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接受任务 凌波市是祖国沿海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随着经济高速发展,这里不仅高楼林立,而且成为了国际重要港口城市。货物的吞吐量,位居亚洲前列。这个对外开放的窗口城市,处处充满着生机盎然。 在一条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上,一辆汽车正在缓慢地行驶着··· 它并非是一个慢性子,而是因为街道上车辆太密集了,它置身其中,只能是走走停停,开车的人显然很是焦急,不停地鸣笛来发泄内心的急躁。 驾车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看上去身材魁梧,精力旺盛,一双眼光射寒星,双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的名字叫郭守信,职业是康达石油公司的钻井工程师。此时,他正开车去自己的公司领取新的任务。 这一路上,他经过走走停停之后,终于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当他把汽车停下来,并走下来仰头望去,一栋高层建筑物矗立在他的面前,在阳光的照射下,‘康达石油公司’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显得格外的醒目。郭守信感觉这栋建筑物就像是一艘待命远航的巨轮一样,等待着他这位船员登船。他于是整理一下衣领子,精神抖擞地迈向了台阶。 他进入建筑物后,里面的布局非常复杂而豪华。但他却轻车熟路地穿过每一条楼梯和走廊,并跟偶尔擦肩的人含笑点头应酬。 当他最后停到一扇门外时,凝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后,又庄重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凌乱的发型,然后伸手敲门——笃笃笃! “请进!” 房门里传来了一声雄浑的男子声音。 郭守信听出了是公司的老总的声音,立即推门而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宽大和装饰精美的办公室,一位精神灼烁的老者和蔼地向他招了招手:“小郭来了?快请坐!” “林总!” 郭守信很拘谨地称呼一声后,便走到一侧的沙发前,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 那位老者就是康达公司的总经理林月辉,一看他的下属坐在远离自己办公桌的小会客厅里了,便赶紧起身,并走到小会客厅,亲自拿起纸杯,为郭守信在饮水机旁接了大半杯水,并亲自递到了郭守信的跟前。 “谢谢林总。” 郭守信有些受宠若惊了,赶紧伸出双手接过了纸杯。 林月辉和蔼一笑:“小郭,你可是我的老部下了,来到我这里,就不要拘束嘛。” 郭守信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可能长期工作在国外,一回到阔别多日的公司,就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 林月辉哈哈笑道:“难道说咱们因为很久不见面,就对我产生了生疏感吗?” “不是。”郭守信显得很动情,“我只是感到很温暖。” 林月辉收敛的笑容,很动情地讲道:“是呀,想当年我也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回国时,我一走下飞机的旋梯,一见到充满咱们中国元素的人流和环境,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呀,当时真感觉祖国的情结就像一根长长的线,无论我们游子走多远,我们的灵魂都连着如梦的家园。” 郭守信激动地点点头:“我跟林总感同身受。” 林月辉这时坐在了沙发一侧,并亲切地询问:“小郭,你从西亚回来有一个月了吧?” 郭守信点点头:“整整三十七天了。” “哈,你记得倒是蛮清楚吗?休息得怎么样了?” “林总,我不累,早就休息好了。” 林月辉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个人的问题有眉目了吗?” 郭守信很不好意思地摇一摇头。 林总有些嗔怪道:“你都四十好几了,怎么还不着急呢?现在回国这些日子了,都在忙什么?难道就没有你看上的姑娘吗?” 郭守信一副苦笑:“婚姻大事是要讲究缘分的。我不可能满大街抓一个女人就成家嘛。” 林月辉瞥了他一眼:“难道你的干妈就没有帮你介绍女朋友?” 郭守信伸手挠了挠后脖颈:“她倒是很着急。可是我看上了人家,人家也未必会看上我呀。” “你呀,就不要眼光太高了,找一个差一不二的,就凑合过日子嘛。” 郭守信耸了一下肩膀:“唉,我这个人长年工作在国外,就算有老婆,也未必能养活得住呀。” 林月辉听罢,不由脸色微变,垂头不语。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属下一些长期工作在外的员工们,很多的家庭都出现了危机,不是家属闹离婚的,就是暗中红杏出墙的。这是令他很头疼的事情。 郭守信一看老总沉寂下去了,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便试探地问道:“林总,您召我来公司报到,是不是有新任务呀?” 这回轮到林月辉苦笑了:“小郭呀,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忍心分派你任务了。” 郭守信立即站了起来:“林总,是不是又出国工作呀?” 林月辉无奈地点点头。 郭守信当即一拍胸脯:“那您就不要有什么顾虑,赶紧宣布任务好了。我既然还是一个光棍,就最适合出国工作了。” “可是···这一出去,又要三五年呀。在这期间,只能有几次回国探亲的机会。” 郭守信不以为然:“我在凌波市,除了干妈一家之外,再没有什么亲人了。即使不回国探亲,也无所谓的。” “哦,难道她是你干妈,就不该想她吗?”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都是互联网时代了。假如想见面,就通过微信视频一下,就能见面聊天了,又何必万里迢迢飞回来呢?” 林月辉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可我担心你干妈会因为我又把你支出去,而埋怨我呀。” “您就放心吧。我干妈的几个亲生儿女都在国外忙,未必会惦记我一个人。” 林月辉微笑点点头:“是呀。你干妈一家快成为外交的家庭了。我听说她家唯一的女儿还是一个外交官呢。” 郭守信听了,脸色不禁微微变色,但勉强掩饰住了情绪。 林月辉这时显得有点矜持:“你已经在西亚连续工作两年了,本来我不该派你出去的,但这次之所以要点你的将,那是因为公司方面接的这项工程很艰巨,必须要由有能力的人去管理。” 郭守信感慨地表示:“谢谢公司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你还不知道要去哪呢,就这么有信心呀。” 郭守信莞尔一笑:“您就是派我去火星去开采石油,那我也是义无反顾。当然,只要能把我送上去就行。” 林月辉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是神情凝重道:“那里的环境恐怕不比登陆火星好呀。” 郭守信好奇道:“难道又是在沙漠里吗?” 林月辉摇摇头:“我只的环境并非是自然环境,而是人为的环境。那里是一个比较****的国家,很多西方的石油公司都望而却步。但我们公司却要啃掉这块骨头。” 郭守信迟疑一下,便不解地问道:“难道我们公司非要冒这样的风险吗?” 林月辉凝重的神情望着他:“对于那些冒风险的人来说,是因为有巨大的利益。而我们公司去冒风险,既是为了祖国的能源供给,也是为了帮助穷困的国家搞经济建设。所以,我们公司接下这个工程是为了祖国的利益和形象。” 郭守信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林月辉欣慰道:“那你就立即回去做准备吧,并在后天带来第一批工程人员先行出国。” 郭守信在告辞之前,好奇地询问:“林总,您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去哪个国家呢?” “北非的S国,那里已经探明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可是还没有世界上的哪家石油公司去开发。” 郭守信顿时瞪大了眼睛:“林总您···您说的是S国?” “怎么了?你没有听错。” 郭守信缓过了神:“没···没什么···那里确实是很乱的。” 林月辉颇为感慨:“咱们的石油公司是以开采海外油田为主,因为国内的石油资源面临着枯竭,为了国家的可持续发展,能源供应可是重中之重。所以,积极开发海外的石油资源,是我们这代石油工作者义不容辞的历史责任。当然,这需要你们这些奋战在工作一线的同志们的辛勤付出,甚至是牺牲。” 郭守信恢复了从容:“只要能让我们的价值闪光,那我们的付出就算不得什么了。” 林月辉点点头:“小郭,你已经用实践诠释了自己的价值了。等你再凯旋之际,我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再派你出国了,而是留在公司做一个管理者。” 郭守信苦笑摇摇头:“我身为一个技术人员,真正能体现自己的价值,那就是在油田里。林总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可以回去做准备了。” 林月辉愕然地望着他,随即轻轻点点头。 郭守信在开车离开公司时,脑海里依旧回响起林月辉刚才提到的‘S国’,眼神也不禁湿润了。 他开车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把车驶入了一个别墅群,并停靠在一栋小洋楼门口。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些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老干部或者革命功臣准备的。 郭守信所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干妈孙青梅家。因为他又要出国了,首先要来到干妈家辞行。 叮咚! “来了!” 他刚按响了门铃,门里就传来了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郭守信眼睛一亮,心里暗想,干妈反应真快,一定正在外面客厅里忙碌。 嘎吱! 房门一被打开,一位身穿休闲服的老妇手持一把拖布站在了门里。她看上去有六十出头,满脸的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的条条皱纹,好像是一波三折的辛酸往事。不过,她饱满的精神体现出了苦尽甘来,颐养天年的雍容神态。 “干妈!” 郭守信向这位老太太颔首,并恭维地叫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尊敬。 这位老太太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孙青梅,也是郭守信的干妈,当一看到是干儿子来了,立即惊喜道:“原来是守信来了?快进来!” 第2章异国相逢 郭守信一到了这里,就几乎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于是信步迈进了客厅。 “干妈,您这是在墩地呀?” 郭守信一边往里走,一边顺口问道。 孙青梅含笑回答:“是呀,我闲着没事,就算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了。” “可是,这种粗活是挺消耗体力的。您老的身子骨能行吗?” “哈哈,我还不到七十呢,还没感觉自己老呢。你这是从哪来?快赶紧坐下。干妈还有一件喜事告诉你呢。” 郭守信微微一蹙眉头:“您说的喜事,还是给我介绍对象的事情吧?” “你皱什么眉头?难道这件事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情嘛!” “可是我目前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呀。” 孙青梅一愣:“怎么你···你还要出国吗?” 郭守信并没有坐下,而是接过了干妈手里的拖把,一边继续拖地,一边回答:“嗯,我后天就动身。” “哦,那你能先跟女方见个面吗?” “这···我这一出去,就得两三年光景,再跟女方见面,还有什么意义呢?” 孙青梅露出嗔怪的眼神,并试图夺回自己的拖把:“守信别干了,老实给我坐一会,听干妈谈一谈。” 郭守信在她的干扰下,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便只好住了手。 孙青梅把拖把随便往外一扔,便把郭守信拽到了沙发处,并强行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 郭守信面对干妈的执着,简直是毫无办法,只好顺从了对方。 孙青梅也贴着郭守信的身边坐了下来,并从茶几的水果盘里取出一个大苹果,利用旁边的水果刀一边削皮,一边慢条斯理地介绍道:“我给你介绍的这位姑娘是一个中学语文教师,今年三十五岁了,还是一个大姑娘呢。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可不要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郭守信苦笑道:“人家既然条件这么好,为啥等到三十五了还嫁不出去呢?” 孙青梅脸色尴尬一下,随即辩解道:“人家不是心高嘛。我已经看到姑娘本人了,待人接物都翩翩有礼,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哦,既然人家心高,还能看上我这个‘石油花子’吗?难道她不怕沾上熏人的油气味吗?” 孙青梅把脸一沉:“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最好严肃一点。” 郭守信赶紧郑重地解释:“干妈,我没有不严肃呀。我刚才讲的也是一个实际问题。向我们这样漂流四方的石油人,就算是有家的,恐怕都养活不住媳妇,更别说找一个心高的姑娘了。” 孙青梅也同样解释:“人家经过这些年求偶的曲折,已经变得很实际了,再也没有那些虚无缥缈的追求了。她只想找一个非常疼她的男人就知足了。” 郭守信不由一耸肩膀:“这个···我恐怕都满足不了她。” “为什么?” “唉,我后天就出国了,还谈什么对人家好呀。我的干妈呀,求您就放过人家,别耽误人家了。” 孙青梅鼻孔一哼:“你是要我放过你吧?你这又是何苦呢?” 郭守信脸上流过一道黯然的神情,矜持一会,才轻声讲道:“我目前正接受一项艰巨的工程,假如这个时候去谈情说爱,只能耽误人家,也影响自己的工作。所以,我个人的问题还是等我从国外回来再说吧。公司的老总答应等我完成这项任务后,就给我安排一个安稳的工作。到时候,再找个女人成家不迟。” “这是真的?” “这是我们林总刚才亲口承诺的。” 孙青梅迟疑一下,才无奈的口气:“那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勉强你。既然你要走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郭守信无法拒绝干妈这一要求,于是扫视一下二楼的楼梯:“我干爹在楼上吗?” “唉,他还能在家呆得住吗?自从退休回家,身体就落得一身毛病,刚刚保养得不错,人就在家闲不住了,这不又去公园找人下象棋去了。” 郭守信莞尔一笑:“我特别理解干爹,像他这样在外面干了一辈子革命事业的老同志,如今一旦闲下来了,就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所以不适合憋在家里。” 孙青梅点点头:“嗯,我能理解他,也不会强求他在家陪着我。这已经比以前强多了。起码早晚还能见面呢。” 当孙青梅要去厨房做饭时,郭守信打算去厨房帮忙,但被孙青梅好说歹说劝住了。 郭守信只好独自一个人留在客厅里,无聊的时候,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但并没有感兴趣的电视节目,于是继续在客厅里浏览其它的物件。 就在这时候,有一本相册摆在客厅的书架上,并映入他的眼帘。 他眼前一亮,立即走过去,从书架上取下了它。 相册里面都是干妈这一家的成员。但郭守信只对其中一个女子感兴趣,从她青春少女的形象一直浏览到她和老公和女儿的合影。 当看到那位少女成熟后,跟别的男人亲昵合影时,又不禁令他心中无比感伤。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子其实就是这家的女儿——肖立秋。 孙青梅还没做好午饭,她的老伴就回来了,当看到郭守信后背对着他翻看相册时,不由问道:“守信来了?” 郭守信一听熟悉的声音,不由暮然回首,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立在房门口。他就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肖远桥。 郭守信赶紧放下相册,迎了上去:“干爹您回来了?” 他俩聊了几句家常后,郭守信就把自己又要出国的消息告诉了他。 肖远桥一听,不由好奇道:“你又要去哪个国家呀?” 郭守信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这次去的国家是北非的S国。” 肖院桥眼睛一亮:“你去的原来是小秋任职的国家呀,这真是太巧了。” 郭守信压抑内心的激动,略显平淡的表情:“这是够巧的。” “那你得要好好照顾她呀。” 郭守信苦笑道:“小秋是代表祖国政府在大使馆任职,而我是代表国内一个公司去开展合作项目。假如我们遇到了困难,还要请她关照呢。” “哈哈,看你说的,小秋毕竟是个女孩子嘛,又是你的妹妹,你有不可推辞的义务。” 郭守信鼻子一酸,轻轻地点头。 其实,在他干爹眼里的女孩子已经是拥有一个二十岁女儿的单身母亲了。 肖远桥这时又眉头紧皱:“如今小秋光顾忙事业,把个人问题搞得一塌糊涂,跟人家刘杰超不声不响地办理了离婚手续,如今静静(肖立秋和刘杰超的女儿)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假如你能跟小青说上话,就多劝劝她回心转意吧。人家刘杰超目前是很成功的企业家。哪一点配不上她呀。” 郭守信一听肖远桥讲的这些话,心里又不禁泛起了波澜。 三天后,一架从中国飞来的航班降落在S国脱布市国际机场。 当郭守信一身西装革履地走下飞机旋梯时,面对异国的天空,不由长吸一口气。 此时,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女子,虽然清楚她也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但她目前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呢? 他随行的一位同事一看他有些愣神不走了,便捅了一下他的胳膊:“郭总想什么呢?” 郭守信醒悟了过来,并眼望一下过往黑人居然的旅客,不由感叹道:“我这半生已经去过很多国家了,但第一次来到完全是黑色人种的国家。我这辈子把五颜六色的人都看遍了,也品尝了五颜六色的人生。” 同事对于他的感慨有些莫名其妙,并跟其他的同行对视一下目光,彼此都摇摇头。 郭守信无暇理会同事们的目光,沉默片刻后,便把手一挥:“我们赶紧出站吧。” 就当他就快走出闸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在闸口另一侧,正有一个青春飘逸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用一双殷切的目光遥望着他。 这个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肖立秋。 郭守信知道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会来接应他们,但没有想到身为文化参赞的肖立秋亲自来了,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眼睛也不知不觉地模糊了。 第3章战火逼近 肖立秋一看郭守信呆呆地站住了,赶紧向他招了招手,提醒他赶紧走出来。 同行里的一个叫李永辉的同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郭总,怎么见到那位美女,就让您人变傻了吗?” 郭守信的眼神瞬间清晰了,并低声警告他的下属:“你们不要胡说,她是我的妹子。” “哇,您在这里还有亲属接站呀。” “她可不是一般的亲属,而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那她是特意接我们这支‘旅行团’的吗?” “算是吧。” 他们说话间,已经陆续走出了闸口。 郭守信终于走到了肖立秋的跟前,并深情地俯视着眼前这位花枝招展的女子。 用‘花枝招展’来形容郭守信眼前的肖立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虽然她的真实年龄已经是四十岁了,但与生俱来的内在气质和姣好的容颜让她看上去似乎不到三十。而且,她的装束并不是职业女装,而是一套时髦性感的连衣裙。把白皙的肢体都尽善尽美地展示在郭守信的眼底。 “立秋你···亲自来了?” 肖立秋款款一笑:“我的代表大使馆方面特意接应你们的。” 郭守信又不禁打量一下她的装束,便压低声音:“妹子,我觉得你这身打扮不像是祖国政府的公务人员呀。” 肖立秋的俏脸顿时涨红了,张开小嘴想痛击一顿郭守信,但碍于对方的那些手下,只好住嘴。 郭守信也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刺激到她了,便赶紧改变话题,冲着他的属下朗声介绍:“弟兄们,这位美女就是祖国驻S国大使馆的肖参赞。她是代表祖国政府迎接我们大家的。” 啪啪啪! 那些郭守信的同事同时鼓起了掌声,并不完全的处于感谢,也出于对这位美貌的女子的倾倒。 肖立秋微笑冲他们摆摆手:“大家不用客气。如今我们身在异国他乡,彼此就是亲人。如今刘光达大使正在大使馆设宴招待大家。请您们快跟我走吧。” 那些人顿时一阵欢呼,簇拥着肖立秋往机场外走—— 就连郭守信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紧跟在肖立秋身边,便低声询问:“大使馆为什么对我们这些普通的出国务工人员如此的客气?” 肖立秋瞥了他一眼,然后意味深长道:“因为您们是第一批代表祖国来S国搞建设的工程人员。这对于整个地区,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所以说,您们并不是普通的务工人员,而是代表祖国形象的使者。” 郭守信长年工作在国外,对肖立秋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耳熟能详,当即肃然道:“请祖国政府放心。我们不会给祖国抹黑的。” “喂,光靠不抹黑还不够,您们同时要把祖国的温暖播撒在这块土地上,让这里的人民感受到中国人民的伟大感情。” 郭守信莞尔一笑:“我完全懂。” 肖立秋自己开着一辆小汽车,但又跟随一辆面包车。她到达停车场后,就招呼郭守信的同伴陆续登上面包车。 等郭守信要登车时,却被她拦住了:“这辆车够挤的了。你还是坐我的车吧。” 郭守信心里一动,当即点头同意。 肖立秋于是把他让进了自己的小汽车,并带头开路。那辆满载郭守信同事的面包车紧紧跟在了后面。 郭守信因为这辆车里只有他和肖立秋两个人,于是放开了话题,好奇地询问正在开车的肖立秋:“你身为祖国的文化使者,怎么会亲自接我们?” 肖立秋白了他一眼:“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 “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 “哦,怪不得呢。” 肖立秋这时又投去埋怨的目光:“你真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 “这里的政局不稳,治安情况极差。我几乎每天都能嗅到火药的味道。你呀,简直是要往枪口上撞。” 郭守信显得不以为然:“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这点小危险对我根本算不上什么。再说,你不是也工作在这个国家吗?” “你能跟我比吗?我是国家的公务人员,可以随时躲在大使馆。” 郭守信嘿嘿一笑:“假如我们遇到危险了,难道不找祖国的大使馆做避难所吗?” 肖立秋的杏眼又瞥向了他,并试探问道:“你来这里工作是不是为了我?” 郭守信脸颊一烧,赶紧摇头:“不是!” “那就好。” 肖立秋不再说什么了,而是满怀心事地开车。 半年之后,S国终于爆发了一场武装叛乱。 哒哒哒··· 砰砰砰··· 嘟嘟嘟··· 轰隆! 一群身着迷彩服的黑人男子们正端着SABBE-S2,KRUBE-37,JOLT-7MP等各样型号的冲锋枪,正向一个村镇发起了攻击。他们并没有大炮和坦克,但依靠几辆皮卡车搭载的重型机枪和轻型火箭炮的配合下,展开了猛烈的冲锋··· 这是一场当代的战役,但战役的模式还是很原始的,那群攻击者就像一群乌合之众,一边疯狂的开枪射击,一边毫无章法地往前冲锋。 即便如此,他们进攻依旧顺利,因为遭遇的抵抗太轻微了。守卫那座小镇的是一些黑人军警。他们在攻击者炮火打击下,完全丧失了斗志,纷纷乘坐各自各样的车辆仓皇出逃··· 那伙武装分子很顺利地占据了目标,立即兴奋地欢呼,并向天鸣枪表示庆祝。 其中的头目正通过手机向自己的主子报告战报,讲的是当地的土语,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报告首领,我们已经顺利地拿下了达旺镇,并全歼守敌。现在恭候您下一步的指示。”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兴奋的声音:“太好了,我们的战略目的就快实在了。现在你部立即向东北的呼邦城进发。我正在协调其它几路大军,要对呼邦城形成合围的态势。” “哦,呼邦城可是大城市,政府军在那里一定会屯有重兵把守。”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调遣各路大军对它形成合围之势。否则,就凭你带领的那一点人马去攻打呼邦城的话,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那个头目脸色很尴尬,一脸不服:“您最好别小瞧我的队伍。我们刚刚在达旺镇打一个歼灭仗。” 首领的声音:“那好,请你们再接再厉,立即向呼邦城挺进吧。假如我们能攻克了呼邦城,就会直接震慑首都了。你们如果能第一个杀进呼邦城里的话,我会重重的嘉奖你们全体将士。” “您放心,我们是不会含糊的。但我们一旦离开了,那达旺镇该怎么办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带领的预备人马很快就会进驻那里的。你的部队尽管放心出发吧。” 头目刚结束通话,守候他身边的一个马仔满脸紧张道:“既然首领就快过来接防了,如果看不到很多政府的士兵尸体,会不会埋怨您谎报军情呀?” 头目的那双恶毒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望着就快变成废墟的小镇,对他的手下吩咐道:“我就不信偌大的镇子,会找不到活人?你们给我挨家挨户地搜,只要发现人,就格杀勿论。我一定要让首领看到这里遍地横尸的场面。” “可如果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呢?” “哼,那我不管,谁说我们只遭受了军队的抵抗?凡是死去的人都是抵抗我们的敌人。” 那些武装分子立即进行了屠城的行动··· 就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刻,正有一辆小汽车在一条宽阔的柏油路面上奔驰—— 驾驶汽车的人是一个女子,看起三四十岁的样子,白皙的皮肤,黑黑的长发,完全呈现出一副东方美女的气质。 她正是肖立秋,正孤身一人驾车奔向了枪炮声传来的方向,足以证明她不是远离战火,而是逼近战火。并且,她满脸的焦急,几乎把汽车速度提高到了极限。 就在汽车行驶的前方,突然呈现出一个颇具规模的油田。那里分布着数十口油井,有的油井还冒着火苗。 肖立秋远远地望到了其中一个标志性的油井上,还飘扬的一面五星红旗,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到十分钟,她就把自己的座驾驶入这个油田。 一个头戴安全帽的男子正指挥着几名身穿工装服的黑人,正围着一座油井进行着紧张的操作。当他看到肖立秋的车里驶入,先是一愣,随即又转回身重新指挥那几名黑人进行操作。 嘀嘀嘀! 肖立秋一看那个男子对自己的到来,显得无动于衷,不由焦急地按响了汽车喇叭。 那几名黑人又把目光重新投过去。 这位指挥者立即用华语大声命令:“大家不许溜号,要抓紧时间封井。” 原来,这是一座中国在当地施工的油田。那些黑人都是中国石油公司聘请的当地员工。他们已经懂得一些中文了,在这位中国的管理者的命令下,继续抓紧忙碌。 肖立秋一看自己的警示并不起任何作用,便只好下车,并冒险奔向了那口油井。 那名指挥者一看她靠近了,急忙大声阻止:“你不要过来,这里危险!” 肖立秋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她距离那名指挥者已经近在咫尺了。 “老郭,难道你不要命了?叛乱分子就快打到这里来了。别人都撤回了首都,你为什们偏偏不撤?” 这名指挥者也正是郭守信,但跟半年前相比,已经留了一脸胡茬,俨然像变成了一个人。他是这里的油田技术的总负责人。 当他听到肖立秋的质疑后,一边紧张地忙碌,一边回答:“只要其他的同志们都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但我必须让这些油井处于安全状态,才能放心撤离。” 肖立秋秀眉一蹙:“难道这些油井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当然了,因为它们都是我的精心指导,才一个个竖立起来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你真是不可理喻,油井被毁了,还可以重新。但你如果连命都搭进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肖立秋同志,我请你不要耸人听闻好不好?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名外国人,又不是政府的武装人员,谅那些叛乱分子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郭,你千万不要对那些叛乱分子抱有任何幻想。我听记者们报道,他们在推进过程中,一直滥杀无辜。你难道真要做牺牲品吗?” 郭守信淡然解释:“我就是不敢对那些武装分子抱有任何幻想,才组织祖国的工程人员都撤出油田的。但为了油井的安全,就算牺牲我一个人,又何足惜?” 肖立秋气得直摇头,但又不解道:“难道你们把油井压好了,就可以让油井幸免于难吗?” “你说对了。只要封住了它,不让它们继续喷油,就可以避免灾难性的后果。所以,我必须完成这项工作。” “假如那些叛乱分子把地面上的设施都炸毁了,你的努力还不是一场空吗?” “我敢打赌,他们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这些钢铁设施并不是军事目标。那些武装分子会浪费有限的炸药去炸毁跟他们无关的油井架子吗?” “好了,我说不过你,但即便如此,他们占据了这里,难道你还能回来继续抽石油吗?” 郭守信摇摇头:“我认为那些武装分子成不了气候,即便占据了这里,也很快失去的。所以,我相信很快还会重新恢复生产的。” 肖立秋又质疑:“既然你认为那些人武装分子不会炸毁油田,并且占据不了这里多久,那干什么还冒险压井?” 郭守信解释道:“你是外行,不懂得开采的原理。我现在告诉你,假如我们在停产前不压好井,等再生产时,就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可是,就算代价再大,能有你生命值钱吗?” 郭守信凛然地表示:“这些都是祖国的财富。我即便搭上我的生命,也不能让它们遭受不可估量的损失。”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肖立秋脸色一变:“他们马上攻进来了。咱们赶紧撤!” 第4章胜利大逃亡 不料,郭守信面对突来的密集枪声,显得处变不惊,立即对肖立秋嗔怪道:“既然你知道武装分子攻上来了,难道还不赶紧开车逃命?” 肖立秋发出一声娇叱:“我是来接你的,岂能单独逃生?” 郭守信很坚定地表示:“可我不完成这最后一口油井的封井任务,是不会走的。” 肖立秋也把心一横:“那好。我就在这陪着你,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郭守信顿时不安了:“这可不行。你是一个女人,假如被他们抓到了,就太危险了。” “难道你被抓了,就不危险吗?” “我是一个男人,假如落入他们手里,只能作为他们的绑票而已。可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落在他们手里,可不只是劫财的问题了。” 肖立秋的俏脸顿时涨红了:“呸,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郭守信苦笑道:“我哪是开玩笑呀。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肖立秋耳边听到密集的枪声,心里如果不紧张那是假的。 她几乎颤声道:“老郭,难道你真忍心让我跟你一起陪葬?” 郭守信一听她的声音有异,再一回头看看她那张吓得苍白的脸,心里反倒升腾起一丝的感动,于是解释道:“你放心,那些武装分子一时半会还打不到这里来。” 肖立秋一愣:“你这么有把握?” “因为距离这里五公里有一个政府军的兵营,那才是武装分子重点攻击的对象。他们在没有占据该兵营之前,是不理会一个外国公司开发的油田的。因为他们知道,这里冒出来的石油并不是他们消暑解渴的饮料。” 肖立秋不禁哑然失笑:“目前就快火上房了,你还有心调侃?” “哈哈,我们工作在这个政@治动荡的国家里,就应该学会思想放松。否则,我们非得精神崩溃不可。” 肖立秋眼睛不禁湿润了,再也没有言语。 郭守信这时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后向肖立秋表示:“等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完成这口井的压井工作,也就彻底完成任务了。如今那些武装分子已经逼近在眼前了,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先撤一步吧。” 肖立秋惊疑道:“我如果先撤了,你该怎么办?” 郭守信伸手一指远处停泊的一辆黄颜色的工程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撤离的交通工具了,就不麻烦你带我走了。” 肖立秋心里依旧不踏实,感觉眼前这个汉子实在有些托大,于是又劝道:“既然就差这一口油井没封好了,那就不要为了仅仅一口油井而继续冒险了。你还是听我的话,立即撤离这里吧?” 郭守信果断地摇头:“不行,我做事必须要善始善终。” 肖立秋作为一名外交官,不仅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也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性格,耳听枪声越来越激烈,不禁厉声道:“郭守信同志,我命令你立即撤离!” 郭守信浑身一颤,不由愕然回首:“肖立秋同志,你虽然是祖国高官,但并不是我公司的领导,没有权力命令我。” 肖立秋杏眼一瞪:“我并不是代表你的公司命令你,而是代表祖国政府命令你!” “我知道你是政府官员,可惜你的话目前对我没有约束力。” “你如果拒绝服从我的命令。我会申请上级组织处分你。” “这没有问题。但也要等我把这口油井处置完毕。” “你···” 肖立秋无可奈何,只怨自己是一个弱女子,无法把身体强壮的郭守信强行拖走。 郭守信因为肖立秋不肯先行撤离,心里也紧张起来,便加快了封井的节奏。 肖立秋也似乎横下一条心了,只要郭守信不撤,她也绝对不走,咬着牙倾听着那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枪声突然稀疏了下来,爆炸声也戛然而止了。 郭守信这时也指挥那几名当地工人完成了封井任务,并且脸色一变:“不好,那里的战斗就快结束了。参与进攻的武装分子有可能会窜到这里来。咱们赶紧撤退。” 一直没敢出大气的肖立秋终于眼前一亮:“你终于可以撤了?” 郭守信瞥了她一眼:“我如果再不走,就真的把你搭在这里了,到时回国咋向你的父母交代呀!” 肖立秋眼睛顿时湿润了:“你还顾我的死活吗?”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吵了,赶紧回到你的车里,准备撤离。” 肖立秋一看他还没挪动脚步,不禁诧异道:“那你呢?” “我当然也撤了。” 他随即扔掉那副脏手套,从怀里掏出一打美钞,并递给其中一个黑人:“这是你们几个人的奖金,赶紧拿上它回家分去吧。” 那个黑人接过钱,并向郭守信一鞠躬:“谢谢老板。” 郭守信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辆黄色工程车,然后又示意道:“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撤离,就把我留下的那辆工程车开走吧。” “那您呢?” 