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倾城丑夫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大小姐!” “楚公子挨了八十鞭子,又曝晒三日,滴水未进!还请大小姐开恩,不然公子真要撑不住了!” 一名下人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地上。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沈青雉师承巫蛊门,但在文明科学的二十一世纪,人们将巫蛊视为邪门歪道。她平时伪装成‘毒药专家’,帮忙解决疑难杂症。 这回受邀参加医学讲座,岂料半路上遇见泥石流,连人带车地整个活埋。 “所以我死了?”她吃了一惊,突然记忆涌入脑海。 竟然书穿了! 女配和沈青雉同名,身份是侯府嫡女,脾气嚣张,骄奢跋扈,不料竟然‘娶’了个入赘的丑夫。 此次丑夫遭人陷害,被污蔑强行非礼一名婢女。女配得知悖然大怒,下令八十鞭子往死抽。 然而未来丑夫成为书中终极大反派,丧心病狂削断她四肢,将她制作成人彘,还灭了她满门…… “不好!”沈青雉脸色丕变,“快快快,前方带路!” 她拎起裙子往外跑。 救人就是救自己,但愿来得及。 …… “楚倾玄,我让你牙尖嘴利,看小爷不拔了你舌头!” 沈青雉赶来时,看见一名飞扬跋扈的少年,正拿着把刀子来回比划。 少年名叫沈轩宇,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弟。 “住手!”沈青雉神色一紧,连忙扯开沈轩宇,回头看向衣衫褴褛的男人。 他被绑在行刑架上,身上鞭伤无数,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惨不忍睹。 “长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轩宇摔了一跟头,爬起来委屈道:“这楚倾玄仗着稍有几分学识,曾点评我胸无点墨,害我被外人嘲笑。我不过是想帮自己出口气而已,长姐为何要拦我?” “闭嘴!” 楚倾玄心狠手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今在侯府受苦受难,可来日他翻身,侯府首当其冲。整整一百三十条性命,全部葬送他手中! 沈青雉心中发冷,连忙道:“快来人,帮夫君松绑,再找个郎中为他医治!” “长姐??”沈轩宇一脸懵逼。长姐她怎么了,脑子进水了? 须知这桩婚事,并非沈青雉所愿。 “快啊!” 见下人呆滞,沈青雉等不及了,只好自己来。可她无从下手,他伤得太重了!遍体鳞伤,她生怕弄疼了他。 好不容易解开绳子,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在地上。沈青雉疾手扶了他一把。 “不劳您费心。”清冷的嗓音凛冽至极,他非但没领情,反而冷淡推开她。 “楚倾玄,你这个贱种,竟敢推我长姐?来人,废他一只手!”沈轩宇见此,一下子就火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沈青雉心中发苦,“还不住口!”这小子口无遮拦,当心祸从口出。 沈轩宇无辜极了,干嘛呀?他分明是为长姐抱不平,长姐怎么还反过来训斥他呀? 正好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吹开楚倾玄披散的长发,露出他俊美无俦的绝色容颜。 然而这张脸,左半张美玉无瑕,右半张疤痕遍布。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可最骇人的,却是他漆黑阴翳的凤眸。 “长姐,长姐?”沈轩宇扯扯沈青雉衣袖,等她回神,才发现楚倾玄已经走远了。 那背影宛如翠竹,岁寒不凋,又如松柏,庄重恢弘。可除了沈青雉没人知道。 