫,原百越之地的断发三狼之一,当年受刘意挑唆,制造了火雨山庄的惨案,事后劫走了火雨山庄的宝藏,可惜的是刘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你们,所以当你们再度见到刘意的时候,你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捡回一条命的你加入了姬无夜手底下的百鸟,潜伏数年后,决定找刘意复仇,当然,火雨山庄的宝藏你也没打算放过吧!” 说到这里,修缘的话微微一顿,随后又说道:“刘意是你杀的吧?” 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将兀鹫说的眼神大变,紫女眼角的余光撇过兀鹫,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她眸光一动,心知少年所说的那些话怕都是真的。 “背叛,本身就是一个耻辱,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蹂躏自己心底为数不多的良心,你是百越人吧?背叛了百越,勾结刘意,得到的又是什么下场?成为百鸟的一员,私底下却又背叛新主,打算私吞这笔宝藏......要是你的主子知道你这么做,你猜他会如何?” 兀鹫眼神闪过一丝惊惧,姬无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若是让对方知道自己有私吞百越宝藏一事,估计他会不得好死。 对于兀鹫神色的变化,陈修缘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尽管人都是自私的,但像阁下这般毫无底线的,还是很难让人喜欢......” 忽然,一柄火红色的木剑从窗外激射而来,紫女似乎有所感应,神色一紧,刚想提醒,却又想起自己现在根本说不了话,一时间让她心里焦急起来。 直到木剑来到陈修缘的身侧悬浮在半空不动,紫女这才想起来,现在能动的只有这个少年,至于其他人,根本就动不了。 随后陈修缘挥了挥手,天地再度恢复了它之前的颜色,看着已然气息全无的兀鹫,紫女眼神有些复杂地开口说道:“你......是天宗的弟子??” 弄玉听到天宗二字,眼底划过一丝好奇,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与世同。 “嗯。” 陈修缘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弄玉一眼,弄玉心有灵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陈修缘转而看向紫女,出声说道:“紫女姑娘这段时间不是在找刘意案的凶手吗?” 紫女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流沙这几天的确是在找凶手,但就这样将兀鹫给交出去,韩王会相信吗? 片刻后,紫女莞尔一笑,如何让韩王相信就不是她需要管的事情了。 “我猜刘意府上的那把火也是兀鹫所为。” 听到此话,弄玉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偷笑,那把火明明就不是兀鹫放的,但现在兀鹫已死,此事也就死无对证了。 站在原地的紫女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皱,她有种感觉,刘意之死大概率是兀鹫所为,但那把火...... 陈修缘也没有等紫女回答,继续补充了一句。 “这个答案,我想九公子会很满意的。” 紫女从陈修缘的话中听出了异样的味道,随后她转念一想,这个答案似乎不错,李开失踪了,刘意死了,刘府一把大火,估计那位胡夫人也香消玉殒了,昔年的往事总该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修缘说的不错呢~” 沉默一会儿,陈修缘忽而开口说道:“我的身份希望紫女姑娘保密,天宗无意掺和到韩国的事情当中,此次下山,只是我个人的意思......” 紫女嘴角一弯,眉眼带笑。 “我还以为修缘什么都不在乎呢??” 再度走到窗户那儿的少年,望着城内逐渐变小的火势,他摇了摇头。 “只是不想麻烦,就像是救人,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 紫女迈动脚步,来到陈修缘身侧,她一手托住香腮,一边感慨道:“可修缘还是救下了我和弄玉。” 陈修缘目光微微晃动,没有再去解释,他伸手指了指对面街道躺在地上的十数名黑衣人,出声说道:“下面的那些应该也是夜幕的人,紫女姑娘别忘了找人处理一下。” 紫女轻轻点了点头。 “......” 过了一会儿,陈修缘告辞离去,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紫女不禁想起了之前卫庄曾经说过的话,一个超脱生死的人,其境界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窥探的,她本以为是卫庄在夸大其词,但现在却一语成谶。 不过这个感觉似乎也不错,少年依旧还是那个少年。 她转过身,看向躺在地上,没有气息的兀鹫,眼神有些恍惚,方才那种停滞天地的手段,当真是恐怖至极,真不知道,这个来自天宗的少年其极致又在何处? ...... 两个时辰后,卫庄回到了紫兰轩,看着四楼一片狼藉,他眉头一皱,鲨齿被他推出了半寸。 只不过当他见到紫女的时候,却又一愣。紫女好整以暇,似乎并没有出事儿,而是在和弄玉聊天。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庄将手中的鲨齿放回了剑架上,随后他转身坐了下来。 “紫兰轩来了一个客人,不过已经被我拿下了。” 紫女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素手轻抬,将一杯酒推到了卫庄身前。 “你似乎很高兴?” 卫庄眼睛一眯,若是他没有猜错,那个非常狼藉的房间是弄玉的,房间被人弄成了那种模样,紫女又在高兴什么?? 紫女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青丝,看向卫庄。 “这个人你应该非常感兴趣,当年的断发三狼之一,如今百鸟组织的兀鹫。” 卫庄闻言,心头闪过一丝惊疑。 “刘意是他杀的?” 到底是卫庄,思绪转的非常快,不等紫女继续解释,他便再度出声问道。 紫女点了点头。 “你猜到了??” 卫庄呵呵一笑,他又不是傻子,当紫女说到断发三狼时,他心里隐约就有了一个答案。 “那刘府的那把火,看来也是他放的了??” 紫女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回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 “的确,我已经看到那位大将军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第七十章 朝堂权衡,血衣候现身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次日, 韩非与张良再度来到了紫兰轩,听着紫女的话,两人顿时傻眼了。 “这么说,刘意和刘府的那把火是兀鹫所为??” 张良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刘意是姬无夜的人,兀鹫也是姬无夜的人,刘意之死是他们自己人窝里斗??并且兀鹫觉得杀了人还不解恨,又一把火烧了刘府? “兀鹫的尸体在哪儿??” 听到紫女的话,韩非并没有完全相信,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问道。 对于韩非的反应,紫女早有所料,这个执拗的九公子,并不好糊弄。 “公子随我来。” 看着兀鹫身上被链蛇软剑划出的伤痕,韩非嘴角不由一抽,他不记得紫女有施虐的倾向,兀鹫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还有脖颈那里,几乎都要断了。 “兀鹫这是得罪紫女姑娘了??” 紫女听到这话,眉梢一弯,掩嘴轻笑。 “倒也没什么,就是兀鹫闯进紫兰轩的时候,弄玉妹妹在沐浴,若是他没死的话,想必这双眼睛也不会在了。” 韩非闻言,有些尴尬,看着兀鹫的尸体,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此番看来,兀鹫身上的一部分伤势怕是弄玉所为了。 仔细检查了一会儿,韩非出声说道:“百越之地喜好奇怪的记号,有些人会将记号纹在身上,按照案牍库的记载,兀鹫的确是当年的断发三狼之一。” “还有弄玉姑娘的房间,我也去看了,那些箭矢多半是来自军方,不难想象,当时情形危急,紫女姑娘收不住手,情有可原,至于刘意之死,按照当年刘意与断发三狼之间的恩怨,在加上兀鹫握剑的姿势以及手上的老茧来说,确有可能是其所为。” “另外在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兀鹫昨晚在刘府附近出现过,这几点串联起来......刘府的那场大火很可能便是他放的,至于目的,我想大概是吸引众人注意,好趁机劫走弄玉姑娘。” “至于原因......” 韩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再说,无论是刘意还是兀鹫,都是见财起意之辈,火雨山庄的宝藏别说是他们了,恐怕就算是姬无夜之流也会感兴趣的。 而兀鹫盯上弄玉的原因,恐怕多与她的身世以及那块火雨玛瑙有关。 一念至此,韩非也大致捋出了一条线,并且这条线的发展脉络也比较贴合实际。 事情的发展必定会有一个合乎情理的逻辑,此事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韩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又说不上来? ...... “什么??” 王宫之中,韩王安听到韩非的汇报,脸色一沉。 早上的时候,胡美人还找他哭诉,自己就那么一个姐姐,昨晚被人给害了,还说要他做主,可眼下他却听到了这么一个真相。 “姬无夜的人??连百越的余党他都收留,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王安猛地一拍桌案,语气有些阴森,很显然,这位主宰韩国的君王,已然愤怒了。 百越之地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根刺,但姬无夜却收留了百越之地的匪寇,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至于刘意被杀一事,这位王上倒是将其抛之于脑后,或许在他的意识之中,刘意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去浪费心思。 韩非目光轻闪,并没有在这个时刻选择落井下石。 “这件事儿臣就不知道了。” 韩宇静静地站在一旁,平静的表面下,心湖却已然荡起点点涟漪,韩非汇报案件时,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据实以报,这一点,站在一旁的他听得分明。 但他更加清楚自己父王的性格,虽然性格方面有些软弱,但作为一个王上,他的猜忌之心并不比其他人差半点。 越发是这样的汇报,反而更让他这位父王猜疑,韩非这一步棋,以退为进,远比落井下石的作用大,一想到此处,韩宇眼中多了几分戒备,这几日,他这位九弟太活跃了。 此时大殿上还有一个人,韩国的丞相——张开地,至于那位大将军——姬无夜,因为毒蝎门的事情,目前还在府上反省。 “丞相,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韩王安坐在王位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向张开地,出声问道。 “这......” 张开地浑浊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意,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他看来,甚至还不如毒蝎门那件事儿,特别是对于一位手掌兵权的大将军来说,就更不算是什么大事,无非是用人不明。 虽然涉及了韩王比较忌讳的地方,但却构不成致命一击,再加上这位王上心思多疑,这种情况下,他若是落井下石,估计会起反作用。 至于刘意一事,既然韩王都未提及,他自然不会去触这个眉头,刘意本就是姬无夜的人,他死了对自己这一方还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张开地恭敬行礼说道:“大将军负责新郑城内安防,招揽些人作为眼睛,这本来无可非议,但在招揽人的过程中却误将百越遗民纳入麾下,却有失察之责。” “但功是功,过是过,大将军这些年驻守新郑,护城有功,此事还请王上从轻发落。” 听到张开地没有落井下石,韩王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开地有一件事提醒了他,现在的韩国还需要姬无夜这个大将军。 随后韩王安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四公子韩宇。 “老四,你的意见呢??” 韩宇目光一转,出声回道:“大将军一事全赖父王圣断,不过九弟在短短几日之间,就接连破获左司马刘意被杀案、刘府纵火案,可谓大功一件,父王可别忘了奖赏九弟。” 听到韩宇的话,韩王安的目光不由落在韩非的身上。 韩非自打回归新郑之后,表现得的确不错,但有一点他还是有些看不惯,韩国在各国夹缝中求存,本就艰难,韩非如此冒进,对于整个韩国来说,并非是好事。 “不过是破了两个案子,这本就是他这个司寇要做的事情,还想要什么赏赐?” 似乎是听出了韩王安的不喜,韩非心头苦笑一声,但这一次他没有去争辩,与其在这位父王面前说什么,还不如做点什么来的实在。 “老四,你去传旨,罚姬无夜三个月的俸禄,小惩大戒,让他给寡人好好反省反省,以后该怎么做事。” 听到韩王的话,在场的三人神色各异,这个惩罚,对于姬无夜来说,还真的就是小惩大戒。 ...... 大将军府。 姬无夜见来人是四公子韩宇,心里吃了一惊。 这位公子,心思深沉,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大将军,王上有旨。” 等韩宇念完圣旨,姬无夜眉头一皱,脸色阴沉无比。 刘意之死来的有些突然,如今夜幕还没有线索,没想到韩非已经告破。 当然,这一点还不是让他最生气的,最让他生气的是兀鹫一事。 “大将军,守护王都,责任重大,偶然有一次失误还能说的过去,但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父王可能就会想一想大将军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听到韩宇不阴不阳的话,姬无夜心底暗恨,但面上却不敢显露,毕竟这件事儿的确是他出了问题。 如今在新郑,他手底下的势力是最大的,但却并不意味着他是一家独大,无论是韩宇、张开地,还是组建了流沙的韩非,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还请四公子转告王上,我一定会彻查此事,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韩宇点了点头。 “大将军的话我一定带到。” 看着韩宇远去的背影,姬无夜一口银牙被他咬得咯吱作响,双眼外青筋暴起,一股凶煞之气再也难以压制,在这大堂之中轰然爆发。 随侍的丫鬟感受到姬无夜的变化,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砍了自己。 忽然,姬无夜拽起身边的长刀,猛地朝身边的桌案砸下,刀光闪过,桌案登时被一刀两断。 姬无夜眼中泛起一丝凶光,冰冷的声音在这大堂内回荡而起。 “韩宇、韩非,这件事儿老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将军,又是何人惹你生气了??” 姬无夜眉头一皱,转身看向窗户处,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他嘴角勾起一抹残暴的杀意。 “侯爷,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第七十一章 对策,韩非猜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大将军究竟因何事烦忧?” 大将军府,白亦非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带着冰封千里般的寒意。 姬无夜双拳一攥,重重地砸在他身侧的墙上,恶狠狠地说道:“毒蝎门的事情暴露,王上本就对我不满,现在又蹦出一个收拢百越匪寇,用人不察的罪名,还有胡夫人的死,宫里那位胡美人,绝对会将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 “刚才韩宇离开时阴阳怪气的,还以为本将军听不出来,若不是本将军,他们这些狗东西,能有今天的日子?早就给秦国的士兵砍下脑袋领军功去了,现在居然还敢嘲笑本将军!!” 听到姬无夜的话,白亦非眉头轻皱。 “百越??” 姬无夜声音一冷。 “就是兀鹫,他是当年的断发三狼之一,这个杂碎,偷偷摸摸地潜藏在百鸟之中,还刺杀了刘意。” 眼下姬无夜尚未从翡翠虎那边知晓关于兀鹫的情报,至于李开的情报他自然也不会知晓,所以这一次韩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一次也是陈修缘与新郑本土势力的一次交锋,无论是流沙,还是夜幕,甚至还未想明白,李开与胡夫人便已经安然撤离。 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快,在很多时候能解决九成的问题。 白亦非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冷冷一笑。 “百越,当年本该就此消亡的蝼蚁,没想到又跳出来了,这一次,不如将他们一网打尽。” 姬无夜闻言,看向白亦非,他有些疑惑,对方说的一网打尽,是指百越那些人,还是韩非他们?? “既然他们想见识一下夜幕的黑暗,我看索性就不如成全他们。” “那个人想必王上一定会很喜欢~~” 姬无夜眼角一眯,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侯爷的意思是??” 白亦非抬起头,看向外面,幽幽开口。 “既然故事的开头是这个早该被人遗忘的地方,那也应该由这些人的血为它上演一个圆满的结尾。” 姬无夜嘴角一勾。 “你是说天泽??” 白亦非身形一晃,消失在大殿之中,一道声音在大堂内回荡而起。 “是时候让这些人知道这座城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 紫兰轩,韩非再度回到了这里,之前在朝堂上,韩王安的反应,让他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姬无夜在自己父王心底的分量,远在他的预料之上。 紫女推门而入,看到韩非愁眉不展,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这一次关于刘意的事情,他们应该算是大获全胜,但对方看起来似乎并不高兴。 “公子似乎不高兴?” 韩非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紫女。他出声打了个招呼。 “紫女姑娘~” “也没什么,只是我有些小看了姬无夜在父王心底的分量,百越之地一直以来都是父王心底的一根刺,姬无夜收留断发三狼,后来又发生如此之事,但最后的处罚却......” 说到这里,韩非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紫女看到对方如此,目光微敛,姬无夜在韩国本就根深蒂固,要想扳倒他,可不是一件小事,单凭一个兀鹫还有毒蝎门,那是痴人说梦。 想了想,紫女出声安慰道:“姬无夜在韩国势力庞大,可谓一手遮天,在外王上还需要他镇守疆土,单凭一个断发三狼,还远远没有达到王上的底线,在韩国,除了我们之外,恐怕就算是四公子也从来没有生出过拔掉这位大将军的心思。” 韩非想起在朝堂的情景,心里不由悠悠一叹。 紫女说的是对的,就算是丞相张开的,也在巧妙地平衡着朝堂的局势,对他来讲,若没有十成的把握,根本就不会与姬无夜彻底撕破脸。 至于自己的四哥,心思算计,样样不错,但现在的韩国,光这样可不行,若是着眼于整个天下,如今的韩国,如今的姬无夜,都是在自寻死路。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说着,韩非站了起来,来到了窗边,他遥遥看向王宫的方向。 再度开口说道:“那位昙花一现的右司马李开,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经过这些天的调查,他整个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还有跟在胡夫人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据她回忆,在失火的当天中午,胡夫人曾赏赐了她一碗甜羹,她喝完之后,胡夫人便叫她回房休息去了,因为平日里府上有午憩的习惯,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但这一觉她却足足睡了半日,直到大火烧到她的房间,浓烟将她呛醒,在禁军的帮助下,她才死里逃生。” “至于胡夫人,我们也的确找到了一具尸骨,但却被大火所焚,早已面目全非,只能分辨出是一个女子,身量与胡夫人相似罢了!” 听到韩非的话,紫女心头一愣。 她感觉对方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胡夫人之死存在问题,还有李开一事,似乎也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下意识,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出手救下了她和弄玉的那个少年。 但此事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对方,弄玉昨日下午一直都在他的房间之中,他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情。 韩非双手负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探究。 “我感觉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在暗处好似有一双手在控制着一切,虽然这个结果符合我们的利益,但......” 听到这里,紫女目光闪过一丝异样。 “公子是不是多虑了,若是新郑真的有这样的人,将我们所有都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他岂不是未卜先知了。” 韩非忽然低下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有所顾虑,难道世间当真有未卜先知之人??要是真的如此,那若是得到他的帮助,接下来问鼎天下之路,我们或许便能唾手可得。” 紫女眼睛一眯,捏在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她没想到韩非对那个人的评价居然会这么高!! 一时间让她差点失态。 “会有这样的人吗??” 韩非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但愿没有吧,否则他将会是一个恐怖到极致的对手。” 第七十二章 卫庄猜忌,紫女上门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没想到他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房间之中,卫庄与紫女相对而坐。 就在方才,在弄玉的房间之中,他意外地看到了陈修缘的身影,看着那个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书简,他心里很是诧异。 毕竟在他看来,那些东西远没有自己手中的剑来的有用,就算他在鬼谷所学,也大都是师傅亲口所述,书简上那些东西,九成都是废话。 “你对他感兴趣?” 紫女目光微微闪动,经过昨晚的事情,对这个少年,她心底多了一丝异样。 天下不缺天才之辈,就如同卫庄,如此年纪,实力便达到这种水准,已经可以说天下少有了,但若是与那个少年相比,却又差了不止一筹。 虽不知其具体年纪有多大,但只论身高和长相,她估摸着也就十一二岁,这个年纪,这种修为,未来对方若是真的成长起来,其成就根本就无法想象。 “不太感兴趣,这个乱世终究还需要剑来终结。” 卫庄淡淡瞥了紫女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紫女笑了笑,她知道卫庄的性格,做事讲究效率,讲究收获,利字当头,绝对不会做无用功,所以对于那个少年的做法自然是看不惯的。 “我倒是听他说过一句话。” 卫庄没有出声,看着桌案上的地图,他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对于卫庄的反应,紫女无奈一笑,不过也没放在心上,随后她继续说道:“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文字所承载的不只是文字本身,还有文字包含的道理。” 卫庄目光一顿,冷冷一笑。 “乱世之中,跟人讲道理是最愚蠢的行为,那是弱者的手段,而强者只会让那些人闭嘴。” 紫女脑袋轻轻一歪,嘴角带起一抹笑意,这是一个她预料之中的答案,可相对于那个少年来说,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呢? 她敢肯定,若是现在的卫庄对上那个少年,卫庄的胜面并不大,而按照卫庄的说法,强者为尊,那不就是说对方的行事才是对的? 当然,紫女也知道这个说法并不对,那个少年来自道家天宗,其行事本就有几分超然之意,这种感觉在之前接触的时候,她便亲身体会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会如此,如今这个问题她已然有了答案。 但就目前的局势来说,这份超然物外,并不能拯救韩国,相反,卫庄的这种务实才有可能让韩国起死回生。 对与错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就卫庄而言,在对错认知上是有问题的,但在韩国这件事儿上,却是对的。 想起之前那个少年所说的话,紫女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难道韩国真的就没救了吗? ......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若是李开被姬无夜抓走了,那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绝对不会看着韩非坐实兀鹫刺杀刘意的事情,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 “或许李开并没有夜幕的人抓到,又或许李开身上还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姬无夜足够心动,不顾王上的猜忌,也要将李开隐藏起来。” “若事情真的如此,那李开到底被藏到什么地方了??” 坐在一旁的紫女,听到这些话,平静心湖之中再度荡起涟漪,这样的怀疑,同样也出现在韩非的身上,他们两人对于李开似乎都还没有完全放弃。 随后她仔细想了想,其实有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眼下无论是夜幕,还是流沙,都没有将李开的事情彻底放下,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火雨公的宝藏。 姬无夜若是得到了这笔宝藏,对其扩充军备,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裨益,而对于流沙来讲,若是能够得到这笔宝藏,自然也会带来极大的帮助。 紫女心底一叹。 或许,自己也该再去请教一下那个少年了。 ...... 时间悠悠而逝,当紫女再度来到弄玉的房间时,已然是下午时分。 房间之中,弄玉正在一旁抚琴,而陈修缘则是在一旁翻书,琴声婉转悠扬,好似能够净化一个人的心灵,紫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只待琴声消散,紫女才从出声说道:“修缘倒是好雅兴,就是可怜了弄玉妹妹,一番心思恐怕付诸东流了。” 听到这话,弄玉小脸一红,赶紧起身说道:“紫女姐姐,我只是随手弹了一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紫女缓步走了过去,轻轻掐了一下弄玉的小脸蛋,这个小丫头,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 不过对此,她也没多说什么,先前还是修缘救下了她们,弄玉有这种心思自然也能说的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陈修缘放下手中的书简,出声问道:“紫女姑娘是有事吧?” 紫女就坐在陈修缘的对面,听到这话,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儿,要跟修缘打听打听,若是修缘不方便的话,权当我没问过。” 对于这位来自天宗的少年天才,紫女心里的定位一直都很明确,与之交好,不与之交恶,并且到目前来说,她的收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首先便是这一次的搭救之恩,若非陈修缘出手,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重创。 其二,兀鹫被抓,韩非顺利破案,让姬无夜吃了个闷亏,其实说起来,也算是对方的功劳,毕竟说到底兀鹫是死在对方的手下。 再就是从对方这里,他们得到的另一个答案,对于目前的韩国来说,可能还差点意思,但对未来的规划,却有指点性意义。 “紫女姑娘是想问李开的事情??” 陈修缘抬起头,看向对面。 弄玉坐在紫女身侧,听到陈修缘的话,她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之前她的打算是对的,就算是自己的父母都已经离开了,其他人似乎都不打算彻底放弃呢!若是之前自己也跟着一起离开,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暴露了。 “哦,修缘已经猜到了吗?” 紫女笑着回道。 陈修缘看着紫女,深邃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审视,看起来这个姑娘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但她很聪明,并没有挑破。 “姑娘真正想问的是火雨公的宝藏吧?” 紫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掩嘴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修缘的眼睛~~” 沉默一会儿,陈修缘再度开口。 “若是他知道,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紫女心底一动,似乎是猜到了陈修缘的意思,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修缘回答问题,还是那么一针见血呢~~” ...... 第七十三章 弄玉的心思,焰灵姬的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紫女姐姐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待紫女离去之后,弄玉忽而开口说道。 陈修缘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紫女姑娘并不是一个笨人。” 见弄玉似乎有些纠结,陈修缘继续说道:“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一点弄玉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陈修缘眉头微皱。 “她似乎也猜到了你们的关系,说起来,紫女姑娘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尤其是对你......” 听到此话,弄玉神色有些复杂,她轻轻点了点头。 “修缘......我该怎么办??” 陈修缘抬起头看向窗外,这个乱世之中,除了硝烟和战火,其实也有悲欢,也有柔情。 “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她们......” 听到陈修缘的话,弄玉眼帘垂了下来,若是没有陈修缘,没有他救走了自己的父母,或许她会选择加入流沙,来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但现在...... “弄玉,你相信命运吗?” 弄玉听到陈修缘的话,美眸轻抬,再次看了过去,少年目光深邃,好似看穿了这千古岁月,望穿了未来。 随后,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努力,若是有一天紫女姑娘无家可归了,你能像当初紫女收留自己一般,给她一个家,我想这将会是一个最好的报答。” 弄玉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聪明的她听懂了陈修缘的意思,自己的父母前往了天宗,替他经营东西,而日后自己也会过去,若是未来流沙失败了,自己便是紫女的一条后路。 