郭守信瞥了一眼还在等候自己的肖立秋:“我会搭乘这位美女的汽车撤离。” 肖立秋一听他口称自己的美女,俏脸不禁有些发烧,并向他投去了一个嗔怒的眼神。 郭守信打发走了当地几名工人后,才从容地走到肖立秋的跟前:“喂,你还愣着干嘛?快跟我一起胜利大逃亡呀。” 他说完这番话,就不由分说的抓住肖立秋的一只胳膊。 肖立秋并没有挣扎,一边跟随郭守信疾步走,一边看看旗杆上飘逸的红星红旗,并问道:“我们不把国旗带走吗?” “为什么要带走国旗?” “我担心那些叛乱分子会亵渎我们的国旗。” 郭守信仰头看了一眼国旗,然后意味深长地讲道:“我们的人虽然撤离了,那我们的国旗依旧可以显示我们对这个油田的主权。那些武装分子目的是推翻他们的政府,对咱们没有捞到任何油水的情况下,未必会公然得罪我们。” 肖立秋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咱们祖国随着在世界的影响力逐渐增强,那些叛乱分子不敢公然与我们祖国为敌。” 郭守信这时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并对肖立秋征求道:“领导,我帮你开车好吗?” 肖立秋一捂自己的胸口:“当然由你来驾驶。我现在都吓快六神无主了,哪里有精力开车?” 郭守信二话不说,立即钻进了驾驶室,并启动了汽车发动机。 他等肖立秋钻进副驾驶室内坐好后,随即驾车离开了油田—— 肖立秋不禁回头望望越来越远的油田,不禁长吁一口气:“刚才都快把我吓死了。” 郭守信的脸色突然很凝重:“立秋,你到底想怎么处分我?” 肖立秋“咦”一声,“处分你什么?” “当然是刚才不服从你的命令,并让你受到惊吓的严重事情呀。” 肖立秋鼻孔一哼:“亏你还懂得刚才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弄不好的话,不仅我会被那些武装分子扣作人质,就连你这位美女外交官也得搭上。” 肖立秋不为他这句调侃所动,而是一脸肃然:“老郭,你身为祖国赴海外的高级技术人员,为什么犯冒险主义错误呢?你不可能总这样侥幸吧?” 郭守信的表情也很凝重:“我的安危也许是在我一念之间,但你想到没有,油田的损失也在我的一念之间呀。假如我为了自己的绝对安全,那会让祖国损失好几十万呀。” 肖立秋的眼眶又不禁湿润了:“老郭,你这是何苦呢?” “为了祖国发展的能源,我必须要去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肖立秋把小嘴一撇:“喂,请不要给自己戴高帽。” 郭守信侧脸凝视着她:“立秋,你一个女人冒险来到这里,难道就不存在一种牺牲的精神吗?” 肖立秋苦笑道:“我身为祖国在这里设置的机构,必须要为你们这些出国搞建设的同胞的生命安全负责。” 郭守信反问:“你为了我个人的安全,都不顾自己的安全了。那我为了祖国的能源安全,就不可以勇于自我牺牲吗?假如你说我这是戴高帽的话,那你自己是不是也给自己戴高帽呢?” 第5章梦想 肖立秋的脸颊又有些发烧,狠狠地给对方一句:“狡辩!” 郭守信莞尔一笑,刚要再跟肖立秋调侃几句,却听到后面又传来了零星的枪声。 他俩都脸色一变,同时向车后瞥一眼,还好并没有发现追兵。 肖立秋试探地问道:“老郭,你听这枪声是来自油田吗?” 郭守信摇摇头:“不像。咱们刚离开油田不到二里地呢,但听这枪声好像更远一点。” “那枪声到底是从哪来传来的呢?” 郭守信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不好,千万别是败退下来的政府军士兵把那些武装分子引到油田方向了。” “啊···难道他们想把油田当作战场吗?” 郭守信思忖一下,才摇摇头:“应该不会。即便那些溃逃的政府军士兵经由那里,也不可能把那里当作抵抗的据点。因为他们知道是油田,在不清楚我已经把所有的油井都封住的情况下,就等于把那里当作油库一样,这不等于是火药桶吗?” “但愿就像你所说的,那些人不会做出引火烧身的事情,会把战火避开咱们的油田。” “嗯,我们回到他们的首都,就很快知晓这些武装分子的动态。” “你说他们能推翻现政府吗?” “只要那些域外的国家不直接参与,谅那些乌合之众成不了多大气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邻国会支持反政府武装吗?” 郭守信反问:“你说如果没有外国的背景,那些反政府武装怎么会有实力跟当地政府叫板呢?唉,如今有些国家唯恐天下不乱,到哪里干涉,哪里就生灵涂炭。” 肖立秋秀眉紧蹙:“你们的公司真不该来这个动乱的国家来投资兴业。你看那些资深的国际石油公司都对这个国家望而却步呢。” 郭守信瞥了她一眼:“立秋,你应该明白,随着祖国的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出炉,我们的发展就跟国际紧密联系在一起了。目前国家的发展离开素有工业血液之称的石油。而祖国对石油的需求越来越高,随着国内石油资源的枯竭,开放海外油田是大势所趋。毕竟,我们对石油的需求是庞大的,不能完全依靠进口吧?必须要依仗我们的实力,搞国际大合作。如今我们来到距离祖国万里之外的S国来开发开发石油资源,其实就是互惠双赢的举动了。当我们开采出来的石油通过游轮,能够源源不断地运回了祖国,我们石油人心里有多自豪,你可是想象不到的。” 肖立秋眼睛湿润了:‘“是呀,可是国内的民众也许不会想象得到你们这些海外的工作者,不仅撇家舍业在国外艰苦工作,并且还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你们这些海外的工作者真是太不容易了。” 郭守信心里一动,立即趁机问道:“那立秋妹子该理解刘杰超同志的工作了吧?他在东南亚一干就是十多年,其中的辛苦真是可想而知。” 不料,肖立秋脸色一变:“你不要跟我提他。我跟这个人早就没有关系了。” 郭守信苦笑道:“我跟他同是在海外搞建设的施工人员。你既然能理解我,为啥不能理解他呢?我看你就不要再耍小孩子的脾气了,就算为了自己的父母和孩子,也该跟他复婚了。” 肖立秋眼睛湿润了:“求你不要再说了。他的情况跟你不同。你是为了祖国的能源。而他不过就是为了挣钱。再说,他的工作环境能跟你一样吗?咱们这里形势险恶,而他却工作在都市里,每天都享受着歌舞升平。” “他是为了挣钱?”郭守信随即肯定,“你说对了,他是为挣钱。可他也是代表中国去挣钱。因为他效力的中野公司是国企。他是为祖国挣大量的外汇呀。” “算了,不要再提他了。”肖立秋有些不耐烦了。 “哈哈,那咱们该提谁?” 肖立秋思忖一下,才轻声道:“其实我从我哥身上,就知道在海外工作者的辛劳,他们那里虽然没有这里危险,但施工环境相当的险恶。” 郭守信立即点点头:“这我知道。因为我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呢,很清楚他负责的工程所面临的重重困难。” 肖立秋黯然苦笑:“他们的工程在国内也许不算个事,毕竟在政府号召下,会有多方面的协同作战。可他们就像一只孤军,奋战在中亚的荒凉贫瘠的土地上。” 郭守信神情显得很严峻:“我这位老同学面临的压力一点也不比我下呀。” 肖立秋尽量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一下,便跟郭守信扯起了闲话:“我说老郭呀,你跟我哥可真够奇葩的。共同的志愿都是当一名工程师。当初说好了高中毕业后要报考同一专业,可却阴差阳错分开了。你成为了钻井的工程师,而他却当上了铺设铁路的工程师。虽然都如愿以偿了,但彼此的专业却牛马不相及。” 郭守信沉思一会,才缓缓解释道:“我当年本来打算报考他的专业了。可中学一篇语文课文改变了我的初衷。” “哦,到底是哪篇课文呢?” “我记不清课文的题目了,但课文内容却都被我记得,就是宣传铁人精神的。所以,我也打算做一名石油人,要为祖国开采更多的石油。这就是我的梦想。” “呵呵,你真的做到了,而且还开采到国外了。假如每天面临炮火的危险,这可不是中国第一代石油人面临的情况了。” 郭守信沉思道:“其实我们还是比那一代石油人幸运。因为我们的物质生活是那一代石油人无法比拟的。他们有时面临的饥寒交迫,并不比当前这里的枪林弹雨强多少呀。” 肖立秋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郭守信的脸上:“老郭,你既然从油田上撤下来了,就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时间了,赶紧把你的一脸大胡子好好刮一刮吧,在去脱布市(S国的首都)找一个美容院,把自己的形象好好捯饬一遍。” 郭守信奇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呀,比我才大三岁,就把自己搞得像一个小老头似的。而且,就像一个莽汉,一点知识分子的气质都没有了。” “哈哈,你不是一口一口称呼我‘老郭’吗?我本来就老了吗?难道刮刮胡子,打扮一下自己,就能让自己返老还童吗?” “呸呸呸,假如让我爸听到你这些话,非得骂死你不可。他老人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都没有说自己老呢。我称呼你‘老郭’,那是尊称你呢。” “哦,那我也不该叫你的名字,而要尊称你为‘老肖’了?” 肖立秋杏眼一白他,嘴里加重了语气:“你敢!我可是你妹妹。” 郭守信刚想再说些别的,但嗓子有些哽咽了,便专心地开车奔向S国的首都脱布市方向而去—— 不过,肖立秋的话让他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往事··· 郭守信自幼丧母,一直跟父亲生活。可父亲也是一名国家工程人员。他所从事的工程当时是国家的绝密工程,郭守信就连现在都没有弄清楚。 肖立秋的父亲跟郭父是同行,并且是一个大户人家。肖立秋的父亲叫肖远桥,娶一个妻子叫孙青梅。孙青梅总共给肖远桥生了五个儿女,除了跟郭守信是高中同班同学的肖长军和肖立秋之外,还有三个儿子。肖长军是长子,也就是肖立秋的大哥,而肖立秋还有一个二哥叫肖爱军,以及两个弟弟肖建军和最小的肖拥军。这顾名思义,肖家除了唯一的女儿肖立秋之外,其他四个儿子名字里都带一个‘军’,说明肖家跟部队有感情。其实,肖远桥身为工程技术人员,在建设国家重要绝密工程时,身边离不开身穿军装的军官,他自己也经常身穿军装出现在工程现场。 由于肖远桥跟郭守信的父亲长期隐姓埋名地工作,所以,郭守信就像一个孤儿一样。因为跟肖家住一个家属大院,所以,肖远桥的妻子孙青梅就经常关照当时还年少的郭守信。这当然离不开肖远桥的嘱咐。 郭守信的父亲跟肖远桥可谓是一对铁哥们,得知自己的儿子得到肖家的照顾,自然对肖远桥感激有加。 郭守信在肖家的关照下,倒也没有觉得日子太孤苦,并且跟肖家的儿女们相处都很融洽,尤其跟肖立秋特别好,并把肖立秋当作亲妹妹一样。在当时物质匮乏的情况下,他把口袋里仅有的一点零花钱偷偷给这个小妹妹买零食吃。肖立秋自然对郭守信的感情比对亲哥哥的感情还深。 就当郭守信跟肖立秋一起青梅竹马般地长大时,突然传来一个噩耗——他的父亲在一次事故中遇难了! 第6章前尘往事 对于只有唯一一个亲人的郭守信来说,这个消息几乎是灭顶之灾,尽管他那年已经十七八岁了,但依旧无法承受丧失父亲的痛苦,一下子病倒了。 这全靠肖家对他的照顾,由于孙青梅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生病的郭守信,而肖家几个儿子又很不着调,所以,只有肖立秋更多时间陪在郭守信的身边,陪他度过了一段最艰难的时光。 肖立秋当时也快十五岁了,已经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这对青春萌动的郭守信来说,对她不仅仅是依赖那么简单了,甚至有几分的爱慕,心里暗自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娶这个女孩子做媳妇。 当郭守信的父亲的骨灰被运回凌波市安葬的时候,是肖远桥不辞几千里把他的骨灰盒捧了回来。 当时肖远桥把郭守信带到家里,并当着自己的爱人孙青梅以及五个儿女的面,激动地讲道:“你们的郭叔叔是因为救我才牺牲了。他临终前又把守信托付给了我,所以你们以后要把他当作亲儿子和亲兄弟来看待。” 孙青梅和肖立秋以及她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都向郭守信投来了亲切的目光。 郭守信当时有些懵了,并不想成为肖立秋的哥哥,那样还能娶她做自己的媳妇吗? 不管怎么说,郭守信真成为了肖家的一员。肖立秋之前就称呼他‘守信哥’,这时更不例外了。不过,郭守信自从到了青春期,就从来不把她妹妹看待了,而是未来的媳妇。 郭守信又过了两年,就参加了高考,并考入了距离凌波市很遥远的一所石油工程学院,无法再回来了。 当初他临走时,肖立秋特意瞒着家人偷偷单独多送了郭守信一程,并像一个唠叨婆一样,对郭守信千咛叮万嘱咐:“守信哥,等变天是时候,你千万不要再耍单了,一定要注意加衣服,万一要是感冒了,可就没人照顾你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另外,你的每周末定期清洗你的枕巾、褥单和被单,要按时晾晒你的行李,否则,那些看不到的螨虫会把你吃掉的···” 郭守信感觉自己在她跟前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被她反复叮嘱着,心里有些怪怪的别扭。他趁肖立秋不注意,猛地亲吻她的脸蛋一口,就慌慌张张地转身逃向了检票口—— 肖立秋当时刚升人高一,青春期早就萌动了,被他来一口突然袭击,顿时涨红了俏脸,愣愣地望着郭守信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守信哥,你这个大坏蛋!” 她等见不到郭守信的背影了,才喃喃地骂了一句。 郭守信因为距离凌波市太远,就没有再回去,即便寒暑假也是如此,因为他并不想给肖家添麻烦,但对肖立秋自然是念念不忘,经常给她写一些书信。 开始的时候,肖立秋还给他回信,但书信越来越少,随着肖立秋参加高考,就不再给他回信了。 郭守信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依旧不死心,频频给肖立秋去信。可是,他的书信后来被退回来了,理由是这个女生已经毕业离校了。 郭守信有些傻了,这不等于跟他心爱的女孩失去了联系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又给肖家去了一封信,在信中拐弯抹角地提到了肖立秋。 可是,肖家的回复让他很失望,因为他就快大学毕业了,对他进行了一番勉励,并叮嘱他在方便的时候回家乡看看。但对他问及的肖立秋的情况却只字未提。 郭守信不死心,又给了肖立秋的大哥肖长军去了一封信,特意问到了肖立秋的情况。因为肖长军是他的高中同学兼好哥们,也是除了肖立秋之外,肖家孩子中,跟郭守信关系最铁的一个。 肖立军知道一些郭守信跟自己妹妹的关系,便回信告诉他说,肖立秋已经就读于一所外交学院了,平时功课很忙,他也很久得不到妹妹的消息了。 郭守信一看肖长军并没有告诉肖立秋的通讯地址,显得很是懊恼,难道肖家人故意隔绝他跟肖立秋的联系吗? 但他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凭肖家平时对自己种种的好,不至于让女儿疏远自己。肖长军也许不知道妹妹的通讯地址,因为他俩一般没有横向联系。 郭守信后来一想,自己自从考上大学后,再也没有回凌波市一趟,这对于一直照顾自己的肖家来说,简直就是不公平的。他目前既然毕业了,就没有理由不回去探望肖家一趟。于是,他便提前预定了去凌波市的车票,一是为了探望肖家父母,二来也是为了打听肖立秋的情况。 可是,还没等到回家的日期,他所就读的大学,也就是石油学院突然通知他去海外某油田进行实习。其实,他从事的这一专业是包分配的。他因为受当年的铁人精神的影响,必须要牺牲自己的利益而服从国家大局。他都来不及退掉车票,就接受刚分配到申海石油公司的安排,去了西亚。结果,他在那里一工作就是三年多。等他再回国时,已经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原来,他一直七年没去过的肖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仅自己的高中同学,肖家的长子肖长军已经娶妻生子了,就连他日思夜想的肖家爱女肖立秋也嫁到了外地。这对郭守信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忍受着内心的痛苦,从孙青梅嘴里得知,肖立秋考入外交学院后,就跟一个的男生好了,毕业后就领取了结婚证书。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后来肖立秋不搭理自己了,敢情是她把感情投入给了能天天见面的男同学了。这也许就是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女生的情感就像汪洋情海里的一只小舟,会是漂泊不定的。如今的肖立秋早就把自己忘到脑后了。 郭守信收拾起悲伤的心情,并没有在肖家住一宿,就要赶回公司。 当时的肖家只有孙青梅一个人,因为丈夫肖远桥还在很遥远的某地为国家建设着秘密工程,大儿子肖长军娶了女同学林英,并夫妻携手工作在外面的铁路工地上,只留下了不到两岁的儿子由提前退休的孙青梅照顾。而肖家的其他三个儿子都已经在外参加了工作。 她一看挽留不住郭守信,也只好含泪叮嘱:“守信,我知道你已经独立了,但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并在任何的时候,都不要忘记你还有这样一个家。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 刚刚背起行囊的郭守信心里一热,行囊立即从身上滚落下去,并回身跪在了孙青梅的跟前,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干妈!” 这是发自他的心声。自从他记事开始,就已经没有了亲妈的印象了,而当时唯一的父亲又因为长期在外面工作,不能一直照顾他。他的少年时代都是依靠眼前这个女人的照顾,才逐渐成长起来的。如果不是他的自尊心太强,跟肖家的儿子们闹摩擦的时候,听不了对方敲打的话,他真把肖家视作自己的家了。如今,肖立秋已经出嫁了,成为了别人的媳妇了。他郭守信能视作亲人的也只有这个一直称为阿姨的女了。如今,他可以满怀激动地喊一声“干妈”,那是因为肖立秋彻底不属于他了,他感到特别的无助。 孙青梅对郭守信自然也怀着一份特殊的感情,这时候却是喜极而泣,立即把郭守信的脑袋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孩子,我知道你对秋儿的感情,但她毕竟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俩是有缘无分呀。现在,你能做我的儿子也是挺好的。” 孙青梅完全懂得他的心思,显得语重心长地表示道。 郭守信完全明白,肖立秋不联系自己,并嫁给了别人,完全是她个人的行为,跟肖家没有一丝关系。他最后跟孙青梅洒泪而别。 虽然孙青梅临行前叮嘱他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就好好珍惜,千万不要错过。可他在之后工作十多年里,肖立秋的倩影一直在他的心目中挥之不去。 其实,他在大学期间,也遇到许多喜欢他的女同学,可他为了肖立秋,都已经统统错过了。如今他身为技术负责人,天南海北地参加新油田的开发,早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抛诸脑后了。所以,直到现在,他依旧孓然一身。 当郭守信想到这里时,便不觉盯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肖立秋。这位自己昔日心目中的女神,虽然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岁月洗涤,但依旧是神采奕奕,并且身体比起当年成熟性感。气质上更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季节。 肖立秋觉察到了对方的偷窥,不由俏脸一红,也没有回视对方,嘴里却嗔怪道:“喂,你不好好开车,干嘛总看我。我长得又不好看。” 郭守信回过神,嘴里随意“切”了一声,“你还想怎么好看,难道想把天下男人的魂都给勾走不成?” 肖立秋终于把嗔怒的目光射向他:“我又不是狐狸精,怎么会勾男人的魂?” 第7章遍及世界 郭守信一看她听到了自己的低声嘀咕,不由赔笑道:“你这个丫头的耳朵还蛮灵的。我只是吐槽一下而已。” 肖立秋的杏眼冷冷地瞪着他:“你是不是把我看成那样的女人?” 郭守信莫名其妙:“我···把你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就是···就是沾花惹草的那种女人。” 郭守信瞥了她一眼:“亏你还是一位高级的外交官呢。比喻得咋这么不贴切?所谓的‘沾花惹草’是形容男人的。” 肖立秋实在把形容女人那样的词汇讲不出口,便俏脸一红:“你明白我讲的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郭守信连忙摇摇头:“立秋,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女人是依靠自己的献媚去勾@引男人,有的女人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和气质去征服男人。而你就是后者。所以说,你要比狐狸精高明多了。” “去你的。” 肖立秋狠狠捶了郭守信的肩膀一下,同时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脸。 肖立秋的小拳头自然捶不疼五大三粗的郭守信,不过他回想起刚才有些惊心动魄的情景,不由怜惜道:“你这个丫头真犟,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提前撤离那里呢?害得我差一点没放弃那口油井。” 肖立秋立即恢复一副冷面:“可你最后还不是更在意你的油井?你为了油井,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在你眼里算得了什么呀?” 郭守信一副凝重的神态:“立秋,我记得跟你讲过吧?这些油井是属于祖国在海外的财产,而不是我郭守信个人的身外之物。我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国家的利益。” 肖立秋又脸色发烧地质问:“那我呢,在你眼里就比不上那一口油井吗?” 郭守信又瞥了她一眼:“你跟那口油井不一样。因为你是我的妹子,也是我的亲人。” “唉,可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而是国家的人呀。难道人就不比油井重要吗?” 郭守信嘿嘿一笑:“其实,我是听惯了枪声,如果没有把握脱身,也不敢坚持下去的。在我眼里,每一口油井都比我的生命重要。但那里的所有油井加在一块,也不如你重要。” 肖立秋鼻孔一哼:“你如果看重我,就不该再把我推给刘杰超。” 她此话一出口,顿时感觉失言了,不由羞涩地紧闭小嘴。 郭守信却是一脸凝重:“我通过上次在你家里跟他见面并交流后,感觉他是一个好男人,对工作很有责任心。你当初选择他,也许并没有错,可为什么就离了呢?别忘了,你俩还有共同的女儿静静呢。她可到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你和刘杰超离婚呢。” 肖立秋偷偷瞥了他一眼,随即黯然地表示:“都怪我当时对自己的行为太草率了,才跟他错误地结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早跟他离了。如今女儿已经大学毕业了,什么道理都懂了,就算知道我们离婚了,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静静了,都是我老爸老妈不同意。” 郭守信不禁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二老希望你们的小家能最后破镜重圆呀。” 肖立秋眼睛顿时湿润了,紧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郭守信虽然跟肖立秋都在海外的同一个国家工作,但彼此并没有太多的沟通几乎。因为他俩一个长期工作在油田,一个在该国首都传播中华文化。而由于这个国家政局不稳,社会比较动乱,身为外交官的肖立秋并不方便离开首都脱布市而去其它的地区,只能偶尔找借口去那个隶属于呼邦城的油田去探望郭守信。而郭守信只有办公事的时候,才从油田出来去一趟脱布,也自然会探望肖立秋。如今,命运把他俩都栓在了同一片异国土地,不能不让他俩惺惺相惜。这也是肖立秋得知郭守信工作的油田面临战火时,冒着巨大的危险去接应没有及时撤退的郭守信的原因。她不仅代表祖国去保护公民,更多掺杂着私人的情感。 郭守信趁着这个相处的机会,想跟肖立秋多聊聊家常,于是继续打开了话匣子:“立秋,你现在想祖国的亲人吗?” 肖立秋点点头:“嗯,当然想了。不过,目前咱们老家只有已经退休的爸妈了。而其他的亲人都分布在世界各地,就连静静都去东南亚当实习导游了。” 郭守信点点头:“肖家真不是普通的家庭,没有一个能长期工作在国内,而是天各一方。比如你你大哥跟你大嫂在中亚建设欧亚大铁路。你的二哥和二嫂是一名军医,也代表祖国医疗队常年服务于那些穷困和卫生资源贫乏的国家。而你的四弟是一个远洋航运的船长,常年来往于海上丝绸之路。你的最小的弟弟是一名维和军官,正在G国执行保护难民的任务呢。你本人是一名文化参赞,常年生活在国外,传播着中华传统文化。所以说,你们的家庭的全体成员都直接为了祖国的一带@一路战略方针做出了贡献。” 肖立秋又瞥了郭守信一眼:“你不也算是肖家一份子吗?不也是常年工作在海外,并为一带@一路做出了贡献?” 郭守信颇为感慨:“也许我正是有了肖家的情结,才有在海外工作的渊源。” 肖立秋眼睛又湿润了:“希望你跟肖家的情结永远都不会断。” 郭守信摇摇头:“不会的。假如我结了婚,并有了自己孩子,也会让孩子认你爸妈做亲爷爷和亲奶奶的。” 肖立秋心里一动,便试探地问道:“我爸妈还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忧呢,尤其是爸爸因为你经常自责对不起老战友呢。莫非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女朋友了?” 郭守信黯然地摇头:“世间的女人谁多,但上帝并没有刻意为我安排其中一个。我要想娶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真是太难了。所以,我为了不让自己孤老终身的话,只能随便找一个女人凑合了。” “你这叫什么话?”肖立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凭你一个国家高级技术人员的职称和地位,现在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都没有问题,怎么就说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呢?” 郭守信一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这张老脸吧,难道还配老牛吃嫩草吗?” 肖立秋白了他一眼:“谁让你把自己弄得这样邋遢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干脆连‘老郭’都不叫了,就称呼你‘老郭头’。” 郭守信莞尔一笑:“我这人在生活上是不修边幅,那还不是没有老婆疼闹的?不过,我不在乎你怎么称呼我。就算叫我‘郭叔叔’也行了。” “你···敢占我的便宜!” 肖立秋气得又捶了郭守信一拳。 郭守信有些不满了:“丫头你咋怎么野蛮呀,简直要把我的肩膀当作沙包打了。幸亏咱俩不经常见面。” “怎么···你讨厌看到我?” “嘿嘿,只要你不虐待我,那我还是喜欢看到你的。” “哼,谁让你净气我来着?我恨不得虐待你一辈子。” 郭守信一呆:“天底下也许有许多爱慕你的男子希望你虐待一辈子呢。” “你···” 肖立秋气得还想抡起拳头,但一看郭守信张开了他的有力手臂,便没有敢以卵击石。 郭守信一看她消停下来了,才放下手臂专心开车。他刚才不敢想象,既然对方的小拳头再打过来,自己会对她做什么。 肖立秋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黯然叹了一口气:“你还让我叫你‘郭叔叔’呢。其实我自己都快变成老太婆了。” 郭守信赶紧摇头:“你距离‘老太婆’这个词还早呢。我如果没说错的话,你今天才刚刚步入不惑之年吧?单凭当前的时代论,你还是一枝花呢。” “可四十一枝花是对你们男人说的。” “哈哈,可现在高科技的美容手段,可以让六旬的老太太打扮得像十八岁少女一样青涩呀。” “唉,咱们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明星,才不做那种美容呢。” 郭守信坏笑一声:“你不用做任何美容,就完全可以倾国倾城了。所以,我才担心你会落入那些叛乱分子的手里。” 肖立秋虽然没敢再出手,但却警告道:“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感到皮肤发痒,就直接说。等我把你带到大使馆去,让我那些男同事好好梳理一下你的皮子。” 郭守信一愣:“我又不是外交部的人员,去大使馆干什么?我要跟我的那些弟兄们在一起。” 肖立秋冷冷地解释:“我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去脱布的途中,只有找大使馆的同事联系,才能知道他们入住哪家酒店了。” 郭守信一脸哀求:“那你就给你的同事打电话问一下呗,难道非要把我弄到大使馆不成吗?” 肖立秋这回得意了:“你难道还怕了吗?只要你对我放尊重点,我就不会请人找你的晦气。” 郭守信点点头,并故意表示:“好吧。如果你舍不得放我走,那我就去大使馆陪你多呆一会。” 肖立秋闻听,俏脸顿时绯红一片。 第8章雨天的焦虑 郭守信的这句话的用意本来是刺激对方,迫使她把自己带到提前撤走的同事们下榻的地方,但发现她的脸颊绯红得像一朵绽开的桃花,眉宇间饱含羞涩之情。 郭守信见状,不由大吃一惊,心里顿时意识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说中了她的心事。她目前连掩饰的能力都失去了。 由于距离脱布市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郭守信为了打破车内的沉寂,便又主动抛出一个话题:“其实在这片大陆上,你还有几个亲人在工作。” 肖立秋很快做出了反应:“嗯,我的二哥二嫂正在非洲各个国家进行医疗巡诊。而我的最小弟弟正在G国执行维和任务。” 郭守信好奇道:“那你们之前有联系吗?” 肖立秋轻轻摇头:“我二哥和二嫂并不在同一支医疗队里,因为要接诊数不清的当地贫困患者,就连休息的时间都少,更不能有上网的时间了。我只是跟拥军有一些联系。” “哦,拥军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肖立秋重新把目光投向他:“你问的是哪方面?” “他是去从事维和任务了,我当然关心那里的治安情况呀。因为这也关系他本人的人身安全呀。” 肖立秋点点头:“拥军说那里的情况已经比平时好多了。由于那里驻扎祖国一个步兵营,那里的治安案件已经减少了很多。他们照顾着上万名难民呢。” 郭守信略有所思:“我当年离开凌波市时,拥军才刚上小学。他现在已经有三十了吧?” “今年已经三十一了。” “嗯,你家就差他一个人没成家了。等他回国后,就该办喜事了吧?” 肖立秋反问:“他跟谁结婚呀?” “当然是他的女朋友呀。” 肖立秋苦笑道:“你是指那个李金仙吧?他俩早就吹了!” 郭守信诧异地望着她:“他俩不是处的挺好的吗?怎么会吹了呢?” “唉,人家还不是嫌弃拥军的职业吗?” 郭守信沉吟道:“我前年在你家见过金仙那个女孩一面。她看上去很崇拜拥军的,也感觉当军嫂很光荣的。可却最终分手的原因,难道就因为拥军出国参加维和部队吗?” “这一个理由还不够吗?” “金仙是不是担心他从事高危职业,而心理承受不了这个压力?”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她是忍受不了这样牛郎织女般的两地分居生活。我听拥军告诉我说,那个女孩很庆幸没有嫁给他,但即便结婚了,也得打离婚。” 郭守信不禁摇摇头:“这又何苦呢?” 肖立秋沉思一会,突然问道:“守信哥,你看没看出来我们家很另类?” 郭守信吃惊地望着她:“你这个丫头说什么呢?” “我说得不对吗?我在家里从懂事开始,就很久才能见爸爸一面,我们的家庭就像现在单亲家庭一样。可等我爸爸退休回家养老了,我们这些孩子却一个个都飞出去了。可轮到我们这一代人呢,同样过去了漂泊的日子,而且都来到海外发展事业了,家庭更加显得支离破碎。” 郭守信显得非常感慨:“当初我们的父辈是为了祖国的尖端工程,才牺牲了自己的小家,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而咱们这一代人呢,则是代表祖国的荣誉,拼搏在世界各地的各条战线上。我感觉生活在这样家庭里,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也无比的自豪和充实。” 肖立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很充实?目前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呢。我们家的拥军跟你一样。我三弟建军的媳妇丽梅因为他常年不着家,在去年差一点起诉离婚。我二哥和二嫂就不用谁说谁了,虽然是同一个部队的,并且一起参加医疗队来非洲。可他俩却谁也顾不上谁。” 郭守信脸稍微一红,随即不以为然:“我幸亏当初在学校时,没接受那几名女生的示好。否则,也许现在因为顾不上家,而早就打离婚呢。” 肖立秋一愣:“你读大学时,有女生追你?” “哼,你以为呢?难道你不知道我年轻时是啥形象吗?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倾倒一片呀。” 肖立秋眼圈突然红了,语音也有些哽咽:“你···咋这么傻···为什么不趁当时年轻找一个···” 郭守信心里一震,偷偷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言语。 肖立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便偷偷地抹了一下眼眶。 郭守信这时很欣慰道:“还是长军和林英情况好一点。由于他俩是同行,无论去哪里修筑铁路,都始终工作在一起,现在一起在中亚修筑联系欧亚的大动脉,那才叫双栖双飞呢。” 不料,肖立秋很不以为然:“我这些在海外工作的哥弟当中,恐怕数他们最难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仅工作环境恶劣,施工条件非常艰巨。我大哥目前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 郭守信愕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通过我大嫂那里得知的。我们姐俩经常通过微信联系。她把当地的客观困难和工期的急迫性,都向我倾诉出来了。” 郭守信眼神里顿时显示一丝的凝重:“你哥因为是家里的长子,你爸爸又常年不在家,是他帮助你妈妈支撑着你们这个家,并照顾你们兄妹几个。他当年都那么操劳,如今更是,真是不容易呀。” 肖立秋含泪点点头,又不禁怀念起当初大哥对她的好··· 再说此时的肖长军正肃然站立在一座钢结构的板房的二楼上。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而他则站立在二楼的走廊里,借助头上的雨蓬才不助于让大雨直接淋到,但依旧有零星的雨水飞溅到他的身上。但他并没有进屋躲雨,而是一副愁眉望着满目疮痍的场地。 这是中亚某国的铁路施工工程队的营地,那些铁轨和混凝土浇筑成的枕石虽然都规规矩矩地码成一排,但七零八落的机械设备和跟那些不规则的碎石把这个宿营营装点得像废墟一样。 “这个鬼天气,真是折磨人的心呀!” 肖长军偶尔仰头望一下泻下来的水柱,不禁喃喃咒骂道。 他看起来有五十多了,但其实际年龄跟郭守信年龄相仿,完全是岁月的磨砺让他显得如此的沧桑。 在这片宿营地里,除了这栋二楼板房之外,还罗列着一些板房,甚至是帐篷。 那里面此时要远比那栋小二楼热闹得多。 原来那里是普通工人的宿舍和食堂。这样的天气让他们很兴奋,因为可以不出工了,这跟肖长军紧迫的心情是鲜明的对比。 他们当中除了中方施工人员以外,还有许多当地雇佣的工人或者技术人员,在这时候三个一群或者五个一堆凑在一起,一边玩牌一边高声谈论女人。显得非常惬意。当然,也有的工人安静地躺在两层铺的床上,并仰面举着一部智能手机,通过QQ或者微信形式,跟国内的亲人或者是密友聊天。 肖长军身为这段铁路施工的总负责人,可远没有那些人洒脱了。他依旧愁眉紧锁,凝视着外面的鬼天气。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时间只有对他才是最珍贵的,可这样的雨天白白消耗着时间,就等于撕裂着他的心。 橐橐橐! 一双小尺寸的雨靴敲击着二层楼的走廊地板,并逐渐向雕塑一样的肖长军靠近··· 当把镜头往雨靴之上转移,才发现雨靴的主人是一个俏丽的女子。她身穿一套洁净的牛仔服,高盘起着长发,手里还握着一把没有打开的雨伞,显得异常英姿飒爽。 看年龄,她好像比肖长军年轻很多,几乎跟肖立秋相当。但她的实际年龄只比肖长军小一岁,并且是肖长军在大学时期的同一届的校友,如今是肖长军的妻子——林英。 林英既然是跟肖长军同一个专业,对这项工程也自然很熟悉,并且成为了肖立军的得力助手。他们夫妻这二十年里,并肩在一起,转战过国内外多个铁路工程,可谓是夫唱妇随。 