未来他权势滔天,杀人无数,甚至颠覆了皇权,令这个国家改朝换代! “你到底怎么了?那贱种非礼府中婢女,想给你戴绿帽子,这可是奇耻大辱!怎能轻拿轻放,就这么饶了他?” “轩宇,他是你姐夫。” “我才没他那样的姐夫。要不是因为他,长姐早已与韩世子双宿双飞,也不会因为娶个丑夫被人耻笑!” 沈轩宇愤愤不平,沈青雉一脸无语。 姐弟二人感情深厚,她生母是正室夫人,但夫人身娇体弱,当年怕不能繁衍子嗣,做主帮侯爷纳妾。 妾侍媚姨娘风尘出身,但重情重义,入府后生了两儿一女,对夫人极其敬重。在夫人病逝后,更对沈青雉视如己出。 “总之,听我的,以后少惹他,也别再欺负他。”顺手揉弄一下沈轩宇的头,她疾步走人。 方才楚倾玄一瘸一拐,伤情严重,必须尽快医治!否则他像书中那样变成残废,未来得打断她全身所有的骨头! …… “楚倾玄,你这个贱种!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敢回来?” 沈青雉才刚进院子,听见有人恶声咒骂。她脸色丕变,忙快走两步。 等推门而入,就见一名老嬷嬷抡起蒲扇似的大巴掌,将楚倾玄狠狠扇在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把他绑了交给大小姐,要死死他一个,免得连累咱们!” 不知死活的老嬷嬷大呼小叫,却气得沈青雉脸色铁青。 当下人们一哄而上,就听——“都给我退下!” 沈青雉脸色发寒,看见楚倾玄脸上的伤,心头戾气滋生。 全员拖后腿,这是嫌我债多了不愁? 她来时路上,仔细想过,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以往结的仇太多,恩怨很难化解,所以不如弄死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然而,未来他能呼风唤雨,除了因他心性狠戾,更因有支神秘势力相助。 目前那势力尚未显露,但一直暗中寻访他行踪。一旦他死在她手上,她肯定难有好下场。 所以想保命,就只剩一条路可走,——洗白! “来人!将这奴大欺主的恶仆全都发卖了,再找几个聪明伶俐的伺候夫君!” 不久,清场后。 沈青雉欲言又止地看向楚倾玄,“那个,你没事吧?” 此话一出,她马上后悔。人家楚倾玄伤成那样,能没事才怪。 他凤眸深邃,睨了她一眼。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被他眼神刺了下,沈青雉尴尬道:“我……”才刚想开口,就见他身形一晃,笔直地砸向自己。 “当心!” 下意识地敞开怀抱,接住了他。 第2章 严刑拷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伤口发炎感染,小手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他炙热滚烫的体温,他热的像是一团火! 都已经烧成这样,亏他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故作平静。 “快传郎中!” 当机立断,沈青雉将他拦腰抱起,急匆匆地走进室内。 “别碰我……”楚倾玄心生抗拒,想推开她,眼神是满满的厌恶。 “我没想对你怎么样,你给我老实点!”说完,沈青雉拧着眉,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床榻上。 触及她担忧关切的视线,楚倾玄神色一凛。 从前她要么撒泼,要么轻蔑鄙夷,从未有过好脸色,更从未有过心平气和的时候。 可今日,她沉稳自信,明媚凌厉,目光清亮而有神,少了几分猖狂残暴,倒是多了几分机警睿智。 她像变了一个人。 这真是沈青雉? 郎中来后,为他诊断,露出一副不容乐观的表情。 “大小姐,楚公子伤势严重,恕老夫才疏学浅,能不能活,还得看公子自己的造化。” 沈青雉绷紧了脸色,看向床上已因重伤昏迷的楚倾玄。 