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世界你不懂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匍匐在房顶的男人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汗水顺着后颈流进衣领里,像是瘆人的毒蛇,伴随着冰冷蜿蜒而来。反折射望远镜被镶嵌在了墙壁中,精通唇语的他终于有所发现,望远镜中温馨的一幕才是真正的主题。 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辉配合音乐随风舞动,英俊面庞上的微笑让人迷醉,花哨却又廉价的歌剧服把音乐升华成艺术,只是扭捏的兰花指和刺耳的歌声让整个画面破碎成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亲爱的儿子,巴布隆。”一位身形消瘦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轻声呼唤道,即使明媚的阳光也粉饰不去他脸上的灰暗。 “父亲,怎~么~了~”巴布隆拽着花腔的嗓音走起调来有种让人恨不得自杀的魔力,他停下歌唱为父亲倒上一杯水。 老人很是欣慰的看着他一生的骄傲,然后轻轻地从枕头下边抽出一封印有花纹的信件,奇怪的是略显浮夸的信封上却没有写收件人任何信息。 巴布隆满是无奈的道:“难道您又让我去送情报吗?要知道您的伤完全是因为这份探员工作!薪水微薄而且危险,最倒霉的是没有免费医疗保障,带薪休假,连排队买票的时候都不准许走军人窗口。” “巴布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些都是秘密,知道吗?秘密!”老人面色严肃的道。 “是的,父亲,要不是我在新年舞会上及时将您带回来,恐怕全场的人都知道您的“秘密”。”巴布隆挤着眼睛,看着一向机智的父亲吃瘪的样子。 “笨蛋,我那是被别人下了药,对!酒里下了药,那种叫做真言吐露剂的药。”老人试图证实自己的想法,结果用力过猛咳嗽了起来,当然大部分原因来自于心虚,那批任务备用的“药剂”酒被无知的父子喝了足足一个月,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简直可以被称为真心话大冒险。 巴布隆轻拍着父亲的胸口,缓声道:“好吧,好吧,父亲,您说的对,不过以后看起来房子要锁好门,您亲自带的酒都能被人换掉,看起来您的那份工作真是可怕。” “可这是份稳定的工作!”父亲很硬气的道。自从上次金融危机度过后,他就开始固执的认为工作还是稳定第一。老人叹了口气把信塞到儿子手中,道:“每一个探员在死亡或者无力承担工作责任后,都有权利推荐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接替他的工作,所以你需要我的推荐信。”老人当然不会说外围探员是没有此项待遇的,为了这封该死的推荐信他找了好多老朋友,又花了很多钱。 “哈哈,父亲我早已立志做一位音乐家,难道您忘了吗?”巴布隆用右手捋着头发骄傲地如此说,得意且不屑的神态仿佛昨天刚刚竞选成功,当上了本国总统。 “我还是建议你去做探员,即使这份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 “难道您没有看到我做出的努力吗?我每日勤学苦练的成果就要被您这样扼杀了吗?不!您要尊重我!”巴布隆眼神中透露着伤感,那派头像极了悲剧中的男主角,久经风雨后已无力自勉,若稍有不慎便会带着一腔怨念心碎而死。 “我当然尊重你,不过邻居可不这么想,隔壁的老杰克昨天又来找我了,拿着草坪剪誓死要跟家里的宠物鸟同归于尽。” “宠物鸟?家里并没有养啊?” “当然,不然你练声的时候我怎么向邻居们解释。幸好我早有准备把家里的标本当了替罪羊。算算时间这只鸟也应该换了,都用这个理由骗了邻居二年多了,下次我打算用雪山牦牛做借口。”老人哭笑不得的道,眼神真诚的让人无地自容。 “可是,父亲我们才搬到这七个月零三天。”巴布隆尴尬道。 “我知道,有个倒霉的家伙第三次跟咱们搬到同一条街上,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他已经得了老年痴呆,虽然他才45岁。”老人摇晃着杯中的水,一边同情的道。 “父亲,你不要在说了,我的世界你们是不懂的,我精通作曲,就算是我的嗓音再差也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完善的,我要做一个伟大的音乐家。伟大的音乐家虽然都不太富裕,但是至少没有被饿死的。”巴布隆微扬起下巴,自信险些让他的头发都绷直。 “亲爱的儿子,至于饿死这点倒不用担心,因为我觉得你在饿死前肯定会被邻居打死。”老人笑道。 “父亲,难道在您眼中我的歌声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巴布隆并不气馁,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致使现在的他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固执。 “我的傻孩子,你的歌声在我看来其实是最美好的,你要相信我,因为我每次听到你的歌声都想起你的母亲。”父亲的表情告诉巴布隆这一切都是真的,失去亲人的痛苦在他身上依然如此清晰。 “是哪些因素影响了您?歌词、音乐、还是情绪?”巴布隆迫切的道。 “不,都不是,是嗓音,因为你妈妈的歌声跟你一样的….特别!”老人捂着脸无奈的道。 父子二人温馨的生活片断一丝不拉的落入了监视者眼中,他坚信那封信中有至关重要的秘密。就在他刚要起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右腿外侧如同被蝎子蛰咬了一下,他急忙扭头看去,一支淡绿色毒针插在他的腿上,猛烈的麻痹感立刻席卷全身,黑色的血液顺着耳孔流出,“毒!好厉害的毒!”他用尽全力去捏胸口的呼救装置,可惜一切都成了徒劳,他能做的仅仅是趴在那里任凭生命和体温迅速消散。` 三个月后一天,一片阴暗的乌云下,略显粗糙的棺木缓缓地沉入地穴被尘土掩埋,带着无尽伤感和自责的巴布隆将推荐信通过隐秘地址送到了指定地点,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命运如何,仅仅是希望完成父亲临终时的遗愿,或者说是一份无法承受的遗产。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房屋中格外清晰。 “请进,门没有锁。”巴布隆坐在沙发上,干涩通红的眼睛证明他沉浸在伤感中,他左手上的高脚杯说明这个多愁善感的年轻人正打算寻找走出痛苦的捷径,只是用错了方法。 “原来是德约尔叔叔,您能来看望我真是万分感激。”巴布隆慌忙站起身,一身酒气的家伙踉跄着险些摔倒。 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德约尔·亨特鬓角花白有些发福,棕色头发配上褐色的眼睛让人觉得很舒服,小巧的眼镜让他看起来格外斯文,他口音有些南方土语的影子,所以像极了那些沉稳的大商人,他和巴布隆的父亲是至交,至于究竟是做什么的巴布隆也说不清楚。 德约尔关上房门小心的扫视了一眼房间之后摇着头大声道:“我看到了什么,我可怜的小巴布隆,你父亲的逝去竟然让你成了醉汉?”老绅士将大衣潇洒的脱下来,随意的搭载沙发旁,挨着巴布隆坐了下来,继续道:“孩子,我知道你的痛苦,我也同样痛苦,可是人终究是会死的,你降生的时候你的父亲他已经45岁了,作为一名外围探员来说能够顺利的活到72岁已经足够幸运了。” 巴布隆耳朵一动,他扭过头认真的看了看德约尔,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一样,惊诧道;“难道您真正的身份也是?” 德约尔十分平静的责怪道:“这种眼神看一位绅士是十分不礼貌的,不过作为你父亲的好友,我不得不肯定你的答案,准确来说,我们已经共事四十年了。”在征得巴布隆同意后,老绅士取出一根香烟十分优雅的抽了起来。 巴布隆心中凌乱地注视着几缕烟雾伴随微弱的辛辣在空气中扭曲成奇怪的图案,之后缓缓消失。老绅士对此略含歉意,无法对亲近的人吐露真正身份是压榨愧疚感的源头,他深吸了口烟道:“孩子,虽然我答应你父亲要好好地照顾你,但说实在话,我并不是很理解你父亲为什么非要让你来接替他的工作,你知道这份工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平淡,相反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巴布隆放下酒杯笑了笑道:“嗯,他已经在临终前把这些事情和我说了,并且他把接替工作的事情当成了遗愿,我无法拒绝他。”声音很无奈,看得出他并不看好未来的这份工作,甚至有些抵触。 “巴布隆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可是作为看着你长大的叔叔,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拥有选择权的。”德约尔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却无不透露着担忧。 金发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酒精而丧失逻辑性或者理智,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首先应该感谢您的关心,我亲爱的叔叔,不过我打算尊重我父亲的遗愿,并不是一时冲动才所致,事实上这份选择经历了很多次的思想斗争。”他的嗓音沙哑甚至有些哽咽,用指尖一圈圈地划动酒杯口,平复了许久才继续道:“您看到颓废的我并不是单单因为父亲的逝去,更是祭奠我即将失去所热爱的音乐事业。” “哦?”德约尔很诧异的看了看,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说,他很有兴趣的道:“原来如此,你也不必灰心,虽然探员是没有办法转行的,但是仍然可以坚持自己的爱好,因为任何探员都需要一个其他的生活身份去掩护自己,比如音乐家。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作为你的听众听你演唱一曲怎么样?” 巴布隆的兴奋劲儿顿时上来了,自从他9岁喜欢音乐以来,有些内向的他在父亲工作特性的影响下一直都没有正式在别人面前唱过歌,如今竟然有一个听众主动要求,他怎么能不兴奋,他特意把自己的衣领松了松,站起身来潇洒的一礼,之后抖动着眉毛放声歌唱。 十分钟后,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德约尔那目瞪口呆的神情不由洋洋自得。 “孩子,我突然觉得你父亲是对的,他安排你这份工作是有一定道理的。”德约尔捏着眼镜框很坦白的道。 “难道我很有做探员的天分。”巴布隆很兴奋的道。 “有!你可以去敌国做卧底探员,至少你的歌声会给敌人带来足够的困扰。”德约尔神情纠结的道。 巴布隆果断选择了沉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 第二章 颤抖吧!面试官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纳德利市是东法莱慕共和国东南沿海上最璀璨的七颗明珠之一,素有“雨城”的美誉。温润的季风让这里四季变换时依然雨水充足,风景优美;林与海的交融让游人们流连忘返;远离冲突区的地理优势,近海暗礁嶙峋的天然屏障,让它倍显安宁;百年来诸多南迁而来的北方富人,让这座城市尤为绚烂奢靡,更将贫富之间的巨大矛盾粉饰于舞女的裙摆之上。 晴朗炎热的中午是神赐给懒人们躺在床上最好的借口,城市中的喧嚣一下少了很多,行人们都躲进了凉快的建筑中,街上的汽车寥寥无几,只有个别倒霉蛋挑战着车内烤箱般的温度,很不幸巴布隆就是其中一员,更倒霉的是他那辆老爷车空调早就坏了,所以他在车内放上一大块冰,不过因为选择脸盘做容器,导致车内水雾弥漫,有些好事者还以为出了一款新型的移动蒸汽浴房。巴布隆知道必须尽快赶到马场的办公室与德约尔见面,不然可怜的自己会在车里被烹饪成水煮鱼罐头。 当他与德约尔?亨特在办公室见面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如同掉进了游泳池,粘附在前额的头发“造型别致”,原本在不停抱怨炎热夏天过于考验中老年人群的德约尔,顿时感慨自己的身体还是可以的,比年轻一代这些小幼苗强多了,最少耐热性强了太多。 “来杯冰水怎么样?”老绅士微笑道。 “不!叔叔我讨厌冰!”巴布隆拿着毛巾拼命擦着头发和面颊,简直要把体内的水分都擦干一般。 “奇怪的小家伙,好啦,准许你休息一下,等一下会有人来给你进行一些小测试,当然别担心仅仅是小测试,属于例行公事。”德约尔用白手帕擦了擦额角,那优雅的动作仿佛不是在消除炎热带来的狼狈和烦恼,更像是高档舞会里多情种正在四散秋波。 旁边的那位略显毛躁的金发年轻人不禁抽了抽鼻子,在心里边打了个冷战,要是让他装成这个样子,他大概三分钟左右就会用短刃刺穿自己的脑袋。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门外就进来两个穿着灰色上衣的男人,他们都带着眼镜,肥大的衣服把身体衬托的十分瘦弱,看起来学究气息十足。巴布隆敢断定他们一定就是隶属于研究院的那些怪人发明家。 于是,他很主动地握手打招呼,艺术家在书呆子面前永远都有优越感,因为那群只会研究“分泌物”的家伙们根本不可能搞定一个女人,而一个艺术家身边都会有数不清的美女倒贴,虽然巴布隆现在还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不过依然感觉到了职业赋予他的自豪。 手骨上剧烈的疼痛让巴布隆从骄傲中清醒了过来,作为“凶手”的书呆子毫无自觉,此时正用纤细的手掌摧残着巴布隆可怜的指骨,最可恶的是这个娘娘腔竟然面带微笑,在那一瞬间书呆子们身后如同耸立起了“单身数十年,日夜苦练”的丰碑。 “啊!”巴布隆终究耐不住疼痛发出一声惨叫,德约尔先是一愣后来察觉不对劲,上前一步将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粗暴地推开。 “你要干什么?皮卡路?”一向优雅的老绅士表现的十分愤怒,呵斥道:“审核部的人真是越来越无礼了,虽然我只是地区外围组织的联络负责人,但权力还是有一些的!”尽管微胖的脸颊上留有微笑,但语气着实冰冷。 皮卡路十分随意的后退一步,那从容不破的神情让人有几分反感,用冷酷的女声道:“记下,第一,这个人的手掌柔软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根据部分外观推断应当从事非体力劳动职业,面色苍白缺乏锻炼。第二,有饮酒的习惯,左眼血丝明显,口腔中残留拉波尔葡萄酒的味道,证明他酒量不好,只能喝低度酒。第三,有明显的高傲举动,握手的时候上身没有任何前倾,而且嘴型开合较小,心机不成熟” 他微微扭头扫了一眼德约尔,继续冷声道:“还有这个人与地区负责人关系很亲密,应当采取规避原则。综合评价,此人无特殊能力,无任何危险,,生活习惯较差,心机少,交际少,仅适合调转其他地区担当内务岗位。” 巴布隆在站那都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古怪发女声的娘娘腔竟然这么厉害,只是握了一个手就可以推断出这么多东西,他旁边那个默默记录的家伙也很独特,竟然用一根针沾着未知颜料在袖口上记录,那精细度类似于微雕。 金发年轻人缓缓的转过头,想向德约尔求证些什么,却发现老绅士的嘴比他张的还大,那硕大的牙床甚至都能套上健身圈,双眼拼命的往外鼓,举着一根手指像是抽筋一样微微颤抖。 “您。。。您。。。您是。。。。”前几秒精神奕奕的老家伙,一转眼像是患上老年痴呆一般奄奄一息。半生的从业经验告诉德约尔,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市内审核中心里的基佬,至少是省郡派下来的调查组。 于是心如电转,他拷问内心足有数微秒,而后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他便思考出了装糊涂的套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迷迷糊糊的用手“温柔”地推一下上级,以及私下里为亲友走关系的事实,是完全可以原谅的吧!只是过于浮夸的演技,连巴布隆看得都直翻白眼。年轻人如何明白,装蠢卖丑是为了迎合上级“扮猪吃老虎”的暗爽心态。 果然一个黑色的纹章牌出现在德约尔面前,“我们是中央人事调令部直属抽调审查组的探员。因为你的保密权限不足,无法知道更多。”皮卡路说罢微微低头,只是一瞬间就把面部的伪装完全除去,露出靓丽的面庞,酒红色的头发看起来尤为鲜艳,更将女性的美丽中掺杂出了热情似火的味道。 那名记录人员也卸下了伪装,是一位眼睛细长却十分有神的美女探员,看起来十分性感。 听到“中央人事调令部”几个字的时候,德约尔第一反应是自己亏空外围经费的事情被曝光了,顿时冷汗如瀑,随后出现的“直属”二字却让他又活泛了起来,虽然“中央人事调令部”是东法莱慕共和国最高议会的权利部门,但旗下直属部门大多是属于挂靠性质的,类似于“xx委最高办公室直属语言培训中心三期能力测试综合事务部下属选择题作弊事件调查组。。。” 老绅士的想法,巴布隆无从知晓,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想象过很多关于这个神秘组织的方方面面,在其理解中这个所谓的机构无非就是一群闲着没事儿的公干人员或者军方人员组成的传递小纸条兴趣活动组,类似于夏令营的“找你妹早教中心”,那些最危险的任务就是挨一顿痛骂。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初步判断有些偏颇。 “您好!纳德利市探员联络负责人德约尔?亨特向两位小姐致敬,我马上与省郡联系,请跟我去确认下身份,这只是例行公事。”德约尔瞬间平复好心情,狡猾的老家伙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错误上反复纠结,岔开话题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他的微笑越发和善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见到自己主人的老管家。 德约尔恭敬地带领着两个漂亮女人往外走,路过巴布隆身边的时候,用十分细小的声音吩咐道:“办公桌抽屉里有本纹章核对册和一把短弩枪,你将纹章核对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在对方回来的时候立即将其控制起来。”他如此说自然是担心自己东窗事发,还有所凭依。 金发的年轻人马上“明白”了德约尔叔叔刚才的姿态完全是为了麻痹对方,根本没有完全相信,他甚至瞬间就脑补出很多东西,比如他国美女间谍色诱不成,企图强行突袭纳德利等等。 三人走后,他面不改色地走到办公桌前,看见那本敞开的图章对比册,认真的翻阅起来,作为一名艺术家他拥有对图画异常敏锐的记忆力,他可以在一瞬间记住一页乐谱,一个稍稍复杂的纹章又算什么呢? 耳边仿佛响起了诡异的音乐节奏,巴布隆不自觉跟着神秘紧张起来,他皱着眉迅速翻阅着手册,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核实出结果,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他的手指一抖,没有一个图案与那两个女人手中的纹章相符。 擦了一下手心的汗,巴布隆又迅速翻阅了一遍确认再三,然后轻轻地端起短弩枪瞄向门口,这种小巧的金属短弩枪可以用两寸长的毒性钢针将一根木头射成仙人掌。 他干咽了几下口水,第一杀人的必然状况让他手脚发麻。“该死的我只是一个唱歌的!怎么会这样。”他心中反复呐喊,心脏的砰砰声如同巨锤凿击着耳膜,突然间灵光一闪,他想起了歌剧中那些卑鄙的、善于偷袭别人的反面角色,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家伙拿着武器肆无忌惮射杀别人的时候是多么了不起。 想象至此巴布隆如同被坏蛋附体了一样,他用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甚至将手中的小弩枪转了一圈。 终于脚步声过后门开了,那两个漂亮女人竟然卑鄙地缩在德约尔身后。 “不许动!哈哈,你们不要以为用这个老家伙挡住自己就可以稳赢,老德约尔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的弩枪会将他连带着你们一起撕碎。”巴布隆努力把表情弄的阴险毒辣,就像那些掳掠妇女无恶不作的混蛋。 “巴布隆,听我说她们是真的!”德约尔安抚道,然后无奈的对身后人耸了耸肩膀。 “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相信你的,一个老家伙的命不值钱,你们休想用他的嘴来欺骗我。”巴布隆露出一副“我了解、我很在行”的笑容。 “她们真的是中央人事调令部的特派人员!省郡已经核实过了”德约尔满脸写着无奈,他早就知道这孩子不靠谱,如今看还真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 “哈哈!多肤浅的小鬼计!乖乖把手举起来。”巴布隆迈着古怪的蝴蝶步缓缓向前走去,或许是太紧张了,他的左脚拌到了右脚上。 在失去平衡的瞬间他依然努力调整枪口,之后就听到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 一支温柔的玉足准确的命中了他的下阴,刹那间世界虚幻了起来。 “啊!!!!!!!”惨叫声第二次在办公室中响起。 “他是精神有问题吗?竟然不听任何解释。”红发美女质问道。 “他只是经常走神,对!那就是经常走神。”德约尔的答案完全是硬挤出来的。 “你让他核对纹章了?”细眼睛的美女迈着十分妖娆的步子走到办公桌前,随手翻动那本图章对比册。一个醒目的书名出现在眼前《巴拉巴拉蛋糕图案教程----让你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漂亮的蛋糕》。 德约尔感觉自己都麻木了,擦着冷汗重复道:“正如我所说的,他经常走神!” ... ... 第三章 BK的决定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东法莱慕共和国的情侦会是隶属于中央政权的暴力机构,行使着保密、安全、处决等一系列神秘且血腥的任务,当然官方解释的其权柄范围仅仅是类似于调查督导。普通公民谈不上喜欢它,显然是因为公民的想象力并不会那么残缺,一个为国家服务近百年的情报组织是不可能被隐藏住的,所以一些对情侦社不算友好的人将其称为bk,在法莱慕古语中代表老鼠窝的意思。 情侦社组织性质是属于半公开式的政府机构,拥有明确的办公地址、工作时间及设施人员等,可惜连西法莱慕帝国的警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幌子,那高大威严的办公楼中只是一群毫无底细的外围探员,他们根本就是负责文案的小说家,每日工作的责任就是编政治新闻和发表政治看法,以此扰乱公众视线进一步平稳国内局势。 一辆白色汽车缓缓驶入市郊情侦社开阔的办公区,这里的景色简直让人迷醉,淡青色岩石修建的三幢七层办公楼成品字型遥对矗立,象征着东法莱慕共和国的火焰国旗被雕刻在大楼的正面,标志着国家赋予的权威。楼前广场栽有繁密的橡树林,在阳光下散发着生命的律动,整齐的草坪中用白矾石板铺设了交错的道路,如果在高空俯瞰你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副巨大的纹章图案,巨大的雕像群喷泉将水雾挥洒出隐约的彩虹,红棕色植被组成迷宫一样的长廊,每一处都由严谨中显露超凡的和谐与神秘。 当然如果把那些坐在草地上野餐的家庭、大树下读书的学生、树林中幽会的情侣、“迷宫”中吹着口哨四处走动的遛狗人、还有到处乱跑试图拔下雕像手臂的坏孩子们统统赶走的话,这里会成为一个惹人喜欢的工作场所。 坐在车里的德约尔微笑着看了看旁边的巴布隆,道:“欢迎来到神秘的纳利德市情侦社。” 金发艺术家对于“神秘”二个字深表怀疑,因为他每个周末都会到这里来找音乐灵感,两年间他在这里谱过的曲子都不下十章了。此处在纳利德市非常出名,几乎每一个旅游团都会来这里做一个小停留,因此这里被市民们称为情侦社公园。 刚刚露出笑意的巴布隆微微一皱眉,仅仅是一刹那间这个拥有“优秀探员血统”的毛躁年轻人就醒悟了过来,或许这种地方才是最不惹人怀疑的。 汽车停稳后他走下来,缓步跟随着德约尔来到广场角落处的一座雕像前,这座一人高的雕像很普通看不出来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周围的环境也很简单,一张公园式木质长椅,一个金属垃圾桶。 德约尔先是在慢悠悠的转了几圈,对巴布隆道:“等一下”之后拍了拍脑门苦思着,自言自语道:“我得想想,究竟在哪呢?” 哦?看来这里有很多隐秘的机关设施。巴布隆心中猜想起来,“会不会是雕像上的领带,根据线条走向和时代风格搭配不应该是细长的领带,长椅靠背上的第三根木条颜色跟其他的有所区别,垃圾桶上有一行奇怪的小字。”他一边想一边动手摸索了起来。 “嗨!老家伙,你果然在这里。”远处一个穿着警卫服饰的中年男人打招呼道,这个人上肢极其发达,导致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那高高隆起的肌肉已经让他的双臂无法伸直。 “威廉,什么事?”德约尔错愕地看了看对方道。 “我想这是你掉在这里的。”保安递过来一个系着蓝绳的身份卡,上边有德约尔的照片、证件号以及代号。 “哦,谢天谢地,威廉你知道我多苦恼吗?我带新探员回来,结果发现身份卡不见了,细想起来一定是今天早上到这里遛狗的时候丢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倒霉的了,你知道门口登记处的家伙比税务清收局还难对付。”德约尔松了口气,一边拍着警卫的肩膀一边夸张的说道。 巴布隆尴尬地把试图搬起雕像的姿势收起来。 “你对这座雕像很感兴趣?”德约尔错愕的问道。 “是的,叔叔,我想它一定是个有年头儿的老古董,您知道艺术让我无法停止探索。”金发年轻人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可这是前年建的。。。。。。” 与此同时不远处大树下有一对正在亲热的情侣,男人神态热切拥紧女友,万般宠溺的在女友的耳环处细语道:“安全”。 当巴布隆走进情侦会办公大楼的时候都不肯相信眼前的情侦社就是地方组织的全部,也就是说这个并不算很难进入的大楼就是被无数人猜测的bk。 把好奇心藏进胸口的巴布隆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亲爱的德约尔叔叔,不是应该有很多秘密基地,或者隐秘建筑,甚至喷泉下边才是真的入口?” “哈哈哈哈!小巴布隆,我单纯的侄子,看起来外事科的宣传还是很有效果的。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胡思乱想的话,那么我们的对手永远也别想找到我们。”德约尔放声大笑道。 巴布隆从皮包中拿出一本书,书名叫做《情侦社解密》是国内非常有名的无政府主义学者所写,作者本人甚至因为这本书被监禁过很多次。 德约尔没等年轻人开口就笑道:“这本书就是宣传部探员写的,是个小把戏,你应该明白,真相往往就在原地只是没人相信罢了。” 就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警卫威廉悄悄对着衣领嘟囔了一句,之后点点头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岗位上,继续担当着应付外地游客问路的重要使命。 尽管巴布隆倒霉的运气足以冲天而起,甚至有不少外出的探员专程回来观赏这位试图枪击特派员的新人,但是老德约尔仍然在为巴布隆苦苦周旋着,他费劲心机地送了两瓶潘多拉香水给两位美丽的女士,这种名贵的香水是非常稀少的,稀少到纳德利市内任何拥有它的贵妇都将在交际圈中具备相当高的成就感。 当然巴布隆也不是脑子不开窍的家伙,自己惹得麻烦不去积极解决的话,将无法面对他人指责,尤其自己良心这一关,所以他计划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说服两位女士。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征服女人的方法多种多样,那么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打动她们的心灵。”巴布隆眯着眼睛背诵起一段诗歌中的语句。 第二天上午,他将自己打扮的尤为英俊,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完美,特意修饰好头发、熨平衣裤,抱着自己心爱的短竖琴走进了特派员女士们的临时办公室,显然他的动机非常简单,征服两位美丽的女听众可以让自己事业走的更加平稳。 大约十五分钟后,老德约尔在走廊里见到了被困得像节日火鸡一样的巴布隆,特别是这家伙封口胶带还有一个明显的鞋印,可以看出这只疯狂蠕动的“公鸡”不仅被伤害了**还有那可怜的自尊。 审查结果是需要逐级核准的,不过因为巴布隆的审查过程被中央相关机构抽签命中,所以他作为市情侦社里唯一的特例,一应手续办理的极其迅捷。 当天下午,两位特派员女士便面无表情地来到德约尔办公室,用加密文件的方式传达了组织对于巴布隆的任命决定。 “巴布隆.索,任命为纳利德市情侦社外事科助理探员,由地方负责指导培训,考察一年。”德约尔看到这份任命书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不过作为一个工作经历超过40年的老家伙,他对多余表情的掩饰已经极其娴熟。 这个所谓的外事科就是类似于新闻发言人助手一样的职位,探员一旦接认这个职务就注定从黑暗走向光明,告别潜伏、卧底等一系列危险任务,也注定其无法在情侦社走的更远,但不能否定的是这份工作相对安全,最多是面临被不知情民众投掷石块、烂番茄的风险。 老德约尔微躬身优雅的一礼,语气诚恳地道:“感谢两位美丽的女士耐心地审核,对此我仅代表地方组织的全体成员表示感谢。” 红发美女探员难得的微笑道:“应该是我们感谢您~”婉转轻柔的嗓音下,默契不言而喻。 老绅士会心地一笑,不过他脑海中纠结的想法五花八门,他可不相信两瓶香水就会让精英探员出卖自己的信仰,那么两个狡猾的女人收下礼物并把巴布隆安排在如此特殊的职位上究竟为了什么呢?一切平淡却又离奇的背后到底怎么呢? 不知为何,他隐约想到了一个身影,巴布隆?索那个爱吹牛的老爹---鲍勃?索。 ... ... 第四章 亲爱的你给客人喝了什么?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功成身退的两条美女蛇走了,在巴布隆尚未来得及下决心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和谴责之前,就乘车离去了,这让金发年轻人暗地松了口气,天知道两位不懂艺术的人形女魔头会不会在某个失眠的夜晚痛殴他。 虽然纳德利市外事科的任务并不繁琐,但情侦社中所有人员必须要经历适当的培训,由于巴布隆情况特殊,不同于他人先培训后定岗的流程,地方组织与省郡反复协商,最后决定抽调选派几名已退休的老资历探员对其进行衣着化妆、优质审美、语言艺术、文字处理、枪械基础、外交礼节等一系列专项训练。 不过由于省郡组织的离休老年活动团前几日刚刚外出旅游、枪械基础教官上厕所摔伤、外交礼节老师突发脑梗得了偏瘫等一系列事件,导致培训计划暂时搁浅一个月。 因此到目前为止,仅由市情侦社医疗小组对巴布隆进了一次体检,并详细考察了他是否存在心理疾病等不安隐患,随后杂七杂八的让他签订了数份保密协议,并交给他一把主楼三层中靠近洗手间的**办公室的钥匙,就算是打发掉了他。 市情侦社风韵十足、温柔可人的外事科女主管维拉下达任务指示,要求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状态的巴布隆按时上下班,也没有了下文。 看着十五平米的**办公室,巴布隆格外充满信心,他誓要将这块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打造成第二家园,于是,大包小包、各种书籍、琴箱花盆的往里搬,不惜本钱的将它装饰的像歌剧院包厢一般。安顿好了后,他便打算每天闲来无事时在这练练声、调调琴,定然十分写意。 不过,天算不如人算,当知性善良、平易近人的维拉女士经历了一天的歌声考验后,忍着拔枪冲动的她,终究抽搐着眉梢做出了新的任务指示,要求巴布隆闭嘴,金发年轻人仅能对此表示遗憾。 虽然打乱了巴布隆三年内成为市情侦社首席歌手的计划,但他却可以静下心来搞音乐创作了。累的时候到风景宜人的情侦广场上寻找灵感,除了无法与别人进行过多交流和不可以进入其他几座大楼以外,他对目前的工作环境可以说满意极了。 自结束学业以后,巴布隆一直奔跑在追逐音乐梦想的道路上,从未间断的创作及学习让他没有得到过一分稳定的工作,虽然父亲的薪水并不怎么充裕,偶尔还拿去泡隔壁的,但祖父在北方留下的农场还是能够让父子二人生活小资的。如今有了这份安逸的工作,既能告慰父亲的灵魂,又能追逐梦想,着实让他心存感激。 巴布隆不是愚蠢的家伙,他相明白老德约尔在其中做出的努力,或许是不忍心自己的老友唯一的孩子在“意外”中死去,或许他觉得“巴布隆在音乐上的天赋非常胜任这份工作”(巴布隆的个人看法),无论怎样巴布隆都应该感谢他。 于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巴布隆在香玫瑰餐馆吃完下午茶,跟老板娘讲上几句无伤大雅的笑话,就带上他新买的名表“宝石规律”拜访了德约尔家。 “叮咚”巴布隆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衣衫,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褐色头发的美丽中年女人,用一个字来形容她就是。。。“风韵犹存”。。。 德约尔的原配夫人过世十五年了,不过这个**的老家伙可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他续弦的新夫人露丝是一位本地较有名气的记者,足足比他小了二十七岁。 “哦?小巴布隆啊,亲爱的,想念露丝姐姐了吗?”女主人露丝十分自然地抱住巴布隆的头,她那丰满的胸部挤占过无数人的视野,至少可以让埋于其中的巴布隆在一分钟内无法呼吸,甚至有几次让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在姐姐的热情中险象环生。 被请进房间后,露丝端上了一些黑色的饮料,估计又是她自制的,巴布隆看着“未知液体”上浮动的气泡顿时脸色发青,悄无声息的把杯子推远了点,记得上次喝露丝自制的“烟草饮料”后一个多月食欲不振,显然这次他也没有尝试的打算。 露丝穿着远动紧身衣,年近四十的女人却保持着非常不错的身材是跟工作有绝对关系的,因为观众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位知名的记者,而不是一个知名的水桶。 楼上隐约传来节奏舒缓的音乐,“你的德约尔叔叔刚刚出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一下就会回来,你随意些,我还要上楼去做完健身操。你相信吗?亲爱的小巴布隆,我最近又瘦了5磅”露丝一边摸着自己的腰,一边开心的说道。 其实,巴布隆来到德约尔家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却十分了解露丝那种无法被人忽视的开朗性格,因此他毫不介意的道:“好的,露丝姐姐,你一定会更加迷人的。”这句话并非完全是奉承,这位姐姐的身材确实惹火极了。 显然恰当的赞美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楼梯上传来了露丝会心的笑声。 巴布隆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看起了电视,近一个月来电视节目始终枯燥地围绕着国土西北线防御展开疲劳轰炸,过度宣传的政治手腕让人昏昏欲睡,下午茶的食物热量跟随血液舒缓了神经,配合楼上露丝的健身操音乐隐隐约约又绵软轻柔,终于给予了他清醒意志最后一击。 歪着头晃悠了一会,可怜的家伙被嘴角悬然欲滴的口水惊醒,胡乱地擦拭了一下,四下观瞧生怕被人发现,在别人家做客自己却睡着了,会显得主人招待不周。 为了避免尴尬,他轻拍脸颊打着哈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分散一下注意力,随意扫视时,突然发现窗台角落中有一本杂志,上边熟悉的烟草味说明德约尔也对此非常感兴趣,可这正是巴布隆奇怪的地方,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听父亲提到这位老友的奇怪嗜好,德约尔是非常不喜欢读杂志或者报纸的,情侦社的工作让老探员厌烦谎言连篇的东西,他所欣赏的书籍只有那些古老陈旧的诗歌或长篇名著,可笑的是尽管如此,他依然能够得到女记者的青睐。 这本杂志叫做《蒙难之声》很特别,褐色封面质朴的要命,估计主编肯定拿这点钱补贴家用去了,封皮上没有标注明确的出版报社,而是仅仅写出了lex这个名字,巴布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想大概是本地三流杂志的一种,此类刊物充斥了花边绯闻和不靠谱的假消息。 随意翻弄了几下,他发现里边竟然讲述一些群穷人与命运抗争的故事,文笔非常好,这个叫做lex的作家将苦难身影和不屈服意志展现的让人热泪盈眶。 巴布隆非常用心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如同被撞击了一样,里面的故事吸引人、书中人的命运感染人、抗争的精神鼓舞人,喷涌的创作灵感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脑海,让他的灵魂在兴奋中颤抖,甚至让人头脑中渐渐空白。“灵感的乳峰”让他口干舌燥,如同见到了梦中女神一般的**难耐。 他迷迷糊糊的坐了下来,顺手端起那杯浓稠的“饮料”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咋咋嘴,却猛然表情大变,这该死的东西像是尼古丁糕一样致命,腥辣味道刺激的泪水滚滚而出,巴布隆感觉自己的嘴已经消失掉了,连同他可怜的视觉神经。 这个倒霉蛋干呕着、抹着眼泪站走向厨房,他希望在那里找到点清水。此时一个漂亮的水瓶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美丽且清彻的液体闪动着“生命的光芒”,他感觉自己就是迷失在沙漠中的可怜商旅,“求生欲”让他战胜了理智和德约尔叔叔那句“要离露丝的厨房远一点”的至理名言。 大半瓶水下肚后,巴布隆打了一个水咯,一股臭袜子的味道让可怜的艺术青年无力诅咒,这时腹中的一阵蠕动已经在告诉了他刚刚喝进去的东西绝对不那么“清彻”。 “呜!?”他面部通红的捂着肚子似乎是极力忍耐,双眉紧拧刀刻成“川”,几秒钟后,终于由他的身体中后偏下部传出一声巨响。 “有人放枪吗?小巴布隆。”露丝将音乐调小高声问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好奇,该死的记者们都把这当成生活的乐趣。 “不。。。我想。。。是的,露丝姐姐你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嘭。。。嘭。。。。 “看起来市里越来越乱了,这些政府官员们难道就不能有点作为吗?竟然有人在大白天进行枪战,我要投诉。”露丝的高声自言自语让人无地自容。 巴布隆将杂志放入怀中,不顾一切的冲出门,但愿他能安全到家,或者够在外边无人的地方得到片刻的安宁。。。 露丝在窗前看着捂着屁股匆匆离去的狼狈身影,露出十分玩味的笑容。 德约尔回到家中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客人跑掉的尴尬情况,对此他十分习惯的问道:“亲爱的,谁来了?” “哦,德约尔宝贝,是小巴布隆,他对我的饮料喜欢极了” 德约尔看着黑乎乎的茶杯,闻着房间里古怪的味道,差异万分的道:“这孩子怎么了,心情不好?他是来自杀的吗?” 露丝佯装愤怒的打了一下德约尔,摇着瓶子道:“哼哼,你这个不懂的欣赏的老家伙,你看看,小巴布隆甚至连我的兰豆水都喝掉这么多。” “亲爱的,你认为马匹的草药可以做成饮料吗?”德约尔捂着脸。 “很有意思不是吗?这种豆子的味道很特别。”露丝摇晃这性感的腰肢。 “这东西是为了帮助马匹消化食物堆积用的。”老绅士无力的说道。 “哦?”露丝捂着嘴惊诧万分,善良而且喜欢发明的美丽女士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巴布隆其实应该感谢你,亲爱的。”德约尔脱下上衣,扔到沙发上。 露丝给了一个为什么的手势,老绅士只能苦笑道:“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娶一个这么年轻美丽的老婆总是要付出代价不是嘛?虽然是由自己身边的亲友支付代价,但还是选择沉默吧!这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更是命中注定的!德约尔如此安慰自己。 自从那天下午回到家中后,巴布隆就感觉自己停不下来了,他的身体轻飘飘的而且充满了创作的力量,或许是因为他都要拉虚脱了的原因,他的思维越来越轻,越来越虚幻。 “呼!”巴布隆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房间里充满了一股腐朽的味道,地上、床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纸页,凌乱的曲谱随处可见。他用力推小窗摇了摇脑袋,深呼吸了几次,让思维更加清晰一些。此刻时钟显示的日期说明时间整整过去了三天。 拖着疲惫身躯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手中拿着几页曲谱,这是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要不是及时吃了止泻药和大量饮水,估计这就是他的遗作了。 德约尔很体贴的帮他在机构中请了病假,并且前来看望他的时候还带了些补品,当真是久病成良医。 会客厅中的两个人一阵尴尬,显然都不愿意提起露丝那可怕的饮料。还是老绅士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很委婉的要回了杂志,称那是一个去世亲人临终手稿刊印版,仅做纪念并没有公开的想法。 出于对自己行为的愧疚和对他人成果的尊重,巴布隆很歉意的将杂志还给了德约尔,当然对作家lex表示了万分的敬仰,反复感慨心中的灵感都因为这几篇文章所迸发的,并一再叹息没能幸运的见到这位伟大的作家。 德约尔先是一愣随即左眉微挑,盯着巴布隆手中的纸页好一会儿,才带着和善的微笑拿过这份曲谱手稿,他是一个很博学的人,自然对音乐方面有一定的涉猎,对于曲谱这种基础的内容还是比较在行的。 坐在沙发上的老绅士将身体调整到舒服的姿势,一边对照曲谱一边轻哼,左手食指轻敲着扶手,脸上的表情万分凝重,巴布隆见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自然非常开心,却担心扰了欣赏者的宁静,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出,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如同等待主人奖赏骨头的小狗。 德约尔虽然知道巴布隆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但是因为上次嗓音的问题让他误认为这只是一个惯于空想的年轻人,可是这次当他真正看到巴布隆的曲谱时他震惊了,音符间的气势与魄力让人着迷,似乎有什么东西由心底挣扎而出,甚至如此简单的揣摩都会让人格外亢奋。 他哼完最后一个音符后,颤抖着双手拿出香烟用力地深吸一口,如同使出了浑身的力量来平复心情,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再次审视了眼前熟悉的年轻人,缓缓吐露出一句赞叹:“堪称经典。” 得到肯定的金发年轻人,只觉整个人都升华了,拭去眼角的泪水,兴奋的道:“德约尔叔叔,我认为我应当把这首歌曲亲自演唱出来,用短竖琴配乐。” 德约尔有几分惊愕,他品味了一番发现这首曲目无论用什么乐器演奏都很合适,皆拥有不同的韵味,唯独用短竖琴这种古老乐器演奏会格外别扭,因为这种完全属于辅助类的乐器,在近代几乎没有人用它来**演奏,它的表现力太有限了。 “孩子,你为什么要选择短竖琴呢?”德约尔很耐心的询问道。 “因为我父亲说短竖琴方便携带,搬家时候不会丢。”巴布隆爽快的回答道。 德约尔整张脸都挤到了一起,他对巴布隆的天赋表示无比的惊讶和赞叹,一个只知道竖琴乐器的家伙竟然可以写出这么好的乐曲。 “而且我还可以一边演奏一边吃水果”。年轻人得理想和生活动机显然是跟老一辈有很大区别的,至少眼前的两个人是这样。 强忍再给巴布隆灌两杯“露丝饮料”的冲动,德约尔没有再追问什么,他对巴布隆的小怪癖习以为常了,诚然在鲍勃?索的朋友圈里边巴布隆的名声并不优秀,甚至有些人暗地里把他称为“怪孩子”,这也和他小时候没有母亲,总是与父亲过神神秘秘的生活有关系,可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他竟然是“被选中者”,命运注定了巴布这份安宁的生活无法持续太久。 德约尔思量了一下,觉得应该让一个迷失方向的年轻人铺垫道路,他不惜动用了私人关系将这首命名为《永恒的斗争》的乐曲邮寄给了著名的7s音乐公司,里边的音乐执行副主编跟他有些不错的交情。 对此巴布隆的心情自然略有繁杂且忐忑不安,虽说他总是创作一些作品,却从来没有将它们交由精通音乐的人审阅,因此坚持自己作品自己演绎的“怪孩子”,在嗓音和品味的衬托下始终无人欣赏,可躲进乌云中的月亮,终有一天会露出皎洁和明亮。若是说有些茫然,只是源于这个期待已久的时刻来的太过突然。 仰望星空的万般浮华之下,巴布隆看到的是一个梦想的绽放,而德约尔等待的却是一个颠覆一切的浪潮~! ... ... 第五章 女王蜂的传说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呼!呼!”巴布隆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将头发打湿如同乳酪一般油腻地黏在额头上,剧烈跳动的心脏不停撞击胸腔,伴随着震动压榨干了肺叶中仅存的氧,“呕唔~”一阵干呕迫使他跑向洗手间。 喝掉两杯温水后,才让口腔中的“臭袜子”味消散,钟表上显示凌晨三点半,可怜的巴布隆却已毫无睡意,并非不困,而是他脑海中依然回荡着噩梦的惊悚。 或许是因为精神紧张,又或许是因为露丝调制的“恶魔饮品”效力非凡,总之巴布隆一连几天都无法安睡。一双双露出无限渴望的血红色眼睛,泛着幽光在梦境中追逐纠缠,即便神经大条、积极乐观的他也一时无法适从。 “在昏暗无比的环境中,有一双~双~红彤彤、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我!”巴布隆神经兮兮地坐在情侦社轮值医生-乔的面前,努力组织语言,试图描述梦境,显然效果并不怎么好。 “色眯眯~”乔耐人寻味地道,随后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见他英俊的面庞略带几分苍白,随意扎起的金发显得有些恬静柔弱,加上一对黑眼圈,简直我见犹怜!乔顿时露出一副我已了解的神态,小声对巴布隆安慰道:“别多想,好好休息,我给你推荐几样药物,另外,让你男朋友别老纠缠你,两个人应该有适当的**空间!” “哦,好,啊?男朋友?”可怜的年轻人迷迷糊糊地点头应是之后,才发现有些语句貌似不正确啊,于是他面红耳赤地急忙辩解:“我没有男朋友!真的!” “哦~”医生乔眯着小眼睛,语气意味深长,那一抹“红晕”足以说明问题不是吗? “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 越解释越乱的巴布隆无言以对,他祈祷这个乔不是无所事事的大嘴巴,一生的目标只是安静地做一个主治医生。 可惜,幻想破碎在中餐时间,市情侦社的餐厅中处处流露出诡异,那个往日冷着脸的大胡子主厨,特意给巴布隆的餐盘中加了一份点心,还有一朵小百合花做点缀!有些以往点头问好的礼貌探员们都神秘兮兮地偷瞄他,反倒是科研组的那些基佬们突然热情了好多,话说你们那副肯定和鼓励的神情到底有没有人管啊!情侦社里果然传播谣言的速度和提交情报一样快啊! 外事科主管维拉女士今日格外夺目耀人,褐色长发光滑性感,细长眉毛弯曲成完美的弧度,深蓝色眼睛在如雪肌肤的映衬下像宝石般璀璨迷人,略显小巧的琼鼻搭配饱满的唇线,凸显乖巧中那若隐若现的野性,她拥有资本傲人的高挑身材,米黄色的连衣裙让娇躯尽显玲珑,维拉无意间轻舔上唇时,你甚至可以听到远处男人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嗒嗒”作响的高跟鞋舒缓轻盈,那优雅的神态简直将情侦社餐厅变身成总督府的晚宴。 她缓缓坐到餐桌对面,向不知所措的巴布隆恬静一笑,道:“小巴布隆,你知道的,我一直将你当做弟弟看待,姐姐我并不是一个不开明的人,更不会歧视你。不过呢~外事科毕竟有对外任务,要有分寸,注意影响。” 老实说金发青年自己都茫然了,一个正直的优秀年轻艺术家难道就这样被强行掰弯了,哭笑不得啊。 维拉见巴布隆依然心不在焉地低头不语,也不气恼,嘴角抿出一丝迷人的微笑,竟恶作剧般的将右手贴在巴布隆的左脸颊上,轻声呢喃道:“下午呢,乖乖去后勤部换上外事科标准制服,好好打扮一下,我要带你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要是让他失望,姐姐可是会生气的哦~” **并没有赋予巴布隆任何幸福感,因为“维拉姐姐大人”左手里的钢汤勺正迅速发生着形变,那根绕着他左耳垂打转的光滑手指如同蛇信,若有若无地舔弄他可怜的小心肝。 “我完全领会姐姐大人的指示了!”巴布隆以平生最快、最诚恳的语气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维拉轻掩小嘴“咯咯”了笑起来,那模样像是被喜欢的人宠溺一般愉悦。目送她优雅且妩媚地离去,巴布隆刚想拧出苦瓜脸,却见走到门口的维拉突然回眸,双手捧心地呼唤道:“小巴布隆,我们说定了哦~”在这一刻,巴布隆那扭曲的笑容可以被无视,但维拉姐姐你眼中闪过的一抹寒光是什么意思啊! 隔壁桌隐约传来一阵吐口水的声音,巴布隆突然明白这声音代表的不完全是吸引,而是。。。! 全餐厅的人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巴布隆,一个老实巴交的探员自言自语地感概道:“不愧是胆敢枪击特派员的新人,这份挑逗外事科女王蜂的胆量,我们无法比拟啊!”随后周围一圈人竟然默契地点头附和。 话说情侦社好歹是国家暴力机构吧! 斯文的服务生,默默将餐厅角落中黑板上的数字由“19”改成“20”,这一举动让巴布隆十分不解,倒是凑过来的医生乔,用嘶哑的声音,歉意道:“对不起,巴布隆,我应当帮你保守秘密的。” 面对这个可恶家伙的真心忏悔,巴布隆选择了接受,看来bk中间还是有良知的。“不对!我根本没有什么秘密!”金发青年反映过来,努力强调道。 回应他的是乔那饱含无限萧索的侧影,透过纱帘的阳光将乔的面颊衬托得无比立体。 “你或许会奇怪那个数字代表了什么?”乔语气中自带落寞,不待巴布隆说什么,他就继续道:“那代表你,第二十个。” 金发艺术家挑起眉毛露出“什么意思?”的询问眼神。 “这些年来,在你之前一共有19个探员挑逗或惹怒过‘女王蜂维拉’。” “那他们。。。”巴布隆意识到事情向着很诡异玄妙的方向发展了。 乔同情的看了一眼巴布隆,才缓缓说出一段让人“肝胆俱裂”的旧事:“去年春天去临国参加外事活动,有一只军犬胡乱撒尿,溅到了她的漆皮高跟鞋上。。。当场被其。。。徒手毙掉了!” 金发年轻人头发尖都立起来了,眼前一阵发黑,两条美女蛇的教训历历在目,难道情侦社里的美丽女人都是人型兵器吗!“那。。。那。。。那原来的探员们呢?”巴布隆抱起一丝希望的追问。 “他们都提前病退了!” 午餐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结束了,领取完制服的巴布隆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打扮自己。一番辛苦过后,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金色头发被工整地梳理成短马尾,消瘦的脸颊搭配浓密的眉毛,显得异常英挺,淡绿色的瞳孔、高鼻梁、薄嘴唇共同融合出了斯文浪漫的气质;黑色的双排扣短风衣,笔挺的黑色礼裤,黑色高邦皮鞋,把整个人由开朗带入冷峻的风格。 当维拉带领四名外事科男探员见到他的时候,也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句:“终于有点花瓶的样子了!”对此巴布隆内心表示强烈的谴责。“女王蜂”美目轻转,仿佛能够听到他心声,笑眯眯地挽上了年轻人的手臂,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却声音无比冰冷,一字一句地道:“不要试图质疑姐姐的看法哦~!”一阵寒意顺着脊柱流到了两腿间。 “是的,姐姐大人。”作为一个无害的小生物,就应当有这种觉悟。旁边那四位背着大铁箱的瘦弱同事,全力保持目不斜视的标准站姿,不难猜测出他们对“和善姐姐”的恐惧足以抵消重力。 一行人来到二号楼后面的空地上,维拉示意其他人将铁箱放下,这群“胆小鼠辈”才如蒙大赦一般夺路而逃,“至于嘛!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凶残点吗?箱子中不会是什么折磨人的东西吧?!”巴布隆一边抖着小腿,一边乱想。 女王蜂维拉并没有答理他,每手拎起两个大铁箱,跟没事儿人一样大步往前走去,巴布隆顿时冷汗如瀑,这一个箱子最少有80斤重,看人形女魔头的鞋跟扎进红土足有几寸,要知道这地方平时是停放重型机械的,地面硬度可想而知。 二人没走多远,就见到地面上有一道十米宽二十米长的向下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半敞开的合金大门,维拉笑了一下,轻叹道:“老师还是习惯早到啊!”随后妩媚地回首笑道:“跟我进去吧,小巴布隆,不许失礼哦~”巴布隆心中暗惊,浓烈的好奇心让他不断猜测,能够教导出这般“人形兵器”的人究竟是何面目。 走进去后,巴布隆才发现此处是一个巨大且开阔的地下训练基地,灯火通明,充满震撼。虽然靶场、障碍等略显老旧,但贵在齐全,甚至远处还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和小型车辆驾驶训练场。 一个格外高大魁梧的身影背对着二人,站在不远处的灯光阴影里,平静的看着射击场,虽然站姿有点别扭,而且面目不清,但依然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硝烟的味道,他微躬起来的背勾勒出了不屈的线条。 “你就是鲍勃?索的儿子嘛?”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道。尽管巴布隆奇怪自己老爹竟然这么出名,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地挺直腰背,学着电视中士兵的语气大吼道:“是的,我的名字叫做巴布隆?索。”猛烈的嘶吼,让他的脑袋跟着摇晃了一下。 “我是你的基础枪械教官肯特!”大块头转过身缓缓走出阴影。 几秒钟后,巴布隆目瞪口呆,只见曾几面之缘的主楼警卫威廉推着一张轮椅现出身形,发达的肌肉和巨大的身高搭配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这个壮男看起来无比憋屈,而说话的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小老头。 这位肯特老先生须发皆白,皱纹纵横,身材矮小干瘦,在威廉的衬托下活像一只老猴子!老头裂嘴一笑,露出门牙脱落后的光洁牙床,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上星期我上厕所时摔断了腿。” 看着老头那条打着石膏的小细腿,巴布隆只觉自己注定一辈子都是外事科探员了,至于维拉大姐的火爆能力一定是天生的。 ... ... 第六章 四十年前最强的探员们(一)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沉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合拢,门外的花花世界像是在和巴布隆做最后的告别,当微弱的光蜷缩成一线时,年轻人便猛然有种被抛弃的错觉。 密封的培训基地中,垂手而立的美丽女人、不知所措的金发青年、古里古怪的迷糊老头、沉默憋屈的壮汉形成一个奇妙的对峙组合。 迷糊老头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巴布隆,壮汉保持着搞笑的推轮椅姿势四下查看,而那个的美丽女人则站在老头旁,米黄色衣裙让她看来像是温顺的波斯猫。巴布隆虽然跟‘女王蜂’维拉姐姐大人接触并不多,但种种迹象表明,她绝对不会是温顺型的乖乖女,果然对方妩媚地递过来一个“乱动就弄死你”的眼神。 老肯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站在那缩着脖子的金发年轻人,用独特的尖锐嗓音,道:“来,转一圈给我看看。” 巴布隆愣头愣脑的、犹犹豫豫的、缓缓无比的向后转身,却听见一个**意味十足的口哨猛然响起,吓得金发青年马上转了回来,却见对面的三人都是一副肃穆的表情。 难道是错觉? “别着急,慢慢转,再转一圈。”老头子用手指一圈圈的虚画着。巴布隆只得无奈的慢慢转了过去,还是那个调调的口哨,只不过这次声音拉得更长,金发年轻人顿时气愤无比的转过头,却见对面三人都皱眉瞪着眼,刚毅的线条让人无法直视,眼神中的责怪不言而喻,一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的神情。 “看来是我这几天没睡好的原因!”巴布隆歉意地笑了下。 “没关系,年轻人,再转一圈”老头语气中流露出来的耐心让人感动,和善的模样如同正在宠溺自己年幼的儿子。 这次巴布隆学聪明了,转身的时候很缓慢,就在口哨声刚要响起的时候,猛然转了过来,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老家伙,正盯着自己的屁股,猥琐地撅着嘴,一副哨音还未出口的模样,金发年轻人心中突然有种无力感。 难怪这口哨声总有漏风的感觉,难道bk其实是“非正常取向的伪人类大联盟”吗?老家伙你那副十分欣慰的表情转变得太突然了吧!还有威廉你那个高深莫测的邪恶微笑跟自身的憋屈姿势不搭吧!至于维拉姐姐更过分啊!你。。。。 在维拉姐姐眼神的逼视下,他选择了停止内心吐槽。 老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还是不错的,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对此巴布隆的脸部肌肉展现出了充分的不信任。 你能想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明明一脸猥琐偏要硬装高深莫测是何模样吗? 老肯特也不生气,音色压低,“既然你不相信,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宝刀未老!”说罢,他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一人高的特制格斗靶,双拳缓缓握紧,两眼爆闪精光,无形的气势从瘦小的身体中喷涌而出,他口中一声轻喝。 站在原地的巴布隆,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激射而过,“咔嚓”一声脆响,粗壮的特质石木靶横飞出去十多米远,维拉姐姐缓缓收回白皙的美腿。 话说你们这样玩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人管!说好的宝刀不老呢?!老家伙你那种缓缓收起气势的神态就没有必要摆了吧!明明是姐姐大人出的手啊! 巴布隆刚要义正词严的指责,就见维拉姐姐从后面“温和”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声道:“能得到肯特老师的指导,是你的福气呢~” 金发艺术家半边身子都被拍麻了,心中狂吼“您刚才踢断格斗靶的力道也就这样了吧!”嘴上却连连应是。 怪老头肯特对他的受教姿态很满意,咧嘴笑道:“好啦,小维拉不要欺负他了,以后毕竟会成为一个组织的成员。”巴布隆一皱眉,老家伙这个说话很古怪,难道大家现在不在一个组织吗?他突然惊悚的看了看刚刚停止胁迫自己的“女王蜂”,心里忐忑道:“姐姐大人,您不会是要带我进什么邪教组织吧!” 艺术赋予了巴布隆丰富的想象力和“推断能力”,他细细回味了那四个沉重的箱子、老家伙的猥琐古怪行为、威廉那邪恶的微笑等等画面,越想越离奇,越想越有道理,茫然抬头,他仿佛看到自己背着沉重的“炸弹箱”,高呼“xxx神万岁”之后和无辜民众同归于尽的可怕景象。 偷偷扫视周围,可怜的年轻人发现,在当前的场景中,估计他唯一能够击败的就是这个坐轮椅的老家伙,但自己只要轻举妄动,估计身后的那位“温柔姐姐”就会将他的头踩进地里,看来放弃抵抗是唯一选择。 老肯特并不知道巴布隆自己胡乱琢磨的东西,见年轻人“茫然四视”才感觉不妥,他皱着眉做了一阵思想斗争,终究叹了口气问道:“看来老鲍勃并没有把一切告诉你?”巴布隆先是错愕,而后冷静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老头侧过头对威廉道:“你去弄点咖啡,看来咱们要去训练场里的保密室聊一聊了。” 十分钟后,一行人在面积不大的会议室中落座。坚韧结实的遮光帘挡住了唯一的窗户,细密的隔音层将房间笼罩得有些气闷,忽明忽暗的小巧仪器证明一系列安保措施正常运转,两处正向排风口,可以阻挡外边毒气的侵袭。 品了半天咖啡的老人确定一切安全后,才舒服地缓缓开口,“事情要从六十年前的大渗透时期说起。当时,东西法莱慕分裂时间尙短,虽然两国水火不容地对峙已经达到顶峰,双方谍报组织相互渗透也极为严重,但许多历史遗留问题尚来不及解决,所以统一仍有一线希望。恰在此时,支持东法莱慕的华兰联盟和支持西法莱慕的沙欧斯帝国竟然出于各自目的暗地达成了协议,两国共同出兵以维持和平的名义,占领封锁了东西法莱慕的冲突区长达十年,一切信息情报都无法通过。后来因为国际局势有所变幻,它们才匆匆撤兵,不过两国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法莱慕再难统一,东西双方面临地是无法弥补的裂痕和数不清的烂摊子。” 说到这老肯特十分气恼,维拉轻拍了拍下老人有些颤抖的手,才让他心情平稳了许多:“十年之中,东西两国都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双方抓紧时间清洗自己国内的敌方人员,过度猜忌和挑拨让太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甚至每座城市每晚都会秘密处决数不清的人。”怪老头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尖锐,反而更像是憋于肺叶中的淤血在灼烧。 在座的其他人无法体会当年他所看到的可怕景象,不过依然能从老人发红的双眸中看到凄凉。 “十年后,他国的维和部队突然撤离,让敌我两国措手不及,终于拨云见日的双方谍报成员大量回归,有心者、无意者裹挟着数不清的双面间谍、他国卧底、阴谋家。 于是,更大的麻烦出现了,没有人能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时间的变迁和消息的闭塞,让友谊与信任一文不值。因此,审核机构整晚的运行,审查审查再审查,实在不行就刑讯、逼供、处决,可能昨晚还是国家英雄的卧底探员,今天就成了出卖国家利益的叛徒;也可能刚刚倒在你枪下的那个十恶不赦的走狗,才是苦苦坚守信仰的英雄。”老肯特捏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巴布隆却听得十分入迷,说实在话金发青年本身的政治脑瓜也就核桃般大小,但他对略带传奇色彩的国家秘闻十分感兴趣,毕竟这些东西历史书籍中绝对不可能出现。 “由于华兰和沙欧斯两国的卧底从中作梗,加上他国阴谋家们的政治手腕,让这场疯狂的清洗闹剧持续了一段时间才被叫停。当时,共和国议会总长的幕僚罗伯特?卡缪为“无法辨别敌我而损失惨重”的情侦社出了一个万般无奈的主意,就是骨干重组计划。第二年,情侦社就秘密筛选了三万名底案清白、绝对忠诚的年轻探员,他们签下遗嘱后,在绝对机密的情况下,被运送到中立强国隆达进行无比残酷的训练,虽然无数探员因此丧命,但他们依然在为这个不知道是何目的的“奇怪任务”默默付出。经过八年的非人磨练,终于有三百七十二名学员成功毕业。他们欣喜的回国后才发现,属于自己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他们作为种子在情侦社庞大系统的基础上,共同组建了一个更深一层的保密组织-----兄弟同盟会,以三百七十二名创建者为基础,吸收精英培养,将忠诚和无畏一代代传承下去,而你父亲鲍勃?索就曾是创建者中的一员”。 老肯特的话险些让巴布隆闪掉下巴,有人要是说他父亲老鲍勃是情侦社百万社员中最能混吃等死的,他信!要是说他老爹是纳德利市最能吹牛的老豆,他也信,可有人要是说他老爹是以一当百、铁血无情的超级间谍,那巴布隆一定会主动跟对方联系,要求那名“作家”给自己也写一份很生猛的自传。 “肯特老先生,老实说,您欠我父亲多少钱?”巴布隆无不诚恳的低声问道。 老肯特正意犹未尽的感慨,却听到巴布隆这么问,不仅疑惑地回答道:“没有啊,倒是你父亲欠我三百块。” “啊哈!原来如此,您为了这点钱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您放心,就算您将我老爹吹嘘成拯救世界的人,我也不会。。。”巴布隆刚说到这就偷瞄见,原本正惊愕于巴布隆背景深厚的维拉姐姐大人,突然抽动眉梢闭上眼睛举起了缓缓合拢的拳头。作为一个聪明的小动物,是绝对可以无漏洞改口的!所以巴布隆第一时间加上了句:“我也不会不还的,因为看在维拉姐姐大人的面子上!”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被扔出了会议室,圆润的屁股上带着清晰的鞋印。 维拉一边苦笑一边摇着头,疑惑的问道:“老师,是真的吗?那个人真的是创建者?看他的儿子可完全不像哦~”女王蜂虽然不可能质疑她的老师,但一个在二线城市混吃等死,最终默默而亡的老家伙,加上他那不靠谱的儿子,确实让人怀疑自己的神经。 老肯特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声音气馁的道:“他曾经是,不过,后来因为不靠谱的脱线性格被开除了。” 对此维拉和威廉都想到了一个法莱慕著名谚语“一个兔子窝里不可能蹦出两种兔子来。” ... ... 第七章 四十年前最强的探员们(二)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阴郁的云朵堆积在天空中,把一切景物滴染上一层淡淡的青栗色,无声地包裹着肃穆和忧愁;饱满的雨滴像女人的眼泪,顺着伞骨一直蔓延,却只肯在注视中落下,绽放于冰冷的石碑上,将字迹涤出一缕晶莹,‘鲍勃?索218年~289年沉默源自于我的自由和忠诚’石碑上如是写道。 一位撑着华丽黑伞的中年妇人,拢了拢手中的白玫瑰花束,花朵在雅致的黑色衣裙旁显得更加洁白,或许是凝满了哀伤的枝叶还不够沉重,她沉默许久后才将它们在放于墓志铭上,呢喃道:“还是一样的笨蛋啊~”只是句尾的轻叹格外凄婉。 就在她将要离去时,忽然看见墓碑旁边放着一枚漂亮的卵石,温暖的默契浮上心头,浓愁间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关于加入“兄弟同盟会”的事情,巴布隆原本并不上心,说实在话,他确实缺乏必要的爱国狂热和偏执忠诚,其人生规划也一直限定在艺术范围内,无非就是歌手和作曲家之间的选择,当一名外事科探员都已经很勉强了,更何况是听描述就会玩命的职务。 老肯特严肃地拿出一封信,那是巴布隆自己亲手送达联络处的“推荐信”,里边的空白信纸上还有他随笔签下的大名,老家伙叹了口气,递来一个“你真不懂事”的眼神,之后神神秘秘地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在信纸上喷洒了一些淡绿色液体,不需片刻,空白的纸页上竟如同变魔术一般浮现出了字迹。 ‘本人巴布隆?索申请加入法莱慕共和国兄弟同盟会,如违誓言,将此生单身。’配上后边的签名天衣无缝,连字迹位置都十分恰当好处,只是后边的誓言是不是草率了点!巴布隆食指沾上点口水,在纸上画了个圈,拿过老头手中的小瓶子往上面滴了点液体,果然一圈清晰的痕迹出现了。 “我老爹有时候用这个办法在酒吧里搞点酒钱。”金发年轻人一直怀疑那些bk老前辈们,是不是一辈子都指望这点东西谋生了,老肯特笑而不语,风轻云淡的将那张纸扫进纸篓中。 随后维拉姐姐以枪击苹果,向用头顶着它的“小动物巴布隆”证明了“一切都将尊重你的自由选择”,套用壮汉威廉的话,就是“与其让他不情愿的加入,还不如现在干掉。” 老肯特看着墙壁上的培训条例朗读道:“第三十条,情侦社任何人员不得私自怠慢培训课程,情节严重者可交由军事法庭处理。”维拉姐姐大人在旁边一边擦着枪一边接茬道:“可以打残之后再上交!” 还敢编谎话说自己是国家最正义、最忠诚、最正直的组织?你们敢不敢让行动跟上边的描述匹配一条! 虽然三人表面上十分强硬,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面对往常一吓就服软,这次却死守底线的巴布隆,老头有颇多无奈,想到那个即将到来的人,才暗松了口气心中苦笑道:"或许只有他才能让人屈服吧!" 纳德利市情侦社老1号基础训练基地中,巴布隆双手抱头,委屈地蹲在地上,嘴里数着数字:“7。。8。。。9。。。10”,声音刚落他就玩命地扑到五米外的木桌前,拿起桌上的餐叉迅猛地扎向一块精致蛋糕--奶油闪耀着糖分的甜美,软滑的布丁花纹散发出无限的热力,近在咫尺了,一道黄光闪过,一条短腿矮胖的黄毛宠物狗舔了舔鼻尖上的奶油,然后犬躯一震,满眼不屑地看着巴布隆。 这家伙便是金发年轻人三天来的真正陪练,一个“伪装成流浪狗”的“犬型兵器”,话说为什么在这群人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连狗的品性都能扭曲到如此地步吗? 至于老肯特嘛,他正闭着眼睛睡在一张安乐椅上,安详的模样就像是打算在此终老。 由于威廉和维拉都有明确的对外职务,而且兄弟同盟会的此次行动需要合理隐秘,所以两人不能经常出现在这里,维拉前来探望还情有可原,毕竟是外事科的主要领导,威廉一个警卫处的人来总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此培训巴布隆的任务,只能暂时由挂着“基础枪械教官”身份的老肯特一人承担,这符合情侦社官方决定。 但巴布隆敢肯定,市情侦社和省郡的高层们肯定没人知道,这个在外人面前坐轮椅戴老花镜,却连货币面额都看不清楚的迷糊老教官,完全是装出来的老态,昨天这老家伙还用短弩枪钉中了一只三十米开外的可怜小甲虫,至于被说成老年人医疗保健器材的四大箱子军火,足以看出老家伙猥琐的外表下,有一个永不衰老的扯谎之魂,须发皆白的老家伙年轻二十岁就没各国总统什么事儿了。 单以此刻来说,若有外人闯进来,肯定会痛骂巴布隆,竟然趁老教官睡着的时候,偷偷逗狗玩!明明是狗在“逗”他玩好吗?那个“睡着”的老家伙手中还拿着n-k10型的电击枪!稍有不慎就给巴布隆来一梭子,酸爽的感觉导致金发年轻人心中每时每刻都在抱怨。 “来,这次你们抢球,谁先抢到谁吃午饭。”老头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实心橡胶球,用力地扔向远处,狗和巴布隆同时双眼放光,真没出息啊!赢了也不露脸啊!还输了! 再次被狗完败的巴布隆蹲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阿谀奉承着,发誓一定要认真跟随肯特老师走上人生巅峰,同时委婉的表示是不是培训任务太过繁重,眼睛却盯着的老家伙手中的表格。老肯特曾经承诺,只要巴布隆能通过十二项简单考核,便让他顺利毕业,成为周末双休、五险一金、带薪休假、工作日可自由创作、全年享受国家公益待遇的情侦社外事科正式探员,为此巴布隆把二十七年来培养的勇气和力量全用上了。 至于训练进度,目前停滞于第二项已经三天了,也就是说反映速度方面他始终逊色于一只狗,虽然这只狗看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可不要小看巴布隆,因为他通过的第一项训练完全凭借自身实力。这项关于抗击打能力与勇气的训练,基本要求是被击中时不格挡、不躲闪、不眨眼,面对维拉姐姐大人使用的“保证完成测试之侧踢”,带着安全护具的巴布隆,充分展现出了没反应过来的神情,以潇洒自然的姿态在半空中做了一次短暂的翱翔,对此女王蜂大人表示很久没有踢得这么爽了,有机会还要。。。 别做梦了,谁还能给你机会! 中餐很丰盛,南郡白香肠搭配蓝菜甜汤,松仁饼上均匀的涂抹着乳酪,正当巴布隆反复诅咒两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胃下垂时,“滋。。。”沉重的金属防爆门缓缓向两侧分开,老肯特龙精虎猛的神态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萎靡,手中的叉子颤颤巍巍,连续两次都无法叉起盘里的香肠,刚才还从旁争抢的黄毛狗“安”,此时一副心疼主人的模样,呜咽地舔着老人的小手指。 你们俩要是抱头痛哭一番,完全可以直接拍《老人与狗相依为命三十年》了吧! 一个高挑消瘦身影在阳光与黑暗的交界处缓缓而来,步履轻盈潇洒。 一丝不苟的白发向后梳理,消瘦的脸颊上颧骨有些突出,几道清晰的皱纹非但没有显出老态,更平添华贵的学者气质;墨色的银链单片眼镜卡在左眼上,如同皇家化妆舞会上来不及摘取的花饰那样毫不违和;轻微的鹰钩鼻并没有让他看起来阴郁,反倒洒脱敏锐,光洁的下巴和薄唇昭示着他的健谈和博学。精心剪裁的白色礼服大方得体,怀表、皮鞋、行李箱甚至纽扣的品味都无可挑剔,这个人是巴布隆见过最有品味和派头的老绅士,德约尔跟他比起来像是刚刚翻过田地的土财主,而那位坐在餐桌前的猥琐老头简直无法形容。 老绅士步伐潇洒从容,进来后并不着急打招呼,而是彬彬有礼的扫视一番,倘若他手中有酒杯的话,你就会以为他即将敲杯演讲。随后,他面带微笑的对老肯特点了点头,道:“阳光见证欣喜的重逢,我的老朋友。”一口标准的贵族腔,词句文邹华丽。他也不理对方猥琐的嘟囔,就朝蹲在地上装可怜的巴布隆走来,年轻人满脸都是痴呆表情。 一只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伸到巴布隆眼前,将他扶起,老绅士目露谦和的道:“愉悦源自于真诚的欣赏,年轻人,在下是你的优质审美教官-----法利亚,未来将与你一起在艺术道路上并肩而行。” 相较于远处反复叫嚣着“别惺惺作态,巴布隆现在归我教导”的老猴子,金发年轻人完全体会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差距,看来美和丑并不在于年龄,而是在于心灵。 法利亚也不生气,温和地一笑,优雅地摘取掉白色手套,眼中光芒一闪,一把小提琴从手提箱中弹出,一段极难演奏却堪称经典的《夏夜》,如疾风暴雨般抛洒而出,当音符止于琴弦上时,只见巴布隆热泪盈眶的鞠躬道:“请您带我修行吧!” 老绅士法利亚含蓄地点了点头,掸掸箱子上的细小灰尘,之后缓缓将其打开,取出一座“第二十三届隆达艺术节金奖”的纯金奖杯递给巴布隆,随口道:“金碧和辉煌都将属于我所欣赏的人,现在它属于你了,孩子!”巴布隆双目泛着金光,叩首道:“老师,请准许我追随您一生吧!” “哦?我可是对学员有很严格要求的” “请您放心,我一定是最刻苦的、最有天赋的一个”老肯特听到这果断捂上了脸。 正当法利亚嘴角露笑、老肯特抓耳挠腮、巴布隆谄媚自夸时,门口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啊呀呀!‘单~身~老男人’就会用这种手段骗小孩子吗?真是看不惯呀!” 话说法利亚老师请您一定要振作啊!您那副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神情也太不自信了吧!刚才完美的表现呢! 一个撑着遮阳伞、轻哼着小调的靓丽洋装少女欢快地走了进来,散发着无限的青春活力,美丽的脸颊上饱含稚嫩和羞涩,浅紫色头发弥漫着阳光的温馨。 她踮起脚尖,调皮的拍了拍巴布隆的头顶,语气十分轻松的道:“小巴布隆,我是你的姑姑,我叫琼哦~” “姑姑~~?”巴布隆看着这位歪着头,努力装作严肃表情的少女,一时哑口无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 第八章 四十年最强的探员们?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巴布隆发誓若不是对方手中有枪有刀有子弹,他一定会向几个人表达强烈地愤慨和谴责。 一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宣称是自己的姑姑!你们老年人恶作剧团体花钱雇个“童星”来糊弄谁! 紫发少女那玉葱般的手指在发梢间来回穿梭,撅着小嘴,美丽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巴布隆眨呀眨,纯真的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百合花,如此景象不由让巴布隆良心发作,他轻甩一下头发,拿出“邻家大哥哥”应具备的品德和亲切做派,眼神中喷薄出劝人向善的光彩:“小妹妹你。。。” 他刚说出口几个字,就听见老肯特那尖锐的嗓音刺耳地道:“琼!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听声音都能想象出来老家伙“又蹦又跳”的气恼样子。 少女错愕了下,之后惊喜万分道:“呀?有一只好笑的瘸腿猴子吗?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肯特龇牙咧嘴,声音里满是狂暴“我们都认识快要50年了!不要摆出那副表情!” 万幸,他的怒吼起到了效果,只见少女收起遮阳伞,然后慢吞吞地用手指点着自己小巧的嘴唇做思考状,许久才恍然大悟的好奇道:“怪猴子,你真的会倒立吗?” 话说老家伙你那副伤心欲绝的神情也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吧!你的顽皮和老而弥坚呢? “算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琼的神经损害最严重,不仅身体长不大,还。。。总是这样子。”法利亚拍着老肯特的肩膀轻声宽慰道。 “有问题吗?单~身~的老~处~男阁下”少女纯美的微笑,惹人疼爱。 只用两个关键词就能连续两次听到心碎的声音吗?您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啊!法利亚老师整个人的线条都灰白起来了! 衷心护住的黄毛狗“安”当然不肯沉默,它目露凶恶地跑到少女面前咆哮着。“叮!”一个指甲大小、半圆形的金属薄片钉在“恶犬”面前,在坚实的地面上闪耀着寒光。。。这让凶恶欲扑的安,瞬间露出了憨态可掬的蠢笨模样,吐着小舌头,一边轻快地摇尾巴一边呜咽的讨好着,宛如这一瞬间是与主人失散多年后的再度重逢。 少女开心地蹲下身,轻笑着摸了摸小狗的脊背,语气愉悦无比道:“看起来就好吃极了~”这种神态和语气巴布隆貌似在某位温柔姐姐的身上见到过。 看着“安”完全丧失理智地从尚未关闭的大门中夺路而逃,同时感受着少女缓缓调转的目光,巴布隆突然有了一丝羡慕,不好的预感让“小动物”毛骨悚人,他果断的深深一礼道:“姑姑大人,中午好~!” “咯咯~”少女满意地捂嘴轻笑。 “你是谁~为什么欺负我的狗~”甜美且不失柔和的声音让巴布隆意识到,或许一场可怕的碰撞即将发生,腹黑女王vs毒舌少女! 缓缓合拢的金属大门隔断了阳光的最后一点温暖,让气氛凝如冰霜,两个女人冷着脸遥相对视,异常强大的气场让巴布隆仿佛能够看见惊天对决的场面。 女王蜂维拉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却无比震惊,对方气息隐秘中流露汹涌,即熟悉又陌生。午休刚至,她就看到一个少女在这周围转悠便跟了过来,本以为是哪位探员的女儿,却没想到对方这么难缠。 “小维拉,她是琼。”老肯特突然插嘴,这让等着看好戏的巴布隆目光足以杀人,他心中一直存有“二位有幸同归于尽”的美好愿望。 果然,维拉姐姐大人表情变幻,最后竟然眼泪汪汪、异常欣喜的欢叫道:“琼姑姑,我是‘小布丁’维拉呀!” 听听这自我称呼!维拉姐姐大人您就算是要改换代号,也应该是“剧毒女王”、“地狱之吻”之类吧!再不济起个“恶魔小炸弹”这样“可爱顽皮”的称呼也勉强可以!但您这又滑又软的“小布丁”叫法,是不是强逼着作者改变一向严谨的文风啊! 