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宅男和穿书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金碧银鎏的大殿上,一身华裳的男人立于上首。紫色的束冠下一头泼墨般的长发,仍有几绺不拘的落在耳边,衬着那张俊美淡漠的脸,平生多出几分不羁来。 他背手成拳站在高处,深紫的华裳下摆隐约可见仙鹤腾云而上之景。腰间倒是少有饰物,只有一块发着幽幽红光形状怪异的玉坠,深红的穗子无风而动。 一袭长袍曳地,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多时,好一些世间早已恶名远扬的魔修也一一出现在这气势磅礴的宫殿里,但他们此时却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就这般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下等待上首之人发话。 跪在最前面的黑衣魔修名为仲华,他敛着眉单膝跪在地上,神情不敢有丝毫轻慢。由于他身份特殊所以少有到这紫阙宫来,这次承蒙尊上召见,也不知是不是任务出现问题…… 这让他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好半晌,这位紫阙尊上才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下台阶。 等这位尊上站到面前的时候,仲华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强烈的魔息和威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内心无法抑制的动容,这就是他们效忠的主人,一个世间难有人与之匹敌的强者。 既是心潮澎湃又有几分对强者的敬畏。 “你所报告之事本座一一细想过,既然他们这般想要本座的命,那本座便在此恭候他们。”戾气在眼底静静的流淌,暗红的光芒映着那双眸子尤其诡异。 这个世界到底是和平了太久,总有些所谓的正道之人想找他麻烦,既然来了那就把命也一并留下吧。 与此同时,紫阙宫所在的缳昔山下的一个普通村子―― 这一日天空万里无云,一个穿着简朴到几乎破烂的青年蹲在墙边,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脸上的抑郁都快漫出来然后把这个世界毁灭掉。 他想着如果世界毁灭的话,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吗? 容宣是一个宅男,就是二十一世纪那种最喜欢待在家里整整黑科技,长期不见阳光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人。 所以说这么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为什么会穿到这么一个残酷到无理取闹的世界? 仅仅是因为他和这个炮灰同名? 一脸大写的生无可恋reads();。 其实这是一本名为《列神传》的升级流修仙小说,因为里面一个配角跟他同名,这小说火起来的时候微博好些个好友还特地圈了他。 本着好奇的心理他也就顺便打开瞄了几眼,然后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圈他的时候还附带‘偷笑’、‘你懂的’、‘猥琐笑’等等表情。 因为这本书里容宣是个……怎么说,居然是个狐狸精?!狐狸精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狐狸精还是个男人。在这本随便一个炮灰都能修仙的小说里容宣只是普通人,资质根骨都不是上好的,然而他却有一张倾倒众生的脸。 还因此爬上了本书最大的反派的……床,那位传说中的紫阙尊上不知为什么就着了他的魔,对他宠到了骨子里。什么提升资质根骨的灵丹妙药都搜罗起来,什么罕见的法器、法衣也都全部让这位尊上捧到他面前。 到后面这个容宣越来越过分,得到的越多便越是贪心。为了能早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开始剑走偏锋,修炼方式越来越妖,导致主角团都看不过眼要来替天行道。 这就是本书的最后一战,虽然说作者写的很燃很有爆点,但是打起来的原因居然是这么一个配角就……总而言之这个配角作死了自己还顺带作死了boss。 然后吧,他就穿到这本书来了,穿成这个作天作地作得大家一起死的狐狸精――容宣。 此时的容宣很想给作者打一个大大的差评,某点升级流小说为什么会出现反派boss,性别男,爱好男这种奇葩的设定?你好好写种马写主角装逼不好吗?! 穿越之前还可以图个新鲜的设定看一看,但是到了自己穿过来,就真的有点淡定不能了。 他身上绑了一个隐形的系统,看不见摸不着还不会卖萌也不给他开挂。它只会偶尔出现在意识深处,他就是这样得知自己跟大反派还自带了捆绑。 所谓的捆绑就是,如果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和下场就得连着反派一起改,因为大反派紫阙尊上死了的话他也会跟着一起扑街…… 啊,就是这么无情无义又无理取闹。 不仅仅如此,这个世界的剧情是允许他作出改变,但是又不是什么都能改。比如说在他二十五岁之前他不能离开这个村子,再比如那一年紫阙尊上会路过这个村落,而他也会被送去给尊上暖床…… 至于这中间的五年,那就是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但是吧―― 穿越的人生没有回档,每一刻都是实战,请善待自己的生命。 容宣简直没一口血吐出来,这算什么?让他一个弱到不行的宅男去挑战一个3s级的副本?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暖床是个什么鬼哟?你说这五年来他突然领悟到诀窍,然后直接把反派boss撂倒让他当小弟然后不用暖床的可能性有多大? 零。 被自己打击到的容宣面无表情的看着天,其实这五年时间就是给他做心里建设的吧? 不想穿都穿了,他一个活着二十几年的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自怨自艾下去。既然剧情是允许改变的,说不定后面还会有转机……吧。 剩下的时间他还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以及怎样才能死得不那么快,或者是就算要扑街也得扑得舒服点…… 首先难倒他的就是壳子的这个身份,说他的身份之前还得交待一下这个村子和世界背景。 这个世界的修仙主要靠的是资质和根骨,两者必有其一才有可能领悟修仙的奥秘reads();。 然后容宣吧……什么都没有。 再比如反派boss的紫阙宫,这位紫阙尊上的实力一直是最大的未解之谜,传闻千年前他与魔达成某些交易才得到这深不可测的修为。此后便有越来越多的魔修出现,他们与正派修士因着修行的方式大相径庭而无法共存。 简单一点就是,都觉得自己修炼方式才是正统而引起的一系列斗争。 但是这位紫阙尊上这些年却轻易不出手,他手下的魔修也大多是循着自己的方式去修炼。 容宣多少有些好奇,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是怎么对一个普通人类就爱得毫无理智?毕竟能到达这般高度,情商和智商少一点都有可能在路上被弄死。 难道说,只单纯靠实力就能征服星辰大海?! 好像这个逻辑没毛病。 说回容宣待的这个小村落,这个几乎只有普通人也没啥存在感的小村落恰好位于缳昔山下。所以这个地方也算是受到紫阙宫的庇护,村民们为了表示自己并无二心对正道修士的态度可谓是极其极端。 只能说壳子生在这个地方着实是倒霉了点。 小时候他娘离开了村子去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还和一个正道修士私定终身,但是那修士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道舍弃了情爱。于是他娘就回到了这个村子,和一个村里的汉子成了亲并且生下容宣。 后来他爹没多久就出意外死了,母子俩无依无靠的过了好些年。直到他娘亲辗转得知那个修士忘不了自己而四处寻找她下落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犹豫便扔下容宣离开了村子。 因着那修士也是痛恨魔修之人,所以她不敢把村子的事情说出来,更不敢告诉他自己和别的男人成过亲甚至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这件事被村子的人知道后,壳子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他娘在所有人眼里就是荡・妇和叛徒。 容宣穿过来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壳子潜意识里留下的怨恨和不甘,也不是不能理解,在这种相对闭塞的村落里是很容易形成一种固有并且偏激的思想。 这种思想一旦成为武器,那真是杀人于无形,这难道和他后来做的一系列事情有所关联吗? 其实,刚穿过来的时候他还特地去照了铜镜,然后并没有发现所谓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有一张面黄肌瘦的脸还有身无四两肉的手臂和大腿。 因为村里的人不待见所以他就每天靠着地里的地瓜和青菜过日子,壳子光凭这样的生活要怎么在五年后勾搭上紫阙尊上? 就他穿过来的时候壳子也还处于吃不饱饭的窘况之中。 难道一夜之间变得倾国倾城?这得有多扯淡…… 也许事情并非表面看来这么简单。容宣后知后觉的想着作者也许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些都只是片面的描写,实际上―― 实际上他啥都不知道,不是原作粉容宣表示很遗憾,压根没怎么仔细看小说的他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啥! 还有啊,万一五年后紫阙尊上看不上他……那他该不该高兴? 不用暖床当然开心,但是万一强行走剧情会不会更惨? 求给金手指和正确的通关姿势……啊呸,攻略好吗! 第2章 初遇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强迫自己冷静的容宣决定先解决目前的口粮问题,其实这村子里的人虽然对他有偏见但是多是语言上的羞辱,或者无意识的嫌弃。放在一般小孩身上肯定受不了,说不定没几年就心理崩溃了reads();。 但是容宣会吗?他好歹多活了二十几年,那些日子也不是白活的。 所以两天后他很顺利的从隔壁的田大婶那得到一份钱不多的工作,也就帮他们家缝补和洗衣。这大概是他这个小身板难得能做的事情,村子本来就不大,各家各户都是靠着家里的田地换钱再去买想要的东西。 年轻的可能会去临近的城镇工作。 除了那份工作,容宣手上还有一亩荒废大半的田,因为之前胡乱耕种的缘故收成并不理想。但是作为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死宅,他怎么可能会这种技术活? 那种技术估摸着比外挂还高级。 在村子逛了一圈之后发现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有所偏见,还有另一个人看他不带偏见的,那就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这位教书先生姓秦,看起来只有三十上下的年纪,但村子里似乎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大概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好像是这几年才回到村子。 不知怎的就起了教书的念头,于是便盖了这家小学堂。 这些都不妨碍容宣去找他求教,只是没想到当时就把秦先生给整懵了。 村子里想念书认字的多会来找他,小小的学堂也并未设置任何限制。但是来请教他怎么耕作的……这真是头一个。 容宣去的那日并不是学堂讲课的日子所以没有其他人在,说起话来也能避免几分麻烦。 秦先生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农耕图志放在他面前,又顺口问了一句,“可识字?” 容宣挺直了腰背跪坐在席上,“识得一些,若遇到难以理解的可能还得来麻烦先生教我。” 好在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他之前学习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有些繁体单字可能需要思考一下。但是这完全不妨碍他把一句话的意思猜出来,真要读书什么的也得等他把生计解决了再谈。 穿着一身灰色长袍的秦先生盘腿坐在席上,眉梢一挑又往对面这个周身气质完全不同以往的年轻人身上瞟了两眼。他不是第一次和容宣打交道,之前甚至动过接他来学堂住的念头,只可惜对方戾气太重,对于旁人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拒之门外。 那时候他曾觉得此人真的是愚不可及。 在这么一个偌大的世界里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可以冷漠的对待一切的恶意,却不应该把自己的活路拒之门外。 一个人的强大并不仅仅指的是力量,更重要的内心。 不过现在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仍是那几件简朴破旧的衣物,但是脊梁骨却直得很。语速不急不缓,态度不卑不亢,安静坐着就能让人平生出几分好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容宣觉得这位秦先生的态度和姿势都比刚才要随意不少。 容宣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毛笔,抓笔的姿势拙劣的连本人都看不下去,最后还是决定认真记在脑子里比较快。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他站起身作了个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天色忽然就一片暗沉,紫色的雷闪隐约窜于云层之间。 秦先生微微皱起眉头站在门边,看着这不同寻常的天空叮嘱道,“这个村子虽然偏僻,但是到底在缳昔山下,你且谨记绝不可随意上山。” “多谢先生提醒。” 没想到这怪异的雷闪只维持了片刻便烟消云散了,容宣还没走到家天气就变得晴朗无云reads();。走到拐角的时候便看到好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在围着一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那几个孩童不知在说什么,说着说着便大笑起来,甚至用石头扔到少年身上。 容宣皱起眉头,板着一张脸走上去把那些欺负人的孩童直接赶走。那几个小孩子一边跑还一边对他做鬼脸,嘲笑的笑声响彻整条小路。 看着这个坐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的少年,容宣也有些犯难。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被欺负,这几天见到的话他都会当做举手之劳把那些小孩赶跑,但毕竟治标不治本。 这个少年是村子里一个独身的老婆婆在村子外面捡回来的,老婆婆把他当亲儿子养,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个痴儿。不会说话,听说一直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他从田大婶那里听说,半年前老婆婆因病去世。这个少年没人管然后就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因为神智不开所以总是被一些比他年纪小的孩子欺负。 犹豫再三,容宣还是蹲下身温和的说道,“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是好歹算是个安身之所。” 少年抬起头,一双没有焦距的墨色眸子幽幽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没有一点表情。 容宣觉得这个少年应该是听不懂他的话,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握住对方那满是灰尘的手。在没有被抗拒的情况下,拉着他站起来然后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过程的顺利让容宣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毕竟他自己也还在摸索生存的方式,家里多一张嘴吃饭也不是没有压力。 容宣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么做是有私心在。独自来到这个陌生并且不友好的世界里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这一刻开始起码还有一个人可以相依为命。 他牵着少年的手走在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充满危险气息的眸子。 此时已经换了一个芯子的少年正用着一双泛着血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前面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没错,如今这个外表仍是那个痴儿,但是内里早已换了一个人。 藏在痴儿壳子下的紫阙尊上大概有了毁天灭地的冲动,活了上千年还是第一次栽这么大一个跟头,一直高高在上的尊上竟然被修道者暗算差点整的自己魂飞魄散这种事情当笑话说出去都没人敢笑。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若非随身带着的法器及时把他的神魂送出去,恐怕就直接随着肉身一起湮灭在那个庞大的法阵之下。肉身已毁,神魂衰弱的情况下他只能随手找一个生存意志不强的*附身。 原本只是打算稍微附身一阵子,等待时机就可回到紫阙宫重塑肉身。然而这具身体的主人由于从小被欺辱,生存意志弱到毫不挣扎就交出身体的支配权,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他反而被困在了肉身里。 然后那些石头和辱骂的话就直接到了他身上。 那些修道者应该还在附近,他不能贸然使用法术暴露自己,只能任由这些石头扔在身上。就在他忍无可忍打算出手收拾掉的时候,有个脚步声匆匆走来,把周围的小孩都赶走。 然而赶走那些人之后,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却也没有离开。好半晌之后,紫阙才听到对方似乎让自己跟着他离开。 他稍稍抬头,入目便是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这个青年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病弱,一眼扫过去便知道这是一个相当普通的人类,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消失的蝼蚁,但是紫阙尊上表示他并不讨厌弱者。 作为强者,包容是必须有的魄力。 更何况他现在的躯壳处处受限,起码要稍微恢复过后再联系紫阙宫。 第3章 谁的救赎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把少年带回家之后,容宣第一件事就是把人安顿在院子里的小板凳坐好然后去烧热水。然后又把简陋的家翻了个遍,勉强找到一套不算合身的衣服。 院子的石桌上放着干净的衣服,容宣拿着木梳给他理着一头已经打了结的头发。完全没有不耐的,温柔又细心的梳理着,好不容易梳开之后就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原本昏昏欲睡的紫阙猛地一惊然后按住了衣襟,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的尊上学着那痴儿的反应用着一双倔强外加不解的眼神看着对方。 但是回头一想他干脆直接撞死算了,堂堂紫阙尊上…… 看着少年炸毛一样的反应,还真让容宣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想起家里的猫主子也是这样,只要抱着它去洗澡就会炸毛,用再多小鱼干都很不好哄。 他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只是想给你洗澡,或者你自己来?” 少年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木桶旁边脱衣服,毫不扭捏的跨进半人高的木桶里。虽然他不似看起来那般心智低下,但容宣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就干脆背对着他坐在旁边,膝上放着一篮针线和布料。 讲真做衣服这种事情还真的完全难不倒他,之前给娃娃做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他有时还会帮cos社团做道具,所以说动手能力已经点满。 紫阙面无表情的洗完澡之后就自动自觉的拿起旁边大了一圈的衣服穿上,湿漉漉又有些枯黄的头发就这么随意的搭在衣服上。 容宣放下手上做了一半的事情走过去用干布帮他擦着头发,“你叫什么名字呢?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就叫你团子好不好,我的名字叫容宣,也许未来的这一段时间我们都要相依为命了。” 团子是他家猫主子的名字,浑身上下纯白的没有糅杂一点其他颜色,看起来就像白白的糯米团子reads();。 他拼命的在这个世界寻找与之前世界相似的联系,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有点真实感,不至于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无根落叶。 虚幻得让人很是不安。 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紫阙回过头便看到对方眼里浮现的茫然,手里抓着的木梳深深陷入手心而不知。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做了一半的衣服、院子和厨房的摆设后出现了一丝困惑。 从那略微枯黄的脸色以及瘦弱不堪的四肢来看,这人的处境恐怕没比这个痴儿好多少。但是那双眼睛却和他的处境大不相符,初见时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如今这双眸子里有茫然有挣扎,却唯独不见绝望。 他做的针线并不粗糙,哪怕是帮他梳发的手法也十分耐心,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潦倒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在这样的小地方虽然不能过得穷奢极侈,但温饱应当不成问题才对。 针线和布料的摆放相对整齐,但是院子和厨房的摆设却十分随便,这种违和感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紫阙低下头,唇边一抹张扬的笑意逐渐被隐没。 回过神的容宣看着背对他一动不动的‘团子’松了口气,又打起精神给他继续梳发。把他的长发擦干束好之后,想着还真得想想办法补充营养才行,不光他这样子做不了别的事情,团子也还在发育期。 他之前在地窖还找到一些风干的腊肉,院子里的瓜藤还挂着几个有点干瘪的瓜,好歹也是能吃的。耕地里的东西是没那么快收成,缝补的银子还能换点肉类。 还好现在还是夏天,如果是冬天的话还得考虑过冬的衣物。 就这样,两个壳子都换了芯的人怀着各自的目的开始了并不算顺利的‘同居’生活。 紫阙尊上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这般耐得住性子,毕竟对他这种历经大劫大难的上位者而言,这种普通的苦日子其实还真不算什么。 如此一个月下来相处倒是相安无事,只是容宣被那块地折腾得有点心累。拖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身体以及并不会种地的心,简直是大写的人间悲剧。 日子就这般得过且过的过着了。至于团子,自从那天过后就特别粘着他,总是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身后,被那双幽幽的墨眸吓了几次后容宣就干脆到哪都带着他一起。 这一天容宣把一些手工活做完就准备拿给田大婶,然后一转身就看到团子也站起来跟在后面。容宣有些难办的皱起眉头,本来一开始都说服对方乖乖待在家里,怎么今天又想着要跟着一起来。 容宣走到他面前温柔的说道,“你乖乖待在家里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了。” 然而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看起来毫不动容,容宣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好试探着往前走一步,果然身后的少年就跟了一步上来。虽然是个痴儿,平时也很乖巧听话,但是固执起来容宣也拿他没辙。 无可奈何之下,容宣只好牵着他的手一起出门了。 容宣在田大婶家门外喊了几声,又等了好一会才看到那个胖胖的大婶打着哈欠走出来。 只见拿过他手里的衣服布料看了几眼,又瞟了他们几眼,注意到紫阙那双幽深可怖的眸子时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心有余悸一般说道,“容宣啊,不是大婶说你啊,我劝你还是少带这个小崽子出门比较好吧?一个痴儿怎么可能有那种眼神,该不是煞星……” “田婶。”话还没说完,容宣就打断对方的话,那一瞬间露出的不悦也被收了起来。然后才客套的说道,“这些没有问题吧?我还想去买点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废话,劳资赶时间reads();。 被打断话茬的田大婶也很是不爽快,露出了略微刻薄的表情说道,“你还真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果不是我愿意给你这份工作,你怎么可能有钱?不被饿死街头就算好了!” 容宣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的,多谢您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容宣想着今天做鱼汤的话还做不做茄子酿肉……然后他的衣袖被拉住了,他一回头就看到团子那双确实有些恐怖的眸子。 容宣一时间想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但仍是耐心的问道,“饿了?” 摇头。 再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在意那个大婶说的话,她并不是针对你。” 还是摇头。紫阙尊上第一次觉得不能说话这个设定太蛋疼,他缓缓张开唇,喉结上下滑动着,很努力的情况下说出了一句话,“你……不……开……心……” 发音有着古怪的违和感,而且这样的问话看起来应该比较符合这个痴儿的身份。 然而容宣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对方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高兴坏了,忍不住就抱了上去,“你能开口说话了,今晚得做茄子酿肉庆祝一下才行!” 尊上的额头青筋暴突,用着没甚力气的拳头锤了一下对方的背以示抗议。 容宣抱着他仍是一脸满足的笑容,然后想起团子说了什么时才认认真真的解释道,“我不是不开心,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罢了。而且我是一个大男人,难道还真的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斤斤计较?” 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 容宣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他还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会带着团子离开村落,但是并不能。 在对方没有触及自己的底线时,生存比其他一切都重要。他现在暂时还得靠这份工作的收入养活自己以及养活团子,田大婶除了嘴上缺德了点,其他倒也真的没什么。 他不带着团子就是不想对方也一起遭受冷眼,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这样。 容宣也不是完全没有计划,他现在在练那一手丑的看不下去的字,等过段时间应该可以去学堂帮忙。 这边容宣想得透彻也想得开,然而尊上却是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容宣的脸色变化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不喜欢却还强迫自己去笑,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难看得不行?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他是弱者。只有弱者才会强迫自己去迎合别人,不够强大的人就得接受别人给予的一切,比如嘲弄。 有人敢称呼他为小崽子,这可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了。换作平时,尊上可能直接就上去把人捏死了,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只是顾及那个……感受罢了。 紫阙尊上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傻得透彻,他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一个痴儿,但是对方却认认真真对待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理解。 好歹也是救命恩人,顺带着尊上对这个人有了兴趣。在神魂依旧衰弱的同时,顺便看看这个人能被挖出多少东西来,最起码他不像村里所说的那样。 一个不懂人情的野种? 自信的尊上表示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瞎子。当然了,如果这个人入后真陷入什么麻烦,他也乐意拉一把。 第4章 映沉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到底是减少了田大婶的那里的工作量,大部分时间都在照料院子里的瓜果还有季节不太对的小麦田地,一切还算顺利。 经过一个月的苦练之后,容宣终于能在纸上写出鬼画符以外的东西。一开始把柳条烧成木炭来练字,适应之后就尝试用细毛笔沾水在青石板上写,过程虽然艰难,但是好歹有了回报。 再把秦先生给他的几本书读一读,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之后先生也答应了让他去学堂帮忙。据说给他安排的是一个收拾整理的工作,别看秦先生的学堂并不大,但是后院其实还有一间堆满了各种东西的阁楼。 阁楼周围还设有禁制。这让容宣很是意外,毕竟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法术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这位秦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秦先生拢着衣袖瞥了一眼远远站在院子角落的团子,然后才领着容宣走上阁楼。走在前面不经意一般说道,“我听说你把那孩子带回去了,没惹来什么大麻烦吧?” 容宣有些莫名的抬起头,却只能看到对方那一如平常的平静侧脸,“先生说的大麻烦是指?” 但秦先生只摇头,到了阁楼上面才给他介绍道,“我这阁楼里的东西比较杂乱,但一直苦于收拾,如今你来了便先帮我稍作整理。阁楼里的书你可以随意阅读,但只有一点,那便是不可带走。” 把注意事项交待清楚之后,秦先生便打起了哈欠,临出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过几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跟你外公有关。” 容宣虽然疑惑,但秦先生既然说了过几日那他便再等几日便是。 再看回阁楼,容宣觉得脑壳都要炸了,阁楼并不小,有五六个大书架,以及靠墙的位置还堆放着几个箱子和柜子。 这里面的书也想当杂乱,有普通的游记杂记或者论策,也有一些看不懂文字书,甚至还有好些不同门派的心法和功法。大箱子里还有各种各样不明用处的法器或者道具,也有类似武器或者暗器之类的东西。 东西虽然杂而且乱,但是并没有积灰就可以说明秦先生应该每天都会来。 事实证明容宣的猜测是没有错的,第一天收拾了大半之后他就和外面等了半天的团子回家。第二天再过来的时候发现秦先生就坐在阁楼的另外一个房间的椅子上看书,旁边放着点心和茶水,晒着暖和的太阳实在是好不惬意reads();。 然而他却发现昨天收拾好的地方又被翻得一团乱,翻出来的书被随意堆在地上成了一座小山。虽然说看起来有点糟心,但是这里工钱可比他缝缝补补多不少,也就只能认命的再收拾一次。 而且闲暇时还能看书,还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把看起来应该是一类的书放在一个书架上,并且贴上标签,根据秦先生的看书习惯把前一天没看完的整齐叠好放在另一个房间的桌子上。 只要他在他绝对不会让秦先生亲自找书,这样下来他简直比阁楼的主人还了解这里面的书,还避免了许多次书海倒塌的灾难。 通过这几天,容宣觉得不仅秦先生是个怪人,就连团子好像也变得有些奇怪。平常不管去哪他都会跟在后面,但是第一次他居然主动站在远处,后来更是只要他去学堂团子就干脆窝在家。 半个月后,秦先生一如既往的坐在隔壁的房间里晒太阳和看书。见到容宣上来就对他招招手,然后把茶几上的一个檀木盒子往他面前一推。 容宣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本书,随意翻了一下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秦先生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滴一滴血在书上看看。” 苦着脸往秦先生的方向看了一眼,容宣磨蹭的拿起旁边的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小口,血滴落在书上的时候发出一阵白光。白光消失后,原本没有字的封面出现了笔锋锐利的两个字: 映沉。 秦先生以为容宣只是被这个变化吓到了,但实际上容宣的内心已经掀起了轩然巨浪。因为这两个字并不陌生,在原作里映沉这两个字跟外挂直接划上了等号。 他是主角中期最重要的外挂没有之一。映沉是一个辅助形式的结契,然而功能却无比逆天,据说可以用眸子‘看’到敌人的‘弱点’。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按照他了解过的小说剧情来看,在交手的过程中映沉能够帮助主人以更小的消耗又或者是更简单的方法杀死敌人。 当然了,映沉能用到什么程度也要看主人能力。 当时他还吐槽这种设定一点都不像传统的修仙小说,这样的能力不光中二而且更像邪门歪道。 这么一个外挂到了他手里一下子变得烫手无比,就在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手腕一直延伸,迅速渗入脉络,最后汇集在他的左眼处。 手里的心法一下子摔在地上,身形不稳的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墙壁后缓缓滑下。眼睛里传来剧烈的刺痛感,捂住左眼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秦先生就这般云淡风轻的坐在旁边看着他,喝茶。看见他扶着墙站起来时,秦先生的唇边才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目光流转的愉悦之中带着欣赏。 容宣觉得全身上下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殆尽,好几次要爬起来又跌倒。最后还是咬着牙,一点一点的站起来,身体靠在墙边,双手无力的垂着。 眼神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凶猛,缓缓归于平静。他似乎又变成那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是仔细分辨却能看到暗紫的眸色隐藏在那双看似普通的眼睛里,若隐若现。 秦先生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容宣,能够咬牙忍住所有痛苦不出声,足以说明他比寻常人要坚强得多,而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容宣敛着眉,他似乎除了浑身酸痛之外没有别的感觉,但是却又有哪里不同。 倒是秦先生打断了他的思绪,“映沉并不是张扬外露的能力,如今你的实力还太弱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所以它多半会在你体内沉睡reads();。这本心法记载着映沉的修炼方式,上面有你的禁制,除了你没人看得到里面的内容。想要正确的修炼,心法是必不可少的。” 容宣微微喘着气,语气带着一丝疑惑,“既然我很弱,那理由呢?” “呵――”一直严肃刻板的先生难得带着笑意说道,“你甘心一直弱下去吗?” “不。”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还需要理由吗?” 容宣皱起眉头,“你不可能因为这种理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让我帮你打扫阁楼,让我看到这里的一切难道不是一个考验?” 秦先生挑了挑眉,平和的眸子变得锐利万分,“看来你多少意识到映沉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多几分聪明。不过你有一件事情说错了,让你知道阁楼的存在并不是第一个考验,应该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已经在考验你了。” “也就是说你是早有这个打算了?” 秦先生双手抱臂,并不否认他这个说法,“我是受友人之托回到这里,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让我觉得你已经无可救药,毕竟你可是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拒绝了我的帮助。” 他说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容宣还没穿越过来的时候,看起来那时候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容宣想起第一次到阁楼的时候,对方说有关于他外公的事情要跟他说,“你说的友人是我外公?” 秦先生点点头,“映沉本就你们容家世代传承之物,但是你母亲叛逆又心性不足。所以你外公到最后都没把映沉交给她,反倒是弥留之际找到我,希望我能交给一个合适的人。” 容宣觉得这个发展实在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如果映沉就是容家之物,难道原书里是秦先生把映沉交给了主角? 见他陷入沉思,秦先生又继续说道,“容家世代隐居便是为了保护映沉,到了你便是容家最后一辈人了。你外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我想由容家的人来接手映沉应当是再好不过了。” 听着这话,容宣心下一沉,“既是为了保护,你不该让我……” 秦先生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一件东西如果不使用就不能发挥它的价值,如果我最后都没找到容家的血脉,也许最后会毁掉它也说不一定。” “那万一有人来抢呢?” 秦先生微微一笑,“从我手里抢东西?小家伙,说话之前还是要清楚为好。” 容宣脸一红,低着头说道,“先生见谅,是我失言了。”外公既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他手里,那此人的实力定然不俗。 “我前些天见你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又见你来找我询问农耕之事,这才有考验的想法。见到这一室的心法武器竟不露贪婪之色,看书学习也不好高骛远,你这小子行事确实挺合我心意。” 被夸了一脸的容宣表示有点心虚,他并没有在意他这性情大变的事情,毕竟只是个偏僻的小村子…… 秦先生见他有些动摇,便安抚道,“你也不用多想,我对你为何性情大变不感兴趣,好友的托付既已做到那我也可以好好享受这惬意的日子。以后该怎样就怎样便是,不需要因为这件事而拘谨。” “我知道了,先生。”容宣把映沉的心法到到衣襟里,然后就离开了阁楼。 第5章 桂花树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紫阙尊上坐在院子的瓜藤下,看到容宣回来便循着惯例走上去。走到半路却注意到他周身似乎笼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实在不强,一转眼似乎就消失无影。 容宣看起来也有些无精打采,似乎有些疲惫,但是回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做饭。晚饭他也只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收拾干净然后早早爬上床。 浑身酸疼的躺在床上,容宣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映沉的出现打破了他一贯平静的心绪。纷乱而且繁杂的思绪霎时间涌上心头,他有太多的不解和疑惑,但是却没有人可以给他解答。 如果说映沉原本是容家之物,主角又是怎么拿到的?按照正常小说的套路,极有可能是看到主角骨骼清奇,他日必成大器,所以送个外挂给他防身? 现在映沉到了他手里,估摸着可能都发挥不到主角的十分之一。毕竟是个根骨和资质都奇差的普通人,拿着外挂上面还盖着‘你当前等级不足,不能使用此物品’的戳。 映沉在主角手里可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在他手里还真只能好好藏着才行。在实力不足以驾驭这件东西之前,还是不要使用会比较好,否则只会无端惹来祸事。 想着想着,疲惫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眼皮缓缓合上然后陷入沉睡之中。 再睁眼容宣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在村子里,而是坐在熟悉明亮的大学教室。教室里没有人,黑板檫得干干净净,旁边投影仪打开了但是没有任何内容。 难道他穿越回来了? 不对,他明明已经大学毕业好些年了,怎么可能会在教室里?而且这个教室让他想起了一些并不愉快的回忆,他慌乱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哗啦一下被推倒。 转过身就看到好几个看不清脸的人从门口走进来,他们一步一步的逼近,走在最后的人还把门关上。 落锁的瞬间,容宣的神经也跟着跳了一下。脑海里涌进来的全是当初那些难以忍受的记忆,所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父母也在指责他的行为不要脸。 为什么都是他的错呢? 容宣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心头的恐慌完全无法平复下来。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窒息感强烈的让他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谁来……救救我? 就在他感到灌顶一般的绝望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握住了他。彻骨的冷意从指尖窜出,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并不只有这些不堪的回忆。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回握住那只手。 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在小村子里,住在简朴到几乎破烂的房子reads();。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这里没有电脑也没有工作。 他忽然想起白天秦先生对他说的一句话。他说,“映沉认主,最先倒映的是主人的‘弱点’,你要千万小心。” 容宣转过头便看到床边站了一抹黑影,在没有光线的夜里显得有些悚然。但是那双漆黑的墨眸却让人莫名感到安心,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的温度确切的传到了内心。 回不回得去尚且不说,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总该好好生活下去。他并不是一个人,现在还有这个少年和他一起相依为命。 对方似乎比两个月前要壮实多了,一开始瘦的皮包骨,现在总算是有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少年又看了他几眼,见他似乎不想放手就干脆爬上床躺在旁边。 容宣的内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然后就这般握住少年的手再次入睡。 第二天清早,容宣一睁开眼就看到团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团子一直都起得早,他这种习惯早起的人每天起来都得挣扎一下,但是每天都能看到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等他。 大概为了不吵醒他所以醒了就没动,容宣想着他虽然是个痴儿但其实还是很温柔的人。唇边的笑意几乎难以掩藏,干脆就着他们交握的手一拉,然后在少年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亲完也不管当时愣在那的团子,直接就起身洗漱准备早点。 紫阙尊上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亲过来,一时间竟然回不过神。但是不得不承认,容宣那一笑就像猫的爪子轻轻在他心头挠了一下,有些难耐,就像隔靴搔痒一般。 今日秦先生要去隔壁村子办点事情,就干脆让容宣在家休息,就当是缓冲。夏季已经快到末尾,院子那棵桂花树看起来青翠浓密,生机勃发。 吃过早饭闲下来反倒没事做的容宣干脆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檐下,静静的看着那棵桂花树,微风拂过面颊带来几分凉意。 “好看?” 容宣回过头看到团子走到他旁边,也许在对方眼里他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个时辰。这个场景确实有些好笑,于是便笑着解释道,“好看,那棵桂花树在八到九月份会开花,到时候就可以做桂花饼和桂花酒了。以前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桂花,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寄一大罐的桂花,为了不浪费只好学着做了。” 可以说他看到的不仅仅只是一棵没有开花的桂花树,他看到的是未来的丛桂似锦,还有更多的是生机。 把视线放回那棵桂花树上,没注意到旁边少年那越发幽深的目光。 自从昨晚之后,容宣发现团子直接搬到他的房间来住。他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几乎一晚上都不会动。 反倒是容宣……半夜醒来的尊上发现旁边的人蹭着蹭着就抱了过来,居然也不嫌热,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好像能更安心一样。 想起白天他说的好友和桂花,尊上发现自己的心情有一丝微妙的不爽快。但也并不算坏事,起码容宣也算对他放下防备,之前可是半句关于自己的事情都不会说出口。 第二天清晨,容宣醒来的时候发现团子居然还在睡,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余光看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毕竟他这双跟映沉结契的眸子暂时也就比摆设高级一点点。 之后几天,容宣觉得那棵桂花树的违和感越来越强,而团子每天也都很一脸困顿的模样。 第6章 花开时节唯望君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容宣依旧能模糊的感觉到院子的桂花树有种奇怪的微妙感,但由于映沉的等级太低也看不出所以然。团子这段时间也开始睡起了懒觉,每天都几乎到中午才醒。 担心会出什么问题的容宣还去找了秦先生,结果秦先生扫了几眼又昏昏欲睡的打起哈欠来,“无事无事,过几天你便知道是什么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仍然不得而知。 阁楼的收拾和分类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之后,他就开始一边练字一边教几个四五岁的孩子认字。一开始年纪小的孩子还会怕他,经过几天的相处就好了许多。 也是多亏了秦先生的威望,先生那张对外严肃的脸一板起来,村子里就没多少人是不怕的。 也就这几天,容宣认识了一个常来学堂讨教的书生,陈启生。秦先生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丝毫不影响这个书生的热情,仍是每隔几日便来学堂报道。 就容宣对秦先生的了解,他多半是不喜欢这个陈启生的,原因大概和对方的性格有点关系。这个书生看起来没什么宏图大志,而勤读书的理由居然是躲开家里的农事和体力活? 他的家里人似乎也期望他能多学点东西,以后去县城做教书先生又或者账房先生。 容宣对这个人并没有太多感觉,也就因为对方最近来学堂的次数更频繁了一些,时不时接触就多少熟悉了一些reads();。 这个书生的性格虽然不怎么讨喜,但也确实没什么脾气。 既然人家热情的靠近,那就当作交朋友。 下午他打扫学堂,陈启生看见也会帮他一起整理,总体来说他们的相处还算正常。 旁边的陈启生用着沮丧的语气问他,“我曾多次与先生提过要来学堂帮忙,但是先生总是不允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恼先生了吗?” 旁边的容宣顿了顿,这才温和的安慰道,“先生又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他一直都是这般严肃刻板,我们又哪能猜得到先生的心思。” “也是。”陈启生摇了摇头又继续整理着桌椅。 事情做完离开学堂的时候,陈启生忽然兴起来说道,“我能去你那坐一坐再回去吗?” 容宣本来是想拒绝的,他今天答应了团子要做草饼来着。但是对方偏生要用一脸纯洁无害又带着万分期待的小眼神盯着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词拒绝。 陈启生见他动摇,便更加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这个时辰回去我娘肯定又要念叨我了,我就坐一会,不会妨碍你做其他事情的,我保证!” 容宣只能叹了叹气说道,“好吧。” 他们一起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团子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昏昏欲睡。旁边的陈启生看了一眼然后凑到容宣旁边小小声的说道,“你还真把他带回来了,照顾这么一个……孩子很麻烦吧?” 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容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语气也转而冷淡的回了一句,“他从没给我添过麻烦,只是比其他孩子更加单纯罢了。” 听着容宣的话,陈启生有些慌乱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看不起这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走进院子。先是叫醒那个少年,然后两人一起走到灶台前,似乎在研究些什么。 陈启生有些后悔自己说出来的那句话,但也于事无补。幸好容宣在厨房拿了一些面粉和调料就出来了,依旧那般温和的态度招呼他坐。倒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用着一双幽幽的墨眸盯着他,那目光实在是让人瘆的慌,这夏季末他竟然觉得有些冷飕飕。 容宣仍是专心的揉着青色的面团,痴儿在他面前表现的无比平静,却时不时用着打量一般的视线看着自己。 陈启生侧过身尽量不去注意他,而是找些话题和容宣搭话。容宣虽然忙着手里的事情,但还是会时不时的回应他。看着平日里认真教书写字的人也能挽起衣袖揉面团做点心,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和钦佩。 他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容宣,旁边的尊上面无表情的表示他想捏死这个人。 容宣对他们心底的暗流一无所知,把揉好的面团搓成球状然后放到蒸笼上蒸。 蒸熟之后还用纸包了几个让陈启生带走。他喜滋滋的捧着油纸包走出门,走了几步不知想到什么竟然还忍不住捂着唇笑了出来。 “哎哟!”还在捂着唇笑得陈启生忽然就龇牙咧嘴的摸着脑袋,他一转身就看到那痴儿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抛着一个栗子大小的石头。 