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保你不死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疼…… 林夭夭睁开眼睛,环顾眼前这间什么都没有破茅草屋,低低骂了句,就算已经过去两天,仍然不能接受。 林夭夭想不明白,好端端怎么就穿进了自己最近看过的一本书里,成了里面炮灰得不能再炮灰的角色。 角色和她同名,也叫林夭夭,是原书女主同父同母的妹妹。母亲死后二夫人对她们极差,两姐妹饥一顿饱一顿、相依为命长大。 到了成婚的年纪,二夫人给林夭夭找了个身受重伤、恐不久于世的男人冲喜。男人可怜林夭夭便把她送了回去,哪知二夫人转手又把林夭夭送给七十高龄的员外,受辱而死。 林夕夕因此和二夫人决裂,离家出走。半道被山匪截去,做了压寨夫人,土匪头子对她极好,渐生情愫。后来乱世易帜,山匪投诚辅助新君。天下初定论功行赏,林夕夕一跃成了将军夫人…… 回想书里的情节,林夭夭又长长叹了口气。 说好听的她是女主疼爱的妹妹,说不好听就是激化女主和二夫人矛盾的工具。除掉给她安排一个凄凉悲惨的结局,几乎没有其他描写。 咯吱…… 古朴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男人拄着拐杖艰难亦步亦趋挪到林夭夭的床边。只有十来步的距离,额头却积了一层淡淡的薄汗,临到床边身子踉跄一矮。林夭夭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在床边坐定。 林夭夭趁机打量男人。 男人五官俊美,龙章凤姿,虽因重伤面色苍白,不过气质出尘,与众不同。 “知你不愿嫁我这将死之人,送你回去便是,断不用寻死觅活,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陆翌看了眼林夭夭的手腕,言语清冷地说。 他本没想过娶亲,是母亲见他病重一日不如一日,不想他一人孤孤单单上路,这才花了重金,讨了个老婆冲喜。 林夭夭随陆翌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缠着一圈破布,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 不过眼珠一转,扣住陆翌手腕。 林夭夭医药世家,精通医术药理,诊断治病信手拈来,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陆翌的病情品了个大概。 陆翌眉头皱得更紧,没想林夭夭懂医术,但见她眉头紧锁煞有其事的模样不忍打断。 “你受了刀伤,伤及肺腑,虽然严重倒不至危及性命;要命的是身上还藏着一味毒,经年累月,已至心脾,药石无灵,至多再活三月。” 林夭夭摇头,难怪书里之后再没出现过陆翌,原来和她一样早早领了盒饭。 可惜了一张帅脸。 只是那味毒霸道奇怪,林夭夭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陆翌俊眉一皱,眼眸黯了黯。 “乱世当道,我在战场上受了一刀抬回家里,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也看过不少大夫,这些话他们都说过。” 只是…… 那味毒寻常大夫根本瞧不出。 林夭夭突然一下凑近,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自信又坚定地拍着胸脯保证,“我可以救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能保你不死,过段时间还能活蹦乱跳!” 陆翌无奈清浅地应了声,往外欠了欠身子。 “你又何苦寻我这将死之人开心,饭后我便送你回去吧。”说罢,勉力支撑起身子,亦步亦趋走了出去。 “你回来,我没开玩笑!” 林夭夭气鼓鼓的,陆翌还是第一个质疑她医术的家伙。要不是琢磨着自己不清楚形势还要仰仗陆翌,否则早就撒手不管,由他自身自灭了。 ………… 架不住五脏庙饥肠辘辘,林夭夭磨磨蹭蹭从里屋走了出来。陆翌一家三口坐在石桌前,见她出来,陆翌回头看了眼。 沈氏端了碗面疙瘩送到林夭夭面前,余光瞥见林夭夭的伤口,自怨自艾地摇头。不怪人小姑娘不愿嫁,发脾气寻死觅活,实在情有可原。 林夭夭饿得不行,顾不得沈氏怜惜的目光,大快朵颐吃了起来。面疙瘩生涩难嚼,林夭夭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咽下去。 一口从嗓子眼哽到胃,林夭夭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娘已经把最好的东西拿来招呼你了,你这模样有些过了吧?”陆翌铁青着脸,恨恨瞪了眼林夭夭。 林夭夭抚着胸口,好不容易顺了气,回瞪了眼陆翌,“你们做饭不放盐,味道都没有,和啃树皮一样,是给人吃的?” 陆翌仍在气头上,眉头紧紧蹙成一团,“盐是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盐是用来调味的,可以让饭菜更好吃。”林夭夭理直气壮地说,望着同样认真望着自己的三双眼睛,不禁吞了吞口水,试探地问: “你们没听说过盐,那是不是也不知道鸡精,味精,花椒,辣椒,酱油,白糖,醋?” 陆德川和沈氏听得云里雾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大眼睛写着深深的疑惑。 “你在胡说什么?”陆翌也摸不着头脑,“你说的我都没听过,尤其是鸡精,鸡都成精了还能逮得住?你还要捉了它做菜?何况这世上哪来的妖精妖怪!” 林夭夭眼睛也瞪得滚圆滚圆,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陆翌会这样解读“鸡精”一词,笑得前仰后翻花枝乱颤。 不过突地一下,脑中冒出个奇特的想法! “既然都没有,活该我赚大发了!”林夭夭捉住陆翌的手腕,大力摇晃,双眼炽热冒光,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不过已然瞧见大把大把的钱币向她招手。 “夭夭,你住手。” 沈氏见状,上前拉开林夭夭,她不会魔障了吧…… 也是,也是,如果姑娘正正常常称称头头,哪个当娘的舍得嫁自己儿子这么个短命的。 林夭夭没注意沈氏同情的目光,还在盘算怎么利用盐糖味精辣椒这些调味品赚大钱。 饭后陆翌坚持送林夭夭回家,又被她狠狠拒绝。林夭夭一口咬定嫁都嫁了,就这么回去多丢人呀。 陆翌也没有太坚持,暂且由着林夭夭。反正家里一穷二白,他至多也只能活三月,林夭夭折腾累了,自己便会回去。 有担心林夭夭的功夫,还不如趁着有些力气,给自己打一副牢靠些的棺材。 林夭夭晚上趴在床上琢磨,怎么可以搞到那些调料,怎么可以说服陆翌暂时别把自己送回林家。 她不想再被二夫人卖第二次,也不想不明不白就炮灰了。 第2章:我以为,你已经回林家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翌日,晨。 林夭夭记得书中有写他们生活在临海的村子,往东走十来里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林夭夭背着背篓,兴致勃勃地穿过树林,虽然还没有看到大海,却好似已经看到大把大把的钱银向她招手。 只是越往树林深处走,越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担心树丛中有猛兽毒蛇,林夭夭忍不住加快脚步,不想跟着她的声音越发急促、明显! “出来!” 林夭夭转身,双手握成拳头,壮着胆子吼了句。 草丛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走出一约莫六七岁穿得皱皱巴巴的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夭夭,眼里噙着泪水,下一刻就能掉下来。 “阿娘……” 女孩张了张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身子一个劲地哆嗦,“是芽儿……我……我见您一个人出来,担心,就……就跟着来了。” 林夭夭眨了眨眼睛,又琢磨了老半天,可算想起书里还有这么号人物。 芽儿是陆德川捡回来的女娃,认陆翌做父亲。她和陆翌成婚,芽儿便叫她一声阿娘,可惜她这么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无痛当妈了。 “阿爹说阿娘要回林家,可是不是这个方向。芽儿不想阿娘走,可是如果阿娘坚持,芽儿可以带路。” 芽儿一边说,一边扭捏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林夭夭。 阿爹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是不强扭,她什么时候才能有阿娘…… “我没说要回林家。” 林夭夭叹气,不放心留芽儿一个孩子在这,只能拉着她的手继续往东走,“下次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跟过来多危险,万一迷路怎么办?” 芽儿抬起头。虽然脸脏脏的,不过眼睛蹭亮蹭亮,说话也掷地有声,“芽儿不会迷路,这里我可熟了!” 林夭夭没有反驳,继续往东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隐隐可见不远处的海岸。 再不能抑制心里的激动,林夭夭拉着芽儿奔到岸边,来不及解释便用铲子铲岸边的泥土,放到背篼里。 制盐的法子有很多,最简便的方法便是直接刮取海边盐土,之后用水冲淋,溶解盐分形成卤水。再将卤水置于敞口容器中,加热蒸发水分取得盐粒。虽然有些耗时耗力,不过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需要特别的工具。 “阿娘,你这是做什么?”芽儿担心地看着林夭夭,急得快要哭了。 林夭夭埋头努力,一边往背篓里装土,一边不忘回答芽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回家就有好吃的了!” 芽儿更着急了,竟哇得一声哭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拦住林夭夭,“阿娘,您不舒服吗?您生病了吗?这些是泥土,不能吃的,吃了会死人的!” 林夭夭更头疼了。 偏偏芽儿满脸殷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自己辩解。 尚在犹豫时,一七十左右的长者递了一尾小鱼过来,不由分说塞进林夭夭怀里! 林夭夭目瞪口呆,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长者身材瘦削,两鬓斑白,拿鱼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慈祥向着林夭夭和芽儿笑笑,“我今儿收获不错,送条鱼给你们充饥。乱世大家都不容易,只是再不容易,也不能吃土……” 林夭夭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装了大半背篼的泥土,老人显然误会了。 “不是……这……这不是拿来吃的……” 林夭夭连连解释,可惜老人一再坚持,也是没辙,只能收了小鱼。 芽儿倒是落落大方,奶声奶气道谢。 林夭夭手牵着芽儿回家,远远看到陆翌坐在院子里,眼眸望着一处地方发神,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阿爹,芽儿回来了。” 芽儿也瞧见陆翌,果断挣脱林夭夭的手,小跑凑到陆翌跟前,提着小鱼殷切献宝,好久没有吃肉了,小丫头星星眼里满是期待。 陆翌也只有这时才会稍稍卸下身上的寒意,冲着芽儿轻轻点头。 瞧见林夭夭进来,眼眸微微一沉。 “我以为,你已经回林家了。” 他早上起来特别寻了一圈,没有瞧见林夭夭的身影,以为回陆家了。虽然情理当中,不过想想昨天信誓旦旦说不会离开的林夭夭,心里有些别扭。 “我也以为,昨天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 林夭夭着急自己的造盐计划,草草应付了陆翌两句,便一头扎进厨房。 泥土和水混合,又放在锅里煮,辛苦一个多时辰,总算在泥沙当中看到了白色的颗粒,又过筛好几遍,折腾得满头大汗才得到一小瓦罐盐。 林夭夭用手指蘸了一点,味儿不错,嘴里尝着咸,想着能赚钱,心里又喜滋滋的,比尝了蜜还要甜! 回来时还在山上采了些红菇,加上老人给的小鱼,简单做了一菜一汤,又往里面撒了把薄盐,本来平平无奇的炒菇和鱼汤一下有了灵魂,又鲜又香。 林夭夭尝了口,心满意足点头。 陆翌一家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不断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沈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心林夭夭想不通,在厨房里做出什么傻事,陆德川也急得不行,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 陆翌神色如常,倒想看看林夭夭葫芦里卖什么药。 林夭夭收拾好厨房,招呼芽儿进去端菜,又殷切招呼沈氏和陆德川坐下,两位老人期初还有些局促不安,很快便被菜肴吸引,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小心鱼刺,别噎着了。” 林夭夭一面给鱼翻身,一面夹了一大把炒菇塞到芽儿的碗里,“多吃菜,不要一直低头啃面疙瘩。” 芽儿怯怯弱弱地点头,犹豫看了眼盘里不多的炒菇,浅浅嘀咕了句。 阿娘做菜真好吃,可是…… 这是她配吃的吗? 陆翌尝了口,回味之余面露惊异,轻轻咳了声,“你这菜里,不会放了昨儿你说的什么盐吧?” 林夭夭一个劲地点头,可算问到关键了。 果断一拍胸脯,干脆认了! “那是自然。” “阿娘,你的炒菇真好吃,说不定可以卖钱。”芽儿吞了口口水,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明明已经吃饱了,炒菇还在引诱着她,迫她再尝一口! “我也这样觉得。”林夭夭不谦虚,也不遮掩自己想通过炒菇赚钱的想法。 第3章:我跟你一起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后山整片都是红菇。捡了红菇回家炒干,再撒上一点盐,简直不要太好吃。” 林夭夭喜滋滋地盘算,不花钱还能挣钱,天下竟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是呀,我尝着也欢喜,夭夭一定可以挣大钱。” 沈氏连连点头,瞧林夭夭越来越喜欢,只是想到陆翌至多还能活三个月,又要连累人姑娘守寡,不自觉红了眼眶。 陆翌不置一词,眼眸在林夭夭身上顿了顿。 林夭夭采了红菇回来,简陋的厨房多了个竹筐,还有几张平整的荷叶儿。竹筐编得又细又密,边角还用刀细细碾磨了一遍,摸着一点都不碍手;荷叶也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闻着还有淡淡的香气。 林夭夭感觉奇怪,捧着竹筐走了出来。 陆翌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她出来不自觉眼神移到别处。 “把手给我。” 林夭夭如小兔子般凑到陆翌跟前,抢了男人放在一旁的手,习惯性扣住他的脉搏。 仍是一潭死水,无论是伤还是毒,都没有半点起色。 陆翌反应过来,板着脸抽手而出。 林夭夭愣了愣,想起自己为什么而来,举起手里的竹筐冲陆翌晃了晃,咧嘴笑得更灿烂,“对了,谢谢你的竹筐!” 竹筐和荷叶装炒菇正好,没想陆翌如此贴心,简直是想睡觉送枕头,送到心坎上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翌脸色更难看几分,别扭转头。 林夭夭又捉了他的手过去,指着他手指上被竹条扎出的小洞,心疼摸了摸,“不知道就算了,你的手又不会骗人,总之谢谢了,赚了钱给了你买好吃的。” “再捉些对症的药,最好有一套银针,针灸可以化毒。” 林夭夭喜滋滋地盘算,没想陆翌眼眸彻底失了颜色,言语心如死灰,“林夭夭,你还真是白费力气,逗我开心。” “我没逗你开心,我真可以治好你!”林夭夭眼睛瞪得滚圆,陆翌竟然又一次质疑她的医术?他都没见过自己治病救人,凭什么就断言她不行? 陆翌高出林夭夭不止一头,小丫头气不过,气势上更不能示弱,踮起脚凶巴巴地咬牙切齿。 “随你吧。” 陆翌往后退了退,摇晃身子亦步亦趋回房。 林夭夭嘟囔小嘴,想起陆翌还在病中,加上之前又有不少大夫一再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反反复复说他没救了…… 也怪可怜的。 林夭夭鼻头稍稍一酸,嘴上还在嘀咕埋怨陆翌,心上已经原谅他了。 ………… “林夭夭真这么说?”陆德川难掩喜悦,在屋里来回踱步,高兴得如孩子一般,“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娶林夭夭还真是娶对了!” 陆翌扶额,招呼陆德川坐下。 虽然陆德川兴致勃勃,陆翌还是泼了盆冷水,“我这身子早就药石无灵。何况林夭夭的身份底细你都认真查过,斗大字不识一箩筐,更不用说精通医术……” 陆德川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被陆翌生生浇灭。 …… 第二天还没有破晓,初春的太阳刚刚升到一半。陆德川火急火燎敲开陆翌的门,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 陆德川急得满头大汗,说话舌头差点打结,“夭夭,夭夭她……她要回林家了!” 陆翌身子往后退了退,剑眉微微一沉,眼眸晦暗如一潭死水,不辨喜怒,“我本就没想过她留下,回去了正好,我们少一个人吃饭,还能节约不少粮食。” “可是……” 陆德川面露失望,咬牙浅浅抱怨,“可是她昨天还说有法子救你,今天就要舍了你回林家,刚说的话转背就忘,怎么可以这样!” 陆翌欠起身子,寻了放在床边的衣服披上,踉踉跄跄下床。 “好歹相识一场,她要走了,顺路送一程。” 林夭夭和芽儿坐在门槛上瞧地上蚂蚁搬家,芽儿孩子心性,看得高兴还会伸手指拦住蚂蚁们的去路,看着它们不得不绕开手指另寻道路,笑得直不起腰,合不拢嘴。 见陆翌过来,林夭夭站起身子,几步凑到他跟前。 “你怎么出来了,还是要多睡会,这样身子好得更快些。”林夭夭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陆翌,脸色还和往日一般苍白,从卧室到这不过几步,额上竟出了层淡淡的薄汗。 “听说你要回林家了,我来送送你。” “送什么送,我也就过去看看,估摸晌午前就回来了。”林夭夭大手一摆,琢磨待会见了林家人,自己要说什么。 “你还回来?”陆翌有些意外,但听林夭夭这么说,心里轻松了些。 “这不废话吗?难不成林家还会留着我?能给顿晌午吃就不错了。” 林夭夭没有夸张,就二夫人薛璧抠搜的程度,一粒米都不会给她。 陆翌脸上多云转晴,没了对林夭夭的不满,有些担心她回去的处境,轻轻咳了声。 “我陪你一起吧,哪有新娘子一个人回娘家的。” 林夭夭奇怪地从上到下审视了陆绎一番,他好端端的凑什么热闹? 而且有精力陪她回林家,还不如靠床上好好休息。 可惜林夭夭到底拗不过陆翌,只能带着他一起回林家。路上林夭夭走得很慢,还得回头看陆翌是否跟上。 陆翌在后面走得很慢,亦步亦趋,每往前走一步,就得花费很大的力气平衡身子,浑身上下都在使力,这才没有摔跤。 眼瞅陆翌又是脚下一滑,林夭夭反应过来,赶来扶住陆翌,这才没让他摔个狗啃屎。 他身子这么弱,哪禁得住摔一跤。 陆翌身子紧绷,虽没有推开林夭夭,不过浑身都在抗拒。 “你也别矫情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相互扶持正常。我今天帮了你,他日你也能帮我。” 听到夫妻二字,陆翌眉头皱得更紧,忍了好一会没有反驳。 林夭夭想了想,又给自己着补了句,“再说你走得那么慢,由着你在后面,走到天都黑了。” 林夭夭没有见着天黑,只瞅见陆翌的脸微微一沉,肉眼可见地难看。 他废了老大的劲儿隐忍下来,没有发作。 林夭夭和陆翌进村口时,有好几个老太太在外面晒太阳。 瞧见他们经过,指指点点地说开了,跟闹喳麻雀一样。 第4章:我来要嫁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家曾是小溪村数一数二的人家,靠着林业祖聪明独特的脑袋,建了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过着无数人眼红的生活。 林业祖死后,薛璧不懂经营,又溺爱自己那不学无术花钱如流水的儿子,一来二去,本来厚实的家底渐渐掏空,沦落到卖女儿维持家用。 卖掉林夭夭薛璧也后悔,后悔只能卖林夭夭一次,是一锤子买卖。 “小妹!”林夕夕在院子里忙碌,蹲着身子拾掇不知道从哪淘来的野菜,瞧见林夭夭,一路小跑过来。 陆翌往后退了退,下意识抽出被林夭夭搀扶住的手臂。 林夭夭注意力不在陆翌,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林夕夕。 林夕夕五官秀美,精雕细琢,身子弱柳扶风,桃花眼含笑带伤,特别能勾起旁人的保护欲,就算一身粗布衣服,也遮不住矜贵气质。 林夭夭感概,不愧是原书的女主,光环熠熠生辉,她连人脚趾头都不如。 “小妹,你清瘦了不少,嫁过去吃苦了吧?”林夕夕心疼拉着林夭夭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倘若母亲还活着,一定舍不得小妹委屈,就算成婚也是她喜欢的男人。而不是嫁给个随时可能会死掉的病秧子。 林夭夭看了眼陆翌,果断摇头,“大姐,他没欺负我,我嫁过去也不委屈。” …… 薛璧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摇曳身姿走了出来,四十好几的女人身材姣好,难怪年轻时村里人叫她狐媚子。 见到林夭夭,薛璧冷眸双手叉腰,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林夭夭你要死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哪有回门不提东西?!你还好意思回来?” 隔壁王家姑娘回门,还带了两斤大米一只山鸡,改善了好几天伙食。林夭夭一向乖巧,没想竟然两手空空回来。 “你都好意思不给我准备嫁妆,我当然好意思回门两手空空。” 林夭夭莞尔一笑,说话不疾不徐,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 薛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夭夭素来逆来顺受,怎么突然硬气了? “我就是回来拿东西的,拿属于我的东西!” 林夭夭开门见山,说明此次来意。 “你的东西?真是好笑,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薛璧脸甭提多难看了,就差撸起袖子把林夭夭赶出去! 可是村里一向有嫁女儿赔嫁妆的传统,约定俗成,无一例外。 “所以我今天回来问母亲要嫁妆,您把嫁妆给了,我们也就两清了。”林夕夕两手摊了摊,无比轻松地说。 薛璧急了,伸手一个耳光往林夭夭脸上招呼! 陆翌反应迅速,握住薛璧手腕,眼眸一寒。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男人,就算此刻身子孱弱一推就倒,凌厉的眼神还是吓得薛璧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我……我哪有钱拿给你做嫁妆??厨房就还有一袋白面,我拿给你成了吧?” 薛璧有些怵了,而且这事情传出去,小溪村那些长舌妇还不知道怎么取笑她呢。 破白面不值钱,给林夭夭就给了。 “也行。” 林夭夭不嫌弃,“阿爹临死前还说,如果我和大姐日后出嫁,还要赠我们一人一块地,今儿母亲一起给了吧。” “阿爹的确这么说过。”林夕夕见薛璧犹豫,又看了眼林夭夭,往前稍稍挪了挪身子,斟酌损益地开口,“大抵时间久远,娘亲已经不记得了。可是许诺时村长也在,娘亲您也点头同意了……” 薛璧恶狠狠瞪了眼林夕夕! 她厉害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夕夕吞了吞口水,心疼林夭夭嫁了个将死之人,陆翌死后她日子肯定特别难过,手里有块地,还能保证基本的生计。 “娘亲,不如把后山山顶的那块地给小妹吧。那地里听说常年有野兽出没,又长着奇奇怪怪的竹子,茂盛林密,大白天都黑漆漆阴沉沉的。那地您拿着也没有用,不如就给小妹吧。” 薛璧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夕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说什么?!那地既然有野兽出没,怎么可能让给夭夭呢?再说了,她就算嫁人了还是个娃娃,怎么可能经营好一块地呢?还是暂且放在我这。” 说罢又看了眼林夭夭,“你别不服气,只是暂时不给你,就算这事闹到村长那,你也未必得偿所愿。” 陆翌往前站了站,拦住还要据理力争的林夭夭。 “夭夭,时候不早了,我们差不多回去了,谢谢娘亲的白面了。”陆翌出面调停,眼神暗示林夭夭。 林夭夭眼珠一转,虽然有些不大情愿,还是进到厨房拿了白面,搀扶陆翌离开林家。薛璧目送二人离开,咬牙切齿地跺脚,林夭夭果然本事了,还能从她这拿东西! 她越想越气,一巴掌甩在林夕夕的脸上! “林夕夕,你给我记着!你每天吃我的用我的,关键时刻胳膊肘竟然向外拐?!信不信我明儿就把你卖了!” 林夕夕捂着受伤的脸,疼得唇角都在抽搐,眼里噙着泪水,“娘亲,那是小妹呀,是一家人,您看着她长大的。” “呸!”薛璧恨恨吐了口口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夭夭算什么自己人!” 林夕夕没有反驳,也不敢苟同。 ………… 考虑到陆翌的身子状况,林夭夭拦了辆牛车,给了一些钱币,拜托捎上一程。陆翌眼眸低垂,似在闭目眼神。 “你让我见好就收,是怕薛璧为难林夕夕,是吧?”林夭夭挪了挪身子,离着陆翌更近了些。手习惯性扣上陆翌的脉搏,心里品了品。 幸好,陆翌只是累了,并无大碍。 陆翌点头。 “薛璧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就算撕破脸也未必愿意让出那块地,你逼得太急,她难免会迁怒大姐。我们尚可一走了之,大姐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林夭夭犹豫看了眼陆翌,忍下没有和他争执,不过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薛璧那样的性情,就算没有今天这出,也不可能让林夕夕好过。 得快些想办法让林夕夕脱离苦海,结识山匪,开启自己的大女主时代。 路过村口的时候,又遇到那几个嚼舌根的老妇人,其中一人眼尖,瞅到林夭夭扯着公鸭嗓子感慨,“哟,那不是林家小妹吗?听说她嫁了个病秧子,病秧子也不错,还知道陪她一起回娘家。上次村东头的小丫,就是一个人回来的,甭提多丢人了!” 林夭夭眼眸一沉,余光轻瞥陆翌。 陆翌身子不爽也要跟来,是……是为了不让她成为别人的笑柄? 第5章:我要她偿命!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淮安城的集市十分热闹,林夭夭找了个不错的地方摆摊,卖炒好放凉的烤红菇。 红菇林夭夭烤得恰到好处,撒上从海水里淘来的盐更添了三分鲜味。城里人哪吃过这等美味,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有钱的买一点尝尝,没钱的站在一旁凑热闹。 林夭夭笑容灿烂地招呼客人,沈氏忙活着收钱打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变着花地夸了林夭夭好几次,夸她有本事会赚钱,夸陆翌真是有福气,讨到这么好的媳妇。虽然有些夸张,林夭夭听着非常受用。 “在卖什么好吃的?”一只小胖手伸了进来,抓起一把放在荷叶上的炒菇,不由分说塞进嘴里,嘴巴一边嚼一边冒油,“味儿不错,我还要吃!” 林夭夭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小破孩面前的炒菇。 男孩六七岁的模样,虎头虎脑,额头上还有一块不知道在哪磕的疤,浑身上下都是熊孩子的气场。炒菇被拿走,还不乐意了,指着林夭夭破口大骂!“林夭夭,你不让我吃,信不信我告诉奶奶,让她打你!” 林夭夭也不乐意,想起男孩的身份,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男孩是林夭夭大哥的儿子,林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个独苗苗,薛璧宠得不行,要什么给什么,为了他不知败了林家多少家财。林放恃宠而骄,不曾把林家人放在眼里,对她从来呼来喝去,直呼名字。 “想吃是吧?”林夭夭虽然心里不满,面上还是堆着笑,“想吃就让你奶奶花钱买。只要她出钱,你想吃多少都成。” “林夭夭你要死了吧?你这什么话?放儿吃你东西还要钱?”薛璧循着林放挤进来,听清林夭夭的话,届时不乐意了! “我没说错话呀。”林夭夭特别无辜地看着薛璧,“红菇是我辛辛苦苦从山上采的,也是我一个一个烤的,卖得也不贵,就赚一点伙食钱。他想吃花钱买,天经地义吧。” 生意不错,林夭夭不想和薛璧计较。 “他是你侄儿,是一家人,吃你点红菇怎么了?别说是红菇,就是要你的眼珠,你也要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挖给他!”薛璧气得一个劲摇头,林夭夭不是以为嫁人有了靠山,翅膀也硬了吧? “他可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姑姑。”林夭夭打断薛璧的长篇大论,“何况你昨儿也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都不是一家人了,那还不得明算账。一份炒菇五个刀币,给钱就卖。” “五个刀币?!你卖别人一个刀币,卖我就五个刀币,你怎么不去抢?!”薛璧气得就差掀林夭夭摊子了! 五个刀币,都顶一家人一天饭钱了。 “我的炒菇我说了算,想什么价格卖就什么价格卖,你不买就找个地方凉快。”林夭夭懒懒散散地说,哪有半点忌惮薛璧的样子。 薛璧气得吹胡子瞪眼,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她不至于花五个刀币买那么一点炒菇,拽着林放骂骂咧咧离开,还不忘抛狠话替自己找补,“你以为蘑菇多稀罕?漫山遍野都是,你不卖我,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夭夭,你这不合适吧?她是林家的二夫人,你也叫她一声娘亲,不过一些炒菇,她稀罕给她便是了。”沈氏拉了拉林夭夭的袖子,不想她们闹得太僵。 “我觉得挺合适的,没毛病。”林夭夭拍了拍手,闹僵了最好,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还能落下个清净。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薛璧又风风火火来了她卖炒菇的地方,还带了十来号身强力壮的男人,呼啦一下就把地方围了,一个个气势汹汹,大有砸场子的架势。 “亲家母,你怎么来了?昨儿的事情真是过意不去,我们已经说过夭夭了。你若是喜欢,今儿的炒菇都给你。” 沈氏说完,包了一大把炒菇递给薛璧,又压低声音提醒林夭夭,让她稍稍听话些,以和为贵最重要。 “谁稀罕你这破玩意!”薛璧抢过炒菇狠狠扔在地上,不解气又踩了好几脚,“都是你的破玩意,害死了我孙子!我昨儿就是在这买的炒菇,我家小孙孙吃了,当晚就不行了!” 说话间一男人走了过来,将背上的小孩放在桌上,林放面色苍白,嘴唇发乌,和昨日生龙活虎熊孩子模样判若两人,了无生气…… 薛璧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冲着林夭夭一个劲地骂,骂她害死了自己的小孙孙,要她一命换一命。 眼瞅有热闹可看,周围人呼啦一下凑了过来。听说出了人命,还有人特别通知了官衙。 “亲家母,您一定弄错了。虽然我也替你伤心,但是你家孙子昨儿真没吃过我家炒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沈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解释,一边眼眸求助林夭夭,盼着她也说些什么,澄清这场误会。 林夭夭没说话,只是盯着躺在桌上的林放。 薛璧猜到她们不会承认,伸手掏了掏林放的嘴巴,取出一小块炒菇递给林夭夭,“我弄错了?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你们都是杀人凶手!还我孙子性命!” 沈氏凑近,心凉了大半截,“还……还真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沈氏连忙捂住嘴巴,心忧焦虑看向林夭夭。 林夭夭捏了捏手里的炒菇,又看了眼躺在案桌上的林放。 沈氏膝盖一软,给薛璧跪下,眼泪汪汪求饶,“亲家娘,夭夭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是一家人……” “打住!”薛璧听不下去了,“一家人?她昨天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天就一家人了?” 沈氏不善言辞,支吾了好一阵儿。 “娘,我来说两句吧。”林夭夭拉了拉沈氏的衣袖,她有眼睛,谁和她一家人,看得一清二楚呢! “说什么说,今天我就让你偿命,给我孙子陪葬!” 薛璧扯着嗓子,声音大得半条街都听得清楚。 林夭夭伸手探了探;林放的脉搏,又试了试鼻吸,轻蔑一笑。 正巧官兵走来,薛璧不由分说捉住其中一人手腕,将他拽了过来,“大人,她害死我孙子,你可得替我做主呀,我……我要她偿命!” 第6章:我要得不多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误会,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沈氏护着林夭夭,不让她被官府的人带走,又可怜兮兮地央求薛璧,“亲家母,夭夭也叫您一声娘,哪有当娘的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什么娘不娘的,我只知道,她杀人就要偿命!不然我放儿岂不白死了?!”薛璧双手叉腰,不依不饶。 “杀人偿命,似乎也没错。”官差品了品两人的对话,又看了眼躺在案桌上似乎已经凉透的林放,点头附和。 “杀人偿命当然没错。”林夭夭拍了拍手,实在受不了薛璧咄咄逼人的模样,“那如果林放没有死,是不是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你胡说什么,我放儿怎么可能没有死?!”薛璧冲林夭夭吼去,双眼通红。 林夭夭扶起躺在案桌上的林放,狠狠往他背上锤了一拳,又伸手进到喉咙里扣了扣,林放身子颤了颤,而后剧烈地呕吐起来。一直紧闭的眼睛微微睁了睁,只是因为身子太虚弱,又重新闭上…… 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呼吸微弱,不过总算活过来了。 “放儿……” 薛璧扑了上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放,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庆幸里,抱起他就要离开。 “等等。” 林夭夭伸手拦住薛璧的去路,“阿娘,林放只是身子虚弱,没有性命之虞。你刚不是问我要个交代吗?现在你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要什么交代?我放儿没事算你运气好,我不计较了!” 薛璧摆了摆手,刚才还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此刻却有几分慌张。 “这是我刚刚从林放嘴里抠出的蘑菇,和我昨儿卖的红菇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仔细观察又有些不同。你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说蘑菇漫山遍野都是吗?幸亏林放吃得不多,暂时假死。只是你用采来的毒蘑菇陷害我,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林夭夭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有条不紊地说。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一边感慨毒蘑菇害死人,一边感慨薛璧的心肠比毒蘑菇还要歹毒。 “你……你血口喷人!”薛璧张嘴想要解释,可惜词穷,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官差大人,你既然来了,也给我一个公道吧。”薛璧刚才咄咄逼人,林夭夭也没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污蔑我毒蘑菇害人,毁我信誉,耽误我生意,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林夭夭,薛璧脾气霸道,做事不留情面,往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我……我赔钱总成了吧?”薛璧见没法收场,又担心林放的身子,只能退了一步,“大不了这些炒菇我都买了,这下没耽误她做生意了吧?” 说完扔了一袋刀币过来。林夭夭拿在手上掂量了下,分量不轻,买她炒菇绰绰有余。 但见薛璧要走,林夭夭伸手再一拦。 “炒菇的损失你赔了,医药费是不是也该算算?林放三代单传,他的命不便宜吧?” “林夭夭,你不要得寸进尺!”薛璧气急败坏,只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然一定冲上去撕破林夭夭的嘴。 她嫁人后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是要反了? “夭夭,算了吧。”沈氏拉了拉林夭夭的衣袖,担心她这么和薛璧对着干,以后关系没法缓和了,“我们已经占了便宜,就退一步吧。炒菇卖完了我们正好早点回去,还能陪芽儿多玩一会。” 林夭夭摇头,唇角微微上扬。 “阿娘,你放心,我要得不多。阿爹活着的时候说过,待我出嫁后,会给我一块地,种些东西维持生计。不如今日你便兑现这承诺,把地给我吧。” 林夭夭不一定会种地,只是不想让薛璧捡便宜。 “这……” “当年阿爹可请了村长作证,您想赖也赖不掉吧。再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用来替代林放的医药费,怎么算都是您赚了呀。”好赖话全都林夭夭一个人说了,薛璧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行。 “给你就给你!” 薛璧脑筋转得极快,林海当年的确说过要给两个女儿一人一块地,但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地。林夕夕上次提及山顶那块地就不错,不但长着奇怪茂密的竹子,听说里面还藏着猛兽……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这里还有官老爷,刚好可以做个见证。”林夭夭满意点头,撤了拦着薛璧的手,“阿娘,您现在可以带着林放看大夫了,我也不拦你了。” 薛璧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又拿林夭夭半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抱着林放离开。 走出几步不忘回头瞪了眼林夭夭,这笔账她记下了。 “夭夭,你刚不该那么说,薛璧好歹也是你二娘,闹得太僵可怎么办……”沈氏忧心忡忡,眉头都锁在一块去了。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登门道歉,可就夭夭那性子,道歉不得打起来…… 林夭夭没往心里去,摇了摇手里的钱袋子,加上昨天卖炒菇赚的,可有不少刀币。家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索性和沈氏一起买了不少白面大米,还给芽儿和陆翌一人淘了件新衣。 林夭夭本想也给沈氏买一件,沈氏一个劲地摆手拒绝,一会说她衣服够不用买新的,一会又说都她这把年纪了,穿新衣服多丢人呀。林夭夭拗不过,只能作罢。 林夭夭和沈氏还没有回家,她们在集市遭遇的事情不胫而走,已经传到了陆翌和陆德川的耳里。 “林夭夭真有本事,沈氏赔钱让地的时候一定不情不愿,恨不得把她撕了。”陆翌身子靠在床沿,浅浅咳嗽了声,动作牵引身子,唇角渗出淡淡血丝,面色比前几日还要更难看些。 “你这身子不要紧吧?”林德川忧心忡忡,“夭夭那丫头能识林放假死,又能寻法子让他活过来,以我拙见,不如让她治治,这万一……” 陆翌浅叹了口浊气。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林夭夭哪有那样的本事……” 第7章:芽儿会保护娘亲的!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德川张了张嘴,还欲再说什么,听到外面传来芽儿和林夭夭的欢声笑语,只能戛然而止,挤出笑容推门而出。 也没忘叮咛陆翌,让他不要放弃希望。 陆翌并没有说什么,他将自己困在屋里,不知道捣鼓什么玩意,晚饭都是让陆德川给自己送进去的。林夭夭一门心思都在赚钱,知道陆翌反常也没多问。 …… 三日后,晚饭。 陆翌浅尝了两口便放下筷子,眼眸睥睨地从林夭夭身上扫过,稍稍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些喑哑,“林夭夭,你吃了饭到我房间来一趟。” “啊?” 正在喂芽儿吃肉的林夭夭一头雾水,可惜陆翌已经起身,亦步亦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低头浅浅嘀咕了声,不知陆翌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夭夭,翌儿让你进去你就进去吧。”沈氏撞了撞林夭夭的胳膊,和陆德川使了个眼色,“芽儿也不小了,她自己会吃饭,我们老两口也会看着她的。” 芽儿也乖乖巧巧地附和着点头,咧开嘴一个劲地笑。 林夭夭没得选,只能尴尬扯了扯嘴角,一步三回头走到陆翌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进来。” 陆翌声音慵懒,林夭夭进屋,便见他躺在床上,房间燃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烛灯,映衬在陆翌苍白的脸上,和往常有些不大一样。 林夭夭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屋里只有她和陆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陆翌欠起身子,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林夭夭吓得又往后退了好大一步,慌乱转过身子,声音颤抖,“别……虽然我现在不打算回林家了,但是……我也没准备好……” 想到她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给陆翌冲喜的,林夭夭面上就说不出来的尴尬。 “你想什么呢?”陆翌扔给林夭夭一抹嫌弃的白眼,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递了过去。林夭夭带着好奇接了过去,满心疑窦地打开。 第一件东西和她以前用来针灸的工具很像,可惜是竹子做的,每一根打磨得又细又尖,虽然简陋但是并不粗糙。林夭夭拿在手上掂了掂,“你不信我的医术,怎么想到做这么个玩意?” 可惜是竹子做的,稍微使上些力气就要断,实用性堪忧。 “这是阿爹让我做的,他说你想有套银针,大抵就长这模样。我买不起银的,只能用这个代替。”陆翌淡淡然地解释,脸上波澜不惊,猜不透内心真实的想法。 “哦。” 林夭夭总算想明白了,前几日为什么陆德川会特别过来问她针灸的细节,原来是在这等着。 至于第二件东西,是陆翌给林夭夭准备的,一柄木质的弓弩,小巧轻便,可以携带在身上,防身极好。陆翌之前参过军,做这么个东西不稀奇。 只是林夭夭偏了偏脑袋,有些不大明白。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薛璧把后山的地给你了,那里藏着猛兽,这个给你傍身。”陆翌声音不咸不淡,“毕竟阿爹阿娘买你花了不少钱,就这么被野兽吃了,也怪可惜的。” “你!” 林夭夭本打算向陆翌说声谢谢,没想到他后面竟跟着这么半句话,当即气得腮帮鼓鼓,就差把陆翌撕了。 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大姐,怎么想着今儿过来?”林夭夭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林夕夕长得漂亮,又有女主光环加持,同样一身粗布衣服,人家穿上比她好看多了。 “小妹不是从二娘手里拿了后山的地吗?你不熟悉路,我带你去看看。” 林夕夕眼神闪躲,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背后。薛璧那天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边骂着林夭夭翅膀硬了长本事了,一边抽出藤条打她,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倾泻在了林夕夕身上。 林夕夕被打得卧床了好几天,身子现在都没将养好,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狰狞可怕。 “薛璧会这么好心?” 林夭夭不过随口一说,林夕夕面色更苍白了些,支吾张了张嘴,“二娘……二娘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带你上山吧。” “一起。”林夕夕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陆翌浅浅开口,他这几日休息得不错,炒菇赚了钱,林夭夭伙食上去了,陆翌气色也缓和了不少。 只是…… 浸入骨髓的毒一日深过一日,这幅身子也是越发行将就木。 “芽儿也要一起。” 芽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听说他们要去后山,嘟嘟嚷嚷要跟着一块。林夭夭不答应,就扭着她胳膊又哭又闹。林夭夭没辙,只能遂了芽儿的心意,点头答应。 四人走到半山腰,林夭夭停下脚步摇头感慨。 林夕夕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芽儿就是一孩子,战斗力忽略不计。陆翌倒是有些本事,可惜身上又是伤又是毒,勉强能跟着上山就不错了…… 山上还有猛兽,倘若真遇上,难不成指望她? 林夕夕在前面带路,犹豫停下脚步,“小妹,其实后山没有猛兽,不过长着奇怪的竹子,听说还闹鬼,一到晚上鬼哭狼嚎,声音呼呼的,村里人敬而远之,躲得远远的。” 林夕夕一边说,一边眼眸余光观察林夭夭。 她和林夭夭相依为命,知道林夭夭胆小,尤其害怕魑魅魍魉,说不定会因此放弃那块地…… 这便是薛璧打得如意算盘,要林夭夭主动放弃那块地。 这样薛璧就有理由收回那块地,林夕夕也才可以逃过一劫,在林家还能有条活路,有口饭吃。 …… 林夕夕内疚极了,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闹鬼?” 林夭夭不信鬼神之说,与其担心根本不存在的厉鬼,倒不如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猛兽。握住陆翌送给自己的弓弩,挤出一抹笑容,“来都来了,不管是野兽还是厉鬼,怎么也得上去看看。” “可是……” 林夕夕规劝之余,奇怪林夭夭怎么突然这么大胆了? “别可是了,再犹豫下去天都黑了。”