维拉姐姐在少女逐渐释然的眼神中一把将其抱住,撒娇道:“我好想您呢~您的化妆术还是一样的棒~”叽叽喳喳地如同少不更事的女孩,而真正少女外貌的人则是一副长辈的慈爱神情,场面诡异得让人叹为观止! 恰在此时,法利亚在旁边自顾自地演奏起了柔和的音乐,老肯特则用沙哑凄迷的动情语气,讲解道:“二十年前,琼在一次突袭沙欧斯帝国秘密实验室的任务中,救下了被用于实验的十岁小女孩,把她带在身边,在华兰联盟中悄悄培养了十五年才送回国,直至今天再次相见。这一刻的画面温馨甜蜜、感人至深。。。”两位老师是来录节目的吧! 琼宠溺地宽慰了维拉好一会儿,表情洋洋自得地牵着她的手走到巴布隆面前,“女王蜂”像是跟着家长的小孩,酣畅地享受着每一份每一秒的亲情。 如果说维拉对肯特是弟子的敬爱之情;那么她对琼的感情完全可以说成女儿对母亲的依赖,这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琼将维拉让到前边,自信满满地对巴布隆道:“这是‘小布丁’维拉,性格呢~跟我一样温柔贤惠,是姑姑我精心为你挑选和培养的。。。未~婚~妻。” 琼志骄意满;巴布隆头昏脑胀一片空白;维拉双颊红润娇羞无限;法利亚和老肯特两人,一个面露欣慰一个动情落泪的同时鼓掌,这就是一分钟后在场众人的所有反应。 实际上,在沉默的一分钟里经历了很多。先是琼给了肯特和法利亚一个“再不鼓掌,我就灭了你们”的“优质”眼神,然后肯特朝法利亚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法利亚又回复了肯特一个“与君共勉”的眼神,之后两人一起看了看巴布隆,默契地眼神中饱含无限同情;与此同时,巴布隆委屈地向维拉姐姐大人献上一个“这不是我主意”的眼神,随即姐姐大人给他回了一个“当真就弄死你”的眼神,附带一个“你是要不配合就剁碎了喂安”的“狠戾”白眼。 十分钟后,开始办正事的琼带领维拉去布置会议室,准备研究巴布隆下一阶段的安排,法利亚给金属门加密。推着轮椅的巴布隆喉咙干涩发痒,所以声音很低沉的问肯特,道:“那。。。那个。。。肯特老师。” “嗯?” “琼姑姑,和我父亲真的是兄妹吗?” “当年你父亲救了她,所以她一直将你父亲当成亲哥哥来看待” 果然不是亲兄妹嘛!亲姑姑哪有把自己侄子往火坑里踢的!而且还亲手挖了十多年的坑。 几个人的动作很快,在那间保密室中落座后,琼说出了一个巴布隆和维拉不明所以,肯特和法利亚却异常担忧的坏消息-----华兰联盟与共和国关于“引用计划”的谈判已初步达成共识。 至于告知巴布隆多少具体情况,三人还无法拿定注意,但事情已然迫在眉睫,最后肯特咬咬牙道:“引用计划是华兰联盟筹备了很多年的行动,他们想用至关重要的动力技术与我国交换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而这些情报就源自于兄弟同盟会创建者们的子嗣血脉。” 琼皱着眉厉声道:“真是该死的东西。” 法利亚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肯特接着道:“当年三万名年轻探员秘密前往中立国隆达,面临的最大生死考验不是长达八年的非人训练,而是隆达利用天外陨石秘密研发的新型训练药物所带来的可怕后遗症,这种药物当时被称为‘ht1’,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充人体能量基数、激发全部潜能,并在人体内形成一种新型变异酶‘鉨’。当人体内的‘鉨’数量恒定时,人就会够展现出无比强大的能力,但若是这种酶持续衰减或者增加,那么就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可怕后遗症。” 维拉一声惨呼眼睛通红,老肯特的讲述似乎让她回想起了很多可怕的记忆,琼搂紧她的肩膀,但依然控制不住她那发自内心的颤抖,琼责怪地瞪一眼猥琐老头,之后带着维拉走了出去。 肯特叹了口气摇着头,法利亚见巴布隆若有所思,只好接茬道:“是的,你看到维拉的反映就应该明白,世界上的许多国家都有研究过这种药物,却都不太成功。由于灭绝人性的实验死亡率极高,而且越发有违伦理,最终较为传统的隆达人选择主动销毁相关试验资料,这也导致绝大多数国家因无法获取实验核心机密而被迫放弃,相关计划皆不了了之,同时那些违背人性的行为被绝对封锁,普通民众无从知晓,恐怕各国的最高政要也只是耳闻一二。” 巴布隆双手撑着桌子吃惊无比,这种感觉像是游了一辈子泳,到头来竟发现自己只是呆在一个很大的浴盆中。 “可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放弃了对ht1的研究,华兰联盟就是至今仍存有幻想的国家之一。由于隆达始终坚持中立,而且相关资料早已销毁,所以没有他国知道我们这些人,但十年前隆达特工的一次意外叛逃,竟牵扯出了这个所有人都以为会带进棺材的秘密,此事恰巧被华兰联盟得知,所以他们将目光移向了我们这个不为人知的‘试验唯一获利国’。”老绅士面无表情,仿佛是再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旁人仍能从他紧绷的外表下,隐约感觉到复杂的情绪。 他的语气突然由冰冷转向无奈“华兰联盟开始通过种种方式施压,甚至以到‘国际上曝光此事’的卑劣手段进行胁迫,最后面对具备重要意义的‘盟友国家’,首脑们终于被迫妥协了,于是两名创建者自愿洗去记忆,到华兰联盟配合实验,我们付出的代价相当巨大,可华兰联盟却称没有得到有效收益,原来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体内的酶竟然‘变质’了,由活跃稳定变成了变异退化,展现出了无法逆转的缺陷,复发疾病的概率相当可怕,非正常的衰老导致这几年病逝的创建者越来越多。” 老肯特叹了口气,大大咧咧地插嘴道:“所以华兰联盟这个狗杂种将主意打到了创建者的子嗣中,他们希望从遗传学角度找到‘鉨’的真正秘密。说来也奇怪一共375个活着回来的人当中,去掉法利亚这种生理受损的(巴布隆能够看见一向绅士的法利亚,正趁老肯特说得开心时,神情肃穆地往其咖啡杯中吐痰),再刨去英年早逝的,四十多年来,一共只有五个子嗣诞生,而现在活在世上的子嗣仅有三人,其中就包括你。” 老家伙的手指用力一直巴布隆,让年轻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紧张的道:“所以,你们打算把我交给华兰联盟做小白鼠?” “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小巴布隆,有我在谁都别想!”琼推门进来愤怒地道,此时她的外貌已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位面容冷峻的黑发女人,维拉并没有跟在她身边。 “姑姑大人!”巴布隆被两个老家伙吓坏了,一个从小生活在平凡世界中的普通人,哪经历过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他抱着琼的腰,仿佛找到了能够拯救他的稻草。女人轻抚着巴布隆的头发,柔声道:“放心吧!要是实在保不住你,我会杀了你,免得你受苦!” 巴布隆心都凉了。。。 话说您这种自暴自弃的说法是不是来之前就想好了! 老肯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略显神秘的冷哼道:“哼!幸好我早已经料到了事态的严重。”房间中的所有视线瞬间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老家伙抿了抿嘴唇,道:“我们先让巴布隆加入兄弟同盟会,特情申请进入我们那个尚未注销的‘动物园’小组建制,随后咱们动用兄弟同盟会补录规章当中的第三条,‘行动组可动用否决行动权’来遏制官方决定,先在道理上站住脚跟,国家也不可能强迫我们”说罢,还与兴奋起来的琼相互击掌庆祝。 听到老家伙的话,巴布隆有了几分释然,怪不得先前几个人逼着他入会呢!要是眼前有入会申请巴布隆现在就签,想到这,金发年轻人也放松了起来,虽然不明白动物园、补录规章、否决权等到底是什么含义,但这些名词看起来十分威武,而且有理可依,当真不明觉厉啊。 法利亚不理那边自娱自乐的几个人,沉声道:“否决权的事情我也想到过。”老肯特对此表示强烈地怀疑。 老绅士用手指沾了点水,在面前的会议桌上一边画一边道:“原本动物园小组建制中有六个人,斑点狗鲍勃、幽灵狐狸路奇、独目铁鹰法利亚、千面蛇姬琼、火枪猴子肯特、雷蹄白鹿达达尼昂。” 话说老爹你能不能有点审美观了,斑点狗算什么有气势的代号啊!跟后边几位比起来简直是混进来的替补啊! 其他人自然不晓得巴布隆心中的吐槽,琼和肯特一起点头,而后疑惑的看着法利亚。老绅士用手轻轻一划抹掉几个名字:“现在,鲍勃去世了,达达尼昂失踪十五年了,路奇又突然病危昏迷不醒,他的情况我去看了,确实非常不好,所以他们都不能投票了。” 琼和肯特模样十分气恼不甘,金发年轻人关注自己的命运,追问道:“不还剩三个吗?你们三个就投票啊!” 琼低头不语,肯特摇着脑袋道:“否决权行动权的投票是指小组中超过半数的创建者投票否决。我和琼,还有达达尼不是创建者,我们是老鲍勃当初意外救回,却没有通过最终测试的候补人员。”巴布隆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家伙说创建者有372人,而回国的却有375人了,搞了半天你们是顺带着活下来的! 会议室中一阵沉默,几个人都没有了办法,老肯特嘟囔着:“要是路奇在就好了!” “就可以投票了,对吗?”金发青年叹口气道。 “也不全是,他在的话就有人动脑出主意了。”老肯特如是说 还敢不敢努力的证明一下自己!总不动脑会得老年痴呆的啊! ... ... 第九章 遗嘱的选择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巴布隆扭动身体试图找到一个让自己更加舒服的坐姿,双手放在腿上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相互围绕着打转,一会逆时针,一会顺时针。他作为当事人,却没有一点办法,纵然神经大条,也讨厌命运完全由别人做主的感觉。金发年轻人微皱着眉,气度森严地看向其他几个人。 老肯特尴尬地轻舔嘴唇,几次欲言又止的猥琐模样,手中把玩着做工精美的打火机,银白色外壳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滑轮缓慢地擦过火石,溅出点点火星忽明忽暗;法利亚绅士派头十足的坐在靠椅上身体后倾,微闭眼睛面无表情,左手舒缓地摇晃着高脚酒杯,"265年南郡自酿"在杯壁上划过一圈圈红晕波澜,他仿佛是等待仆人汇报今年红酒庄园产量的贵族;已经平复好心情的维拉姐姐大人,以一种女学生般的乖巧姿态,安静地坐在琼的侧后方,白皙诱人的脖颈上侧搭着漂亮的头发,宝蓝色眼珠若有若无地看向巴布隆;扮作黑发女人的琼,有些气馁地微撅起嘴,眼神无助的四下扫视,可怜兮兮的等待着金发年轻人做决定。 以上。。。完全是巴布隆的个人想象,这群人面对困境的真实表现是这样的: 傍晚时分,琼和维拉变装后,将巴布隆面部细节修饰一番,威逼着他穿上裙子扮成高挑的漂亮女人,随即带着他偷偷溜出情侦社,去了肯特的临海小庄园。此时巴布隆才发现,原来老家伙的阔气超乎想象。 温暖的私人沙滩上,法利亚搞来了美酒和篝火,肯特提供了五花八门的美食,最后赶来的壮汉威廉拿出了看家本领----南郡烤肉,将气氛推向高峰。 完全是不过了的节奏啊!这是特意庆祝自己将成功去华兰做小白鼠的篝火晚会吗?维拉姐姐你说的“祝实验成功”当真算是祝福语吗? 几个人拉着巴布隆痛饮、唱歌、跳舞、起哄,喝多了的琼抱着巴布隆大喊哥哥,死活不愿松手;进入兴奋状态的肯特脱掉上衣和弟子威廉打赌扳手腕,连输三十七场;法利亚满脸通红地高声吹嘘自己和异国美妇的香艳故事;最难得的是维拉还和“金发女青年”跳了一段**的贴身舞,狂欢持续到午夜才草草收场。 巴布隆喝掉第十一杯小麦酒后,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几个人哄笑着将他拖进卧室里,嬉闹了好一阵,才晃晃悠悠的各自回房睡下。 格外明亮的月色下,海浪声遥遥回响,渐渐熄灭的篝火中偶尔发出木柴干裂的脆响;晚风轻轻吹动白色薄纱窗帘,让它在月光的皎洁与卧室的幽静间来回飘荡,地上的影子如同起伏的潮水般不肯停歇;一阵疾风掠过,一个身影静谧且迅捷地出现在窗台上,悄无声息,宛如她本就应当在那里,或是已经在那里千年之久,她默默注视着眼前熟睡的年轻人,英俊的侧影和那位故人年轻时相似极了,仿佛随时能露出他那特有的慵懒微笑。 “笨蛋哥哥~”声音甚至轻过心跳,却足以让人回味多年前的一丝甜蜜。她眼神中流露疯狂和决绝,轻柔地抓起巴布隆,几个闪身就朝庄园外疾驰而去,年轻人在其手中像是羽毛一样轻盈。 “哎!琼你这是何必呢?”一个尖锐声音从大树后传出,一瘸一拐的衰老身影显露了出来,美酒让他的鼻头发红,他身后跟着一名背着钢盾的魁梧壮汉。 “小巴布隆是哥哥的唯一血脉,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她说罢也不犹豫,单手一甩,数道寒光朝两人笼罩而去。威廉身形魁梧却动作迅捷,黑影一闪便已擎着盾挡在老人身前,口中暴喝:“得罪了,前辈!”说罢微扬钢盾,整个人如同攻城坦克一般疾驰而来,细沙在他巨大的后蹬力道下激射一米多高。琼轻盈地跃起,在威廉的盾牌上沿微微一踮脚尖,顿时像挣脱了重力一样,斜斜地掠过围墙射向半空,而威廉在她那看似轻盈的“一踩”下失控地撞进了墙壁中,“轰隆”一声破碎的砖石四溅,偌大的墙面上竟被撞出一个大窟窿,威廉毫发无损却也灰头土脸,咬紧牙关,毫不停歇地顺手抓起一块尚未来得及落下的石块,奋力朝半空投去。 “叮!”石块被一道刀芒劈成两半,琼手持黑色的花纹匕首略带嘲弄地轻笑,这时微弱的“噗、噗、噗”几声连响由后方传来,她急忙用力一荡巴布隆的身体,借势在空中硬生生做了一个停顿,身子用力蜷缩,几颗麻醉弹急速划过她的耳畔。 老肯特倚在大树旁,架着近一米长的半旧火枪,一手持枪柄一手托举,咧嘴一笑,他知道琼不可能让巴布隆受伤,所以此时金发年轻人的沉重身体就是累赘,电光火石之间他手指连勾,三个麻醉弹成三角形激射而去。 琼战斗意识极强,她在蜷缩身体后,就立即顺势将巴布隆向上微微一抛,沉重的反作用力让她急速下落的同时,能够腾出另外一只手,甩出两柄短刃扎向肯特藏身的大树,吓得肯特缩回树影中。 与此同时,琼的身体微微摆动,以细小的角度躲开二枚麻醉弹,手中匕首护在眼前,磕飞势大力沉的子弹,借势微弱地放缓了身体的下降速度,另外一只手的袖中弹射出小巧的钩子抓回巴布隆,短短的交锋中看似琼完全占上风,但肯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击中琼,但却可以有极高的把握缠住这个女人一次。 果然,威廉抓住了这次机会,在投掷石块且自身失去平衡的时候,他就没有犹豫地顺势一个侧滚,折转扑向琼的下落点,盾牌角度倾斜向下,防止对方再次借力。这个圈套从他还没出手时就与肯特老师设计好了,让琼腾空是唯一限制她自由行动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拖缓其进入树林的脚步,想到这威廉嘴角抿出淡淡的喜悦。 “嘭!”巨大的响声在夜里格外明显,一条白皙笔直的美腿架住了威廉的盾牌,由于狂暴的力量,顶在盾牌上的高跟鞋已经破碎,小巧的脚趾在和灰褐色盾牌上显地如此柔弱。 “你要动琼姑姑吗?”女王蜂维拉略扬起头,完美的脸颊上凝满了寒意,微眯起的细长眼睛冰冷无情。“呦~多亏了你哦,小布丁。”琼托着巴布隆落在她身后不远处,语气里满是欣慰地赞扬道。 维拉心中略微起伏,很多年都没有被姑姑称赞了呢~威廉感觉到对方的迟疑,毫不犹豫地左手持盾以维拉的脚掌为轴前倾转身,绕过女王蜂,右拳斜向下地朝着琼击出,与此同时,远处单腿倒挂在高处树干上的老肯特也击出一枪,子弹和拳头的合击角度无懈可击,这源自于长期的配合。琼却毫不在意的“咯咯”笑着,一闪身以诡异的角度堪堪避过,不过可怜的巴布隆却被麻醉弹打中了屁股,此时有些疯癫的琼毫不在意,反正这种子弹打不死人,最多让人睡一觉。 她用力一提巴布隆,朝着树林狂奔而去,嘴里还不忘调侃道:“老猴子最废物了,小布丁要是也这样废物,姑姑就不要你了。”这话激励得女王蜂在威廉的盾牌上踢个不停,搞得大块头苦不堪言 “完了!”肯特自言自语道,琼的伪装术是最厉害的,只要进入复杂地形,失去踪影十几秒,那在场的几个人就别想再找到她。突然树林边缘处走出了一个本该早就出现的身影----法利亚,老肯特终于放下心来,因为那个装腔作势的老混蛋很厉害。 消瘦的老绅士右手轻抚胸前,微微一礼道:“真是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在下刚刚料理好周围的‘动静’。”看似随意地格挡闪避着琼的飞脚连击,同时单手如爪,竟然捏住了琼划过来的利刃,微微笑道:“你是打不过。。。” “走开!你这个注定单~身~一万年的老~处~男。”琼急切的尖叫着,她已经几近疯狂了,耳边仿佛能听到哥哥正在树林中呼唤她的名字。 法利亚的自信瞬间消失了,眼皮抽搐着呆立不动,琼忍着脚背上的疼痛,抓紧时机朝森林里走去。老肯特见法利亚这时候犯糊涂,狂声叫骂起来,挂在树上的样子活像一个抓狂的老猴子。 就在琼的身影慢慢走远的时候,法利亚突然开口道:“难道你就不想听听你哥哥的遗愿?” 黑夜里的森林里幽暗异常,琼身影已经渐渐模糊却突然停住,站在那里突然失声痛哭,她哭得很伤心、很无助。。。 “亲爱的法利亚: 我们为这个饱受战乱折磨的国家付出了所有,我们把荣誉和胜利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因为这是时代给予我们的。 可是,我一直坚信人应当是自由的,能够自由的选择生存方式、选择未来的道路。或许我的孩子---巴布隆?索,因为孝顺已经丧失了选择职业的权利,但我希望他可以在未来命运上自由选择一次。 无论贫穷困苦,还是富贵荣华;无论生存,还是毁灭,我希望他能够有自己的真正选择-------------鲍勃?索282年9月17日” 这封七年前的信算是鲍勃的遗愿,在后来的七年中他再也没有与故人联络过。直至生命终结,也仅仅是递来一封暗号式的求援信,没有人明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或许这正是他最后的选择。 琼红着眼圈,细心的擦去泪水,生怕把信纸弄湿,维拉小心的陪在她的旁边;肯特坐则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只是偶尔用眼睛扫视一下法利亚;法利亚盯着琼低声道:“假如巴布隆跟随你潜逃到国外,应当会有一阵子逍遥时光,但高层们不会放弃他,必然会处处追杀、引渡,你或许可以改变他的外貌,但你无法改变他的内心,你认为他会放弃鲍勃的英明与忠诚吗?” “好!我等着小巴布隆选择,假如他希望跟我走,我依然会带他离开。”琼严声道。 法利亚点点头道:“我也不会阻拦你。” 老肯特却没有说什么,看了看琼,又看了看法利亚,似是伤感叹了口气转身上楼。而谁都没有发现,维拉清彻的眼神中闪动着决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 第十章 无声的谋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洁白的纱帘在微风中颤动,海鸟的欢鸣悠长而充满了转折,阳光宛如厚厚堆积的金沙层层滚落、缓缓摊开,均匀地铺洒在卧室中。 巴布隆簇了一下眉,迷迷糊糊地缩了缩脖子,将怀中的柔软抱得更紧,光滑如绸的肌肤触摸起来舒服极了,富有弹性的峰峦上有一处娇柔,无意中指尖轻轻地划过,竟让怀抱里变得格外温暖,诱人香气随着悄悄递延的火热扑鼻而来,不知不觉间,他有了一种本能的亢奋。 金发年轻人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窈窕光洁的背影曲线性感迷人,漂亮的褐色长发略显凌乱。霎时间,慌乱席卷了巴布隆的内心,虽然存于指间的丰满诱发了身体情不自禁的贪婪,但浑身的疼痛酸软,却让他明白这不是一个梦。纵然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这般情景,但不应当是。。。 巴布隆轻轻的将脑袋抬离枕头,目光跟随着缓缓升高的视线落下,只见一个无限完美的侧影,面颊上残留着点点泪痕,性感丰润的嘴唇露出了迷人且满足的微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把美丽点缀上楚楚可怜的**。 “维拉姐姐大人!”金发年轻人肝胆俱裂,由两人**身体的不雅姿势上判断,绝对排除上厕所走错房间的可能。而且更糟糕的是,从目前的状态看,百分之九十是自己趁着“女王蜂”喝醉后。。。 酒后乱性的“小动物”吓坏了,参照雄性生物的本能想法就是马上穿好衣服,立刻跑出门,拼命赶上最近一班交通工具逃出国,从此一个人在荒岛上隐居度过余生。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能让女王蜂不被惊醒!有些酥麻的左臂证明这个性感美人儿枕在上边睡了半个晚上,金发年轻人小心地往外抽胳膊,宛如正在拆除一颗能够摧毁人生的炸弹,额角渗出的汗水甚至让他视线模糊。 “终于看到希望了”巴布隆努力平稳情绪,在心中大吼着。恰在此时,突然手臂上一轻,这个玲珑诱人的躯体竟翻身钻入他的怀里,她的美丽额头就停在金发青年的嘴唇旁,一条手臂温柔地搭在了他的腰上,饱满的柔软处正挤压着他的胸口,美人撅着小嘴如同呓语的轻声道:“人家醒来的时候,要是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小动物瞬间僵住了,这希望破灭的也太突然了! 过了许久,就在巴布隆浑身上下都要抽筋的时候,维拉姐姐大人终于睡够了,从美梦中醒来,她慵懒地微闭着眼睛,用手指肚在巴布隆腰上画圈圈,甜腻羞涩地轻声道:“舒服吗?” 这该怎么回答?说舒服的话,姐姐大人肯定因尊严被践踏而将他撕碎;说不舒服的话,姐姐大人肯定会因恼羞成怒而将他踢死。没活路了! 幸好女王蜂并不专注于这个羞涩的问题,她俏脸微红,目含温婉,道:“你会负责吗?”女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只要犹豫一微秒都死定了,所以巴布隆把脑袋点得飞快,维拉无限幸福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却突然略有哀怨的道:“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这时女王蜂的手指突然立了起来,用指甲继续一圈一圈地、轻轻地滑弄着他的皮肤。 略有痒意的刺激感十分撩人,更让巴布隆格外清醒,这个时候若不坚定,下一秒维拉大人肯会徒手掏出他的肾脏吧!于是,他鼓起勇气颤抖着右手,将它悬空微搭到女人的纤腰上,道:“放心吧,我。。。会。。。” 话音刚落,两片柔软的唇浅浅地抵在他的嘴上,那一刻的感觉完美而玄妙,短暂却让人无限回味,巴布隆心底最柔软的情怀被触动了,他发现自己的心跳清晰可闻,但还不待他有所反映,维拉就单手用力一挑被子,在它飞舞着挡住男人视线的瞬间,披上了一件华丽的浴袍,若隐若现的性感娇躯让人血脉喷张。 “我去个洗澡,你要乖哦~小~巴~布~隆~”美丽女人的性感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巴布隆盯着床单上的一小滩血渍,涨红了脸,眼神迷离地胡思乱想,应是在兴奋与紧张之间,享受着自己的恋爱初体验。 绚丽的玫瑰花瓣在浴缸里漂浮,浸泡在温暖中的维拉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确实不讨厌巴布隆,甚至对于巴布隆的感觉近似模糊,时好时坏,可这并不是她借助“未婚妻”身份“主动献身”的目的。 从某些角度上讲,琼和她都属于同一类女人,她们都把情感放在第一位,而且非常缺乏安全感,所以极度无法忍受失去。 如果说,鲍勃是琼的依赖,那么巴布隆就是琼心中的最后牵绊和寄托,若一旦出问题,琼便会拼上性命。而对于维拉来说,琼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没有人可以取代,所以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这份亲情。从昨晚的事件上看,巴布隆可以完全左右琼的选择,那么她就必须能够左右巴布隆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让琼避免受到伤害。 目前的形势十分严峻,巴布隆迷迷糊糊任人摆布;琼神智时好时坏,容易受别人牵制;肯特和威廉这对师徒缺乏脑筋,竭力保护巴布隆的同时,却始终坚持着不出卖祖国利益的底线,这让他们的做法有些自相矛盾;法利亚想法模糊,让人难以捉摸,甚至倾向于诡异。既然如此,维拉就必须成为掌舵人,而这个切入点就是巴布隆,她的掌舵手法便是系在巴布隆身上的情线,让自己做他的真正未婚妻! 虽然昨晚昏迷不醒的巴布隆无法和人发生关系,更不知道床单上的血根本源自于摘取他屁股上的麻醉弹,但维拉只需要让这家伙认同她的未婚妻身份,就可以让事情都水到渠成!昨天晚上她一个人捏着脚叫了一个多小时,完全是为了欺骗迷迷糊糊的琼,因为她坚信,不忍自相残杀的肯特师徒一定会顺水推舟,法利亚如何表现也都无关紧要。 “至于未来。。。。。。”女王蜂想到这,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只是她并不清楚,女人和男人玩火,终究会心甘情愿的堕入情网。 巴布隆穿好衣服下楼后,就看到肯特和威廉两个不良师徒站在厨房中,默契的表情十分猥琐,大厨打扮的壮汉一边削着土豆,一边挤眉弄眼地偷比大拇指;胡乱指挥地老头,停下活计望着巴布隆,略显严肃地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是不行了,才一个多小时,想当年我可有四个小时的不败纪录”。说罢递给巴布隆一杯咖啡,仿佛在说“年轻人,多多努力!” 话说老家伙这时候就收起那副看女婿的神情好吗!世界哪里会有和女婿吹嘘房事长短的岳父啊! 客厅中,坐在沙发上的琼,十分专注地哼着轻快小调,两只脚跟随节拍来回摇摆,当她看到巴布隆后,先是佯装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容光焕发地道:“竟然~没有被撕碎!”。姑姑大人请不要激发起别人好不容易才忘却的恐惧感,可以吗? 虽然回首过去尤为后怕,展望未来万分忐忑,但巴布隆心里还是有一些异样,他情不自禁的想“那个女人还真是狂野,现在我左边屁股还有点疼。”不知不觉脸上有些发热。(明白真相的人请对此表示遗憾) 至于法利亚一个上午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估计是在默数世界上还有多少“纯洁”的人陪着他。 不一会儿,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妥当,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来自北方的雕花镂空桌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用银盘妆点的美味,配上经典古朴的高背靠椅,让整个气氛有一种晚宴开席的错觉。巴布隆不由一阵赞叹:“这么奢靡!”肯特则绷着脸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这是为了你吗?这是为了安慰小维拉!你还不快去请?” 巴布隆自认愧疚,只能心怀不安地朝卧室走去,刚到楼梯口,就见到一个美丽的身影款款走下来。 今天的维拉漂亮极了,宛如经历了一晚雨水滋润的玫瑰花,艳丽中绽放出了难以言表的活力,一枚精致小巧的蓝宝石吊坠添几分唯美,往昔隐藏在柔弱中的锋利气质,如今也圆滑清彻了许多。 她舒缓却不做作地走下楼梯,突然“咯咯”一笑,取出手帕将巴布隆脸上尚未洗掉的女士彩妆细心擦去,温顺且顽皮的模样像是深堕情网的蝴蝶,她甜腻的轻声撒娇道:“你要是说些让人家丢脸的话,人家就捏爆你!”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看看这气度!别人家的恋人有这样的气场吗?话说您不会真像蜂后那样,用完了就将新郎干掉吧! 羞涩的"女王蜂"不愿与巴布隆坐在一侧,依然挨着琼坐在了金发年轻人的对面,老肯特和威廉也相对而坐,法利亚不肯出房间,所以几个人算是正式开始了“早宴”。 起初大家很沉默,直到巴布隆忍受不住压抑和旁人无休止的注视礼后,才干涩着嗓子解释,道:“那。。。那个。。。昨晚的狂欢有些突然,我不小心喝多了,所以。。。”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大家都表现出了“冬眠结束”一般的活力,琼撇着嘴嘟嘟囔囔;未婚妻大人面含羞涩,脑袋都要埋到桌子下了(巴布隆恶意揣测,这个举动一定是在蓄力);老肯特假模假式地痛斥巴布隆酒后乱性的八百条恶行,其中有三百多条是一向沉稳的威廉代为陈述的。巴布隆欣慰了,这才是自己生活的正确节奏嘛!不过,貌似这群人出现以前,自己不是如此的没有节操啊! 金发年轻人却不知道,其实大家都在掩饰,昨晚的狂欢看起来是为了防止巴布隆受刺激过多,而默契举办的减压节目,实际上却是几个人各怀心机的表现。 为了能够带巴布隆秘密地潜逃出国远离事事非非,琼提出了狂欢减压,维拉自然言听计从;老肯特之所以大力支持,是因为他了解琼的极端性格,对于其可能出现的疯狂表现早有判断,所以他偷偷叫来了威廉,打算尽早控制住局面;而法利亚的默许,无疑让这次荒诞的行动成为事实。 不过在维拉和肯特的心中都对法利亚昨晚的行为都存有疑虑,维拉怀疑的是法利亚因为“前去解围”而迟到的表现,他既不想让琼和巴布隆叛逃,又想将巴布隆保护在某些视线之外,动机十分诡异;老肯特则是质疑那封“遗愿信”,如果这个东西早就存在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拿出来?明知道早餐中琼最有可能向巴布隆提到“叛逃出国”的建议,却偏偏自己不出现。老肯特越发迷惑了,猜不到这位老战友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无论怎样,肯特和维拉这一对师徒都默契地形成了联盟,所以肯特默许了女王蜂昨晚在卧室里的“假戏真做”。 “巴布隆,你愿不愿意跟姑姑去国外?”琼一边切着小牛排一边轻松的问,桌上的气氛瞬间凝重。 金发年轻人愕然,他可没有糊涂到一个晚上就忘记自己的困难处境,疑惑道:“高层同意了? 老肯特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算是叛逃!在坐的其他人未来可能都会成为敌人。”琼皱着眉十分不悦的瞪了瞪老家伙,却沉默不语,终究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巴布隆看了看老肯特师徒和琼,转而盯住了低头不语的维拉,她安静的神态像是在等待主人宣判命运的小羊,金发年轻人的面色在思考和权衡间来回变幻。源自于血脉的传承和骨子里的品性,最终让他有所决断,他突然慵懒且自信的一笑,咧嘴道:“大家都做了这么多,我怎么可以成为负担呢?我是不会让那些人小看的!”洒脱豪迈的气度,让肯特暗松口气的同时有些震撼,也让琼回忆起了鲍勃哥哥的种种英姿,更让维拉的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悸动,或许这并不是鲍勃遗愿中所提到的自由选择,可这却是平凡年轻人源自内心的真正决断。 早餐在和谐轻松的气氛中落下帷幕,但这盘外忧内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 第十一章 破局伊始---塔兰号谜案大解密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每十年一次的世界艺术博览展会吸引了数不胜数的媒体和游客,来自各国的艺术爱好者呼朋唤友,知名艺人和高级评论家争相亮相,共同为这朵至高荣誉的明珠增添热量;豪商名士、富贵勋爵、贵族王室将拍卖区的作品价格推升到一个又一个高峰,这些数量惊人的财富中会有特定的一部分成为世界孤儿基金的赞助,有钱人得到名画古宝的同时,博得慈善的美名,伴随诸多媒体的吹捧,往往导致一件价值并不太高的拍品也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相较于拍卖区的“无声”喧闹,摄影艺术展区就平静了许多。人们围在作品前,三五成群地低声谈论,到这里来的不是摄影爱好者,就是寻找灵感的作家。一个身材微胖的女记者抱着照相机冲冲忙忙地跑进展区,风风火火的动作让许多正在欣赏艺术的人皱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一块展台处,发现那副本该在这的巨大照片竟然消失不见了,她急切地抓住警卫大声问道:“这。。这个照片哪去了?” 黑皮肤的壮汉竟然被她的逼人气势吓住了,扭捏道:“被。。。刚刚被运到中档拍卖区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拍卖。”女记者也不道谢,用出吃奶劲头狂奔向中档拍卖区。 展厅中有几位记者认出了这个女人,“疯子米莎搞什么鬼?”他们不由心底一阵好奇,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这个米莎是媒体圈内有一定名气的文字记者,她曾经不顾阻挠,先后报道过很多饱受争议的大新闻,在业内以做事拼命、大大咧咧、文笔犀利而闻名,勉强算是一个媒体新宠。 中档拍卖区的现场很大,一个个富豪们略显整齐地坐在不同语言区域内,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尽管他们坐的是最普通的折叠椅,但对此他们毫不在意,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是身家不菲的一方富豪。方阵的北边有十几间豪华的包厢,是专供给那些身份特殊人使用的,记者们肩扛手提地窝在面积不大的媒体区里,等着报道惊人价格和幕后新闻,虽然他们都是最知名的媒体人,但却只能采访中档拍卖区,因为高等拍卖区的各国亲王、勋爵们可不会让人大肆炒作自己的,他们最不缺乏的就是名望,在那个显赫的圈子中,低调才是主流氛围。 拍卖在严谨有序的状态下进行着,年老的拍卖师经验丰富、讲解流利、文辞并茂,将一件近代油画硬生生拍出了中世纪名家手稿的价格。 老拍卖师公式化的恭喜得拍者后,喝了口水继续介绍道:“下面准许我为大家介绍下一件藏品,已经逝世的知名记者斐宁布拉克先生所拍摄的《拯救后的告别》” 随即巨大的晶体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幅的巨型照片,画面色泽昏暗,可以判断出拍摄时光线不佳,汹涌的海面上散落漂浮着无数杂物,隐约可见的许多条皮划艇、救生船在海浪中犹如脱枝的落叶,绝望似乎笼罩着每一个角落;更加可怕的是,照片正中偏下的位置一艘巨大游轮已然由中间断裂、燃烧着大火,船头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刺天空缓缓下沉,船头的最顶端位置有一个人站在上面,拉开了冲破黑暗的紧急照明弹,正在缓缓升起的光明仿佛点燃了无数人生存下去的希望。不得不说斐宁布拉克先生的摄影器材和自身技术极端出色,在如此情况下,他仍然把那个人的身影拍摄地格外清晰,金色头发凌乱不堪,破损不堪的白色礼服上隐约可见一大片血红。 老拍卖师用肃穆的语气道:“这幅照片记录了39年前公海上的著名海难----塔兰号谜案;一艘顶级豪华的巨型游轮‘塔兰号’上聚集了许多知名富豪,他们将在长达七天的游览中参加十一场慈善拍卖会,试图把专注一生的仁慈播撒到战乱后的每一寸废墟上。”他的话音未落,屏幕上就切入了一艘巨大游轮的照片。 拍卖师温暖亲和的语气突然一变,话锋凌厉起来,继续道:“可这群善良的人谁都没有想到,恐怖组织‘圣泉’早就盯上了他们,一次毫无人性、毫无道德的袭击降临了,927登船者当中有432条生命消散于大海深处。。。不过灾难降临时,人间总不会缺乏正义来点燃希望。”屏幕上的图像转回《拯救后的告别》,盯着船头的身影不断放大,直至放大到模糊的无比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老拍卖师用煽情的语气道:“据说画面上的这位英雄至少只身击毙了170名恐怖分子,虽然最后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引爆炸弹,但他却用自己的生命点燃了幸存者们的希望,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所以这次海难一直被称为谜案,但我们相信他依然活着,活在每一个代表勇敢、仁慈、正义的人心中,”拍卖师深吸口气道:“好,现在开始拍卖,起拍价格三百万通用币。” 对于这件历史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的拍品,拍卖公司并没有浸入多少心血,一个多年前的故事似乎离人们都很遥远。但出乎拍卖师意料的是拍品价格竟然攀升得非常快,一千万、一千五百万、三千万的往上涨,不一会儿就到达到了八千万,这个价格让在场人震惊,媒体们纷纷将镜头对准了那对举牌的老夫妇,不少人猜测他们可能是谜案的幸存者,但全世界都疯狂了,电视机前的摄影爱好者们心中的波澜更是无法形容,一张39年前的照片竟可以拍出如此过分的价格! 就在这时,拍卖师耳机中传来声音,他停顿一小会儿之后,竟然有些颤抖的道:“一号包厢的客人出家一亿五千万。”现场霎时一静,许久后突然嗡嗡声四起。如果说八千万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接受底线,那一亿五千万就是顶破了人们的幻想极限,现场的记者们眼珠都红了,这可是值得挖掘的大新闻啊!绝对有内幕! 老拍卖师声音波动的重复三遍,终于一锤定音,这或许并不是他拍出的最昂贵卖品,但绝对是价格浮动最夸张的。他不吝赞扬的朗声道:“让我们祝贺一号包厢的客人,希望这个谜案早日被破解,还伟大者光明。” 就待现场即将掌声四起的时候,突然一个微胖的女记者冲出媒体区,在撞翻了两台摄像机后,高声大喊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的出现并没有让老拍卖师的表情有任何变化,此类情况在很多拍卖会上都有出现过,两名保安很快,在媒体的镜头调转前就走上前,要将这个哗众取宠的闹事者尽快制服,此时女记者又不断叫喊道:“我有证据,他是东法莱慕共和国的人!”声音在平静的会场中回荡。米莎掐算的出场时间太经典了,恰巧是会场气氛的最高峰,所以即便她的声音不够大,也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北大陆东南角上的小国?”一些富有学识的人错愕地想,学识稍差者甚至仅仅听过这个小国的名字几次,更别提知道他的方位了。这回媒体们终于反映了过来,就算这个消息是杜撰的,但“疯子米莎大闹会场”的报道也可以登上娱乐版头条,甚至有些胆大包天者暗恨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个点子。正在办公室里收看直播的世界主流报纸--太阳报的主编,当场就把铅笔掰断了,捂着脸赌咒一定要将米莎这个闯祸精开除。 会场的主办方见情况已经无法逆转,便顺水推舟的继续炒作,工作人员优雅地将米莎请入公正区,经过一番协商后,又有一张照片被放上了晶体大屏幕:一块破损的“塔兰号第一餐厅”指示牌下,一个英俊的金发男人正背靠在拐角墙壁处,白色礼服上沾染着血渍,一手持枪,一手比着安静的手势,神情平静中竟然有些慵懒,透过拍摄者的角度可以看到走廊中有几具残破的宾客尸体,几个带着泉水花纹面具、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壮汉正一手持刀一手持枪的巡视而来。 “嗡!”鼓噪气氛像是突然迸发的洪流席卷而出,一些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其中就包括那对叫价的老年夫妇,每个人的神情都在莫名地颤抖。米莎兴奋将手指捏的发白,她赌对了,那份匿名材料中的信息果然不假,她一把抢过话筒,在同行们的“长枪短炮”注视中,迈着自信的步伐来到了那对老夫妇面前,采访道:“请问,您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老先生在他夫人的注视下,缓缓道:“说实话,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并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正面样子,所以我无法证明,但我可以肯定那群暴徒的模样跟上面一般无二,照片中的景象也绝对不会错。” 老人的话让有些哗然、有些人惊呼、有些人却低声讨论质疑,因为时过境迁,轰动许久的塔兰号谜案十分出名,《拯救后的告别》也同样有名,无法排除人为造假的可能。 在场的其他几名幸存者也都言辞模糊,时间和记忆总会让人自我怀疑,米莎也愣住了,任她精明异常也没有考虑到当时船上太过混乱,人员太多无法认清的问题,失落和希望不断煎熬着这位年轻的女记者。 