陈启生恼怒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想想自己跟一个痴儿闹起来,容宣也不一定相信他。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只能暂时不跟这傻子计较。 嘴里嘟囔了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紫阙尊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把手里的石头用力扔出去,悠然转身reads();。隐约听到又一声‘哎哟’的时候才心情转好的坐在躺椅上吃吃草饼喝喝茶。 这个世界有勇气说他是傻子的人还不多…… 容宣把剩下的草饼分出一半用油纸包好,准备明天过去学堂。 第二天清晨,容宣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生物钟简直比闹钟还准时准点。旁边的团子依旧还在熟睡,和煦的晨曦透过竹帘的落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比他醒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要可爱多了。 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味从鼻间飘过,真是相当美好……等等,桂花香?! 这个时节哪来的桂花香?!后知后觉的容宣一下就清醒过来,穿上鞋子取过旁边的长袍随意的披上然后走出门—— 霎时间被那个场景所震撼了。 入目便是那灿金一般的桂花缀满了枝头。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淡金的桂花缓缓飘落,就像细雨一般纷纷扬扬。浓郁的幽香随着清风拂面而来,那香气甜而不腻,沁人心神。 看着院子里满地的桂花,容宣瞪大了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头涨得满满的。他忍不住往身后望去,看着那个闭着眼沉睡的少年身影,内心有颗细碎的温暖的种子在逐渐生根发芽。 安静的站在门前,容宣伸出手接住那细小的花,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美好。 不知什么时候紫阙尊上睁开那双深如古井的墨眸,眸子里映着那个披着发的青年。青年的目光温润如水,眸光流转间笑意嫣然。 尊上打从心底里嫌弃现在的普通人太容易满足,不过看到对方的神情也不枉费他用这副不适合施法的身体强行把开花的季节提前。 只不过小小的法术竟然耗费他如此大的力气,这既然休养得差不多也该和紫阙宫联系了。毕竟重塑肉身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一点时间。 拿着油纸包的草饼一走进学堂,容宣就看到秦先生站在院子里对他挥手。 “听说你们家的桂花开了?” 桂花开花的时节在农历八月的样子,现在立秋都还没到桂花就开了,顿时成了整个村子的茶余饭后。其实这种事情倒也算不得多罕见,毕竟这个村子就在缳昔山下,水土太好也不是不可能。 容宣看了秦先生一眼,只见对方眉目间似有几分戏谑之意,好奇之下还是问道,“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一点。”秦先生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完全不好奇。”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容宣隐约猜到团子的身世可能并不简单。但是没在对方身上却感觉到恶意,也就没再纠结下去,加上桂花的事情只让他觉得少年真的很可爱。 “那先生愿意为我解惑吗?”容宣拱了拱手问道。 秦先生眯着眼睛,缓缓说了一个字,“不。” 容宣被堵得脚下一个趔趄,这位先生其实并不是表面那般刻板严肃,明明就……很幼稚。 秦先生看着他一脸吃瘪的样子,心情倒是相当不错,“不知道对你来说或许更好,又或者是……等他亲口告诉你。” 容宣苦笑着应了一个‘是’。 有本事你别撩起别人的好奇心啊,撩了又不负责,简直无耻。 第7章 醉酒弄人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桂花盛放了将近两个多月,没有一丝凋谢的迹象,放在原本的世界里这就成世界奇观了。 容宣把打下来的桂花分成了几个用途,先是做了好几坛桂花酒埋在树下,还有一部分做成了桂花蜜,新鲜的则是做了桂花饼。 他其实还想尝试做点别的东西,比如桂花酒酿圆子还有桂花茶之类的。只是理论知识不足,又没有‘百度一下’辅助,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快到农历八月中旬的时候,村子里也有几棵桂花树开了花,终于显得他的院子不那么鹤立鸡群。 到了中秋节那日,小小的村子难得变得热闹起来。就在他苦恼月饼怎么做的时候,秦先生云淡风轻的告诉他可以在阁楼找相关的书籍,很多点心做法他也有收集。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桌子的菜以及起了那坛酿了三个月左右的桂花酒。时间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毕竟中秋节,喝个桂花酒应景也相当不错。 秦先生进门就看到紫阙尊上已经坐在桌子旁吃着点心,还真是一点上位者的气势都没有。拢了拢衣袖走过去坐下,把起开的酒坛拿起来闻了闻,相当满意的点点头reads();。 容宣拿着两个酒杯走出来,一个放在自己面前,另一个则是递给了秦先生。 秦先生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疑惑是我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把陈启生也叫过来,他之前不是嚷着家里总是念叨想来你这偷得浮生半日闲?” 容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先生,偷得浮生半日闲可不是这么用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的事情总归要自己去面对。” “我看他倒是挺想让你帮他当说客,我这学堂的工作可轻松了。” 容宣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先生自有先生的用意,能不能留下都是看他自己罢了。” 陈启生好几次旁敲侧击的希望他去说服秦先生,让他留在学堂工作。但是先生的态度就摆在那,难道要他强出这个头么? 陈启生这个人,做普通朋友尚且可以,再深交就得仔细斟酌了。 秦先生把酒杯的桂花酒一饮而尽,赞叹一般说道,“你倒是看得透彻,可惜总有些人糊里糊涂的在做白日梦,异想天开。” 他这话意有所指,说完后还不经意的看了旁边的尊上一眼。 尊上自顾自的夹菜吃饭,就当没看到一般。 吃饱喝足之后,容宣又拿了几个月饼放在桌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致,上面的图案也有些歪歪扭扭的,但其余两人一句话没说就把月饼切开,吃了起来。 秦先生又一杯桂花酒下肚,拿起酒坛要倒的时候发现酒坛子已经空了,然后随手便招呼道,“小容儿,再去取一坛酒来。” “他已经醉了。” 回答的人明显不是容宣。 秦先生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一直在装沉默的尊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倒是容宣,挺着腰板坐得直直的,但是眼神明显没有焦距,时不时还打个酒嗝。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真没用。”秦先生相当嫌弃的摇摇头,“这才喝了三杯,就醉了。”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一把年纪的老酒鬼。”紫阙尊上挑着眉,用着那副少年的躯壳硬生生现出君临之姿。 被堵回去的秦先生也不恼,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这般耐得住性子,我可是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什么心狠手辣,放荡不羁,还有‘非珍馐不食,非桐木不栖’之类的。” 说到最后还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不就是一只挑剔的凤凰吗? 紫阙尊上依旧面无表情,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突了起来。他单手从地上拿起一个满满的酒坛子,用力的放到秦先生面前,桌子也跟着颤了一下。 只见他语气不善的说道,“好好喝你的酒,少乱说话。” 秦先生仿佛放下白日里不苟言笑的伪装,满脸戏谑的说道,“传闻果然都是不可信的,不过我想紫阙尊上再怎么不拘小节也不是那种饮他人酒杯之人吧?”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酒杯,这个杯子不久前还拿在容宣手里。紫阙尊上哼笑了一声,表示不以为意,他们都睡在一起好几个月了,这不过是个酒杯罢了。 秦先生有些摸不透这个上位者在想什么,不过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变成话唠的先生又开口问道,“你对那个陈启生一点想法都没有?” 尊上快有些不耐烦应付这个老酒鬼了,但是说起陈启生……还真不能说一点想法都没,想整死他的想法也一直存在,也就容宣看不出来那小子存的什么龌蹉心思reads();。 感受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秦先生大概猜到尊上在想什么,“小容儿……”被对面的人狠狠瞪了一眼,秦先生只得改口,“咳,容宣是个聪明人,但是他在这方面好像有些迟钝。” “继续说。” “这几个月他的变化不小,我可是看到不少小姑娘悄悄躲在角落偷看。如果不是受他那母亲的事情影响,现在指不定有一大群姑娘扑上来。不说为人温和端方,长得好看又擅长做饭家事,也难怪陈启生那小子起歪念。” 秦先生一直都不喜欢陈启生,任谁都看得出这个人实在没有担当。为人懦弱又怕吃苦,小事做不好,大事无雄心,如何有让人看得起的资本? 他一开始还担心容宣会被他的外表欺骗,毕竟是好友的外孙,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 把杂乱的思绪一抛,秦先生又说道,“但是他好像对这些一无所知,就算指名道姓的告诉他哪个姑娘喜欢他,他估计也是一头雾水。”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紫阙尊上忍不住抿着唇角笑了一下,“这有何不好。” “啧啧。”秦先生嫌弃一般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好,可怜那些芳心暗许的小姑娘。”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已晚秦先生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走的时候还顺手捎带了一坛桂花酒。 尊上看了一眼旁边已经趴在桌上的容宣,扶着他的肩膀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个弱冠青年横抱起来,这场面其实有些滑稽。 但是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的容宣忽然就闹腾起来,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但是又挣不开尊上那双手,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瘪着嘴盯着对方。 “还真是弱。”尊上一边嫌弃着一边把人放在床上。 “你说谁弱呢!”容宣坐在床上鼓着腮帮子,然后一伸手就搂住对方的脖子把他往床上拽。 紫阙尊上并不想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双手揽着他的腰一起滚到床上去。 容宣压在他身上,单手揪着他的衣襟。一双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笑容里带着几分张扬和傲气,用着仿佛俯瞰众生的气势说道,“哪怕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弱者,你也不应该轻视他,一个人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不到最后一刻你都猜不到故事的结局。” 和他平日里的形象还真是大相径庭,平日里温和低调的容宣大概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这话却也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紫阙尊上就这般安静的看着他。 容宣看着那张脸忽然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真乖。只有你会好好待在我身边对吗?我一定能证明给他们看,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不需要!” 看着那激动之中带着坚定的目光,紫阙尊上忽然就忍不住凑上去咬住他的唇然后舔了一下。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容宣反推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容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先是点头然后又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下意识认为这个人值得信任,但是混沌的脑子根本认不出这到底是谁,而且为什么要咬他。 紫阙尊上笑了笑,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第8章 白渊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唔……”容宣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闭着眼嘤咛着翻了个身,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动都不想动。看这阳光大概是晌午,昨天是真的不该喝那桂花酒,但是谁知道易醉的毛病居然从前个世界跟到了这个世界? 容宣在好友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一杯倒,自从发现这个体质之后但凡聚会绝不碰酒。曾经有一次被那群损友联手整了,喝了半杯掺了雪碧的白兰地,那次发怒过后再没人敢给他灌酒。 他喝醉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不哭不闹,如果到了一个稍微有安全感的地方,又或者是周围的人让他有安全感的话……他的性格就会变得特别尖锐和张扬,虽然朋友觉得他这样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比现在安静闷骚的性格更好。 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几年把自己扭成现在的模样花费了多少精力,归根到底他只是一个懦弱的人,连内心的阴霾都一直走不出去。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哪种方式能让他活得更自在他就更喜欢哪种。 容宣原本以为易醉是体质问题,他既然都穿进这本书了,总不可能还有这毛病吧? 事实证明,图样图森破。 喝第一杯的时候他还自我感觉良好,第二杯就已经意识模糊了reads();。隐约记得先生叫了他一声,然后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好像还记得自己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 他循着记忆摸到脖子的时候忍不住‘嘶’了一声,脖子上好像真的有个包,还挺疼。不得不说这时节的虫子还真是有点厉害,居然能咬出这么一个包。 “白渊……?” 容宣下意识就念出这两个字,几乎是一瞬间这两个字窜进脑海彻底抹不掉。为什么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却唯独对这两个字印象深刻? 总有种错过什么重要剧情的错觉。 但是不应该啊,要是昨晚出了什么事现在也不会这般风平浪静。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白渊’到底是什么?名字?物品? 喝酒误事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古人诚不欺我。 在床上又窝了好一会儿的容宣才一脸颓靡的挣扎起床,穿好衣裳走出门便看到自家团子正坐在药藤下的躺椅晒太阳。旁边的石桌放着桂花饼和茶水,和平日里并无不同。 他只能挠了挠那头散乱的长发,猫着腰洗漱去了。 此时该称呼为白渊的紫阙尊上却忍不住扬起唇角笑了。白渊这个名字已经久远到他自己都几乎要遗忘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紫阙尊上这个名头盖过了所有的一切,又有谁还记得白渊这个名字呢? 只是听着青年在他诱导之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名字,还真是相当有趣。 但是很快,尊上的好心情就被彻底破坏了,一个不速之客在晌午的时候来造访。 陈启生来的时候容宣正在给白渊用皂荚洗发,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那头枯黄的长发现在如同泼墨一般。看到他来,容宣只能歉意的笑了笑。 陈启生并不介意,也不用他招呼直接坐到旁边的石椅上等着。只是等着等着他就不自觉把注意力放到容宣身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其实这个人挺好看的。 以前因为流言的关系并没有跟他接触太深,印象里容宣应该是一个不修边幅之人,说得不好听那便是一脸的穷酸样。哪像现在,只是穿着朴素的衣物也显得落落大方。 那双纤细瘦弱的手既能下地耕作,也能温柔的抚着那痴儿的太阳穴,仔细按压。如果那个人能换成自己的话,该是多美好的一副画面。 他自信自己的样貌并不输给村子的其他人,所以他总是看不上村子里的那些小姑娘。未来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不该是那种无知的村妇,所以即便容宣是男人他毫不在意。 陈启生陷入了无限的臆想之中,没注意到那边的白渊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 帮团子把头发擦干之后他就把毛巾给他继续擦,自己则是泡了一壶热茶去招待陈启生。刚刚还很自然的陈启生见到容宣坐到对面,一下子就变得拘谨起来。 容宣给他倒了一杯茶,疑惑的问道,“陈兄,你这是怎么了?” 陈启生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茶,结果被烫了舌头。看着对面那人露出的疑惑和担心的神情,他一时间觉得很是受用。 连忙摇头,“没什么,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情找你商量,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你说。” 陈启生搓了搓手,眼珠子左右转了一下才说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不、不是,因为有媒婆想给我介绍亲事,所以我有点担心女方会不喜欢我……” 容宣仔细思考了一下,陈启生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在附近的村子应该能老少通吃reads();。至于深入了解之后,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么想着,便折中的安慰道,“你若是真心待人,姑娘自然能懂你。” 陈启生一下子就激动了,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之光。于是一下子就跳起来握住他的手,急匆匆的说道,“我当然是真心的!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容宣:??? 容宣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挣开对方的手然后皱起眉头问道,“陈启生,你这是做什么?” 陈启生自己也有点懵,他没想到会直接把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但是既然话说开了,他也就干脆的说下去,“你也不喜欢女子不是吗?我看得出来你对村里的姑娘一点想法都没有,既然如此为何不跟我在一起?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 容宣觉得脑壳有点疼,对村子里的姑娘没有想法就等于喜欢男人吗?兄弟,你的逻辑已经死了啊……虽然说他确实不是直男,但不是直男就得喜欢你了吗?这是哪来的理所当然? 但是容宣姑且还是问了一句,“你家里人也知道你喜欢我?” 被问了这么一句,陈启生当时就愣了。脸上开始出现了犹疑之色,刚才告白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殆尽,“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他们?我爹肯定会打断我的腿,当然不能说!” “哦?”容宣挑了挑眉,语气也变得越发冷淡,“那你还来找我作什么?我们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你爹娘还会给你物色亲事。而我,也并不喜欢你。” 他这话说完,陈启生就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 然后衣袖被扯了一下,容宣回过头就看到团子站在后面。他干脆揽着少年一起坐在宽敞的藤椅上,等着对面的陈启生自己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白渊把石桌上的点心碟子捧了起来。单手拈起一个沾满白糖的桂花糕递到容宣唇边,然后看着后者先是惊喜然后笑着把桂花糕咬了一口。 容宣本想把一口咬不完的桂花糕接过来,但没想到白渊面无表情把剩下的半块直接塞进嘴里。 平日里的白渊素来冷淡,基本好几天都听不到他开口说一句话。这次居然还主动投喂,这让容宣怎么能不惊喜? 陈启生回过神就看到这么刺眼的一幕,他原本觉得他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现在看来那双眼睛又哪像是普通的傻子会有的? 难道……陈启生直接指着白渊向容宣质问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 容宣虽然已经不耐烦了,但是到底给对方留了一丝脸面,“陈兄,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并不适合。” 见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容宣又加重了语气,“令尊和令堂应该不会希望你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还望你三思而行。” 提及自家父母,陈启生一下子就泄气了。他在家里向来没什么说话权,如果真被知道了……顿时成了怂包的陈启生用着不甘心的眼神盯着他,“我不会放弃的,你要相信我能说服我爹娘。” 为什么你就不能把那句‘我不喜欢你’听进去呢?容宣表示莫名的蛋疼。 走之前他还怂怂的加了一句,“这件事你别跟其他人说。” 容宣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好。” 第9章 容宣的烦恼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陈启生落荒而逃的时候刚好在门口撞见了秦先生,见先生用着一张严肃正经的脸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自己一眼,吓得他甚至礼节都顾不上就跑开了。 秦先生扫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才慢悠悠的走进院子。藤椅上坐着的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的吃点心,另一个则是不知道心思飞到哪去了,唯一确定的是这两人的心情大概都不太好。 他走过去在他们面前坐下的时候,容宣才反应过来,和对面悠闲的先生一比起来就显得更苦逼了。 秦先生看着他们觉得有些乐,“怎么,陈启生跟你说什么了吗?” 容宣苦着一张脸,觉得这位先生可真会挑时间来看乐子。好像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索性也就不隐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次。 只是没想到秦先生听后之后倒是一脸‘早就料到’的模样,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蜜茶兀自喝了起来,好半晌才慢悠悠的说道,“就他那胆子居然敢现在就摊开来说,也是勇气可嘉。” 容宣皱起眉头,“先生早就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心总会发现端倪,况且就陈启生时不时露出的表情,想不知道也难。 容宣努力思考了一番,还是没觉得他们平时的相处到底有什么问题。也就是学堂里互相帮忙,偶尔一起吃个点心喝口茶,况且他也不会无端去怀疑一个男人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吧? 秦先生看着他一脸茫然的表情,又说道,“你可还记得昨日来学堂送鱼的翠花?我记得你应该挺喜欢她们家的草鱼reads();。” “记得,有什么不对吗?”这位翠花姑娘会定时给学堂送鱼,偶尔有多的她也会包起来送给容宣。但她觉得人家做生意不容易,所以每次都塞了银子给她。 说起草鱼的事情,一直没出声的白渊也抬起头看着他。他知道容宣偶尔会拿鱼回来,做鱼汤或者是蒸煮加菜,但是他都以为是买回来的。 秦先生饶有兴致的看了白渊一眼,然后缓缓说道,“翠花曾经跟我打听过你有没有婚配,又问我你喜欢哪一类的姑娘。翠花可真的算是一个好姑娘,出落得水灵可爱又能吃苦耐劳,她爹也不是那种听信流言之人。怎么,你若有这个想法,先生也可为你牵一牵这红线,如何?” 容宣从听第一句话开始就觉得头皮发麻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更是万分无奈。他无意去撩拨姑娘,但是奈何姑娘非要瞎了眼看上他,这就……让人觉得很尴尬了。 且不说他已经弯的不能再弯了,就现在的处境而言,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没做好暖床的心理准备也就算了,无缘无故招惹到一身桃花的人表示真的很冤枉。 但是这些他都不能跟先生说,沉默了好半晌,最后只能用一个苦笑结束这个话题。 秦先生仿佛觉得他的烦恼还不够多,还接连举了好几个其他哪家哪家的姑娘也喜欢他的例子,只是碍于父母不允许他们走得太近。 迟钝的容宣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最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秦先生不紧不慢的。 容宣拱着手诚恳的说道,“再有这样的事情,烦请先生帮我回绝。我现在并无娶妻的想法,不想耽误那些姑娘的时间。” 秦先生也没有继续为难他,“不过陈启生应该不会这般轻易放弃吧?” 比起那些姑娘的心意,容宣觉得陈启生的事情大概更好解决,“他总会顾及他爹娘的想法,所以应该不敢纠缠太深。” “我看未必,他应该是想瞒着他爹娘跟你来往,但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也许他会打着别的注意,你最近还是小心些为好。” “多谢先生提醒。” “对了,我那里的桂花酒喝完了,你看再给我起一坛出来?”经过前面的铺垫,秦先生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容宣:…… 但是面对这个如师如父的人,容宣也拒绝不了,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这的桂花酒应该是明年秋才起的,若不是为了中秋应景我也不会挖出来。先生倒好,一下子给我喝剩两坛。” 秦先生抚着那短短的八字胡笑道,“还是小容儿最好了。” 晌午送走了一个表白未遂的,下午又用一坛桂花酒送走了老酒鬼。容宣看着被晚霞染红的天空觉得有几分心累,然而走进厨房看到昨天翠花姑娘送的草鱼…… 心情更是复杂不已,为什么要把这些残酷的事实告诉他? 毕竟给了银子不能浪费,容宣还是把剩下两条草鱼煮了汤。 端上桌之后,面无表情的白渊也看这鱼万分不顺眼。吃饭的时候,筷子无论如何都直接绕过那鱼汤,坚决不吃。 也是让容宣感到几分莫名奇妙reads();。 之后容宣几乎躲着所有姑娘,不管对他有没有意思,反正躲开总是没错的。有那苗头就尽早掐掉,时间拖久了只会更伤心。 但是陈启生就比较难办了,他还是每天到学堂,不管自己想不想见他都要找一找存在感。不知道的人只当他们吵架了,学堂的孩童还会劝他原谅对方。 他都一概无视了。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陈启生纠缠的次数也少了,容宣的日子也清净了许多。秋季到来,天气也变得凉爽,他除了学堂之外几乎都不怎么出门,现在先生允许他把书带回来,所以大多是窝在家里看书。 这段时间修习映沉的心法几乎毫无进展,去询问秦先生,他只说他的底子不过关连带着又塞了很多基础心法以及基础法术、仙术、符箓、法器入门相关书籍。 这天下午,容宣一边看书一边比划的时候有人敲了门。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颇为圆润的大娘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料和饰物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身上淡淡的脂粉味飘过来实在有些呛鼻。 大娘看到他就亲切的拉住他的手,仔细抚摸了一番才说道,“我是隔壁村子来的,我姓黄,你可以叫我黄大娘。你就是容宣吧?长得可真好看,这手倒是有些糙了,听说你不光自己读书还会耕地?哎哟,这多让人心疼啊!” 容宣忍着浑身鸡皮疙瘩把手抽了回来,然后说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黄大娘用那颜色鲜艳的帕子掩着唇笑了,“哎哟,我这突然造访肯定是吓到你了,其实我是为了女儿的事情来的。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收留了一个痴儿对吗?” 容宣疑惑的挑了挑眉,他收养团子的事情是怎么传到隔壁村子的? 见他变得警惕起来,黄大娘就更着急了,刚才还笑得花枝乱颤的人下一刻就哭了出来。眼泪在涂满脂粉的脸上滚落,抽噎的时候两颊的肥肉一颤一颤。 只听得她说道,“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唐突,但我是真心希望和你结成亲家。我女儿生下来的时候也是痴儿,但我从没想过抛弃她,如今出落的水灵大方,便想给她找一个夫婿。但是正常男人,条件好的又怎么肯入赘?” “所以?”容宣神色冷静的接话。 黄大娘见他似乎没有丝毫动容,脸上哀戚的表情更甚,“你肯定不相信我的话,我只是害怕那些男人会欺负她,所以才想找一个同样的人入赘我黄家。礼金什么的你放心,我这边绝对不会亏待你。” 不说这种事情合不合理,光这最后一句就足以让他闭门。首先他不支持包办婚姻,其次他又不是人贩子,价钱合适就能答应吗? 黄大娘见他有转身要关门的意思,当即果断坐到他们家的门槛上哭嚎着,“我今天把女儿也带来了,就在那边玩着,你跟我过去见一眼可好?你先见一面,合适不合适咱们另外说。你要是不去,我今天还真就不走了!我要告诉你的邻居,你是一个多么铁石心肠的人,明明是一桩和美的婚事都不肯答应。所以你收养那个孩子根本是别有用心!” 容宣对于这种泼妇行为实在很头疼,对方是清楚自己在邻里间的风评才敢这般耍泼的吧?左右思考了一下,他只得妥协道,“我跟你去见见,你等我进去说一声再随你去。” 黄大娘喜出望外,“行行行,那你可得快点啊,这天太快黑了我就不好回去了。” 容宣无可奈何的走进门,先是在房间了找了下东西然后才对白渊说道,“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待着。” 交待好了才跟着黄大娘一起去见她女儿。 第10章 底线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一路上,黄大娘都在说着自己家的姑娘如何如何漂亮可爱,又是如何如何乖巧,那脸上的自豪感倒不像是假的。 容宣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想法。走到越来越偏僻的小路,倒是问了一句,“还没到么?” 黄大娘立刻就转过脸解释道,“快了快了,我女儿嘛就喜欢你们村口那片黄花菜地,虽然偏僻了点但只要她高兴就行了。” 容宣听了也只是微微挑眉,看起来还真像一个疼爱女儿的好母亲。 到了村口便看到一片荒凉的天地以及露出阴险笑容的黄大娘,“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单纯得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宣倒也没多意外,表情都不变一下的看着她,“你是什么人?” 看到他毫不惊讶的样子黄大娘有些狐疑,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后面没人跟过来才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旁边的柴房后面,又走出了两个带着痞气的彪形大汉,摩拳擦掌走到黄大娘后面。 黄大娘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猜到我是骗你的?” 容宣无奈的望天,这是要他强行解释的节奏吗? “比起一个爱女儿的母亲,你更像勾栏院的老鸨。”既然是冲着团子而来,为什么一见面就摸着他的手上下打量?身上花枝招展的着装打扮以及那呛鼻的脂粉味都让他联想到老鸨。 那介绍自己女儿的方式更像推销商品,真这么爱女儿,首先应该是去见一见团子吧?反而迫切的让他来见面,这不是很反常吗? 最后,油菜花的花期都已经过了,哪来的愉快玩耍? 黄大娘当下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估计难以理解,“既然你都看出我来意不善,为什么还跟过来?” 既然你都说我看出来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思考下我为什么跟过来?容宣如是的腹诽着,毕竟他的问题对方没有回答,所以他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reads();。 看他好像不打算继续解释,黄大娘也就耸耸肩退到后面。一双胖胖的指甲涂了丹蔻的手微微翘起,指挥着后面的两个大汉,“把他抓起来带走,记住,别伤着脸。” 那两个大汉看着容宣只觉得他身形瘦弱又肤白客人,内心顿时生了不少龌蹉的心思,“老板娘,这小白脸我们能尝一下鲜吗?” 黄大娘翻了一个白眼,又用手理了理鬓边的小红花,“别忘了我们大老远过来的目的,这人估摸着还能敲到一笔好价钱。虽然我看那小子也不像是有多少银子的人,谈不拢的话那他就交给你们破身。” 这黄大娘还真是勾栏院里的老鸨,这兄弟俩既是她的打手又因为他们喜欢男人就负责给一些新人破身。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勾栏院的女子或者清秀些的男子地位都十分低下,第一次过后也会更加听话一些。 容宣默默的站在原地不动,他总觉得穿进的这本书设定不太对。作为一个可以改变剧情的外挂,他居然到现在还没进入主线? 进入主线之前,还遇到一系列看起来就很不正常的剧情。 让他不禁产生一个念头:我很有可能穿进一本假书。 在那两个彪形大汉一步一步走过的时候,容宣直接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古朴老旧的短刀。古铜的短刀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还有一颗硕大的血红晶石,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 刀身上还刻着一个类似徽章的图腾,看上去像是一朵不知名的花。 这短刀是前段时间秦先生送给他防身用的,他还记得先生那时候的表情很奇怪。强塞给他的时候,还揶揄一般说着‘千万要好好珍惜’、‘这东西意义不凡’之类的话。 这种犹如烫手山芋的东西,容宣其实是想直接退回去的。 但是先生按住他信誓旦旦的说,“这东西只能你用,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短刀出鞘的瞬间,容宣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扭曲起来。深紫的眸色在眼底若隐若现,然后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那双眼睛就像蒙了一层白雾,诡异的紫色眼眸藏在白雾之下,看起来有些冰冷和神秘。 容宣不慌不忙的看着两个彪形大汉脚下的步伐变快,直接向他扑了过来。这两个汉子虽然身形健硕,力气巨大,但是在他眼里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身手敏捷的躲开那两个大汉的攻击,容宣忍不住感叹一般摩挲着短刀上的红晶石。秦先生到底是从哪得到这么一把短刀,如果是一开始就有的,那不可能现在才给他。 映沉仿佛跟它有所共鸣一般,也不再侵食他内心的‘弱点’。 容宣在前段时间进行的基础修炼也不是没有成果。毕竟弱鸡也只是相对不同的人而言,况且在尊上眼里谁不是弱鸡? 对付普通人,一级的映沉都足够撂翻对方。 他仿佛能看穿这两个彪形大汉的所有动作,身体自然而然的知道该怎么躲开。那些基础修炼的一招一式早在身体的记忆中,而映沉却能帮他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实力。 只是―― 外挂虽好,但是总有那么点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内心总有这么些小躁动平复不下来,曾经被压抑的自己仿佛要挣破桎梏,想法和作风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一样reads();。 虽然有一点点小瑕疵,但是容宣的动作并没有为此出现一丝茫然和停顿。 两个大汉绕得晕头转向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没一会儿其中一个弱的已经倒下了。 剩下一个则是气急败坏的抄起一旁的木棍挥了过去,结果却是挥了个空。就在此时,小腹被狠狠撞了一拳又被一脚踹到墙边。脑袋狠狠撞到墙上,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了。 容宣松了松自己的拳头朝着黄大娘的方向走去。 黄大娘见到这个场面怎么可能还猜不到自己碰见的是一个硬茬,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但是圆润肥胖还没走两步就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在地。 这下子容宣连追的力气都直接省下了,他蹲在黄大娘面前,那把拿出来基本没什么用的短刀就在她面前晃呀晃。再次出鞘,闪着银芒的刀身几乎贴着那张脸虚划了一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那双毫无波澜的紫眸紧紧盯着她,无所畏惧的冷静。 这哪还是一开始见到的那个温和有礼的青年?黄大娘在心里叫苦不迭,屈服之下只好全盘交待,“我是镇上怡红院的老鸨,你们村子有个叫陈启生的人给我塞了银子,要我把你绑起来带走。他说要演一场戏给你看,到时候他会来救你。” “他如果要演戏肯定会去找地痞流氓,又怎么会找上你这个镇上的勾栏院?” 黄大娘有些心虚的转动着眼珠,好半晌才说道,“因为他想把你家那个痴儿一起解决掉,所以才会找上我们,等我们把你绑起来了就去把他带走。小、小兄弟,你真的不要回去看看?说不定他已经趁着你不在把人……” 后面几个字逐渐淹没在容宣那越发冰冷的目光里,“你是不是觉得随便编个谎言就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在陈启生身上?从你之前说的话来看,恐怕你一开始就打算黑吃黑。你不仅打着我的注意,还打算在事成之后带走团子?” 如果说容宣可以冷静无谓的面对这些事情,那他最不能被触碰的底线就是白渊。白渊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亲人,更是救赎一般的存在,是白渊一直陪着他适应这一切。 被看穿了内心想法的黄大娘哆嗦着爬起来给他磕头,“小兄弟我错了,我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把事情说清楚。” “是、是……是这样的,陈启生确实找了镇上的地痞给他演这场戏。后来那地痞不知从哪里听说你们的事情,就骗那个陈启生说有个同样是痴儿的姑娘家想找婚配。不管你答不答应都先把你绑了,然后再把你家那个痴儿也一起带走。如果那陈启生有银子就把你们放了,如果没有……就……” 后面的话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生怕那刀子在自己脸上划下去。 容宣面无表情的把短刀收入鞘中。 陈启生长期在村子里待着,为人懦弱没有担当又怎么敢做那种买卖人命的勾当。能想出英雄救美这种计策,却没能预料之后事情。 就在这时,地上忽然出现一大块阴影。早先昏倒的男人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木棍走到容宣身后,高举着正要狠狠的挥下去…… 而那个背对他蹲下的青年忽然转头,那双冰冷的紫眸猛地一睁,大汉的身体顿时失了力气。手里的木棍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满脸恐惧的跌坐在地上。 容宣从容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才斜睨着对方,“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非要撞上来。” 第11章 暴露本性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眼前这个青年明明比他瘦弱,但是极具压迫感的气势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那汉子已经四肢酸软不堪,然而内心的不甘支撑着他一点一点的爬起来,然后再摔倒。 一边挣扎着一边嫌自己不够作死的一样说道,“我另外一个兄弟就守在你家门口,你等着看吧,只要我们不出现你家那个小崽子肯定得落在我们手里reads();。” 容宣伸手扳过他的肩膀,揪着他的衣襟轻而易举就扯到自己面前,“你这是威胁我?你怎么就不用这脑子好好想想我既然看出你们来者不善,为什么还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 虽然他并不知道白渊的身份,但也知道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能应付的角色。 他家团子虽然总是一副心智未开的模样,但是容宣还是真的很厌恶这些外人动不动就用‘崽子’、‘傻子’这种带有侮辱意味的称呼。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一肘子撞到撞到他脸上。 只见那大汉的脸狠狠歪到一旁,一颗牙从嘴里飞了出去,刺眼的鲜血伴随着无法吞下的唾液喷涌而出。 容宣看了一眼相当嫌弃一般放开他,还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沾到血,“我得感谢你们找到这么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不然这事宣扬出去我也很麻烦。” 说起来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当年因为那件事而学的几年散打,也差点忘了自己本不是温和的人,只是学会了更加圆润的生活。为了找到更舒服的生活方式,所以选择了温和。 大汉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被一肘子揍到下巴脱臼的他根本不能好好说话。只能睁着一双瞪大的惊恐眼神边流着口水一边口齿不清的嚷嚷着,“怪、怪物……你就是个婊,子……啊啊……啊啊啊……!!!” 容宣一脚踩在对方的胸膛下,最后狠狠的踹向他的下腹之物。 顿时让那汉子满头冷汗的捂着裆部嗷嗷的惨叫起来,直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光是疼痛更有一种恐惧,万一以后不能人道怎么办? “就当是给那些你们玩弄过的男男女女赎罪吧。”说完这句话的容宣一转身就看到白渊……以及跟在后面跑过来的陈启生。 陈启生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就看到容宣一脸冷漠踩在那个男人的胸膛上,最后一脚之狠恐怕再想硬起来都难。几乎下意识捂住裆部,然后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硬了。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甚至伸出手用力的抓了一把……居然不是错觉,他居然对着这么一个冷漠血腥又暴力的场景硬了?! 他知道容宣是去见那个痴儿小姑娘了,而且还会按照计划被绑走。他原本是想跟过去的,但是晃了一下又发现有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人蹲守在他家附近。 这一迟疑就没能跟上容宣,只好留下来看看这个混混想做什么。等了片刻就发现那个人莫名其妙倒在墙角,然后就见到容宣家那个痴儿打开门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走的时候好像还朝着他瞥了一眼, 陈启生心有戚戚的跟上去,事情就跟开始看到的那样。他开始慌张起来,这些人被识破也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宣告失败,还很可能被容宣讨厌。 但是随后又凌乱的想着现在的重点不是容宣有没有讨厌自己,而是他这么一个瘦弱的身板和温和的性子是怎么把这两个大汉撂倒的? 白渊一眼都没看那两个倒下的杂碎,而是直接走到容宣面前站定,似乎在确认他可有受伤。 容宣的紫眸在看到他们来到的那一瞬间便已隐去,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拉着白渊的手稍微远离了那略微惨烈的场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白渊只是摇摇头,“回去。” 见他似乎不在乎这里发生的事情,容宣也就没再主动解释,“好。” 只是看到陈启生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reads();。虽然知道陈启生并不是整件事主犯,但是始作俑者就是他,如果他跟团子是普通人现在的下场可就不是这样了。 陈启生看着容宣走过来,有些心虚又有一丝畏惧。但还是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壮胆,他的思绪已经很混乱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但是先关心对方肯定没错。 “容宣,看到你没有受伤我就安心了。” 容宣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他们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陈启生听到事情败露,瞬间就乱了阵脚,“我……我很抱歉,我只是……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 “被你救了我就会感激涕零的接受你?”容宣微微昂着头,眼底的不屑一览无遗,“你的脑子难道是装饰物?你真的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什么?”被容宣的语气吓到的陈启生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可真羡慕你的无知。”容宣并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吞进肚子里,不说清楚陈启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怎能让这个罪魁祸首舒舒服服的在他面前晃? 把事情一说,陈启生立刻就腿软了。串通演戏是一回事,买卖人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就他这拳头大的胆子怎么做得出来。 这一慌张,连说话也开始结巴了,“容、容宣,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打的是那种主意,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来演这场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如果你不想我说出去就别来纠缠我,我们之间的友情也到此为止。”说完就牵着白渊直接越过去。 换做平常的陈启生这个时候恐怕得怂,这种事说出去不管是真是假都会被当成茶余饭后。陈启生必定会被人评头论足,他爹娘知道的话更不会饶过他。 但是那个怂包陈启生不知哪来的勇气挡在他面前,噎了噎口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容宣实在有些不耐烦应付他,“刚才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想跟他一样就别挡我的路。” 就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不能走开。但是这话他不敢跟容宣说,曾经他喜欢这个人的理由很简单,对方不光会读书会下厨,还温和又耐心。 个性软弱没担当的他才会打起容宣的主意。 但是今天,陈启生仿佛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居然因为对方那高傲的眼神硬起来,甚至病态的希望那一脚能踩在自己身上。 当然了,命根子不能踹。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双手无意识的做着动作,“如果你生气的话,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踩在我身上也没关系的!只要你能消气我做什么都愿意,就是别让我滚行么……” 说着说着就脸一红,低着头越发小声。 容宣嘴角抽搐的看着他,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陈启生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娇羞的模样?好歹一个大男人,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越理思路越清晰的陈启生又开口道,“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以后家里所有的事情全都可以交给我。我会努力征得爹娘同意的,就算搬出来也没关系,是我做错了所以你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惩罚? 容宣有些难以想象这个怂包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谁能告诉他,明明他一直在线,但总有种错过一整集剧情的错觉。 陈启生见他不说话便去扯他的袖子,用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盯着他reads();。 容宣的眼皮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他轻轻抬起手。用着不耐外加威胁的语气轻声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乱晃,你说的所有我都不感兴趣。如果你也想像那个人一样,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陈启生被那随意一瞥的目光惹的双腿发软,他浑身一颤很怂的松开对方的衣袖。然后看着对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眼神里满是痴迷。 一直没有戏份的白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低的嗤笑了一声。 回到家之后,容宣觉得疲惫感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但是他的思绪仍是十分清晰的交缠着,后来实在坐不住就出门去了学堂。 白渊并不跟去,只在院子里安静的喝茶。 秦先生看到容宣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但是再看他手里拿着的短刀也就有几分了然。他带着容宣到了后院,坐下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怎么,有事情想不通?” 容宣并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但是疑惑的事情太多,堆积起来让他很有压力。