陆翌走了过来,看了眼隐约可见的山顶,“她总归要上去看看,不然一定不死心,回去辗转反侧,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那是。” 林夭夭重重点头,陆翌还真没说错,倘若不让她上去看看,一定会惦记好久好久! “闹鬼也不怕,芽儿会保护娘亲的!” 芽儿明明害怕得躲在陆翌身后,还要探出个脑袋咬牙切齿认认真真地说! 林夭夭心里一暖,抱起芽儿蹭了蹭。 “对,芽儿会保护我的。” 第8章:鬼竹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心怀忐忑走在最前面,陆翌负责断后。 陆翌握紧手中的短刀,竖着耳朵听周遭的变化,无论是风划过草叶的声音,还是田鼠蹿过的声音都没有放过。虽然身子虚弱,不过曾为军人的警惕性丝毫不减。 孱弱又让人信赖。 “夭夭,我们回去吧。”林夕夕拽了拽林夭夭的衣袖,声音压低。他们已经快走到了,隐约可见山上的绿植。 林夭夭咬唇。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上去看看,不然心里始终留着个疙瘩。 右往上走了半盏茶的时间。 林夭夭停住脚步,如一尊雕塑,呆呆愣在原地。 “鬼竹!是鬼竹,鬼竹林……”林夕夕双腿一软,竟然跪了下去,双目圆瞪地看着面前约莫两人来高,又细又长却又不是竹子的玩意,吓得声音都在发颤,“夭夭,我就说不要上山,山上竟然长了这么个玩意,我们快走吧,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着,就要伸手拉林夭夭。 “这东西虽然和寻常竹子不同,要矮上许多,还有长长的叶子,也许是竹子另外的品类,不至于和鬼神混为一谈吧。而且眼下青天白日,怎么可能有鬼。” 陆翌有理有据地说,不过神经高度紧张,不敢放松。 鬼竹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猛兽偷偷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我……我是为夭夭好!” 林夕夕拽不动林夭夭,又害怕得紧,急得都快哭了。 “为我好应该留下来。” 林夭夭反应过来,笑笑拍了拍林夕夕的肩膀,“大姐,这不是什么鬼竹子,这是野生的甘蔗,跟鬼呀神呀的没关系。而且甘蔗可以吃可以入药,主治下气和中,助脾气,利大肠,消炎止咳,除心胸烦热……” 说起药理林夭夭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只是说着说着,她说不下去了,尴尬扯了扯嘴角,为难看向林夕夕…… 林夕夕嘴巴张得更大,好半天不能合上,大力摇晃林夭夭的身子,急得火烧眉毛! “小妹,你魔障了?什么甘蔗不甘蔗的,这就是鬼竹,你都鬼上身了!你从小就不喜欢看书,薛璧过门后每天都让你做各种各样的活,家里连本正经的医书都没有,你哪懂什么药理呀!” 林夭夭也想到了,书里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医书和药理,陆翌不知道她底细,林夕夕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原书的自己什么斤两,她最清楚不过了。 可惜她刚才嘴比脑袋快,没等反应过来,已经一股脑地都说了…… 只能一边赔笑一边找补。 “大姐,我以前不喜欢看书,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是听别人说起的,正巧记了下来。不信,我们可以把它扒了,尝尝能吃不能吃,我给你说,这个可好吃了……” 林夭夭努力转移话题,抢了陆翌手中的短刀,三下五除二砍断面前的一株野甘蔗,顺着纹路看成几块,又自上而下剐掉坚硬的外皮,露出乳色的果肉! “你们都来尝尝,这个可甜了!” 林夭夭说完,痛痛快快咬了口。 甜,真甜。 “芽儿,你也尝尝。” 林夭夭一边嚼,一边递了小半截给芽儿,“你把水嚼出来咽下去就好了,剩下的吐出来就好了。” 说完,还给芽儿示范了下,又递了半根给陆翌。 陆翌接过甘蔗,明显犹豫了一瞬,不过很快烟消云散,学着林夭夭的动作大口咬大口嚼,再把剩下的渣子吐出来。 口腔里除掉淡淡的清香,还有一种鲜少品味过的滋味,顺着喉头往下,沁人心脾。 清爽、甘甜。 “大姐,你也别在这杵着了,我给你也寻根。”林夭夭兴致勃勃,又砍了一株野甘蔗,按照刚才的步骤弄好,递到林夕夕跟前。 林夕夕怔怔愣在原地,不敢伸手。 “阿娘,芽儿还要。”芽儿很快啃完了自己的小半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好笑又可怜地看着林夭夭,极尽撒娇之能事。 “这玩意太甜了,不能多吃,不然该长虫牙了。”林夭夭盘算着,等会下山的时候,捎带再砍两根,拿回去给陆德川和沈氏尝个鲜,老两口对她不错,她投桃报李,孝敬孝敬他们。 芽儿虽然有些不甘心,也只能乖巧点头。 林夕夕始终顾忌,没敢下口,也没有拒绝林夭夭的好意,只是小心把一小节甘蔗藏在身上。跟在林夭夭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下山。 山路崎岖,四人脚步缓慢,待到了山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林夭夭想着林夕夕摸黑回林府不方便,想着干脆让她和自己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林夕夕摇头,眼神闪躲一个劲地推辞。林夭夭拗不过,只能目送她离开。 …… 深夜。 林夭夭睡不着,披了件沈氏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破布外袍,坐在门槛上望着横在院子里的野甘蔗出神。 陆翌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林夭夭安静地坐在门槛上,薄薄的月光落在她的肩上,安谧恬静和往常判若两人…… “你担心薛璧为难大姐?” “是呀。” 陆翌是聪明人,林夭夭也知道自己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点头认了,“薛璧给我地时肯定不情不愿,自然不会容忍大姐好心带我去后山认地。想必她本来的如意算盘是想让大姐说服我,借口地方闹鬼,让我知难而退。这样一来地虽然给了我,但实际上还是她的。” 林夭夭叹了口气,无比同情林夕夕。 “所以薛璧现在应该还在折磨大姐,不知道说了多么不堪入耳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动手打她……” 陆翌看了眼林夭夭,“你既然知道薛璧手段歹毒,又和林夕夕关系匪浅,白天在鬼竹林就该顺水推舟,借口那地方闹鬼落荒而逃,这样林夕夕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林夕夕扔给陆翌一抹白眼,刚才还觉得他聪明,怎么又糊涂了呢? “不是我不帮大姐,只是我这一次帮了她,就能保证薛璧永永远远不为难她了?薛璧永远不会满足,要为难大姐的地方一定与日增多。与其想着忍让求全,倒不如突破求变,逃脱薛璧的控制。” 原书里的林夕夕,也是离开薛璧之后才斩获女主光环,一路披荆斩棘,终成人生赢家! 第9章:只有你能救她!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你放心,我大姐以后一定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林夭夭特别相信林夕夕的女主光环,甚至想大树底下好乘凉,跟着她过好日子。 陆翌皱了皱眉,林夭夭说得这么确切理直气壮,便也懒得反驳了。 林夭夭小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其实她还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那可是野甘蔗呀! 可以制糖的野甘蔗! 在这个连盐都没有的地方,糖不知道得多金贵!林夭夭已经看到无数刀币朝她砸来,把她整个人吞了! 等炼了糖,就可以卖各种各样的糕点,绿豆糕、桂花糕、白糖糕…… 陆翌瞧着林夭夭越发觉得奇怪,刚才还替林夕夕担心,怎么突然又痴笑起来?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林夭夭想到就做,翌日天都没有破晓,便去山上寻了三四根野甘蔗,高高兴兴地扛进厨房。 林夭夭哼着小曲,提着小砍刀给甘蔗扒皮,切成一小块一块地放到滚水里煮。 熬煮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关火稍稍放凉,之后用布过滤甘蔗渣,留下糖水。 又把糖水重新倒进锅里熬煮,一边熬煮一边搅拌,糖水渐渐熬干变色,只要再一冷却…… 蔗糖就大功告成! 蔗糖熬好,林夭夭将它敲碎放好,又将就剩下的糖渣揉进从薛璧那里要来的白面里,蒸了一锅新鲜出炉的糖糕。 芽儿没见过这么白莹莹香喷喷的玩意,顾不得还在冒烟的热气,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心满意足地啧啧感叹。 相较而言,陆翌就淡然了许多。 他吃得很斯文,掰下一小块往嘴里送,认真咀嚼品尝,可惜嘴角淡淡的笑意出卖了他…… 他极少吃甜食,尤其还是这么甜而不腻的糖糕,一口下肚,齿间还有甘蔗淡淡的清香。 仿佛一下回到孩提时代。 “好吃吧?”相较于陆德川和沈氏的赞不绝口,林夭夭更重视陆翌的评价。 他可挑剔了。如果他都说好,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陆翌收敛唇上浅笑,又看了林夭夭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不愿做顺水人情,把鬼竹林还给薛璧,成全林夕夕了。” 林夭夭瞪了眼陆翌,真是够了,糖糕都堵不住他的嘴! 偏偏还要心虚地扯扯嘴角,咽咽口水。 “看破不说破,我也有考虑到这么一层。” 陆翌也只看了林夭夭一眼,没再深究。 “你既然已经做了糖糕,想来是要赚钱,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就是,就是,这个独一份,肯定比炒菇好卖,我们可要好好合计一下。” 沈氏搓手跃跃欲试。 林夭夭的炒菇虽然抢手,但不过几天的时间,集市上就有人跟着模仿,因为没有海盐,味道远不如林夭夭,但是人卖得便宜,也能抢走一部分生意。 “这是得好好经营,不过我还没有想好。也不止这种糖糕,我还会其他的玩意,得了空都做一遍,看看什么好吃。” 沈氏和陆德川附和点头,越发觉得买林夭夭冲喜赚大发了。 林夭夭叮嘱陆家人对野甘蔗制糖一事保密,切记不要说出去。 芽儿特别认真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字一顿,“阿娘不让我说,芽儿就不说,打死也不说!” 小丫头认认真真的模样勾得林夭夭怪心疼的,赶忙摸了摸她脑袋,又揉了揉头发。 “芽儿,如果他们真动手打你,你就告诉他们。野甘蔗哪有我芽儿重要。” 陆翌看了眼林夭夭,很难想象刚才那话是她说的。 “你看我做什么?”林夭夭被他盯着,怪不自然的。 陆翌收回目光,不置一词。 …… 林夭夭又砍了几支野甘蔗,打算研究新的甜点。 野甘蔗长势很好,整个山头都是,宛若一处尚未开采的金矿。 陆翌在院子里做木工,槐树干做成的方盒子,装蔗糖正好。 芽儿蹲在地上玩蚂蚁,一会抬头看看林夭夭,一会抬头看看陆翌,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好了,不好了!” 一十五六的女娃冲进院里,脚下一滑,跪在林夭夭面前。 抬头眼里噙着泪,眉眼委屈,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小姐,您……您救救我家小姐,只有你能救她了!” 林夭夭皱眉,盯着她看了好久,这才隐隐约约想起…… 来人名叫清荷,是林夕夕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 “清荷,大姐怎么了?” 林夭夭也很着急,不自觉提高音量。 清荷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眼泪也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落下,“二夫人看不惯我家小姐,要……要把她卖了!也不只是卖了,她想要我家小姐的性命!” 清荷告诉林夭夭,薛璧待林夕夕素来苛刻,近来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竟然打算把她卖给渔村,当做渔村祭祀给海神的新娘。 “这不胡闹吗?”林夭夭慌了,这是书里没有出现的剧情!反应过来抓着清荷的手,大步朝外走。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清荷说得大声,每个字陆翌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自觉眉头越皱越深。 “隔壁王婶家有牛车,我去借过来,赶路也更快些。” 陆翌见林夭夭没有反对,交代两句后快走去了隔壁,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牛车牵了回来。 清荷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夭夭命真好,虽然跟了个短命的男人,但对她是真好,不像她家小姐…… 林夭夭不敢怠慢,一路上紧赶慢赶,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沿海的渔村。 更凑巧的是,竟是她之前捣鼓海盐的地方。 只是渔村现下热闹极了,几乎整个村的男女老少都来到海岸边,探着脑袋也不知在看什么。 走得近了,林夭夭才看清…… 沿海的一圈站着十多个手里握着木戟的男人,木戟一律朝外,向着大海。 林夕夕一身白色素衣,赤脚站在水里,男人锋利的木戟朝向她,不能调头回岸上,只能亦步亦趋走向深海…… 冰冷的海水没过林夕夕的脚踝,没过林夕夕的膝盖,没过林夕夕的细腰…… 第10章:倘若不成,便随她一起死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这是渔村海神嫁娶的传统,林夕夕会一步步地走入深海,直至身子完全吞没…… 林夭夭气得手握成拳头,他们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不自觉脚下生风,气鼓鼓地冲到河边,冲着那群拿着木戟的男人吼道,“你们住手,你们是在杀人,信不信我报官捉你们!” 林夕夕回头,萧瑟海风吹拂着她苍白凄楚的面容,眼泪顺着早已泛红的眼眶落下,更显楚楚可怜。 “你是哪来的丫头?我们每年都会祭祀海神,官府哪一年管过了?再说她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新娘,祭祀给海神那是至高无上的荣光。” 举着木戟的男人不乐意了。眼瞅祭祀海神的吉时就要过去,不是看在林夭夭小姑娘的份上,早就动手架走她了。 “荣光?”林夭夭听着就来气,“荣哪门子的光?我看你们家也有女儿,怎么不把你们的女儿祭祀给海神呢?你刚才说的话,自己个信吗?” “这……” 拿着木戟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倘若真是什么福气,他们也不会花大价钱买林夕夕回来了。 “村长来了。” 年近耄耋的老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虽然拄着拐杖,精气神却是不错,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清浅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夭夭有些意外,没想上次仗义疏鱼的老人,便是渔村的村长。 渔村靠海吃海,可惜这些人并没有富起来的感觉,反倒一个个面黄肌瘦,衣着褴褛,还不如镇上那些靠体力谋生的莽夫。 村长也认出林夭夭,微微颔首。 “老朽吴牧,是渔村的村长,你们还是回去吧,倘若误了祭祀海神的时机,影响可就坏了。” “夭夭,你们回去吧。” 冰冷的海水冻得林夕夕身子瑟瑟发抖,明明自身难保,还在担心事情可能牵连到林夭夭,晚些不好收场。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林夭夭胆小,连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子都怕得不行,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少的勇气才敢和他们讲道理。 “我不回去!”林夭夭干脆跺脚,她今天一定要带林夕夕回去,不然这一趟白来了! 牛车的钱也白给了! “丫头,你听我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吴牧摇头,“海水汹涌,我们一年只有两个月可以出海打渔,捕捞回来的鱼也吃不了多久,每次出海还都有人被海浪吞噬,再也没有回来……” 吴牧也有自己的难处。 “倘若不祭祀海神,只怕无人敢下海,那这一村老小的性命生计,又该如何?” 林夭夭本来抱着鱼死网破的打算,琢磨着这些来硬的也不怕,大不了硬碰硬,不想吴牧抛出情真意切的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 “就是,倘若我们有更好的法子,怎么可能花大价钱给海神讨媳妇?有这钱还不如换一顿好吃的!” 都是饱受折磨的可怜人。 “其实我有一法子,保证你们可以赚到钱,也不用去海上搏命。虽不至于赚得盆满钵满,基本的温饱,还是没问题的。”林夭夭一字一顿,眼神确切地从村民们身上移过,最后落在村长身上。 吴牧心生奇怪,林夭夭不过小丫头片子,不过掷地有声,说话也让人信服。 村民们窃窃私语,一拿着铁锹面上留着凶神恶煞刀疤的男人走了出来,“说得轻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在海边就只能靠海吃饭,你说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说完,又把林夭夭从头到尾打量了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林夭夭往前走了一步,简明扼要说明可以制盐赚钱,盐当下虽然稀奇,但民以食为天,只要量产价格公道,盐迟早会成为生活的必需品,制盐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然历朝历代的君王,也不会把制盐贩盐的生意掌握在自己手中,贩卖私盐还要施以重刑。 村民们听得一愣一愣,面面相觑。 “你说我们可以从海水里炼出盐,放在饭菜里可以调味,还能赚大钱?”吴牧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把林夭夭的话消化得七七八八,只是眼里还是满满疑惑。 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每一辈都守着茫茫一望无际的大海,从未听说过海水可以制盐。 “你们可以不信,我也知道空口无凭,不如让内人演示一下如何制盐,再给你们做一桌子菜,你们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了。”陆翌懒懒打了个哈气,适时补充了句。 “对,你们让我做一桌菜,就知道了!”林夭夭厨艺不错,何况没有盐的菜寡淡得根本无法下咽,很有信心。 林夕夕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冰冷的汗水摧残着她的身子和意志,每往前走一步都犹如风中摇晃的烛火,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矮栽了下去! “夭夭,救人!” 陆翌余光瞥见,先一步冲入大海,赶到林夕夕身旁,将她捞了起来。 “住手,她是我们献给海神的礼物,破坏祭祀你们担待不起!”村民们涌入海中,将陆翌团团围住。 林夕夕倒在陆翌怀里,面色苍白没了意识,只唇瓣还在微微发颤,可怜极了! 林夭夭快走几步上前,不露痕迹支撑起陆翌有些摇晃的身子,他也真是任性,明明自己身子重伤未愈,还要逞强进到水里! “林夕夕是我姐姐,也是一条鲜活的性命,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可以担待吗?” 林夭夭双手叉腰反问,气势磅礴,竟把那些村民唬得一愣一愣。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林夭夭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教你们制盐,帮你们把盐卖到城里,倘若赚了钱你们便放了我姐姐,给我们姐妹道歉!倘若赚不到钱,你们大不了把我也捉了,一起祭献给海神!” 陆翌怔了怔,只知道林夭夭爱财,没想到竟然这么有情有义,连性命都可以和林夕夕绑定在一起! 不禁高看了林夭夭两眼。 “我也可以陪着一道,你们这总放心了吧。”陆翌淡淡然地说,言语仿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第11章:嘴里没一句实话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吴牧力排众议,没再用林夕夕祭祀海神,而是在渔村寻了处地方,供昏迷的林夕夕休息。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出海每每都有人遇难,实在危险至极,倘若林夭夭真有办法让他们不用出海谋生,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也有祭品祭祀海神,怎么算都不会吃亏。 何况,他看懂了林夭夭眼里的坚定确信…… 那样决绝的眼神迫使吴牧选择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 林夭夭探了探林夕夕的脉搏,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林夕夕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感染风寒,又受了惊吓,这才在极度脆弱时昏倒在海里。只要适当休息,再开一两副去风寒的药,便能缓过劲来。 只是…… 抬眸看了眼坐在一旁整好以暇的陆翌,轻轻咳嗽了声。 “你跟我出来吧。” 陆翌欠起慵懒的身子,乖顺跟在林夭夭身后,两人沿着渔村走了圈,寻了处安静偏僻的地方。 “你刚才身子进到海里,没事吧?” 林夭夭记得陆翌的伤,怀抱林夕夕时手臂一直微微发颤,倘若不是她不露痕迹稍稍支撑,陆翌指不定和林夕夕一起摔到海里去! 知道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林夭夭干脆抢了陆翌的手腕,扣住脉搏。 “无碍。” 陆翌白了眼林夭夭,她还真不知检点,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主动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瞥见林夭夭认真担忧的眼神,到底没将手抽出。 林夭夭品了会脉搏,确认陆翌并无大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面上疑惑更深,“你刚才不该说倘若制盐不赚钱,你也要跟着一起祭海神。” 这是她的事情,没道理拉着陆翌一起。 陆翌勾唇笑了笑。 “怎么,你没有赚钱的把握?” “我当然有赚钱的把握!”林夭夭眼珠瞪得滚圆,陆翌怎么可以质疑她赚钱的能力?!何况他知道加了盐的炒菇卖得有多好! “这就没问题了。” 陆翌说得轻巧,“何况我只能活三月不到,倘若真赚不到钱,有你陪着一起上路,倒也不亏。” “你胡说什么!” 林夭夭打断陆翌,她是大夫,最忌讳的就是病人没了信心,放弃生的希望。 她答应了要治好陆翌,就一定要他活蹦乱跳! “我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林夭夭盯着陆翌,眼眸确切,无比认真地说! 陆翌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那么一丢丢动摇,相信林夭夭可以治好自己。 就算调查过林夭夭不通医术,就算被无数的名医判了死刑…… “当然今天还是谢谢你了!” 林夭夭踮起脚尖,抬手轻轻拍了拍陆翌的肩膀,她比陆翌矮半个多脑袋,动作俏皮滑稽,“等大姐醒了,我让她也给你说谢谢哦。” 说完又凑到陆翌跟前,示意他稍稍放矮一点身子。 陆翌虽然不大情愿,身子还是稍稍一矮。林夭夭趁势凑了过去,樱桃小嘴抵在他耳边低语,“我知你木工不错,你可以帮我做个东西吗?是用来提炼海盐的。我给你图纸,你努力做做好不好?” 毕竟有求于人,林夭夭压低声音,扭扭捏捏央求,甭提多可怜了。 陆翌面色有些不大自然。 林夭夭轻薄的唇瓣贴在他的耳垂,感觉非常微妙,好似柔风拂过,又好似小虫轻咬…… “你怎么怪怪的,耳朵也红红的?又不舒服了?” 林夭夭撩人不自知,单看出陆翌和往常不一样,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陆翌往后退了好大一步。 顾不得耳朵烧烧的,慌乱言语找补,“你把图纸给我,尽量画得详细一些。你想得那些玩意我多半没见过,能不能做还不知道呢。” “嘿嘿。” 只要陆翌答应,这事就有戏。 林夭夭特别满意地点头,笑得眼睛微眯成一条线,又冲陆翌鞠了个躬,俏皮开口,“那就谢谢了。我相信,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没有你不会做的!” 还真是一顶天大的高帽。 陆翌怔了怔,似乎也没有人这么夸过他…… 之前制盐的方法有些繁复,而且仅限于小规模的家庭作坊,如果要推行到整个渔村,委实有些麻烦。林夭夭打算参考海盐制造商的做法,规模化生产。 可以取海水倒在锅里沉淀,先将泥土和杂质分离出来,之后再加热蒸发,直至剩下的全是盐的晶体为止。拜托陆翌做的工具,就是用来筛选和过滤杂质的。 …… 林夕夕睁开疲惫的眼睛,只觉得四肢百骸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脑袋还昏昏沉沉,整个身子仿若置身大海之中。 她记得村民们朝她举起长戟,不许她退后一步;也记得他们念念有词,要把自己献给海神;还有林夭夭和陆翌突然出现,拦住他们疯狂、荒谬的祭祀…… 林夕夕用力想了想,不知自己是还活着,亦或者已经死了。 林夭夭进屋,见林夕夕已经醒来,稍稍松了口气。 “大姐,你总算醒了,这我就放心了。”林夭夭走到林夕夕的身边坐下,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只要再休整两日,便又可以生龙活虎。 “我……我还活着……” 林夕夕低头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大抵是耽误了吉时,想要寻个更好的日子,再把我祭祀给海神吧。” 林夕夕不想死,但又不得不认命,从薛璧将她卖给渔村的那刻,只能认命了。 “谁说你要祭祀海神?” 林夭夭有些急了,她废了那么多唇色,又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救下林夕夕的性命,现在她胡思乱想什么? 林夕夕摇头,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林夭夭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林夕夕知道,包括让她放心,食盐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到时渔村非但不会用他们祭祀,还要好好感谢一番呢! 林夕夕听完,眉头皱得更紧。 “小妹,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知道你的,你平日压根不进厨房,也从未做过吃食,怎么可能制出盐来?而且,我从未听说,也不知那是何物。” 她了解林夭夭,一语道出其中反常。 第12章:以免将来后悔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我……我是从一本书里看来的。”林夭夭有些慌了,支支吾吾地解释说,“大姐你别问了,咱好好休息。” 林夕夕不但和原主朝夕相处,而且十分聪明,再这么呆下去,林夭夭真怕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略显拙劣地转移话题。 “大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林夕夕深长深长地叹了口气,那时身处冰冷的海水中,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想自己还能活下来,只能重新思考今后的打算。 “依着我说,林家你是回不去了,不如趁此远走高飞,和薛璧他们断绝往来。”林夭夭稍稍挪了挪身子,离着林夕夕更近了些,殷切期盼地看着她。 就差没有给林夕夕指路往北走,正好落入山匪的埋伏,这样便能顺应书里的发展,结识山匪头子,开启自己的大女主之路。 “小妹,你说得轻巧。我离了林家,又能去什么地方?” 林夕夕摇头。 母亲死后,她便一直活在薛璧的阴影当中,薛璧教导她听话唯命是从,她便不敢有一丁点自己的主意。哪怕是这次,薛璧为了赚给旧屋翻新的刀币,竟将她卖给渔村做祭品,林夕夕知道后,除掉长吁短叹之外,也没有给薛璧说一个“不”字,如提线木偶般乖巧,任由薛璧玩弄在股掌之间。 “大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能去的地方可多了!”林夭夭着急上火,真想把林夕夕的脑袋敲开,看看她这逆来顺受的性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小妹,大姐说句不大好听的,二娘也不是没有为我两考虑。她虽然把你许给活不过三月的陆翌,但是陆翌敬你爱你对你好,这就够了。至于我,也是因为家里有过不去的坎,这才不得不卖给渔村。” “为我考虑?” 林夭夭以为自己听岔了,没想林夭夭竟会这么为薛璧开脱。 而且什么叫陆翌敬她爱她对她好,分明就是两人有利益关系,她替陆翌赚钱治病,陆翌留她在身边罢了。 林夭夭替林夕夕觉得不值,“大姐,薛璧可以卖你第一次,就会卖你第二次。我也不着急让你马上就做出决定,但也要好好想想,免得将来后悔。”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叮嘱林夕夕注意休息后,转而离开。 林夕夕怅然若失,倘若薛璧知道她还活着,不知作何感想。 …… 林夭夭没敢闲着,回家拿了之前做好的食盐,在城里转了圈,最后停在了城里最上档次的酒肆饭庄前。 岳明楼。 岳明楼也不止这一家,据说还在别处开了十多家,甚至天子脚下,也有它的分号。 林夭夭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低眸走了进去。 虽然不是吃饭的时候,岳明楼仍然熙熙攘攘,到处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林夭夭寻了一处地方坐下,随便点了两招牌菜,这里的菜可不便宜,亏得之前卖炒菇赚了点小钱,不然光是看价格,她便如坐针毡。楼里的小厮每日不知道要见多少人,一眼瞧出林夭夭囊中羞涩,对她也不怎么上心,茶水都没有准备,一门心思全在隔壁那桌锦衣华服的客人身上,腆脸赔笑,殷切备至。 林夭夭也不恼,环顾四周正在吃饭的人们,微微点头,默默记在心上。 只须臾的功夫,点的菜到了。 不愧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酒肆,虽然菜里没盐没味十分寡淡,用料却非常考究,甚是新鲜;刀工摆盘也不错,瞧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虽然没有加盐,却懂得融入食物本来的味道,也算相得益彰。 林夭夭扒拉两口尝了尝,叫来那个对她一直爱答不理的小厮,客客气气地请他带自己去后厨一趟,小厮甚至都没有听林夭夭的解释,嫌弃地眉头紧蹙。 “你小姑娘见我们大厨做什么?该不是吃饭没带钱,想着以工抵债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没钱学人家吃什么饭?再说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到岳阳楼打下手赚钱,这等好事怎么可能便宜你了?” 小厮嗓门大,又拉扯着林夭夭的袖子,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众人不自觉地放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吃饭哪有瞧热闹重要? 林夭夭挣脱小厮的拉扯,没跟他计较,只是重复自己刚才的话,“我要见你家大厨。你最好带着我去后厨,不然有你后悔的。” “我就不。”小厮颐气指使,双手插在腰上,很有脾气。 “我就要见。”林夭夭矮小厮半个脑袋,不服输地踮起脚尖,虽然身材瘦小,气势这块拿捏得死死的,“反正今儿你不让他出来,我还不走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好奇地扯长脖子,毕竟林夭夭刚才的样子,怎么也不像骗人一顿饭的。 小厮到底扛不住,又恨恨瞪了眼林夭夭,不情不愿地请大厨去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在小厮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擦了擦手上的余水,皱眉打量林夭夭。 听小厮刚才的语气,他还以为来的人有多么难缠,没想到竟是一如小鸡仔般的丫头片子。 “听说你找我?” 林夭夭笑着点头,咧开嘴露出两颗漂亮的小白牙,冲着男人招了招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拿了盐,兴致勃勃地撒进盘子里,又用箸筷搅拌了好一阵儿,放进嘴里尝了尝,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招呼男人也来尝尝。 “你什么玩意?” 没想男人一下急了,快走几步来到林夭夭跟前,一下便把她提领起来,“你往我菜里放了什么?吃不起饭也别糟蹋我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夭夭连连摆手,又指了指面前的菜,“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样菜会更好吃。你尝尝,你相信我。” 林夭夭耐着性子解释,没想男人更是怒火中烧,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你是说我做的菜不好吃?比不上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 钟毅当了大半辈子的厨子,还是头一遭受这么大的气! 第13章:八抬大轿请她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夭夭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摔成两瓣的屁股,又恨恨瞪了眼满身横肉的钟毅,他到底是哪根筋错了,不然也不至于误会成这样! “你尝尝那盘菜,不会让你失望的。”林夭夭还在坚持,咬着牙,鼓着腮帮子,寸步不让。 “尝个大头鬼!” 钟毅连推带攘地把林夭夭赶了出去,临了也没忘让她把饭钱结了,又再三警告不许她来了。 林夭夭气不过,指着钟毅的鼻梁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你今天把我赶走,赶明儿可是要用八抬大轿请我回来的!” 她想推销盐没错,关键是加了盐的菜味道更好,优势得天独厚,她和钟毅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只可惜…… 没眼光害死人! 林夭夭骂骂咧咧,气哼哼地走了。 什么岳明楼嘛,一点眼光都没有。还有据说顶厉害的厨子,不也是听不懂人话的莽夫? …… 钟毅也气得不行,斜眼瞥了下林夭夭放在桌上的菜,也不知道往里面掺和了什么东西,举起就要扔往地上扔! “等等。” 听得这有些熟悉的声音,钟毅不得不停了刚才的动作,眼眸茫然地回看。 一只白皙颀长的手伸了过来,穿着白衣的男子握着箸筷,夹了一小块刚才不知道被林夭夭添了什么东西的青菜,放进嘴里浅浅尝了尝,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少东家,你……你怎么在这?” 钟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素来玩世不恭的少东家岑远,三五六月都不会来店里一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别吃这东西,还不知道刚才那小娘往里面加了什么呢!” 若然吃出什么问题,还不知怎么给老夫人交代。 “不止我要吃,你也可以尝尝。”岑远说着,夹了一小块肉递到钟毅面前,“你还认我这个少东家,还要在我岳明楼做事,就乖乖给我吃了。” 虽然笑着,言语又带着浓厚的压迫,钟毅不吃,他真做得出来。 “这……” 钟毅没得选,做好了大不了一死的心理准备,接过岑远递过来的肉,视死如归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表情由悲壮,渐而变得微妙起来。 “这怎么会,这不可能!那丫头到底往里加了什么东西!”钟毅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眼前这盘菜他已经炒过无数次,早就清楚它的味泽鲜香,以为早就没了提升的空间…… “想知道吗?”岑远的表情逐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那你还不准备八抬大轿,请那丫头回来?” 钟毅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 林夭夭百无聊奈拿着盐罐子,套拉着脑袋往回走。她在城里推销了一天食盐,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受欢迎,大一点的酒肆饭馆觉得食盐不上档次,不愿意大批量采购,小一点的作坊倒愿意买一两罐试试,可惜这么一点量根本消耗不了渔村庞大的食盐库存。 林夭夭很颓唐,很无奈。 芽儿趴在院外的墙上,瞅见林夭夭回来,立刻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似乎专程等着她。 “阿娘,你回来了。” 芽儿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拉着林夭夭的手往里走。本来有些凌乱的小院明显有收拾过,还有一束淡黄的迎春花开得正盛,林夭夭瞧着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沈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堆得桌子满满当当,除掉从后山摘来的红菇,还有廉价随处可寻的野菜之外,竟还有一整只热气腾腾的烤鸡。 林夭夭不自觉吸了吸鼻子,沈氏素来节俭,吃穿上都没有什么讲究,今儿这么大一桌菜不像是她的手笔,是遇着什么好事了吗? 芽儿拉着林夭夭朝里走,刚刚坐定,沈氏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破天荒地飘着几片切得薄薄的肉片。 林夭夭眨了眨眼睛,更不明白了。 “夭夭,今儿是你的生辰,也不知道你以前在林府是怎么庆生的,我们做了一桌子的菜,还有长寿面,你一定要健康长寿,还要每天都高高兴兴。”陆德川一边上菜,一边解释。 他不善言辞,刚才这番话虽然提前打了好几次腹稿,说得还是结结巴巴,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心虚冲林夭夭笑了笑。 林夭夭愣愣看着忙碌的陆德川和沈氏,还有笑得如花般灿烂的芽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生辰吗? 原书里关于林夭夭的描述少之又少,不过冲着薛璧对林夭夭的态度,就算记得她的生辰,也未必会给她好果子吃,更不用说为了生辰特别精心准备了。 “还愣着做什么?趁着面还没有冷,快些吃了吧。” 沈氏怜惜地看着林夭夭,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是真把林夭夭当成自己女儿,怜惜她心疼她,庆幸林夭夭可以做她的儿媳妇,只是想到陆翌的病,又觉得对不起她,亏欠了她。 “好。” 林夭夭吸了吸鼻尖,实在不习惯这么煽情的画面,略显慌乱地塞进嘴里,“对了,陆翌去哪了?怎么没有看到他呢?” 沈氏犹豫看了眼陆德川,欲言又止。 “唉,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城里转转,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等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知道是你生辰还不早点回来,真是太混账了。” “没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林夭夭笑得更尴尬了,干脆抱起站在一旁的芽儿,在她小脸蛋上蹭了蹭,“芽儿,跟阿娘一起吃长寿面,我们的芽儿也要健康快乐的长大。” 说完夹了满满一箸筷的面条,送到芽儿的嘴边。 芽儿笑得更灿烂了,一大口都吞了进去,嘴里砸吧砸吧,“阿娘,真好吃,芽儿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说完,又是星星眼睛地看着林夭夭。 林夭夭也尝了口。 面条做得十分劲道,加了盐的汤头鲜美十足,还有薄薄的肉片锦上添花。 当然,最重要是这是陆德川和沈氏满满的心意,是为她庆生准备。 嘴里美滋滋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只是想到推销食盐碰壁,不自觉又把脑袋套拉下来,没了兴致。 第14章:你怎知我生辰?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没想瞒着陆德川和沈氏,便把自己在城里碰壁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真应该尝尝,加了盐的菜有多好吃。便连我这不擅厨艺的老妇人,都能做出味道不错的菜肴,夭夭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是他不识货!” “就是,就是。” 陆德川配合点头,他对吃食一向没什么讲究,自从沈氏往菜里加盐后,也要多吃一碗。 “夭夭,你也别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沈氏轻轻拍了拍林夭夭的手背,言语轻柔地安抚,正巧看到陆翌从外面回来,连忙冲他招了招手。 陆翌寻了处地方坐下,眼睛从面前丰富的菜肴前一扫而过,微而颔首,“母亲今日可是备了一桌相当丰富的菜肴,从我这得知夭夭生辰,果然准备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的?”林夭夭好奇,一下发现了关键。 不过转念一想,当日薛璧将她卖给陆翌冲喜,自然给过生辰八字,陆翌知道也不稀奇。浅浅哦了声,继续套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握着箸筷在盘子里搅来搅去。 陆翌察觉林夭夭反常,笑容收敛。 沈氏拉着他走到一边,简单三两句说了林夭夭今日在城里受挫,食盐卖不出去,不知应该怎么给渔村交代。 “我和老头带芽儿出去走走,你好好开导开导她吧。”沈氏拍了拍陆翌的肩膀,他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更不知道如何安抚林夭夭,只能指望陆翌了。 虽然,陆翌也是冷冷的性子,也从未见他安慰过旁人。 说完抱起芽儿拉着陆德川离开,院子里只剩了林夭夭和陆翌。 林夭夭很失望,不过很快想明白了。 推销碰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明儿再去更远的地方,去更大的酒肆,总有识货的地方。 陆翌静静看了林夭夭一会儿,发现刚才还挫败沮丧的小妮儿突地换了副模样,一扫刚才的不快,斗志昂扬。 甚至还冲他招了招手,指了指面前的吃食,邀请他一道。 陆翌颔首,在林夭夭身旁坐下。 “你今日去了什么地方?”林夭夭注意到陆翌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淡淡的薄汗,知他身子又有些不爽,本能捉了他的手扣住脉搏,低眉品了品。 陆翌的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是那抹深藏在骨髓里的毒一日比一日霸道,要不是男人底子不错,早就一命呜呼。 要治陆翌的病不难,只是需要的几味药引都得花大价钱,眼下只能先用最便宜的药压制着毒性,好好赚钱。 林夭夭这么琢磨着,思绪早飞到怎么可以赚更多钱上,好不容易注意到一盏茶时间已过,慌乱缩手又看了陆翌一眼。 陆翌侧目安静地看着她,陆翌素来不喜欢她把脉,此刻竟然如此安静,没有挣扎,也没出言阻止。 “这个给你。” 陆翌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竹简,扔在林夭夭面前。 林夭夭一头雾水打开,看着竹简上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文字,一个头两个大。原主如林夕夕所说,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她又没见过这时代的文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依稀认出几个字来,连在一起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陆翌也是第一次,从林夭夭的眼里读出微妙的窘迫,“这是医书,你不是对医书很有兴趣吗?还说要治好我,总不能连上面写了什么都不认识吧?” 林夭夭大窘,羞得一张脸通红,既心虚又着急,“陆翌你……你什么意思?说来你还是不信我,不信我懂医术,不信我可以把你治好!” 陆翌抬头看着气鼓鼓望向自己的林夭夭,伸手拉她坐下。林夭夭身子一矮,顺势坐进陆翌的怀里,抵在他的胸前,本能地挣扎了下。 陆翌不觉有什么不妥,也丝毫没察觉林夭夭的异常,翻开竹简,一字一字读给林夭夭听。 “治腰脚疼痛不遂风虚方,杜仲、石楠、羌活、大附子。上四味㕮咀,以酒一抖渍三宿,每服二合,日再。偏宜冷病妇人服之。” 担心林夭夭不明白,陆翌说得很慢,重点处还会特别停顿,直至看到林夭夭微微颔首,才继续往下念。 林夭夭靠在陆翌怀中本来扭捏,但见他只是念出竹简上的文字,何况她对古医书上的方子也饶有兴致,认认真真点头。 “这方子是不错,只是这方子有药材,性冷偏苦,妇人不能长时间服用,倒不如换成其他温和的药材。”林夭夭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琢磨。 瞥见陆翌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忘记你不通医理,恐怕连这几味药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是我唐突了。” 她一定是高兴得什么都忘了,才想和陆翌一起聊医理、药材。 “我确实不知道。”陆翌双眸四顾,拿起放在桌上的箸筷,沾了汤水递给林夭夭,“你可以画给我看,我便知道了。” 林夭夭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念医书给你听,你告诉我那些药材长什么模样,各取所需。”陆翌又重复了遍,林夭夭这才笑脸盈盈接过递过来的箸筷,在桌上浅浅画了几笔,羌活的形象跃然纸上。 林夭夭画好之后,又和陆翌说起应该怎么入药,用作治疗哪些疾病比较合适。