正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通过音响传播到会场每一个角落:“我可以证明!”一号包厢的门瞬间打开,一队整齐服饰的护卫鱼贯而出,一位华贵无比的夫人在侍女的服侍下走了出来,从这位夫人保养极好的样貌上看,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沙漠语种坐席上的富商们纷纷退开起身行礼,口中惊呼道:“长公主殿下”。 人们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强大的中立沙漠联合王国的长公主殿下,如今沙漠皇帝的亲姑姑卡菲尔女士。 长公主殿下并没有理会那些趋炎附势的商人们,而是呆呆的注视着屏幕中的帅气男人,许久才转过头,语气威严的道:“我可以证明,照片上的男人就是那个人,因为他亲手把我送上了救生艇。” 玩笑开大了!这是米莎的第一反应,虽然塔兰号很奢华,但没有人知道这位沙漠王国的瑰宝也在船上,长公主殿下微笑着、满含追忆的道:“他救了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在世界媒体的忠实记录中,所有人起立鼓掌,或许是因为美女与英雄的悲剧故事太过煽情,或许是因为神秘帷幕的突然揭开,或许是因为符合了所有人的八卦情节和幻想,总之每个人的神情都格外激动。相信如果有人统计的话,会发现在这一刻的世界人均情绪波动值和人均满足度最高。 掌声的洪流中,长公主殿下向米莎招招手,女记者慌忙走上前去,就听这位夫人低声道:“孩子,感谢你为我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不过,我依然想问问,那个人还活着吗?” 米莎不敢有所隐瞒的道:“他。。。前不久刚刚逝世。”长公主几分怅然几分满足的叹气道:“和他在同一个世界中生活了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常与人打交道的女记者当然明白长公主的用意,颇懂权衡的她小声道:“殿下,我一会就将手头的资料送您一份。”长公主满意的一点头,在大队人马的护卫下离去了。 这时,米莎才忍不住喜悦地一指屏幕,拿着话筒推波助澜道:“这个人,只身涉险让许多人免于恐怖的暴行;这个人,单枪匹马救出了沙漠中最美丽的女人;这个人,面对绝境却伟大的牺牲告诉别人‘希望不灭’,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身份?。。。敬请期待明天的太阳报!” 一瞬间,无数人吐槽了这个貌似忠良的女记者;无数媒体人万分痛恨和羡慕诅咒着这个刁钻的同行;电视前呼朋唤友争相观看的人指鼻痛骂;太阳报的主编却开心的站在窗台上高声大笑,险些滚下去。 收看直播的女王蜂维拉终于松了口气,她这些天来的辛苦筹划并没有白费,只是没料到从琼姑姑那随手要来的纪念照片,加上一场私自行动的讲解竟然这么有用,甚至牵扯出了沙漠联合王国的长公主殿下,这回计划总算是可以展开了。想到这,她又拿出了厚厚一摞标注着“哥哥现场留念”的照片,其中场景五花八门,甚至有鲍勃年轻时偷窥女浴室的照片!父子二人的不靠谱还是真意外相似!维拉微微一笑,叹道:“喜欢跟拍竟然是个好习惯!”说罢拍了拍手边的点心盒,看来又到了“未婚妻的关爱时间”了呢~ 世人无法知道,那场看似壮烈的拯救,其实是不靠谱兄长带领疯狂妹妹的临时起意,因为历史永远会埋藏于岁月的年轮之中,而真相会被歪曲于有心者的笔下。 ... ... 第十二章 媒体、政治与人心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世界公历3147年9月11日,即新法莱慕公历289年9月11日这一天,太阳报一早便揭开了无数人翘首以盼的答案----塔兰号谜案的幕后英雄是东法莱慕共和国纳德利市的情侦社助理探员鲍勃?索(相当于合同制工种),而其本人已经于两个多月前逝世,并刊登了他一张三十多年前的免冠照片,米莎的文章中犹如亲见地描述了塔兰号上的故事,虽然没有什么关于长公主殿下的秘文情史,导致很多好事者失望万分,但却勾勒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传奇英雄。 随后酝酿了一个晚上情绪和思路的媒体们纷纷发表看法,并非所有人都跟风一样的前来赞扬,还有很多人提出质疑,引用“沙欧斯帝国公理报”的原话:“从那张清晰的照片上看,显然这是一场人为的政治作秀,那位面临危险还能心情平稳地拍摄出如此完美角度的‘摄影大师’便是最好的伪证。” 12日,太阳报依然竭力吹捧,电视中的各类节目吵成一团,褒贬不一也针锋相对。傍晚时分,北大陆上媒体的主流看法竟逐步转向了质疑。 “沉船体积巨大,《拯救后的告别》之中的主角肯定会被卷入海底,根本不可能逃生”------翡翠公国《民众之声》 “假如身手如此了得,为何还是一个小市中的助理探员,难道东法莱慕共和国的资源已经充足到如此浪费了吗?”--- ---沙欧斯帝国《正直公论访谈》 “如果一个助理探员都可以单枪匹马地杀掉170多名圣泉组织成员,那我们还需要担心恐怖袭击吗?派车场的保安就可以消灭他们了”-----铁盾公国《拉里奇脱口秀》 “太阳报在撒谎,照片中的人根本是擅长化妆的骗子,真正的救人者是我们大东阳帝国的人”------东阳帝国《自省柞木祭》 虽然北大陆上围绕一个人吵的不可开交,导致其他大洲的媒体和民众也有几分兴趣,但却十分有限,他们大多赞扬了这种牺牲自我的无畏精神后,引申出本国历史人物,便在再无下文了,因为偌大的一个世界中,并非只有北大陆有灾难和英雄。 13日,太阳报四面楚歌,各方媒体问责连连。东法莱慕的官方媒体却一直毫无声息,既不发表过多的看法,也不附和争吵的任何一方,任凭国内的小报记者们吵来吵去,民众们议论争辩。官方之所以竭力保持克制和默许,是因为生怕这是场闹剧,依照情侦社机密档案中显示---鲍勃?索在250年-253年左右没有任何外派任务。 如果说官方的态度仅出于疑虑,那么纳德利市中认识鲍勃?索的人则完全持否定态度,开玩笑那个混吃等死、酗酒赌钱、贪财**的吹牛大王会是拯救了公主的英雄?一定是因为长得像,才被人拿来炒作。 14日入夜后,太阳报已经疲于应对,主编发表公开道歉信,女记者米莎虽因“报道失实”而遭到停职,但她仍不肯辞去职务。绝大多数媒体们已经持着“人物是真,身份太假”的心态调侃起来,只是他们都不太愿意得罪富有的长公主殿下,否则一定会说得更加露骨。 纳德利市红角酒吧的老板康恩打出了“揭露鲍勃”的标牌来吸引客人招揽生意,四天就转的盆满钵满;相隔两条街黑帮老大所开的吻痕脱衣舞俱乐部,更打起了“鲍勃乐园”的无耻标牌。越来越多的无德商家、无良媒体、市井小民存着对情侦社缺乏信任的莫名心理,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四处惹事搞笑。越来越多的娱乐节目也开始迎合观众口味,开始酝酿各种调侃搞笑的腹稿。 15日,许多媒体仍旧不肯善罢甘休,《沙欧斯帝国公理报》爆料出太阳报女记者米莎勾结原塔兰游轮公司主管,试图隐瞒歪曲塔兰号游轮爆炸起火的真相。《铁盾时代报》通过一份打捞报告来证实船体绝非炸弹引爆,而是动力舱自燃爆炸,以此证明伤害民众的最大真凶不是恐怖组织,而是质量。各国媒体顿时一片哗然,种种猜测在阴谋家们的操纵下迅速变样走形。 16日,《华兰联盟邮报》率先表示鲍勃?索可能只是某些势力试图阻挠法莱慕和平进程所放出来的倒勾,希望东法莱慕共和国的民众平和对待,引发新一轮论战。东法莱慕国内的几家外资媒体接连在电视上爆料出一些鲍勃?索的不堪表现,但被情侦社及时控制住局面,可仍然有一些走样的谣言被散播出去,诱发民众对bk不信任浪潮。 17日,东法莱慕共和国的议会要求情侦社出面解释,情侦社总部外事处负责人只得在接受媒体拷问时宣称:“鲍勃?索在248年便因违反纪律受到过处分,虽然个人生活组织无权干涉,但情侦社保证每一名探员对国家都绝对忠诚。”当然一部分刺头媒体对此表示怀疑。 晚上十点,琼踢晕七个试图涂鸦鲍勃墓碑的不良少年后,气馁的坐在上坡上,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纳德利市,自言自语的叹道:“这座城市怎么了?这个国家怎么了?世界都疯了吗?” 女王蜂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凌厉,却笑道:“人本就是自私的,姑姑,但好戏才刚刚开始。”如果说她给舆论和政客们的是一枚引线炸弹的话,那么只有先让虚伪的人性燃烧起来,懂得利用时局的聪明人才会主动出手,所以接下来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当事件抵达临界点时,利用手中的后续资料轻轻一推,便自然有人在利益驱动下为她的计划保驾护航。 与此同时,纳德利市情侦社老1号训练基地中灯火通明。 巴布隆笑嘻嘻地站在障碍训练场前,一边往胳膊上缠着绷带一边逗着蔫头耷脑的安,此时巴布隆这家伙满身都是伤口,却依然毫不在意,他用力握了握缠满绷带的拳头,兴奋的大吼道:“安!再来一次,我就可以战胜你了!”说罢一人一狗飞奔起来,虽然巴布隆需要经过的障碍非常复杂,但他也仅比穿越简单障碍的狗慢了一点,最后他终于以一丝微弱的优势战胜了一直以来的对手,用尽了力气的可怜家伙一头扎进了水池中,远处的威廉慌忙跑过来将他捞出平放在地上,扒开眼皮检测身体各项状况。 “他又晕过去了!肯特老师”壮汉蹲伏在年轻人旁边,摸着其脖颈动脉大喊道。 猥琐的老家伙此时满脸忧虑的看了看法利亚,老绅士掐停时间后,一直在本子上记录着巴布隆身体增强的各项数据。老肯特终于忍不住道:“我说法利亚,巴布隆这么练能行吗?身体吃不消吧。” 法利亚头也不抬的道:“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这样拼命地训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最后的营救计划是在华兰联盟内动手,那时候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二十天前,也就是巴布隆决定不随琼叛逃的当天,众人便敲定了在华兰执行营救的最终计划,虽然维拉和琼进行了一个**的“曝光计划”,不过从目前的形势看,或许会拖延引用计划的执行时间,但大体上依旧不容乐观。 肯特龇牙咧嘴的道:“你确定你拿来的药物足够有用?不然巴布隆这么搞下去会挂掉的。”法利亚不满意的道:“你又不是没有检测药物成分,其中的营养成分非常合理,咱们当初在隆达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来糟蹋!”瘸腿老头叹了口气,他知道法利亚说的是事实。 老肯特几个人虽然没说什么,但都看出了巴布隆最近这段时间来的转变,不单单是体能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自从下定决心之后,这家伙的拼劲完全上来了,跟鲍勃年轻时候的脾气一模一样,在近几天的媒体轰炸中,他更让他的天真信心态备受打击,往日那副大大咧咧的面孔下开始有了一丝狠戾,对自己也越发的残忍。 法利亚不理老肯特的胡思乱想,将训练数据记录册挂好,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个手掌长短的注射器,走到巴布隆身边,看了看巴布隆满是绷带的胳膊无奈道:“这次由颈部注射吧。”威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注射器中的液体多了几分淡黄色。 老绅士给巴布隆注射完药物后,站起身松了口气,朝肯特道:“今晚把他带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进行水下训练。”老猴子思索了一下,对威廉点点头,简单布置和收拾之后,由威廉抱起巴布隆,几个人共同离开了训练基地。 两个小时后,一个黑影娴熟地打开了精密的训练基地大门,溜进去查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训练数据记录册,抄录了一份最新数据之后迅速离去。 凌晨两点半,穿着睡衣的米莎蹲坐在厨房里,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她,呆呆地看着被人砸碎的窗户和扔进来的死猫,嗅着腥臭的味道,茫然地蜷缩身体,短短几天就让她对这个随意歪曲真相的世界万分失望,她拿起身边洒落的一把餐刀,光洁的镀银上倒映着一张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的面庞,红肿的眼睛如同魔鬼的瞳孔。沉默许久,她突然发疯一样的朝着死猫尸体狂捅而下,这个往昔坚强的女孩终于委屈地落泪了。 ... ... 第十三章 弱者们的反击(上)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9月19日东法莱慕共和国情侦社总部。 一个穿军装的壮硕老人将窗帘挑起一角,注视着楼下的近百名示威者,他们举着“劣质炒作休想欺骗我们!”“纳税人的钱都去了哪?”“bk骗子!”等标语。 壮硕的老家伙在窗帘遮挡的昏暗光线中像一堵墙,他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道:“怎么搞的?这群人就盯住了鲍勃?”忽然又反映过来后边的人听不见,于是转过头在那人的视线中又说了一遍。 从唇语中读出含义的人是一位斯文的老头,实际上他并不显老,双排纽扣的老式bk制服让他看起来很年轻,若不是花白的头发和淡淡的皱纹,别人甚至会感觉他只是中年。 斯文人操着有些走掉调的声音道:“政治手腕说了你也不懂!”壮硕老人须发皆张的看起来像是个头年老的狮王,他粗着嗓门道:“那也不能让那些狗娘养的混蛋太猖狂!你不是说都是纳德利情侦社的小丫头搞得鬼吗?让她抓紧把后边的手段用出来!” 斯文老头略显神秘的一笑,道:“估计就这几天了,她是个聪明人,事先和我通了消息,不然我也不会帮她挡着,我老了也想体会一次当棋子的感觉!”他低下头看着书桌上的北大陆地图,继续道“这次是个不错契机,可以引诱国内外那些不老实的家伙露出头来,让我们打一打,一次打疼他们!” 壮硕老头捏着拳头刚想说话,发现对方低着头,又“听不见了”,郁闷的走到他身边,用手指在其眼前晃了晃,才道:“198号那边的研究情况怎么样了?2号会长不知道能撑多久了。” 斯文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眼镜,道:“这几天已经传来好消息了,从数据上看已经可以激活出来非常稳定的‘鉨’了。” 壮硕的老军人眉飞色舞的道:“2号要是醒了,就可以让新派的小崽子们消停消停了!”斯文老头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有些抱怨的道:“前十的家伙都不让人省心。”随即在对面人错愕的眼神中指了指窗外:“那不就是8号的引起麻烦!”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笑声。 果然不出老人所料,9月20日,在国际局势乱作一团,当国内民众对情侦社的不信任感到达顶峰时,政务议员强尼?邦在肯定情侦社过去功绩的同时,向议会提出了情侦社重组议案,在一些人的推动下此项议案将在七天后进入初次投票阶段,媒体争相报道这一消息,东法莱慕民众顿时进入了诡异的兴奋状态,有些人是不明所以、有些人是无所谓、但大部分对bk不存好感的人都热切起来,他们组织民众在广场上欢呼、声讨,称这将是一场国家的胜利。 看着眼前一切的维拉,终于露出了残忍的微笑,她取出三个信封,一个是给沙漠联合王国的长公主卡菲尔殿下,一个是给东法莱慕情侦社参谋总长、有聋狐之称的贝特劳伦,最后一个则交给巴布隆,她明白这三个信封将成为引燃阴谋家身上炸弹的星星之火。 9月21日,各国媒体已经在明里暗里地把风暴的漩涡扯向对立国,每个人都希望将对手推上道德的展台,然后用最苛刻的标准来审视批判,舆论如同被引燃了的炸弹在北大陆上扔来扔去,大量的丑闻爆料让媒体们都有些厌倦和懈怠,民众们仍然在不明所以看着热闹。 入夜,两名长公主殿下的秘密保镖来到了米莎躲藏的公寓中,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她,已经踏上归国行程的长公主留下了一句话:“如果可以向丑恶复仇,你是否会选择再做一次棋子?” 米莎毫不犹豫地打开信封,取出资料认真审视起来。经过十天的苦难磨砺,她的心中恨很多人,甚至包括提供塔兰号谜案资料的黑手、一直冷眼观瞧的长公主,但她最恨的是那些无视真相、践踏公正、摧残弱者的阴谋家,更恨那些愚昧无知、易受蛊惑的民众。因此当她读过资料后,眼神中便出现了即将复仇的歹毒和凶残。 9月22日,已经被长公主悄悄收购的太阳报,重新刊登了一篇米莎的文章,这次的报道跟塔兰号谜案毫无关系,却让那些肆意妄为的人统统惊愕地闭上了嘴巴。 这篇报道中提及了四个事件,分别是“隆达宝蓝峡谷大劫案”、“翡翠公国刺杀案”、“沙漠王国黄金失踪案”、“西法莱慕谢曼公馆爆炸案”,这四件事原本有三个共同特点,就是时间都发生在塔兰号谜案的两年内、主谋都是圣泉组织、案件都已全部破获,现在它们有了第四个共同点,四张照片证明了塔兰号谜案中的金发男人和“他的摄影师”不单单阻止了那一场灾难,还有更多! 报纸上照片中的金发男人虽然衣着不同,但仍旧帅气逼人,他或是在疾驰的火车上脚踢蒙面大汉;或是在人群后边悄悄用枪逼住了恐怖组织的袭击者;或是戴着沙漠头巾坐在倒地的蒙面大汉身上,看着眼前数量惊人的黄金塔;或是在硝烟弥散的建筑后边狠揍一名身上绑满炸弹的怪人。此时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个如同游侠一般的家伙,似乎转跟圣泉对着干,而且他实力强大的惊人,如果说一件谜案是巧合,那么后边这些证据如何解释? 这下那些大嘴巴的媒体们老实了,一声不吭如同被打晕了的鹦鹉;那些扛着鲍勃讽刺漫画的“娱乐宠儿们”也闭嘴了,畏畏缩缩的往人群外溜;那些蹲在情侦社门外天天吼叫大骂的示威者也没了动静,默默地揪住了刚才还是他们“精神领袖”的家伙,努力证明着自己完全是受害者。但无论怎样,太阳新报当天的销量破历史记录一大截,这则报道被无数次转载,米莎因此得到了飞速提拔,成为太阳报的临时主编。这是北大陆上的“舆论弱者们”挥出的第一个反击重拳。 当天下午,沙漠公国长公主殿下在她的宫殿前发表媒体讲话,白色盛装让这位“沙漠的瑰宝”格外严正肃穆,她声音洪亮平稳地讲道:“这段时间,我之所以沉默不语,并非是我在强大的舆论面前,选择了对救命恩人冷漠和无视,而是因为我知道也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存有公正、伦理、道德和善良,伟大英雄从不渴求别人的赞扬和讴歌,因为他们在默默选择正义的时候,就已经无视了荣誉的浮华。鲍勃?索是我的英雄,是沙漠联合王国的英雄,更是世界上每一个尊重善良者的英雄!”观众们情绪激动地拼命鼓掌,政客们却明白长公主殿下终于在可以维护国家利益的情况下,掌握主动了,一场“拷问凶手”的道德论战开始了! 此番讲话坐实了鲍勃?索的英雄之名,也如同突然转向的风暴席卷了躲避不及的媒体圈,前一天还戏弄调侃的人纷纷发表“恶意阴谋论”强烈谴责那些诱导公众的媒体,将主要矛头指向了十天以来闹得最欢的《沙欧斯帝国公理报》和《铁盾时代报》。 第二天清晨,沙漠联合王国就“黄金失踪案”展开全面的解密调查,公开的数据和资料隐隐指出,“圣泉组织”受到了沙欧斯和铁盾公国的暗中资助,王国发言人正式提出强烈谴责,同时隆达和翡翠公国也表示进一步关注失态发展。寡不敌众的沙欧斯和铁盾公国只好联合声明--此番言论纯属无稽之谈。 如果说媒体间的口水仗是无关痛痒的挑逗,那么国家发言人的话,便是政治上的要挟和扯皮,不过却可以传达一种信号,利益集团开始摩擦的信号。 与此同时,东法莱慕情侦社总部,这座庄严中暗含阴郁气息的大楼前,外事处负责人一改往日的萎靡气势,志得意满地在各国媒体面前解密公开了一份机密档案。 档案中显示,248年情侦社截获了一份疑似圣泉组织的行动情报后,因其中可能涉及到“某些国家”,所以出于慎重考虑,派遣了精英探员鲍勃及其助理变更身份进行继续追查,同时假拟了一份处分决定,将鲍勃的官方身份下调为助理探员,便于避开公众视线。 原来如此!一条完善的秘密行动主线展现在公众面前,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鲍勃?索会出现在那些案件现场,搞了半天是东法莱慕情侦社暗中付出努力的结果。 “那请问负责人,为什么这份档案不提前公开呢?”一个带着帽子的华兰记者问道,周围的同行们纷纷以看白痴的目光看他。 外事处负责人略带伤感的道:“首先,跟随鲍勃拍摄取证的女探员在一次袭击中牺牲了,导致证据照片丢失,直到这次媒体朋友意外获得揭开真相。其次,此份档案在情侦社内属有几个月的保密期,若不是因为国内局势不稳,我们也不会公开。”一张年轻漂亮的女性照片被展示出来,姓名被盖住了,但若是巴布隆在场一定会认出来,这正是第一次见到琼时候她所装扮的样子,现场气氛被烘托的十分沉痛,看来东法莱慕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抚平伤痛后,负责人一反煽情的语气,凝重的道:“最主要的是,我们希望世界局势和平稳定,不要因为某些国家的野心,而带来不必要的影响!我们希望世界和平”说罢他便展示了那份“疑似圣泉组织的行动情报”,在北大陆的地图上标注出了很多代表着目标的红点,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个红点在沙欧斯帝国或铁盾公国境内,记者们哗然地争相拍摄着,他们通过电视将这份“不是秘密的秘密”告知天下。 最后,情侦社外事处负责人总结道:“正如我先前所说,鲍勃?索是我们情侦社的一份子,无论身份如何,我们都可以保证自己对这个国家的绝对忠诚。纵使鲍勃是伟大的法莱慕英雄,但他却依然会严格遵守情侦社的保密协定,只有用‘烂泥’伪装自己,隐藏起来,才能更好的保护每一个人。这就是东法莱慕共和国情侦社的真实面目!”说到这里,他默默地敬了一个军礼,留下了一个有些萧索和委屈的背影。 如果说“鲍勃事件”是一场意外的话,那么情侦社的坚持和付出则是日积月累的。无数正在收看电视节目的东法莱慕人纷纷动容,情侦社的决心和坚韧感染着每一个人,那些憎恨厌恶情侦社的人纷纷痛哭忏悔,那些受到荧惑的民众全都愧疚自责。在这一天,每个东法莱慕人或许都在默默的想,这个沉默的组织中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的爱国热情和甘愿牺牲的情怀到底有多么伟大?他们每天生活在人们身边,却从未被真正了解,但他们仍旧为了保护别人而自污隐藏,难道这样一群人还不值得信任?恍然间,往日那座威严的熟悉建筑,变得十分崇高和陌生了。 不知不觉间到了傍晚时分,鲍勃?索的墓碑前堆满了数不清的鲜花,而每一座城市情侦社大楼前的石阶上铺满了花朵。人们送给鲍勃的是代表崇敬和赞扬的白玫瑰,送给情侦社的则是象征着拥护和爱戴的红莲花。 很多第一次关注东法莱慕局势的政客都不由暗自错愕和赞扬,这盘几步棋下的确实漂亮,但他们可不会让利益白白从眼前划过,纷纷放下手头的事物,准备全力迎接随之而来的利益抢占。 弱者们反击的第二拳已经挥出,势大力沉的呼啸而来,同时他们为自己应赢得了渴望许久的声望和信任,那么第三拳会是怎样呢? ... ... 第十四章 弱者们的反击(下)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23日,纳德利市。太阳似乎不甘即将溺毙于黑暗之中,挣扎许久在天边留下了最后一抹玫瑰红,微凉的晚风正若有若无地挑弄着满街尚未燃尽的纸片,上边隐约写着:“推翻情侦社是人民的胜利,是。。。”远处的火警长鸣,红角酒吧笼罩在滚滚烟尘和幽红的火光之中,这是夜幕降临前的结尾,却也仅仅是黑暗涌动的开始。 明月入云时,市区在情侦社和警方的有意纵容之下,显得格外喧嚣。原红角酒吧的老板康恩剃光了大胡子,用花花绿绿的头巾包住光头,还在脸上抹了很多女人用的粉底,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那个人人喊打的“伪善恶棍”,用力扎紧的腰带,勒住的不单单是大肚腩,还有所剩无几的胆量,他小心翼翼地蹲在巷口探头探脑,紧紧抱着装满现金的旅行包,等到四下无人才窜出来快步前行,很害怕别人看出来什么异常。万分不幸,这时街对面的餐馆里突然涌出来了一大群人,他们手持棍棒狠狠捶着一个鼓动推翻情侦社的“演讲家”,康恩顿时惊恐地双手一滑,旅行包掉在了地上。 “喂!你!”领头大汉拧眉瞪眼地呼喝道,吓得康恩尿意十足,可发麻的双脚让他像钉子一样老实嵌在原地,对面大汉见他身材肥胖却胆子很小,不由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道:“别担心,朋友,我们不会伤害普通人,我们只是要找这些丧尽天良的叛国者和阴谋家,是他们让东法莱慕险些摧毁了自己的保卫者。”说到此处,这家伙情绪激动的面红耳赤,不管不顾地将手中的木棍递给康恩,激励道:“跟我们一起吧,让那群混蛋得到应有的惩罚!”粗心的家伙见倒霉蛋康恩吞咽口水,误以为他是在情绪高涨的点头肯定,便爽朗大笑搂过“新入伙”同志的肩膀,一行人直奔下一个“挑唆犯”的住处,只是没人清楚有一个可怜虫被迫踏上了打倒自己的旅途。 吻痕脱衣舞俱乐部门外,黑帮老大香蕉威利坐在豪华大椅上,对着人群哈哈大笑,他手下的四十名金牌打手列成一个方阵挡在他周围,他们壮硕的身材都透漏着生人勿近的杀气,黑色西装下是鼓鼓囊囊的手枪棱角,他们已经吓退很多批前来惩恶扬善的民众了,几个胆子大的热血青年企图向威利投掷石块,都被打的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看不过眼的警员想要呵斥,却被一旁的同僚拉住,这个香蕉威利很有背景,在省郡中有一些很强势的关系,平常没人敢惹,因为真实生活容易让人瞻前顾后。 气愤和不甘可以让民众们挥舞木棒痛殴挑唆者,却不会赋予他们冲锋陷阵对抗黑帮的勇气,这大大助长了威利的气焰,他披着豹皮大衣站起身,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指着那十几个站在街对面的“刁民”道:“来啊!过来啊!让我看看你们怎么替鲍勃出头?我不单单要用他进行宣传,我还要将俱乐部名字也改成‘鲍勃乐园’!”畏缩不前甚至渐渐散去的民众,让这家伙哈哈哈大笑,心里无比得意。 此时,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年轻男人略有踉跄地从阴暗巷口中走了出来,他一出现便吸引了大部分目光,不单单是因为他出现的位置近乎挑衅,更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不能言表的躁动气势让人无法忽视,打手们纷纷戒备。 细细看去,只见这个人一身黑色的衣裤宛如夜幕,英俊的脸颊上面无表情,金色的头发在火光里微微飘荡,淡绿色的瞳孔中正有一团炙热在跳动,他似乎自幽冥中缓缓而来,了无生息却冰冷夺人,轻哼一声,人影如箭般激射而出。 在一次呼吸尚未结束时,他便已出现在一个打手身旁,呼啸的侧踢宛如猛虎咆哮,狂暴的力量在还没有触及到对方衣服之前,就将其激荡的如起波澜,“嘭”与众不同的闷响声传来,壮硕身影横飞出十多米远,撞翻了好几个人,最后砸扁了两个垃圾桶才堪堪停住。 在民众惊掉棍棒和险些咬到舌头的呆滞神情中,金发男子似乎也错愕于对方的不堪一击,停了停随即兴奋地转头,盯着同样呆立当场的香蕉威利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寒光!然后身影如同雷电忽明忽暗的来回闪动,每一击都会让一个持枪壮汉以特技效果一样的夸张姿态飞出去。 街对面人群和警察就“痴痴傻傻”地看着他一下下的欺负着“人类”!爱好电影的年轻警察干涩地吞咽口水,颤声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生化兵器?还是机械将军?”他旁边的同伴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只有眼珠在转,头脑却一片空白,眼前景象让这些普通民众们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异于常人的超凡力量,这种动作潇洒且力大无比的战斗风格,能给人血脉喷张的巨大刺激感,如同电流顺着脊柱酥麻而下,猛烈的视觉冲击,使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当四十名打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时,场地中静的落针可闻,这些重伤倒地的壮汉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金发杀神龇牙咧嘴地走过来,一把揪起瘫坐在地上的黑帮老大,此刻这个狂妄家伙已经面目扭曲,圆睁的双眼中满是血丝,恐惧地高叫着自己认识省郡的哪些大人物,还试图证明自己一生奉公守法,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 金发男子缓缓举起一只拳头,绷带上已经满是血渍,像是狰狞的魔爪,他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你没有得罪过我?” 香蕉威利看着那个并不算大的拳头,玩命点头。男子松开拳头放下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亲和地拍了拍被吓破胆子的黑帮老大,让这个善于审时度势的恶棍终于松了口气,威利鼓起勇气想恬不知耻的套些关系,却发现金发男子忽然眼神变冷,话锋一转,语气由淡转浓的吼道:“可我怎么感觉你得罪了我的父亲!他叫鲍勃?索,而我。。。叫~巴~布~隆?索~~!!!!”最后一个字声音极其震撼,宛若直冲云霄,伴随同时出手的巨大拳劲,竟将他周围的灰尘激荡出了一个大大的圈,来不及反应的威利在骨裂声中撞碎了长椅,又撞破俱乐部大门飞了进去。 金发男子晃晃悠悠的站稳身形,在旁人的注视中抹去溅到脸颊上的血滴,残留的鲜红宛若魔鬼的图腾画,之后便朝着无尽的黑暗中缓缓而去,每一步都像是把坚定和勇气踏入地面,一步一沉吟道“当光明被黑暗笼罩,当良善被邪恶欺凌,我必会以父之名,将其粉碎!”他的声音不悲不喜,转眼间便消失在昏暗的小巷中,只留下满地的伤者来证明这场近乎梦境的传奇。吻痕俱乐部那扇破损的门挂在漆黑的门洞上,仿佛是一张刚刚吞掉了生灵的巨口。 过于震惊的围观者并没有发现巴布隆刚出来时,屁股上就有一个清晰的脚印。见他往回走来,巷子里一个尖锐的声音低沉数落道:“揍一群二流黑帮还犹犹豫豫,不过这小子力量进步的吓人啊,应该激发出了体内的鉨!”后边一个轻柔却疯癫的女声接茬笑道:“那可是哥哥大人的血脉,要是不能替哥哥出气,还是让我早日送他去跟哥哥团聚吧~” 觉悟没有?发现没有?超凡本领都是这么逼出来的! 这一晚并非仅仅纳德利市如此纷乱又有序,情侦社暗中协助,警察在旁默许,跃跃欲试的星星之火,在追逐利益的政权集团推动下,点燃了东法莱慕摧毁腐朽的热浪,这一夜注定了正在蜕变思想的民众们心波难平,也注定“战火弥漫”的城市中传说和谣言不断----情侦社破坏三百多起他国间谍的袭击计划、南北三十五个地方高层被捕、北方四省全力封锁围堵卖国团体之类谣言四处横飞,最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传鲍勃的儿子其实是个生化战士,把四十一个人打成植物人的夸张流言,当真是“传者有意,听者无心”。 第二天清晨,东法莱慕共和国议会要求各地情侦社积极响应,配合执法机构缓和民众不稳情绪,希望这场不算动乱的动乱早日结束。 于是,各地方高层们的公开讲话一个接着一个,虽然收效“明显”,但仍存在一些民众报复成瘾,私下聚众斗殴的事情,直至纳德利市的一次公开讲话才让民众沉默下来。 这一天,一个身着情侦社外事科制服、长相酷似鲍勃的英俊年轻人,站到了情侦社门前,他在媒体的审视眼光下,缓缓讲道:“我叫巴布隆?索,现是纳德利市情侦社外事科的一名助理探员。我的父亲叫鲍勃?索,原是纳利德市情侦社基层联络科的一名普通助理探员,原本他的一生在所有人甚至包括我的眼中都默默无闻、毫无亮点,可突然之间我的父亲出名了,越来越多的人围绕着他展开探讨,褒贬无外乎污蔑、轻视、赞扬,目的皆出于恶意、疑虑、善举。可我却只想恳求,恳求大家不要仅仅铭记我父亲的功绩或是不足,更要尊重他的选择,就如同他墓志铭上所写的那样‘沉默源自于我的自由和忠诚’,沉默是他的自由,更是他恪守职责的忠诚。我们的沉默只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可以享受幸福,所以请大家为他放下愤恨和不安吧!让我们珍惜的亲人能够自由生活,让我们热爱的国度可以安定和平。”他的言辞如此质朴,丝毫没有官僚们的华丽和空洞;他的语气如此恳切,如同是一个为了倔强父亲颜面而前来恳求和解的邻家男孩。 在这一刻,东法莱慕民众的心底都有了一层无法抹去的人性温情,在情侦社这群越发神秘的保护者当中,既有身手高强的英雄,也有略显稚嫩的年轻人,他们像是热心的邻家父子,一个倔强一个温和,一个老成一个真挚,无论怎样他们一直都在这里陪伴,当你摔倒时,他们会伸出手来将你扶起;当你的房子失火时,他们会拼下性命保护你的财产和安全,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什么不肯放下的呢? 接下来几天,年轻英俊的巴布隆作为东法莱慕英雄之子走进了公众视线,在媒体面前积极配合情侦社宣传要求,有些腼腆的大男孩,让公众了解到了一个有些小缺点、小毛病却不虚伪的真实英雄之子,让人们认识了这个帅气斯文、为了祖国甘愿放弃梦想的年轻人,更激发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报效国家的热情。获利颇丰的东法莱慕高层们也开始渐渐衡量,这个身世与众不同的年轻人是否具备更多的隐藏价值与潜力,不管如何推断,显而易见未来一段时间内东法莱慕对待“引用计划”的态度会模糊和拖沓起来。 这就是弱者们的第三次反击,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却在这场仍然席卷的风暴中融入了各国平民所期待的“政治温情”,任何统治者都无法回避和否认,人才是国家根本的事实。 坐在办公桌前的维拉,歪着头轻咬笔筒,笑眯眯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像是刚刚画完一张蜡笔画的小女孩,她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要看巴布隆这家伙的运气了,没有谁能够看清他人的贪婪,也就没有人能够预测到未来! ... ... 第十五章 变数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鲍勃事件”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国际形势变化看似平常,却切实关乎于各方利益,各国依旧在口诛笔伐地纠缠着沙欧斯帝国和铁盾公国,威胁让它们分出能够满足所有人胃口的利益蛋糕;东法莱慕共和国凭借舆论优势站上了道德高地,成为北大陆各国特使团争相访问的目标,不仅威慑了西法莱慕帝国,甚至还压住了华兰联盟的风头,高层们欣喜异常地在谈判桌上和各方交易着筹码;情侦社作为利益链源头,迅猛提升国内地位的同时,在政坛上展开了反击,毫无顾忌地搜集官员们的不良证据,弄得主管能源的强尼?邦议员一派人心惶惶,最终不得不妥协退让出一部分利益给情侦社,甚至有传言称情侦社代理局长---年仅42岁的埃德蒙?奈罗有希望在明年内阁复选时进入国家最高议会,一时间百年bk竟然重获春天,风头无二。 “保卫巴布隆”的团体成员们也都松了口气,琼和维拉满意于保护了各自最重视的人,所以“母女二人”到处乱跑,买衣服、逛商场、吃美食,并在月初正式搬进了肯特的海边庄园,享受“大战后的平静”。 法利亚满意于巴布隆体内酶“鉨”的觉醒进度,却有些担心其稳定性,所以带着巴布隆的血液样本去了首都,秘密检测鉴定。 肯特和威廉这对猥琐师徒满意于自己在行动中做出的“三大贡献”(做饭、扫地、教训巴布隆),维系住了内部团结,所以他们更加玩命地操练巴布隆,年轻人总感觉这里面有浓烈的不甘心味道! 至于“小动物”巴布隆,他目前依旧生活的不容乐观,虽说缩小了做小白鼠的概率,但也不能说杜绝了可能。家庭地址泄露,使得他只好也住进了海边庄园,可年轻人万万没想到,琼的疯狂和执念如此强大,导致维拉每天都会给巴布隆**心十足的“未婚妻地狱料理”,这个美丽女人的长相和厨艺绝对成反比,一道普通的“南郡甜汤”,被姐姐大人硬生生做出了融合风格,那滋味当真是“辛辣酸爽”!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段日子里女王蜂完全领会了琼姑姑“持之以恒”的**精神,经常参照厨房指导书籍,烹饪出各式各样的菜肴,这些装进银盘里的“可怜食材”,在简单的处理过程中,竟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味觉变化,一次次地考验着巴布隆的味蕾,好几次他甚至都在怀疑,心情愉悦的维拉是不是顺便将楼梯扶手塞进了锅里,不要以为他这是在信口胡说,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海鱼汤中会有木头涂料的味道!在巴布隆心里“维拉菜肴”和“露丝饮品”简直是鬼哭神嚎的“天设一对”。 不得不承认巴布隆虽然性格脱线不靠谱,但是对待女友,他保持了足够的责任感和尊重。尽管两个人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但他从来就没有“成功”地要求对方发生点什么!请注意“成功”这个让人心酸的字眼。上个星期天,他的嘴唇无意间碰到了维拉的脸颊,被害羞的女王蜂大人一边娇呼“讨厌”一边回旋侧踢出十多米远,套用威廉的话说:“这样的人生很快就没有遗憾了!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活着站起来。” 你这个满脑袋都是肌肉的猥琐男人,死了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好嘛!巴布隆简直无力吐槽。 不管怎么样,巴布隆和维拉的感情在琼执著撮合下,模模糊糊地发展着。 值得同情的是,巴布隆在忍受这样考验的同时,每天除了参加一些省郡加设的礼仪课程外,还要与一些小报记者的斗智斗勇,更要接受“不良师徒二人组”的生存训练。万幸民众的热情消退很快,毕竟巴布隆只是英雄。。。他儿子,这才总算让初做名人的家伙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倘若非要总结目前生活中有什么事情会让巴布隆满意的话,那么只能是他身体综合能力的进步。上次“吻痕俱乐部攻击行动”,让这家伙找到了自己又一个兴趣爱好----格斗,并非因为他喜欢暴力或热衷于打斗,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爱好在增强信心的同时,能够拿去炫耀,被姐姐大人欺负后,可以顺手惩戒两三个坏人来发泄,即正大光明又颇受赞誉,将来若是适当的时候一展歌喉,那些女粉丝还不得成群结队的尖叫,当然目的仅限于满足虚荣心,名义上的“女朋友”位置始终属于维拉姐姐大人。 月初时候,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给巴布隆送了一封“饱含**芬芳”的情书,结果怎么样了?还不是被金发年轻人偷缝进上衣里,看都没敢看,这个从没有过恋爱经历的年轻艺术家,内心是多么孤独和渴求,当然要是求学的时候,他没有坚持在派对上演唱的话,相信他的人生不致如此! 老肯特一直很欣赏他的这股拼劲,连威廉也不得不承认,巴布隆确实是一个格斗方面的天才。可他们并不清楚,巴布隆苦练格斗最主要的原因是维拉曾经答应过他,只要能撑过姐姐大人的十招攻击,便会放他自由或者跟他认真地恋爱一场。 “呼~~呼~~呼~”巴布隆站在庄园的地下训练场中喘着粗气,一只手撑在墙上,汗水和血渍竟然在上边阴湿出一个掌印,威廉给他注射了一针营养药剂,防止他心脏不堪负荷猝死,可巴布隆总觉得这东西没有原来的好用了,法利亚在的时候金发年轻人每天都进步飞速,现在他的力量和速度虽然仍旧在增长,但却十分缓慢,就如同一个过惯了富足生活的人,轻易无法适应普通的生活一样,巴布隆沉溺在这种爽快的感觉中无法自拔。 巴布隆却不知道威廉的羡慕之情,短短两个月时间,便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成长为在壮汉全力攻击下还能防守住十招的家伙,而且他还没有学习过任何气息运用,倘若巴布隆学会了“气息术”那输赢恐怕就更难说了,看来创建者的神奇血脉果然非同凡响。 威廉在远处奔忙呼喝,老肯特却坐在轮椅上不啃声,他越来越觉得法利亚有很大的问题,他是接受过ht1考验的,虽然“鉨”这种酶在理论上可以遗传融入子嗣的基因中,但其特性决定了主动激发后,不会出现前后反差如此巨大的情况,按照巴布隆当初的进步速度上看,他只需要两年左右就能击败琼,但现在却至少需要十年。 想到这里,脑子难得转动起来的肯特一阵担忧,他为了既能保持组织信任,又能够提前教导巴布隆来争取时间,不惜砸断了一条腿,装老卖傻才瞒住高层的人;琼因为极善于改变容貌才能够隐瞒身份呆在这里;法利亚竟然可以毫无压力,难道单凭一句休假结束提前返回,就真的能够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吗?