秦先生把这把短刀交给他之后,他一直没用过,直到今天。 真真切切感受到短刀和映沉的共鸣,这不得不让人在意。 听他把事情说了一遍,秦先生摸了摸下巴悠悠的回答,“所以说这个东西只能你用,因为它就是为了你身上的映沉而出现的。” 容宣听完更加一头雾水,“我不是很明白先生的意思。再者,如果先生一开始就拥有此物,又怎么会现在才交给我,先生能否说明这东西的由来?” “这东西确实不是我所有,是前些天有人把它交给我。我知道映沉并不好驾驭,我猜你不是一次被映沉入梦了吧?” 容宣沉默的点头。除了第一次梦见大学的场景,之后也断断续续的梦见不少关于自己的过去,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过往就这般无情的被挖出来。 秦先生也直了直腰正色道,“这把短刀能帮你抑制映沉反主。那颗血红的晶石是相当稀有的东西,整个大陆恐怕也找不出三两颗,它能引导你使用映沉的力量。但它终究只是辅助作用,能把映沉发挥到什么程度都是你自己的能力。” 容宣的心情越发复杂。他仔细端详着这把刀,红色晶石上的光芒经过折射仿佛要把他吸进去。 秦先生拢了拢袖子,难得正经的说道,“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有所负担,只是想证明送此物的人并无恶意。只是我与他有约定在先,无法告诉你他的身份。” 容宣微微躬身,“我知道先生的难处。这并非寻常的凡俗之物,我多少有些受之有愧。” 他不清楚对方送他此物的意义,也不知道跟主线是否有所关联。映沉这个外挂,牵涉到方方面面他所不知道的东西,让他怎么安心得起来。 秦先生见他仍有豫色,又宽慰道,“映沉本是你容家之物,你本该有守护的责任。你便当是有人助你守护这映沉不落入居心叵测的人手里,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多谢先生,他日我若能见到此刀主人,必定倾囊以谢其襄助之恩。” 这些差不多都是门面话了。 既然人家能把这东西送他,那说明对方已经知道映沉在自己身上。如果是想多去,那就该趁他还没熟练之前下手,又何必送这东西故弄玄虚。 秦先生的话,姑且一信罢。 第12章 修仙门派的野心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另外一边,白渊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正中,随手一挥便在周围筑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只见一个有着一头如同烈焰般长发的男子忽然出现在白渊面前,他赤着脚踩在两片红叶上,身上耀眼的红色长袍半披半敞露出半边肩膀以及那精致白皙的锁骨。 他右手放于胸前,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吾主,你可终于出现了,要不是契约相连我都以为……” “焰雀,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另一个悄无声息出现旁边的黑袍黑发男子单膝跪在白渊面前,同时对这只花哨孔雀的说话方式极为不满。 焰雀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疏忽大意,那些人也不可能有机会在紫阙宫附近布下如此庞大的阵法。我听说了之后可是特地从极北之渊赶回来,有我在,以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名为夜鸦的男人听了这话便是青筋暴突,但是无可否认这确实是他的过失,实在无颜反驳焰雀的话。 明知尊上应了那些正道小人的约战,紫阙宫乃至整个缳昔山都应该在注意范围内,然而居然让人在自己家门口暗搓搓的布下庞大的阵法。 他一沉默,焰雀更是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就在此时,一个手持碧玉长笛的绿衣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白渊身边。她打量着自家尊上现在的这副壳子,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尊上,重塑躯壳之事还需一点时间,不如我给您换个壳?” 白渊眉头一挑,仿佛带着冰刺的目光稍稍扫了一圈,那三‘人’立刻恭敬站好reads();。 紫阙宫能壮大到让所有正道修仙者忌惮的地步不光是白渊的实力强悍,还有手下如云般的强者。比如说紫阙尊上之下,有八位掌握实权之人,就连紫阙宫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恭敬的称为使者大人。 唯一一位常驻紫阙宫的使者便是眼前三人之中的夜鸦,类似于总管之类的人物。其他七人皆不在此处,亦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和修为。 如今,八位使者之三就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对着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俯首帖耳。 沉思了一会的白渊才缓缓开口道,“查到法阵的事情了?” 夜鸦向前走了一步,拱着手平静陈述,“查到了,阵法出自万剑门掌门之手,那日来围攻尊上的人之中便有万剑门的首徒。” 这件事得推溯到好几个月前,白渊还没倒霉的被困在这个痴儿的壳子里。潜伏于正道之中的仲华调查来说不少修仙门派最近不好好修炼,而是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又过了半月,以万剑门为首的几个小门派联合起来向白渊发出了战书,而且地点就定在缳昔山。这种如同挑衅一般的行为,白渊自然是应下的。 然后就栽了。 他着实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缳昔山布下一个如此庞大的法阵,而且法阵的威力强的非同一般。想来布阵之时就花了不少精力时间,否则以这些人的实力怎可能在瞬间祭出如此法阵。 意识到此事不同寻常,白渊修养过后便把焰雀和梦蝶叫了回来。 夜鸦又继续道,“万剑门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然而在半年前门,门内弟子的实力突飞猛进。万剑门的首徒更是在灵赏会上夺得头筹,娶到了秋老头的孙女。” 灵赏会是一个姓秋的老爷子举办的切磋会,往年前三都能得到一件宝物。但是这一次秋老爷子扬言要在灵赏会上为自己的孙女选一位夫婿,各门派的青年才俊还不热切的扑上去? 娶了秋老爷子的孙女可不等于宝库的东西任拿?源源不断的资源都是自己的了。 但是这次夺得头筹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万剑门首徒,那位秋姑娘也似乎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 这桩美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白渊听完便把目光放到焰雀身上。 焰雀会意,说起正事来神色也少了几分吊儿郎,“我曾去万剑门查探过,确实与夜鸦所说大为不同。那个万剑掌门似乎没什么特别,但是那个镇山大阵实在不能小觑,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去并不容易。” 夜鸦接过他的话又说道,“他们似乎不确定尊上的状况,这几个月来时不时便派些杂碎来试探。” 听完之后,白渊冷静的说道,“万剑门的事情交由焰雀去查。在没确定之前,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私下派来的直接解决便是。紫阙宫交给梦蝶接管,夜鸦便留在此处听本座的安排。” “是。” 梦蝶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淡绿的裙摆翩然飞舞。她捂着唇‘咯咯’的笑了起来,“尊上这个安排我可满意了,早就想试试大总管的滋味了,可以随便玩儿吗?” 那表情天真的如同一个纯洁的少女,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对面的白渊。 “自己掌握分寸。”白渊淡淡的说道。 倒是夜鸦有些不放心,“尊上不在紫阙宫,你可不准乱来reads();。” “放心放心,我只对那些杂碎有点兴趣。” 事情安排好之后,焰雀和梦蝶就先行离开了。 “夜鸦。” “尊上。” 白渊似乎在想事情,那双如同寒潭一般墨眸忽的荡起一个波澜。刺骨的寒意从周身蔓延而出,“今日那几人你去处理一下,那个勾栏院也没什么存在价值了。” “是。” “做得自然些。” 白渊这个补充说明让夜鸦顿时愣了下,还是应下了。 随后夜鸦就隐身于夜色之中,脑海里还在回想方才尊上的命令。除了解决那几个地痞外,还有保护那个叫容宣的凡人。 他本以为尊上留这人一命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可利用之处,现在……更像是上了心。 容宣回到家的时候周围一切如常。他对庭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却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石椅上发呆的白渊,然后什么都没问照常去灶台做饭。 这顿饭和平常一样沉默,白渊仍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仍是绕开所有关于鱼的菜肴――哪怕这鱼是容宣从一个老婆婆那里买回来的。 然而容宣的心思并不在这顿饭上,他明明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期间发生的事情几乎要把他的脑容量耗掉。 他开始疑惑小说的故事主线,和他现在发生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 他现在开始羡慕那些心宽之人,因为他们能更豁达的面对所有的意外。而自己总是谨慎的思考所有的可能性,虽然尽量不好奇与他无关的事情,然而总有事情扯到自己身上―― 很突然,没有前因后果那种。 这看似平静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容宣除了去学堂帮忙外就是待在家里勤学苦练。自己资质不好,只能花更多时间去弥补,不管这个世界有多艰难他都想用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容宣仔细思考过,主线既然已经绑死在他身上,又没有避开这个选项,何必纠结这些附加的剧情。 在谜底揭开之前,他要做的只能是努力修炼提高自己的实力。 那把不知何人所赠的短刀被他贴身携带着,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之前曾经困于过去之事。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心存不安,这些破事又怎么能成为他的‘弱点’? 这个秋末连同凛冬便这般平淡无奇的过去了,这几个月倒是少有见到陈启生,听说是被他爹娘揪回家里去了。 后来又听说他们家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就在来年春办这喜宴。 这其间倒是还听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隔壁镇上的怡红楼老鸨欠下一屁股债跑了。这热闹的勾栏院一夜之间失去其繁华之色,被遣散的姑娘回家的回家,找老相好的找老相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老鸨跟几个随从的尸体在附近的山郊被发现。据说身上的银子还在,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都被野兽爪得是血肉模糊。 郊区时常有野兽出没,而这种事情也不少见。 秦先生把这件事当笑话说出来的时候,容宣也只是笑笑,没有评论。 第13章 脑回路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虽然现下已经是四月天,但远处吹来的风还是夹杂着些许寒意。容宣的修炼一如既往的继续,这个冬天他基本就没怎么出过门。 鹅毛般的大雪下几天就覆盖了村子的各个路口给堵上了,家里准备好炭火蜡烛粮食就可以窝一整个冬天了。修炼映沉的心法外加各种恶补的基础修炼外,容宣的体质总算是提上了一个层次。 他倒是不怕冷但是又生怕白渊会冷着,他硬是把几件填了棉花的大红袄子套在他身上。一个真・团子就出现在他面前,外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是喜感极了。 好不容易到了开春,白渊总算是那身耻辱一般的大红袄子扒了下来。容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流动。 就在这时,院子传来的敲门声,隐约听到门外的声音似乎还挺着急的样子。 容宣打开门瞬间,一个中年大婶就扑了上来,旁边的中年男人则是趁机把门推开。两个人就这么不客气的挤了进来,大婶着急得满头大汗,“你知道我儿子在哪吗?他会不会藏在你这里?” 眉峰微微蹙起,容宣完全一副状况外的表情。 倒是旁边的中年男人比较冷静,他先是安抚着要哭出来的妻子然后才歉意的说道,“陈启生是我儿子,今天一早他就从家里跑出去,我们找了一天没找到,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陈启生没来找过我,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情况。” 陈大婶崩溃的坐到地上,扯着丈夫的袖子开始大哭起来。陈启生的父母看起来也不像是找麻烦的,应该是真的很着急他的下落。 容宣也不能让人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从旁边拿了一个小藤椅放到边上。 陈大叔看了一眼,点头道谢。看着容宣忽然产生了一丝愧疚,“之前我还以为……是你带坏了生儿,不然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又去找了秦先生来除妖,才知道生儿居然找了那些小痞子来演戏,我们本来想跟你道歉……” 这个男人说着说着便有些羞愧。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就算了,关键不是别人纠缠他,是他纠缠上去还做出这种丢人丢到家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个容宣的母亲不招人待见,也不至于道歉都省去。 找了一整天没找到人,最后只能来容宣这碰碰运气……只是结果也并不尽如人意reads();。 陈大婶坐在藤椅上唉声叹气的,最后揪着丈夫的裤腿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昨天拿藤条吓他,他会突然就离家出走?这都都怪你!” 陈大叔也是愁得快要抓头发,“定好的亲事怎能允许他反悔,我……我这不也是想吓吓他,乖乖娶了那个莹莹不就好了!” 为了早日更正陈启生那个不正常的性向,陈家二老也是煞费苦心。威胁利诱都用上了,又尽快给他找了一门亲事,但是没想到在临娶亲前一个月离家出走。 “爹、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陈家二老惊喜万分的转过身,就看到他们一直在找的陈启生就站在门口。陈大婶把眼泪一抹,用力的抱住他,“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知不知道我跟你爹找了你一天!” 陈启生和前几个月见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就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般毛毛躁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稳重。 他走进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容宣,稍稍点头之后才揽着自家娘亲的肩解释道,“娘,我只是出去散步想点事情而已,没有离家出走。”看着二老明显不信任的眼神他也有些无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但是那个姑娘我真的不能娶,我不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陈大叔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直宠着他的陈大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把儿子吓跑是不是?”转过头又安慰着自家儿子,“没什么,生儿不想娶就不娶了,娘明天就带东西去把婚事退了。” “就是因为你把他给宠坏了,不然也不会有那种念头!”陈大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母子,但是态度明显是妥协了的。 事情大概有了一个完整的结局,莫名其妙看了一场戏的容宣简直想给他们这个完美结尾鼓个掌。 正等着散场就看到陈启生向着他走来,“能跟你说几句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保证。” 容宣没有拒绝,跟着他走到稍微人少的角落。 到了角落,陈启生反而有些拘谨。他犹豫了好一会一下才说,“我其实想感激你那天骂醒我,回去之后我认真思考了自己想要什么。” “现在想清楚了?”容宣问。 陈启生点头,他看着容宣的目光也更加坚定,“爹娘太宠我所以很多事情都想得太理所当然,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强,也许有一天我能看到你用那种目光来看我。” 他仿佛在想象些什么,脸上的神情满是憧憬和向往。 陈启生的心性还不算坏,跟着秦先生读了那么多书也不是白读的。父母的宠爱无形中也是一种桎梏,摆脱父母宠爱的光环去思考事情,那必然会豁然开朗。 只是……容宣稍微有些不解,这前面说的他都懂,但是最后一句是什么神转折?什么叫‘那种目光’? 送走陈启生一家之后,容宣仿佛自己也踏上舞台一般浑身疲惫。不过还是打起精神走到储物间,把一个泥封的坛子打开,用旁边的油纸包好几块腊肉然后再盖好盖子。 转身就看到白渊站在门口,他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容宣手里的油纸包。 容宣搭着他的肩走出储物间,然后才解释道,“我好像不知不觉承了秦先生的情,所以我得拿出点谢礼才行。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白渊摇头,默默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第14章 半夜遇袭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提着个油纸包一路走到学堂附近就看到秦先生站在门口一边张望,一边搓着手哈气。他走上去作了个揖,然后才说道,“先生知道我要来?” 秦先生拢着袖子示意他跟上,边走边说,“那是自然,陈家夫妇先是来我这里找过,如果最后还不见人的话自然会找上你。所以走之前我稍微提醒了他们一番,别因为着急而失去理智。” 果真是一个老狐狸。他大概猜到陈家夫妇会去找他,情急之下会口不择言,提醒之后他们反而会时刻想着自己儿子本就理亏在先的事情。 如此便是帮着容宣省去不少麻烦,这个场面也不至于太难看。 这么一想,容宣忍不住问,“先生一开始就知道陈启生去了哪?” “你觉得呢?”秦先生捻着胡子反问他。 容宣轻声笑了,“学生愚钝,猜不透先生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学生可以肯定,先生知道我承这个情必然会有所回报,这点薄礼还请先生笑纳。” 秦先生毫不客气的接过他手里的油纸包,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相当满意,“小容儿,你是个聪明人,而我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便是有人捧来这金山银山我都不一定稀罕,但是你家的桂花酒和这腊肉,我可是喜欢得紧。” “容宣便在此多谢先生的厚爱reads();。”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沾了这个壳子的光,如果他不姓容……好吧,这种假设并没有意义。 秦先生把腊肉放好,拿起一壶热茶走过来,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你最近可有在村子里感受到什么气息?” “有……倒是有。”容宣双手捧着被子取暖,一边回忆着一边慢慢的说,“总觉得院子里似乎有几个黑影,我觉得跟团子有关就没去理会了。” 秦先生略带可惜的扫了他一眼,本来他还想借映沉来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但是那个白渊非要把下属带来,这周围全是他们的气息,这个寒冬容宣门都没出也没法指望他能看出什么异象。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容宣好奇的问道,“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倒也不是。”秦先生也不瞒他,徐徐说道,“昨日我在村子外设下的禁制被破坏了,乍看倒有几分像是野兽所为,然而今日我却察觉到一股妖气。它隐藏极深,我一时也找不到踪影。” “先生看起来并不着急。” 秦先生拿起杯子啜了一口热茶,他当然不着急。如果是什么了不得的妖怪破坏禁制跑进来,恐怕不用他察觉,那位紫阙尊上就会先出手解决了。 但是昨夜那一卦分明是大凶之兆,如果不是指的这个妖怪又是什么意思? 内心的思绪收起来,秦先生把茶杯放下,“这个小妖怪并不妨事,我这几日四处走走,把它揪出来便是。” 夜半之时,月色隐于乌云之后,静谧的村子里一片漆黑。几个黑漆漆的身影轻而易举的破坏了村子外的结界,直接摸到了容宣所住的院子外。 几个人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潜入院子。其中一人顺利到了容宣的房间,悄悄推开门便看到两个熟睡的身影,举起匕首正要刺下去的时候躺在里面的容宣忽然睁开眼,大喝道,“什么人?!” 从枕头底下抽出短刀的同时把白渊护在了怀里,这时候容宣的脑子其实还是有些混沌。陌生的杀气越来越靠近时,身体自然而然作出反应,清醒的那一瞬间便是护着旁边的白渊。 已经在暗处做好准备的要出来解决的夜鸦在收到尊上的眼神示意后默默隐匿起来。 几乎毫不犹豫,黑衣人拿着匕首再次向容宣刺过去。他把白渊推到一旁,然后手持短刀格挡,交手的过程中容宣似乎觉得这个对手有些不自然。 他抬脚在那人的脖子上狠狠踢了一脚把人撂翻在地之后,趁着空隙出了房门。那个黑衣人站起来之后也紧跟其后。 白渊抱着手臂坐在床边,夜鸦恭敬的候在一旁。 看了一会容宣和黑衣人的过招,然后才说道,“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既然来了就给容宣练练手。”说着又抬起头看向屋顶,“还有另外三个……” 停顿了一下,夜鸦会意的接话,“尊上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去解决了。” “你等会看情况再出手,如果那个老酒鬼能早点察觉到最好。” 但是容宣显然还没等到秦先生出现就已经体力不支了,他们的交手并没有使用法术、符箓或者法宝之类的东西,要等他察觉并且赶过来还是得一点时间。 容宣半躬着身体,单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对面的人仍然蒙着脸,气息毫不紊乱,那双眸子平静如同一潭死水。 就在刚才的交手间,他几乎可以判断出自己的实力和对方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reads();。对方并不只有这近身战斗的本事,也许是在顾忌什么所以没有使出全部实力,否则的话他哪能撑到现在? 他的刀刺在对方的身上就像刺到一堵肉墙,真是……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如同他一开始感受到的违和感一样。黑衣人手持匕首的每一招一式都不是为了置他于死地反倒像是冲着他的眼睛而来,容宣只能想到映沉这个原因。 又交起手来的容宣反手握住短刀,双臂上抬撑住对方的逐渐向下压的刀尖。身上的力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膝盖已经曲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条长鞭凭空飞了出来在黑衣人的脖子绕了好几圈。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一跃而起,在黑衣人背后的远处落下,单手猛地一拽长鞭—— 黑衣人虽然被长鞭扯着往后退,但却看不见丝毫的痛苦之色。他解不开颈脖缠绕的长鞭,干脆把目标放到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总算能喘口气的容宣稍微一放松就脚软的坐到地上,一想到房间里的白渊便猛地回头。看到白渊好端端的站在门槛边,那颗跳得七上八下的心脏也能稍微缓过来。 再看向院子里打得不分上下的两人,内心的疑惑也更深了。 最后的结果是,夜鸦扯着鞭子把那傻乎乎的黑衣人遛好了几圈之后,捆成一个粽子扔到容宣脚边。 容宣:…… 好不容易有所察觉的秦先生大半夜只披了一件长袍就出来,看到地上的黑衣人眉头顿时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情况?容宣,你受伤了?” 看到他脱力坐在地上,秦先生还有些担心。 容宣摇摇头,撑着地站了起来,“我只是体力耗尽,并没有受伤,先生放心。” 然后他们之间就忽然沉默了,情况不互通的状态下一时间还真有些尴尬。也许容宣应该去感谢一下这个男人的救命之恩,只是内心被杂乱的情绪所缠绕,竟也忘了。 过了一会,又有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人从屋顶跳了下来,他们手里全都抱着一个昏迷的黑衣人。把这几个黑衣人扎堆一扔,为首的人眼神飘了一下然后才向夜鸦报告,“所有黑衣人都已经在此,倒是还有一只乱入的七尾狐……属下无能,让它给跑了。” 说起这七尾狐,秦先生倒是想起白日那被破坏的禁制。 而夜鸦也没太在意这狐妖,“这七尾狐擅长化形和隐匿气息,你们抓不到也正常。它和这些人应当没什么联系,跑便跑了。” 七尾狐也算是九尾狐的一个分支,然而比起九尾狐被称之为‘瑞狐’、‘神狐’这种象征,七尾狐就是一个极端的反面。它们既不是神也不是仙,只是力量不强的小妖,擅长隐匿自身的妖气以及化成各类女子去勾引男人,便是以蚕食对方的精气为修炼途径。 “等、等等。”出声打断他们的是一直在旁边的容宣,他走到夜鸦面前说道,“刚才很感谢你救了我,关于那个七尾狐的事情我有一点疑惑。” 大概是他的重点有点奇怪,夜鸦愣了一下才点头,“请说。” 但是容宣却紧张的手心出汗,“你说的七尾狐擅长化形和隐匿气息?能不能再说详细些?” 把关于七尾狐说了,夜鸦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附身之后基本就找不到它的气息,为了躲避修道之人,它们往往会选择附身。但是由于妖力极弱,所以只能找些濒死之人,得到他们的身体之后再做想做的事情。” 抓到重点的容宣仿佛一瞬间醍醐灌顶。 第15章 傀儡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曾经有过一个疑惑,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书的容宣因为戾气过重以及母亲的事情,生活过得无比凄惨。那时候的他面黄肌瘦,内心也只有无尽的恨意,所以他是怎么变成之后那个魅惑反派作死的狐狸精还真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 但是现在他能稍微理清一些,映沉如果原本就属于容家的话,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比如这次来半夜袭击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的刀无时不刻不是朝着他的眼睛下手,目标太明显了。 如果这也是原书的设定和剧情之一,那也就不难猜到他们也许对原书的容宣也下过杀手。而且极有可能在没有映沉也没有旁人帮忙的情况下受伤,在濒死之际这只七尾狐趁虚而入占据了他的身体。 原书里成了狐狸精的容宣到底是那只七尾狐还是他本人的意志已经不得而知。后期壳子就是修炼,作,以及搞事情。 最后搞死了自己和反派。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但是这些猜测已经没有办法证实,只是多分析一些对他总没有坏处。 现在这只七尾狐因为剧情变动的缘故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半路出现救了他的黑衣男人。容宣虽然沉默着,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感受到这一切的违和感。 首先,秦先生进门的时候惊讶的重点似乎在于这些袭击者,而对于这个黑衣男人的出现他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reads();。 其次,黑衣男人的下属把人抓到的时候眼神实在飘得有些明显。不是心虚的话就有可能是压力,也许这里还有比黑衣男人更高一层的存在,否则也不会下意识的停顿和飘忽。 这个人就算不在他们中间,也一定隐藏在某个暗处。 再者,这个黑衣男人的实力看起来深不可测,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却如此客气。再联想到那把材料稀有的短刀,很难让人不把他们想到一块去。 把这些猜测都藏进腹中之后,容宣笑了笑客气的说道,“光顾着好奇,都忘记要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夜鸦神色冷淡,只稍稍点头,“在下夜鸦,是奉了主上的命令前来保护公子的安全。” 容宣敛着眉,再抬头时脸上的温和也褪去几分,“敢问阁下的主上是为何人,我也想当面感谢一下他的赠刀之情以及救命之恩。” 秦先生大概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和短刀的事情联想在一起,再一想就有些头疼了。映沉本就不是寻常心法,遭人觊觎也实属正常。但是和这些黑衣人联系在一起的话,那人赠刀的目的立刻就变了味道。 “还请公子见谅,主上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当然,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容宣笑着回答,然而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跟他跟映沉有关的事情,其他人似乎都知道,唯独他仍蒙在鼓里。 得到别人的帮助自然要感激,但如果对方想把他当枪使的话,也得起码显示一点诚意才是。于双方有利的交易他也并不排斥,如果不是为了交易那为何赠刀之后又派人保护他?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完全不露面的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把这一切当作纯粹的好意。 连带着看向白渊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困惑,他可以相信这个不开智的孩子并没有恶意对吗? 秦先生见这气氛似乎不太好便赶紧出来救场,他走上前把黑衣人的面罩掀下来。然后顿时皱起眉头,掂着对方的下巴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把衣襟直接扯开,“你们来看看,这些‘人’似乎不大对劲。” 这些黑衣人的脸上有一些奇怪的红色纹路,纹路从眼下一直蔓延下去,身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纹路。看上去有点像是禁制,但是如此绘制在人体上的禁制简直闻所未闻。 容宣走上去把手放在黑衣人的胸膛上,然后又把其他人的面罩一一摘下。果不其然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些不知名的纹路,再探向颈脖的动脉,神色严肃的说道,“这些人并没有气息和体温。” 夜鸦走上前看了一眼,“我方才并未下死手,即便是自尽尸体也不会这么快冷下来。” 秦先生仔细研究着身体上的红色纹路,然而无果。他摩挲着下巴说道,“这些人看起来就跟死人无异,毫无生气。容宣,你与他交手时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容宣仔细回想了一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妥,方才交手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似乎有一层靛青色的气息,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这气息了。” “这些难道是傀儡?”夜鸦身为魔修,各种旁门左道倒是看得多,“有些修道之人会以各种灵木制成傀儡以供驱使。然而把人肉之躯制成傀儡,一直为正道所不齿。多半见于魔修的修炼方式,便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之后才被制成傀儡。“ 不管是正派修道者抑或是魔修,气息都以明黄色为主。正如内丹从里到外为金黄至橙黄的渐变,越是纯粹的颜色便代表着修为越高reads();。 理论上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内丹轻易也不会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这些傀儡并无内丹,那些靛青色的气息只是操纵者赋予他们的驱动之力。法术断开,气息也随即散去,这些傀儡便只是一具具普通的尸体罢了。 秦先生皱起眉头,“这些傀儡的目标是容宣,难道他们知道映沉在他身上?我与老友相识多年,映沉之事极为隐秘,除却同族外应当不会有人知晓它的存在。难道是你母亲……?你母亲虽然任性,但不会是这般不分轻重之人。” 说完他又看向容宣,“你可还有关于你母亲的记忆?她走之前可有留下什么物事?” 容宣冷淡的摇头,显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 在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只能感受到壳子对他母亲的滔天恨意,他为了那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舍弃掉同样都是亲生的儿子。现在他既然成了‘容宣’,在这件事上自然和原身保持一致的态度。 秦先生了然的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之后便没能在这些傀儡上找到更多的线索,夜鸦派人把他们全都带回去。剩下的几个人也分别散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既然露了面,夜鸦也不再隐匿在暗处,直接飞到屋顶上抱臂养神。有他在,秦先生不必担心容宣的安全,决定回去翻一翻典籍看是否有关于这种傀儡或者纹路的记载。 折腾了大半宿,耗尽体力的容宣反而不困了。他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房门口,白渊在他身后默默的站着。 见他半晌不说话,白渊走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说道,“你在不安。” 容宣微笑着反握住他的手,那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应该是。” “因为你母亲?” 容宣摇摇头,“我并没有资格恨她。”他不是真正的容宣,只是选择了和他站在一个阵线而已。 “为什么?”白渊似乎有些不解。 “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容宣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普通人带着必须要经历的剧情努力适应着。后来发现有一拨人带着恶意来找他,另一拨人目的不明的保护他。 他对秦先生一无所知,对团子的身份也一无所知。 如今的他像是在一艘系着细绳的孤舟随意飘荡,海上的风浪变幻莫测他不知道自己会漂向何处。船头的细绳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他并非毫无方向。 只是不知道途中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会断开。 唯一能够想到的自救方式大概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学会游泳。 白渊沉默的揽住他的肩。原本他可以顺势揭开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犹豫了,因为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 看上去简直像是为了映沉才接近他。 当然了,以白渊能力和身份并不需要耍这种小花招,只是他不会主动解释。 也许只是单纯的要面子罢了。 容宣感受着身边的体温,顿时觉得很心安,“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从头到尾只有你会一直陪着我。而我也不需要思考你的目的,对吗?“ 白渊依旧沉默着,只是更用力的揽着他的背。 第16章 明崇悔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到了第二天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赠刀之人依旧没有露面,袭击容宣的人也不会再轻易动手。他们身在明处,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秦先生还在查那些傀儡身上的法术和纹路,同时夜鸦在着手调查这些傀儡的身份以及幕后主使者的目的。 表面上,这个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 容宣表面不说,眼里的情绪却藏不住。要说他之前是云淡风轻,现在明显云层厚重了,也遮住了阳光。 秦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现在说话的时机明显不对。而且容宣这个人本就不是表面那般温和担任,他必定有自己的猜测和判断,只是并不说出来。 看到最后看不过去了就干脆把心不在焉的容宣赶去后山摘药草,总比闷在那里胡思乱想的强。 容宣背着一个竹篓走在不平坦的山路上,左手拿着一本图谱右手拿着一把小锄头四处张望reads();。一边按照图谱上画的药材,一边佩服起秦先生来。 秦先生不光在学堂里当先生,而且还兼职除妖师。到了今天他才算真的知道他还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是除了村长以外最德高望重的人,也难怪他说几句就能让村子里的人改变态度。 那些学堂里的小孩子,偷偷给他送鱼或者偷看他的姑娘,以及陈启生的父母。 也许是因为他这些天都有些精神恍惚,竟然没注意到身后一个并不灵敏的身影。等他闻到血腥味要警惕起来的时候,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他颈边。 刀锋映着冷硬的寒芒,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那人在他身后喘着粗气,不同寻常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 虽然对方强行装出凶狠的语气,但容宣还是多少听得出这人声音里的稚嫩和犹豫。 脑子一转容宣就浑身开始颤抖着,惊慌失措的把手里的锄头和图谱扔在地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我没有银子,你不要杀我!”音调忽的拔高,慌张和害怕一览无遗。 身后的人顿了顿,似乎捂着唇剧烈的咳嗽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也跟着一起抖着。即便如此,那人还是放轻了语气说安慰道,“别怕,只要带我离开这座山,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你受伤了?我会一点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看看?” 似乎认定这个人没有危险,那人一点一点的把剑从他脖子旁边挪了下来。 变故就发生一瞬间,容宣一转身便使出一招最为平常的擒拿术扣住对方的手腕和肩膀。那个受伤的人不甘示弱,持剑的手迅速反击,可惜绵软无力反而被他夺去武器。 被夺了武器又身负重伤的青年忍不住盯着容宣那张温润文弱的脸看半天,想象着刚才就是这张脸又紧张又害怕的求饶他才放下警惕……然而事实上就是这个看似温和的青年,对情势的判断极其准确,看准时机出手的瞬间相当利落。 容宣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看他的布料着装应该是某门派的弟子。这一带都是紫阙宫的势力所属,普通修道弟子也会尽量避开,看他这模样极有可能是交手过程中被伤,慌不择路的跑到这里。 不像坏人,顶多算是耿直的愣头青。 他可是在魔修的地盘上拿剑威胁别人,居然会因为随便两句话而放松警惕…… “你是怎么受伤又跑到这里来的?” 青年鼓着腮帮子,极其幼稚的‘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看他。 容宣挑了挑眉,二话不说的捡起地上的锄头和图谱转身就走。 但是他这一走后面的青年就不淡定了,“等等,你告诉我这座山怎么离开!我已经在这里转了半天了,都没走出去!” 容宣转过身看着青年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相当冷淡。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从篓子里拿出几棵草扔了过去,“普通药草,可以止血。” 他们毕竟立场不同,总不可能在毫不清楚的情况下搭理他。这青年虽然受了伤但以他这还能哼哼唧唧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伤。 前车之鉴虽然并不惨痛,但是白渊的例子告诉他,还是不要把这个修仙世界想得太简单为好。何况他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何必去多管这个闲事。 青年看他又要离开的样子立刻就捂着胸口受伤的地方嚷嚷大叫,“你欺骗了我又不想对我负责,你也太狠心了reads();!我快要死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容宣觉得有些头疼,他还真是惹事的体质。 “你把剑架在我脖子上难道还不允许我反抗?”把这个问题抛开,容宣走近两步又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青年委屈的瞪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我还能走不出去?” 容宣面无表情,“这是缳昔山。” 青年一开始还带着疑惑等他说下去,但是见他似乎没有下文就把‘缳昔山’三个字仔细想了想。然后一脸‘卧槽’的表情目瞪口呆,“这不就是那个淫贼的老窝吗?” “淫贼?”容宣似乎被动摇了一下。 见他被自己的话题吸引,青年更加卖力了,“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紫阙尊上,一个大男人取这么个骚包的名字真不要脸。”但是后来一想对方是这里人,措辞便稍微收敛一点,“我都是听师兄他们说的,这个什么尊上平时残忍暴虐也就罢了,爱好居然是收集美人,你说他是不是淫贼?” 容宣又走进了两步,坐在石头上狐疑的看着他,“但我听说尊上虽然难以近人了些,但不至于残忍暴虐。至于尊上这个收集美人的癖好,更是闻所未闻。” 他说的这些都是《列神传》这本小说的设定,紫阙尊上对于*一直克制得很好,原书的容宣是一个意外。他是尊上第一个宠到心头的人,之后才会有尊上变得暴虐昏聩又沉迷*之中的传言。 难道剧情已经被改变了?有另外一只狐狸精出现代替了他的位置,而他很有可能不需要按照原来的轨迹去暖床?! 但是大反派在他出现之前就变坏了,而他还是得接近对方,总不可能让他去争宠吧?这部修仙小说终于要变成恶俗的三流后宫小说吗? 青年听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自家师兄,“大师兄说的话不会错的,如果不是他穷凶极恶,万剑门那些人又怎么会联手对付他?不过万剑门这种小门小派哪里上的了台面,除掉这种大魔头当然要我凌云派出马。” 万剑门只是原书里极其不起眼的一个门派,容宣几乎没有一点印象了。但是只要看过书的人就不会不知道这个风光无限的凌云派,因为门派掌门的长子就是本书的主角――明崇悔。 就算这个青年告诉他,他就是明崇悔容宣大概也不会吃惊里。毕竟他也是自带外挂的人,碰上主角什么的一点都不意外……个蛋啊! 内心早已波澜壮阔的掀起一浪又一浪,然而表面还是那副温吞的模样。只是看向这人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于是习惯性的用微笑掩饰复杂的思绪,“既然你们都有讨伐尊上的决心,但为何你好像不太喜欢那个万剑门?” 说不喜欢还是委婉的,青年毫不掩饰的眼神清楚直白的写了‘嫌弃’两个字。 果不其然青年听到这个万剑门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就是他们把我伤成这样的,我就说那个卑鄙的家伙为什么有意识的把我往这边赶……原来都是阴谋!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整个万剑门都变强不少,而且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看不过眼就动手了……” 还真耿直。和他记忆里那个沉稳有着领导风范的明崇悔一点都不像,也许只是恰好都是凌云派而已。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容宣试探性的问道,“聊了那么久,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青年扬起一抹相当灿烂的笑容,“当然,我叫明崇悔,你呢?” 第17章 护食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明崇悔自报家门之后就发现眼前的人顿时僵住,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直白的自报家门?毕竟在表面的处境看来,他们是对立的双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一种很特别的亲切感,对着他那个弟弟都没有这样过。 然而容宣早已面色呆滞,单用一个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如同陷入泥沼一般的心情。一回神就看到明崇悔用着纯澈的目光打量他,容宣几乎是下意识提起戒心。 然后对面的青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垂着眼角蜷着身体一副乌云密布的模样。 容宣扯了扯嘴角,很难相信这么一个情绪化又孩子气的青年竟然就是本书的主角。不过确实是他反应太过,只要想到原书里就是这个人把反派搞死就很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 距离反派来找他的时间还有三年多,主角开始有名气的时间又要再往后推个几年。 在七八年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主角是如此的稚嫩和耿直也不是不能理解。 容宣无视青年那张满布愁云的脸径直问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明崇悔鼓着腮帮子,用着哀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容宣忍着笑,“我叫容宣。” 明崇悔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简直一点脾气都没有,“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这个地方相当偏僻,容宣也没办法获知外面发生的事情。现在这个好机会自然不能放过,“那个万剑门我之前好像没怎么听说过,怎么他们还能在凌云派面前耀武扬威?” 本就带伤的明崇悔似乎有些疲惫,他盘着腿背靠在后面的大树上,然后才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个万剑门原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只是去年春末,万剑门忽然和几个小门派联手向紫阙宫发出了战帖。” 容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说起这件事,明崇悔很是不甘心的说道,“那个紫阙尊上至今生死未明,而万剑门那些人也因此名气大涨reads();。除此之外,这个门派的弟子实力无缘无故大涨,那个万剑门首徒竟然能赢过大师兄娶了秋姑娘!” “秋……秋珊珊?” “你竟然知道秋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秋老前辈是怎么想的,秋姑娘今年才十四岁,那个万剑门的首徒可是大了她十几岁啊!就算嫁也该嫁给我大师兄更合适!” 容宣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脑袋里如同毛线球一样的思绪,虽然他不知道原书详细的剧情,但是他一定不会忘记男主和女主的名字。 一个是天赋异禀行事磊落的明崇悔,一个是自带外挂属性的高傲才女秋珊珊。 ?本书的女主居然在提前不知道多少年就嫁给了炮灰?!而且就在去年春末,这个炮灰还重创了大反派,而大反派至今生死未卜。 去年春末……生死未卜…… 像是为了求证什么,容宣有些着急的问道,“尊上的那些传言是你大师兄亲眼所见吗?” 明崇悔挠了挠头,“其实这些年来魔修和我们一直势如水火,大师兄和紫阙宫交手的次数也不多……” 大概意思就是,这么多年来都势不两立了,这些传闻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反正能黑就黑。 容宣觉得有些事情他得找一个契机去证实,而且他的心情也在听完明崇悔的话之后轻松了不少。直到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剧情并不会按照原书的轨迹走下去,不光是他,那些在原书里出场不到几次的炮灰居然翻身成了土地主还娶了女主角。 前几天的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仿佛一下子就散开,原本略微僵硬的表情的也变得柔和起来。之前实在是他庸人自扰了,除了系统给他定下的那一些不能变的既定剧情之外,所有的其他剧情都具有不稳定因素。 第一天穿过来他就该知道,能依靠的从来不是原书的走向,而是自己的判断。 “谢谢你。”容宣看着这个耿直的青年,抿着唇笑得温和端方。 明崇悔困惑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就让这个人变了个样。刚才还像是刺猬一样警惕着周围,现在忽然放下防备。 不过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 容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才指着一条山路说道,“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下山了,你最好把这身衣裳换掉再进小镇,你这身衣裳太显眼了。” 见他转身要走,明崇悔忙不迭的叫住他,“这天都快黑了,我身上带着伤可能支撑不到下山,你该不会真要把我扔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吧?” 说到最后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就像一只要被遗弃的大狗一样。 容宣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带着嫌弃,“你一个修道之人竟然什么伤药都不带就下山跟人打架?” “明明就是对方寻衅再先,又怎么能说是打架。”明崇悔也觉得自己苦逼透了,他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如果让他爹知道自己在山下闹事肯定要禁他的足,他那个好弟弟就会趁机在旁边取笑他。 真是想想就觉得憋屈。 容宣看他堂堂一个掌门之子竟然可怜巴巴的求助也确实有点心酸,稍微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这里毕竟是缳昔山一带,我不能贸然带你回去reads();。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明崇悔伸长了手扯住他的衣袖,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容宣没好气的把衣袖从他手里扯出来,“我要是一去不回现在也不必说这话哄你,安心等着就是。” 后山到村子的距离不远,所以很快他就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秦先生回来了。他左看右看了一下也没发现这个受伤青年的特别之处,于是转过头看着容宣。 “先生,他是凌云派的人。” 秦先生恍然大悟,转过身对着明崇悔说道,“如果只是养伤的话并不妨事,但是不要引起别人怀疑。如果我发现你给我找麻烦了,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扔出去。” 他垂着眼,看起来无精打采,但是明崇悔知道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警告的气势。 秦先生和容宣走在前面,受伤的明崇悔一步一步慢慢跟在后面。 走到一半,秦先生像是夸赞一半说道,“你很谨慎。” 