身为全书最重量级的大反派,他肯定死不了,甭提自己找人帮他疗伤,就算像原著那样将他扔回院子里自生自灭,他也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活下来。 她不担心他伤势,但担心他仇视她。 沈轩宇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长姐管他作甚,他死了不是正好?没了他这个绊脚石,长姐便可和韩世子在一起!” 沈青雉按按眉心,“轩宇,我再说一遍,别再讲这种话。” 这小子作死而不自知,她是真有些头疼。 不过, “之前那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原主本就不喜楚倾玄,一听说他强行非礼那婢女,当场一恼。甚至都没核查审问,就直接让人抽了他一顿。 沈轩宇说:“那婢女叫春燕,原本是他院里伺候的丫鬟。事发后被长姐下令关柴房,还没来得及处置。” 沈青雉对这个春燕没印象,不过她眯了一下眼。 “轩宇,你在这守着,切莫再伤他分毫!务必保证他万无一失!一旦他醒来,立即通知我!” 说完,沈青雉起身。沈轩宇略有微词,不过既然是他长姐下的令,他只好听之任之。 柴房。 那个叫春燕的婢女披头散发,事发至今被关三日,没人为她送饭,被饿的奄奄一息。 沈青雉让人打开柴房,恶臭熏天,看见不少秽物,嫌弃地往后一退,拿香帕掩住自己的口鼻。 这三日春燕拉拉撒撒全在柴房里,已经脏的不能看。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是楚公子轻薄奴婢在先,奴婢真不是自愿的,求大小姐放我一条生路呀!” 春燕一看见沈青雉,就挣扎着爬起来,口口声声地喊冤。 “呵,勾引?”沈青雉眼光一闪,下令道:“将她拖出来,严刑拷问!” 这是一起栽赃陷害,春燕背后定有人指使。八成是想利用原主铲除楚倾玄。 看来幕后魁首对原主的心性很了解,知道原主刚愎自用。 春燕一听,心道不妙。 “大小姐,求您明察秋毫,奴婢真是清白的,真的不怪奴婢啊!” 然而沈青雉无视她,往外快走两步,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不久春燕惨嚎声响起。 几十大板接连拍下,打得她皮开肉绽。 “大小姐,那贱婢嘴硬得很,被咱们打没了半条命,可仍是不肯老实交代。” 负责行刑的人过来向沈青雉汇报。 沈青雉略一沉吟,起身走向血肉模糊的春燕。春燕憎恨又畏惧地望着她。 “你应该也有亲朋好友,若你再不说实话,那我只好让他们陪你一起上路。” 春燕瞳孔一缩,沈青雉冰清玉雪,但睿智的星眸却冷血无情,直叫春燕忐忑不已。 一个时辰后,春燕终是屈服了。 “大小姐,那贱婢交代了,背后指使乃是尚书府的二姑娘,林雨柔。” “是她?”沈青雉一时愣住。 楚倾玄才情出众、学富五车,本是容颜绝世,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但自从前些年因一场火灾烧伤容貌后,他逐渐沉寂,闭门不出,久而久之乏人问津。 若非前阵子闹出他给原主下药爬床这件事,世人几乎忘了京城还有这号人存在。 可沈青雉实在没想到,这幕后主使,竟然是林雨柔? 要知这林雨柔,曾与原主以姐妹相称,是原主少数知己之一。 她忖度半晌,才杀意森森道:“将那奴婢带上,走,去尚书府!” …… “快看,那是侯府的大小姐沈青雉!” 鲜衣怒马,烈焰繁花。 沈青雉高坐马上,侍卫随行,马后拴着根绳子,蓬头垢面的春燕被捆绑拖行。 “这沈青雉又想干什么?” “那被拖行的婢女又是谁,看她遍体鳞伤,好不凄惨!” 嚣张跋扈的沈青雉是京城第一毒瘤,据传她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当她纵马长街,百姓纷纷避让。 尚书府外。 “在下沈青雉前来拜访,林雨柔速速来见!” 众人围观,闻言哗然。 “这沈青雉杀气腾腾,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听说她人嫌狗厌,唯有林二姑娘心善,才不计影响与她结交。” 