经过两个月来的慎重筛查,高层们仿佛一直没有发现异常,没有秘密派遣探员前来调查,证明法利亚说的是事实,他真得瞒住了别人,可这需要多少的精密配合?肯特坐不住了,他打算在法利亚回来的时候弄个清楚明白! 巴布隆平稳了呼吸后,一声不吭得沉入水池,开始闭气训练。他现在可以再水下呆半个小时左右,已经超出人体极限很多了,但跟一些异变出水下能力的创建者相比,他的记录根本不算什么。清凉的水温让他的身体迅速冷却下来,独特的内呼吸方式,让燥动的“鉨”恢复平静,这是法利亚多年总结出来的方法。 他们这些人的体内虽然有让人羡慕的变异酶,但缺陷显而易见,大多数创建者的爆发力强大,却耐力不足,主要是因为“鉨”依照体能消耗产生波动,若波动严重的话,会出现中毒紊乱等症状,甚至可能当场猝死,所以创建者们在注射ht1前后,都经历了大量的体能训练。 法利亚私底下曾经给巴布隆讲解分析过,拥有子嗣的创建者无一例外都是再生能力强大的变异者,像巴布隆的父亲鲍勃?索年轻时,通过极速的细胞分裂再生,用十秒钟就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愈合小型创口,恢复巅峰状态,当然这么做会导致年纪大的时候细胞丧失稳定,身体衰弱能力快速消退,但他曾经无疑是最强的几个人之一。 多年前的两位子嗣,就因为尚未来得及接受训练,便接触外物刺激引发“鉨”环境怪异失衡,才导致英年早逝,具体什么原理没有人能说清楚。因此巴布隆总是很注意调控和稳定,但他并不后悔激发了“鉨”,与其被华兰人在实验室里切片,还不如自己放手一搏,只要控制得当应该问题不大,未来医学发展总会有恢复的希望,这就是他的信念所在! 可巴布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东法莱慕早就对死亡子嗣的尸体进行过秘密研究,但仅能推测子嗣们都应该属于隐性的变异体质,可以通过训练等方式激发出来“鉨”,但他们体内的“鉨”都具备太多的不确定性,或许是毫无用处的惰性死酶,或许是变异毒素,与其冒险还不如等待科技进步到一定程度再来解开谜题,所以多年来东法莱慕没有要求子嗣进行配合研究,并且把他们放在普通人中间,就是为了等待。可万事有变,华兰联盟的介入,让这三个“变数”有了清晰明确的价值,面对让人心动的科技利益,高层们在矛盾中同意了引用计划。 可如今时局变幻,巴布隆这个“变数”让高层们获利之余看到了更多的交易筹码,所以在没有惊人的利益出现之前,那群政客不会拿他怎么样,甚至会在底限范围内默许巴布隆他们的胡闹,可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些情况维拉并不清楚,她仅能依据政客们的贪婪本质制定炒作计划,以为只要附加上足够的民心和荣誉筹码便能够阻止这一切,而计划的配合者---东法莱慕情侦社参谋总长聋狐贝特劳伦当然心知肚明,却不会将其说破,因为在国家利益至上的人眼中,一个人的生命并不算什么,一个人的价值才是关键,相较于“变数”巴布隆,他更加注意维拉在事件中的谋划能力,他希望能够找到下一任振兴国家的规划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 第十六章 情圣传说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他,是一个无所畏惧的男人,渴望流干每一分汗水和热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宁肯骨断筋折、皮开肉绽也不会后退半步;他,是一个睿智的男人,即便不用大脑思考,也能够战胜恐惧的本能;他,是一个。。。。。。” “停!”巴布隆终于忍不住虎吼一声,打断了壮汉威廉一边背着晶石音箱一边滔滔不绝的“友情演说”。 还有没有责任感了!还能不能让人家静心决斗了!还敢不敢再悲观点了!说好的信任和鼓励为什么会用这种不靠谱的夸张方式!~尤其最后那句“不用大脑思考,也能够战胜恐惧的本能”,翻译过来是不是在说做傻事不经过大脑?此时金发青年内心吐槽一万句都不嫌多。 巴布隆穿着一身白色无袖格斗服站在格斗台上,古朴帅气的装扮风格、已见棱角的手臂肌肉、下巴上唏嘘的胡茬,再搭配胸前绣着苍劲硕大的“必胜”二字,让他看起来像是在荒野中修行了多年不问世事的武斗家。 不过。。。事实不能尽善尽美,这个经过巴布隆深思熟虑和苦心设计的造型有一点点小瑕疵。一个小时前,当他看到威廉送来这套衣服时,那种诡异的神情,就意识到不好,随即便决定只给“皇家首席裁缝店”的那位糊涂老裁缝一半的薪酬!原本这件上衣的后面应该绣着一个同样尺寸的感叹号,可老裁缝竟然糊里糊涂地搞成了问号,所以连起来读就是:“必胜?”,气势上莫名混入了其他的风格! 为了自然地烘托气氛,他微低着头,双眼微眯也不看对方,只是沉声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对方沉默不语。。。。。。 “难道你就不怕输吗?”巴布隆声音浑厚有力。 对方依然不吭声。。。。。。 “输了后,要履行你的承诺!”金发格斗家已经完全将气势凝聚了起来,宛若一触即发的火山。 “人家等会还有个会议要参加呢~再啰嗦就毙了你哦~”熟悉的温柔声音和娇羞语气,加上格外冰冷的词汇,让巴布隆的气势一下就泄了一半,他有些惯性的谄媚一笑。 维拉穿着一身性感迷人的情侦社女探员短裙装,火爆的身材被衬托的极近诱?惑,漂亮的高跟鞋被她放在了格斗台边,防止再次踢坏。 公正席上的肯特和琼神情肃穆的吃着香蕉,庄严隆重地用两百块钱下注打赌,要看巴布隆能撑过几个回合。 “铛铛~~”比赛的钟声敲响了,下边让我们看一看此次比赛的现场直播情况。 女方选手抢先攻击,一记漂亮的回旋侧踢,展现了超凡的身体柔韧性和无与伦比的攻击速度。 男方选手反映一样迅速,后退两步闪开攻击,瞬间折返向前扑去,这一招处理的非常果断,正好是对方动作衔接的空当。 咦?女方选手竟然借助身体惯性,接了一个反手鞭拳,这一招要是击在实处的话,相信很多人无法承受,让人回想起她曾经用此招击晕过12名不良探员。 可惜啊!男方选手似乎早有准备,前冲时躬身护头,虽然没能完全躲开对方的衔接攻击,却将自身所受伤害降到最低,而且他已经成功与对方近身!不难推断这是一场精心的预谋,此时男选手的双臂已经搂向对方腰部,只要进入僵持阶段,双方对决就完全成为力量和耐力的较量。 女选手没有丝毫犹豫的前空翻越过男选手头顶,堪堪躲开对方的招数,同时利用惊人的腿法迅猛踢向男选手的臀部,这一脚真是迅捷无比,让人想起了弹射出的弓弦。 快看,男选手躲开了!他竟然奇迹般的躲开了,虽然是普通的侧滚翻,但他的角度用地如此**,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万般巧合之下,他竟然移动到了女选手的平行侧位,这就意味着,他完全可以在对方刚刚落地无法掌握平衡的一刹那发动攻击。果然!他出拳了,可为什么看起来男选手并没有用尽全力,难道在这个时候他还产生了怜香惜玉的想法,那就太被动了。 不出所料,女选手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近乎无视,她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反击----以攻为守,她以右脚为轴转身鞭腿,按照她的力量来计算,这一下足够将钢板踢断。 就在此时,男选手竟然能够撤拳防守,看来他早就想好,自己的攻击在对方面前很难奏效,与其跟硬拼,还不如僵持消耗,他的抗击打能力确实进步飞速,用双臂挡住对方攻击后,他竟坚持不退半步,虽然现在他的手臂已经红肿了,但这一次对耗很成功,相信女选手的腿部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且贴身肉搏是善用腿法的人最薄弱的环节。 女选手左腿连踢,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迅捷的“华兰连环踢”击在男选手手臂上,发出了一连串闷响声,我们可以看到男选手依然在咬牙忍耐,他究竟还能撑多久,加油!只要能撑过十招就算是胜利了,这将是东法莱慕男子汉们反抗暴政的胜利!是每一个雄性生物维护尊严的胜利!更是人类追求生活幸福权利的胜利! 不对,第六下侧踢后女选手并没能收回左腿!啊?男选手竟然成功抓住了对方的脚踝,不可思议啊!男选手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的计划终于成功了,只要抓住女选手脚踝,让对方丧失敏捷优势,就会将其打入绝对被动。果然,男选右手握紧对方脚踝的同时,朝后上方发力,左手抓向对方的衣襟,看来是要施展一个利用身高优势的经典摔技。胜利就在眼前啦! 等等,男选手为什么流鼻血了,别走神!小心对方的肘击!“呯”男选手被击中了侧颊晕倒在地。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再毫无知觉的情况流血了?让我们观看慢镜头回放。 男选手右手握紧对方脚裸在朝后上方发力,紧绷的筋肉和坚毅的神情,证明他对这一击信心十足,志在必得。同时他的左手抓向对方胸前衣襟,好像是偏了一些~~~他竟然表情露出了一丝满足,太。。。。。。 喂!女选手比赛已经结束了,请不要扰乱秩序,你拿折椅做什么?男选手已经倒地昏厥了,公正组的肯特老师请出手阻止啊!还有琼前辈请您控制一下局面。。。她怎么朝主持人方向来了,不!。。。。。。啊!。。。。。。 由于正在为大家讲解的威廉探员被女选手袭击了,所以大会不得不提前结束。 事后,裁判组加观众组配合公正委员会,共计两个人----肯特和琼一致判定,维拉未能获胜,因为巴布隆确实撑过了十招攻击,女王蜂虽然在第十一招击败了他,但赌约依然有效,也就是说维拉必须和巴布隆认真谈一场恋爱,不管两个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一切从零开始,这是琼一直以来的愿望,她对鲍勃的情愫在今生已经注定无法圆满,所以她自欺欺人地选择让维拉代替自己,与“年轻版鲍勃”----巴布隆相恋。 巴布隆和维拉两个人对此意见有些模糊,但金发青年清楚维拉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女人,在没有击碎她心底坚韧外壳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得到她的爱,难道仅凭十招赌约的考验就能够窥到她内心的柔软吗?当然不可能,所以巴布隆原本的目的就是能够让维拉重获感情上的自由,让她可以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抒发出来,而不是成为亲情的附属品,这一切并非出自年轻人的过分善良,只是他觉得这样对维拉才公平。 面对“不靠谱三人组”即将把事情撮合成原来的错误样子,清醒后的巴布隆,终于忍不住偷偷地向琼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天夜晚很清凉,月亮大的让人震撼,闪耀着洁白的光辉,仿佛世间的阴暗在这一晚都会被浣涤一干。 黑发少女打扮的琼坐在二楼阳台的木栏上,随风轻摇的裙摆,看起来像是初得平静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巴布隆拿过一杯甜甜的红果汁递给她,琼略显调皮地揉了揉年轻人的头发。 金发青年犹豫地斟酌了很久,终究还是望着远处昏暗的海面缓缓道:“琼姑姑,我虽然也很喜欢维拉,但我希望她能够自由的选择爱情,不要因为我们的愿望而改变想法,她是您最宠爱的孩子,也是我最尊重的女性,她漂亮知性、强势却也柔弱,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苦涩与烦恼,这让我愧疚于对她的伤害,我发自真心地希望她能够快乐幸福,所以让我们还与她公平吧。” 巴布隆的话很委婉,听起来如同自言自语的倾诉,但这种语气却偏偏最能打动琼,这个看似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女人,内心中的坚韧让她疯疯癫癫,也让她看淡了很多悲欢离合,只是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个和眼前年轻人很像的家伙,那个总会顾忌别人感受的笨蛋。 她闭上眼睛感受扑面而来的风,思绪萦绕在心田,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嗯”,肯定了然的语气中流露着深深的委屈,像是让出心爱玩具的孩子,她的心空荡荡的,可偏偏有一丝羡慕和甜美流淌而出。 得到答案的巴布隆双臂依靠在木栏上笑得很开心,却不知道,往日坚强的维拉穿着单薄的睡衣,正躲在角落里倾听阳台上的对话,或是因为夜风的寒冷,让她忽然有了一种渴望怀抱的脆弱感觉。维拉转头偷偷看着那个傻笑的男人、那个吃尽苦头的家伙、那个天真善良的糊涂蛋,他每天都在咀嚼着自己精心调配的“大餐”,他常常被自己欺负地惨叫连连,甚至一直被自己当做与高层交易的筹码,强势的女人原本觉得这是懦弱,可现在看来这是一种可以抵挡风雨的信任与包容。 巴布隆的笑容依旧有些大大咧咧的傻气,像是抹掉忧虑的哈哈镜,将真实情感包裹在那副不靠谱的表情下,不觉间维拉竟有些哽咽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甚至很痛恨自己此时的软弱,可她就是忍不住,因为那个一身麻烦的家伙,明明自身难保却还在顾及别人的感受,傻得让人想笑,也感动的让人想哭。。。 维拉是一个做事认真的女人,她敏锐聪明、善用手段,像一只狡猾的火狐狸,可以供人观赏却永远精于隐藏,她持着自己的信念,在危机重重的雪海林地中寻找自己的自由,她会把每一位追逐而来的猎人戏弄于鼓掌之间,也会在亲人面前露出柔弱,但她永远不会轻易地把感情交给一个突然闯入生活的人,可这一次她想试一试,真正用心的试一试。 阴雨连绵的季节,让有心事的人常常多愁善感,雨滴和泪水一个在眼前落下一个在心底注满,来不及盈满倾诉便卷入疲惫与奔波,来不及褪去懈怠就得拾起拐杖继续前行,这是星期一的忧伤,也是所有按照世界规律去生活的人必备的苦药。 市情侦社餐厅中弥漫着睡不醒的味道,改善福利后,组织内的待遇有很大提升,带薪双休让人兴奋之余,有了懒惰的借口,于是大家仿佛缺少了往日坐卧不安的拼劲,沉浸在政治胜利的余晖中。 巴布隆为了躲开中午的“未婚妻地狱料理”,借口礼仪培训延时,自己偷偷地跑到餐厅吃午饭,今天中午的主菜---南郡甜瓜饼做得大失水准,不过金发年轻人依然吃的很香,弄的一直在郁闷的大胡子主厨满脸感激,他当然不知道可怜的巴布隆往日的食物是多么考验人,现在能够有一份完整的点心简直感谢要神。 正当巴布隆坐在角落中,意犹未尽的叉起餐盘中最后一块金黄色小饼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已经申请休假的维拉,她今天并没有如何打扮,一改往日精明强干的女王形象,一身宽松的蓝色连衣裙搭配随意挽起的头发,像是从睡梦中缓缓走出来的女神,她轻笑着坐到巴布隆的身旁,看着强忍苦涩挤出谄笑的软弱家伙,十分想欺负一下,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冲动的女王蜂,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偷偷地往旁边挪,试图将自己屏蔽在“危险距离”外,维拉轻叹口气,把一个漂亮的餐盒放到餐桌上,双手紧紧挽住了巴布隆的胳膊,缓缓将嘴唇凑到他的脸颊旁。 可怜的金发艺术家以为又到了“姐姐大人耳语恐吓时间”,于是乖乖的低下头,一副等待训斥的乖巧模样,却突然间觉得两片有些温暖潮湿的唇贴上了他的脸颊,这是一个倾注了很多情感的吻,毫无杂念和**的吻。 “做我的男朋友吧!”维拉依然习惯于掌握主动,只是这次她的模样像极了等待肯定答案的小鹌鹑,巴布隆有些不知所措的偷瞧去,维拉这次的眼神清彻的如同泉水,没有一丝期待以外的杂质,金发年轻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女王蜂甜甜一笑,同时用冷酷的眼神扫视周围那群震惊的探员们,似乎在警告谁要是敢八卦就会被捏死,备受压力的“食客们”冷汗直流,随后用最快速将原本沉浸在安静和围观气氛中的餐厅恢复成了闹事。 “能不能演技走点心?你们一大堆人排队等着上洗手间的认真神态算什么?”巴布隆捂着脸内心吐槽道。 维拉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样是初恋的女人也不懂得如何去表达,今天的当众表态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此时内心有些茫然的她也只是用力拥了一下巴布隆,便欢快的离去了。 巴布隆的情绪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最终他的眼神定格到了那个漂亮餐盒上,他苦着脸打开,却发现里边是一道最普通的蜜糖点心,费劲心机的花样摆设很干净很文艺。庆幸之余,巴布隆不仅在想维拉怎么突然这么反常,会不会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打碎了她最喜爱的花瓶,打算将他做成标本挂在墙上。 “餐厅情侣事件”让整个南郡省情侦社都震惊了,不到两天时间就传到了每一名探员耳中,知道情况的人纷纷赞叹,英雄之子确实了不起,能主动让女王蜂倒贴的魅力,简直堪称奇迹!不要以为女王蜂维拉平日里温柔可人看似娇媚,就能够肆意轻薄,实际上任何一个有企图的雄性生物靠近她三米范围内,都会有“生命危险”,非人一般的格斗爆发力、魔女一样的歹毒心肠(吃亏探员的解释),让唯美的外貌成为诱骗人类的画皮。 如今这座耸立的冰冷高峰终于崩塌了,竟然是因为新加入情侦社的年轻探员,虽然他的身世富有传奇色彩,但并不能说从皇宫里出来的都是皇子吧!难道是看似柔弱的外表现在很时髦,还是这个叫做巴布隆·索的年轻人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情圣? ... ... 第十七章 奇观狂欢节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阴霾的天空如同合拢的双手将纳德利市护在掌心,仿佛它一旦暴漏在阳光之下就会彻底从人间蒸发。暴雨是台风的愤怒敲打每一寸土地,疾风宛如咆哮而来的军队趟平了灌木和栅栏,随后拼命地摇扯窗户发出阵阵闷响。肆意**的自然宣泄,让可怜的城市仅能靠抓紧地面才可以确保不被掀翻,每年一次的台风季终究如期而至。 纳德利市的民众早已习惯这一切,他们躲在建筑中耐心的等待,终于一层淡蓝色的透明光罩在城市周围缓缓升起,最后合拢成一个无比巨大且倒扣着的“水晶碗”,这层防护被称之为“法莱慕蓝盾”,是古法莱慕遗留下来的、失传已久的“晶体能量矩阵”,它可以确保纳德利市在台风中免受洪水和风灾的侵袭,但也阻隔了城市和外界的联系,幸运的是每年台风季持续时间并不长,仅有短短的半个月。 东法莱慕东南沿海上总共有七座这样的“遗迹城市”,它们在年复一年的风暴考验中屹立,更在旷日持久的风吹雨淋中成长。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对这种失传的神奇技术信心满满,每年会有许多的“不信任者”外出避难,同时也有大量游客涌入城中,前来参加与众不同的“奇观狂欢节”,所以一些聪明的“避难者”把握机会,将房屋高价租赁给游客,赚取不菲的收入。 久而久之之,越来越多的“非避难者”加入其中,这种全家免费外出休假游玩的机会简直是上天的恩赐,所以每年的这时候纳德利市会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一多半居民外出旅行,又会有几乎同等数量的旅人进入城中,留守城中的人大多在城市基本保障部门工作,如电力输送局、水利保障局、警察局、情侦社等等。 今天中午12点,等南部第三装甲骑兵团进入市内指定驻地后,“法莱慕蓝盾”将彻底封闭,届时雨水和狂风被完全阻挡,纳德利市也会慢慢沉浸入汹涌的台风里,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开启盛大且独特的“奇观狂欢节”。在这个长达十四天的节日中,有数不胜数的美食、新奇怪异的节目、从早到晚的狂欢游行等等。 巴布隆打着呵气双手勉强撑起脑袋,坐在商场的咖啡厅里,最近他总是做那个怪梦,导致自己长期睡眠不足。今天外事科难得休息,他原本打算睡到自然醒,可惜维拉想去为琼挑选一份节日礼物,要知道女友大人的威严可是一直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所以金发年轻人只能强打精神“心甘情愿”的早起了。 不过,巴布隆虽然很不幸,但只要一想到肯特老头,他的心情顿时便好了很多,今天一大早上肯特老家伙就被绑到了轮椅上,嘴里堵着袜子,僵硬的动作证明这他昨天晚上肯定中了琼的“**暗算”,老家伙可怜兮兮地“陪”着大呼小叫的琼出去体验狂欢节了,那副倒霉的模样,简直让人笑得肚子都疼,估计狡猾的老家伙也没有想到,琼听到狂欢两个字会变得那么兴奋。 正在昏昏欲睡时,一个漂亮的身影走了进来,维拉提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的坐到巴布隆对面,看着金发年轻人脑袋都要插进咖啡杯里的形象,便不满的道:“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女朋友?难道连这一点点耐心都没有嘛?” 已经等了三个小时的巴布隆连忙坐直身子,摆出一副我甘愿为您舍弃生命的架势。自从维拉和他确定了公开的恋人关系后,女王蜂的女性天赋才算是真正觉醒,她竟然爱上了购物抢拼,几经挫折的女强人曾感叹道:“没有机会在战场上搏杀的话~在商店里也勉强可以。”天知道那些柔弱的主妇是如何战胜火力全开的女王蜂的,难道彪悍才是东法莱慕女人的隐藏属性?不然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可思议! 维拉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娇羞的夺过巴布隆的咖啡杯,美美地喝了一小口,然后信誓旦旦的说:“好啦,我们去为姑姑挑选礼物吧~” “女朋友大人您敢不敢回答我这一大堆东西都买的是什么?整整三个小时您都在隔壁商店里抢拼,难道就一点没有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吗?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自己爽吧!”巴布隆在心里疯狂吐槽,当然他可不敢在女王蜂面前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维拉见巴布隆那种牢骚眼神,只觉心里有些委屈,这样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可如今经常浮现,要知道她可是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清理干净外边的“眼线”。 两天前,情侦社总部如同往年一样颁布特殊指示,要求民众声誉较高的探员们积极配合相关地区的应急行动小组,做好“奇观狂欢节”的安全宣传工作。非比寻常的是,其中也包括了英雄之子巴布隆?索,就是说情侦社中有人不希望巴布隆在“奇观狂欢节”前离开纳德利。 果然不出所料,两个人在闹事区中逛一圈,就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人跟踪,根据后来的偷偷逼问,维拉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奉命来保护巴布隆的,而且他们都隶属于第三装甲骑兵团,这让机敏的女人嗅到了浓郁的阴谋味道。 按理说,军队和情侦社是统一体系内的不同组织,两者互不干预,各有权利范围,却总能保持相互尊重的同时默契配合,如今军队的人突然被派来保护巴布隆,就像是厨师非要为别人化妆一样,既不专业,又没理由。 维拉坐到了巴布隆身旁,打算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这个糊涂的家伙,却发现有几桌客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不远处,其中一个魁梧的背影特征明显,后脑的头发有一块“斑秃”,是昨天维拉烹饪时候故意点着的。“威廉这家伙不是说有秘密任务吗?”维拉心中暗自纳闷。 这时一个黑头发的方脸男人走了过来坐到两个人对面,一脸忠厚的道:“好久不见了,维拉女士”。女王蜂恢复精明气质,礼貌的笑道:“哦~原来是省郡的何探员,不知有什么事情吗?” 何探员方脸很有特点,搭配上有些发福的身材,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中年白领,他很谦逊地对巴布隆点头示意,随后道:“是关于您的,巴布隆探员。我们收到线报称有人想要对您图谋不轨,考虑民众影响,省郡秘密组织了一个五十人的应急小组,外加第三装甲骑兵团的配合,希望将事情尽快解决。” 巴布隆错愕的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没有什么仇家啊?” 何探员一脸无奈的道:“是你父亲的仇家----圣泉组织” 金发年轻人一脸苦涩,维拉却满脸冰霜,她眼神冰冷的道:“这么说,你们是想把我男朋友当成诱饵了?”说罢她手中的咖啡杯被捏得粉碎,面对鼎鼎大名的女王蜂,何探员也万分无奈的道:“高层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一时间咖啡厅中有些冷场。 一直大大咧咧的巴布隆沉思许久,突然接茬道:“高层这么做是很合理的,我呆在封锁的纳德利市中,首先能够保证圣泉组织的袭击人数不会突然增加,其次可以确保他们的袭击范围,最后就算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封闭的环境中容易控制事态传播。”何探员认真的点了点头,有些惊叹。维拉则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巴布隆的分析,显然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极具天赋。 “只是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应该提前和我招呼一声?”巴布隆话锋一转一脸凝重的道,神情很明显的告诉了别人,这个看似和善迷糊的年轻人很不开心。维拉眼中闪射出一丝决然,高层的作法确实丝毫没有人情味,只要巴布隆不同意,那么她一定会首先愤然出手。 何探员当然能感觉出对方的气势变化,他有意无意的把右手放在身后,这样随时可以打手势,让组员们出手制止女王蜂的暴起,威廉犹豫着是装傻还是装失手,最后还是打算适当的时候,协助他们二人逃走。 金发年轻人毫无畏惧的盯住何探员,一字一句地道:“按照规定,作为非行动组的重要任务核心成员,不仅任务过程中的一切用度由组织承担,还有每小时一百通用币的风险补助,你们当我不知道?”说罢用力指了指维拉手中被捏碎的咖啡杯,一脸得意的看着呆住的女王蜂,眼神神像是在说“我帮你解决了赔钱的**烦”。 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瞬间变成了尴尬,何探员被口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女王蜂脸色羞红地揪起自己男朋友的耳朵使劲摇,金发年轻人茫然的飘荡在风里,心中大吼:“女人善变!!!!” 当天下午,两个耳朵一大一小的巴布隆毫无自觉地搂着维拉性感的小蛮腰,身穿最新款的“隆达之约”皮风衣,戴着“宝石17年纪念版”墨镜,登上了新买的“独角兽”跑车,远处偷偷观瞧的“保护人员们”羡慕的两眼发红,这家伙敲诈的太灭绝人性、太合理合法、太恰到好处了,往日这种级别的任务当事人都被吓得要死要活,恨不得找地方藏一辈子,哪还有闲情逸致琢磨其他的事情,如今这情况也分不清他是神经大条,还是无所畏惧,不知为何,探员们纷纷猜测“老爹干掉了一船的圣泉成员,难道儿子还能干掉一个城的?” 老好人何探员险些眼角瞪裂,他拿着微型计算器一边咒骂一边乱按“混蛋!一个下午就花了我们五分之一的活动经费!”威廉一脸严肃的痛斥巴布隆险恶同时,心中盘算自己喜欢的那套别墅是不是托巴布隆一起买了。 坐在跑车上的维拉,虽然什么都没有要,但却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这种无所畏惧的不靠谱性格还真是很让人欣赏呢~ “英雄风范”十足的巴布隆,潇洒的握着方向盘,心中却在疯狂的盘算:“这张脸不能再用了,马上找到琼姑姑让她给我整容,之后躲起来一辈子!” ... ... 第十八章 困城危局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道路两旁的树影飞速闪逝,雷电击在“法莱慕蓝盾”上,划出诡异的蓝色痕迹后消失不见。 巴布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开车前往海边庄园,看到后面远远缀着的保护车队一阵郁闷,维拉坐在他旁边认真地削着苹果,似乎眼前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忽然一道微弱的闪光出现在侧面车窗中。 有所察觉的维拉突然大喊“小心”,同时她将巴布隆手中的方向盘用力一拉,疾驰的跑车猛烈的横甩尾部,车胎冒着白烟在地面上磨出两道焦糊的黑痕,一个冒着火光的东西伴随尖锐的嗡鸣声,擦着车窗划过,“轰隆”一声,不远处的山体上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石夹杂着数颗奇怪的金属圆球如同雨点般袭来,将车体砸的嘭嘭作响,失去控制的跑车撞碎道路旁的安全护栏,直扎向山坡下树林中。 车门一开两道人影迅速扑出,如同脚不沾地一般撤出小树林,“轰隆”一个半径足有十余米的蘑菇云把跑车和树木淹没,炸成灰飞,猛烈的冲击波让堪堪逃开的两人头发散出焦糊的味道。 幸好两个人的反映都远超常人,才算躲过一劫,不过巴布隆还是有些后怕,普通的火力他和维拉或许不怕,但刚才那鬼东西的威力大的吓人。 “是军方g5蜂巢炸弹”女王蜂维拉盯着滚滚浓烟冷静的说道,随后两个人身后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何探员他们的车队也应该受到了无法想象的火力攻击,维拉果断的道:“是一次有组织的袭击,火力非常强大,看来行动组里早就出了叛徒,不然袭击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说罢一拉巴布隆的手,两个人飞奔向北方的密林。 躲进树林后,道路上的爆炸声依然清晰可闻,巴布隆错愕的回头望去,冲天的火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粗壮的烟柱仿佛将半条路都点燃了,他实在想不出这么多的恐怖武器是怎么被带进来的,纳德利市奇观狂欢节的安检出奇严格,别说带这么大的家伙进来,就是带把小弩枪都会被扣留驱逐,更何况对方用的都是军方设备。突然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难道是第三装甲骑兵团?” 维拉赞同的点了点头:“有很大的可能,只有他们既知道行动,又火力充足,不过根据袭击火力分布来判断,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情侦社行动组。” 金发年轻人撤掉一些被烧焦的头发,参差不齐的发型配上龇牙咧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嘴里嘟囔道:“军队打情侦社为什么?”本是他随口的抱怨,却引起维拉的思考,第三装甲骑兵团打情侦社的主意也太诡异了,难道他们想夺取纳德利市?虽然现在“法莱慕蓝盾”合拢,十四天后不是一样得面对国家的制裁吗? 这时,山坡上滚下来三个人,后边一名壮汉扛着两个人跟了下来,巴布隆一看竟然是威廉,只是这家伙半边身子一片焦黑,脑袋上的头发都烧没了,两人连忙上前把几人拖进树林,威廉大口喘着粗气,伤的也不轻,这次袭击太突然了,任何征兆都没有。 巴布隆小心查看了几个人的情况,发现除了断了条腿的何探员外,其他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呼吸,悲凉从心底升起,不管怎么样,这群人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如今已经成了一堆焦炭,眼前的场景让第一次经历大风浪的年轻人有了一丝觉悟,自己天真并不代表世界会陪着你天真。 维拉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两枚蓝色小药丸,一颗递给威廉,一颗塞进何探员嘴里,道:“这药三小时后有副作用,会让人昏迷,若不及时抢救也会有生命危险。” 威廉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服下,不一会儿呼吸便平稳了,巴布隆把何探员的腿刚刚止住了血,他便悠悠转醒,只是因为刚才震荡过度,导致他的神智有点不清醒,一直在小声呼喝着“小心!”“躲开”之类的话。 忽然远处警笛呼啸,转眼就有一队警察来到事发现场,可他们仿佛看不到燃烧的车辆和残骸,竟然疾驰而过。 威廉一咧嘴,很不是滋味的站起身观察一下周围道:“看来形势非常复杂,这地方离市区也就步行一个小时的路程,并不算远。可几个人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咱们必须要分头行动。” 维拉看了看一脸悲伤和不知所措的巴布隆,道:“现在海边庄园不能回了,说不定对方早就在那里准备好了,威廉你带着何探员去医疗组乔的私人诊所,巴布隆想办法回情侦社看看,最少那里有重武器,我去想办法联络琼姑姑和肯特老师,不管成功与否,咱们两个小时后在乔那里会合。” 维拉给了巴布隆诊所地址后,带着深深的担忧向北离去。威廉大手拍了拍金发年轻人的肩膀,道:“记住,有危险就跑。”说罢头也不回的扛起何探员顺着一个方向离去,巴布隆甩掉头脑中的杂念,沿着公路的方向往回走去。 天空中“法莱慕蓝盾”远远的散发着淡蓝色光晕,巴布隆忽然觉得它像是一个大大的牢笼,充斥着与世隔绝的阴谋,奇观狂欢节再也没有往昔的幸福和欢乐了,或许并不是世界变化太快了,而是自己站到了一个可以看清世界的真实平台上。 巴布隆不敢和警察接触,甚至不敢跟行人接触,他不知道谋划这场袭击的人势力有多大,所以不敢轻信任何人,幸运得是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候,他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货车,车主应该是到森林里伐木去了,狂欢节期间松茸树的装饰很受欢迎。 金发年轻人依照肯特教导过的手段撬开了车门,调转车头向阴云密布的纳德利市驶去,森林中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在伐木工的尸体上检查,不经意间看了带血的车钥匙,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森林边缘,发现公路旁果然什么都没有,便急切的朝短程通话器呼叫起来。 刚才公路上的爆炸声很响,所以警方在进入城区的路口设下了关卡,一大堆人排在那里等待过检,看起来有很多人是听到了什么谣言,才中途折返的,由于“法莱慕蓝盾”的能量干扰,车内收音机里一片杂音,听不到任何信息,所以巴布隆只好戴上半旧的工人帽打开车窗,粗着嗓音朝对面红色跑车中的红发女驾驶员问道:“女士,那边出了什么情况?” 这个很年轻的红发少女见巴布隆开着台破破烂烂的小货车,也没认真看他,只是有些气恼的敲击方向盘,道:“听说是恐怖袭击,那些该死的坏蛋。” 巴布隆担心警方一个个的检查出现什么问题,便将小货车停靠在了一边,摘掉工人帽偷偷的上了那女孩的车。红头发女孩见有个陌生男人上了自己的车刚想呵斥呼救,就发现这个人长相英俊,而且很面熟。 金发艺术家拿出自己平生最神秘最自信的笑容,低声道:“别出声,我是情侦社探员----巴布隆?索。”少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快速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上边竟然是巴布隆做节目时的宣传照片,看得出英雄之子的宣传还是比较成功的,少女拿着相片细细对比一番,之后兴奋的道:“哇,是真的呀,巴布隆哥哥,我叫妮妮,我可是很喜欢你呢~”巴布隆无奈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我在执行一个任务,需要保密,所以。。。” 外表开朗的妮妮果然拥有向往神秘的少女情怀,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半捂着小嘴儿紧张兮兮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心吧,我可是很厉害的,不过巴布隆哥哥要答应我,如果我帮了你,你要参加我的毕业舞会。”金发年轻人简直都要郁闷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着少女便将一顶很搞笑的水果帽子戴到巴布隆头上,自己也戴上一顶蛋糕型的黑色小帽,中年警察扫视了一圈车内,见一对打扮怪异时髦的年轻男女谈笑着什么,便没有太多犹豫就放了行。 红色跑车一溜烟的驶进了市区,这个入口距离情侦社并不太远,就在巴布隆刚要松口气的时候,情侦社广场方向猛然传来三声巨响,街上的诸多行人先是错愕的呆立,直到看见高高升起的浓烟,才尖叫着四散跑开,一些好事的外国游客,纷纷拿起照相机拍照,丝毫没有设身处地的思考一下自己的当前情况。 妮妮由于受到惊吓踩了急刹车,被后边的车撞到了车尾,跑车被顶出几米才缓缓的停下来,巴布隆心头压抑的想骂人,但见到驾驶位上的红发少女一脸惊魂未定,犹豫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情况真是复杂啊!”虽然语气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可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法莱慕蓝盾”才合拢不到三个小时左右,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地方安全机构简直如同摆设。 还不待两人下车,就见远处涌来了黑压压的人群,惊慌失措的游客和市民如同席卷的海浪,在惶恐的带动下吵杂而来,忽然人群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巨响,顿时让惊吓过度的人浪变成了海啸,巴布隆心道不好,二话不说抱起妮妮,踢开车门,双脚用力一蹬跳起三米高,在墙面上一借力,竟然抱着少女跃上了街旁咖啡馆的二楼小阳台,怀中少女反映过来的时候,盯住巴布隆两眼放光,刚想兴奋的说点什么,就见自己楼下的跑车被人浪淹没,低矮的底盘给了跑车速度的同时,也赋予了它成为台阶的外观,被拥挤推搡的民众无奈之下只好从它上边踩过去,密密麻麻的人群伴随着尖叫、呼喝、惊呼,将红色跑车变成了一堆废铁。 巴布隆放下少女向远处张望,这股“人浪”大约有两千多人,按照时间计算,他们应该是在情侦社广场上等待17点整市长宣读节日颂词的游客。 再向远处望去,前三个爆炸点在情侦社广场位置应该没错,第四个爆炸点应该就与这里相隔不足两条街,巴布隆决定先去那里看一看,回头宽慰少女道:“妮妮这里太危险了,你赶快回家去。” 却不料少女委屈的大眼睛满是泪水,撅着小嘴抽泣道:“我。。。我害怕。。。”金发年轻人看着下边拥挤的人群,也觉得扔下刚刚帮过自己的少女有欠稳妥,只得一咬牙横抱起少女,飞跃而出,踩着高台向事发现场赶去,此时怀中的红发少女哪还有什么害怕的模样,刚才分明就是她装出来的,兴奋的四下张望,巴布隆心中疯狂吐槽:“为什么我碰到的女人全是‘演员’!” ... ... 第十九章 情侦谍影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巴布隆抱着妮妮躲开人群后,便放下她,两个人装成好奇兄妹,“组团”参观事发现场,出乎意料,第四个爆炸点不是什么执法机构,而是一家银行。 银行的大门被炸的粉碎,大厅的正面被炸塌了一半,飞舞的票据纸张灌满了半条街,大多数人站在远处警惕的围观,只有几位好心人壮着胆子四处奔跑搜救生还者,残骸中隐约能够看见遇难者的遗体,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双眼无神的躺在妈妈怀里,虽然他的母亲用尽全力想要保护他不受伤害,可是一块碎石无情的击穿了母子二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蹲坐在石柱下没了声息,手中紧握着的支票被鲜血染得通红。 