容宣苦笑着,“谨慎是应该的,村子里对于那些修仙门派可谓是厌恶至极,我又怎能毫无顾虑。况且如今是多事之秋,还是该请秦先生来看看的。” 秦先生笑了笑,“无妨,夜鸦在的话不管谁来都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毕竟这里是缳昔山下,只有魔修横行霸道的理,又哪有那些修仙门派的什么事。” “先生,我可否问一个问题。” “说。” “先生可知‘白渊’这个名字?” 秦先生稍微一顿,转过头去看容宣却见对方神色如常,“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容宣疑惑的看着他,“只是忽然想起来不知在哪听过,先生知道?” “似曾听说,但是有些记不清了。”秦先生总有种心虚的错觉,总觉得容宣似乎和下午出门的时候不一样了。 容宣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那就算了,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听到过的。” 趁着夜色浓重,容宣直接把明崇悔带回自己家。先是给他塞了一套普通的衣服和一些绷带伤药让他去房间处理,然后跟站在院子里的白渊解释。 白渊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件事,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容宣这才放心的去煮饭,毕竟这几天家里要多一个陌生人,当然要征得白渊同意。 不同意的话只能让明崇悔第二天就直接滚蛋。 包扎好伤口,换好衣服之后明崇悔就神清气爽的走出来。身上这套接地气的褐色短打与他周身的气质完全不符,但他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很快就入乡随俗的当个普通人。 他倒是对那个黑衣少年有点兴趣,和容宣说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并不僵硬,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却是相当瘆的慌。 有点像是护食。 不过容宣说了,如果少年不喜欢他待在这里他就得走。所以为了不惹到白渊,明崇悔决定去厨房看一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容宣做饭的时候精神明显比出门之前好了许多。 白渊瞥了一眼旁边帮忙洗青菜的明崇悔,脸色不自觉阴沉了几分。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夜鸦,后者接到命令的一瞬间就消失了身影。 第18章 定情信物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明崇悔身上的伤虽然不轻,但是休息个几天却也能愈合得七七八八。然而伤好之后他却赖着不肯走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顿时热闹了不少。 白渊寡言,基本没什么事情不会主动开口。看起来也就十五岁大的小孩,那眼神分明比凌云派里的师叔师伯们还可怕,整得明崇悔这十七八岁的人还不自觉怵他reads();。 而且他觉得容宣跟这少年的相处方式也很奇怪,一整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但是却有着莫名的默契。有时候坐在旁边可以看到他们时不时对上目光,显得他特别多余。 这天上午容宣在自家院子里练拳法。明崇悔大概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的青年在练拳时这般一丝不苟,拳拳带风。 那浓墨一般的长发用发带高高束成一个马尾,看起来颇为干脆利落,脸上认真冷冽的神情简直和平日里温和近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反差,但是再看一次明崇悔还是觉得很诧异。见他练完走来藤架下,明崇悔立刻殷勤的递上干毛巾以及倒茶。 容宣不客气的接过毛巾擦汗然后喘着气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感觉被下了逐客令的明崇悔鼓着腮帮子表示自己很受伤,“我不能留在这吗?” 容宣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他,“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而且你离开这么久,凌云派也会担心的。” 提起凌云派,明崇悔的情绪明显更低了。他坐在石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如果是小师弟下山这么几天不回门派他们肯定要急疯了。” 容宣敛着眉不说话,没想到主角家里也并不平静,不了解情况他也不好插嘴。 明崇悔的心情其实很低落,他抬眸扫了一眼对面安安静静的容宣忽然就忍不住扑了上去。猝不及防就把人扑到地上,顺势埋在对方的胸膛上闷闷的说,“我是养子所以凌云派的人并不待见我,以前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爹还会夸我努力上进。可是……” 容宣拍了拍他的背,表示理解,毕竟那个才是亲儿子。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明崇悔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透过他的脸似乎在看着谁。神色里有着茫然和渴望,“你和我母亲很像,一开始并不觉得但是越看便越相似,小时候就是她把我带回去。给我温暖和亲情,只可惜她身染重病,没几年就走了。但母亲直到最后,还是为我着想……” 容宣差点没被‘母亲’这两个字噎到,面对如此伤感的情景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明崇悔搂着他的腰不肯放手,“也不光是这个原因,在这里比在凌云派舒服多了。不需要看他们那些阴阳怪气的脸,也不会因为父亲的漠视而难过。” 容宣‘噗嗤’一声就笑了,“不过是嫉妒罢了。” 明崇悔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是光靠运气是不足够成器的。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对你有任何别样的目光,只有弱者才会去欺负弱者寻求安慰。但你越是畏惧,便越难以跨过内心的坎。” 明崇悔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容宣也并没有因为他是凌云派的人而惊讶,反倒是听外面的事情之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又归于平静。 就是因为他总是顾及别人的目光所以修炼总是达不到爹的要求,所以他爹才会逐渐变得失望。再后来‘继母’生了弟弟之后,他爹更是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弟弟身上。 于是他就开始颓靡,这次也是因为逞强才下山。结果输给了万剑门的弟子,还差点在那座山上迷路。 叹了叹气,明崇悔觉得他应该去见识更多的强者,不能总是局限在自己的世界里停滞不前reads();。 心情变得豁然开朗的明崇悔撑起身,看着容宣还躺在冰冷的地上顿时有些愧疚。他先站起来然后拉着容宣的手把人拉了起来,“如果你是我兄长的话那该多好,或者……你拜入凌云派来?” “我能在此安静的度日也是受了尊上的庇护,怎么可能拜入修仙门派。”容宣委婉的拒绝,然后觉得大反派这个借口还真是好用。 一想到旁边就是缳昔山,明崇悔就忿忿不平的说道,“我现在更不放心你待在这里,那个紫阙尊上……” “你并没有证据。”容宣神色冷淡的打断他后面的话。 明崇悔看到他的脸色就自动自觉的闭嘴不提,虽然本来还想细数这些日子听到的传言。容宣明明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唯独对紫阙尊上的传言持否定态度。 他摸着下巴思索,冷不防看到白渊站在院子里。目光幽幽的看向他们还牵在一起的手,下一秒转身就走。 “我过去看看,你先自己吃饭吧。”后知后觉的容宣有些心虚的把明崇悔的手推开,然后跟着白渊回到房间。 明崇悔被白渊那一眼瞥得浑身冷辗,这真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年? 白渊盘腿坐在床上,漆黑的眸子看不到焦距,看起来有些冰冷。明崇悔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来,并非陈启生那般,但他仍然控制不住的生气。 再细想,白渊觉得这几个月的事情实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但是却莫名的甘之如饴。 魔修在修炼的过程中容易放大其中的七情六欲,然而自他瓶颈的这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在下属乃至对手的眼里,白渊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是当之无愧的强者,绝不会被七情六欲所束缚。 然而白渊现在不仅动了心甚至隐约有突破的迹象。 可惜他现在神魂受创,无法即刻闭关,只能等待肉身重塑完毕后再做打算。 容宣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背对门坐在床上,他走过去坐在旁边轻声的问,“怎么了?” 白渊抬头看了他一眼,难得不沉默说道,“你跟他相处似乎很愉快。” 容宣眯着眼回忆了一下,然后点头,“明崇悔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因为我救了他所以对我心存感激。这几天几乎把我当兄长和避风港,就暂且让他轻松一阵子罢了。” 白渊握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跟我一样?” 容宣看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会一样。” 白渊并不追问下去,反倒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坠子放在容宣手里,“收着。” 容宣把那坠子放在手心,那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圆柱形玉坠,没有过多的花纹和雕饰。边角圆润端方,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幽幽红光。 他盯着坠子上的一个花纹看了好一会,又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渊,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把玉坠收入衣襟之中。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白渊本以为他还会追问下去,比如他的来历以及为何送他玉坠。 容宣摇摇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多,甚至有些话含糊不清意义不明。但是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误解过对方的意思,有些事情哪怕不说仿佛也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让人心安的东西。 第19章 暴风雨的前夕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明崇悔在这里是越住越舒坦,早起与容宣晨练然后帮忙做点家事农活。更庆幸的是那个阴沉沉的少年没再用那种瘆人的眼神盯着他,但是这几天出门却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 他本来要去学堂给秦先生送东西,走到一半就拐进巷子在狭窄又复杂的巷子里左右穿行。 紧跟在后面的身影看他脚步加快也赶紧跟了上去,但是没转几个弯就把人跟丢了。懊恼的用脚跺了跺地,正打算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得跌坐在地上。 明崇悔抱着臂,秀气的眉毛纠在一起颇为难的看着对方。这个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人正是陈启生,但明崇悔并不知道认识他,单纯觉得跟了他好几天的人胆子居然会这么小。 被吓到的陈启生一张脸涨得通红,用着不友善的眼神瞪了明崇悔一眼然后默默的站起身。把身上的灰尘都拍掉,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昂着头挺直腰板的说,“你干嘛在我后面吓人?” 明崇悔觉得有些好笑,“你不跟着我,我干嘛要吓你?”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要不是担心容宣被你蒙骗,我才不想理会你!”陈启生气势汹汹的盯着他,仿佛是要把他身上的伪装全都撕开的架势。 看着容宣身边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陈启生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只是他现在无颜去面对容宣,而且因着某些原因也不敢在他面前出现,最后只能远远的在角落里看着他们。 “蒙骗?”明崇悔的脸色也正经起来,“话可不能乱说,容宣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蒙骗他?” “你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村子外的那些人不是跟着你过来的?就是你来了之后村子外才会有那么多陌生人徘徊。” “你说的都是真的?”明崇悔皱起眉头,也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难道说师门派人来找他了?但是以他在门派的地位根本不会有人关心他的下落。 看他的神情并不像装出来的,陈启生也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有些扭捏的说道,“既然不是你带来的,那就记得提醒容宣出门小心一些。” 明崇悔挑了挑眉,忽然就恍然大悟了,“你是想我回去提醒他小心所以才跟着我?为什么你不直接跟他说,害我还真以为他们来找我了。” 三番四次被看穿的陈启生顿时有些恼火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明崇悔看了一眼村子外的方向,稍一琢磨也转身走了。 傍晚回到家就把这件事跟容宣说了一遍。 容宣听完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一直在屋顶的夜鸦也因此现了身。完全没顾及明崇悔那被吓了一跳的小心脏,直接便问起了细节reads();。 让容宣意外的是首先发现这件事的居然是陈启生而非夜鸦,而且陈启生为什么不敢直接来告诉他?说起来他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明崇悔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在村子外看了一圈,秦先生的禁制还完好无损,倒也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人。会不会只是他看我不顺眼,说出来诓我的?” 夜鸦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听完他的话也只是皱着眉头沉默。 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我的手下也曾发现周围有门派弟子的踪迹,我猜测可能是万剑门的人。这缳昔山最近也并不宁静,万剑门的人带领着好几个门派的弟子要攻上紫阙宫。” 明崇悔觉得很是疑惑,“万剑门这恢复元气的速度真快,我听说这一年来他们一直派人过来。那个紫阙尊上到现在都还没露面,不会是……” “不可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鸦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你若是再敢乱说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明崇悔毫不畏惧瞪着他,“我说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该不会你也是那个什么紫阙宫的人吧?我还没怀疑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呢!” 被噎了一下的夜鸦顿时底气不足了,但他仍撑着表面的气势,“但凡魔修无不仰慕这位强者!” “好了。”容宣不耐的打断他们这毫无意义的对话,他转过身对明崇悔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为什么?”明崇悔不解的看着他。 “我也说不准这万剑门跟之前来找我麻烦的人是不是同一批,不管是不是你留在这里都会有麻烦。且不说你前些天正是和他们起了冲突才受伤,若是让人认出来说你与魔修勾结,那真是水洗都不清。” “我……”明崇悔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实在说不出‘我可以自己解决’这种话来。如果万剑门是冲着他来的,他不光解决不了,还可能连累他们。 如果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大概也帮不上忙,而且还会引火上身。 可是,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懦弱了点?他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没有好好修炼! 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实在很好懂,容宣觉得有点好笑,“这根本不算什么,遇到事情本就该选择最好的解决方式,根本没必要去做毫无胜算的硬碰硬。” “我知道了。”明崇悔看着他,心里有些不舍,“我是真心把你当作哥哥,如果哪天你遇到麻烦一定要去凌云派找我!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无能为力。” 容宣揉了揉他的发顶,“好,我记住了。” 明崇悔是当天离开的,还让夜鸦多少照看下。 看起来万剑门是在缳昔山附近和紫阙宫玩捉迷藏。毕竟出了之前的事情,紫阙宫绝不能再让这些人在缳昔山附近布下任何法阵跟陷阱。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山门大阵,之前的大阵只笼罩在紫阙宫周围,如果想把大阵拓展到整座山还是得白渊回到紫阙宫。 现下梦蝶坐镇紫阙宫的同时还要清理各种各样的小喽啰,更要提防他们再次联手进攻。夜鸦这边也把大部分的手下遣回紫阙宫,只留下几个人便罢。 容宣看着并不明朗的夜空,不知为何左眼竟有些隐隐作痛。他用手捂着那半只眼睛,头晕目眩的倚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刺痛的感觉并不明显,然而却让人很是心神不宁。 第20章 宣战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缳昔山其实并不单单指一座山,层峦叠翠的群山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一般,汹涌澎湃。虽说村子就位于山下,但其实距离紫阙宫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也就那次万剑门联合众门派在缳昔山附近设下法阵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天上乌云层叠,还有其中隐约可见的紫色雷闪。 然而就在今天整座缳昔山都被浓重的黑云所笼罩,此次不光是万剑门还有其他正道修仙门派也派出了门下弟子一同前往缳昔山讨伐白渊。 整个修仙界中,魔修的数量虽远不及道修,但是单论实力而言却是不分上下。其中又以白渊的实力最是深不可测,所以这几百年来虽然有过不少冲突,却从未真正的撕破脸皮。 但此次由万剑门看似不自量力的挑衅,最后成功让白渊不知所踪。万剑门的威望可谓是一日千里,底气也鼓足了不少。经过多日的试探,他们认定白渊已死,紫阙宫群龙无首,这才说服其他门派参与其中。 村子里的人看着这阵势也开始惶恐不安,家家户户都开始闭门不出。 几百号人全堵在缳昔山的半山腰,这阶梯再往上便是紫阙宫的护山大阵。为首的指挥者便是万剑门的首徒――司徒长恭,如今这人的实力在娶了秋珊珊之后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他立于队伍之首,不断有弟子向他禀报队伍的情况。时辰差不多时,他便朝着一直候在旁边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 那弟子得了命令之后便转身下山,到了山下便与几个同是万剑门的弟子朝着紫阙宫相反的方向而去。 彼时整个缳昔山黑云笼罩,明明午时没过多久便如同傍晚一般。那几人趁着天色不明朗直接摸进了村子,目标相当明确。 容宣也没想到万剑门的人会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夜鸦离开之前留下了几个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被他们解决了reads();。 为首的那人并不打算废话,看着院子里的容宣说道,“大师兄说了这个人还有用处,要活捉。另外一个就是紫阙宫那魔头的藏身躯体,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紫阙宫!” “是!” 白渊的眼底仿佛凝了一层寒霜,这些人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紫阙宫而是他。阵势如此庞大不过是为了把夜鸦从他身边引开,更方便他们下手罢了。 他的行踪是怎么被发现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映沉在容宣身上?难道说上次的那些傀儡人也是这万剑门派来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的好时机,白渊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虽说他神魂受创,这身体也承受不了他原本的力量,但稍微控制一下也绝不可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万剑门为首的弟子直接从屋檐飞下朝着容宣而去,双手微曲成爪状便想要擒住他。 仓促间容宣拔出短刀反手握住,在对方扣他的肩膀时抓住对方的手腕一翻,短刀便朝着对方的脖子抹去。 然而那人却只是轻笑了一声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伸手一推就跃到几步外。他似乎有些意外,便停下来说道,“大师兄可没说你居然还是个修炼之人,气势很足……仅此而已。” 被小看的容宣并不生气,毕竟他来到这里也就一年的时间,没拜师没入门全靠自学能到这个程度没什么可气的。 他从来都不是急于求成之人,按照这小说的背景来看,无资质无根骨的他想拜师估计都得在外门打杂个几年才可能有机会。 “你们是万剑门的人?” “没错。”说起自己的门派那人似乎相当得意以及……痴迷,“只有在万剑门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才有变强的机会,跟其他门派不一样!万剑门迟早会成为第一修仙门派!” 不知为何容宣总觉得这人的表情相当怪异,崇拜倒也可以理解,但是如此盲目痴迷的感觉更像某些奇奇怪怪的地下组织。 “看起来你们的目标应该是……尊上,那抓我又是为了什么?”大概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白渊的身份,容宣有些莫名的迟疑。 “大师兄只说要活抓可没说目的是什么,所以不想受伤的话就乖乖的跟我走。至于那魔头今天是不可能有活路的,你最好别打其他主意。” 他声色俱厉想让容宣放弃挣扎。 “有没有活路,你们说了可不算。” 容宣平静的反驳,握着短刀的右手与左手手心一合。霎时间他的周围卷起一阵狂沙,狂沙漫天飞舞几乎要把整个院子都淹没掉。 这种障眼法也就对普通人还有点用处,但是他的修为还能看不破这区区这沙子……嗯?然而他还真看不清沙子里的一切事物,仔细一看这卷起的狂沙之中除了沙子还有一些白色的透明的晶体。 万剑门的弟子嗤笑了一声,对于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并没放在眼里。默默掐了一个咒诀,一团烈火便卷在那人的手上,然后把手里的烈火猛地砸向地上。 那团火砸到地上的瞬间便飞散成一道道的火花,火花四溅飞出似要把狂沙里吞噬掉一般逐渐燃成熊熊大火。火光映着那弟子毫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阴鸷可怖。 狂沙与烈火都散去之后,院子里早没有那两人的身影。其余几个弟子本来也在狂沙里寻着白渊的踪影,这突如其来的烈火差点没把他们也烧起来。 但是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待在原地等待命令reads();。 为首那弟子皱着眉,“给我追,他们跑不远的!” 另外一边,容宣拉着面无表情的白渊穿梭在树林之中,身后还可以隐约看到那漫天的火光。白渊对付那几个弟子明显有些吃力,而他也确实打不过对方。 沙子里掺杂的晶石能阻碍对方查找他们的气息,这东西还是从秦先生的阁楼里找出来的,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走到一半便换成了白渊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他们的村子正处于缳昔山的后山。那些人不会想到他们还敢上山,这个方向比起下山要更安全一些,理想情况是能把帮手等来。 然而距离村子越远,容宣便越难再往前踏一步。浑身的力气仿佛在逐渐流失,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走到最后只能靠在树上喘着气。 他知道这是系统的那个限制在警告他,不允许离开村子。 白渊拉着他的手越发用力,“不能停在这里。” 容宣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脆弱而且危险的喉结便这般暴露在白渊面前。他脸色惨白的摇摇头,“我真的不能走了,再走真得死在这里。你不用管我,我待在这里没事的。” 白渊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猝不及防的把人抱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继续上山,而是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 山路本就颠簸,浑身都没了力气的容宣下意识搂住少年的脖子。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姿势居然是公主抱……那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一想到抱着他的人是谁,以后还可能有其他来往就…… 此间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渊在山洞外折了些干草铺好然后才让容宣坐上去。 容宣现在的心情也很是复杂,他们的处境都不算太好。然而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说开,表面看来,他们对彼此应该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气氛也有些许沉默。 最后,先开口的是白渊,“你还真是心宽。” 容宣有些哑然,想说他才是不是心宽。如果真的心宽一开始就不会把团子看得无比重要,能够相依为命甚至于他救赎一般的存在。 再后来他发现少年并不是普通人,最起码不是他所认为的那般心智低下。然而他做的事情却让容宣感受到了莫大的温暖,他从来没有开口去问,但是却始终相信如果自己问了少年一定会告诉他。 直到最近几日他逐渐猜到白渊这两个字的含义,心情也更为复杂了。现在他也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想法和思绪,只是想着……假如,假如是这个人的话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白渊看着兀自陷入沉思的容宣,心底隐隐生出一点渴望。一开始只觉得这人实在有趣,直到现在却想把这个人永远的攥在手心里。 容宣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始终有所保留,不管是秦先生抑或是明崇悔,但唯独在他面前从不掩藏自己的不安和脆弱。 被这毫无保留的信任所吸引他逐渐发现容宣并不像表面那般温和,他的温和之下更多是冷静与决断,潜藏底线更像是尖锐的刺。 这绝不是一个被冷待了十几年的人能突然醒悟出来的。 不知不觉,白渊便想去探一探这人的底线。想让容宣把自己最为真实的脆弱暴露在他面前,最后那些纠缠不清的噩梦都由他来一一斩断。 第21章 实力碾压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按压在丹田深处的躁动也开始浮现出来,一直没有动静的瓶颈似乎有崩裂的趋势。但是白渊现在腹背受敌不说,神魂以及这禁不起折腾的普通身体都不是突破的好时机。 他的肉身仍在重塑当中,要回去也并不难……倘若回去必然需要好些天的时间进行契合,之后便要立即闭关。 然而他的神魂一旦抽离,他现在的这副躯壳必定在第一时间变成一具尸体。到时容宣又会怎么想,而且把他单独留在此处也实在不妥。 容宣见他按着胸口有些压抑的模样便有些担心,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却感觉到一片冰凉,“怎么会这么冰?难道是刚才受伤了?” 白渊摇摇头,咬着牙把心头的躁动狠狠压制下去。 容宣倚在墙边白渊那略显单薄的身体抱进怀里,然后发现他的身体简直就像冰块一样。 白渊似乎有些挣扎,却又不自觉被那温暖的体温所吸引,微不足道的挣扎过后他抓住容宣的手,十指交握reads();。脑袋埋在对方的颈边,熟悉而又淡凉的气息让他冷静了不少。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 白皙的颈脖就近在咫尺,还真是有些遗憾。白渊感叹了一下就从容宣的怀里站起来,丹田的躁动一刻都没有停过,而他也不得不冒险一次。 “你留在这里别出去。”说完这句话,白渊便从容镇定的走出山洞。 容宣睁大的眸子写满了担忧,他伸出无甚力气的手去扯他的衣袖却落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山洞。 此时临近黄昏又黑云压顶,山洞外的树林一片漆黑,看不到半个人影。但是白渊知道,万剑门的人已经追上来了,就藏在其中,也许对他的实力多少有些忌惮。 现在这具身体正是限制他实力的最大原因,即便如此他白渊便是让人随意喊杀的存在? 白渊就这般冷静的站在原地,奇怪的是,原本树林里安静得连风都没有,然而白渊周身却莫名的扬起一阵寒风。简朴无华的衣裳并不能掩住其本身的气势,衣摆微微掀动着,头上的发带早已不翼而飞。 散落的长发张狂的飞舞着,半遮半掩下,那双如墨般的眸子忽的猛睁。那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潭,仿佛多看一眼便要溺毙其中。 周身萦绕着旁人无法看见的黑色气息,一如传闻里对这位魔修的揣测――万丈深渊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王者,坐在森罗白骨堆叠而成的王座,鲜血沾染在他的衣服和刀刃上,历经万千劫难,仿佛那周身的戾气都能将人千刀万剐。 传闻一出,整个修仙界无不闻风丧胆。 当然了,这里面可能多少有些夸张和渲染的成分,然而魔修与道修两者同时屹立数百年而无半点撕破脸的迹象不正说明了白渊实力之强横? 树林里分散藏匿的万剑门弟子也不敢轻易现身,他们屏住声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手。然而下一秒他们就发现站在树林中间的白渊消失了,面面相觑后立即警惕起来。 其中一个万剑门弟子小心翼翼的左右观察,正犹豫着要不要跳到地面侦查的时候一阵阴冷的寒意从背后袭来。待他准备掐诀时,便看到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自己的胸膛里穿出…… 他难以置信的颤抖着转过头,正好与那双漆黑里发出幽幽红光的眸子对上。身体的血液仿佛开始倒流,彻骨的寒意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来。 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主人并未多看他一眼,把手从他的身体里抽出然后任由他不受控制的从树上掉落。 这边的动静立刻惊动了树林里的其他万剑门弟子,然而等他们赶过来时却只看到死去不久的那个弟子。饶是见过几次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慌乱起来,然后猛然想起与他们交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修仙界里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然而为首的弟子却只是嗤笑了一声,“看把你们吓成什么样子?如今那魔头的实力尚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正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我们能把传言里的紫阙尊上解决掉,便可为我万剑门带来无上的荣耀!” “可是……”还有胆子小的弟子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仿佛死不瞑目的同门,然后就被为首弟子那寒霜一般的眼神一瞪,顿时就噤声了。 “此次回去我会向大师兄禀明你们的功劳,不必担心!”看到剩下的弟子打起精神来,为首弟子继续发号施令,“现在开始两人一个小组,把人给我找出来!” 这座山草木繁茂,要找一个刻意隐匿而且实力在他们之上的人哪会这般容易。于是剩下的几人便两两分散开了,其中两人似乎注意到白渊现身的那个山洞,琢磨着去碰个运气reads();。 整不死那魔头也能把这个容宣带回去给大师兄。 但是没等他们靠近山洞,就发现两人的肩上分别搭着一只看似瘦弱却完全挣不开的手。他们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就看见一脸冷漠的白渊挑着眉,“你们在找什么?” 然后肩上的手猛然下压,两人瞬间承受不住跪在地上,依稀能听到骨头碎裂的脆响。接着,紫色的雷闪从掌心处生出,被雷闪覆盖全身后两人也直直的倒在地上。 最后赶过来的那个为首弟子,只瞥了一眼地上的同门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白渊身上。对于他而言,弱者没有让人同情的资格。 他带来的万剑门弟子除了他以外全都被白渊一一解决掉。那么这个‘讨伐紫阙宫魔修’的殊荣就只能由他来完成了,让他来为万剑门的历史再添一笔! 看着依旧波澜不惊的白渊,他忽然就笑了,“其实你也差不多到达极限了吧?如果你的实力一如从前那般,便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了。因为在村子里所有人一起出手的话,你的胜算并不高。我说对了吗,紫阙尊上。” “你觉得,现在的你会有胜算?”白渊抬起头,眼神漠然。 “当然。”这人似乎沉浸在某些臆想之中,乐不可支,“我这些愚笨的同门也并不是那么无用,最起码他们为我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白渊看着他,像是被取悦一般抿着唇低低的笑了。面上的冷漠也卸了几分,像是老朋友谈话一般带着些许慵懒和随意说道,“你倒是比本座还像一个‘邪门歪道’的魔修。” 这个弟子能被委以这般重任,便知他在万剑门的地位绝对不低。只是连同门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这万剑门的风气可见一斑。 他昂着头,神色傲慢无比,“如果你觉得刚才那些弟子就是我万剑门真正的实力,那可就大错特错。你以为大师兄派我来对付你,便只有这么点程度而已?你给我看好了!” 只见他把手放在衣服上用力一撕,然后露出精壮的上身。 白渊有些嫌弃的挪了一下视线,但又不得不挪回来。那人身上用朱砂画满了横平竖直的纹路,看起来就跟那时袭击容宣的傀儡一样。 但是眼前这个弟子明显有自己的意识,而并非傀儡。 白渊只能猜测这些纹路出处相同。 但如果那些傀儡也是万剑门派遣而来的,一开始又何必刻意隐瞒身份?那般低调谨慎的做法与万剑门想要大肆宣扬名气的目的完全不符。 那个弟子的脸色开始变得肃穆,嘴里念念有词的掐着决。纹路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随后像是力量充盈一般浑身颤抖着,忽然间,火焰从身上纹路中喷涌而出。 他毫不畏惧,甚至可以说是期盼已久。不过片刻,浑身上下便充满了力量,他扬了扬被火焰包覆的拳头,斗志盎然。 白渊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逐步变得痴迷的表情,所谓的底气便是这个?万剑门忽然露出锋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名弟子也并没再多废话,扬着火拳直接冲了过去。 白渊往旁边一躲,拳头上的火焰从他脸旁擦了过去,滚烫的热度几乎要把人直接融化。如果生生挨下这拳,白渊这壳子恐怕就废了。 但是白渊又怎么可能和他打肉搏战,他这种级别的通常都是互相怼法术耍心机,哪有让他窜来窜去打肉搏战的道理?一点都不符合他霸道狷狂的人物设定。 第22章 无能为力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这种看似加强力量实则消耗肉身强度的作法根本不用他太费力,只要让他消耗殆尽就没辙了。不遵循天道的强化方式可能也就那些力量浑厚的大能可以略试一二,这些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经得起这消耗。 那人大概也看出白渊并不想跟他硬碰硬,狞笑着在手上聚集一个火球朝着山洞方向掷去。 白渊沉下脸,召出雷闪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那些崩碎的石块飞了起来,挡在那火球面前。火球与石块碰撞后瞬间炸裂,带着火光的石块像雨点般砸了下来。 容宣躲在山洞口的大石后面,用手挡着那些飞溅而来的小碎石reads();。石块炸裂之后,白渊又与那人继续动起手来,一火一雷的法术随手就扔。 那人身上的火焰逐渐变弱,所以在力量被完全耗尽之前他几乎是拼了命一般疯狂追着白渊,因为白渊的弱点也再明显不过—— 那承受不了重创的身体,没有经过锤炼的身躯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将他彻底破坏。 容宣一颗心都吊在嗓子眼上,他现在浑身力气全失,就连集中精神都难以做到。这种状态下,别说去给白渊帮一把手了,就连动弹一下都成问题。 你来我往的交手了片刻之后,先体力不支的却是白渊。他似乎往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对手上。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容宣的心跳猛然加速,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迅速萌芽。 那人趁着白渊行动变慢的同时一拳又一拳的朝着他挥去,没躲开的那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把他向后推了好几步。灼热的火焰烧掉了肩上的衣服,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甚至冒着烟变得焦黑。 这一点疼痛感对于白渊而言并不太明显,和当年在极北之渊与焰雀打了整整三个月差点没重伤而亡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情。 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因为这一拳而变得迟钝的身体。 容宣眼睁睁的看着白渊一步一步走向下风,那个万剑门弟子更是直接扑上去把白渊抱住,燃着烈火的身体燃烧着他的衣服和皮肉,同时也在燃烧着容宣的理智。 隔着并不近的距离他似乎都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几近惨烈的场面让他的理智瞬间崩线。踉踉跄跄的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没走几步就被石块绊倒在地。 冲天的火光把旁边的树木都烧了起来,白渊面无表情的与之抗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正当下风之时想把他烧死的人忽然就不动了,双手也无力的垂下。 容宣抬起头,眼眸里倒映着白渊那浑身沾满了鲜血的身影。那个万剑门弟子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然后直直倒在地上,那双至死还大睁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胸前一个巨大的血洞仍在汨汨的流着鲜血。 第一次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容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不适。 浑身是伤的白渊努力的动了动唇,“害……怕……吗?”许是刚才被火烫伤了喉咙,这三个字说得无比吃力,声音既嘶哑又难听。 容宣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摇头。 他们的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两个人就这般互相对视着却没有动弹。 “呵…”白渊定定的看着他,好半晌才难得放松的笑了笑。 然而这却是容宣在‘团子’身上看到的最后一个笑容—— 猝不及防的,白渊的身体就像短线的风筝,直直向前倒去。 “白渊——!” 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的容宣几乎是拼了命的爬过去把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抱在怀里。抱着毫无声息的身体,被吓得不知所措。 凌乱的思绪瞬间爬上心头,容宣哆嗦着要把他抱起来,他想着那么严重的伤口一定要先处理才行…… 然而他自己站起来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要抱起一个少年从不平坦的山路走下去。最终也只能颓靡的摔在原地,不知不觉他的眼眶早已蓄满了泪水,扑簌簌的落在白渊的脸上reads();。 他抱着他一动不动,根本不敢相信怀里的人早已没了心跳,甚至不敢去确认他的气息。 容宣耷着肩膀,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周围的树木还燃着火,热浪扑面而来,他却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寒冷无比。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自己的面前而什么都做不了,一如当年被那人背叛。他也像个废物一样窝成一团,无力还手也不敢辩驳。 他曾经如此痛恨过去那弱小的自己,然而今天他再一次被命运恶狠狠的嘲弄了。嘲笑他的弱小,嘲笑他的无能为力,嘲笑他如此努力却仍是弱者的现实。 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而拼命?茫然和不安就像潮水一般狠狠的冲撞着他的防备,过去这段时间构筑的自信也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秦先生赶过来便看到火海之中的容宣抱着白渊的尸体一动不动,他从衣袖里拿出几张符箓把周围的火全都灭掉才急匆匆的走过去。 没想到他只是外出了两天缳昔山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紫阙宫门前聚集了不少的门派,万剑门能找到这里也让他十分意外。 但是眼下并不是分析情况的好时机,匆忙走到容宣面前却看到到他的左眼正留着血泪。深紫的眼眸就像蒙了一层浓雾,双眼无神简直像是傀儡一般。 秦先生皱着眉头大声斥道,“容宣,你给我醒醒!不要让映沉反噬你的心神!” 容宣动了动手指,歪着头似乎有些困惑。但随后又狰狞的大笑起来,“你除了眼睁睁看着他死你还能做什么?!你当年连自己都救不了,现在还妄想些什么!” “白渊根本没有死,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在这里?” “我知道。”容宣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他跟白渊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白渊死了他又怎么可能好好待在这里? 他敛着眉,方才还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哀戚地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声带像是被撕裂一般,低哑不堪,“就算他没死我就能心安理得吗?” 问题根本不在于白渊有没有死,而是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无作为。如果死的这个人不是白渊而是那个真正心智不全的少年,也许他会更加崩溃…… 那一瞬间,死亡和失去的真实让他根本承受不住,如果他能做些什么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和弱小。 现下已是夜晚,山上的温度便降了下来。坐在旁边秦先生等了许久,然后才拢着袖子淡淡的问道,“冷静下来了吗?” 容宣点点头,抱着白渊的尸体越发用力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白渊没死,他也许会因此崩溃到一蹶不振也说不一定。眼睁睁看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与他最亲近的人死在面前,而他什么都做不了,那该有多绝望…… 意识到自己有多弱小之后,真的还能振作起来吗?容宣对自己其实一点信心都没有。 但是白渊没有死,那么他也许还能做些什么让自己更强大。就算白渊不需要他,他也要保护自己而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之后又过了几天,缳昔山一带终于恢复了平静。 据说讨伐紫阙宫的那些人大败而归。紫阙尊上手下的其中三位使者共同御敌,那些进攻的门派弟子死的死伤的伤,损耗很是严重。 白渊并没有在此战中露面,但是那三名使者的实力却也不可小觑。由此一战中,双方的损耗都不小,但是道修门派胜在人多,一些实力雄厚的也仙门尚未出手reads();。 而紫阙宫却是实力强横,经此一役更有其他魔修赶来助阵。 于是在三天后,聚集在缳昔山附近的道修门派纷纷散去。 司徒长恭派去偷袭白渊的人没有回来,却又接到那少年已死的情报。他本打算召集更多的门派前来助阵,此时却又接到师门的命令,说是白渊已经回到紫阙宫,让他准备撤退。 他虽疑惑不解,但是只能听从命令。 经此一战,双方都要休整好长一段时间,也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之后便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间,白渊仍是没有消息,而容宣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不同。秦先生倒是往他那跑得越发勤快,几乎有事无事便去找他喝茶聊天。 容宣坐在他对面,闻着茶香啜了一口茶,“先生今日不用授课?” 秦先生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总要让他们休息一下。” 容宣轻笑着把茶杯放下,“如果你是想说白渊的事情,那就不必了,小崇前几天来跟我说过了。” “什么?!”秦先生吹着胡子一掌拍在桌上,“那小崽子跟你说了?我还想着要怎么跟你说比较合适那小子竟然就……!” 容宣敛着眉,神色平静的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 “小事?!”秦先生又不淡定的拍着桌子,“怎么会是小事,那肯定是谣言!” “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看先生这态度,那事情估计是真的了。” 前几天,明崇悔带了一些丹药和心法来找他。说是来看看他,闲聊时又说起了最近修仙界的八卦,说起万剑门好像还是贼心不死而紫阙尊上终于露面的事情。 紫阙尊上这次露面真是高调得不行,据说是乘坐着上古异兽的车驾,身旁伴着绝色美人去探望朋友。之后更有传言称,紫阙宫在物色美人炉鼎要献给尊上。 秦先生正了正色,“我也不清楚紫阙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据我对白渊的了解,他并非是这种人……”但是说着却又犹豫了起来。 “但是,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对吗?”容宣帮他把潜在的话也说了出来。 “你没有其他想法?” “我不知道。”他刚听说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里就像倒了五味瓶一样,有些不是滋味。 听到白渊的消息本是高兴的,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时他和白渊什么话都没有说开,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也许,在见面之后这些问题就会有答案。 但是他其实有些害怕,害怕再一次见到这个人时早已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样。 秦先生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安静的陪着他喝茶。他曾经想过是不是不该把映沉交给他,毕竟容宣只是一个普通人,再怎么苦练也比不过人家资质好的。 什么都没做便已经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以后…… 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改变现状,能做的只有看着他越发努力的苦练,能照看的时候多照看一下罢了。 第23章 开局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紫阙宫要给白渊物色美人的事情并不假,但是和外面流传的版本还是有些不同。经过一年前的讨伐事件后,紫阙宫也是元气大伤,之后焰雀要赶回极北之渊,而尊上那边也似乎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一年前白渊的肉身仍在重塑的时候,梦蝶跟夜鸦并没有料到万剑门派了人去伏击他,更没有料到当天晚上白渊的神魂便回到了自己肉身reads();。 几天后白渊清醒过来,然而当时整个紫阙宫望之生畏。当时的白渊如□□罗附身,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那头狂乱的墨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 只见他漠然的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众人,一言不发便去闭关了。当时的梦蝶和夜鸦跪在原地被那气势压得抬不起头,待他离开好半晌后方才如梦初醒的站起来,自然也没人敢追上去询问事由。 本以为尊上此次突破修为不易,这一闭关就得好几十年。然而就在一年后,白渊沉着脸出关了,而他的修为看起来是更上了一层……大概。 当时感受到异动的梦蝶前去迎接,候着的同时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困惑。突破了几百年来毫无进展的瓶颈,自然也该身心舒畅才是。但是尊上闭关的时间也未免短了些,而且就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来看也不像是顺利突破…… 白渊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在冰冷的白玉砖上,深紫的长袍随意的披在肩上,衣襟大敞着露出精壮的腰身和诱人的腹肌。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之后,白渊单手撑着下颌看似欲求不满的盯着梦蝶看了好一阵子。 梦蝶向来是胆子大的,实在被盯的头皮发麻了她就干脆抬起头,笑得十分灿烂的说道,“就算您的皮囊是梦蝶最最喜欢的类型,但请恕梦蝶真的不能给您献身。” 白渊挑了挑眉,“胡说些什么,我对你没有兴趣。” 听到这话梦蝶总算是放下心来,她提着翠绿的裙摆站起来福了一福,“尊上此次闭关可还顺利?” 白渊沉吟了一下,“此次闭关时间之短出乎本座意料,说是顺利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若说不顺利这瓶颈确实已经渡过。” 梦蝶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试探性的说道,“可要梦蝶给尊上寻几个合心意的人来?” 这个提议若是放在以前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驳回,对于曾经那个无欲无求的尊上而言泄欲之为皆是浮云。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还不如和几个好友切磋打架。 