肖长军已经听到了自己侧面的清脆脚步声,便知道是自己的妻子沿着走廊走过来了,但眼神只是轻微眨动了一下,却没有动一下眼眸。 林英贴在他的身边站住了,并同时跟他并肩往外观看。 “长军,既然上天让咱们休息了,你该休息一下了,如果总让自己的神经紧绷着弦,那会把自己搞垮的。” 林英把自己的一只小手插进了肖长军的胳膊肘里,并柔声劝道。 肖长军听到了妻子就像小桥流水的柔细甜美的声音,才把慈和的目光转向了妻子那张美丽的脸庞,当看到有一根不合群的发丝粘贴在她的白皙的额头上时,便下意识地伸手帮她梳理一下。 林英心里顿时流过了一股温暖,仿佛就像一个青涩的女生一样,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丈夫。 肖长军注意到了妻子手里的雨伞,便好奇地询问:“英子,你要出去吗?” 林英点点头:“嗯,我想趁工程停工,出去买一些日用品。” 肖长军顿时有些不安:“这大雨的天,你一个女人单独出去能安全吗?” 林英嫣然一笑:“你放心吧。这里的人对我们中国人很友好,知道我们是帮他们建设国家的,不会起什么歹心的。你没听说他们当地人称呼我们是‘天使’吗?” 肖长军还是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出去?” 林英立即兴奋地点点头:“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简直的太好了。” 妻子的话令肖长军无比的汗颜,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国家,几乎没有陪妻子出去溜达过。这跟他当年追求妻子的承诺,简直的大相径庭。这让他不禁回忆起了在大学时代,刚认识妻子时的情景··· 第9章天赐阴缘 肖长军当年就读大学时,虽然跟林英是同一届新生,但并不是一个班,所以,他开始在女生中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女孩。 有一次周末,他想出去看书,临出门前看看天气好像要变,就以一种‘饱备干粮晴备伞’的人生态度,借用了宿舍里的室友的雨伞出门。 等他在书店看关于工程方面的书籍时,正好跟林英相遇。 林英的家境不错,直接表现在身上的服饰上,由于她离开了学校,当时身穿一套洁白的连衣裙,再配上她的美貌,仿佛就像白雪公主一样,吸引着其他读者的眼球。 就连肖长军当时眼睛也一亮。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同学,但一看她阅读的书籍跟自己要阅读的是同一本书,不由主动搭讪:“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为啥看这种工程书呢?” 正在专注看书的林英抬头一看,肖长军一副玉树临风地矗立在她的面前,手里好握着跟她同样的书,便没有觉得他讨厌,而是嫣然一笑地回答:“我还是一个学生呢,这样的书就是我的专业,想先了解一下。” 肖长军眼睛一亮:“你是就读本市的交通大学吧?” 林英点点头:“嗯,难道你也是吗?” “哈哈,真是太巧了。我们还是同学呢。” 林英仔细端详着他:“我看你蛮眼熟的,请问你是哪届哪班的?” “我就是新一届的,在工程系3班读书。” “啊···我也是新生,并且在工程系2班读书。” 肖长军一拍自己的脑袋:“嘿,真是巧了呀。咱俩差一点就成了同班同学了。” 林英秀眉微蹙,赶紧向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肖长军也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些大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俩接下来有了进一步的沟通,当然,在这个公众的场合需要压低声音。 对正在处于青春期的肖长军来说,对异性探求的心理骚动足以让他对林英产生极大的兴趣。他当时虽然手里握着一本书,但真正阅读的是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 接近中午的时候,林英眼睛有些看累了,便把书本一合,对着猛然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的肖长军表示:“我该回去了。你还要看一会吗?” 肖长军的心思压根就没有在手里的书里面,一看心仪的女孩要走了,赶紧主动去接林英手里的书,把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回了原处。 “现在快到中午了吧?我也该回学校了。我们干脆一起走吧。” 林英是一个很矜持的女孩,看出这个男生像一个情场高手了,便含笑婉拒:“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想立即回学校,既然盼到一个周末,就想在外面多溜达一会。” 肖长军一愣:“这里算不上市中心,有什么可溜达的?” “呵呵,我的兴趣就是喜欢逛街,即便是清静一点的街道,也是无所谓的。” 肖长军虽然舍不得跟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分开,但也没有理由纠缠人家,只好悻悻地表示:“那好吧。我回学校,你继续在外面玩,但要注意安全。” 林英点点头:“嗯,谢谢你的提醒。” 肖长军陪着她往书店外面走,心里暗暗嘀咕:“但愿这个女孩能往学校方向溜达,自己也可以趁机多陪她走一段。” 也许上天冥冥之中眷顾他,等他俩走出书店门口,顿时让林英傻眼了。原来,外面洒起了绵绵细雨。全身仅穿一件单薄连衣裙的林英只好抱着膀子望而却步。 “这是什么天气?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林英不由抱怨起来了。 肖长军感觉机会来了,立即把自己手里的雨伞撑开了,并向她微笑示意:“林英同学不要急躁,我这里正好有一把雨伞。” 林英仰头瞥了一眼肖长军讨好一般罩在头上的雨伞,不由为难道:“可你把雨伞给了我,那你自己咋回学校呀?” “啊···我其实这么早回学校也没有啥事,就干脆陪你在雨中漫步吧?” 林英又仰望一下灰蒙蒙的天空,不由摇摇头:“那咱们还是一起回学校算了,这一下雨,气温也凉快了很多,我感觉有些冷了。” 肖长军很诧异道:“现在仅仅是比晴天时凉快一点嘛,还不算太冷。你难道就受不了吗?” 林英点点头:“我这个人从小身体就不好,既怕冷又怕热的。” 肖长军二话不说,立即脱下自己上身的褂子,并不管林英有什么抵触,就直接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英很是感动,又很不安道:“你把衣服脱给我了,自己咋办?” 肖长军嘿嘿笑道:“你看我上身不是还穿着一件背心吗?其实男人光着膀子,也没有人在意的。” “唉,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冷吗?” “我会冷···哈哈,我的身体壮得狠,就算光着膀子让雨水直接淋着,也不会感冒的。” 林英听了,立即伸出小手接过肖长军手里的雨伞。 肖长军不明其意,只好放开自己的手。 林英随即向他嫣然一笑:“我要往学校相反的地方走,就不用你陪我了。既然你不怕雨淋着,就冒雨往学校跑吧。” 肖长军大出所料,一双眼睛直愣愣地呆望着一脸傲笑的林英。 林英一看他不愿意离开,便把雨伞往他跟前一递:“既然你不情愿,就拿走你的雨伞好了。” 肖长军终于反应过来了,便伸手一推林英移动过来的雨伞的把柄,然后把头转到了外面,大踏步向雨帘里走去—— 林英见状,赶紧大叫:“喂,你快给我回来!” 肖长军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了,一听背后的林英呼喊,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返回来,而是回头问道:“林英同学,难道你还有事吗?” “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咋这么傻呀?快回来!” 肖长军愕然望着她,身体就像一根木桩子一样,依然矗立在雨幕中。 林英望着上身仅仅穿着一件背心的肖长军,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温暖和感动,便不再迟疑了,立即迈开腿跑向了肖长军,并把雨伞罩在了他的头上。 肖长军一看她淋着了雨,便赶紧把雨伞推了过去··· 林英不肯,又固执地把雨伞向肖长军靠近一些··· 他俩就这样把雨伞调来调去,一直到雨伞的位置正好处于他俩都淋不到雨的最合适的位置上。 他俩一个低头俯视,一个仰头凝视,一直在雨中静止了很久。 缘分就是这样的神奇,他俩经过这一番的举动,彼此都占据了对方的心。 “我···我们一起走走吧···” 林英脸皮到底是薄的,略带羞涩地提议。 肖长军因为雨伞的的面积不够大,不能跟林英拉远距离,于是大胆地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几乎让他俩合为一体了,这才簇拥着她,享受着这种雨中漫步的浪漫。 不过,他俩并不是默默无声的,而是富有表情地交谈着··· “林英?” “嗯?” “我以后可以叫你‘英子’吗?” 林英的脸颊绯红了:“我爸妈和哥哥都这样称呼我。” “嗯,那你就把我当哥吧。” “你多大了?” “二十一了!你呢?” “我···才刚满二十岁。” 肖长军不禁开心笑了:“我做你哥就对了。” 林英眨了眨眼眸:“你会一直把我当妹子看待吗?” 肖长军很含蓄地回答:“我当然希望永远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妹妹,甚至我俩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林英没有抠根问底下去,胸口的芳心骤跳不停。 肖长军一看场面有些沉闷了,便又扯起了其它的话题:“英子,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报考工程系呢?” 林英反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我觉得你们女孩子报考一些文科系比较好。” “可我愿意做一名工程师。”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志向?” “因为我爸爸就是一名铁道部的高级工程师,而我从小也非常崇拜詹天佑。” 肖长军欣喜道:“真是巧了。我也很崇拜詹天佑。他是中国铁路建设的鼻祖,在当时那个年代,非常为我们中国人长志气。所以,我从小就励志做当代的詹天佑。” 林英不由仰头凝视他:“真没想到,我俩能有共同的追求。” 肖长军不禁感叹:“是呀,也许正是这样的追求,让上天冥冥之中让咱俩邂逅了,并利用这样的机缘,使我们走到了一起。” 林英一愣:“你说的机缘是什么?” “机缘就是这样阴雨的天气呀。” “啊?” 林英听了他的回答,简直是目瞪口呆。 肖长军随即解释:“我现在才能白所谓的姻缘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就是阴雨天的缘分,所以叫阴(姻)缘!” 第10章超越 林英一听,顿时含羞地垂下了头:“我···我们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肖长军故作迷茫道:“是吗?假如我们的缘分早在前世注定的话,那我还感觉跟你相识太晚了呢。” “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谈恋爱呢···” 肖长军立即附和:“我也是同样如此。可今天一遇到你,就立即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而这种心灵感应所引发的内心震动,会响彻我的一生。” 林英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思想就像是一张白纸,就凭借肖长军的一把雨伞和只言片语的煽情,就彻底把她俘获了。她完全让自己陶醉了,把身体紧紧贴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肖长军觉察出她对自己所产生的依赖,便放肆地把她的娇躯搂在了怀里。 “长军,你在想什么?” 林英的一句话把肖长军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他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跟妻子共撑一把雨伞,已经置身于营地之中了。他跟妻子出来的过程也正是他回忆往事的过程,结果忘记了下楼和走出来的过程。 肖长军定了定神,不由深情打量着妻子,发现她身上虽然穿着一件牛仔服,但在这个阴冷的环境下,还是显得单薄一些。他自从跟妻子第一次在雨中漫步,就清楚她身子弱,有些惧寒冷,于是把自己的身上的上衣披在了妻子的身上,就恰如当年刚相识时那样。 林英接受了他这样的体贴,并向他动情地一笑。 “英子,你想去哈图(当地的大城市)吗?” 肖长军突然感觉自己亏欠妻子太多了,于是便抛开工作的烦恼,要趁这个雨天,好好陪同她出去玩一玩。 林英虽然有些兴奋,但又很不安:“那里距离咱们的营地太远了吧?” “咳,仅仅距离七十公里还算远吗?我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那里了。” 林英显然不想让丈夫过多沉湎于工作上,于是欣然道:“那好啊。” 肖长军一看妻子很开心,也活跃起来了:“走,我们去开车。” 在他们的宿营地,停泊着好几辆工程车。不过,并不完全是卡车,也有搭载人员的小汽车,其中一辆就是身为工程负责人肖长军的专用车辆。 肖长军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首先撑着雨伞把妻子小心翼翼搀扶进了副驾驶室,然后,他本人转到驾驶室这一侧,上车后,关闭雨伞,再关闭车门。 他的车在驶出营地的过程中,途径那些人声鼎沸的员工宿舍。 肖长军显得很无奈:“他们心情跟我完全是不一样呀,真是一样的天气,两种不同的心态。” 林英嫣然一笑:“长军,你对员工们要求不要太高了。他们也不容易呀,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休息日。你也该放松一下自己才行。” 肖长军苦笑道:“面对目前的困局,我哪里放松下来呢?” 林英收敛了笑容:“看样子你这次出来,完全是为了应酬我呀。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 肖长军一怔,随即表白:“英子,目前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有你陪在我的身边。能够让你开心一些,就是我最值得兴奋的事情了。” 林英听他这样一说,才又重新焕发一丝光彩,但又警告丈夫:“你既然想陪我开心,就不要再提工程上的事情。我们今天完全可以把一切的烦恼都抛诸到身外去。” “好的,我听你的。” 肖长军振作精神,把汽车驶出了营地—— 在通往哈图的公路上,肖长军一边开车,一边问妻子:“你最近跟小秋联系很频繁吧?” 林英点点头:“嗯,我们姐俩几乎无话不谈。” “哦,那她提到守信了吗?” 林英摇摇头:“她多半是听我讲这边的情况和见闻。” 肖长军眉头一皱:“我今早听广播说,在她工作的国家又发生了武装冲突。我听说当地的反对派的势力很嚣张,几乎快威胁到该国的首都了。” 林英嗔怪道:“你呀,真是操心命,刚不提咱们的工程了,你就又关心起三妹了。” 肖长军苦笑道:“我倒对小秋不担心,她毕竟可以呆在祖国的大使馆里,可对守信的情况却捏了一把汗。他负责的油田距离冲突地区很近呀。” 林英叹息一口:“像咱们这些出国工作的人员,哪有一个容易的?但愿他能平安无事!” 肖长军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林英这时对郭守信产生了兴趣,不由问道:“长军,你说小秋跟你的那位老同学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肖长军思忖道:“我是咱家最了解守信的人。他从小缺少关爱,几乎是在咱家成长起来的。并跟我一直是同学。假如当初不是我俩的志愿产生了分歧的话,他也会是咱俩的同学了。” 林英听到这里,不由半开玩笑:“我对他一直很有眼缘,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浓重的男人味。假如他当年考入了咱们的交通大学的话,也许咱们的历史就该重写了。” 肖长军并不为林英的玩笑所动,也是淡然一笑:“他才不会像我一样,对你马首是瞻的,因为他眼里除了小秋之外,对任何的女孩都不会看上的。你不清楚他在大学时代拒绝过多少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生。” 林英的脸色突然苍白道:“难道说他一直未娶,就是为了等小秋吗?难道小秋跟刘杰超突然离婚,也是为了郭守信?” 肖长军沉吟道:“小秋当年突然跟杰超结合,并且又突然离婚了,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迷。但守信至今不结婚的原因,多少跟小秋有关。他一直把求偶的标准定在了跟小秋类型相同的女孩。小秋在他心里,永远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林英又不禁黯然叹气:“真是难为他了。但愿他跟小秋之间有一个苦尽甘来的结局。” 不料,肖长军摇摇头:“咱爸咱妈可不这样看。他们只是把守信当作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而不希望小秋原来的家就这样散了。” 林英瞥了丈夫一眼:“那你怎么看呢?” 肖长军又略有所思:“我承认杰超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目前在南洋把事业做得很红火,但我总感觉他跟小秋的结合是一种误会。从的个人感情出发,我还希望小秋能跟守信走到一起。因为守信恋了小秋这么多年,会把她当作一个宝贝,会让我们全家人都感觉踏实。” 林英有些不以为然:“长军,我觉得小秋跟郭守信之间还是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咱们先不讲其它的因素,单说咱家的小秋目前的祖国政府的高级外交官,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她这样好强的性格,会屈驾于任何男子之下吗?” 肖长军不由侧脸瞥了妻子一眼:“你作为小秋的闺蜜,难道就这样看待她吗?” 林英愣了一下,不由苦笑:“那个丫头其实并不跟我说心里话。我也不好判断了。” 肖长军又问:“她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你就从你们女人的角度上考虑,即便自己的社会地位再高,难道不希望身边有一个男人宠着吗?” 林英的脸颊顿时绯红了,不由嗔怪道:“你是了解我的,还为什么这样问?” “我是了解你,但也了解咱们家的小秋。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她跟你是一样类型的女人。” 林英“嗯”了一声,“否则我俩就不会成为好闺蜜了。” 肖长军又讲道:“我其实很想跟守信亲自联系一下,但每天都被这项工程劳神,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反倒怕他为我操心。所以,你再跟小秋联系时,一定要特意打听一下守信的情况。” “嗯,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一定帮你问到。” 他俩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到了哈图市。这是一座该国的经济中心,繁荣程度虽然无法跟中国的发达城市可比,但也别有动天。这里人的皮肤和语言可谓的五花八门,白种人和黄种人为首的掺杂在一起,俨然把这里装点成了一个多元的社会。 肖长军一边开车在街道上徜徉,一边向林英介绍道:“哈图市可算是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想当年这里是古丝绸之路一个很重要的交通枢纽。这里也镌刻着许多中国古文化的印记。” 林英感叹道:“想当年咱们的先祖是靠马匹和骆驼完成数千里的征途,这一趟往返需要多少时光岁月呀。如今,我们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把这一条古丝绸之路浏览个从头到尾。” 肖长军点点头,随即又表示:“如果达到这一点,那咱们这一段铁路工程必须要顺利完成。” 虽然肖长军又把话题不知不觉扯到了自己负责的这项工程上,但却引起了林英的共鸣。 她沉思一会,突然讲道:“长军,你还记得我俩在大学时代,共同谈论过詹天佑吗?” “当然记得。他是祖国第一位铁路工程师,永远是我的偶像。” 林英感叹道:“我们目前修筑的这段铁路可以说比他老人家当年修筑的铁路难度不知难多少倍。所以说,等我们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程,也总算说一句,‘我们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越了前辈’!” 第11章集思广益 不料,肖长军的表情又忧郁了起来:“如果想顺利完成这项工程,简直的太难了!” 林英立即表示:“你不要担心,总会有办法克服眼前的困难的。” 肖长军黯然地摇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修了大半辈子的铁路,目前还有许多技术难关克服不了。” 林英很理解丈夫的心情,便耐心安慰:“这是国家的工程,而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些时候,就不要让自己背负太多的压力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当遇到困难时,需要群策群力地去解决。” 林英嫣然一笑:“你看看你,不是很明白这个道理吗?为什么每天总是把烦恼挂在脸上?” 肖长军似乎瞬间产生了一丝感悟:“是呀,目前的难题光靠发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需要让自己的思维好好调节一下,争取扩展一下自己的思路。” “呵呵,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跟我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吧,也许会启发你的无限灵感。” 肖长军豁然有些心血来潮了,开车径直驶向了哈图最大的国际商场,那里陈列着世界各国的高档商品。 林英诧异道:“你把我领到这里干嘛?” 肖长军停好汽车后,深情凝望一眼爱妻:“英子,你跟我二十多年,从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我也很少带你出来买东西。今天,我要为你买一件世界的名牌服饰。” 林英有些感动了,赶紧摆手:“还是不要买了。咱们每天忙工程,哪有机会装呀?再说,从这里购买服装,该有多贵呀!” 肖长军哈哈大笑:“咱们又不是低收入群体,有什么舍不得花钱的?再说,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每天晚上穿一会漂亮的衣服,让我欣赏一下,也是好的呀。” 林英的俏脸绯红了,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当他俩步入这栋国际商厦之后,感觉里面有似曾相识的景象。原来,这里的商家多半是中国人,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也大都是中国货。 肖长军挽着爱妻的胳膊从一楼徜徉到了四楼,不禁感慨:“随着祖国的崛起,不仅越来越多同胞走出了国门,就连祖国制造也遍及世界各地。我真为祖国自豪。” 林英也深有同感:“是呀,随着中国元素在世界的影响力,我们中国人在国外越来越能挺直了腰杆。我也为此感到骄傲。你看到了没有,当地人看咱们的眼神有多友好啊。” “嗯,这个国家政局很稳定,所以吸引了很多同胞来到这里投资兴业。咱们为当地经济带来了繁荣。他们当然把咱们视作上帝呀。不过,咱们的小妹所处的国家就让人很焦虑呀。” 林英微笑道:“你呀,净是瞎操心。小秋身为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就算反对派武装攻陷了S国首都,也不会殃及人身安全的。你别忘了,咱们的祖国已经强大起来了。” 肖长军轻轻摇头:“我对于祖国的强大,并不否认。但祖国的军力还没走跟随我们的经济战略走得更远。所以,我们在海外工作的同胞的人生安全还得不到祖国强有力的保障。如今,祖国的远洋目标还任重道远呀。” “你讲的是事实,但不要担心小秋。她是祖国的文化使者,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她已经在当地指导建立了两家孔子学校了。以后呀,咱们老祖宗的儒家文化也会在世界各地开花结果。” 肖长军点点头:“小秋的情况是好一些。但守信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呵呵,你就放心吧。祖国的大使馆会帮助他们的。而且你别忘了,小秋也会顾及他安全的。” 肖长军不禁苦笑:“咱们既然出来散心的,可我却老离不开时事话题。” 林英用手指捅了他肋骨一下,并嗔怪道:“你呀,本来就长了一个忧国忧民的面孔。” 他俩在这座商场里,足足转悠了小半天,可林英选中的一套裙装,居然是中国货。 肖长军心有不甘:“咱们挑了半天,咋在国外买一套国产货呀。” “呵呵,这有什么呀。我反正感觉穿国货很自豪,要比那些洋品牌更舒适。” 他俩又在一家中国餐馆吃一顿午饭,等出来一看,雨已经停了下来,阳光也逐渐从云的缝隙洒落了下来。 肖长军仰头望去,伴随着天气逐渐晴朗,他的心情也随着一亮。 林英了解丈夫的心意,立即知趣道:“长军,我们回去吧?” :肖长军望着妻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咱们不再玩会了?” “我已经走累了,还是回工地吧。” 肖长军顺势点点头:“那好吧。” 在肖长军开车返回工程部的路上,林英突然问道:“长军,咱们此行对你的思维有启发吗?” 肖长军兴奋点点头:“我能够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充分体会到了乡音乡情,心里感受颇深。我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并不孤立,一定能带动一切力量,攻克目前的堡垒。” “就是,世上并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一定能顺利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嗯,等到了工程部,我们立即组织中方管理人员开一个现场会,让大家各抒己见嘛。” “也对,毕竟人多力量大。我想,凭借集体的力量,一定能攻克目前遇到的技术难题。” 此时,肖长军再返回驻地时,脸色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他利用手机,把手下所以的工程技术人员都召集到现场会议室里。 由于连绵的雨终于停了下来,这让整个工地活跃起来了,那些躲在帐篷和板房里的施工人员陆续走出来,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因为他们原来呆的屋里,都别个别人抽烟而弄得烟气弥漫了。 这时候,那间简易的会议室坐满了整个工程队的管理者。他们的表情都不轻松,有的人想吸烟,可刚拿出烟卷来,就被在座的林英用眼神制止住了。 那个同事知道这个美女兼工程部的第一夫人非常讨厌吸烟者,便只好乖乖地收起了香烟。 肖长军身为总负责人,当然要第一个发言。他首先清理一下嗓子,然后朗声道:“同志们,目前我们遭遇一块特殊地形和土质的路段,这给我们施工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但是,我们不能因为遭遇到了困难,而耽误工期,从而影响这条连接欧亚大陆的交通大动脉如期的竣工。所以,我请大家过来开会,就是共同探讨一下目前的难题。”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年长的男人皱眉道:“目前我们遇到的并不是难度不难度的问题,而是遭遇到我们从没有经历过的特殊山地。它不仅是崎岖不平的山地,而且还是被掏空的,下面有那么多的空洞穴,还怎么在上面铺设铁路啊?” 这个年长男子叫陆伟峰,几乎干了大半辈子的铁路,又是身为副总指挥,所提出的质疑,自然会得到很多人的认可。 肖长军的神情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急躁了,而是平静地询问他的副手:“那依照陆工的意思,还是建议改道了?” “是的,这是当前最有效的办法。” 不料,还没等肖长军表态,坐在最下首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立即做出反应:“陆工此举不妥,假如改道的话,不仅要绕出很大的弯子,而且周边的地形更加险要,说不定要开凿多少隧道呢。” 陆伟峰一看反驳自己的是一个刚出道的愣头小子,顿时脸色一沉:“小梁你懂什么?难道不改道,就让这条贯穿欧亚大陆的交通干线在这里断路不成?” 眼镜男子摇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当初设计者选择这里,就是经过多方面的考量。假如改道的话,恐怕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那你的意思还是按照图纸设计的走原道了。” “是的。” 陆伟峰气得一拍桌案:“你就是一个白痴,一点常识都没有。当初设计者了解这里的地质构造吗?别说在这里修筑一条铁路,就是不做什么,这里一经小型地震或者大雨水,都可能发生塌陷或者泥石流了。你还说在这里铺设铁路,并通过数百吨的列车通过,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眼镜男子的脸有些涨红了,但依旧辩解:“我们不能因为这里地质恶劣,就放弃铺设铁路。就算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或者是险要的峡谷,难道就不能铺设铁路了吗?” 陆伟峰鼻孔一哼:“你小子真是狡辩。在大海上修筑铁路首先的要架桥的,至于让铁路通过大峡谷,更需要搭建钢结构来搭巨龙般的铁桥。这里是这种情况吗?” 眼镜男子反问:“谁说这里就不能搭桥了?我们完全可以把这里当作一条湖泊或者一片沼泽一样,该架桥就架桥嘛。”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这里是山地,又不是水面,怎么个架桥···” 肖长军眼睛一亮,立即打断身边的副总:“陆工请听小梁把话讲完。” 陆伟峰一看总指挥有偏袒小梁的意思,只好闭住了嘴巴。 小梁在与会者当作,算是一个真正的小字辈,刚才心血来潮,跟陆副总争辩了几句,这时候当全体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时,又不禁引起了他的忐忑。 林英坐的位置距离他不算远,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并轻声鼓励:“小梁,既然肖总让你发言,你就把自己的想法都讲出来吧?” 小梁又望了一眼肖长军,则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鼓励的目光,便终于鼓起勇气讲道:“肖总,各位同事们,我觉得就干脆把这段充满空心洞的山地权当做一道河流,对它取点打桩,铺成一条坚固的桥。只有这样,才能让这段铁路抵抗这里将来发生的任何自然灾害。”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与会者的议论纷纷。 陆伟峰鼻孔发出一阵冷笑:“你小子真是异想天开,知道这样做会付出多大代价吗?” 肖长军一看下属们一听陆伟峰的话,都露出了怀疑的目光,便郑重地宣布:“小梁的想法很有建设性,几乎跟我不谋而合。我们现在就这个方案进行技术验证!” 第12章工程决断 与会者一听肖长军要接纳小梁的建议,脸上都不禁变了颜色,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副总指挥陆伟峰的表情上,要看看他如何表态。 陆伟峰一听肖长军支持小梁的建议,心里顿时就像开了锅一样,差一点站起来大发雷霆,但鉴于自己的职位比身边的‘年轻人’低一级,便勉强压抑住了口气,而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质问:“肖总,难道你觉得小梁的想法不幼稚吗?” 肖长军沉吟一会,才缓缓地表示:“他的点子是否幼稚,并不该凭借你我的主观臆断来判断,一切的利害关系要靠我们集体论证来决定。” 陆伟峰冷笑道:“那好,我就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吧。这里表面看上去是地势复杂的山地,但实际上这地下却是暗流涌动,居然有数不清的地下暗洞,即便遭遇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发生塌陷想象。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在这样的地形搭建一座桥梁,恐怕比在汪洋大海中搭建一座桥梁更难。所以说,小梁刚才的设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陆伟峰是这些工程人员中,论岁数是最大的,论资历也是最老的。所以,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引来了绝大多数工程人员的点头。 那个戴眼镜的小梁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但不能顶嘴反驳,把不安的目光投向了肖长军。 肖长军跟他交换一下目光后,便把目光投向了林英。 林英则向肖长军投去了一个信任的眼神。 肖长军明白这是一种信任的眼神,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讲道:“同志们,目前我们遭遇的情况恐怕是从所未遇的困难,在远离祖国的异乡作业,缺乏强有力的设备和技术的帮助,关于在这段特殊的山地上修建一道桥梁,并不是我事先没有考虑过的情况。但今天小梁的建议跟我不谋而合了···” 小梁听到这里,不安的表情顿时恢复了一丝自信。而其他的人又忍不住交头接耳了。 肖长军的语音稍微停顿一下,向大家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整个的会场又顿时鸦雀无声了。 肖长军又继续讲道:“实践是检查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我们不需要异想天开,但一定要进行科学的认证,思考一下在山地上修建一道桥,到底是否行得通?” 一个意见跟陆副总相近的工程人员搭话了:“假如在这快近似于沼泽的山地上搭建一条道,从理论上,并非是行不通的。但是它可比平地搭起一道桥成本高得太多了。因为我们不是高筑桥墩,而是要在到处是陷阱的山地里打桩,把桥墩打在地面之下,这样的技术风险的可想而知的,不仅仅是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问题,也会严重地让我们的工期滞后。” 他的话音一落,现场有陷入了一片平静。就连小梁也没有底气而蹙起了眉头。 肖长军一看无人搭腔了,便又打破了沉寂:“既然大家感觉在这片特殊的土壤上铺设铁路,会付出高昂的代价,那么再讨论一下改道的方案吧?” 小梁这时接过了话题:“由于当初设计者制定这条路线时,就是考虑周围的地形复杂性,因为火山环绕,而且还有世界自然遗产的保护区,这些都是我们无法触碰的红线。假如我们再绕大弯子,恐怕要多修建数百公里的铁路里程,而且还不保证遇到的土质都适合修建铁路。我们可以仔细估算一下,到底哪一种方案要付出的代价高?” “当然是第二种方案的代价高了,而且还高出很多。”一些与会者都不约而同地表示道。 陆伟峰的脸色一片铁青:“你们懂什么?虽然代价高了,但我们修建的铁路里程也增加了,可以向甲方追加预算投资嘛。” 肖长军苦笑道:“想必大家都清楚,这个国家经济很贫穷,是跟我们祖国合资铺设这条铁路的,并不仅仅是惠及当地的人民,也是让我们的祖国制造以更通畅的形式出现在世界各地市场上,同时把我们祖国需要的能源和原材料源源不断地运回去。所以,我们必须以最小的代价,去啃掉这块硬骨头。” 陆伟峰愕然道:“难道你采纳小梁的建议吗?” 肖长军沉吟道:“小梁刚才提出的建议就是困扰我多日,想提却难出口的方案。我现在要为小梁点赞,因为他增强了我对困难挑战的信心。” 陆伟峰闲得很不可思议,不禁提醒道:“肖总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我们按照原来的历程施工,不仅仅是投入更多物力的问题,同样会延长无限的工期。” 肖长军思索道:“关于物力方面,我们可以根据这段地形的的长度,来设计需要打多少桩,再根据夯实的程度,需要灌注多少混凝土和钢筋,但有一点大家可以肯定,我们混凝土的标号,不会很大,投入的钢筋也不需要很多,更不需要任何模板,这些都是减少开支的重要因素。” 陆伟峰冷笑道:“就算工程的材料不会像正常架设一道桥那么多,但我们的效率呢?这会迟延长我们多少进度啊?需要付出多少工时呀。” 肖长军环视一下与会者,然后凝重的神情表示:“陆副总的顾虑是客观存在的。但我们必须要迎难而上,需要付出艰巨的努力,来减少这项工程带来的消耗。” 