金发年轻人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将牙齿咬得直响,低吼道“这群混蛋!”这时,远处传来了清脆的枪声,持续了好一会才彻底平静下来,随后一个人在扩音器里高声道:“纳德利市的民众们!这里是第三装甲骑兵团,我们已经将恐怖分子全部击毙,请大家务必保持冷静、积极救助伤者、全力配合警方维持秩序。”声音伴随着隐约可闻的欢呼声循环播放着,让远处的围观者们恢复了勇气,纷纷加入到救援当中,不过有些人则是在偷捡散落的钞票。 巴布隆知道他的任务并不是在这里耽误时间,于是,转身拉起刚刚放松下来的妮妮,一路狂奔向情侦社,匆忙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却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是谁。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天空更显昏暗,“法莱慕蓝盾”的光芒却依然平稳柔和。 巴布隆和妮妮来到情侦社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第三装甲骑兵团封锁了,卫兵有些粗鲁的呵斥着试图接近的民众,狰狞的装甲车堵在门前,从缝隙间隐约可以见到情侦社的三座大楼都在燃烧,其中巴布隆工作的主楼受损最轻,后边两座大楼像是完全崩塌了。 “袭击者对情侦社了如指掌,他们非常清楚哪里才是内部探员的工作地点,看来里边的武器已经被全部毁掉了。”巴布隆琢磨了一下,对身旁的红发少女道:“妮妮,你能帮我吸引一下警卫的注意力吗?”很有冒险精神的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捏紧小拳头道:“放心吧,巴布隆哥哥。” 缺乏经验的金发年轻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老道,便颇有长辈风范的摸摸少女的头顶,递过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嘱咐道:“成功以后,你不要在这里等我,假如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去这个诊所,我有朋友在那里。” 少女很不满意他小看自己,撅着嘴嘟囔道:“好啦,好啦,你去吧。”随即也不管巴布隆,一个人走向几名警卫,在对方的呵斥还没有出口的时候,就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起火的大楼叫道:“爸爸,我爸爸在里边!”卫兵见到美丽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军官十分绅士的走了过来,略显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他笑眯眯的扶起妮妮道:“小姐,请问您的父亲在里边做什么工作?” 妮妮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一头走丢了的小羊羔,她抽泣着答道:“我爸爸给情侦社赞助了一笔广告费,在里边有一个自己的节日活动展区。”军官微皱眉,搞了半天是一个活动商人的女儿,便没有了耐心挥挥手打发走了红发少女,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狡黠。 巴布隆在卫兵转移视线的一瞬间,跃过围墙溜进了情侦社广场,这地方他熟悉极了,常年在此处找灵感的经历,让他潜伏在灌木迷宫里游刃有余,金发年轻人压低身子如同猎犬一般机敏的竖起耳朵,周围的吵杂中传来卫兵巡逻的脚步声,他从容不迫的缩紧灌木阴影里,黑色的皮风衣给了他天然的保护。 金发年轻人又走了一会,在快要抵达迷宫边缘的位置停了下来,他小心的拔开灌木向外张望,只见情侦社广场上到处都是士兵,他们握着弩枪守在每座大楼的周围,时不时的交流一下,十几名士兵骂骂咧咧地抬着滴血的探员尸体,将他们扔进火里,几个军官模样的家伙站在远处呼喝指挥。 巴布隆双眼紧盯着一切,拳头紧握手指捏的发白。这时一个士兵在同伴的嘲笑声中火急火燎地跑向这边,看起来是尿急了,金发年轻人不自禁得皱起鼻子嘴角上翘,心中暗道:“深仇大恨就从你开始了!” 就在他即将暴起的一刹那,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巴布隆头也不回地抓向对方手掌,同时毫不迟疑的反手一拳挥出,那人虽然躲开了巴布隆的擒拿,却被那一拳打的横飞出去,强忍着闷哼一声,此时金发年轻人才向后望去,只见餐厅中的大胡子主厨正满脸大汗的被同伴捂着嘴,直翻白眼,后勤科的探员拼命跟巴布隆示意跟上不要出声,年轻人知道自己错打了同伴,脸上不由一阵火辣。 三个人在迷宫里转了几下,便来到一个雕像前,后勤探员扳动了一个小巧的机关,雕像就自动挪开,露出下边一个不大的洞口,巴布隆跟随两人进到里边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小型的避难室,有十多位探员躲在里面,而且各个身上带伤,刚才找到自己这二位是唯独没有大碍的两个人,现在又被打伤一位,看着后勤科探员的那幽怨眼神,巴布隆简直无地自容。 探员们都认识他,纷纷打招呼询问外边情况,一个胳膊上绑着纱布的情报科探员听过巴布隆的简单叙述后,皱眉冷声道:“现在看来,省郡情侦社里也应该有人做了手脚,不然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抽调走了警卫科的精英探员进入行动组。”大家全都沉默了下来,目前纳德利市内外封闭,加上省郡内鬼提供资料,估计大家就算逃出情侦社,也未必能躲开未知势力的追查,当真是前途一片灰暗,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够撑住,哪怕是大胡子主厨也不例外,职业特性赋予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团结和坚韧。 巴布隆扫视众人,低声问道:“现在咱们这里谁的职务最高?”大家都相互看看,之后摇了摇头,情报科的探员苦笑道:“也就我一个人是内部探员,还算我运气好,因为肚子饿偷跑到前面吃饭,不然也完蛋了。” 大胡子主厨总算是缓过劲来,龇牙咧嘴的嚷嚷道:“现在还看什么职务?活下去就好,我看还巴布隆你拿主意吧,你是英雄之子,容易服众,更何况就你这拳劲比警卫科的混蛋们强出太多。”大家纷纷附和。 金发年轻人冷静的点了点头,问道:“现在这里有武器吗?”情报科的探员无奈的苦笑道:“这个避难室是直通主楼的,只存放了必要的水和食物,枪械估计只能在其他避难室找到。” “还有其他的避难室?”巴布隆错愕道,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还有两个,一个入口在北方树林中,一个在广场东北角的复古雕像下边,我曾经为两间避难室补充过消耗物资。”后勤科的瘦弱探员沉声道。 巴布隆心底惊愕了一下,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天赋,那地方果然有间密室,只是德约尔不知道罢了,想到德约尔他不仅一阵羡慕,这老家伙提前申请了休假,跟露丝去北方旅行了,要是正常情况下,他也想和维拉一起去度一个快乐的密月。 金发甩甩脑袋将不切实际的想法忘掉,集中精神的思考了一下,对着那名后勤探员道:“好,你跟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其他的人在这等消息。”满屋子的病号伤员自然无法反对,只能祝巴布隆好运。 两个人出了避难室,并没有向最近的树林避难点走,而是选择了广场东南角落的位置,因为军队的搜索范围主要集中在树林中,那里看似隐蔽其实盲点极少。 两个人小心的摸着草地,费了很大力气才到达小空地边缘的阴影里,却发现两个士兵和一名小军官在这里抽烟闲聊,他们的皮肤都很苍白,看起来和东法莱慕人有些区别,反倒是像沙欧斯一带的人种,内勤科探员紧张的直搓手,却见巴布隆宽慰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等待,之后只见人影一闪,金发年轻人便诡异的出现在一个士兵身后,看似随意的将对方脖子一扭,“咔吧”一声那士兵应声瘫软,他对面的那个士兵正在谄媚的给长官点烟,错愕的刚要转头,就见一个迅速逼近的拳头砸到了自己侧颊,又是一声脆响,他的脑袋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耷拉过去,死的不能再死了,那军官刚想要大喊,就被巴布隆捂住嘴,一膝盖顶在下体,这家伙顿时如同煮熟的海鲜一般,口吐白沫蜷缩成一团,巴布隆四处观察一下,才对远处招招手,那个后勤科探员吞着口水快步跑了过来,看巴布隆的眼神就像是看深海巨怪一样。 干巴巴的伸出手,有些颤抖的道:“后勤科杰瑞。” 巴布隆不明所以,哪有闲心扯这些,随后道:“外事科巴布隆,杰瑞你抓紧打开机关,时间不多了。”后勤探员杰瑞缩了缩脖子,看来金发青年杀人的手段还是很可怕的,瘦弱的家伙在雕像后上费劲的扣起一个小方块然后用力一按,嘴里还嘟囔道:“同样是外部探员,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避难室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线,巴布隆耍了个心眼,提起一具士兵尸体扔了下去,就听“噗噗”几声弩枪响动,他朝着里边轻声喊道:“外事科,巴布隆?索。”里边没有人回应,随后金发年轻人一咬牙每手提一具尸体跳了进来,灯光猛然间亮起,让刚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难受,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两个女人护着一名伤员,同时用枪指着他,巴布隆眯起双眼定睛一看,嘴里不由惊呼道:“怎么是你们?” ... ... 第二十章 唯一的证明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有些人从你的生命中走过,没能留下一点记忆,并不是他太平凡,而是你过于璀璨;有些人从未走进你的生活,却颠覆了你的一生,并不是他太璀璨,只是你把自己想得过于平凡。如果说这些年来,有谁能用最短的时间内博得巴布隆的深刻印象,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指眼前这两位,这两位性感迷人却心肠歹毒的美女蛇。 即便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可是一想到她们对自己艺术的无情否定,金发年轻人就有一种扭头便走的冲动。 酒红色头发的美女,依旧神情冰冷玩味,一身青灰色情侦社制服,小腹位置已经被鲜血染红,若不是她单手捂着伤口还真不会发现她早已经受了伤,这点倒是完全符合情侦社的铁血风格,她微扬起下巴有些不满的冷哼,手中的枪迟迟不肯放下,真不明白都这个时候,她还能这么骄傲。 倒是那个细长眼睛美女看起来毫发无伤,搂着两条腿都被炸断的伤员,这是一个十分帅气的高大男人,看得出若不是他满脸虚汗、面色苍白的话,一定会很讨女人喜欢,他梳着一头白色短发,鼻梁很高,眼窝有些深陷,显得精明却不阴损,只是看起来血统并不太纯正,像是多国混血,他虚弱的坐直身体,这时巴布隆才看清这家伙竟然穿的是第三装甲骑兵团的军官制服,金发青年不由血气上涌,扔掉两具尸体,摆出格斗的架势,此时房间中的五个人,就算一起上也不是巴布隆的对手。 高大男人咳出一口血,用手默默擦掉,同时伸手示意道:“莉莉安当下枪吧,如果他要是出手的话,我们也没有能力反抗。”酒红色头发的美女有些气不过,但仍旧放下了枪,只是眼神格外冰冷。 随后他慢慢扭头平和的道:“巴布隆吗?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安东尼,是南方第三装甲骑兵团的团长!”语气不卑不亢,十分礼貌,他那副惨兮兮的狼狈模样让人没有办法提高戒心。 “果然是个倒霉蛋,外边全是你的属下,却藏在这种地方,一看就是被叛变了吧”巴布隆撇了撇嘴,现在他对第三装甲骑兵团没有任何好感,还能给“原长官”什么好脸色。红发莉莉安忍着疼痛就要上前,却被安东尼制止,细眼睛美女倒是很平静的看着一切。 安东尼咧嘴笑了笑,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语气变的有些悲怆道:“看来他们也没有告诉你吗?” 巴布隆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不耐烦地捏着指骨发出脆响,道:“有话就快说,说完要不选择跟我走,要不就在这等死。”高大男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竟有些兴奋的道:“我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新派成员兄弟同盟会---公正小组。” 金发年轻人听到这瞳孔一缩,兄弟同盟会在法莱慕是绝对保密的,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他突然意识到不好,转身看去,却发现杰瑞不知道何时已经无声晕倒,心机单纯的年轻人感觉自己被戏耍了,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毫不犹豫的一拳挥出,“嘭”如同石块砸中了金属,安东尼的左手泛着金属的光泽,紧紧挡住了巴布隆的拳头,他的上衣袖子则被强大的力量震碎了,露出里面火花四溅的机械手臂,坚硬的合金竟然在巴布隆的一击之下有些变形,细眼美女见情况不妙,踢出一腿逼退巴布隆。 白发男人嘴角流出血线,却神采奕奕的盯着巴布隆,像是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道:“果然你体内的‘鉨’非常独特,仅凭第一形态就能够发挥出这样的力量。”这种态度让金发年轻人更加愤怒,不知不觉间他鼻孔中竟然喷出了白气,肌肉不自觉地涨大。 莉莉安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够了,巴布隆,你以为一直以来是谁在保护你?你以为省郡行动组是谁给你指派的?单凭肯特那对残老头师徒,还是女王蜂?或是图谋不轨的198号?” 女人的话,让巴布隆一阵错愕,他平稳情绪,放下双手,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外表坚强的莉莉安此时竟然眼圈通红,强忍着不落泪的凄厉道:“要不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家伙,‘公正、秩序、严明’三个小组怎么会死剩我们三个,连组长都伤城这个样子。” 巴布隆却是越听越糊涂,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不信的道:“保护我?” “你以为是谁把我们伤成这个样子?外边的那群大兵?”莉莉安情绪依旧难以平复,她看着巴布隆的时候如同发威的母狮子,她的话倒是让巴布隆陷入了沉思,依照刚才安东尼的身手判断,他们就算现在逃出去都没问题,更可况无损状态。 金发年轻人有些疑惑的道:“圣泉组织?”这回细眼美女捂着嘴笑出了声,安东尼摇着头叹道:“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想要袭击你的是老派兄弟会,袭击我们的也是他们,外边的人也是他们的,炸毁情侦社也是他们!” “老派兄弟会?”一条条罪状都被安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让金发青年难以置信的追问。 面对巴布隆的不解,安东尼终于气势一放,一字一句的道:“就是兄弟同盟会的创建者们!” 金发年轻人感觉自己的眼珠在不受控制的晃动,巨大的颠覆让他心乱如麻,他嚷嚷道:“不可能?难道琼、肯特、法利亚、维拉、威廉都是袭击者?” 细眼美女轻咦了一声:“原来那个少女是千面蛇姬,我们早就应该想到,不过你刚刚提到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可以肯定是老派兄弟会成员,排名198号的法利亚。” 一瞬间老绅士的容貌在巴布隆的眼前模糊了起来,巴布隆脑海中倒映着老头耐心、睿智的表现,“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年轻人不断反思,女人的话,他越琢磨越有道理,很多诡异的事情解释通了,很多正确的想法却被完全颠覆了过来,他忽然反映了过来,阴郁地道:“你们拿什么证明呢?我父亲也是创建者,难道他会害我?” 安东尼正色道:“你父亲鲍勃?索曾经是创建者,但他不属于老派兄弟会成员,因为他是新派兄弟会的秘密发起人之一。”他原本以为这些话会让年轻人情绪波动发疯发狂,这样扭曲的事实也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巴布隆却闷着头,苦思了一阵,随后大大咧咧的一笑,扛起晕倒的杰瑞,扭头道:“走吧!” 身后三人都错愕的抬起头,道:“去哪?” 金发年轻人英俊的面颊上带着慵懒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着自信的光芒,道:“当然是离开这里!” 安东尼神采奕奕的低声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更多?不想找到什么证明?”金发年轻人打了个呵气,笑眯眯的道:“我这个人很迷糊,有些事情不自己亲眼看一看,不亲自证实一下是很难相信的,所以你们说的话,信或不信都是我的自由,因为人总是要靠自己!” 白发男人听到这呢喃了几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非常开心,感觉他像是忽然间找到了人生的答案,他猛地挣脱细眼美女的搀扶,将她远远推开,同时自己坐地笔直,爽朗道:“虽然你不需要我的答案,但我仍旧会尽职尽责地把我唯一的证明给你看。” 话音未落,安东尼的胸口竟然透出白光,明亮的闪电快速蔓延,这时一个清秀的身影扑到了安东尼身边紧紧拥抱住他,电光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游走,能量光速穿过她的小腹,可她仿佛毫无察觉,她那细长眼睛仍然性感且狡黠,却只容得下这个给了她短暂幸福的男人,她温柔地挽住男人的手臂,腼腆的模样像是第一次受邀参加舞会,想要翩翩起舞,羞涩的期盼像是在静静等待这个木讷家伙的初吻。 莉莉安泪流满面地咬着嘴唇,却强忍着倔强不肯说话,拉起呆立的巴布隆走向出口,就在她出去的一刹那,忽然听到姐妹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莉莉安,要为我感到高兴哦~我很幸福。”泪水任凭如何擦拭也不肯停止,红发女人终究是不敢回头,因为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挽留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捆紧”自己的懦弱,努力装作平淡的道:“啊,那就好”这一刻她的心仿佛都不肯跳动了,因为灵魂在悲凉的颤抖。 缓缓关闭的机关抹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她终于瘫坐在地上无声痛哭,巴布隆呆呆的看着安东尼他们坚持要给的答案,这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证据,是啊!连生命都肯舍弃的人又有什么理由欺骗别人呢! 避难室中的一片乳白色光辉中,两个模糊的人影紧紧拥抱,相互注视着自己最珍爱的人。 “傻瓜,为什么?” “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去哪里?” “天堂” “啊,那走吧” “嗯” 一阵强光过后恢复了黑暗,仿佛万物都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只是那对痴缠的恋人不知去了哪里? 莉莉安抹去泪水,将酒红色头发轻轻的挽起,把巴布隆拉进阴影里,躲开前来查看的士兵,之后挡在他的身前小心的向外戒备。金发年轻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有过交集,如今却从新认识的美丽身影,在寂静中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如果有一天证明你们说的是真话,我会拼下性命还你们公道。”女人看似坚强的身影震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依旧在认真履行着守护者的职责,只是她的右手将巴布隆拉的更紧。 ... ... 第二十一章 何人生还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机,第三装甲骑兵团在不断往情侦社广场增兵,看来是打算以绝后患,防止任何消息外流,士兵们被勒令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盘查,军官们拿着广场图纸来回讨论,刚刚3号避难室的白光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虽然巴布隆三人已经成功逃离了那里,潜回了1号避难室,可没有谁又能够说清楚,这层稀薄的“秘密保护”还能坚持多久。 第三装甲骑兵团的武器装备很先进,还特别配备了大威力杀伤型武器,虽然很多武器巴布隆都认不出来是什么型号,可他认识其中一种---幽灵磁力连弩,肯特介绍过这鬼东西,它通过磁力探针锁定目标,一秒三发的速度并不可怕,但长达一米的弩箭是可以追踪的,倘若数量众多的话,巴布隆也没有信心可以逃生。 更糟糕的是,莉莉安的腹部伤口创面较小,实际却很严重,1号避难室中也有一些伤势不稳定的探员,而3号避难室又已经被炸毁,只有从2号避难室了想办法了,按照杰瑞的说法,树林中的2号避难室物资是最齐全的,其他两个避难室筹备经费被后勤科主管贪墨了很多,只有2号属于经常省郡检查的样板,所以设施搞得非常完善,可正由于这一点,才导致它的位置近乎公开,不过万幸,1号避难室采用的是防爆机关密码,不是当天执勤的人员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密码,而今天纳德利市情侦社执勤的人员正好是杰瑞,所以这家伙第一个毫发无伤的躲进了避难室。 “该死。。。那地方完全就是陷阱。”巴布隆偷偷干掉了四个士兵后,趴在草丛中,盯着远处树林,一队士兵整齐的驻扎在2号避难室周边,别说是人,就连苍蝇都没有办法飞进去,见巡逻兵牵着警犬又溜达回来,金发年轻人急忙撤了回去。 金发青年刚溜回灌木迷宫,就感觉身后有人拽他衣服,巴布隆气馁的小声嘟囔道:“还嫌一次揍得不够啊?”扭头却发现竟然不是大胡子他们,而是一条黄毛宠物狗。 “安?”巴布隆偶遇“战友”不由兴奋低叫,黄毛宠物狗一副“早知道你这样没出息”的神情,是该赞扬它太有灵性,还是要鄙视它不学好? 安很不老实的来回乱转,这时巴布隆才发现它的肚子下边竟然绑了一张字条,他欣喜的打开,上边写着:“18点15分,北墙水塘处突围。”字迹有些潦草,隐隐流露出不凡的“猥琐”气势,肯特老家伙这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巴布隆看了看表,现在是17点55分,所剩时间不多了。 他连忙抱起安回到了1号避难所,众人听到这一消息都很振奋,唯独莉莉安异常担心,她凑到巴布隆耳旁轻声道:“你确定,肯特不是老派的人?” 巴布隆有些不满意的道:“你这人怎么谁都怀疑,肯特那老家伙可算是我的老师。”莉莉安见他如此坚持也就在没有说什么,认真整理好身边的装备,探员们手里仅有一些巴布隆从士兵手里夺来的轻武器,面对军队的重重包围,大家都知道此去风险极大,所以每个人收拾准备的时候,都找同僚们带信,万一自己没能活下来,还可以有人往家里报个信。 金发青年收到的信最多,经过大胡子与杰瑞的描述,大家知道他身手很厉害,所以对他寄予了非常多的信任。巴布隆看着房间中的十四位探员,他们是一群平时在情侦社无关紧要的角色,他们都是行走在危险中的普通人,今天可能是他们一生中最惊险刺激的逃脱。 一切准备就绪,巴布隆点了点头,他们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赶到水塘,那地方并不算远,当一行人摸摸索索的刚走到迷宫北口时,就听“轰隆、轰隆、轰隆”情侦社广场的南面发出三声巨响,冲天的火光将昏暗照亮,广场上的士兵乱成一团,纷纷向事故地点跑去,这是有人在为探员们的逃生争取时间,金发年轻人果断下达命令“快走!” 巴布隆抱着安率先冲锋,十四个人跟随着他撒开双腿拼命狂奔,巨大的爆炸回音掩盖了他们猛烈的喘息声,只有嘭嘭跳动的心脏鼓舞着他们的脚步,后背的冲击波夹杂着尘土,化作猛烈的风推着他们越跑越快,那片安静的蓄水塘就在眼前,黑石墙像是蒙着面纱的希望,让人迫切想要一窥它的全貌。 18点15分。。。16分。。。。。。墙外依然没有动静,远处的士兵终于有所发现,鸣枪而来。一群人都带着伤,现在累的直不起来腰,恐怕连爬墙都没力气了,巴布隆两眼憋的通红,他敲了敲墙壁放下安,咬紧牙关,同时右脚用力在地上一跺,左肩在前凶猛的一顶,半米厚的黑石墙壁竟然被他硬生生砸出数道裂痕,身后的敌人越来越近了,莉莉安和几个探员端着弩枪站在最后面远远的朝人影点射,剧烈的反弹让巴布隆气息一顿,他后退几步圆睁双眼大吼一声,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向石墙,“轰”坚实的墙壁终于被他撞塌一大块,巴布隆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外飞去,众人刚要开口欢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刺眼的探照灯晃得每个人眼睛生疼,强忍着望去,探员们悲凉的发现,墙外竟然足有百人围在这里,他们端着枪,三辆重型装甲车停在远处,枪口指着刚刚逃生的探员们。“是圈套!”巴布隆眼角瞪裂,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条手臂粗细的锁链缠住了腰,随后用力的砸进了地面,一个近三米高的壮汉手里捏着锁链的另一端,站在探照灯前,咬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不屑地道:“废物!”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老长,如同显出原形的魔鬼。 原本有些懦弱胆小的杰瑞,知道已经无退路了,索性大叫道:“放开巴布隆!”举起小口径机枪疯狂扫射,对面那个壮汉面露不屑,根本都不躲闪,子弹竟然在他身上溅起点点火星,像是射中了钢铁。 其他探员也都激发出了血性,纷纷端起枪拼命朝对面扫射,装甲车和防护盾让包围者们毫发无损,壮汉冷笑道:“你们还算有点勇气,那么报效国家的时刻到了!”说罢轻轻一挥手,无数枪炮雨点般打向探员们。 大胡子血肉模糊的倒在上,情报科探员被三根幽灵弩箭钉在了墙上,他挣扎着看向巴布隆,嘴里的鲜血如瀑,仍旧勉强说出一个“跑”字,只是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枚弩箭射爆了脑袋,红白混合的液体在墙上泼洒出一副残忍的图画,“轰、轰、轰”装甲车上的火炮响起,碎石夹杂着血红的残肢飞舞四溅,将最后的枪声湮灭。 “啊啊啊啊啊啊!!!!!”巴布隆瞳孔闪着无尽的凶光,面色血红,浑身上下肌肉迅速隆起,鼓胀的血管像是蜿蜒的毒蛇,显得格外狰狞,整个人宛如凶兽狂吼着扑向壮汉,狂风一般的身形极其迅速,在法莱慕蓝盾的幽光下,金发青年一瞬间就单脚踩住了对方肩膀,那条黑黝黝的粗铁链紧紧勒住壮汉的脖子,尖锐的铁链摩擦声让人牙酸耳鸣。 壮汉脑袋上的白发根根直立,一只手用力扣着铁链,另外一只手却往身后那台冒着古怪白光的机器中插去,清晰可见的强大电流,顺着两个人的身体蔓延,巴布隆发出非人一般的惨叫,而那个壮汉却哈哈大笑毫无影响。 终于,浑身焦黑的巴布隆掉到了地上,眼神不甘的仇视着对方,只是身体僵硬的痉挛着,壮汉将他一把揪起凑到眼前,此时巴布隆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一副衰老的面容,皱纹斑斑,鼻子眼睛嘴巴都比常人大了一号,两道伤疤横在他的左颊上,看起来十分狰狞。 老家伙的大眼珠盯着金发年轻人,哈哈大笑道:“不错,仅用第一形态就有如此力量,足以报效国家,老夫很欣赏,不过,你还是要正确认知自己的位置,做一个合格的解药,将青春还给老夫吧!”说罢他掏出一根注射器,从巴布隆的脖颈处抽出一管血液,之后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他松开巴布隆,任凭年轻人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老家伙专注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他的掌心皮肤开始变得饱满起来,头发和胡子也快速由白转黑,他兴奋的狂笑不止,大吼道:“2号的情况果然不是偶然,哈哈哈哈。” 正在他狂笑不止的时候,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脑门上,他愤怒的向前看去,一个一瘸一拐的年轻探员靠墙站了起来,他的左腿一片模糊,脸上都是血,却状若疯狂的道:“你这听不懂人话的老混蛋,老子刚才不是叫你放开巴布隆吗?” 老家伙表情严肃的残忍一笑,一边往前踱步一边缓缓扯掉被电焦的上衣,露出了如同黑钢锻造的恐怖肌肉,铁链如同灵蛇一般从巴布隆腰间收回,缠绕在老家伙粗壮的手臂上哗啦哗啦的乱响,他走到杰瑞身前不远处,像是高山一般的影子罩住了瘦弱的后勤探员,他沉声道:“很不错,情侦社就应该有这样的勇气,可惜太弱了!老夫是兄弟同盟会271号雷神丹戈拉尔,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随后头也不回的将铁链向后一甩,灵活的链条钻入了“能源机”中。 丹戈拉尔的身体和铁链上布满了幽蓝色闪电,吓得周围士兵连连后退,甚至有些胆小者已经瘫软在地,他自信满满的保持着恐怖的姿势,终于用力横扫出足有二十多米长的铁链,一个巨大扇面冲击波,击穿了周围的墙壁,朝着杰瑞卷去,只是这个年轻人没有躲闪、甚至没有恐慌,他微笑的看着雷神身后,一个酒红发的身影扛起巴布隆一跃而去,不由心满意足的比划出一个大拇指,那副模样像是刚进情侦社时的旅行照,依旧那么腼腆,依旧那么斯文,依旧那么富有活力。 雷神的“闪电锁链”并没有因为击碎杰瑞而停止,那道所向睥睨的光环扫过了他身旁的军队,无论是士兵还是装甲车都在这一击下变成飞灰,恢复中年外貌的高壮男人,神情正义的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兄弟同盟会的事情,属于国家机密,知道的人不应该太多,所以请你们报效祖国吧!”只是他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态,在看到巴布隆失踪后就僵住了。 巴布隆趴在莉莉安的背上,看着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瘦小年轻人,一辈子都在和采购打交道的后勤探员,用自己的牺牲赢得了一点点时间,却花光自己最宝贵的生命。莉莉安奔跑时的颠簸起伏,让金发年轻人的视野在泪水中模糊,心也在痛苦中不断被熔炼,直到这团跳动的能量演变成择人而食的火焰,而他也将由一个浪漫天真的年轻人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魔探员”。 ... ... 第二十二章 危险关系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乌云吞掉了太阳,夹杂着雷吼慢慢旋转滚动,天空中的闪电光芒夺目,忽明忽暗地映照在布满花纹的黑纱窗帘上,将房间中的雪白墙壁涂抹上时隐时现的“鬼影”,纳德利市的奇观狂欢节在恐怖袭击中变成了沉痛哀伤的悼念日,无数游人和居民都纷纷走上街头,为袭击事件中死难的情侦社探员和无辜平民祈祷,摇曳的烛火组成耀眼的“海洋”,像是死难者尚未来得及燃尽的生命和执念。 公正小组临时租赁下来的民宅里,巴布隆安静地平躺在床上,他的身体恢复地非常快,仅用了一个晚上便伤势好了一大半,看来他确实继承了其父亲的强大基因,可是有些伤是由内而外的,心里的愧疚和痛苦让金发青年很害怕闭上眼睛,每次陷入黑暗中都会让他清晰的看见那群跟随自己逃生的探员们,那群家伙满怀希望的大笑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大胡子露着手臂上的肥肉摆出酷酷的造型,杰瑞欢快的朝他大喊着什么,表情中没有一丝埋怨和不安,可巴布隆却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探员们托他带回家的信被强大的电流烧焦了,便是连最后的遗言都成了落入黄泉的石子,任凭空叹也无力挽回。 被遗弃的孤独和遭到背叛的愤恨让他鼻骨发酸,只是泪已流尽,人却生还,他还是需要怀揣着苦痛继续前行,经过昨晚的事情,巴布隆不由的开始审视生活中每一张面孔,对每一个人都产生强烈的不信任感,想到往昔肯特老头的一言一笑,法利亚的绅士美德,他便心如刀绞。 阅遍平生,巴布隆发现如今自己那空荡荡的心底只肯相信两个人,一个是琼,因为她是疯的,另外一个是维拉,因为他仍旧坚信那份感情无比真实,可他很害怕去面对,害怕这些情感背面有一扇看不见的暗门,担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精心编制出来的蛛网! 忽然间,巴布隆回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同样大大咧咧的男人,那个事事沉稳却不靠谱的依靠,他的一生都在这般隐晦难忍的环境中度过,必然经历了数不清的背叛、折磨、痛苦,即便对自己儿子都无法倾诉,可他依旧坚定的走着,满怀希望和憧憬的生活着,直到无力的倒在自己所热爱的土地上,淹没于忠诚和沉默的墓志铭下,或许这就是信仰自由的力量与代价。 金发年轻人突然笑了起来,将右手伸向天空,在漆黑中缓缓握紧了拳头,没有人清楚他究竟抓住了什么?是父亲遗留下来的信念,还是发自内心的勇气。 房门打开了,一个酒红色头发的美丽女人走了进来,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清冷的气质让她音色沉缓,还算丰盛的午餐被摆在了巴布隆的床头,她看着坐直身子的年轻人,玩味道:“我还以为你会很久才能恢复。” 巴布隆笑眯眯的没说话,只是拿过面包嗅了嗅,眼神中满是戒备,莉莉安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光亮说道:“我已经用暗号通知了新派指挥小组,城中应该只剩那组人了,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抵达。” 金发年轻人大大咧咧的一笑,“来做什么?接着绑架我?” “知道为什么还不跑?”莉莉安轻甩了一下头发,发丝却倔强地挡住了她的左眼。 “我想看一看,一直以来把我当做棋子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金发青年的语气十分淡定,如同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 “你不害怕吗?他们或许会杀掉你,毕竟你也看出来了,你对创建者们的作用。”莉莉安的兴趣被提升了起来。 “他们不会杀我,虽然这么做能够以绝后患,但解药的价值重在‘存在’,而不是‘没有’,我活着对你们和老派兄弟会都有好处,双方还不想正大光明的撕破脸皮。”巴布隆咬了一块面包,有些口吃不清。 “何以见得?”红发美女显然没有想过这些。 “他们选择在这片封锁的区域内一决胜负,就是最好的证据,无论老派还是新派都不希望第三方捡到便宜,毕竟东法莱慕共和国不是兄弟会一家的。”金发青年将整块面包塞进嘴里,双手轻放在脑后,十分轻松的道。 他又看了看陷入苦思、沉默不语的莉莉安,突然学着她语气玩味的道:“如此看来,我的态度确实可以起到一定作用,我站到哪边,哪边就非常有利,安东尼的“唯一证明”或许是为了向我说明什么,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为了引起敌人的注意,将我推到你们这边来。” 莉莉安愤怒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们!”同时双手激动地扯向巴布隆的衣领,却被他毫无怜香惜玉的拨开,金发青年慵懒的咧嘴一笑,站起身走到窗前,自言自语的道:“做棋子都要有做棋子的觉悟和样子,我原本也不会这么想多,可都是被人逼的,不是吗?” 冷静下来的红发美女低着头,许久才沉声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倒是希望现在就杀了你,至少可以让法莱慕平静下来。” 巴布隆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却饱含着愤怒,他坚定的道:“哈哈哈哈,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反抗!凭什么为了别人的贪婪,我就必须去死?我偏要活着,偏要将他们夺走的、玩命的统统抢回来!”这一刻他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魔力,那是信念在不屈的燃烧下迸发出的重生感觉。 “是啊,凭什么!”莉莉安呆呆地看着巴布隆那张年轻的面庞,回想着这辈子从没有想到过的疑问,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去求追自由的意愿,迫切地亢奋让她脸颊通红,嘴角抿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如果你想要那么做的话,就算我一个。”她站起身走到巴布隆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酒红色的头发配上明亮的眼神,闪耀让人难以自拔的魔力。 年轻人错愕的看了看她,道:“为什么?” 莉莉安恬静的将发梢梳到耳后,语气平和的叹道:“只是有些厌倦了做棋子吧!” 那些交杯换盏的大人物们,手握着权力和大义的金杖,摆弄着人心和性命之时,却无法想到两颗“温顺”的棋子,已经踏出了为它们指定的棋格。 “咚咚。。。咚。。。咚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莉莉安把门打开,见到五个人站在外面,领头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斯文男人,他的个头和巴布隆相当,消瘦的脸颊显得精明强干,亚麻色短发,金丝眼镜,加上浓郁的北方口音,给人感觉是一位来自北方的学者,他手中拿着一块精美的怀表,表盖被他来回翻作响,说明他对时间很在意,随他而来的三男一女走起路来脚步都很沉重,不判断他们都经历过很大程度上的机器改造。 斯文男人警惕的扫视一番,轻声询问了一下莉莉安昨晚的情况,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赞扬,却对安东尼他们的死只字未提,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这让莉莉安心底冰凉,也恨意更浓。 来到二楼卧室中,看到迷迷糊糊的巴布隆正一脸苦涩和委屈的坐在沙发上,斯文男人便自信满满的走上前,紧紧握住金发青年的双手,用力地摇了摇,口中自我介绍道:“巴布隆探员,十分抱歉啊!让你受惊了,我是兄弟同盟会保护组的总指挥---l”他满脸和善的笑容,宛如亲切的兄长,只是眼神中的冷漠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这让往昔定然感激涕零的莉莉安一皱眉,果然思维决定了视角和眼光。 巴布隆憨憨傻傻的模样,像是尚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他甚至有些不自觉的抓紧l的手掌,如同拉到了救命的稻草。l面不改色的拍了拍巴布隆的手背,和蔼且有力的说道:“巴布隆探员,请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英雄的后代,我们是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那些邪恶势力侵害的。”