然而此次出关,白渊的心境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苏醒的瞬间,下腹之物已是硬烫无比,身体似乎在叫嚣着自己的渴望。但是看到梦蝶却没有提枪上马的冲动,身体的热度也逐渐冷却下来。 虽说身体和情绪都已经平复下来,但内心的空虚却一点都没有减少,以至于在听到梦蝶的提议之后并没有立刻反驳。沉思片刻后,他竟还点头应允了。 在闭关之前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记不起来,而且到底是如何突破瓶颈也一无所知。 梦蝶虽然觉得尊上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去细想其中的端倪。只当这位活了许久的上位者心血来潮罢了,挑人也就是在紫阙宫里挑几个根骨资质中上,容貌不错的女子送过去。 结果当天就被尊上暴怒的撵了出去,梦蝶一边请着罪一边把人带回来细问了当时的情况。 那些在紫阙宫服侍已久的侍女得此机会自然是欣喜若狂,当天便把自己打扮得越发美丽动人,衣着也极尽暴露妄想以此勾住尊上的心。 结果还没近身,只在殿中问安后就听到尊上一个暴怒的‘滚’字。 白渊性情冷漠又岂会如此易怒,易怒就算了,这分明是无故迁怒了。梦蝶苦思冥想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因,难道是那股心血来潮退了? 梦蝶只好把这件事暂且搁下,然而后面的发展却越发棘手和难缠。也不知怎么了,那个向来冷漠的尊上竟然变得无比狂躁,稍有不顺心便摔桌子给脸色,把紫阙宫一干下属以及新来的魔修吓成一个个鹌鹑reads();。 如此也罢了,尊上竟然还莫名的嗜起酒来。每天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不顺心了就摔酒杯。梦蝶愁的头发都掉了一地,只好又忙前忙后的给这位尊上寻美人。 在这期间,梦蝶还陪着他去和另一个魔修约起来切磋一番,发泄发泄兴许就好了。 于是,修为大涨的白渊与那位友人魔修大战三天三夜后赢得此次切磋,之后几天倒是消停了下来,但是没几天又故态复萌。 不知不觉,一些奇奇怪怪的流言便传了出去。比如,尊上出关后性情大变,嗜酒易怒极其暴虐,不光如此还多了收集美人的淫邪癖好,简直为正道难容。 但是当年的讨伐尚且不需要白渊亲自出手,现在人家不仅出关了还把切磋的那座山劈成了两半,现在元气大伤还没恢复谁敢去找不自在?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罢了。 因为尊上的事情着实太棘手,梦蝶只好把原本负责训练新人的夜鸦也拉过来一起想法子。他们站在大殿下,借着屏风和柱子躲在后面说悄悄话。 居于上首的白渊神情漠然的喝着酒,对于大殿里的歌舞似乎并不感兴趣。 大殿之下坐的都是一些或者与白渊交好又或者是想攀关系的魔修,因为白渊的态度并不热络所以他们只能自己找话题聊天喝酒,看起来倒是热闹欢腾,一片和谐。 梦蝶这个新的想法似乎又要夭折了,不过总比之前无缘无故就摔桌子要强。 “你说尊上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但是我给他送去的男人女人全都被他拒了。什么类型都送过,就是不见他有想法,尊上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梦蝶扯着夜鸦的袖子,神经质的开始碎碎念。 夜鸦背着手,面带豫色说道,“尊上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轻易猜透的,但是……” 看他似乎有想法,梦蝶很是兴奋的跳了起来,“你是不是有办法?快说快说!” “你可还记得一年前,尊上遭到万剑门的法阵伏击而神魂受损之事?” 梦蝶用手戳着腮帮子努力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尊上不还被困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体里出不来,后来不知怎的又回来了。” 夜鸦点点头,“那时候与尊上一起的那个青年你可还有印象?” 梦蝶眯着眼想了许久,“没有,我只去了一次并没有见过那个青年。倒是听焰雀提了两句,说尊上之所以沉得住气待在那个破地方就是因为这个人。但是那又代表什么?尊上出关之后可从没有提起过那人一句。” 夜鸦也有些困惑,当时他曾以为这个容宣在尊上心里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那把送给容宣助他压制映沉不噬主的短刀可是极为罕见之物,何曾见过尊上为谁费过这心神? 然而自出关以来尊上一次都没有提过容宣的名字……让他一时间拿不准尊上的心思。 直到前几天收到一封信。 梦蝶见他陷入沉思,神情也不自觉严肃起来,“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不对?” 夜鸦摇摇头,“我这有个想法,可能有点冒险。” “你说说看。” …… …… 白渊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宴会多有意思reads();。从前那些魔修想讨好他却不得半点门路,现在有了机会还不卖力的想办法讨他欢心,而他也不过是趁此机会看一看这群人的心思罢了。 酒过三巡,底下有些醉了的魔修干脆就抱着酒瓶子睡着了,也有的仍在揣测这位尊者的心思。 白渊有些兴致缺缺,说了句‘诸位尽兴’便打算离场。 刚才一直不在的梦蝶见状从大殿旁边绕了上去,凑到白渊身旁小声的说道,“尊上要不要去醒醒酒?” 白渊知道她向来多鬼主意,便配合的问道,“又怎么了?” “尊上,您这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信任梦蝶的样子。”梦蝶先是鼓着腮帮子小小声的抱怨着,然后才兴致勃勃提出自己的想法,“前些天焰雀说要给您送一份大礼您还记得吗?” “记得。” “焰雀今日差人送来了,我去看过,那东西的脾气可不小,差点没把周围的人都踹翻。” “哦?”这么说着,白渊对她所说之物有了几分兴趣。 决定再信她一回的白渊跟着她走到殿外,恰好看到夜鸦把一个蒙了布的大笼子运过来。夜鸦见到白渊时先是行礼,得到应允后才把罩着的黑布掀开。 只见笼子里关着一匹矫健俊美的乌黑如墨的骏马,而且看起来极为暴躁,它昂首嘶鸣着抗议这个囚禁它的小笼子。那壮实的躯干与修长的四肢着实是优雅无比,但腾空的前蹄却踩着骇人的黑色火炎。 这是一种名为‘炎骓’的瑞兽,生性高傲难以降服。不光如此,炎骓的马蹄绝不是用来好看而已,即便遇到了也不一定能抓得住,更别说是降服。 炎骓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蹄子有些狂躁的踢踏着,那双纯黑的瞳孔定定的盯着白渊。 白渊不甚在意的笑了,他示意旁边的夜鸦把笼子打开。 笼子打开的一瞬间,那轻快矫捷的身影便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狂奔而出。与此同时,白渊也消失在殿前,下一刻便拦住了炎骓的去路。 大殿里跟着他们出来看热闹的魔修只能看到一人一马在晴朗无云的天上你来我往,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紫一黑的两道影子。 等到看清他们的动作时,白渊已经顺利制服了炎骓,降服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说好的生性高傲难以降服,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降服了炎骓,白渊的心情自然是愉悦了不少。便干脆骑着炎骓醒醒酒,一路狂奔而去。 围观群众虽然看的激动澎湃,但是也没他们什么事就都散了。梦蝶朝着夜鸦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就追着白渊的身影去了。 虽然炎骓的速度难以追上,但是要找到白渊也并不难,饿了好几天的炎骓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最后夜鸦在一片开满白花的草地上看到独自狂奔的炎骓,而白渊则是翘着腿坐在不远处的断崖上。 夜鸦并没有上去打扰,而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 一直面无表情的白渊忽然站了起来,呼啸的狂风把他的深紫长袍吹得猎猎作响。那深如寒潭的墨眸微微眯起,目光凌厉的盯着山崖下。 此时正跟着秦先生上山采药的容宣也并不太好,背着药篓坐在石头上神色有些萎靡不振。这一年来外出的不适感已经逐渐缓和下来,想着过段时间说不定就能离开村子了reads();。 他萎靡的原因倒不是身体的排斥反应,而是好不容易爬上山竟然不小心被毒虫咬了,双腿麻得完全不能动的情况下只能坐在原地等秦先生采完药回来。 没过一会秦先生就背着小半筐药草回来了。看到容宣脸色苍白的倚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便走过去关切的问道,“感觉好一些了吗?” 容宣睁开眼,挪了挪仍是麻木的腿只能摇摇头,“我也并非第一次来此,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毒虫。” 秦先生没看他,而是含糊的说道,“那下次来可要小心了。” 容宣总觉得秦先生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说是来采药却总有些心不在焉。他今天本来有别的事情,但先生执意要他一起上山,结果现在这药篓里的药草也并没有多少。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秦先生叹了叹气然后说道,“来给我看看你的脚。” 容宣没说什么默默的把裤腿挽了起来任由先生把他的腿搭在自己膝盖上。看着白皙纤细的脚踝上肿起一大块紫黑色,秦先生又叹了一口气,“抱歉。” 这下容宣是真的很不解了,他微微蹙起眉头问道,“先生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倒也不算什么烦心事……小容儿……”秦先生的话还没说说完,一股极具压迫性的气息便把他们笼了起来。 容宣警惕的抬头,然后便看到一个身穿深紫华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的方向。接着,夜鸦带着炎骓也从上面的断崖跃了下来,恭敬的站在男人身后。 夜鸦仍是一年前的模样,容宣在认出他的瞬间便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白渊。他又惊又疑的把今天的事情回想了一下,然后猛地抓住秦先生的手臂,低声质问道,“这便是先生向我道歉的原因?” 秦先生有些愧疚的点点头,“我也不确信他会不会来,所以不想你空欢喜一场罢了。” 容宣紧紧的锁着眉头,“不管他来不来你都该告知我的,何况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欢喜的重逢,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秦先生苦着脸也很是无奈的模样,“并非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也并不清楚白渊的状况。此次安排实在是仓促了些,我本想着他不来的话便等下次安排妥当再告诉你。” 结果白渊不光来了,而且面色看起来相当不善。 他和夜鸦通过一次信,而夜鸦对于白渊的状况也是含糊其辞。这个安排更是昨天才匆忙定下的,面对心思缜密的容宣还真是各方面都解释不通。 而且容宣看起来也是一副对白渊死心的模样,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会不答应。 “那毒虫咬我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我乖乖待在这里?” “小容儿,抱歉了。” 容宣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向来厚道的秦先生给坑了,他又不抗拒见白渊,为什么非得要偷偷摸摸?也许正如先生所说,这次的安排很仓促,而白渊的情况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不说了吗?! 秦先生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他们倒是把话说开了,但是不远处的白渊看着他们无视自己说起了悄悄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更别说容宣的腿还搭在秦先生的膝盖上,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模样。 不知为何,白渊只觉得这一个场景相当刺眼,内心的怒火也不断的往上叠加reads();。也许是冲动驱使,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容宣的手腕,当时场面就僵持住了。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谁能猜得透这位紫阙尊上的心思。 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白渊直接把人横抱了起来转身就走。完全阻止不了人被带走的秦先生大声问道,“白渊,你要带他去哪!” 白渊抱着容宣走到炎骓面前,把人放到背上才冷淡的说道,“我不会伤害他。”然后也骑上炎骓把人严严实实的拢在怀里才离开此处。 只留下夜鸦以及秦先生在原地面面相觑。 容宣一言不发的窝在白渊的怀里,他们的重逢实在是太突然也太戏剧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男人对他而言既陌生却也熟悉,语气以及神情都和当年的团子一模一样。 但是和团子不同,这个男人有着一副俊朗的皮囊,飞斜入鬓的剑眉看起来风姿飒爽。倾泻如瀑的长发用一顶精致的银冠束起,以及那一身华贵的深紫缎绣云鹤长袍,无不明说白渊的身份地位。 已经走了很远的白渊停下来便看到容宣敛着眉发呆的模样,被他无故带走竟然还一点都不慌。 其实白渊自己也有些不解,怀里这人顶多算得上是清秀,比起梦蝶送过来的那些都差远了,然而见到的第一眼就莫名产生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冲动。 就像是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那些渴望去做的事情,在某个瞬间苏醒过来。 感觉腰间被什么顶住的容宣一抬头就看到一片浓重的阴影压了过来,微凉的唇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夹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咬住他的唇。 陌生的雄性气息在瞬间入侵到他的领域之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撬开他的牙关,灵巧的舌在他嘴里疯狂的扫荡着。容宣费力的仰着头,舌尖被他追逐着交缠,无法吞的的液体从唇边缓缓滑落。 不知不觉间,容宣的双手攀上男人的背,迎合着对方那仿佛侵略城池的吻。他的思绪开始变得纷乱不堪,就像当年看到满院桂花飘落的场景那一样,让人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吻结束的时候,容宣仍是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但是他那混沌的头脑却在白渊低声的问话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说,“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容宣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上一刻还胶着不分的热情仿佛被一桶冰水狠狠的浇下来。浑身发冷一般颤着声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白渊本想点头,但是看着对方不太对劲的表情便没有开口。 但是,这与默认无异的回答无疑是□□,直接把容宣的怒火点燃了。他皱起眉头用力的推开男人,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从炎骓上摔下来,然而腿脚还没恢复知觉他哪也去不了,便只能躺在草地上用衣袖擦拭着自己红肿不堪的唇。 白渊看着他摔下去连坐都坐不起来便也有些心疼,下了马想去拉他的手却被对方狠狠拂开。他实在想不通方才还热情迎合自己的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大概也是尊上第一次被甩了脸色还一点都不生气。 热情冷却下来之后,容宣用手撑在草地上坐了起来。冷淡的神色里仿佛还有一丝失望的意味,他其实并不是因为白渊失忆而感到愤怒,而是对方在不知晓他是谁的情况下就能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管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是谁,白渊都能如此待他? 不免想到那时听到的传言,当时的他还能冷静的面对,但是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冷静不下来。 白渊见他红着眼角却倔强的不看自己便怎么也气不起来,干脆就在旁边坐下reads();。眼神一暗,不顾他那微弱的抗拒把他的手拉了过来,然后就看到手背上有一道刚才摔下去被石头划伤的口子。 容宣看着手背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对方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心上。刚才那些都只是过激反应下的猜测,他敛着眉像是求证一般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渊也无法给他准确答案,“因为想,就这么做了。” “我不是你的那些宠物。” “那些……?”白渊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从未有别人,而且我也并没有把你当作宠物。” 容宣猛地抬起头,“但是传言说你在物色美人……” 白渊伸出手勾住他的下颌,那深潭般的眼眸唯独映出了容宣的身影,“那不过是属下擅作主张罢了。今天之前,我似乎在狂躁的寻找些什么,但是现在……我确信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那颗早已埋下的种子在那一瞬间破壳,然后慢慢发芽。 到了傍晚的时候,白渊抱着容宣骑在炎骓上慢慢回到了紫阙宫。早就收到夜鸦消息的梦蝶一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到他亲密的带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也并不吃惊,仰着头笑道,“尊上,要准备空房吗?” “不必了。”白渊先从炎骓上下来,然后对着略显僵硬的容宣伸出手。 读懂这三个字的意思,梦蝶福了福身便退到一旁。 容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了上去然后任由他把自己抱了起来。从门口到寝殿的距离并不近,这一路上他多少能感受到那些或是看戏或是好奇又或是敌意的目光。 这些他都丝毫不在意,打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狐狸精’的心理准备。现在已经比他当初设想的水深火热要好多了,他的命运都注定要跟这个男人绑在一起,剩下的不过是唯心罢了。 当时的他正犹豫不决时,白渊却只用一句话就让他释怀了。 他说,不相信的话就自己亲自去证实。 白渊这句话既是对容宣说,也是在对自己说。一年前的记忆他是缺失的,但是见到容宣的时候却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冲动。 他们之间从这一刻起才是开始,要确认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把容宣坐在寝殿的大床上,白渊才蹲下身给他查看腿上的毒虫包,“你这伤口倒是罕见,虽然你的腿脚暂时动不了但是对身体却是无碍的。” 容宣知道秦先生为了他煞费苦心,明天还是得回去一趟,顺道收拾收拾东西。这么想着,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白渊说了。 白渊一边听着一边把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在脚踝的浮肿之处仔细揉了一圈,“想做什么去就是,我明天不在紫阙宫,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梦蝶。” 一直候在旁边等待命令的梦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人请不要客气,梦蝶非常乐意为您效劳。” 对方这般客气的态度倒是让容宣有些受宠若惊,看得出来这个服饰精致的绿衣姑娘在紫阙宫的地位并不低。其他的侍女与她说话的时候都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 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放在脸上,容宣平静温和的说道,“多谢梦蝶姑娘,姑娘叫我容宣就好。” 眯着那柳叶弯弯的眉眼,梦蝶用水袖掩着唇巧笑倩兮的说道,“大人是尊上的贵客,梦蝶怎敢轻易冒犯reads();。这个称呼嘛,大人还是早些习惯比较好。” 梦蝶试想过尊上如果把人带回来会怎么样,然而看到之后却觉得有些诧异。虽说尊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眼里似乎只有这个人。 而这个容宣,看起来就是一个温和内向的书生的模样。但是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他似乎完全不在意,与尊上的相处也并不刻意逢迎,卑躬屈膝。 那般自在豁达和那张脸真是完全不相符。 “唔……”还想说什么的容宣忽然觉得小腿一阵酥麻,他疑惑的回过头却只看到一脸冷淡的的白渊在给他揉着小腿。 刚才的酥麻,只是错觉而已? 梦蝶见状便很知趣的退下了,反正她的任务只是被引见而已。 寝殿里只剩下他们,正当容宣以为那是错觉的时候小腿肚忽然就抽搐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想把腿抽回来,但是除了白渊抚摸的那个地方之外,仍是一片麻木。 一直面无表情的白渊忽然扬起唇角,带出一个极浅的笑意,眉宇间的冷冽和僵硬也少了几分。带着温度的手仔细摩挲着那瘦弱的脚踝,然后在容宣错愕的目光里倾身向前。 轻轻把他的腿一扳,搂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容宣紧张的顿时心跳加速,在对方直接而且专注的目光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热……男人的手在他的背上游移,所到之处皆是无法熄灭的火。 看着那张向他靠近的脸,容宣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那双手抵在男人胸前做着微弱的抵抗,“你……你答应过我的……” 白渊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带着压抑和遗憾轻叹了一声。然后用力搂着容宣的腰,像是发泄不满一般咬住那薄唇,毫不费力的顶开牙关,疯狂的交缠着。 在最后,白渊按着他的腰用力一压…… 那张本就通红的脸顿时变得更加潮红,隔着衣物容宣都能感受到那巨物滚烫的温度。把脸埋在对方肩上,容宣很是不解,明明没有记忆,为什么能在第一天见面就产生如此强烈的*? 答应跟他回紫阙宫之前,他们曾经做了约定。在白渊恢复记忆之前,又或者是他自己想通之前,绝对不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在白渊如此炽热而且强烈的*面前,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呢?容宣根本不敢想。白渊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却也同时遵守着约定,流氓的拿着锤子,一点一点的敲碎他的防备。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寝殿就剩下容宣自己。一想起昨晚被又抱又亲了半宿才消停,容宣就忍不住满脸涨红,又在宽敞的床上滚了好几圈才起来冷静下来起床。 身上这一套白色的衣袍应该是白渊准备的,素净简单,很合心。 洗漱完走出寝殿,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女便恭敬的向他问安,“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容宣笑了笑说道,“姑娘可否帮我找一下夜鸦?” 他的长相本就偏向温和端方,这个笑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自在。 盯着他看了半天的侍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通红着脸蛋解释道,“夜鸦大人今日在演武场操练新人,恐怕是抽不开身。” “既然如此,那麻烦姑娘带我去演武场走一走吧。” “是。” 第24章 容宣的决心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安安静静的走在路上,没了白渊在身边,一路上遇到的魔修都光明正大的投来各种目光。 就连走在前面带路的侍女都能感受到各方的压力,这个青年看起来文弱又温和也不知能不能经受住。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然后便看到那人安安静静看风景的侧脸。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容宣回过头礼貌性的对她微微一笑。 然后她险些忘记这个温和的青年可是尊上带回来的人,心里顿时有些遗憾。这紫阙宫的侍女一部分是修为低下的魔修,也有一大部分是普通人,所以对容宣这种平易近人的气质很容易产生好感。 到了演武场发现夜鸦并不在,问了一声说是梦蝶找他有事离开了一会。侍女陪着他站在边上,“夜鸦大人应该很快会回来的,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紫阙宫的演武场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切磋场地,旁边的宫殿则是演武场的库房。一年前的讨伐折损了一大批人,现在演武场上的便是夜鸦这一年来训练的新人。 一年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这里面的素质大多参差不齐,他们甚至没有机会接触到白渊本人更不知道在紫阙宫里规矩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因为换做任何见过白渊对待容宣的态度便该知道,这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绝对不能招惹。 在魔修这种并非自成一派的修炼体系里,实力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但是与道修森严的门派规矩相比,其实紫阙宫的规矩看似随意却坚不可摧reads();。 尊上之下,所有人的实力都会得到一个划分,会发放相应的牌子。这个牌子代表着你开启库房的权限,能拿多少,拿到什么样的等级都是有所规定的。 然而,再坚不可摧的规矩都只针对寻常下属而言。 至于尊上本人,敢跟他谈规矩的坟头草大概都比人还高。同样的道理,去找尊上带回来的人麻烦,那也绝对是紫阙宫近期最好笑的笑话。 可偏偏就有人不信这个邪。 容宣安安静静的站在演武场外围的角落吹着冷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导致他的思绪变得有些杂乱,冷风吹着倒是清醒了不少,也逐渐有了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扛着一个大铁锤走了过来。他站在演武场边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容宣,对他这种瘦弱的身型很是不屑,“听说你就是尊上带回来的那个人?怎么样,来跟老子打一架?” 大汉那大嗓门一吼,本来还在偷瞄的的视线立刻光明正大的落在容宣身上。容宣被吼得忍不住皱眉,抬头扫了对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架?” “因为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弱鸡,你要是能打赢老子,老子心服口服的跟你道歉!”说着还伸出拇指往下一比,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这种低级的挑衅,容宣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接,简直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倒是旁边的侍女板着一张脸开口了,“是谁允许你如此无礼的侮辱容宣大人!” 大汉朝着侍女不耐烦的挥挥手,直接对着容宣嚷嚷道,“来不来?不来就说明你怕了!” 容宣觉得有些好笑,他其实可以理解对方的想法和做法。毕竟在实力为尊的世界里,所有人信服的仅仅是白渊而非他,只是刚好这个大汉特别耿直敢跳出来罢了。 只是他并不想理会这种低级挑衅。 不管他能不能撂倒这个大汉,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都不会变得更好。这个大汉明显是新人,撂倒他也没什么说服力,如果撂不倒,容宣的风评只会更糟。 “不来,我怕你。” 容宣用着一脸平静的表情说着‘我怕你’,反倒是彻底把大汉惹怒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有什么本事尽管上,老子不怕你!” 脑壳一阵疼的容宣认真看着这耿直的汉子问道,“我赢了你有什么好处?” “这……”大汉顿时语塞。 容宣又接着说道,“既然赢了也没什么好处,那我为什么要费力气跟你打架?” 大汉那根直肠子完全绕不过来,挠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反驳他。周围的吃瓜群众都开始替他着急,简直想帮他反驳容宣的话,然而他们不敢。 还没等他想到反驳的话,夜鸦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拐角,而周围的人也很识相的散开了。大汉留在原地,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夜鸦只扫了一眼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径直走到容宣面前恭敬的说道,“容宣大人,您怎么来了?” 容宣没提挑衅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夜鸦微微颌首,“那请吧。”冰冷的眼神又往旁边的大汉身上一扫,“如此没有规矩,让大人见笑了。去领四十棍,这几天也别吃饭了,给我好好反思。” 容宣什么都没说便跟着夜鸦去了不远处的凉亭,坐下之后又有侍女端来茶水和点心reads();。 容宣端着热茶喝了一口,然后就看到夜鸦似乎很是不解。眯着眼,像是开玩笑一般说道,“你好像在好奇我为什么不生气?” 夜鸦很直率的点头。其实他刚才在角落把大汉的挑衅全都看在眼里,出于好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结果却只看到容宣用了两三句就堵得对方说不出话来。 “万一打不过可是很丢脸的。” 夜鸦抬起头,看着容宣的表情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觉得比起一年前那个仍会茫然和困惑的青年,现在是让人越发的看不透。 现在的容宣仍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是温和底下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知道映沉的存在,也看过对方那利落的身手,说打不过一个只修炼了一年的魔修简直是笑话。 看着夜鸦仍是沉思的模样,容宣只是笑了笑。他并不在意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说白了太在意也没用。说服力这种东西并不是今天打一架,又或者说两句就有能的。 他想达到的目的并不容易而且很是长远,又怎么可能在一开始就被这种微不足道的挑衅所激怒? 慢慢的喝完一杯热茶,容宣才说道,“我想回一趟村子,我的事情还是得和先生说一声,你今天方便帮我安排一下么?”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有事情只管差遣便是。” “那便多谢了。” 紫阙宫位于缳昔山山顶,如果没有坐骑又或者御剑的仙术便只能从大门的天梯上走下去。容宣估摸着以他的脚程,走个几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到山脚下。 白渊倒是说了要把炎骓送他当坐骑,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估计是驾驭不来,无奈之下只好来找夜鸦。 夜鸦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一个时辰后他就回到了村子。让他在村子外面候着,然后容宣就自己进了村子,回到家把一些心法秘籍都收到储物戒里,短刀和玉佩则是随身携带。 收拾好了之后,容宣才去学堂找秦先生。 秦先生见到他时似乎松了一口气,让学堂里的孩子都出去玩之后才急切的问道,“白渊没有为难你吧?” 容宣‘噗嗤’一声笑了,“让先生担心了,白渊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秦先生定下心神,“我没想到他见一面就有把你带回去的念头,又担心你会不会因此钻牛角尖。你若是不想待在紫阙宫,那离开便是,我会帮你的。”他初衷是好的,却担心会因此把容宣推进火坑里。 看着秦先生脸上真真切切的关心,容宣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是不是仍在为映沉之事而愧疚?” 秦先生一直都很理智的以旁人的角度看待所有的问题,但是这一年来他却对自己的事情无比上心,还曾经问过他会不会痛恨映沉的存在。 现在,从秦先生的沉默来看,他在自己的事情上是彻底乱了心神。 “我从未觉得映沉的存在对我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要感谢它让我有底气留在紫阙宫。” 秦先生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担心事情会变成这样,之前本是让你们见面解开心结,却没想到……” 容宣腰身笔直的站在秦先生面前,目光一如初见般干净澄澈。唇边依旧是那般春风拂柳的笑,说出口的语气虽然平缓却十分坚定,“先生,我想与他比肩而行。” 第25章 心魔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近期紫阙宫最大的话题除了容宣也没别人了,这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人直接就住到了尊上的寝殿。倒是尊上之后就总是见不到人,那些被梦蝶请来紫阙宫喝酒的魔修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没立刻离开。 如此一来,最近这段日子倒成了紫阙宫几百年来最为热闹的时候。夜鸦要管的事情更多了,梦蝶却乐得看着那群魔修各怀鬼胎,可笑的是有些人还以为自己的阴谋还没暴露。 白渊外出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容宣在紫阙宫有夜鸦和梦蝶护着,倒也没什么人敢找他麻烦。其实他也并没有时间去理会别人对他的想法,每天一早就在寝殿的后院里修炼。 服饰他的侍女从一开始对他温和的外表怀有好感,见识到对方和夜鸦切磋的认真神色后更感叹着‘不愧是尊上带回来的人’,岂非不是普通人可比。 不得不说,容宣能到达现在的修炼程度和映沉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两年的时间他都以修炼映沉的心法为主,原本他的资质和根骨要筑基根本毫无可能,但是随着心法修炼等级提升,身体的杂质也逐渐糅杂然后趋于纯粹reads();。 这个过程虽然缓慢,但却让容宣看到了希望。他并不急于求成,只要有方法和途径,他就能耐住性子。 他现在深深感受到体质太差带来的一系列挫败感,映沉的心法修炼明显到了瓶颈,他现在主要修炼的那一套明春拳在各方面都没有起色。栓在一旁的炎骓也相当看不起他,轻摇着脑袋嗤之以鼻。 夜鸦走进院子的时候,容宣穿着单薄简朴的素色长衫在练拳。他的拳法气势很强,但是只要细看便知力道不足,在修炼多年的魔修眼里就跟花拳绣腿差不多。 容宣知道自己的短处,但仍是不急不躁,一整套练下来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在一旁候着的侍女见他往凉亭的方向走来,便主动上前把手里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大人的进度似乎慢了些。”夜鸦一来便把他的不足指了出来。 容宣无奈的叹着气,“若无映沉,这进度恐怕会更慢,自然是比不得那些天赋异禀之人。” 在同样的条件下,让明崇悔来练这映沉和明春拳进度估计能快他两倍不止。夜鸦当了几天陪练,便直言让他从体质练起,但是十天过去了他却丝毫没有进步。 这件事实在急不来,夜鸦也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转而说道,“大人的映沉是否能使用自如?夜鸦十分好奇,想与大人切磋一番。” 站在院子两端,容宣那双眸子隐隐约约现出雾紫的色泽,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似乎藏得更深了。映沉的存在,尊上只与他说过,其他人是只字不提。 能让尊上如此谨慎,着实让夜鸦很是好奇,更别说容宣随身携带的短刀便是夜鸦亲自送去锻造的。之前的陪练,他们都只是锻炼*,一点法术都没有用过。 这紫阙宫笼罩的巨大禁制能让里面所有超过某个阶段的修为强制性降低百分之七十,是白渊出关之后亲自布下的,只要实力在他之上便能不受此约束。 有没有人能不受此约束暂且不提,夜鸦的修为被强制压下百分之七十又再克制了几分便朝着容宣出手了。抽出长鞭,那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满是肃杀的气势。 比起白渊的冷淡,夜鸦大概属于不苟言笑那种人,为人处事更是严以待人,丝毫不留情面。他大概是这个紫阙宫最不好相处的人,但是因着之前的交集,倒比想象中好了许多。 各方面都处于劣势的容宣开始和夜鸦你追我赶,夜鸦的长鞭范围太大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近身。再加上对方心志坚定,根本连一点空隙都找不到。 单方面的下风很容易把他本就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当即就停了下来,看起来是在掐诀。 “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时间使用法术吗?”夜鸦眉峰皱起,长鞭的目标则是他的双手。 容宣侧着身躲开,长鞭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滚滚沙尘扬起遮住他的视线。刚才那一鞭,应该击中了才是……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黄沙里一双极为诡异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夜鸦心想不好,却完全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僵住没法动。 下一刻,容宣从黄沙中现身,跳到他身后锁住他的喉咙向后一扳。 这场切磋便已经结束了。容宣力量不足,这一记锁喉并不能致命,也困不住夜鸦多久。但是他本意并非是赢,而是在这一场切磋里,映沉能发挥什么作用。 容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面对上我几乎毫无胜算,你的心志太过坚定,想找空隙并不容易reads();。所以,我只能用点小花招了。” 夜鸦低头拱手道,“多谢大人指教,但夜鸦仍有一事不明。方才我无法动弹便是映沉的能力?可我的鞭子分明打中了,怎么可能在行动还如此迅捷。” “打中了的。”容宣伸出手挽起衣袖,上面有一道深红的鞭痕,“但是我预估了你的力道,提前做了点准备,不至于受到一击便无法反应,其实我一直在盯着你的行动。刚才那一瞬间你动摇了,就这么一个空隙我就得手了。” 夜鸦的动摇是担心自己下手过重,伤了对方,没想到却被对方摸到空子。看到手臂上的那道伤,夜鸦仍是感到歉意,“我很抱歉,让大人受伤了。” 容宣似乎并不在意,甚至笑着说道,“小事罢了。映沉的‘定’是我近日才研究出来的,第一次成功我还得感谢你。” ‘定’是他前几天才研究出来的新用法,在其他人身上使用都以失败告终。倒是在切磋里高度集中精神,又捕捉到对方犹豫的一瞬间,竟然就成功了。 映沉的心法其实没有具体的使用方式,有点像是全凭想象。这是他第一个领悟的技能,如何能不高兴。只是面对修为比他高的人基本没用,还得他自己的实力跟上才行。 “映沉的传言我也查过一些,其中以‘噬主’最为出名。心志不坚者最是容易遭到反噬,如今大人能顺利驾驭实在让人敬佩,体质修炼之事也请莫要急躁。” 也许是因为容宣的伤口,夜鸦的语气也比刚才客气许多。 “反噬啊……”像是想到什么,容宣苦笑着摇头。他第一次被映沉入梦,便是白渊在身旁陪着他,之后更有他赠送的短刀压制。 第二次险些遭到反噬是在‘团子’的肉身身死之时,崩溃过后他便一天比一天冷静和坚定。映沉自然是没有机会了,现在他们之间也算达成某种共识。 到了晚上,那个大半个月不见的男人终于回到紫阙宫。看到容宣仍把注意力放在书上,白渊似乎有些不满,捞过他的腰说道,“都不在意我这些时日去了哪?” 容宣也不挣扎,低着头任由男人把他按在怀里,“你若是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 “呵……”白渊低低的笑了,用手抬起他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难道这个时候你不该无理取闹的要我告诉你?我看那些凡人的话本都是这么写的。” 容宣挑了挑眉,觉得他家尊上今天的画风好像有些不对,“你这几日到底做了什么?” “寻找除去心魔的方法。” 白渊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容宣却惊的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心魔?!” 看着容宣宛如炸毛的猫,白渊又把他揽进怀里,仔细顺着毛。 容宣伸出爪子用力的锤了一下他的背,“快说!” “一年前我神魂受创的情况下闭关,但因为执念太强产生了心魔而且遭到反噬。若想恢复记忆就必须彻底除去心魔,也只有这样才能顺利修炼下去。” 无论修为多高,在突破时都极有可能产生心魔,而且当年的白渊在虚弱时强行回到肉身并且临近突破时刻。当时无论如何都只能闭关,结果心境不稳又执念过深。 虽说他强行压下心魔出关,却失了一年前的记忆。白渊隐隐猜到当年的突破和容宣有关,若不恢复记忆他与容宣便始终有所隔阂。 心魔便是想利用这个隔阂折腾点事情出来,然后便从中寻找可趁之机。 第26章 坚持的理由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白渊的话说的轻描淡写,然而他却没看到怀里的容宣深深皱起眉头。抚着容宣的背,似是安抚一般说道,“区区心魔罢了,只是为此卖了一个人情给那女人多少有些不爽快,还需费点时间去寻一株灵草。” 其实事情又岂非他说的这般简单,他这个程度的修为所产生的心魔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简单除去的。只是多少有些在意一年前的记忆,所以他才找上了另一个女魔修――寒芷。 寒芷大概也听说了他把一个普通人带进紫阙宫的事情,便把他留在山上住了几天。期间看着他冷漠拒绝自己送上去的男男女女,她才真的确定这个好友是着了魔。 有着一副艳丽倾城皮囊的寒芷很是好奇的托着腮,娇艳的红唇一张一阖极具诱惑,然而旁边的白渊却恍若不见reads();。她觉得实在无趣便窝回铺着白狐毛的长椅上,“我还是不相信你居然喜欢上一个人类,连我都没能诱惑到你半分,真好奇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美人。” 白渊挑了挑眉,眼神对着上座的那个绝色美人宛如看着一副枯骨皮囊,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一副架子。 被他那极其挑剔的眼神扫了一眼的寒芷嘴角抽搐着大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来求我的!难道不该端正态度来讨好一下老娘吗?” 大概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寒芷假咳了一声又理了理桃红的长袖,“比起我们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他们确实要有趣得多。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回应我们的期待,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个把你从冷情冷心的寒潭里拉出来的人。” 白渊并不在意对方的调侃,心里却也想着容宣的事情。见过容宣之后,他多少能理解一年前的选择和执念。 寒芷看着白渊忽然柔和下来的眼神,再看底下那些痴迷于她容貌的魔修顿时就不平衡了,怎么她这里的净是心怀鬼胎的? 恼羞成怒的寒芷决定为难一下白渊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白渊想要解决心魔,她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别想这么容易就得到。 于是紫阙尊上便在她那整整住了十天,每天都陪着那个任性又骄纵的寒芷听话本。修仙界里除了热衷修仙的修士外,还有一些人嗜好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并且修撰成话本,在女修士间倒是颇受欢迎。 而且寒芷专挑那些结局悲惨的话本重复的听,就好像嘲讽着白渊或者他的小情人并不可靠。然而白渊只是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内心毫无波澜的把所有她挑的话本听了个遍。 这些人不是他或者容宣,他又岂是在别人的影子里看自己的人。 最后寒芷一脸不爽快的告诉他,要除去心魔得靠他自己,但是如果想恢复记忆却不难。需得寻一样罕见的灵草入药,再辅以她的法术助白渊修复受创的神魂。 所以白渊这次回到紫阙宫后还要去寻找那株灵草。 那厢的容宣在听到白渊说‘心魔’、‘卖了一个人情给那女人’以及‘一株灵草’时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因为他清晰的记得这几个词在原书里代表的意思。 他为什么会记得?因为这个心魔就是导致了反派输给主角的最大原因,但那都是几百章以后的内容了,他当时被基友强行剧透所以记得很是清楚。 那时候的主角已经在修仙界摸爬打滚了几百年,而白渊也在面临突破的时候遭到心魔反噬。当时的容宣也强行提升了不少实力,在得知白渊失了大半的修为之后为了帮助他除去心魔,去找了一个女魔修求救。 女魔修提供了方式和需要的灵草,另外还要走容宣的一双眼睛作为代价。 然而白渊的手下出现了叛徒,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主角一行人。主角便设法把那灵草抢到手,更是趁着他们元气大伤的时候出手。 盛极一时的紫阙宫就此覆灭在主角团的手上,极其可悲。 容宣眼神放空,不自觉的用力扯着白渊的衣袖。明明剧情已经出现极大的偏差,但是仍和原书有着极其诡异的契合度,这让他多少有些疑惑。 如果剧情直接万马奔腾的跑起来他可能还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就像他一开始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一无所知。到后来,他发现剧情根本就和原书对不上,那时便下了决心要自己去面对和判断。 现在却挖出许多跟原书有契合的蛛丝马迹。 但是现在的主角还没有成长起来,而白渊也已经开始寻找除去心魔的方法reads();。以紫阙宫目前的实力来看,除非那几大仙门联手,否则几乎毫无可能挑得动。 想到这里他忽然对这个万剑门产生了一点疑心,他把当年的事情仔细的想了又想。那些袭击他的傀儡人与万剑门那个弟子身上的朱砂禁制有那么点相似之处,而且曾记得明崇悔说万剑门是这些年才突然崛起…… 万剑门的崛起跟那个禁制是否有所关联?他们不光知道映沉的下落,更是在讨伐紫阙宫的时候派了人来伏击他和白渊。 不光如此,万剑门的首徒还娶了原书的女主秋珊珊,这些……都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容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丝诡异的违和感顿时涌上心头。然后腰身一紧让他蓦然回神,他抬起头便看到白渊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眸里倒影的自己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无助。 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了下来,容宣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自己人。这一切都会有白渊和他一起面对,而他也早已下定决心,绝不让自己成为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心魔一定要尽早除去。” 对于他如此在意心魔的事情,白渊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吻着他的发顶答应道,“别担心。” 等到容宣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之后,白渊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把衣袖往上一捋,看到手臂上已经淤黑的伤痕眼神一暗,“其实你不必这般勉强自己。” 容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把衣袖捋下来不在意的说道,“过几天就能好了。” 白渊搂着他的腰,俯下身在他脖子上吻了一下,“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有我在你不需要做这么多。即便我不在,夜鸦和梦蝶也能保护你。” 容宣猛地蹙起眉头,“我并不想成为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许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保护好自己,但我绝不能放任自己软弱下去。” 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般直接和激烈,白渊又说道,“我不想在你身上看到任何伤痕,也绝不会让别人有任何这样的机会。” “下次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的。” “你的修炼不是到了瓶颈?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根骨和资质并不是那么容易修炼下去,又何必逞强坚持?” 忽然觉得有些烦躁的容宣推开白渊坐到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说道,“我没有逞强,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了达到目的这些苦有什么吃不得?” 白渊不是不理解他的想法,但他觉得容宣的坚持似乎过于强硬,也就没再反驳下去。坐过去揽住他的腰温声说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躲在你背后活下去,哪怕只是自保的能力我也想做!白渊,我不是宠物――”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失控,容宣痛苦的闭上眼调整气息,“你不知道我坚持的理由,你甚至……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那些对我而言既庆幸又痛苦的记忆。” ‘团子’的死就像是他的禁区,轻而易举就摧毁掉他辛苦筑起的冷静。这件事早已代替他的回忆成为一个新的梦魇,偶尔半夜惊醒他都总是忘不掉白渊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幕。 啊,多么无能的自己。他在内心如此嘲笑着自己。 想跟白渊比肩而行并不仅仅和他在一起,而是意味着他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以后无论命运如何他最起码争取过。他想亲手去改变这一切,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在他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白渊俯下身在他的颈脖落下一个轻吻,他知道此刻的容宣并不需要任何安慰。他的痛苦正是他所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除了尽快找到那株灵草别无他法。 第27章 蛇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白渊回到紫阙宫就安排了夜鸦去调查那株仙草,只是这东西虽然罕见用处却不是很大。最可能出现在某些秘境里,所以这件事其实急不来。 倒是其中一个看热闹的魔修命人拉来了一车又一车的厚礼,想正式投靠紫阙宫。