陆翌盯着林夭夭明丽的眼眸,颔首点头。 默默记下她说的每个字。 “你都记住了吗?”林夭夭说完吐了吐舌头,她一高兴好像说得太多了,陆翌之前没有接触过医理,估摸根本记不住。 “你……你在看什么?” 陆翌也不说话,只是眼眸热切瞧着林夭夭,林夭夭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问。 “我觉得你眼睛很亮很认真,大概只有卖炒菇时的神情可以比拟。” “那当然。”林夭夭没有反驳,眼眸澄澈地配合点头,“那当然,赚钱我也是认真的!我想明白了,等过几日渔村第一批海盐生产好了,就去更远的地方推销,要每一个手里都有一罐我的食盐!” 也只有林夭夭能把大话说得这般确切坚定了。 第15章:要么交人,要么给钱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之后的几日,陆翌在渔村帮着村民们晒盐,林夭夭则去了更远的地方兜售食盐,虽然时常碰壁,不过总有一两家愿意购入一点食盐试试,量虽然不多,不过总算让林夭夭瞅见一点小苗头。 林夕夕也会跟着村民们一起忙碌,只更多的时候,眼眸茫然地望着大海,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 芽儿嘴馋糖糕,林夭夭起了个大早将红糖划开,倒入尚未成型的白面里,再用力糅合。芽儿则守在灶台边上,眼巴巴地瞅着林夭夭。 阿娘手真巧。 上次她把糖糕分给玩伴吃,小家伙们都说没尝过这东西,囫囵几下吃完又眼巴巴的看着芽儿。他们以前都嫌弃芽儿没有娘亲,是捡来的孩子,不愿意和她玩,因着白糖糕的关系,也愿意捎上她一块。 芽儿不惜得和他们一块,更想陪着自己香喷喷的娘亲,看她做各种各样好吃好玩的。 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隐约还夹杂着骂声。 林夭夭心里一紧,连忙将芽儿藏在了厨房后面的柴垛里,千叮万嘱,“芽儿乖,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芽儿吓坏了,眼里噙着眼泪,犹豫点头。 林夭夭吐了口浊气,灭了灶台上的火,想了想又抄起放在一旁的铁锹,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院子里闹闹哄哄的,大半个渔村的人都来了! 吴牧不在,来的多是些五大三粗的青壮年,手里拿着长戟、斧子等武器,一边骂一边大大咧咧地朝里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大家都冷静下,有话好好说。” 沈氏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见林夭夭出来,稍稍有了些分寸,小碎步跑到她跟前,“夭夭,他们说是来找你的。我看他们个个来者不善,我们用不用报官呀?” 林夭夭面露为难,尚来不及开口,便见一五十出头的男人走了出来,恨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 “报官?我告诉你,这事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得按照我说的做。你报官呀,大不了把我们都抓去,我看监狱关不关得了!” 林夭夭对男人还有印象,来人叫王武,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前几年下海捕鱼被大浪冲走了无音讯,小儿子今年也到了出海捕鱼的年纪,林夭夭之前信誓旦旦说他们可以靠着食盐赚钱,不用再和往常一般出海搏命,王武心里欢喜,想着可以保全小儿子的性命,一直配合林夭夭制盐。 只是…… “大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林夭夭想了想,干脆放下手里的铁锹,眼眸真诚地从渔民面前略过,“这里就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我连傍身的家伙都扔了,诚意十足问怎么回事。” 林夭夭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然审时度势过了。 她和沈氏就两人,根本不是这些村民的对手,真动起手来也是处处受限制。倒不如扔了武器,降低他们的戒备,说不定还能好好聊聊。 “别听着丫头胡言乱语,我们吃她的亏还不够吗?” 见渔民有些动摇,王武赶忙吼了一嗓子,“之前这丫头说有办法带着我们赚钱,就连村长都被她骗了。结果呢,这都多少天了,一个钱币都没瞅见。那当做祭品的林夕夕还逃了!依着我说,她就没想帮我们赚钱!” “大姐逃了?” 林夭夭怔了怔,这是她没想到的。 林夕夕这几日都呆在渔村,和渔民们一起制盐,乖顺听话。渔民们渐渐对她没了提防之心,也不再安排人日夜守着她,不曾想林夕夕竟然趁着月色逃走了…… 林夕夕不见了,渔民们一下六神无主,王武等人一合计,干脆提着铁锹长戟浩浩荡荡问林夭夭要一个交代,要么交钱,要么交人! 吴牧不是没有阻拦,是王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绑了,免得坏事。 “你别这幅模样,我告诉你,你今儿要么交人,要么交钱,不然!”王武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身后举着武器的渔民也往前走了好几步,离着林夭夭更近了。 林夭夭低低骂了句,林夕夕也真是的,竟在这节骨眼偷偷逃走,说不定还是逃回林家,可把她害苦了。 “大姐不在我这。”林夭夭回头看了眼面露担忧的沈氏,一字一顿说,“但就算大姐不在,我之前答应你们,也照样作数。” “呸!”王武干脆上前,直接一个耳光甩在林夭夭脸上,“你是要我们这些人饿着肚子相信你这黄毛丫头?你能带着我们挣钱?你住这种破地方,穿这种破衣服,身上拿得出十个刀币吗?凭什么要我们信你?!” 他算是明白了,指着林夭夭赚钱,简直坟头撒花椒麻鬼! “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跟着响应,一下拥了上来,竟把林夭夭推搡在地上! 沈氏见情况不对,连忙扑了过来,一边拉开渔民,一边用身子护着林夭夭,不想手臂上挨了铁锹一下,顿时鲜血如注! “住手!” 林夭夭破口大骂,这一声甭提多大声了,饶是平时见过大风大浪的渔民都被她唬住,一时不敢乱动。 王武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不明白林夭夭就是一小丫头片子,为何刚才的表情森冷得可怕,尤其是眼里的火,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没事吧?” 林夭夭小心扶起沈氏,沈氏胳膊上挨了一下,血还在浴浴往外流出,小脸煞白得厉害,嘴唇微微发颤,瞥见林夭夭关切的眼眸,轻轻摇头。 “无碍,我是粗人,挨这么一下没关系的。夭夭,我是听出来了,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我们把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你说是吧?” 林夭夭叹了口气,沈氏这个节骨眼都还在替她考虑。 寻了一张赶紧的白布,简单替沈氏包扎了下,“你放心,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眼下你伤最重要了,赶忙去村头的大夫家看看,晚了我怕手臂保不住。” 沈氏的伤虽然凶险,不至于断了手臂。 林夭夭这么说,一来是为了引起的沈氏的重视,寻个正当的理由离开是非之地;二来也是为了吓唬渔民,他们也不想伤人把事情闹大。 “可是……” “别可是了,快些去吧。”林夭夭催促沈氏快些离开,“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冲我来,好吧?” 第16章:今儿犯太岁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沈氏无奈又犹豫地看了眼林夭夭,奈何她坚持,只得叹了口气,走出院子。 她不放心,还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看。 林夭夭双手叉腰,目光清冽地从渔民们身上掠过,“你们先回去吧。大姐虽然走了,我还在这里,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了,你们还可以派人过来守着看着。只是你们都杵在这里,耽误了制盐,别回头有了生意拿不出东西,这就尴尬了。” “你知道就好!” 王武也不想闹出人命,就是气不过刚才竟被林夭夭的气焰唬住,又看了眼面面相觑站在一旁的渔民,“行了,都回去吧,我留下来看着她,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林夭夭微微耸肩,不过也终于看出来了,王武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他们都唯王武马首是瞻。 渔民离开后,林夭夭也懒得招呼王武,给他寻了根凳子,自己进到厨房。 芽儿吓坏了,眼里还噙着泪花儿,见林夭夭走了进来,再是忍不住,扑到她的怀里嚎啕大哭。林夭夭心疼坏了,告诉她等会就做热气腾腾的糖糕,这才把小丫头哄好,皱皱巴巴吸了吸鼻子。 芽儿看着林夭夭忙碌的背影,暗暗拽紧拳头,她要快快长大,不能再由着旁人欺负林夭夭! 王武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很快有些坐不住了。 热气腾腾的糖糕香味四溢,王武粗人一个,哪吃过这种好玩意,馋得一个劲地吸口水,眼睁睁看林夭夭端了一小盘出来,掰开一大半送到芽儿手里,担心被发现还得收回目光。 不过那玩意真香,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夭夭和芽儿大快朵颐地吃了,想着刚才王武动手伤了沈氏,渣渣都没留给他。 …… “就是这里吧。” 钟毅花了不少功夫打听林夭夭的住处,刚刚确定下来便拉着岑远一道。林夭夭住的地方比想象的要偏僻许多,一路上岑远没少抱怨,生气的时候就往钟毅头上赏个暴栗。 都怪钟毅当初气走林夭夭,不然哪用得他亲自来一趟? 在窗明几亮的岳明楼和林夭夭见面,不好吗? “少东家,我错了,我等会一定好好给林小姐赔不是。”钟毅脸上赔着笑,心里还是有些期待和林夭夭再见面。 那日林夭夭不过往自己的菜里放了些她说的食盐,味道便能一下得到质的飞跃。等着东西到手,他一定要好好研究,开发开发些新的菜色。 “知道就好。” 岑远踹了钟毅一脚,钟毅失去平衡栽了过去,跌跌撞撞跪在林夭夭脚边! 林夭夭一下站了起来,本能将芽儿护在身后,还没看清来人便破口大骂,“没搞错吧?送走一波瘟神又来一波瘟神,我今儿犯太岁吗?” 王武咳嗽了声,表情尴尬。 林夭夭刚才的意思,他也是瘟神了? “林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岳明楼的大厨,我们见过的。”钟毅踉踉跄跄地起身,赔笑扯了扯嘴角,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岑远,“这位是我们岳明楼的少东家,我们今天过来,有些事情想和林小姐商讨商讨。” 岑远走近,环顾这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茅草屋,又看了眼面前的石凳,一百个不情愿后还是坐了下来。 林夭夭全程目光炯炯盯着岑远,眼睛不带眨一下。 岑远看打扮就是有钱人,而且还特别特别有钱,简直是行走的钱袋子,凡世的财神爷! 而且刚才钟毅有介绍,他是岳明楼的少东家…… 开遍全国的岳明楼呀。 “林姑娘,你口水收收。”岑远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抵在林夭夭的下颚,这才把她一直微微张开的嘴巴合上。 “嘿嘿。” 林夭夭憨憨笑了笑,看着岑远就欢喜,“少东家远道而来,是来和谈生意的?你们先坐,我去给沏茶!” 说完捉了芽儿一溜烟地逃到厨房。 陆家赤贫,厨房空空荡荡,林夭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一点潮湿发霉的茶叶、早就锈迹斑斑的茶壶。 只得在身上搜刮了一圈,拿出为数不多的几个刀币塞到芽儿手里,让她去附近的集市买点可以招待客人的吃食。 想了想,又把本打算留个陆翌和陆德川的一屉糖糕拿了出来,和清茶一起放在石桌上。 岑远一路口干舌燥,奈何林夭夭的茶不但颜色奇怪,味道也涩涩的,浅尝委实难以下咽,干脆直奔主题,“我听说你手上有一小玩意,加在菜里可以调味增香。那日我浅浅尝了两口,确实特别,今儿想买一些。” “你说的是这个吧。” 林夭夭拿了一小罐盐放在岑远面前。装盐的罐子是陆翌做的,听林夭夭说盐不能受潮,还特别在里面做了隔断,放了吸水的草木灰。 不得不说,陆翌的手是真巧。 岑远接过罐子,取了一点放在指尖,送进嘴里浅尝,不自觉皱了皱眉。 “这个是要加在菜里的,你这么吃是吃不出它的奥妙的,我去炒两个小菜,你就知道。” 林夭夭欠起身子,刚打算去厨房露一手,钟毅动作更快,抢了林夭夭手里的盐罐,自告奋勇,“林小姐,你和少东家就在外面谈事情,厨房我熟,我去就好,我去就好。” 林夭夭没有拦着,提醒钟毅不用放太多,只要一点点提味便好。 “这趁着菜还没有做好,我想问问少东家打算怎么合作呢?”林夭夭搓手,岑远都大老远来了,当然不能只买她一罐两罐。 岑远轻轻摇头,扇柄微微敲了敲石桌,“我倒想听听,林小姐打算怎么合作。还有你这罐子里的……食盐?” “少东家等会觉得合适,可以买我一罐两罐的食盐;如果特别欢喜,还能把我手里的食盐都要了垄断经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财力收了所有的食盐。” “好大的口气。” 岑家不但经营酒肆,还有自己的商队,遍布各个城池,财力人力十分雄厚,没想林夭夭竟还担心能不能收了所有的食盐。 第17章:到嘴的鸭子飞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说话间的功夫,钟毅已经把菜做好了。厨房里的东西不多,钟毅翻翻找找做了两素菜,再往里面加了一小勺盐。 还真别说,加了盐味道有层次感不说,还能最大限度激发食材本来的味道。 钟毅那个毁呀,早知道有这么好东西,上次真不该拒绝林夭夭,这玩意在食材丰富的岳明楼也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岑远尝了口,果然和那日一般,十分惊艳。 “你刚问我,能不能收了你这所有的食盐。那我倒要问你,你能备多少?”岑远玩弄着桌上的盐罐子,和林夭夭想到一块去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调味料,如果可以推销到每家每户的饭桌上,成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轻轻松松便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你也别看我,有多少食盐我说了不算,他说了算。”林夭夭说着,朝王武努了努嘴巴,“你报个数吧。” 王武当然知道岑家,别的不说,陈家金碧辉煌的屋子,就不是寻常人可以住得上的。 “他,是谁?” 岑远愣了愣,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男人殷切谄媚地看着自己,当即打了个哈欠,提不起兴趣。 这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了。 “自我介绍一下,”王武满脸堆笑,哪还有刚才欺负林夭夭的气焰,腆着脸赔着笑,“林小姐教我们整个渔村制造食盐,估摸五日后第一批食盐就生产好了,大概有五十担,少东家都收了?” “多少?” 岑远惊了惊,以为林夭夭至多有个小作坊,没想已经初具规模。 “这只是第一批的,往后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岑家有现成的商队可以负责运输推广,如果少东家都要了,价钱方面好说。” 钟毅拉了拉岑远的衣袖,声音压低,“少东家,你要买这么多食盐不合适吧?我们还得问过大小姐的意思。” 岑远虽是少东家,可惜最多只能做五百个刀币的主,林夭夭生意大得他真不能一口答应。 恨恨瞪了眼钟毅。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自有分寸,大不了先回去,总成了吧?” 岑远改口,钟毅连连附和点头。 少东家知错就改,他也逃过一劫。 “别走呀,要不你先把我家里的食盐买了呢?我家大概有两担,很便宜的。”王武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连忙拉住岑远的衣袖,力气大得出奇,生生把他拽了过来! 岑远皱眉,默默扯出王武拽着自己的衣袖,似有洁癖地弹了弹,一张俊脸满是不悦。 “你只要给我这个数就好了!”王武伸出两根手指头,反正食盐是从海水里提取的,成本几乎为零,最多加上一点柴火钱。 他卖这个数绝对赚了! “别看我,你若是想买,买他的便是。只是他是他,我是我,你日后和我谈,不可能是这数。”林夭夭不疾不徐,拿了盐罐塞到岑远手里。 “这是样品,你一道拿回去,炒菜可以放,炖汤也可以放。” “谢了。” 岑远将盐罐扔给钟毅,冲林夭夭双手抱拳,头也不回地走了。钟毅喜滋滋地跟着,有了食盐,他就可以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说不定还能治老太太挑食的毛病! 王武不甘心追了出去! 林夭夭则打了个哈气,拿了陆翌给自己买的医术,硬着头皮读了起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王武灰头土脸地回来,套拉着脑袋,甭提多失望了。 好不容易来了买主,没想这么被林夭夭放走了! “林夭夭,我告诉你,倘若食盐的生意黄了,我一定给你好看,闹得你不得安生!”王武记挂着他那点海盐,寻思着明天干脆偷溜到城里卖了。 “好的。好的。” 林夭夭敷衍点头,压根没把王武的警告放心里。 食盐生意独一无二,岑家既然有本事做大做强,基本的商业头脑还是有的,应该知道这有多赚钱。 只要赚了钱,便能堵了王武的嘴。 王武放完狠话,又朝着林夭夭重重哼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 林夭夭没想到,院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林放。 少年还是虎头虎脑,大抵着急忙慌赶过来,小脸涨得通红,额上都是细细的薄汗,见了在院里忙碌的林夭夭,长长出了口浊气。 拽着林夭夭大步往外。 “你带我去哪?”林夭夭一头雾水,稍稍使劲就把林放拽了过来,“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她记得林放的顽劣,也记得在薛璧的耳濡目染下,林放压根没把她当成长辈,从来趾高气昂,呼来喝去! “不用你管!” 林放凶巴巴的,奈何只是半大的孩子,只要林夭夭铁了心,根本拽不动她。 又气又恨地一边拉林夭夭,一边解释,“我之前来过,记得大概的方向,一路问人过来的!” 林夭夭恍然大悟。 她嫁进陆家后,薛璧来过一次,顺了家里不少东西。那次林放也跟着过来了,没想他竟顺道把路记下了你,还能一个人找上门来。 刨去熊孩子的本性不说,他还挺聪明的。林夭夭对他不自觉高看了两眼。 “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快随我来!” 林放一边拽,一边解释,“奶奶要把林夕夕送回渔村,她不答应,就要被活活打死!她让我来找你,说是只有你才能救她。” “薛璧要打死林夕夕?” 林夭夭怔了怔,这还了得?反客为主拉着林放往外走,借了隔壁的驴车,火急火燎往小溪村赶!路上没忘问林放到底怎么回事。 林放长话短说。 薛璧没想林夕夕竟然逃了回来,担心渔村找上门来,逼她退还之前卖林夕夕的钱,好说歹说劝林夕夕回去。林夕夕担心自己回到渔村难逃一死,怎么也不答应。薛璧劝了两句很快没了耐心,干脆动手打她,也不给她饭吃,甚至病了也不请大夫。 林夕夕横竖都是一死,能够仰仗的,也只有林夭夭了。 “大姐回林家的处境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古道热肠,大老远过来寻我。难得,太难得了。” 林放混世魔王,还能有恻隐之心? 第18章:来日要她偿一条手臂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放扔了林夭夭一个白眼,不咸不淡地解释。 “林夕夕人不错,再说她还挺漂亮的,活活打死太可惜了。” 林夭夭更奇怪了。 林放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知道什么叫漂亮吗?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林夕夕女主光环实在强大,所以才有转机。 来到林府,林放在前面带路,两人风风火火进了内院。 “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薛璧指着林夕夕痛骂,“我已经把你卖给渔村,你就该生是他们的人,死是他们的鬼,回来做什么?” 林夕夕趴在地上,裸露在外的手臂早就遍体鳞伤,腹中空空饿得头昏眼花,脸上飘着一团病态的红晕,唇瓣微微发颤,虚弱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薛璧见不得她这幅模样,举鞭又要甩在林夕夕身上。 林夭夭眼疾手快,上前握紧皮鞭。 “林夭夭,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林夭夭死死拽着皮鞭,薛璧进退不得,她都以为自己幻觉了! “我不能来吗?是……” 林夭夭昂了昂头,气场丝毫不输薛璧。本想说是林放带自己过来的,可是眼睛转了圈,连林放的影子都没瞧见,迫不得已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林放果然人小鬼大,带她来救林夕夕,又不想薛璧记恨,不吭不响就遛了。 林夭夭没生气,身子高看了林放两眼。 “小妹,救……救我。”林夕夕费了大好的力气才认出林夭夭,声音喑哑求救。 林夭夭点头,眼眸闪过淡淡温柔。 “大姐放心,我来了。” 她浅浅地说,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比安心。 “林夭夭,我告诉你,今天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薛璧用力拽过林夭夭扼在手里的皮鞭,又朝林夕夕扔了过去! 林夭夭再想拦,可惜已经晚了,本能抬手替林夕夕挡了一下。 薛璧皮鞭十分霸道,只这一下便撕破衣服,穿破林夭夭的皮肤,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很快鲜血如注。 林夭夭倒吸了口凉气。 幸亏这鞭子打在她的身上,不然打在林夕夕那,还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据我所知,你已经把林夕夕卖给渔村,是渔村祭祀海神的供品。倘若活活打死,你要怎么给渔村交代?是退还礼钱,还是再给一个林夕夕?” 林夭夭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薛璧,观察她脸上些微变化。 薛璧脸色不大好,林夭夭话不重,但是字字都是关键,纵然她绞尽脑汁,也琢磨不出反驳的词来! “这……这不用你管!” 薛氏结结巴巴地说,就要拽起倒在地上已然昏迷的林夕夕。 林夭夭往前一步,横在薛璧和林夕夕的中间,没让她得逞。 “娘亲,你之所以这么生气,无外乎是因为大姐回来,没法给渔村交代,倘若他们有朝一日上门要人,还得归还之前的礼钱。” 林夭夭了解薛璧。 她整个就是一只进不出的貔貅。已经到手的刀币又要拱手让出,比扒了她的皮还难受! “不管娘亲信不信,我已经和渔村达成协议,我帮他们赚钱,他们放大姐一条生路。你可以把大姐交给我,倘若他们上门寻人,你大可告知他们我住在什么地方,到哪可以寻到我!” 薛璧眨了眨眼睛。 这主意不错。 她也不想活活打死林夕夕,不但脏了自己的手,还要折了渔村的买卖。 “你自己穷得叮当响,还能帮别人赚钱?” 薛璧想明白刚才那层,心里顺畅了许多,还有挖苦林夭夭的心情,“行吧,就让你把这瘟神带走。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和她今儿离开林府,以后生死富贵,都和林府无关。” “好呀,我求之不得。” 林夭夭想都没想,干脆点头。 “老夫人,陆翌守在府外,让你务必放了林夭夭,不然后果自负。”一小厮跑进来传话,唯唯诺诺声音颤抖。 他怕薛璧,也怕陆翌刚才的眼神,有那么瞬他甚至觉得,如果林夭夭不能平安离开,陆翌便敢血洗了林家。 “他怎么来了?” 林夭夭暗暗嘀咕了句。 猜到陆翌有且只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而来的,林夭夭心里不自觉一暖。 原来有人记挂,是这样的感觉。 “我话已至此,想来娘亲也没有留我的打算,那便不打扰了。”林夭夭说完矮下身子,扶起陷入昏迷的林夕夕。 可怜的林夕夕,就算已经昏厥,惨白的唇瓣还在微微发颤。 不自觉双手握成拳头。 她扶着林夕夕亦步亦趋走出院子,走出偌大的林府。薛璧没有阻拦,只是默默看了眼候在一旁的管家,让他细查林夭夭今日为何出现在府里。 林夭夭前脚搀扶着林夕夕走出林家,后脚便被人轻轻扶了一把。 芽儿扑进林夭夭怀里嚎啕大哭,“阿娘,你可算出来里。芽儿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林夭夭缓缓摇头,轻柔安抚了芽儿两句,又斜着眼看了看站在身侧的陆翌,浅然一笑,“你其实不用来,我可以搞定的。” 陆翌接过昏迷的林夕夕,将她送到一旁的马车里。又折返回到林夭夭身旁,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你我既然已经成婚,夫妻之间就当同生死共患难,明知你进林家龙潭虎穴,岂有不来的道理?” 陆翌不假思索地说,目光从林夭夭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 林夭夭觉得不妥,奈何着实挑不出陆翌话里的毛病,只能浅浅哦了声。 又被陆翌盯得不好意思,慌乱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尴尬笑了笑,“没什么大碍,我就挨了这么一下。只是苦了大姐,一身是伤,还不知将养到猴年马月。” “她今日伤你,来日必要她一条手臂来偿!”陆翌眼里闪过一抹狠绝,虽然说得小声,不过言出必行。 “嗯?” 林夭夭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感觉背脊一凉! 再看向陆翌时,男人又恢复到寻常模样,轻柔拍了拍她的脑袋,“无事,我们回家吧。” 第19章:糖水和盐水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家。 林夕夕虚弱躺在破旧的床榻上,双眸紧闭,唇瓣煞白! 面颊是不正常的红晕! 林夕夕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得厉害,大抵是伤口发炎引发高烧,整个人还有些糊涂,低低喃喃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 沈氏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去村东头请了大夫,火急火燎赶回来。 镇上大夫住得太远,平日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闵大夫瞅瞅,闵大夫年岁不大,二十五六的年纪,却是村里屈指可数的读书人,长得眉清目秀,特别讨小姑娘的欢喜。 闵良看了看林夕夕,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一个劲地摇头,“怎么拖到现在才看大夫,她不但伤得重,需得开些猛烈的药压下热疾,可是她身子实在太弱,贸然用猛药未必吃得消。” “那要怎么办?”沈氏急得来回踱步,虽和林夕夕没什么交情,不过想到好好一黄花闺女就这么没了,甚为惋惜。 林夕夕叫薛璧娘亲,也不知当娘的怎生那么狠心,下如此毒手。 “她还几日滴米未进,你们先熬一些肉粥,灌她喝下。我再寻思寻思,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闵良也急得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 沈氏不敢怠慢,问隔壁借了些肉糜,又淘了一把小米扔进沸水里,生火熬粥! 小米粥虽然熬好,可惜林夕夕情况不容乐观,怎么也喂不进去。闵良医者仁心,真真切切着急了,“她烧得太厉害,倘若再这么拖下去,恐有性命之虞。” “怎么办?” 林夭夭也火烧眉毛,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什么奔进厨房!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端着两碗水。 说是水,又和平常喝的水不大一样,隐约可见里面的杂质,颜色也有些许不同。 “陆翌,你帮我扶大姐起来。” 陆翌虽不知道林夭夭要做什么,还是顺从扶起林夕夕的身子,看着林夭夭灌了她两碗水!唇瓣不再干裂,状态也比刚才稍稍好了些。 “我也学过一些医术,闵大夫,等会我帮你打下手吧。”林夭夭吐了口浊气,亏得林夕夕还有力气喝盐水和糖水,实在太好了。 闵良点头,刚才就瞧出林夭夭那两碗水的不同,有她帮忙也挺好的。 毕竟林夕夕女儿身,又被打得遍体鳞伤,由他上药委实不大方便。 沈氏带着陆翌和芽儿退了出去。 林夕夕伤得严重,上药之后烧还是迟迟没有退下,闵良给她开了些滋补退热的中药,叮嘱林夭夭每个时辰喂她喝一副,还要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倘若高烧不断,一定要寻他过来。 林夭夭一一记在心上,暗暗感慨。 闵良虽然年纪不大,医术倒是不错,尤其是对病人的宅心和耐心,更是难得。想不到山野之间,还有这么出色的大夫。 又问闵良要了几幅活血消炎的药,闵良眼睛一下亮了,“林小姐,你也懂医术?” 林夭夭笑了笑,指了指放在床边的竹简,谦虚无奈地说,“谈不上懂,就草草翻了两页,知道些许皮毛。” 也只有这么说闵良不会怀疑,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医药世家,基本药理信手拈来,疑难杂症也不在话下。 “对了,在下还想问,林小姐刚才端来的汤水,是什么?”这问题困扰闵良很久,盼着林夭夭答疑解惑。 林夭夭想了想,给闵良也备了两碗一模一样的盐水和糖水。 顺道塞给闵良两个小罐子,一个装着自制的海盐,一个装着刚刚冷却的蔗糖。 “这是家里老人告诉我的方子,病人身子虚弱又需要进补时,喝一碗最合适不过了。闵大夫平日治病救人,这东西一定能派上用场,这个就当是你治好大姐的礼物吧。” 闵良深知两碗水的不简单,更觉得林夭夭应该牢牢拽紧秘方不外泄,哪有拱手赠与他人的道理? 虽然欢喜,还是轻轻往外推了推,“林小姐此言差矣,治病救人是我本分,何况这礼委实太重,还请姑娘收回。” 林夭夭扁了扁嘴,有些不悦。 从来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而且就一碗糖水,一碗盐水,有什么金贵不金贵?何况很快盐和糖就要被天下人知晓,成为人们餐桌和日常生活的必备! 闵良拗不过林夭夭,只能小心翼翼收起两小罐子,跟在林夭夭身后走了出去。 沈氏上前询问林夕夕情况,得知她已脱离生命危险,长长舒了口气。又把陆翌拽了过来,拜托闵良把脉看看。 闵良面露为难。 此前,他已经替陆翌把过脉了。 碍于沈氏殷切的目光,闵良只得抬手扣住陆翌的脉搏,认真品了品。 果然仍是一潭荡不起半点旖旎的死水…… 他伤明明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身子却没半点起色,如秋日的枯木一般,只能在寒冬里凋零逝去,撑不到春暖花开的一日。 只能冲沈氏微微摇头。 沈氏纵然早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身子仍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揉了揉已然通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喃喃自语。 “我还以为娶到夭夭这么好的媳妇,这能冲走他身上的晦气……” 闵良同情看了眼林夭夭。 林夭夭面不改色站在陆翌身旁,眼里笑意盈盈看不出半分难过。 闵良更疑惑了,连他这个外人,都心疼林夭夭如花般的年纪,马上就要当寡妇了…… 林夭夭当然不会失意,陆翌情况虽然凶险,但她有治好的把握。听着闵良宣判陆翌的死刑,压根没往心里去。 甚至还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陆翌的肩膀,咬着他耳朵低语。 “你也不用沮丧,放心吧,我可以治好你的。” 陆翌板着脸看不出表情变化。 闵良刚才摇头他不为所动,大抵太清楚自己这身子,纵然不甘心也只能受着。只是…… 林夭夭说可以治好他时,陆翌心尖莫名一颤。 知道林夭夭八成是安慰他,还是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只是捉了林夭夭的手臂,拽进另外一间屋子! 第20章:她想明白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阿娘,芽儿也要去!” 小丫头不满陆翌就这么拽着自己香喷喷软绵绵的娘亲离开,嚷嚷着要跟着一起进去。 沈氏眼疾手快,捉住芽儿的后劲,一下将她抱在怀里。 “芽儿乖,不要打扰你阿爹阿娘,知道吗?” 沈氏笑着,招呼陆德川去厨房帮忙。 “你做什么?”林夭夭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地打量陆翌。 陆翌捉了林夭夭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撩开衣服查看伤势。薛璧皮鞭霸道,林夭夭只是挨了一下,竟然破开肉绽,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仍是十分渗人! “呲……” 陆翌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触碰到林夭夭的伤口,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手臂也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挨薛璧鞭子时怎么不知道?”陆翌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动作放得更轻更柔,生怕再弄疼林夭夭。 林夭夭脸涨得通红,她大大咧咧惯了,刚才也不是很疼,至多是没有准备。 眼眸又轻轻瞥了眼陆翌,男人专注处理她的伤口,小心剔除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又用清水洗净已经结痂的血印……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小心地对待。 好像是捧在掌心的瓷娃娃,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林夭夭呼了口浊气,感觉自己脸更红了。 陆翌简单处理完伤口,站起身子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再回来时手里做个白色的瓷瓶。 打开瓷瓶,淡淡药香袭来。 陆翌一边给林夭夭上药,一边介绍瓷瓶的由来,“我之前大战行军,受伤是常有的事情。剩了些伤药,便宜你了。” 只是瓷瓶晶莹剔透,行军打战带这么个玩意,不会累赘吗? 林夭夭顾不得奇怪,感觉陆翌离着她越来越近,能听到陆翌淡淡沉稳的呼吸,能感受到他指尖温柔细腻的动作,甚至…… 还有他微微颤动的喉结。 一早就知道陆翌生得好看,龙章凤姿,离近了更感觉他那张脸精致得无可挑剔,便连略显病态的薄唇,也摄人心魄。 “怎么脸红得这么厉害?”陆翌摇头,伸手探上林夭夭的额头,“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让闵良回来,再看看你。” 说着连忙起身。 林夭夭赶忙将他拽了回来,拍了拍余热未消的脸庞,一个劲摇头,“我没事,你……你别给闵大夫添乱。” 林夭夭感觉自己别扭极了,还要努力绷着脸,“还是谢谢你了,谢谢你的伤药。” “哦。” 陆翌浅浅应了声,不自觉握紧那个白瓷瓶。 “闵大夫走的时候叮嘱,要时刻注意姐姐的状态,我……我走了哦。”林夭夭此地无银,慌慌张张地替自己解释,避开陆翌的目光,小碎步离开。 直至关上门的那刻,林夭夭才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离开了刚才的是非之地。 …… 林夭夭守了林夕夕一夜,中途林夕夕身子发烫过几次,不过都被药劲压了下来。身上出了不少汗,衣襟湿得可以滴水。 林夕夕茫然睁开眼睛,感受着四肢百骸的无力和疼痛,眼眸迷茫又让人心疼。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不知自己是已经死了,还是偷生苟活…… “大姐,醒了?” 林夭夭见她睁开眼睛,虽然眼神迷茫,还是稍稍松了口气,伸手探上林夕夕的额头,“伤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接下来就是好好将养身子。” “小妹……” 林夭夭走到她的身旁坐下,稍稍拉了拉她的手,“你的伤是没什么大碍,就是那些鞭伤,好几道都隐隐见骨,也不知好了会不会留疤。” 林夭夭是真觉得惋惜,林夕夕皮肤白皙,手臂纤细颀长,线条也很好,留疤实在暴殄天物。 林夕夕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差点被薛璧活活打死,留疤不留疤的,真的不重要。 她永远活不到那么矜贵。 林夭夭手托着下巴,无奈又清浅地看了眼林夕夕,“大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夕夕摇头。 “那你还打算回林家吗?” 林家于林夕夕就是龙潭火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可惜腿长在林夕夕身上,回不回去还得她自己说了算。林夭夭不能绑着她,更不能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她。 林夕夕摇头。 林夭夭以为她是没有想明白,亦或者还沉浸在之前的折磨中没回过神来…… 林夕夕又摇了摇头。 “我想明白了,我不回林家了,回去薛璧会打死我的。你说得对,林家根本没有半点值得我留念,薛璧也没有半分把我当成自家人。” 林夭夭很意外。 没想这顿打,林夕夕竟然悟了。 倒没白挨薛璧那些鞭子。 “小妹你怎么了?”林夕夕往后退了退身子,犹犹豫豫地说,“我虽然没想好以后做什么,但我想好了不再回林家了……” 林夭夭重重点头,给了林夕夕一个结实的熊抱! 果然是原书的女主,这么快就大彻大悟了!她敢说只要离开林家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干什么都行! 林夕夕为难扯了扯嘴角,身子稍稍往后退了退。 “小妹,你……你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 林夭夭连忙松手退后,她也太激动了,忘了林夕夕还受着重伤,喜笑颜开,“那作为庆祝,我今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林夕夕笑着点头,说出心里话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只是…… 印象里的林夭夭,压根不会下厨,更不用说做一桌子好吃的了。何况陆家穷得叮当响,虽说不至于等米下锅,厨房里能做的东西估计也十分受限。 林夕夕不挑嘴,只要能下咽,就足够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只她没有想到,此时的林家,正在上演一出血雨腥风的大剧。 薛璧很生气,一张脸五官狰狞,额头青筋暴露。 仆人和婢女跪了一地,惴惴不安地哭喊求饶,舍弃尊严地求薛璧消气,求她放他们一条生路。 林放也跪在一旁。 …… 第21章:重回渔村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我就说林夭夭那个赔钱货怎么恰到好处出现,原来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薛璧握紧手里的皮鞭,气得牙关紧咬,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林放。 “你给我跪好,谁教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薛璧虽然生气,可叹林放三代单传,是林府的独苗,她从来捧在掌心宠爱,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毫不犹豫地摘给他,哪舍得抽他鞭子! 林放跪得笔直,虽然害怕身子微微发颤,还有些不大服气。 林夕夕对她挺好的,他想林夕夕活着,不想她被打死。 “还有你们,平时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少爷,都给我跪下!”薛璧冲站在后面的丫鬟仆人骂道,他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下。 这次薛璧没再留情面,举起鞭子狠狠打在他们身上! 一下,又一下! 偌大的林府,哀嚎四起! 薛璧信誓旦旦,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她一定会让林夭夭好看! ………… 在林夭夭的照顾下,林夕夕将养几日,身子好得七七八八,也能下床了。 虽然身子虚弱,不过精气神不错,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想清楚和林家一刀两断,她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卸下了过去的包袱。 “姑姑,阿娘让你跟我去院子里一趟。”芽儿一蹦一跳地进来,开心钻进林夕夕的怀里,小手拉着她往外走。 林夕夕笑着点头,温柔摸了摸芽儿的脑袋,干脆抱起她走了出去。 芽儿靠在林夕夕怀里笑得更甜了。 她喜欢娘亲,也喜欢姑姑。娘亲会做很多好吃的,就是有时风风火火,摸她脑袋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道,姑姑就温柔多了。 林夭夭在院子里架了一口小锅,锅下柴火烧得旺盛。林夕夕凑近一看,锅里除掉沸水之外空空荡荡,竟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这水瞧着要比寻常水更浑浊些。 “小妹,你这在做什么?”林夕夕放下芽儿,蹲下身子凑近瞧了瞧。小妹自从嫁到陆家,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前段时间做的盐用光了,我今儿再做一点。”林夭夭招呼林夕夕坐下,见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大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渔村那边……” “小妹,倘若方便的话,你带我回渔村一趟吧。”林夕夕咬唇,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偷跑是我不对,也给你添麻烦了,我应该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啊? 林夭夭眨了眨眼睛,嘴巴张大好久没有合上。 她本打算费些唇舌规劝林夕夕和自己一起回渔村,也做好了被她拒绝的打算。毕竟在林夕夕心底,这和把她卖了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 林夕夕竟然主动提出要回渔村,要给渔民一个交代。 “大姐……” 林夕夕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听陆翌说,她出逃渔村后,渔民们抄着家伙找到林夭夭,让她交人,甚至还动了手,吓得芽儿躲在厨房不敢出来,沈氏的手臂也受伤了。 虽然林夭夭从未吐露一字,林夭夭也不能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祸是她闯出来的,就该她收拾。 “小妹,走吧。”林夕夕站起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你在,我不怕的。” 林夭夭重重点头,她一定会保护林夕夕的! 可惜拗不过陆翌,他一定要跟着一起。林夭夭上下打量一脸病容的男人,奇怪陆翌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自己,在家休养不好吗? 陆翌有些抵触林夭夭的医术,加上藏在他身上那味毒实在霸道,林夭夭不敢贸然用药,只能从日常饮食着手,加入一点药膳。 可惜不能治本,只能让陆翌气色稍稍好上那么一点。 …… 吴牧在村子里忙碌,远远瞧见林夭夭他们过来,快走几步来到林夭夭跟前。 “村长,我把大姐带回来了。你放心吧,在兑现我的承诺之前,她不会再离开这了。”林夭夭抢在吴牧之前开口,言语真诚。 “先不说这个。” 吴牧摇头,犹豫看了眼林夕夕,他猜到林夕夕会离开,却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而且听林夭夭刚才的意思,她是自愿回来的。 “夭夭,你在这里等我。我让村民们都过来,我有事情说。” 林夭夭一头雾水,也只能杵在原地,等着吴牧回来。 吴牧在渔村一向很有威望,只一会儿的功夫渔民七七八八都来了,和林夭夭一样,都不知道吴牧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可惜嘴上没有闲着,你一句我一句讨论林夕夕当初为什么逃走,现在竟还敢回来? 还有林夭夭让他们煮沸海水做出的“盐”,还以为是什么玩意,没想齁咸齁咸,根本不能下咽。 这种破玩意,城里人脑子也没毛病,真会大价钱买吗? 林夭夭眼眸凌厉地从那些人身上掠过,握紧林夕夕的手,压低声音提醒她别往心里去。 就当苍蝇在自己耳边嚷嚷。 不过所有的嘈杂都止于吴牧回来。他再回来时场面一下安静下来,还有十来个愣头愣脑的年轻男人灰溜溜跟在他身后。 林夭夭瞧着他们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武呢?”吴牧环顾村民一遭,明明已经通知所有人到海边集合,没想王武这个刺头竟没露面?! “我家男人进城去了,还没回来呢。那实在不行,有什么事情我代为转达,你看行吧?”一膀大腰粗的女人摇晃身子走了出来,抱歉冲吴牧笑了笑。 心里也把王武狠狠骂了一顿,他个杀千刀的,天还没有亮就进城了,现在都还没回来,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野了! “行,那你就听着。”吴牧憋了一肚子气,奈何没有更好的办法,“等王武回来,让他过来找我。我有事情和他说。” 王家媳妇咽了口口水,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一向和蔼可亲的村长,不至于这般生气吧? 又在心里狠狠赌咒王武,该不是出去偷人吧? 他回来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否则打到他亲娘都不认识。 第22章:谁让你卖的?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人差不多齐了,我说事情吧。”吴牧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套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年轻人,气头上的他忍不住骂了两句。 “怎么,你们当初有胆量把我绑了,跟着王武一起去林小姐家闹事,现在怂了,不敢说话,连人都不敢看一眼了?” 林夭夭点头,早就猜到他们上门捣乱,不是吴牧的意思。 吴牧品行端正,为人正直,就算真对她有意见,也是开诚布公摆在明面上说,没有暗地里捅刀子的意思。 “林小姐,对不起。” 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别扭地给林夭夭道歉。林夭夭也没往心里去,就浅浅应了声,权当知道了。 “村长,也不怪我,这是王武的意思,是他说祭品跑了,我们的钱打水漂了。大家也不容易,冒着生死,一年到头就赚那么几个钱……” 吴牧叹了口气,他知道村里的难处,只王武太乱来了! “我不会逃走了。” 林夕夕往前站了一步,眼眸虽然有些躲闪,言语却非常坚定,“而且你们相信小妹,她真有法子帮你们赚钱!” 这几日林夭夭变着法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给她养伤,都是她从来没见过从来没吃过的新鲜玩意。 她鬼点子那么多,一定能带着他们赚钱的! “她还真没说错,我赚到钱了。”王武兴高采烈回到渔村,见大家都聚集在海边,脚下生风凑了过来,正好听到林夕夕的话,顺嘴插了句。 “好你个王武,你还知道回来?!”王家媳妇眼疾手快,一下捉住王武的耳朵,拽着他来到吴牧跟前,“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还要村长亲自找你训话!还有你刚刚瞎嚷嚷什么?” “姑奶奶,你轻点,你轻点,我进城赚钱去了。”王武赔着笑,赶忙摸出一口袋刀币塞到女人怀里,这才逃过一劫。 林夭夭看得乐呵,没想王武那么不讲道理,还是怕媳妇的主? 不过转而一想,板着脸问。 “你卖盐了?” “可不是吗?”王武满脸堆笑,看林夭夭两眼发光,跟见着财神爷样,“我进城卖盐了。阳泉酒家大厨当即买了两罐,还说月底时再买我两罐!” 王武既得意又高兴,没想到这东西真能赚钱,那以后谁爱下海谁下海! “你卖多少钱一罐?多大的罐子?”林夭夭着急上火,上前握住王武的领口,火急火燎地问。 王武一头雾水,老老实实交代。 “二十刀币,我两罐盐卖了四十刀币,都可以买十来斤大米了!” “谁让你卖的?”林夭夭又气又恼,特别想一棒槌敲破王武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林夭夭,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王武不乐意了,“你让大家伙每天舀海水放在岸上晒,不就为了赚钱吗?我现在赚到钱了,怎你还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王家媳妇喜滋滋数着刀币,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撒娇,“赚钱就好了呀,我还是头回见王武给我这么些钱呢!明天就去城里割半斤肉!”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夭夭扶了扶脑袋,很头疼,“能赚钱固然好,但是你卖得太便宜了。这……这是破坏市场你知道吗?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卖?” “林小姐,一罐二十刀币挺好的,这都不少钱了。”人群里有人小声附和,他们平日挑一担海鱼去城里卖,有时还卖不到二十刀币,而且海鱼半道就要死一大半,只能扔在路边,根本没人要。 林夭夭也很烦。 现在市面上几乎没有食盐,正是坳价钱的好时候,她之前还特别到城里转了几圈,特别去了岳明楼,钟毅恨不得把厨房里的山珍海味都搬给她换盐。 王武眼下就把食盐卖得这般便宜,等以后大面积上市价格只能一跌再跌,能赚的钱也就少了。 何况…… “找到了,就是这里。”一男人带着五六个小厮赶到海边,见到王武一下变得激动起来,“幸亏我留了个心眼,让人一路跟着你,不然真让你得逞了!” “我是渔村的村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武感觉情况不对,立刻认怂躲在吴牧身后,小心探出半个脑袋,“他是阳泉酒家的掌柜,就是他出四十个刀币买我两罐盐的。” “你还记得!”苏掌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拿出装盐的罐子打开,抓了一把放在手里,“我请大伙看看,这罐子里除了我要的盐,还有那么多的泥沙,全部都沉底下了,你可真会做生意呀!” 说完,干脆把盐扔王武脸上! 王武嘴里又是盐又是沙,难受极了,又不敢往外吐,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苏掌柜还不解气,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就差把王武大卸八块。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岳明楼近日客似云来是因为钟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了一罐食盐,那东西加在菜里面味道瞬间丰富了好几个层次,他偷偷去尝过两次,确实好吃了不少。今儿正好王武挨着一家酒肆一家酒肆推销…… 他以为这么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一定很贵,结果王武只要二十刀币,简直天上掉馅饼,也特别留了个心眼,让小厮跟着王武回去。 他买得急也没怎么验货,结果一勺子下去,才发现里面掺了好多泥沙。 亏得没有直接上桌,不然就砸招牌了! 苏掌柜越想越气,干脆带人来到渔村,气势汹汹问王武要说法! “我……我不知道。”王武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又指了指站一旁的林夭夭,“苏掌柜,冤有头债有主,盐是她教我做的,你有什么事情,找她就好!” 林夭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王武赚钱没有想到自己,赔钱就想到她了? 而且也是他擅自做主卖盐的! 偏偏所有渔民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只得叹了口气,不情不愿走了出来。 苏掌柜冷眼从林夭夭身上扫过,根本瞧不上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 斜着眼轻哼了声。 第23章:挑不出半点毛病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夭夭,你小心点。” 林夕夕拉了拉林夭夭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苏掌柜委实没有遮掩自己不满的情绪,大家看的一清二楚,担心林夭夭吃亏,林夕夕压低声音提醒道。 “苏掌柜,”林夭夭笑着打量来人,唇上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食盐的确是我的主意,岳明楼的钟毅特别喜欢我的食盐,好说歹说我才卖了一罐给他。” 搬出钟毅,苏掌柜神情稍稍变了变。 不过转而又是一声冷笑,“你骗谁呢?钟毅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你这都掺了大半罐沙了,他还能用?” “你先听我把话说话。” 林夭夭不着急,卖足了关子走到吴牧身旁,“村长,倘若您方便的话,可以借您家小院一用吗?还得用你家生火做饭的锅具和柴火。” “当然,我不白用,我给你折现。”林夭夭眼珠一转,虽说卖出食盐渔村获利,一码事还是归一码事,不能让吴牧吃亏。 “林小姐,你尽管用。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不至于这么客气。”吴牧没有往心里去,带着林夭夭来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刚好有搭好的土灶,天气好时他也会在院子里生火做饭。 林夭夭变戏法样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竹编玩意,圆形的,底下还套了层薄薄的纱布,接过苏掌柜递过来的罐子打开,把食盐倒了进去。 然后用箸筷一点点地分离搅拌,细碎的食盐过滤到纱布下面,颗粒较大的泥沙停留在纱布表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分出了层次。 林夭夭满意点头,这东西也是他托陆翌做的。陆翌的手特别巧,只要她稍微说一个想法,再说说粗略的要求,陆翌就能做出来。 之前盛装炒菇的荷叶,装蔗糖的竹筒,还有盐罐子,全是陆翌做的。 林夭夭有时也会感慨,人家的手是真的手,她的手只能说是爪子。 “这样就行了?” 苏掌柜起初漫不经心,看到食盐和泥沙分层后眼睛都挪不开了,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这才没抢走底下过筛好的食盐。 “还没有哦。”林夭夭拿开竹漏,又晃了晃里面的盐,“这样只能说是粗盐,但是要食用的话,还得再经过一道工序。” 说着生火,将已经过滤好的盐倒入水中,大火煮沸,再重新熬煮烧干,重新凝固放凉。林夭夭又将它碾碎成细细的食盐,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 “苏掌柜,我做好了。你看看这样的盐,你可满意?” 苏掌柜一把抢过林夭夭装在罐子里的盐,虽然比刚才少了一大半,但是颗粒更纯粹更精细了,他取了一点放在指尖尝了尝,味道细腻,入口即化。 “若是苏掌柜还不放心,我可以抓条鱼煮鱼汤,放点盐给大家尝尝。” 林夭夭站起身子,笑脸盈盈地看着苏掌柜。 也不止做给苏掌柜吃,更是要做给渔村的人吃,坚定他们制盐的决心,免得哪日又被王武那样的人煽动,又做出些荒唐事情。 “有劳。”苏掌柜人精,自然不会拒绝林夭夭,环顾四周寻了张条凳坐下,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林夭夭的一举一动。 吴牧家里正好养着一条还未宰杀的草鱼,林夭夭接过之后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又用刀背取出草鱼身上的腮线,之后用盐在它身子里侧外侧抹了圈,去除腥味。 之后把鱼放入锅中,稍稍煎了一小会,再加入沸水熬煮,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有淡淡的香气传来,林夭夭也不着急,盖上锅盖回到林夕夕身旁。 “夭夭,你有把握吗?” 虽然这几日林夭夭的厨艺给了她很大的惊喜,林夕夕还是打从心眼里担心。阳泉酒店的苏掌柜,舌头不知道吃过多少矜贵的东西…… “且等着吧。” 千炖豆腐万炖鱼,做鱼是需要花费工费的,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林夭夭懒懒站起身子,走近掀开锅盖,一股浓烈的鱼香扑鼻而来,渔民们一下凑了过来。 “尝尝?”林夭夭也没藏着掖着,将箸筷递到苏掌柜面前。 苏掌柜点头,不得不多看了林夭夭两眼,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又用木勺喝了些汤,原本微眯的眼睛一下睁开,炯然有神盯着林夭夭。 林夭夭也尝了口,确认没有问题后,招呼吴牧组织村民也尝尝,大家一窝蜂地凑了过来,你尝一口我尝一口,场面一度失控。 明明是最简单最常见的鱼汤,林夭夭烹饪的方法也和他们平日大同小异,但是鱼肉就特别鲜嫩,不干不柴,鱼汤也特别澄澈,没有浑浊也没有腥味。 挑不出半点毛病。 苏掌柜缓缓点头,虽然林夭夭的鱼汤还欠那么一点点火候,但是风味却是阳泉酒店大厨所不及的。难怪钟毅要那么宝贝她的食盐了! 林夭夭清了清嗓子,先把尚在激动的村民安抚下来。 “我之前叫大家在海边晒盐,这是第一步,得到的粗盐有泥沙颗粒不能直接用来做菜,还要再次筛选蒸馏,之后冷却研磨。请大家放心,这些步骤虽然复杂,我也会一点点教给你们的。” 说完,又看了眼王武。 王武杵在原地,尴尬得一双眼睛不知道望向什么地方,感觉自己老脸都丢尽了。心里却一个劲地埋怨林夭夭,没想她还特别留了手,怎么不早说还有之后的步骤…… 她,她分明是故意的,就想摆自己一道! “苏掌柜,王武卖盐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卖给你的也是尚未加工过的粗盐。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赔你一罐处理好的精盐,如何?” 要让王武把赚到手的二十个刀币还给苏掌柜,怕是比登天还难,林夭夭想了想,只能退而求其次。 “行的,行的。”苏掌柜一个劲地点头,抢过林夭夭手里的盐罐子,紧紧抱在怀里,“那就这么说定了,或者你再卖我几罐,我需求大,每个月都需要好几罐。” “可以呀。” 林夭夭痛痛快快答应,不过伸出五个手指头,“只是王武和你说的价不算,你现在和我谈,一罐五十刀币,不二价!” 渔民和苏掌柜都惊呆了。 五十刀币,林夭夭胃口也太大了吧?足足翻了一倍多! 第24章:坐地起价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五十刀币?”苏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上下打量了林夭夭一番。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该不是信口胡说吧? 渔民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人压低声音劝了吴牧一句。 “村长,不如我们和林小姐商量一下,她卖得委实贵了些,别把人吓跑了,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牧摇头,以眼神示意那人不要再说。 林夭夭向来很有想法,也绝不会漫天要价。 “我从他手上买盐才二十刀币,你这也太贵了,不如去抢呢!” “那你就买王武的盐,半罐盐半罐泥沙也敢买,我也不拦着。” 林夭夭还是笑着,不生气不着急。 她去过城里,也查过阳泉酒家的老底。 虽然是一家百年老店,生意却一日不如一日。苏掌柜买盐,更多是想放手一搏,盼着这出能让生意有起色,酒肆起死回生。 “你!” 苏掌柜气得不行,到底没有转身离开,还在犹豫斟酌。 “苏掌柜,我这可是独一家的买卖,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苏掌柜为难犹豫,到底狠下心来,从怀中掏了五十刀币给林夭夭。 “行,五十刀币就五十刀币,如果有用,过些日子我再过来买。” 虽然恨得咬牙切齿,苏掌柜还是留了余地,还想继续和林夭夭做生意。 “好嘞。”林夭夭痛痛快快答应,笑得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掌柜以后有空帮忙宣传宣传盐,我们生意好了,到时算你便宜点!” 苏掌柜前脚刚走,后脚渔村就热闹得炸开了锅! “林小姐,这东西真能卖钱?” “瞧你问的什么,没见刚才苏掌柜给了满满一袋口袋的刀币?” 渔民们高兴坏了,他们平日辛辛苦苦,忙前忙后一月都赚不到那些刀币,林夭夭刚刚不过动动嘴唇…… “村长,我今天过来,主要是送大姐回来。她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偷偷逃了。” 林夕夕向着吴牧拜了拜,重复刚才林夭夭的话。 “我想明白了,以后会留在渔村的,夭夭已经把制盐的方法告诉我了,我也可以帮忙。” “那真是太好了。”吴牧松了口气,又叫渔民压了几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过来,“林小姐,他们之前对你存着冒犯,也打过歪心思,我会把他们交给官府,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林夕夕眼眸微微垂下,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连看那些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夭夭听明白了,敢情林夕夕逃离渔村,不只是因为心里害怕,担心再成为祭祀河神的祭品,更是因为他们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 “小妹算了,他们只是有贼心没贼胆,我也没受太大的委屈。” 林夕夕拉了拉林夭夭的衣袖,还和以前一样,琢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就把他们交给官府,我相信官府会给大姐一个公道的判罚。”林夭夭想了想,此事还是交给官府处置最为妥当,而且吴牧主动把那些人五花大绑,诚意还是有的。 吴牧点头,招呼渔民把他们压了下去。 王武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模样殷切就差把林夭夭供起来了,“林小姐,你真有办法。我们跟着你,定能吃香喝辣的。我那还有一两亩土地可以晒盐,你可要给我们招揽更多的生意呀。” 王武又贼又精,之前不知道盐可以换大价钱,就象征性地晒了一两亩。现在谈成五十刀币一罐的生意,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恨不得把房子拆了晒盐! 林夭夭回头看了眼王武,憋了一肚子的火还不知怎么发泄出来,“王武,我和你的账,等会再算。你就差那么一点,便坏了我的大事,坏了整个村子赚钱的大计!” 王武吓得退了退,嘴里嘀嘀咕咕。 不就是私自去城里卖盐了吗?不过不卖不知道,那玩意竟然这么赚钱…… “村长,我们既然是合作,那有些话就得说在前头。不然到时候赚不到钱,还要被你们扔到海里祭祀神灵,我怕死得不明不白。”林夭夭看出,渔村就吴牧一个明白人,也只能和他商量。 吴牧缓缓点头,也很好奇林夭夭要和自己说什么。 “制盐的法子,我想大家经过今天一事,已经知晓得七七八八,之后大姐也会留在村里帮你们。大概月底的时候,我们第一批盐就可以拉到城里去卖了。到时候我会统一把关,控制质量,像王武这次有泥沙杂质的盐肯定不能卖到城里去,价格也要统一,不能你卖五十刀币,你卖四十刀币,我们自己先把价钱压下来了。” 林夭夭说得头头是道,渔民们除掉频频点头,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吴牧给林夕夕安排了一处住所,也就两间简单的茅草屋。屋子的主人去年去海上打渔,被巨浪冲走再没有回来。房子也就这么荒废了,渔民们一起帮忙收拾,又添置了些东西,总算可以住人。 林夕夕也不挑剔,就这么住下。 耽误了一日的功夫,林夭夭和陆羿回到家中。沈氏和陆德川在院子里忙碌,破破烂烂的院子里竟然停了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 林夭夭怔了怔,难怪刚才回村,村口蹲着的几个长舌妇看她表情都变了,还意味深长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番,仿佛她是怪物一般。 “夭夭,你可算回来了。” 沈氏看到林夭夭一行回来,立刻小跑赶了出来,冲她轻轻摇头,“今儿一早也不知道刮了什么风,来了两位贵客,指名点姓找你。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等会小心点,别吃亏。” 沈氏话里话外,都把林夭夭当成亲生女儿疼惜。 “娘,你就放心吧。”不待林夭夭开口,陆羿拍了拍沈氏的肩膀,言语轻松,“她什么都吃,就是唯独不会吃亏。” 林夭夭回瞪了眼陆羿,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又看了眼坐在院里的两人,眼眸一沉走近。 …… 第25章:没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岑远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敲打着石板桌,眼眸时不时地往外看看,已然有些不大高兴。 钟毅赔着笑,尴尬站在一侧。 焦躁等待林夭夭回来的同时,还得时刻盯着岑远,生怕不注意,他少爷脾气生出,不管不顾走了。 瞧见沈氏出门迎接林夭夭,钟毅长长舒了口气,悬在半空的担心总算落下。 林夭夭进到院子,有些诧异。 “岑家少爷,今儿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林夭夭嘴上这么说,对岑远的登门造访并不意外,这些日子她也没有闲着,有时间就去城里逛逛,花钱找了孩子和乞丐替自己宣传,说是有一味特别的调料,岳明楼得了,放进菜肴里增色添香,甭提多好吃了。 钟毅那里只有两罐盐,需求量又大,估摸月底之前就会用光,到时…… 只林夭夭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小远,坐下。” 一淡然的女声响起,林夭夭这才注意到石桌边还坐着一身着华服,面容温和的女子。女子二十五六的年纪,比岑远稍长几岁,完全褪去了稚嫩天真,一看便知不好对付。 “这是我们岑家的大小姐,岑瑶。”钟毅见林夭夭一脸疑惑,连忙殷切地介绍,“我们老爷年事已高,府中大小事情都交给大小姐打点,她对你的食盐很有兴趣,想来看看,顺道和你聊聊。” 林夭夭缓缓点头,又看了岑瑶一眼。 岑瑶身材瘦削,五官清秀,模样大气,虽然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却让人移不开眼睛。尤其是她摄人心魄的眼眸,林夭夭瞧着,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虽还没有开口,已经觉察到岑瑶女强人的气场。 岑瑶眼眸含笑看着林夭夭,纤细手指一抬,声音虽然软糯,又带着几分命令的语调,“坐吧,我们聊聊食盐的生意。” 听她这么说,有那么一瞬 ,林夭夭以为岑瑶才是这院子的主人。 …… 岑远应了声,不情不愿挪动身子,回到岑瑶身旁坐下,平日拽得不行的少爷,此刻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样。 “你想怎么合作?” 林夭夭没有藏着掖着,索性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岑瑶浅而一笑。 “小远说你想让他收了你那所有的食盐,这事他做不了主。我倒想问问,你现在有多少食盐,能给我多少,大概在什么价钱。” 岑瑶说着,从袖里取出一把檀木做的小算盘,眼眸示意林夭夭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现在有差不多十罐食盐,一罐食盐差不多够岳明楼一旬,寻常人家一月;十日后,渔村第一批食盐差不多制好,数量超过一百罐,之后每隔半月,都会有不少于一百罐的食盐。这是目前的产量,如需扩大生产,这个数只会更多。” “嗯。” 岑瑶点头,手指飞快拨动算珠,一上一下,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她来之前,也了解过渔村食盐的产量,和林夭夭说得出入不大。 半晌停了手上的工作,再抬头看了眼林夭夭。 “城中百姓不足千户,饭馆酒肆不足百家,尚不能保证每家每户都会购入食盐,不出三月便要供过于求,价格也会大受影响。” “所以我才想和岑家合作。”林夭夭不疾不徐,“岑家经商,商道遍布全国,上至皇城,下至郊野,都有岑家的商铺,就算城中食盐过剩,也可销往他地。一百罐食盐一城或许过多,但对一国,对多国,怕是还有大大不足吧?” “食盐保存方便,只要密闭干燥,也容易运输,可先装在干净的布袋当中,放置在密布的箱子里,兜售时再放入罐中便是。” 需求,储存,运输,林夭夭都考虑到了。 陆翌侧目看了眼林夭夭,平日还真是瞧不出,没想她竟然这么有商业头脑。 “不愧是林海的女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料。”岑瑶笑着点头,很满意林夭夭刚才的一番话。 林夭夭不但很有想法,而且对她够坦白,也没藏着掖着。 “你打算多少刀币一罐?” “五十刀币一罐。”林夭夭眼眸一垂,定价还和刚才一样,“当然这是我卖给你的价钱,至于之后以什么样的价格卖给别人,不再我考量范围内。倘若以后销量上涨,需要销售到外地,可以额外支付你一笔路费。” “她之前卖我,也差不多这价钱。” 见岑瑶犹豫,钟毅凑近,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大小姐,我们好好考虑一下,这丫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只要认准了这个价格,少一刀都不行。这可是独一份的生意……” 钟毅很着急。 盐罐眼瞅就要见底了,万一谈崩了,以后可怎么办? 总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做那些没盐没味,味同嚼蜡的菜吧? 岑瑶瞪了钟毅一眼。 钟毅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 “五十刀币虽说贵了些,但是初次合作,我也愿意拿出我的诚意。你既分批给我食盐,我也分批给你刀币,没问题吧?我先包了你现有的十罐食盐,十日后你再给我一百罐。” 岑瑶有备而来,说完便让钟毅去马车里取了沉甸甸的木箱子出来,打开把里面的刀币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你点下数量,这里不止五百刀,多出就算我的定金。也得约个时间到岳明楼一趟,找有威望的人公证,再签一份协议。” 林夭夭点头,她们想到一块去了。 从厨房拿了十罐盐出来,是她这里所有的存货。钟毅高高兴兴地接过,分批小心送上马车,还特别找了个安稳的角落,高兴得一路呵呵的。 有了食盐,不但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还能研发更多的新菜品,做出更多好吃的菜肴。 他只想美食,赚钱不赚钱,赚多少钱,显然不在他思量的范围内。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岑瑶欠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看了眼钟毅捧在怀里的食盐罐子,“小罐子做得挺精致的嘛,乍一看还以为装什么金贵玩意的。” “这是陆翌做的,他手可巧了。” 林夭夭不敢居功,笑着把陆翌推了出来,顺道介绍放在桌上的竹制茶杯、茶壶,也是他的杰作。 林夭夭好奇扒拉陆翌的手,感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第26章: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翌表情微僵,抽出林夭夭捉住的右手,轻轻咳嗽了声。 林夭夭一向没有规矩,陆翌也不排斥她有时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 这还当着外人呢! 林夭夭并未注意到陆翌的反常,还沉浸在赚了大钱的喜悦当中,高高兴兴送岑瑶一行上马车,热切朝他们挥手,还和岑瑶约定好十日后城里见。 …… “行了,人都瞧不见了,也该收收心吧?”岑瑶把半个身子探出马车的岑远拽了回来,“我就说你哪来的雅兴,一定要跟着我过来,原来不是为了食盐,是为了人家姑娘。” “姐,你……你别胡说。” 岑远否认,可惜眼眸闪躲,他说的话,岑瑶估摸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自没权利干涉 ,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林夭夭……”岑瑶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林夭夭怎么了?你们刚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她长得漂亮,又会赚钱,有什么不好的!”岑远哼了声,扔给岑瑶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还没怎么样,就学会护食了?”岑瑶摇头,手背轻轻拍了拍岑远的脑袋,“看来我们小远是真长大了,差不多该考虑成家了。” 不过话锋一转。 “只那林夭夭已经成婚。我劝你还是打掉这个念头,好女不嫁二夫,总不能让全城都看我们岑家的笑话吧?” 岑远嘟囔嘴。 他当然知道,偏偏放不下林夭夭。 “陆翌病秧子,据说活不过三月,林夭夭嫁和不嫁,有什么区别?” 岑瑶稍稍一默,没有反驳。 想到陆翌不足三月可活,委实有些替他不值。 龙章凤姿,天生贵胄。 不该那么短命。 …… 十日后。 城中赌坊,一身酒气的林立被几个小厮架着赶了出来,把他重重往地上一扔,撂下狠话,“我们秦爷说了,这地方以后都不许你来,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林立跌跌撞撞站起身子,破口大骂! “赌坊开门迎客,凭什么把我拦在门外?不就是钱吗?输了你去我府上要就是,偌大的林府还能赊账吗?” 狗眼看人低。 “林大少爷,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林家还拿得出钱吗?我可听说了,薛璧前些日子还把自己的手镯当了,这才换了林家吃饭的口粮。你身上带的刀币也输光了,还有什么辙?” 林立还想进去,可惜几个小厮把门完全堵住,他怎么也挤不进去,只得作罢。摇晃身子漫无目在街上走,琢磨去什么地方搞点刀币。 街道十分热闹,人头攒动,林立跟随人群来到岳明楼楼下。 那里支起一个简单的铺子,一三十出头的男人生火炒菜,两正值芳龄的少女站在一旁,笑脸盈盈地招呼众人。 林夭夭热切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介绍食盐,邀请他们尝尝刚刚炒好的小菜。为了更有说服力,林夭夭特别找钟毅借了个手艺不错的厨子,炒几个拿手小菜招呼客人。 林夭夭嘴甜,钟毅也盘算着讨好林夭夭,再从她口里要几个掺了食盐的特别料理,像之前的小煎肉就特别好吃,每天都能卖出几十份呢! 何况他也答应了岑瑶,会尽量配合林夭夭售卖食盐。 虽然卖得有些小贵,还是有不少人品尝过后,咬牙买了一罐,两罐,捧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林夭夭只带了二十罐进城,很快销售一空。 没有买到食盐的人们失望摇头离开,林夕夕和林夭夭开开心心地数钱,高兴还分了五个刀币给一旁炒菜的厨子。男人推迟不掉,欢欢喜喜收下。 林夕夕特别拿了大大的麻布口袋,一边数刀币,一边往里扔,她记着刀币的数目,还能和林夭夭寒暄。 “小妹,我们今儿赚了不少,按照之前的约定,和渔村是五五分,他们一半,我们一半,能剩五百刀币,你刚给了他五刀币,还有四百九十五。” 这么多的刀币,可以把茅草屋翻修一遍,再买一些床单被褥,改善生活。 “先不忙翻修房子吧。”林夭夭叹了口气,“陆翌身子不爽,我等会还得去药铺看看,寻些合适的药材,估摸得花不少的刀币。可惜都还没有揣热,就要花出去。” 陆翌三日前感染风寒,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不堪一击,这几日都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大部分时候昏昏欲睡,每日清醒的时候不超过两个时辰。 脉象越越发混乱,此前温润平和的药材已经压不住他身子的毒性,只能寄希望于其他。 比如更金贵的人参鹿茸,更难得的金蝉雪蛤…… “夭夭,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林夕夕长长叹了口气,不自觉红了眼眶,“陆翌的病不是一日两日,有些事情你还得提早做准备呀。”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陆翌对林夭夭自是极好。陆翌虽然很少说话,但对林夭夭,包括她的身边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林夭夭能嫁给陆翌,也是上天垂怜。 只是…… 林夭夭没有理会林夕夕,只是将手握成拳头。 她会治好陆翌的。 …… 人群散尽,林立也挤了进来。看到林夕夕正在数刀币,眼眸喷火,一下扑了上来! 林夕夕眼疾手快, 慌乱用身子挡住钱袋。 “林立,你……你怎么来了?你喝酒了?这才刚刚晌午,你……你就把自己灌醉了?” 林立没搭理林夕夕,伸手就要去抢钱袋子,“夕夕,我可都瞧见了哦,你那口袋里,有不少刀币吧?你借给我,我一会加倍还你。” “不给。钱是小妹的,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林夕夕没有犹豫,她太知道林立的品性了,这些刀币给了他,转身就输光了,压根不会还她。这些年,他不知败了林家多少家产,还不知悔改。 “小妹的钱,就是我的钱。” 林立凑到林夭夭跟前,还以为她是之前那个任由欺辱的软柿子,笑着朝她喷了口浓烈的酒气,“小妹,你说是吧?从来但凡是我的要求,你就不会说一个不字!” 林夭夭看着林立,深切记得林立是怎么输光了林家的家产,也记得从小到大林立是怎么欺负她和林夕夕的! 往旁挪了挪身子,声音冷漠到极致。 “大姐说得没错,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第27章:我当然希望,你长长久久活着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你说什么?”林立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夭夭。 林夭夭言语确切,眼眸坚定,全开的气场压迫林立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只他还不死心,身子再往前倾,几乎快和林夭夭贴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你最好把这些刀币给我,不然……” 说着,扬了扬握紧的拳头! “小妹,小心!”林夕夕扯着嗓子叫了声,慌乱赶了过来! 拳头没落在林夭夭身上,她更快一步扬手,给了林立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林立没想到林夭夭会动手,又喝了不少酒,控制不住身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林夭夭,你疯了?还是吃错药了?” 林立慌乱从地上爬起,又气又急的他没站稳,又重重摔了一跤,脸上被碎石子划出口子,和林夭夭刚才的掌印辉映,甭提多狼狈了! 之前还在附近闲逛赶集的人们,也聚了过来,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有人认出林立,啧啧摇头。 “林家大少爷大白天就喝醉了,走路也走不稳,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回府呢!” “他这样怕是在赌坊输了钱,急红了眼,问女人要钱,也不害臊。” 林立做事不知收敛,成日流连烟花酒肆,又囊中羞涩,常被人架着往外赶,不知看了他多少笑话。 林立挣扎站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灰和血,甭提多狼狈了,“林夭夭,我再问你一次,你手里的刀币给不给我?” “不给,我凭什么给你!” 林夭夭干干脆脆,没有犹豫,甚至觉得有那么些许煞风景,拉着林夕夕离开。 她要去药铺抓药,还要回渔村把刀币分给渔民,之后回家照顾陆翌和芽儿,没工夫在这陪林立耍酒疯。 见林夭夭头也不回地走了,林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冲着林夭夭的背影破口大骂! “林夭夭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林夭夭头也不回,甚至拉着林夕夕走得更快。 “夭夭,你刚不该那么给林立说话的。”待到走远了,林夕夕拉住林夭夭,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该不会觉得,我应该把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也分林立一些吧?” 林夭夭翻了个白眼,她只给了林立一个耳光,已经很客气了。 “夭夭,这是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当然不能就这么给林立。”林夕夕摇头,“只是我们应该更小心一些,林立这人一肚子坏水,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知道会怎么报复我们呢!” “没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夭夭拍了拍林夕夕的肩膀,林立纨绔子弟,估摸着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对付他们。 林夕夕和林夭夭和分道扬镳,林夕夕找了马车带着刀币回渔村,把赚到的刀币分给村民。林夭夭则去药铺抓药,咬牙买了半截价值不菲的人参。 …… 陆翌虚弱靠在床上,芽儿忧心忡忡守在他的身侧,眼眶通红。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阿爹和阿娘…… “我回来了。” 林夭夭风风火火地回来,伸手探了探陆翌的额头,好在烧已经退下去了,昨日他整个人都烧得昏昏沉沉,后半夜的时候说了好多胡话,知道她今天要去城里卖盐,沈氏和陆德川衣不解带照顾了陆翌一宿,总算把烧退了下去。 又诊了诊陆翌的脉搏。 还是一样紊乱,尤其是藏匿在他身上的那味毒,霸道强悍,越发不能压制。 “你食盐卖得如何?” 陆翌身子费力往后靠了靠,他本该陪林夭夭一道去城里售卖食盐,尽自己所能帮扶林夭夭,奈何身子不爽,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卖得很好。” 林夭夭心思不在陆翌的问题上,随便应付两句。 起身取了半片人参递给陆翌。 “这个,你含着。” 陆翌稍稍迟疑,眉头紧紧蹙成一团。看来林夭夭食盐的确卖得不错,都有钱买人参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现在虽然病得厉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要向前看,总会有办法的。”林夭夭小心替陆翌盖上被子,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自己抢先一步说了。 陆翌眉头皱得更紧。 “你希望我长长久久的活着?可只要我活着一日, 你就必须呆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 “我当然希望你长长久久活着。”林夭夭听得一头雾水,以为陆翌病糊涂了,在说混账话,“而且谁告诉你我想走的?我和薛璧一刀两断,彻底撕破脸了,你总不能让我再回去,再受她的气吧?” 而且食盐生意刚刚步入正轨,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你不回薛璧那,也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陆翌将头转向一侧,避开林夭夭审视的目光。 “我哪也不去。” 林夭夭又急又气,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强行把陆翌的身子转了过来,“我们之前说好了,我把你治好,你让我留下。我们拉过勾,发过誓,你不会现在想反悔了吧?” 说完,她半强迫地把人参塞进了陆翌的嘴里。 “不许吐了,这个可贵了!我赚钱不容易,不许你这么霍霍了!”似乎猜到陆翌的动作,林夭夭再出言阻止。 陆翌吐出人参不是,又不能咽下,只能含在舌尖。 总算安静下来了。 林夭夭也出了口气,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好了,我去做饭了,食盐卖得不错,今儿正好加两个菜,我买了半只鸡,好久没有吃肉了。” 林夭夭琢磨着,明日让林夕夕带着渔民去城里卖盐,大致流程已经和她说好,林夕夕虽然胆小,做事还是滴水不漏,村民对她也不错,定然没问题。 她留在家里,好好陪陪芽儿和陆翌,顺带琢磨接下来的打算。 眼下最重要的是陆翌的病,然后就是怎么把食盐的名声打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东西 ,再提高渔村的产量。 还有蔗糖。 林夭夭在厨房琢磨,越想越远,不自觉走神了,倘若不是沈氏闻着味道进来,只怕锅烧糊了都没注意到。 …… 是夜,陆德川偷摸进陆翌房间。 第28章:找上门的官兵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之后的几日,陆翌较之前安分了许多,配合林夭夭用药,身子渐渐有了起色。虽然还是一脸倦容,不过总算可以下床,也能在院子里小坐活动一会。 夏日的暖阳照在院子里,温暖倦懒,特别容易勾起淡淡的困意。 林夭夭趴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算着这几日的进账和花销,渔村第一批食盐在城里卖得极好,赚了个盆满钵满,渔村村民也乐滋滋的,去渔村时各种塞特产给林夭夭,甚至有心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寻了偏方药引,说是可以用在陆翌身上,让林夭夭试试。 知道他们一番好心,林夭夭也没拒绝,痛快答应。 只那些偏方药引,才不敢用在陆翌身上。 可惜一阵嘈杂的人声,迫使原本安宁祥和的午后变了味道。 薛璧带着一众官兵浩浩荡荡找了过来,林立也在其中,半张脸缠着厚厚的绷带,仅剩的那只眼睛还被打肿了,甭提多狼狈了。 林夭夭站起身子,芽儿虽然怕得厉害,仍然护在林夭夭面前。 “阿娘,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陆翌亦眉头紧皱,“夭夭,我饿了,你进去做些吃食,最好在里面花上些功夫。” 林夭夭眨了眨眼睛,陆翌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这会也不可能真饿了,分明是想支开她,自己面对来势汹汹的薛璧和官兵。 轻轻呼了口浊气,笑脸盈盈,“这不行,他们是冲我来的,我躲着多不合适呀。放心,一会就好。” 她倒要看看,薛璧今天上门,又唱哪出。 薛璧远远就瞧着林夭夭,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抬起巴掌往林夭夭脸上抡! 可惜没得逞,林夭夭牢牢捉住薛璧的手,浅浅一笑。 “见面就动手,不合适吧?” 薛璧气得额头青筋暴露,狠狠挣脱林夭夭的束缚,“你也知道!那你把我儿子伤成这样,就合适了?” 说着,把林立拽到林夭夭跟前,指着他受伤的左脸,“我问你,你是不是那天在市集给了立儿一巴掌?那天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别不承认!” “我打了。”林夭夭点头,痛痛快快认了。 “但是是他先招惹我的,我也只是扔了他一个耳光,那时脸上掌印就已经不严重了,这都好几日了,早就该消了,怎么还越发厉害了?” 林立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林夭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就一弱质女流,手上能有多少力气,不至于把他伤成这样吧?” 林立心虚,避开林夭夭的眼睛。 他的确挨了一个巴掌,不过当天就完全印记全消。第二天又偷了家里的刀币去赌坊,为了赢钱偷偷做了些手段,没想被捉了个人赃俱获,狠狠教训了一番扔了出去。 薛璧气得不行,只转念一想,刚好可以借此大做文章。 特别给林立包扎一番,又重金贿赂县令,说是林夭夭妇人歹毒,重伤林立。县令收了薛璧的好处,当即派了一众官兵,跟着薛璧浩浩荡荡找林夭夭麻烦。 “你刚已经承认了,而且那日不少人都看到了。青天白日,你还想狡辩不成?!”薛璧指着林夭夭破口大骂,又眼眸示意旁边的两官差,两人上前压住林夭夭的肩膀。 “官爷许是误会了。” 陆翌踉跄站起身子,虽然身子虚弱到极致,还是挡在林夭夭面前,“内子一介女流,又无权无势,怎么可能伤得了林立那样的男子?” 林夭夭咬唇,下意识扶了扶陆翌有些下沉的身子。 她忧心自己的处境,更忧心陆翌的身子。明明已经那么不舒服,偏偏还要逞强…… “误会不误会的,去衙门就知道了呀!” 薛璧上前,重重推开陆翌。 陆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久才缓过劲来,只一张脸煞白得厉害。 “我跟你们回去。” 林夭夭见情况不对,赶忙出言阻止,“陆翌,你也别紧张,他们过来找我,也只是了解情况。林立的伤和我无关,那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 陆翌还在坚持,正好陆德川和沈氏回来,林夭夭立刻示意他们控制好陆翌,这才由着官兵押着她离开。 …… 陆德川扶起倒在地上的陆翌,轻拍后背帮他顺气。 陆翌眉头皱得更紧,拜托沈氏跟上前,看看林夭夭是不是被他们领会官府,沈氏点头,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陆德川也很无奈,眉头紧锁,欲语还休。 “你也别憋着,想说什么就说吧。”陆翌扶了扶有些目眩的额头,任由陆德川搀扶着他,朝卧室走去。 “少主,夭夭此行只怕凶多吉少。”陆德川摇头,“林立那伤,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可能是夭夭弱质女流所伤,县令竟然还派官差前来,想必收了薛璧不少好处,只怕……” 陆翌眼眸沉了沉,不置一词,只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眼下朝廷昏暗,豺狼当道,也不只是夭夭,这寻常人入了牢狱,就算清清白白,也得挨上一顿板子,磨掉一层皮,九死一生才能从那地狱一般的地方逃出来。” “她不会有事的。” 陆翌低喃,又看了眼陆德川,“也不是没有办法,你立刻去岑府一趟,务必找到岑瑶,眼下能救夭夭的,也只有她了。” 希望岑瑶能念在合作的份上,稍微费些心思,救林夭夭出来。 “好,我这就去办。” 岑家的影响力不小,财力物力十分雄厚,倘若岑家大小姐愿意出手相助,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等等。” 陆翌叫住打算出门的陆德川,眼眸寒意更甚。 “眼下救夭夭最为重要,只有一件事情,也不能耽搁,必须交给你做。” 陆翌看向陆德川,抬手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薛璧实在可恶,得让她尝到教训,你知道怎么做了吧?不过稍稍控制,我不想弄出人命,更不想被他们怀疑。” 陆德川点头。 薛璧也真能耐,竟能惹陆翌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还要费心对付她。 …… 第29章:不要拉倒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你进去最好安分些,弄好快些出来,倘若被上面发现,我还得一并受罚。” 是夜,一狱卒一边叮嘱,一边带着一穿着黑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因为害怕身子微微发颤,不过还是脚步坚定地跟在狱卒身后。 停在林夭夭的面前。 “我去把风,你们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狱卒又看了眼林夕夕,要不是看在她漂亮,说话又好听的份上,才不会趟这趟浑水,带她到监狱探监。 “小妹,是我。”林夕夕放下黑色的斗篷,清澈的眼眸写满担忧。 “你怎么来了?” 林夭夭无奈笑了笑,旋即猜到林夕夕担心自己。从刚才她和狱卒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她来探望自己不容易,说不定还给了狱卒什么好处。 “我忧心你的处境,过来看看。”林夕夕叹了口气,皱眉打量牢里的环境。薛璧虽然对她们不好,生活上还是没有太多亏欠,小妹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待过一刻。 不自觉眼眶微红。 “大姐,我没事,我好得很。”