莉莉安在暗号中无法将当时情况详细描述,这让l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错误认知,他仍旧以为巴布隆所知甚少,加上现在莉莉安的故意隐瞒,让这个关于掌控别人生死的大人物自信十足。 金发年轻人强打起精神的笑了笑,可谁都能看出他的不安,他声音低缓且颤抖的道:“您就带这么点人能够吗?对方可是有很多的人啊,士兵武器非常多!”有些夸张的描述,让l的笑意更浓,他很有派头的对巴布隆道:“放心吧,我们还准备了四个隐藏安全小组,一共二十四个人,每一位探员都可以以一挡百。”那模样像是正在宽慰学生的教授,只是一些不自觉的动作,说明这家伙完全没有把巴布隆的感觉放在心上,在l眼里巴布隆无非就是一个继承了变异基因的普通年轻人,胆小、懦弱、天真等等缺点完全符合报告上的描述。 巴布隆两眼放光的兴奋道:“都像莉莉安小姐一样的身手吗?”面对金发年轻人有些过火的吹捧,莉莉安连忙插嘴道:“他们比我要厉害很多!”一直沉浸在自我判断中的l并没有任何察觉,依旧笑眯眯的点点头,他始终认为昨天晚上莉莉安他们出力最大。 l站起身双手背后,一边思索一边气势非凡的在房间里踱步,像是巡视领地的雄狮,许久才沉声道:“这样吧!巴布隆探员,你先好好休息,我留下几个人守卫,你不要乱跑,呆在这里绝对安全,两天后,我再来接你。”也不由巴布隆分说什么,就扭过头对手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随后很有气势的拍着巴布隆的肩膀道:“我很欣赏你,将来一定会介绍你加入组织。”看着金发年轻人激动的模样,l在心里嘲弄地补充自己的话:“我将来一定会介绍你加入组织实验室的!” l志得意满的走了,带着日益壮大的野心和渴望走了,留下了一男一女两名探员,也留下了“孤立无助”的筹码---巴布隆,还留下了“即将报废”的炮灰---莉莉安,在他的视野中从来就没有这些低层次的人,只有那些足够昂贵的利益。 可谋人者终究会被谋于人,这场与世隔绝的博弈中,究竟谁能够赢得最终胜利呢?或许是博弈者,又或许是毫不起眼的棋子。 ... ... 第二十三章 本来是恋人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昏暗的客厅气氛有些压抑,时钟钟摆在不知疲惫摇晃,嗒嗒作响的齿轮转动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亮,逐渐沸腾的咖啡在铁壶里翻涌,把躁动化成壶口喷出的白雾,消散在冷酷的世界中。 两位明为“保护”实为“监视”的探员,将面容隐藏在黑色斗篷下,如同雕像一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动作整齐,僵硬有力,仅能从体型上分辨出来是一男一女,出于下一步行动考虑,巴布隆主动上前打招呼:“二位,我叫巴布隆,请多关照啊!” 一个电子合成女声清脆的答道:“我是b-142号探员,很高兴认识你。” 莉莉安很玩味的接茬道:“很高兴认识你,铁疙瘩,带我问你妈妈好!”神情和语言截然相反。 出乎意料,对方竟然用合成音认真地回答道:“谢谢!” 金发年轻人哭笑不得,莉莉安却无所谓的端起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一边品味其中的甘甜和苦涩,一边无奈的道:“他们是新一代改造人,半机器大脑,新合金骨骼,每一台都有非凡的实力,保守估计他们大约两个人就能对付一名创建者,所以跟在领导者身边的人都是这种,他们不会泄密、没有感情、不会愤怒、不会恐惧,而且绝对忠诚,所以你要注意说话。”看得出她对巴布隆的想出的计划很不满意,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慑金发青年,让他另谋他法。 巴布隆当然懂得莉莉安一语双关的含义,是让他不要在“铁家伙们”当面谈论下一步计划,l这种人的价值观很复杂,却不难猜测,无非就是先把巴布隆藏起来,之后找老派兄弟会的首领代价而估,巴布隆原本的打算是借机逃跑,之后伪装成老派兄弟会突然袭击的模样,破坏双方信任,造成两方面火并对耗,虽然这个方法或许是效果最好的,可莉莉安依然不忍心让自己曾经的战友莫名赴死,因此迟迟不肯同意,如今加上这两个看起不好对付的“人”,情况确实要比想象的复杂棘手。 年轻人有点不死心,佯装客气地将咖啡推到那名“男性探员”身前,试探道:“要糖吗?”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和情况前,他不会轻举妄动,这是昨晚留下的教训和伤痕。 “不要,谢谢!”这个人的嗓音合成音很少,只是沙哑的厉害,莉莉安递来一个早知道如此的眼神,却突然听到这个人声音好无波动地接着道:“请给我加三勺半的奶,谢谢!” 巴布隆愕然的一笑,装作和善的给对方加了三勺半的奶,却瞧见那家伙竟然把咖啡杯推给了“女探员”,金发年轻人隐秘的朝莉莉安看去,那意思是说“幸好试试吧!不然就出大问题了。” 却发现莉莉安眉梢下沉,嘴角微微抖动,双手不停的轻颤,还不待巴布隆有所询问,就猛然站起身,冲进了厨房,杂物落地、盘碗碎裂的声音连绵不绝,好一阵她才走了回来,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淡蓝色的普通吸管。 红头发的美女认真且缓慢地竖起它,一点一点的插进女探员面前的咖啡杯里,温柔的动作像是将最喜爱的花朵插入花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个一声不吭的女探员竟然伸出两根金属手指,将咖啡杯推回到男探员身前,有些僵硬的动作看得出原本的轻柔。 这个动作让莉莉安回想起什么,便再也忍不住了,她发疯了一般扯掉男探员的斗篷帽,露出了一张平凡的面孔,淡蓝色的头发,眼睛不是很大,鼻梁有些低垮,嘴巴很大而且上唇偏厚,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只是无神的眼睛和僵硬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座雕塑。 红发女人的泪水一瞬间像是崩溃了堤坝的洪流滚滚而下,她右手微捂着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害怕门外的眼线听到悲鸣,更害怕自己从这痛苦却又不舍的噩梦醒来,她张开嘴任凭呼吸在胸肺中颤抖,然后顺着唇齿散发出让手指刺痛的灼热。 莉莉安带着绝望的神色,慢慢伸出了左手,这种缓慢流露着复杂的情绪,即想收回又渴望虚幻的茫然感觉,轻捻起斗篷帽,像是正在为姐姐抖落帽子上雪花的小姑娘,那是一张很美丽的女人面孔,光滑的淡粉色长发,高挺的鼻梁,略显小巧的嘴巴,非常漂亮的眉毛,弧度柔美到让人心尖发颤,大大的眼睛,瞳孔中带有一丝金黄,只是她的左眼球已经被一个赤红的电子眼取代,一块三角形的古怪金属片贴在眉心。 “歌。。。歌莉娅姐姐。。。”莉莉安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如同勇气在刹那间就已经凋零殆尽,她低下头紧闭着双眼,泪水却依然可以顺着心碎的缝隙滴在桌面上,她的双手握拳勉强撑着身体,即便手指被捏得发白,可依旧难以自控的摇摇欲坠,这是她曾经的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也两个最疼爱她的哥哥姐姐,还是一对世界上最幸福的恋人,往事如同被提起的卷片开始散落在脑海里。 “莉莉,来这里!怎么又跟本去胡闹了?” “说什么傻话,明明是她带着我去的!”。。。 “笨蛋本,难道你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嘛吗?” “不是,我在盘算歌莉娅订下的这身婚纱要多少钱!”。。。 “歌莉娅,看看你妹妹,怎么老是乱抓我头发!” “本,你就不能让着点莉莉吗?哪有这么扯女孩子脸蛋的?”。。。 “歌莉娅姐姐,我们永远这样生活好不好?” “好啊!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难道你们两个都要嫁个我?歌莉娅饭量小,我养得起,至于你莉莉,你的饭量。。。啊。。。别打。。别打!”。。。 “老板,我要一杯热水,给这位粉头发的美女来一杯咖啡,不加糖放三勺半的奶,至于这个红头发的女妖怪她什么都不要!” “你说谁是妖怪?你这个死木头,喝热水都用吸管!” “因为我每次喝的时候,歌莉娅都会给我放好,不用这个喝的话,她会不高兴的!”。。。 莉莉安一边哭泣,一边不信的道:“明明说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怎么会一去三年都不回来,你们养的树苗都枯死了,还是不肯回来,笨蛋!大笨蛋本!你是不是带着歌莉娅姐姐偷偷的去结婚了,盖那座漂亮的海边别墅了?”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仿佛这对自回忆中走出来的恋人,依旧会有说有笑的嬉闹,一个外表敦厚却永远长不大的男人,另一个温柔感性却总在袒护妹妹的女人。。。 可现实做了些什么?那死板僵硬的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面颊上,那木讷无神的眼睛为什么会灰蒙蒙的看不到希望。 巴布隆被忧伤感染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不认识面前的两个“人”,更不知道他们有过什么经历,甚至他对莉莉安也了解非常少,所以他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纸递给莉莉安,然后轻声道:“可以给我讲讲他们吗?” 红发女人摇着头,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该怎么去面对。她哭了很久,才咬着嘴唇强忍泪水,万分期待的问道:“歌莉娅姐姐,你还认识我吗?” 女人表情僵硬的答道:“编号7763,莉莉安?赛巴托探员,很高兴见到你。”让人心底结冰的答案,无情的电子合成音像是重锤一样击碎了仅存的希望。尽管早有准备,可酒红头发的莉莉安仍旧浑身一颤,宛如灵魂被冻成了冰块。 许久后,她又鼓起勇气,饱含期望的看向了那个男探员,轻声呼唤道:“笨蛋本,你认识我吗?” 这个男人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思索,能看到他那不会合拢的双眼中瞳孔在拼命缩放,最终还是重归死寂,用无情的语气道:“编号7763,莉莉安?赛巴托探员,很高兴见到你,我是b-141号探员。” 巴布隆看出了本和歌莉娅的区别,这个男人像是存有一点点记忆,他想落寞迷茫的莉莉安提示了一下,红发女人眼神恢复几分神采,手忙脚乱的拿出个不大的相框,照片中的三个人坐在草地上,看得出照相机的定时器让那位红发少女措手不及,以一种抢镜的姿势压在了那对恋人腿上,让他们很错愕,也很开心,三个的笑容定格成这一刻的回忆,只是眼前的人却变成了两座冰冷的雕像,像是划入了另一个世界的陨石,只能看到他们的过去,却分不清现在他们是什么模样。。。 莉莉安拿着相片拼命的指着里边的男人,问男探员道:“这是谁?”男探员依旧毫无反应,僵硬的神情仿佛是凝固的蜡像,看得出他已经认不出自己了,莉莉安又指了指照片中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人,大声道:“那她是谁?”男探员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他的眼珠不停地左右轻颤,终于说出了即便死去,也不肯忘记的名字:“歌。。。莉。。。娅。”他木讷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傍边的女人,毫无情绪波动的重复道:“歌莉娅!”可那个被他深深烙印在本能中的身影没有回答。 桌角的那杯咖啡终究没有人喝下,在凝结成泪珠的伤感中,慢慢变凉,散尽了最后的一丝温存;平整的纸巾终究没有沾上泪水,因为即便它倾尽所有,也不可能抹去这份哀伤。。。 这注定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也注定了那个男人的痛苦,因为他忘掉了自己,却依然记得恋人,更注定了两个人的悲哀,因为他们失去了所有,却依然在用本能呵护着对方。 这一晚,巴布隆彻夜未眠,倾听着莉莉安那不肯放弃的坚持,那两个人的名字被她一遍遍的重复,只希望他们能够回忆起如此简单的事情,可永远只有一个沙哑的男声在附和他唯一记得的名字。。。 哀婉的哭泣中,他听见莉莉安轻吟起了一首本送给歌莉娅的情诗: 我把心种进你的天堂 抚平飘零的荡漾 留恋在长廊 宁愿忘却理想 唯恐我不在你的心房 你将心沉入我的海洋 沾染泪水的哀伤 淋湿了翅膀 再也不肯飞翔 害怕你不在我身旁 如果人生终究要迷航 覆灭于巨浪 我只想铭记你的芳香。。。 巴布隆在静静的感叹,这原本是世界赐予人间的爱情,却被人间篡改成了无情,为何非要如此残忍,他们本来是恋人啊! ... ... 第二十四章 完美阴谋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哀婉让人心死,伤感使人疲惫,那首舒缓的情诗越来越飘忽,越来越遥远,不知是吟诵的人厌倦了看到残酷的事实,还是倾听者即将沉没于无尽的萧索,巴布隆的眼睛渐渐开始合拢,呼吸趋于平稳,终于轻轻的睡去了。 酒红色头发的莉莉安,也双眼红肿的趴在书上睡着了,两个探员依旧笔直的坐在对面,宛如永不苏醒的石像,一楼书房的时钟上,分针轻快地向前挪动了一下,像是一个登上崖顶观看日出的人,时针化作垂直在他脚下的影子,“铛铛铛”三点整的钟声悄然回响。 在一片沉寂中,本和歌莉娅安静且整齐的站起身,缓缓向沉睡中的女人走去。 一直略显冰冷的手搭在莉莉安的后颈头发上,将女人痛苦的噩梦变得模糊,突然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将她的身体提起,另外一只怪异的金属手掌捏住了她的脖子,高高举起,缓缓锁紧的指力让清醒过来的莉莉安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一切伤害都比不过心中的绝望,她挣扎着艰难的道:“歌。。。歌莉娅。。。姐姐。” 粉色头发下的面庞没有一丝情感流露,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平稳的道:“很抱歉,编号7763,莉莉安?赛巴托探员,依照领导者l的命令,你必须为组织作出贡献,必须殉国。”说罢手指上的力量开始加大。 “这。。。这就是结局吗?”莉莉安的泪水滚滚而出,顺着脸颊一直滴落到冰冷的铁臂上,她不是没有办法反抗,只是她的心太疲惫了,越来越困难的呼吸让视线慢慢模糊起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l在卧室中的冷酷目光是什么含义,那个残忍的男人早就算准了自己无法在这两人面前反抗,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就这样吧,还是l赢了,我或许也会被做成这个样子吧!也好。。。这样就能跟笨蛋本还有歌莉娅姐姐永远在一起了。。。”莉莉安闭上了眼睛,露出苦笑,心中自言自语的沉吟。 “滋~~~~~~~”能量武器的刺耳声音由低到高,窗户都发出了震动。 歌莉娅的手掌不由松了许多,她机械的转过头,见僵直的男人端着能量短枪,便用冷酷的合成音道:“b-141号探员请开启消音器,任务还没有进行到下一环节。” 男人瞳孔抖动着,生硬的收回能量枪,却又拔了出来,“滋~~~~~~”刺耳的充能声再次响起,尖锐的回响让人耳孔发麻,然后他又迟钝的将枪收起,刚要再次取出时,一道短促的白光闪过,他的能量枪便只剩半截。歌莉娅用很公式化的电子合成道:“强行制止b-141号探员无意义行为。” 可呆板的本仍旧无意义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收起、拔出、勾动。。。收起。。。。。只剩半截的能量枪发出可笑的“吱嘎”声。 歌莉娅认为任务威胁已经清除,又扭过头,盯住毫无反抗的红发女人,重新收紧了金属手掌。 突然,一个没穿上衣的修长身影撞碎了木门,如同公牛一般顶了进来,直奔歌莉娅,他的每一步都在大理石地面上蹬出一个脚印,转眼间积累起了难以匹敌的冲劲。 金属女人冷静的一抬右手掌,“嘶咔~~~”距离歌莉娅不足三米远的地方,一张巨大的k-2防御型电网猛然出现在年轻人面前,将他的肩膀一电的焦糊,巴布隆吃痛的后退一步,却也看清了电网那一侧的景象,徒劳的本、冷酷的歌莉娅、不肯反抗的莉莉安,让他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被尖锐声音引来的金发年轻人红着眼睛,愤怒地站起身,一边不要命的重新向前扑去,一边高喊:“本!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莉莉安你也听一听!他在救你!”电流贯穿了巴布隆的身体消失在地面,他那用力向前伸出的左臂早已皮开肉绽,黑烟像是缓缓蔓延的毒藤,卷曲盘绕在他的胳膊上,可他依旧低吼着向前顶去,肯特曾经说过,这种东西都有一个最大耐受值,只要突破了这个上限,就可以将它的能量切断。 “左臂不够?右臂!”疯狂和愤怒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他的右臂也被插入了电网中,巴布隆半躬着身子,誓死要将这道阻绝希望的墙撕得粉碎,他嚎叫着:“莉莉安!!!反抗啊!你说过不想做棋子的,难道就想看着本和歌莉娅永远做。。棋子。。。吗?”k-2防御型电网终于在他的愤怒中开始晃动不稳了,歌莉娅左眼红光一闪,她得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眼前这个年轻人活着,所以她只能大量消耗体内能量来继续支撑。 原本那个毫无声息、闭目待死的沉默女人终于睁开了双眼,在电光中挣扎的不屈身影,在眼前站立的无情故人,让她不禁微笑着流泪,道:“是啊!歌莉娅姐姐,是我太自私了。”慢慢抬起左手对着“金属探员”的胸口,一个袖珍的能量枪管从掌心中弹出,“咚~”细长的光束将歌莉娅击飞了出去,看到恋人受伤的本,终于恢复冷酷无情的神态,动了起来,他僵硬的一跳抱住歌莉娅,两人在猛烈的冲击中砸毁了一排书架,被散乱的书籍埋在了下边。 巴布隆喘着粗气的挡在莉莉安身前,两条胳膊焦黑麻痹都不会动了,他大大咧咧的嘟囔道:“真是麻烦!我都差点被电糊了。” 不知道为何,那个紧贴着他后背的红发美女竟笑了起来,很愉悦的玩味道:“大笨蛋!防御型电网找个大体积的东西扔过来就能破坏掉。” “那你不早说?”年轻人错愕的长大了嘴巴,现在他的战斗力大大受损,战斗经验不足让他一时冲动。 这种看见漂亮姑娘受到伤害就玩命不用大脑的性格,也不知道继承的谁! “我还以为你很厉害,担心影响你发挥。”莉莉安笑眯眯的说,同时开始脱鞋子,对面的两个人已经重新站起来,冷静逼近。 “喂,你这是要干什么?洗洗就上床睡了?”一如既往的粗神经问话,却让莉莉安心里温暖极了,不知不觉间忘掉了恐惧和悲愤。 莉莉安用两手撑起巴布隆的后背,让他站的笔直,道:“这间房子被指挥小组提前加固过,窗户外侧用激光幽弩锁死了,从那走必死无疑,只能由其他地方出去,墙壁用反物质能量装置加固过了,硬打难以穿透,必须用能量引导中和,他们不敢杀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给我时间冲破墙壁!”说罢两只手泛着冒起白光插向墙壁,果然像她说的那样,她的双手插入砖墙少许便被阻挡了,两股淡蓝色的能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脚下,钻进地面,顿时地面上的大理石坚硬了数倍。 巴布隆眼珠都瞪大了,齐声道:“这不就是法莱慕蓝盾吗?”不自觉的用脚跺着地面,对面的两个人可不给他们时间啰嗦,试探了好几次,仍然没有把握在不伤到巴布隆的情况下击杀莉莉安。 红发美女,一边忍耐着痛苦,一边保持着能量稳定,玩味道:“笨蛋,你就知道蓝盾,这东西跟蓝盾比差了不知多少!这只不过是近几年才勉强仿制出来的疵品,蓝盾的能量是无法流动的。”一道能量光束击穿巴布隆的侧腰打中了莉莉安,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莉莉安一走神双手松动,刚刚分化出的能量缺口竟然开始快速合拢,她连忙稳定了手臂。 巴布隆吐出一口血,盯着满场快速移动的两台“金属怪物”,怒道:“不是说不敢杀我吗?” 红发莉莉安嘴角淌出一丝鲜血,道:“大笨蛋!打伤不算杀。”墙壁上淡蓝色能量缺口由盘子大小慢慢扩大,她下定决心加快引导速度,宁愿承受能量引导过猛所带来的冲击,也要带着这个笨蛋离开绝境。 莉莉安的决心坚定之时,巴布隆则是采用了一个搏命的战术---对方枪口往哪瞄准,他就用要害挡住,三个人对峙半天硬是没有再放出一枪。本和歌莉娅如今属于半机械性质的作战兵器,法莱慕高端战力的结晶品,逻辑反映虽然慢了点,但不是没有,他们很快调整了战术,由一个人引诱,另外一个借机近战逼近巴布隆他们。 金发年轻人冷汗直流,体力消耗成倍增长,情况非常不妙,果然在他用身体挡住歌莉娅枪口的时候,本一个闪身竟然抓住了他的左腿,巴布隆反映也很迅速,一扭上身,将莉莉安抱住并紧紧护在怀里,恐怖的后抛力道,将巴布隆和莉莉安扔向了“希望墙壁”的对面,砸碎两排书架才撞到墙壁停了下来。 巴布隆坚韧的擦干血渍,吐了口血痰,大咧咧的笑道:“莉莉安,你说咱们两个现在要是跟你朋友们和好还来得及吗?” 莉莉安捂着崩血的伤口,给他一个白眼,嘴硬道:“嗯,可以,他们会把我杀掉,之后把你做成标本,歌莉娅姐姐的烹饪技巧很棒的。”她的心里却非常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有所顾忌,一丝犹豫就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后果,若是早点答应巴布隆的计划,提前行动,估计成功机会很大,只是一切都被l这个阴险的谋略家想到,对任何人的不信任感完善了他的阴谋,无论是巧合还是预料,不得不承认l确实是新派兄弟会中,最足智多谋也冷酷无情的领导者之一。 巴布隆依然守护着莉莉安,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同盟者,也是他坚信可以共同打破棋局的依靠,如果莉莉安死了,那他将会面对毫无光亮的未来,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眯起眼睛在昏暗中细细扫视周围,希望可以找到逃生的路径。 本和歌莉娅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走向两人,他们手掌上闪烁的白色能量光芒让人胆寒,巴布隆龇牙咧嘴的盯住两人,像是作势欲扑的狮子,可惜这种威慑已然毫无用处。 就在此时,房间对面的墙壁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却清冷的声音:“蹄!” “轰隆”一个巨大的倒心形能量团撞进了房间,如同龙卷风一般的威势,掀掉了整个二楼和半个书房,本和歌莉娅在冲击中毫无法抗之力的飞了出去,砸到远处的居民楼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股毁灭的力量,竟然在巴布隆和莉莉安面前三四米处突然消失了,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巴布隆松开紧护着的莉莉安,震惊于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巴,许久才情不自禁的说:“上帝来过吗?”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只是他没有看到,红发美女的眼中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兴奋,而是一种道不清的柔情,她微红脸颊注视着面前这个用身体保护她的男人,这个分不出是迷糊还是精明的家伙,在必死无疑的环境中守护者她的笨蛋,或许她找到了多年以来渴望的,那种一直羡慕别人被呵护的温暖感觉,回想刚刚的一幕幕惊险,品味心死到复燃的重生呼唤,她不禁萌生出了可以托付的依赖情感,人往往都是感性的,尤其在经历过生死考验之后,莉莉安也不会例外,女人终究都需要一个肯为她遮风挡雨的笨家伙。 金发年轻人抱起莉莉安,一边亡命狂奔,一边大大咧咧的盘算:“现在这情形,只要我们安全撤离,貌似和原计划没有太大区别啊?我还真是天生的阴谋家啊” 莉莉安望着远处的废墟,心中默默的道:“歌莉娅姐姐,莉莉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笨蛋。看着吧!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救出你们的。” 一个眼窝下边纹有两排斑点的白发男人站在高处,法莱慕蓝盾在他漆黑的斗篷上映出水波一样的纹路,他看着越跑越远的一男一女,自言自语的叹道:“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感受城市另一边传来的熟悉波动,他眼神微凝,影子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坐在豪华沙发中的l先生,一边饮着红酒,一边缓缓地翻阅着书籍,他整晚没睡,只为等待“巴布隆安置点”爆炸的消息,这样他就能够正大光明的以老派兄弟会失信在先为理由,来提高价格和补偿了。 忽然,杯中红酒的一阵轻微晃动,使他松了口气,也兴奋起来,开始不断盘算如何谋得更大的利益,反复在心底编制自己的理想图画,或许他应该提出交换那个“东西”。 可是,半小时后的情报,让他表情错愕,良久才玩味的道:“不愧是变数啊!”一个完美阴谋虽然被打碎了,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环境就不缺少阴谋,未来谁说得清呢? ... ... 第二十五章 复仇之夜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法莱慕蓝盾外的风暴正有条不紊的催化演变,大雨与激流席卷着淡蓝色的光罩,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拉扯进海底。不知不觉间,这片刚刚与世隔绝的土地陷入了自然的牢笼,并开始缓缓压榨着人性中的隐藏面。 奇观狂欢节的进程被连续不断的恐怖事件所打乱,很外国游客们举着示威牌到市政府门口,要求东法莱慕共和国给予他们应有的保护,尽管官方发言人再三承诺,可民众对官僚们一直缺乏信任,最后只好由第三装甲骑兵团那位无比壮硕的中年团长出面,才算平稳住了局面,显然他的强势态度和正义语气给软弱者们带来了无限的安全感。 民众刚刚散去不久,就有十辆异常豪华的汽车驶进了重兵把守的政府核心区域,提前收到消息的纳德利市长---纳尔?肖金不知所措地等待着,心中很是忐忑,因为即将来到这里的是一位重量级人物---华兰联盟的图安伯爵,相较于迂腐软弱的民众,这位大人物显得无比高贵,若不是情况特殊,恐怕纳尔市长这一辈子连跟对方握手的机会都没有。 图安伯爵的私人车队摆出了一副强国外交的架势,一直行驶到政务大楼外的禁停区中,纳尔?肖金小跑着过去亲自打开了车门,却发现里边是一位身材极其火辣的年轻夫人,她正在逗怀中的宠物狗,显然对突然打开的车门,感觉十分错愕和不满,一位黑衣保镖很无礼的将纳尔“请开”,粗壮的手臂让有些虚胖的市长险些栽倒,随行而来的政府护卫都敢怒不敢言,他们在慢慢习惯于华兰联盟的强势,依赖于这个“好邻居”的施舍。 年轻女子放下小狗,妖娆地挽住那位缓缓走出车厢的大人物---图安伯爵,他矮胖的身材比谁都要渺小,可冷傲的眼神却仿佛比天都要高,他用华兰独有特色的三角眼睛斜视了一下忐忑不安的纳德利市长,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仿佛在训斥一条不懂事情的猎犬,嘴里很官方的缓缓道:“我对于纳德利市的治安表示遗憾啊!” 纳尔市长连忙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点头称是,他明白这位大人物在华兰国内有一定的话语权,并且跟东法莱慕共和国的很多高层都是不错的朋友,虽然身份隶属于盟友国,但通过政治手段踩死一个小小的市长还是很轻松的。 图安伯爵并没有这种无聊的打算,甚至不想听纳德利市长的自我介绍,便直接朝大楼走去,一行人的脚步很缓慢,像是前来参观农舍的贵族旅行团。 大人物看了看守卫士兵,发现他们全是一副没睡醒的疲惫神情,便不满的假势提点道:“你们东法莱慕的军人,应该多向华兰军人学习学习嘛!”落后一步远的市长慌忙躬身凑上前,口中连连称是。 挽着伯爵胳膊的妖娆女人轻蹙眉头,很不满意溅到宠物身上的污点,见远处站着一位身穿青蓝色老旧制服的矮小老头,就朝他一指道:“你过来!去给我的‘露露’洗个澡~” 老头走了过来,卷曲的白发,满脸皱纹,长长的眉毛都快要将眼睛盖住了,妖娆女人随意地将狗链交给他,还很不信任的叮嘱道:“记住,水温不能超过四十度,要用最好的竹珑水,洗完要把它的毛烘干,顺着身体梳理。”纳尔市长结结巴巴的,凑过来道:“那个。。。那个。。。这位是省郡情侦社的参谋奇探员,他。。。”还不待市长说完,妖娆女人的贵妇脾气便发作了,她不满的呵斥道:“管他是谁?”市长满脸尴尬的停下介绍,有些无措的看了看奇探员。 老头子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很缓慢的摇了摇,声音拉的很长,和善地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女人仍旧有些不满的呵斥道:“要记好了!”随后转头向伯爵撒娇道:“达令~东法莱慕真有意思,这么老的家伙还能继续当探员?” 伯爵笑眯眯地摘掉白手套,将它们轻盈的在手中甩了甩,之后用手拍了拍女人雪白的胳膊以示安慰,却对刚才的状况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本该如此,只是随意的道:“找军方负责人来见我。” 纳尔市长虽然主管政务,但是第三装甲骑兵团可不归他管,思来想去,还是犹犹豫豫的问:“伯爵大人,您。。。您找军方的人做什么?” 伯爵的私人保镖似乎对市长这种质疑的语气很不满,却被“大度”的图安伯爵制止了不礼貌的行为,他宽容的沉吟道:“开启法莱慕蓝盾,我要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 市长紧张的回应:“伯爵大人,法莱慕蓝盾十五天内是无法正常关闭的。” 图安伯爵眼神一撇,停下了脚步,语气自然的道:“那就强行关闭好了。”似乎在等待市长给他肯定的答案。 纳尔市长不安的擦着汗,忐忑的谄笑道:“这。。。伯爵大人,法莱慕蓝盾一旦强行关闭,短时间内将无法重新开启,纳德利市在未来几天就会被洪水淹没,我没有办法交代啊?” 图安伯爵终于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他伪装出来的“好脾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尖锐的道:“我倒是要问问,让一位堂堂的华兰贵族伯爵置身险境,你们东法莱慕谁能负责?”市长被他的气势吓得都快要蜷缩成一团了,支支吾吾的不敢应声。 “我负责!”无比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异常强壮的中年男人披着猩红的军官大氅,缓缓从楼中走了出来,宽阔的门仿佛只能容下他一个人,黑色的头发和胡子粗犷有力,紧绷棱角的刚毅霸气,两道伤痕横在左脸上,给人一种刚刚搏杀而归的错觉,眼神中的冰冷恨意,让不善的气势格外明显。 一个瘦弱高挑的年轻副官跟在他身后,巨大的身材对比充满了视觉冲击,更将这个魁梧到可怕地步的壮汉衬托地犹如神魔。 看着伯爵保镖们紧张的神情,他咧嘴一笑像是露出了雪白利齿的巨虎,伯爵的保镖队长警惕的拔出枪械,口中警告道:“保持距离!”这才逼停了越走越近的“巨人”。 纳尔市长此时反应了过来,赶忙扯着嗓子试图稳定局面,道:“别紧张,别紧张,这位是第三装甲骑兵团的团长丹戈拉尔上校。” 图安伯爵皱着眉颐指气使的不满道:“难道东法莱慕就没有教过军人礼貌吗?”那语气像是教训自己的园丁。 回应他的是喷洒一脸的滚烫血液,伯爵的保镖队长只剩下两条腿站在原地,整个上半身被壮汉一拳头打的粉碎,整个场面瞬间就乱套了,妖娆女人的尖叫声,让保镖们反映过来纷纷拔枪射击,最后四个人则露出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臂,保护着图安伯爵他向后退去,第三装甲骑兵团的守卫们却毫无反应,依然目不斜视的站在原地,仿佛这是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游戏。 丹戈拉尔上校冷笑着向前踱步,像是缓缓推进的攻城坦克,子弹打在他身上溅射出点点火星,看似随意的挥拳都会将一名保镖打成残破的碎肉,就在恐惧渐渐逼近人群的时候,巨汉却突然停了下来,从草丛中揪出一个虚胖的人,竟然是纳尔?肖金市长。 市长带着恐惧的谄笑,结结巴巴的道:“上。。。上校。。。”双体拼命的往下够着,试图重新回来安全的大地上。 巨怪一般的军人没有回应他,而是对着自己身边的副官沉声道:“哥特副官!你要记住,我们是东法莱慕的脊梁,我们可以冷酷、可以无情、可以牺牲,但唯独不可以懦弱!”缓缓收紧的巨大手掌中,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四溅,可这种残忍却偏偏使人血液沸腾,卑微与勇敢的对比,让脸上有些雀斑的哥特副官饱含热泪,敬了一个平生最标准的军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视为奋斗目标的偶像,然后用尽所有力量大吼道:“是的,长官!” 十几道乳白的能量光束袭来,浑身泛着黑钢般金属光泽的壮汉,闪电般挡在瘦弱副官身前,往日无坚不摧的可怕射线,如今只能击破衣物,在丹戈拉尔上校的身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仿佛是蹭过脏东西时不小心沾上的污痕。 四位改造人保镖护着图安伯爵本人,快速奔向汽车,无时不刻都在祈祷远远甩开那个可怕的怪物。 丹戈拉尔上校残忍的一笑,近三米高的魁梧身体微躬双腿,青筋伴随着愤怒鼓胀起来,他冷酷的自言自语道:“华兰联盟?老夫先讨回一点点血债的利息吧!”声音还未消散,整个人就已经跃起足有二十多米高,如同黑色陨石一般砸向图安他们,“轰隆”一声,整个地面都在颤动,不远处的汽车像是被巨人踢飞的玩具,翻滚变形,远处那些第一次看到这般景象的人,都不禁长大了嘴。 尘土散去一个直径十米的大坑出现在丹戈拉尔脚下,他单手握拳高举起,咆哮大吼:“东法莱慕共和国。。。万岁!”至于图安伯爵他们早已灰飞烟灭。 一往无前的气势和不畏强权的武勇,激荡鼓舞了在场的每一个东法莱慕人,将一股股热血灌注到他们的灵魂指中,告诉他们东法莱慕不应当做别人的奴仆,告诉他们东法莱慕人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于是,数不清的高声呼喊在血肉横流的政府核心区中响起,无论是文弱的书记官,还是娇小的女秘书,无论是青涩稚嫩的年轻人,还是饱尝冷暖的中年人,他们都跟随着那个强悍到可以捅破天空的男人一起高呼“东法莱慕共和国。。。万岁!”,当然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僚们,也混在其中,扯着嗓子掩饰自己的不安,面对手握兵权的人,他们会像宠物一般把自己柔软的腹部露给主人,以博得安全和温暖。 那个在慌乱中被无情抛弃的伯爵**,鼻涕眼泪直流的趴在地上,躲在园艺装饰的后边,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被这群疯掉的东法莱慕人发现自己。 就在她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的时候,一双半旧的老式皮鞋出现在她眼前,随着她惊恐视线的缓缓抬高,发现那个风烛残年的老探员---“奇”正面脸和善的站在那,轻柔抚摸着怀中熟睡的宠物狗,他见女人十分不安的望来,便笑眯眯的缓声道:“我~将它送回来了~你不用害怕~”伴随他独特的悠长音色,妖艳女人竟然慢慢睡着了,直至毫无声息。 老探员将同样“睡着”的狗放到她的身旁,动作像是害怕打扰别人美梦一般的轻缓,一个裹着黑色披风、面目不清的人猛然从阴影中出现,叉着双手依靠墙壁,沙哑叹道:“雷神对华兰联盟的狠意依然是那么强烈啊!”奇依旧是那副不日而亡的苍老神态,忙吞吞的道:“是啊,不过,解药的效果~也比想象中~强大很多。”他看出丹戈拉尔情绪中的不安和狂暴。 黑影无所谓的轻笑了一下,不无反驳的将错就错道:“别担心,噩梦和毒刃已经去查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真是怀念青春哪!”似乎是追忆起了很多。 奇探员只是抬起头用模糊的视力看着法莱慕蓝盾,满天的淡蓝像是心底的记忆之湖,有痛苦也有留恋,老派兄弟同盟会“复仇之夜”行动小组中每位成员的身影都在里边一一浮现,喜欢高呼口号的傻大个“雷神”,外表冷漠却内心火热的“毒刃”,漂亮亲和却总是忘记事情的“噩梦”,整天裹着黑斗篷的冷酷“阴影”,装着毫无在意的“无声”--奇,还有中间的那个让人怀念的笨女孩,他们似乎依然年轻、团结、努力、忠诚,沉默的完成那些让人厌恶的残忍任务,幻想让一股淡淡的咸味顺着嘴角流入,奇错愕的回味着,心中呢喃道:“这是泪水的味道嘛?很多年没有尝过了!” 与此同时,纳德利市的平民区中,巴布隆正背着一个男人在小巷中拼命奔逃,这个人身上的医生长袍已经被鲜血浸湿,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血线,像是死神镰刀划过的痕迹,他们的身后有一个飘忽的身影紧追其后。。。 ... ... 第二十六章 乔的秋天(三章合一)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乔很喜欢秋天,因为秋天赋予了他成为情侦社医生的荣耀,带给了他最甜蜜的爱情,恩赐了他一个最美丽的感情结晶;乔也很厌倦这个季节,因为秋天在落叶纷飞中夺走了他所深爱的女人,在花朵凋零时毁去了他所憧憬的美梦,只留下冰冷的墓碑和不会说话的可怜女儿,看着那双美丽到仿佛在倾诉的大眼睛,乔偷偷埋葬了烦恼和悲伤,戒掉了烟,拉起有些冰凉的小手,和她一起奔跑嬉耍在果实芬芳的田野里,就是这样一个萧索的季节承载了他数不清的记忆和体会。 今年奇观狂欢节的前一天,也是女儿安琪生日的前一天,乔犹豫地在办公室中徘徊了一整天,每年的奇观狂欢节都是探员们的受难日,除了外事科那些形象公开的家伙外,整个情侦社都会忙成一团,越来越繁华的节日盛典背后,有数不清的情报交换、造谣聚众、肆意破坏等突发状况,每次大家都会拼尽全力去控制局面,缩小影响,所以经常会有人受伤,医疗组自然要随时待命,可这一次乔真得很想陪安琪去过一个特别的生日,因为十岁生日在法莱慕的传统中很重要。 但警卫科大量人员被抽调走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明白今年的任务格外艰巨,所以直到下班前乔都没有开口,男医生正在郁闷地盘算着回家如何糊弄女儿,突然看到很多侦社同事聚集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连忙打开门,却发现大家笑嘻嘻的将一大堆礼物塞进了他怀里,有外事科的、情报科的、警卫科的、医疗组的、后勤科的、餐厅的等等,甚至科研室的书呆子们都送来了口味很怪的礼物,东西五花八门,但上面都统一地写着“安琪,生日快乐!” 外事科女主管---维拉绷着脸,取出两张东郊海滨植物园的门票,上边还有一张已经签批过的事假条,女王蜂一直对安琪很好,知道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很喜欢看海,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维拉不屑的冷哼道:“哼!就这么当老爸?连请假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我的小巴布隆勇敢。”对此周围的探员们纷纷表示冷漠围观,稍后八卦。 喜欢炫耀的大胡子厨师挤过人群,搂着乔的肩膀朗声道:“明天下午六点,让我给小安琪做一顿最丰盛的生日宴,大家都去。” 后勤科的杰瑞探员嘟囔道:“我可没有收到相关审批啊?” 大胡子拍着胸脯,瞪着眼睛:“不用情侦社买单,当然从我。。。们的伙食里出了!”惹来一阵笑骂。 看着眼前这群笑嘻嘻的家伙,往日能说会道的大嘴巴乔第一次沉默了,泪水把话语全都哽咽在喉咙,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很温暖的幸福感觉偏偏会往最心酸的地方钻。 