只是这样一来,她欠下的这个少年的恩情又该怎么还?一念至此,弄玉又陷入了沉默,渐渐地,她的思绪开始飞散,自己的父母如今到了什么地方了?他们是否还好? 另一侧,一辆马车穿过了秦韩边境,来到了秦国境内。 经过两天两夜的疾驰,焰灵姬带着李开和胡夫人已经踏入了秦地,道家天宗位于太乙山,一路上打听,他们也知道了行程,差不多还要五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车厢内,胡夫人看着身边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她开口问道:“姑娘是百越人吧?” 一路上,经过相处,胡夫人和焰灵姬也渐渐熟悉了,胡夫人来自火雨山庄,而火雨山庄又是百越的地方,她自然也就是百越人。 听到胡夫人的话,焰灵姬眉头一挑。 “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夫人想起自己的身世,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是百越人。” 焰灵姬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在外面赶车的这个人,她能感觉出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韩国人,但他的夫人,却是一个百越女子? “外面驾车的那个人是你的夫君吧??” 焰灵姬瞥了一眼外面,有些好奇地问道。 胡夫人俏脸一红,只是随后她又点了点头,她与李开,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与刘意,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李开在意的是她这个人,而刘意在意的是火雨山庄的宝藏,将她纳入府中,一来是为了宝藏的秘密,二来是打算借自己妹妹的势,所以对于自己,他并不敢如何。 之前刘意一有时间就去紫兰轩潇洒,就是因为自己府上的这个美人,他能看不能摸,出去了,看不见了,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很在意你,或者说他很喜欢你。” 焰灵姬躺在马车的软被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正把玩着自己的火灵簪,见胡夫人点头,她便继续说道。 “好好珍惜这个男人吧!!人这一生之中,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自己心仪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也会心仪自己。” 这个姑娘看起来并不大,但对方说的话却有些老成,胡夫人心底有些诧异,这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她与李开的这一场山海之盟,本就是情投意合,互相欣赏。 “姑娘为何会认识修缘公子?” 焰灵姬手上动作一顿,蓝色的眼睛划过一丝古怪。 “修缘公子?你是说那个混小子?他......不是叫清虚吗?” 胡夫人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清虚应该是修缘公子的道号吧~~道家的人一般都会有两个称呼,一个是道号,一个是本名。” 焰灵姬眼底闪过一丝兴致,轻轻应了一声。 “修缘......这个名字不错,可惜,人却不怎么样~~” 胡夫人听出了焰灵姬语气中的怨怼,想了想她开口问道。 “姑娘是不是对修缘公子有什么误会啊?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 焰灵姬听到这话,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陈修缘对他们有恩,在他们看来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没什么误会,我打算抢他的东西,只是东西没有抢到,反而被他制住了,后来又跟他做了一笔交易,这才来送你们......” 对于自己的事情,焰灵姬也并没有隐瞒,毕竟在她看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以后,她估计应该不会再见眼前的这两个人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听到这里,胡夫人不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尽管之前她能感觉出这个姑娘并不是一个老实人,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刁蛮,抢东西,还是抢一个少年的东西。 反正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就不抢了。” 胡夫人见这个姑娘似乎有懊悔之意,刚想安慰两句,忽然她又听到对方说道:“等他拜倒在本姑娘的裙下,东西还不是唾手可得......” 胡夫人心里轻叹,虽然话不太好听,但这个姑娘确实有这个条件,试问世间有哪个男子能抵挡这样的美貌呢! “可惜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焰灵姬又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姑娘......” 胡夫人看向对方,试探着问了一句。 焰灵姬蓝眸轻眨,有些无奈地回道:“他年纪太小了,却偏偏还是天宗的弟子,恐怕任何美人计对他来说都是行不通的。” ...... 第七十四章 百越众救主,天泽生疑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是一日,新郑城外一处隐秘的地牢之中,有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铁链牢牢地绑在原地。 一道黑影闪过,地牢中的守卫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面具下来不及传出任何声音,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片刻后,黑影再度折返,幽深黑暗的廊道内,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结合之前的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一声弱不可闻的轻笑缓缓消散。 地牢入口,骤然有群鸦飞起,有些渗人的叫声响起天际,乌鸦、地牢,一种是昭示死亡的鸟儿,一个是关押犯人的牢狱,这样奇怪的组合,在此刻却好似成了一个预兆。 新郑的夜幕似乎越来越黑。 地牢深处,那个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布满鳞片的双手微微一用力,扯得那些铁链叮当作响,一道气息从他的身上缓缓涌了出来,漆黑如墨,于半空化为巨蟒,狰狞可怖。 远处的山头上,有三道人影遥遥看向这个方向。 其中一位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那是主人的位置,他在召唤我们~~” 另外一个被长袍包的严严实实的男子,听到这话,幽幽开口。 “焰灵姬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她的性子,你们都知道,一个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韩王宫的疯子......” 第一位出声的人听到这话,发出一阵咯咯怪笑。 “驱尸魔,那你自己去跟主人解释吧~~” “无双,我们走~~” 这三人正是百越之地的遗民,百毒王、驱尸魔、无双。 见百毒王和无双头也不回地下山,驱尸魔眼睛一眯,天泽的性子他哪里不清楚,去跟他解释,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想起焰灵姬的警告,驱尸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新郑城中有让焰灵姬畏惧之人,但现在若是不去,天泽出来了,他就得下去陪自己的尸魔了。 不多时,驱尸魔便赶上了百毒王和无双的脚步,见到驱尸魔跟了上来,百毒王冷冷一笑,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营救天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助力。 顺着气息,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关押天泽的地牢处,看着地牢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三人面面相觑。 “难道还有人与主人有旧??” 百毒王蹲下身,简单看了看这些尸体的状况,发现尸体甚至还有温度,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过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他们出身百越,就韩国来说,根本不可能有朋友。 “这些尸体倒正好是一些不错的材料......” 百毒王斜了驱尸魔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惋惜,他是研究毒药的,这些尸体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用处,而驱尸魔的主要手段就是驱使尸体作战,这些对别人来说毫无半点用处的尸体,在他的手里却是极佳的材料。 “先去见主人吧。” 驱尸魔扫了一眼地牢中的这些尸体,数量并不多,他并没有着急将这些尸体制成炼尸,而是提议先去见天泽,毕竟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尸体,而是为了搭救天泽。 本来他们一行人就少了一个,若是再让那个性情本就不太好的主人见到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搭救自己,而是炼尸,恐怕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百毒王听到此话,那双浑浊的双眸之中,绿光一闪而过,随后三人开始沿着地牢的廊道向地牢深处走去。 不多时,三人便见到了那个男人。 不过这个时候,天泽已然挣脱了枷锁,看着驱尸魔、百毒王、无双三人,他眉头一皱。 “焰灵姬呢??” 他的这些手下,其中战力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焰灵姬,这个时候焰灵姬没来,由不得让他多想。 无双站在一旁,听到天泽的话,他便看向百毒王和驱尸魔。 焰灵姬是他救出来的,他自然知道焰灵姬并没有叛变,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她暂时离开了。 百毒王见到天泽神色不快,自不会接话,佯装没听到天泽的话。 驱尸魔站在一旁,目光阴沉不定,他自然能看的出来百毒王不想掺和焰灵姬的事情,无双又不会说话,而这件事儿总该需要一个交代,想了想驱尸魔开口说道:“主人,焰灵姬也来新郑了,只是前几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暂时离开了。” 天泽听到这话,眼睛一眯,随后他看向百毒王和无双,似乎是在问驱尸魔所言是否属实? 无双忙不失迭地点了点头,百毒王亦然,他只是不想直面天泽的怒火,驱尸魔如今都开口解释了,他自不会再装作看不见。 天泽看着自己的右手,很是感兴趣地继续说道:“哦,我倒是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我这个昔日的主子她都避而不见了。” 百毒王觉察出天泽语气中的波动,脚步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赶紧低下了头,当起了鹌鹑。 驱尸魔心底一叹,纵然猜到了天泽此刻的心情并不好,但他还是不得不解释道:“焰灵姬三日前找到我们,说城内出现了一个人,实力深不可测,并且对方似乎对我们百越非常了解,他让焰灵姬给我们带话,让我们这几日别来新郑,否则......” 漆黑的锁链舞动,好似狰狞巨蟒,绑缚天泽的囚架被瞬间摧毁,天泽的目光泛起一丝骇人的杀意。 “有意思......” “就算是当年的血衣侯也不敢如此跟我说话,我倒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说到这里,天泽再度看向驱尸魔三人。 “那个人是谁??” 驱尸魔三人相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驱尸魔再度开口。 “焰灵姬没有说,对于那个人她似乎很惧怕......” 听到这句话,天泽沉默一会儿,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狐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若不是那个人有问题,那就是焰灵姬有问题。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驱尸魔想了想,也不怠慢,出声说道:“具体没说,她只告诉我们这几日不要进城......” 天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去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谁,另外焰灵姬若是回来,叫她来见我,这几年不见,她似乎忘了谁才是她的主人了。” ...... 第七十五章 局中人,见赤松子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时间一晃又是五日,这几日新郑城中难得清静。 无论是姬无夜,还是白亦非,甚至还有已经逃出地牢的天泽,都没有再去搞事情,但韩非却感觉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紫兰轩,七绝堂给卫庄带来了新的消息,新郑城南一座隐秘的地牢中,走脱了一个犯人,但可惜的是,被关押的人是谁,七绝堂并没有找到有用的情报。 “情况不太对,韩王急匆匆召集九公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紫女倚在窗户一侧,看着新郑大街上人来人往,语气有些沉重。 卫庄目光平静,对于韩王召见,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几日他一直在调查李开的事情,但李开这个人就好似石沉大海,竟是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卫庄抬起头看向紫女,随后他出声说道:“对于李开的失踪,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听到卫庄的话,紫女目光一垂,不是她不好奇,因为她已经知道那个答案了。 “我们真正在意的是李开还是那个宝藏??” 卫庄瞥了紫女一眼,李开,一个前右司马,他还没那么闲,愿意去管对方的事情,他所在意的自然是那个宝藏。 “有区别吗?” 紫女沉默片刻,悠悠开口。 “我在另外一个人那儿得到了一个答案。” 卫庄眉头一挑。 “哦,我倒想听听这个答案是什么?” 紫女摇了摇头,卫庄、韩非都是聪明人,若是换一种情况,之前那个少年所说的事情,他们未必想不到,而现在,他们身在局中,却忽略了这种情况。 以围棋对弈来说,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是李开真的掌握了百越宝藏的秘密,他还会一个人返回新郑,还会穿的破破烂烂,穷苦潦倒地生活吗?” 听到此话,卫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太过追求结果,有时会忽略过程中一些细节,这位出身鬼谷的弟子,一点就透。 卫庄站了起来,来到窗边,抬眸看向外面,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 站了一会儿,卫庄沉声问道:“是他告诉你的??” 紫女一耸肩,作为流沙的一份子,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李开的事情她可以不管,但百越的宝藏对流沙帮助巨大,她自不会不管不顾。 “我觉得他说的对。” 卫庄目光闪烁不定,随后心里多了几分释然,百越宝藏或许真的存在,但李开或许并不是知情者,就断发三狼的举动来看,那位胡夫人或者弄玉,才是解开宝藏谜题的关键。 “他的身上也有很多谜题,你最好让弄玉离他远一点。” 听到卫庄的话,紫女眼底闪过一丝叹息。 卫庄这话不错,就算是知道那个少年的身份来历,但她却觉得对方身上始终都笼罩着一层迷雾,可现在让弄玉远离那个少年,已然是晚了。 ...... 另一侧,一辆马车来到了太乙山山脚。 一个极为美貌的姑娘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然后来到了外事堂,美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极为惹眼的存在,更何况这个姑娘样貌极美。 很快便有弟子迎了上来,看到来人,这个姑娘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然后丢了过去。 “清虚叫我来的,他说我需要将人交给他的师兄——赤松子。” 听到这个姑娘的话,来人登时一愣,随后外事堂的弟子们神色不由一变。 关于清虚,他们并不熟悉,但赤松子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作为天宗的掌门,在这些弟子们的眼中,威望极高。 “姑娘要见掌门??” 来人先是检查了一下对方递过来的令牌,但见令牌非金非玉,却有一种金属质感,这种材质的东西,他几乎没有见到过,随后他朝周围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 其他几人见状也围了过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令牌,其中有一个弟子出声说道:“我见过后山一位长老的腰牌,的确是这种材质的,但这位清虚......师叔,我却没有什么印象。” 姑娘听到几人的谈话,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随后开口说道:“去问问你们的掌门不就好了,我可以在此等一等。” 听到这话,这几名弟子相互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拿着令牌往后山而去,至于其他人,将马车上的另外两人也都扶了下来,并不敢怠慢。 人虽不知道,但令牌却是真的,又与赤松子是同辈,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不一会儿,那名弟子就回来了,看着眼前的三人,他神色非常的古怪。 其他几人注意到他的神色,脸色微微一变,还以为他们被骗了,只是下一刻,却听那位弟子出声说道:“掌门有请几位前往后山。” 姑娘眉头一挑,颇为惊讶,她似乎没想到这块令牌居然真的能让她见到道家天宗的掌门,要知道诸子百家的掌门,身份历来尊贵,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随后她朝身后的一男一女打了声招呼,一双修长的玉腿迈动,跟在了引路弟子的身后。 不多时,她如愿见到了天宗的掌门——赤松子。 “听弟子汇报,姑娘是受清虚所托,带这两人来天宗的??” 见到赤松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三人心里还是颇为拘束的。 “不知三位来自何处,我那师弟可安好?” 听到对方的话,站在最前方的那个姑娘,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天宗掌门。 “你就是赤松子??看起来好老啊~~明明那个清虚年纪那么小~~” “我叫焰灵姬,是百越人,后面那两个是一对夫妻,男的是韩国人,女的也是百越人,至于那个小混蛋,他不去害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能伤的了他......” 听到此话,赤松子不由开怀一笑,他修道多年,心境超然,再加上他能感觉出焰灵姬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就更不会计较那些了。 “师弟他在韩国吗?” 焰灵姬点了点头。 “具体在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见了他两面,然后就被他抓来做苦力了,你们天宗的人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说话间,李开忽然觉得心底有些躁动,赤松子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好似雷霆在焰灵姬心头炸响,让她小脸登时一白。 “姑娘这惑人心智之术最好还是不要用了,老夫大概是猜到师弟为什么会抓姑娘做苦力了。” 焰灵姬心头一颤,方才那声轻哼,如同狮子鸣,到现在她的心绪都还没稳定下来,当然,她也感受到了站在眼前的这位老者,那身恐怖无比的修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随后赤松子看向李开和胡夫人,相较于焰灵姬的跳脱,眼前这两位给他的感觉踏实多了。 李开从怀里拿出一份丝绢,然后恭敬递给赤松子。 “这是修缘公子的亲笔信,老神仙一阅便知。” 半个时辰后,赤松子将令牌重新交给了焰灵姬,并嘱托道:“老夫不知道你跟师弟是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师弟能让姑娘心甘情愿,不远千里来送人,想必关系必定不错,这一次劳烦姑娘将令牌带给师弟,顺道转告师弟一声,他交代的事情,老夫会照看的。” “另老夫单独劝诫姑娘一事,修行之事,若无深厚内功支撑,最后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想另有突破,姑娘需要寻一门契合自身的内功心法,方是长久之道。” ...... 第七十六章 北冥子的反应,跟踪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太乙山后山,赤松子再次来到了北冥子所居的小院,时隔月余,他收到了关于清虚的情报。 他觉得有必要跟北冥子汇报一下,当然,这件事儿自己这位师叔可能并不在意,清虚给他传信中所提及的内容不啻惊雷,他修行多年,心境早已古波不惊,但看到那些,心湖却还是忍不住掀起一阵波涛。 听完赤松子的话,北冥子轻轻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无论是韩国亦或是秦国,都没有多大的区别,朝堂之中永远都是那些东西,勾心斗角,阴谋算计。 “韩国......” 赤松子想了想,继续沉声说道:“师弟还送回来两个人,让天宗照拂一二。” 北冥子伸手抚须,等待着下文,相处两年多,清虚的性子他大致上也有一些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不像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清虚安排他们经营两种东西,而这两种东西很可能会影响整个时代。” 说到这里,北冥子大致明白了赤松子的想法,天宗超然物外,一心求道,掺和这些事情,若是引来非议,恐怕对天宗的名声有影响。 “是何物?” 想了想北冥子出声问道。 赤松子眼眸微眯,出声解释道:“一为纸,二为盐,纸可用来记载文字,按照其描述,远胜竹简多矣;盐关乎生民,若当真能够实现,必是一份天大的功德。” 这两种东西看似平常,但若细想,甚至都会引起七国动荡,各家学说不能广而流传,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流通不便,若是“纸”问世,各家恐怕会疯狂。 再者,各国阶层固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知识的不流通,纸这个东西若是普遍开来,甚至会动摇各国根基。 至于盐,这个更好理解,民之所用,不可或缺,若经营得当,那便是海量的财富。 北冥子沉默片刻,轻声开口。 “修道多年,对于名利一事,你似乎还未参透,天宗所求的超脱,从来不是视而不见,而是顺势而为,既然此物出现,那便是它应该出现,与我们天宗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它的出现与清虚有关,所谓照拂,那便是顺势而为。” 赤松子坐在一旁,听到此话,尴尬一笑。 作为天宗的掌门,他的行事自然就会多考虑一些,但北冥子提醒的也对,他有些过于注重名声了,这两种东西既能创造出巨大的价值,也能造福于民,不过是照看一二,何乐而不为呢? “师弟当真是天纵之才啊~~” ...... 另一侧,韩非与张良结伴,来到了紫兰轩。 “子房,新郑城里似乎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一次,让我也有些措手不及啊!” 张良跟在一侧,听到韩非的话,他轻声安慰道:“公子说笑了,我们是人,又不是神仙,要是什么都知道,那莫说要九十九了,就算是整个天下,恐怕都不会很难。” 韩非呵呵一笑。 方才不过是他玩笑之言,对他来说,既然遇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至于会不会解决不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忽然,韩非眉头一皱,脚步一顿, 张良见韩非如此,心头一愣,他不禁开口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韩非目光微闪,方才在经过弄玉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人,虽是惊鸿一瞥,但他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紫兰轩这种地方还招待小孩子?? 想了想,韩非不禁摇了摇头,随后再度迈步朝前方走了过去,紫兰轩开门营业,并没有规定年纪,并且还是在弄玉的房间之中,很显然,这件事儿紫女定然是知晓的。 “没事。” 见到韩非,紫女笑着问道:“还以为公子会愁眉不展呢?没想到还能笑的出来。” 韩非被韩王急召入宫,消息很快便传了回来,她和卫庄已经知道缘由了。 “紫女姑娘说笑了,不过是地牢中走丢了一个犯人,再说负责城内安防的是大将军姬无夜,这件事儿应该是他头疼才是。” 卫庄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冷一笑。 “天真的想法,若天泽是姬无夜放出来的呢??” 韩非眼角一抽,虽然这个情况他也曾经考虑过,但为了稳定军心一直没说,倒是卫庄,一点也不留情面,将这个最不好的情形说了出来。 “问题不是装作看不见它就不存在,自欺欺人的下场就是失败。” 韩非无奈地点了点头。 “卫庄兄教训的是。” “父王召集我、四哥、姬无夜、以及张相国,为的就是百越太子天泽的事情,他逃出地牢应该有几天的时间,但让我好奇的是,这位百越的太子,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隐藏了起来,这与记载中的传闻有些不符。” 其他几人听到这里,相继都点了点头,若是按照记载,天泽一但逃出地牢,必定会对韩国的实施报复,而不是躲起来。 “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天泽被关押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牢数年,恐怕性格扭曲的更甚,我怀疑他是在布局,一个很大的局,我们必须尽快将他找出来。” 说到这里,韩非不由看向卫庄,卫庄收拢了北城的帮派,充当自己的眼线,对于城内的消息,站在这里的几人,恐怕是他最灵通了。 卫庄看懂了韩非的眼神,但却没有立刻回答,唐七之前找他汇报过此事,七绝堂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新郑城很大,若是有人真的想藏起来,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再有,天泽这几人出身百越,很有可能不在城内。” 韩非一捏自己的下巴,卫庄所言不错,不过时不我待。 “若天泽真的是姬无夜放出来的,那我想姬无夜私下一定会派人与他取得联系。” 听到此话,紫女和卫庄相视一眼。 “公子的意思是派人监视一下大将军府的动向??” 韩非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看向卫庄。 卫庄嘴角一抽。 “卫庄兄,此事恐怕还得需要你亲自出马,毕竟联系天泽这样的事情,姬无夜不可能会派普通人的。” “最好跟你想的一样,否则......” 第七十七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但愿能有所收获吧!” 看着卫庄离去的背影,紫女轻轻叹了口气,百越与韩楚两国结怨甚深,这个时候天泽逃脱,对韩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韩非看向窗外,眼底深处满是慎重。 虽然目前天泽并没有闹出什么事儿,但他有一种感觉,这位百越的太子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简单。 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朝紫女轻声问道:“对了,紫女姑娘,紫兰轩......也招待小孩子吗?” 紫女一愣,紧接着她便反应了过来,紫兰轩中能被称之为小孩子的只有一个人。 想了想她回道:“紫兰轩开门迎客,只要客官出得起钱,我们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韩非点了点头。 “这么说倒也对,不过我有些好奇,那个小家伙是谁?来这种地方,他家里人不管吗?” 张良坐在一旁,听到韩非的话,他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位九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倒开始担心起别人来了。 说起那个少年,紫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到了紫兰轩已经有多日,但从未干过出格的事情,只是暂时借住在此处,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看书,在她心里,这样的一个小家伙,可远比韩非这样的人靠谱多了。 看着韩非眼中闪过的探究之意,紫女在心底又轻轻一叹,这位九公子心思缜密,既然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存在,恐怕有些事情就瞒不了太久了。 当然,以她的了解,这个少年并不在意这些,想了想,紫女开口说道:“公子对他还是不要感兴趣的好。” 韩非心底纷繁的思绪一收,随即看向紫女。 “哦?紫女姑娘何出此言??” 紫女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略带玩味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当初就是他提议欲要振兴韩国先干掉你父王的。” 韩非眼皮一跳,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紫女姑娘......不会是在说笑吧??” 紫女转身看向韩非,眉头一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说呢??” 韩非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鬼知道刚才他听到紫女话时心里是什么反应。 干掉自己的父王?? 这是有多么大逆不道才能生出的想法,在他的印象中就算是卫庄都不曾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想法。 “我想见一见他。” 紫女眉头微皱,这是一个有些出乎她预料的答案,之前卫庄就曾说过,那个少年的道与他们的道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韩非又为何要见他呢?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了,他也是紫兰轩的客人,我只能帮你问一问。” 听到这个回答,韩非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劳烦紫女姑娘了。” 时间悠悠而过,夜幕悄然降临,站在一座门楼上的卫庄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遥遥看向大将军府的方向,有一道黑影从府中激射而出,速度很快,如同一支离弦利箭,而其方向,则是新郑城南。 他嘴角一勾,猎人放出猎狗,是希望能够看到结果,而绝不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他脚下一点,随后跟了上去。 新郑城南,一间非常偏僻的平房前,墨鸦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前,眉头轻皱,随后一块石子从他的手里激射而去,撞在了大门上,大门应声而开。 