他之前错手伤了鸿光仙门某个真人的弟子,然后被那护短的真人追杀了好几个月。 他躲到紫阙宫之后,对方倒没有追下去,但只要他从这里离开必然又是一番追杀。以他的实力对付普通修仙门派弟子尚且可以,但是对上修为深厚的仙门真人,那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不说鸿光仙门的实力底蕴如何深厚,那凌虚真人可是这修仙界里最不好惹的前几名,出了名的护短。 就他捅的这个天大的篓子,谁敢去帮他?谁去就等于平白得罪凌虚真人,得罪鸿光仙门……一群独善其身的魔修表示他们只想好好修炼看热闹,谁爱去谁去。 这魔修实在走投无路了便想寻求紫阙宫的庇护。 他早早就来到大殿上坐着,瘦削的长脸写满了得意洋洋reads();。旁边一个蒙着面纱的身姿曼妙的女子时不时给他倒酒,身后还有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恭恭敬敬的跪坐着。 只是在一幕别的魔修眼里就是一条回光返照的咸鱼,自以为能翻身。 白渊本来没有耐心应付这群魔修,但是想起今天收到的信就勉为其难的过去看一眼罢。他今天穿着一袭墨色的云龙长袍,衣襟和袖子用金线镶边。 比起紫袍的雍容华贵,他这一身黑袍看起来极具压迫感。如果那张脸不是那么的面无表情,大概会赏心悦目得多,眉目间的冷冽仿佛带着冰刺。 坐在大殿之上,白渊无甚表情的看了大殿一周,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魔修左看右看了一下,见其他人开始放松的喝酒聊天时便走到大殿中间拱着手说道,“尊上,我前几日抓到一猛禽,尊上定然会感兴趣的。” 看到白渊点头示意,那魔修立刻回过头欣喜拍手。只见一个仆役模样的人手持一条银色锁链走进大殿,而锁链的另一头竟然栓住一条极为骇人的褐色大蟒。大蟒卷着蛇尾仍有半个大殿的高度,蛇身如同两个男人合抱般粗壮,那如同红宝石般幽深的蛇瞳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这条褐色的大蟒身上被一圈蓝色的符咒文字虚虚的缠绕着,想来便是这些符咒文字才能让这凶猛之物乖乖被套上锁链。 但是把这大蟒带到大殿的时候,周围的吃瓜群众显然连围观的热情都没有。毕竟能坐在这殿上喝酒吃肉的魔修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种神智未开的畜生有什么可稀罕的? 然而那魔修却昂着头,对于周围的目光不屑一顾。一扫前几天晦气十足的神色,今日的他自信满满,“尊上,这畜生虽然神智未开但是它曾吞吃过灵丹妙药,现在这蟒蛇的内丹应有两百年的修为!这畜生的蛇胆更是有奇效,据说炼成丹药能让自家的小情儿更敏感。” 他说的自豪,然而殿上的白渊却连眼皮都没掀,殿上的气氛顿时就冷了。 “噗嗤。”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又有人被引得发笑,顿时整个大殿都哄笑一片,大概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种东西送给尊上。 两百年修为的蛇妖内丹也并不是多罕见的东西,那蛇胆的‘奇效’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是让尊上拿回去对(tiao)付(jiao)容宣的意思?这是在怀疑尊上某方面的能力吗? 这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亏他们还以为这魔修能拿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来。 在一片哄笑声中,原本坐在魔修旁边那个蒙面美人站了起来,静悄悄的从大殿旁边的过道走了出去。那个华服青年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此时紫阙宫后殿是相当安静,容宣坐在小花园的凉亭里晒着太阳看看书。看得眼睛疼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 那应该是一名女子,穿着粉色的薄纱长裙,一边走还一边往后张看。再走两步她就停住了,一双美目满是怒火的盯着眼前的青年。她见过紫阙尊上和青年走在一起的模样,实在是印象深刻。 感觉自己好像莫名拉了对方的仇恨,容宣蹙着眉头表示有些懵。女子戴着面纱,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见没见过,不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没见过的。 毕竟他见过的女性并不多,这种丰满曼妙的美人……他遇到过? 像是气得浑身发抖一般,美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你就是容宣?” “你是?” 这种开场白有一种谜一般的熟悉感,果然,熟悉的套路,同样的狗血…… “都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委身给那个丑陋又不能满足我的男人reads();!如果当初尊上把我收下的话,现在又怎么可能落到这般境地!” 容宣皱起眉头很是不耐,“你这么有自信为什么不自己去勾引他,来找我麻烦有什么用?” 就像所有的俗套剧情里一样,嫉妒了就一定要来找麻烦,但是这些女人有时间跟他瞎嚷嚷还不如去勾搭正主。这种呛声根本毫无意义,难道吵赢了就能得到正主欢心? 美人猛地扯下面纱,那张明媚妖娆的俏丽脸庞此时满是委屈和忿恨。咬着唇恨恨的说道,“尊上怎么可能对你这么的普通的男人动心?一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听到这句话,容宣面上的平静都绷不住了,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若是有能力在尊上身上动手脚,那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又有什么意义?” 然后一直情绪激动的美人忽然无力的垂下头,容宣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果不其然,那美人抬头的一瞬间便看到那双原本蓄满泪水的眼眸变成赤红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他。 美人咧着嘴笑容极其诡异,口涎沿着唇角缓缓流了下来。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但是对于容宣的敌意却一分没减,“今天我会让尊上知道,只有我才能满足他,就你这身板根本不行!” 容宣挑了挑眉,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无意间被小瞧了?在对方身形迅速而且难以捉摸的飞身过来时,容宣只扫了一眼就伸出手,下一秒就抓住了美人的脖子然后用力按在凉亭的柱子上。 雾紫的眼眸里映出美人那张难以置信的脸,被扼住气管的她几近窒息,“你……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动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体里!”在制住对方的一瞬间容宣就知道这副身体根本是没有修炼过的,所以她速度再快也是勉强而为很容易就能看破。 “本以为能轻易制住你,却没想到这般刺激你都没被激怒。如此看来,我只能使用下策了。”明明快要窒息,她却愉悦般笑了,一股更强的气息缓缓从身上散出。 容宣警惕的松开手借力向后一跃,然后看到女人的腿上突然长出褐色的鳞片然后并拢着,两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肉相连然后被光滑的鳞片所包覆。 不到片刻,她的下半身就变成了蛇身,而她的手臂上也长出了坚硬的鳞片。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发髻散落下来,及腰的长发几乎把那也有鳞片包覆的脸遮了大半。 容宣一开始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现在看来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经过刚才那一番蜕变,已经变成蛇妖的女人实力也更上了一层。下半身变成蛇身之后她的行动也更为迅捷灵敏,纤细的手指上变成了深绿色的爪子,仿佛轻轻一戳就能轻易刺入身体。 容宣一边躲着她凌厉的攻势,一边想着该如何应对。 而小花园的另一边,躲在草丛边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华服青年正准备出去阻止他们动手时,肩上却多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把他按住。回过头却被吓了一跳,那人不正是紫阙宫八位使者之一的梦蝶吗? 他偷偷跟着这女人便是担心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却没想到她竟然变成蛇妖去袭击尊上的人。如此也就罢了,这一切居然全被梦蝶大人见到……那父亲的处境岂不是很糟糕? 原来这个华服青年的父亲正是给白渊献上大蟒寻求庇护的魔修。 梦蝶手里拿着一个铃铛,神秘兮兮的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就跟他一起蹲在角落看着容宣和那蛇妖交手。 第28章 套路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梦蝶大人……?”华服青年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用意。 梦蝶转过头对他笑了笑,“现在出去可就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场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对这个青年的感觉还不错,他父亲虽说是个二缺还作死,但儿子看起来还算不错。 起码是个长脑子的,还能看出这个女人不对劲,也知晓她一旦闹起来他们父子的处境可就一言难尽了。 “在下莫癸。”青年的表情似乎有些踌躇,对梦蝶自我介绍之后便疑惑梦蝶为什么不去阻止那两人。明明其中一个是尊上在意的人,若女人真把人伤了恐怕谁都无法善了。 然而梦蝶似乎并不打算出手,仍是兴致勃勃的跟他一起蹲在角落。莫癸看着她脸上那仿佛看戏的表情心下一沉,一横下心便要自己出去,然而肩上的手却毫不费劲的就制住了他的动作。 梦蝶皱着眉头,语气逐渐冰冷的警告道,“我说了,不要妨碍这一场好戏继续下去,容宣大人不会有事的。但如果你在这里把我惹火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第一个收拾你信不信?” 莫癸不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那阴狠的气息,身体顿时就软着蹲在原地不敢再违抗对方的意思reads();。 另外一边容宣跟蛇妖你来我往暂时看不出结果。蛇妖在紫阙宫的禁制下并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而容宣则不受这个限制,毕竟他的修为实在不算高。 容宣的长春拳已经练到了瓶颈,再有映沉的加持下倒也可以跟速度极快的蛇妖打了一个平分秋色。 蛇妖见他如此难缠,他那快速敏捷的身体在对方眼里根本没用,然后一边交手的同时用长长的缠住他的腿。见他下半身无法动弹,蛇妖便轻易把施展不开的容宣制住。 她志得意满的看着低下头似是颓败的青年,“有你在我手里就不怕他们不放我出去了!” “你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一直低着头的容宣忽然抬起头,雾紫的眼眸在这一刻闪着诡异的光芒。 对上那双眼眸的一瞬间,蛇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打从心底涌上一股极为阴寒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蛇尾也放开了对容宣的桎梏。 容宣扼住他的颈脖,挑着眉问道,“你刚刚说谁的身板不行,不能满足尊上?” …… 等到大殿的人感受到小花园的动静并且赶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容宣衣衫齐整的站在凉亭边。小花园林景都有不同寻常被破坏的痕迹,那条蛇妖就翻着白眼昏倒在不远处,身上脸上均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伤痕,看起来有点惨…… 围观的魔修之中还是有人认出了蛇妖身上的服饰,“这不是那个谁家的爱妾?” “就是之前要送给尊上结果被送回来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尊上没收下,他就把这个女人纳为自己的妾了。不过说实话这衣服还真有点像……” 那个本想讨好白渊的魔修本也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发现这个蛇妖的服饰后瞬间连话都说不清了,“不、不可能是我的爱妾,她……她、只是个普通魔修罢了根本不可能是这该死的蛇妖!” “你的爱妾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魔修,但如果她早就被你带来那蛇妖附身了呢?”梦蝶揪着莫癸的衣领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斜睨着那魔修。 然后才盈盈的走到容宣面前,从容的提着裙摆见礼,“大人,您刚才的身姿真是美丽极了。” 看着梦蝶那个俏皮的笑容,容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仿佛套路一般的故事发展。 莫癸心情复杂的站到自家父亲身旁,而魔修看到自己儿子和梦蝶一起出现就忍不住皱眉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在大殿好好待着怎么也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癸沉默着没有说话,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旦说出来他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这态度让魔修更是气恼,直接一巴掌掴到他脸上,“你这个孽子是不是又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梦蝶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一幕,她转过身斜睨着那魔修说道,“到底是谁无能又爱惹事?凌虚真人为何追杀你到缳昔山附近你不会不知道吧?来寻求尊上庇护却一点诚意都没有,不仅如此,就连 身边的小妾被大蟒附身都毫无所知!” 魔修送来大蟒便是此次的魁祸首,凌虚真人的弟子便是和这偷吃了鸿光仙门灵药的畜生交手时被魔修偷袭,如今更是身陷大蟒的蛇毒。凌虚真人寻来的目的一是找回场子,二是找到大蟒解决弟子的蛇毒。 把大蟒当礼物难道存的不是想把仇恨值转移到紫阙宫上的心思? 听着梦蝶的一字一句,魔修被吓得腿都软了,顿时就摔倒在地上,“你、你胡说reads();!” 就在这时,一直没现身的紫阙尊上总算是姗姗来迟,所谓人未至而气势先行说的便是他。小花园在霎时间被一道仿佛修罗般震怒的气息所笼罩,迫得所有人都不得不单膝跪下迎接。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容宣背脊直挺的看着那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背着手从高处一跃而下,颀长的身影落在他面前时仿佛带着刺骨的冷冽。 男人一只手搭在容宣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那张脸本就毫无表情,在看到容宣脸上一道细长伤痕时更是不悦的皱起眉峰。 应该是和蛇妖交手时不慎被对方的爪子划到,并不严重,甚至连疤痕都不会有。但是白渊觉得极其碍眼,然后在容宣惊讶的视线里俯下身,温柔的吻去伤口带出的一点血迹。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容宣只觉得脸上有些痒下意识想躲却被对方扼住下颌,略带威胁的低沉语句从他耳边拂过,“不准躲。” 容宣仰着头任由他细碎的吻落在脸颊上,单一想到周围还跪着一圈的人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别这样,这个伤很快就会好的。” 然而白渊却眯起眼危险的扫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不喜欢看到你身上带着伤口?” 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但是就算知道容宣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任由他的吻从脸颊旁落到唇边,然后把他的唇辗转蹂/躏了好几遍才罢休。 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梦蝶简直觉得自己无比糟心。自从容宣出现之后,尊上在他面前的画风简直诡异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程度。 大概就是辣眼睛外加时不时被塞一嘴冰冷的狗粮。 而对容宣难得乖巧的表现十分满意的尊上搂着腰把人拢在怀里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个练手的对象可还满意?” 容宣惊讶的抬起头,“你早就知道她会来找我麻烦?梦蝶说的大蟒就附身在她身上,想利用我逃跑?” “这种程度的附身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前几日你不是觉得瓶颈么?既然它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正好给你练练手,还让梦蝶在一旁守着。” 容宣看着他,目光直直的撞入男人那深如古井的墨眸里。从中看见宠溺和温柔之后,那张清秀的脸顿时染上红绯,好半晌容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猛地低下头扯开话题,“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跪在不远处的梦蝶很自觉地给他解释了一番,包括大殿发生的一切,这个魔修想讨好白渊的原因以及大蟒附身在小妾身上妄想劫持他逃跑的事情。 听着他们的对话莫癸心底是凉得透彻,难怪一开始梦蝶不让他阻止他们。这都是尊上放任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父亲把大蟒送给紫阙宫是为了转移凌虚真人的仇恨。 他的父亲,那个魔修也是被吓得趴在地上却又不敢在此时开口求饶。 现在任凭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容宣在尊上面前的分量有多重了,这简直要宠上天的节奏…… 谁敢开口打断他们? 然而某些潜在的隐患却还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大殿那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只见一条褐色的巨蟒冲破大殿的屋顶,直直朝着紫阙宫外飞去。 白渊瞥了一眼,冷声道,“它这算盘倒是打得好。” 第29章 大萌妹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这巨蟒虽是附身在魔修的小妾身上,想用容宣的性命威胁白渊。但是也没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里,所以它方才看似安静,实则保存自身实力,待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小花园时,它便可一举冲破桎梏离开紫阙宫。 它这算盘是打得不错,但实在错估了白渊的实力以及紫阙宫这个地方。只见巨蟒直向云霄飞上去,但是到了半空却像撞到坚硬墙壁一般,任由它如何用蛮力冲撞都无法撞开那无形的屏障。 吐着猩红的蛇信,巨蟒暴躁的又朝另一个方向尝试。 小花园里看着这一幕巨变的魔修脸色已是煞白,跪在地上双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梦蝶犹嫌不够一般悠悠补着刀,“真以为那点小聪明藏着掖着就没人看得出来么?你说这巨蟒给尊上找了这么多麻烦,也不知用什么才能弥补得了……不如,就由你亲自去把这巨蟒制服吧?” 魔修被吓得忙不迭扑倒在白渊脚边苦苦求饶,“求尊上饶了小人这回吧reads();!小人会把所有一切如数奉上,今后再不敢欺瞒尊上半句!” 他自己也不过是一百多年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制服得了一条磕了药有将近两百年修为的巨蟒。当时若不是凌虚真人的弟子与它斗得两败俱伤,他又怎么可能给巨蟒套上禁制。 但是白渊会看得上他那点寒酸的家底么?那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根本连半个眼神都不多给。 在那巨蟒发现自己逃不出紫阙宫的屏障时,那双锐利的蛇瞳在半空中扫了一圈很轻易就找到了相当显眼的白渊。白渊微微仰着头恰好与他对上视线,然后巨蟒分明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无趣和不屑。 一下就被惹怒巨蟒朝着小花园的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团暗绿夹杂着着腥臭味的液体。 白渊揽着容宣的腰,右手在虚空中一划,一把泛着红光和魔息的长剑便出现在他手里。 容宣看着剑柄处缠绕的一朵深红的莲花觉得有些眼熟,忽然就想起白渊送给他的短刀和玉坠上都镌刻着一朵花的图腾。当初他就是在玉坠上看到和短刀一模一样的图腾才确定白渊就是送他短刀的人。 那是紫阙宫的图腾,还是他来到紫阙宫之后才知道。也找了不少藏书来看,都没看懂这个图腾上刻的到底是什么花。 现在容宣总算知道了。紫阙宫之所以用这朵花当做图腾便是因为白渊手里的这把剑,这可是一把魔剑。 世间珍稀武器数不胜数,然而魔剑却极其罕见。 在《列神传》的设定里,修仙界既没有神也没有魔,那都是飞升之后才能知晓的另一方世界。魔修与道修仅仅在于修炼的根源不同而划出区别,最终都需要经过浩瀚天威的考验方可超脱俗世。 然而在修仙界的极北之地却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这里也因此被称为极北之渊。传闻千年前这里曾发生过极为震撼神魔之战,交战过后方圆百里变成寒冷彻骨的冰川之地。 没人知道极北之渊的深渊底下到底有什么,从没有人进去过还能活着走出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极北之渊一带是魔息最为充盈之地,后来便有了一个极渊城,由魔修盘踞和主宰。 而极北之渊周围全是高耸如云的冰山,把那个巨大的深渊围在中间。经过日月和时间的洗礼,极北之渊周遭的魔气越发浓烈同时也出现了许多难以杀死的异兽。 在异兽层层的保护下,冰山上长出了一朵魔气浓郁的黑莲。黑莲现世之时引来多方觊觎,不光是魔修想得到这极为罕见之物,当年的仙门为了不让魔修出现破坏平衡的异类也派出了不少门下弟子前往。 而白渊的名气大概就是在那之后传开的。这朵黑莲最后便是由他踩过血迹斑斑的雪路之后摘下,最终作为材料被投入铸剑炉,成了这一把闻名至今的魔剑——莲桬。 用这朵黑莲来代表白渊和紫阙宫真是再适合不过,只是镌刻的图腾太过简单所以并不是很能看出来。但是在看到白渊手里的莲桬之后,容宣几乎立刻就把它和藏书里的传言联系在了一起。 白渊单手持剑,剑身覆着一层无形的气息,几乎要把空间扭曲一般。轻轻向着那一团腥臭的液体一挥,便有一道无形的剑气极其快速的劈过去。 那一团液体直接在空中炸裂,飞溅的液体落在地上和植物上立刻腐蚀生烟。 容宣被好好的护着自然是相安无事。但是其他的吃瓜群众却没那么好的运气,星星点点的腐蚀液体虽然杀伤力不高,但是那腥臭味实在让人受不了,仿佛是炎夏天里发酵了三天三夜的剩饭…… 奈何他们依旧不敢站起来躲开,只能在心里对那个惹事体质的魔修多了几分怨气reads();。 白渊看了怀里的容宣一眼,低低的说了一句,“等我。” 这个等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 灵巧的躲开巨蟒的攻击,白渊毫不费力的跃到它头上,反手握着剑柄直直的把剑插下去。整个过程甚至连一刻钟都不到,巨蟒很快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倒了下去。 把剑上的血用力一甩,把莲桬收入虚空之中才回到容宣身边,那显而易见的独占欲。扫了一眼抖成筛子的魔修,面无表情的说道,“废去修为扔出去。” 梦蝶微笑着领命,正准备把人带走的时候那趴在地上抖成一团的魔修忽然有了勇气连滚带爬的扑到白渊脚下。如果不是白渊身上的肃杀之气太过于强烈,他甚至想抱住对方的大腿哭喊大叫。 但是他现在只能跪在一边磕着头求饶,“尊上,小人知道错了!小人是真的知道错了!” 废去他的一身修为扔出紫阙宫不就等于把他送到凌虚真人的手里?!这根本就是没有希望的死局。 梦蝶极其不屑的一脚踹在他肩上,“算计尊上没要你小命便已是你走运了。”一转身表情却又变得耐人寻味,捏着莫癸的下巴左看右看,“但是这小子却挺合我心意的……” 仿佛看到希望的魔修谄媚的说道,“我这不肖子虽然弱了点但是根骨资质都不错,梦蝶大人您看能不能帮我想尊上求个情?” 然而梦蝶却把魔修最后的希望都打破了,“我对他有兴趣是我的事情,如何处理你是尊上的决定。” 莫癸脸色煞白,双唇颤抖的不成样子。内心无比挣扎了许久还是猛地磕了一个响头,任由额头留着鲜红刺目的血,“求尊上放我父亲一条生路,莫癸此生愿为紫阙宫所驱驰!” 白渊看了他一眼,“如此你也要为他求情?” 莫癸敛着眉神色坚定,“是,这是我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我与他再无半分瓜葛。”他知道梦蝶对自己感兴趣,也许是因为自己长得像谁,既然有机会他自然要争取一下。 一直在剧情外的容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侍女笑着端上茶水和点心,白渊的手还在他腰间,所以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转过身吃点心喝茶。 看着两个侍女似乎在可惜那个叫莫癸的青年,容宣小声的八卦,“怎么了?” 侍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尊上,见他似乎并不在意才小声的解释,“梦蝶大人也不知为什么会看上这个青年,之前她总是找上那些来袭击的道修弟子,特别钟爱那些临阵脱逃的……” 容宣磕着瓜子,好奇的问道,“找他们做什么?” 侍女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据说是房中之事,而且那些人不到三月就死了。第一天就被做得下不来床,真是有些可惜那个青年。” 嗑瓜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自己听到了奇怪的东西?梦蝶是怎么把人‘做’下不来床,是他想象的那个‘做’吗? 也许是看他太过震撼,侍女又补充了一句,“您不知道梦蝶大人是男人吗?” 世界观顿时炸裂。太过震撼以至于瓜子都掉到地上了,那个娇小可爱笑起来就跟蝴蝶翩然美丽的姑娘居然是个大jj汉子!而且听起来还是个变态…… 再看向梦蝶时,容宣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悲壮和佩服。 梦蝶:??? 第30章 实力吃豆腐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正当容宣听着八卦的时候,男人的手忽然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腰。 容宣吃疼的回过头,然后看见白渊定定的看着他,“怎么?” 然而容宣的疑惑并没有得到白渊的回应。那毫无波澜的目光重新放在莫癸身上,“你明日若能拿出一件令本座满意的东西来,本座就不计较他算计之事,而你便交由梦蝶处置。如此,你也愿意?”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这对于莫癸来说,这简直就是赔到家又扯淡的买卖,要救他这个闯祸的父亲不光要拿出令尊上满意的东西,连同自己也要一起赔出去。 梦蝶大人看起来就很不好应付了。 他不会这么蠢真的答应吧? 莫癸就像是完全听不到其他人的议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感激的说道,“愿意,莫癸无论如何都会拿出令尊上满意的东西!多谢尊上肯给我这个机会!” 梦蝶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是死脑筋的掺和进去,其实他不插手这件事的话以尊上的行事作风也不会为难他,现在他去求情不光吃力也不一定讨得了好。 他大概连尊上提出这个条件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何拿出一件让尊上满意的东西? 但是最恶劣的难道不是他自己?他有意在那魔修面前表现自己的兴趣,果不其然他想都不想就把儿子推出去当筹码。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莫癸在被当做牺牲品的时候,竟然没有胆怯的龟缩起来…… 忽然就觉得有那么点无趣了reads();。 这件事结束之后,吃瓜群众也都纷纷散去,莫癸也扶着仍在后怕的父亲离开了。 小花园里只剩下他们几个,白渊看着落在不远处砸了一片花草的巨蟒尸体说道,“把这畜生的内丹和蛇胆取下来送去凌虚真人那,他应该就在附近的小镇上落脚。” 梦蝶当即就领命去剥蛇胆。 容宣疑惑的想着他是不是听到一个不太应该出现在白渊口里的名字? 白渊看着他一脸纠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这人踏入紫阙宫那天我便收到凌虚真人的来信,他的徒儿中了巨蟒的毒需要以蛇胆入药。” 这句话的信息量巨大的让容宣三秒钟都没缓过来。白渊是猜到了魔修会把巨蟒当做厚礼,又看穿了巨蟒附身在他爱妾身上……此举不光卖了一个顺水人情给鸿光仙门,还给了他练手的机会,最后还能完美的把这个算计他的魔修顺利收拾掉。 果然白渊不光是实力强悍,能在修仙界混到这个地位智商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只是,“没想到你跟凌虚道长也有交情,我还以为魔修与道修会水火不容。” “所谓的水火不容不过是一个掠夺的名头罢了,在上位者的眼里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这本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这件事符合切身利益,那么紫阙宫与各仙门互有来往也并不稀罕。” 说出这句话的白渊云淡风轻,眼底仿佛有着磨不开的墨,底蕴深沉而又胸襟广阔。在所有人都以为魔修和道修会因为一年前的那次讨伐而决裂时,其实双方的上位者都不把它当作一回事。 看着容宣专注仰望自己的表情,以及那目光的憧憬让白渊的眼神也不自觉变得危险起来。 走到寝殿外的庭院,白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人压在柱子上,他想看到这个人理智溃败的模样,想让他嘴里只能零碎的喊出自己的名字,想一点一点的把他……吃拆入腹。 白渊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耐心也很冷静的人,尤其是在容宣的事情上。这般恒久的岁月里,有些契机他等了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哪怕是出关后如此急躁的想要发泄自己的*,他都能耐住性子。然而今天他却忽然不想等下去,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叫嚣着占有这个人,让他彻彻底底沾染着自己气息,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凌乱的低喘。 此时被压在柱子上的容宣同样是心潮澎湃,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如果男人真要做些什么,他也许并不会反抗,甚至是心存期待的…… 横亘在他们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坎是白渊的记忆。 容宣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没有记忆却产生那般强烈的情绪一样,他其实很不安。前几天又因为太在意当年的事情,无理取闹的发了一通脾气。 说到底他只是觉得别扭罢了,就好像没有了记忆他们之间就少了一种名为羁绊的东西。 然而就是这样,他们仍被对方所吸引。 看着容宣那双湿润的眼眸,白渊气息一沉然后俯下身。一开始还能控制着气息,逐渐深入的吻变得急切起来,在那薄唇上轻咬着然后顶开牙关窜了进去。 好不容易分开后,容宣的唇已是红肿了一片,在他仍有些缓不过来的时候男人忽然握住他的手放到一个地方。三秒过后,那张本就情动的脸更是熟透了一般,“你、你能不能不耍流氓!” 双手被强迫按在对方的硬物上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reads();。隔着衣物感受着那一跳一跳的巨物,容宣心里忍不住发怵,他虽然喜欢男人但是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阿喂…… 这种尺寸,真的能进去? 白渊并不打算放开他,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还怂恿那女人来勾引我?” 这话题跳跃太快,容宣那被搅成浆糊的脑子想了好一会才记起‘勾引’什么的。为了把注意力从手上引开,他仰着头底气十足的反驳,“我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就怂恿了!” 然而这张透着潮红的脸再怎么底气足也像撒娇一样,白渊低低的笑了,“万一她真的来勾引我怎么办?” 容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总觉得白渊这智商好像下线了,“难道她勾引你你就会接受吗?” 然而白渊下一秒会告诉他,到底谁的智商下线。他握着容宣那修长的手指在硬物上揉弄了一圈,还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喘,“我也觉得我不会接受其他人的勾引,所以这火只能你来灭了。我记得你还说,你的小身板能好好满足我,不如我们来证实一下?” 容宣那脑壳子‘刷’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他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内心所有的感受汇集成一句吐槽:细数那些年为了装逼说出口而又被迫实践的一二三四五句话…… 如果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时他一定会把这些flag收回去! 容宣僵硬的任由对方握住他的手上下动作,然后那东西居然比一开始更粗了!自诩无比冷静的容宣瞬间就怂了,他小小声的挣扎着说道,“这里还是外面,你、你别这样……” 白渊瞥了一眼只有一步之遥的寝殿大门,眯着眼揶揄道,“也好,那我们就回房继续刚才的事情。” “……!!!”容宣都忘了他们本来就在寝殿门口,他这脑子简直变成了豆腐花还被人一口一口吃掉。可是看着白渊卸去平日的冷漠,神色柔和看着自己,他甚至产生了‘迟早会被吃掉,现在挣扎也是徒然’的想法…… 白渊轻笑着把人直接抱起来,穿过寝殿去到后面的浴池。把衣服一件件都褪去之后才给容宣解衣服,“你的身上还有那蛇妖的气息,我很不喜欢。今天用手帮我解决,那我就不做到最后。” 两个人一起进到浴池的时候,容宣咬着唇说道,“其实我可以的,我只是……” “我知道。”白渊握着他的手,沾着水光的手十指交缠着,“我知道你可以,但你心里仍有遗憾。” 容宣点点头,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 “忽然有些嫉妒那个失忆的自己,能被你如此在意着。”白渊把头靠在他的颈边,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容宣伸出手搂着男人的颈脖,忍不住笑着说道,“那你快点把记忆找回来,快点把心魔除去……”然后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好半晌才又沙哑着开口,“想快点被你占有……” 真是意外的坦率。 “好。”白渊搂着他的腰,对于他的坦率喜欢得不行。 …… 小剧场: 容宣(疑惑):白渊是怎么知道我跟那蛇妖说的话?又没有监控…… 梦蝶晃着铃铛从他们面前走过。 白渊(意味深长):你猜? 第31章 心思莫测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和白渊在浴池厮混了一下午简直比训练还累,吃不到嘴里却又忍不住动手,也不知到底在折磨谁?浑身蒸腾着热气的容宣也没有了修炼的干劲,干脆抱着一堆看完的典籍去了藏书楼。 映沉的心法虽然逆天,但是他这体质问题导致的修炼停滞不前的问题还是比较无奈。看了这么多编纂的典籍之类的东西也没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实在让人有些沮丧。 不知道明崇悔现在在做什么,虽说他自己没去作死但是难保剧情不会莫名其妙的拐到奇怪的方向去。不过就算拐也应该跟主角没什么关系,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不管做什么都不容易。 没再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事情,容宣又继续在藏书楼里翻翻找找。路过南侧的窗户时正好看到那个魔修在指挥自家下属搬搬抬抬,而莫癸低着头站在旁边。 当时白渊说只要莫癸能拿出让他满意的东西就会放过他父亲,所以现在把所有家当都翻出来寻找生路?白渊说这句话之前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应该没有其他意思吧? 白渊的心思太深沉,他根本就猜不透。 不知父子俩说了什么,只见魔修又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莫癸的脸上reads();。面红耳赤的大喊着,“你懂什么,这些全都是我的宝贝!尊上一定会喜欢的!如果我被废了修为,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把你娘送去淫窟……哎呀!” “谁敢朝着老子头上扔……”被什么砸到头的魔修一脸愤怒的抬起头,然而等他看到扔东西的人时,那股气势瞬间缩了回去。仿佛像是夹着尾巴的狗一样,满脸谄媚的朝着高处的容宣点头哈腰,“容、容宣大人,您怎么会在这?” 容宣趴在窗台上,眯着眼笑道,“我的书没拿稳,不小心就掉下去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也想听一下。” 魔修哪敢重复刚才的话题,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然后双手捧着说道,“在下刚才只是在教训孽子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容宣敛着眉,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有点危险的意味,“我在想你是不是不太清楚自己的立场?如果不是他给你求情你以为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你现在可是得仰仗他才有活路。” 魔修嘴角抽搐着,大概是想反驳却又不敢,只能陪着笑点头称是。 站直了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们一眼,容宣什么都没说就从窗台边走开了。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梦蝶笑容嫣然的站在后面,她……不,他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 “有事?”至今没能消化对方是男人这个信息,导致容宣每次看见梦蝶总忍不住往腰腹下看去……这种条件反射还真是要命。 梦蝶一脸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了片刻,“容宣大人可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吓人。原本我以为大人是在同情那个小子,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种认真里还带着一丝恨意的表情,又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同情这么简单。 容宣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完全放松了才说道,“其实没什么可同情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并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对那魔修的行为看不过眼。” “为什么?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大人会是那种滥好人,因为长得也确实很像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梦蝶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容宣笑了笑,“长成什么样子又不是我能选择的,而且也不是长相凶狠就非得是穷凶极恶之徒,你这种先入为主的习惯可不好。” “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理由。”容宣淡淡的说道,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但是梦蝶显然没有死心,“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昨天的情况下你是那个莫癸,你会怎么做?” 容宣回想了一下,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我毕竟不是他也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所以这种假设并不能成立。” 只是,在他毫不犹豫把莫癸舍弃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值得莫癸把自己也搭上去。 不管是过去的世界还是如今现在,都有这种以价值衡量存在意义的人,自私而且自我。不符合自己的预想,可以轻易舍弃;只要对自己有益处,也可以轻易舍弃。 多么可悲又脆弱的父子关系。 梦蝶轻笑了一声然后三两步走上前把容宣圈在墙壁间,“我今天对你彻底改观了。” 然后容宣惊讶的发现梦蝶竟然比他还高半个头,平时竟然都没有发现?!意识到这个姿势很不对劲之后,他缩着头往他胳膊下一挪,然后靠在到旁边的书架边上。 梦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人,您躲什么啊?” “你的问题问完了没有?” 梦蝶不死心的挪过去,靠在他耳边耳边轻声的说道,“大人,你讨厌我吗?不讨厌的话为什么要躲开?” 容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不讨厌你但也不想跟你靠这么近reads();。还有,捉弄我很有意思?” “哎呀,因为你在知道我是男人之后的表情真的很有趣。而且今天也确实让我看到有意思的东西……” 容宣看着对方那仿佛想搞事情的笑容就觉得头疼,要是再扯下去就真说不清了,“我要回去了。” 梦蝶自觉的让开路,然后笑着说道,“大人慢走。”等到容宣的身影看不见了他才恢复一脸高冷的表情,“你还想在那躲多久?” 只见角落里一个人影窜动了一下,然后从书架后走出一个人。那不是刚才的莫癸又是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应该是刚才容宣扔下去的那一本。 梦蝶哼笑了一声,“这里气息太过杂乱,也难怪容宣大人没有发现你。” 莫癸双手用力的捏着那本书,他的内心因为刚才听到的一席话而变得动摇不已。心里忽然就有些羡慕起容宣,一开始听说这个人只知道他是个很普通的人,就连低级魔修的挑衅他都不敢接受。 今天再次看到他时,便已经能单独对付那蛇妖,而且还有尊上如此宠爱。但是反看自己却如此懦弱,明明父亲要靠着自己才能有活路,却还是因为长期的打压而硬气不起来。 看着他露出一脸脆弱的神情,梦蝶挑了挑眉讽刺道,“作出这种表情你以为谁会同情你?但是我看你也别瞎忙活了,你不可能达到尊上的要求。我看你也挺开心这个结果吧,毕竟你父亲可是一点情分都没有……” 像是被激怒一般,莫癸猛地把手里的书摔过去。并不厚的书册打在梦蝶的肩上,然后滑落在地。 后知后觉的莫癸忽然僵住,他竟然对一个女人无理取闹的发脾气,但又安慰自己是对方先找的茬。只能强自镇定的说道,“我并不后悔今天说出口的话,也下定决心为父亲做最后一件事情。” 低下头等着对方发怒的莫癸却没有等来意料中的怒火,他悄悄的抬起头然后看到梦蝶定定的看着他。与其说看着他,还不如说是透过他在看谁。 梦蝶并不如他想象那般对他继续冷嘲热讽,反而是笑容可掬的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救你父亲,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什么?!”莫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又警觉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梦蝶眯着眼走上去,用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抬起他的下颌,“你是不是忘了,如果尊上放了你父亲,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莫癸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做?” “尊上提的那个条件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但是以尊上的家底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父亲献上去的那些东西?所以,投其所好,才是你能否挽回这一局的关键。” “投其所好?”莫癸低下头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尊上什么也不缺又该怎么投其所好? 但是听了梦蝶接下来的话之后,莫癸还是有些懵,“就这么简单?” “你只是看着简单,可这其中的思虑并不是那么简单。” 尊上的心思,说复杂复杂,说简单却也简单。 第32章 误会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紫阙宫的热闹也差不多趋于平静,毕竟这场闹剧已经差不多到末尾了。其实就旁观群众而言他们更想看到更为刺激的场面,但是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完全没能激怒尊上。 反而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嘴狗粮。 大殿里仍是聚集了好一群的魔修,其中以莫癸和他父亲最为显眼。因为他们周围一圈全是空位置,并没有其他魔修愿意坐到他们旁边。 容宣虽然没猜到白渊的想法,但是从他把自己带过来便知道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如果是之前白渊并不会带着他一起坐到大殿上,毕竟容宣自己也不喜欢被那些带着揣测的目光盯着看。 然而今天他不光出现在了大殿上,而且还坐在白渊的身边。前面的矮桌放着食物和美酒,而白渊却握着他的手有一阵没一阵的把玩着,看起来一点都不腻。 他们现在简直就跟外面的传言一样。自从容宣来了紫阙宫之后,修仙界对于白渊的传闻又有了刷新。 比如说,紫阙尊上抛弃了其他的美人,现在独宠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年。以及,都在猜测他是不是拥有绝佳的炉鼎的体质又或者会用什么魅惑之术。 各种版本神奇的连容宣都不得不赞叹故事不错,如果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是他的话就更完美了。 容宣往大殿下扫了一眼,莫癸父子的关系似乎跟昨天有一点明显的变化。今天居然是莫癸坐在前面,而他爹则是面色不善的坐在了后面。 莫癸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强硬了些,虽然有些勉强却总归不像昨天那样软弱的挨揍。是猜到了白渊提出的条件么?想到这里,容宣不由得看向梦蝶,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他的手笔reads();。 感觉到容宣的目光,站在不远处的梦蝶对他点点头,目光里意味深长。 时候差不多了,莫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桌上的一个不大的锦盒捧在手里。他走到大殿中央,双手举起锦盒把今天要呈上的东西说了出来。 当时大殿沉默了片刻,然后又不知道是谁偷偷笑了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他和他那父亲同样愚蠢一般,送上去的东西竟然如此小家子气。 那是一颗丹药,也算是出自高级炼药师之手。但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多么稀有的东西,仅仅是一颗‘强身健体丸’而已,这种东西尊上难道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莫癸却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仍是坚定的看着殿上之人。 白渊看了一眼那个锦盒,然后把手放在容宣的大腿上捏了一下才低声的问道,“你怎么看?” 容宣白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他现在的心情有那么一点复杂,特别是莫癸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想到白渊。 然而白渊却只是握着他的手,并不看他。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只是自己想太多,这怎么可能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知道他会送这个?” 白渊挑了挑眉,然后揽住他的腰俯在他耳边说道,“你觉得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只是这东西确实很符合我的心意,就看你想不想收下了。” 这个强身健体的丹药白渊并没有用处,但是对于普通体质的容宣而言而大有裨益。他当时也奇怪白渊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条件,现在看来却是绕了一个大圈给他送东西。 否则今天他也不会被带到大殿来。 容宣定定的看着他,想从男人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一无所得。然后还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会送这个?如果他送什么法宝之类的,我岂不是过来白看戏?” 白渊低低的笑了一声,在他腰上又捏了一下引得容宣红着眼角要推开他。但是他却把腰间的手收得更紧,“自然会有人告诉他我的用意,如果他真心要救他父亲的话。” 容宣下意识的看向梦蝶,“果然是梦蝶。” 白渊但笑不语。 不管这中间还有些什么细节,容宣已经觉得不是那么重要。 莫癸送的这个东西最后还是到了容宣手里,外加整个大殿的目瞪口呆。大概他们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用来讨好容宣的,而且尊上还真的吃了这一套。 那个魔修虽然欢天喜地但是紫阙宫却不再留他作客,比起废了修为扔出去,现在能完整的离开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了,莫癸还是得留下的,至于之后要做什么那都是梦蝶的自由。 大殿里恢复了喧闹的气氛,容宣看着手里的锦盒静静的出神。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其实你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大概是之前他们起争执的时候,他说自己不是宠物。当时便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白渊对他的上心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只是自己太过敏感而已。 “突发奇想罢了,你能明白就好。”白渊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说太多,仿佛真的没有在意过莫癸送上来的东西是什么,只是恰巧合他心意而已。 容宣想,如果按照他之前吵架的心态,大概是不会想收下白渊给他的任何东西reads();。要强的自尊心会告诉自己,现在还有时间他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到巅峰。 然而经过这几天的事情,这手里的丹药已经变得沉甸甸了。那不是施舍或者同情,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他对他的关心。 白渊用了一个尤其曲折的事情来消除他的不安和疑惑。 在那之后,白渊开始顺其自然的给他送东西。有时候是丹药有时候是法器,没多久就闹得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紫阙尊上在给自家的小情儿收集各种各样能用好玩的丹药法器。 