林夭夭凑到林夕夕跟前,隔着栅栏拉住她的手,稍稍吸了吸鼻子,“你有给我带好吃的,是吧?” 她不喜欢林夕夕悲悯的眼神,也不喜欢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林夕夕点头,从食盒里拿了吃食递给林夭夭,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玩意,是沈氏做的,掺和了红糖的白面糕。林夭夭大口大口吃,林夕夕环顾四周,眼眸落在靠在墙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靠在角落,微闭双眸养神,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从刚才起就安静地缩在角落,甚至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小妹,他……” “我不认识。”林夭夭连忙和男人划清界限,“只是关在一个牢房,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时候不早了,你也不方便久呆,差不多回去吧。” “哦。” 林夕夕乖乖点头,又叮嘱林夭夭,让她在牢狱中稍稍忍耐些时候,陆翌已经通知岑瑶,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林夭夭点头,也是亏得陆翌,还能想到找岑瑶帮忙。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 林夭夭重重点头,推了推提醒林夕夕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快快离开的好。 林夕夕点头,已经转身离开,半道又折了回来。 她皱着眉头,微微踮起脚,又看了眼蜷缩在角落的男人,从身上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夭夭,你帮我把这个给他,这是伤药,他受伤了,不能放任不管。” “嗯?” 林夭夭一头雾水,目送林夕夕离开。 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白色的瓷瓶,叹了口气回到男人跟前,冷着张脸将白瓷瓶递到他跟前,“这个,给你。” 男人皱眉看了眼林夭夭,没有伸手,一双眼眸冷凉得如孤狼一般。 深邃、危险。 “不要拉倒。”林夭夭嘟囔嘴,有些不大乐意。她和林夕夕一番好心,他不领情算了。 就要收起瓷瓶。 男人先一步夺了林夭夭手里的瓷瓶,打开瓶盖往自己伤口上倒。伤药接触到伤口疼得厉害,只他面不改色,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真是个怪人! “你就不怕伤药有假?或者藏了毒?”林夭夭在他身侧坐下,又看了眼男人手腕上的伤,虽然凶险,不过没有性命之虞,敷药过后应该没大碍了。 “呵……” 男人浅哼了声,往旁挪了挪身子,“她给你准备的伤药,怎么可能下毒。” “哦。” 林夭夭浅浅应了声,看来是她天真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还要男人提醒。 …… 林夭夭在牢房里呆了一夜,第二天的时候,就有狱卒过来把她带走,请进了公堂旁的小屋子里。岑瑶已经在里面等着林夭夭了,同样在那里的,还有个四十左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见到林夭夭,又冲岑瑶笑笑,“人我交给你了,把她带走后,好好说说她。以后不要太冲动,万事以和为贵,女孩家家的,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林见山关了林夭夭一夜,本想好好折磨她一番,这样也好和薛璧交差。哪知一大早岑瑶就带了刀币来到府衙,保释林夭夭出来。 林见山爱财,见到那么一大袋刀币,立刻把答应薛璧的事情抛在脑后。 “这是自然。” 岑瑶冲林见山微微颔首,又上下打量了林夭夭一番,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不过精气神还不错,身上也有没有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亏得岑远那么担心林夭夭,听说她进到监狱,当下急得六神无主。要不是她拉着劝着,这才撑到早上到府衙给钱赎人。 他对林夭夭,也太上心了吧? 林见山自没有留着他们的打算。从监狱出来,林夭夭先给岑瑶道谢,谢她为了自己特别走了遭。 “你也不用给我说谢谢。”岑瑶坐在马车里,打了个哈欠,“我给林见山的刀币,还要算在你的头上,从食盐的账上扣。我救你出来,也是为了我的生意。” 忽略岑远的别有用心,岑瑶救林夭夭出来,更多是为了食盐的考虑。 “不是吧?”林夭夭瞪大眼睛,有些不情不愿,“你给了林见山那么大一袋子刀币,我得卖多少食盐才能赚回来?” 岑瑶皱眉,林夭夭是掉到钱眼子里了么? 抬手戳了戳林夭夭的脑袋,“那真应该让你在里面受两天苦,遍体鳞伤的出来,你就知道不该心疼钱了。我还没有给你算请我走一趟的路费呢。” 林夭夭笑笑,想到男人在监狱里受的伤,还有那些犯人的哀嚎,略显尴尬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就这样挺好的。” 岑瑶看了眼林夭夭。 “林立的伤不假,但一大半都是拜赌场那些人所赐,你伤他的,连皮毛都算不上。薛璧把所有的伤都算在你头上,又重金贿赂林见山,她不是想让你坐牢,她是想……” “至你于死地呀!” 岑瑶提醒林夭夭,也不曾想薛璧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第30章:生个孩子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我知道的。” 听岑瑶这么说,林夭夭不意外,甚至清浅点了点头。薛璧用心歹毒,也从未遮掩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念想。 当然,她对薛璧,也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幻想。 “真是最毒妇人心。”岑瑶缓缓点头,不过想到什么,竟然捧腹大笑,嘴角上扬,“你还不知道吧?也不知道哪路神仙突然开眼,薛璧最近可是倒了血霉。” “是吗?你快说说。” 林夭夭也来了兴趣,一双眼睛蹭亮蹭亮,好奇又期待地看着岑瑶。 “听说她昨晚起夜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整个人摔进了粪坑里,倘若不是打更的更夫听到动静救她出来,只怕要被那玩意活活淹死了。人虽然还活着,不过老脸都丢尽了。现在小溪村都说薛璧是最有味道的女人!” 岑瑶努力憋笑,只可惜没能亲眼见见薛璧吃瘪的模样,想来一定相当精彩。 林夭夭愣了愣,反应过来捧腹大笑。 果然人贱自有天收,薛璧掉进粪坑,还真恶有恶报! 当然,她蒙受的牢狱之灾也不会这么算了,还得和薛璧好好算算。 …… 岑家铺子还有各种事情需要岑瑶处理,是以马车只把林夭夭送到了村口。林夭夭一再给岑瑶说谢谢,岑瑶也只是摆了摆手,唇瓣微微扬起。 “你欠我的,正好用食盐抵债,其他的都不接受。” 林夭夭无奈,看样子这批食盐交到岑瑶手里的时候,还不知怎么敲上一笔。 “阿娘,你可回来了!” 芽儿一直趴在墙头看着村子的方向,见林夭夭走来,立刻小跑着赶了出来,一下扑进林夭夭的怀里,来不及说话就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往林夭夭身上蹭。 林夭夭无奈拍了拍芽儿的脑袋,知道她担心自己,“芽儿乖,阿娘没事,阿娘这不回来了吗?” 芽儿往后退了退,抬手在脸上蹭了蹭,本来漂亮的脸蛋又是眼泪又是灰,黑一道白一道,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芽儿知道,阿爹给芽儿保证了,说阿娘不会有事的。” 芽儿相信陆翌,只她还是好担心好担心,一定要亲眼看到林夭夭无恙回来,才能放下担心。 “阿娘没事,走,我们回家。” 林夭夭拍了拍芽儿的肩膀,拉着她朝里走去。 陆翌和陆德川坐在院子里休息,瞧她回来,陆德川高兴坏了,立刻进到厨房招呼沈氏把准备好的火盆搬出来,放在林夭夭面前,让她从火盆面前跨过去,去去晦气,监狱那种破地方,以后再不去了! 林夭夭不信这套,奈何沈氏和陆德川坚持,只能配合地跨过火盆。沈氏长长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夭夭以后一定逢凶化吉,每一日都开开心心。” 陆德川也附和点头。 他们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就要林夭夭安康、快乐。 林夭夭在陆翌身旁坐定。 陆翌睥睨着眼眸,把林夭夭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确认她精神状态不错,虽然手臂上添了几道鞭伤,不过应该没有大碍,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林夭夭有什么三长两短,薛璧就不是掉粪坑丢脸那么简单了。 “你黑眼圈好重,不会担心我,一夜都没有休息吧?” 林夭夭抬手指了指陆翌的眼圈,陆翌本能往后退了退,眼眸更深邃地打量林夭夭。 她什么毛病,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 别扭将头转了过去,避开林夭夭审视的目光,整个人都有些不大自在,“我只是没有睡好,并没有担心你,别自作多情。” “哦。” 林夭夭也拆穿,身子往陆翌那边靠了靠,捉了男人的右手把脉,“嗯,还和之前一样,虽然没有起色,倒也没有变坏。你去休息吧,多睡觉,身子也会好得更快。” 陆翌看了眼林夭夭,默不作声地将手抽了出来,慵懒直起身子,朝里屋走去。 陆德川端了吃食出来,见陆翌一言不发地离开,奇怪摇了摇脑袋。 陆翌昨日不吃不喝,又是联系岑瑶救林夭夭出狱,又是安排他给薛璧好看,自己坐在院子里等林夭夭回来。好不容易见着人回来,没有聊两句就离开,他抽哪门子的风? 再晚些时候,林夕夕来了。 林夕夕确认林夭夭没有受伤,拉着她去到里面的房间休息,说什么也不愿回渔村,一定要留下来照顾林夭夭。林夕夕这几日跟着渔民们一起制盐,渔民淳朴,加上林夕夕又漂亮又聪明,很快建立信任,甚至还有人给林夕夕说媒,介绍自家儿子。 听说林夕夕要去探望林夭夭,在她那住上一晚,渔民自没有多想,甚至还托林夕夕带了些野菜小鱼过去,让她做给林夭夭吃,养养身子。 林夭夭可是渔村的财神爷,自是要好好供着。 林夭夭也没有赶林夕夕离开的意思,两姐妹睡在一张床上,有一句没有一句地闲聊。林夕夕不知话题怎么就聊到了陆翌身上。 “小妹,你和陆翌现在还分床睡?我看得出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也知道陆翌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有些事情耽搁不起。或者,你可以考虑给他生个孩子。” 林夭夭惊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还没有开口,林夕夕自己羞得一张脸通红通红。她大家闺秀惯了,想法又非常保守,从来没想过那样的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又窘又迫地看着林夭夭。 可是,她是为了林夭夭好。 “大姐,你胡说什么!”林夭夭急了,“我和陆翌真没什么,充其量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再说了,我这些日子看了不少的医书,他的身子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会好起来的,会长命百岁的!” 生孩子什么的,她从来没想过! “好,好,好。”林夕夕摇头 ,慈爱看着林夭夭,到底没有拆穿她,“夭夭,你这么说也有你的道理,不过我要告诉你,陆翌是好人,你要考虑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第31章:又生事端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莫名烧烧的,不得已避开林夕夕审视的目光,转过身子打了个哈欠,“大姐,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知道林夭夭在逃避,林夕夕也没再盘根究底,顺着她的话往下,“是呀,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只是,她到底在林夭夭耳边低语。 “夭夭,我还是得提醒你,找到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委实不容易。” 林夭夭心中一悸,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 很快到了约好收取食盐的日子,岑瑶特别雇了马车,载着林夭夭和林夕夕前往渔村,陆翌因为身子不爽不能跟随,只能眼睁睁见林夭夭上了最前面的马车。 两姐妹刚刚坐上去,岑远便把放在一侧的食盒拿了出来,献宝一样地打开,递了一块糕点给林夭夭。 岑瑶轻轻咳嗽了声,岑远反应过来,不大乐意地给林夕夕和岑瑶也递了块,自己一边啃糕点,一边偷摸用余光瞅林夭夭。 林夭夭身子稍稍清减了些,应当是前几日入狱受苦了。 岑远想到这更不乐意了,他本来已经买通狱卒,可以到狱中探望林夭夭。但不知这事怎么就被岑瑶知道,狠狠骂了他一顿不说,还让人看着他,哪也不许他去。一口一个让他注意身份,大牢那种地方,不是他岑家少爷可以去的。 岑远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最后还是岑瑶说会想办法救林夭夭出来,他才稍稍消停了会。借着今天去渔村收食盐,强迫岑瑶一定带上自己。 岑瑶摇头,拿自己这弟弟半点法子都没有。 林夭夭咬着糕点,里面应该掺杂了一点蜂蜜,有淡淡的甜味,可惜有些太浅淡,根本压不住白面本来的味道。 当然,这已经比寻常人家的吃食要好得太多了。 林夭夭一边吃,一边琢磨等食盐差不多稳定市场后,蔗糖也要进到城里,和食盐的想法不一样,她打算直接用蔗糖做成各种各样的糕点,从达官显贵入手,赚得盆满钵满。 这么琢磨着,手上的白面糕更甜了,不自觉嘴角上扬,眼睛微眯成月牙。 “夭夭,你若喜欢吃,这里还有。” 岑远见林夭夭眉开眼笑,以为是喜欢白面糕,献殷勤地又给林夭夭递了一块。林夭夭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赚钱,压根没注意到岑远手上的动作和他的小心思,只乖巧接过他递过来的白面糕。 到了渔村,岑远和岑瑶先从马车上下来,林夕夕拉住林夭夭,在她耳边低语。 “夭夭,你和岑家少爷是怎么回事?” 林夭夭一头雾水,林夕夕又说,“他喜欢你,倘若你对他没有意思,最好和他保持距离,离他远远的。” 林夭夭怔了怔,还来不及反驳,岑瑶便拽着她进渔村,推到吴牧跟前。 林夭夭很奇怪,岑瑶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生了这么大的气? 还真是大小姐脾气。 “把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当着夭夭的面,再说一次!”岑瑶冷着一张脸,竟然真生气了。 吴牧一头雾水,看了眼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林夭夭,稍稍吞了吞口水,“今儿一早,有位少年郎自称是夭夭的哥哥,把我们渔村刚制好的食盐都拉走了。他穿衣打扮都很称头,模样轮廓和夭夭还有些相近。” “什么?!” 林夭夭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吴牧,“我从来没让人过来收食盐,他给你们刀币了吗?是以什么样的价钱?那人长什么模样?” “当真不是夭夭你派来的?” 吴牧浅浅嘀咕了两句,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一五一十和盘托出,“那人没有给钱,说是到城里把食盐卖了,再回来给我们结算。我们相信林小姐的为人,还帮着他一道把盐装上马车。” 吴牧形容了下男人的长相,林夭夭赫然往后退了退。 林立? 他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把渔村的盐都收了?而且他怎么知道渔村有食盐,食盐又可以赚大钱的? 林夭夭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几日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观察自己,知道她来渔村不稀奇,知道苏掌柜花了五十刀币从她这买了食盐也不稀奇…… 林立竟然一早就盯上她了? “夭夭,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岑瑶板着脸,压抑心里的怒火,这几日她也为了食盐生意跑前跑后,城里不少饭馆酒肆都交了定金,等着今天送盐过去。 现下,她拿什么给他们? “岑小姐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林夭夭吐了口浊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吴牧把渔村所有渔民都请出来,有些事情需要向他们说明。 吴牧深知兹事体大,很快就把渔村的人都召集齐了,聚在村口的空地上。 王武几个好打听的渔民,隐约感觉到情况不对,听林夭夭说完事情的始末,一下炸了! “林小姐这么说,是不打算认账了?那人说是你的亲哥,长得和你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们都以为他是你派来的!他还没给我们刀币,你是不是也想赖账?” 一听赖账,渔民们不乐意了,这十几日他们都没有出海打渔,一心一意扑在晒盐淘盐上,好不容易出了那么几罐,想着马上就能赚大钱了,结果…… 性情激动的,甚至捡了地上的石头朝林夭夭脑袋上砸! “你们冷静点,听夭夭说,听夭夭说。” 吴牧瞅着情况不对,连忙站出来调停。所幸他年岁大了,在渔村很有威严,站出来后渔民们稍稍冷静了些,可惜脸色还是不大好,一定要林夭夭给个说法。 林夭夭头上挨了两石子,虽然没有破皮,不过青了好大一块,看着特别狼狈。 心里默默把林立咒骂了千百遍,真是被他坑惨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造了多少辈子的孽,竟然摊上了这样的亲哥? “林立虽然是我亲哥,但我和林家已经了断关系,也不再有往来,这事整个小溪村、整个宁安城都知道,你们倘若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 “你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又不知道!”王武气不过,又扯了一嗓子! 第32章:你得给个交代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算是明白了,今天要说服这些渔民,首要就是搞定王武这个刺头。 “我虽和林立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但是他骗你们的食盐,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来想办法。”林夭夭一字一顿,眼眸真诚,让人信服。 见渔民们还有犹豫,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不信我也应该,可是今天你们就是把我打死,也拿不回被林立骗走的食盐,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渔民有些动摇,但又拿不定注意,只能一会看看吴牧,一会看看王武。 吴牧清了清嗓子,先表情自己的态度,“林小姐说得没错,我也相信她,三天之后,她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王武也不想食盐就这么打水漂了,他上次尝到甜头之后,这几天都紧赶慢赶带着自家媳妇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攒了两罐白晶晶的食盐,就等着赚大钱回来把房子翻修一遍…… “那村长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再信你一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三天后我见不到刀币,肯定对你不客气,我知道你住什么地方,拿不出钱我就把你那烧了!” 王武松口后,其他渔民也没再说什么。林夭夭取了绢布和墨笔,挨家挨户地记录林立从他们手里拿了几罐盐。 她记住最后的数量,把绢布交给吴牧保管。 吴牧接过绢布,忧心忡忡看着林夭夭。 他信林夭夭的能力,只是这事委实有些困难,交给林夭夭一个弱质女流,到底有些不放心。 …… 林夭夭回到马车上,林夕夕急得都快哭了,“夭夭,是我不好,我这几日就应该呆在渔村,倘若我和他们一起,林立便骗不走食盐了。” “大姐,这不怪你。” 林夭夭吐了口浊气,使坏的是林立,她又怎么可能怪罪林夕夕呢?何况她不在渔村,也是为了照顾刚刚出狱的自己。她也从来没让林夕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渔村。 “夭夭,你也别着急,只是这批食盐没了,我们可以再等半月,等下一批食盐制好,你说是吧?” 岑远不想林夭夭难过,出言宽慰。 然后,他被岑瑶狠狠瞪了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林夭夭摇头,“岑小姐,我们先去宁安城看看,再琢磨琢磨之后要怎么做吧。” 岑瑶点头,她尚还在气头上,不过更想知道林夭夭接下来的行动。 林夭夭赶到宁安城之后,在酒肆饭店问了一圈,果然林立已经一一兜售食盐,他卖得便宜,他们见食盐没有问题,纷纷慷慨解囊,有的一次买了十来罐,都远低于之前和岑瑶约定好的价钱。林夭夭问完价钱他们就不乐意了,担心还要补钱,二话不说把林夭夭赶了出去! 至于林立,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报官吧。”林夭夭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可是……” 林夕夕有些犹豫,林立到底是她们的哥哥,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闹到官府不大好吧。只转念一想,林立之所以敢大张旗鼓到渔村行骗,又招摇过市地在宁安城大肆售卖食盐,不就是吃准了她们不愿报官吗? 林夕夕虽然犹豫,到底没有出言阻止林夭夭,只是轻轻点头。 林夭夭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唇舌功夫向林夕夕说明,没想她自己想明白了。 岑远也想帮忙,可惜被岑瑶拉了回来。 她不掺和这事情,想看看林夭夭能不能处理好,又有多少斤两。 岑远虽然有些不甘心,奈何从来没有违背过岑瑶的意思,只得点头。 …… 林夭夭去到府衙报官,却发现府衙乱成一团,大家忙进忙出,压根没有注意到林夭夭的存在。林夭夭不解,废了好些力气打听,总算知晓事情始末。 原来就在昨日,一群盗匪潜入大牢,将囚禁在里面的盗匪首领劫走,顺带把里面的犯人放了个七七八八。那伙盗匪还在宁安城附近盘旋,随时可能作恶。 那人还给林夭夭形容了下盗匪首领的模样。 林夭夭更是错愕。 她怎么也想不到,盗匪首领竟然就是那日和自己关在一起的男人,想到男人危险的眼眸,手臂诡异的伤口,林夭夭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倘若那时行差错落,只怕丢了性命。 终于官差得空,林夭夭说了事情始末,县令当即派了一队官差,跟着林夭夭一起,前往林家拿人。 林家曾是小溪村的大户,村里人大多认识林夭夭和林夕夕,见两姐妹带着官兵往林家走,纷纷揣测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林夭夭竟然带官兵来找林立,都惊得合不拢嘴。 一家人的事情大可以关起房门自己解决,带官兵回府,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平日守在村口长舌的妇人们,无一不给林夭夭扣了顶不懂规矩的帽子,嘴上把她编排得全然不近人情,不懂世故。 她们应该忘了,就在几天前,薛璧也是浩浩荡荡地领着官兵,找到林夭夭,指着林立的伤让她给一个交代,把自己女儿送进大牢。 薛璧听说林夭夭把官兵带了过来,又急又气,嘴上各种辱骂着林夭夭,还得满脸堆笑地将官兵们请了进去。 没有寒暄,林夭夭单刀直入,问询林立的下落。 “我不知道。”薛璧两手一摊,倒没有欺瞒他们的意思。林立几乎很少在家,不是在赌坊流连,就是去了烟花之地,或者和一群狐朋狗友闲逛。 要问他去了什么地方,薛璧一时也不知道。 “那我们只能全城搜捕了。”官兵见薛璧真不知道,又把林府里里外外翻找了一圈,确实没有找到林立的踪迹,回头看了眼林夭夭,也只能这么办了。 林夭夭点头,她没意见。 甚至还给他们指了条明路,“你们可以去城里的酒肆、赌坊看看,林立身上有钱,难免不会想要去那些地方逛逛,八九不离十,就在那里。” “你们找林立做什么?” 薛璧反应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还威胁林夭夭,让她好好掂量掂量。 第33章:能卖这个数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不着急,有条不紊地把事情始末说给薛璧听。 “我那批食盐不便宜,岑家小姐可以作证,她那里还有和各大酒肆饭店签订的协议;渔村近百号的村民也可以作证 ,林立假借我的名义,把他们辛辛苦苦做的食盐收走了。我找林立,也只是为了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林夭夭一字一顿,有理有据。 “所以你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就报官捉人,你还有没有良心?那种地方你哥能呆吗?” 薛璧急了,虽说林立这人平日也不怎样,每日流连赌坊烟花之地,但是因为她每次都会动用关系,或替林立赔钱,也各种给林立善后,林立一直安然无恙,从未进过牢狱。 薛璧也不敢想象,自己捧在掌心的林立,在肮脏恶臭的牢狱要怎么生活。 也只有这时,薛璧才一口一个你哥,一再提醒林夭夭,她和林立的关系。 “那地方呀。” 林夭夭认真回忆自己此前的经历,想着薛璧重重点头,“你说得对,牢狱还真不是人呆的。可是你刚把我送进那种地方,现在又舍不得林立了?” 而且这一切都是林立咎由自取。 说话间,官兵已经去酒肆把林立找了出来,林立喝得酩酊大醉,大白日就醉得不省人事,就在薛璧身旁寻了处地方席地而坐,咧开嘴着向众人。 薛璧往前一步,用身子当着林立,知道林夭夭是块难啃的骨头,要她松口委实不易,眼珠一转便把突破口放在林夕夕身上。 “夕夕,你也帮我劝劝夭夭,林立不过问她要点刀币零花,不至于对簿公堂,是吧?” 林夕夕耳根软,又没有自己的主见,以前在林府时,还不是薛璧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做渔村祭拜河神的祭品,都没有反抗。 “我……” 林夕夕很为难,双手拽紧衣袖,一会看看林夭夭,一会看看薛璧,又望了眼坐在地上的林立,脑中全是林立欺负他们姐妹两的画面。 林立从未有一日,尽过做哥哥的责任,也从未照顾过妹妹分毫。 林夕夕终于做出决定,眼眸确切看向林夭夭,“我听小妹的,夭夭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给薛璧气得,脸上表情甭提多丰富了。 只能看着林夭夭,不情不愿地开口,“你大哥把食盐收走,也是为了你好,你个姑娘家不方便抛头露面买卖东西,他帮你卖了,你非但不说谢谢,还要带官兵捉人。” 林夭夭愣了愣。 薛璧真厉害,竟能想出这么无懈可击又好笑的瞎话来,太有意思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应该给林立说声谢谢。就是不知道卖的刀币,能否物归原主?”林夭夭摊手。 “能有几个臭钱!” 薛璧把倒在地上的林立拉了起来,在他身上摸索了下,找到那个鼓鼓的钱袋,打开看了看,约莫有一百刀币的样子,不大甘心地扔到林夭夭面前。 “挪,都给你了!” 林夕夕数了数,当着众人的面报了个精确的数字,“一共是一百二十刀币。” “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薛璧得意挑眉,冲林夭夭轻轻哼了声,早知这丫头如此不省心,就应该趁年幼时活活掐死! “一百二十刀币?” 林夭夭摇头,薛璧愿意给钱息事宁人,她看在钱的份上可以就这么算了,但这笔账还是要和薛璧算清楚,“林立一共从渔民那里收了整整五十罐食盐,价钱我和岑瑶岑大小姐约定好,五十刀币一罐,此前阳泉酒家的苏掌柜,就是用这价钱买走一罐食盐的。” “多少?” 饶是以前林老爷还在世时,薛璧都怎么见过这么多刀币,“林夭夭我告诉你,你别漫天要价!凡事要讲个道理,也要无愧自己的良心!” 道理?良心? 林夭夭更觉好笑,这怎么也不像是能从薛璧口中说出的话。 她何时讲过道理?何时又有过良心? “我还是那句话,你大可去问问岑家小姐,问问阳泉酒家的苏掌柜,问问渔村村民,看我可曾有一点夸大?”林夭夭轻轻哼了声。 薛璧感觉不大对劲,将还在地上烂醉的林立拽了起来,又让下人泼了一杯茶水在林立脸上,林立酒醉才稍稍醒了醒。 “你老实告诉我,你拿了那丫头多少食盐,又卖了多少刀币?” 林立脑袋炸裂,难受极了。 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努力回忆,“我不记得拉了多少食盐,我也不知道卖多少合适,二十刀币行,十五刀币也行,反正我赚了好多好多钱!” 说完,又打了个重重的酒嗝。 林夭夭也不说话,偏着脑袋冲薛璧冷冷轻笑了声。 县令和官兵们听得一愣一愣,林夭夭卖得是什么玩意,一罐竟然要五十刀币,五十罐就是两千五百刀币,都可以在宁安城里买一处宅子了! 可惜林家今非昔比,真不知还有没有那样的家底,能一下拿出两千五百刀币出来。 薛璧自觉骑虎难下,心疼一下子要赔这么多刀币,又不能不赔送林立进监狱,一番权衡过后,微微咬牙,“谁知道你卖的是什么东西,也不能凭着你漫天要价,我最多把林立卖的刀币给补上。就二十刀币一罐,一共一千刀币,多的没有了!” “而且也不是现在给你,十日后,十日后我把这一千刀币给你送过去。”薛璧双手叉腰,不情不愿,已经退了好大一步。 那可是一千刀币,差不多是林府大半年的支出。 薛璧知道林夭夭和林夕夕油盐不进,丝毫不会退让,眼珠一转含情脉脉看向县令,“林县令,您可是我们的父母官,你也说一两句公道话,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薛璧平日里可没少给林见山好处,林见山对薛璧也不是没有想法,何况已经许诺十日后给一千刀币,也算仁至义尽,他轻轻咳了咳。 “林夭夭,你听我说句公道话,这事是林立做得不是,应该赔偿你的损失。但两千五百刀币实在是个大数目,依着我说,一千刀币就挺合适的。你说是吧?” 第34章:三天变十天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算是听出来了,林见山打算见好就好,和稀泥地把事情对付过去。 虽有些不大甘心,也只能点头。 “那十日之后,你要准备好一千刀币,我也好给渔村一个交代。”林夭夭特别把林见山搬了出来,薛璧连连点头,她这才带着林夕夕离开。 出了林家,林夕夕有些担忧。 “薛璧愿意给一千刀,这剩下的一千五百刀怎么办?这么多钱,要怎么弄呀。”林夕夕急得,一点主意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这次林立卖得便宜,城中不少商铺都尝到了甜头,等下一批食盐上市时,再卖五十刀币一罐,他们未必买账。 可是答应了渔村的价格,又不能贸然降下。 进不是,退也不是。 …… 盗匪头子崔浩以厚厚胡渣遮掩,和几个兄弟一起在茶楼小憩,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罐食盐,打开浅浅尝了尝,又拿在手上把玩,有意思地扬了扬唇角。 他记得那晚牢狱中林夭夭那双虽然害怕但又坚定的眼眸,还有那个明明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已经离开还会半道回来给自己塞药的小丫头。 可惜那瓶伤药太温和,他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那种东西对他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叫来几个小厮,在他们耳边叮嘱两句,让他们跟好林家姐妹两,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来汇报,也想看看这出闹剧要如何收场。 岑瑶的马车停在林府外,见二人出来,招呼她们进去。 林夭夭没有欺瞒岑瑶的意思,进去后一五一十都说了。薛璧不想林立坐牢,愿意赔偿损失。可惜只有一千刀币,还得十日之后兑现。 林夭夭现在既没有刀币给渔民们交代,也没有刀币给岑瑶分红,更不用说之后还要在宁安城继续兜售食盐。 愁得眉头紧紧锁成一团。 “夭夭,你也别着急,薛璧会给你一千刀币,多出的一千五百刀币,我们岑家可以先给,等之后赚钱了,你慢慢还。” 岑远想得简单,说完就被岑瑶狠狠瞪了眼。 “我又没说错,夭夭只是被坑了一道,很快就能把钱赚回来。”岑远小声嘀咕,还得注意自家姐姐的脸色,心虚咽了口口水。 可惜他说了不算,一切还得看岑瑶的意思。 “夭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非常遗憾。”岑瑶叹了口气,她必须重新评估整件事情的风险和收益,不能如岑远那样简单答应。 “你等等。” 林夭夭让岑瑶将马车停在岳明楼,问钟毅要了一小罐盐,小心翼翼捧了出来,把宁安城大大小小的酒肆饭馆都走了一遍,问他们有没有买食盐,有没有放到菜里尝尝,问有没有意向再买一罐,只是价格会稍稍贵一些。 虽不知道林夭夭做什么,大部分的店家还是如实相告。他们此前就从岑瑶那打听到了一罐盐的价格,只没想到林立也有食盐卖,而且还便宜了不少,这才贪便宜买了。 如果以后林立不能继续卖食盐,估摸着他们还是得买一些,那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 毕竟,尝过加了食盐的菜后,谁还会想吃以前没盐没味的玩意。 林夭夭挨家挨户问询,岑瑶和岑远就在不远处看着,林夕夕心疼林夭夭,干脆和她一起问询。林夕夕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见了忍不住都想和她多攀谈几句,更愿意说出心里想法。 林夭夭问得差不多了,回到岑瑶身旁,“岑小姐,时候已经不早了,劳烦您明日到我住的地方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岑瑶不解,不过轻轻点头,接受了林夭夭的邀请。 林夭夭松了口气,带着林夕夕离开。 “姐,我们真不帮夭夭一把吗?”岑远心疼林夭夭,她是被林立坑惨了,本来大好的局面,可以趁此赚得盆满钵满,没想就这么陷入僵局。 “我觉得,她不需要我们施舍的帮助。” 岑瑶没想到食盐会出这样的幺蛾子,不过挺欣赏林夭夭在困境时一系列的举动。安抚村民,智斗薛璧,再到之后挨家挨户询问他们对食盐的看法,了解市场需求…… 不自觉对林夭夭高看了两眼。 又想起岑远对林夭夭打算和企图,想想真让林夭夭嫁到岑家,倒也不错。 可惜过不了岑家老太太那关。 …… 林夭夭没有直接回家,和林夕夕去了一趟后山,回来时一人扛了三根甘蔗,又拜托沈氏问隔壁买了些白面,进到厨房忙活。 林夕夕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陆翌,“我们今天一个子都没赚到,薛璧虽说会赔偿一千刀币,可也得十日之后,夭夭和渔民们说三天给她一个交代,三天变十天,还不知他们会不会接受。” 林夕夕告诉陆翌,也是希望能多个帮他们拿主意。 陆翌听后眉头紧锁。 林立和薛璧一样,都是缠上林夭夭的毒瘤。 “小妹让岑家姐弟明日到这里一趟,说是有法子和他们商议。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你说该怎么是好?”林夕夕犯愁,可惜身无长物,倘若只是要五十一百刀币,她咬咬牙还能想想办法,两千五百刀币,是真一点主意都没有。 “让我想想吧。” 陆翌宽慰林夕夕,想起一直在厨房忙碌、还未路面的林夭夭,欠起身子下床,进到厨房。 林夭夭还在厨房忙碌,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以为是林夕夕,“大姐,我没事,林立虽然卖了食盐,但情况不大遭,宁安城大小酒肆饭店对食盐都很满意。他们用完这批食盐还会买第二批。我们这批赚不到钱,还可以等下一批。” “你能这么打算,倒也不错。”陆翌轻轻勾唇。 “你怎么来了?”林夭夭错愕转过身子,皱眉上下打量陆翌,“你应该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你……你都知道了?” 林夕夕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你放心,我会说服岑瑶的,也有法子给渔村交代。”林夭夭没什么底气,但还是拍着自己的胸脯,认认真真地说。 第35章:挑刺的刺头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翌看了眼林夭夭,知道她从来不想要自己担心。本来想问问她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陆翌说完,轻轻摸了摸林夭夭的脑袋,“食盐不是一锤子买卖,他们要想做得长久,自然不能永远一帆风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渔村对她本就没有完全信任,现在又赚不到钱,还不知有多少渔民愿意继续跟着自己干。倘若没了渔村的支持,她和岑家的合作,也算凉凉了。 林夭夭又看了眼陆翌,男人眼眸坚定地看着她,让她无限动容,又轻轻咬了咬唇瓣,“陆翌,你的肩膀,可以借我靠靠吗?” 她在薛璧面前无所畏惧,面对岑瑶又可以据理力争,还要和渔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林夭夭实在太累了,就想完全放松自己。 陆翌有些意外,片刻后身子往林夭夭的方向挪了挪,稍稍拍了拍自己的左肩,示意她可以靠过来。 林夭夭靠在陆翌的肩膀,很快卸下了一整天的疲惫,心情也比之前好转了许多。渐渐架不住身上的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陆翌感觉肩头的重量,还有林夭夭身上淡淡的香味,摇头浅笑。 他全程没有挪动分毫,直至一个多时辰后林夭夭朦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靠在陆翌肩头,身上多了件略显单薄的棉衣,陆翌正侧目盯着她看。 林夭夭局促不安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冲陆翌笑笑,“我……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越说越心虚,越说越没有底气。 陆翌还生着病, 林夭夭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无妨。” 陆翌艰难站起身子,大抵坐得太久,起身时身子微微晃了晃,林夭夭见状,连忙扶了一把,又关切扣住他的脉搏。 “没事,我进去休息了。” 陆翌看懂林夭夭眼里的内疚,冲她笑笑,让她千万别往心里去,起身走回房间。 似又想到什么,停住脚步回头,又将林夭夭从头到尾打量了番。 林夭夭奇怪地看着陆翌,一度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陆翌又盯着林夭夭看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地开口,“等这事情尘埃落地,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要怎么把我治好了。” 林夭夭瞪大眼睛,喜出望外,陆翌这是终于相信自己的医术了? 他早该这样了。 林夭夭重重点头,和陆翌约定好,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林夭夭整装待发,打算和渔民说明眼下情况和自己的打算。毕竟这事越快说明越好,越往后只会有越多的误会。 陆翌提出同行。 林夭夭虽有些不大情愿,但奈何陆翌一再坚持,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林夕夕和吴牧在渔村等着林夭夭过去,远远见他们过来,快走两步迎了上去。林夕夕面色有些凝重,林夭夭冒出些不大好的直觉。 果然听得林夕夕说明情况。 “昨儿你和薛璧的那场争执,已经在宁安城传得沸沸扬扬,正巧有渔民去城里采买,凑了热闹。回来后便把事情传到渔村众人的耳朵里,他们现在就等着你来,让你给一个交代。” 听林夕夕这么说,林夭夭没有太紧张,竟长长舒了口气。 只要他们还愿意听自己解释,结果就不算太坏。 又向吴牧微微点头,拜托他把村民们都叫过来,集中在空旷的海岸边上。渔民们都等着林夭夭给他们一个交代,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 王武首当其冲,“你说吧,要我们贱卖食盐,我第一个不答应。而且五十刀币的价格,也是你定的!” 王武之前以二十刀币的价格偷偷卖了两罐给苏掌柜,林夭夭追回之后又重新定价,虽没造成损失,却让王武在渔民面前折了面子,他好几天出门都不敢抬头见人。 现在轮到林夭夭丢人现眼了。 听说薛璧只愿意赔一千刀币,一千刀币买五十罐食盐,不正好是二十刀币吗?林夭夭会做生意,这么大费周章一圈,不也只能卖到这个价钱? 王武越想越得意,昨晚还特别撺掇几个和自己玩得好的渔民,挨家挨户地宣传,让他们一步也不要退让,林夭夭既然定了食盐价格,那一个子都不能少! 渔民们也想赚更多钱,加上又有王武帮他们出头,痛痛快快答应下来,甚至还给王武说了好几声谢谢。 王武整个人都扬眉吐气了。 果然王武说完,现场渔民也躁动起来,附和王武的话。 “我从来没有说食盐要贱卖。就算价格会稍稍下降,也不是现在。”林夭夭有些无力,在吴牧的帮助下,现场总算稍稍安静下来,也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你们都知道薛璧,她从来一毛不拔,这次不是闹到要林立蹲大牢,她肯定不愿意拿出一千刀币,我先以一罐二十刀币的价格把钱分给大家,至于剩下的刀币,暂时算在我头上,我用下一批食盐,或者下下一批食盐的刀币补上。” 林夭夭和吴牧签订了协议,售卖食盐时她也可以从中获利,大概是两成左右。 “二十刀币也不好了,总比一个子都没有的好。”渔民里有人动摇了,只这话刚出,就被王武狠狠瞪了一眼。王武不但拳头硬,在渔村也小有威望,那人不敢多言,立刻捂住自己嘴巴。 “这也不行吗?” 林夭夭眉头紧锁,她并未说要降低食盐的价格,只是会稍稍晚一点把钱补上,也说得情真意切,没道理他们连这都不行吧。 “我们是信不过你,谁知道你到时会不会卷钱跑了?我们这次只有五十罐食盐,那下次倘若有一百罐呢?你不会直接拿着售卖食盐的钱,远走高飞?到时我们找谁哭去!” 王武还是坚持,一步不让。 林夭夭也发现了,王武就是针对他,无论她说什么,是对是错,王武都会出言诋毁。 也只有把这个刺头挑了,才能说服渔村一众。 第36章:说服众人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我不会跑的。” 林夭夭眼眸认真地看着王武,神情坚定,强大的气场压迫得王武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身子。 不过还在硬撑,总不能让这些村民瞧出自己竟被一个丫头片子唬住了吧? 林夭夭轻轻勾了勾唇瓣,又继续往下说。 “我可以立字据,发毒誓,我是不会卷款私逃的。”林夭夭微微摇头,王武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倘若这么容易带着食盐逃走又不留下痕迹,林立怎么可能被他们抓到? 吴牧也表示自己愿意做这个见证人。 王武还是不依不饶,一定要闹到县令老爷那里,让他做见证人,倘若林夭夭真的带着买食盐的钱跑了,便可以下发海捕文书,把她捉回来! 林夭夭虽不想和林见山打交道,但他已经这么说了,只得点头答应。 也没忘狠狠刮王武一眼。 这下他总满意了吧? “那万一你之后不还钱,怎么办?”人群里有人小小声声地问,“这可是三十刀币,够我们一家人大半个月的伙食了。” 林夕夕认出,那是住在渔村西侧的王婶,王婶家可穷了,又没有个男丁,难为她一把年纪每天到海边寻一点海草小鱼回去,煮熟就是一顿。 她只做了一罐食盐,蒸煮食盐用的柴火,还是问隔壁邻居借的。她盼望着赚回五十刀币,可以修一修快要坍圮的破屋子,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波折。 “这你大可放心。” 林夭夭还没有组织好语言,陆翌上前一步,代她说了。 “食盐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海水就可以制盐,是无穷无尽的财富。她怎么可能制赚你们这一次钱呢?再说了,制作食盐的方法,都已经告诉大家了,就算没有林夭夭,你们还是可以生产出上乘的食盐。” 渔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陆翌这么说,不自觉点头。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你们大可以去宁安城打听打听,食盐现在多受欢迎,几乎所有的饭店,还有一些富裕的人家,都买了一小罐食盐,放在菜里增色增香,未来岑家小姐还要把食盐卖出宁安城,卖到皇城去呢!” “好家伙,我都没去过皇城,这玩意还能卖到皇城去?” 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连宁安城都没有去过,更不用说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了。明明是那么天方夜谭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从陆翌口中说出,确切又坚定,让人无限赞同,觉得一定是真的。 林夭夭有些意外,她之前是这么给岑瑶说的,岑瑶都将信将疑,没想陆翌竟然信了,而且这么铿锵有力地说了出来。 他是相信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的食盐,还是相信她呢? “所以你们总不会为了三十刀币,放弃之后长远的利益吧?”陆翌见众人模样都有些动容,适时地又往前推了一把,果然连王武都动摇了。 他虽不喜欢林夭夭,但对沉甸甸的刀币委实没有抵抗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把字据写了,以后带着大家赚钱,再把这次的亏损赔上。”王武这么说后,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也都跟着点头。 林夭夭这才展露笑颜,感激地看了看陆翌。 虽然就算陆翌不帮着她出头,她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村民,只过程会稍稍艰难一些。 但她还是感激陆翌在这时候站了出来,替她说话,替她分担。 林夭夭心里暖滋滋的。 又和村民们约定好,收到薛璧补偿的一千刀币后,便会再来渔村,按照他们生产食盐的罐数,一家一户分给他们。还特别向王武保证。 “你放心,我也想长长久久地赚钱,合作一定是要继续下去的,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王武面上有些不大自然,不过林夭夭已经这么说了,只能轻轻哼了声。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吴牧便让村民们自行散去。 渔民散去后,吴牧长长舒了口浊气,略带愧疚地冲林夭夭笑了笑,“夭夭,我是相信你的。