墨鸦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屋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他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大约三十个呼吸后,墨鸦再度走了出来,神色多了几分阴沉,他转身又看了看那间屋子,脚下一点,整个人再度拔地而起,直冲将军府而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头白发的卫庄来到了此处,看着地上被踩死的几个尸蛊,他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很显然,这个地方曾经有人待过,但现在人已经走了,并且通过屋内的气味,他能够判断出,人已经走了至少三天了,至于屋内的人是谁,通过尸蛊他已经有了简单的判断。 而墨鸦在离开将军府后,直奔此处,显然是早就收到了通知,通过这些情报,卫庄不难判断出,之前他和韩非的猜测是对的,天泽的逃脱的确与姬无夜有关。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天泽似乎并不打算听命。 “有趣,情况似乎是失控了?” 随后卫庄转身离去,虽然今天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情报,但也聊胜于无。 紫兰轩四楼。 一间宽敞的房间之中,韩非、紫女、张良、弄玉都在,不过除了他们,还多出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少年。 “初次见面,我叫韩非,是韩国的九公子。” 韩非笑着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少年简单地回了一句。 “修缘。” 虽然从紫女那儿听到了一些信息,但对陈修缘的回答,他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喂,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的来历吗??” 见韩非在那儿搞怪,紫女掩嘴轻笑。 “抱歉,没有什么让我非常自豪的身份,与大多数人一样,不过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 韩非一愣,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略微有些尴尬,韩国九公子,他发誓,绝对只是简单的介绍,并没有炫耀的意思。 “听紫女姑娘说,公子想见我。” 不大的年纪,但却带着一丝古波不惊的平静,并且这种平静不是装出来,几乎瞬间,韩非就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年并不简单。 “阁下来新郑的目的是??” 陈修缘眉头一皱,又是这个问题,上一次见卫庄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个问题。 他们两人似乎都喜欢开门见山。 “说实话,我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个叫卫庄的人,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他应该是你的同伴吧~~” 韩非一愣,旋即他看向紫女,见紫女正在偷笑,他无奈地一耸肩。 “他的确是我的同伴,但他说我最好不要见你,因为你的道与我们的道不同,但我觉得我应该见一见你。” 听到这话,陈修缘心里有些诧异,只是随后便又了然,卫庄说的不错,他的道的确与对方的道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七十八章 对话韩非,新的消息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修缘似乎对我有意见......” 安静的房间之中,韩非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其他几人神色微微一变。 陈修缘抬头,平静的双眸看向韩非,并没有丝毫躲闪,在这双眸子里,韩非似乎看到了缘起缘灭,看到了岁月沧桑。 “你......来的太晚了。” 韩非眼角一跳,心里猛地生出一种感觉,对面这个少年似乎知道一些东西,就如同他一样。 “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你,或许还有希望。”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良只觉得云里雾里,他下意识看向紫女,只见紫女一耸肩,表示她也没有听懂。 至于弄玉,张良下意识忽略了过去,紫女都未曾听懂,对方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就更不可能了。 但韩非却听懂了。 沉默片刻,韩非轻声回道:“修缘何出此言??” 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无论是你还是卫庄,都是当世人杰,若是换一个国家,甚至是换一个时代,你们都必将有所成就。” “但现在......” 听到此话,韩非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随后他笑着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夸奖,也头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否认。” 陈修缘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天地间变化,似乎是在遵循着一个亘古不变的规律,他再度开口。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自周立国,经历春秋五霸,直到现在,已有数百年的光景,这数百年之间,各个诸侯国战火不休,诸侯们为饱一己之私,相互征伐,然历经战火的百姓们却已经厌恶了打仗,希望安宁。”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呼声便会越发的高昂,这是历史的大势,非人力所能挡,各国交战说到底拼的就是人力和财力,韩国地处四战之地,有着无法弥补的劣势,周边的其他国家不会给韩国壮大的机会,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想要挽天倾,其难度恰如登天。” 听到这段话,韩非、张良陷入了沉默,至于紫女,早在之前也听过陈修缘关于天下的论断,所以神色波动并不是很大,但这一次陈修缘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论证了如今的天下,也让她耳目一新。 忽然,韩非洒然一笑。 他虽不能站在历史的高度来分析天下大势,但对于各国的局势以及国力他又怎能不知,可他没得选,对他来说,试一试或许还有可能,但若是什么也不做,岂非就是等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陈修缘看了对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吧~~” 韩非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他忽然觉得卫庄说的不对,这个少年他应该见一见,无论是对方的眼界和高度,都是一个他值得去交的朋友。 “那修缘认为一个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贪生惧死,是一个人的本能;但也有一些人活着是为了梦想,他有一座更高的山峰去攀登,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不过更多的人,一生都在寻找这个答案。” 韩非忽然张开双臂,似乎是在拥抱着这片天地。 “你说的不错,若是我能早生个几十年,或许韩国不会是这个样子......有些事情我无法选择,但有些事情,纵然会失败,我也不会就此止步的。” 陈修缘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他记得有个人曾这么说过。 “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 “子房,你觉得修缘此人如何??” 直到夜色清幽,华灯初上,卫庄才返回紫兰轩,刚一进屋,他便听到了韩非的话。 他看了紫女一眼,似乎是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紫女笑着说道:“刚才九公子见了一个人。” 卫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在这里,能被紫女郑重对待的人不多,他缓步走到剑架旁,将鲨齿重新归位。 张良想了想,开口回道:“那位公子的眼界很高,见识远超寻常人,甚至就算是我都情不自禁地有一种拜服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紫女姑娘的缘故,他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好感,但似乎也不多,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卫庄在一旁坐了下来,他沉声说道:“你见过他了?” 韩非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卫庄不建议自己去见那个少年。 “你说的不错,真相有时候太过残酷,所以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知道。” 卫庄眉头一挑,神色淡漠。 “自欺欺人,下场只会更惨。” 韩非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那场梦境中,他不曾见到过与这个少年类似的人。 “有没有调查出来,他到底来自何方??” 韩非知道卫庄的性子,遇到这样的人,他定然不会视而不见,很有可能已经调查过对方的背景。 “可惜,这个答案我现在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神秘,并且似乎不会武功......” 听到这个回答,韩非不由一愣,随后他很是诧异地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他一个未遇名师的少年,便有这种见识和格局!!” 卫庄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没有证据的事情,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并且就当下的情况来看,这个少年对流沙没有恶意。 作为在场之中知晓陈修缘来历的两个姑娘,在听到这话时,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她们低眉顺眼,并不打算掺和到这件事儿之中。 卫庄沉默片刻,说起自己在外面的发现。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天泽的出逃极有可能与姬无夜有关,百鸟的首领墨鸦在天黑之后,去了新郑城南的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似乎是在寻找人。” “可惜的是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人,在他走后,我在屋内发现了尸蛊,而百越,恰有一位驱尸魔,擅长此道。” 听到这里,屋内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猜测是猜测,但当一个猜测真的成为现实之后,很多时候还是会让人心惊。 “果然......” 第七十九章 微妙的关系,焰灵姬回归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公子,这是??” 日头西垂,转眼间已是夜幕垂天。 紫兰轩中,弄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脸上满是讶异。 陈修缘坐在一旁,有些出神,听到弄玉的话,他下意识看了过去,相较于平时,此时他的目光更加深邃。 平静的目光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见底,眸光流转好似周天星斗运转,一身气息越发的缥缈,好似下一刻便可乘风而去。 弄玉下意识避开了这道目光,她眼帘低垂,指了指陈修缘的另一只空着的手。 陈修缘目光一转,看了过去,只见他的指尖上空悬浮数道不到寸许的蓝色剑光,这些剑光聚散无常,时而合一,时而化为数道,神异非常。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修缘放下手中的竹简,然后抬起手仔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念起,则万千聚,倒是意外之喜。” 随后他伸手一招,被他挂在床头的那柄木剑好似感受到了什么,轻轻一颤,随后朝他冲了过来。 陈修缘顺手抓住剑柄,双指一柄划过剑身,心底有剑气自生。 看着手中的木剑,陈修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摇了摇头。 看到陈修缘摇头,弄玉心头一愣,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少年应该是有所参悟,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儿,但他似乎并不高兴。 “公子似乎不高兴。” 陈修缘站起身,将木剑重新挂回了床头。 随后他缓步来到窗边,轻声回道:“倒也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如今各家各派与各国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天宗的功法太过扎眼,恐怕在江湖上也有不少人识得,如今多了一门功法,在进退之间,我更自由了一些。” 弄玉坐在一旁,将修缘看完的那些书简收拾了一下,然后整齐地摆在桌案的一侧,从对方的话中,她其实也能听出一些东西,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愿意麻烦宗门。 “下山历练,或许是每个天宗弟子都要经历的一件事儿,有宗门当做依靠自然是一件好事儿,但若过于依仗宗门,历练也就成了空谈。” “眼下七国形势紧张,战火连绵,于千军万马前,一个宗门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的。” 说到这里,陈修缘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当世几个大宗门内,都有高手坐镇,但直接跟七国硬碰硬的一个都没有,就算是有恩怨,也绝不会放在明面上,大多私底下解决。 就原时间线中,农家六贤冢长老所言,白起之死或与农家有关,但在外流传的却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各家与各国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要不是明面上搞事情的,各个君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国家的治理需要人才,斩草除根自然是解气了,但如此一来,各家各派的人才恐怕会望而却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断绝了自己国家的后路,在这一点上,他们分得清。 而对于各家来说,与千军万马正面相抗,这样不现实,当然,大部分也不会那么傻。 但若是将事情搬到明面上,秦国之于墨家、农家的手段便是最好的说明。 换句话来说,行走在外,照顾一下双方的面子,不至于让人没台阶下,这才是上上策,而撕破脸的后果就是大军压境,玉石俱焚。 至于各家的绝顶高手,大部分只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或许他们挡不住千军万马,但若是他们去行刺,恐怕也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些,估计那些君主心里也都清楚。 这其间的微妙关系,也是陈修缘最近才体味出来的。 今天他有所收获,功法独立于天宗之外,若日后出现特殊情况,他用来对敌,进退上更加自由了些。 至于这些,陈修缘便没有再去跟弄玉解释,估计就算是解释了,她也明白不了。 新郑城外,一处隐秘的山寨中,一个姑娘迈步走了进来。 忽然,一条漆黑的铁链从屋内冲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看着眼前的这根铁链,她脸色微微一变。 “能告诉我,你这几天去什么地方了吗?” 一个蓝发的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有些阴鸷,血红色的瞳孔中散发着一股暴虐之意。 在他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老者,一个身着兜帽长袍的男人,还有一个铁塔般的壮汉。 “嘿嘿。” 看到来人,老者嘿嘿一笑,一双浑浊的双眼泛起丝丝绿光。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男子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焰灵姬。” 来人正是焰灵姬,而在此地的其他几人分别是消失了数日的天泽、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 焰灵姬见天泽神色尽是不满,随后她看向其他几人,一双美眸闪烁不定。 在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跟驱尸魔、百毒王两人说过,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的这位主人似乎不太满意她的说辞。 想起城内的那个少年,还有在太乙山见到的人,她心里泛起一丝无力感,那样的势力,恐怕要比姬无夜和白亦非之流还要恐怖。 想了想,她出声解释道:“新郑城里有一个少年,手里有一块火精,我在抢夺的时候,被他制住,他对百越的情况非常了解,还说出了无双、驱尸魔、百毒王......的情报,我不得不答应帮他做了一件事儿。” 尽管焰灵姬并没有将事情点透,但天泽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对百越非常了解,那就不应该会漏下他,至于驱使焰灵姬做事,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与其说情报,还不如说是威胁。 “他是谁??” 天泽站在原地,目光阴沉不定,驱尸魔和百毒王脸色也微微一变,经历了当年那一场大战,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天泽能听出来的东西,他们两人自然也听出来了。 焰灵姬眉头微皱,关于清虚的身份,她并不想多说,毕竟此事牵扯的有些大,那个少年的手段又太过诡异,她很担心若是泄露了情报,对方会杀人灭口。 “是一个少年,实力非常恐怖......” “是迄今为止,我见到的人中最强的一个,面对他我甚至生不出一丝别的想法......” 天泽收回视线,他要确定的是焰灵姬是否背叛了,而现在他已经确定了,焰灵姬是被人胁迫,并不是背叛...... “有趣,一个少年,不过他敢打我的人主意,那他一定会后悔的......” 第八十章 祸起,胡美人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新郑的第一把火就交给你了。” “那我该将这把火放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王宫不错!” “王宫??主人就不怕我回不来了??” “放心,除非韩王不想要他的太子了!!” 命运似乎再次回到了原有的轨道,韩王宫里的那把火依旧还是烧了起来。 看到焰灵姬现身,姬无夜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他似乎看到了韩宇、韩非跪倒在了他的脚下。 紧接着便是太子被劫,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算是韩非也没有反应过来。 见识到天泽几人的疯狂之后,韩非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父王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了。 一群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是夜,卫庄从天泽处带回了一个新的情报,这也是之前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东西。 “驱尸魔用驱尸秘术复活了断发三狼,从他的口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苍龙七宿。” 听到卫庄的话,韩非吃了一惊。 关于苍龙七宿,他有所耳闻,那是一个隐藏于七国之间的秘密,似乎牵扯到春秋时期第一位霸主郑庄公。 “并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天泽似乎在调查那个小子,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卫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这几日,那个少年一直都在紫兰轩,他很好奇,天泽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并且对他似乎还非常的感兴趣。 听到卫庄的话,韩非又是一愣,关于天泽的事情,他也是从自己父王那里知道的,按理说他们不该有交集才是。 “卫庄兄的意思是??” “他似乎要比我们想的还要神秘,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建议你试一试把他拉进流沙。” 另一间房中,紫女看着眼前的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修缘真的都看完了??” 弄玉房间之中的藏书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这还不到半个月,对方居然都看完了。 沉默一会儿,紫女忽然说道:“若是修缘还想看书,或许还有一个地方。” 陈修缘看向紫女,心头略有所动,韩国之中藏书最多的地方,应该是韩国的守藏室,不过那个地方,他不认为紫女能力送自己进去。 “修缘可知张良?” 陈修缘心念一动,猜到了紫女的打算。 “张家在韩数代为相,底蕴深厚,家中藏书定然十分丰富,不过其祖父张开地,在朝多年,老谋深算,若是修缘欲往张家一行,却需多加注意。” 听到紫女的解释,陈修缘轻轻点了点头,其实相较于张家,他还有一个更好的去处,不过前提是他得见到一个人。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不知紫女姑娘愿不愿与我再做一场交易。” 听到修缘的话,紫女微微一愣,随后眼角带起一丝笑意。 “引荐子房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想必子房也愿意帮这个忙。” 陈修缘摇头,今天新郑城里动静不小,他便知道天泽已经开始行动,那接下来无论是张开地还是张良大概率是没有时间的,因为他们需要处理当下这件最棘手的事情。 这个时候再去张家,怕是多有不便。 见修缘摇头,紫女眉头一皱,心底有些疑惑,随后她便听到对方再度开口说道:“我不打算去张家。” 听到这个答案,紫女有些不解,新郑城中张家应该是最优选择了。 “那修缘......” 陈修缘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紫女姑娘可能接触到宫里的胡美人?” 听到胡美人,紫女眼神有些古怪,传闻韩王身边的胡美人天姿国色,柔情似水,但那终究是韩王的禁脔,平日里就算是几位公子碰到了也都不敢假以辞色,生怕传到韩王的耳朵中,遭到无妄之灾。 谈及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男人打开的话题,紫女下意识便想到了别处。 “其实弄玉那个小丫头也不错......” 陈修缘眼角一抽,这位紫女姑娘似乎是会错了自己的意,他手里还有胡夫人留下的发簪,若是能见到那位胡美人,有她相助,去守藏室看书应该问题不大。 “我觉得九公子也不错......” 房间里忽然一静,这是个出乎紫女预料之外的回答,她下意识看向眼前这个少年,心里五味杂陈,难道对方是一个...... 只是等她看到对方很是无奈的表情后,却忽然想起对方不过是个孩童,一时间她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公子见谅,是我冒昧了。” 猜到陈修缘应该是有别的打算之后,紫女俏脸微红,忙不失迭地收回视线,随后玉手轻抬,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开始沉思起来。 精致的下颌线,一双泛着深思的眸子,俏脸上还未散去的一抹嫣红,此时的紫女,散发着异样的魅力,就连修缘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方才那也不过是玩笑话,他心性淡然,却也是个正常人,相较于韩非卫庄之流,他更愿意与几个姑娘在一块。 沉吟片刻,紫女轻声说道:“要见胡美人,却也不难,明日恰好是胡夫人的烧七,胡美人应该会参加。只要避开随行的军士,应该就能见到她。” 陈修缘一愣,“烧七”这个说法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呢!在另外的一个时空,他听“头七”这个说法更多。 “烧七是??” 见陈修缘不明白,紫女想了想,出声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按照魂魄聚散的说法,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人死则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有亲人去世,在世的会按照规定去‘烧七。’” 陈修缘点了点头,看来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习俗,这一点很正常。 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确定地问道:“那这个烧七岂非要进行七次??” 紫女笑着说道:“修缘说的不错,的确要进行七次,合计四十九天。” 想了想,紫女又补充道:“对了,今天我收到一个消息,刚逃出来的那个百越太子好像在调查你......” 听到这个消息,陈修缘轻轻点了点头,焰灵姬被他安排去送人,要是天泽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那就怪了。 见陈修缘并不惊讶,紫女一愣,她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陈修缘并没有打算解释。 沉默了片刻,陈修缘开口说道:“紫女姑娘不想知道我的筹码吗?” 紫女笑着摇了摇头。 “一点小事,上一次修缘出手相助的人情都还没还呢!” “你确定?那到时候我可就不管了!” 听到此话,紫女心头微动,她觉得陈修缘的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于是她赶忙笑着说道:“既然修缘愿意,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 第八十一章“烧七”,见胡美人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第二日,新郑的天雾蒙蒙的。 微风吹拂而过,细雨如丝,打在人的脸上,带起了一丝沁凉。 一辆马车从王宫里出发,在禁军的护卫下,来到了刘府原址,车帘掀开,走出一个素服美人,她下车后,站在刘府门前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了这座有些颓败的府邸之中。 “放这里吧!” 美人指挥着下人将祭祀用品摆放在一处空地上,随后她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神情有些恍惚。 当年的火雨山庄,最后结局也是一把火,只不过当时命运有所眷顾,逃出来的是两个人,但现在命运却好似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胡美人,都已经布置好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小声地说道。 “你们先去外面守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来人正是胡美人,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刘府的那场大火已经有七日了,她来刘府是为了自己姐姐的“烧七”。 这几日,胡美人的心情不好,随行的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如今听到胡美人吩咐,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便都自觉地退了出去。 刘府四周,已有军士将其围了起来。 紫兰轩四楼,紫女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眼神起伏不定,这个时候,那个少年应该已经接触到胡美人了吧? 刘府,胡美人正在垂泪。 忽然听到耳边有声音传了过来。 “她没死。” 胡美人心头一愣,她没死?对方说的这个她指的是谁?是自己的姐姐??还是说其他的人。 她下意识抬起头,不知何时,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少年,一个很奇怪的少年。 她扫了一眼身后,外面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有看到这个小家伙。 “你是谁??” 胡美人目光闪了两下,压下心头升起的其他心思,随后轻声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胡美人的这个问题,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胡美人身前。 胡美人看到对方的举动,眼底多了一丝戒备,来刘府给自己姐姐“烧七”这件事儿,韩王安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的,并且她也知道这几日城内不太安定,百越遗民在闹事。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却并不意味着对方不危险,她久居后宫,凡事都会小心一二。 “不知胡美人可认识此物?” 听到对方的话,胡美人这才看向少年手中之物。 看到此物的瞬间,胡美人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一枚发簪,一枚她很熟悉的发簪。 胡美人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了起来,这枚发簪是她送于自己姐姐之物,对方一直贴身带着,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少年的手中?? 沉默片刻,胡美人顺手将发簪拿了起来,又打量了一阵,随后她沉声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此物?” 少年站在原地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见胡美人接过发簪之后,便将手收了回去。 “是胡夫人交给我的。” 胡美人听到这话,不由转过身,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五官尽管还未彻底张开,但依稀能看出是一个帅气的少年,一身淡绿色长袍,虽朴素但却很得体,对方目光平静,周身有一股淡然之意。 随后胡美人又问道:“她当时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听到此话,少年在心里悠悠一叹,之前与胡夫人接触的时候,他便发现对方行事颇具章法,如今见到胡美人,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若是发簪不是胡夫人亲手所赠,那关于这根发簪的来历恐怕是无从知晓。 而那时,若拿着这根发簪来找胡美人,无论是寻求帮助还是其他,恐怕就会适得其反了。 “胡夫人说这根发簪是胡美人第一次进宫后送她的东西,她一直都贴身带着。” 听到此话,胡美人神色舒缓了下来,这件事只有她们姐妹两个知道,眼下这个少年能够说出此事,她心里差不多也有数了。 “姐姐她还好吗??” 少年点了点头。 “胡美人可还记得李开?” 胡美人眸光一闪,李开,这个名字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听人提过了,但她却知道,自己的姐姐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男人。 “他应该已经死了。” 少年摇头。 “他没有死,在之前胡美人应该也见过他,席间胡夫人曾因为一个下人失色,这件事儿胡美人应该还记得吧?” 胡美人闻言,眼底划过一丝追忆,此事她当然记得,只是当时她在问询的时候,胡夫人却什么也没说。 “是他??” “当年他可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小将军,没想到十几年不见,却变成了那副样子。”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当年火雨山庄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刘意联合断发三狼窃取了火雨公的宝藏,而后又一把火烧了山庄,后来李开执意不愿意攻打百越,多造杀孽,被姬无夜一系人马诬陷,背上了不听王命,企图造反的罪名。” 听到这段往事,胡美人眼神有些晦暗,火雨山庄的事情也是她不愿意回首的往事。 沉默了一会儿,胡美人有些自嘲地说道:“小公子,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来韩国,去侍候一个仇人??”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身在乱世,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没有那么多的选择,若胡美人不曾来到韩国,未曾入宫,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听到此话,胡美人伸手轻轻拂过眼角,不知何时,她的眼眶早就已经湿润了。 乱世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那是噩梦,更是悲哀。 “胡夫人和李开一起离开了韩国,若是有缘的话,你们或许还有再见的一天。” 听到这里,胡美人盈盈一拜,她猜到胡夫人和李开能有今日,应该是站在眼前的这个少年相助。 “多谢公子相助。” “不知公子可否告诉奴家名讳??” 少年轻声一叹。 “修缘。” 胡美人呢喃一声,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修缘,倒是一个好名字,姐姐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 “修缘公子今日来见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既是姐姐的恩公,那奴家自不会袖手旁观。” 陈修缘闻言点了点头。 “韩国守藏室。” 胡美人一愣,守藏室,这个地方她听说过,都是一些藏书,对方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修缘公子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平日里几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除了书简就是书简......” “看书。” “.......” “公子的爱好挺......别致!” “还有一个人,胡美人或许也可以见一见。” “是谁?” “胡夫人和李司马的女儿,她叫弄玉。” ....... 第八十二章 意外到紫兰轩的姑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姑娘倒是稀客。” 紫兰轩,紫女拦住了一个姑娘,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呦,这不是紫女姐姐。” 来人见到紫女,眼角勾起一丝妖娆的魅惑,她莲步轻移,裙摆如水波荡漾,款款走了过来。 “你胆子很大,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紫女双目微眯,手腕一动,链蛇软剑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焰灵姬,通过紫兰轩的情报网,紫女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她不清楚对方来这里的目的,但却不妨碍她出手。 眼下太子就在他们一伙人手里,若是能抓住她,到时候去找天泽换人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见紫女剑拔弩张的,焰灵姬轻笑一声,红唇微启:“我是来找那个小家伙的,他有一件东西在我这里。” 听到此话,紫女眉头一皱,这位出身百越的姑娘,似乎是和陈修缘有牵扯。 “小家伙?你说的是修缘??” 焰灵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从胡夫人那边得到消息,说那个少年就在紫兰轩,于是她就过来了。 听紫女提起修缘,焰灵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拖长了语调。 “看来紫女姐姐也知道这个小家伙。” 紫女沉默片刻,收起链蛇软剑,双手抱胸,紫色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他不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 焰灵姬看了一眼紫女,她能感觉出来,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对自己的态度在说起修缘二字之后,似乎有所改变,看起来应该与那个少年关系不错。 但令牌之事,关系重大,她并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不过逗一逗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她觉得似乎也不错。 “代劳?那可不行,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焰灵姬话音刚落,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若有若无的火药味,紫女眯起眼睛,声音冷了几分。 “秘密?” “他的确有很多的秘密,不过妹妹能确定那只是你们两个人的秘密吗??”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最终,焰灵姬后退一步,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就不劳姐姐担心了。既然他不在,那我改日再来。” ......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紫女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她想起前日卫庄带回的消息,天泽正在暗中调查陈修缘,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另一侧,陈修缘看着胡美人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宫里的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方才与胡美人说完话之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利用和光同尘隐去身影,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发现此次随行的那两个宫女似乎并不惧怕她这位主子,反而胡美人处处忍让,之前他也想过,胡夫人为什么会担心自己这个妹妹,如今却是有些明白了。 看着眼前这个被大火付之一炬的刘府,修缘在心底轻声说道:“韩王安、明珠夫人、胡美人,看来韩国的这座王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平静......” 等陈修缘再度返回紫兰轩的时候,却见紫女早就在等候,他眉头一皱,说起来,紫女并不是一个闲人,但现在对方好像在特意地等自己。 “紫女姑娘有事儿?” 紫女美眸瞥了修缘一眼,语气有些玩味。 “今天有个姑娘来找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陈修缘来到桌案一旁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有人来找自己,还是一个姑娘,他想了想,轻声问道:“是焰灵姬??” 紫女缓步来到桌案的另一侧,也顺势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心头轻叹,之前的那个姑娘果然没有撒谎,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有着一些小秘密。 “她是流沙的敌人......” 不同的立场,自然会有不同的敌对关系,眼下敌我不明,陈修缘却又与对方有着秘密,这很难不让她多想。 陈修缘目光微晃,心底划过一个念头,或许他该去见一见这位姑娘了,无论是李开和胡夫人,还是赤松子,他都需要确定一下。 “她不是我的敌人。” “或许他们也不是流沙的敌人,他们的敌人是姬无夜,是当年韩国的贵族,而敌人的敌人......” 听到此话,紫女目光微微闪烁,当年的事情她只知晓大体上的情况,并不清楚内部的细节,若天泽能够与流沙合作,那自然是一件好事,并且搬倒姬无夜的难度也会小很多。 沉默片刻,紫女忽然开口说道:“不知修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陈修缘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眼前这个姑娘正单手撑着下巴,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哦!” 紫女眉头微微一挑,语气有些玩味地说道:“越是漂亮的姑娘越会骗人,她生的如此好看,你就不怕被她骗了?” 闻言,陈修缘一愣,他还以为这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呢?没想到今天他从紫女的口中听到了。 只是随后他摇了摇头。 “紫女姑娘这话说的不太对。” 见陈修缘似乎是不死心,紫女轻声一笑,混迹风月场所,她听了太多的甜言蜜语,可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真心者不说万里挑一,恐怕也差不多了。 “修缘有何高见??” 陈修缘看向对方,平静的目光如同一汪潭水,清澈见底。 “紫女姑娘骗过我吗?” 紫女闻言一愣,随后她俏脸微红,这是一个有些出乎她预料的答案。 “那不一样......” 陈修缘继续问道:“弄玉有骗过我吗?” 紫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弄玉的确没有骗过他,但可不代表弄玉不会骗别人,就像是面对韩非和卫庄,那个丫头都会装傻充愣了。 “除了我们两个。” 听到此话,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来到韩国,他接触的人并不多,要说很漂亮的姑娘,也只有寥寥数个,除了紫女、弄玉,就只有焰灵姬了。 “焰灵姬......” 紫女愕然,随后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共三个人,有两人没骗他,她总不能说另外一个一定会骗他吧? 并且她有种感觉,那个百越的姑娘也不会骗他。 一念至此,紫女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定律似乎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失效了,就连她也不例外,她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习惯了在他面前说真话的。 “修缘是个好人呢……” ...... 第八十三章 侍疾,抉择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侍疾?” 第二日,天刚刚亮,便有一队人来到了紫兰轩,他们手里拿着韩王安的圣令,宣召弄玉和修缘两人前往宫中侍疾。 紫女嘴角一抽,虽然昨日她已经知道陈修缘见到了胡美人,但这入宫的方法还真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弄玉姑娘和修缘先生在哪儿?还请速速入宫侍疾吧!” 太监捏着嗓子催促起来。 不多时,陈修缘与弄玉从四楼走了下来,在弄玉的房间之中,他简单的交代了两句,说明了胡美人的身份,以及胡美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一次进宫,不过是胡美人想见一见她这位亲人,并没有别的意思。 至于侍疾一说,怕是胡美人杜撰的一个由头,所以对此,陈修缘并不担心。 “两位便是弄玉姑娘和修缘先生?” 见到二人,太监一愣,随后他又点了点头,虽然宫里的贵人并不讳疾忌医,但若对方是一个成年男子,行走于后宫之间,终究有些不便,好在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此就更好了。 待两人点头之后,太监也不耽搁,立即将两人安排到马车上,转身就走。 刚刚从太子府那边回来的韩非和卫庄,恰好见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愣,紫兰轩是什么地方,两人心知肚明,宫里派人来这里,也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韩非上前一步,与来人打了声招呼。 “许内侍,你们这是??” 见到韩非,太监赶紧行礼,这位风头正盛的九公子他可是早有耳闻。 “九公子,胡美人因胡夫人之死心情抑郁,某特奉圣令召集弄玉姑娘与修缘小先生入宫侍疾。” 听到此话,韩非又是一愣。 侍疾?? 胡美人的心情郁郁寡欢这能理解,毕竟自己的姐姐被一把火烧死了,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不过医署之中的太医何其多,怎么会轮到他们两个? 但事关内廷,有些话他不好询问,只能自己去想。 见韩非站在一旁,没有出声,许内侍想了想开口说道:“公子,王上那边还等着回复,老奴不便耽搁,这就告辞了。” 听到许内侍的话,韩非点了点头,随后他侧过身让开了道路。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韩非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等韩非与张良来到四楼的时候,却发现卫庄和紫女早已在此等候。 见到韩非上来,卫庄开口说道:“方才紫女跟我提起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很有道理,天泽无论想干什么?复仇或者是复国,流沙都不是他的敌人,或许此事我们可以找他谈一谈。” 听到此话,韩非下意识看向紫女,之前他在太子府外发现姬无夜和韩宇对于太子一事并不上心,韩宇甚至还有意针对,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局势,想通了不少的事情。 他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天泽的逃离与姬无夜有关,而太子与姬无夜关系亲近,姬无夜没有理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禁军有半数以上被调了过来,这令王宫的守备空虚起来。 再者韩宇有意针对,似乎打算借这个机会置太子于死地,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最后则是天泽的事情,从之前这位百越太子的反应来看,对方有意脱离姬无夜的掌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是一个可以拉拢的盟友。 想明白这些东西可是费了他不少的心思,没想到紫女居然也想到了。 “紫女姑娘当真是聪明绝顶,就算是我都要甘拜下风了。” 紫女掩嘴轻笑道:“公子谬赞,这一点可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修缘提点的,当年百越一战,动手的是楚国和韩国,其中韩国涉及到的只是勋贵,这些人大部分是王室贵胄,还有大将军、血衣侯等,既然天泽的敌人也是夜幕,那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一个能够合作的盟友。” 韩非点了点头。 “不错,或许我们可以找他谈一谈,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儿要去做。” 谈及此事,韩非转身看向张良。 “子房,我得见一见张相国,此事需要你帮忙。” 张良闻言有些讶异,见自己的祖父??他们张家与百越可并没有联系,韩非是不是搞错了? “公子,我们张家与百越并无联系......” 韩非伸手拍了拍张良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个自然,不过见张相国,为的并不是这件事儿,而是另一件。” 说到此处,韩非眼睛微眯。 “姬无夜调走大批禁军,前往太子府,但禁军到达太子府之后却围而不攻,这一点子房不觉得奇怪吗??” 张良之前也在现场,太子府外的情况他自然清楚,韩非所说却也是他心里的一些疑惑。 “公子的意思是??” 韩非转身看向王宫的方向。 “新郑城中禁军的数量是一定的,太子府这边多了,那自然也就有些地方少了,子房以为什么地方的禁军会少??” 听到此话,在场的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卫庄、紫女、张良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王宫!” 韩非点头。 “是啊!” “若天泽出其不意,选择进攻王宫,那将会是一场灾难,若说这位百越太子最憎恨之人,我父王必定会是其中之一......” 想通此处,张良不敢耽搁,赶忙起身拜别离去。 在张良离去之后,卫庄眼睛一眯。 若天泽的目标真的是王宫,是韩王安,那对现在的流沙来说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之前陈修缘所说的话,现在依旧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欲振兴韩国先换掉如今的韩王。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但若是这个想法真的能够实现,对现在的韩国来说,绝对是一剂猛药。 当然,这个过程不能出现差错,因为他也很清楚,此时若是行差踏错一步,韩国面对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忽然,韩非出声问道:“卫庄兄在想什么??” 听到韩非的话,卫庄淡然收回视线,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子死了,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第八十四章 明珠夫人的窥探,白亦非到来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韩王宫, 一位模样极尽妖娆的女子,看着一行人去了胡美人那边,她眼角勾起一丝探究之意。 如今后宫最受宠女人有两位,其中一位是胡美人,另外一位就是此人——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招来下人打听,听到是胡美人招了两个人入宫侍疾,她眼里闪过一丝兴致。 “医署里的太医不用,却从外面找了两个人,有意思,那两个都是什么人?” 下人深知这位夫人的手段,不敢隐瞒,直言道:“回夫人的话,其中一位听说是紫兰轩的一位琴姬,另外一个好像是一个极善言谈的小孩子,尤善讲故事。” 明珠夫人听到此话,眉头一皱。 一个琴姬她能理解,琴声可以舒缓一个人的心情,不过另外一个,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一个小孩子讲故事?怕不是胡美人讲故事哄孩子吧? “还有没有别人??” 明珠夫人沉默片刻,再度问道。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没了,就两个人,还是许内侍亲自去的。” 许内侍是韩王身边的人,这一次由他前去,看来是韩王的意思,一方面能够相看这两个人是否靠谱,另一方面估计是那个小孩子,毕竟后宫之中最是忌讳成年男子出现。 想到这里,明珠夫人摇了摇头,有许内侍把关,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就在这时,有个宫女快步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夫人,侯爷来了。” 明珠夫人眉头一挑,随后转身离去。 下人口中的侯爷不是别人,正是血衣侯白亦非,这个执掌雪衣堡的男人是她的表哥。 她在宫里有此等地位,除了身怀绝技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白亦非,所以对于这位表哥,她从来不会怠慢。 另一侧,陈修缘和弄玉在许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院子。 许内侍脚步一顿,转身对陈修缘和弄玉两人轻声说道:“两位能被胡美人看重,想必都有过人之处,此次若是能治好美人心疾,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一开始的时候,对于陈修缘和弄玉,许内侍还不以为意,不过是两个小家伙,他只以为是胡美人一时兴起,但来到王宫之后,他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若是一般人来到王宫,不说忐忑不安,那也会紧张,但这两个小家伙表现的太镇定了,是故他便多说了两句。 不待陈修缘和弄玉回话,他继续说道:“你二人先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片刻后,许内侍便返回此处,带着两人往大殿中走去。 “美人,弄玉姑娘和修缘小先生已经带到。” 胡美人此时正坐在一张榻上,她抬起头看向陈修缘和弄玉,轻轻点了点头。 “劳烦许内侍了。” 许内侍闻言赶忙说道:“都是替王上分忧,何来劳烦一说,若是两人当真能让美人舒缓心情,想来王上也会高兴的。” 将人交给胡美人之后,许内侍也没有久留,毕竟他还得去韩王安那里汇报情况。 等他离开之后,大殿之中便只剩下胡美人和在她跟前侍候的两名宫女了。 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支开了两个宫女,胡美人便看向了弄玉。 “你叫弄玉??” “快些上前来......” 看着对方腰间的火雨玛瑙,胡美人眼底闪过一丝追忆,自己的姐姐胡夫人,也有一颗火雨玛瑙,无论是样式还是大小,与这颗一模一样。 “你的眉眼与姐姐很像。” 胡美人拉着弄玉一起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轻轻一叹。 弄玉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对于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亲人,她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打交道。 “姐姐的事情修缘已经跟我说了,苦熬了这些年,终于苦尽甘来,她也算是圆满了。” 提起胡夫人,胡美人的语气有些复杂,当年的爱而不得,让自己的姐姐整日以泪洗面,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胡美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修缘,她有些歉意地说道:“修缘,一会儿我让小莲带你去守藏室......” 陈修缘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胡美人的真情流露他并不意外,忽然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后辈在,有如此反应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很快,那个宫女便回来了,听到胡美人的安排,她并没有多嘴,拿上了胡美人的腰牌便带着修缘离开了。 一路上,陈修缘并没有说话,而是不着痕迹地打量起附近的景致。 不一会儿,小莲便带着陈修缘来到了一处有些破旧的宫殿前,她转身对陈修缘说道:“小先生,这里便是守藏室了......” 说起守藏室,小莲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同情,在宫里,这处地方最是荒凉,平日里只有一个守藏史在,但自从去年那位守藏史身体每况愈下之后,差不多三两天才能来一次,这里便更加没有人气了。 方才她出去了,并不知道胡美人与这个小家伙之间发生了什么,是讲的故事不好听,还是得罪了胡美人,被胡美人直接撵来了这里。 “小先生,胡美人心地善良,若是之前你真的恼了美人,下次见面就多说两句好话,胡美人一般是不会计较的......” 听到小莲的话,陈修缘微微一愣,只是随后他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可对方却不知道,来这里并不是胡美人的惩罚,而是他自己打算过来的。 若是有可能,他还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里做一个好梦。 另一处大殿之中,血衣侯白亦非与明珠夫人相对而坐。 “表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又是什么事儿?” 对于白亦非,她可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白亦非很随意地坐在一侧,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搭在了桌案上。 “倒是已经准备好了,不过那个剂量,一般人可承受不住,表哥不再想想了??” 白亦非嘴角勾起一抹寒意。 “有些人觉得自己离开了牢笼就不再是棋子,这一次,我需要帮他回忆一下,到底谁才是主人。” ...... 上架感言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时间一晃而过,从五月七日开始发布第一章,截止到今天差不多也有小两个月了。 故事能走到现在,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厚爱。 一段历史,一个故事,肯定有许多的遗憾,有人希冀着一个圆满,有人回味着一段缺憾。 不语相信缘分,今天我们走到一起,通过另一个视角一起见证一段历史和故事。 有的人想要放下自己原本应该拿起的东西,有的人想要拿起自己本该放下的东西,世界本来就是矛盾的,更关键的是我们选择如何去面对。 若不知该如何去做的时候,不妨放下一切,顺其自然,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我们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浪费,它见证我们的成长。就如有一日溪水汇聚入海,奔腾驰骋时,那条溪涧也是它不会忘记的岁月静好。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 借这个机会,不语在此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今天十二点开通上架,不语准备了五更,恭迎各位。《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潮女妖,见月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孙菩萨捏紧拳头,她忽然想起了派去江南的五十名手下,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洗沐的时候,她不禁回想起和王爷在一起的那仅仅两次,起初还觉得疼痛不适,但后来,竟然逐渐舒爽。 最终,在这一片倾盘大雨之中,紫黑色与白青色剧烈无比的碰撞到了一起,所释放出来的妖气余波,甚至震慑了方圆十米内的雨滴,制造了数息的半圆形没有半点雨滴的区域。 至于刘家谷、谢雄彪、陈雨林三人,不知道底细,只知陈雨林口琴吹得极为伤感,不知其武功如何? “昨晚我与蜘蛛人类近距离对视过片刻,刚刚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发现梅津某、一色义龙的眼神都与蜘蛛人类极其相似,都是那种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东野沧呼了一口气,说道。 六尾抬起纤细的手,忽然白嫩的手掌上,指甲疯狂的长长,接着它对着林然的攻击就是一爪子爪了下去。 只不过眼下裴羿尚未醒来,她自然不能说出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是卖给晁雎人情了,得等着裴羿醒来,才能说那些事。 自身状态恢复到了五秒前,辐射带给他不可逆的伤害也恢复到了五秒前的状态。 说着说着,织田信长那威严的五官莫名地流露出了一丝猥琐的意味。 “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叫我。”她们都这么熟,叫起床也不是一次两次。 虽然祝守一知道晁家是“黑白通吃”,但没想到就是现在的晁少龙都是有如此多的“马仔”。 “笑话,大人大罗金仙后期,就已经斩了两名准圣巅峰大能了!”雍锲仰头说道。 “非常时期,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李开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时之间,竟然出现大破灭的景象,透明的冲击波席卷八荒,造化境的战斗余波何止千万里。 商震他们现在本来就是藏在了山下的树林里,在他的命令下他带着大多数人就往西面跑,而乔雄他们这头就把掷弹筒架了起来。 因为这相当于是他自己获得的战利品,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唯有作为旁观者的商震注意到了,可是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 他应该是觉得夜祭已经睡着了,就在一片黑暗中看着夜祭,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不被世人所熟知的史前莫洛国,因普通人进入莫洛国军事培训基地的路只有死亡跳,再是不管成败出来时都得走遗忘门,这令死亡跳自始至终披着神秘面纱与威严同在。 而当一行人来到了开元娱乐城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汽车早已经停在那里了。 这一幕,是看的众人们,都吓了一跳来,完全就是没有想到,这边是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的。 大学时期,韩东林虽说没有跟哪个同学关系处的特好,但总的来说,他跟班里大多同学处的还算不错,现在赶上过年,大家想要聚聚,他没理由拒绝。 “戚冉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一个话筒伸到宋逸的面前,宋逸的铁青着脸,一个狠厉的眼神扫向挡在他面前的记者,只见宋逸抬起手,下一秒直接将记者手中的话筒扯过来,一把重重的扔到地上。 耿子江将药铺提前锁了门,拿了个披风,就跟姜宝青一人一把伞,一块儿出了门。 在安长秋的话刚刚落下,那系统的声音便是迅速响起,让的安长秋微微一怔之后,随即是大喜过望,接着连忙是应了一声。 戚冉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宋逸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的表现,自己也被感染了。 从众位校领导身边走过,接过教导主任递来的话筒,陈青先是‘呼呼’试了下话筒的好坏。 “当康,她连连濯都放下了,这世上便也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放不开的。”后祇正色,话才说完,当康已经别过头了。 那熊熊火焰是那么的闪亮夺目,火焰覆盖整个西子湖上空,让得整个世界,好似被火焰灼烧一般。 他四处看看,确认没有可疑,于是便走到颜朵儿家的‘门’口开始开锁。 这所监狱的大名一直是各大媒体的热爱,真实的故事也好,编造出来的故事也罢,凡是和监狱重犯有关系的故事,都会把大背景放在这里。以为这里,关押了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重刑犯。 在关键时刻,心腹就是第二条性命。尤其身居高位以后,值得信任的人就太少了。 一进去,苏媚儿立刻换上了微笑的表情,没有让喵喵她们看出任何的破绽。 注二:明朝宗室姓名,都是由京师统一起名,理由是便于登记,防止姓名重复。 也许是陈东演绎的略显浮夸,所以向卫一有画面感的时候觉得那压根就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五大家族仗势欺人惯了,突然看到有人敢这么强硬的跟他们叫板,自然多疑,他们现在猜测,苏铮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撒谎太多,她受不了,思来想去的,她还觉得应该把真相告诉林晓诺,否则,林晓诺日后肯定是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不敢跟谭凯表明身份。 