然而这件事导致的最大一个后果就是容宣彻底被白渊吃得死死的。 白渊送的东西并不算稀罕,还是一抓一大把的那种。但是容宣根本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要他想推辞对方一定会把这件事翻出来说,“你连那个莫癸的丹药都能收下,却拒绝我送的这些小玩意儿。” 简直像是推翻掉对方所有良苦用心一样。容宣觉得良心明明不痛,但是偏偏难以反驳。 因为就算再说下去,他也绝对说不过白渊。 之后的几个月,磕着丹药修炼的容宣已经有了缓慢却明显的进步。容宣心情复杂的拿着手里的法器在后院扔着玩,这些法器都是练手用的,白渊临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大袋子。 似乎追查到那棵灵草的消息,白渊几天前就出了门,要去那临海秘境。去之前把夜鸦留了下来,还有一堆丹药以及丢着玩的法器用来解闷…… 其实他倒是有些好奇那个秘境是什么样子,毕竟来到这里就只在两个地方待过。一个是村子,一个是紫阙宫,而且都在缳昔山。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黑影从角落窜了进来。容宣皱起眉头,从衣襟里摸出短刀便转身和那黑影交手,然而没打几下对方就退了开来然后惊讶叫了他一声,“别打!”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容宣定神看着对方那张平凡又陌生的脸,片刻之后那张脸变得有些扭曲,那轮廓也变得熟悉起来…… “小崇!”借着映沉把对方的伪装看出来之后,容宣又惊又喜。惊的是这耿直的小子居然敢独身闯到紫阙宫来,喜的自然是两人的重逢。 顶着一张炮灰脸的明崇悔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道,“宣哥居然能识破我的伪装,这招我可是练了好久。” 容宣看着他毫发无伤的样子,倒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山门应该有大阵才对,正道和魔修的气息流转不同,你居然能溜进来?” “那当然了!”明崇悔擦了擦鼻子得意的说道,“我这半年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我下山跟一个朋友去了黄海戈壁,现在的修为要瞒过这个大阵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在紫阙宫里面,实力也发挥不到三成,所以不能在此久留。” 听了这一番话,容宣忍不住咂舌。该说他不愧是天赋异禀的资质吗,最初遇到他的时候还是个耿直的毛头小子,现在都已经能闯黄海戈壁了。 黄海戈壁常年被吹着沙尘暴,而且沙尘暴里混杂着让人无法感知方向的晶石。戈壁上还有各种各样的野兽灵兽之类的不友好物种,是个很适合锻炼的地方。 以他现在的修为要闯黄海戈壁……算了,还是想想就好。 明崇悔一拍手,“对了,我是来救你的!既然顺利找到你,那咱们赶紧离开紫阙宫,我朋友还在山下等着接应我们。” 看着明崇悔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容宣想,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33章 陷阱和真相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明崇悔一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拉着他要走,容宣只能把他喊住,“等、等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么着急离开?” 然而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反倒让明崇悔皱起眉头盯着他看,“当然是趁着还没发生事情的时候离开啊!宣哥,我到村子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家已经空了,我又去找秦先生问你的下落,但是他死活不 告诉我。我查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个该死的魔头把你带来的!” 秦先生就是怕他冲动所以才不告诉他的吧?明崇悔对于紫阙宫的成见还真是严重,他也不想想容宣本来就算是白渊这边的人,就算出现在紫阙宫也并没有那么不合情理才对。 幸好容宣本身喜欢安静,所以寝殿这边的院子一直没什么人,否则很有可能会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拉着明崇悔的手臂,把一脸不爽快的人带到更里面的别院。 思索了一会容宣才说道,“你在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带你从后山离开reads();。”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待在这里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怎么会没问题!”一直很听他话的明崇悔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你是没看到那魔头的真面目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的你对他来说只是炉鼎的作用,利用完之后就会被舍弃……” 看着目瞪口呆的容宣,明崇悔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重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力的握着容宣的手说道,“宣哥,你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容宣叹了叹气,拍了拍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害我。那我问你几个问题,等我听了再决定要不要跟你走。” 明崇悔喜出望外,“好,你问!” 从以前他就觉得明崇悔对于白渊有着莫名的敌意,现在更是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你对白……尊上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明崇悔摇摇头,脸色无比凝重,“怎么可能是误解!上个月我离开黄海戈壁之后收到了师门的传信,说是以万剑门为首的几个门派再次成立了讨伐紫阙宫的联盟。我原以为又是万剑门在闹事,后来除了那几个向来不表明立场的仙门之外,包括凌云派在内的几大门派都加入了。” 容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他做的事情为正道所不容!他竟然用活人作为傀儡的材料,更是在半个月前袭击了好几个门派,如此逆天之举……” “等、等下!”容宣觉得思绪有些凌乱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傀儡是怎么回事?还袭击了好几个门派?” 明崇悔恨恨的点头,“大师兄更是因此失了一条手臂!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能证明这些傀儡是紫阙宫派出去的?” 明崇悔摇头,“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万剑门审过一个傀儡,亲口说出了紫阙宫三个字。这些傀儡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锁了魂,然后在身体上画了禁制纹路,禁制会以灵魂作为代价获得强大的力量。” 听到这里,容宣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并没有接话而是又问了一句,“既然秦先生没有透露我的下落,那又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 大概是没料到他突然的转折,明崇悔呆了一下愣愣的说道,“是大师兄,我跟大师兄提过你的事情。他说帮我查一下,然后就有了你的消息。” 容宣蹙起眉头,他本以为消息的来源要不很普通,要不就跟万剑门有关。敛着眉沉吟了片刻,他神色严肃的说道,“小崇,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一件事。大概在两年多以前,我曾经被你所说的那些傀儡袭击过。” “什么!”明崇悔大喊着一掌拍在石桌上,然后猛然想起他正处于地方的大本营,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问题才松下那口气,“宣哥,那些傀儡为什么会找上你?” 容宣看着他觉得有些无奈,“我还以为这么久不见你变沉稳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毛毛躁躁。那些傀儡是冲着我身上的某样东西而来,当时,是尊上救了我。” “什、什么?怎么可能……”明崇悔本来想说会不会是那魔头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才出手,但是一看容宣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就像你说的,那些傀儡身上布满了朱砂的禁制。就在一年半前,我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类似的朱砂禁制,但是那人并不是傀儡。” 一年半之前……明崇悔仔细一想,“那不是讨伐紫阙宫的时候?reads();!” 接着容宣便把万剑门单独派人来袭击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团子的真实身份。 明崇悔嘴角抽搐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竟然是紫阙宫的大魔头?!这个消息简直比他不是他爹的亲儿子还劲爆好吗……当然,他早知道自己是养子。 但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万剑门的人身上怎么会有类似的朱砂禁制?他们竟然还去伏击了魔头,简直……如果这就是万剑门变强的原因,那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傀儡的消息放出来,而且还主动成立了联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是吗?” 容宣看起来也有些疑惑,这其中的信息整合起来总有些不对称。那些禁制如果跟万剑门有关系的话,那他们一定想好了隐藏的方式,但是正如明崇悔所说的,这般没有证据就明目张胆的嫁祸风险实在太大。 “也许那些傀儡有绝佳的隐藏方式又或者是他们不得不出手。”容宣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明崇悔顺着他的意思猜测道,“因为被发现了所以干脆嫁祸给紫阙宫?宣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你说的这些实在有点扯。” 万剑门的说法确实毫无证据,仅凭着对方的三言两语以及立场不合便轻易挑动了那些门派的神经。如果容宣说的都是真话,那现在的状况可就复杂了。 “那个什么讨伐联盟最近有什么动作么?” 明崇悔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然后说起一件他自己也觉得不解的事情,“几天前万剑门忽然召集了大会,分出两批人去执行任务。首先是大部分实力较高的人去了临海秘境,另一批人赶往九岳山找一株叫‘狂仙’的灵草……” “你说什么?!”容宣猛地站起来,身上的影子霎时压在明崇悔身上。阴影下,容宣那张原本平静的眸子却卷起了暴风雨般的气势。 “宣哥?”明崇悔站起来很是担忧的看着他。 容宣现在有种被人玩弄于手心的感觉,这让他心情很不爽快。前几天白渊便是去这这临海秘境寻这棵名为‘狂仙’的灵草,现在看来这就是个圈套罢了。 ‘狂仙’在临海秘境的消息八成是他们放出来的,一方面伏击白渊,另一方面赶在白渊之前得到这棵灵草。现在的话,白渊估计已经进了秘境…… 容宣首先想到的就是与白渊交涉的那个女魔修,但是对方背叛白渊选择万剑门这种事的几率实在有点小。就连紫阙宫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 他现在更想知道万剑门是否知道‘狂仙’的用途,如果知道的话对方必定是想趁着白渊没有完全恢复实力的情况下动手。又是谁把‘狂仙’的存在告诉他们? 容宣轻轻咬着下唇,他觉得这件事似乎越发棘手起来。 “小崇。”容宣看着对面的人,目光越发坚定,“我想把傀儡的事情查清楚。” 明崇悔同样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傀儡并非出自紫阙宫而是万剑门的话自然要查清楚。但是,宣哥你得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万剑门有什么不妥?” 容宣自己也有些茫然,“‘狂仙’是尊上在找的一个疗伤药,万剑门却利用这个消息在临海秘境设伏,我觉得实在有些蹊跷。还有傀儡以及万剑门的实力忽然变强的事情,都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他把这些告诉明崇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不希望对方因为这些假消息而对白渊的敌意与日俱增。无论是不是主角,明崇悔的天赋和实力都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 如果不是今天来找他,也许下一次见面就是讨伐之日了。 第34章 下山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明崇悔好歹有主角光环加身,倒真不至于耿直的听几句就相信谁的话。只是比起紫阙宫的信誉,他更相信师门的话罢了。但是既然容宣信誓旦旦的把疑点说出来,那剩下的便是考证这件事的真假了。 “宣哥,你想怎么做?” 容宣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目光,想着接下来的话便有些犹豫,“联盟没有给你分配任务么?” “没有,大师兄让我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再说别的也不迟。” 这就是容宣一直感到很奇怪的原因了,除了之前袭击过他的傀儡又有谁会一直注意他的行踪?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在我印象里,你的大师兄对紫阙宫的成见一直很深,居然会那么轻易就让你优先处理我的事情?仅仅是因为我帮过你一次?” 下意识要反驳容宣的时候,明崇悔心里也浮现了一丝疑惑。因为大师兄问起过他之前下山的事情,而他自然一五一十的说了,当时大师兄还让他不要跟那些人走太近。 但是上个月大师兄又忽然问起了这件事,还说既然容宣曾经帮助过他,那他也应该在关键时刻去帮一把。离开黄海戈壁之后他就收到了大师兄的来信,明崇悔没有多想就赶来了缳昔山。 容宣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崇,我心里有个计划。” 听完之后,明崇悔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但咬了咬牙还是点头了,“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等等,我先收拾收拾东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带点防身的东西比较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转身回了寝殿。 进到寝殿之后,容宣一边往储物戒里塞着东西一边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话,“夜鸦,你在的对吧?” 然后本来无人的寝殿角落,一个黑色的身影现了身。他微微躬身,一板一眼的开口,“容宣大人,属下并不赞成您的计划,这样太危险了。” 容宣的动作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停顿,“有些事情并非不去做就能高枕无忧的。小崇的话你也听到了,临海秘境的入口应该关闭了,现在追上去也于事无补。只能等他从秘境出来,我也刚好有些在意万剑门的事情。” “九岳山那边属下会立即安排人手过去调查的。” “只要确认‘狂仙’没有落入万剑门手里别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就告知我一声,我这边的事情做完之后也会立即赶去。” 夜鸦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说道,“是。属下也会贴身保护大人,还请大人不必担心。” 容宣把应该带的东西都收好之后就和后院的明崇悔会和,在夜鸦的刻意放任之下,两人轻易的从紫阙宫后门离开然后下山。 走在下山路上,容宣想了想还是坦率的说道,“‘狂仙’我是不会不可能交给万剑门的,如果之后你觉得为难的话我们还是分头行动会比较好。” 没想到明崇悔听完之后只是哈哈一笑,“我当然明白你的鼓励reads();。你放心好了,如果傀儡的事情真的跟紫阙宫无关的话,这件事我不会插手的。无端和紫阙宫为敌,这确实不是理智的事情。” 容宣感受着紧跟在身后若有若无的气息,忍不住叹了叹气。不牵扯到立场的话,他跟明崇悔就像兄弟一样,对方甚至不顾危险闯到这紫阙宫来救他。 所以他想改变目前这个僵局的话,就不能只躲在紫阙宫。 在远离缳昔山的一个小镇上,容宣也见到了和明崇悔一起来的朋友。也是第一个加入主角团,之后更是帮助主角解决无数困境的萧景泽。 萧景泽比明崇悔大了几岁,大概和容宣差不多的年纪。气质沉稳,在主角团里属于有脑子又能打的那种人。 只是这个人见到容宣的第一眼开始就用着警惕的目光盯着他。他本来就不同意明崇悔去冒这个险,见到面之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他明显能感觉到容宣身上有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而且这张看似温和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萧景泽冷哼了一声坐到旁边去,明崇悔只能对他略带歉意的对容宣解释道,“他对你有些误会,等我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 在明崇悔面前,容宣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太多。 夹在两人中间,明崇悔把他们商量的计划跟萧景泽说了一遍。果不其然萧景泽当下就皱起眉头反对,“我们怎么能相信这个人说的话?他可是那魔头的人,自然是身心都向着他!这些说不定都是他的阴谋,想把你当枪使。” 明崇悔头疼的看着他,“阿泽,你先冷静一下。” 容宣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对明崇悔说道,“小崇,这件事需要你理智的判断,如果你的朋友一直抱有这么强敌意,那么我的想法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因为不管查到什么都被盖上一个‘紫阙宫安排’的戳,把忽悠没有意义了。哪怕没有明崇悔,他也能继续查下去,他的本意是真相大白的时候明崇悔不会被人利用而对他挥剑相向。 “宣哥!” “没关系的,这件事我会自己去查。”容宣说完又往萧景泽的方向扫了一眼,语气里夹带着隐约的气势说道,“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让你感觉到为难。” 完全被挑衅的萧景泽猛地站了起来,蕴含着怒气的双眼紧紧盯着容宣,“你说什么?” 然而容宣并不搭他的话,毫不犹豫就转身要离开。情急之下,明崇悔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拦了下来,“宣哥,小泽他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跟你一起下山的,而且傀儡的事我也很在意,所以……” 容宣摇摇头,温和的说道,“有新的进展我可以联系你。我知道你相信我,但是你的朋友并不是这样想,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够了。”萧景泽咬着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说我不相信小崇的眼光?” 容宣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是吗?” “你――”萧景泽顿时有些哑然。 “小崇虽然耿直而且神经大条,但绝不是轻易就能被蒙蔽的人。” 看着明崇悔那澄澈的目光,萧景泽不得不同意容宣所说的话。像是放弃挣扎一般坐回椅子上,语气放软了对明崇悔说道,“你决定吧,只要是你说的,我没有意见。” 明崇悔高兴的笑道,“只要相处几天你就知道宣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那我们现在把计划再确认一遍吧!” 第35章 背靠神壕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逗留了几天之后容宣便一个人从小镇离开,明崇悔和萧景泽并没有跟他一起而是继续待在小镇上。 容宣神态自若的往九岳山的方向赶路,他就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不远处有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跟着他,再后面则是夜鸦那若有若无的气息。 晚上在森林过夜的时候,夜鸦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边。容宣并不惊讶,用手里的树枝搅动着火堆里灰烬漫不经心的问道,“有多少人?” “不多,只有五个,而且修为并不高reads();。” 手里的树枝‘啪’一声折断了,容宣挑着眉笑道,“他们似乎有些瞧不起我,留下一个放了,其他人装得狼狈一点全解决掉。这些虾兵蟹将知道的不多,起码要钓一条像样一点的大鱼才行。” “是。”话音刚落,夜鸦的身影便消失了。 靠在大树上吃着干粮,容宣想着果然明崇悔那封信发出去没多久他就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也就是说他的那个大师兄跟万剑门的人有勾结么……? 又或者是他那大师兄也在顾忌他的存在。 这拨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映沉……抑或是当年看到万剑门身上那些朱砂禁制的他?容宣猜想着当年的傀儡跟万剑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他们派人来追杀白渊时也曾想把他一起带走。 只是那些人最后都死在白渊手里罢了。 无论如何,他独自离开紫阙宫的消息已经通过明崇悔传到了他那大师兄的手里。如果平安无事那就少一个怀疑的对象,如果真和他大师兄有关,那就得揪着这条线继续扯下去。 他们派这几个连气息都藏不住的家伙来试探他,可见对方在这件事情上的慎重。所以他不出手,而是让夜鸦装成普通护卫,看起来像是有所准备却又准备不足的样子。 第二天清早,容宣一睡醒就起来赶路。把那些尾巴解决掉的夜鸦也化成一道虚无的气息跟在他后面,好半晌他才把心里的疑虑问了出来,“大人让我去解决他们不会打草惊蛇吗?” “不会。”容宣说的斩钉截铁,“如果我的存在对他们产生威胁的话,再怎么打草惊蛇都必须要出手的。” “也许他们就不会这么迫切动手。” “你知道翻过这座山是哪里吗?”容宣忽然看着前面一座大山问道。 夜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想起那似乎是某位大人的地盘。 容宣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跟这个女魔修碰面,毕竟原书就是她以壳子的眼睛作为交易物品换来了一线生机。 虽然这个一线生机最终被踩碎。 “经过昨天的打草惊蛇,他们必然想到我会去找寒芷求助。而且他们知道我的目的是狂仙,如果我得到寒芷的保护,他们想打我的主意就更难了。狂仙也极有可能落在我们手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夜鸦自然能想到后面的发展,“所以他们一定会在你到达那座山之前下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对方派来的人也不会太弱。” 容宣点点头,向来温和的眸子也变得深沉起来,“不管他们来不来,对我而言都没有坏处。” 以容宣脚程,要到达寒芷所在的那座山起码要三天的时间。没想到在当晚那些人就找上们来了,当时的容宣还啃着干粮,忽然就警惕起来,“来了多少?” 夜鸦眯着眼感受周围的气息,“三十五人左右,不算难对付……”言下之意是人数太多,很难顾及到他。 容宣问,“带头的呢?” “值得一提的猎物。” 容宣闻言粲然一笑,“看来我的价值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的首要目标就是他,我要活的。” “属下明白reads();。” 夜鸦克制着自己的气息,但并不完全收敛的朝着敌方大将过去,也稍微把一些人吸引过去。 趁着那些人还没聚拢过来,容宣第一时间就远离了火堆,把自己的气息和身影都隐匿在幽静的森林里。在储物戒里拿出几个银制品塞到衣襟里,然后才开始小心的移动着。 一道拳风忽然从他的脸旁擦过,容宣瞪大了双眼手肘向后一推然后像是撞到一堵墙般。他收回手,挡了几次攻击后才找到空隙把距离拉开。 那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壮硕的男人,在黑夜里摩拳擦掌。 容宣笑了笑,觉得有点意思。恰好他的法术毫无进步,唯有这套长春拳在体质增强的情况下练得还可以,对方只要修为不是高他太多应该能够应付。 等他终于把这个男人撂倒后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而且还朝着他扔法术。躲在一棵树上休息的容宣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银制镂空小球,不知从小球顶端拉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便笑着在那些人面前现了身。 追着他的有四人,见他出现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毕竟他们要抓的人修为并不高,也就没想太多,而且首先抓到的人还能立下头功。 但是容宣只露了一面就立刻跑开了,他又不傻,难道还真的跟对面正面刚吗?带着对面几人在森林里绕了几圈之后,容宣终于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他用手扇了扇风说道,“你们也不累么?” 那几人停下来之后大气都不带喘一下,也不去搭理容宣的话,然而其中一个人看着他从衣襟里拿出银制小球之后顿时变了脸色。 容宣笑眯眯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看来还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蚕丝球。名字虽然土鳖了点,但还是很好用的。” 接着他们就发现身体不能动了,识货的那人面色不霁的说道,“你以为这东西能困住我们多久?” 借着月光,他们终于看清困住他们的到底是什么。居然是一条条并不起眼的丝线,纵横交错的缠在他们身上,这也是为什么容宣一开始会带着他们上蹿下跳的原因。 再联想到他说的蚕丝球,其他三人也终于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蚕所吐出来的丝,柔韧无比,刀枪法术都无法将其斩断。 但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遇水即融。 容宣收起笑容,“不需要困住你们很久。”只见他又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看起来与萧有些相似的银管,“知道这又是什么吗?” 对面四人的表情顿时凝滞。 容宣笑得一脸和善的把银管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只见一些雪白的粉末从银管的另一端飞出,飘洒在夜空中,就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只是这雪花飘着飘着就炸了开来,在漆黑的森林仿佛绚烂的烟火一般。那些人饶是有真元护体也没办法全都躲过去,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这两样东西在那些有了本命法宝的修士面前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对付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两件东西的价值可不低,因为这般威力下,对于使用者的修为却没有太大的限制。 好比他一个三十级的玩家,却能毫无阻碍用这五十级的物品。这都是白渊临走前扔给他当玩物的东西,同样的东西他还有一大袋,问你们怕不怕? 坦白点说,这就是人民币玩家的胜利啊。 第36章 主角的成长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把其他人也吸引了过来,他一边藏着气息一边想着,他们也该来了。果然没让他等多久,幽静的树林就接连响起几声巨响。 明崇悔和萧景泽很快就加入了其中,局势几乎在瞬间就被扭转了。几乎把剩下的人都解决掉之后,夜鸦也带着一个被捆成一团的人胡乱挣扎的人回来。 因为还有明崇悔和萧景泽在,夜鸦戴上半个黑色的面具。手下毫不留情的把人扔在地上,漠然得像是扔的只是一堆垃圾。 明崇悔有些好奇,而萧景泽则是完完全全的敌意。不过容宣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只是简单的介绍道,“他叫小黑,是我从紫阙宫带出来的护卫。” 夜鸦瞥了他们一眼,直接向容宣汇报,“从这人身上搜到了万剑门的令牌,简单问过但他什么都不说。如果大人同意的话,属下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 明崇悔和萧景泽都自诩名门正派,自然是不愿做这种严刑逼供的事。所以这个黑脸,容宣是不当也得当了。 明崇悔道,“他身上有那些朱砂禁制吗?” 夜鸦也是个果断的行动派,当即就把那万剑门弟子的衣襟大力一扯,光裸的胸膛上并没有任何纹路。在得到允许之后,他捏住那人的下颚,不容抗拒的把一个黑色的东西往他嘴里一塞。 没过多久,那人忽然就像虫子一般痛苦的缩着身体。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仿佛有千千万万条虫子在噬咬着他的身体…… 不对,不光是身体,真气连同身体的力气都一并被吞噬掉! 此时夜鸦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追魂索命的恶鬼一般,“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开口比较好,这虫子不光会吞食你的身体,就连你的修为也能一并吞食殆尽,再晚一点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那个万剑门弟子惊恐的看着他,合不上的嘴控制不住的流着口涎,“我、我……我说!求你们放我一命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达到目的后,夜鸦动了动指尖。万剑门弟子身上的虫子才停了下来,而他也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你、你们想知道什么?” 夜鸦看向容宣。后者思考了一下说道,“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是大师兄的命令,让我们把你带回万剑门,目的……我、我也不知道啊……” 夜鸦又动了一下指尖,那人立刻疼得在地上滚了起来。他冷哼了一声,“这些情报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是觉得你的命跟你说话的话一样,完全没有价值么?” 萧景泽厌恶的转过头不再继续看下去reads();。 万剑门弟子被折磨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就连明崇悔也有些不忍。然而旁边的容宣却神色不变,也许是因为他早有觉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般温和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要抓你……啊!!我、我……我想起来了!我从其他师兄那里听说过……说这个……叫容宣的人知道我们的秘密……而、而且要取他的眼睛……” 容宣没想到司徒长恭不光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更是为了映沉而来。 但是明崇悔并不清楚映沉的事情,他直接揪着那万剑门弟子的衣领质问道,“什么眼睛?什么秘密,你给我说清楚!” “这样重要的机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求各位放我一命吧!” 容宣又问道,“万剑门之前抓到的那个身上有朱砂禁制的人是谁,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说起这个朱砂禁制,那弟子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明崇悔一下子就想到其中的关联性,“那个人就是你们万剑门的人对不对?!为了掩饰这件事,你们就把这个罪名推到紫阙宫身上!当年宣哥看到你们万剑门弟子身上有同样的禁制,所以为了灭口以及‘眼睛’才找上来的吧!”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隐隐有些崩溃,“但是这件事我明明只跟大师兄提过,万剑门是怎么知道的……” 萧景泽拍着他的肩安慰道,“你冷静一点。” 容宣作为被觊觎的当事人反而一点情绪都没有,冷静的问着下一个问题,“司徒长恭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万剑门弟子已经在翻着白眼,但是身体的疼痛却让他没办法昏厥过去,“大、大师兄不知道收了谁的消息,命我们来此伏击。还、还有,大师兄就在附近昌元镇等消息……” 容宣挑了挑眉,“司徒长恭竟然亲自来了,他倒是很有自信手下能拿到‘狂仙’。小崇,先不要自乱阵脚,未必跟你们大师兄有关系,也有可能万剑门一直在盯着紫阙宫所以才掌握了我的行踪。” 夜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戳破他的话。直到容宣跟明崇悔去到那个小镇之前,他都可以确信他们的行踪是隐秘的,周围也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萧景泽瞪着容宣,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你别自乱阵脚了,说不定这一切这个人是他们安排来离间你跟万剑门的关系!虽然我也并不看好万剑门的行动,但是讨伐魔头是没有错的!” 夜鸦倏地站起来,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容宣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然后说道,“你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离间你们跟万剑门又有什么用?凌云派可不是轻易就听你们自话自说。我之所以花这么多时间只是因为我把小崇当弟弟,无论日后是否拔剑相向,至少我们可以理解彼此。” 总算冷静下来的明崇悔站起来,“宣哥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我们的立场就不一样,所以我只想知道真相。只要继续查下去总会露出端倪的,仅凭这个,谁也无法下定论。” 容宣看着他脸上少了几分以往的轻松,就忍不住上前抱着他,“小崇,谢谢你。” 明崇悔回抱住他,“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你教会了我很多。” 直到这一刻,容宣终于从明崇悔身上看到身为主角必须具备的品质。 一颗赤子之心,以及不易被蒙蔽的双眼。 第37章 寒芷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蹲在那万剑门弟子面前,用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万剑门这几年是怎么做到实力飞涨的?想清楚再回答,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万剑门弟子讷讷的盯着他那双雾紫的眼眸,渐渐地,那张和善可亲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起来。仿佛陷入一个无底的深坑之中,而这个人站在唯一的出口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 他颤了一下,哆嗦着说道,“两年前师父云游归来之后,当时的大师伯突然就把掌门之位让给了师父。有一部分出色的弟子被师父挑出去亲自教导,直到半年前师父给我们发了一些丹药……吃下去之后确实感觉到丹田比之以往更加充盈,但、但是之后总要休息好久才能恢复过来。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辛苦你了reads();。”容宣这么对他说着,然后那人忽然感觉浑身僵硬,直接就昏死过去。然后他摸着下巴站起来说道,“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赶去昌元镇,去见一见那个司徒长恭。” “我也是。”明崇悔想都没想就附和了容宣的提议,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见一见这个司徒长恭也许就能清楚一些。 萧景泽看着地上正昏迷的人还有些顾虑,“那他呢?如果他醒过来给司徒长恭报信的话,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容宣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不用管他,他起码还要在这里睡上一天一夜。醒过来之后他会把最近的事情全都忘光,就算想通风报信也没有东西可以报。” 萧景泽盯着他的目光越发的讳莫如深,但是看了一眼明崇悔那坚定的神色就没再提出质疑。 在树林里找了一个干净的避风处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朝着昌元镇出发。夜鸦的护卫也从暗处转向了明处,一身黑的斗篷几乎把全身上下都遮了起来,脸上戴了一个刻着莲桬花纹的银制面具。 轻松的穿过树林又翻了一座山,容宣看着那条宽敞的大路以及那高耸入云的山脉,转而带着他们往另一条狭窄的山路走去。 正当他们往小道走去的时候,七八个穿着素净长袍的男子从天而降。翩然落在周围的树上,大石上又或者是地上,对他们几人形成合拢之势。 这几个男人用好看大概是不足够形容的,他们修长的身形柔若无骨的身段。不着脂粉却比女人还倾城的容貌,素白的衣袍,衣襟极为不羁的半遮半敞。 他们之中的一人走到他们面前,用着客气却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贵客路过此地怎么不入内喝一杯茶再走?” 明崇悔和萧景泽面面相觑,夜鸦也并不出声。还算了解情况的容宣只好站出来,同样客气的回答道,“帮我多谢寒芷大人的心意,我们几人还要赶路,恐怕没有办法上山喝茶。” 但是那几个美男子却不为所动,似乎不打算放他们离开,“那就请贵客稍安勿躁,我家主人马上就到。” 容宣只能沉住气微笑。内心却已经咬牙切齿,他这个惹事体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无端端的还会被那个女魔修找上门。 片刻之后,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一辆覆着白色轻纱的马车出现在路的尽头。驾车的是一个跟他们穿着同样服饰的男人,动作不紧不慢。 仔细一看,那整辆马车根本没有碰到地面。 马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驾车的男子躬着身把马车上的纱帐掀开,那个让容宣等待的男人则是走上前恭敬的抬起手扶着那从马车里伸出来的手。 整一个女王出巡的架势。 事实上,寒芷在魔修之中的地位确实是说低不低。并非是她的修为有多高,也不是靠着那张绝世的容貌让其他人倾倒。毕竟在修为强大的人面前,皮囊不过是身外物。 而是她的身份十分特殊——魔修之中的宗师级炼药师。在道修中,炼药师和炼器师都不是特别罕见的存在,但是宗师级的炼药师或者炼器师可就能得到天下人的追捧。 整个大陆,能被称之为宗师级的炼药师,加上寒芷也不超过五个。其他四个都是道修,寒芷是唯一一个魔修的炼药师,绝对是比大熊猫还罕见的存在。 道修与魔修在修炼方式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和不同,绝大多数的正道灵丹妙药对于魔修都是没有作用。魔修虽然并不依赖丹药,但也不能说炼药师没有用。 因为魔修的总体人数较少,有天赋成为大炼药师的人都难寻更别说宗师级别reads();。就连白渊想快点恢复记忆也得来找她,这个女人的能力可见一斑。 但是性格和能力总是成反比的。 白渊那种性格和能力成正比的存在,很明显是bug。 裹着狐裘的角色美人从马车上走下来,饶有兴致的目光紧盯着容宣不放。妖娆的身姿一步一扭的走到他面前,“唔,你身上是不是带着白渊那块坠子?” 容宣下意识按住衣襟的某一处,那里面正是当年白渊送给他的玉坠。 看他的反应,寒芷更是来了兴趣。她向前走了几步,比容宣还高出半个头的身姿气势迫人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块坠子的来历,没有的话我就不多嘴了。” 容宣的眼角跳了一下,没想到身高居然被压下去了,这简直让人痛心!而且对方已经明晃晃的来调戏他,而他却完全……无法反驳。 其实也并不想反驳,该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比较让人痛心的是这个身高的问题…… 寒芷直起身,长袖掩唇轻笑,“没想到他看上的人居然会如此……普通,还不如我身边的小乖乖们好看。” 她的小乖乖们,也就是那些年轻貌美的男子立刻用嫣然的笑容附和她的话。 明崇悔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刺眼,让人忍不住别开眼睛的那种。容宣默默的在心里补充,这何止刺眼简直就是辣眼,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仿佛自带柔光特效,背景请自行脑补为漫天花瓣。 调整了一下想无限吐槽的心态之后,容宣淡然从容的反驳,“所以我才是真爱啊。” 寒芷愣了一下,被这直白而且莫名的一记直球砸得不知所措。她身为一个魔修尚且不会如此直接的把这个‘爱’字挂在嘴边……这不是很羞(nao)耻(can)吗! 容宣就当看不见她那一脸复杂外加卧槽的表情,事不关己的继续微笑。恶心人嘛,说得好像谁没有一颗玻璃心似的。 寒芷放弃和他谈论关于真爱这种无(nao)聊(can)的话题,她看着明崇悔的着装以及佩剑之后微微笑道,“我记得白渊好像跟我说过他这几天要去临海秘境,那么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凌云派的弟子在一起?”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容宣拒绝回答。 寒芷就像找到有意思的话题一般,“你能把他身边的使者都拐着一起跑,也挺厉害的。我只想知道,你和凌云派勾结的事情白渊知道吗?” 容宣眉头微蹙,“怎么向他解释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烦寒芷大人操这个心。而且也没必要为了寻点乐子,就跟白渊结仇吧?” “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寒芷眉眼弯弯的大笑起来,“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点,以为有夜鸦护着我就不敢动你吗?白渊尚且有求于我,你又算什么东西?他会为了你跟我撕破脸皮?” 容宣用着‘宛若智障’的目光静静的看她,“白渊是为了什么来找你,你该不会是忘了吧?如果我什么都不算,那你又算得了什么?我之所以自信,不是因为夜鸦,而是我对于白渊而言的重要性。” 逻辑是个好东西,挑(si)衅(bi)一定要准备好,不然就没有作用了。 寒芷脸上的笑意收敛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居然吓不住你,还真是想得挺透彻。” 资质和根骨都是个位数的容宣微微一笑,表示不屑一顾。他要是沦落到靠胆子和武力吃饭,早不知横尸在哪个山旮旯里了。 第38章 计划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不想在这里和寒芷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但是奈何对方非要跟他过不去。 “在白渊离开临海秘境之前,你们就乖乖待在这里吧,我倒想知道你会怎么跟他解释。”寒芷往后退了一步,周围白袍男子便向着他们进一步逼近。 明崇悔和萧景泽也警惕的做好应战准备。容宣伸出手把他们拦住,“比起这种事情,你难道不会更好奇万剑门无端变强的原因?” 寒芷答道,“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他们竟然说那种一看就不强的傀儡是出自紫阙宫之手。这可真是好笑,以白渊的实力踩平这修仙界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何须这般故弄玄虚。” 此话一出,他们四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明崇悔他们自然会觉得寒芷说的话太过狂妄,夜鸦自不用说是维护白渊的。 只是容宣却想起寒芷提起玉坠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反应。以及唯一一次见到白渊出手是在紫阙宫对付那条大蟒的时候,魔剑出手,一招致命。 白渊的实力和修为本来就是谜一般的存在,但是到底到什么样的程度……忽然就让人有些好奇了,但是他更好奇这样的白渊送给他的坠子到底有什么含义。 容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觉得想太多是要秃的。 “所以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reads();。不过我也没打算真的跟白渊对着干,只是稍微有些好奇罢了。”寒芷走上前,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那就是白渊知道临海秘境没有‘狂仙’。” 容宣诧异的看着她,“但是我听说他还是进了秘境,难道是……?” “他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些要伏击他的人恐怕是没这个命离开秘境了。我再好心告诉你吧,‘狂仙’出现在九岳山的幽潭之地,那里常年被妖异的沼气所笼罩。其实那里也没什么稀罕东西,但是万剑门居然能忽悠到一堆傻子去替他们冒险,你说好不好笑?” 容宣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身为一个炼药师,知道哪里有药草不是很正常吗?虽然他们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寒芷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临海秘境出现的时间是十三天左右。” 容宣已经彻底没有脾气,“所以我要感谢你的提醒吗?” “不客气。”寒芷欣然接受,然后对着她的后宫做了一个‘撤’的手势。走到一半她忽然回头对他灿烂一笑,“我忽然有点想看你之后的表情。” 浩浩荡荡的开场,却是个极为滑稽的结局,容宣到最后都不理解对方出现的目的…… 他们一行人再次赶路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心事。 容宣是单纯的有点……唔,心虚?但是不应该啊,白渊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而且他走每一步都做了准备而且还把夜鸦捎上当护卫。明明很完美,为什么会觉得心虚。 他决定把这个锅推给寒芷,一定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算了算时间,距离秘境出口打开大概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如果白渊知道临海秘境的消息是假的,那离开秘境的第一时间应该会赶去‘狂仙’真正的所在地――九岳山。 所以他们并不会在第一时间碰上面,他还有多余时间可以整理一下思绪以及司徒长恭的事情。他本来还有少许纠结如果去找司徒长恭的话会不会错过‘狂仙’,现在连后顾之忧都没了。 暂时来说,计划很完美。 然而容宣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逻辑里出现了一个漏洞――flag往往就是这么立起来的。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他们终于到了昌元镇。这个昌元镇说大不大,只是地处三个重要州城的交通枢纽,所以看起来很是繁华兴盛。 虽然容宣他们进城的时候稍微变了一下装,但他们这几人进城的时候还是相当扎眼。其中的原因就在于明崇悔那张脸和夜鸦那身黑不溜秋的衣服。 虽然他们四个都没有和师徒长恭碰过面,但是容宣毕竟作为目标人物,还是稍微伪装了一下。再加上他那张脸本来就很普通,放在人群里最多只能算比较顺眼。 但是加上明崇悔就不一样了,好歹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人。就算衣着行为都相当低调,周围的女修还是慧眼识珍珠的向他投来欣赏的目光。 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更扎眼的夜鸦,他那一身黑是生怕人家注意不到他。 不过万剑门的人是在他们分开行事之后才找上门来的,所以只要容宣不暴露身份,他们再显眼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们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客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他们四人就在客栈一楼吃饭。当然了,夜鸦只是抱着臂坐在旁边,毕竟以他的修为并不需要吃饭。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饭之后,明崇悔终于满意的放下筷子reads();。转过头看着斯条慢理吃着饭的容宣说道,“宣哥,接下来该怎么做?” 咽下一口饭菜之后,容宣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字来,“等。” “等?”明崇悔有些不解,“这样能有结果?” “不必着急,只要司徒长恭没有猜到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全军覆没的话,他至少还会在这里多等几天。” 萧景泽质疑的看着他,“如果司徒长恭想要得到那株仙草的目的是紫阙宫那魔头的话,他一定会在临海秘境出口打开之前赶去九岳山布置。其一是伏击,其二是把东西给毁了。当然,他能从临海秘境活着出来的话,这一切的假设才有意义。” 容宣神色冷淡的把筷子放在碗边,“你该担心的是那些去临海秘境伏击的弟子能不能活着出来。” “你!”萧景泽怒极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这动静一闹,客栈的其他人都好奇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这一桌上。顾及明崇悔还在,他也只能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出客栈。 明崇悔来回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追了出去。 容宣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菜,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夜鸦开口说道,“你这纯粹是自讨苦吃,他们无法认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容宣苦笑着,“我应该高兴你没把我划分到他们那一边去吗?其实我并不在意萧景泽怎么看,只是不想让小崇一开始就失望而归,他现在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毕竟他其实也算不上魔修,映沉的心法大概算是旁门左道相关了。 “呵――”夜鸦冷笑了一声,“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有自己的选择,我只负责告知真相,其他的跟我无关。” 话题结束之后,容宣忽然想起来,“消息传出去了吗?” “已经传出去了,忻城张家的独女这会应该在路上。” 容宣这才放下心来,“萧景泽的分析其实没错。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只要尊上离开临海秘境就一定会知道‘狂仙’真正的所在是九岳山。而司徒长恭也一定会赶回去,所以我得把他留在这里才行。” 夜鸦有些疑惑,“你能肯定,张莹莹能把司徒长恭留在这里?” “确切的来说不是把司徒长恭留在这,而是把秋珊珊留在这。”容宣也不敢肯定能不能行,毕竟剧情是有所偏差的,而他也没那个时间细查只稍微了解一下就布了这个局。 直到深夜,明崇悔和萧景泽才回到客栈。他们住了客栈的独立小院子,所以他们一回来就看到容宣在院子里看月光。 