陆伟峰不由冷眼盯着肖长军,感觉这位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年轻人’有些心血来潮了,不禁略带讥讽的口气:“肖总啊,你既然在一块危险的山地上埋上一道桥,又想不耽误工期。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他的话又让现场一片死寂。就连林英都把焦虑的眼神投向了她的丈夫。 肖长军沉吟片刻,便果断地回答:“这项工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天方夜谭’,但我们不该望而却步,因为我们代表的是中国!” 与会者顿时震撼了,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是一种荣誉感,还是无比的压力。 林英这时已经热泪盈眶了,情不自禁带头向老公鼓起了掌声。 啪啪啪啪···· 林英的掌声首先引起了小梁和几个年轻人鼓起了掌声,又很快感染了更多人,最后竟然陆伟峰也动情地鼓起了掌声。 肖长军在同事们的支持下,把自己的方案汇报给了国内的总公司。 总公司很快给予了回复——长军同志,你们研究的方案,是科学可行的。总公司经过研究决定,完全支持你们项目部的方案。希望你们不惧艰险,迎难而上,排除万难,要为公司和祖国争取更大的荣誉! 肖长军一看到国内总公司的通报,不禁热泪盈眶。目前他的这个方案面临多大的困难,承担多少风险,那是可想而知的。他不仅仅需要自己的妻子的支持,也不仅仅需要同事们的支持,更需要公司领导和祖国政府的支持。他的浑身热血瞬间沸腾了,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程上。 他为了给中方和当地的工人鼓劲,有时候身先士卒地战斗在第一线,因为疲劳过度,有一次居然晕倒在了施工现场。 幸亏有林英在现场,给予了他精心的照顾。他才得以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战场的战斗中。 他的精神不仅感染了项目部的同们,也感动了全体施工人员,大家齐心戮力地争分夺秒地奋战。 这项艰难的工程在全体中方员工的众志成城的努力,顽强地延续着··· 他在中亚的工程得以顺利进行,但郭守信在北非的S国却是度日如年。因为该国的冲突还在延续,叛乱者在国际势力的支持下,并没有在政府军的反击下,彻底崩溃下来,战势一时间呈现胶着状态。虽然叛乱分子已经撤出了中方在呼邦城的油田,但那里也没有被政府军完全控制,所以,郭首信等中方的工程人员并没有获准返回,油田还处于停产状态。 郭守信在S国首都等待了多日,真是进退维谷,所以显得异常烦躁。 不过,有失必有得,就在郭守信烦躁的时候,肖立秋却都能无意跟他邂逅。有一次,郭守信在旅店里呆不住,出来排遣的时候,却遇到肖立秋也在该国首都的街道上。 他开始很担心,一旦遇到肖立秋,不由质问:“如今这个国家都戒严了,叛乱分子的奸细已经活动在这座城市里了。你一个女人竟敢独自逛街,难道不怕危险吗?” 肖立秋淡然一笑:“既然你认为街面上危险,那你自己咋敢出来呀?” 郭守信一怔,随即解释道:“我身为油田的负责人,如今工程每停工一天,都会给公司带来数万元的损失。我目前心急如焚呀。所以,才独自出来解闷减压。但我却要求同事们躲在旅馆不许出来。” 肖立秋嗔怪道:“守信哥,你咋像我哥一样瞎操心呀?目前的情况是该国局势造成的,又不是你的过错。你真是操心不烂肺子。” 郭守信苦笑道:“我本来就是你哥嘛,而且比你的二哥还大好几个月呢。” :肖立秋一副杏眼盯着他:“你既然不忙了,咋还不收拾一下自己的尊容,搞得就像一个小老头似的?我还是称呼你‘老郭’更贴切。” “哈哈,我称呼你‘小秋’,你称呼我‘老郭’,咱俩在人前一站,像不像爷俩呀?” “去你的!” 肖立秋气得又向郭守信挥起了小拳头,作势要打的样子。 郭守信知趣地跟她保持了距离:“丫头,你对你哥真是太霸道了,不乖。” “不,你不是我哥,而是我前世的冤家。” 郭守信一呆,心里顿时升起一片酸楚。 郭守信虽然感觉肖立秋总是设法‘欺负’自己,但却不敢跟她分开,一直陪同她,直到把她送回大使馆才放心。 不料,第二天郭守信还没起床,就接到肖立秋的电话:“老郭,我今天心烦,你快到大使馆接我出去散心。” 郭守信不敢不答应,挂断手机后,立即起床收拾自己。他很乐意陪肖立秋出去玩,这样可以缓解自己急躁的心理。这也无疑拉近了他跟肖立秋的距离,这也算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S国的乱局,却成全了他和她一起的相处,但意想不到的状况却在暗流涌动。 第13章遭劫持 郭守信每天跟肖立秋早出晚归的事情,很快被他的下属们察觉了。开始的时候,他的下属们就躲在旅店的房间里打扑克,但很快发现自己的上司有情况了,于是就有好奇的下属跟踪出去刺探‘军情’,结果发现他和那位漂亮的女外交官在一起了。 当试探‘军情’的同事返回来把获悉的情况告知等候在旅店的其他同事后,大家凑在一起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再说郭守信在S国处于非常时期之际,本来烦躁的心在肖立秋每天的‘纠缠’下,显得非常惬意,感觉该国的动乱好像特意让他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并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交流感情。这让他在窃喜的同时,又有些诚惶诚恐。 他俩这一天又相约会面了,郭守信早早去中国大使馆接到了便装出行的的肖立秋。他俩不行徜徉在脱布市区的街道上。郭守信望着外紧内松的脱布市区依旧显得很繁华壮观,不禁感叹道:“这里曾经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有许多名盛的文化古迹,假如政局稳定,能吸引多少世界各地的游客呀。可是,那些自私自利的部落却为了一己私利,引发了嫉妒纷争,对该国的繁荣造成多大的损失呀,真是害人害己。” 肖立秋苦笑道:“别说在S国了,就算在世界上各个国家,总会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算祖国也是如此。不过一些跳梁小丑是兴不起大风浪的。” 郭守信心里一动:“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呼邦油田?” “哎呀,难道你就这么心急,非要返回去工作不可吗?” 郭守信望着一脸裙装的肖立秋侧身,身体凹凸有致,青春的倩影依在,不由怦然心动,但想到干妈和干爹的嘱咐,心里又不禁黯然神伤。 “喂,我问你话呢。” 肖立秋有些急性子,不允许郭守信有丝毫的怠慢。 郭守信赶紧解释:“唉,我已经把道理讲清楚了,假如耽误一天,就直接给油田造成数万元的损失。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肖立秋苦笑道:“你呀,真是不懂风情。我最近憋在大使馆里,自己的手头事不是也得放下吗?可我不着急,因为···有失必有得嘛。” 郭守信并不追究她提到的‘得’,而是好奇道:“这能影响你什么事呀?” 肖立秋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这个文化参赞就是一个摆设吗?” “你不就是负责宣传中国的传统文化吗?” “难道这不重要吗?” “哈哈,当然重要。你让这里的人民更能很好地了解中国,并把中国的国粹介绍给当地的人民。” “哈,你以为我就是介绍和传播京剧等一些文艺形式吗?我也在传播中国的儒家思想和传统的教育。这是一笔宝贵的精神食粮,恐怕不比你们采油差。” 郭守信沉吟道:“你讲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这里的人们文化素质太差了,要想帮助他们脱贫致富,就必须向他们灌输一种先进的理念,那就是家和万事兴。旧中国就是因为四分五裂,才闹得国穷民困。如今,当地一些势力搞利益纷争,最后只能让自己的民族越来越落后。所以说,政@治稳才是压倒一切的硬道理。你作为文化的使者,肩负着更崇高的使命。” 肖立秋一听郭守信这样一说,俏脸上立即泛起了一丝骄傲:“我不仅帮助着S国,也帮助着整个的非洲大陆。目前,祖国在包括S国在内,已经兴建了七家孔子学院了。希望祖国的传统儒家思想在世界各地开花结果。” 郭守信欣慰地点点头:“你的二哥二嫂参加了国际医疗组织,也正在这块大陆上为那些贫困地区的人民寻医问诊,也同样不简单。你的小弟更不消说了,作为一名维和士兵,肩负着保护那些被战火冲击下的弱势群体。我感觉你们肖家真是最光荣的家庭。” 肖立秋被他捧得不好意思了,不由嫣然一笑:“你在这么多年的岁月磨砺下,拍马屁的功夫长了不少呀。” 郭守信耳根子一烧,立即辩解:“看你说的,我刚才一番话可是有感而发呀。” 他俩一边走一边聊,由于S国正处于非常时期,有一下僻静的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这倒是给他俩带来一番别样的静谧。 肖立秋由于是步行,所以跟随郭守信漫步于一些小巷子,这时瞥见一座古建筑,不由驻足观看。 郭守信感觉这条街道太肃静了,不但没有车辆行驶,偶尔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这也许是当局颁布的紧急状态所致。 他有些不安了,赶紧拽了一下肖立秋的胳膊:“喂,不要看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肖立秋对郭守信的劝告不为所动,反倒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冲着那栋接近时四层楼的古建筑拍摄起来了。 郭守信感觉好奇:“喂,你拍摄它干什么?” 肖立秋回望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根据目测,这座建筑起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构造独特,具有本地与西方建筑共同的特点。万一那些叛乱分子攻进了首都,那这座具有保存价值的古建筑就有毁于战火的可能。所以,我必须把它完整地记录下来。” 郭守信不由一耸肩膀:“嘿,你真不愧是文化使者,对于可能是世界文化遗产的东西总是那么的在意和珍惜。” “呵呵,那是必须的。” 就在肖立秋饶有兴趣进行拍摄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突然一个用头巾把面部包裹很严肃的男子突然从这座古建筑的弄堂里冲出来,趁肖立秋一愣神的功夫,就夺走了她肩上的挎包,就连她手里的手机也没能幸免。随即,他拼命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郭守信为了不影响肖立秋的拍摄,并没有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贴着她,而是保持一定距离,结果,在那个蒙面男子对肖立秋展开突然袭击的时候,也同样猝不及防,等他要出手相助的时候,那个蒙面男子已经得手了。 他顿时震怒了,居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打劫自己心仪的女子,真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等那个打劫的人跑远,就纵身追了上去。 肖立秋被刚才的一幕有些吓傻了,等明白过来时,打劫者和郭守信都距离自己十几米开外了。 “守信哥,别追了,注意安全。” 肖立秋很了解这座城市的治安情况,知道一旦有劫匪出现,就未必是单独作案,担心郭守信遭遇伏击,才不得不张口提醒。 可是,郭守信距离那个家伙仅仅有咫尺之遥,岂肯轻易罢手?他一定要夺回肖立秋的财物。 肖立秋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两蒙面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后。 肖立秋由于注意力都在郭守信追击劫匪的方向,已经疏忽了周围的情况,等她感觉身后有异常时,那两个不速之客已经就在她的身后了。 肖立秋愕然转身望着他俩,并用英语质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小姐,我们要劫色!” 其中一个蒙面家伙用英语回了一句,便向肖立秋扑过来。 肖立秋做梦没有想到,对方刚才是来一个调虎离山,其实目标是自己。她由于脚上穿着高跟鞋,根本是逃不掉的,只好回头向郭守信高喊:“守信哥,快回来救我!” 那两个蒙面人一听她回头呼救,便不约而同奔上去,一人拽住了她一只胳膊,并向这座古建筑一侧的弄堂里拖去。 他俩的力气奇大,肖立秋的气力连一个人都抵不过,更何况是两个人? 当她身不由己被人家拖进弄堂的同时,小嘴巴还在向郭守信大声求救。 此时,郭守信已经快追上那个抢劫者了,那个抢劫者见势不好,赶紧把抢来的肖立秋的挎包向郭守信扔去,这样既可以阻止郭守信追击的速度,也可以打消对方追击的决心。而且,他已经听到了肖立秋的呼救声,趁郭守信迟疑的时候,把肖立秋的那部手机轻轻放在了地面上,然后才撒腿继续逃跑。 郭守信对抢劫者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财物感到吃惊,当仓促接住对方投来的女包之后,便听到了肖立秋的呼救声。他回头一看,顿时吓傻了,他的女神已经远离自己几十米开外了,并正被两个同样蒙面的男子挟持着,发出的绝望的呼救。 他再也顾不上追赶的劫匪了,甚至都疏忽了人家主动丢弃在地面上的手机,赶紧撒丫子回救肖立秋。 肖立秋已经被两个蒙面劫匪拖进了弄堂口,郭守信才快步追到了跟前。 那两个劫匪似乎早有准备,赶紧扭住肖立秋的两只胳膊,其中一个蒙面人掏出一把短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并用英语威胁:“你别动,再跟上前一步,我就割断这个美女的喉管。” 郭守信赶紧一个急刹车,并连连向两个蒙面劫匪摆手:“请您们不要乱来,只要不伤害她,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您们。” 另一个劫匪嘿嘿笑道:“那好呀,我们今天就为劫财劫色,只要你乖乖别动,我们就不会要这个美女的性命。” 肖立秋早已经是花容失色,惊得半晌讲不出话来,可一听劫匪要劫自己的色,顿时激发起一股视死如归的精神,并凛然地对郭守信讲:“守信哥,我宁可被他们割断喉咙,也不想让他们糟蹋我的身体。你不要为难,赶紧照顾好自己吧。我先走一步。” 郭守信大吃一惊:“小秋你要干什么?” “我要借他们的刀了断自己,免受侮辱。” 肖立秋说罢,就一闭眼,把自己当脖子撞向了对方的刀锋··· 第14章戏演砸了 郭守信惊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竭力大喊一声:“小秋不要呀!” 但是,他距离被挟持肖立秋好几米远呢,就算想冲过去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料,就当肖立秋把自己的脖颈主动撞向刀锋时,仅仅有一种凉刷刷的感觉,一点痛感都没有。于此同时,她听到蒙面劫匪厉声阻止就要冲上来的郭守信:“你别乱来,否则她死定了。” 郭守信定睛一看肖立秋的脖颈并没有受伤,刚刚启动的身子又紧急停了下来。 抱着必死之心的肖立秋壮着胆子低眸一看,原来对方突然改变了刀刃,紧贴着自己脖颈的是短刀背面。这让她感觉这些蒙面的劫匪其实就是恫吓自己。 郭守信疑惑的眼神一扫,随即平静一下情绪,沉着地劝慰肖立秋:“小秋请你不要先做傻事,容我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其实,肖立秋胆子很小,刚才敢于赴死的果敢完全是靠骨子里的烈性。在她看来,自己是中国的形象,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能遭到劫匪的玷污。所以,当她发现劫匪对自己不像完真格的,也是心神稍定,冲郭守信轻轻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依赖。 郭守信一看肖立秋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便开始跟那两个蒙面劫匪谈判:“只要您们二位放了她,我们会把全身所有的财物都给您们的。” 其中一个蒙面劫匪似乎还为肖立秋刚才的壮举心有余悸,用双手紧紧控制住她的身体,同时向郭守信叫嚣:“你要想让我们不碰这位漂亮的姑娘,就必须付我们5000美元赎金。” 郭守信虽然对劫匪的举动有些质疑,但关系自己心爱女人的命运,不敢有任何懈怠,立即把追回来的肖立秋的女包翻个底朝天,但里面仅仅有一千多元的当地货币,折合美元不过三百多。他向那两个劫匪耸了一下肩膀,然后去翻自己的口袋,但现金也不是很多。 “两位朋友,我们是来参加贵国经济建设的外国友人,并不是有钱人。请您们二位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郭守信把自己与肖立秋携带的所有现金凑在一起,向那两个劫匪举了举,并发出了恳求。 那两个劫匪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劫匪便质问道:“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姑娘,难道她是你的女人吗?” “不不,她是我的同事。” “既然是同事,那你就赶紧滚蛋吧。我们怎么对待她,跟你有什么干系?” 郭守信一听劫匪的嘴脸居然吐出这样的话,更加感觉蹊跷,赶紧补充说明:“她也是我的妹妹呀。” “你的妹妹?可你俩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看看她长得多水灵,而你长得多粗犷。你就别骗我们了。” 郭守信耐着性子问道:“现在不管我俩是什么关系了,假如我不让您们带走她,那您们想怎么办?” “你假如不知趣离开,恐怕会丢掉自己的性命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在意她?” 郭守信面对劫匪的质问,显得一副凛然的样子:“她起码是我的同胞。我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决不容忍您们碰她的。” “哦,你真可以为她去死吗?” “当然。您们也看到了,她为了自己的节操,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我是一个男人,当然也不好吝惜自己的生命。您们可以考察一下,虽然这里很僻静,但也属于光天化日之下。也许有行人看到您们抢劫了,并且偷偷报警了。所以,您们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见好就收,收下这笔钱走人。” 两个劫匪面对郭守信的警告,显得毫不在意,而是冷笑道:“这里的警察都是怕死鬼,在这个非常时期,谁愿意过来管这样的闲事?不过,这个漂亮的女人生死却在你一念之间。” 郭守信愕然道:“您们想让我怎么做?” “哈哈,你如果想让我们放了她,就必须要打败我们。” “打败您们?” “是的。只要你能同时打败我们两个人,那这个女人就让你领走。” 郭守信一听,心里顿时暗喜,只要这个两个劫匪放开小秋跟自己决斗,即便自己被他俩杀了,那小秋也可以趁机逃脱了,于是他欣然同意:“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肖立秋被这两个劫匪控制着,丝毫动弹不得,但听到郭守信要以一敌二,心里愈发紧张了,赶紧劝道:“守信哥你不要管我,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赶紧脱身报警。” 肖立秋对郭守信讲的是中文,以为这两个劫匪听不懂,但却被另一个劫匪威胁道:“他敢报警就死得更快。” 肖立秋一听对方懂得中文,顿时瞪大了惊愕的眼神。 郭守信这时朗声道:“我不会报警的,请您们二位赶紧放开她,跟我决一死战吧。” 郭守信本以为自己这么一叫号,这两个家伙就会放开肖立秋,但不料,只有其中一个家伙松开了肖立秋,向郭守信慢慢逼近,而另一个家伙凭借自己的膀大腰圆,依旧牢牢控制着弱小的肖立秋。 郭守信自己也是虎背熊腰,清楚只有奋力击败这个家伙,才能逼另一个家伙放开肖立秋,共同对付自己,于是就对逼近的家伙摆出了马步。 不料,肖立秋这时突然惊叫:“守信哥,当心你的身后!” 郭守信猛然回头,发现刚才抢走肖立秋东西的蒙面劫匪也不知不觉转了回来,而且还拿着本来放弃的肖立秋的手机。 郭守信赶紧调整自己的位置,心里暗自叫苦,目前在肖立秋没有解脱之前,他还是要以一敌二。 那个返回来的家伙一看郭守信回头面对自己了,便把手里的手机突然掷向了郭守信。 郭守信因为对方投掷过来的是肖立秋的手机,自然不敢躲闪,而是顺手一接,把投掷到跟前的手机信手拈来,并装入自己的衣兜里。 他俩这样一种交锋,令肖立秋大感诧异。 这时,另一个蒙面家伙则不再给郭守信时间了,首先纵身补了上来。 郭守信一看对方来势汹汹,心里顾不上害怕,立即奋勇迎战。在他看来,此战的成败不仅关系自己的生死,也同样关系肖立秋的命运。他必须要拼了。 噗! “啊!” 那个家伙跟郭守信正面一对撞,整个身躯就像弹簧一样,被远远地射了出去,并最终立足不稳,让自己四脚朝天。 这一变故,顿时让肖立秋看到了希望,原来她的守信哥如此的勇猛。 就连郭守信也大感意外,没有料到自己居然有如此能耐,看样子自己情急之下,蕴藏在体内的潜能瞬间爆发了。他的意识一闪,立即抖擞精神,主动扑向了另一个家伙。 结果,他只三招两式,就把对方打得落荒而逃。 郭守信并不恋战,腾出身后,立即奔向了挟持肖立秋的家伙。 那个家伙眼看自己两个同伙在郭守信跟前吃了苦头,自己哪敢应战,立即把肖立秋往扑上来的郭守信身上一推,自己就撒丫子了。 郭守信顾不上攻击那个家伙,赶紧张开双臂,把肖立秋不稳的娇躯揽入自己的怀里。 肖立秋一看自己进入了亲人的怀里,顿时惊喜交加,蜷缩在郭守信的怀里,长久不肯脱离郭守信的庇护。 不料,郭守信这时已经看出了破绽,一边怀抱着肖立秋,一边冲着一个劫匪逃跑的方向大喊:“李永辉你给我站住!” 那个逃出几十米远的劫匪顿时就像中符一样,下意识地定住了身子。 贴在郭守信胸脯的肖立秋一听形势不对,赶紧从郭守信怀里探出了脑袋。 郭守信这时铁青着脸,把已经心神稍定的肖立秋扶好,然后一步步走向了那个身体像中邪一样的蒙面劫匪。 那个劫匪已经缓过神来了,还想迈步逃跑,但郭守信一看他的脚步一动,立即高喊:“李永辉你别演戏了,虽然蒙住了脸,但你的体型、声音和习惯动作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那个蒙面劫匪转过身来,低声冲着大步靠近的郭守信埋怨:“郭总,兄弟们演这一出戏,可完全是成就您的‘英雄救美’壮举。既然肖美女没看出破绽,您干嘛要揭破呢?” 郭守信先没有答话,而是靠进了那个蒙面人,并一伸手扯掉了他脸上的毛巾。 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顿时呈现在郭守信和不远处的肖立秋眼底。这个人完全是一副东方人的面孔,正是郭守信手下的一位员工。 站在远一点的肖立秋也认出这个男子叫李永辉,心里顿时一震,刚才挟持自己的坏人居然是他。 第15章相似遭遇 肖立秋这时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即快步走到了郭守信和李永辉的跟前,并用手一指他俩:“你们为了诱@惑我,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卑鄙。” 郭守信还不清楚该怎样训斥自己的下属呢,却先遭到肖立秋的一顿臭骂,顿时惊愕了。 李永辉赶紧向肖立秋辩解:“肖领导你误会我们郭总了。他对这件事情根本不知情。这完全的我们一些弟兄的主意。” 肖立秋也许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不由流出了委屈的泪水:“你们真是欺负人···” 郭守信面上顿时无光,首先质问李永辉:“刚才跑开的两个蒙面人是谁?” 李永辉老实回答:“他俩是咱们公司在当地的雇员,因为您不太熟悉他们,所以我们才请他们帮忙。” 郭守信鼻孔一哼:“怪不得他们的英语讲得这么溜呢,原来你们真是用心良苦呀。” 李永辉苦笑道:“可我还是被您看出了破绽。” “哼,你以为蒙住头,我就认不出你了吗?你们刚才的种种举动,露出的破绽简直的太多了。” 肖立秋被气得高耸的胸部还在颤动,已经听不下去了,调头便想离开。 郭守信回想她刚才遭受的惊吓,心里颇为过意不去,虽然不是自己的主意,但下属们作出这种事,还是让他难辞其疚。所以,他想劝阻肖立秋,但瞬间失去了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康达石油公司的员工们却突然从各个隐蔽处都冒了出来。原来,他们一直偷偷跟踪郭守信和肖立秋的行踪,等他俩走到这个僻静处,觉得时机到了,才由李永辉跟另外两个外籍员工过来‘演戏’。等他们发现这场戏被郭守信揭穿了,只好纷纷现身了。 肖立秋见状,却停住了脚步,又冲郭守信发火了:“你们这些人是什么素质,竟敢集体来戏弄我,简直就是人渣。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了。” 郭守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大发雷霆,但也只好连连道歉:“小秋真对不起。我为我的同事们对你粗鲁的举动表示道歉。” “哼,你最好不要装好人。刚才发生的事情难道不是你主使的吗?” 李永辉不等郭守信做出解释,便赶紧搭话:“肖领导你被吓糊涂了吧?假如是我们郭总对你搞恶作剧,那他会主动拆穿它吗?” “那是他看出你们演得不像,已经露出了破绽,所以才主动上演另一出戏,目的就是撇清自己。” 郭守信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立即走近肖立秋,并质问:“我请问你,如果这场戏真是我导演的,那我到底图什么?” “你···还不是像刘杰超当年那样···趁机感动我···并占有我···” 郭守信一听肖立秋哽咽的回答,顿时惊呆了。 肖立秋意识到了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讲出这件耻辱的事情,真是太丢人了,于是掩面而去。 郭守信当然不肯让她一个人单独离开,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向李永辉等人狠狠威胁一句“回头再找你们算账”的话后,就急匆匆跟随肖立秋而去。 此时的肖立秋又刚才的惊悚变成了一副的苦楚,当感觉到郭守信跟在后面时,立即回头咆哮:“你滚我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郭守信一愕:“丫头,他们是做得有些过火了,可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这只不过是场恶作剧罢了。” “恶作剧?有拿我的节操恶作剧的吗?你们都是一帮混蛋!” 郭守信有些受不了了:“小秋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兄弟们。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你就当我逼迫他们这样做的好了。” “哈,果然你是主谋。” 郭守信苦笑道:“你就当我目前闲饥难忍,就指使他们拿你开开心好了。” “哼,你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危险吗?假如被当局的军警发现了,就会毫不留情地向你们这些家伙开火的。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哦,原来你还挺关心我们这帮兄弟的。” “谁关心你们?你们如果这样死了,就是给祖国丢脸。” “你真不愧是名外交家,处处想着祖国荣誉呢。但你没看到吗?我的弟兄们远近都有,万一发现有当局的军警,就会立即冲出来解释的。他们会说这是在拍电影,怎么会给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开枪的机会呢?” “哼,看样子你们筹划的很周密呀。” “那是当然了,所以请你别说我们没长脑子了。” 肖立秋苦笑道:“我已经恢复单身两年多了,如果你想要我的身子,那早就是你的了,难道你敢说这些天不给你机会吗?可你为什么要跟刘杰超学呢?非得让我主动投怀送抱吗?” 郭守信顿时陷入了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你的前夫学什么东西了??” 肖立秋小嘴巴动了动,终于没有再发出声音,又扭头向前疾走。 郭守信满腹疑惑,不方便再逼问她,只好又跟在了她的身后。 肖立秋又回头阻止:“请你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 郭守信苦笑:“你真是不可理喻,还以为我愿意像一个跟屁虫呀。我必须送你回大使馆。到时候,咱们再一拍两散。” “我不需要,又不是不认识回大使馆的路。” “你既然还认识路,就该清楚,目前这个地方距离大使馆足足有十几华里。我能放心你一个人独自走回去吗?” “哼,难道你们还要搞一套‘英雄救美’的把戏吗?” “唉,你以为我们这帮人为了你,都变成疯子了吗?” “可你们刚才的做法,跟一帮疯子没什么两样。我要把这件事情上报组织的。” “你最好别拿组织压人。谁不知道咱俩是兄妹关系?组织就该干涉咱们的私事呀。” “哼,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呢。” “既然你不认我做哥哥,干嘛这些天总找我陪着你?” 肖立秋的杏眼顿时冒火了:“看样子你还不明白我的意图,所以才指使那些家伙吓唬我是不是?” 郭守信一怔,随即想起肖立秋刚才顺口讲出的话,也清楚了肖立秋对自己的心思,他心里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并且眼眶湿润了。 肖立秋一看他沉默了,以为他感觉穷此理屈了,便又“哼”了一声,撇开他就走。 郭守信又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肖立秋刚要再回身阻止,却发现前方窜出三个彪形大汉,都是没有蒙面的当地黑人,她再也硬气不起来了,并放慢了脚步。 郭守信因为刚才被惊吓一下,心里颇为紧张,下意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那三位当地黑人只是瞥了他俩一眼,有些心不在焉地跟他俩擦肩而过。 肖立秋等‘危险警报’解除,便一下子甩开了郭守信的胳膊,并嗔怪道:“你少跟我套近乎。” 郭守信嘿嘿一笑:“丫头,你不会认为这三位黑人也是我安排的吧?” 肖立秋鼻孔一哼:“你还不值得我抬高,只能指派你手里的那些‘虾兵蟹将’,还不能调到整个的S国人吧。” 郭守信一看肖立秋的怒气逐渐消退了,便趁机显得很无辜:“你还真以为刚才的闹剧是我一手安排的呀?看样子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肖立秋确实恢复了理智,仔细回顾一下刚才的情形,不由质疑:“难道真与你无关吗?” 郭守信一耸肩膀:“我目前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只好等你亲自去调查明白了。” 肖立秋又瞥了他一眼,便垂下头,默默地去思考。 郭守信心里则又放不下的东西,趁着去大使馆路程还远,又不禁试探性询问:“你刚才提到了你的前夫,难道他就是用这种下流手段得到你的吗?” 肖立秋因为今天的遭遇,已经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想一吐为快,但却难以启齿,所以紧咬嘴唇,任由豆大的泪珠从美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郭守信见状,便再也忍耐不住了,立即伸出双手板住了她的双肩:“小秋,请你别难过了,当初到底为啥嫁的刘杰超,又为啥分的手,就跟我好好讲一讲吧。” 肖立秋并没有动怒,而是黯然道:“你以前根本不关心我个人的事情,现在咋好奇起来了?” 郭守信放开她的肩头,并赶紧解释:“当初你不理我了,最后跟刘杰超成为一家人了,而且连女儿都为人家生下了,我还有什么可问的?我毕竟是个男人,要保持一个男人尊严吧?可如果你是有苦衷的,我就不能不过问。” 肖立秋泪眼望着郭守信一副关切的目光,心里一酸,顿时扑到了他的怀里。 第16章缘由 肖立秋这样激动的举动,正好印证了她心里装着许多讲不出来的苦衷。郭守信怜惜地抱着她的娇躯,并柔声劝道:“别哭了,咱俩找个地方坐一坐,把你心里的苦衷都讲给哥听,要乖。” 此刻的肖立秋已经不是可以凌驾郭守信之上的领导,又变成了小鸟依人的女生,在郭守信的簇拥下,缓慢移动着脚步。他俩俨然就像一对情侣,缠缠绵绵贴在一起漫步。 郭守信把她带到了附近一家当地餐馆里。由于目前是非常时期,餐馆的生意自然不好,而且又不是饭时,所以显得冷冷清清。 饭店老板一看进来两位外国男女,立即用当地语言招呼:“两位要用餐吗?” 郭守信懂一些英语,但对当地语言还不熟悉,可肖立秋却很熟练应用当地语言回答:“是的。我们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哦,那您们请坐吧。” 饭店老板得知他俩是来用餐的,自然热情了许多。 郭守信虽然听不懂饭店老板的语言,但却用心打量着这家营业面积不算大的饭店布局,发现这里具备中西餐厅都缺少的别样风情,当地传统的壁画和奇特的吊灯装饰得别有洞天。 肖立秋相比之下,对眼前的景物已经司徒见惯了,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几样当地的小吃。 “糟糕!” 肖立秋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由蹙眉叫苦。 郭守信一愣:“怎么了?” “我的包和手机都忘记拿回来了。” 郭守信仔细一回忆,便想起自己要跟‘劫匪’对抗时,把肖立秋的女包放在地上了,由于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都忘记拾起那个女包了,但她的手机却还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他赶紧把她的手机掏出来,并往她跟前一递:“你的手机。” 他等肖立秋接过手机后,便又表示:“我的同事们会妥善保管你的包的。我发现里面也没什么隐私的东西。” 肖立秋先轻轻摇摇头,随即蹙眉道:“我不是担心包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而是担心咱俩这顿饭没钱付。” 郭守信哈哈一笑:“你刚才肯定是被吓懵了,都忘记我把你包里的钱和我衣兜里的钱都集中在一起,试图把你赎回来了。当时我看他们不妥协,就把这洋票子塞在我的口袋里了。” 肖立秋看了一眼郭守信又从包里取出的当地货币,不由思忖道:“也许我真是冤枉你了。” 郭守信显得很感叹:“咱俩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假如你要多了解我一点,也不至于怀疑我干出这种事。” 肖立秋黯然道:“我因为之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就产生一种深恶痛绝的感觉,哪里还能识别真伪呢?” 郭守信趁机话归正题:“小秋,如今这里的人没有谁能听懂我俩的谈话。你赶紧把跟你前夫的事情都讲出来吧。” 肖立秋的眼眶又不禁湿润了,但她毕竟不是软弱的女人,还是鼓起了勇气,向郭守信讲起了当年的往事—— 原来当年郭守信考入大学后,顿时让肖立秋感到很失落,尤其他临行前对她前额的深情一吻,每次让她回味起来,总有一种神不守舍的感觉。 后来,她接到了郭守信的来信,让她一下子产生了精神寄托。不过,她可是一个高傲的公主,即便再思念对方,不轻易给郭守信回复,但每天都是神魂颠倒的,对学习实在提不起兴趣了。可是,她当时还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女生。对于学习阶段的学生来说,高中可是最有压力也最繁重的阶段。 她的父亲肖远桥当时正好回家探亲,并看出了一点苗头,经过跟老伴一询问,才知道郭守信经常来信‘骚扰’女儿。 肖远桥当时并不是讨厌郭守信,只是感觉他跟自己的女儿的早恋是不合时宜的,虽然无法劝说郭守信,但必须要对女儿上一课了。 就在他临走前,跟自己的宝贝女儿进行了一次长谈··· “小秋,守信又给你来信了吗?” 他把女儿叫到自己的书房,询问一下她的学习情况后,便不经意地问了这一句。 肖立秋小脸一红:“没···没有···” 肖远桥嗔怪道:“你还说没有?我已经看到你把他的来信积攒了一大堆了。” 肖立秋赶紧辩解:“他最近两天没有来信。” “那你经常给他回信吗?” 肖立秋赶紧摇头:“没有。他一般来十封信,我才回一封。” 肖远桥叹了一口气:“像守信这样儿女情长的,还能安心学习吗?我真为这位老战友的儿子前途担心呀。” 肖立秋顿时一惊:“爸爸,您说什么呢?守信哥不是已经考上大学了吗?” “唉,你这个丫头什么都不懂,难道考上大学就等于进入保险箱了吗?假如在大学阶段吊了郎当的瞎混,到头来还会一事无成。” “爸爸,您多虑了。守信哥不是那种男人。” “你还为他辩解呢。他不好好读书,干什么花费那么多精力给你写那么多的信?这难道不说明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而在女孩身上吗?” 肖立秋的脸顿时羞红了,讲话语无伦次了:“他···我不是他的妹妹吗···他又没有对别的女孩动心···” “哼,他对你动心了,就不等于不把对你的思念转移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身上。” 肖立秋愕然道:“这···这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还是你了解男人呢,还是我了解?