康凡妮看着手机只觉得发怔,林慧慧怎么会去医院听了这么多,先是在医生办公室,然后又是欧阳怡的病房的,她到底是要干嘛,想着,她刚要拨通林慧慧的手机号再问个究竟,就听见门铃声直接响了起来。 尤其是血蛟王这货脚奇丑无比,给他洗袜子,那跟清理猪圈差不多。 而叶绿绿那边的巨山虫已经被全部消灭掉了,他此时正在全力协助时空族队员击杀着食人蟑螂,而食人蟑螂的数量也已经十不存一了。 第八十六章 逆鳞现身,偶遇红莲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咦?” 韩王宫,守藏室,陈修缘忽然眉头一皱,有一道气息出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随后他放下手里的书简,抬脚抬步走了出去。 下一刻,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和光同尘相较之前,似乎更加圆融了。 不多时,他循着气息来到了一处冷宫内,此刻,有两拨人在此对峙,其中一拨是韩非与紫女,另外一拨 突破后王凡立马走出洞府,暗道自己疗伤肯定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柳笑笑怎么样了。 就这样,叶秋身上的伤势,变得越来越重,但相应的,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少,到最后,从原本的近乎十个红色人类,到现在只剩下了两个。 远处魔宗之中一名青年脚步凌空而踏向着紫寒而来,强横的灵力此刻尽数涌现而起,五指一握凝拳向着轰击而来。 此时众人一惊再度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随着四方而动,楚天河却再度冷哼而起,浮手将那已然垂死的楚众拘禁过去。 有人惊呼,可是伴着那一句言语而起,那一枚紫‘色’的生灵之心径直穿透了扭曲的虚空,顷刻之间六人顿时化作流光向着扭曲的虚空而动。 拼着被莉莉砍伤的风险,剑刹狼猛地一拍地面,在巨力之下,剑刹狼瞬间腾空而起,背上的数根脊针射向了基达。 这些摊主对于城主府的反应,都是心知肚明,如果城主府真的会管的话,也就不会任由这个家伙在这边卖假货了。 他艰难的低下头,一只长有长长指甲的手掌从他的胸膛穿过,在指甲还挂着脏器的血肉,鲜血如注的喷洒出来,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肠子。 唐明大吼,四行符形成的巨大光球,犹如一枚迷你型的红日,在接引道人上空彻底炸开。 此时楚族之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墨麒麟所处,心中虽有大怒,可是却忍了下来,看着墨麒麟时他的眼中终究有着忌惮之‘色’。 此时此刻,这家伙对着自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此刻,由于大夫人被请出去,也因为走了几个春晖院的婆,内室里已经腾出了很大空间,苏倩云早已经进去了。她一听到苏老的声音,顿时便走了过去。 漠北请了H市最有权威的媒体参加了一次酒会。这一次也算是正式的接受剧本里的主要成员。而凌薇,竟然也被邀请了进去。皇甫尧作为投资商,也在邀请的列表之中。 米佳还以为是内景的拍摄,却没想到竟然是要跟着他们的拍摄团队出去,直接拍摄外景场地。 “这不是凌薇吗?真羡慕你最近这么闲,想要去哪里闲逛就去哪里。而且还不用担心会被媒体跟着而时刻保持形象。”于欣妍一进来,就对凌薇阴阳怪气的说着。 李舸又坐了会儿,然后抬手看了看表,说还要去查房,然后便直接离开了。 更何况此时还有着红霞在一旁战斗的时候,在其最危险的时候,也稍微的过去帮村一下。如此一来,双方的战斗,此时几乎是不相上下。 一向都霸气十足的她。这一次也着实被吓得不轻。好在她反应及时。直接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承诺。 此时见得这家伙竟然在这一瞬间摆脱自己的时候,这般果断逃走。莫属在这一瞬间心中一急,立即将自己的神兵铁链代替火尖枪,拼尽最后的力量轰击向对方,希望这铁链能够将其捆绑住。 第八十七章 驱狼吞虎,焰灵姬的阻拦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他是谁??” 韩王宫,一处凉亭下,红莲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前那个少年的话不多,但她能感觉出对方并没有恶意。 对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这样的人在韩国可并不多见,并且还有一件事儿,让她更是好奇,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个年纪拥有与常人不一样的沉稳。 只是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 阵法灵络蛛网般碎裂开来,仅是瞬息,便是爆震开来,幸亏是阵法弟子早有预料,未有强扛,放开了心神,起身祭出宝器,准备近身搏斗。 看了看火龙子、林一刀、李令堂,我感觉,他们是不能死的 终归在我死亡那一刻,他们还想着帮我完成遗愿呢,我不能杀了他们。 然而旁人或许会忽视他的存在,但作为早就在等待其自行现身的苏牧,却根本不会注意不到那具等待已久的人影。 而在这种急切下,他却选择为自己护法,这还真让廖晨心中有暖流淌过,觉得猿战是一个可交之人,很讲义气。 莫语却不想多说,也不想提及,便转身让初七和林灵跟自己下楼。 赵月茹回答:“早上知道这个地方有危险后,我就试过用很多理由劝他们了,说到差点吵起来也劝不动他们,还反让我也跟着去。 那知刚才坚称关二爷必胜的听众不高兴,茶水往窗外一泼,就赤膊上前理论了去,全然没听见楼下无辜被泼了一脚茶水的路人骂声。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还要修炼!”见到龙龟不说话,只是嘿嘿傻笑,廖晨不耐烦道。 黑龙张嘴一吐,一股腥臭黑水浇在众人前方,融地冰层沉陷,似一台纸砚倾覆,染黑了一缸清水,闻者皱眉晕眩。 “乖,老婆!”轻微的语言刺激,让二人激情再次燃烧起来,他们再次踏上了造人征程。 我其实也是问问看,对方是否也从你这儿进的面料。”苏颜含笑说道。 赵刚说刚回来,还没去看望姥爷姥姥,想先带着爸妈和周玉桃回舅舅家去,晚上请苏颜一家过去吃饭。 其实一千万的违约金,林霄凑一凑倒是能拿的出来,但是这个时候他离开,不管是什么理由,外人只会觉得,他不思感恩。 “刚才龚御医已经來过,说沒有大碍,二皇子费心了。”翠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便退了出去。 长刀客也复活了,在一边带着他的兄弟,阴沉着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梦琪感觉自己的心很痛,他不知道邱少泽过去,对于邱少泽的过去商梦琪知之甚少,最近才知道他是华夏的守护神,可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对方竟然还有别的身份。 要知道当年他追苏颜的时候,那脸皮可是比城墙还要厚的,难不成是上次打击大了,撩妹技能一下都退化变成负值了? 叶承瀚说了那么多,都是想告诉林颖芝,他们家对于门第之见并不看重。 作为远东集团的第一盟友,德国有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出奇,不过却有点过,其中所透露出的含义,值得各国深思。 种子店老板正在把张然挑过的种子往回拿,听到张然的话,他立马转过头看了过来。 今晚,她也没有做噩梦,睡的很沉稳,顾霆均就这样呆呆看着她到了后半夜。 陈豪嘬着牙花,在一个个商柜面前打量着,琢磨着要拿哪一个试试水。 第八十八章 蓑衣客的消息,求道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驱尸魔,你觉得焰灵姬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主人,焰灵姬没有说谎的必要,若当日对方不是施展了什么障眼法,那她说的便都是真的。” “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吗?” “主人可曾听过诸子百家??那些大宗的掌门人,实力大部分都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传闻这些人入宫见王如履平地,深不可测。” 话说回来,江源这边,因为这道咆哮,江源暂时离开了屏丨障之地,随后来到了距离屏丨障之地三百多里之外的一个岛屿之上,岛屿上面并没有人类居住,但这里面却有着丰富的水果,倒是一个不错的落脚之地。 抱怨一番后,罗峰瞬间腹下了五枚朱果……你还别说,口味还不错,酸酸甜甜就是……呸!想些什么呢。 林默和张铁兵两人突然发现不对劲了,院子里一下多了很多保安,院子里的灯也都开了很多,还有几人牵着几条狗在院子里。 安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虽然岭军很是努力的压制住这些人了。但毕竟他们要真的想要出去的话,自己也未必拦得住,毕竟自己不可能对他们下杀手。 他永远不知道,他的迟钝光线还没射到辉夜的身边,就被半透明的风王结界抵挡了下来,也就是说,迟钝光线对于辉夜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最多让风王结界旋转的速度变慢了一点,没有根本上的意义。 祁夜也是直白的说着,安荨明白,可她就是想去公司,毕竟家里真的太闷了,她怕她在这样下去,人都会变得抑郁的。 不过郭老毕竟是陈紫涵的老师,还给了自己一辆车,给齐老、柳老都写了,给郭老写一首又算什么? “年轻人嘛,这个时刻,荷-尔-蒙分泌的总是多了点,所以估计早点回去那啥去了!”导演道。 然而此时,君无邪的身体已经来到一旁,在他的后背,不知何时涌现两只血红翅膀,在上空一扇一扇,突然间连成一道神环,轰隆一声巨响,猛的砸了过去,那恐怖的威压,宛若扇开了天与地。 只要一想到末世,别说一块糖了,就是一口盐,有时候都不能吃到。 ‘没有?怎么可能?’云裳儿瞅向蕊儿。蕊儿也很纳闷,自己明明将毒药埋在了那棵梧桐树下。 说来也奇怪,越是没有家的人对房子的渴望也就越大。可能是潜意识里面觉得房子就是属于她的家吧。 “妈,我带了你喜欢的绿豆糕,我特地去城南老铺子买的。”苏桐脸上带着微笑,坐在病床前打开了袋子,取出了一盒绿豆糕。 有什么区别。比丧尸还不自由,老段想着自己出去以后,就要给自己来根烟,看谁还会来抢劫。 苏桐走到了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刘飞心中涌起了无比的厌恶感。 来到经理办公室,伸手敲了敲门,只见这时,里面立刻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冰莫当下眉头轻皱了一下,难不成这里面的经理,在上班的时间做那种事情?这……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这位七公主的名字叫徐清霜。这位公主在皇宫是有了名的调皮。但是她特别喜欢云筏儿,因为云筏儿会帮她梳妆打扮,但自从听说大皇子要改娶云裳儿时,是极度反对。 南叶君被顾衍的眼神冻得好像血液都凝住了似的,声音比刚刚颤得更利害了。 第八十九章 夜幕谋划,再遇红莲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将军希望怎么做?” 大将军府,血衣侯白亦非在听到关于弄玉的情报之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样。 潮女妖是白亦非的表妹,因为有这重关系在,他进宫一般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而若是姬无夜,这后宫怕是进不去的。 “劳烦侯爷进宫一趟,将此事告诉她,此女可能与胡夫人以及胡美人有关,在外面我们不好 一拍手中的通天‘棒’,张天养忽然纵身扑了上去,猛地将手中酝酿出来的玄气拍了过去,同时通天‘棒’狠狠地砸了下来。 老张打了个哈哈,挥挥手让周爽先回避一下。心里暗道年轻人还是要锻炼锻炼。看得出来他对周爽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王子见自己的父王在问龙天的事情,也就把在宫殿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海龙王。 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还有些生气的竺雅枫,龙天歉意的笑了笑以后,人就朝那个病房里面走进去了。 “你……”沈露泪水迷离,已是疼痛难忍,她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一个男人若是能够在你的面前杀了他的老婆、岳父,他的心必定比魔鬼更可怕。 因此我一咬牙,让素素和熊猫他们先别轻举妄动,自己运转身体之中的玄门道行,与面前的厉鬼搏斗在一起。 其实这事就是搁在将来,妥妥的也是桩丑闻,更不用说风气保守的现在。一旦暴露,两人就一个结果——身败名裂、无处容身。 “公主殿下才知道博伊特没安好心?”罗恩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的味道,在他看来,薇诺娜不可能不知道罗斯的决定。 “乔伊,我先去吃饭了,下午我再来这里找你。”罗恩声音柔和下来,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红月城依然是红月王朝的都城,而之前那成为废墟的皇宫,已经建立起一座新的王宫,一切看上去都已经成为定局。 可惜现在根本不能和阳歌接触,否则被天梦公主看出端倪,那才是真的完蛋。 “霍希!”来人没有一句废话,一分为二,看着南宫黎,眼中流露出贪婪。 程月到底不太正常,绝对不能让她把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折腾没了。便商量着,孩子没落地之前必须要有人时刻看着她。白天就由钱满霞看着,晚上吴氏来西屋陪她睡觉。 深夜,青牛山公墓,两个年轻人单掌互击的盘腿而坐,他们的另一只手则悬浮在他们身边的大块花岗岩上方。 “啧啧!二嫂发怒了,哈哈哈,你的底裤让我们家赌少猜中了,今晚就必须陪我们家赌少睡觉!”狗腿子甲很能够引起仇恨的道。 黄达风五人也早已到了,他们同样收到了邀请函,还是坐在昨天的那间茶房内旁观。只是就算他们见过太多世面,现场的情景也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酒楼开到这种程度,那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家。 “老鸨,我想了解一下本州的青楼情况,可否告知?”高峰开口问道。 那剩下的金刚毛怪兽和鬼首蛇身怪兽立即狼狈为奸的聚在了一起,而是,它们竟然不约而同的口吐黑烟,它们对面的两名公子哥竟然在黑烟在同时晕了过去。 猴哥坚定地摇着头,又张嘴咬了口蛇肉,白狼也转过身低头吃了口蛇肉。 “那好,你坐着休息一下。”王婷婷也没有再坚持,她打开电视机,然后进了厨房。 第九十章 因果拐点,一个答案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公主......” “下去吧,下去吧!!” 红莲摆了摆手,有些不耐,小莲见状,如逢大赦,见这个宫女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陈修缘眼角一跳,看起来这位红莲公主在宫里的名声似乎并不好。 打发走小莲之后,红莲在守藏室里转了起来,守藏室的面积并不小,一眼望去,全是整整齐齐的书架,书架上则是摆 这一幕太突然了,谁能想到如此宠爱儿子的惠妃竟然会做出这般举动。澹台归宗想要援手已经太晚了,陵王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环绕脖子的血口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惠妃。 几人应声分别将花木兰跟钟无艳她们全部抗在肩上,紧跟在假项羽的身后,朝着山丘下面的村庄而去。 遗憾的是晏童就不属于正常的男子,对于赤纱的深情凝望,他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为啥呀?”对妹子的目不斜视有些失望,韩三胡乱的扣回睡衣扣子,随口问道。 同样察觉到秦无羲非比寻常行为的,同样还有莫离慕和颜如玉等人。 他本来以为这个静吧,气氛要比下面好一些,但是现在一看,才知道,这里才是他们主要挣钱的地方。 埃沃德玛亚莫名的有些头晕昏沉,据说应该是昨儿晚上睡多了,需要补一个还魂觉,以毒攻毒,白晶晶在家看着艾玛,买东西的事就交给韩三。 勇当:与基础武力高于或等于自身的武将斗将时,武力+5,与基础武力低于自身的武将斗将时,武力+4。 大地一到了这严寒的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象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 如今的自己,可以拍着胸脯的保证,自己对宁宁绝对就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他发誓! 至于其他的?算出来又怎样,不算又怎样,想要得到的东西,终归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拼搏。 苏家后宅,苏宛芷居住的宅院换了个模样,大门上方挂上了牌匾,简单三个大字芷兰苑,恢宏大气,散发不一样的气势。 看到两人,对方的眉心皱成了川子,阴柔的面孔划过浓郁的恨意。 这一会儿功夫三道凉菜就好了,寇溪将四个鸭蛋切成八瓣儿。四道凉菜先端上了餐桌,先让霍大贵与寇德旺喝酒。 江诚胸膛微微凹凸起伏,表情平静,只有眼皮下面还在不断滚动。 呵!他们要是再表现出来不乐意,就又有更大一顶帽子扣上来,到时候恐怕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陆之鱼完成了对星界的布局之后,再次将眼光投入了玛利亚世界,玛利亚世界之内此刻原本的神灵种子都已经登临完毕,他们开始掌握世界规则,完善世界体系,推动世界树模型的完善。 “对不起戚音!”戚越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戚音会恨他,会再次离开他。 不用凌奕寒说,王芳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明知道后山没什么人,为什么就不和苏宛芷一起呢?为什么非要走着走着走散呢? 所以,寇溪刚进了院子烧了热水准备好好洗个澡的时候。家里面来了三个不速之客,莫名其妙的来串门唠嗑。寇溪不好让她们在院子里嘻嘻哈哈说话,自己关起门来洗澡。 此刻,在最高级别加速之下,每一艘飞船之内的过载压力俱都达到了25G左右,便也意味着,每过去一秒钟时间,战舰的航速相比起上一秒,便提升了足足245米之多。 第九十一章 明珠夫人的毒计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林天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也只要编个半假不假的谎言出来哄哄自己的老娘。这一下还真是唬住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都相信,没有事情,左枭根本不可能来探望她们。于是微微屈膝参见了皇上,就垂眸沉默着,静待左枭开口。 温如初呆滞地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脑袋被轰炸得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办法回过神来。 陪同美军司令官前来参观的肖刀忍不住笑了,对艾布兰将军说道:“我们讲究的是实用主义。就拿防空武器来说吧,如果敌机是低空袭击,你用导弹去打击根本行不通,而且消耗的价值也太大。 轩辕煜的漂亮的桃花眼,落在凌珞右侧极为白皙纤细的手臂之上,看到了一个银色的印记——大概是一轮残月的形状。 这就让林天放心了,毕竟这些个东西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生一些麻烦。 自己不可能指望郝胖子他们伸出援手来救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江湖上听说过郝胖子不仗义,还没有听说过郝胖子救过谁。 水漫烟云越聚越多,最终在凌珞的面前,凝聚成一座烟云之墙,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中年男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回道:“不可能!”私自放弃守护门派的职务、还将门内之宝遗弃给他人、就算他飞升到了此仙界也绝逃不掉惩罚的。 而从高处往下看,正午阳光照‘射’,满空飞舞半透明刀刃,彼此折‘射’互映,有一刹那,像是打碎了一盏琉璃天灯,抛下无数晶莹碎片,灿烂若星河。 卡蕾忒合上双目专心祷念。在传递清心之力的同时,她豁然感到对方体内存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提坦力量。 “王彬同学,请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风度翩翩的段继志老师轻声说道,同时他那一双锐利的双眼就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狠狠地插入了王彬的身体。 早就接到消息的其他势力纷纷前来将自家失踪多年的天才领了回去。 因为当地的伪军,在日军进驻之后全部被控制起来。甚至硚口的伪警备队,还被缴械关进了据点之内,不准许任何人离开半步。甚至就连平川镇与硚口据点周边,都实施了异常严格的戒严。 凤玄刚起床,就有丫鬟喊他们去大厅吃饭。他们在大厅等了很久,容惊霁却一直没到。“你表姐很喜欢晚起吗?”凤玄玩笑的问道。 “她要专心致志的修行,不能有人打扰到她,令她分心。”云墨解释道。 开阳国王的第三个儿子李霸王是个半传说,有传说级别的原力等级,却没有相应的‘精’神力量,在真正传说面前,相当于儿戏。 轻武器,都是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还有为数不少的轻重机枪以及迫击炮。最关键的是,眼下部队最匮乏弹药的数量,绝对是相当的充足。这些子弹,现在正好可以弥补部队眼下的不足。 花青衣他们几人确实很累,很饿,所以他们听了艾晴的话之后,便很期待的坐在那里等饭菜上桌了。 于穆立即将根茎向水流的方向延伸,果然发现,那一边的土壤要比其它地方松软。而且越是向那个方向,越是明显。 而如果借助葫芦内的灵气修炼,却又变成了和外界一样,便失去了时间永恒的意义。 欧阳笑笑气的眼睛通红,同样被抢的经历,更深更浓的痛和恨,让欧阳笑笑慌乱又嫉恨,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 说话的同时,学着金庸里的招式,虚晃了几招,又踏起了凌波虚步,倒把章一豪唬的一愣一愣的。 林雨甩甩有些沉重的脑袋,一脸欣喜的将“火灵珠”收入乾坤袋之中。 林雨没想到白芷对她口中的那位“风姐姐”评价如此之高,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他忍耐不住,用空着的那只手扣住了洛晨曦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咱们进去再说。”于穆顾不得解释,直接将二人请入葫芦之中。 原来,盛芝芝和盛思明姐弟二人一开始与这几个孩子是玩的很好的。因为村子就那么大,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彼此熟悉的很,也没有什么矛盾。 之前林雨一直不漏痕迹的在观察青鸾,青鸾又何尝不是如此,早在林雨停下手中的动作之时她便有所准备,暗道林雨与那鹰老七之前果然有猫腻,此时林雨出手,她又怎能让其得偿所愿? 尤礼仰着头,黑色的瞳孔里映着灯光的黄,随着她的眼神,像是星星在银河中游荡。 “哈哈。”杨瑞大笑,觉得这次打没白挨,因为此刻的姜可人太可爱了。 第九十二章 勾心斗角,蓑衣客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妹妹身体如何了?” 韩王宫,一处院子里,明珠夫人带着自己的丫鬟登门拜访。 见到来人,胡美人起身,与明珠夫人见礼。 “是姐姐啊!” “近日有那个丫头抚琴,我感觉好多了,倒是另外那个说书的小家伙,故事虽好,但就那么几个,我奏明了王上,让他去守藏室找故事去了。” 听到此话, 林动目光微垂,心中却是不免一番感慨,这种子选拔,不傀是大炎王朝规格最高的比试,这些出马的人物,一个个都是强横到没边的,想要在这些云集的天才中获得那仅有的五个名额,可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耶律玉琰十分感动,她现在都还没有将身子交给宁雨飞呢,但宁雨飞却愿意为了她伤透脑筋,单单是这份温柔,就不是这个时代其他男人能够比得上的了。 众人算是略作认识了以后,梁嫤便安排两个婆子住在前院,两个丫鬟住在后院耳房。 他专门派人向宁家等被流放的之地传令,让他们接受苦役,不可顾惜。 可她其实很羡慕上官夕能够软软糯糯的叫着“阿耶”。前世她老爸忙着做生意,很少陪伴她。好不容易穿越了。又摊上了个比陈世美还丧良心的不靠谱老爹。 “你是说你看到的是新兵?刘团长,新兵连那边晚上允许新兵到处乱走么?”回想起之前在那边,想出去看热闹差点被崩了,不知道这边有没有类似的规矩。 原来薛复指使庞特去攻打赤亭关。他自己却带了兵马埋伏在周围,等看看回讫人大军都出来得差不多了这才挥师攻击。 “蛤蟆,它好像是想让你表扬它。”瞎子也看出了这面的问题,出声提醒我。 他参与的计划,使得普通人也能大量生下拥有巫术天赋的孩子。这么一来,本来可能需要数百万普通人或者十万元素贵族做后备才能维持的巫师组织,只需要几百个普通人做孕母就可以了。 蛮祖虚影一笑,右手一挥,他和董不凡便直接消失在了这里,而董不凡,他只感觉,眼前光芒一闪,当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出现在了一个大厅当中。 闹就闹吧,疯就疯吧,趁着年轻,谁不想疯一把,王辰亦是如此,而且他现在的举动,包括接下来要做的举动,已经不仅仅只是疯的程度,更是参杂着一部分狂。 话语说完,有几个阴司殿主还是转身离去,最终留下的,也就只有阎君和地藏为首的几人,看着面前的众人,转身看向了地藏,微微点了点头,地藏则是微微一笑。 王辰嘴角上扬幅度再度提升,而桥海则是吓得全身发抖,几乎整个身体都匍匐到了地上,恨不得整个身体跟地面融合在一起,死活都不想起身,深怕还要被王辰虐,要知道那可是连楚天河都能击败的人。 就连以前十分讨厌李俊秀的蓝映尘,现在不由得同情起李俊秀,替李俊秀担心起来了。 我坐在一边,手中则是拿着一个酒葫芦,这是东方前辈的酒,不知用什么果子酿造的果子酒,味道非常好,而且还可以加速自己的灵气运转!楚雅琪一直坐在我的身边,一脸的幸福笑意。 王辰轻叹了口气,看到对方冲着他在招手,他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街对面那个不简单的男子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至于找他的目的,八成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第九十三章 儒家的人?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所以到现在为止,你也无法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蓑衣客目光沉凝如水,听到白亦非的话,他沉声回道:“李开的失踪与胡夫人身死太过突兀,若是两人真的未死,那他们又去了什么地方,两人的踪迹就好像被人从新郑抹去了一样。” “当然,或许他们已经死了,但动手的又是谁?” ...... 白亦 “那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罗浩纳闷,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情。 宁涛一行人走了进来,却发现这里人很多,很拥挤,几乎坐满大半。 后山看来是唯一一处能能够发生突变之地了,想来段申刚他们是主动或者被迫进入了后山。 这说明,已经有人来过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是罗浩撞裂的山脉。 然后管家培训这十个奶妈三天再考核,又刷下去了三个,剩下的七个就带了战母的面前,战母看完又刷下去两个。 齐英就在新宇宙中,或与秦素素缠绵恩爱,或视察六道世界各个世界的发展情况。 不过安言信给出的答复并不乐观,他们的确是接触过那么一套用于应付遇到极端情况的联络方式,但是他们海豹突击队用的密码却都是一次性的,即每一次行动配一套暗号,一旦行动结束就失效,根本不具备通用性。 此次比赛的一系例影响什么的,冷寐影已经不想去关心了,因为狩猎大会已经临近眉睫了。 神奇吗?就是这么神奇,那会儿英国佬还指望这法鸡能在大陆上进一步牵制汉斯呢,被扇了脸之后,就只能默默地从潜艇制造技术同样先进的鹰酱那儿订购几艘潜艇,回家自己拆了学着造了。 当看到秦凡驾驶着宾利缓缓驶进来,一众保安齐刷刷地敬起了礼来。 特别是她的一双眼瞳,如同一汪秋水,温和、恬静、安然,令人情不自禁被吸引住。 看着这个洞穴,易寒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虽然不知道谁会在大海的荒岛之上建墓穴。可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靠谱。 曾经多少年,人类中的权势者还会畏惧创造自己的神,但随着科学科技的发展,事实上的无神论已经广进人心。 天机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不过有用的东西不多。只是点出来了第二次筛选的地点,至于考核的内容只字未提。这也让易寒更加的猜疑天机子的目的了。 然后他又花了四千点积分购买三件垃圾蓝色装备,准备用来分解蓝舍魔法精华,用来分解附魔用。 “你意思是这家伙真的弄来了一张一个亿存款的银行卡?”季宜道。 当然,事情没有绝对,随着飞船的接近,景曦发现,这个星球的生命很旺盛。 九鼎神子神色微变,疯狂运转元力,欲要将那三尊神鼎召回,不与对方那一杆降魔杵硬碰硬,但终究是迟了一步,“咔嚓”一声,被那杆降魔杵擦中。 这两个家伙可是村子中的叛忍,当年杀死了二代雷影,也就是艾的祖父。 时间已是初春,大家身上穿的都不多,而这一脱,很多人都直接光着膀子坐在下面。 这一路过来,林权他们也没有遭遇远程攻击型的怪物,除了不时冲过来发起自杀式攻击的狂乱冰封恶灵之外,就仅仅只有一种近战型的怪物——高等地狱恶魔。 太爷爷的儿子已经搬走了,太爷爷舍不得居住多年的老家,还没有搬走,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第九十四章 唐七的情报,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新郑北城的一座石桥上,唐七看着手里的小瓶子,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异样。 “看来你见过这个东西。” 见到对方神色上的变化,卫庄嘴角一勾,带起一丝笑意。 “卫老大,要是我能提供这个情报,能不能免一个月的上供钱?这几天百越的那帮人跟疯了一样,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 听到此话,卫庄轻哼 在这一刻,火种外侧的裹衣脱落,在其中孕育的事物,此刻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把剑器。 石坚已经陷入了昏迷,就连呼吸好像也已经感受不到了,医院的普通医生们,自然是没有治愈他的能力,他们在玄燕到来之前,就对徐益寒宣布了石坚的死亡。 这段时间,因为白芍为他挡枪,以及后面发生的血缘关系问题,他一直不曾分心去调查过白芍突然结婚的原因。 “崔老师,我问你,学校为什么会有不准随意旷课请假的规定?”玄燕淡淡的问道。 巫门弟子,武道修为是一方面,巫门请神术的修为则是另外一方面,而周清的天赋,却是只体现在武道之上,对于巫门请神术,他的领悟异常的缓慢。 经过毒门一行,玄燕的药道修为虽有精进,可也不过相当于寒暑不侵的境界而已,还远远不如他的针灸一道精深。 就算是李欣一心想向李家复仇,可李莫的态度却始终不明,但以顾墨尘看来,李莫并没有想要对付李欣的心思,反而处处维护于她。 在武空之前,虽然猪八戒也击杀过一个泰坦巨人,可那是猪八戒竭力奋战许久,好不容易才将对方击杀,根本不能和眼前武空干脆利落,轻而易举就斩断泰坦巨人手臂相提并论。 一瞬间少了一大半的镇苗城安静了不少,不过对于这种安静,王都氏族很熟悉,此刻的他们仿佛回到了几百里之外的王都,一座城只有王都氏族存在才是合理的,那些乡巴佬还是待在村寨里最好。 不过一切还得等这些紫薇道兵度过雷火大劫晋升法宝之后才行,不然一切只是空谈。 恢复了伤势,太上刀魔不但不恼怒,反而眼神一亮,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祖龙跟姬天,恢宏无极的战意横扫而出,让人心中生寒。 神农门衰微,人丁凋零,所有的长老、护法,加上内门外门弟子,只有一百多个,这不说是跟大的宗门相比,就是在七十二福地里面,也的确是最破落的了。 在南宫异走了之后,刘懿回到皇宫之中,一回去便直接进了修炼静室。 沈追听得此言,眉头轻描淡写的挑了挑,动作幅度不大,似在回应,又似乎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这个时候陈晓婉反而没有表现得多害怕,人都是对未知的一切感到恐惧,陈晓婉她们没有看到李娅的鬼魂的时候,她们听到鬼这个字眼都吓得不轻,现在真真实实地看到了李娅的鬼魂,反而觉得鬼也没有那么可怕的。 