只是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尤其是王武,他性格火爆,上次还把我绑了,我想说服他比登天还难。” 林夭夭点头。 她知道吴牧也有自己的难处,而且也的确需要她出面给村民一个交代。只是有些感慨,吴牧善良之余颇有些滴水不漏。刚才两句话便抵消了自己对他的不舒服,刚才当着渔民的面,他只是维持现场秩序,也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不至于让人误会他收了自己好处。 看来他做村长,还是有两把刷子。 “无妨,我差不多回去了。等薛璧给了我刀币,我再来渔村吧。到时又要劳烦村长您了。”林夭夭朝吴牧微微点头,带着陆翌离开。 林夕夕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留在渔村。寻思着到时万一有人动摇,又或者不相信林夭夭,她还能帮忙劝劝,也可以把情况通知给林夭夭知道。 林夭夭也很放心林夕夕,带着陆翌坐上马车回程。 陆翌有些乏了,微微合上眼睛闭目眼神。 感觉到身边有淡淡的香气,又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陆翌反应过来时,林夭夭已经在他身旁坐定,两人离得很近,林夭夭甚至可以嗅到陆翌因为长期服药,身上淡淡的药香。 药香林夭夭很熟悉,也让她很有安全感,不自觉挪动身子,离着陆翌更近了些。 陆翌眼眸奇怪地看着林夭夭。 她向来没有什么规矩,可这还是在马车里,未免有些不大合适吧。 咳嗽一声,提醒林夭夭。 林夭夭抬手摸了摸陆翌的额头,嘟囔嘴浅浅嘀咕了句,也没有发烧,怎么突然咳嗽了。之后给陆翌把脉,这一次把脉比之前细腻了许多,一边把脉一边嘴里浅浅嘀咕。 马车这时颠簸了下,林夭夭猝不及防,竟整个身子栽进陆翌怀里! 感觉到男人目光越发炙热,林夭夭不好意思坐直身子,表情僵硬到极致,还是努力替自己找补,“你昨天说了,等事情尘埃落地,就让我好好给你治病。” 陆翌眼眸一沉。 “是,我答应过了。” 第37章:不想说就罢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他也不再扭捏,干脆把整个手都扔到林夭夭面前,让她随意摆弄。林夭夭又满意地冲着陆翌咧开嘴角,可惜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又套拉着脑袋。 小丫头不情不愿地问,“陆翌,你给我说实话,你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仇家吗?” 陆翌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拖累身体的是一直摸不着头绪的毒。这味毒也不是最近才下的,他跟着陆翌已经有段时间,经年累月,从一开始的悄无声息,逐步蔓延,以致回天乏术。 印象里的陆翌,只是宁安城郊外普通农户的儿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林夭夭委实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给他下毒。 陆翌眼眸一沉。 “我也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算了。”注意到陆翌眼眸微变,林夭夭生出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便也没再盘根究底。 陆翌便也没有再解释。 只是刚刚到家,便瞧见岑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这几日都可以瞧见岑家马车,已然成了村子里的常客,此前邻居还会凑热闹地看上一眼两眼,现在竟也习惯了。 林夭夭以为是岑瑶,没想进到院子里,来的竟然是岑远,桌上还备了满满一箱子刀币,估摸有七八百刀币的样子。 林夭夭和陆翌都有些奇怪,相互看了一眼。 岑远见林夭夭回来,立刻迎了上来,说明此行的目的,他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拿了出来,让林夭夭拿去先安抚渔民,等之后赚到钱再还他也不迟。 岑远几乎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刀币对他真没有太重要。 林夭夭听得一头雾水,又伸头看了看刀币,刀币是真的。皱眉琢磨好一会儿,“这也是岑瑶的意思?” 岑瑶是精明的商人,不像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而且他们之前已经约定好,岑瑶也会遵循,定不会违背分毫。 “这是我的意思,和姐姐没有关系。” 岑远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再说事情和岑瑶没有关系。他就是为了挣表现,在林夭夭这博取好感,肯定不能把功劳算到岑瑶身上。 再说了,倘若让岑瑶知道,他给林夭夭这么一大笔钱,岑瑶一定把他腿打断。还会一个劲地数落他,说岑家这么多的钱你,不是给他随便霍霍的。 林夭夭听懂了,岑远这是擅做主张。 “我们已经说服渔村村民,眼下只要薛璧赔偿的一千刀币交付便可。不劳岑少爷担忧了。”陆翌冷冰冰地说,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刀币。 委实碍眼了些。 “是呀,我们都搞定了。”林夕夕有些奇怪陆翌怎么就生气了呢?不过转念一想,他性格一向古怪,阴晴不定,如此反应也不稀奇,笑容灿烂应付岑远。 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和岑家打交道,岑远还专程送刀币过来帮忙,林夭夭于情于理都不能给他脸色看,笑得跟花儿一样,“岑少爷,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可是……”岑远有些不甘心,他少有可以帮到林夭夭的机会,浪费多可惜呀。 “夭夭都说她不需要了,你还不情不愿杵在那做什么?”岑瑶趴墙角听了一会儿,摇头走了出来,对林夭夭更添了几分欣赏。 一来她没收岑远的好处,二来她竟不费一个刀币,就说服了渔村一众。 看来有两把刷子。 “姐……” 担心岑瑶责骂,岑远立刻哭丧着一张脸,皱皱巴巴看向岑瑶,“这是我的意思,你不能怪夭夭。” “我知道。” 岑瑶无奈叹了口气,自己这弟弟还真泥足深陷,看了眼桌上的刀币,他应该攒了很长一段时间吧。不过拿钱做这种无用的事情,他大少爷还是过得太清闲了。 以后岑府的生意,也得让岑远上上心,多管管。 “她也没收我刀币,你也不能怪我。”岑远又补充了句,装可怜缩在岑瑶身后,委屈的模样如小动物般让人心疼。岑瑶素来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就是岑远这幅模样。 岑远也是屡屡得逞,才养成了越来越跋扈的性情。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夭夭看我们笑话?”到底在外面,岑瑶给岑远留足颜面,关起门后,再好好教他规矩吧。 “岑小姐,留步。” 林夭夭脑中生出一计,“眼下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在我这里稍稍吃顿便饭再走吧。也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这……” 岑瑶有些迟疑,更多是觉得叨扰到林夭夭不大合适。 哪曾想岑远直接做了下来,他压根就不想回去,还盼着和林夭夭多接触接触。虽不知道林夭夭手艺如何,不过还是期待满满。 岑瑶拿岑远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想知道林夭夭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好吧。” 她点头,寻了处地方坐下。 林夭夭让陆翌在外面陪着岑家姐弟说话,自己一人进到厨房忙碌。陆翌猜到林夭夭的打算,也知道她想要抱紧岑瑶这摇钱树不撒手。 只是…… 她只想好好赚岑家的钱,没看出岑远对他别有用心吗? 林夭夭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为了引起岑瑶的注意,她把剩下的白面都用了,和蔗糖一起,做了好几种风味不同的糕点。除掉之前已经面世的白糖糕,还将蔗糖和之前准备好的鲜花按一定比例加入白面当中,做成鲜花饼。趁着蒸笼蒸熟糕点的同时,又将蔗糖泡开,弄了一壶糖水。 糕点和糖水上桌的时候,岑远眼睛都直了,看着软软香糯的蔗糖糕,稍稍有些失望。 这玩意岑家也有,林夭夭的蔗糖糕虽然香气腾腾,但要和岑家专门请的厨子相比,肯定弱了不少。岑瑶又特别喜欢吃甜食,未必能入得了她的嘴。 只他的顾虑,再尝了第一口时,就彻底打消了。 “姐,你快尝尝,这个好甜,好好吃。”岑远一边说,一边又拿了鲜花饼,咬了好大一块,眼睛瞪得更大,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小远。” 岑瑶板着脸,“你是岑家大少爷,吃饭不能这么不讲规矩。食不言,你要么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要么就闭嘴别说话。” 就算再喜欢林夭夭,再想帮她撑场子,也不能这么没规矩,丢了岑家颜面。 第38章:林夭夭的打算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姐,不是的,这个真好吃。”岑远费了好大劲,总算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 岑瑶扔给她一抹白眼,尝了块蔗糖糕。 虽不至于如岑远那般夸张,还是错愕瞪大眼睛,迟疑好久才赞许点头。 林夭夭也尝了块蔗糖糕,果然是精心准备的,要比平时做的还要好吃,不自觉喜上眉梢,口腔淡淡的甜微醺得心里都是甜甜的。 “岑小姐喜欢吗?” “喜欢,喜欢。”岑远特别干脆地说,说完才意识到林夭夭是在问岑瑶,模样尴尬替岑瑶找补,“我姐最喜欢吃甜食了,你做的白面糕比我们家的厨子都还要好吃,我都想把你带回家,天天让你做白面糕。” 岑远说完,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果然岑瑶和陆翌脸色都有些不大好。尤其是陆翌,听说岑远要把林夭夭带回家,有那么准备拿起家里的笤帚,把人赶走! 岑瑶也觉得丢人。 “不至于,我不至于。”林夭夭站起身子又去了厨房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深褐色的小罐子,“岑小姐,也请你尝尝这个。” 岑瑶从小罐子里拿了一小块蔗糖出来,放在手心打量,又在阳光下照了好一会儿,这才掰下细碎的一小块,送到嘴里。 很甜,还带着植物淡淡的香气。 单吃会稍稍有些腻,味道稍稍浓郁了吸额,不过倘若加在白面里,倒是相得益彰。 “这又是什么?” 岑瑶来了兴致,又上下打量林夭夭,她也挺好奇的,怎么林夭夭总能变出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博人眼球。 “这个就让我保密。” 林夭夭却在这时卖起关子,“岑小姐,其实我做吃食的手艺非常一般,之所以还能对你的胃口,全然是因为它的功劳哦。如果换上更有经验的厨子,指不定能做出什么美味山珍呢。” 林夭夭实事求是,毕竟她不擅长制作吃食,也只是有兴趣的时候捣鼓一下。 岑瑶点头,又看了眼白面糕。 虽然味道不错,但也不得不说,模样有些磕碜,甚至让人提不起兴趣。如果交给府上厨子来做,形状会更好看,还会加上特别的纹饰。 不着急反驳林夭夭的话,甚至瞪了眼岑远,让他保持安静,又端坐着,倒要听听林夭夭怎么说。 “我昨日在街上时听说,再过十日就是岑家老太太的七十大寿,我想在厨房帮厨,用它做一些特别的吃食,讨老夫人的欢心,就当是给岑家赔罪了。食盐的事情,希望老妇人不会往心里去。” 岑瑶也就笑了笑。 林夭夭多么聪明,又特别做了这么一桌好吃的,还特别请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绝对不是为了给老太太赔罪那么简单。 岑老太太大寿,本就打算宴请宁安城所有的达官显贵,坊间也传得沸沸扬扬,都等着看岑家能有多大的手笔。 林夭夭知道这事不稀奇,稀奇的是她要做什么。 “你说实话吧。”岑瑶也不打算和林夭夭继续这么弯弯绕绕,轻轻咳嗽了声。 林夭夭嘟囔嘴,都说岑瑶不好对付,果然一下就发现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笑得更勉强了。 便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她打算借着岑老夫人的大寿,向宁安城的达官显贵推销蔗糖,蔗糖的销售模式和食盐不同,她会把蔗糖做成各种各样又好看又好卖的糕点,再找个闹市开间铺子,价格嘛,自然比一般糕点贵上不少。 她之前就想这么推销蔗糖,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才打起了岑家老太太大寿的主意。 “我赚了钱,也会分你一份的。而且老太太大寿风风光光,岑家也长脸是吧?”林夭夭讨好凑到岑瑶跟前,笑容灿烂地分析利弊。 她只是要一个宣传的机会,岑瑶永远不亏。 “你可真厉害呀。”岑瑶没有立刻答应,笑容更深邃更难懂,“你还是宁安城里第一个打老太太大寿主意的人。” 岑家祖辈以前是大官,离开皇城之后在宁安城定居,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城中所有达官显贵无一不马首是瞻。岑老太太的寿辰,也是无数双眼睛盯着。 “我这也是为了我们更好赚钱嘛。” 林夭夭笑得更心虚了。 陆翌摇头,感慨林夭夭真是掉进钱眼子里了。不过转而一想,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尤其还欠了渔村那么多的刀币,总得想办法多赚一些补上。 “当然我也只是帮厨,钟毅应该会负责老太太的寿宴,我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琢磨一些特别的甜点菜肴。钟毅你还信不过吗?岳明楼都是岑家的,他跟了岑家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嘛。” 岑瑶摇头浅笑。 林夭夭白面糕花费了不少功夫,但远不及刚才这番话耗费的功夫。 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便盯上了岑家老夫人的大寿。 “姐,奶奶也挺喜欢吃甜食的,而且你不正在犯愁寿宴上玩不出花样让宁安城达官显贵看笑话吗?让夭夭来正好。”岑远毫无疑问站在林夭夭这边,又开始打边鼓。 岑瑶斜着眼睛,瞪了眼岑远。 “白面糕还堵不住你的嘴,真是厉害呀。”不过转而目光自上而下打量林夭夭,“你刚刚的话也没问题,你要帮厨没问题,不过先和钟毅一起,做一桌让我满意的菜再说吧。” “好的,好的。” 林夭夭喜出望外,岑瑶这么说,便是已经同意让她试试了。她对钟毅很有信心,一定可以在她的指导下,做出一桌让岑瑶满意的菜肴。 岑瑶欠起身子,说着时候不早要走了。 临了岑远还特别厚脸皮地要求把白面糕都打包带走,林夭夭顾着高兴,自不会和岑远计较,高高兴兴都装进食盒,送到马车上。 送走财神爷,林夭夭这才注意到,陆翌的脸色很微妙,很不好。 林夭夭不明白了,不过想着马上就能赚大钱,倒也不管陆翌别扭不别扭,凑到陆翌跟前,“我有个忙要你帮忙,你帮帮我吧。” 第39章:翘首以待的钟毅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翌手巧,林夭夭拜托他做一些模样精致的盘子,最好是竹编的,楠木的也不错。虽不知道林夭夭具体要做什么,陆翌还是爽快答应。 不过让林夭夭准备图纸。 他更好奇,林夭夭那小小的脑袋里,到底有多少新奇的想法。 林夭夭简单给陆翌画了几张草图,说明有哪些注意的地方。也不要陆翌按图索骥,更希望他有自己的发挥。 陆翌默默记了下来。 翌日,林夭夭起了个大早,特别带了蔗糖来到岳明楼。钟毅竟在门外专程候着她了。见林夭夭走出来,钟毅立刻快步迎了过来。 “林小姐,您总算来了,里面请吧。” 昨晚岑瑶派小厮过来,说明林夭夭第二天会来找他,为老夫人的大寿准备一些特别的菜肴。钟毅听完一整夜都睡不着觉,早早就在门口候着林夭夭。 搓手暗暗期待,盼望着林夭夭能拿出什么比食盐还有意思的玩意。 钟毅带林夭夭到了厨房,果然是宁安城数一数二的酒肆,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从平时随处可见的野菜、蘑菇,到她没见过的各种飞禽走兽,一应俱全。可惜偌大的厨房空空荡荡,连个打下手的墩子都没有。 “你今天不打算开门做生意?”林夭夭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还做什么生意!”钟毅激动地压着林夭夭,干脆将刀塞进她手里,“我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今天不做生意,一门心思都在林小姐这里。你有什么新鲜菜,大可以和我说!” 钟毅望着林夭夭的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光来了! 林夭夭往后退了退,亏得知道钟毅是菜痴,对做菜完全没有抵抗力。不然就冲他刚才的反应,铁定误会他对自己有意思了。 林夭夭清了清嗓子,拿出装蔗糖的小罐子,递到钟毅跟前。 “我今天带了两罐,第一罐我给你做示范,第二罐你可以自行发挥,看用它做什么菜合适。” 林夭夭问钟毅要了猪排,砍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先放进水里焯熟,同时放进葱和姜去除腥味,待到有白沫生成,再用铲子舀掉最上面的一层,之后把排骨捞出备用。 又往锅里倒油,让钟毅帮自己把火调到最小,倒入蔗糖炒化,炒出糖色之后放入排骨,再稍稍煎一煎,之后加入沸水,继续蒸煮。 钟毅趁林夭夭忙碌时,浅浅尝了口蔗糖。 蔗糖味道浓郁,甘甜清香。不同于蜂蜜淡淡的香甜,它要更浓郁更让人欲罢不能。钟毅双眼死死盯着锅里,一瞬都不愿错过。 林夭夭趁着这功夫,削了一个梨子,切成一瓣一瓣。 糖醋排骨、拔丝雪梨,她会不少的甜食,只不方便在钟毅面前完全显露,今天就先教他这么两招。 只一刻钟的功夫,林夭夭的糖醋排骨好了。 揭开锅慢慢收汁,林夭夭尝了尝,味道不错,而且颜色也非常好看,一看就让人产生满满的食欲。 钟毅在征得林夭夭同意后,迫不及待夹了块排骨送到嘴里。 饶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他,还是错愕瞪大眼睛。 “林小姐,这也太好吃了吧?你这是什么东西,我可以问你买一些吗?五十刀币,不,我给你一百刀币!” 担心林夭夭不卖,钟毅自己就把价格抬上去了。 “不着急,不着急。” 钟毅这反应,林夭夭非常满意,又让钟毅尝了尝拔丝凤梨,告诉他几乎所有的水果都可以拔丝,只是对火候掌握要求比较高,不过钟毅到底是大厨,肯定难不了他,三两下就能学会。 钟毅不好意思点头。 其实刚才林夭夭操作时,钟毅便在一旁偷偷观察,记下林夭夭做菜的步骤。林夭夭做的只是非常简单的家常菜,步骤也不复杂。钟毅感觉自己只需要再做一遍,便能几乎完全复刻林夭夭刚才的两道菜。 “蔗糖放进菜里可以调色增鲜,绝大部分的菜肴都可以放上一点点。尤其是一些甜食小吃,简直不可或缺。你等会可以蒸一笼漂漂亮亮的白面,和面的时候放入磨碎的蔗糖……” 林夭夭说得自己都有些抵抗不了,一个劲地咽口水。 钟毅也跃跃欲试,干脆自己上手操作,由林夭夭在一旁指导。做面食更是钟毅的特长,做了各式各样的动物糕点,放进蒸笼。 趁着这个功夫,林夭夭向钟毅解释。 “蔗糖我不打算出售,不过看在你和岑家非比寻常的关系,又帮了我的大忙,我可以每个月卖你两罐。至于宁安城的其他人,我会卖诸如白面糕、糖醋排骨这样的成品。蔗糖的秘方,我也会死死拽在手里。” 蔗糖不比食盐,不是生活中的必须。再者说了,林夭夭刚在买卖食盐一事上栽了跟头,不得不痛定思痛,琢磨更好的法子。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新鲜点子也可以给我说,或者给我介绍一手脚麻利的帮厨,让他以后过来帮我。那我可以保证岳明楼每个月都有两罐免费的蔗糖。” 林夭夭感慨自己不是厨子,知道的菜肴十分有限。钟毅就不一样了,他只是没有见过蔗糖,但对菜肴十分了解,假以时日肯定能研制出不少有意思的菜肴。 钟毅感觉林夭夭是挖了个深坑,等着他跳进去。 但是蔗糖的诱惑实在太大,别说是让他想菜肴和给学徒,就是把自己这条命给林夭夭,估摸都会眼睛不眨一下地答应。 “好,我答应你。” 钟毅别无选择,干脆答应林夭夭。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林夭夭生怕钟毅反悔,说得飞快,塞了一罐蔗糖到钟毅怀里,“那我就先回去了。三日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我等你好消息。一定要做出更多适合老夫人寿宴的菜肴。” 钟毅有些不解,奇怪这明明是林夭夭的任务,怎么一下成了自己的? 也没有推辞,目送林夭夭离开厨房。 之后他又取出蔗糖尝了尝,在厨房各种翻找,寻找适合蔗糖的食材。 第40章:听话就成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从岳明楼出来,沿着菜场逛了圈。见有人卖红豆,脑中冒出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当即买了二十斤。摊贩惊得合不拢嘴,毕竟这东西平常就少有人光顾,更不用说一口气买这么多了。 再三向林夭夭确认,摊贩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特别算林夭夭便宜了些,从她手里接过刀币。 “没妈的可怜虫!”林夭夭拖着重重的口袋,艰难往前走。可惜面前的路被一群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女孩团团围住,根本挤不过去。 林夭夭一边挪动身子,一边翻白眼嘀咕,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挡在路中间,这么不懂规矩,真想看看他们父母长什么模样。 走得近了,林夭夭才发现他们竟然围在一起欺负个身材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住手。” 林夭夭忍不住叫了句,不过看清被欺负那人的模样,稍稍有些后悔了。 林放? 林家人还真是不知消停,这样都能遇上? 林放上次通知林夭夭去救林夕夕,林夭夭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何况刚才已经喊停,自己说的话怎么也得算数。 林夭夭叹了口气,提着林放的衣领,将他救了出来。 林放躲在林夭夭的身后,眼眸还有些不大甘心。 “我不打小孩,你们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林夭夭冲他们摆了摆手,实在没兴趣和一群孩子计较。 “我们回家还能找到娘亲,不像林放,他娘早就死了。他是没有娘亲的怪物!” 一胖乎乎的男孩指着林放,特别得意地说。 林放红了眼睛,当即顾不上林夭夭,又冲进去和他们厮打起来!林夭夭见状,连忙拉了一把。 可惜迟了,林放脸上已经挨了好几下,靠近眼角的一处还破皮了。 只小家伙不哭不闹,凶狠地瞪着胖乎乎的男孩,眼眸凶狠,恨不得把他撕了! 林夭夭听林夕夕说过,林放的母亲身子本就不好,生下林放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早早便撒手人寰。林立寻思着终于没人管着自己了,这些年也不着急续弦。只是苦了林放,过着没妈的苦日子。 林放性情之所以这么古怪,除掉薛璧的溺爱,林立的不管不顾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从小母爱的缺失,所以才变成如今这幅狗都嫌弃的性子。 林夭夭叹了口气,莫名竟有些心疼林立,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跟前,又恶狠狠瞪了那群孩子一眼,“不许你欺负他了,不然一定给你们好看!” 林夭夭说完,又挥舞了下自己的拳头。 到底还是一群孩子,没见过林夭夭这凶巴巴的模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败下阵来,呼啦做鸟兽散。 林夭夭松了口气,又看了眼身后的林放。 林放吸了吸鼻尖,虽有些不情不愿,不过还是给林夭夭说了句谢谢。 那别扭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林夭夭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干脆将他带回自己家,打了水狠狠给他洗了把脸。芽儿闹着要吃蔗糖糕,见到林放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拉着林夭夭的手,一个劲地撒娇。 芽儿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会利用本身的优势。知道林夭夭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只要她一撒娇,林夭夭便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越发恃宠而骄了。 几乎都要忘了,以前和林夭夭生疏的那些日子。 “好,我给你做。” 林夭夭无奈摇头,抬手轻轻勾了勾芽儿的鼻尖,懒懒站起身子。又看了眼一脸奇怪望着自己的林放,“你也尝一点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林放浅浅应了声,心里泛起嘀咕。林夭夭这里什么都没有,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招待自己? 不过想到色香味俱全的炒菇,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竟有些期待芽儿口中的蔗糖糕。 林夭夭担心甜食吃太多对孩子的牙齿不好,再加上最近做蔗糖糕的次数也太频繁了,是以只做了一小盘,约莫五六个。 热气腾腾的蔗糖糕刚刚端上来,林放便按奈不住,拿了个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芽儿吃得明显斯文了。见林放吃完一个又拿了一个,芽儿似乎意识到什么,没有再伸手,让林放把剩下的蔗糖糕都吃完了。 守着林夭夭,她以后吃蔗糖糕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和林放争。 甚至还贴心地给林放倒了一杯水。 林夭夭看在眼里,心里喜滋滋的,恨不得抱起芽儿亲上一口。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女儿,可爱得不行。 林放也给芽儿说了声谢谢,不好意思用余光轻轻瞥了她一眼,他还怎么没有见识,应该让芽儿见笑了。 吃完蔗糖糕,林夭夭见时候不早,不放心林放一个人回去,问隔壁借了牛车,带林放往回走。 林放坐在牛车上,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腹,还有些怀念林夭夭的蔗糖糕。 只是想到薛璧和林夭夭的不对付,有些为难。 犹豫好久才嘟囔了句。 “小姑姑,我以后还能过来找你玩吗?你还能做蔗糖糕给我吃吗?你能不再和家里吵架吗?我可以说服奶奶,让她不要针对你。” 林夭夭哑然一笑,林放果然是孩子,想法过于天真简单,她和薛璧的矛盾,可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 薛璧是咬人的疯狗,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两句话改了态度? 不过诧异林放竟然改口,叫自己小姑姑。 看来,一顿蔗糖糕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林夭夭摸了摸林放的脑袋,还得认认真真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你以后想吃蔗糖糕,可以过来找我。只要你乖乖听话,蔗糖糕还是管够。” 林放连连点头,就算为了蔗糖糕,他也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林放迟迟未归,薛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来回在房门外踱步,见林夭夭送林放回来,一把将他抢了过来,怒目瞪着林夭夭。 “你把我放儿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林夭夭,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林放只是个孩子,你要脸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林夭夭还是要感慨,薛璧倒打一耙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第41章:我来和你谈买卖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见林放眼角有伤,薛璧冲着林夭夭又是破口大骂,甚至要扑上去给她动手! 林放眼疾手快,赶忙抱住薛璧的身子,这才阻止了她野蛮的动作。 林夭夭站在原地,真想吐槽薛璧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林放抱着薛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重点强调林夭夭救了他,还给他做了好吃的蔗糖糕。 薛璧没好气哼了声,并不领情。 “放儿,你可别相信她,谁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说不定是给你尝点甜头,之后就把你卖了。人心隔肚皮,她蛇蝎心肠,不值得你对她太好。” 林夭夭眼珠瞪得滚圆滚圆,真想问问薛璧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这样的结论。 她好心好意救了林放,在她口中就成了不怀好意? 不过也没有和薛璧计较的必要,林夭夭呼了口浊气,“人我已经给你送回来了,有手有脚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最好再检查一下,别回头出了什么事情,又赖在我身上。” 林放看了看薛璧,又看了看林夭夭,为难极了。 薛璧拉着林放往回走。 林夭夭出言叫住她,“我稍微提醒一下哦,今天是第三天,距离我们十日之约,还有七天哦。如果拿不出一千刀币,只能让林见山出面主持公道。” 对,林夭夭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薛璧下不了台! 不然,她心里的气,还不知道怎么顺呢! 果然见薛璧一张脸别提多难看了,快走两步来到林夭夭跟前,“一千刀币我会给你准备好的,你个催命鬼!” 林夭夭点头,不生气,甚至还能面带微笑纠正薛璧话语里的毛病。 “我不是催命鬼,林立才是。倘若不是他假借我的名义去渔村收盐,又把卖盐的钱花光了,也不用你贴上这么大的一笔钱。” 希望薛璧弄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别什么都算在自己头上。 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留下薛璧,望着林夭夭的背影,一个劲地骂街。 林放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拽着薛璧进屋。 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或许薛璧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林夭夭坐着牛车回到家里,先去把牛车还给隔壁的邻居,小婶子拉过林夭夭,欲言又止,为难极了。 “怎么了?” 林夭夭隐约感觉不对,又有些说不上来。 小婶子拍了拍林夭夭的手臂,让她回去时小心些,倘若发现情况不对,一定要想办法报官。 林夭夭更是一头雾水,先给小婶子说了谢谢,挪步来到自家门口。 平时冷冷清清的小院,竟里里外外被十来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围住。林夭夭不知什么情况,先被局促不安呆在其中的林夕夕发现,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夭夭,你可算回来了。” 林夕夕犹豫着,还是拉着林夭夭进来,在她耳边低语,“这伙人是山上的盗匪,沈姨被他们困在厨房做人质,等会他们说什么,你都要克制,我们暂且按照他们说的做。” 林夭夭点头,只心里浅浅嘀咕,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招惹了盗匪。 可惜沈氏还在他们的手上,而且怎么也得进到屋里。 林夭夭叹了口气,也是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林夕夕虽然害怕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到底不能扔下林夭夭,陪她一起站在外面,应付一屋子的盗匪。 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不自觉拽紧林夭夭的衣袖。 只是瞧着那伙面目可憎的盗匪,隐约觉得其中有一人长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林夭夭也认出来了,竟然是那日在监狱里见过的男人。 不过那时他低垂着脑袋,又浑身是伤,这才没有一眼认出。 想起自己之前听街头巷尾的人说,一群盗匪进了监狱,把关在里面的盗匪头子放了出来。结合男人浑身阴冷的气场,林夭夭有种不祥的预感。 早知道那日应该低调再低调,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找上门来。 “我认识你!”林夕夕也想起来了,“我们在监狱见过,我还给了你一瓶伤药。不带你这么恩将仇报,我给伤药,你带人打家劫舍!” 林夭夭拉了拉林夕夕的衣角,她能少说两句吗?本来就挺紧张的气氛,现在更尴尬了。 甚至下一瞬就要打起来了。 林夕夕也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又吞了吞口水。 不敢再说一个字。 “对,我们的确见过。”崔浩站起身子,打量林夭夭和林夕夕。比起林夕夕脸上单纯的害怕,林夭夭脸上的表情可有趣多了。 她明明也害怕极了,偏偏又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知道他是盗匪,也没有落荒而逃。 “你们不问问我,这么大老远地过来一趟,有什么事情吗?” 崔浩逼近,向林夕夕发难,“你刚刚说我恩将仇报,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要被扣上这么顶帽子,岂不是挺冤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夭夭一把拉过林夕夕,把她藏在自己身后,“我已经报官了,你们最好速速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话虽这么说,可惜林夭夭刚才棋差一招,并没有报官。 而且林见山也不是什么好官,未必愿意为了她走一趟,正面和这些山匪较劲。 “林见山?”崔浩不以为然,他之所以被抓进监狱,和林见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隔壁山头的盗匪使了伎俩,用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骗他,不但折了兄弟自己还受了伤,被林见山捡了便宜捉进牢里。 不然,就凭林见山的本事,下辈子都别想捉到他。 “他来得正好,省了我去找他的功夫,正好和他一道把旧账算了。”崔浩打了个哈气,“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来做什么呢?” “你来做什么?”林夭夭想通至多不过一死后,整个人竟然轻松了不少,也没刚才那般紧张了。 “我来和你谈买卖。” 崔浩离着林夭夭更近,邪魅勾了勾唇瓣,危险到极致。 林夭夭没什么见识,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样谈买卖的。 第42章:几百罐几千罐的生意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不解地打量崔浩,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找自己谈生意的。 可惜崔浩说得信誓旦旦,林夭夭没辙,只能信了。 又在看了眼崔浩,在他的对面坐下,虽然有些害怕,不过模样还算镇定,“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和我谈哪一幢生意,具体是怎样的呢?” 她倒要听听,崔浩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崔浩唇角上扬,也把林夭夭从头到尾打量了下。他见过太多见他唯唯诺诺的寻常女子,如林夭夭这般大胆的,委实少见。 “自然是和你说这桩买卖了。”崔浩一边说,一边将装着食盐的罐子递给林夭夭。 他那日只是好奇,让人从林立那里买了一罐食盐,不想拿回去竟然真能做出味道不错的美食,他虽然落草为寇,不过尚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母亲年纪大了挑食得厉害,每次都只吃一点点,身子也日渐消瘦。没想特别中意加了食盐的菜肴,竟然吃了不止一碗。 崔浩孝顺母亲,担心一罐食盐不够,第二日又去宁安城采买,可惜一无所获,只能两手空空回来。他也是没有办法,才特别走这么一遭,亲自问林夭夭要食盐。 当然也好奇那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林夭夭又是怎么想到可以把它加到平常菜肴当中。 她看上去也和寻常女子一般,偏偏想法天马行空。 林夭夭认得装食盐的罐子,这还是陆翌特别制作的,外表和一般瓷罐差不多,里面却别有洞天,干燥密闭,食盐放在里面不会受潮也不会黏在一块。 虽然意外崔浩问自己要食盐,不过林夭夭长长松了口气。 欠起身子去厨房拿了两罐食盐出来,想了想为保平安,又补充了句,“英雄若是喜欢食盐,这两罐您都拿去。以后每隔初一十五,你都可以派人到我这里,拿几罐食盐。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也不用放在心上。” 林夭夭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是心疼得不行。 虽然食盐没什么成本,但每一罐就是五十刀币,崔浩手下养着好几百盗匪,一个月怎么也得用五六罐食盐,差不多三百刀币。 三百刀币,都够买百来斤猪肉了! 可惜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住址,惹是惹不起,只能认命,花钱消灾。 “当家的,这小娘子挺上道的,这样就不用花钱了。”崔浩身旁的小厮听了,附和点头。他们当家竟然算真金白银买,这不是遭人笑话吗? 哪有做盗匪的,花钱买东西的道理? 崔浩瞪了眼小厮。 林夭夭从刚才开始,便死死盯着崔浩脸上的表情变化,多少品出了不对。 “林小姐误会了,山寨里每个月五六罐的支出,我愿意和外面一样,五十刀币一罐采买。”崔浩顿了顿,笑得更深邃了,“我要和林小姐谈的,是几百罐,甚至几千罐的大生意。” 他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好好调查了林夭夭一番。知道她已经和渔村签订了协议,渔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产出百来罐食盐,交给林夭夭售卖。 上次是因为出了纰漏,才落入林立的手里,被他贱卖。 “我不明白。”林夭夭摇头。 崔浩又说他可以通过他的关系,把食盐卖到更远的地方,至于卖多少钱一罐,林夭夭不用过问,只要每个月提供足量的食盐就好了。他可以固定给林夭夭一笔钱,或让她参与分红。 林夭夭听懂了,崔浩是想和自己做生意,从她这里便宜买了食盐,再高价卖给别人。 “我知道你已经答应了岑家,但岑家走的是商道,需要经过官府,不但手续繁多,周期长,还要交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我就不一样了,我走自己开的道,没有手续也没有税,倘若你手上食盐充裕,大可以卖给岑家的同时,一样和我经营。” 崔浩虽是盗匪,但到底管着几百号人,很有商业头脑,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 他了解过林夭夭一罐食盐的价格,也知道她大概可以从岑家获得多少的利润,给林夭夭报了个非常不错的价格。林夭夭听得眼珠一下瞪大,心猿意马就差点头答应。 亏得还有最后一点理智,说是还要再想想。 “林小姐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崔浩不着急,优哉游哉喝了一杯清茶,“可倘若拒绝了我,以后可能就没法在宁安城做生意了。我理解你的难处,也尊重你的想法。但是我手下那么多人,难免有人会觉得你是看不起盗匪,要做些手脚,我不可能面面俱到,在这里先赔不是了。” 崔浩说得客气,实则将了林夭夭一军。 他分明赶鸭子上架,逼着林夭夭和他一起做生意,不然别想在宁安城立足。 林夭夭自是听出来了。 实话说她对书里描写的朝代背景也存着很多不满。年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朝廷竟不为所动,非但没有休养生息,让百姓更好生活。反而各种苛捐重税,搞得名不聊生。不然原书的男主也不会揭竿而起,跟随前朝太子反抗暴政,推翻朝廷。 等等。 林夭夭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猛地一拍桌子,“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崔浩一头雾水,不知林夭夭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很纳闷,不过还是自报家门。 “崔浩。” 林夭夭猛地点头,是说崔浩的人设熟悉得不行,他就是原书中的男主,盗匪起家,忠肝义胆,以后要做大将军的! 想明白崔浩是男主,林夭夭肯定要抱紧他的大腿不放松,跟着男主才能赚大钱。 “行,我答应你了。不过现在食盐产量不是很好,我和岑家有约在先,会先保证他们的数量。等日后产量上去,有了多的,就请崔大当家派人过来取。至于价格和具体的细节,我们晚些时候再商量。” 林夭夭既不想和钱过不去,也不想和原书男主过不去,痛痛快快答应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再怎么也不能跟有着男主光环的崔浩对着干吧? 第43章:你向着盗匪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崔浩有些诧异,没想林夭夭竟这么干脆答应了,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满意一笑。 “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这里是一百刀币,你这两罐食盐,就先归我了。”说着他让站在身后的小厮摸了一百刀币出来,扔给林夭夭。 事情已经谈拢,崔浩也没有继续流连的打算,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地离开。 只经过林夕夕的时候特别停了下来。 林夕夕吓得双腿微微发颤,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崔浩,眼睛瞪得滚圆滚圆。 像是一只因为害怕而弓背炸毛的猫咪。 崔浩笑了笑,明明是亲姐妹,林夭夭鲜活灵动,林夕夕倒也别有一番可爱。特别将一个小罐子塞到林夕夕手里,“你的伤药不错,可惜我已经用完了,买了一罐新的赔你。” 林夕夕来不及拒绝,手里便多了一瓶伤药。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可惜崔浩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能收了伤药。 崔浩走后,林夭夭长长松了口气。本以为自己要折在那群盗匪当中了,没想逃过一劫不说,还和崔浩谈成了买卖,以后要赚好多好多刀币。 林夭夭憧憬着,好像已经看到数也数不清的刀币砸在身上。 只是,她很快察觉到气氛有些微恙。 回头果见陆翌眉头紧锁地看着她。林夭夭眨了眨眼睛,奇怪走到陆翌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浅浅嘀咕,“也没生病,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陆翌往后退了退,难得抗拒林夭夭的关切。 "崔浩是盗匪,你和他合作,没想过合适不合适?没想过是与虎谋皮吗?且不说他日后能不能如数把赚到的刀币给你,单单他是盗匪,就够你受得了。他不是好人,那些刀币还不知道怎么来的。" 林夭夭是说陆翌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大对劲,原来是在担心这事。 她在陆翌身旁坐下,长长叹了口气,收了刚才面对崔浩的对抗和锋芒,“我起初想的,就是和岑家一起用心经营食盐,利用岑家的商道,将食盐卖到全国各地。但就如崔浩所说,岑家商道有限,不能辐射全国,和他合作,可以另辟蹊径。” “而且崔浩绝不是收了食盐会赖账的人。”林夭夭拍了拍胸脯,替他打包票。崔浩可是原书的男主,那肯定说话算数,不能骗自己一个可怜的炮灰。 只这一层原因不能直接告诉陆翌,想想换了种说法。 “崔浩坦坦荡荡我不担心,他本来都可以明抢,却要给我刀币。我真正怕的,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表面上帮衬,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捅刀子呢!” 林夭夭本想举例,不过想了想,便连薛璧也是明着可恶,明着恶心。 “可崔浩是盗匪,他赚的刀币未必干净。还是说你为了刀币,可以不管不顾,不问道义?”陆翌接着追问。 他不喜欢藏着掖着,既然在这事情上和林夭夭有了分歧,那便好好聊聊。 就算不能消除分歧,也要弄得明明白白。 “崔浩刚刚已经那么说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哪能说一个不行。”林夭夭叹了口气,身子不自觉往陆翌那挪了挪,想起刚才崔浩那带着杀意的眼眸,多少有些后怕。 陆翌脸上表情这才稍稍有些和缓。 甚至有恼怒自己的意思,没能保护好林夭夭,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再者说了,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林夭夭接着往下说,“崔浩和朝廷作对,在绝大部分眼里,他都是坏人。但是朝廷就一定是好朝廷吗?苛捐重税,年年兵役,你也是重伤才从军队里脱离出来的。你看宁安城多少男子被征兵,多少家庭分崩离析?” 林夭夭扁了扁嘴,共情起来。 “你说朝廷错了?”陆翌有些奇怪,林夭夭好大胆,嘴里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也只给你这么说。”林夭夭套拉着脑袋,又摇了摇头,“我知知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远的不说,就说林见山,他能收了薛璧好处,不问青红皂白让我下狱,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官还是买来的,卖官鬻爵横行,又怎么可能政治清明?” 