对于一个动了情欲的男人来说,假如思念一个不在身边的女孩,就恐怕会拿身边的女孩做替代品的念头。” 肖立秋的芳心顿时乱了,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我不相信守信哥是这样的男人。” 肖远桥一看女儿的情绪激动起来了,便赶紧变招:“好了,就算守信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那对他的学业有好处吗?假如他因为跟你过早相爱,而把自己的事业丢在一边,将来你俩就算在一起了,你也会落个被埋怨的话柄。” 肖立秋不由瞪大了眼睛:“爸爸,我咋听不懂您说的话呢?” 肖远桥解释道:“假如守信目前就把一门心思放在你的身上,那他还会在事业上有成就吗?他将来就会把自己的失败归结在你的身上呀。” 肖立秋顿时不服:“爸爸,照你这样一说,女人就是男人的红颜祸水呗。” 肖远桥赶紧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我只在向你说明,在他尚未立业之前,就把心思投入在个人感情上,那不仅自己一事无成,也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肖立秋点点头:“您这话倒是有点道理。毕竟,好男人就该先立业,后成家嘛。” 肖远桥顿时一拍大腿:“我的好丫头,你真聪明,很快明白这个道理了。” 肖立秋面对爸爸的夸赞,并没有丝毫的洋洋自得,而是蹙眉道:“那依您说,我该怎么做?” 肖远桥思忖道:“如果我是你,为了他的前途,就必须在个人感情上,先跟他拉开距离,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哥哥看待。即便今后收到他邮来的一百封信,也不回他一封。当然,作为妹妹,连一封信都不回,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那就偶尔回一次信,但信中内容要控制住感情,写得平平淡淡的,不要让他对你有神魂颠倒的感觉就行。” 肖立秋的脸顿时又发烧了,因为她已经被郭守信神魂颠倒了。 她低头思忖了良久,才为难道:“爸爸,我恐怕做不到您说的那样···因为···我也想他。” 肖远桥用一副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女儿:“丫头,难道你自己就没有理想吗?” 肖立秋立即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当然有了。我理想就是当一名外交家。” “可是你还没考上大学呢,就把对一个男生动了‘凡心’,那自己的理想还能实现吗?” “这···可是···” “丫头,人生就像一列奔向幸福的列车,要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不仅要途径风霜雪雨,更可能经历黑暗的隧道。这要求你不仅要吃得起苦,更需要忍耐住寂寞。但是,再黑暗的隧道也是暂时的,只要捱过这段孤独期,就很快迎来灿烂的阳光。所以说,你要想得到守信的忠贞不渝的爱情,就必须要提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人生的强者。” 肖立秋面对爸爸的激励,不由湿润了眼睛。因为她自己并没有这个信心把心思从郭守信身上转移开。 肖远桥读出了女儿的彷徨,不过他很有自信说服还涉世不深的女孩,于是又试探地问道:“丫头,你相信爱情吗?” 肖立秋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并嗔怪道:“看您说的,我如果不相信爱情,会喜欢守信哥吗?” “那你说爱情应该是啥样的?” 肖立秋一听爸爸这样提问,顿时抬头瞪大了眼睛,并饶有兴趣地表示:“人家年龄还小嘛,对爱情认识还不深,就请您这位‘过来人’给讲讲呗。” 肖远桥淡然一笑:“你千万不要认为爱情仅仅是表面上的美好,在它的背后还有忍耐和坚守。所以,对爱情默默地坚守也会是感天动地的。” 不料,肖立秋立即一撇小嘴:“就像您对妈妈那样吗?” 肖远桥一愣:“我和你妈妈的情况不好吗?虽然一年都难以见一面,但她却为我养育了你们五个儿女。” 不料,肖立秋把俏脸一沉:“亏您还说呢,难道体会不到我妈妈这些年单独拉扯我们兄妹有多辛苦。我的将来可不想成为她那样的女人。” 肖远桥惊愕了半天,才神态凝重地表示:“也许婚姻跟爱情一样,需要付出很大的牺牲和坚守,才能最终感觉甜蜜。” “哦,您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这个家甜蜜呢?” “丫头,爸爸再过几年就退居二线了,到时就会返回凌波市,也许那时才能回报你妈妈这些年来的付出。” 肖立秋依旧不满:“我妈妈苦了半辈子,才能得到您的回报,难道不亏吗?” 肖远桥低头沉吟一下,才缓缓抬起头来:“丫头,想听爸爸讲一个发展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吗?” 第17章爸爸的故事 肖立秋一听爸爸要给自己讲故事,而且还是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故事,顿时来了精神:“好呀,您快讲吧。” 肖远桥的神态却是很沉重,望着女儿伸过来的好奇目光,不由叹了一口气:“也许人的一生真是苦难多于幸福,泪水多于快乐,但无论再苦再难,都要盼望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肖立秋瞪着大眼睛愣愣地望着爸爸:“您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怎么发起人生感慨呀?” 肖远桥苦笑道:“我要讲的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就是应验了这句人生格言。” 肖立秋更加好奇了:“爸爸,你快讲呀。” 肖远桥的神情依旧是凝重的,语气也相当沉重:“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另一个战友身上。他跟你的郭叔叔跟爸爸一样亲密。如今他也离开了我们的基地。” 肖立秋心里一凛:“难道他也牺牲了吗?” 肖远桥摇摇头:“不是。他是因为自己的妻子患了绝症,不得不离开了他热爱的这份事业。其实,他比爸爸大好几岁,只要再坚持一年,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肖立秋的脸色显得一片苍白:“难道您讲的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就是您战友的妻子吗?” 肖远桥黯然点点头:“是的。她是在人生末途时,才盼到了家庭的大团圆。如今,她在老伴和她的孩子们的关照下,享受着生命里的最后的时光。” 肖立秋愕然望着爸爸,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肖远桥紧皱着眉头,缓缓地讲道:“我那位战友姓林,我们平时都称呼他‘老林’,算是我们这个团队里的老大哥。他的家庭情况跟咱们家差不多。他也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大群儿女。你别看爸爸每年跟你们聚少离多,但人家老林为了祖国这项伟大工程,几乎一年都难登一次家门。即便如此,他妻子就像你妈妈一样,每天在老家一边工作,一边任劳任怨地照顾老人和孩子。她之所以能坚持下去,那是心里装着一份爱,那是对丈夫和家庭的爱。老林每次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提到自己的妻子,对她的感恩和亏欠之情溢于言表。其实,我们这些人的家庭境况都跟他差不多,一聊到这些,都忍不住流泪。可是,就当他再熬一年就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突然向组织上提出了离职申请。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当问及他时,他却含泪告诉我们说,他的妻子患癌症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目前无论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得扔下,要给自己报答妻子的机会。” 肖立秋听到爸爸讲到这里,刚刚擦干的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肖远桥又继续陈述:“他回去跟我们通了电话,并告诉我们说,他的妻子虽然已经身患绝症,但感觉很幸福。她觉得自己在生命临近终点时,身边能有爱人和这么多儿女陪伴,已经不枉此生了。我们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于是纷纷祈福自己的爱人,希望彼此能够平安,一起携手欣赏夕阳的美好。” 肖立秋忍不住插嘴:“爸爸,当一个人牺牲了一个人生过程,单纯追求一个美好的结果,这究竟是喜还是悲呢?” 肖远桥黯然回答:“当然是悲多于喜,泪水多于幸福了。正如我刚才形容人生的那段话。所以,我现在特别珍惜你的妈妈和你们这些孩子。即便不能每天在一起,但也会在彼此牵挂中相濡以沫。” 肖立秋不禁连连摇头:“我可不想过这样家庭的生活。我不如我妈妈坚强,更不如那位伯母乐观。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需要更多的呵护和关心。” 肖远桥则不以为然:“丫头,美好的爱情,并不一定需要被蜜水里泡大的,有时候就需要付出和坚守。那些传说中的卿卿我我的爱情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有时候,男女双方都保持一个度,用彼此的心去感知对方的爱,往往更让人刻骨铭心。” 肖立秋不禁质问:“爸爸,您跟我讲这么多,就是希望我能克制自己对守信哥的感情吧?” 肖远桥则意味深长地回答:“孩子,缘分就像一根长长的线,会冥冥之中把一对有情人拴在一起的。假如你和他过早沉迷在爱情的童话里,往往就会失去自我,甚至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你和他如果都是真心相爱,那就算几年不联系,彼此的感情也不会疏远。” 肖立秋顿时一撇嘴:“啊···您要我几年都不联系守信哥呀?” 肖远桥解释道:“丫头你想一下,如今你还是一个高中生,等到将来大学毕业还需要多少年呀。这个期间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完成好自己的学业,以最优秀的女生形象出现在他的跟前。而对于他来说,如果把对你想入非非的心暂时收起来,踏实学习,努力工作,那将来你俩再相聚时,彼此都会因为成就感而在一起无比的踏实。其实,这几年无论对你或者对他都不是轻松的,并一定感受到思念的煎熬。” 肖立秋在爸爸的劝说下,终于心有所动。她不但自己心里好强,更希望她的守信哥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假如自己这个时候能暂时斩断情丝,对守信哥未必不是一个鞭策。 肖远桥一看女儿好像被自己说服了,心里暗自高兴。他知道女儿在这个年龄正是青春萌动的阶段,假如自己以她为考虑,劝说她停止跟郭守信进行频繁的感情互动,很有可能激起她的叛逆心理。而自己换作了一个劝说方式,一切以她所爱的人为出发点,才让她会把青春的冲动压抑在心里。结果,他这一招果然奏效了。 肖立秋在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对郭守信疏远了,但又怕他奋发努力下,把自己甩得太远,所以她也把所有的心思投入到了学习上。结果,她在高中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外交学院,并精通了好几门外语,真可谓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女状元。 当然,她此后还跟郭守信保持着距离,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在思念的煎熬中磨砺自己。因为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自然不会把其他男生看在眼里。 在那所高等学府里,凡是入校的大学生几乎都是精英,而且以男生居多,像肖立秋这样才貌双全的女生几乎是凤毛麟角。这自然会被那些优秀的学子们所追捧。 跟她同班的有一个男生叫王伟健,可算是一个在女生眼里的响当当的白马王子,对她可谓是青睐有加,但她依旧把人家拒之千里之外。 王伟健不死心,想尽各种把在校园里男生追求女生的办法,比如传情书,当面献殷勤等等,可肖立秋就是一个骄傲的公主,压根不吃这位自认为情商很高的男生的这一套。 王伟健还以为自己最后能做到‘精诚所至’呢,几乎达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但现实对他来说,真的无比残酷。他不仅所有的努力化作为零,也错过了追求其她女生的机会。因为他当时追求肖立秋几乎就是公开的,并私下跟他的同学们发誓,非肖立秋不娶,结果,那些其她女生就不给他退而求其次的机会了。 王伟健在灰心丧气之余,要气急败坏地跟肖立秋好好谈一谈。 开始,肖立秋就连跟他最后谈一次的机会都不给,可经不起对方的苦苦哀求。王伟健信誓旦旦地表示:“肖立秋同学,只要你给我一次面子,我王伟健是一个男人,从今以后,就决不会再骚扰你的。” 肖立秋的性子很刚烈,但她的心可不是铁打的,觉得对方不容易,还是把该说的话挑明白比较好,于是就表示同意:“那好,我就给你一次谈话的机会。你讲话可要算数,从此就不要在我身上下任何功夫了。” 王伟健一拍胸脯:“咱们一言为定。” 肖立秋又试探问道:“你想去哪里谈?” “我俩去外面公园谈吧。那里是公众场所。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不良企图的。” 不料,肖立秋断然摇摇头:“去校外?我没有功夫!” 王伟健一愣:“那咱俩去哪里谈?” 肖立秋用手一指窗外的操场:“咱俩就去操场上的篮球架下谈。” “可那岂不暴露在同学们的眼皮底下吗?” 肖立秋淡然一笑:“咱们只是普通一次谈话,又不是谈情说爱。在同学们面前,又有什么抹不开的呢?” 王伟健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 于是,他俩在下午课余时间,在满操场熙熙攘攘的喧闹的同学们中间,在那座篮球架下,进行了一次认真的谈话。 当时,王伟健首先等候在那里,等肖立秋一到,便用手一指篮球架下的横杆:“你坐吧。” 肖立秋摇摇头:“这哪里是坐的地方?我们还是站着谈吧。你还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王伟健一脸愁眉苦脸:“立秋,我到底哪一点不让你满意?”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关注过你。” “可我也没看到你关注过别人呀。你到底想找啥样的男人。” “王伟健同学,你到底搞没搞错?这里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你难道不清楚那些外语单词就已经把我的精力牵扯尽了,难道我还有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吗?” “那你的意思是等完成学业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了?” 肖立秋点点头:“起码是这样的。” 王伟健的表情一缓:“那咱俩就先保持同学关系。等你学业有成的时候,我们再确定恋爱关系好不好?虽然还有两年时间,但我有耐心等下去。” 肖立秋赶紧摆手:“别,你如果遇到别的女孩,可以去追求。因为我首先要给另一个男人机会。” “你···要给谁机会?”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因为他不是咱们学校的。” “你是在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 “可我通过学校收发室的熟人那里得知,除了你家的父母这一年给你写过信之外,并没有其它信件呀。既然你有人了,怎么不见对方给你写信?” “呵呵,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具体通讯地址。我自从考上大学后,就没有跟他联系过。” 王伟健闻听,顿时感觉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18章误导 王伟健思忖了半天,最后认为肖立秋就是一个不懂感情的冷血动物,所谓的男朋友也的为了让自己死心,而刻意炮制出来的。在目前通讯比较发达的情况下,不跟自己心仪男朋友联系,而保持隔绝状态,那简直就是太另类了。虽然他不相信肖立秋心里有别的男生,但对肖立秋也基本死心了。 自从王伟健一个响当当的‘情圣’都在肖立秋跟前碰个头破血流,其他的男生更知难而退了。肖立秋倒是可以消停攻读自己的专业了。 又过了一年以后,外交学院为了她这一届快毕业的应届生组织了一次野外探险活动,当然在人身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除了外交学院的自愿参加的师生之外,还有在同一城市的另一所高等学府——冶金大学。 肖立秋也是参加这次活动的学生之一,但除了她之外,这届学生中,就再没有其她女生了。这其中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外交学院女生本来就少,其二是这次活动会很艰苦,那些寥寥无几的女生担心吃不了苦,都知难而退了。当然,肖立秋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当她所在的外交学院的部分师生跟冶金大学的部分师生在一个集合点汇合后,立即热闹了起来。原来,这两所大学事先有过约定,就是比赛各自学校的学生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在一处山林里搞出很多的闯关项目,对闯关成功者进行奖励。 肖立秋虽然是这些大学生中少有的女生,但也不甘心落在人后,主动请缨参加这次闯关活动。不过,她毕竟是美女,愿意跟她同组的男生并不担心被她拖累,都主动要她加入自己的小组。 最后,肖立秋给了王伟健一个面子,参加了他所在的小组。原来,王伟健自从上次跟肖立秋单独谈话之后,对她基本死心了,但为了维护他作为男人是风度,平时对肖立秋还算翩翩有礼,并没有表现出小心眼。肖立秋也乐于跟他成为好同学。 不过,当她所在的小组跟竞争对手冶金大学的一个小组成员会面时,对方小组中的一个男生立即引起了她的关注。而且,她也发现这个男生不但偷偷打量自己,并跟自己所在的小组中的王伟健很熟悉。经过王伟健的介绍,她才清楚这个男生叫刘杰超,跟王伟健不但是老乡,而且还是高中的同班同学。 她对于这位男生的关注,是因为他不但像王伟健一样高大英俊,而且还有一种内在的气质,仿佛他这样的气质天赋就锁定了他不可限量的前途。 刘杰超对才貌双全的肖立秋的欣赏自然不消说了,趁肖立秋害羞走开后,便悄声羡慕王伟健:“你小子真是有艳福呀,居然遇到这样绝色的女孩,看样子你是选对正确的学校了。像我们冶金大学吧,哪有漂亮的女生报考这样专业的?跟你相比,我真是有点生不逢时的感觉呀。” 刘杰超的话不仅没有让王伟健得意,反倒一脸沮丧:“刘老兄就别挖苦我了。这位肖立秋同学虽然现在看上去很热情,但她根本没有感情,在爱情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冰美人。我是追不到她了。” 刘超杰一愣:“难道你还没把她泡到手?” 王伟健一耸肩膀:“我是没这个本事了,已经跟她把话都说开了,今后只能做好同学了。” 刘杰超不禁讥讽道:“你真是一个蠢材,身边有这么好的美色资源,都没有搞定,简直太浪费了。” 王伟健白了老同学一眼:“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假如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学院的这朵校花摘到手呀。” 刘杰超冷笑一声:“假如给我跟她三天独处的机会,我一定把她拿下了。” “吹牛!”王伟健很不屑道,“你就算跟她单处三个月,也休想让她对你动凡心。因为她在感情上,根本不食人间烟火。” 刘杰超鼻孔一哼:“那咱们就走着瞧。这个妞,我是要定了。” 王伟健不禁吐了老同学一口:“你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假如能追到我们的校花,那我的姓就倒着写。” 刘杰超并没有介意,而是嘿嘿笑道:“你的姓就算是倒着写,也是姓王。” 王伟健尴尬一下,随即又不屑道:“你只是吹吹吧,因为咱们这次活动在明天就结束了。” 刘杰超一听,不禁思忖道:“那如何让我跟那个女孩单独处三天呢?” 王伟健不想跟这个‘妄想家’聊下去了,而且不耐烦道:“你小子就在这里做美梦吧。我们小组该开始行动了。” 刘杰超一怔,这才发现他光顾跟王伟健聊美女了,已经忘记他们的游戏开始了。 再说肖立秋等游戏开始后,就争先恐后地奔向了丛林深处—— 她和王伟健这个小组总共七个人,要在一个范围在方圆十几公里的丛林中搜索到四个锦囊,并最终找到要取得宝贝。但这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首先要跟刘杰超那组进行竞争,而且还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否则,他们的游戏就算失败了。 肖立秋虽然是唯一的女生,但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显得比谁都活跃。在她的带动下,王伟健等其他成员也兴致勃勃地‘大海捞针’··· 因为搜索范围太大,他们这个小组不可能扎堆寻宝,只能分散开来。王伟健知道这一区域是特意划分的,既不会有任何野兽,更不会有不速之客闯进来,所以就没有陪同肖立秋,任由她一个女孩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入了山林中。 肖立秋很顺利搜寻到一个锦囊后,显得异常兴奋,打开看了看,就按照锦囊的指示,再结合现场设定的路标,再孤身一个人奔向了更陌生的地区。对于她来说,假如她一个女孩抢了头功,那可是太荣耀了。 不料,她一路紧急搜索之后,就再无任何收获。这个时候,她再回头一看,不但看不到自己的同伴,就连那些竞争对手也消失在视野之外了。 肖立秋有些傻了,望着没有人影的丛林深处,多少有些害怕了。她想大声呼叫同伴,但刚张开嘴,却又无声地闭上了。对于她来说,假如张口求援的话,那简直太跌份了。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前方的丛林在抖动,好像是有人在活动。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谨慎地观察着···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纳入了她的视野里,这让她心里紧张起来了。 可是,她的紧张心理随着消除了,因为看清楚那个男子就是刘杰超。虽然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竞争对手,但起码不算是陌生人。 刘杰超好像并没有发现她,而是很细心地俯身搜索附近的可疑之处。 本来想打退堂鼓的肖立秋一看人家抢在自己头里了,就更不甘心落后了,立即尾随跟上去。因为她知道,假如被刘杰超发现了锦囊,等记住上面的内容后,还要放回原处,这是比赛是规则。 她因为有刘杰超在前面探路,胆子也壮大了,想偷偷跟在刘杰超的背后分一杯羹。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刘杰超好像发现了什么,立即隐身观察。 刘杰超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等看完一件东西,便把它包裹起来,塞到一快光秃秃的大青石底下。 肖立秋一看他的举动,就更加深信不疑了。因为她之前发现的锦囊,就是在一块突兀的石缝里发现的。而且她也知道,凡是隐藏锦囊的地方一般都有特殊标志。不是在单独的石头缝下,就是在树根下。 她没有料想刘杰超真的发现了另一个锦囊,于是等他向一侧方向摸索后,就赶紧悄悄来到那块突然的大青石旁,伸手往下一摸,立即感觉到一件东西,等掏出来一看,跟自己之前发现的锦囊有些不一样,因那张纸条并不是被特制的锦囊包裹,而是一条毛巾。但她没有多想,立即打开纸条一看,却发现里面画的路线图简直是一塌糊涂。她琢磨了半天,也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智商出现问题了吗?她不由抬头去望刘杰超的背影。 刘杰超在她研究纸条的时候,身影已经变得很小了。 肖立秋立即做出了分析——对手一定看懂了寻宝路线图,否则就不会行动如此迅速。 她立即做出了反应——紧咬对手不放,并设法抢先一步夺取宝贝。 这时候的肖立秋已经不顾一切了,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再说刘杰超再往前走几步,地势突然抬高了许多,并且有一个指示牌档住了去路。 他二话不说,立即拔掉了指示牌,把它塞在周围的草丛中,经过一番处理,再毫不迟疑向上攀登。 肖立秋由于距离比较远,又相隔着重重的丛林,根本看不清对方在前面做了什么手脚,而是义无反顾地逼近对方。 当她发现路途又来越陡峭时,不由惊愕万分,稍微迟疑一下,再抬头看一眼刘杰超,发现对手依旧奋力向上攀登。 肖立秋不由深吸一口气,逞强的心理油然而生。只要男生可以去的地方,自己凭什么畏缩不前呢? 她狠狠一咬嘴唇,就执着着向上攀登。由于前方有刘杰超做路标,让她彻底迷失了方向,并且越陷越深··· 第19章迷失方向 肖立秋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因为她越往上爬,除了前面有刘杰超的身影做路标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指示牌。这会不会走错方向呢?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想跟其他的同学联系一下,于是就掏出了手机。当时手机虽然还没有普及,但肖立秋的家境很优越,自然不会缺少这东西。这个小组里,王伟健也有一部手机,在行动之前,他们就约定好了,假如一方得手了,立即向对方通报喜讯。她这时虽然没有喜讯,但需要向王伟健求助。 可等她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时间早已经超时了。她这一路跟踪刘杰超,不知不觉耽误了很漫长的时间。 她知道再追踪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目前必须返回去了。但她一回头,顿时傻眼了。此时丛林萦绕下,哪里还记得回去的路? 当她一拨打手机,又惊呆了,原来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她顿时醒悟了,怪不得王伟健也没给自己打电话呢。原来自己已经跟踪刘杰超到深山处了。这应该是远远脱离了游戏区域了。 她不由懊恼万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蠢,居然被另一个愚蠢的家伙给自己带‘沟’里去了。 “喂,你给我站住!”她扬起脖子冲着刘杰超的身影喊去。 可是,刘杰超好像没听到,身影依旧越变越小。 肖立秋知道如果自己返回,未必能找得回去,而且可能遇到不可预知的危险,目前只能依赖刘杰超了。她明知道越往前走,就越增加危险的系数,但此时她别无选择,只能争取跟刘杰超汇合,这才可能让自己化险为夷。 “刘杰超,你快停下!” 她一边扯嗓子高喊,一边加快脚步,试图缩小跟刘杰超的距离。 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竭力加快脚步,但刘杰超的身影失踪是那么小,好像对方同样加快的脚步。 天呀,难道那个家伙疯了不成? 肖立秋气得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追下去。结果,她又往里追出了好几里路,但始终没有缩小与刘杰超的距离。 她这时一看天色,顿时大惊失色,原来黄昏就快降临了。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噩耗的征兆。 她再也走不动了,也快喊破嗓子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她体内又饥又渴,但水和食物恐怕跟她的距离太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丛林在响,顿时让她精神一振,难道同学们发现自己走失了,过来寻找自己了吗? 等她站起来一看,并没有后续人员跟上来,而是那个让她追不到的刘杰超主动返回来了。 “这不是肖立秋同学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杰超一看她现身了,顿时诧异地问道。 肖立秋一脸怒容:“你这个同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跑?人家在后面怎么喊,也喊不停你?” 刘杰超一愣:“你喊我了吗?喊我做什么?” “我···你干嘛一味地向前跑?” “我向往大自然的绿色,所以就想趁机离开大家,独自探险。” 肖立秋顿时张大了嘴巴:“啊···你不是寻宝呀?” 刘杰超苦笑道:“我压根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早已经脱离游戏的范围了,还寻什么宝呀?” 肖立秋有些气急败坏了,用手一指他:“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让我跟谁说呀?” “跟我说呀。” “我知道你在哪呀?” “我···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呀。” “唉,你不好好玩寻宝游戏,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肖立秋简直有苦难言,回想起看到的那一幕,不禁质问:“你既然不寻宝,那为什么沿途找锦囊呢?” 刘杰超显得一脸茫然:“我没有寻找锦囊呀。” “我亲眼发现你把一个毛巾包着纸条塞在一块大青山下。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杰超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禁苦笑道:“那是我随便留给我们小组的印记,目的就是告诉他们放心,我不会出事的,要去深山老林里玩一回刺激。因为我事先已经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他们。所以,他们一旦发现了我特意藏起来的毛巾,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跟上我了。这下可好,我得带上你在这里冒险了。” 肖立秋一听,简直被气炸了肺,顿时咆哮道:“本姑娘才不陪你在这里转呢,你赶紧给我送回去。” 刘杰超一耸肩膀:“你既然都跟过来了,那咱们就在这深山里玩几天嘛。这样的探险才够刺激呢。” “不行!”肖立秋断然拒绝道,“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怎么在这里转?你必须要把我送回去。” 刘超杰这时一翻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并往肖立秋面前一递:“你虽然没带,我自己倒是带一点。不过,我会把自己包里的所有吃的喝的东西留给你。你这样满意了吧?” “不!”肖立秋在愤怒之中夹带一丝恐惧,“求你立即把我送出去。否则,我非急死不可。” 刘超杰一看肖立秋真的急眼了,心里也不踏实了,赶紧表示道:“目前我也迷路了,但争取把你送出去吧。” 肖立秋一愣:“你怎么会迷路?” “唉,你看看这里,没有任何的标志,就算来过一趟的人,也未必能走出去。更何况我头一次赶到这里。你再看看,目前已经快天黑了,还怎么在这深山老林里乱转呀?” 肖立秋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了:“你···你真是一个大坏蛋···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拽上我···” 刘杰超赶紧辩解:“我可没有主动拽你,完全是你愿意跟来的。我假如发现你跟踪,就一定会阻止你的。” 肖立秋这时没撤了,只好苦苦哀求对方:“刘同学,求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带出去吧。你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刘杰超沉默了一会,终于表态:“那好吧。咱们先休息一会,等一会再往回走碰碰运气。” 肖立秋赶紧表示:“我不累,咱们如果休息,那天色就完全看不到东西了。你没看出来吗?今天是阴天,恐怕到晚上连星星都没有。” 刘杰超伸手一抹额头上的汗水:“丫头,咱们走这么远的山路还不累呀?我现在全身都被汗水淋透了。” 其实肖立秋目前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就算让她在平坦的路面上行走,都赖得往前迈步了,更何况在这样坎坷不平又充满荆棘的山路?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无话可说了,就坚持把水瓶子递给她:“你也出很多汗吧?快喝点水补充一下吧。” 肖立秋早已经渴得不行了,等刘杰超再递过水瓶,就再也抑制不了诱@惑了,立即接过去,仰脖子痛快地灌了一大口。 咕咚!一股清凉的甘泉流入了她燥热的嗓子眼,一直舒服到了肺腑。 刘杰超这时赶紧提醒:“立秋同学,这是咱俩唯一的一点水,可得悠着点喝呀。” 肖立秋气哼哼把水瓶往回一递:“我不就是喝你一点破水吗?看把你小气的那样。等遇到咱们的大部队,我会还你一桶水,从头到下给你灌下去,让你享受个够。” 刘杰超不由满脸无辜:“立秋同学,又不是我把你硬拽到这里的,干嘛对我这样苦大仇深呀?” “哼,你把我坑苦了。” “我坑你?我如果坑你了,还会把我身边仅有的一点生命之水给你喝吗?” “你说得太耸人听闻了吧?这里又不是沙漠,难道水比黄金还珍贵吗?” 刘杰超不由把双手一摊:“这里虽然不是沙漠,但也没有水井呀。即便遇到水,也未必是干净的呀。” “哼,难道你想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哈哈,呆一辈子倒是不一定,但恐怕要在这里过一宿了。” 肖立秋心里一颤,立即对他产生了戒备:“什么···你···你打算在这里过夜?” 刘杰超一看她警觉起来了,便赶紧表示:“咱俩当然尽量跟寻找我俩的救援人员汇合,但也要做最困难的准备,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 肖立秋颤声道:“我不想遇到最坏的结果···你···你赶紧带我离开这里吧。” “那你不再休息一会了?” “不,我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杰超显得很无奈:“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吧。” 肖立秋这时既要依靠刘杰超,又要提防对方,就怕他对自己心怀不轨,于是就让他在前面带路,自己跟在了他的身后。 刘杰超当然没有异议,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后,就迈步向一侧移动了··· 此时,肖立秋完全失去了方向,也不清楚刘杰超选择的方向是否是来的路,但由于周围一片漆黑,她不敢跟对方保持太长的距离,但走了一小会,就感觉伸手不见五指了。她惊得用一只手抓紧了对方的背包。 刘杰超对她倒是显得很怜香惜玉,当走到磕磕绊绊的地方,还回身搀扶她一把,并善意地提醒:“当心!” 肖立秋吁吁带喘地跟他走了不知多长的路程,一点感觉不到曾经经历过。她越发感觉不对劲,立即高声叫道:“咱们走的方向不对,快停下!” 第20章荒山夜色 刘杰超暗吃一惊,立即停下来回头:“你怎么知道方向不对?” 肖立秋气急败坏道:“你肯定走错了。否则,我们走出这么远了,怎么没有遇到找我们的人?” “你懂什么?”刘杰超苦笑道,“咱们走的是一个方向,并不是唯一的一条路。也许会跟接应我们的人岔开了呢。” 肖立秋果断摇摇头:“这不可能。” 刘杰超好奇道:“为什么不可能?别说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可能跟接应的人擦肩而过。” “哼,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常识呀?咱俩虽然没有能照明的东西照亮前面的路,但接应我们的人会两眼一抹黑往前找吗?他们肯定会高举火把或者是手电筒。如今咱们根本看不到一点光亮,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杰超一听,心里暗自佩服她思维很缜密,便点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我们走错了,也许他们不知道咱俩奔哪个方向了,而是他们搜索错了。” 肖立秋气道:“你真糊涂。他们只能往山里搜救,可能搜索别的地方吗?” 刘杰超顿时醒悟道:“我是糊涂了,怎么忘记这一点了。” 肖立秋不由得捶胸顿足:“你算把我坑苦了。” 刘杰超又是无辜的语气:“咱们在这黑灯瞎火的山林里走,哪容易选择对方向呢?假如你觉得都是我的错,那你给我指明一个方向吧。” “这?” 