一大堆生日礼物,让安琪兴奋了半个晚上,她穿着淡粉色小睡裙,光着小脚丫,蹑手蹑脚地想偷溜进房间里把礼物都拆开来看,却被躲在后边偷笑的老爸“发现”了,只好嘟着小嘴儿,做出不理别人的可爱模样,将小脑瓜埋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乔就开始忙碌起来,还没度过兴奋劲头的安琪坐在房间里,一边摆弄礼物一边举起小手来回指挥,让原本还算娴熟的乔手忙脚乱,用一个上午才勉强弄完,独家秘制的“父爱便当”、法莱慕金色生日的发带、女儿喜欢的百合花等等一堆东西装满了后备厢,当然他还带上了妻子的照片,“一家三口”在“法莱慕蓝盾”尚未完全升起前,就顶着暴雨朝东郊的海边出发了。 暴雨初停后的泥土芳香浸润了每一次呼吸,葱绿的树枝间隐约可以看到远处被拒“门”外的阵阵海浪,它们徒劳的拍打着,像是在半空中撞上了透明的礁石,激荡的浪花滚滚而下宛如美丽的淡蓝色瀑流,法莱慕蓝盾的光芒很柔和,虽然安琪不会说话,但从她那愉悦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很喜欢这个“大鱼缸”,或许她觉得在这么美丽的呵护下,如同躲进了妈妈的怀抱吧!小姑娘将脸颊贴在爸爸的肚腩上,眼睛一眨一眨。 就在两个人安享宁静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女人出现在树林中,她穿着满是鲜血的情侦社制服,暗金色头发很漂亮,像是烛火映照下的金沙,消瘦的脸颊看上去有三十五岁左右,紧闭的双眼仿佛依然可以看到前方。 乔虽然是一个好医生,可也是一个好父亲,深知谍报工作危险无比,下意识把安琪挡在身后,缓缓向后退去,迎接他的是一个漆黑的枪口,弩箭擦着手臂划过,让他连忙喊道:“别开枪,我是纳德利市情侦社医疗组的乔,你也是情侦社的探员吗?” 闭着眼睛的奇怪女探员,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旁边的是谁?” 虽然乔很奇怪对方怎么可以闭着眼睛看到,却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我的女儿,你不要伤害她,我带她来海边庆祝十岁生日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们现在就走开。” 女人很倔强,依靠在树下,坐在地上缓缓放下弩枪,呼吸十分困难,汗水顺着脸颊流下,腹部的两处贯穿伤口看起来尤为恐怖,左腿一片血肉模糊,她却偏偏一声不吭。 乔想带着安琪离开,可女儿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她似乎很想让父亲帮助那个跟妈妈有同样头发颜色的女人。 乔看了看安琪,又看了看那个穿着情侦社制服的虚弱女人,终究咬了咬牙,一边轻声安抚一边小心地凑上前去,女人的情况非常糟糕,不仅腹部有贯穿伤,而且肩膀和背部都有狭长的刀口,真不明白是谁这么残忍,乔毕竟是情侦社医生,具备谍战的基本素养,他很果断地将女人抱上车,简单包扎一下,之后小心的擦去地面上一切痕迹,才快速朝城中驶去。 乔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后边女人的情况,他刚才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给女人进行完美的止血,因为很担心还有尾随而来的敌人,所以一路上疯狂超车,几乎超过了他前半生的违规记录。 过十岁生日的安琪很大胆,又或许她对这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小女孩在颠簸的汽车中,鼓起勇气拿出一大块棉布帮女人按住伤口,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女人在疼痛中清醒过来,闭着“看”了很久才虚弱的问道:“你叫名字?”她的一根手指仿佛颤抖的敲动着车垫。 乔沉声到:“我女儿叫安琪,今年十岁。” 女人倔强的道:“让她自己回答我。” 乔晃过一辆车,不耐烦的道:“她不会说话!” “哦”女人淡淡的表示,沉默了一下突然叹道:“安琪一定很漂亮。” “你不会自己看?” “我的眼睛看不见。。。” 汽车中陷入了沉默,只有车窗外划过的呼啸声。 乔家里的地下室非常大,是他的私人诊所,设备非常齐全,属于官方资助的设立秘密治疗点,情侦社下班后,乔经常在这处理外出探员们的伤势,尽管有颇多辛苦和不便,可他认为这是作为情侦社首席医生的职责。 下午三点整,也就是乔救下奇怪女探员的三个小时后,闭着眼睛的女人上半身缠满了绷带,很有精神地将纸折成漂亮的纸鹤形状,惹得小女孩兴奋的拍手,女人将纸鹤递给安琪,似乎很犹豫的伸出手在女孩的头发上摸了摸,光滑的触感让她内心升出了不应该存在的“软弱”,沉默一会儿突然道:“我叫β3,安琪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高兴地拉住她的手。这是安琪第一次依靠自己认识的大朋友,β3给她一种维拉阿姨她们无法给予的特殊感觉。 坐在远处的乔却一脸苦涩,他认真的看着这个用数学字符命名的女人,乔的医术虽然很高明,但主要是女人的愈合能力超乎想象,简单的缝合和两瓶营养液就让她恢复到现在的地步,完全颠覆了男医生多年以来的常识,他隐隐觉得留这个女人在身边或许会有问题,可看到女儿第一次这么高兴,还是忍住了,最少让她开心度过这个生日再说吧!。。。 外边传来“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将乔的胡思乱想打断,整个地下室都在震动,一些器械倒在了地上,男医生错愕的跑向女儿,却发现β3正怀抱着安琪,捂着她的耳朵玩猜口型游戏,小姑娘专心直至的猜着,似乎连震动都没有感觉到,女人若深意的“看”着乔诡异地笑了一下,让男医生心理很不安,他猜不透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轰隆”第四声爆炸传来,又是一阵晃动,β3正在用一个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有些措手不及,让安琪听到了巨响,小姑娘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大眼睛惊恐的看向父亲,乔装出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大叫道:“今年狂欢节的真胡闹?节日庆典至于用这么大的礼炮吗?”傻乎乎的模样惹得小姑娘一阵欢笑,这种没有声音的笑容,是乔看到的最美、最幸福景象。 地下室暗门上的“无声闪铃”轻轻闪动,意味着有探员上门求助了,β3微微一皱眉,然后温柔的道:“安琪带我到你的房间玩会儿好吗?” 看着连连点头的安琪,搀扶起一瘸一拐的女人,乔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安琪就去粉红屋子等爸爸吧。”小姑娘听话的挥挥手,粉红屋子是乔在地下室中单独开辟出来的房间,刷成粉红色的墙壁上装饰着宁静的油画,到处都是漂亮的小玩偶,每次乔治疗伤员的时候,小女孩都会乖巧的呆在里边自己玩,从来不会打扰附近专心致志的工作,这是父女之间的默契,也是生活中的无声陪伴。 上门求助的是大个子威廉和一名炸断了腿的省郡探员,他们伤势很严重,听威廉昏昏糊糊的介绍,乔一边心惊于袭击的惨烈,一边给两个人止血治疗,中和急救药物副作用毒性,忙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是稳定了情况,今天是乔对自己医学知识最怀疑的一天,不单β3愈合能力恐怖,威廉的恢复能力也异于常人,他竟然能控制部位肌肉挤住创口帮自己止血,倒是那个昏迷不醒的何探员,一副普通人的模样,才让乔有了几分现实感觉。 威廉缠着厚绒绷带,烧伤药物让他的气味有些刺鼻,瞧出乔的异样眼光,他咧着嘴笑道:“情侦社可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呢!” 首席医生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却不禁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医术不够用,而是担心如今恐怖袭击的复杂形势,会不会再次扩大伤亡,在他想来那几声爆炸一定让情侦社的家伙们忙的脚朝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蛮有干劲的搬动病床,推出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希望可以在这里帮上一点忙,哪怕一点忙也好。 乔无意间扫视粉红屋子那扇微微合拢的门,视线便定格在那里动作不由停了下来,激烈的内心矛盾让他无比挣扎,“女儿在身边,这样做安全吗?”他扪心自问,没有人回答他,一边是珍爱的女儿,一边是受伤的要好同事。 粗中带细的威廉看出了什么,突然大咧咧的笑道:“安琪在吧,没关系,我们等到维拉和巴布隆后就离开。”乔默许的低下头,虽然松了口气,可依旧很不舒服,这是天职和责任的对碰,也是满含愧疚的自私。 晚上五点多,一个谁都不认识的红头发少女来到这里,她带来了一个让乔万分惊诧和沉痛的消息---情侦社被炸毁了,大火仍旧在燃烧,最开始的三声爆炸竟发生在情侦社广场,男医生猛然想到了那群原定六点整要参加“安琪生日会”的探员们,极度不好的猜测让从未有过的恶心感觉突然出现,做了一辈子医生都没有吐过的乔,竟然忍不住跑进洗手间中大声呕吐起来,过分的紧张和刺激让他的胃部痉挛。 一双温柔的小手拍着他的后背,乔很想告诉安琪,那些送她礼物的家伙们可能遭到了不测,却又不由心中满怀希望的侥幸幻想着,他告诉自己,或许那些脱逃的家伙可以来到这!哪怕满身是伤也好! β3站在房间门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在门框上有节奏的敲击,像是音乐的鼓点,威廉虚睁眼睛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红发少女妮妮,一脸紧张的四下张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神秘的探员,还有这么多血,巨大的压抑感让她很不舒服,可依然不肯离去,只因为想再次见到她的巴布隆哥哥。 6点12分,又有三声巨响传来,这次的巨响非常紧密,宛如同时燃放的礼花,晃动特别强烈,地下室棚顶隔音建筑结构中掉落了很多的灰尘,像是即将倾覆下来一般,若不是乔事先将仪器固定好,恐怕会造成不小的损失。乔紧紧抱着女儿,坐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β3走了过来,温柔的摸了摸安琪惊恐的脸颊,轻哼起柔美的曲子,才让受到惊吓的女孩彻底放松下来,男医生感谢的看了看她。 妮妮坐在不远处,紧张地抓着衣襟,拿出随身的信物开始祈祷,只是不自觉的靠近了几个人一些,或许她认为看起来普通的医生和孩子很有安全感,那个缠着绷带一直看表的大个子,完全是一个坏蛋。 沉闷的私人诊所里,只有何探员那无意识的痛苦**声,诡异的氛围像是等待世界末日的告别会。 β3皱着眉小声对乔道:“又有伤员来了,我带安琪进房间。”也不待乔有所反映,就抱起陷入熟睡的女孩,走进了粉红屋子,有些走神的乔刚要追上前去,就听到身后一声脆响,一个狼狈的女人夹着两个人摔了进来,暗门被踢的粉碎,三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却只有中间的那个女人大口喘着粗气,被严重烧伤的老头耷拉着脑袋毫无声息,另外一个黑发少女神态安详,脸颊上却一片漆黑,应该是中了剧毒。 威廉反映最快,他呼啦一下站起身来,高叫道:“维拉!肯特老师!琼前辈!”身上的毒素净化针管统统被扯断了,他大步上前,却被乔冷静的制止了,首席男医生小跑上前,翻看一个三个人,维拉只是受了些轻伤,另外两个人的情况非常糟糕,岁数大的老头身上骨头几乎碎了一半,两只手焦糊不堪,一只眼睛不见了。黑发少女的背部有一个小伤口,可是已经通体发黑,两个人都呼吸极其微弱,心跳也时有时无。 吃力喘息的女王蜂,流着眼泪大叫道:“乔!救救他们。” 男医生虽然没有任何把握,却依旧用力的点了点头,一群人都来帮忙将伤员抬到病床上,可治疗时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人,仅有稍懂战地医理的维拉。 老头被止血后,放进了最新型营养槽中,稳定伤势。他们必须先救这个中毒的少女,毒性是容不得任何拖延的,乔用医疗设备稳定少女的身体状况后,先后用了五种清毒手段,都没有任何效果。 维拉注视着安详的少女,嘴里哽咽道:“都怪巴布隆那个混蛋,非要带着那么多探员一起突围!才把姑姑和肯特老师害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保持着女强人风范的女王蜂,终于露出狼狈的一面。 正在苦思解救办法的乔不由僵住了,在他看来,这群人已然拼上了性命去救人,可自己却在区区的**面前束手无策,连那个在外事科的金发青年都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那么自己呢? 乔的手指拼命颤动,低着脑袋,紧咬的牙齿让他口腔发麻,终于凝起了眉毛下定决心,他果断地给自己打了一针抗性药物,然后摘掉防感染手套,用手术刀轻轻划开少女的手指肚,一股腥臭的黑色血液流了出来,毒血在白色的床单上染出古怪的纹路,乔握紧沾满毒血的手术刀,盯着自己的手指,反复舔着嘴角,犹豫了一阵才狠声道:“维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也中毒,我懂医理,运气好的话,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对缓解药物。。。所以请。。。帮我照顾好安琪!”在维拉的复杂眼神中,他就要将手指捅破,却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制止住了:“算了吧!蠢货,你会死掉的!” β3一脸不屑的出现在他们后边,扔来一个小手指大小的晶体瓶子,紫色液体在里边翻动,女人闭着眼睛“注视”他们,沉声道:“这东西对体内有“鉨”酶的人效果非常好,记得一人注射一半,不要多,应该可以稳定他们的情况,算我还乔一个条命!”接住小瓶的维拉迅速转身,眯着眼睛喝问道:“你到底是谁?”威廉也愤怒的转头,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了,她曾经敲击的声响根本不是鼓点,而是一种联络密码,可他没有说出来,毕竟乔的女儿安琪在对方附近。 暗金头发的女人无所谓的笑了一下,道:“你们有时间质疑我,还不如抓紧救人!” 维拉和威廉都有一种想砸碎她骨头问清楚情况的冲动,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万一打起来了,恐怕琼和肯特的生命就保不住了。女王蜂冰冷的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β3扭头向房间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凭什么!因为你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相信我,要么看着他们死去!”一屋子的人都盯住了乔,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可是男医生也是一脸无措,毕竟他连“鉨”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他们还是用了那瓶药剂,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无奈。 万幸,效果真的像女人说的那样好,琼和肯特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是体内特征已经恢复平稳,毒液被神奇的排出,断裂的骨骼也开始有愈合的迹象了。 维拉欣慰的松了口气,看了看站在一旁暗自点头的威廉之后,便走到乔身边,轻道:“如果我和威廉打算除掉房间里的女人,你会同意吗,乔?” 男医生微低着头,犹豫无比,眼睛一直盯着女儿正在熟睡的那个房间,紧锁的眉头如同架起的石桥,手指无意识的翻动医疗工具盘,直到指尖传来刺痛,才回过神来,突然摇着头笑道:“算了,我只是个普通人,β3对安琪很好,我不希望伤女儿的心。”女王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乔的肩膀,但看得出两人仍旧很不放心。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β3不停敲动的手指突然悬停在半空,她轻抚着安琪的头发,熟睡中的女孩在睡梦中露出了舒服的甜味微笑,闭着眼睛的女人自言自语的轻叹:“真让人羡慕啊!”随后将头放松的枕到沙发靠背上,手指的敲击声又继续响起,只是节奏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 当乔忙完走进房间时,β3已经静悄悄地走了,像是一个影子,从光影交汇处出现,又在黑白交替时消失,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乔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失落,或许他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扮演孩子母亲的女人,让他原本干涸的心灵中,有了迫切复苏的期望。 凌晨时分,破损的暗门已经更换完毕,维拉和威廉偷偷弄来了一辆汽车,将琼、肯特、何探员、还有被打晕的妮妮搬上了车离开了私人诊所,尽管两个人反复劝过乔,可固执的医生认为自己需要坚守职责,等待巴布隆和那些逃脱的探员们给他们治伤、为他们传递讯息,就像往日那样,做一个希望的承载者。 维拉和威廉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他们都很清楚,即便乔跟着他们也离不开纳利德市的牢笼,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全,相反,他们走了后很多势力会对私人诊所失去兴趣,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段时间,乔还能给后来者提供一些帮助,现在情侦社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探员活了下来,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都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倘若医生撤离了,那么他们的生存希望便被彻底掐断了,尽管维拉很想知道巴布隆和那些探员究竟藏到了哪里,但面对混乱不堪的局面,她只能一边前进一边为男友祈祷。 乔小心地为沉睡中的安琪盖好被子,靠坐在椅子里不肯合眼,一整天的疲惫仍没能给他安心睡下的理由,乔从未恐惧过,他一直守护着生死的界限,却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女儿,这是爱人留下的最后瑰宝。 他拿起妻子的相片默默哀叹,相片中的爱人依旧笑得那么甜美,可相片外的自己已经慢慢变老了,当初那热切一吻,却寄托上了这一生的哀思。 “她也是暗金色头发吗?”一个女人坐在阴影里,轻声道。 乔对女人的突然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心底酸楚的道:“她很漂亮,不仅仅是头发。” β3后脑轻轻枕到墙上,紧闭的双眼似乎可以穿过屋顶、越过云层看到月亮:“知道我没走,为什么还帮我隐瞒?” 乔有些无奈和萧索的轻叹:“因为安琪很喜欢你,而且感觉得出你也很喜欢她”。 β3好奇的道:“假如我是坏人呢?” “只能说明最后还是坏人赢了,那你就杀了我,安全地带着我女儿离开这里,告诉她,她的父亲乔是个该死的情侦社医生。”男人的风趣总是让人难以理解,情感却不会曲折作假。 “如果我是好人呢?” “那就现在答应我一起把安琪养大!”医生的语气平淡,却终究流露了一丝说不出口的渴求。 女人嘲弄的笑出了声:“你为了女儿还真是不择手段,无论哪一方赢了,都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她语气越发无情,心里却很想答应这个看似平静的普通男人,但一切只能是奢望,因为她连好人和坏人都算不上,即使答应了就能得到安宁吗? 男人没有再说话,沉默地注视着手中的照片,用拇指一遍遍地擦拭着周围,仿佛在为心爱的人掸去旅途的风霜,可乔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女人掸去他的疲惫和心尘啊! 尽管男医生无比希望有人来,可暗门的闪铃没有再亮起,紧张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当清晨来临时,仿佛一切灾难和恐惧都消散了,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生活注定要前行,即便不安也没有办法停止。 门口的大树开始泛黄了,青黄各半的色彩残留着昨天的模样,小安琪很开心,孩童的天真让她忘却了烦恼,拉着自己的大朋友β3一起捡落叶收藏,把它们夹在书籍中保存模样,将它们贴在窗户上倒映幻想,让它们散落在房间里留下芬芳。。 两个人如同一对母女,开心的玩耍着,当女人唱歌的时候,小姑娘就翩翩起舞;当女人做饭的时候,小姑娘就给她引火导航,虽然她们终究一个是哑的一个是盲的,可安琪愿意做β3的眼睛,β3想要当安琪的嘴巴,两个人宠溺地拥抱在一起时,任何人都能发现,她们彼此得到了安宁。 看着那个散发出母性光辉的女人,乔不禁遐想,假如没有灾难、没有恐怖、没有争斗,只有这个女人悄悄的走进了他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可惜,她没有答应乔,没有给他所想要的那一句最简单的回答,或许只要她点点头,乔就会舍弃掉自己的天职,带着她们一起离去,离开这片烦恼纠缠的土地,在静谧的湖畔隐居下来,过三个人都梦想的生活,可惜。。。这个秋天注意与以往不同,因为乔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快要得到还是即将会失去。 当夜幕尚未再次消散时,安静了一天的大地又传来一阵摇晃,法莱慕蓝盾的清冷光芒,让纳德利市沉睡在噩梦中,不知能否坚持到醒来。 天快亮的时候,暗门的无声闪铃亮了起来,乔慌忙站起身,不安的β3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只要你不开门,我就答应你。”男医生缓缓地坐回椅子上,有些欣喜也有些矛盾,直到无声铃第二次闪耀,乔终究是站了起来,朝外走去,女人急切的问道:“为什么?” 已经有些疲惫的男人看着闪耀的光芒,苦笑道:“虽然只过了一天,却一切都晚了。”当他想要奋不顾身时,女人没有回应。当他端起责任时,女人却下了决心,这真是命运的捉弄。 巴布隆只带回了一位红头发女探员,可乔不怪他,因为两个人的伤势证明了他们所面临过的困境,也因为乔觉得自己是一个躲在别人背后,还试图放弃职责的懦弱医生。 他给两个人治疗完伤势后,终究忍不住问了一下其他探员的情况,金发年轻人沉默了许久,终于眼圈通红的愧疚道:“对不起,我没能带其他的十三名探员回来。” 莉莉安玩味道:“大笨蛋,怎么不说连你自己都是被我救出来的?” 乔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多年未曾浸入肺腑的辛辣味道,让他眼神迷离,也把泪水伪装成烟雾熏呛的湿痕,他平静对金发青年讲述了私人诊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并认真复述了维拉的留言。 “肯特和琼都重伤了?那维拉他们一定是被人截住了。”伤感之余,巴布隆突然松了口气,可能会让别人很不解,但只有他心里明白这是一种庆幸,远谈不上走运的庆幸,因为肯特并没有出卖他。 终于算是完成了任务的乔,沉沉地出了口气,看看表已经上午九点多,看来那个女人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情侦社使命。乔走上楼,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却发现房间中已经空了,一张字条上用稚嫩的笔画写着:“爸爸,我和β3去街上玩了。”窗外依稀可以看到两个人越行越远的背影,而一群手持枪械的人正悄悄逼近。 “可惜了~”乔知道自己选择职责的同时,那个女人也选择了履行的义务,这是他托付女儿的代价,也是他坚持信仰的代价。 乔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回地下室,口中呼喝道:“巴布隆!快跑!”,同时拉开了地下室的紧急撤离门,刚想观察一下情况,就被一沦齐射打倒在地。 巴布隆双眼圆睁将两个张病床踢得横飞出去,挡住对方视线,一边背起乔一边拉起莉莉安冲了出去,数目众多的士兵拿着武器正慢慢围拢,见事不好,巴布隆用力将莉莉安抛上远处房顶,同时大吼:“分头跑,维拉那集合”整个人也不停歇,不可思议的连续越过几处高墙,钻进小巷继续狂奔。 普通士兵的合围对巴布隆和莉莉安当然不算什么,他担心的是老派兄弟会的创建者们,果然一道飘飘忽忽的黑影追了上来,巴布隆一边死命狂奔一边红着眼圈不断吼道:“乔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乔的鲜血浸湿了医生长袍,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血线,像是死神镰刀划过的痕迹,颠簸中他的眼神一片安详,断断续续的道:“对。。。不起,我还是。。。太自私了,看来注定这个秋天的湖畔旁。。。只有。。。。两个人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毫无声息。 乔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他为了女儿的未来,延迟了给巴布隆的警告,却完成了情侦社医生的最后职责,完美的转述了维拉的留言,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无力均分给别人更多,所以在这个属于他的秋天里,选择了用生命雕塑自己所认为的公平。。。 β3拉着正在听音乐的安琪就快步入闹事区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枪声,她的眼泪悄悄滑落,安琪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她的手,女人眼角湿润的笑道:“我只是有点厌倦这个秋天了”说罢带着小姑娘走进人群,消失在茫茫人海。她的使命完成了,可也失败了自己的幸福,不过,却保留下了一段莫名情感的珍宝,至于得与失又有谁能够说清楚呢? ... ... 第二十七章 拳头与毒刃 - 称职探员的成长心得 - 王牧鱼 一把形状奇特的小巧飞刀,沿诡异的角度于静谧中划过,闪烁着淡紫色的光泽,轻轻地在墙壁上反弹了一下,割伤巴布隆的大腿肌肉,留下指甲长的细小创口,如疾风一般飞驰的年轻人无暇多想,这已经是伤到他的第十五把飞刀了。 被追赶的十多分钟里,无论巴布隆在小巷中如何拼命奔跑、左右闪避,也没能甩开身后那人和不断激射而来小飞刀,虽然这些“小东西”的杀伤力十分有限,可伤口处传来的阵阵麻痹感,让年轻人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一切都悔之晚矣!从他无视对方的第一把飞刀开始,就像落入了蛛网的飞蛾,只能徒劳的消耗着自己的力量。 背着乔的巴布隆一个急停,蓦然转身,鞋子与地面之间激烈的摩擦着,让他的脚底一片火辣,宛如踩上了烧红的钢铁。 金发年轻人轻轻放下乔,两眼平和地看着同样降下速度的追踪者,开朗道:“你们这群老家伙,还真是麻烦!你又是哪一位啊?”语气虽然轻松,可他心里明白,这已经是逼入绝境的无奈之举,倘若继续逃下去,自己早晚会被耗干最后一点力气,乔也会毫无生还希望,与这样坐以待毙,还不如拼命一搏!巴布隆默默盘算:“只要引开面前这个家伙,乔就有可能被别人救起,毕竟现在距离出事地点已经足够远了,那些冷酷无情的士兵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里。” 在法莱慕蓝盾和闪电的交错照耀下,尾随者的身影从阴影中慢慢显露出来,那是一个穿着老版情侦社制服的精瘦老头,中等身材,戴着墨镜,整齐梳理的头发斑白浓密,紧抿的嘴角表明了冷漠和不太健谈,同时也给别人一种说一不二的爽利感觉,仅凭外表而论,实在难以看出他会是一个依仗老练经验来制定毒计的家伙。 “247号,毒刃---卡德鲁斯。”精瘦老头的声音十分清冷,每一个字都说的标准紧凑,没有一点转音,在话音未落前,他便抽出了两柄一尺长的短刃,两手交错,刀尖向前,摆出慎重的架势,不得不承认,眼前年轻人的长相让他想起了当初那个恐怖的8号创建者! 巴布隆瞳孔一缩,拳头死死攥紧,紧张和绝望如同激流不断地冲击着心灵的堤坝,他暗自盘算:“对方的排名比雷神还高,我全盛时连雷神都打不过,如今浑身是伤,恐怕逃生机会更加渺茫。”金发年轻人看了看气息微弱的乔,咬牙一指道:“我把血给你!你放过他。” 卡德鲁斯神情中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姿势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将面孔半藏在短刃后,冷声说出四个字:“浪费时间!”他自信飞刀上的毒性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也就没有必要跟对方讨价还价了。 金发年轻人见此情景,不再犹豫,低吼一声,双脚发力急速突进,缠满绷带的左拳迅猛击出,在对方招架住的同时,蓄满全力的右脚闪电般横扫,却感觉眼前一花,已经失去了攻击目标。 精瘦老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短刃在他的后背用力一划,顿时鲜血四溅。 巴布隆强忍疼痛的闷哼一声,伤口上的撕裂感让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两个眉毛一高一低,他的动作非但没有变慢,反而加快了很多,拼命思考的大脑终于诞生出格斗的智慧,他微弓起背部肌肉,用力向后一撞,同时满含力道的右肘突然隐蔽地击出,巴布隆坚信对方不会杀他,所以选择以命搏命的攻击方式最为有效,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对方若是有所顾忌,便一定会选择格挡,那就绝对躲不开这记肘击。 可万万没有猜到,卡德鲁斯的速度和技巧竟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精瘦老头轻飘飘的后撤两步,横起短刃,在巴布隆的撞击力道快要用尽之时,游刃有余地用刀柄一捅年轻人的侧腰,顿时让对方身体不自觉的倾斜,随即的那记肘击自然打空,“毒刃”可不是心情良善之辈,他借此机会短刃斜扬,又砍了巴布隆一刀,仿佛是在教训不听话的马匹。 巴布隆倔强的没有吭声,突然迅捷转身,同时双拳连挥,拳头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乱响,可精瘦老头依旧无比轻松的来回躲闪着,短刃宛如顺流而下的鱼一般轻松灵活,断断续续在年轻人的手臂上、大腿上割出十几道伤口。两个人实力确实相差太多了,毕竟卡德鲁斯一辈子都在打仗,曾经杀过无数的敌人,而巴布隆满打满算才学习格斗不足三个月,这种差距不是豁出性命便能够弥补的。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凹凸不平的青石地面上,融汇出一道一道暗红色的“小沟渠”,预示着生命的消逝,巴布隆双手颤抖的喘着粗气,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将他的头发打湿了,过度失血也让英俊的面庞无比苍白。 卡德鲁斯有些无趣的收起架势,通过刚刚的短暂交锋,让他看清了年轻人稚嫩的身手,便不再有任何担忧的放松下来,精瘦老头随意走到乔的旁边,此时昏迷不醒的男医生已经奄奄一息了。 卡德鲁斯思考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巴布隆,清冷表情中,浮现出清晰的残忍,漆黑的眼镜片上,只能倒影着金发年轻人惶恐的神色。老家伙缓缓拿起一柄短刃,平举着手臂,用拇指和中指轻轻捻住刀柄,锐利的刀尖垂直指向乔的心脏,闪烁寒芒的死亡之刃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我跟你走!放过他!”巴布隆双眼圆睁,肝胆俱裂的高喊,可仍旧没能阻止那柄无情短刃的下落。巴布隆大吼着拼尽全力地伸出右手,朝刚刚拯救过自己性命的男医生扑去,绝望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终于在刀尖距离乔胸口几厘米的地方,堪堪握住了短刃,锐利的刀锋瞬间切开皮肉,卡在手骨上,滴落的鲜血如同渗进白纸的浓墨。精瘦老头似乎很错愕的歪了一下头,道:“不错!”说罢鞋尖轻轻踏在刀柄上,然后缓缓加力。 巴布隆眼角瞪破、龇牙咧嘴的苦撑着,虽然精神和意志依旧无比坚韧,但早已伤痕累累、无比虚弱的身体,清晰的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短刃一点点扎进朋友的胸膛。缓慢向下而去的刀尖,在湿红的医生长袍上开凿出新的泉眼,可这“泉水”竟是如此的滚烫,也是如此的凄凉。乔依然在安详的“沉睡”,略带疲惫和知足的神情,似乎在劝慰年轻人“松手”,可泪流满面的巴布隆终究不肯放弃,他绝望的惨叫着,直到刀刃进无可进。。。 精瘦老头抬起脚,缓缓转身向巷子外走去,不再看那个完全呆住的年轻人,用舒缓且冰冷语气道:“记住杀他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无能!”一股莫名快意突然萦绕在卡德鲁斯心头,多么熟悉的话语,多么相似的场景!原来亲手将这样的残忍加诸在别人身上,是如此的畅快! 一根冰冷的合金绳索套在巴布隆的脖子上,毒刃心满意足的拉起绳索另一端,如同牵着马匹的庄园主人,他清冷道:“走吧!实验室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供人研究解剖才是你报效国家的唯一途径。”但任他如何牵扯,手中的绳索却纹丝不动,卡德鲁斯有些不耐烦地扭过头,腻歪道:“还想做无谓的挣扎?” 巴布隆耷拉着脑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死死握着仍在滴血的短刃,另一只手紧紧拉住绳子,合金绳索在两个人的巨力拉扯下,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 见此情形,卡德鲁斯轻蔑的笑出声来,声音中饱含了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他单手连续挥舞,一柄柄大小各异的飞刀不断射出。 巴布隆依旧耷拉着脑袋视若无睹,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嗖嗖嗖嗖。。。。”几十道白芒划过,转眼间金发年轻人的身上、脸上、已满是细长的伤口,鲜血如注。 “哈哈哈。。。。还不死心吗?”毒刃的音色开始失声变调,笑声越来越大,也越发尖锐凄凉,原本冷漠的表情扭曲着,似乎在发泄数不清的愤恨。 “凭。。。什。。。么!”巴布隆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狠戾无比,每一个字都如同咬碎了钢铁一般低昂,伴随着话语,原本被烧焦的金色头发竟然迅速增长起来,转瞬间就长到了肩胛骨的位置,蓬松凌乱的发型像是愤怒的雄狮;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开始变红,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正在快速蒸发,肉眼可见的红色雾气像是舞动的丝带,在身体周围缭绕飘散,同时满身大大小小伤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愈合起来。 精瘦老头见此诡异的情景,非但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无比兴奋的扭曲神态,他用鲜红的舌头舔着嘴唇,道:“8号的二段复生术吗?”说罢松开了绳索,提起短刃,整个人如青烟一般在巴布隆身周闪烁,细密的刀光组成一张大网交错纵横,可是刀刃却伤害金发年轻人分毫,赤红色的皮肤坚韧的弹性让锋利无处施展。 察觉如此状况后,卡德鲁斯停下身形,将短刃插进墙壁里,摘下墨镜露出诡异的双眼,竖立的瞳孔如同猫科动物一般闪亮疯狂,他言辞模糊的笑道:“果。。然,哈哈哈,让你也。看。。二段!”说罢,他大张了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兴奋又像是哭泣,身体开始拉长变粗,竟然疯长了二十厘多米,两条小臂连带手掌诡异的便薄,形状宛如螳螂的前臂,锋利中泛着深紫色的金属光泽。 身体发生诡异变化之后,卡德鲁斯丑陋的一笑,双脚轻轻一蹬,身形便快到了极限,宛如一道肉眼难辨别的黑影,夹杂着尖锐的破空声,“刀”光形成了一个紫色的大光球,紧紧将巴布隆包裹在里边,每一次紫光闪过,金发青年的身上都会出现一道乌黑的伤痕,可是转眼便消失不见,伤口连一滴血都没来得及流出就愈合了。 陷入疯狂的卡德鲁斯丝毫没有察觉,他完全沉浸在自己肆意破坏的胜利感中,突然怪叫了一声,两节金属“刀臂”同时刺穿了巴布隆的身体,诡异的瞳孔喷射着嗜血和狂热,攻击奏效使他露出了狞笑,刚想抽出“臂刀”,却发现两节刀臂完全被卡在了对方体内,二段复生术的强大愈合能力加上肌肉的紧缩,竟让锋利无比的变异武器失去了自由。 “凭。。。什。。。么!”巴布隆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睛中有两道血线贯穿了“瞳孔”,冒出红色光芒;诡异的黑色纹路浮现在耳后,细细看去便会发现,纹路的图案正是巴布隆梦中所见到的“怪眼睛”;巴布隆的口鼻中激射出炙热的白气,一股恐怖的威势从并不壮硕的身体中疯狂涌出,将周围三米内的青石地面震得满是裂痕。 金发青年盯着拼命挣扎的“怪物”,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钢制短刃捏碎成几节,任凭它们掉落在地上,他缓缓举起拳头,慢慢弓起的臂弯,随着一点点鼓胀的肌肉,凝满了他所有的愤怒和恨意。 “凭。。。什。。。么!我们死。。。你活!”巴布隆的语气依旧是一字一句,可声音却由低到高,直至怒吼。“嘭!”难以想象的拳劲穿透了卡德鲁斯的身体,带着可怕的回响将巷子“吹”尘土飞扬,接着又是一拳,再一拳,金发年轻人的拳速越来越快,而每一拳的力道也在逐渐攀升,周围墙壁不堪恐怖力道的余波,竟然被激荡的裂纹丛生。 卡德鲁斯被打的浑身乱颤,两条胳膊像是勾住沙袋的绳索,紫色的鲜血如同橘子被捏爆时那样四处飞溅,淋在地面上腐蚀出一片片诡异黑痕。 “噗!!!”卡德鲁斯的两条胳膊终于被巨力硬生生扯断,残破的身躯倒飞着撞穿了好几座建筑和墙壁,纵然“鉨”酶二段操控暴涨出的生命力极其强大,让他留有一丝气息,但身体恢复正常形态后,完美地展现了支离破碎的惨状。 卡德鲁斯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废墟中,模模糊糊地看着巴布隆拔出体内残留的“臂刀”,抽出插在墙壁上的那柄短刃,宛如恶魔一般表情狰狞的走过来,蹲到他身旁,缓缓举高了短刃,痕迹斑斑的刀锋上折射着一丝法莱慕蓝盾的光芒,惨淡又冰凉。 意识迷离间,眼前金发年轻人的英俊面孔,仿佛幻化了成“毒刃”年轻时的模样,而年迈的卡德鲁斯则化身成了当初的那个“魔鬼”,这让精瘦老头的眼神中爆发出奇异神采,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和被击碎的喉咙,都没能阻止他的无声大吼:“来。。。吧!” 在这一刻,“毒刃”卡德鲁斯和巴布隆的念头宛如重合:“萨拉姐(乔)!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噗!”短刃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双眼无神的滑向天空,脸颊上残留着解脱的微笑,卡德鲁斯狰狞又愧疚的人生被划上了伤感的休止符。 城市中,房顶上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跳跃疾驰着。突然间,后面那个正在一边戏耍一边追赶的黑衣女人停了下来,任凭酒红色头发的女人越跑越远,自己却转身跃向了那片混乱的平民区。 ...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