陆翌也没想到,林夭夭虽然弱质女流,但说起这些大道理,竟真一套一套。 他以前是小瞧了林夭夭。 林夭夭对现在的朝廷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喜欢。甚至还盼望着那前朝太子快些起义,崔浩才能投入他的麾下,进到主线剧情当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现在就想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过小日子。”林夭夭嘟囔着嘴,和不切实际的朝局相比,还是赚钱最靠谱了。 听她这么说,陆翌脸上表情多云转晴,只还是眉头紧锁,也不知琢磨什么。 林夭夭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林夕夕还是捧着药瓶,眼眸迷茫地望着崔浩离开的方向。人已经走了好久,都还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想到以后林夕夕和崔浩的羁绊,林夭夭来了兴致,快走几步进到跟前。 “大姐,你还在想刚才的盗匪头头?” 林夕夕立刻将药瓶塞回到林夭夭手里,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夭夭,我知道你和他合作,是逼不得已,但是这样的亡命之徒,我们务必敬而远之,千万不要招惹。” 嗯? 林夭夭怔了怔,意外林夕夕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大姐,其实盗匪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林夭夭还在组织语音,想着替崔浩扳回一城。 林夕夕摇头,再三叮嘱林夭夭一定要小心,尤其是以后和崔浩做生意,吃点小亏没关系,千万不能和崔浩争锋相对,能减少接触就减少接触。等攒够钱了,就远走高飞,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林夭夭一时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劝起,只能尴尬笑了笑。 她不着急,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林夕夕说。 她掐着日子,明日就是十日约定之期,希望薛璧可以如约拿出赔偿的一千刀币。 第44章:气急败坏的薛璧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一千刀币可不是小数目,薛璧虽然一个子都不想给林夭夭。奈何已经当着县令和周围邻居的面保证,十日后如数给到林夭夭,就越发恨得牙痒痒。 卖了几处宅子和田地,又各种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攒到一千刀币,堆在院子里重得老高老高,也就是林家有些家底,换了寻常人家,别说十日,就是一辈子都凑不出这么多刀币。 想到这些刀币马上就要易主,薛璧又长长叹了口气。 她这些日子没少给林立说,甚至还发脾气动手,可惜林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任由薛璧怎么说教,还是不为所动,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薛璧从小宠着林立,他骄横惯了,哪可能一下服了管教? 薛璧拿林立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想找个女人来管管他。 林立之前结过婚,那女子还生下了林放,按理说脾气已经很好,但受不了林立又打又骂,每天不着家,干脆和离,连孩子都没要,痛痛快快离开林家。薛璧找到她说希望复合,那女子特别有骨气,明确告诉薛璧自己就是嫁给阿猫阿狗,嫁给杀猪卖鱼的,都不可能和林立复合,他自己一个人过吧! 薛璧没有办法,又找了媒婆,拜托他们给林立说媒。可惜附近几个村子的女子都听说了林立平日的劣迹,肯定不可能上趟子往火坑里跳,媒婆努力好久一个人都没有说到,也就放弃了这件事情。 薛璧只能死了这条心,还要安慰自己,是那些女人没眼光,看不上他儿子,活该受苦受累。 十日之期的午时,林夭夭特别叫了马车,带着岑家兄妹和林夕夕一起,来到林家。陆翌本想跟着过来,可惜那副身子实在不舒服,只能暂时在家中休养。 薛璧板着张脸,凶狠的眼睛恨不得把林夭夭撕了。 早知道会有今天,以前在林府的时候,就该把这丫头掐死、毒死,以绝后患。 林夭夭却满脸堆笑,见着刀币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只要钱给到位了,她可以当薛璧透明的,才不管她生冷的眼眸。 “阿娘,我们过来拿刀币了。”林夕夕尴尬扯了扯嘴角,企图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叫谁阿娘,我没你们这样的女儿!”薛璧一肚子气没处撒,一下全倾泻在林夕夕身上。 林夕夕往后退了退,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夭夭干脆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大姐,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既没有生我们,也没有养我们,自是当不起这声阿娘。我们今儿过来,也只是拿钱走人。” “真不错。”岑远和岑瑶在一旁看戏,岑远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夭夭,满满的喜欢根本藏不住,“林夭夭说话真有意思,我要是薛璧,不气得背过去,也得找地缝钻了。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好玩呢?我平时也接触了不少大家闺秀,还没她这样的呢。” 岑瑶皱眉,看了眼岑远。 平心而论,林夭夭这样的性子实在太讨喜了,抛开制作食盐和蔗糖的才华,杀伐果断的性格就非常适合岑家,有魄力,有经商头脑,未来一定可以辅助岑远打点好岑家上下。 只是…… 林夭夭已经成婚嫁给陆翌,就算陆翌短命很快撒手人寰,但林夭夭顶着寡妇的名号,和岑远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岑老太太也不可能答应她嫁入岑家。 想起顽固又握有绝对话语权的岑老太太,岑瑶多少有些头疼。 “这里是一千刀币,你点点数。”薛璧脸色甭提多难看了,不过还得绷着,不能被林夭夭看不出起。 林夭夭知道薛璧的心思,特别满意地点头,这事情倘若搁在别人手里,就随便数数,差不多便装车了。但林夭夭素来与众不同,她捡了一把刀币,数清楚后拨动算盘两下,又抓起一把刀币数,把数好的刀币码整齐送到车上。 薛璧就这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林夭夭数刀币,表情甭提多丰富了。 约莫一个时辰,林夭夭才把数点清。 将多出来的两个刀币拿在手里,轻轻掂了掂,送回到薛璧手里,“虽然林立贱卖了不少食盐,本来应该赚的,也不止一千刀币。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这个数量肯定不会错。这多出来的,我一个子都不要。” 说着,塞到薛璧手里。 薛璧怔怔看着林夭夭,从她刚才的话语里,竟感觉到些许的嘲讽。 错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林夭夭。 林夭夭也不忘叮嘱薛璧,让她管好自己的儿子,别到时候又闯了祸,还要连累她收拾残局。 薛璧气得破口大骂,可惜林夭夭已经带着刀币走远,充耳不闻。 待坐上马车,林夕夕才长长舒了口气。 “夭夭,你刚才有些过了。”林夕夕为难地说,虽然能看到薛璧吃瘪,她也挺解气的。不过想到薛璧睚眦必报,还不知道以后怎么给林夭夭使绊,就愁得不行。 “不过,不过。”林夭夭摆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薛璧给了这一千刀,怎么都不可能原谅她。那又何必在乎过程?何况薛璧以前也没少针对她,还真不差那么一点半点。 拿了刀币,林夭夭也没有停留,径直驾着马车去了渔村。 渔村村民听说林夭夭带着刀币回来,早早就候在村口,还没有见着人就你一言我一言地讨论起来了。有说林夭夭这丫头靠得住,说给钱就给钱的,也有说以后还要跟着林夭夭继续做食盐生意,热闹得好似过年一般。 王武感觉自己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努力替自己找补。 “给林夭夭说谢谢有意思吗?食盐本来应该五十刀币一罐,现在只能给我们二十刀币,这其中可差了整整三十刀币呢!再者说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和林立串通,故意演这么出戏,就为了压低食盐的价格,赚得更多。”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只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回怼,“王武你可拉倒吧?没林小姐的食盐,你大半个月都凑不出二十刀币,现在嫌东嫌西,真有意思!” 王武脸上更挂不住,干脆冲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第45章:你有赚钱的本事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到的时候,渔村就是这幅热热闹闹的模样。 也就是见着车上的一千刀币,众人才稍稍安稳下来。林夭夭和林夕夕两人按着之前的统计的数量,挨家挨户地分发刀币。林夕夕做事很细心,都会先数两次,确定数量后再交到村民手里。 王武虽然才和别人打了一架,脸上也写满了不屑,不过看林夕夕数刀币,眼睛都直了。特别欢喜地从她手里接过,又细细地再数了一遍,然后贴身装好。 生怕被旁人抢了去。 林夭夭把刀币分发完后,又找到吴牧,说明自己还想和渔村继续合作。而且岑家已经决定让她和岳明楼的大厨一起负责岑老太太的寿宴,岑老太太的寿宴不知是多少人关注的焦点,定可进一步打开食盐的市场。 吴牧一个劲地点头。 岑老夫人在宁安城的影响非同一般,毫不夸张地说聚焦了宁安城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目光。寿宴更会邀请全城的达官贵人参加。 三年前岑老妇人大寿,曾经有人送了一尊佛像,老夫人很是喜欢,之后宁安城掀起一股佛教浪潮,佛像盛行,跟着水涨船高,做佛像的艺人亦赚了个盆满钵满。 如果老夫人真能看上林夭夭的食盐,一人得道,整个渔村都会跟着沾光。 吴牧不同于其他渔民,已经嗅到了商机和财富,对林夭夭的喜欢又多了分。 他欣赏林夭夭骨子里的那份率真,也十分乐意和林夭夭做生意。虽然林夭夭是精明的商人,但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待林夭夭离开之后,吴牧开了一个动员大会,大概就是让村民们放心,继续晒盐制盐,可以在原来的规模上进一步扩大。渔民们拿了刀币,大多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当然愿意继续和林夭夭合作。 王武虽然嘴上贬低林夭夭,不过心里乐开了花,已经琢磨接下来还要再开垦一亩地出来晒盐,再把家里的老婆和孩子动员起来,一起煮盐制盐。 王武两个儿子都死在前线,只听说了孩子阵亡的消息,却连尸骨都没有见到。 剩下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和五六岁尚不大懂事小姑娘,夫妻两对两孩子都非常疼爱,因为男子十五岁就得服兵役,不服兵役需要交纳一大笔的罚金,王武已经连着交了好几年了。不过打定主意,宁愿多交赎金,也不让孩子再上战场了。 那是吃人的战场,一旦上了,便注定不能回来。 渔村大部分的村民,也因为战乱死了亲人和朋友,都想离着战争远远的,倘若手上有富裕,都愿意花钱消灾。 …… 因为只有一千刀币,林夭夭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套拉着脑袋还在犯愁。 只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扔了过来,林夭夭惊得瞪大眼睛,便见岑远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她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地打开。 里面竟是满满一口袋的刀币,林夭夭看得眼睛都直了。 财迷的属性蹭蹭往上冒。 但是义正言辞往外推了推,塞回到岑远怀里,“无功不受禄,食盐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岑家也损失了很多,愿意继续和我合作已经难得,怎么好意思再拿你们的钱呢?” 她拎得清楚,只心里泛起嘀咕。可惜这钱自己落不到,还要拱手让人。 “我想你误会了。”岑瑶满意林夭夭刚才的反应,将岑远怀里的包袱重新交给林夭夭,“这刀币也不是给你的,你不是要负责岑老夫人的寿宴吗?自是要准备一些特别的食材,我也听钟毅说了,你要的东西岳明楼有的还没有,我给你钱,就是让你自己去置办。” 岑瑶清了清嗓子,再提醒林夭夭。 岑老夫人最看重面子,寿宴不容有失,一定要弄得有新意有排场,倘若有一丝一毫的失误,以后都不可能再和林夭夭合作了。她在宁安城,估摸也很难有立足之地。 “姐,你别这么说,会吓到夭夭的。”岑远轻轻拉了拉岑瑶的衣袖,压低声音轻轻劝了句。 岑瑶也只是一笑,倘若林夭夭会因为这种细小的事情吓到,这样的胆量,还是趁早断了和岑家合作的打算吧。 林夭夭注意力不在岑远那,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只微微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不客气了。”她收了刀币,笑容可掬地望向岑瑶,“你放心,我保证老夫人的寿宴一定热热闹闹,寿宴之上的佳肴,不但特别而且好吃,还得有好兆头。” 送走岑瑶之后,林夭夭给了林夕夕一份竹简,拜托她去到市集,采买这上面的东西。自己则捧着包袱回到家中。 陆翌微眯眼眸靠在床榻,微微泛白的脸色惹人心疼,听到外面的动静,不自觉微微皱眉。他今日本该陪着林夭夭同去,可惜这幅身子委实有些不争气,只能作罢。 见林夭夭走近,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 “你不舒服就躺在床上,不用特别起来的。” 林夭夭说着,一边伸手探上陆翌的脉搏,这几日她已经开始给陆翌施针布药,可惜陆翌病得实在厉害,毒已经深入骨髓,不但短时间不能恢复,治愈的过程还会非常痛苦,如果不是陆翌坚韧,一般人根本抗不下来,中途就放弃了。 “薛氏把刀币给你了?”见林夭夭眉开眼笑的模样,陆翌便松了口气。 “那当然了,她不给我,可是不给县令老爷面子,这么一口锅扣下来,薛氏又扛不住。”林夭夭笑着,可是一会儿又耷拉着脑袋,有些提不起精神,“只是可惜刀币都给了渔村,一个子都没有留下,我们还是得过清贫的苦日子。” 林夭夭说着,一边以余光观察陆翌脸上的表情变化。 陆翌模样还是不为所动,言语安抚林夭夭也有些奇奇怪怪,“无妨,你这么有本事,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赚钱。” 林夭夭眨了眨眼,向着陆翌重重点头。 她从来没怀疑过这点,刚才也只是逗陆翌开心。 目的已经达到,林夭夭眼里更是滑过一抹狡黠,冲陆翌轻轻勾了勾手指,“你帮我个忙,可好?” 第46章:宁安城唯一的甘蔗林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翌奇怪打量林夭夭,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身子还是很诚实地往林夭夭的方向挪了挪,林夭夭将嘴附在陆翌耳边低语,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然后轻轻拍了拍陆翌的肩膀,“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可能稍稍苛刻了些,但我能拜托的,也只有你了。” “知道了。” 陆翌淡淡地说了句,面上波澜不惊。 不过他也清楚林夭夭,她这么说,无外乎是想从自己这里得了好处。 可是刚才有那么瞬,还会因为林夭夭信任自己,感觉庆幸。 薛璧给林夭夭刀币已是不情不愿,给了之后更是一百个不痛快,待林夭夭走后挨家挨户地咒骂,胡编乱造诋毁林夭夭名声。邻居们都知道薛璧是什么性子,也知道她刚刚在林夭夭那吃了大亏,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嘴上附和,不过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薛璧骂够了,这才去集市采买东西。 林家虽然现在落败,不过根基还在,在宁安城多少也算大户人家,岑老夫人的寿宴,也邀请了薛璧和林立,虽然是陪以末座,但在小溪村可是独一份。 薛璧收到请柬之后可劲儿得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盘算着给岑老夫人挑选一件体面的生日贺礼,也好在父老乡亲面前长长脸,说不定还能顺道给林立张罗一桩不错的婚事。 集市上有不少新鲜玩意,可惜薛璧一件都看不上。闲逛到了岳明楼附近,腹中空空饿得不行,干脆寻了处地方吃饭。 钟毅和几个做厨子的朋友也在这里吃饭,坐在薛璧的对桌。岑老夫人的寿宴还和以前一样交给钟毅来做,可长了他岳明楼主厨的脸,尤其想到林夭夭给他介绍的那几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蔗糖料理,钟毅就特别得意,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他本就性格大大咧咧,也不是藏得住事情的人,同桌几人稍稍一拱火,钟毅话匣子就打开了,虽说卖足了馆子,但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你们都知道食盐是林夭夭制的,现在风靡整个宁安城。那丫头也不只有制盐的本事,还会做另外一件厉害的东西,到时一定会成为寿宴的亮点。任其他珍馐佳肴,奇珍异宝都只能成为陪衬。” “不用这么夸张吧?”阳泉酒家的苏掌柜第一个不信,食盐就已经很让人惊艳了,林夭夭竟然还有更好的东西? 钟毅也不服气,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他跟了岑老夫人这么多年,对老夫人的性情了解得特别通透,老夫人喜欢什么,他会不知道?还煞有其事地和苏掌柜打赌,一口咬定寿宴之上林夭夭最为出彩。 薛璧本当热闹来听,听到林夭夭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钟毅一口咬定林夭夭要在岑老夫人寿宴上出彩,就气不打一处! 她凭什么? 不过灵机一动,唇角浮出一抹坏笑。 ………… 林夭夭看着后山几乎被她砍伐了一小半的甘蔗林犯起愁来。 她这些天走遍了整个宁安城都没有找到其他种植有甘蔗的地方,也不是她这块地特殊,委实是因为战火连连,百姓们为了生存恨不得把每块地都种满粮食,就算地里有野甘蔗,也会把它当成怪物扒掉,他们根本不了解甘蔗的好,嘴上一口一个鬼竹,又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在自己的田里种鬼竹呢? 林夭夭寻获无果,只能拜托岑瑶找一位精通栽种的师傅研究鬼竹,想办法种植在其他地方。可惜种植尚需时日,眼下就只有她这么一小块甘蔗林。野甘蔗产蔗糖的量不多,约莫要七八根甘蔗,才能产出一小罐蔗糖。 岑老夫人的寿宴,少说也会有七八十桌,林夭夭计划每一桌十六七个菜,至少要有五六道菜以蔗糖为特色,剩下的也会放一点作为佐料,那怎么也得需要七八罐,到时她这片甘蔗地估摸是保不住了。 林夭夭叹了口气,真有些舍不得。 更不说还要拿一小部分蔗糖做人情,给钟毅和岑老夫人了。 犯愁归犯愁,奈何林夭夭也没更好的法子。 只能砍了七八根甘蔗回去。 沈氏张罗着家里,见林夭夭拖着甘蔗回来,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夭夭你辛苦一天了,是又要做蔗糖了吗?我来帮你吧。” 炼制蔗糖的方法很简单,林夭夭也没有瞒着沈氏的意思,一来二去沈氏不但看会了,之前还帮着打了好几次下手。林夭夭本想推辞,奈何沈氏一直坚持,也是没辙,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沈氏高高兴兴地抱着一捆甘蔗进了厨房。 林夭夭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和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画的芽儿闲聊两句,便起身去了里屋。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那双眼睛从林夭夭还在后山时便跟着她,居心叵测。 “你说她最近经常往那片鬼竹林跑?而且每次下山还要带竹子回来?” 薛璧一直有派人暗中跟着林夭夭,本以为她得了后山那块地,肯定要把那些不吉利的野竹子统统铲了,山上的地虽然不大肥沃,但种些小麦野菜的倒也不错,起码可以供给一日三餐。 没想林夭夭竟然把那些野竹子留了下来,还要把那种不吉利的玩意带回家,也不知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也不怕沾染晦气? 薛璧虽然想不明白,还是给了来人一笔丰厚的酬金,让他暂时不用跟着林夭夭了。 男人虽然也很好奇林夭夭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已经收了薛璧的好处,也没有多问,笑容满满地退了下去。 薛璧眼眸一沉,打定主意。 她必须做出些什么,不能一直由着林夭夭这么顺风顺水,一直由着宁安城的百姓看自己笑话。 薛璧想到就做,连夜偷偷摸摸到了后山。 野甘蔗虽被林夭夭砍去了大半,不过剩下的约莫一人高,乍一看特别像站立的人影。 薛璧大抵亏心事干多了,瞧着野蔗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47章:后山走水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不好了,不好了,后山走水了。” 林夭夭尚在睡梦中,却被邻居摇醒,她迷迷糊糊,压根没听清来人说了什么。直至女人又重复了遍,“林小姐,后山着火了!村民们都赶着灭火,听说你在山腰还有一块地,你也去看看吧。” 林夭夭瞬时清醒了。 握住来人的手反问,“你说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会着火呢?” 最近虽然很少下雨,但也谈不上干旱,不可能引发山火。 也没有闲暇思考这事,林夭夭跟在女人的身后,火急火燎往山上赶。林夭夭注意到陆翌一家不在,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 “陆大叔他们已经去后山了。”邻居似乎猜到林夭夭要说什么,山火烧起来的时候,陆翌和陆德川就过去了,还特别叮咛不用惊醒林夭夭。只是山火越来越大,邻居也没了主意,乱了方寸,这才想让林夭夭过来看看。 林夭夭点头,两人紧赶慢赶来到后山。 虽然只到了山下,不过隐约都可以瞧见山腰熊熊的大火。一种不祥的预感裹挟着林夭夭,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偌大的宁安城,只有自己这一小片野甘蔗地,倘若保不住,拿什么筹办岑老夫人的寿宴? 别提利用寿宴让蔗糖一炮成名,她都不知道怎么给岑瑶交代。 村民们忙着救火,可惜山上没有水源,要灭火就要去山下挑水,再徒步提上来,一来一回不知耽搁了多少工夫,根本无法控制火势。 林夭夭低低骂了句,捡起一旁扔在地上的水桶,也投入到灭火的队伍当中。 她看到了陆德川和沈氏,唯独不见陆翌。 只邻居明明说陆翌也随着他们一块来了,如今不见人,确让林夭夭有些担忧。 芽儿拽了拽林夭夭的衣袖,似乎猜到她心中的顾虑,奶声奶气地说,“阿娘,阿爹说让你在外面等着他,他会把野竹子扛出来的。你别担心了。” “你说什么?” 林夭夭眼珠瞪得滚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翌一定是疯了,她的甘蔗地在山腰,瞧着火势应该是烧得最厉害的地方,他进去做什么?还要把野甘蔗扛出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就算这几日她一直用药悉心照顾陆翌的身子,只他还是孱弱的病人,怎么可能从漫天的山火中出来? 也太乱来了吧? “我劝过那孩子了。”沈氏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陆翌冲进火海凶多吉少,但从来只要是陆翌决定的事情,他们便不可能拦得住,“他说没了野竹林,你便没法和岑家交代。” 陆德川也附和点头,一脸愁容。 “他太乱来了。”林夭夭骂了句,生陆翌的气是真的,心里感动也是真的。抢了身旁人的水桶,往自己身上一倒,从头淋到脚,往山腰的方向走。 沈氏拉住她。 “阿娘,你也别拦我,我怎么也得把他带回来吧。” 沈氏想起陆翌的叮嘱,几乎是下意识要拦着林夭夭。但又不想陆翌就这么葬身在火海之中,想了想还是松开拉住林夭夭衣袖的手。 林夭夭感激看了眼沈氏,向她保证,她一定会带着陆翌平平安安地回来。 而后,头也不回地冲入到火海当中。 林夭夭的目标非常明确,直奔甘蔗林的方向。越往里走,火势越大。在大火弥漫的浓烟当中,隐约瞧着一抹熟悉的身影,男人踉踉跄跄地扶着甘蔗,低头皱眉一砍。 陆翌动作迅速,奈何烟雾实在大了些,呼吸也急促起来,每砍倒一根甘蔗都需要稍稍休息,才能继续砍下一根。 他记得林夭夭说过,这是宁安城最后的甘蔗林,甘蔗可以制糖,她还打算利用做出来的蔗糖,得到岑老夫人的欣赏。林夭夭谈到蔗糖,声音上扬眼眸温柔,笑得也很高兴,还有两漂亮的酒窝。 见惯了林夭夭这幅模样,陆翌可不想见林夭夭愁眉紧锁,垂头丧气的样子。 见陆翌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就要栽进脚下的火海,林夭夭连忙上前,扶住他不断下沉的身子,心里憋着一团火,还未来得及倾泻,便听陆翌破口大骂。 “你来做什么?!” 林夭夭的脾气,蹭蹭一下冒了上来。 “你这话真有意思,为什么不先问问你在做什么?”林夭夭虽然生气,到底没有松开扶着陆翌的手,眼眸里的心疼又多了分,“你跟我下山,没了甘蔗林我们再想别的法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何况答应了岑瑶的人是她,甘蔗林也是她的,没道理陆翌比她还要上心。 “回去了,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林夭夭骂骂咧咧,拽着陆翌往外走。 陆翌眼眸复杂地看了眼林夭夭,到底支撑不住不断下沉的身子,疲惫闭上眼睛。 也没忘反问林夭夭她真的可以吗? 林夭夭不知道自己可以不可以,但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别说去参加主持岑老夫人的寿宴,说不定自己先请全村人吃饭了。 支撑着陆翌的身子,林夭夭亦步亦趋到了山下,沈氏和陆德川立刻迎了上去,从她手中接过陷入昏迷的陆翌。林夭夭给他把过脉了,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吸入太多的烟雾,身子扛不住昏厥过去 。 虽是稍稍松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倘若今晚她不上去,陆翌岂不是真葬身火海当中? 陆德川和沈氏留下和村民一起灭火,林夭夭先带陆翌回去休整。芽儿也跟着一道回去,忧心忡忡跟在二人身后。 林夭夭还在生气,提醒芽儿以后陆翌再敢乱来,就不能他说了算,让芽儿拦着他。 芽儿似懂非懂点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林夭夭最受不了芽儿这幅装可怜的模样,疼得心尖儿都微微发颤,也只能叹了口气,柔声细语地安抚芽儿。 她今晚应该也吓坏了吧? 芽儿身子又抽了抽,好久才缓过劲来。 眼眶红红地给林夭夭保证,保证以后一定看好陆翌,不让他再冒险了。 林夭夭无奈笑笑,芽儿刚才的语气,真叫人心疼。 第48章:人祸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陆德川和村民们忙着救火,一直忙碌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勉强把火扑灭。只是可惜了山腰附近的花花草草,几乎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林夭夭将更多心思放在照顾陆翌上,后半夜时陆翌身子突然烫得厉害,竟然发起高烧。 可把林夭夭吓坏了。 又是打水沾湿毛巾物理降温,又是翻箱倒柜寻找可以退烧的良药,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陆德川他们回来。 知林夭夭担心了一夜,又废了很多精力照顾陆翌,陆德川和沈氏都劝她好好休息,他们照顾陆翌便是。 林夭夭叹了口气,“他现在这般,情况虽不至于危及性命,但到底是因为我才遭了这样的罪,我又怎么可能高枕无忧安睡呢?” 陆德川也没有再强迫林夭夭,只是从她手里接过已经打湿的毛巾,放在陆翌的额头上。 又拜托林夭夭准备些吃食。 “你也太乱来了。”陆德川叹了口气,“我知那丫头对你而言意义非比寻常,但到底也得顾着你的性命,你又不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活。” 陆翌双眼紧闭,陆德川也不知这话他是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 林夭夭站在门边,正好听到这句话,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陆德川也没有说错,陆翌不只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活,也得照顾沈氏和陆德川的情绪。就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单独活着。林夭夭点头,这么一想倒也释然了。 只是…… 越和他们相处,她越觉得陆翌和陆德川之间的相处不像父子,倒像是主仆。陆德川对陆翌很好,很听陆翌的话,也很怕他。 只她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暂时顾不上。 趁着陆德川照顾陆翌,林夭夭又去了山腰一趟。刚刚经历了大火,山上早已遍地狼藉。 林夭夭眉头紧锁,很快便见到了早已经烧焦成木炭一般的野甘蔗,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稍稍用力便化为灰烬。很难想象,它们之前还那么茂盛地生长着。 林夭夭又想起初次见甘蔗林时,她眼睛发亮发直,好似发现了金山银山。 可惜到头来一场空。 感觉大火委实奇怪了些,林夭夭沿着甘蔗林走了一圈,没想竟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两块奇怪的打火石。她捡起来轻轻擦了擦,便有火花冒了出来。 果然甘蔗林烧了,不是山火,是有人作祟! 林夭夭恨得牙痒,气哼哼的模样几乎要把那人活活撕了,最好别让她逮到,不然一定要那人好看! 虽然没有证据,林夭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薛璧。 也只有她有那个闲工夫,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荒唐事! 林夭夭火蹭蹭冒了上来,提着火石来势汹汹到了林家,扯着嗓子让薛璧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林立听到动静,带着林放走了出来,见到林夭夭气不打一处。 要不是林夭夭一定要在食盐这事上上纲上线,他差一点就要蹲大牢了。薛璧也不会生气禁他的足,把他困在这上面都没有的林府,十来天都不许出门,他早就憋不住了。 林放看到林夭夭,身子稍稍往后躲了躲,怯怯叫了声姑姑。 “你叫她姑姑做什么?她现在哪还有一点林家人的模样?”林立骂了句,抬手打了下林放的后背。也没敢用力,毕竟是他从小宠爱大的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林立吸了吸鼻子,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林夭夭。 林夭夭的心尖,莫名软了软。 当然也只有那么一瞬。 “我有没有林家人的模样,这不重要。薛璧在什么地方,我要见她。”不想和林立废话,林夭夭干脆直奔主题。 “你找娘亲?”林立也是服气林夭夭,敲了家里这么多钱,还好意思堂而皇之登门,还要见薛璧,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好,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让她出来。” 林放停在原地,小心翼翼看了眼林夭夭。 林夭夭知道等会免不了和薛璧一番争执,当着林放的面多少有些不合适,轻轻拍了拍林放的脑袋,柔声细语安抚,“林放,你别待在这里了,去别的地方玩吧。” 林放摇了摇头。 他得留下来,不然等会林夭夭被欺负了,还没人替她出头呢。 和林放说话时,薛璧已经风风火火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地把林放拉到自己身后,藏了起来,“林夭夭,你要死了吧?每天都往我这里跑,就不能小停歇吗?我刀币也给了你,房子也卖了,你是要逼死我吗?” 林夭夭没有理会薛璧,只死死盯着她看。 薛璧的脸上,添了几处细碎的伤口,手上还有烫伤的痕迹。 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薛璧被林夭夭盯得心里发毛,眼眸避开林夭夭,浅浅嘀咕了句。 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应该知道,昨晚山火,后山山腰的地都烧了起来,一片连着一片,虽然大火已经扑灭,只是可惜了那些栽种的庄稼,什么都没剩下。”林夭夭看着薛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薛璧吞了吞口水。 昨儿山火烧起,小溪村一大半的村民都去救火了,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倘若这时再说自己不知道,估摸林夭夭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只能点头,“我听说了,但我懒得救火,没有出门,这没问题吧?” 依着薛璧的性情,她不救火再正常不过,倘若真要救火,林夭夭还得琢磨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清冽勾了勾唇角,干脆把打火石递到薛璧眼前。 “这是什么?”薛璧当然认识打火石,也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不自觉神经紧绷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这是我在火势最为严重的地方找到的。之前我就觉得那把火蹊跷,没想竟然是有人刻意为之。你说那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偏偏是我的野竹林最先着火,火势最为凶险?又为什么你的脸上、手上都受伤了呢?” 林夭夭步步紧逼,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无一不指向事情是薛璧做的。 第49章:你总会有办法的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薛璧虽然心虚,不过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依着林夭夭的脾气,倘若找到自己放火烧鬼竹的证据,早就带人来捉自己了,不可能只是怒气冲冲过来兴师问罪。 薛璧趾高气昂,一口咬定自己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甚至假模假样地关心起了林夭夭。 “那鬼竹林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不少脏东西,我听人说你经常往那地方走,沾染邪祟可麻烦了,眼下没了就没了,不用特别挂在心上。说不定还是一桩好事呢。” 薛璧言外之意,是让林夭夭不要生气,还要感谢放火的人。 “好,你给我等着。”林夭夭知道自己没有证据,继续追问也得不到一个结果,倒比之前冷静了许多,“你也别太得意,常走夜路早晚都会见鬼的。既然你说鬼竹林不是你烧的,那就和我一起发个毒誓。” “发誓?” 薛璧面色有些微恙,不过还在硬撑,“我凭什么发誓?林夭夭,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发誓就发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又没做过,怕什么。”林夭夭冲薛璧浅浅一笑,“也不劳烦你费工夫想要说的词了,我都已经把你想好了,你重复说一遍就是了。” “如果大火是你烧的,那就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全家老小讨口都没饭吃。”林夭夭眼眸一转,知道薛璧最看重面子,真沦落到沿街乞讨的那天,还不如去死呢。 “林夭夭,你几个意思!”薛璧气得牙齿都在微微发颤,捡起墙边的笤帚就要把林夭夭赶出去。林放眼疾手快拦住,“奶奶,小姑姑不是这个意思,火又不是您放的,她刚才的话不针对你。既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那发誓怕什么?” 林放听得七七八八,也明白两人争执的根源。他不想薛璧继续和林夭夭这么水火不容下去,想着只要薛璧发誓,林夭夭就会相信她和放火没有关系,这事便也过去了。 小孩的心思总是简单的。盘算着薛璧和林夭夭关系缓和之后,他去找林夭夭玩,再去吃那些好吃的东西,也会方便不少。 薛璧错愕地看着林放,没想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把林夭夭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煞有其事地问林夭夭这下满意了吧? 林夭夭有些不爽,可惜拿薛璧没有办法,只能悻悻离开。 她回到家中。 刚好见陆翌靠在床上,准备她之前吩咐的,给岑老夫人准备的竹编,她本来打算用这个竹编的小篮子装一些特别的兽糖。 兽糖就是把蔗糖化了,装在特别制好的模具里,冷却成形,取出就是小老虎、小兔子的模样,最适合寿宴的时候,既新奇又喜庆。 可眼下甘蔗都被烧没了,做这东西有什么用。 她没精打采坐回到陆翌身边,从他手里抢了小篮子过来,恹恹地扔在一旁。 “你找薛璧去了?” 陆翌的猜想和林夭夭差不多,都笃定事情十有八九是薛璧做的,只可叹没有证据。又欠起身子把林夭夭扔在一旁的小篮子寻了过来,继续编织。 “甘蔗都没有了,你弄这个也没意思,还不如多休息休息呢。” 林夭夭无精打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其他,做食盐买卖的时候林立横插一手,把她和渔村约定好的食盐都贱卖了,虽然最后赔了一大笔钱,但剩下的刀币还要记在林夭夭头上,她要一笔一笔的还。 岑老夫人的寿宴也是,她可是废了不少的力气,才说服岑瑶让自己负责岑老夫人的寿宴,想要借此让蔗糖一炮而红,在宁安城打响名气,没想薛璧一把火,把原料都烧了。 原主一定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薛璧林立这么一对母子,变着法地坑她害她。 没了蔗糖,林夭夭也有些失望,想不出还要用什么来讨好岑老夫人。 “这没关系的。” 陆翌还是慢条斯理地继续编着竹筐,“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这些东西今天派不上用场,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就当先准备了。” 陆翌淡然地语气,丝毫不介意自己做的可能是无用功。 “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夭夭瞪了眼陆翌,套拉着脑袋说。她现在厨房里还有两罐蔗糖,之前给了钟毅一罐,估摸应该还剩下一半,可就这么三罐不到的蔗糖,别说要应付百来桌的寿宴,恐怕连这几日的试菜都不够霍霍。 她之前已经花了不少力气打探,附近十几里地都没有野甘蔗。没有蔗糖,她想出的一连串以蔗糖为点缀的菜肴没一道可以实现的。 “会有办法的。” 陆翌还是特别坚定地看向林夭夭,“我之前也不是觉得自己的病不会好了吗?是你一再让我不要放弃,各种用药给我调理,我现在身子一天比一天好,精气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你连我都有办法治好,区区一个寿宴,怎么可能难得住你?” 陆翌这么说,十有七八是为鼓励林夭夭,却见她眼眶竟微微红了,便也没再往下说了。 林夭夭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陆翌有多排斥她为他治病。 “会有办法吗?” 林夭夭反问自己,她没有这么快给出否定的答案,看向陆翌,说自己要好好合计合计,好好琢磨琢磨。 陆翌目送林夭夭走出自己的房间,虽然还是有些情绪低落,不过比之前已经好转了不少。眼眸微微含笑,也在琢磨林夭夭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度过一劫。 他编完了手里的竹筐,慵懒披了件衣服出去,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陆德川,把他叫到一旁,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一阵。陆德川眉头紧锁,犹豫好久才点头。 “少主,您想清楚了?眼下这么做有些太冒险了。” 陆翌点头,又看了眼蹲在院子里和芽儿有说有笑的林夭夭,“那玩意带回来不方便,倘若你真寻到了,就把它制成糖,装在罐子里带回来吧。” 他们这些年一直隐忍、暗暗壮大的队伍,拿来做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屈才。 第50章:还有两幅面孔的钟毅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钟毅去外地采购新鲜食材,回来就听说林夭夭山腰的地烧了,她冲进火海差点没出来。钟毅哪受得了这个,当即火急火燎,搬了好多人参鹿茸赶到林夭夭住的地方,一股脑地堆在林夭夭面前的石桌上。 林夭夭还在烦恼寿宴之上要做什么才好,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钟毅。 想要问问他脑子是不是又抽了? “你没事吧?都已经着火了,你疯了还要往里面钻?我听说那块地就种了些非常邪门的鬼竹,那玩意不要也罢。烧了正好种其他的东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林夭夭眨了眨眼睛,虽然知道钟毅是在担心他那一桌子的菜,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就好像他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一般。 林夭夭叹了口气,先让钟毅把放在桌上的各种补药拿走,“我只是呛了几口烟,身子又没什么毛病,这些东西都用不上。” 钟毅应了声,竟真把那些补品收了起来。 林夭夭头更疼了。 “还有鬼竹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是野甘蔗,我之前给你的那罐蔗糖,就是用那个野甘蔗做成的。现在甘蔗林没了,我也去附近打听过了,宁安城就这么一块野甘蔗林,没有了蔗糖,寿宴的菜肴怎么办?” 钟毅肯定瞒不住,林夭夭老老实实招了,说不定钟毅还能琢磨出什么法子来呢。 “你说什么?” 钟毅眼珠瞪得滚圆滚圆,好久才勉强消化了林夭夭的话,“你怎么不早说?那你冲进火海都没有带几根野甘蔗出来,你就不能争气点吗?” 埋怨林夭夭不该冲进火海的是他,现在又怪林夭夭没能从火海中带出野甘蔗了。 林夭夭哭笑不得,“所以我的性命,还没有野甘蔗重要了?” “那可不!” 钟毅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接的,知道瞥见林夭夭脸色有些许不大对劲,颇为尴尬地挤了挤嘴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没了野甘蔗,岑老夫人的寿宴可怎么办?” 他已经把牛吹出去了,说今年寿宴的菜肴会比往年丰富精彩,还让宁安城的厨子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本来想着风光一把,没想到要让同僚们睁大眼睛看自己出糗了。 更糟糕的是,这些话还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岑老夫人的耳朵里,弄得岑老夫人对寿宴也很期待,没了蔗糖的钟毅,一下倍感压力。 到时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宁安城的笑话,是不是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连夜逃出宁安城的好? 瞧着他那哭丧着脸的模样,林夭夭还得劝他、安抚他。 “你也别太悲观,总会有办法的。” 钟毅眼里又一次燃起希望,虽然林夭夭对做菜一知半解,刀工也烂得一塌糊涂,但人贵在有想法有创意。眼下他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继续牢牢抱住林夭夭的大腿。 “对,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钟毅说得非常肯定,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唉声叹气,虽然寿宴林夭夭出主意出菜色,但对外宣称只是他的帮厨,倘若寿宴真砸了,账还是要算在自己这个主厨身上。 “那夭夭你有想出什么办法吗?”钟毅又凑了过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变了好几副面孔。 “没有。” 林夭夭有些无奈,钟毅刚才是没有听懂她说的话吗?她说总会有办法的,就是现在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钟毅立刻变了表情,又把之前放在地上的补药重新堆在了桌子上,“那你就把这些都吃了,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办。说不定能把脑子补聪明一点。” 林夭夭精通药理,钟毅准备的这些东西,就不是拿来补脑子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东西这能用来补脑子,也是钟毅更合适。 也没有再推辞,只觉得钟毅实在太烦了,好言好语地将他赶出了府。 钟毅说给林夭夭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他还会过来,让林夭夭准备其他的菜肴。 林夭夭送钟毅离开,悻悻拍了拍总算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家的院子外站着个小小的身影。她皱着眉头冲那人招了招手,林放就小跑步过来,凑到她跟前。 “你怎么来了?” 林夭夭对薛璧和林立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对林放还是没什么恶意的。