肖立秋望着茫茫的黑暗,顿时没有了半点脾气。 刘杰超这时建议:“立秋同学,目前快到半夜了。咱俩如果这样瞎转悠,恐怕会越陷越深的。我们不如原地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想办法。” 肖立秋尽管心急火燎,但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刚才这一阵的瞎闯,恐怕距离同学们更远了。 “那好吧。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吧。”肖立秋终于做出了妥协。 刘杰超摸索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立即兴奋道:“好了,咱们就睡在这了。” 肖立秋听了,心里顿时一个机灵,当发觉刘杰超一边脱上衣,一边靠近自己,顿时惊慌道:“你···你要干什么···千万别过来···” 刘杰超已经看不清眼前女孩的表情了,但一听她惊惧的语音,顿时意识到对方已经被吓坏了,便赶紧表示:“这山里晚上冷。我发现你穿得太少,就把我的褂子借给你用一宿。你紧张干什么?” 肖立秋一怔,就发现对方已经把脱下来的褂子递到了自己的跟前。 肖立秋有心不接,但感觉身体确实有些冷了,假如在这里走路活动还能抵抗寒冷,但如果静止下来,甚至是躺下来睡觉,那是绝对经受不了的。 她迟疑的眼神盯着对方:“你把衣服给我了,难道自己不冷吗?” 刘杰超一耸肩膀:“我本来就是要应对各种险恶环境下的挑战,但谁知把你给连累了,那我只能更残酷打造自己一般了。” 肖立秋一听,顿时没好气了:“你简直就是吃饱撑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立秋同学,假如你了解我的出身,就能理解我这么做的用意了。” 肖立秋听到他从黑暗中发出的声音,虽然感觉很好奇,但此时的糟糕心情也无暇听下去了,不由摇摇头:“我目前不想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只知道你把我害惨了。” “唉,你如果这样考虑问题,我很无奈。” 肖立秋此时疲惫到了极点,体内已经是又饥又渴,尽管她之前痛饮了刘杰超一口水,但已经是数小时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又抹黑奔波了十几里的山路,严重的身体透支情况可想而知了。 她身体一放松,几乎是身不由己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即便感觉屁股下又硬又凉,但也不想再起身了。 刘杰超也好不到哪里去,等肖立秋一坐下来,身体也不想再支撑下去了,就像一个醉罗汉一样全身倒地,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是否会隔着小石块。 肖立秋吃了一惊:“喂,你怎么了?” “谢谢立秋同学关心。我累了,只是想躺一会。” 肖立秋鼻孔一哼:“谁关心你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玩一点刺激,赶紧离我远一点。” “立秋同学,咱俩之间已经保持在安全距离了。请你放心,我现在都快累死了,不会侵犯你的。” “哼,这可不好说。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你故意引到这里的。” “哈哈,你真会联想。就凭你这么一个聪明的丫头,还能受我摆布?” 肖立秋不言语了,心里清楚,都是自己因为争强好胜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禁感叹——急功近利真是害死人呀! 她黯然思索了一会,不由抬头问两米开外的刘杰超:“喂,这么凉的地面,你能躺得住吗?” 刘杰超一副无所谓的声音:“没事。就当是对自己的磨砺了。” “哈,你还挺能承受的。” “那当然了。俗话说,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嘛。” “可我可不是傻小子。” 刘杰超立即坐起来,并试探问道:“你如果还感觉冷的话,那咱俩就商量一下呗?” 肖立秋警觉地反问:“商量什么?” “咱俩是否可以抱团取暖?” “你做梦!” 肖立秋几乎要‘拍案而起’,可虚弱的身子却不争气,但却把刘杰超的褂子狠狠地掷了过去,正好砸在了刘杰超的脸上。 刘杰超连忙伸手取下包裹在头上的褂子,并赔笑道:“立秋同学别生气嘛。我刚才不是说‘商量’吗?” 肖立秋在黑暗中柳眉倒竖:“你想占我的便宜,简直是白日做梦。我就算在这里被冻死了,身体也不会被你碰一下的。” 刘杰超苦笑道:“你这是何苦呢?难道不懂得遇到什么路就穿什么鞋吗?如今咱们遇到这番境地,就得凑合着活着。” “哼,那也不能越过做人的底线。” 刘杰超心里一动,感觉王伟健之前的话不无道理,跟前这个女孩确实很有烈性,自己今后的举止该注意了。 刘杰超想到这里,不忍心看她太受罪,又把自己的褂子扔给了她:“立秋同学,我尊重你的意愿。但你毕竟是一个女孩的身体,还是把我的褂子披上吧。” 肖立秋早已经感到了瑟瑟的凉风,所以在对方把褂子扔回来时,没有再逞强不收。 刘杰超一看她接受了,又把自己背包扔了过去,并解释道:“这个东西虽然不能帮助御寒,但可以让你当坐垫、靠背或者枕头。而且,里面还有水和食物。你如果挺不了了,就可以食用里面的东西。” 肖立秋饥渴半天了,虽然可以忍耐着暂时的饥饿,但干渴却是很难忍耐得住。所以,她并没有拒绝他的背包,而是从里面摸出了那个大号的塑料水瓶。此时,里面还有大半瓶水。 她拧开盖子想喝一口,但一看刘杰超还坐在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盯着自己,不由试探问道:“喂,难道你不渴吗?” 刘杰超点点头:“当然渴了。不过,我不能喝水。” 肖立秋好奇的语气:“这是为什么呀?” 刘杰超立即开始解释:“首先,我是来参加野外生存考验的,能够克服就尽量克服;其次,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之前的计划,并给我的自我挑战增加了难度。我更需要克服一下了。如今,咱俩只有这一瓶水,如果不节省一点饮用,那就无法应付未来不可预知的情况。” 肖立秋不禁冷哼:“照你这样一说,我倒成了你的绊脚石了。” 刘杰超苦笑道:“你是我计划之外的。否则,我就会多带一点水和食物了。而且,还需要多加一些衣物。不过,你今后也可能帮助我共度难关。” “唉,难道我们明天还走不出这个鬼地方吗?” “能否走出这个鬼地方,只有鬼才知道。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肖立秋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凉了半截,本来拧开盖子的水瓶,居然不好意思喝一口水了。 刘杰超觉察到她的举止了,便劝道:“我知道你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假如遭受饥渴,忍耐力肯定有限。所以,你就吃点喝点吧,不用再管我。” 肖立秋一听他讲出的这段话,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立即灌了一口水,但并没有放开量。她感觉自己从来没喝过这么清爽的水。如今,这点水可能就是可以救她命的甘泉,无法不让她特别珍惜。 她小心地把水瓶盖子拧好了,再放回背包里。 刘杰超借助微弱的星光看在眼里,不由问道:“我背包里还有几个面包。难道你不饿吗?” “我是很饿,不过可以忍耐。” “唉,既然饿了,就吃一点嘛,免得饿得睡不着觉。” 肖立秋摇摇头:“不行,假如我吃干面包的话,就还要喝水。我就暂时忍一宿吧。等明天看情况再说。” 刘杰超哈哈笑道:“那你也挑战自己一回吧。” 肖立秋一撇嘴:“这是疯子的游戏。我才不想虐待自己呢。” “唉,如今你已经被拖入这个游戏中了,就必须接受挑战了。” 肖立秋抱着一丝侥幸:“但愿明天有人能来救咱们。” 刘杰超立即回应:“他们当然不可能放弃咱俩,也许目前正在搜索我们呢。” 肖立秋心里一动,立即伸手去触摸刘杰超的背包。 刘杰超一看她的动作很急切,不由问道:“立秋同学,你想找什么东西?” “你的背包里有打火机或者火柴吗?” “唉,我又不抽烟,怎么会有那东西呢?” 肖立秋一听,顿时停止了搜索,不由狐疑道:“你既然是钻进来探险的,怎么不带生火的工具呢?” 刘杰超反问:“我为什么要带引火的工具?难道还能在山里埋锅造饭不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你也没有粮食和灶具。但起码可以点一堆篝火,可以用来取暖,如今更可以用作接应救援者的信号。假如我们能点起一堆火,在这样漆黑夜晚,起码可以传到十几里开外,就可能把救援人员引到这里来。如今,你连生火的工具都没有带来,怎么会冒失进山探险呢??” 第21章出身故事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又起了疑心,便赶紧辩解:“丫头,你搞没搞错,这里能生火吗?” 肖立秋一愣:“怎么不能生火?” 刘杰超把一只胳膊高高举起:“丫头你往四周看看,满山都是丛林。假如在这里生一堆火,那还不来个火烧连营吗?弄不好,我俩都会变成烤肉。” 肖立秋一听刘杰超的话不无道理,毕竟这里不是荒野,而是布满了林木,假如起风了,就可以燃烧一大片,而酿成无法挽回的山林火灾。 刘杰超一听她没词了,又解释一句:“其实,我背包里放的面包和水都是备用的救命东西。在万不得已情况下,我是不会动这些东西的,又怎么可能携带生火的火具呢。” 肖立秋终于忍不住质问:“假如你把包里的水和食物当作救急东西,那你要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 刘杰超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这里有茂盛的植物,那就会有露水,我可以清早饮用附着在植物叶面的露水呀。至于食物嘛,还是那句话,既然有植物,就可能有食草的小动物或者野菜。我可以取它们充饥呀。” “啊···你难道想吃生肉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些解放军叔叔搞野外生存训练时,就是吃生肉。” 肖立秋本来饥肠辘辘的,但一听刘杰超的这番话,忍不住想呕吐,结果起到了止饿的作用。 肖立秋又沉默一会,便忍不住又问道:“刘杰超同学,你干嘛想出这个点子来折磨自己呢?” “立秋同学,这不是折磨,而是磨砺。” “好,就算磨砺吧。那你为什么这样做?” “这···还得从我的出身说起。” 肖立秋即便很困,那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也是无法入睡,在百无聊赖的情况下,终于好奇地询问:“你到底是什么特殊的身世呀?” “你有兴趣听吗?” “唉,反正现在很郁闷的,你就讲一讲呗。” “好吧,但你听了,可不许哭。” 肖立秋心里一颤:“这···这又不关我的身世,我哭什么?” “唉,除非你的心的铁打的。” 肖立秋迟疑一下,便颇不耐烦道:“你别鼓弄玄虚了,赶紧说吧。” 刘杰超沉吟了一下,才张口缓缓讲述起来:“我的出身很苦。我妈妈在我没记事的时候就死了。我后来得知,她是因为生我,而最终难产死的。本来她可以不死的,但必须要在怀孕的时候,把腹中的胎儿,也就是我给流产了。但她选择了冒险生下我。结果她···” 肖立秋听到这里,鼻子顿时酸了,眼眶也果然湿润了,禁不住埋怨道:“她咋那么傻呢?就算生下了你,只是后来给我带来极大的麻烦,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刘杰超并没有因为她的吐槽而调侃几句,语气依旧沉重地解释:“她因为爱我的爸爸,要为我们刘家添一个后代,就毅然牺牲了自己。” 肖立秋没有心思再吐槽了,而是很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我爸爸身体很不好,当时靠她照顾。假如她把我给流产了,就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肖立秋不好意思问他爸爸究竟患什么病,心里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不打岔了,便继续往下讲:“我妈妈之所以嫁给我爸爸,并且冒着生命危险为刘家留下后代,那是因为她跟我爸爸发生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至于是什么样的爱情经历,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知道她平时是一直照顾我爸爸的。可是,我爸爸在她走后,就不得不拖着病体养育出生不久的我。平由于父爱的力量让平时都很困难自理的他居然奇迹般把我给养大了,并且供我上学。” 肖立秋听到这里,脑海里立即意识到了对面这个男人坎坷的成长经历,怜悯之情顿时油然而生。她几乎屏住呼吸,聆听着对方接下来的故事。 “我爸爸身体越来越不好,平时靠捡垃圾养活我,供我读书的。当我大一点的时候,本想缀学帮助他养家,但是我爸爸死活不同意,并流着眼泪告诉我说,我的命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拿命换来的,一定要活得有出息,一定要出人头地,所以必须要依靠读书来改变命运。我拗不过他,只好忍着心痛,努力去读书。当我高中毕业后,又在他的敦促下参加了高考。可是,当我考完最后一科时,正在考场外等候我的爸爸突然倒下了···” 刘杰超的语音终于哽咽了,肖立秋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还好,对方无法看清自己的眼泪。她没有擦拭自己的眼泪,任由它在脸颊上流淌。 刘杰超缓和一下情绪,才继续讲述:“当我把爸爸送到医院时,一切都于事无补了。但他在临终时告诉我说,他平时省吃俭用,已经为我积攒了一笔读大学的费用,要求我一定要好好读完大学。我知道他的死,完全是为了我读书,而活生生累死的。当时已经痛不欲生了,并懊悔说我已经无法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并把老刘家的香火传承下去。我当时跪倒在他的病床前,并向他发誓,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他这才无憾地离开了。我后来考上了这所低收费保分配的冶金大学,等料理完他的后事,就很快来这所大学报到了。当我离开那个贫苦的家,在条件这么优越的大学里读书时,时时感觉就像生活在梦里一般,很担心这样的优越环境很快消失。并且,我一直自责,假如我不来到这个世上,我妈妈就不会死,我爸爸也会有人照顾。假如我不读书,那我爸爸就不会活得这凄惨。我甚至可以给爸爸一个安享晚年。可是,这些假如都没有实际意义了。所以,我产生抑郁症,并感觉自己必须要经过一次残酷的环境下进行魔鬼历练,才能够不惧怕未来的压力和挑战。于是,我就趁这次集体野外探险,脱离了同学们,来一场更刺激的独自野外生存磨砺。假如我闯过了这一关,才能让自己今后变得更坚强起来,并且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所以,我目前就在这里了。” 肖立秋听完了他的讲述,在充满同情的同时,又唏嘘不已:“你真够别出心裁和异想天开的,假如扛不过这一关,岂能让你的父母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刘杰超显得很凛然:“当我想到我妈妈生我时的惨死,想到我身患重病的爸爸为了我,遭了半生的罪,就哪里有心情安逸下来呢?我这两年一直是勤工俭学,但感觉对自己的磨砺还不够,于是就为自己制造一个绝境,让自己有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经历。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肖立秋不禁黯然道:“可是你这一个冒失的行为,会害得山外的同学们四处搜索,也害得我陪你一起受罪。你真是坑人不浅。” 刘杰超一听她还在抱怨自己,便解释道:“假如我一个人失踪,我的学校不会太着急的,因为我之前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跟这一组的同学们讲过了。他们还想加入呢,可就是缺乏勇气。但千算万算就是算计不到你也会被牵扯进来。这下你的学校肯定会着急了。” 肖立秋思索了一下,便突然问道:“那他们会不会猜测到咱俩会在一起?” 刘杰超当即点头:“我想会的。毕竟咱俩在一个范围并不大的游戏场所同时失踪的,一定不会走散的。” “那他们会怎么想?” 刘杰超思忖一下,变猜测道:“也许他们以为你听了我的计划后也出于贪玩,就跟我一起钻进这个荒山里,来享受刺激了。” 肖立秋一听,不由苦笑道:“如果他们以为是这样,还能够全力搜索我俩吗?我真是要冤死了!” 刘杰超赶紧安慰:“你不要担心,等咱俩出去后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为了你,我决定不再继续冒险了,明天一定把你带下山去。” 肖立秋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只能点点头:“但愿如此。” 刘杰超仰望一下天空,没有发现丝毫的星辰,心里不禁担忧,自己挑选的进山冒险的日子真不吉利,居然碰到了坏天气,但愿不要下雨。 肖立秋听不到刘超杰的动静了,不由问道:“刘超杰同学,你在想什么?” 刘超杰直言不讳:“现在天气阴得厉害,我在祈祷千万不要下雨。” 肖立秋心里又是一颤:“假如下雨了,那我们还怎么办?” 刘超杰苦笑道:“假如不是雷雨天,我们只能依靠大树下避雨了。但作用应该不大,尤其在雨大的情况下。” 肖立秋不禁感叹:“那些动物没有避风挡雨的地方,但无论下多大的雨,它们都不怕。可我们人类就娇气很多,一旦淋着雨,就容易感冒。尤其是我,不去医院输液都好不了。” 刘杰超一听,顿时感觉头皮发紧,诧异道:“难道你的身体就这么弱不禁风吗?” 肖立秋赶紧纠正:“我不是‘弱不禁风’,而是‘弱不经雨’。” 刘杰超一听,依旧叫苦不迭,不禁脱口而出:“这下可麻烦了!” 第22章斗嘴 肖立秋一听他一副失声的样子,顿时惊慌问道:“怎么了?” 刘杰超显得忧心忡忡:“看样子今晚很容易下雨。假如咱们被困在这山里,没有吃喝是小事,一旦你病倒了,都无法得到医治。这是不是很糟糕的事情?” 肖立秋听罢,顿时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千万不要下雨。” 刘杰超情绪稍定,便又安慰她:“立秋同学别怕。万一下起雨来,我就当作你的雨伞。” 不料,他的信誓旦旦只换来肖立秋的一口唾沫:“你想占我的便宜没门!” 刘杰超不言语了,心里也在祈祷老天爷:“千万不要下雨呀!” 也许他们的祈祷起效果了,虽然刮起了微风,但并没有感觉雨滴落在身上。 肖立秋实在是太累了,几乎都抬不起头了,便只好把自己的上身倒向了刘杰超的长长背包,正好让那个背包把她的上身垫起来了,不至于直接贴在冰冷的硬地面上。 她的思绪清晰的时候,还不停地思考着刘杰超讲的故事。她的年龄毕竟才二十岁,对一些成熟的情感领悟不太深,但还是对刘杰超的父母爱情产生了向往。她暗暗称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股力量让刘杰超的妈妈嫁给一身是病的刘杰超的爸爸,而且还不惜生命为刘家生子? 她思索到最后,不禁黯然,难道女人总是爱情中的牺牲品吗? 不过,她随即又想,也许男女之间的爱情需要留下一个结晶,并且让这个结晶在今后继续开花结果繁衍,那样,他们就算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他们的爱情依旧不死。 她的心念一动,那自己和哥哥弟弟们岂不也是爸爸妈妈的爱情结晶,那其他人呢?也许这个世界之所以丰富多彩,就是充满了爱的果实呀。当然,也有因为孽缘结成的果实。就如同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一样。 她充满着纯真的心,浮想联翩了一番,睡虫终于爬上了脑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刘杰超半天听不到她的动静了,便轻声叫一声:“立秋同学?” 可是,肖立秋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刘杰超这时慢慢起身,并摸索到了肖立秋的身边。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点亮光,也正是这点亮光的指引,让他准确地摸索到了肖立秋的身边,甚至看清楚她美丽的轮廓。 刘杰超诧异地一抬头,猛然发现月亮已经冲破了浓密的云层,露出了真容。 他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担心的雨是下不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兴奋,因为有一利必有一弊。虽然肖立秋免除了生病的险情,但自己和她也很容易被搜救的人发现。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这时把手伸向了肖立秋,摸抚摸了她温热的脸蛋,感觉是那么润滑爽手。 此时,肖立秋毫无察觉,假如刘杰超对她心怀不轨,那她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的。但是,还好她身边的男人是一个很自负的男人,一定要等到她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 刘杰超思忖片刻后,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此刻,他可以借助的月光,欣赏肖立秋美丽的身体轮廓。 第二天,肖立秋终于睁开了眼睛,并被一束阳光刺激到了。她立即坐起身来,发现这时的天空已经日出云散了,朝阳显得那么明亮与祥和。她显得很兴奋,自己终于成功地度过了野外的这一宿。这也是她平生以来的第一次露天夜宿。 当她目光扫到刘杰超的时候,发现他身穿一件背心,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安稳地熟睡着。 她不由打量一下自己披着的他的褂子,心里颇感过意不去,便把褂子脱下来,然后起身,轻轻靠近刘杰超,并把刚脱下的褂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不料,刘杰超立即睁开了眼睛,并向肖立秋投去了一幕欣赏的目光。 肖立秋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惊醒你了。” 刘杰超坐了起来,眼神一刻没离开站在身边的肖立秋。 在朝阳的映衬下,肖立秋的婀娜身姿愈发显得动人,那双明眸虽然经过一宿,出现一点眼屎,秀发也有些凌乱,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刘杰超审美的水平。 肖立秋在对方不怀好意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嗔怪道:“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立秋,你真的太美了,居然在我的跟前睡了一宿,我却能保持矜持,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刘杰超这几句话脱口而出,不知道重点是夸奖肖立秋还是他自己,但却让肖立秋大吃一惊。 肖立秋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快速逃出了数米远,并从地面上寻到一个砖头大小的石头,对他怒目而视。 刘杰超颇感意外:“立秋你怎么了?” 肖立秋一看他慢慢站起来了,便下意识地再后退一步,一只手高高举起了石头,另一只手指着对方:“我警告你,如果敢打我的主意,我会跟你拼命的。” 刘杰超一耸肩膀:“立秋同学不要激动。我俩目前面临险境,还哪有心思想那方面的事情?我刚才只是形容你长的漂亮而已。” “你说的是心里话?” “当然了。我如果对你心怀不轨,半夜趁你睡着时,什么事情做不了呀?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赶紧放下石头。” 肖立秋回想自己居然睡在这个危险分子的眼皮子底下,真是凶险无比。 她一边后怕一边继续警告对方:“你如果敢侵犯我的话,我决不会放过你的。我···我宁可跟你‘玉石俱焚’。” 刘杰超忍不住笑道:“千万不可。我这块‘石头’要碎了倒是无所谓,但你这块无暇的美玉可千万不要破碎了,那可修补不好。” “哼,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从今以后,要给我老实一点。” “放心吧,我俩目前要同舟共济,我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良企图的。” 肖立秋鼻孔一哼:“谁跟你同舟共济?你别想美事!” 刘杰超反问:“难道咱俩目前不算‘同舟共济’吗?” “不算,我们很快就会分手的。” 刘杰超故意问道:“难道没走出这个地方就分手吗?” 肖立秋迟疑一下,立即表示:“你既然把我引到这里来了,就得负责把我送出去。” 刘杰超显得很无辜:“我的运气真是不好。本想好好疯一把,但却让你完全给破坏了。” 肖立秋唇舌不让:“哼,你害得本姑娘在这露宿了一夜,还抱什么屈?” 刘杰超只好赔笑:“算了。咱俩别一大早上醒来就相互吵架。就都算是我的错好了。” 肖立秋总感觉他这句话有点不太对劲,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眨了眨眼睛,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不由嗔怒道:“我跟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刘杰超双手一摊:“你这个丫头咋不讲理呢?我难道向你道歉,还要对我发脾气呀。” “哼,你如果不想让我发脾气,就尽快把我送回去。我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刘杰超一愣:“丫头,难道我长得很招人讨厌吗?我还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呢。” 肖立秋一听他有点自以为是,便想找出对方形象上的一点缺陷,可定睛一看,心里顿时一荡,对方好像一点瑕疵都没有,天生就长了一副勾@引女孩的明星脸。 刘杰超一看她正眼看自己一会,就有些羞涩了,便知道自己的尊荣已经电到对方了,心里不禁暗自得意。 肖立秋经过一番心里骚动之后,便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用平静的语气讲道:“咱们别在这里饶舌头了,赶紧想办法脱身吧。” 刘杰超嘿嘿一笑:“好说,我正考虑往哪个方向走呢。” “那你考虑好了没有?” 刘杰超顺手一直身体右侧:“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下山的方向。” 肖立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不禁质疑:“往近远处看,并没有地势降低的意思,你咋能确认这个方向是下山的路呢?” “丫头,你不能光凭视觉呀,要靠太阳。” 肖立秋不禁望了一眼刚刚从一侧爬起来的太阳,顿时心有所悟:“难道你是说靠东南西北的方向吗?” 刘杰超一竖大拇指:“聪明。我们必须要通过太阳的位置,来确定这里的东南西北方向,然后选择向东,也就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肖立秋不解道:“难道你说咱们所陷入的深山就是在咱们宿营地的西侧吗?” 刘杰超点点头:“是的。” 肖立秋秀眉一蹙:“你怎么可以断定?我刚到宿营地的时候,就已经辨别不清东西南北了。当时可是正午呀。” 刘杰超面对肖立秋的质疑,显得很从容解释:“我自然也辨不清东西南北了,但听一位组织者用手指着一侧的连绵起伏的山脉对我们同学说,这叫西封山,延绵三百里,位于我们的西侧。我当时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单身闯入这座大山里探险。所以说,咱们应该在宿营地的西侧。” 不料,肖立秋顿时哭丧着脸:“难道咱们陷入方圆三百里的大深山里了?这可咋办??” 第23章情感渗透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花容失色,赶紧力挺自己:“请你放心。就算是咱们陷入了方圆三千里的大山里,也会把你平安送出去的。这是我对你的郑重承诺。” 肖立秋一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顿时由抱怨转化为了感激:“刘同学,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你之所以遭遇目前的窘境,多少跟我有一定的关系。” 肖立秋心里想说‘这完全是你的责任’,但现在也学会谦卑一些了:“这不怪你,都怪我之前太盲目了,结果出现了错误的判断。”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变得温顺一些了,心里暗暗得意,随即笑道:“立秋同学不要自责了。目前咱们赶紧吃饭,攒足了体力,争取一口气走出这个鬼地方。” 肖立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感觉饥肠辘辘了。她和刘杰超昨晚都没吃东西,又消耗了大半天,腹中的饥饿程度可想而知。 刘杰超跟她是一样的情形,不等她表态,便走到自己的背包跟前,从里面取出一个面包和那半瓶水,一并递给了肖立秋。 肖立秋这时想到自己目前必须依靠吃人家喝人家活着,心里就有些发堵,有心捍卫自尊,但不争气的肚子实在抵不住水和面包的诱@惑。尤其是水,她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真是一刻都离不开它。 她有些难为情地接受了对方的施舍,并羞涩地道一句“谢谢”,即便是声音细微的,但也需要厚着脸皮。 “立秋同学不用跟我客气。你是女生,应该得到我们男生的呵护和关照。” 虽然肖立秋感觉他这句话包含对自己的蔑视,但也无暇计较太多了。因为她的嗓子需要水,肚子需要食物,这些器官已经在她的体内闹起了剧烈的革命。 刘杰超一看她大口喝水大口吃东西,在欣慰之余,又善意提醒一句:“你别着急,千万别噎着,这里没有人跟你抢。” 肖立秋一听,突然停下来了,并好奇望着他:“你怎么不吃?” 刘杰超当即表示:“咱们目前能吃能喝的东西,除了你手里的面包和水之外,在我的背包里还有两个面包了。所以,必须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我是个男人,完全可以忍耐得住。” 肖立秋一听到这里,顿时不敢大口喝水了,并把水瓶子递到他的面前:“你也喝点,再吃一个面包。只要咱们走出去了,还担心没有丰富的水和食物吗?” 不料,刘杰超断然摇摇头:“咱们还不能确定今天就走出去,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我还是给你留下一点救命的水和食物吧。” 肖立秋突然感动了,并且热泪盈眶地望着他。 刘杰超慌乱地摆摆手:“丫头你别哭呀,千万不要被我这一点小恩小惠所感动,只要出去之后,不再怪罪我就好。” 肖立秋经他这样一劝,反倒让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并沿着美丽的脸颊滚落下来。 刘杰超一副心疼的样子:“丫头,咱们别糟蹋水呀。我在你的脸上吸一口怎么样?” 肖立秋并没有被他看似轻浮的调侃所嗔怒,而是心里无比感慨,人家目前能不渴不饿吗?可为了她,居然能够克制住一切的诱@惑,并在困境面前,显得如此诙谐,好像淡泊一切事物了。这份胸襟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这时二话不说,立即用嘴叼住吃剩的半个面包,腾出那只手去从刘杰超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面包,并把另一只手里的水瓶子一并递到刘杰超的面前。 “丫头,你要干什么?” 肖立秋嘴里因为叼着面包,无法说话,只是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过去。 刘杰超只好接过了面包和水瓶子,并继续凝视着她。 肖立秋这时取下了半个面包,并一字一板命令:“你必须吃掉这个面包。否则,我就把手里的面包扔得远远的。并跟你一起挨饿。” 刘杰超一看她关心起自己了,不由格外感动,眼睛有些湿润道:“谢谢你。” “这是你自己的东西,谢我干嘛?” “谢你对我这样关心。” “我关心你是必须的,因为指望你把我领出去呢。你如果走不动了,我该怎么办?” 刘杰超莞尔一笑:“丫头放心吧。我不会被你落下的。” “你别老‘丫头丫头‘的。人家又不比你小多少。” “哈哈,你本来就是一个‘丫头’嘛。” “哼,就算是‘丫头’,也不是该你叫的。” “那好,我还是叫你的芳名吧。” 刘杰超为了不辜负肖立秋的诚意,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水,随即把那个面包三下五除二吞进了嘴里。 “立秋你快吃呀。”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有些看傻了,不由敦促道。 肖立秋刚才一看刘杰超吞面包的样子,有些嗔目结舌了,完全可以证明他刚才饥饿感一点不比自己小。这时一听他的敦促,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消灭掉手里的半个面包。 刘杰超等她吃完了面包,便背起了自己的背包,并试探问道:“立秋,咱们马上动身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办?” 肖立秋好奇道:“我除了请求你尽快把我带离这个鬼地方外,难道还会有其它的事情吗?” “唉,我的意思是你一大早起来,难道没有‘内急’吗?” 肖立秋一听他的提醒,顿时感觉体内有情况了,立即点点头:“我···我是得方便一下。” 刘杰超立即取下背包,并从里面取出半卷卫生纸,并向她一递:“哦,我这有卫生纸。” 肖立秋由于仓促追踪他,身上并没有带半点物品。对方的这半卷卫生纸正是她所需要的。 不过,她碍于对方是个男生,很羞涩地伸过手去,都没敢跟他正眼对视一下,便转身奔向了茂密的丛林处。 刘杰超望着她的背影,不由惬意地笑了。他从晚上到现在过得比肖立秋更难。但因为他跟前有这位绝色美女,足以激励他克服一切困难,做一名真正的男人和强者。 肖立秋打扫完体内的麻烦后,就从丛林后面走了出来,一看刘杰超还站在原地,不由诧异道:“难道你不需要方便一下吗?” 刘杰超嘿嘿一笑:“你看我从昨天到现在,嘴里进什么东西了,需要排泄吗?” 肖立秋脸颊有些发烧,便向他一挥手:“那我们赶紧走吧。” “那好,我走在前面,你要跟上我。” 肖立秋点点头:“我知道,不会被你甩开的。” 刘杰超二话不说,立即迈开了他的大长腿。 肖立秋一看他健步如飞,赶紧一路小跑跟上他,心里很是纳闷,男生就是男生,体力远非女生所比。 其实,肖立秋并不清楚,正是自己的存在,给对方注入了一种无穷的动力。刘杰超俨然成为了一个超人。 肖立秋足足跟了他走出了二里地,身体便吃不消了,于是气喘吁吁道:“刘···刘同学···咱们能慢一点吗···我实在受不了了···” 刘杰超其实也累,但为了在肖立秋跟前逞英雄,就故意拿出一种超强的劲头,这时一听肖立秋的请求,便正中下怀。 他停下来,并缓缓转过身来,冲她嘿嘿笑道:“你不是说能跟上我吗?怎么不行了呢?” 肖立秋撇嘴苦笑:“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算是服你了行不行?” 刘杰超嘿嘿笑道:“我没有挖苦你,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唉,咱们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能有说有笑。” “立秋同学,咱们这也叫‘经历人生’吧?无论经历多少艰难困苦,都要淡然和乐观地面对。” 肖立秋向他一竖大拇指:“行,凭你这种意志,算是一个爷们。” 刘杰超得意道:“那你说我只身进山探险,应该没有问题吧?” “嗯,就凭你这股精神劲,在这大山里面转几天,不会有事情的。” 刘杰超表情突然黯淡下来:“但我目前带上你了,能力就打了五折。” 肖立秋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杰超无奈地摇摇头:“我目前因为你,走路速度都要慢下来。你说我的生存能力是否会下降?” 肖立秋忿忿地表示:“那好,等把我送出去以后,你就再回来好好过一把瘾。” 刘杰超刚才只不过想哗众取宠,并且让肖立秋感觉欠他很大人情。如今,他看到她有些生气了,便赶紧住了口。 肖立秋看他转身赶路了,并且速度完全慢下来了,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刘杰超因为放慢速度,也有力气讲话了。他不想错过跟身后大美女交流的机会,便不失时机地跟肖立秋搭讪起来了··· “立秋,你老家是哪的?” “凌波。” “哇,那可是沿海的大城市呀,目前算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区。” 肖立秋得意道:“那是,我的家乡可美了。” “唉,我的老家可穷了。否则,我爸爸就不会想办法让我走出来。” 肖立秋一听他又提起了自己的爸爸,脑海里顿时想象到一个疾病穷苦的男人含辛茹苦养育年幼儿子的情形,不禁又湿润了眼眶,同时也对跟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充满了一种特别的情绪。