萧景泽虽然被明崇悔开解了一天,但是看到容宣仍是没有好脸色,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崇悔走到容宣旁边坐下后,带着歉意说道,“宣哥,你别放在心上。景泽他其实不是那样的人,但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有些暴躁。” 容宣理解的笑了笑,“我知道的。我今天的态度也不太好,也许是因为那个人对我太重要,所以语气不自觉重了一些。” 明崇悔有些难过,“如果没有他的话,你当年就会跟我离开村子对吗?” “也许吧。”容宣的神色晦暗不明。如果没有白渊,他也许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也不会结识他们。 第39章 被发现的端倪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宣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想这么多?我爹说我的性子太不干脆,总是被无畏的感情牵绊住。他说等我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才把这毕生绝学传授与我。可我觉得我达不到他的期望。” 明崇悔的性格虽然爽朗洒脱,但是总是太在意身边的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优柔寡断的人。但正是他这样体贴又温和的对待朋友,所以他周围才会聚集到一批出生入死的朋友。 萧景泽那般尖锐的性格不也为了他而妥协了大半? 容宣其实一直很憧憬他。毕竟曾经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身边所有的人。但当时的他却有些过犹不及,内敛不足而张扬太过。 他伸出手在明崇悔那脑袋上揉了一通,然后安慰道:“你只是做了你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做好了跟我站在对立面的最坏打算了么?这说明你想得很清楚,之所以会挣扎……” 容宣顿了顿,在那带着疑惑的目光下继续说下去,“因为我们是人。最初遇到事情会挣扎会难过会犹豫不决都是本性的一种,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只有当这个青年经过磨砺和考验之后,才会更加坚定的朝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走下去reads();。而一开始的茫然和挣扎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明崇悔的心中早就有了倾向,只是最后的决定取决于这件事的事实。但无论如何,他和容宣由始至终都不会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明崇悔猛地站起来走到容宣面前,猝不及防就把他抱住了,“宣哥,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明明和魔修扯不上任何关系,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想你搅进这趟浑水里。” 容宣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背,“打从一开始我就跟他纠缠不清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有啊,我跟你养母真的那么像?每次都跟小孩子一样找我撒娇。” 明崇悔的脸顿时红了大片,“我才没有撒娇!” 突然,明崇悔用力的把容宣推开,一道暗红的光芒直直朝着他刺了过去。那把长剑从他身前横向一划,明崇悔只能向后一仰,剑身几乎贴着他的脸削过去。 汹涌澎湃的杀气伴随着剑气飞散开来,明崇悔顿时如堕冰窖一般,身上寒毛四起。他迅速抽出佩剑,与来人缠斗起来,但是无论气势还是剑招他都被压制得死死的。 借着月光他总算看清了来人,那人身着深紫的华服。神色漠然的拿着一把诡异的黑色长剑,剑柄缠绕的莲花似乎还泛着幽幽红光。 明崇悔双手持剑艰难的把对方的攻击挡了下来,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院子周围竟然张开了无形的禁制。既然对方准备周全,他也就不再顾及是否会把其他人牵扯进来的问题,全力应战。 容宣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一旁了,他的脸色有点僵硬,大概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白渊碰了个正着,仿佛捉奸在床般的尴尬…… 啊呸,这比喻是什么鬼。 虽然白渊看起来气势汹汹,但从他还记得张禁制以及这带了分寸的‘切磋’可以看出他大概没有生气。既然白渊没有生气,那他们就可以好好讲道理,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完美结局get√ 如果白渊认真起来,以明崇悔现在的实力去应战,大概就是一招秒的事情。 一刻钟后,明崇悔已经累得要用剑撑着地才不至于摔下去。这个人出手的速度太快,光是那变化莫测的剑招就已经教他完全应付不来。 然而对面的白渊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就收了剑,锦衣丝履在交手后仍是一尘不染,颀长的身姿看起来无比优雅。 “就你这个实力还想从我这里拐人?”白渊那双深如古井的眼眸不起半点波澜,用着平静的语气陈述了一个极其不争的事实。 明崇悔愣了一下,马上就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语气带着几分敌意和试探,“你就是紫阙尊上?盛名之下,果不虚传。” “你也还不错,能接我六十六招不倒。”白渊一脸平淡的夸奖,听起来更像是挑衅一般。 明崇悔顿时就怒上心头,但他到底理智还在……个鬼。因为他把火点到了容宣身上,“宣哥不是谁的所有物,他只是依他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而你不过是比我早遇到他罢了!” 白渊挑了挑眉,昂着头斜睨着他,“他就是我的。” 被点名的容宣一脸懵逼,温和冷静的表情下内心早已炸开了锅。 少年郎哟,求你作死不要作到他身上好吗?你这样随便挑衅别人的情人,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们又不是情敌干嘛要说出这种奇奇怪怪的对话?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好吗reads();!虽然这里并没有别人,但是槽点真的多到他连人设都快绷不住了。 男人这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算是彻底激怒了明崇悔,还想说什么反驳的时候却看到白渊身后的容宣拼命对他使眼色以及摇头。 欲言又止后,明崇悔只能忿忿的侧过脸沉默了。 “容宣。” 就在容宣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白渊却用他那低沉的嗓子叫了他一声。他条件反射一般颤了颤,然后该死的,他居然有逃跑的冲动…… 在心里安慰自己无数次‘不要心虚,又没做啥’之后,容宣才走到白渊旁边。一走近,男人就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那霸道又强势的气息瞬间将他裹了起来。 白渊俯在他耳边轻声的说:“来,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容宣有点难为情,他怎么可能在明崇悔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能拍了拍男人搂在他腰间的手,示意对方适可而止。 白渊的手一紧,喉结轻轻一滑发出一声低笑。 容宣只能无奈的对着还闹着别扭的明崇悔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计划的事情我明天跟你们谈。” 这话说完容宣就扯着白渊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他顿时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了,白渊把禁制缩小到了他这个房间的范围。 忽然觉得有点慌怎么办? 白渊一步步的逼近他,最后把无路可退的容宣逼到了床边。毫不客气的压下去,在那白皙的颈脖上轻轻嘬了一口,“本来以为我还可以等,但是现在忽然就不想等了怎么办?” 容宣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小崇只是把我当大哥,你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 “诶……?”这三个字顿时把他要说的话噎了回去,既然他知道那为什么还……? 白渊看着身下的人,眉梢微微一挑,“夜鸦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了。你想用张莹莹绊住秋珊珊我可以理解,但是司徒长恭未必会因为秋珊珊有麻烦而留在这里。他并不是那种人,以他的性格还是会先赶去九岳山布局,伏击我或者取得灵草才是首要之事。” 话题突然转变得这么正直,容宣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愣的开口,“司徒长恭一定会因为秋珊珊而留下,因为――”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容宣哑然,这个原因他说不出口。 白渊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原因的,对吗?” 容宣当然知道,这是他定下的计划怎么可能没有周全的考虑过。除了张莹莹能不能真把秋珊珊绊住这个未知数外,只要秋珊珊留在这里,司徒长恭必定不会昌元镇。 但原因是‘秋珊珊是女主,她身上带着外挂所以司徒长恭只能带着她’这种理由能说出口吗?他本可以找个理由蒙混过去,但是想到对方是白渊他就没法欺骗他。 只要说了一个谎言,他以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这是个死循环,终有一天他的世界会因为谎言变得面无全非。 也许白渊最终会理解,但是这个过程一定是坎坷的。他明显看出了端倪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真是假几乎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他的迟疑让白渊的目光变得越发深邃,眼底流淌着冰凉的寒意。 第40章 吃拆入腹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在说与不说之间容宣挣扎了好一会,叹了叹气道,“司徒长恭能达到如今的地步跟秋珊珊脱不了关系,因为秋珊珊所习的一种特殊心法。通过心法和……双修,能使得双方的神识进行同步。让司徒长恭发挥出更大的潜力,而进行同步的条件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远。” 听完之后,白渊果然浮现了淡淡的疑惑,他搂着容宣的腰一个翻身让对方趴在自己身上才说道,“如此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这种事就连我都没听说过。” 没听过很正常,这个心法传男不传女,而秋家已经好几辈都没生过女儿了。时间再往前一点,秋家并没有现在这般名气大,白渊又怎么可能去注意到这种小事。 虽然说秋珊珊自带外挂上线,但是按照天道法则,哪怕发挥再大的潜力也是有限。此时秋珊珊的心法等级还没有原书里遇到主角的时候高,而司徒长恭拥有的潜力也绝对不如明崇悔。 这就是现实。 容宣撑起身看着身下的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峰显然说明了他内心的纠结。 白渊抬起手把容宣那垂落在脸颊旁的一绺发挽到耳后,温热的手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本来我从临海秘境离开之后本来要直接去九岳山,但是后来我又改了主意。” “什、什么……”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的容宣因为这突然改变的话题愣了一下。 “容宣,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要找的东西是‘狂仙’。” 容宣的心头就像被浇了一桶冷冷的冰水,他努力回想着所有的细节之后猛然发现,在他制定所有计划的时候已经理所当然的把‘狂仙’作为白渊正在寻找的灵草reads();。 在这件事情上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疑惑和意外,而最有可能发现这件事的……只能是夜鸦。不,寒芷一定也发现了,所以最后才会说出这般意味深长的话。 看着他那带着挫败和不甘的表情,白渊笑着把他搂进怀里,“所以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我可以等到你愿意说的那一天。但我绝不可能容忍你对我说谎,知道吗?” 明明是带着笑意说的一句话,但容宣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墨眸时心里却有点发寒。他忽然就有些后怕,刚才没有随便编个故事敷衍对方绝对是作过的最正确选择。 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只是有耐心,并非没有底线。就像是收起爪子的猛兽,不管平日里再慵懒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血性。 容宣低着头,沉默在他们之间悄悄蔓延开来。好半晌,他才开口解释道,“那个……事情有点复杂,我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你说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感受着怀里的一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白渊在他耳边低低的笑道,“吓到你了?我也有些事情还没告诉你,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你说。但是在此之前……我决定不放过你了。” 容宣疑惑的抬起头,霎时被对方那满是*的双眼吓到了。目光仿佛带着吞噬的意味在他脸上逡巡了一遍,惹得他那张清秀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白渊在他的耳垂上轻轻落下一吻后便转而吻向他的颈脖,他喜欢特别钟爱容宣的喉结,在上面流连了几番才轻轻咬住。 容宣被迫仰着头,声线发颤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白渊放开他的喉结,手下极其利索的解着对方的腰带。双手抚摸到对方那瘦弱的腰身才说道,“不把你彻底变成我的人,我不放心。” 万剑门的事情已经足够蹊跷了,虽然他从头到尾就没把这个小门派放在眼里。但是这些事情却又牵扯到映沉上,而容宣的背景看似普通心里却似乎藏着不少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这促使了白渊收到夜鸦的信之后改变了行程,还是早点把这个人吃到嘴里才能安心。 容宣显然没能跟上这位魔尊大人的思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控诉一般瞪了男人一眼,“你不放心什么……”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白渊在他的唇边咬了一口在他吃疼的时候一下子顶开牙关。舌头在他嘴里乱窜着,滑过他的牙齿又跟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那架势实在是凶狠得很。 容宣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白渊才放开他。他用手抵着男人的胸口,红肿的唇微微张开着换气,眼角的湿润和微红带出了一片旖旎。 白渊定定的看着他,眼里的*和疯狂愈发地清晰起来。他再次俯下身把那柔软的唇含住,双手却也没闲下来,温热的手抚在容宣的腰间,然后用力的揉捏。 那揉捏的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意味。 容宣明明觉得自己的意识还算清醒,但是浑身上下都已经烫得不像是他的身体。他的手搭在对方的手臂上,想要抗拒的意思根本传达不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可以理解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一开始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小小罅隙也已经随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逐渐消散,只要是这个男人的话,他根本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个男人在剥去温柔耐心的外壳之后,剩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及不容抗拒的强势侵入reads();。 白渊的亲吻变得更加用力,就像要把之前压抑的所有*都释放出来一般。因为太过激烈,分开时两人的唇间拉出了细细的银丝。 看着白渊那已然陷入魔怔一般的眼眸,容宣心里猛地一跳,怎么都挪不开眼。 然而他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白渊眼里有多诱人。衣衫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那完美至极的腰线,通红湿润的眼睛有些无神的看着白渊。 这个平日里温和端方的人现在就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身下,如果白渊还能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的。他轻而易举就把容宣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然后用手握住下腹那硬直之物。 容宣平躺在床上,紧张的情绪越发的强烈。他越是紧张身体就越发的敏感,不着片缕的身体被凉风一吹顿时带起了无数的颤栗。 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在了某个地方,然而他却没有勇气去看。随着男人用力一按,霎时间酥麻的感觉窜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微微曲起的小腿也忍不住绷直了。 他只能用手臂盖着眼睛,若不是还咬着下唇恐怕还会发出某种让人羞耻的声音。 “呵,真快。” 低沉的笑声传到了容宣耳边,顿时让他整个耳垂都红了起来。 白渊把他的手臂拿开,然后在对方那惊慌失措的目光里舔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那上面还沾满了某些不明浊液。 “不想试一下自己的味道?”白渊说着便吻了上去,唇舌交缠间发出了极其暧昧的声音。 “唔……!”就在容宣沉溺于这个亲吻的时候,身体却被对方那修长的手指缓缓撑开。然而他却没办法作出更多的反应,白渊的吻仿佛夹带着狂风暴雨的气势,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然而做好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再次见到那剑拔弩张的巨物又是另一回事了!容宣几乎是瞬间就怵了,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尺寸啊! 怂哭了的容宣忍不住向后挪了一下,却又被白渊扯着脚踝拉了回来。在那纤细的脚踝上暧昧的舔了一下后,白渊直接把他的双腿放在腰间,缓慢却不容抗拒的将他贯穿。 “唔……”容宣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他一开始的感受确实不太舒服。然而身体的适应性却好得让他想哭,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一丝陌生却又极致的快感。 一丝酥麻的愉悦感从尾椎处产生,就连身体也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白渊眯着眼,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他一边大力的冲撞,一边俯下身在那白皙的身体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就如同在自己的领土上留下标记一般。 …… …… 身体被灌满的瞬间,容宣浑身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然而体内滚烫的巨物却又有苏醒的迹象,他惊恐的看着仍未餍足的白渊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已经……够、够了吧?” 白渊把他翻了个身,扶着他的腰再次动了起来。 “容宣,叫我的名字。” “白、白渊,别……别!太、太快了……” “……”默默耕耘的白渊。 “啊――!” 第二天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容宣醒过来的时候,一张脸上只有大写的生无可恋。他浑身不着片缕的被身后的男人抱在怀里,而且不得不说那个捅了他一晚上的凶器现在还埋在他的身体里。 他现在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是被拆掉重组一样,但不至于动弹不得。这大概归功于之前白渊时不时给他投喂的灵丹妙药,小说里第一次做会出现的撕裂啊,出血啊…… 通通没有。 身体的适应性简直好得让人发指――咦,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白渊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的腰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披散的泼墨长发垂落在他胸前,感觉有点痒痒的。容宣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挪开,然后缓缓的动着腰,试图让自己的身体从男人的禁锢里脱离。 然而天不随人愿,革命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身后一声低沉的笑。几乎要滑出去的绵软之物再次回到那温热之处,伴随着清晨的蠢蠢欲动和摩擦,苏醒过来的那物逐渐变得硬直和滚烫。 容宣感受其中的变化,真真是欲哭无泪。 白渊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容宣的手指然后十指交缠。一个侧翻把他压在身下之后,才心情愉悦的开口,“一大早想去哪,嗯?” 看着容宣脸上那即将得逞的小开心被自己撕扯破碎的时候,白渊的愉悦几乎到了一个顶峰。他发现把这个人欺负到极致的时候,那张脸上的表情要多纠结有多纠结,神情中的细微之处也变得更加鲜活reads();。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这么被打开了,而容宣犹未知道这一个早上小事件就写定了他以后悲惨。 在几近绝望的沉默之后,容宣的腰被捞了起来,而头到肩部的位置仍然被压在柔软的被子上。惊觉姿势不对的他第一时间就去扯着白渊的手臂,垂死挣扎的求饶,“白渊,今天还有正事,能不能……” ‘不做了’三个字根本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那强烈的后入而咽了回去,不知餍足的野兽在他身后前前后后的重复着进出的动作。 等到明崇悔见到容宣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萧景泽从他那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之后也一直保持警惕的状态。他们四人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夜鸦站在白渊身后,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的僵持着。 被传唤的小二硬着头皮把他们点的菜放到石桌上,正要走的时候却被白渊叫住了,“给我拿些清淡的小菜来,再来些白粥。” 小二哈着腰点头,“是是,我立刻就去。” 白渊贴着容宣旁边坐下,一只手手极有独占意味的圈着他的腰。他低头看着满脸不自在的容宣说道,“你现在最好还是吃些清淡的,不然我怕你受不住。” 容宣的耳垂顿时一红,瞪了一眼害他菊花残的罪魁祸首。本来他还觉得身体适应性极好,但是天真的他经过一早上的摧残之后已经差点连坐都坐不住…… 石椅上垫了一个软垫已经够丢人了,白渊在出门之前还状似遗憾的说着‘本来想让你坐在我的腿上吃饭的,唔,如果什么都不穿就更好了’这种话…… 日哦!容宣差点就把这句粗口扔了出去,然而意识到说了这句话的自己可能会更惨之后就及时的收回了,但内心仍是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宣觉得自己两辈子活了三十多年的日子果然比不上一个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流氓,就算这男人之前冷漠无情那也绝对是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可怜他一个之前只和右手作伴的死宅,怎么可能想到男人和男人之间竟然还有那么多花样! 还有得救吗? 心境已经许久不曾动荡得如此激烈的容宣表示有些绝望。 如此剧烈的内心活动到了脸上只化成一汪涓涓流过的溪水,容宣用着一脸虚弱的表情说,“张莹莹应该快到昌元镇了,我的计划还没跟小崇他们说呢……” 白渊到底没有真的把按在腿上一边做一边吃饭,正事还是得做的。 然后场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明崇悔自然是知道他那视如兄长的人并不是什么男宠之流,但萧景泽对他的印象应该会从‘魔头的人’变成‘魔头的男宠’这样…… 容宣也并不在意萧景泽的看法,至于白渊……算了,他男人高兴就好。在白渊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愈发地自暴自弃了…… 明崇悔不断地打量着对面的白渊,难以想象这个男人竟然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位魔尊。实力的强悍他已经见识过了,但本以为他这般高傲定然不屑与他们同坐一桌。 应该说这个男人除了容宣,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紧紧握着拳头,明崇悔咬着牙觉得有些不甘心。 容宣看了他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的计划,你们……还要听吗?” 这就代表着明崇悔的决定和去向了,毕竟现在多了白渊的存在,不管什么决定容宣都能表示理解。 “当然reads();!”明崇悔皱着眉头果断的应道。难道他会因为多了紫阙尊上就害怕吗?相反地,他甚至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他意识到对方与传言完全不同时,明崇悔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开始活跃起来。经过昨晚的交手,他清楚知道白渊确实有目空一切的资本,同时也去掉了‘淫邪’、‘暴虐’、‘嗜杀’等负面印象。 除去立场问题,在他面前的白渊就是一个纯粹的强者。 萧景泽看了好友一眼,张了张唇想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容宣没有多说别的,直接进入正题,“我把秋珊珊在昌元镇的事情透露给了张家的大小姐张莹莹,刚才得知张莹莹已经到了昌元镇。张家和秋家当年为了争夺一件法宝而决裂,张大小姐更是处处都与秋珊珊作比较。我从夜鸦的调查得知,秋珊珊与司徒长恭的关系并没有表面那般和睦。” 明崇悔摸着下巴仔细回忆着,“我好像听大师兄说过,秋姑娘并非真心嫁给司徒长恭,只是被当时比武的结果蒙蔽了。而且司徒长恭在娶了秋姑娘之后,还纳了好几门妾室……” 容宣饶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大师兄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咳咳。”明崇悔假咳了一声然后把话题带了过去,“把秋姑娘留在昌元镇又有什么用?” 容宣沉吟了一下,“我在想,两年前那个万剑门弟子是依靠身上的禁制变强的话,那当时其他人身上也一定有。前几天追杀过来的弟子实力并不强,而他的说法则是服食丹药。” “宣哥,你怀疑司徒长恭身上会有你说的禁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容宣点点头,“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但是现在计划有变。我本来是想利用张莹莹把秋珊珊绊住,因为秋珊珊的心法他们不能离开太远。然后让尊上顺利前往九岳山取得‘狂仙’,结果……” 结果白渊自己跑来了,这个计划自然是行不通了。 容宣把秋珊珊的心法跟明崇悔大致说了一下。然后明崇悔果然也在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但是看了一眼高深莫测的白渊之后顿时就了然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但是容宣显然很满意这样的发展。有了白渊在旁边,所有的不应该都能变得合情合理。 一直沉默的萧景泽忽然说道,“既然司徒长恭身上很有可能会有那些朱砂禁制,那我们只要逼他现出真面目不就行了?” 明崇悔拧着眉思考,“如果那些傀儡人是他们不得已暴露的,那万剑门一定会有所防范。司徒长恭现在应该没想到我们推敲出这么多细节,为了以防后手,这次我们务必要一击必中。” 容宣也同意他的观点,“但是要怎么做才好?” “哼。”一直没说话的白渊轻哼一声,在容宣腰上用力捏了一下才说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容宣真是恨不得剁掉他那只爪子,说话就说话,动什么爪子啊!身上本来就被他各种又亲又咬弄出一大片青青紫紫,现在还往他青紫上用力,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渊看着他那控诉的小眼神,忍不住眯起眼笑了。心情大好的魔尊大人决定给这些半桶水上一课,“依靠外物得到的力量在失去控制下必然会丑态毕露,而九岳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展示之地吗?” 容宣抬起头疑惑的问道,“我们怎么知道司徒长恭确实使用了那些朱砂禁制?” 白渊但笑不语。 第42章 正面冲突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白渊最后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便没再说话。到了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了,而这位不速之客的到访就连容宣也觉得相当意外……不,简直是震惊。 因为这人居然是因为听闻秋珊珊在昌元镇所以赶来挑衅的张莹莹?!看起来才二十不到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轻粉俏丽的衣裳,简单可爱的发髻上只缀了一支流苏样式的发钗。 这姑娘一进到院子就把开门的萧景泽推开,自顾自走进去。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院子转了一圈后终于定格在气度不凡的白渊身上,只见她带着几分憧憬和敬畏走到他面前,欣喜又小心的喊了一声,“白叔叔!” 旁边端着茶杯的容宣听到这一声差点没把口里的茶水喷出去,他是不是又在不知道的时候二倍速跳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 白渊无视了周围吃瓜群众的震惊,冷淡的点点头,“许久未见,你爹他身体可还好?” 张莹莹乖巧的笑着,“我爹他好得很,知道我来见您还让我跟您问好。” 这边看起来在普普通通的叙旧,没过一会只见一个护卫打扮的男人也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进门先是对门口一脸不满的萧景泽拱手作揖,“我家小姐此行确实有些莽撞,多有得罪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男人有一张看上去憨厚老实的脸,再加之道歉的态度也很诚恳,萧景泽心里的怨气自然又消去大半。 张莹莹看见她那贴身护卫又在做低伏小,顿时便恼火冲冲的走过去,“仲华,我又没怎么他你干嘛这么低三下气的跟他道歉!” 那叫仲华的男人一脸的不赞同,“小姐,您最起码应该在得到别人的允许之后再入内。而且您确实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公子,属下难道不应该向他道歉么?” 张莹莹明显不服气,她看了一眼脸色已经不太好的萧景泽,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是男人就不要在这种小事情上斤斤计较!” “小姐!”仲华一脸严肃的叫住她。 看着仲华认真起来的样子,张莹莹住嘴不再说下去reads();。她向来拿这个死脑筋的护卫一点办法都没,而且只要把这些事情跟她爹报告,她爹也绝对是偏向仲华那边。 张莹莹抱着臂生闷气,仲华只好朝着白渊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小姐,在白先生面前您也要这般任性吗?” 一听白渊的名字,张莹莹果然飞快把手臂放下然后又整了整衣摆的皱褶。抬手顺了顺垂落在胸前的两绺秀发然后才转过身对着萧景泽微微躬身,“不知这位公子能否原谅小女子方才的莽撞?” 那态度要多得体有多得体,目光含笑看起来温柔大方,与方才那任性又不耐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萧景泽微微一愣,并不想多计较便冷淡的点头。 由着张莹莹和明崇悔聊天说笑,仲华走到白渊面前躬着身恭敬的说道,“尊上,九岳山那边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尊上下令,到时便可立刻执行所有事宜。” 白渊神色冷淡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杯,“万剑门调查得怎么样?” “属下查到万剑门的掌门这一年来似乎甚少露面,就连门内弟子也鲜少能见到他。如今万剑门上下一切事宜都交由首徒司徒长恭代为处理,与此同时山门大阵也似乎有松动的痕迹。” 焰雀在回极北之渊之前把调查万剑门的事情交给了仲华。但是万剑门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而且尊上根本也不太重视,所以他查了一半没去管了,怎知这几日尊上又有了新的命令。 在又简陋又狭窄的院子里走了一圈后,张莹莹见他们还在聊就走过去,“白叔叔,你们这个住的地方实在太磕碜了,不如搬到我那里去吧?我来的时候把镇上一座别院买了下来,你们全住进去都没问题!” “好。” 在各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白渊一行人住到了张莹莹买下的别院――而且正好正对着司徒长恭与秋珊珊暂住的院子。 从刚才的聊天中,明崇悔从张莹莹口中得知白渊在几年前救过她父亲一命。所以白渊等同于张家的救命恩人,在旁敲侧击之下这个姑娘似乎并不清楚白渊的真实身份。 为了不打乱白渊的计划,他们只能静观其变。 而容宣则是属于知道越多越懵逼的那类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把事情问清楚。比如白渊和张家的关系,张莹莹的护卫怎么会是紫阙宫的人,以及白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等到他有机会问的时候又被压在床上开始做原始运动,后面那个地方休息了一天又被摧残得合都合不上。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粘稠的液体从那处滑出…… 大汗淋漓的容宣窝在白渊身上一动不敢动,脸皮太薄这种锅他绝对不背。休息了好半晌,他抬起头甚是不解的看着那只餍足小憩的野兽,为什么这个男人发情的时候会和平时判若两人? “在想什么?”白渊抬起他的下颌,在那唇上烙下一吻。 “在想你什么时候腻……不、不是!”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容宣看到男人越发危险的目光时赶紧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渊挑着眉,难得没有直接把他摁在床上继续做,而是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解释。 容宣觉得他以前绝对不可能犯这种走神就算了还把内心活动脱口而出的蠢事。然而现在他在白渊面前不光越发自暴自弃,就连防备也不知不觉卸得干干净净。 但是这种蠢事到底该怎么解释他还真的不知道啊! 见他一脸纠结的模样,白渊也没再为难他,“不想知道张莹莹的事情?” 容宣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当然也不会智商掉线到去问白渊为什么不追问他的解释reads();。 *之外的白渊一直是比较冷静从容,他握着容宣的手把玩着那修长削瘦的骨关节。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仲华一直是紫阙宫安插在这边的眼线,其实倒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有时候能更好安排罢了。至于张莹莹,那不过是一时的记忆错乱。” 容宣感觉自己听完之后更蒙了,“记忆错乱?” “张家在几年前确实遇见一个道修救了他们的性命,而且是紫阙宫的人。” “然后他们把这个道修当成是你?”容宣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凌乱。 因为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只要稍微模糊一下记忆里的长相和名字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他该吐槽白渊的能力太强,还是紫阙宫的人遍布整个修仙界? 白渊毫不在意,“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把戏罢了。” “那仲华……?” “他只是恰巧在张家罢了,夜鸦说起张莹莹的时候我才记起来。我便让他给我汇报一下最近的消息,顺便稍加利用一下。” 容宣想着,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和张莹莹同行,也就是说随时可能和司徒长恭碰面。司徒长恭好几次派人暗算他,就算他们一次都没有见过,但只要说出名字就一定知道他是谁。 白渊在他腰上揉了一把,“他如果知道你就在这里,便不会着急赶去九岳山,这样想找出他的破绽的机会就更多。当然,我也想趁这个机会看看万剑门对于映沉到底知道多少。” 容宣心情复杂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其实你要对付司徒长恭根本毫不费劲吧?” 白渊理所当然的挑眉,“收拾他又有何难?只是当年万剑门困住我的那个阵法有点意思,而且他们的门派大阵连焰雀都进不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容宣觉得白渊根本没把万剑门放在眼里。查到一半焰雀就直接回了极北之渊不说,白渊也没有因为当年被大阵所伤之事和万剑门斗得个昏天暗地。 其实看起来一直都是万剑门在一头热……容宣忽然就有些不明白了,“万剑门如此针对紫阙宫实在有些奇怪,明明两年前的讨伐他们还元气大伤,在大阵弱化的情况下还迫不及待往紫阙宫泼脏水。” “所以我才会没了兴趣。”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容宣开始思考其中的关联。他片缕不着的被白渊抱在怀里,和那专注认真的神情有着极大的视觉反差效果,这效果好得让白渊的*又蠢蠢欲动起来。 被硬物顶着的容宣显然是很苦逼的,但他还是坚决的让思绪和话题回到正轨上,“他们这么迫切是因为力量在衰退的缘故?” 修炼从来都没有捷径,所有的成果都必须付出代价。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就必须承受其带来的代价和后果,而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让这种强大一直维持下去。 白渊对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提不起劲,敷衍似的点点头。 容宣有些哭笑不得,他把白渊推倒在床上,然后骑在他的腰间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九岳山那边你打算怎么安排?” 白渊抿着唇轻笑了一声,“想借紫阙宫扬名立万,我偏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我原本对他们这种垂死挣扎的行为并不感兴趣,但是既然你如此在意,那就干脆在所有人面前撕下那虚伪的面具。” 容宣哑然,他一开始只是因为这些和原书莫名的重合点才会如此在意reads();。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他也就不需要想这么多了。 从白渊的表情来看,九岳山的‘狂仙’也是势在必得。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应了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决定顺其自然的容宣把注意力放回他们的姿势上,他既然撩了自然是做好心理准备的。 容宣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的腰并没有想象中要折的痛苦,心头涌上一股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苦逼的感觉。想拿体质不好这种借口让白渊少做点是行不通了,但是又庆幸这种时候自己不会因此拖后腿。 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在大厅里吃过午饭后,白渊在院子里安静的打坐。而容宣和明崇悔就在不远处说话,毕竟张莹莹的事情多少要通个气。 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白渊那双寒眸微微睁开,看了容宣一眼便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朝着门口走去。 容宣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院子外,张莹莹颐指气使的抱着臂,身后有高大沉稳的仲华给她撑场面。她皱起眉头对着不远处穿着白色道袍的几人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你的眼光能有多高,结果还是找了这么块破烂凑合。” 被形容成破烂的司徒长恭自然是心生不忿,但是在这大街上他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秋珊珊因为嫁给了司徒长恭,此时也换了一身万剑门的女修道袍,她眼泪婆娑的倚在司徒长恭怀里,“莹莹,你为什么要这样,长恭他对我很好。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喜欢他?!我喜欢一坨狗屎也绝对不可能喜欢这种人!”余光看到院子走出来的人,张莹莹那本来像是吃了狗屎的脸色顿时变成春风一般,“找男人就该找我白叔叔那种,哪像有些人一娶完妻之后就和别的女人搅在一起。” 司徒长恭和秋珊珊的脸色都顿时一变。司徒长恭目光阴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否则给张家招来祸事都不自知。” “呸!”张莹莹朝他啐了一口,还没等她反驳便有一道冷漠的声音不紧不慢替她出声了。 “说话不小心又如何?万剑门的首徒便是这般威胁一个小姑娘?” 张莹莹闻言立刻欣喜的跑过去,“白叔叔!” 只见白渊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身貂裘紫衣看起来华贵大方。左手背在身后,端的是一方高人的脱尘气质,又哪里看得出他其实就是紫阙宫那位魔尊大人? 就连秋珊珊看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但毕竟顾及自己的身份便只能低着头掩饰自己内心的心猿意马。 司徒长恭那张脸看起来便是三十上下的岁数,平平无奇。与气势、长相都把他踩到底层的白渊站在一起,简直是毫无可比性。 司徒长恭内心早已暴怒不已,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客气的模样,“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然而白渊却不搭他的话,只是冷淡的对着旁边的张莹莹说教,“叮嘱过你出门要谨言慎行难道都忘了?” 张莹莹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给自己申辩,“白叔叔,我错了。是秋珊珊说我喜欢那块破烂,我才没控制住脾气的嘛!” “即便是说实话,你也该注意语气措辞。” 这就表示白渊默许了她的挑衅行为,张莹莹自然是开开心心的应着,“我知道的。” 第43章 演技派 - 穿书之反派才是真主角 - 陌碎 在人群边上,容宣跟明崇悔默默的当起了背景板。虽然周围也有不少姑娘在暗暗打量着明崇悔,但全都被他一概无视掉。 明崇悔对于白渊这周身气质都换了个人似的事情有些叹为观止,“昨日之前他仍是帝临天下般的紫阙尊上,今日再看虽然仍是那番冷漠的神情但却不那么难以近人。” 容宣倒没有他那么吃惊,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其实白渊面对下属的时候并没有外面所传闻的那么可怕,相反他并不会端着架子,他的威严一是实力二是敬畏之心。 举止间的威势都是时间和实力的沉淀,根本不需要用态度或者言语去恫吓。只是白渊的表情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有时候确实会把一些不知情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不把白渊和魔尊这个名号对上,再加之他有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寻常人根本不会凭空生出畏惧reads();。现在白渊对着司徒长恭,反而把明面上的架子端了出来,这让容宣反而有些不习惯。 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男人似乎有了一个固定的认知,就连细微之处似乎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明崇悔有些感慨的说道,“宣哥,我忽然能理解你之前为他辩驳时的坚定。之前对他的污蔑确实是我的失言,如果能成为他的对手那也必定是人生一大幸事。” 容宣看了他一眼,内心活动极其复杂:傻孩子哟,这本《列神传》你才是主角,在很多很多年后你们确实会成为对手还打得你死活我。 但如果原书里白渊没有走火入魔又或者把心魔解决掉,估计主角再修炼个一两百年都不可能是其敌手。这是容宣和白渊相处到现在的唯一感觉,男人的实力绝不是传闻里夸大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强者。 容宣拍了拍他的肩,就当是安慰了。 那边,司徒长恭的好脸色早就快维持不下去,但是内心却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看不出这个姓白的男人修为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会和张家那个小丫头出现在这小小的昌元镇。 张莹莹有白渊撑腰,那态度自然是愈发地得意自在起来,“我白叔叔乃是隐世高人,就你这百年不到的修为也敢以道友相称?” 虽然被张莹莹这般出言挑衅,司徒长恭却没有立即撕破脸皮,态度端的是客客气气,“方才是晚辈失言了,可否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 比起修炼,司徒长恭更擅长谋心之术,毕竟万剑门之前便是在各个门派和仙门中夹缝生存。为了能在各种秘境和资源中分一杯羹,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各种嘲弄中隐忍下来。 如今万剑门看似鲤跃龙门,但其威望最多能把一些中规中矩的利益共通门派聚集起来。而上等仙宗、仙门又有谁看得起这个小小的门派? 所以在白渊这个身份未明、背景不清的人面前,他仍能果断的弯下腰。 白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只是无门无派的一介闲人罢了。” 他一开始的目的本就不是对司徒长恭冷嘲热讽这么简单,架子摆得差不多了自然该收起来。 司徒长恭当下就表现得欣喜万分,对张莹莹方才恶劣的态度也一扫而光,“方才确实是在下出言不慎,还请张大小姐和白前辈见谅。如果方便的话,不如请两位到聚义楼小叙一番如何?” 在张莹莹眼里,如果有人弯腰说着同样的话那是因为谦虚,从司徒长恭嘴里说出来则是虚伪。如果不是这个人总耍些小心机的话,那她也不会对这个人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她正想拒绝的时候,白渊却拢着袖子说道,“能结识万剑门的首徒自然值得一叙,不过小友是否介意我带上几个人?” 张莹莹嘟着嘴,不开心的情绪全写在了那张小脸上,然而一看到白渊那深如古井的眼眸她就不敢造次。只好忿忿不平的扯着袖子,粉拳泄愤一般落在仲华的手臂上。 仲华不痛不痒,便由着她了。 秋珊珊看到她吃瘪的一幕可乐坏了,那双秋水般的皓眸看似随意,目光却没有离开过这个气度华贵不凡的男人。也不知道那野丫头从哪把这么好一个男人找出来,如果当年是这个人来参加招亲那该多好。 如此一想,秋珊珊看着旁边那长相平凡的司徒长恭便多少有些嫌弃。只不过嫁给司徒长恭是利于双方的事情,为了秋家她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对方能答应已经让司徒长恭心生惊喜了,自然不在意这种细节,“前辈请自便。” 白渊稍微侧身,目光与人群里的容宣遥遥对上reads();。 每次出场都被人用各种目光注视的容宣:…… 容宣安安静静的站在白渊身边,顶着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微笑的打招呼。明崇悔和萧景泽作为打酱油组合也站在他们身后,简单的点头示意。 司徒长恭从明崇悔和萧景泽的气质便能猜到是门派弟子,从门派出来的弟子和普通散修始终有些不同。门派弟子虽然也有傲气,但比起散修行为举止会规矩得多但也会少几分野性。 反倒是这个看似和白渊更为亲近一些的人让人有些看不透,看起来大约连结丹的程度都不到,实在是弱得有些不像是和他们同行的人。 默默的收回打量的目光,司徒长恭笑着说道,“不知这几位是?” “这两位便由他们自己介绍吧。”白渊简单粗暴的略过了明崇悔两人,目光在容宣身上逡巡了一圈才说道,“他叫容宣,是我近日识得的‘友人’。” “在下明崇悔,乃凌云派弟子。” “在下萧景泽。” 司徒长恭在听到‘容宣’两个字的时候,内心霎时泛起巨大的波澜。这个容宣难道便是从紫阙宫出来的那个?他之前派出去抓人的小队至今没有消息,如果不是还在追捕那就是已经被对方解决了。 第一小队去试探的时候报告说这个容宣身边有一个修为不怎么高的护卫,照理说二小队应该能顺利把人带回来才是。莫非,就是这个白前辈把人救了? 他前几日接到消息,说当年他派人截杀紫阙宫那魔头以及带回容宣的时候很有可能被这个容宣看到了身上的朱砂禁制。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离开紫阙宫,但的确是下手的好时机。 但如果真的是他,又怎么敢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并不知道当年追杀他们的是万剑门,二则是仰仗着这个姓白的男人有恃无恐。 白渊往前走了一步,把司徒长恭那打量着容宣的目光遮了大半。 司徒长恭回过神歉意的笑了笑,“是晚辈不好,其实是因为这位道友的名字和晚辈相识的一个人有点相似,故而有些失礼了。” 容宣看似不经意的瑟缩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 既然有白渊在前面挡着,容宣自得其乐的展现了一个‘男宠’应该有的素质和柔弱。毕竟在原书他就是反派家的狐狸精,偶尔也要捡一捡人设。 白渊看起来好像玩得挺愉快。 明崇悔和司徒长恭此时的内心戏也特别多。明崇悔是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就被容宣那人畜无害的脸和温和的声线教做人,现在看到其他人要被坑不知怎的心情有些愉快。 至于司徒长恭,他只是在思考这个容宣的相貌并不出众为什么会先被收入紫阙宫,现在又有这么个人物给他撑腰。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人也许在房事上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又或者是传说中的炉鼎体质…… 他们几人心思各异的边走边客套,很快就到了昌元镇最大的酒楼――聚义楼。在聚义楼找了一个位置最宽敞视野最好的阁楼处,点上最好的菜品以及最出名的酒之后便围坐下来。 阁楼正对的地方恰巧是昌元镇的一个大擂台,一般有重大什么活动都会在这里举办。没有活动的时候,擂台也能供其他修道之人切磋用。 此时擂台上正好有两个年轻人正执剑切磋,白渊他们则是一边吃一边点评了起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