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在薛氏娇惯纵容的环境下长大,除掉有些傲慢看不起人之外,倒是没什么大毛病。而且自从她用美食征服林放后,这小家伙便越发可爱了。 林放杵在原地,漂亮的大眼睛安静看着林夭夭。 “你快些说,不说就赶忙回去,不然等会薛璧知道你在我这里,又要骂我一顿了。”林夭夭不怕薛璧,只是想到她那副可恶的嘴脸,就生理性恶心! 谁不知道甘蔗林被烧,薛璧一定动了手脚? “小姑姑,这个给你。”林放把藏在身后的一小罐蜂蜜拿了出来,踮起脚塞到林夭夭的手里,“我听仆人们说这个也挺甜的。虽然比不上你之前给我尝的那个,不过应该也能用。可惜我攒的钱不够,只买了这么一小罐。” 林放给的蜂蜜,的确小得可怜,连着罐子一起掂量,估摸都不会超过半斤。 蜂蜜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只能靠人去蜂窝里掏,又没有什么防范措施,长长被叮得满头是包,也只能挖到一点点,价格自然水涨船高,贵得出奇。也亏得薛璧平日给林放不少零用钱,不然这么一小罐蜂蜜都买不起。 “小姑姑,你快尝尝。”林放眼巴巴地看着林夭夭,林夭夭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打开罐子,用箸筷浅浅地品了一口。 当然也没忘给林放尝尝。 蜂蜜是纯天然的,这个时代当然不可能添加各种人工的东西,新鲜纯粹固然不错,但就是…… 不够甜。 拿来做糕点都有些寡淡,根本不可能用在糖醋排骨一类的料理中,也不能做出糖色,虽然有甜味,但和蔗糖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林夭夭有些遗憾,又望着一脸期待的林放。 第51章:薛璧的两副面孔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挺不错的。” 林夭夭笑着点头,顺带摸了摸林放的小脑袋,语调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松起来,“这东西不错,加在菜肴里一定很新鲜,真是谢谢你了。” 林放见自己能帮上忙,也很高兴,不过还是瞪了眼林夭夭,轻轻打掉她摸着自己脑袋的手,“小姑,你别碰我,你都把我头发薅乱了。” 得,他还嫌弃了林夭夭。 有上次的经验,林放不敢在林夭夭这里多呆,都不等林夭夭开口赶人,自己已经一溜烟地走了。林夭夭目送林放离开,悠长悠长地叹了口气。 她在客厅的一脚,找了处干冷阴凉的地方,将林放给她的蜂蜜放了起来。 虽然暂时派不上用场,但她对林放的感激,也是真的。 等把寿宴的破事搞定,再给林放做些好吃的吧? 只林夭夭没想到,第二天她的院子里竟来了位不速之客,薛璧。 薛璧今儿可谓是盛装,穿上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穿的那身行头,还特别带上了好几串的发簪,往那里一站,颇有些贵妇人的模样。 林夭夭面无表情地看着薛璧,心里一个劲地吐槽。 且无论薛璧今天到她这来做什么,这身打扮便就奇奇怪怪的,而且头上戴了那么多首饰,也不嫌重? 邻居们都知道林夭夭和薛璧有过节,有不少人报着看热闹的打算,悄悄探出头张望打量,竖着耳朵听动静。 林夭夭虽不知道薛璧是来做什么的,但肯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来做什么?”陆翌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见到薛璧立刻眉头一皱,走到林夭夭的身旁。林夭夭冲陆翌笑了笑,再轻轻耸了耸肩。 陆翌不用担心,薛璧她还是可以对付的。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来关心关心夭夭吗?再怎么说以前在林府的时候,她还会叫我一声娘亲。听说她为了扑灭野竹林的火,差点死在里面,真是心疼我呀。” 林夭夭也很心疼,不过是被薛璧气得心疼。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火是薛璧放的,她昨儿也去找薛璧对峙了,两人剑拔弩张闹了好久,没想她今天又来这么一出,也太不要脸了。 合着红脸白脸,都薛璧一个人演了。 “我没事,也没有受什么伤。”林夭夭当着薛璧的面转了一圈,薛璧冲她笑,她也回敬薛璧笑容,“你确认过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呢?” 林夭夭不想在薛璧这里浪费时间,干脆下了逐客令。 “别嘛,这来者都是客人,怎么可以把客人往外赶呢?”薛璧笑着打量陆翌。 陆翌气色倒是一天比一天好,身子也比以前硬朗了许多,几乎瞧不出半点病态,哪像是之前那个数着日子活的男人。说来也真是便宜了林夭夭,她哪配得上陆翌呀。 陆翌寻了处地方坐下,抬头冷冷看了眼薛璧,言语不冷不热,“你别看我,这个家她说了算。” 林夭夭都有些意外,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家是自己说了算。 只心头莫名一暖。 好像有人在保护她,照顾她,她也可以依赖那人一般。 这样的感觉,林夭夭以前从未有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往上轻轻扬了扬唇角,也把薛璧找上门的不快抛之脑后。 又听到一阵马蹄声音,便见一辆马车停在了林夭夭的院前,林夭夭刚觉得眼熟,便见岑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比之于薛璧的盛装,岑瑶收敛了许多,还是一如既往简单的衣着和首饰,只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便是大家闺秀。 薛璧站在岑瑶身侧,宛如土财主一般。 “这位想必便是岑家小姐吧!” 薛璧认出马车上岑家的标识,又见少女英气飒爽,便知她非一般人,想来是岑家小姐没差。 “你认识我?”岑瑶皱眉,她每天要见的人太多,一时忘了薛璧是谁。 薛璧脸上挂不住,却还是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开始和岑瑶寒暄。 “岑家大小姐,我们之前见过的。林夭夭是我女儿,我来看看她。” 薛璧满脸堆笑,岑家大小姐身份多尊贵呀!倘若和她攀上关系,以后做事什么也会方便许多。 “哦。” 岑瑶没想起薛璧的脸,不过总算对上了号,她就是那个和林夭夭一万个不对付的女人。 岑瑶没功夫和薛璧寒暄,她火急火燎过来,是有要紧事情问林夭夭。 “我听钟毅说,寿宴筹备遇到了麻烦,那把火把重要的原料烧没了,不会是真的吧?” 钟毅虽然相信林夭夭,也认定她总有办法的。 但就是…… 他不能瞒着岑瑶,在这事情上,岑瑶还是有绝对的知情权。 何况万一搞砸了,也算提前给岑瑶一个交代。 岑瑶听后又气又恼,幸亏岑远拉着劝着,这才没有趁着月色找林夭夭兴师问罪。 只是苦了岑远,岑瑶把气都撒他身上,禁足不许他出门。 林夭夭点头,干干脆脆认了。 岑瑶意外林夭夭就这么干脆地回答,没有遮掩,没有逃避。她坦然地承认了,也豁然接受因为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安静地看着岑瑶。 薛璧听说林夭夭没了准备寿宴的原材料,心里高兴得不行,她果然赌对了,林夭夭果然利用了邪门的鬼竹林。不过她现在已经一把火烧了,没了鬼竹林,看林夭夭怎么猖狂。 只要不让林夭夭好过,薛璧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还得惺惺作态地看着岑瑶,“岑家小姐,抱歉我家夭夭又给您添麻烦了。不如这样,你让她赔你一大笔钱就好了。至于岑老夫人的寿宴,我府上厨子的手艺挺不错的,倘若需要我可以叫他过来帮忙。” 林夭夭瞪了眼薛璧,她哪是替自己说话,分明是落井下石的同时,再推销自己一把。 她还能要点脸吗? 岑瑶不意外,这果然是薛璧一贯的作风。倘若她这时真站出来替林夭夭说话,那太阳才是打西边出来。 眼眸清浅地看向林夭夭,等着她的下文。 第52章:三天时间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翻了个白眼,心里一个劲吐槽薛璧,真是干啥啥不行,添堵第一名。她算是明白了,原主上辈子一定造了好多好多孽,才摊上薛璧这么个极品的后妈,简直如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瞧你这话说的,你家厨子会做几个菜?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手艺在宁安城一抓一大把,毫无特色可言。像这样的,都不能说给寿宴帮忙,说不定还要添堵呢。总不能你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想要黄了寿宴吧?” “你胡说什么!”薛璧脸都白了,岑老夫人的寿宴可不能含糊,她还盼望着岑瑶真能用她府上的厨子,到时再大肆宣传一番,在宁安城传出去,她薛璧面上有光,指不定多得意呢。 想到这,薛璧越发觉得自己一把火烧得太好了,不然所有的便宜,都被林夭夭抢了去。 “不然你都说说,你府上的厨子,会做什么新奇的菜肴?或者让岑小姐尝尝?”林夭夭不紧不慢地说,原主也在林府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林家的厨子徒有虚名,会做的菜寥寥无几。而且薛璧重面子,为了讨好薛璧,他做的菜大多用料华丽装扮得特别上档次,就味道委实不敢恭维。 如林府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薛璧咬牙切齿地看着林夭夭,可惜确如林夭夭想的那般,她还真说不上来一两个特色菜。 “此事还是不劳林夫人担心了。”岑瑶叹了口气,她还不至于病急乱投医,真听了薛璧的意见,让她府上的厨子过来岑家帮忙。说句不好听,薛璧府上的大厨,或许还不如岳明楼一个打下手的小厮呢。 薛璧没想岑瑶这么干脆就回绝了自己,只能悻悻地把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统统压了回去。 她留下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想到总算让林夭夭难堪,得意地扭着屁股,大摇大摆上了马车离开。林夭夭望着自己的院子琢磨,是不是应该在外面立一块牌子,上面写薛璧和狗不得入内。 “钟毅说你还有办法,对吧?”岑瑶收回落在薛璧身上的目光。难得多嘴了两句,让林夭夭远离薛璧那种人。薛璧是见不得她好,哪怕折损了自己,也要拖林夭夭下水。 林夭夭略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别的不说,岑瑶这句话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再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会想到办法的。”林夭夭眼眸一沉,还是决定搏一搏,手上没有蔗糖,但也不是一败涂地,她还有脑子,还能再琢磨能不能有什么新奇玩意。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岑瑶点头。 其实她能专程走一遭来到林夭夭这里,就已经做好了要再给林夭夭一次机会的打算。钟毅擅长做菜,但多少有些中规中矩,菜肴虽然美味,但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菜,只能保证寿宴稳扎稳打,不出什么岔子。 真要琢磨出什么特色菜,钟毅指望不上,也只能把宝押在林夭夭身上。 只是倘若寿宴黄了,老夫人责怪下来,她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岑瑶答应后,林夭夭稍稍松了口气。 面带笑容目送岑瑶离开,却在她上了马车之后,立刻收敛笑容。没有了蔗糖,就好像是没有米的巧妇,空有一身的本事,也琢磨不出特别的菜肴。 一月前食盐还是新奇物,她还可以用食盐做各种各样的菜肴,让人眼前一亮。 可惜她把食盐给了钟毅后,钟毅就研制了各种各样特别的菜肴,宁安城的百姓几乎顿顿都吃放了食盐的菜肴,嘴里早就吃出了花,很难在这上面有特别大的突破。 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先压抑得很低,到了后面压制不住,竟然越咳越大声,仿若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林夭夭这几日一直用中药压制着陆翌的病,虽然还没有完全解掉他身上的剧毒,不过总算暂时压制下来,整个人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已经鲜有咳嗽了。 那他刚才是怎么了? 林夭夭奔进房间,但见陆翌面无血色地靠在床上,还在一个劲地咳嗽。不想惊动林夭夭,他一直在尽力往下压,只是咳嗽是生理本能,根本压制不住,嘴角还渗出淡淡血迹! 林夭夭吓了一跳,立刻奔到陆翌跟前,伸手探上陆翌的脉搏。 陆翌的脉象十分凌乱,饶是林夭夭一时竟也摸不到头绪,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林夭夭想了想,干脆以手指将陆翌的嘴撬开,陆翌再忍不住,鲜血喷了林夭夭一脸。 林夭夭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身子不断往后倒的陆翌,眼眸关切。 “你也不用憋着,还有哪里难受,大可以都说出来。我带你去看大夫,再坚持坚持。”林夭夭扶起陆翌,她虽然懂医术,可惜家里能用的药材非常有限,根本凑不齐陆翌需要的。 陆翌眼眸复杂地看了眼林夭夭。 可惜身子实在太虚弱,根本支持不住思考的本能,只能由着林夭夭搀扶着自己出去,借了隔壁的牛车往镇上赶。一路上林夭夭都紧紧扣住陆翌的脉搏,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医者父母心,陆翌是她的病人,林夭夭当然希望他安然无恙。 可似乎陆翌又不只是她的病人那么简单。 陆翌的情况委实凶险,一连两家医馆都不敢接手,生怕他住进来不久就撒手人寰,到时候医馆还要摊上人命,惹上晦气不说,还要连累好几天做不了生意。 林夭夭也是好说歹说,才说服一家巷口的医馆接收陆翌。 可花了不少钱。 林夭夭一边心疼自己的五十刀币,一边默默把这笔账算在陆翌身上。这还只是看诊费,也不知道这一趟下来,要花多少刀币。 大夫是个七十多岁的耄耋老人,老态龙钟,不过医术很好,很快就把陆翌的病稳定下来,又用银针在他身上的穴位扎了扎,情况不似刚才那般凶险,整个人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就他这样的情况,还得观察两三日。 第53章:柳暗花明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得知陆翌身子已经稳定,暂时脱离危险,陆德川和沈氏两位老人才是长长舒了口气。 陆翌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不过之前被林夭夭调理得很好,一来二去老两口都有些忘了他这幅早就行将就木,甚至已经被判了死刑,至多不能活三月。眼下病来如山倒,陆德川又重新紧张起来。 林夭夭忧心岑老夫人的寿宴,只能暂时把照顾陆翌的重任交给陆德川,自己在市集兜兜转转,找寻特别的东西可以加到菜肴里面。可惜林夭夭本就不擅长做菜, 蔗糖和食盐都算是在调料上的精进,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做菜,怕连钟毅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市集的东西委实有些太普通,可怜林夭夭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陆翌身子虚弱靠在床边,眼眸淡然得仿佛死过一次。 他那日又是吐血,又是昏倒,应该把林夭夭吓坏了吧? 见陆德川进来,陆翌稍稍坐直了身子,收起刚才眼眸里的一抹异样,又恢复到往日淡然如水的模样。他总是这幅模样,平静的眼眸惊不起半点旖旎。陆德川见他虽然虚弱,但精气神还算不错,稍稍松了口气。 “我吩咐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陆翌皱眉,虽然面色苍白,却透着满满的威严。 无论是谁看到陆翌和陆德川相处的模式,都会诧异奇怪,他们之间的相处,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主仆。 陆德川愁眉紧锁,也有些不大高兴,“鬼竹本就代表着不祥,宁安城附近大片的田地都被农民征收使用,眼下又是战乱,巴不得每块地都用来种粮食换生活,荒废的地本就少得可怜,就算有也是长满杂草或成了埋葬尸体的乱葬岗,我们的人寻了这几日,别说鬼竹了,和它有一两分像的竹林都没有瞧见什么。” 鬼竹对林夭夭很重要,但对陆翌而言,什么都不是。 陆翌低头默了默,他猜到鬼竹不容易找到,不然林夭夭也不会在这事上耗费那么多的精力,“那就让他们继续去找,宁安城没有,就去更远的地方找。” “可是……” 陆德川犹豫,陆翌手上的人不多,行事也一贯隐蔽,他们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冒着可能被发现的风险,去找这个对陆翌而言根本没有什么用的鬼竹。 陆翌也知道寻找到鬼竹的希望微乎其微,再冲陆德川摆了摆手,“也就这么一次,以后我一定听你的。” 陆德川哑然。 陆德川走后,陆翌清浅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在这事情上多少有些不大理智,不过就算为了林夭夭,稍稍放纵一回吧。他亏欠她的不少,也只能在这事情上,稍稍帮上一把了。 林夭夭一无所获地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在外给陆翌熬药的陆德川,上前笑容灿烂地给陆德川打招呼。 想到陆翌都是因为林夭夭才那般不理智,好似被她下了蛊一般,陆德川脸色一沉,有些不悦。 根本没有搭理林夭夭,而是捡起放在地上装药渣的罐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林夭夭一脸懵逼地杵在原地。 林夭夭眨了眨眼,惊异于陆德川突然的态度转变,又低头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委实没有想出陆德川怎么突然就对她垮起脸,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应该没有得罪他吧? 林夭夭奇怪着,稍稍吸了吸鼻尖。 一股浅淡又奇怪的香味,伴随着袅袅药香传来,林夭夭不自觉眉头紧皱,犹豫往前挪了挪脚步,顺着那股味来到了药房。七八个十来岁的孩童正在正在熬药,香味是从最里面的屋子传来的。 李大夫医术很好,又宅心仁厚,在宁安城小有名气,每日都有不少人看病。不少病人没时间熬药,便拜托药童帮忙把药熬好,自己一门心思照顾病人。 这一屋子正在熬煮的药材,就是为外面的病人准备的。林夭夭又吸了吸鼻子,再次确认香味是从最里面的屋子传来的。那屋子的门紧紧关着,上面还挂了一把锁。 可惜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透过门缝往里面看,林夭夭瞧见一十五六的少年坐在地上,面前是一破碎的瓦罐,他正在捣鼓碾磨药材,时不时抓起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往里面添了些东西。 林夭夭看得有些呆了,没想到少年年纪轻轻,竟然这么认真,这么有耐心。 “李喜,你又在做什么?!” 林夭夭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李大夫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干脆一脚踢在门上,狠狠踹了好几脚,可怜门上孤零零的锁就这么裂成两段。 林夭夭一脸茫然地看着已经冲进去的林大夫,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李大夫一直文质彬彬,说话也不紧不慢,林夭夭以为他是性情温良的好老人,没想到也能做出破门而入这样豪爽的事情来。她还愣在原地,里面传来李大夫恨铁不成钢的骂声。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你忘记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吗?你保证好好学医,好好熬药,我才放你出来的。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又在研制这些女人用的东西!” 说完,李大夫重重踢了一脚,把少年放在地上的瓦罐踢翻。 少年眼疾手快想要护住,可惜到底晚了。 看着自己心血这么荡然无存,李喜再也不能隐忍,难得对父亲硬气了次,“你凭什么这样做?我对学医不感兴趣,我也没想要继承你的医馆。我只想做出全国最好最特别的香料!也不止给女人用,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大的用途呢!” 李大夫本就怒火中烧,再听李喜这么一说,更是气急败坏,当即便把他面前的锅扬了! “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要气死我吗?不,你是要我死了,都没有脸下去给列祖列宗交代吗?!” 李大夫气得一张脸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家三代单传,就李喜这么个儿子,为了让他继承医馆,李大夫从小就把李喜带在身边,教他医术医理,李喜对这些也很有兴趣,而且天赋很高。 只没想到他长大了,对药材一如既往上心,却不是为了治病救人,竟然打算用药材做香料? 第54章:想为自己活次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林夭夭尴尬扯了扯嘴角,在原地看了会热闹,默默转身离开。 其实她刚才很想替李喜辩驳两句,研制香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勾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香料做好了,也能赚大钱,光宗耀祖。 但她到底是外人,不好直说,只能把这话憋了回去。 药材…… 香料…… 林夭夭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飞奔回到李大夫的跟前,抓着李大夫的手神情激动,“李大夫,我要抓药。你这有八角、茴香、橘皮、山楂吗?” 林夭夭报了一连串的药名。 这些药材十分常见,常见到宁安城每间药铺都有。李大夫皱眉打量林夭夭,又看了眼跪在地上,教训到一半的李喜,暂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林姑娘,你问要这些药,该不是你男人病情又反复了吧?可是恕我直言,这些药太过温和,根本压不住他的病,我们还是要对症下药。” 林夭夭张了张嘴,简直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反驳起。 大概是她那日送陆翌过来时,眼眸过于关切,拜托李大夫救陆翌情真意切,才让李大夫误会了她和陆翌的关系,觉得他们是一对。事后林夭夭也解释了,可惜每次李大夫都当她害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再之后,她也懒得解释了。 李大夫和林夭夭接触过几次,出乎意料的小丫头竟然懂不少药理,还有许多新奇的药理知识是他在书上没有见过的。不过既然林夭夭懂药理,就应该知道,她刚才报了那么一长串药材的名字,没有一味能对陆翌的病起到作用。 “药不是给陆翌的。李大夫,你就说卖不卖吧。”林夭夭没时间给李大夫解释。李大夫虽然迟疑,但见林夭夭心急如焚,加之那些药又十分常见,也没有什么毒性。便也没有细问,按照林夭夭的意思,将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装了一个小麻袋。 林夭夭本来想多买些,奈何囊中羞涩,只能拿出这么些许。 不过用来实验,也是绰绰有余。 陆翌已经脱离危险,不用继续住在医馆,林夭夭带着他回去。 林夭夭一门心思都在她手里提着的袋子上,并未注意到在她走后,李喜的身影从医馆门边探出,皱着眉头目送林夭夭走远。 他把林夭夭当时让李大夫抓的那些药名重复了遍。 “香叶、八角、山楂、桂皮……” 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大抵不能治病,但又让人觉得稀奇,浮想联翩。 他很想找林夭夭问个清楚,可惜这样委实太唐突了。 而且,他还被李大夫禁足。只能呆在医馆看书,哪也不许去,也不准他再去药房煎药试香料。 比起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夫,李喜更想为自己活一次。 …… “我去后山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林夭夭伸了个懒腰,看了眼靠在床上,手上还在忙碌做着竹筐的陆翌。 陆翌手是真的巧,他并未见过林夭夭说的竹筐,就凭着她准备的图纸,就能做得七八分相似。 虽然图画得歪歪斜斜,换了旁人根本猜不出林夭夭的意思,也是为难陆翌,竟真做出来了。 林夕夕这几日不用去渔村,托林夭夭的福,她虽然是渔村买来祭祀海神的礼物,但自从渔村可以靠生产食盐自给自足后,他们感激林夭夭,连带着对林夕夕也很好,林夕夕性格好,长得也非常讨喜,还会帮着村民干活,一来二去渔村不少老人都把林夕夕当自己闺女了,疼爱都来不及,当然不会限制她的行动。 后山被烧的事情,林夕夕早就知道了,也猜到七七八八和薛璧有关。 可惜拿不出证据,也不能拿薛璧怎么样。 没了鬼竹,岑老夫人的寿宴又迫在眉睫。想来林夭夭应该焦头烂额,林夕夕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替林夭夭照顾照顾陆翌,或者收拾一下家里。 见陆翌还在做竹筐,颀长的手指上下翻动,只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竹筐的雏形就做好了,约莫碗碟的大小,精致特别。 林夕夕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单知道陆翌性情冷,脾气怪,没想到他还这么手巧,能做出这么小巧的竹筐。林夕夕拿了一个,浅浅打量了下,竹筐做得可别致了,也别适合装一些小巧精致的点心。 “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夭夭没了鬼竹,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还是稍稍休息一会吧。”林夕夕说着,便要上前抢走陆翌手中正在编的竹筐。 都快一个时辰了,他也该稍稍休息会了。 陆翌只抬头,轻轻看了眼林夕夕,林夕夕便不得不缩回已经伸出一半的手,就这么僵僵停在原地。 甚至,不敢看陆翌一眼。 他刚才的眼神,也太可怕了。 只看在她是林夭夭姐姐的份上,陆翌这才没有和林夕夕一般见识,继续忙碌着手上的竹筐,“这是她拜托我的事情,只要一天没有亲口告诉我不用再做了,我就得信守诺言,足够足量的完成。” “哦。” 林夕夕不敢再劝,只能浅浅地点头,叮嘱陆翌也要注意休息。 陆翌的眼眸,这才较之前稍稍和缓了些。 外面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不一会儿沈氏走了进来,一脸愁容,犹豫好一会儿看向陆翌和林夕夕,“岳明楼的钟毅到了,还把岑家那位小姐也带来了,就在院子里,说是林夭夭约了他们。” “小妹约了岑家小姐?”林夕夕皱眉,她怎么没听林夭夭提及。 而且林夭夭一贯守时,倘若真约了岑遥和钟毅,这会早就回来了,哪还有让客人等的道理。 陆羿也察觉到不对,挣扎坐起身子。见他如此,林夕夕连忙安抚,“你也别太着急,我出去会会他们,先把情况稳住。” 陆羿点头,目送林夕夕快步离开。 距离林夭夭离开已经有些时辰了,陆羿多少有些担心林夭夭。 外面的岑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每日要忙的事情不少,也没太多的功夫耗在这里。 第55章: 他关心你是否受伤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岑瑶已然等得有些不大耐烦了,钟毅比她还要着急,一门心思想着岑老夫人的寿宴,生怕没了林夭夭闹出笑话。 林夕夕扶着陆翌从里屋走了出来,见了两人,陆翌稍稍清了清嗓子,“夭夭应该是上山去了,她向来守时,既然约了你们,想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还请岑家小姐稍稍等上一会。我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纵然是有事相求,陆翌也说得不卑不亢,面不改色。 岑瑶平日里打交道的,大多是些生意上的老油条,圆滑世故,做事最喜欢绕弯子,让人不得不猜来猜去。如陆翌这般直肠子说明情况的,少之甚少。岑瑶忍不住多看了陆翌两眼。 模样风光霁月,可惜一脸病容,只有几个月可活。 “茶水点心不必,我在这里再坐上一炷香,等她回来。”岑瑶说着,寻了处地方坐下。 大抵她气场太强,吓得在一旁玩耍的芽儿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心虚吞了口口水。她在心里犯起嘀咕,也不知道这凶巴巴的小姐,找娘亲做什么。 岑瑶暂时不会走,陆翌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和林夕夕商量。 “妹夫,你留下来陪着岑小姐,我上山去找夭夭吧。有没有主意是一说,约了人过来总得给人一个交代,是吧?”林夕夕猜到陆翌要和自己说什么,甚至猜到陆翌并不想假手于人,想要亲自上山寻林夭夭。 他不想麻烦旁人,可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子。林夕夕估摸陆翌这幅病容,别说去山里寻林夭夭,能走出这院子便不错了。 只她没有想到,自己刚才这声妹夫,叫得甚是顺口。 陆翌也是紧锁眉头,不过转念一想,他这身子委实羸弱,估摸不等找到林夭夭,自己便折了进去。听从了林夕夕的建议,让她寻林夭夭回来,自己留下招待岑瑶。 钟毅得了陆翌的许可,满怀期待进了厨房,又失望满满地从里面走出来,本以为林夭夭的厨房会藏一些好玩意,奈何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一炷香过后,他们没有等来林夭夭,甚至连上山寻人的林夕夕都没有见着。 岑瑶有些不大耐烦,回头看了眼钟毅。 虽然还没有开口,不过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钟毅有些失望,本以为事情还能有所转机,没想就这么结束了。 正当两人准备败兴而归时,突然一阵阵淡淡的香味从不远处传来。 钟毅做饭多年,鼻子灵敏得不行,一下嗅出是烧肉的味道。 也不只是肉的味道,还有浅浅中草药的味道,药香和肉香综合得很好,和谐融洽,并不突兀。 本来应该是两种毫无关系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但…… 钟毅奇怪诧异这样的感觉,带着岑瑶顺着香味走去。 陆羿眼眸一沉,直觉告诉他事情和林夭夭相关,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也没有走多远,在一处已经荒废的院子,他们找到了林夭夭。 少女守着一口破锅,锅里正在炖着什么东西,破锅下面燃着柴火,周围有一些散落的药材。 林夭夭模样狼狈,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有烟灰有草屑,大抵还摔了跤,裤膝破了个洞,鲜血隐隐可见。 林夭夭全神贯注地盯着锅,看着里面熬煮的鸡肉和药材,丝毫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她用树枝挑了一块肉,顾不得滚烫的温度,送进嘴里! 虽然缺少一些必要的调料,但贵在林夭夭准备的野山鸡够新鲜,药材也很香,再加上林夭夭已经很久没有吃卤肉了。 虽然有些夸张,不过天上的龙肉,差不多也这味道了。 岑瑶咳嗽了声,才把林夭夭的魂唤醒,林夭夭咧开嘴一笑,冲他们招手。 钟毅闻到味道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见林夭夭冲自己招手,一下凑了过来。 也不用林夭夭说什么,他已经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从锅里捞了一小块肉出来,甚至没有吹一下放凉就塞入嘴里。 好烫! 但是好特别,好好吃。 和钟毅相比,岑瑶收敛了太多,她捡起树枝认真用绣帕擦了擦,这才捡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没忘稍稍放凉。 岑瑶也是他们当中唯一细细品味味道的。 肉应该是山鸡肉,但却没有一点腥味和土味,送进嘴里的味道刚刚好,尤其是裹在外面的一层汤汁,细腻特别,还有淡淡的药香。 会让人不自觉好奇汤汁到底是怎么熬煮的,又往里面添加了什么料。 林夭夭眼眸瞪得滚圆,满怀期待地望向岑瑶,她这想法能不能成,还得看岑瑶的,一颗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我能再吃一块吗?” 岑瑶终于把嘴里的那口肉咽了下去,主动晃了晃手里的树枝,眼眸认真地看向林夭夭。 林夭夭连连点头,这当然没问题了。 而且从岑瑶刚才的语气,她一定很喜欢、很喜欢自己做的吃食。 钟毅更是没有克制,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时不时还和岑瑶说上一两句,大概是说真是太好吃了,在寿宴上准备 一定非常长脸。岑瑶虽然没有如他那般外露的表达情绪,倒也配合着点头。 只有陆翌站在原地,从一开始便眼眸冷峻地看着周遭,目光始终停在林夭夭身上。 他皱着眉,把林夭夭拉到一旁。 “我做的肉好吃么?”林夭夭满怀期待地看着陆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蹭了不知道多少灰,身上也脏兮兮的,手臂上还有几处刮伤。 山鸡太难捉了,她废了不少的力气才捉到,之后忙着烹饪,哪顾得上一身狼狈。 陆翌不说话,抬手替林夭夭擦拭脸颊,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装束,又看着她受伤的手臂,声音又低又沉,“你不能顾着下自己吗?弄成什么模样了?” “我还好呀。”林夭夭摇头,全然没有往心里去,干脆拍了拍胸脯,“伤也是小伤,过会就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毕竟他们只关心她能不能做出美味又独特的膳食,只有陆翌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就冲这个,林夭夭决定—— 给陆翌加个鸡腿! 第56章:需要保密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她说加鸡腿,就是真从锅里捞了个鸡腿,递给陆翌。 钟毅不乐意哀嚎了声,他从一开始就死死盯着锅里的鸡腿,这是整只鸡最精华最鲜美的部分,尤其是这种还未驯化的山鸡,鸡腿特别肥美,肉也非常鲜嫩,只能眼睁睁看它进到陆翌的嘴里。 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情愿,陆翌也不敢说 一个不字。 毕竟山鸡是林夭夭捉的,锅和柴也是林夭夭准备的,更别提他还想知道林夭夭往里面加了什么料,哪能为了一个鸡腿和林夭夭计较。 眼巴巴等锅里差不多见底,钟毅这才凑近认真端详起里面剩下的东西。 除掉山鸡的肉渣渣,还有一些说不上来是东西的残渣。 像树叶不像树叶,像树皮不像树皮,里面还有些说不出来小颗粒,钟毅捡了块送到嘴里,味道涩涩的,有些说不上来…… 好像是…… “这不会是药材吧?”岑瑶也盯着锅底看了好久,不过到底比钟毅有见识,认了出来。 林夭夭喜出望外,岑瑶果然有眼光。 她挤到锅跟前,指着里面的药材介绍,“这是八角,这是桂皮,这是陈皮,这是丁香……” 可惜能用到的药材相当有限,甚至还有部分药房没有卖,林夭夭这两日在山头各种转悠,好不容易又找了些,添加到里面作为底料。虽然味道比不上后世的卤料,但在这个味道严重匮乏的地方,已经弥足珍贵。 别的不说,就冲钟毅这热忱样,林夭夭便知道事情成了。 钟毅是大厨,嘴巴最挑了。 “可是这些都是药材,怎么加在肉里就好吃了呢?”钟毅还是不解摇头,也只有林夭夭能把两种毫无关联的东西搭配在一起,药材和食物,也太奇怪了吧? 但就怪好吃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看着虽然简简单单,但里面讲究可多了,用哪些药材,每一味的药材添加多少,都大有学问。”林夭夭没有瞒着钟毅的意思,只这要细细说来,估摸没个一天一夜说不清楚。 何况钟毅还不懂医,不知道药理药性,那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 只能挑着最简单、最基本的说。 “其实药材不一定用来治病救人,还有其他的用途,比如用来做各种香料脂粉,也可以用来入料做菜……”林夭夭兴致勃勃地说,还得感谢李喜,恰到好处地提点了她,让林夭夭想到还有这么个法子。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 一村。 没了蔗糖,她还有其他好东西。 “行吧,这东西勉强也能入眼,但就这么一道菜,也不够应付寿宴。”岑瑶实话实说,还是泼了林夭夭冷水,“你多少还得准备其他的东西,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老太太的嘴可刁了。” 关于这一点,薛璧上次过来炫耀时,林夭夭已经从她口中得知。 不过好奇的是,薛璧又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老太太就看得上她家的厨子。 “你放心,我还有后招呢。” 林夭夭自信满满地说。 “只是我希望钟毅可以帮忙。” 林夭夭眼眸一转,眼睛弯成月牙,笑容灿烂地看向钟毅。 钟毅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药材和食材混合在一起,林夭夭这时抛出橄榄枝让他帮忙,简直不能再对胃口了,一个劲地点头。 “行的,但凡林姑娘有用得到钟某的地方,你开口便是。” 岑瑶摇头,钟毅还真是厨痴,都没细想林夭夭的要求,便痛痛快快答应,不怕林夭夭算计,也不在乎自己名声。 林夭夭也庆幸钟毅这么干脆地答应,可省了她不少功夫。 距离寿宴还有半月时间,林夭夭要准备的太多,钟毅的帮忙绝对不容忽视。 “除掉让钟毅帮忙,我还有一个要求。”林夭夭眼眸一沉,目光又落在岑瑶身上。 林夕夕从刚才开始,就提心吊胆地听着,生怕林夭夭的语气和态度招惹到岑瑶。尤其是刚才她让钟毅帮忙,就有些不大妥当,现在还有另外的要求…… “夭夭,你收敛一点。” 林夕夕拉了拉林夭夭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眼眸尽是躲闪。 “说吧,什么要求。” 岑瑶没那么玻璃心,对林夭夭要开口说的事情,多少有些好奇。 “今天的事情,包括之后寿宴的筹办,还请在场的各位保密,三缄其口,对谁都不能说。” 林夕夕松了口气,还好这要求不过分。 岑瑶果然痛痛快快答应了。 不怪林夭夭投鼠忌器,实在是上次薛璧那把火烧得,把她都烧出后怕了。有些担心薛璧知道自己用药材做卤肉,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种事情,她有且只能容忍薛璧一次。 吧 天色渐晚,岑瑶让钟毅跟自己一道回去,钟毅痛快点头答应。不过半道上折了回来,当着林夭夭的面就开始脱上衣,吓得林夕夕赶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陆翌脸色也有些不好。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这口锅里剩下的东西打包,我想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钟毅挠了挠脑袋,特别卑微地开口。哪还有自己在岳明楼做大厨指点江山的气场。 岑瑶将身子背了过去,虽然没有阻止,不得不说,太丢人了。 “这没问题呀。” 林夭夭没有细想,痛痛快快的答应,钟毅只是对膳食感兴趣,行为稍稍古怪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药材用进膳食里没那么简单,尤其是不通药理的,药材和药材之间还会相克,你可要悠着点。” 那别的不说,钟毅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林夭夭还犯愁没人帮忙呢。 “这我知道,这我知道。”钟毅一个劲地点头,“我有分寸的,只是觉得这委实太好吃了,想回去再往里面放些肉,再炖上一锅。” 林夭夭本来还有顾虑,钟毅这么说她也完全放心了。 何况林夭夭另有打算…… 钟毅和岑瑶走后,林夭夭眼眸轻巧一转。 陆翌了解林夭夭,估摸着她一肚子的坏水,又蠢蠢欲动。 第57章: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 穿书后冲喜娇妻十项全能了 - 万三是只黑狸花 “小姑姑,你怎么来了?” 林放从外面回来,正巧见林夭夭朝着林府走去,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 林夭夭叹了口气,忘记还有林放这小兔崽子了。 想了想冲他招手,“你给我过来。我告诉你,今天这蘑菇,你一个都不许吃!” 林放不解地看着林夭夭提着的蘑菇,模样貌似比正常的蘑菇要好看一些,想起自己上次中毒的经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小姑姑,你这该不会是毒蘑菇吧?” 然后,他被林夭夭狠狠的瞪了眼。 “小姑姑,你还在生奶奶的气?” 林放虽然年纪不大,小心思可不少,林夭夭这么说,一下就明白了,套拉着脑袋,整个人有些提不起精神。 林夭夭哭笑不得,一时不知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 她没生薛璧气,就是和她不共戴天。 林放没辙,只能眼睁睁看林夭夭拎着蘑菇进府。 薛璧正在府里训斥下人,瞧见林夭夭惊讶又意外。 以为她又是为了野竹林,一开口就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林夭夭,我告诉你,我没有放火烧山,你一定要冤枉我,最好拿出证据。” 林夭夭默默把已经快要翻出的白眼压了回去,还要挤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娘亲,你误会了。我做了些蘑菇,特别给您送了过来。你知道的,我那也没什么好东西,您可不要嫌弃。” 娘亲? 薛璧眉头皱得更紧,林夭夭有多久没叫她娘亲了? 好像从嫁给陆翌后,她就再没有叫过她娘亲了。 那是变着法的跟她对着干。 所以这么一声娘亲,薛璧委实意外。 不过清了清嗓子,眼眸不屑地从林夭夭身上扫过,“我记得你说过井水不犯河水,那今天又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嘴上这么说,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林夭夭提着的蘑菇上瞅。 她尝过林夭夭做的炒菇,那叫个味道鲜美,可惜一直和林夭夭不对付,加上林夭夭也很久没有卖炒菇了,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口鲜。 所以再看到林夭夭的草菇,那叫个按捺不住,已然跃跃欲试。 “以前是我不对。” 林夭夭开口便让薛璧大跌眼镜,一再说是自己以前不懂事,是一时蒙蔽双眼才和林家对着干,还请薛璧看在她姓林叫了她这么多年娘亲的份上,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林夭夭甚至一本正经地赌咒发誓,她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薛璧的话,薛璧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薛璧似乎想到什么。 林夭夭突然变了幅模样,估摸和岑家有关。她以前之所以看不上林家,是因为可以靠野竹林和岑家搞好关系,攀上高枝。 现在这条路已经没有机会,还因此得罪了岑家,在宁安城处境堪忧,所以不得不寻找新的靠山。 林夭夭的人脉有限,薛璧也不意外她会找到自己。 “你这带的,该不会是毒蘑菇吧?” 薛璧想起上次林放就是吃了颜色鲜红的毒蘑菇,差点丢了小命,那次可把她吓坏了。 林夭夭的蘑菇虽然味道不错,但颜色也挺鲜艳的。 “怎么会?” 林夭夭面不改色,也猜到薛璧会怀疑自己,干脆捡了好几个往嘴里送,毫不犹豫没有半点迟疑。 她大口大口嚼着,炒菇煎得刚刚好,尤其是面上那层脆皮,酥脆咸香,嚼在嘴里清脆爽口。 薛璧光听林夭夭嚼蘑菇的声音就垂涎不已,见她又抓了一把往嘴里送,篮子里的蘑菇少了好多,连忙上前阻止。 她把剩下的蘑菇都抢了去,没好气的抱怨。 “这些都是我的,你别吃了。你说了都送我。” “哦。” 林夭夭故意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眼睛还落在薛碧手里的炒菇上,眼神似有不舍。 真没想到林夭夭的演技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还有我虽然收了你的炒菇,不代表过去的梁子就没了,你还得拿出更多的诚意。” 说完就一个劲的把林夭夭往外赶。 林夭夭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顺着薛璧的意思离开了林府。 她刚一走薛璧就特别得意的招呼零放过去。 “放儿,你快来尝尝,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炒菇。” 薛璧宠溺林放,有好东西第一个便会想到他。 林放犹豫走了过来,看着颜色鲜红的炒菇,又想到林夭夭专门叮嘱自己的一席话,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终于,他还是似死如归的拿了一个,送进嘴里。 …… 林夭夭喜滋滋回到家里,很满意她这次给薛璧找的蘑菇,虽然毒性不大,但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火烧甘蔗林的债,不会就这么算了。 只是她的额头越来越疼,身子也越来越沉,毒蘑菇的副作用似乎浮了上来。 林夭夭暗暗骂了句该死。 为了让薛璧相信蘑菇没事,她以身犯险吃了几个。 架不住阵阵头晕袭来,林夭夭强撑着身子走到床边。 “夭夭,你怎么了?” 陆翌靠在床边小憩,林夭夭进屋的动静将他惊醒,不解地看着林夭夭奇怪的举动,担心极了。 “没事,”林夭夭头重脚轻,不过还算清醒,冲陆翌摆了摆手。 “我吃了点毒蘑菇,问题不大,就想休息休息,你让半张床给我。半张就够了,不会挤着你的。” 陆翌眉头紧皱,不知道林夭夭在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林夭夭挤进被窝,还朝他的方向挤了挤。 林夭夭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还记得用手扣住脉搏。 还好,情况不是很糟糕。 她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身侧是陆翌也让她很有安全感。 “夭夭,我带你看大夫吧。” 陆翌拉起林夭夭,眼眸里担心更甚。林夭夭摇头,不情不愿地嘟嚷了句。 “我不要。” 然后整个人身子一软,径直栽倒进陆翌的怀里! 也不顾男人惊愕的表情,她自顾自扁了扁嘴,“陆翌,你别赶我走,我会很乖的。” 陆翌哭笑不得,又看了眼怀中的人儿,彻底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就这样的林夭夭,还挺可爱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