她此时就像入了魔,无法让对方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泛起了波澜··· 第24章迂回婉转 感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往往会在特殊环境下,不知不觉地产生了。 王伟健虽然追了肖立秋两年了,但他却没在肖立秋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如今肖立秋完全依赖跟前的这位男生,对他产生的一种特别情愫是顺其自然的,甚至是最合理的。不过,目前她对刘杰超所产生的情愫仅仅是依赖。她跟郭守信一样,相互惦记着对方,并已经把自己的终身暗许给了对方。 刘杰超通过跟肖立秋的短暂接触,迅速明白了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所以在侃大山的过程里,并没有掺杂过多煽情的成分,而是着重凸现自己的经历坎坷以及自己如何体现不屈不挠的精神。俨然就是一个人生的强者。 不料,肖立秋听着听着,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并突然叫道:“咱们走的不对,快停下?” 刘杰超惊得一机灵,愕然回首:“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什么叫我‘一惊一乍’的?你把路带错了。” 刘杰超仰头望一眼已经爬上半空的太阳,然后表示:“我是朝着正东走的,怎么会有错呢?” 肖立秋气道:“可咱们今天走的路线跟昨天完全是不同的。” 刘杰超不以为然:“咱们就算来回走三次,也未必认出经过的地方。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走的不是昨天经过的地方?” “我虽然不会记得昨天的路了,但咱们并没有走得像今天这么费劲呀。你看,前面的丛林越来越茂盛。咱俩几乎要绕行,甚至的拨开树枝来强行穿越。请问,昨天走过这样的情况吗?” “可昨天我们也走得曲曲折折呀。” “我知道,但没有今天这么严重。我感觉咱俩继续往里走呢。” “你猜猜咱俩是南辕北辙?可咱们没有走错方向呀。” 肖立秋显得异常懊恼:“如果我发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不如呆在原地不走呢。也许救援队目前就快接近咱们原来的宿营地了。可是,咱们恐怕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刘杰超也不禁迷茫了,但解释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咱们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坐等救援队。因为我的同学已经知道我主动进山探险了,未必会积极救援。所以,我们原地等待原地也是很冒险的事情。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 肖立秋刚刚对他建立起来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并没好气道:“你要么就是一个废物,要么就是故意的。害得我们距离原来的营地越来越遥远了。” 刘杰超赶紧摆手:“我也许走错道了,但决不是你分析的那两种情况。目前咱们处于这样特殊情况下,即便是再聪明的人,也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肖立秋又气道:“可你的错误可能把咱俩都害了。” “请你不要耸人听闻好不好?咱们顶多在这里多呆两天而已,难道还能搭上性命吗?” “可是我俩没吃没喝的,多耽误一天,都没法活呀。” “看你说的?”刘杰超显得很不以为然,“对于一个人来说,七天不进食,也能维持生命。三天不进水,同样可以不死。你怎么说一天不吃东西就会吃呢?” 肖立秋鼻孔一哼:“你说的情况恐怕在静止的状态下才能达到吧?难道你想让自己一动不动等死吗?” “哈哈,你刚才还说,咱俩刚才原地不动的话,也许会遇到救援呢。” “那是在那里。如今我俩又往里走了快半天的冤枉路了。如果停留在这里,未必就能遇到他们了。毕竟,他们要是钻了一天的大山,也需要休息呀。” 刘杰超不由为难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往回走。” “啊···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刚才是认真的。” 刘杰超苦笑道:“丫头,即便是刚才咱俩走错了路,那也不能回头再走了。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 肖立秋心里一凛,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他们从来没走过一段笔直路,完全是在婉转迂回般行进,哪里还没能回到出发点呢? 她思忖到这里,也不由苦笑道:“看样子‘走错的路不能回头再走’的话还真是至理名言。如今就应验了咱们目前的状况。” 刘杰超这时赶紧安慰她:“你不要着急,更不要害怕。别忘了,你目前还有我保护呢。” “唉,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还居然说要保护我?” 刘杰超嘿嘿道:“假如这里没有我,就凭你一个女孩该怎么办?” “这个···我会坚强地走下去!” 刘杰超呆愣了一下,随即向她一竖大拇指:“立秋真是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从现在起,你就当我不存在,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肖立秋吓了一跳,惊悸地望着他:“难道···你想跟我分开吗?” 刘杰超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跟着你走,你到哪我就到哪,决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的意思就是跟着我走,由我选择出路呗。”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虽然不会给你引路,但至少不会拖累你,并且时刻为你提供水和食物。” “你的意思是你背包里的一个面包和那半瓶水吧?” “是呀,在你行军过程中,只要饿了或者渴了,只要向我一伸手,我就会乖乖地拿给你吃,拿给你喝。” 肖立秋顿时气得蹲坐了下来:“我刚才又走了快半天路,早就饥渴难耐了。” 刘杰超显得很惊讶:“啊?你就这样没有耐力呀!” 肖立秋白了他一眼:“本姑娘饿了或者是渴了,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吗?这跟耐力有什么关系?” 刘杰超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对忍受饥渴的耐力。难道不能坚持一天只吃喝一次吗?” “难道你能做到这一点?” “我既然出来探险了,就得去挑战自己,肯定会做到这一点。” 肖立秋显得嗤之以鼻:“你就在这吹牛吧。难道不懂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着慌’吗?” “你说的是在正常情况下。我们目前不是经历异常环境吗?这也是我想自我挑战的原因。” “那好,你就一天不吃不喝让我看看。” 刘杰超淡然一笑:“我今天早上本来不想喝水,不想吃那个面包的,都是你逼着我吃喝的。所以,我这一天不需要再吃任何东西了。” 肖立秋冷冷地望着他:“你的话当真?” 刘杰超苦笑道:“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吗?就算我想吃喝,可我的背包里就剩下那一点东西了,还能跟你抢着吃喝呀?” 肖立秋赶紧说明:“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今天走出去了,或者遇到援兵了。当大量的水和食物摆在你面前时,你敢保证不吃不喝吗?” “哈哈,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太容易做到了。” 肖立秋勉强站起来,并用一只手拍了拍屁股,然后哼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 刘杰超一看她动身走了,在她身后愣了一下,便拔腿跟了上去。 肖立秋此时并没有解乏,走起路来没精打采的。由于她目前要靠她辨别方向了,所以走起路里,比刚才更累。她赌气不再跟身后的刘杰超商量了,在摸索中前行。 刘杰超跟在她的身后显得很惬意,虽然看不到她的漂亮脸蛋,但能在她的秀发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尖扫来扫去,也感觉是一种享受,同时也享受着对她婆娑背影的欣赏。在他看来,肖立秋的背影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背影。他偶尔伸出自己的一只‘咸猪手’,装作抚摸肖立秋后脑勺的样子,当肖立秋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即缩回自己的‘咸猪手’。 肖立秋盲目地转悠了一圈,但没有半点发现,这里的情况就像一座迷宫一样,仿佛要永远困住她。 她只能泄气了,停下来,一屁股靠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刘杰超趁机靠在她的跟前:“立秋,怎么不走了?” 肖立秋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求你快给我水和面包···我快渴死了···饿死了···” 刘杰超一听,二话不说,立即跟她并肩坐了下来,并卸掉自己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找出面包和不足半瓶水。 肖立秋按照惯例,先痛快喝几口水,直到那个瓶子快见底了,才放下瓶子,开始大口咀嚼面包。 刘杰超一看她大口喝水和大口吃面包,顿时有些忍受不了了,当看到肖立秋把目光转向自己时,又故意装得很淡定,并仰头悠闲地望着停下另一棵树冠上的叽叽喳喳小鸟。 肖立秋一看他还保持着淡定,不由心里叹服,同时试探问道:“你不渴不饿吗?” 刘杰超显得很硬汉的样子:“我们已经讲过了,即便有很多的食物和水摆在我们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不料,肖立秋狠狠擂了刘杰超肩膀一拳。 第25章火腿肠 刘杰超吓了一跳,用手一捂自己的肩膀,冲着她质问:“丫头你难道疯了不成?” 肖立秋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说有很多食物和水摆在面前的?害得我又有饥渴的感觉了。” 刘杰超愕然道:“你搞没搞错?目前你可正在又吃又喝呀!” “哼,就凭这一点水和食物能填饱我的肚子吗?” 刘杰超显得很无奈:“唉,你们女生就是矫情,一点苦都吃不了。” 肖立秋一脸苦相:“我感觉这二十年里所有的苦都没有这两天多。我算是借你的光了。” 刘杰超不由凝视了她一眼,并发出感叹:“我知道你生在一个好地方,并且出身一个好人家,从小就衣食无忧,根本不知道我们民间疾苦啊。” 肖立秋立即反驳:“你胡说。我不是出生在民间,难道还是在宫廷里吗?” “起码你生活在大城市的显赫人家里呀。像我的家庭有法跟你相比吗?” 肖立秋听他这么一讲,顿时反思起来了——自己从小就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还以为很不幸呢。但这二十年来,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不仅优越于刘杰超的家庭,也比自己的同学家里都好。即便是在国家物资最紧缺的情况下,照样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看样子爸爸的艰辛付出,才是换来了一家人幸福的保证。 肖立秋思忖到这里,又对爸爸平添了一份敬意,随即反驳对方:“好了,目前咱俩正处于同一水平线上。这下你可以心理平衡了吧?” “喂,我的大小姐,如今我饿着肚子眼看你又吃又喝的,难道还让我心理平衡吗?” 肖立秋又哼道:“我刚才想跟你平分一下水和食物了,谁让你逞强了?” 刘杰超一怔:“我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跟一个女孩子争这点可怜的水和食物吧?” 肖立秋心里终于一热:“没看出来你还是挺男人的。” 刘杰超又忍不住强势起来了:“哼,我要不算是个爷们,那世上还有爷们吗?” 肖立秋有又不满了:“咳,我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目前只不过是一个穷学生罢了。” 刘杰超的脸色腾地红了,表情肌也不禁抽搐起来了。 肖立秋此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讲出的话就像泼出盆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过了半晌,她一看刘杰超沉吟不语,才歉意地道一句:“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刘杰超这时突然热泪盈眶,并动情道:“我目前是穷,但我感觉自己还是太幸运了,就凭如此贫寒的家庭条件,依旧能来到条件这样好的高等学府读书,这好像是命运对我的垂青,但实际上是我是妈妈和爸爸付出最后生命的代价才送我走到这一步的。别看我现在穷,甚至靠勤工俭学维持生活。但我今后一定奋发努力,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才能慰藉他们二老在天之灵。” 肖立秋这时不敢呛着他说话了,赶紧点头附和:“嗯,我相信你。” 刘杰超款款地凝视她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嗯,你要是相信我,那就要对我能把你平安送出去充满信心。现在赶紧吃完你手里的东西,咱们好尽快赶路。” “哦,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吗?” 刘杰超摇摇头:“刚才跟你这么一转悠,也把我的脑袋绕糊涂了。不过没关系,即便道路再曲折,我也会最终把你送出去的。” 肖立秋听他这么一说,便再也无法把剩余的一口面包吞下肚子了,并把仅仅剩下一瓶底水的水瓶子一起递到刘杰超的跟前。 刘杰超一愣:“我不是表明态度了吗?我今天是不会吃喝的。” 肖立秋一挑眉头:“我是预备留在晚上吃的。万一下午转不出去,那晚上我岂不饿肚子了?” 刘杰超不由苦笑:“就这么一点了,还不如不留着,到时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肖立秋嗔怪道:“你这个人懂不懂呀?平时省一口,饥荒时顶一斗。” “哈,你这个小丫头还挺会过日子的。” “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帮我放回去。” 刘杰超无奈地笑了笑,便依着她意思,把那口面包和水瓶子放回了背包里。 肖立秋望着还显得鼓鼓囊囊的背包,不禁好奇道:“你的背包里都放些什么东西,难道就有那一点吃的吗?” 刘杰超淡然地解释:“我的背包可不是为了盛放吃喝东西的。我这里有几本书和一些日用品。” 肖立秋撇了撇小嘴:“我之前已经摸出来书本的东西了。你既然是来探险的,干嘛要带书呢?” “我之前并不认为会有单独探险的机会,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准备。那些书是我预备在营地休息时学习的。” 肖立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哇,你既然出来玩的,还想用功读书呀?” 刘杰超表情又凝重起来了:“每当我一想到自己的老父亲拼劲毕生的心血为我创造的学习条件,就没有理由不珍惜这个机会。所以,我即便在假期勤工俭学的时候,也不能忘记读书。” 肖立秋用一种钦佩的目光凝视着他,心里又平添了几分亲切感。 不过,她的眼睛又很快落在了对方的背包上,不由疑惑道:“我看你的背包挺深的,就算是你说的那些东西,还显得绰绰有余呀,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呀?” 肖立秋的话倒把刘杰超问住了。他有点支吾道:“没什么了。” 肖立秋有些好奇,便伸手把背包拽到自己的跟前。 刘杰超狐疑地望着她:“你要干什么?” 肖立秋调皮地笑了笑:“我想检查一下,难道不行吗?” 刘杰超放松道:“你爱检查就随你的便吧。这里又没有违禁品。” 肖立秋依旧抱着一丝希望打开了背包的拉锁。她把手伸进去,绕过了刘杰超所说的那些物品,很快就把手探底了。 她突然神情一变,并温怒地盯着刘杰超。 刘杰超有些心虚了,不由惊慌道:“喂,你干嘛这样眼神盯着我?” 肖立秋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把伸进背包里的手抽出来。不过,她的手里多出了两只大火腿肠。它们还很粗,每根足有半斤沉。 刘杰超见状,脸色顿时一变。 肖立秋冷冷地瞪着他:“刘同学你真狡猾呀,还说自己不吃东西呢,原来偷偷私藏着这样的东西。” 刘杰超很快反应过来了,便赔笑道:“我这个人真是太粗枝大叶的,居然没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但我敢向你保证,这些火腿肠决不是我放进去的。” 肖立秋鼻孔一哼:“你是够粗枝大叶的,就连自己的背包里有火腿肠都不知道。” 刘杰超思索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这两根火腿肠肯定是杨宇明偷偷放入我背包的。” 肖立秋一愣:“杨宇明是谁?” “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们那个小组的成员。”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偷偷放进去的?难道他事先猜到你要只身进入深山野林而特意给你留下一点救命食物吗?” 刘杰超赶紧摇头否定:“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呢,而是自己平时贪吃零食,而又懒得自己带包,就让自己的食物来一个鸠占鹊巢。” 肖立秋略有所思:“难道他是借你的背包来一个‘搭便车’?” 刘杰超肯定地点点头:“肯定是这样。因为我知道那个家伙平时喜欢吃这样牌子的火腿肠。因为我的背包是硬挺的布的材料,即便东西不多,也能鼓起来,可以达到掩饰的作用。” 肖立秋触摸一下像皮革一样的布质材料的背包,不由笑了笑:“那位同学还真会算计。等到他想吃零食的时候,再偷偷把它们拿出来吃。” 刘杰超这时鼻孔哼了一下:“他这回可失算了,再也享受不到这两根火腿了。因为它们将是你的救命粮。” 肖立秋一愣:“你说要把它们给我一个人吃?” 刘杰超果断地点点头:“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背包里藏这些东西。既然被你先找到了,就干脆算是你的食物吧。” 肖立秋有点过意不去了,思忖一下,便商量道:“这点东西不能光便宜我呀。你又不是铁打的,还是跟我分而食之吧。” 刘杰超的思想依旧很坚决:“绝对不行。你可以再好好检查一下这个背包,一旦还有食物,那统统归你。” “别呀,我目前已经不怀疑你偷藏食物了,你又何苦置气呢?” 刘杰超很陈恳道:“我不是置气,而是你更需要这些备用食物,因为我能够忍耐,可以再扛几天。” 肖立秋感觉他有些犟了,便不想跟他继续纠结下去,只好把两根火腿肠又塞回了背包里。 刘杰超好奇道:“你不需要再伸手摸一下吗?” “我刚才已经翻遍了,还需要再麻烦吗?” 刘杰超莞尔一笑:“我认为这个背包就是魔包,可以变出无数的美味佳肴。” 肖立秋也忍不住笑了:“咱们就算把里面的东西都倒空了,也不会再又奇迹发生了。” “那好,既然你检查完了,那咱们继续上路吧。” 肖立秋慢慢站起来,并彻底服软:“我是没有本事走出去了,目前要全靠你了。” 刘杰超难掩内心的得意:“那你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第26章前车之鉴 肖立秋一看他并没有选择自己刚才走的方向,而是奔向了地势更高的地方,不由吃了一惊,有心想质问几句,但还是忍耐住了。自己目前既然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了,就不该再有疑心。她于是不想自以为是了,而是顺从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可是,她对刘杰超所抱的一切希望,终于化作了泡影。等到黄昏时,她的脚都走出水泡,并一瘸一拐地坚持着,但希望还是遥遥无期。 刘杰超一看她的牙关紧咬,而是跛脚很厉害,便不敢再走下去了,立即回身扶住她:“立秋,快坐下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脚。” 肖立秋赶紧摇头:“我没事。如今又快黑天了,咱们再不走,又恐怕在山里露宿了。” 刘杰超环顾一下四周,不禁苦笑道:“你看现在的情形,咱们还能走出去吗?既然你还有食物吃,就干脆在这里再休息一晚吧。否则,再这样走下去,你的小脚丫非得磨烂不可。” 肖立秋何止是脚痛?她早已经精疲力倦了,再也经不住刘杰超几句劝说,便摇摇欲坠了。 刘杰超手疾眼快,慢慢把她扶坐在地面上。 “立秋,是这只脚疼吧?” 刘杰超通过之前的观察,便用手指向了她的右脚,俨然要帮她脱去鞋袜。 肖立秋羞得一抽腿:“不要你管。” 刘杰超愣了愣,才又劝道:“我的好同学,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再管‘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了。假如不好好处理一下,你就无法自己走出去了。” 肖立秋脸颊有些发烧道:“那我自己检查吧。你要离我远一点。” “你自己检查多不方便呀。难道让我帮帮你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肖立秋羞涩道:“我的脚两天没洗了,而且昨晚都没脱鞋,又是两天急行军,早已经变味了。” 不料,刘杰超哈哈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更该看看了。” 肖立秋脸色一变:“这是为什么?” “因为闻一闻脚臭,可以熏得自己没有食欲了。否则,我恐怕抵不住背包里的火腿的诱@惑了。” 肖立秋气得用脚一蹬他:“去你的。你如果想闻,就闻自己的臭脚丫子吧。” 刘杰超收敛了笑容:“咱不开玩笑了,现在趁着日头还在,就让我帮你瞧瞧吧。否则,一会咱们又两眼一抹黑了。” 肖立秋迟疑一下,才羞涩地表示:“那你先离我远一点,等我自己脱鞋后,先散发一下里面的气味,你再过来帮忙。” “好吧。” 刘杰超担心自己过分的殷勤,只能适得其反,便知趣地向后退了两步,但两只眼睛却仅仅盯着她的脚。 肖立秋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脱去了右脚的鞋袜,让自己雪白的玉足露了出来。 她很快发现自己的脚底磨出的大水泡,不由蹙眉想哭。 刘杰超也看清楚了,立即建议道:“你赶紧把它捅破了吧,否则,里面的浓水是化不了的,会耽误它的康复。” 肖立秋用自己的指甲试探刺一下,但又皱眉躲开了。 刘杰超见状,便从一棵小树上,折断一个小树枝,并且撕扯下一块牙签大小的木屑,然后走近肖立秋,并慢慢俯下身:“来,我帮你捅破。” 肖立秋虽然不情愿他来帮忙,但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处理,就只能默许了。 “哎呀!” 当刘杰超使用小木屑捅破她脚底的大水泡的一霎那,痛得她忍不住娇呻了一声。 “立秋,疼吗?” 肖立秋咬牙不答,但泪水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刘杰超心里一酸,立即亲手帮她把脚底的浓水挤尽,并用卫生纸把创口处擦干净。 肖立秋缓和一下,便要再次穿上鞋袜,但被刘杰超制止了:“你别在捂住它了,很容易感染的,就干脆晾它一宿吧。” 肖立秋诧异地望着他:“难道我们不赶路了吗?” 刘杰超苦笑道:“你脚下的水泡刚出头,怎么能走路呢?即便我可以背你走,但目前就快黑天了。万一我脚底下拌蒜,不小心把你摔了该怎么办?” 肖立秋一呆,随即黯然道:“看样子我真是拖累你了。” 刘杰超却是一脸歉意:“你千万别这样说,都是我自己没有用,没有本事把你及时送出去。” 肖立秋凝神想了一会,突然有些惊悸道:“你听说最近有一篇关于大学教授在山里迷路的报道吗?” 刘杰超点点头:“我听说过。那位老教授独自去爬山,可却走不出来了。后来搜救队进山去搜救,但转了七八天,就是无法在方圆不大的山里寻到老教授本人,沿途都发现了老教授丢弃的东西,甚至是他排泄的粪便。” “嗯,我也是听说了这些。不知道那位老教授结局是什么样?” “唉,现在恐怕都过去半个月了,但那位老教授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肖立秋声音一颤:“那咱们的下场会不会跟老教授一样?” 刘杰超赶紧摇头否定:“我们哪会像他那样倒霉呢?凭借我们的智慧和毅力,肯定会走出去的。” 肖立秋苦笑道:“如果论智慧,人家教授不比你我强多了呀?可他照样迷路了,而且我听说他迷失的地方并不是很大。四周都人居住。恐怕咱们陷入的地方要比那个老教授迷路的地方大得多呢。” 刘杰超思忖一下,便又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步入老教授的红尘。因为我们比他年轻。” 肖立秋一指自己的伤脚,不由凄然道:“我目前的情况恐怕都不如那位老教授了。” 刘杰超莞尔一笑:“你比那位老教授幸运,因为身边有我的保护。” 肖立秋怔怔地望着他:“我觉得你真是一个超人,难道不渴不饿吗?” 刘杰超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把背包打开,并从里面取出水瓶子和那一小块面包,再把它们递到肖立秋的跟前:“给,你先用这点东西打一下牙祭吧。” 肖立秋看了看那只剩下一口的面包和就快见底的瓶里水,不由一阵苦笑。 “立秋,我知道你目前是什么感受。但这两根火腿还不是你要吃的时候。它们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吃。” 肖立秋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自己挨饿,你已经比我少吃一顿了,难道还要忍耐下去吗?” “哈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今天保证不吃不喝。即便咱们有,我也不会吃。” “唉,你这是何苦呢?” 刘杰超显得很自豪:“因为我是个男人嘛,就应该挑战一下自己的生理极限。” 肖立秋简直有点啼笑皆非了:“你简直是我见到的最另类的男人。” “我跟正常人一样,只是可以比其他人能吃苦。” “可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吃苦法的,既然知道老教授的前车之鉴,还敢孤身探险,简直就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刘杰超思忖了一下,才缓缓地讲道:“我之前不是把原因跟你说明白了吗?虽然我出身于一个不幸的家庭,不过,我感觉自己吃的苦还不够多,这可能跟咱们国家的教育理念有关系。人家国外,即便出身在豪门中,都要对自己的孩子进行魔鬼般教育,他们家孩子吃的苦,受得罪要比我们国家普通人家孩子要多得多。” 肖立秋诧异道:“他们为什么要虐待自己的孩子呀?” “哈哈,人家父母跟孩子说了,如果从小不会吃苦,那将来长大了,社会会让他们吃更大的苦。我正是受这样的启发,才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意志力的。” 肖立秋叹了一口气:“你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硬汉了。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刘杰超默默看了她几眼,然后柔声道:“好的,我以后听你的。” 肖立秋听这话的语气有些‘放电’,便抬头警觉地瞥了他一眼。 她顿时一惊,因为刘杰超正向她投来一副贪婪的目光。即便他俩的目光相交在一起,对方的目光也没有回避,而且有些肆无忌惮。 肖立秋慌乱地逃离了对方投射的淫光,向四周打量几眼。 此时,夜幕就要降临了,周围静悄悄的,自己又跑不了,恐怕自己很难应付对方的邪念的举动了。 第27章交心 刘杰超已经跟肖立秋相处两天了,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尤其刚才拿捏她的脚踝,心里又顿时升腾起一股欲火。当他发现肖立秋对自己客气多了,甚至产生一种崇拜感,便以为她跟自己距离减少了,于是就产生了一种冲动。可是,当肖立秋表现出一种恐慌时,顿时令他意识到跟前的女孩还保持着对自己的戒心。 他赶紧恢复正常关切的目光:“立秋,你怎么了?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 肖立秋虽然无法起身逃跑,但也不想‘坐以待毙’,她便用双手在身体两侧不停地摸索,希望能找到一块石头当作防身的武器。可她当绝望的时候,又被刘杰超的关切面孔给困惑了。 她不由惊疑,难道自己刚才有些神经过敏了吗?对方应该是自己目前最依赖的人,怎么会产生一种不祥预感呢? 她定了定神,连忙摇摇头。 肖立秋的一切心理活动已经被刘杰超看得明明白白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并不是会被一块蛋糕就被哄到手的女孩,要想让她对自己心悦诚服,光靠目前的一点小恩小惠是难以做到的,还需要自己付出更艰辛的努力。但是,这还要靠上天继续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于是温言劝道:“你别愣着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哦。” 肖立秋含糊答应着,但对眼前这个男生没有放松一点警惕。 刘杰超一看她迟迟不敢动,就知道被自己刚才的原形毕露给吓到了,于是把自己的背包往肖立秋的身边一扔,并站了起来,很从容地讲道:“你如果挺不了,就再吃一个火腿吧。它没有面包干爽,对水的依赖性不大。” 肖立秋一看他转身要走,不由惊异道:“你干嘛去?” 刘杰超微微一笑:“你别担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只是想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很快就会回来的。” 肖立秋的心里依旧不踏实:“你别走太远,当心走不回来。” “哈哈,请你放心吧。我不会走出直线距离过一百米的地方,万一绕不回来了,就会高声招呼你,让你的回音作为我返回的方向。” 肖立秋此时很矛盾,刘杰超如果在旁对自己虎视眈眈,会让自己惊魂破散,但对方一旦脱离自己的视野,却更让她心神不定。这种既要依靠,又要防范的心理让她的精神有些撕裂的感觉。 她把仅剩下一点水喝干了,也把那块面包囫囵吞枣地吞咽下去了,虽然没有消除饥渴感,但起码可以维持自己目前最迫切的心理需要。所以,她并没有贪婪地继续吞噬背包里那仅有的两根救命火腿肠。 天色完全黑暗下来了,可刘杰超还没有回来。她心里有些发慌了,立即高声叫喊:“刘同学,你在哪?” 还好,她的呼唤很快得到了回音:“立秋,别担心,我并没有远离你,一会就回来。” 肖立秋一听他的声音,果然距离自己不足一百米,便心神稍定。在她看来,只要刘杰超没脱离自己就行,假如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踏实,因为影响自己的绝对安全。 又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刘杰超终于返回来了,但表情却在夜幕中的忽明忽暗的凝重。 肖立秋心里惊疑道:“你离开这么久,到底干什么了?” 刘杰超淡淡地回答:“我沿着你栖身的地方转了几圈,但没有寻找到下山路,也没有找到任何的水源。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肖立秋下意识地触摸一下空水瓶,不由问道:“你是不口渴得非常厉害呀?” 刘杰超赶紧摇头:“我还能挺得住,主要是担心你呀。我知道这点水已经无法满足你的身体需要。” 肖立秋心里一热,随便表示:“你别担心,我还能挺得住,这里是深山,怎么会有水源呢?你就别费劲了,还是想办法找到回去的路吧。” 刘杰超思忖道:“也许咱们的情况跟那位失踪的老教授一样,跟那些救援队错进错出了。否则,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没有遇到他们。” 肖立秋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们早上真不该离开老地方,既可以节省自己的体力,也不至于越陷越深。” 刘杰超并没有表示出异议,而是点头附和:“你说得很对。但有些路,只有自己尝试走下去,才清楚是对还是错。咱们今天真不够走运的。” 肖立秋沉默了一会,才试探问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杰超思索一会,才凝重地表示:“现在只能希望明天好运气了,但愿上帝今晚在梦里给我俩一个启示,能够帮助我们走出绝境。” “难道你在无助的时候就依赖上帝吗?” “这难道不对吗?”刘杰超很平静地表示道,“假如我们认为有神跟我们同在的话,那对我们是一种激励,也会给我们摆脱困境的动力。” 肖立秋黯然叹了一口气:“唉,那你就祈求上帝帮助我们吧。” 刘杰超“嗯”了一声,“你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吧。也许上帝会托梦给你呢。” “我有点冷···假如睡过去,恐怕会感冒。” 肖立秋隐约感觉眼前的黑影正在打自己的主意,天气冷是一方面,担心对方会趁机对自己侵犯,也是她担心的范畴。 刘杰超一听,二话不说地把身上的褂子脱下来,再次扔给了肖立秋:“你今晚继续用它来御寒吧。” 肖立秋的确是冷,几乎没有客套就接受了那个褂子。 刘杰超趁机劝道:“你赶紧睡吧,现在养足精力是最重要的。” 肖立秋依旧有所忌惮,连忙摇摇头:“我还是有点冷,睡不着。” 刘杰超早已经看出了肖立秋的心思,思忖一下,突然解开自己运动鞋的鞋带。 肖立秋在星光下看清楚了他的举止,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了,难道对方要捆绑自己吗? 不料,刘杰超把鞋带抽出来后,向肖立秋跟前一举:“丫头拿着。” “你···你要干什么?” 肖立秋预感不妙,有些惊慌失措地质问。 刘杰超很平静的声音:“你别害怕。我是让你用这两条鞋带把我的手反绑起来。” 肖立秋更加感觉诧异:“这是为什么?” “哈哈,我知道你现在不放心我,不敢在我眼皮底下睡觉。我能够了解你的心思,卧榻之下岂能容他人偷窥?所以,为了让你安心睡觉,我宁愿让你绑起来。这样,你就不担心我对你产生不利的举动了。” 肖立秋一听,内心不由十分惭愧,赶紧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不需要这个。” “难道你相信我?” “当然相信你了。我目前除了你,还能依赖谁呀?” 刘杰超又思忖一下,还是坚持道:“立秋,你还是把我绑起来吧。这样,你就可以跟我‘抱团取暖’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知道你在这荒山野岭里睡觉,没有合适的地方躺着和靠着,就干脆拿我的身体做你的沙发吧。这样,不至于让你着凉生病。” 肖立秋有些暮然地望着对方,可惜在夜幕之下,已经看不清对方的任何表情了,更无法揣摩对方的心思。 刘杰超一看她没敢动,便敦促一句:“你还愣着干什么?” 肖立秋内心又萌生一丝感动,感觉对方如果对自己心怀不轨的话,就直接压上来好了,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他又何必假惺惺来这一套吗? “不,我才不绑你呢。”肖立秋摇头坚决拒绝。 刘杰超语气显得很诚恳:“你不要有什么抹不开,我是心甘情愿让你绑的。” “可我没有疑心你什么,干嘛要绑你呢?” “唉,就算你能相信我,我本人也相信不了自己呀。” 肖立秋好奇道:“你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呢?” 刘杰超不由挠了挠后脑勺,很腼腆地语气:“跟你这样一个大美女单独相处,那是需要多大的定力呀?我担心自己的定力不够,到时候会保持不住。” 肖立秋先是一阵脸红,随即扑哧一笑:“你真是个傻瓜!” 刘杰超显得很坦然:“我就是一个傻瓜,否则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吗?结果把你给拖累了。所以,我不能让你有任何的闪失。” 肖立秋内心一阵感动,立即就着那个背包靠了上去:“我要睡了。你就不要多啰嗦了。” 肖立秋这时对刘杰超不再有任何忌惮了,很踏实地合眼入睡。由于身体困乏很久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幻中,她还梦见了多年不见的郭守信。只见他正捧着一束玫瑰花,像绅士一样,向她款款走过来··· 正当她含羞等待接受鲜花时,却被一阵推搡把她从梦境里拉回了现实中。 她睁开眼睛一看,在黑漆漆的夜幕里,一个黑影正在摇动她的肩头。她顿时不寒而栗! 第28章夜半险情 黑影发出急促的声音:“立秋,快醒一醒,有情况!” 