这一刻,无穷神秘法则交织在一块,演化诸天万界,竟然引发大道共鸣,产生恐怖天音,嗡嗡颤动,宛若千军万马在奔腾。 在这里,他找到了存在感,非常强的优越感,他就仿佛是这里的神一样,可以支配一切,只要是他想做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从某种程度而言,垂垂老矣的吴见现在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整体权势被架空的七零八落。 第九十五章 二见韩非,天地之法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流沙……” 看着眼前之人,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听闻九公子曾于生命的尽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韩非一愣,随后他看向眼前这个少年,目光闪烁不定。 自己之前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自己那段的经历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确定,就如同大江东去,从不西归,一个人真的能死去之后,再活过来吗? 一整天的时间,肯定是收拾不完的,但是他们却已经收拾出了两个卧房,苏拾雇了驴车,家里取暖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姜幼伶挂电话的指尖突然顿住,眼睫抖动了下,抬起眼时,透过屏幕对上他的眼睛。 这样假惺惺的温柔,让顾丞滨感觉到有些厌烦,不过他还是从梁漫雪的手中把夜宵接了过来,总是不能让梁漫雪太没有面子。 王炎早就吩咐下去,今晚出现任何事都听我安排,所以管家把注意力转向我这边。 很简单的微博,每天都有很多人发类似的。但这也告诉了别人一个道理,不同的人发,效应是不一样的。 原本按在流理台上的手掌轻轻搂住了她的侧腰,他的手心温热,透过薄薄的一层布料,覆上她的侧腰。 冯天魁把警卫团也派出去了,身边除了跟着冯明亮的几个贴身警卫,就有封萍和冯明亮在。 我本来确实有点窝火,可是听他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有点心酸。 房间之中满是白色的蒸汽,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药味,两侧摆着两个巨大的药柜。 他的衣服都没有脱,衬衣被热水给打湿,额前的黑发往下滴着水。 不远处,林芊馐背着包走进幼稚园,老远看了看跷跷板,眼神有些意外,不过她没多问,和往常一样,走进厨房。 刚才路上,姜硬的确提高了几点乖乖值,要是被欺负怎么可能提高乖乖值呢?除了进食,提升乖乖值最大的途径就是做让他觉得‘很爽’的事情。 二柱子的永恒万花筒拥有永恒瞳力,非常难缠,但是,二柱子的查克拉却是有限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整个计划都构思出来,而且听上去可行性这么高? 要说宫里最好的挡箭牌是什么,那就是皇上的圣旨了,不管皇上的旨意是什么,不管是谁,都要在后面齐声说好,要说不好那就是大不敬。 话说起来,他今晚虽然翻了懿容华的牌子,可他用过晚膳批起奏折后,又给忘了,要不是后来刘怀安提醒他,说翻了懿容华的牌子,要是不去的话,懿容华会让后宫妃嫔瞧不起,而且,懿容华身后的李家弄不好也会多想。 “喂,凯和我们已经做了一年同学,说刚刚认识也太失礼了!”猿飞阿斯玛哼道。 过了一会,首相盖朔夫在侍卫的带领下风尘仆仆的来到王宫,见到了费迪南一世。 很明显参谋知道霍夫曼想要知道什么,一口气将自己掌握的各部最新情况都向他做了汇报。 终于,他靠近黄土,两人近在咫尺,波风水门手中已经搓出一个普通螺旋丸,狠狠得印向黄土心口。 当然,中等牛叉人物并不限制于武者,比如智多近乎妖的诸葛亮,还有神医扁鹊这些人都属于中等牛叉人物。 不过孙立还真是挺佩服剑侠客的。自从上次师傅喂了剑侠客一口酒之后,他隔三差五的就会用酒碗盛一碗醉生梦死放在剑侠客嘴边,而每当这个时候剑侠客就会轻轻的喝上一口,这也是这么多天以来剑侠客唯一的动作了。 第九十六章 风起后宫,给明珠夫人讲故事(合章)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弄玉姑娘,这边请。” 韩王宫,弄玉在侍女的带领下缓步离开了胡美人所居的院子,看着前方安静如常的路,她眉头不由微蹙。 今天来见胡美人,她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胡美人似乎是看出了她有心事,便没有挽留,如今天色尚早,就派人送她出宫。 “弄玉姑娘,这几日多亏了有你在 相对于东方慕然的无奈,林凡笙却一脸淡然,对东方慕然说了一声,就将东方凤菲的外衣取过来。 “那我们就先带着婴儿去还给矮人族吧?”立刻上前厉凌亦说道。 虽然胖子老板有时候话难听,但叶凡还是分得清楚是非的。只有胖子老板肯赊药,这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胖子老板一时之间,还有些感动。但这货也没将郑华清等人给钱的事情出来。 他们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又都是男人,哪有猜不出的道理?一时之间,崔习的脸色微变,他低下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闭上了嘴。 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去注意她的家庭背景,戴安妮从来没戴过首饰,估计这和她经常练舞蹈有关,不过从她的衣服来看都不是普通的做工,价格绝对不便宜。 买了一堆的药,结账时,一共花了四两银子,夏蝉长舒一口气,这药还真贵,比粮食贵好多,幸好自己还有五两银子,这下还有一两剩余,也还好。 这,这话,似乎我在吃醋一样。楚思闷闷的想着,虽然她是有点点不舒服,可是她可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来便没有把自己当成天下第一美人。这个不舒服,只有一点点好不好?出现在心中的,更多的是好奇好不好? 出帝圣天寝宫那一刻,陈扬心中感到了不安。他总觉得,帝圣天的心思没那么简单。 这股宿命的力量侵入到了陈扬的脑域之中,立刻,陈扬就恢复了清明。 当然,来此寻找的人,无一不是有钱有闲,但是又喜欢刺激的,寻宝不寻宝并不是他们的主业,而且就算寻不到宝贝,他们也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四眼妖蛇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它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青年实力竟然这么强大,根本不是它能够对抗的。 这还是差一些的,像是现在这八荒灭神咒,只怕还需要翻个番才能买到。 就见他手脚并用,噌噌几下就窜上了树顶。这参天古树足有二十来米高,上边树冠茂密,还有一个鸟窝。马程峰把鸟窝里的三个鸟蛋揣进兜里,睁开鬼瞳仔细观察着附近的地形。 此时程峰是彻底的愣住了,莫凡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连这等神物都能拥有? “那可不行,交给我吧,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路西亚抢着道。 一枚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了三角形建筑物,只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如同发生了地震似的,整个三角形的建筑物,一下子全部坍塌了下来,将地面上的人,吓得四散逃命了起来。 伊斯塔用明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打量着他的任何一丝变化和举动。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以他对于瓦瑟尔的了解,他应该也能够看出来,瓦瑟尔的确不喜欢联邦。 西门狂收回了自己的魂魄,但是没有放出金莲,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脚踏出。 他看的出来,这妲己似乎真的不太一样,似乎没有被妖狐夺舍,真的在为他的江山社稷思考。 第九十七章 他来了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看来你真的与胡美人有关系。” 血衣侯府,白亦非听到手下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看着眼前这个被绑起来的姑娘,他轻声开口。 不多时,暗室之中,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血衣侯!” 白亦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哦!看来你认得我,那本侯就不用再做自我介绍了。” 曹长久哑然,他盘算了一下,自己除了一脑子落不到实际的技术,就只剩下一些软件和现在还在图纸上的微处理器了,这些东西明显在现在的华夏成不了气候。 进了‘门’意外地发现。冥红。瑾睿。佩衿象是约好地。正先后进入慕秋地院子。 林树从精神世界内退出来,转头看了看正恭恭敬敬地坐在自己下首的法比奥,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把所有的秘密都抖搂给这个方才还想着要自己命的老头。 至于不交钱也行,那就交5万天朝币办绿卡。在塔托国寄人篱下。 在浓烟烈火中,前苏联生产的米-24雌鹿攻击直升机就象一头怪兽跃升在武装分子的视野中,飞机的尾翼几乎是贴着岩壁掠过。 两人速度皆是不慢,片刻功夫已经来到二十三楼上,穿过走廊里那一长排一模一样锈蚀斑驳的门户,两人停在了斯诺家门前。 刚才我看了看我自己身上的钱包。里面有几百块钱呀,几百块天朝币。 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的他,经过这段时间在林树“领域”内的超强度训练,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灵攻三式和幻影身法的精髓。他此刻所缺的,也许不过是身为战士的战斗本能罢了。 也正是靠着这种精巧,量化的方式,宇宙联盟才能牢牢控制住辖下那上亿颗明星球,屹立不倒。 杨浦用手替童璟挡着沙尘暴。裹着她就往车里钻。“我们现在去新光天地。顺便在那吃午饭吧。”一上车。杨浦就征询童璟的意见。 估计两位长辈还担心自己有想法,让奶奶跟母亲跟自己坐同一辆车。 一时间人心惶惶,纷纷后退远离地上躺着的汪明远,生怕自己中了毒。 不然将自己做过的这些任务告诉她,比如孤身一人勇闯人贩子窝点,卧底走私团伙,赤手空拳对付持枪歹徒这些,还不得把她吓晕过去。 心理治疗结束,安鹿芩起身向应钟道谢,应钟看着安鹿芩的眉眼入了神。 她缓步向前,双腿好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带着她走到楼下餐厅。 刘伟的奶奶一脸怒意,她也没想到冯花儿办事这么彪悍,她本来还想赖一会儿,没想到就这样被丢出来了。 他主动走到二人面前,那两位瞬间有些局促,不过良好的专业素养让他们立马进入状态。 楚灵没看他,抱着自己的枕头,扔在孤夜辰的大床上,直接躺上去。 冯拾颐直接把布袋交给杨淑娟,杨淑娟看了一眼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颤。 陆靖心中大喜,立刻一把抱起可爱的嫣儿,凌空旋转了起来。嫣儿先是一惊,继而咯咯娇笑。 两百年前是造化之境,眼下的境界更是让悟玄捉摸不透。只是悟玄如何也想不到,雷霆双圣归隐之后,却是成了龙虎卫,保护起了龙乾帝的安危。 大家你拥我挤的,把昱宝宝和正在呼呼大睡的老三都给围了起来,眼睛都开心的望在两个孩子身上,觉得心情好得很。 第九十八章 少侠,请停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次日,全世界都在报道跑男三十七点九的数据的时候,一条微博悄然出现,瞬间引爆了网络。 一切都如同安排的一样,凌宙天的机器人和蜘蛛同时发现了已经打蓝只有400来血的瞎子,蓝都还有800来血,本来就是三十级都不到的匹配,没有给你碰到两个“上单”就不错了。 看着云千若焦急的飞向半空,飞向那片绿光的身影,雷术的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人,看起来冷冷清清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邸,可是,怎么就会有那么无耻无赖的一颗心呢? 任你实力再强,可一旦被如此强烈的火焰包裹中,也难逃凄惨的下场,何况其中还附带了一部分青色火焰。 他一字一顿,尤其最后四个字,像是钉在众人的心头一般,让他们神色微变。 第二命十几人现在经过无比艰难的判断,才朝着下方迈出了几步,这几步,几乎让他们费尽了心力和眼力。只要是毫秒之差,他们就有可能被那无穷无尽的空间镜像所吞没。 这时的他再也不是什么第二命,而是毛球,一只真正的鬼。他发狂一般的吼叫,浑身也在生长一层暗绿色的毛发。 白羽凌并没有阻止,血脉投影需要的力量都是提前决定的,成型后就无法改变,全城阻止血龙施展血脉投影代价太大,越后面血龙献祭的力量也就越多,所以,越早成型越好。 林清月见到周围没人了,也不装模作样了,慢腾腾的坐在了林江洛对面。 夕阳中,微风一拂,那青丝随风而舞,白衣随风轻动,说不出的风流华贵。 现在从陆诚身上发现的蛛丝马迹,让她对除了爸爸还有佑佑、乔婶以外的所有人都起了怀疑。 再去想起前世的种种,林江洛总感觉有些虚幻起来,现在她所拥有的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有些不真实。 不过咱们的太子妃殿下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或许是脸太脏了看不出来吧。 若不是心里装着仇恨,若不是早早的有了防人之心,恐怕她一样是人家争权夺利的棋子。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寂晨星当机立断,直接换了身衣服,就出了宫门。 皇后又想到苏若水,她为什么也没有丧夫之悲?想起苏若水曾宁死抗婚,又想起那副山水图,明明白白的写着‘奴非东宫梦里人’,同床异梦的夫妻不悲痛也在情理之中。 说完,路易斯就走了,他还打算把白雪约出来呢,才没有那么多功夫和时间浪费在关竞的身上。 忽然,他鬼魅一笑,搭在林开复肩膀的手化为爪,狠狠用力一捏,咔嚓骨裂之声便是陡然在此间回荡。 临行之时,江王已经叮嘱得很明白,洁兰公主是进了左贤王府,因此,江福来到匈奴国之后,先来到了左贤王府门前。 在食盒当中,有三个菜,分别是红烧排骨,回锅肉,水煮肉片,外加上一壶酒。那回锅肉,是以上好的五花肉做成,不肥不腻,回锅而炸,咬上一口一种感觉直袭入脑海当中。 虽是月影镇最大的酒店,但实际上,月影楼并不比不上,其他城镇当中那些正儿八经的酒楼。 “淮南军已经进城了,他们各个像是发疯了一般,锋芒势不可挡!将军,我军大势已去,不如趁着敌军尚未大举入城,赶紧从城北突围出去吧!”部将们纷纷提议道。 “不!”曹配天大声慌叫,他发现身体就如被一张力网缠住,将他猛得带飞去。 而潭州这边,得知王茂章没有来与他汇合,而是独自回去攻打岳州后,李承嗣仅仅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继续部署军务去了。 林逸将手上的黑妖剑,收回空间戒,冷扫全场一眼,目光投放到前头那四级风师身上。 关键时刻,苍云颂主司晟御剑风驰电掣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背后青鸣剑匣擦着火星紧急出动,跟长了眼睛一般打落安平手中秀剑,剑舞风鸣斜插在外数十丈。 道馆训练家主动收回神奇宝贝证明这一场认输,被收回来的神奇宝贝也不能再次上场。 天泽心里想着,忽然高兴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又有门卫来禀报了。 一个当然是食材要好,新鲜,食材的品质好。第二就是蘸料的味道,做的正不正宗。把握住每种口味的口感,只要能做到这点就可以了。 然而这些人却并不知道萧龙当他们离开的原因,都把萧龙当成了好人。 “你们怎么也在?”田父一眼扫见好几个老邻居,顿时脸色大变。 只是一想到至此之后两人便是再无一丝瓜葛,他心头犹如滴血般难受,可转眼,几个妾室胆颤心惊的模样以及祖母迫不及待的眼神,立刻让他收敛了所有心思,咬紧牙关。 他话语一出,叶轩瞬间收起右脚,直接弯腰将这位白家长老扶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拍着对方的肩膀。 虽说李进启也说可以开车送过去,但于飞没让,以不能占用公共资源的由头把他给堵了回去。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半个多月了,马上就要到了见面的时候,如今又遇到了萧龙,所以他决定带着萧龙一起去。 齐远山手持长刀,虎目圆睁,那处刀疤也因怒气而微微颤动,稀稀落落的胡茬好像在此时也根根陡立起来,好像也要准备战斗。 第九十九章 技惊新郑,紫女的猜测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那个地方??” 紫兰轩,还在与韩非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卫庄,忽然抬起头看向郑王宫旧址的方向,就在刚刚,他觉察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波动从远处传了过来。 “卫庄兄??” 见到卫庄的异样,韩非不由抬头看了过来。 卫庄眼睛一眯,出声回道:“那个地方有两个强者在交手,实力非常的强,至少在 别以为仿真枪就没有杀伤力,近距离射击的杀伤力,绝对比粗制滥造的仿64式还厉害。 可是根本没有人鸟他,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班回家,吴德才又来找他喝酒,两人认识了一段时间,杨志觉得这吴德才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物,就把自己的遭遇跟吴德才说了。 无影听了南天霸的话,忽然一下就生气了,而且气得脸上青筋暴露,红霞满脸。 虽然,他并不清楚,所谓的“夏家大少爷”,在钱江市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冯岩只感到背后一凉,人还没转过头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起来,飞到半空中,和他一块儿飞起的,还有他身边的七八个队长。 憋着一肚子气,这猪怪挥动手中的坚硬獠牙双匕,跳腾着,杀到郝宇的身前。 甚至,她有时候还会客串一把助手的工作,帮忙做一些上色或者贴网点纸一类的工作。 见伊娃回的很坚决,熊启脑海里面挣扎了下,还是准备做最后一搏“那,至少给我留条裤衩成不?”让人听着就纠结,跟要被侵犯了似的。说完忐忑的看着伊娃,真怕这也给回绝了,那自己就吃亏吃大了。 携着冲劲,两人的拳头,第一次正式的撞击在一起,爆响声中,郝宇闷哼一声,周身迸发出一股强力的劲气,就想一个陀螺一样,翻转着倒飞了出去。 “轰”完全变红的刀螂一张嘴,从口器中喷出一道红色的光柱,正正的朝熊启胸口轰去。 录像播放完毕,屏幕里一片黑暗,没有光芒,只有地面上流淌的水滴声,不知是否鲜红,汇成一条血河。 尸王的拳头狠狠砸在L的身上,可是这顶级的杀手好像没看到一样,张开双臂任由他攻击自己,然后……炸碎成漫天烟雾。 “师弟,你这是?”陆川第一个反应过来,李牧此时的气息,绝对不是一个废人,这种神采飞扬的气息,哪怕是师弟曾经巅峰时,都有所不如,难道是? 时值盛夏,山林田野间,绿意如涛,景色如画卷,美丽的让人心醉。 好似害羞般,吻完之后她就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埋着头不出声。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但陈宫等人建议开春再开战。因为现在是冬季,虽然交州很难见到雪,但是荆州,尤其是南阳郡已经开始下雪了。 凌辰嘴角的笑容消失,反而非常冷漠的对着慕容傲松道,根本不理会捂着腹部在地面上哀嚎的李菲。 “哎呀,有得住就好。”若琳摆了摆手,旁边的商业街第一家就是她们的酒馆,装修挺不错的,属于清吧的类型。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考虑,再不动手,错过了时机,这一回输家就是他了。 秦现给了他奶茶店的土地所有权,说是给舒然的聘礼,可最终的受益人是他。给了他一份申明,以秦现的独有方式,直截了当的要他放心,他自然会好好对她,要舒奕不必再替她担忧。 第一百章 焰灵姬的到来,秦国的马车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烛光摇曳,弄玉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她心底不禁升起一丝暖意。 此次被抓,在面对夜幕四凶将之一的血衣侯时,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在那一刻,她的心却意外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但在听到紫女告诉自己,有一个少年拿着自己的桃木剑走出紫兰轩时,她才有些明白, 几个月前,黎子糖回去了一次巫族,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并且亲手将真本的巫族秘法放入了之前句娥沉睡的冰洞中,并且让人日夜看守,由吩咐了一些事,让黎朵儿代替她处理事物,那些有争议的巫族人才闭上了嘴。 他应该是医治了那种几乎还有一口气,或者身患久疾的人才会这样。 随着她这话一出,脑海的一阵响动声,上官巧儿的五百片酬再次消失。 而梦西州,在这联盟中,算是一个奇葩的存在,他没有伙伴,没有队友,但没人敢轻视他。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搞得我以为你总是提前回家了。没有等我。”陈遇有些恼怒。 屋子里漆黑一片,那帮人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吃饭喝水,一整天都没在管过她了,就连她睡觉故意掉到地上,弄出巨大的声响,也还是一样,没人管她。 比如张靓影,在简单的说完‘大家好’之后,便直接告诉观众,今天自己要唱一首情歌。 此时的徐真还在床上躺着,徐真想,张雅之这一走,估计往后就很难遇到了。 “不能,这山洞有人守着,哪那么容易就能出去!”方念休气急败坏的回了句。 “杀!”隆双目圆睁,一声暴喝,周围几十名狂信者纷纷扑向景修然。 可这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要等警察到这的时候,估计要二十多分钟左右,没办法了,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高子键左右看看,这里是个废弃工厂,什么破铁锹,砖头子的满地都是,可这些东西拿在手里没什么安全感。 颜惜君初来乍到时,那么嬷嬷并没有刻意刁难她,对她的到来也没多大在意,后来因为她将那些漂亮的首饰送出后,嬷嬷们对她的态度稍微好点,和她交流时也显得亲切和蔼些。 “别这样!你先说说究竟是什么要求!”石天都这样了,萧祁心软了。能让这么一个沙盗首领,寂灭境中期修为的强者做出这样的动作。萧祁相信了石天暂时不会伤害自己了。连忙将石天拉了起来。 “怎么了!”见医生紧张的神色,冷玄夜本來就悬起來的心更加的不安。 说话的,四十岁模样,一脸鄙夷和不屑,正是赵家的杂事总管,莫有财。如今是引星初阶的修为,实力不俗。 话这么了,调派徐晃等七人的信件还是发了出去。整个李辉控制的地盘开始行动,周仓、马谡从各处调集粮草,运往荆州。贾诩从各处‘抽’调士兵开赴荆州。李辉强大的战争机器正开足马力运转。 唐嫣紧握着手中弯月,之前她听到过赵化拥有奇特分身的传闻,今天亲自见到,却又是另一种感受。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男子了。 “好了,我收起来了,事情办完就给你寄过去!”陶然收起纸条,心想,还好,这妞没直接撕一张罚单给他。 想起许多洪荒中,什么封神大劫、西游大街等等,一系列的西方教算计。 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不想知道真相的血衣侯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韩王宫,收藏室。 陈修缘忽然眉头一皱,旋即看向坐在一旁的焰灵姬,他轻声说道:“你该走了。” 闻言,焰灵姬一愣,几天没见,这个小子不会被人给打傻了吧? 她都还没说自己来干什么呢?就这么着急赶自己走? 陈修缘伸手遥遥一指城南的方向,轻声说道:“那个方向,有两人在交手,其中一个是血 事了之后,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开始在做离开的计划。家福超市的事,他能够尽量避免参与进去就尽量避免,因为他怕自己一旦被这里的事情所缠身,那找到曼曼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 “灵力所化!”张翠山相当的吃惊,在那原地,有一团发光的灵球燃烧,化成灰烬。 袭击他的不是秦远,也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头赤红巨狼,巨狼口吐火舌,身披火甲,四肢踏过,哪怕是坚硬的石板地面,也被灼烧崩裂。 “轻点,手上还有伤呢”面对我的侵犯诺澜若兰却更关心我手上的伤。 而随着这光幕将他给包围在了其中,在他这里,他这也不在去理会古辰的攻击了,直接向着凌阳攻击了过去了。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京城军区的人,至于为什么沦落到这里,还是他的脾气太直了。 汽车开动了,温晓丽的性感美腿,有意无意的跟陈伟的腿碰了一下,还好现在是冬天,要不然这样暧昧的动作,陈伟还真有些吃不消。 在以后的事情上,我们或许是要做到任何事情都无法在一定层次上做出决断,那么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要让一些局势的发展看起来充满决断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在一定恰当的时间段,才能真正体现出来的。 赵孟凡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潜意识里把杨明当做一个单纯的好学者和良心的药企老板,本就是一个幼稚的想法,他又怎么知道杨明私底下的社交范围到底有多宽广呢? 最让赵安允想不到得是,自己这位隐居山中得大哥。虽然因为救命之恩让赵安允对莫雨有了近乎亲情的感觉,可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然而这一刻那赵家“太子”得优越感荡然无存。 晏长澜愣了愣,想起自己如今金丹境界,这对夫妻与他并不熟稔,他也早已不是白霄宗弟子,两人这般称呼他,才是最不会出错的。 看到何夕他们醒来,现场响起一阵阵的掌声。何夕别的方面都非常优秀,但最优秀的还是药剂师方面,和那些成名很久的药剂师比起来也不论多让。尤其是何夕还这么年轻,这份天赋和实力都太惊人了。 在大量的仙石作用下,数千年间,共有三名修士举霞飞升。我与五叔则学着父亲在渡劫三层时就自极光深处偷渡。可惜五婶本来也是同渡的,不料半途被罡风撕碎,我与五叔眼睁睁地看着五婶撕成碎泡。”说到这里神情一暗。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裂,詹姆斯整个身体都疼的厉害。不过没关系,在星际时代这样的伤只要在治疗舱躺上一周就没事了。詹姆斯想要按照上级交给他的办法控制虫子对付石慧,不想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若说在石慧出现之初,镜无缘曾经三番两次试探她的底细。可是随着这几年的相处,镜无缘对于石慧还是比较信任的。这话纯粹是镜无缘试探的多了下意识的言语,不妨石慧一张嘴却是一语惊四座。 第一百零二章苍龙七宿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新郑城南,卫庄站在城头,远远看着这一队骑兵,眉头一皱,随后他自语道:“白亦非?” 方才城外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自然也没有躲过他的眼睛,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闹出这场动静的罪魁祸首会是这两个人,血衣侯白亦非和焰灵姬。 看着面无表情的血衣侯,还有那个被关在囚车中的焰灵姬,卫庄眼 哪怕是用暴力破开舱门,那也得很长一段时间,徐帆这会看了几眼,便往经济舱走了回去。 无数人嘚啵几句便进入了工作状态,将火线命令通过实时卫星,同步发送到世界各地,一处处闪烁的微光在大屏幕上此起彼伏,得到命令的行动局高手们,正在世界各地,火速报道。 愣了好一会儿,温莲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东方雨平和男性村民一起抬头,看向吼声的方向。只见一只三米多高的巨熊正站在男性村民的面前,张开大嘴咆哮着。 “卧槽,我还是牛逼人物么?”林星辰隐隐约约的好像猜到了什么:“大师您是说,我的来历,不必命运低么? 这丹药果然厉害,刚刚吞下丹药的二逼,一下子惊醒过来,惨叫一声:“哇呀呀,我要你的命。”说着飞剑一抖,嗖的一声,直奔林星辰,刺杀而去。 “什么?!”同一时间那来自轮回府的中年人也激动的起身,紧攥着拳头,虽然他并不怕南柯家族,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想让南柯家族知道自己的消息,自己的阴谋,否则一切的阻碍都将会是更大的,更加让他难办的。 孙世宁等了三天,果然等来了救命菩萨,等来了大理寺的少卿大人。 “钟大哥,我们一起去将它取过来如何?”燕赤风本想上前去取,可是突然意识到不对,不禁朝钟葵道。 唐僧一听不禁面露愁容,晚饭都没怎么吃,吃完饭后更是愁的有些难以入睡,便出门来到外面院中散步。 “也是。”上官青云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在家中的地位可算是保住了。 果然,屋里此刻的灯光虽暗,可他还是能看到一百米外一个瓷碗上的细致花纹。玩枪已经玩了大半辈子,这望远镜意味着什么,李大锤再清楚不过了。 其实,蝎子精的修为并不高,也就玄仙修为罢了,根本打不过孙悟空和猪八戒。若非仗着那毒尾勾的厉害,早被孙悟空和猪八戒打死了。 说着,露儿连转身走向梳妆台,将放在梳妆台之上的玉碗端了回来递给了姜王后。 疗养院,在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开业对外营业了。这疗养院营业,对于孙富贵而言,也是难得一见的大事情。他必须将仙界的事情做一个了断。到时,他也好参加活动。 姬昌听得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依言忙上前趴在了雷震子的背上,搂住了雷震子的脖子。 “穆弘化穆供奉是你杀的吧。”靠山王梁通冷哼,他没有想过,孙富贵胆子会这么大,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难到他就真的以为,有一具佣兵战偶傀儡就当世无敌了吗? 季阳被埋入地下至少一百米,压力何其大,但他却一点感觉不到。 胡开还真没料到,王城大陆上的城市居然是这个样子,看来,这里应该都是现代化的大都市,根本没有城墙。 两边对阵之处,空荡荡的只有宠与伏二人,衣飞石离开星舟步行地上,原本飘在云头的伏也在同时落地,侧身戒备在一旁。 第一百零三章 背负黑暗,韩非欲见清虚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意外总是不期而遇,就像是六月的雨,明明早上还是大晴天,还不到中午,就将没有带伞的人淋成了落汤鸡。 韩非带着紫女不知何时来到了这座冷宫,看着湖心岛上的两个人,紫女眼角闪过一丝玩味。 “九公子,我可没有偷窥的癖好。” 听到紫女的打趣,韩非神色有些尴尬,之前他听这个少年说过认识自己的妹妹 “我相信,族长为了保障家族的丹药供应,一定会替我出头,可是爹,你有没有想过,古驹那老东西身为古家大长老。 正在说着,一阵怪异的风,从前面不远的地方吹来,吹的天地为之一暗。沙石俱动。 能进入到京城,‘伟馨网咖’不仅是资产上还是影响力上都达到了国内一流的企业,要是进不来,‘伟馨网咖’始终都矮了那么一头。 在商定了计划内容,确定了计划时间之后,这一行人就开始行动了。 走出了客栈我将帽子和墨镜递给了陈艺,她却示意不戴,我这才知道她不是将这两件东西遗忘了,而是她想和我一样走在丽江的古街上,只有离开了墨镜和帽子,我们看到的风景才会是一样的颜色。 于馨的话,让我第一次对肖艾和袁真的爱情产生了质疑,似乎前段时间肖艾为了自己的琴行做街头表演时,袁真并没有出现为她捧场,原来是已经去了日本发展。 这人不会真如此自信吧?或者真如之前的猜测,叶陌就是一个骗子?一时间陈家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不是冲动,而是无可奈何,他是她的父亲,有伦理上占着居高临下的位置。 八角亭的四周都垂挂这珠帘,随着人的进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人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更何况,她的儿子乃是初期武尊,王家的天才剑客,自然知道一些武道的事情。 李福其实早就请吴天派人打探过李府当初来泾阳县求援之人的下落。 自然,在那时,新城区的商铺,也从无人问津,变成了炙手可热。 好些跟着杨明一起进来的皇子和官员子弟都跟着一起大笑起来,他们有明王罩着,居然连太子也不怕。 而助理长吴胜男自己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不停查对各种报表,同时还在打着一个个电话。 无论是画风,主题曲,片尾曲,以及bgm,还是剧情,还是人物架构,还是……等等都趋向于完美,让人们相信那个真实的仙侠世界是存在的。 轩宇山庄早就已经做好迎接的准备了,其实早在李欣离开皇城的那一天萧家的人就已经知晓。 荀欢脸红道:你也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也是逼上梁山,没有办法。 不过,那也是选一些有才艺,而且胆子大,形象法好的。一般的有人,还是选不上的。 叶凡能猜出来,这瘪犊子一定是看自己家着急用钱,就趁机啥价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到达医院,荀欢睡得很香。刘湘年不忍心叫醒她,调转方向盘,把方向盘换成了家的方向,突然,荀欢低低地呻吟一声,刘湘年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粗重的呼吸把荀欢给吵醒了。 落叶宗亭子里,银黑色面具下的面容愈发的狰狞,他要看看,他想要千刀万剐的人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怎么吹?直接吹吗?”铃铛有些手足无措,方天慕是会吹横笛的,但人鱼的笛子没有笛孔,好像只需要对上嘴吹就可以了。 第一百零四章 何为和光同尘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夜色降临,繁华的新郑大街上,来往行人不绝,丝毫没有兵临城下的紧张,有人依旧在醉生梦死,不问世事,但也有人奔波劳碌,欲挽天倾。 月色朦胧,守藏室中空无一人,这处建在王宫角落的宫殿,除了最近出现的那个少年,已经有很长时间无人问津了,一处空荡荡的书架旁,有一道极其微弱的气息一闪而逝。 “且有大 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不好,但是对于一个庞大帝国的君主来说,那却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简婷婷杀猪般的嚎叫声传来,痛的不止是被水壶砸中的手臂,还有被滚烫的开水泼到的脚。 无论是域级、空级,还是亘君级,皆是错愕万分地盯着前方的波澜场面,内心情绪荒诞不堪。 而谭管家早就看上了秦乐,寻了一日,对阮凌风提了出来。阮凌风念他劳苦功高,所以才答应为他说这一门亲事。 而百里俞昕的反应却是该死的冷静,所有人都奇怪了,皇上疼爱公主,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可是现在公主命在旦夕,除了一开始的着急外,现在沉静的让人觉得恐惧。 她算计了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捞好处,只是想为老师讨回一个公道,顺便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邙十三下意识地瞪圆眼珠,却不料眼眸早已被轰成齑粉,而且脑袋也只剩一些模糊不堪的血肉,仿佛成了一具无头躯体。 敲门的时候也就顾不上礼貌什么的,叶璟下手十分的用力,还没征得同意就直接闯了进去。 ps:儿子生病,没办法,今天只能更新那么多了,不好意思,明天看情况,会加更的,真对不起你们了。 蓝慕歌也算是倒霉了,那天她推莫晚晴的一幕,竟然好死不死的那个商场在楼梯处也装了探头。 “听你的意思,你是帮她争取人鱼之王的位置吧,难不成你还想把实力扩大到海族不成?”波塞冬怪异地问道。 汪红梅有些奇怪的看着楚明秋,这事算起吃亏的是楚明秋,可他并不在乎,相反倒觉着委员偷懒挺有理似的,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人了。 但很显然,冷星魂和东皇胤轩他们没有这么做,反其道而行,抓住一切机会对陈汐进行了一场偷袭,这个结果,换做谁来了只怕都意想不到。 “是吗?可是如果有人敢于违抗他呢?比如说某个贵族!”欧内尔。邦吉笑着反问道。 此外西京市环保部门的意见也非常重要,省厅监察队下去执法的惯例,哪怕是突击检查,在进行处罚的时候,也会知会地市一级的环保部门,如果西京市环保局抗拒,那么省厅的决定也很难落到实处。 一拳之威让雷正面的两百多名罪民远远的飞跌了出去。浑身衣衫、铠甲炸得差不多只有几条布条挂在身上的雷气恼的抓着自己的‘狮心’长剑彷佛一头野兽一样跳了起来狠狠的扑向了面前的罪民。 但是在不动用自己其他实力的情况下,陈尹所要面对的难度,也是极高的,而且从自己能够积攒出来的兵力来看,那一个野蛮人的城镇,必然有强大的实力守备。 梅雪瞪大秀美的眼睛惊讶的捂住嘴,楚明秋刚才松开她的手,她本能的就像转身便跑,可犹豫下她又停下了,随即便看到楚明秋冲上去,一分钟不到,刚才还凶狠异常的费斌一伙便倒下两个,楚明秋轻轻松松的将局面控制住。 第一百零五章 一石三鸟,修缘的惊讶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天际有光出现,撕破了天幕,将夜再度驱赶回了地下。 紫兰轩二楼的一间房中,有两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后,他们似乎在这里站了许久了,目睹了阳光撕破黑暗的那一幕。 良久,少年轻声开口问道:“他猜到?” 姑娘颔首轻点。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被误导了,卫庄的那一次,你......是故意的 因为手机质量好,利润低,销量也是用发愁,所以新任CEO钱守东的业绩看起来就还挺是错的。 还好在那之后留云借风真君只是问了问他们的身份,并没有给与他们仙人的教诲。 因为他所描述的那种纯天然,高大上的自然馈赠,只有上流人士才配使用的顶级精力剂恰好和他记忆中的某个游戏事件对上号了。 叶秋简直吐血,你特么自己开车提问,好意思反过来说自己老司机??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今天晚上带着你的狐朋狗友惹点事,进去玩几天。”电话中的声音说道。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陆迟抱着她走进去,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管家发了一条消息。 但如今佐巴吉斯本人都被盛怒之下的皇帝摘了官帽,若不是有一批理智尚存的将领极力斡旋,恐怕天夕星上各自为阵的千万帝国陆军就得先内斗一番,看看是对皇帝的忠诚管用还是手里的激光步枪管用了。 明美狠狠拧着他的大腿肉,旋转幅度超过了九十度,稳步朝着一百八十度前进。 这个事情郑月并没有什么意见,现在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奥藏山周围的岩之印已经被留云真君全部搜刮完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于是就顺着甘雨的意思,准备回去了。 一样是为了救王汉,她又是飙车又是撞楼的,最后还得来治安所喝茶等着判刑。周芭倒好,就是帮王汉躲藏,不仅没把王汉藏起来,反而还带着王汉来自首了,然后名正言顺的陪着王汉去了。 他立刻释放神念,朝着那黄的影所在的地方而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终于,在第二个宝宝也生下之后,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冯恩这段时间在外面奔走也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联合了沈清河陈逸之之后更是收获颇丰。 “你是谁?”三个字脱口而出,一开口,冥玥汗颜,明明简单到不行的一句话,却偏偏被她想复杂了。 吃早饭的时候,秦墨宝想到自己在师父那收刮来的药丸,好像就有治感冒的,原本想吃一颗。 有了鲁铨这一前车之鉴,剩下的这些个官属有哪个还敢再提这接风宴的事情?搅得没吃成筵席的李从嘉直埋怨李弘冀不顾体贴自己亲弟弟。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的几秒钟,云沫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用那双发红的双眼看着他。 秋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他的披风,可他迅速的朝前跑去,突然向右一拐人就不见了,秋民站在十字路口,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道路和墙面,什么都没有,秋民很失落。 “托尼,你猜的没错,画廊那把火的确就是胡斯指使人放得!”隔天,克来恩警长兴冲冲的登门对唐宁说道。 你们也不想想,人家除了人多,如果没有背景或靠山,他们敢横行霸道,强买强卖吗? 第一百零六章 注定会身不由己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瑝宇脸色凝重的摇摇头,看向树林的深处,仿佛能看穿树林,以及外界的情况。而所谓的本源境,顾名思义,就是领悟各种源力的存在。超神的本质虽则永无极限,却也需要不断的提升。 索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一口一个,店内客人一个个惊奇的看着他。 齐少海点了点头,端起饭碗刨了一口饭随后又看着南宫晚诗口齿不清的说道:“老大,你不是说要招人吗? 吴先生摇头道,“羊琇和李将军只是掌握外三军,那是曾经李将军部下,或是之前受过他恩惠的属下,然后禁卫一共有九大卫所,而外三卫只占有三成兵马,其余内三卫,还有宫卫才是整个禁卫核心之所在”。 走到圣殿中心得位置,所有的法师排在两侧,恭敬的看着中间的人,一个身穿黄色袍子的光头,没错,他就是古一,至尊魔法师古一,陈旭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那个光头太亮眼了。 【日月办公大厅】蟠桃核:条件不止这样吧?帝都谁不知道岳家和秦家关系好,既然岳嘉煦又起来了,岳颖暄得一张请柬不是应该的吗? 南宫晚诗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听自己闺蜜这么说,情况还挺严重? 众多四翅紫鸟划破空气,暴射而来,紫色翎羽犹如刀刃,向着机械飞鸟背上的一位位学员斩去。 像这样的人结婚,可不的提前几个月或者说个把月就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了? “差事顺利吗?”谢秀珠最为担心李国楼压力太大,一年时间要赚足一千万两白银,才能摆平各方面关系,恐怖的数字,让朝堂上的各派势力暂时偃旗息鼓,都想分一杯羹。 “请大王吩咐。”董,舒二家之家主,当他们知道自己被李显这位大王同时相招之后,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李显要向他们二家要钱粮了。 王月天听到章宏远的话,心中不由一动,立刻向着大殿中央看去。 肖明现在慢慢的冷静下来了,莫说自己现在还回不到现实社会,就是这些金子想搬出这所经堂,估计都难,人家如果发现自己,那能轻易放过自己。 罗浩辰语调稍稍有些上扬,用邪魅的口气、嘲讽的眼神看着云梦雪。 “这样吧,你去找我的老师吧,我的老师菲林大人已经是大魔导师级别的宫廷魔法师了,我想你可以去宫廷魔法院去找他!”魔导师说道。 新武军这才感受到民族政策的好处,更加不予余力的整肃军纪,宣传大清对于卑东族人既往不咎的政策。 亦或是苏方才给自己带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曾经初到陈家那么的孤苦无依一样,那种寄人离下的情感一夏觉得自己深有体会。 毕竟是个冰人。传导给徐东的只能有刺骨的寒凉。徐东不禁浑身一凛。但又不想和赵璇分开。于是索性把她搂得更紧。他甚至有一刻产生了幻想。以为用自己的体温可以把赵璇暖过來。 听到这句话的响起,熟悉的声音使得王峰知道是王怒雷来保护他来了,紧绷的神经也是随之松懈下来,就在刚刚,他几乎都要准备遁入镇神化虚塔之中了,现在倒好,终于有救兵来了。 不只是中年老板如此想,其他围观的众人也如此的想,都觉得杨表也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他们想着,不想惹事上身,他们早就帮助赵雅了。 吕渊一听武者?对于武者,他在抓宝系统中可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不过具体的事情,抓宝系统告诉吕渊,让他自己去探索。 信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其中还隐晦的提到了她无法修炼灵力的事情,南曦月想她父亲应该也怕这封信会落到别人手里,所以并没有说明任何东西。 严虎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停在中间的劳斯莱斯,他们心里真的开始着急了,难道说,来的人真的是天阳市的老大哥张天顺? “大姑。”沈体清仔细辨认了半天还没敢出声,等何娟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后,他眼里也有了泪水。 不久后,那些闻风而来的有钱人们都纷纷来到了圣医堂门口,紧接着便是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 除了刚刚开始那一会儿比较忙,一点点的话,后来就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忙了,所以顾盼他真的有些时候特别怀疑这一个叶云轩,他到底请自己回来是做什么让他就这样子摆在那儿,被别人当做猴子一样被观赏吗? 可是,耐不住陈婷一个劲的邀请。关键是,吴馨之前说,她要和一个朋友一同去吃饭,结果,一直联系不上唐风,所以她也就没有了推脱的借口了,只好跟着过来了。 脆弱和软弱往往都是并存的,尤其是对于我这种人。坚强这东西,真心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 不过夏夕颜不知道的是她今天这个无意举动,为往后制造了一个情敌。 听罗大山这样说,邱秀也不好推辞了,答应将东西回屋放下,就过去吃饭。 好不容易,最近一阵子,方萍英说超市那边已经步入正轨,可以休息了,晚上难得在家逗逗孩子,和罗志勇在房里说说悄悄话。 她还以为方萍英人那样厉害,肯定不会开高工资给自己家里的亲戚,却是没想到罗红兰和鱼儿这两人的工资可是比在外边好多工厂上班的还要高。 半人马们很是随意的从腰间取下一支支由肋骨变成的骨箭,向着空中的龙鹰射手们不断的射击了起来。 但是,虫族也有自己的弱点,那便是它们的关节处防御不会那么强。 要知道,从他继任家主的那一刻起,叔叔就只能作为家族的支系而存在,如果叔叔见到他却没有一丝恭敬之情的话,就算做他的失败了。 第一百零七章 威胁,盖聂现身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少年一声嗤笑,摇摇折扇,瑶瑶头颅坐下,眉眼戏虐。那男子也真够傻的,这话一出,还有什么好聊的,不过是色厉内茬罢了。 夜倾城与夏询离开,陈栋留下来继续煽动人,至于他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 这个时候,龙兵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国家1号日理万机,正常情况下很难见到,现在郑大队联系过后,立马要求见面,只能说明这个事情相当重要。 美男出水图,就见肌线从肌理分明的身体上流下,很有视线冲击,奈何,在现代时这样的裸体她没少看,没什么感觉,至少现在光从后背看过去,的确如此。 当然这其中会经历一番痛苦,那就是将元起引入体内打通奇经八脉的过程。 然而,虽说天玄无法吸收所有,但他吸收的越多,就意味着下方的众人吸收的越少,因此,众人见状,连忙加速运转吸收速度,开始全力炼化起来。 他们一直是踩着掌声走上主席台的,分宾主落座之后,孙廷必县长在盛校长的主持下,致欢迎词。 蒙括此时盘腿坐在广场上,广场周围列着五百个丹炉,五百丹炉旁边蹲着五百个修妖。 贤妃的母家,在这夏国,亦是名门望族,又是唯一诞下龙嗣之人,就算是日后登上后位,也无可诟病。 一颗楚楚芳心,早已不求什么,更不敢奢望步惊云有朝一日,会像怀念那条白衣情影般,怀念她这个在天下会众眼中的贱婢“孔慈”。 所以他不敢轻易地选择放空莱昂纳德,毕竟现在克利夫兰骑士队的领先优势不过只有5分而已。 李夸父好好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套阿玛尼的西服,原本想把胡子刮掉的,但是照镜子时发现太有感觉了没舍得刮,就那样来到了叶紫苏约他的酒店。 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百花仙子耳际响起,像是充满魔力般摄人心魂。 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克利夫兰骑士队直接给反超了比分,自然。在此时一个暂停可以给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球员们予以喘息的机会和时间。 而另外两组则是韩曼玉、柳水、蓝心三人一组,江城子、轩辕林风、南宫倾城、刑天则分在了最后一组。 现在是中午时分,街道上的并不多,车辆也很少,这时艾克看到了街道旁有一家影像店,门脸做得很漂亮。 包拯接着宣布第三条,前几天被李坤拉拢过去的兄弟,也是为了一口饭吃,没法子。今后大家报酬上涨,一旦那些兄弟想要回来,一律不准歧视给脸色看,既往不咎,一视同仁,如此大力行的队伍才能壮大。 可是,二人一个已气尽,一个并无武功,也仅能乾瞪着眼,看着应雄手中的玉佩带劲掷出,一直掷出慕府墙外,瞧其所掷的劲道,相信要找回那个玉佩,已是再不可能的了。 皮球钻进篮筐,整个速贷中心里面自然就是随之响起了剧烈的欢呼声,接着,下一秒,便是看见大屏幕上面的双方之间的比分差距再度被改写了。 目光越发的炽热起来,可惜这位精神系的魔法师没有注意到索罗一直在观察自己的,他眼底深处的炽热,尽管掩饰的很好,但是依旧被索罗这位亡灵法师所察觉。 陈豪当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南浔,他们是由南浔亲自指派保护赵泷儿的,自然有着这些特权。 袁飞月转身,目光不善的凝视着陈青帝。不过转身刹那,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波动,下意识撇了眼陈青帝坐下骑兽,表情微变。 城墙已经是开建了,叶飞看了看时间,电子大屏幕上显示怪物攻城的倒计时还有18分钟。 哪怕剑无双是暗劲三重的高手,面对这个吸血的黑暗物种,剑无双心里也是怦怦直跳,被恶心得想要呕吐。 附加技能电子火花:对攻击的目标造成40点伤害,并附加麻痹效果1秒钟。 “上官庄主客气了,这次无意打扰,只是有些事需要和上官庄主商量,还望上官庄主勿怪。”刘懿道。 本来刚才打得很顺的,开局就打出了一换三,可是自从叶飞出场之后,局势就变了。 一束斜斜的剑光顶向玄烨的眉心。玄烨原地不动,两眼陡然放光,他像是怒目金刚般,硬生生的崩穿了这一剑的斩落。 塞恩神色凝重的打开手中的黑色盒子,眼中有着丝丝期待,他想要知道黑盒子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物品。 前天只是匆匆一瞥,未进别墅内仔细查勘,今天则是带着任务前来,瞧的是比上次仔细了些。 蓝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相信欧耶子完全有实力拿下这只古代瑞兽,只是刚才被吓呆了,本能的想要逃跑而已。 如果是跑步,则轻松打破世界纪录,如果是跳跃,则是轻松后空翻。 只见此时的叶子轩猛地抬起头来,双眼中绽放出两道夺目的神光,全身更是金光璀璨。 这一句话,是林城奇离家旅行的时候,他母亲开玩笑似的说出的言语。 “雨太大,木头都潮湿了,点不着,等会再吃饭吧”何美姑很不好意的对着杨林说到,何美姑点木头是用的打火机,这种东西保质期极长,末世之前的打火机只要还有气,完全可以使用。 雷欣瑶没有多余的衣服穿,林宇拿出了自己的几套衣服让她换上,雷欣瑶也没有拒绝,两人穿戴完毕,就准备找出口出去。 本宫主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别人不能碰我的身体,你一样不能碰。 林枫语气严厉的说道,他从踏入修真开始,寂灭就一直陪伴左右,可以说剑灵就是他最好的伙伴了。 回头看了看这个几乎被植物掩盖的城市,杨林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未来在哪里,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不说,而且没有险要的地形,这是一个注定会成为死城的城市。 第一百零八章 纵横对决,墨鸦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人海茫茫,有些人的相见会充满诗意,有些人的相见会充满温馨,当然,也有些人的相见会充满杀气。 新郑的一座城楼上,出身鬼谷的两名弟子在月下的这一次的相见便是后者,用剑来做开场的问候。 这似乎是鬼谷弟子之间最独特的见面方式,月光下只见一头银发的卫庄,手持鲨齿,一个纵步,再度突袭到盖聂身前,长剑 在那里,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缓缓的迈步而来,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皆是俊逸非凡。 骤然,至尊石碑再次主动飘飞而出,之上的讯息赫然又发生了变化。 只见酒玄子身子来回摇晃,但是速度却根本不减朝着那飞去的药丸迅速的拦截了过去。 只要你不打算弹劾李惟攻的司令职务,就要遵守他发出的任何一道命令。 杨柏疼得怪叫不休,那里还敢再才,拨马就走,正好碰到从西门下来的杨任,哥俩把残兵合到一处,双斗潘宝珠这才把潘宝珠的进攻给挡住,边打边向着南门逃去。 眼神之中满是平静,就这样呆萌的站在原地,甚至目光之中还有着一丝好奇。 徐统阴阴一笑,伸手把面前的大刀拔了下来,甩手丢进了江中,然后回手抽剑,冷声道:“你空着一双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报仇!”说话间双手捧剑,向着陈武刺了过去。 如果,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走到那扇宇宙黑幕之下,掀开它窥探‘外面’,却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或者是更多的问题和更多的杂‘乱’呢? 明月饭店最隐秘的办公室内,秦嫣然满脸冷静的走进这间办公室。 回去还不忘给简予发了一条短信:饭菜已经送到了,你们老板长得好养眼,太帅了,而且人还特别好。 俩人安静地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似乎刚才的烦闷都被海风给吹散了。 看着笨狐狸从自己身后走了出来,接过埼玉所送的布丁,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 最终消失在那道门之后,阿睿和司徒菁的父母礼貌的道别后,靠在外边的栏杆上,掏出烟点燃,望着天空发呆。 “等等。”雪羽来到那名老者的尸体旁,将他的尸体收进了魂导器中,怎么说也是一名魂斗罗强者。 明明一切正常,却有一种冷凉蔓延了全身,伴着某种孤寂和讥诮。 他的黑发极其茂盛,垂下眸子的时候,在眼睛下方落下一片阴影。 坐上车,傅容屿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肩颈线条,优美雪白的光洁后背,看的人忍不住无限遐想。 刚才在打开车门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大黄蜂在抗拒开门,只不过扛不住沈修的力量车门才被强行拉开的。 而林擎苍和金韵柔自然不在意那位贵人的身份,只知道他们的儿子在那位贵人的帮助下能够修炼,便已经高兴至极。 武灿,封铭和辰慕三舍友来到学校,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出去吃一顿,便被狂狮曹琦给叫去了。 大阵在体察到有修士进入阵法之中后,就会自动演生出数量不已,体内属性不一的鬼物。 突然,黑色的冥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逃窜开来,有的抱团,变成更大的冥气团,有的直接远远地躲开了。 陈石方周围几位同僚都是点点头,通过投影装置观望着远处联盟军中的高等精灵们,认真打量着,似乎在寻找着高等精灵的美丽。 第一百零九章 见秦王,纵横议少年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你究竟是谁??” 桃林中,墨鸦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淡然的少年,眼底似乎有解脱之意。 成为夜幕的杀手,是他宿命中不得已的选择,只是简单的一面,对方就能看过自己对自由翱翔在天空的向往。 所以他又再度折回来了,听起来有点疯狂,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一个答案有时候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 “你 凌景瞥了侍卫一眼,不再多说什么,拉着璃雾昕的手就往宫外走去。 辰星就着那样的姿势额头贴于拜垫上拜了数秒后,才缓缓起身,两手握拳翻转,手掌打开,掌心向下贴地,头离地面或拜垫,右手移回拜垫右膝前方。最后左掌举回胸前,右掌着地将身撑起,直腰起立,只手合掌立直。 “哎呀,人家脑瓜子笨,想不了那么多,一下子忘记了。”沈梦洁跟叶天羽慢慢熟悉之后,本身的性情慢慢地展现出来。 距离学院不太远的时候,苏泠风命肖明朗停下马车,跟许诺一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至少是要每一个妹子交代一下的,不过想了想,这样子有点拖剧情的嫌疑了,而且想要写也没办法尽兴写,写的那样子遇遮弥障的反而看着不爽,我写的也累,所以还是跳过吧,直接进入正题。 佩月月很认真地说话,她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作为辰星的助理,没道理这时候还明哲保身地看着别人对如何利用辰星无动于衷地说说笑笑。她不想找存在感,但有的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为自己找存在感。 至于这名军官则是在着另一名大贵族的悄悄示意下想要夺走克蕾尔的契约精灵的,毕竟那是艾尔斯坦因祖传的精灵,其价值超乎想象。 贺兰冷春的确心机不够深沉,但是贺兰冷夏却相反,她八面玲珑的为人处世,在侯府中却要比贺兰冷春更有地位。 只不过他当时追踪凌素急切,所以伤了他之后便继续追寻凌素,结果不曾想当他后来回去寻找的时候,却发现锦流年在受伤的地方失了踪。 冉钰眸子有些酸涩的看着含笑的冷月和封柒夜,他进宫的时候,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但是从未想过,说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种情况。 斑再一次地揣着手轻咳了两声,这阿飞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 诺尔船上各种珍藏的美酒,艾尼路自然也一起喝过,渐渐的,艾尼路也像诺尔一样,喜欢上了喝酒。 毛建木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带着毛飞鹏赶紧去买菜了。 在这个大院里面,他当一大爷的期间,基本上就没有任何事情需要麻烦到巡捕房的。 那些还想要顽强抵抗的地下势力成员也纷纷被诺尔解决,只留下了那些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家伙。 将这心思压下后,林洛那浩瀚的神魂力量如江河决堤般汹涌而出。 “对了念叔,我差点都忘记说正事了。”说了这么多别的,林辰这才想起他找无念是有事情要说的。 然而,还没等刘光天说完,“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话音落下,林洛右手一翻,迷你版的千里江山图悬浮在掌心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关于胡天强辣条店的负面消息,也就越来越多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别人的恋爱都不一样,别人都是先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孩子。然而她,却恰恰相反,先是生孩子,然后现在面临着安沐宸的求婚,直接连谈恋爱都省了。 第一百一十章 八玲珑,秦王的邀请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厉祎铭的脚抬高到对方男人的肩膀位置,一脚下去,直接给他踹到在地。 “呵呵。”王轩龙轻笑一声。转过头时,看见两道十分眼熟的身影,他一眼便认出两者。 ,总算懂得为娘的心思。不错,与其去你爹那不如去你娘那。你娘还是凤凰一族的皇族,再怎么也比你爹那种庶出强得多了~!”董占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虽然说不出娘亲有什么错,但是总觉得这样想也不太对。 一番简单的客套之后,斋藤实直接阐明了此行的目的,“陈校长,我们都是军人,既然德国和美国都委托你为全权代表,那我们就开始谈谈如何解决此次北部湾冲突事件吧!”斋藤实直言道。 柳璃绝对将一击既退发挥到了巅峰,围绕着剑尘不断发起攻击,就算攻击毫无效果,但却绝对不停顿,占边既退,弄的剑尘老脸发红,一阵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欲要崩溃。 “呼呼~!”董占云开始有点体力不支了,急促地喘息起来,刘静水却没有丝毫醒的意思,正当董占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刘静水悠悠转醒了。 乔慕晚在门口换鞋,舒蔓看着她要离开的动作,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招呼住了她。 “哈哈,虎子,花大钱的时候还不到呢?以后可是要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花呀”陈宁笑道。 “在家族的仇没有报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史炎淡淡的说道。韩宏基感觉史炎好像已经没有了情感,他的活着或许就只是为了报仇吧。 眉心之中,神识以一个怪异的形状蜷曲起来,丹田内的九幽灵力开始颤动,化作一道道灵蛇般漆黑的乱流,开始顺着崔封腑腔内特定的线路游走。 没行几步,手臂猛然抬起,身子直挺挺的被拖上半空。李亦杰连忙运使轻功,紧随其后。似乎正是踩在一幢幢房顶的瓦砾上,脚底沙沙作响,又奔出一段,才彻底摆脱眼前的烟雾笼罩。而那个神秘人物竟是夏庄主。 跟着逸城公子前来,让毒蝎魔也害怕的自然就是追魂,而方才挥舞钢爪救走谢刚和陆氏兄弟的,当然是神爪无疑。 而我则是直接升到了50级,不仅如愿穿上了放逐护腿,期间还得到了一件新的装备。 将饮料放回原位的时候,我大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等着她喝饮料就成。 没错,也许在陈颖看来,她收了礼物,所以就要对富人家的孩子区别对待。 我走了进去,一看就傻眼了,原本喷泉的池子竟然全部都是干的,一点水都没有。 为的,就是在赫尔德感知的时候认为消失的暗到了另外的新异界。 拉克张开双手环视一周,头盔内传出男子厚重的声音——变声器。 她苍白到胭脂也遮不住,在月色下渗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怪异,赤红的眼像是赶了几天夜路的匆忙旅人。 数尺宽的一片鹤鸣草被碾压,地上草屑混着泥土一片泥泞。这儿一团,那儿一团,都是辨不清真实面目的不明物体。 中午三点半,章部长和人民医院的院长一起将刘主任他们送上飞机,看着飞机起飞后,才。才一起坐着车子往gz市区赶。 冥河存在至今。没人知道冥河的来历,只知道以下三点冥河的特性,需要强调一点的是,任何神明,恶魔或者强大的存在都不会否认这三点特性的存在。 走在茂密的常绿阔叶林里,众人都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往上冒,就像是进了蒸笼一样。 这两天,念郎也与苏易安走得越来越亲,谁会在元宝的诱惑下能不亲呢?何况念郎还是个爱财的主。 卫风看得出来。丽达的身体有点虚弱,脸‘色’更是苍白之极,或许与刚才两人疯狂的颠鸾倒凤有点关系,不过丽达双眼中密布着的血丝似乎是表明了她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合眼休息过。 热身?周围人听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程度的战斗还算是热身?那要什么样的战斗对这两个怪物来说才是真正的战斗?孙悟空大战赛亚人? 笑音已经走了调,刺耳得很。李珣保持沉默太长时间了,似乎已经忘了如何说话,任那笑音在识海内回荡,直到泥丸宫内的静默蔓延出去,缓缓扼住对方的脖子。 她知慕容轩所说的话是不假,他有能力这么做,她也多次见识过他刻意在她面前展示出来的他的身手能力已经权势等等,不过这并不能打动她的心,她所感觉到的是一种做作的反感。 