肖立秋立即分辨出这个黑影就是刘杰超,心神反而稍定:“有什么情况,难道有人来吗?” “不,不是人,好像是野兽。” “啊···” 肖立秋差一点大声惊叫起来,但却被刘杰超一捂嘴巴:“你别喊,当心把它们立即引过来。” 肖立秋一看他的语音几乎变调了,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到底是什么野兽?它们在哪?”肖立秋虽然惊慌,但跟刘超杰一样,压低了声音。 刘杰超用手一指肖立秋的左侧:“我刚才看到那一边有几个移动的绿光,并且越来越近,估计就是狼群摸过来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肖立秋一听,顾不上害怕,便用手去摸自己的鞋袜,想穿鞋跟刘杰超转移。 刘杰超已经等不及,抢先一步摸到了肖立秋的一只鞋子,迅速放进了背包里。 肖杰超一愣:“你这是干什么?快还我的鞋!” 刘杰超立即对她附耳:“你小声一点。目前你的脚伤没好,在这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更不宜走路,还是我背你撤离吧。” 就当肖立秋还在惊异的时候,刘杰超不由分说把她强行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快步向一侧退去。 肖立秋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弄清周围的状况,就稀里糊涂被刘杰超背走了。她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凉风也刷刷的的掠过,就如同陷入了云雾里一般。 她随后听到了刘杰超的急促的喘息声,便想到他快一天没进水和食物了,甚至夜里还要站岗放哨,身体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她心里不忍,不由悄声劝道:“你快放开我吧。” “你不要说话,老实在我背上趴着。” 肖立秋面对对方不容置辩的强硬语气,便清楚对方的极度紧张,便吓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肖立秋突然感觉自己的‘’坐骑‘’马失前蹄了,栽倒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娇躯摔了出去。 还好,刘杰超是在一个踉跄中倒下来的,也许他是脚上拌蒜了,可以不跌倒,但终因背上驮着肖立秋这个重物,实在控制不住了,但摔倒的速度并不快,只是让肖立秋身体产生一点疼痛感,还不至于受伤。 相比较肖立秋的身体,更让她的心痛。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感,立即爬到一动不动的刘杰超身边,并一摇他的肩膀:“喂,你没事吧?” 刘杰超没有讲话,但呼呼的气喘声却很大,也代替了回答——他已经累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肖立秋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并不安地回头观望。 在远处的丛林深处,依稀有一些光亮,但时隐时现,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物体发出的光。 如果刘杰超不是预先说看到了狼眼睛发出的绿光,肖立秋一定会大声喊起来的。但一看刘杰超累得全身虚脱了,便不敢喊出来了。万一招来野兽,刘杰超恐怕无法保护自己了。 她这时只能用紧张的眼神凝视着那些点点的光亮,实在是无法做出判断,赶紧它们比夜空里的星光还渺小。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星光突然消失了,在也寻觅不到任何踪迹了。而刘杰超也慢慢缓和过来了。 “立秋,你没事吧?” 肖立秋一听他能讲话了,顿时惊喜道:“你终于缓和过来了。我能有什么事,还在问你呢。” “我没事。刚才没摔疼你吗?” 肖立秋摇摇头:“没有。跟地面这么近的距离,能摔坏我吗?我倒是很担心你的。” 刘杰超这时坐起身来,紧张地向后面瞭望几眼,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了。 “刘同学,我刚才发现那边有一次观点,但现在却看不到了。”肖立秋赶紧把刚才的发现告诉了他。 “立秋,你干嘛称呼我为‘刘同学’呀?我俩也根本不是同学。” 肖立秋好奇道:“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昨天王伟健给咱俩做介绍时,你难道没记住我的名字吗?” 肖立秋一抹脑门,动用一下脑筋,随即讲道:“你跟王伟健是高中同学,名字叫刘杰超。” “嗯,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称呼我‘超杰’吧。” 肖立秋“哦”了一声,再无任何异议。 刘杰超又缓缓地讲道:“你刚才看到的光点可能就是狼群的眼睛射出的光。” 肖立秋心情一紧张:“真的会是狼群吗?你可不要吓我。” 刘杰超苦笑道:“我自己都快吓死了,差一点没丢下你而单独逃跑,难道还有心思吓唬你吗?” 肖立秋顿时后怕:“你如果当时把我丢下来,恐怕我现在真的喂狼了。” 刘杰超随即表示:“你放心。万一咱俩今后再遇到那帮出生,我宁愿舍身喂狼,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肖立秋感觉他讲话有些夸张了,便不以为然道:“切,你刚才还说差一点没丢下我呢,现在这么说有意义吗?” “立秋,难道你怀疑我?” 肖立秋赶紧解释:“我不是看不起你。求生毕竟是人的本能。我恐怕还不如你呢。” “立秋,你刚才说的不错。但你却不知道,你的安全比我的性命都重要。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让我差一点反应不过来。假如今后再遇到狼群,我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肖立秋眼眶有些湿润了,刚才对方就是要收买自己的感情,于是反问:“假如再遇到狼群,你不紧张,又怎么能保护我和你自己?” 刘杰超当即表示:“我会让你独自逃跑,自己留下来断后,来吸引狼群。那些狼群只要发现我一个目标,就会围上了享受我这顿美餐,就不会顾及你了。” 刘杰超的话真是太有杀伤力,以至于让不容易动感情的肖立秋感动得让眼泪劈了啪啦地往下掉。 “刘杰超···你好坏,净拿这些恐惧的话来吓唬我···”肖立秋终于忍不住发泄起来了。 刘杰超赶紧道歉:“对不起。我的话有些严重了。但愿我们今后不会再遇到它们。” 肖立秋这时又好奇道:“它们现在去哪了?” “这山林这么大,它们哪里不能去呢?” “那它们不会嗅到咱俩的气味,而追踪到这里来吧?” “唉,你以为它们长了狗鼻子吗?假如发现了我们,就早追过来了。” 肖立秋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愿如此吧。” 刘杰超又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再仰望一下茫茫的星空,然后表示:“咱们抓紧时间休息吧。等天亮后,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肖立秋被折腾一番,早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当即表示:“你累了半宿了,还是先休息吧。我已经不困了,就做警戒吧。” 刘杰超迟疑一下,随即同意:“也好。为了安全起见,咱俩以后要轮班睡觉。” 肖立秋点点头:“好的,你累了,你先睡。” 刘杰超显然是真累坏了,于是也不谦让了,立即就地倒头便睡。 肖立秋回想他刚才背负自己奔逃的情景,心里又升腾起一丝感动。当她又联想到他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一点食物都留给自己吃,便不禁暗自感叹:“他真是一个勇敢的人,一个无私的人,一个不惧怕任何困难,甚至是生死的人。” 她还不时往逃过来的方向查看,但再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她的精神逐渐懈怠了,困意也就涌上了脑门,便干脆把脑袋往下一耷,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身外的世界已经完全亮堂起来。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 她突然感觉上身很舒坦,不由抬头一看,顿时涨红了脸颊。原来自己的上身居然倒在了刘杰超的身上,而刘杰超正瞪着眼睛仰望着自己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杰超一看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便也坐了起来,并坦然道:“你不要紧张,刚才一直睡在我的身上。我醒过来发现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轻举妄动,担心会惊醒你的好梦。” 肖立秋低头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就连刘杰超的褂子也好端端地穿在自己的身上。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谅刘杰超也占不到自己的便宜。 她这时想起身,但意识到自己的一只脚还光着,等仔细一检查自己的脚底下,那个挤破的水泡并没有感染的迹象,但破损的表皮也没有愈合。 刘杰超也凑过脑袋查看一遍,便欣然道:“情况还好。估计创口处很快没事的。” 肖立秋因为刚睡醒,感觉四肢无力,但还是强打精神,去背包里搜刘杰超放入的鞋子。 鞋子终于找到了,但袜子却没有了。 “我的袜子呢?” 肖立秋一边继续翻那个背包,一边疑问道。 刘杰超回忆一下昨晚的情景,当即回忆道:“我记得摸到了你的运动鞋了,并没有摸到你的袜子,估计把它落在那里了。” “那怎么办?我如果不穿袜子,恐怕会更磨脚的。” 刘杰超瞥了一眼她另一只脚,然后建议:“既然你的另一只脚没事,那干脆把另一只袜子装在这只伤脚上吧?” 肖立秋脸色微变,刚才埋怨对方,但又考虑对方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小时候还经常穿错袜子呢。把富有弹性的袜子换到另一只脚上,也绝非是不可以的。她于是照办了。 刘杰超等她收拾完自己,便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火腿肠往肖立秋面前一递:“你饿坏了吧?赶紧消灭它。” 不料,肖立秋秀眉一蹙:“我是饥饿,但更加干渴。假如没有水,让我如果下咽呢?” 第29章露水 刘杰超经肖立秋这样一讲,也顿时感觉嗓子就像着了火。他的身体缺水情况要比肖立秋更加严重。但他望着充满雾气的山林,立即灵机一动,很快从背包里搜出了那个空瓶子。 他掂量一下空瓶子,然后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他的身体经过昨天一天一夜的消耗,虚脱得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努力克服自己身体不适所造成的晕眩,当感觉周围的景物都恢复了静止时,才向外迈出了步伐。 肖立秋此时就懒得起来,但一看他拿着那只空瓶子走开了,不由惊疑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刘杰超头也不回的向丛林里走:“我要给你弄水去。” 肖立秋一愣:“这附近既没有河也没有井。你要去哪弄水?” “我自有办法。你就擎好吧。” 肖立秋一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预感到什么,连忙表示:“我就算再渴,也不会喝你的尿的。” 刘杰超终于回头白了她一眼:“你这个丫头咋啥话都往外说呢?我怎么会给你喝那种脏东西?” 肖立秋脸颊微红:“你如果不是接你的尿,还能做什么?” 刘杰超苦笑道:“我昨晚半夜背你足足走了好几里地,体内几乎所有的水都从体表流失走了,就算想尿,那也得尿得出来呀。” 肖立秋一想也是,不由好奇道:“那你究竟怎么取水,就别给我卖关子了。” “唉,我之前告诉你的办法,是不是都让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肖立秋思索一下,猛然眼睛一亮:“你是说要采取露水?” “是的。目前正是白露季节。每逢清晨,在叶面上都会附着一层露水的。你没看这满山雾气吗?这些都是水呀。我必须要趁太阳升高之前,争取多收集一些雾水。” 肖立秋依旧感到质疑:“可雾水那么一点,你能做到把它们收集起来吗?” “这确实很难,就像是铁杵磨针一样,但我别无选择,只能拿出一百分的耐心来。” 肖立秋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丛林里,心里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她身边有一片湿润润的杂草,于是就把自己的舌头试探地一添,果然有一点润口的感觉,但感觉有点杯水车薪了,于是尽力去吸允草叶上面的露水。 一个多小时逐渐过去了。太阳也升起了很高。肖立秋感觉周围的植物都干爽了,再也吸允不到水了,但刘杰超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她虽然不担心刘杰超会撇下自己不管,但一回想起昨晚的情况,便很担心他会遇到野兽,于是高声喊道:“刘杰超!刘···” “立秋,我回来了。” 还没等她喊出第二声,刘杰超已经提着水瓶子,拨开丛林的树枝,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便把眼睛直盯着对方手里的瓶子。 随着刘杰超慢慢靠近她,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空瓶子里盛装着两指宽的清水。 “你真采集到了露水?” 刘杰超望着她惊喜的表情,显得很得意地把瓶子递过去:“你放心。这绝对是露水,尿液并没有这么清澈。” 肖立秋俏脸一红:“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当然是从叶面上采集的呀。” 肖立秋显得很不解:“可我刚才也尝试从附近的草叶上吸允露水了,可惜只能添一点,可根本达不到收集的效果,可你居然还没少收集呢。” “哈哈,你还以为这点水多呀。难道没听说过滴水成海吗?咱才收集到一杯水而已。” “你别贫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杰超看了看她身边的细草,不由讥笑道:“我说丫头,你是一点经验和常识都没有呀。假如把你单独扔在这里,就算不喂野兽,也非活活渴死饿死不可。” 肖立秋杏眼一白:“你别胡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杰超终于郑重地讲道:“那露水能停留在如此狭窄的草叶上吗?只有在宽阔的叶面上才能采集到像水银珠一样的露水。我刚才挑一块生长大宽叶面的植物旁,才用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收集到这么多。” 肖立秋一听,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刘杰超的周到的考量。 刘杰超一看她还端着瓶子发愣,不由敦促道:“喂,你赶紧就着水,吃一点火腿吧?” 肖立秋刚才根本无法解渴,端起瓶子刚才喝一口,可一看到刘杰超正关切地望着她,顿时不好意了,试探地问道:“你不渴不饿吗?” 刘杰超莞尔一笑:“我在采集露水的过程中,难道会自己忍受干渴吗?” “那你吃东西了吗?” “哈哈,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打这两根火腿肠的主意的。” “难道你一直会忍饥挨饿下去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生存的办法。” “难道你真不吃?” “当然吃,但不是背包里的东西。” 肖立秋苦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太犟了。我真拿你没有办法。” 刘杰超摆了摆手:“你就不要婆婆妈妈了。赶紧吃点喝点,攒足了体力好上路吧。” 肖立秋还想矜持一下,但肚子却争气了,有些难为情地吃掉了一根火腿肠,并把刘杰超辛苦采集的露水喝了一半。 刘杰超等她吃喝完毕,才试探地问道:“你自己能走吗?要不,我再背着你走?” 肖立秋有些气道:“你连续两天没吃东西,还有力气背我吗?” “可我身体好呀。你脚上的伤可对你影响很大呀。” “你放心吧。我的脚虽然破了,但我不会让那个部位吃劲儿,可以踮着脚走路呀。” 刘杰超只能无奈点点头:“难为你了。” 肖立秋瞥了他一眼:“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跟你有啥关系?” 刘杰超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当看到你吃苦受累···我···我心里难受呀···” 刘杰超的突然动情瞬间感染了肖立秋,但她努力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而是站起来,并向他一摆手:“你一个男人激动什么?赶紧在前面带路吧。” 刘杰超一看她的重心有些不稳,有心上前搀扶她一下,但勉强忍耐住了。 他思忖一下,便向她一抬手:“你站着别动,稍微等我一会。” 肖立秋一看他又转身跑向了丛林,不由好奇道:“喂,你又想干什么呀?” “我去帮你找一只腿。” 肖立秋更大惑不解了,刚要开口再问,去看到刘杰超正抬手折断一个树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刘杰超徒手很快把折断下来的一个树枝修理得干干净净,并跑回肖立秋的跟前:“试一试它合适吗?” 肖立秋欣然接过来:“谢谢你啦。” “哈哈,先不要谢,等我送你出去后,再一起谢吧。” “嗯,到时候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唉,什么救命之恩呀?还没有到达这个程度。” 肖立秋神情纠结了一下,然后很复杂地向他努努嘴:“我们可以出发了。” 刘杰超这次又向一个令肖立秋无法辨别的方向行进了,此时肖立秋也不在操心了,反正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了,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刘杰超这时走得很慢,似乎就是顾及肖立秋。 肖立秋回想他之前的健步如飞,现在完全是因为自己耽误了下来,心里愈发过意不去了。 他俩又盲目转了半天。肖立秋虽然得到了片刻的休息,但身体又吃不消了,而且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上午吃掉的火腿肠已经在胃里消化掉了。但一看刘杰超还在坚持走,就不好意思总张罗休息了。不过,她心里暗自诧异,这个家伙的身体真是铁打的不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而且还消耗大,却还像只牛一样。 吱吱吱! 一片杂草里突然传来了昆虫的声音,刘杰超立即停下了脚步,并小心地靠近那片草丛··· “喂,你这是干什么?” 当肖立秋在后面好奇地一问,立即引得刘杰超回头使一个眼色,仿佛对方差一点破坏了自己一个大计划。 肖立秋只好耐心看着刘杰超的一举一动··· 第30章生食 刘杰超在肖立秋的注视下,逐渐接近那一片草丛,也距离昆虫的鸣叫声更近了。他不由慢慢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肖立秋看在眼里,立即明白刘杰超想抓住那只鸣叫的昆西。但她也为此大惑不解,他为什么会对那只鸣叫的昆虫感兴趣呢? 刘杰超此时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全神贯注地盯着发生鸣叫的位置。 肖立秋念头一闪,便露出一丝抱怨,即便他对研究昆虫有兴趣,那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有闲情雅致呀。这可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处境了。 就在肖立秋胡乱琢磨的时候,突然发现刘杰超把双手和头部狠狠地扎向了草丛。 肖立秋见状,差一点发出惊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昆虫的鸣叫声随着停住了,刘杰超在肖立秋的惊愕下,慢慢地抬起上身。 肖立秋手拄着特制的拐杖,慢慢靠了过去,要看看他到底玩的什么玄虚。结果,她看到了刘杰超手里捏着一只蚂蚱。 肖立秋一看他手里捏住的是一只令她恶心的昆虫,不由嗔怪道:“你抓它干什么?” 不料,刘杰超抬头凝视着她:“立秋,你还记得我前天晚上跟你讲过什么吗?我会捕食这里的小动物的。” 肖立秋脸色顿时惨白:“你···你难道要吃这东西吗?” 刘杰超低头打量一下还蹬腿的蚂蚱,然后淡然道:“我其实并不是超人,之前是一直苦苦支撑着。体内因为缺少食物,已经到达一个极限了,如果再不进食,恐怕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我倒下来不要紧,但恐怕你就失去了保护。所以,我即便很讨厌这东西,但也不得不以它为食物了。” 肖立秋嗔怪道:“你真的好傻,既然身体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可是吃背包里的另一只火腿呀。这个东西能吃吗?” 刘杰超苦笑道:“目前咱们只有一个火腿肠了,还是借我那个同学的光。它就是留给你吃,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咱们最后脱险的时候呢。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能跟你争呢?” 肖立秋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可是···这东西能吃吗?” “立秋,你知道人要是饿急眼了,就连蛆都可以吃,更何况这只昆虫呢?” 肖立秋一听他提到了蛆,便差一点呕吐。不过,她的胃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 刘杰超一看她干呕了,就知道她肚子里也没食了,不由试探地把蚂蚱向她一举:“要不你品尝一下它的味道?我再设法去捕捉其它的蚂蚱。” 不料,本来已经饥肠辘辘的肖立秋一看他把那只恶心的蚂蚱递向了自己,顿时饥饿感全无,并连连摆手:“不吃,就是打死我也不吃。” 刘杰超刚才此举显然是故意的,一看肖立秋往后退了两步之后,又把蚂蚱收回来了,并目不转睛望着它。 这只可怜的小家伙在被刘杰超牢牢地捏在手指尖,并且不断地蹬腿。 刘杰超肚子虽饿,但即便饥不择食了,也未必想吃这种东西。但他知道肖立秋正在旁边关注着自己,假如自己不敢下口,就不能证明自己已经饥饿到了极点,更不能体现自己男人般的意志。 他想到这里,就再也不犹豫了,把那只作垂死挣扎的蚂蚱缓缓靠近嘴边,并闭眼咬下去—— “啊!” 他感觉嘴里一阵腥臭,嗓子眼一阵作呕,但耳边却响起了肖立秋的尖叫声。他也不清楚她是怜惜自己,还是怜惜自己口中的猎物。 不过,既然自己的行为让旁边的女神震撼了,那他必须继续拿出男人的勇气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狠狠咀嚼嘴里的猎物,并勇敢地把它吞下去。结果,在强烈的饥饿感帮助下,他终于做到了。 他直到把那只小蚂蚱彻底吞咽肚子里了,才睁开了眼睛,并向嗔目结舌的肖立秋笑了笑:“真香!” 肖立秋自己早就没有食欲了,当感觉他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时,立即果断地取出了那个背包里唯一的一根火腿肠。 刘杰超一看她把火腿肠递向了自己,不由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杰超···我知道你饿得不行了···就别虐待自己了···快吃下这根火腿吧···”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有些泣不成声了,心里不禁感动了,刚才蚂蚱给他造成的不适彻底消失了,并连忙嗔怪道:“丫头说什么呢?我刚才吃得不知道有多香呢,你怎么说是我虐待自己呢?快把这个东西拿回去。它是属于你自己的。” “可是···那一只小小的蚂蚱···根本不管用呀···” “哈哈,既然一只不管用,那我就继续找。” “你···又何苦这样呢?” “这你不懂。我如今做到了那些要专门接受野外生存训练的士兵们才能做到的事情,甚至比他们更勇敢。我之前不是要说挑战自己吗?如今,我终于成功了!” 肖立秋一听,顿时又是热泪滚滚。 “丫头,你赶紧收回自己的眼泪,好好养息一会。我要再弄一点吃的东西。” 刘杰超说罢,便继续沿着草丛寻找起来了。他知道这里不会只有一只蚂蚱。既然自己已经迫使自己生吃了一只,那还怕吃第二只、第三只吗? 他用眼睛寻觅,用耳朵倾听,还真找到了几只蚂蚱,并在肖立秋的关注下,一只一只地咀嚼,并吞咽下去。 他后来还发现一个蚁穴,立即抓起成群的蚂蚁,并连同泥土一起往嘴里填。 肖立秋一看他越表现得疯狂,就证明他已经饥饿到了极点,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跟自己争仅有的一点食物。这样的耐性还有谁可以做到? 她的内心百感交集,对刘杰超所产生的情结越来越强烈了。可以说,刘杰超这两天的表现下,彻底征服了她那颗芳心。 不过,当她看到刘杰超吞噬那些蚂蚁时,忍不住担心道:“它们身上没有毒吗?你连泥土都吃进去了,难道不感到牙碜吗?” 刘杰超却显得很惬意:“对刚才吃的蚂蚱,我还真不敢肯定它没毒。但这些蚂蚁不仅没毒,而且还是营养最丰富的食物。它们不仅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而且还有很大的药用价值,可以治疗很多疾病呢。万一我刚才吃的蚂蚱有毒的话,正好利用它来解毒了。你想想看,既然吃蚂蚁这样好,我会在乎牙碜一点吗?” 肖立秋不禁感叹:“杰超,你真是一个最乐观和意志力最坚强的男人。我算是服了!” 刘杰超一看自己已经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了,不由调侃道:“我之前可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男人,如今得到了证实,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肖立秋一脸凄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笑得出来呀?” “哈哈,你不是说我是最乐观的男人吗?那无论遇到任何情况,我都会微笑去面对。” 等刘杰超消灭那个蚂蚁穴后,饥饿感已经大大缓和了,便立即建议:“立秋,我们该出发了。” 肖立秋点点头:“嗯,凭借你的乐观和毅力,我也对咱们战胜死亡的威胁而充满信心了。我坚信咱们一定能走出去的。” 刘杰超看出眼前的女孩已经对自己毫无芥蒂了,心里暗自高兴,感觉自己之前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他目前要做的是,还要继续感动她,直到彻底征服对方。 再出发的时候,刘杰超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本书,并且撕掉了书皮,并用一块石头压在一块比较秃的地面上。 肖立秋见状,不由好奇道:“难道你想留下一个记号,担心我们又绕回这里吗?” 刘杰超摇摇头:“我的用意并不完全是这样。山外的人一看咱们已经失踪三天了,肯定会加大力量搜救我们的。我们一定要给他们留下搜救的线索。所以,我们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没隔几十米,都要撕掉一页书纸,并把它压好。假如被搜救队发现其中的一处,他们就会沿着我们留下的痕迹,追上我们了。” 肖立秋一听,顿时醒悟道:“你这个办法真好。我们如果一路做记号,肯定会留下大量线索的。我简直就是一个猪脑子,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刘杰超淡然一笑:“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不是也才想到这个法子吗?唉,我们前两天确实犯了很多的错误。现在看来,只有付出代价后,才懂得如果去做正确的事情。” 肖立秋则苦笑道:“杰超,你不会又把这几天的遭遇,跟自己整个的人生扯上关系吧?” “难道它不是我们整个人生的一个剪影吗?” 肖立秋思忖道:“也许你讲的是真理。我经过这几天的遭遇,都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也懂得很多的道理。” 刘杰超点点头:“只要我俩能走出去,肯定就不会再惧怕人生中的任何困难了。” 他俩就这样,一路交谈一路撕扯书页纸留记号。不知不觉又到了黄昏。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的脚步都不稳了,如果不是凭借自己制作的拐杖,恐怕不知摔多少跟头了,就知道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于是提出了宿营。 肖立秋等他的号令一下,立即瘫坐在地上。 刘杰超这时走过来,并试探问道:“你这只脚还疼吗?” 肖立秋摇摇头:“我感觉整条腿都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哦,趁着天还没有黑,我帮你看一看吧?” 肖立秋没有出声,就等于默许了。她疲惫得就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杰超一看她对自己完全不设防了,心里不由一动,便亲手去脱她那只伤脚的鞋袜··· 第31章弹尽粮绝 刘杰超借助夕阳的余辉一检查肖立秋的玉足,发现它并没有再磨出新的水泡,而且原来的水泡破皮的地方,并没有明显的感染迹象,不由松了一口气,并去脱她的另一只鞋子。 肖立秋感觉到了,不由一缩脚:“你要干什么?” 刘杰超笑着解释:“你不要紧张。我看到你的伤脚情况还算可以,就再晾开养着吧。我脱去你另一只鞋子,就是希望你身体能够舒服一些,放松一下,有利于休息。” 刘超杰说罢,又把手探出去,脱去她另一只没穿袜子的鞋子。 肖立秋没再躲避,但又质疑道:“假如咱们再遇到狼群怎么办?” 刘杰超嘿嘿一笑:“那我继续背着你逃跑好了。” 肖立秋有些不解:“狼的敏感度就算不如狗,但也比人强得多吧?你昨晚是怎么先发现狼群的?” 刘杰超解释道:“我昨天刚好去一侧解手,便刚好发现一个个绿光从远处靠近,便猜到它们是狼群,于是就把你背走了。” 由于刘杰超之前的勇敢无畏,肖立秋已经打消了对他的疑虑,但又忧心道:“那昨晚算是万幸了。假如今晚再遭遇狼群该怎么办?它们在夜晚活动可是更频繁呀。” 刘杰超思忖一下,然后表示:“你就安心睡觉,我会不定期为你站岗的。” 肖立秋有些心疼了:“你这几天消耗太大了,而且还没有及时的补充,如果不好好休息,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的。” 刘杰超显得不以为然:“咱们已经陷入山里三天了,估计山外的人肯定会加大力度搜救的,就算我倒下了,你仍然有获救的可能。咱们今天留下那么多的标记,肯定会被搜救者发现的。” 肖立秋更加不忍,不由呸了一口:“什么叫你倒下呀?千万别胡说!” 刘杰超嘿嘿一笑:“立秋,我知道你的身体已经累坏了,趁现在赶紧把剩下的火腿和水都消灭掉。假如再休养一夜,你明天早上肯定会活蹦乱跳的。也许,你就不用这个拐杖走路了。” 肖立秋这时如果说不渴不饿,那是假的。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背包,然后为难道:“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刘杰超腾地站了起来,并淡然一笑:“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有的是求生办法。你在这慢慢吃慢慢喝。我在周围寻觅一点可以进食的东西。” 肖立秋不禁迷茫:“那你还能找到昆虫或者蚂蚁吃吗?” “哈哈,那可说不好,即便没有动物,我也可以寻找野菜吃呀。” “啊···它们会不会有毒呀?” “那只能碰运气了。我其实也分辨不出这些植物什么可以食用。不过,我觉得我不会这么倒霉的。假如能寻到可食用的野菜,不仅可以解饿,还可以直接解渴呢。” 肖立秋心里一动:“假如你遇到能吃的野菜,那给我也弄来点。我可以生吃野菜,但不能生吃小动物。” 刘杰超凝视她一眼:“好的,我知道了。” 肖立秋一看他走开了,便不放心地敦促:“你要早一点回来,不要把我单独丢在这里。”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走得太远,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肖立秋目睹刘杰超的远去,不禁有些害怕了。但体内的饥渴更甚于恐惧。她想保留背包仅有的一点水和那根火腿肠,但不争气的身子实在控制不了,于是取出来,一番狼吞虎咽之后,水瓶子变成了空瓶子,那根火腿肠也彻底消失了。 如今,她身边再也没有一点救命食物了,至于水嘛,还需要明天靠运气。其实,肖立秋还是有些饥渴,虽然担心下雨,但有时候却盼望天降甘露了。 “刘杰超!刘杰超!” 天不知不觉彻底黑下来了,肖立秋等不到刘杰超回来,心里有些害怕了,又试探地喊了起来。 “立秋,我回来了。”刘杰超的声音从丛林深处传了过来。 肖立秋听到他的回应,不安的心终于稍定。 不一会,刘杰超慢慢走了回来,并慢慢靠近肖立秋。 肖立秋已经看不清他的面目了,只能感觉他那熟悉的身影。 “喂,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咋了,难道你想我了吗?” 肖立秋并没有动怒,还是淡淡地回答:“我是想你了,想你能否给我带回能吃的野菜。” 刘杰超不由一摊双手:“我恐怕让你失望了。附近真的没有能吃的野菜。” 肖立秋不由黯然道:“恐怕从明天开始,我也要饿肚子了。” 刘杰超矜持一会,然后信誓旦旦表示:“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会帮你想办法。” “唉,你如果请我吃昆虫或者蚂蚁,那可就免了。” “哈哈,假如明天运气好,我可能遇到落单的狼,那我就请你吃狼肉。” 肖立秋声腔陡变:“你好坏,净吓唬人。” “哈哈,我请你吃狼肉,又不是请狼吃你。这怎么算吓唬你呢?” 肖立秋又嗔怪的样子:“你还说?假如再开这样的玩笑,那我就不理你了!” 刘杰超一看肖立秋真的有些生气了,便赶紧哄道:“立秋别生气。我只是诙谐一下,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假如咱们真遇到狼,即便是一只,咱们手里没刀,也对付不了。” “唉,你这个人的心真大,一点也不顾及目前咱俩的险恶处境。” “哈哈,我这人的心确实是大,但也请你大一些,千万不要考虑太多的现实。那只是徒增烦恼。” “可我们不考虑这个,该怎么脱身呢?” “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考虑的事情。” 肖立秋杏眼一瞪:“你瞧不起女生?” 刘杰超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起码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其实,我能懒得考虑这件事。凡事都能明天再说。” 肖立秋不禁哀叹道:“我刚才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用光了。这真所谓弹尽粮绝了。” 刘杰超沉默一会,随即平静地表示:“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肖立秋身体突然打个冷战:“哎呀,天好冷呀。” 刘杰超一愣,随即把褂子脱下来,又递给了肖立秋。 肖立秋也没有客气,很自然地接过来。 肖立秋等穿上那件褂子,不由问道:“杰超,难道你不冷吗?” 刘杰超嘿嘿一笑:“我如果说不冷,那是假的。但你如果冷了那比我冷更让我难受。” 肖立秋心里一热,不由建议:“我其实还不暖和。要不咱俩靠一起休息吧?” 刘杰超怦然心动:“这···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俩目前算是患难的战友了,就应该休戚与共。” 刘杰超心里窃喜,感觉跟肖立秋的距离又近一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肖立秋,并紧贴着她的身边坐了下了。 肖立秋心里开始还是有些紧张,当发现对方的手还算老实时,就稍微踏实了下来。 “立秋,你现在困吗?” “有一点,但睡不着。” “是不是坐着不舒服?” “嗯,有一点。” “那你就借我的肩膀枕一下吧。” 肖立秋并没有再紧张,可能是困极了,真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刘杰超眼看心爱的女孩就要对自己投怀送抱了,心里反倒紧张起来了,身体不由有些发抖。 肖立秋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心里顿时产生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