至此,李珣总算明白与允星的差距所在,而此时剑气锋芒已经临体,他只能吐气开声,一次全无保留的真息外烁,气流砰然迸发,硬生生地将周围强压挣开,再迎上那道剑芒。 这顿时在骑士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几个领头的骑士都围到了桑格尼法师的身边口中叫嚷了起来。 “还有消息传来,欧洲那边黑暗议会仿佛也有一些动向。和黑暗议会同一时间教廷也开始有些行动。近期来,教廷的圣武士出动平凡,而且教廷的王牌部队,圣骑士团也不知所踪!”斯蒂芬接着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话青年祖龙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新郑,紫兰轩。 修缘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对于韩非等人来说,他可能只是一个年轻的君王,但对自己来说,眼前之人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王。 嬴政,一个开创时代的人,被后世赋予了很多的赞誉,比如说祖龙,千古一帝。 后世之人对其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对其丰功伟绩都有极大的肯定,统一七国,改变 江初夏笑了,虽然这荒谬的事情可笑,但是她知道这事件是谁挑起的,她先是冲着校长点了点头,又缓缓地看向赵樱桃。 余三姑将来真要是帮她生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她看来那是天意,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毕竟做的她全做了,对得起她爹,也对得起任家的列祖列宗、想到自个儿的私心一定瞒不过韩老爷,任钰儿忐忑不安,再次低下头。 看着眼前这一百多号不但有兵器,不但穿着号褂,甚至有些还穿着盔甲的乡勇,匆匆赶来的张光成和李昌经一时间竟愣住了,不想晓得韩秀峰咋跟变戏法似的变成这么多兵来的。 当她得知自己怀孕时,她去公司找他,却从季越哪里得到他和宁雪珂去了国外的消息。 “一万平方公里,还有对应的垂直地下距离,以星核为终点!”孟星辰直接开出了条件。 这个名字寄托了太多的温情,她已经割舍了自己的家人,这个名字,就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刚开始跟费二爷一样真以为韩秀峰中邪,看看在韩秀峰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又觉得不似有假。再想到洋人真要是如韩秀峰所说,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迟疑了好一会儿都不晓得该说点什么。 “这个太平,也只有寒儿才命得动她,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寒儿,有空多教教她,哈哈!”高宗李治高兴说。 这一招有个缺点,那就是用起来费时,瞬发的高压圆球,威力也就只有高爆手雷的程度,所以要想下狠手的时候,需要提前蓄力。 “我说老弟,你这看我的是什么眼神?难不成我能把你吃了不成?”见我眼神乖乖的,这哥们当即便有些不满意。 程岐眼眸深处透出些晶亮来,天无绝人之路,这六个字虽然很短,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巨大的,这点,她深有体会。 李亮看了一眼大家,无语的很,这家伙这是准备在这里一直说到死了吗? 闻言莫风冷笑了一声,他从这两个丑鬼的眼神里就看出来,实际上这两个家伙才是真正没打好心思的家伙。 “我最喜欢你们乖乖的,那么我现在就为你们献上一首歌!”现场的音乐当即便响了起来,他也装模作样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二楼走廊,怎么眼前的景象,瞅着像是上星期去逛的北京大观园? 看着那几十米深的大坑,牧晨也是一阵讶异,满心狐疑的暗想道,难道实验室的爆炸那么威力?整个织田家都给炸没了? 我点点头,仔细地看起了新酒吧。这新酒吧确实造得很漂亮,比原来的老酒吧好看多了。 等我们刚吃完,办公室的门忽然又被推开了。我顿时一阵纳闷,今儿个是怎么了,事情这么多。 “我们一个伙伴不见了!”巴基大喊一声,语气有些焦急。娜美一愣,没想到巴基还会有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 原本他以为这是工作上的电话,所以拿手机的动作有些缓慢,但是把手机拿出来以后,才发现这个电话居然是母亲打过来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变动的计划,掩日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大牛听见王思瑶哭喊的声音一下子就冲了进去,眼前的场景吓了他一跳,只见一位老者躺在床上,心口插着一把剪刀,血流了一身,颜色已经暗红,看来有一段时间了。在墙上歪歪扭扭用血写着:好好活着。 “你是谁?”王密感觉到那种逼人的气息,忍不住压下震惊,沉声问道。 “你是真的有歉意还是自己不爽呢?”于佑嘉坐上车,眼中一片了然,微微笑道。 老板上下打量了宫少邪一眼,看他这身穿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 被击中的金人猛吐一口献血,倒在了地上,两眼翻白,伤口处像是被烧焦了。剩下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人竟然失禁了,此时困住三人的力量消失,两人跪在了地上。 “有我在,谁敢瞧不起你?”隐夜的声音淡淡的,却多了一丝慎重,又像是一个命令。 这样一来,凌素和锦流年的消失便成为白笙心头的一种隐含担忧,看来一切也只能等着明天到达凌家后,才能水落石出。 事到如今,墨王封凌霄是封柒夜的人,已经毋庸置疑。所以也无需在做戏,解决了王府门外的官兵后,他也大刺刺的坐在了王府院落中。 没错,要按规矩来说,她是不该老是出门,也不该跟别的男性朋友见面,或者该呆在家中扑蝶绣花,可她才不是那种能接受这些条件的人。 作为着‘雪月花’机型之中的长姐,伊吕里一直以来都是无比的成熟稳重而且人妻味满满。 而以释天帝现在的力量来说,恐怕还真的无法和神之军团正面抗衡,哪怕拥有战堡的加持也不行。 “什么叫好像?你的灵魂境界确实已经达到了渡劫后期的水平。现在你再开天眼看看那厚厚的乌云上有些什么名堂。”“好!”昊天应了一声,当即双眼微眯,眉心稍稍偏上的地方,突然一道白光亮起。 一接到任务韩寻气势陡变,漂亮的手指捏着薄薄纸,面色却是端正万分,哪里还看到刚才的花花公子形象。 他曾经常常对她说这三个字,分明很平淡的语气却总能让她有种自己得到无限大的力量一般。 记忆中,这里的确就是混战时的地方,。圣雕像就在前方,那很长,很高的白玉阶梯,连接着琴圣雕像下方,和记忆中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一种重要的军工物资,而在对这种物资做出禁运制裁,那只能意味着一件事。 暗月氏族也好,那个只会对格乌什唯唯诺诺的地精之神也罢,都是废物。 等到唐馨洗漱好了之后,叶冷风一直都在等她吃早餐,并没有自己先吃。 这个棋阵,是他研究棋圣传承时,无意间发现的。曾经也用出来过,凡是进入阵中的人,无一例外被他控制了意识,甚至出了阵都还有效,虽然只有一天。 “什么?薛神医你没搞错吧,我能向他道歉,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魏同像是火烧到了屁股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 九幽说是去帮忙,也不过就是打打下手,帮忙递递东西,帮不上什么大忙。 “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我们走了!”楚暮瞥了眼殷浩之后,转身带着周媚儿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唐曼不说话,我就只能坐在她身边,不过爬上树抽烟的张强对我看了几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便是将之前在山洞里面找到的那个天仙的盒子拿了出来。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沙滩,景色十分优美。白沙细浪,还有燕草如丝。 聂浩伟的心中浮现了一抹暖意,虽然花玲珑嘴上不承认,可是心里头还是承认他这个父亲的,虽然这个父亲有些失职。 “喂……”我开口想问他为什么不走,但话到嘴边却没说,而是看了看手中的伤,打算下楼再找那个大夫缝几针。 此次,我发现钟永相在得到了那位入道境的传承之后,心智似乎并没有之前沉闷了,至少话稍微多了一些,这对于钟永相来说,到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当到第八重天的时候,我看到蟠桃园那边都毁掉不少了,心中觉得可惜。 “陆子谦?”声音清凛低沉,很是疑问的一句话,话语却很是肯定。 虽然很可爱不过看着这样的碧影也更让她心疼,如果碧影没有依靠,那么她愿意做他以后的依靠,疼他爱他。 夏凌偶尔给他回信息,他都沒准时回。有的时候打电话他也在开会。 梦娇儿看向那盘坐在地上的少年,精致可爱的眼睛冒出一阵阵迟疑。 这也没什么,金融市场投资,有输有赢很正常,作为分析师,大家尽力即可,顶多是名声上有点受损,工资福利还是照拿不误。 唉,好吧!希望韩少他们真的不会这么做,不然我们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大山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几个带着一些卫兵,要留守此地,雷家在这里立根百年,不能就这样毁了。”雷雨最后做出了决定。 突然几个国泰学府的学生,不愿意趟浑水,想要离开为妙,所以立刻送礼示好。 在我大央妈可能亏钱的情况下,有“高尚爱国情操”的金融机构泰隆国际,宁愿自己亏钱也要给国家做贡献,所以……央妈以后是不是要给多点单子、进行多一些合作,让泰隆国际活得滋润一点呢? 阴邪煞之所以会出现,主要是住宅周围毗邻阴气极重的地方所致,赵老倌家自然就是因为毗邻桥头的招魂处。 这一世,夜辰的潜力远远超越了上一世,夜辰很想看看,自己在抵达武帝巅峰后,上一辈子跟这一辈子的差距有多大。 白起狠狠的看着天空中的兽皇神逆,已然没有血色的脸上出现些许的狠历之色,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同时腰间的杀神剑发出轻轻的剑鸣,一股杀气冲天而起,与神逆的杀气遥遥对立,就如同两条张牙舞爪的恐怖血龙。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起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日新郑的夜一片漆黑,嬴政坐在马车之中,耳边传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沉默许久,他轻声开口问道:“盖聂,你可看出了那个少年的跟脚?” 经过短暂的相处之后,嬴政也意识到那个少年的不简单,他心里也十分好奇,对方到底是哪一个门派培养出的少 这次给公孙老夫人贺寿,还给她带了礼物,这是李长欢告诉她的。 此刻,虞锦安安稳稳的坐在轿子里,手中抱着一个汤婆子,马车之类熏香袅袅升起,她拿着一颗蜜饯塞到自己嘴里。 就算是一些人生出一些贪念也正常,但是绿盈财团却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甚至不惜派人绑架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不管是直播间的网友们,还是在场的嘉宾和工作人员,都感受到了鱼慕慕此刻身上浓浓的怨气。 这里这个房子里很安全,领地内的夏青、狼和羊既不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也不会抢她的物资。 这下子方盛心里的那点儿花头心思,是彻底熄灭了,连宋禹白都对付不了的人,他就更加对付不了了。 一旁的江左脸上闪过一丝深以为然的表情,他就是楚宁装逼的受害人之一。 五大高手再起攻击。化成五道强横的钢铁洪流,对着安心猛烈的冲了上去。 鱼慕慕的经纪人姚姐自然也听到风声,知道鱼慕慕立马就要有一波黑料了,但是她无能为力。 “你连圣旨都不敢给我看,又怎么能证明你的圣旨是真的呢?”霍英杰反问。 天之涯:互联网水很 深,“软色 情”玩变身,隐藏在广告里,潜伏在链接中,渗透在直播里,蛰伏在游戏中。犹如一个个陷阱,让人们防不胜防。 他就如同开了上帝视角一般能看到他坐的这辆商务面包车是汉斯在开车,前面的一名面包车则是阿黛尔在开,乘坐一辆豪华轿车的易无疆紧随其后,再之后又是三辆面包车。 此刻正缓步离开徐良的安娜,随即黯然神色骤变坚毅的,偏头望向着萧兮说道。 王凌右手抚摸胸口长叹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乱吃当地野兽,就吃了几条鱼就到‘项临村’了,不然这人都被自己吃了不少。 蒋氏和钱氏看着绿舞,眼光凶狠。那意思是,你敢乱说话,有你好看。 好吧。我想了想,虽然不排除这丫头推销我们东西,把我们当“冤大头”的可能,但是,如果真要遇到想那几个倒霉的老外遭遇的浓雾,我还是希望柜子不至于扑街。宁可信其有吧。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李羽说着话卷起三人,化为一阵风,眨眼的工夫,几人已经出现在李渊的房间内。 瑾瑜:就我所知,亿万富翁有几个,千万富翁十多个,百万富翁大把抓。 外边是一片号令脚步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听着声响,似乎是不少兵马在号舍外奔走。兵器和盔甲碰撞的哐哐作响,这声音林觉很熟悉,毕竟在落雁谷大寨听的太多了。 “你再炼制一炉金香玉丹药,不对,是再炒一锅金香玉,让我再看看是不是真的。”刘凝寒拿出一副灵药和一张丹方。 虽然我们对方警官所收到的信息疑虑颇多,不过还是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王府井。 如今的卫城市早已是枫组的天下,枫组的名号威名远扬,不光是称霸了卫城市,云省其他三市的人在枫组面前,也要低着头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越王八剑,绝对领域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紫兰轩,姬无夜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诧异,不过当他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有趣,不愧是罗网的天字级杀手。” 姬无夜最后选择关门打狗。 紫兰轩中,此时的宾客早就已经被劝离了,化身为紫蝶的玄翦推开了那扇门,自然他的其他几道化身也在此刻都现身了。 “吱呀!!” 崔颢以为王爷这次回来应该会再去后院才是,但是出乎意料,他没有去。 冰雹环流、大漩涡这两种特殊现象,本来谢老头认为这两种现象是由于修炼能量渐渐复苏引起的,可修炼体系被摒弃后,他就开始研究这两种现象形成的真正原因。 但是,又一个棘手问题,摆到了他面前!他和许褚,要怎么回返中山卢奴? 林源靠在略微凸起的一片雪原背坡,静静的等待技能恢复,同时思考着神话和玩家之间的联系。 “好,我这就电告妙玉。”苏惠民赶紧将局座的意思通过电波告诉了远在广州的凌云鹏。 但现在才发现,楚涛不但是男性修炼者,还这么强大,居然有着五中第一高手的身份,还一次性就杀入了全县前一百二十五名,轻易放倒了三中的第一高手,这都是爆点,大爆点。 海柔尔吸了口气,大声的吼道,声音中气十足,让人能够从内心产生源源不断的力量。 一千年前世界与中国差距有多大?作为一个一千年后的中国人,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没有什么艰难是跨不过去的,如果一顿饭的工夫不行,就多用两顿,总能把坎迈过去。 但是她们有着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懒,懒得去训练战斗,本来她们有望突破D级实力,可就是懒,导致她们被刷了下来。 “不行,早来的人绕着整座山转了一圈,到处都被屏障包围着,根本就上不去。”淮安叹气道。 打开物品栏把药放好,若水突然看到物品栏里的一件东西,于是脑海出现了一个新的想法。 但是,在之前,他没有钱,即使让李日焕购买,也是购买那些二三十万的国产车而已。现在有了二三百万,那自然不同,至少可以买奔驰宝马了。 最古怪的是,站在黑雾前,除了李宏,楚曦三人什么都感觉不到。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想开天眼,麻烦你帮帮忙。”江奇才有些不愿意在这些问题上面继续纠缠下去,唯有改变话题。 而我们的段老师在进行的训练很简单,那就是倒挂在一个单杠上进行腹肌的锻炼,因为接下来,叶世羽打算教给他一些连击,配合他的催眠能力,应该十分强大。但是想要学连击的话,他必须有很强大的腹肌才行。 李宏走到峰顶边缘,伸出彩光触须,极力朝“红珊瑚”树丛里探去。 突然一阵强烈的蓝光从黑色高墙上闪过。高墙竟然向深渊底下沉去,眨眼工夫就矮了一半。 “大胆,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贵为德妃,讲话居然如此不知轻重。你久居深宫什么都没学会,到是学会胡搅蛮缠了。为父今天不管你是什么德妃,我要好好教训你。”说完,就要把德妃拽下床。 鹤云慢慢走了出来 ,望着国主离去的方向,手背上滴在了一滴泪水。龚钦城,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有所期待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罗网第三人,桃剑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怎么了?” 新郑城北,盖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止步,嬴政眉头一皱,出声问道。 站在前方的盖聂转过身,遥遥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眼神之中惊疑不定。 “方才在紫兰轩爆发出一道惊人的力量,若是我没有猜错,罗网与那个少年的战斗开始了。” 嬴政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 “胜负如 见周晓灵现在这个状态,贺川更是着急了起来,他现在什么都不害怕,他害怕的是周晓灵误会了他和萧莫之间的关系。 方才那蚁王战死之后,这蚁后感受到了危险,也是先行逃走了,倒是让众人扑了个空。 说罢,东方晓便是取下了胸前的徽章,将其抛给了那位二阶炼金术师,那二阶炼金术师心头一惊,对东方晓的身份已是相信了八分,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徽章,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身便是离去。 二人听说这人便是东方晓的父亲,也是十分尊敬的拱了拱手,道。 “不知道,还要做一些其他的检查才能知道原因。”医生也很纠结,刚才就是一顿检查,但是不管怎么看,那人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一切都很正常。 权衡之下,三方决定率领各自人马,进入到主殿之内,而其他势力则是在外面等候,不允许进入半步,否则就会遭到三大主宰势力联合诛灭。如此一来,谁还敢僭越半步? 说起来,之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并不是贺川与赵雅雅之间,而是他与萧莫与李晴之间,现在看来,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真正的兄弟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们都会在你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默默地为你做好一切。 艾莉丝见苏奴和艾米并没有理她,脸上本来明丽的神情微微变得暗淡,头也稍稍低了下去。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你的动作,那你会相信吗”此时的葛天已经满脸的无奈。 这些事情,当年的时候,顾晓青没有多说,顾晓英和顾菊英都没有多问,因为看到顾晓青当时的那个悲惨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不应该再问这件事,在这孩子的心里撒盐。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老四,直往路清河家奔。从院子门口看到路清河起,他的眼神里思念一闪而过,注意力更是粘在路清河身上后就移都移不开。 “公主怎么了?”水仙公主的贴身随从闻声走了进来,听候差遣。 童铃进出楚府的时间也不短了,早就知道了无恙当初进楚府的原因,而楚青珞与无恙之间只不过是存在了名义上的关系而已。虽然无恙对楚青珞有意,可楚青珞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心思。 云倾抬眸仔细的望去,只见她的眉宇间藏着些许紧张,但也难以掩饰激动喜悦的心情,胸前微微起伏,仿佛有石子投到了湖面。 所以,田氏没受影响,大大方方参与论说,倒是引得周婶多看了她几眼。 “岳母!息怒,息怒!”安三少没有避开那个茶盏,他怕自己避了,引得林氏更怒。 主要是实在是没话说,被顾老太太拿眼睛恶狠狠的瞅着,顾如海的压力太大了。 可为了默契,还是保留了皇上的人,但不在内殿伺候,所以,这太后寝宫是安全的。 “什么因戏生情?”蒋长生这段拍完,走过来刚好听到范兵兵的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调兵,造反?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御剑术?” “这个距离......” “这种威力!” 暗巷之中,战斗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场中那个姑娘手中的剑。 “木剑??” 天泽一愣,方才划破天际的那道流光并没有太多的遮掩,在场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的一剑,其源头 冷雨柔瞧着他,神色不自觉的也柔和下来,便在他身边坐下,放下背包,慢慢的也躺在他身边,眯起眼睛,与他一起静静的欣赏着这湛蓝的天空,以及那如棉花糖似的白云朵朵慢悠悠飘过。 曲嫣然见状顿时闪身迎了过去,一抬掌,一道灵光直奔骷髅击去。就是此时,夜神月突然闪身出现在曲嫣然身侧,一抬手,将曲嫣然的攻击打偏,同时另一掌扫落骷髅的攻击之后,闪身将曲嫣然拉了回来。 大家这样一说,父亲只得将五十万接了下来,加上昨天肖寒给的十万,他如今已经有六十万了。 再说,叫醒冷雨柔之后,自己该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龙漠轩住院了,我陪你去看望她。 我看了眼司机师傅,叹了可口气“一中。”接着开了车门上车。什么都不想了,爱咋周咋周吧,反正已经这样了。 在大厅右侧中间的一桌上一行四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早早的就坐在了一起,点了满满的一桌子佳肴,有说有笑的吃得非常开心。 “吼~”红魂斗狮血红色的狮眼看到噬魂擎天猿轰出的拳罡轰來。仰天咆哮一声。一股巨大的声啸在红魂斗狮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发出。震碎了拳罡。余威不减的轰向了噬魂擎天猿庞大的身躯。 “惊云护法也是你叫的。诸师名。我发现你越來越放肆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诸师惊云看到楚歌伪装的诸师名突然变得大胆。并沒有怀疑楚歌伪装的诸师名身份。释放出强大的魂力。缚束住了诸师名。 初到洛阳,什么都是新鲜的,就连刘焉派人送来的盔甲和武器高飞都觉得光鲜,无论是做工还是外观,都比普通的汉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毕竟是宿卫皇宫的卫士嘛,总不能丢了皇家的威严吧。 浩哥和晶姐,她们走到一起,是持久的事情,浩哥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谁他都隐瞒不了。 所以在听到李二龙说给乡亲们订的价格只不过才二十五,是镇上的一半的时候,王大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又高看了李二龙一眼,心想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年轻人,确实是有魄力。 不知是因为跟男人滚床单滚的太多了,还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大病伤了元气,反正现在的柳大红看着苍老了很多,脸上抹的白粉再多,也遮不住她那满脸的皱纹。 香港一直到七十年代,才废弃了妻妾制度,大家大族开枝散叶,家产、股份都在老一辈手里,继承权也大多再长房长孙手里。 而张翠翠呢,这一次是真的慌了神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赵汉亮原来是跟她来真的,并不是估计说了之后想要以此来逼迫她发毒誓,而是真的想要把她弄回刘家,并且让刘家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勤奋也不是在这里长住,只是想要调查清楚王权的事情,只要能拿到王权的把柄,就算是付出几个月的房租那也是值得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雨如剑,玉石俱焚?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新郑,韩王宫。 一座偏殿之中,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姑娘,看着身边的小太监,眼神有些颇为讶异。 随后她轻声开口说道:“紫女姐姐这一手千人千面的绝技当真了得。” 听到对方开口,小太监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抹,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丽容颜,此人不是紫女又是何人? “几日不见,公主也让人刮目相 林语静静的贴着石壁躲避着,同时控制住呼吸的频率,紧张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对于孟开成来说,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保住自己的星舰。 ”我知道了“亚瑟关上门,就走下楼,走出别墅,只见梅凌正在马车前等她。 向下一看还有第四层洞穴,龙雷焱没心思再去查看了,想必下面是财务了。 看来这些应该是猛秦寨的宝藏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如此费劲把老窖放在这种蹊跷地方,安全是安全了,可是太麻烦。 更何况,他不可能让自己的王国永远的这么防守下去。等到王国从敌人的进攻之中缓过气来、或者有更多的部队补充到军团之中的情况下,戴恩势必会发起反击,将诅咒教会带来的问题彻底的解决掉。 “走!”剑侠客没有迟疑,更不敢再有片刻耽搁,未来渺渺,任何一点希望都得争取,更何况一件足以左右局势之物。 “素日长安城卖货修士已是奇多,这几日愈发之多,非往日可比呢!”悦盈的眼中跃动着不言而喻的惊喜。 杜越松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一阵笑声过后,杜越松再次坐了下来,也不着急离开了。 尹欣获得了走出鲁神的机会,在郁风看来,邢轩和尹欣这两个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离开了这里,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他便问了尹欣的想法。 张凡看了下四周,眼前几丈外听见呜呜的低吼声,张凡心中暗喜,以前对付不了你,现在可就要拿你开刀了。他的目的很简单,找到各家饲养的宠物,引起它们对自己的敌意。 “麻烦你们了,十分感谢各位,相册做好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就行了,我们自己过来取。”留了电话号码沈心怡才离开的婚纱馆。 “咳……咳咳!”在被尘土掩盖的地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接着其他四肢也相继‘露’出。张凡灰头土脸的从废墟之中爬出来,就见浑身一片焦黑腐烂,那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扩散在自己身体四周。 葬青衣脸一红,赶紧发动汽车向镇外狂奔去,汽车驶出修理厂远去的时候,燃烧的修理厂房子周围已经围满了来救火的周围百姓,不少人还开始追赶汽车。 看着顾太太坐到副驾驶上了,顾祎说了声一会给他送回来,转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直接开走了。 是因为自己刚霸道地咬了他一口,将他的手臂撕咬地惨不忍睹吗? 顾祎抱着孩子直接去的磁共振门口,抱着孩子直接去做了个磁共振,出来了,呼吸科的两位医生直接把孩子给带走了,顾祎这边也算坐了应该做的。 龙明绞尽脑汁思考,人能听到的声音是二十赫兹到两万赫兹,超过两万赫兹的超声波对人体没什么伤害,难道铿锵帝国用的是次声波? 坐在马车里的,翠儿眼泪缓缓的落下,一双眼睛透着车窗那看着紫琉璃离去的身影。眼中闪着后悔与内疚,可那人却已经看不见。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血衣侯的杀意,离去 - 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 夜静不语 紫兰轩四楼,张良、焰灵姬、弄玉几人目瞪口呆。 天公一场细雨,竟成了这位少年克敌制胜的手段,并且看对方的神态,似乎尚有余力。 “如同大梦一场......” 张良苦笑一声,不知所云。 一旁的焰灵姬看着站在窗边的那个少年,一双美眸之中尽是火热。 若是她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百越 当听到陆骢兵马攻破龙首、青山二郡,宁泽击败陆渊,将其生擒,同时派兵北上攻克咔木、蜜哈,直指当梁,司马法不得不亲自北上应对,陆骢也调动兵马紧急奔赴池州,便知时机已到。 不然大费周章得布局干什么?其实是在斩断霍罡和季渊有更紧密联系的可能。 马尔科撇了撇嘴,依旧匍匐在地,没办法,他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边城是姜二虎心里永远的痛,尤其是石头关那一仗,爹死了,整个军队都没了,他在真姜二虎拼死保护下才没丧命,光是想起这些,他就心如刀绞,别提要讲了。 当日蓝雪神山上她还见了神诀泰一眼,那神诀泰会去哪里?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忽然她的眼神一滞,她转头看向自己刚才敲击的桌子,又重新敲了敲。 帝称矩至诚,曰:“装技大识朕意,凡所陈奏,皆朕之成算,朕未发顷,矩辄以闻。自非奉国用心,孰能若是? 哗,哗哗,台下众人听到大长老的话,如蚂蚁炸锅一般,城主府,三山宗等势力也大吃一惊,擂台之上的山雷孟博对视一眼,而后回到自家所在之处。 消防公益队一行人在教师宿舍坐着很无聊,觉得闲着也是没事干,就干脆跑到下面看拍戏去了。 最近几日江颜一直都在努力,比如说跑跑跳跳,或者是拿着什么重物之类的。甚至在发现了这个年代居然有用冰做成的甜点,甚至是有类似于冰激凌的东西之后,她这两天就没断了吃。 黑红之色的斩击迸发,瞬间贯穿流星,将其切割成无数的碎末齑粉,轰然炸裂间,点点能量余辉漂浮,犹如晶莹剔透的烛光,同时也露出了最深处的白凰。 这些人要么咬牙切齿,要么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显然不是来对滨田阳辉表现友好的。 此刻孔零从冈部奎身下的影子钻出来,他自然不可能指望一块石头挡住这种攻击,只不过借用一下石头的影子而已。 花齐不爽的瞪着眼,一把剑被他拔出,数十丈的剑芒冲天而起。剑芒搅动,刹那间一片蝙蝠跌落,化作鲜红的肉泥。 暴怒的镇狱明王拼死攻击,孔零化为黑影消失,本来要偷袭的娄雨馨反而成为镇狱明王的发泄对象。 为此他们都糊涂了。平时病人不多,工作压力不大,收入却增加,他们也不太会那么认真“计较”,如今李医生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才开始思考:科室承包出去,到底其中的奥妙在哪里? 可这跟一般的工作原则不符,任何团体都是尽量避免夫妻参与同一项工作的,其中缘由大家都懂,为什么他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之? “郭青,你怎么样?”李雪吓了一跳,赶紧将林妙的头扳开,只见林妙的嘴上沾满了血迹,而郭青的衣服已经被咬破,血从里面流出来。 能抢到的都是实力比较强的妖,实力低的只能在后面闻闻酒香。孔零三壶酒下肚后,差不多也吃饱喝足,赵灵儿吃的少,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孔零微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