正当众人吵吵嚷嚷时,尚书府大门开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清丽绝尘,她疑惑地望了一眼沈青雉。 “沈姐姐,你这是?” “二姑娘手伸的太长,擅自干预我侯府的家务事。今日青雉来此便想问一问,你到底存了一个什么心?” 林雨柔瞳孔一缩,瞥见被拖行了一路、早已狼狈不堪的婢女春燕,她心知大事不妙,僵笑道:“沈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柔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将人带上来!” 沈青雉挥了下手,一名侍卫粗鲁地提起婢女春燕,将人甩在林雨柔面前,砸出砰地一声。 林雨柔吓得往后一退,脸色再次变了变。 沈青雉高坐马上,手中紧握着缰绳和马鞭,半眯起睿智的星眸。 “你买通这婢女,让她栽赃污蔑我夫君,既然你不认,那便让她来与你对峙!” 第3章 竟然敢坑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二姑娘,求您救救我。那五十两银子我不要了,奴婢不想死,奴婢只想活命啊!” 春燕涕泪纵横,哭着喊着爬向林雨柔。 林雨柔脸色铁青。 这个贱婢,办事不利!死到临头竟还敢反咬她一口? “不,我不认识她!” 此事绝不能承认,否则岂不是要毁了她温柔美好的人设。 林雨柔定了定神,才温声细语说:“沈姐姐,一定是有人挑拨离间,这婢女准是受人指使才来诬陷我。” 众人声援道:“是啊,二姑娘乐善布施,心肠柔软,准是沈小姐误会了她。” 林雨柔的玉女人设深入人心,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纷纷为她讲好话。 沈青雉闻言眯眼,轻抚手中马鞭。 “人证在此,我沈青雉做事只凭证据。今日赏你一鞭,让你长个记性!” 说罢,一鞭子甩出,狠狠抽在林雨柔脸上,硬生生地剐下一层血肉来,当场血流如涌。 “啊——!”林雨柔惨叫着。 沈青雉赏她的,又岂止是一鞭子而已。 世间男子凭着本事搏前程,而容貌则是女人的利器。能否嫁个好人家,全要指望这沉鱼落雁的美貌。 可沈青雉下手竟如此狠毒,一鞭毁了她容貌,让她往后如何许人家? 这等于间接葬送她本该繁花锦簇的人生,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直叫她生不如死! “沈青雉,你怎敢!?” 林雨柔痛恨的眼神射向沈青雉。 “我怎敢?我当然敢!你记着,今日不过是小惩大诫,你若再敢来犯,休怪我兵戎相见!” 说罢,沈青雉小手一挥,带着马队呼啸走人。 留在原地的林雨柔狰狞怨恨。 “沈青雉,我饶不了你!” 侯府。 沈青雉翻身下马,她觉得这事有些诡异。 林雨柔仅仅只是一名千金小姐而已,与楚倾玄并无利益冲突。她借刀杀人,目的何在? 为何就一定非得除掉楚倾玄不可? 难道有什么隐情? 揣着这种疑惑,沈青雉走进侯府,迎面一名下人慌张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出大事了!” “怎么了?” “二少爷和楚公子打起来了!” “什么?” 坏了!沈轩宇那傻小子也太不靠谱了,人家楚倾玄本就身受重伤,可千万别被他给打死了。 沈青雉拎起裙摆往回跑,等冲进院子时,就听一个声音从敞开的房门中传出。 “啊啊啊——!楚倾玄,小爷跟你拼了,你竟然敢骂我长姐?我揍死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亏我长姐给你请郎中,你这个白眼狼,我咬死你啊!” 沈轩宇像头小狼崽子,扑在楚倾玄身上,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他气疯了,两侧的下人拉都拉不住。 眼看楚倾玄满身是血,才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沈青雉一脸无语。 “轩宇,快住手!” 被拽开后,沈轩宇顶着一头乱发,气得眼珠子通红。 “长姐,你知不知道,这楚倾玄刚才说了什么?” “他醒来后,丫鬟按照医嘱喂他喝药,结果他却怀疑药碗里被下毒,我与他争执的时候提起你,他却说你没安好心!” 沈轩宇气得嗷嗷叫,他是个姐控,就算沈青雉再不好,旁人也不能说,不然他立马炸毛! “他说药碗有毒?”沈青雉立即抢过药碗。 论起医术她比不上正儿八经的郎中,但论起玩毒,她可是玩毒的祖宗! 毕竟书穿前师承巫蛊门,武术、巫术、养蛊、下毒,这些才是她的老本行。 凑近药碗一闻,沈青雉悖然变色。 见血封喉! 好毒辣的手段,一点生机都不留,这是存心置他于死地! 然而楚倾玄死了并不可怕,问题是他背后有个神秘势力,若他死在侯府,准要连累侯府满门。 是谁下黑手?竟然敢坑她! “来人!” 砰地一声,沈青雉砸碎药碗,她面带煞气环视全场:“立刻、马上,将府中下人,全部给我召集过来!” 沈轩宇为之傻眼。咋?长姐怎么生气了?难不成那完药当真有毒?他一脸狐疑。 再看楚倾玄,本就伤得重,刚才又被沈轩宇打了顿,此刻躺在床榻上,闷着嗓子直咳血。 须臾。 阖府上下,丫鬟、婆子、粗使杂役,甚至就连年过半百的老管家都被抓来了。 “大小姐,不知您这是?”管家满头雾水问。 沈青雉正要开口,就见一名侍卫匆匆而入。 “启禀大小姐!北房下人院中,发现一名下人畏罪自杀。卑职等人在他房中搜出罪证!” “罪证?” 沈青雉眉心一拧。回首望了一眼楚倾玄,发现他正以探究的眼神,幽幽地审视她。 他怀疑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想了想又觉不对。 沈青雉这人纵有诸多不好,但唯有一点,敢作敢当! 从前她对他下手,从来不遮不掩,以她横行无忌的脾气,看不爽的直接骂,动手也是常有的,不屑耍这种迂回把戏。 所以,此次下毒,难道真与她无关? …… 那下人躺在地上,尸体蒙着白布,正被摆在房门外。 沈青雉掀开白布看了看,下人是服毒自尽的。 好奇心十分旺盛的沈轩宇也跟了过来,当下正探头探脑地盯着那尸体乱看。 “长姐,我见过这人,他是负责帮楚倾玄煎药的。准是他在煎药时动了手脚。” 正在勘验尸体的沈青雉点了点头,等她起身时,沈轩宇立即递来一张帕子让她擦手。 她仔细回忆书中剧情。 这本书叫做《天下谋》,但故事发生在隔壁的北冥国。男主是北冥国身娇体弱的病太子,女主是女扮男装的北冥大将军。 主线围绕北冥国展开,大反派楚倾玄在中后期登场。 关于他的身世、遭遇、过往,作者一笔带过,也因此,详情她并不了解。 “究竟谁在针对他?” 沈青雉仔仔细细擦干净自己的手,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沈轩宇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口中啧啧称奇道,“真是可惜,虽不知何人指使,但那下人竟然失手了。” 这小子幸灾乐祸。 沈青雉一脸头疼地按按眉心,“轩宇,我之前就说过,他是你姐夫,你怎么就不能盼他好一点?” “我才不想要他那种姐夫!” 沈轩宇振振有词,一脸气愤对她说:“而且,长姐难道忘了?要不是他给你下药,你也不必娶他为夫!” 第4章 活着不好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初宫中百花宴,沈青雉一觉醒来,与楚倾玄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此事恰好被撞破,惊动了皇家,接着老皇帝下旨赐婚。 但她名节尽毁,外人说她未婚失贞,甚至骂她残花败柳。 在沈轩宇心里,他姐姐是人世间最好的姐姐,一想长姐因此被人嘲笑讽刺嚼舌根,他就心疼不已。 沈青雉定睛看了他半晌。 庶弟这脾气太容易得罪楚倾玄,她往后还想洗白呢,若不让沈轩宇放下成见,他恐怕还会继续拉仇恨,介时将连累整个侯府。 忖度之后,沈青雉语重心长。 “凡事不能看表面。首先,他并不喜欢我。第二,我守宫砂还在,如果他真想对我不轨,不会留我清白。第三,假设真是他下药,想借此和我捆绑在一起,那他图我什么?图我声名狼藉,还是图我心有所属?” 原主有个心上人,是庶弟提过数次的韩世子。 “所以在我看来,这八成是旁人栽赃,而他和我同样都是受害者。” “什么?”沈轩宇大吃一惊。 沈青雉哂笑,“总之你往后对他好一点,别忘了,他入赘前曾是战神府的大公子。如今战神元帅在外打仗,可一旦班师回朝,你今日对他有多狠,来日便要被他报复有多惨。” 所以说,傻小子,可长点心吧!活着不好吗? …… 沈轩宇将信将疑,假若真如长姐所言,那他岂不是平白冤枉楚倾玄?他心情混乱,恍恍惚惚。 沈青雉让人送蠢弟弟回房,只身来到楚倾玄这里。 一进门,就见他白衣胜雪,漆黑长发宛似墨鸦的翎羽,流淌神秘乌亮的光泽。而他冰冷的凤眸深邃阴翳,但锐利的眼神犀利至极,像能看穿她。 “那下人的尸体我已查验过,但我想不通是何人下手,你这边可有头绪?” 楚倾玄凤眸一紧,心里有几个怀疑人选,但并未告诉她。 沈青雉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她有些口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瞥见他唇角的乌青,那是被沈轩宇打的。 “轩宇孩子心性,他一心维护我,才情急对你下重手。我不求你谅解,但今后想与你和睦共处,你觉得如何?” “呵,”楚倾玄掀了掀唇,闭目养神,拒绝交流。 就算今日投毒与沈青雉无关,可她曾骂他贱种,曾扇过他巴掌,曾轻他、贱他、辱他、骂他,还有他身上这八十鞭子,过往仇恨积怨成山,事到如今才想井水不犯河水? 她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还是说只要她大小姐开口,所有人都必须任她予取予求? 但他也不明白,她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楚倾玄心中讽刺。 屋子里静悄悄,沈青雉喝完一杯又一杯凉茶,却是赖在这里不走了。 许久后,楚倾玄眉心拧了拧,情绪稍有些焦躁。 她留在这里想做什么? 思索着看向她,就见她小手托腮,一脸无辜。 “你瞪我作甚,我奔波了一上午,坐这歇歇不成吗?” 沈青雉冲他眨眨眼,他脸色一冷,僵硬着收回视线,不再理她。 等重新闭眼后,楚倾玄努力忽视她存在,但她人在这儿,让他绷着根神经,总觉得她没安好心,想要害他。 沈青雉看出他警惕,不禁无语。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闷闷地拍案而起,“算了,我回房休息,你好好养伤。” 说完,她扭头往外走。 然而,还没等踏出房门,就见侯府管家过来通报。 “大小姐,林公子来了。” 林? 从原主回忆里巴拉巴拉,才想起这林公子名叫林瑞峰,是林雨柔嫡亲的兄长。 侯府门外。 林瑞峰身材高大,一袭蓝衣玉树临风。他英俊的五官轮廓立体而深邃,但鹰眸正直冷锐。 他带来不少人,全是尚书府护卫,此刻这些人虎视眈眈地紧盯侯府朱红的大门。 “快看,沈青雉出来了!” 大家循声一看,就见一名红衣少女风姿绰约。 以往沈青雉因嚣张恶名被人厌弃,世人见她,往往总是先退避三舍,反而忘了,她容颜绝色倾世风华,就连被吹捧成玉女佳人的林雨柔都比不上分毫。 这样的美色惊心动魄,直叫众人心生惊艳。 “沈青雉!”林瑞峰眯起鹰眸一步上前,他一身煞气,杀机四溢。 方才他与三两好友在外饮酒,得知沈青雉大闹尚书府。等回府一看,就见二妹妹林雨柔挨了一鞭鲜血模糊。 他怒不可遏。 “你当我尚书府无人不成,你敢毁柔儿容貌,此事必须拿出个说法,否则我林瑞峰饶不了你!” 饶不了?真是可笑! “她林雨柔罪有应得,我今日已算是手下留情,还请大公子见好就收,少来纠缠不休。” 林瑞峰的脸色越发冷厉。 “贱人!”他憎恶地骂了句,作势便要挥手,想让他身后那些爪牙拿下沈青雉。 既然沈青雉敢毁林雨柔容貌,那他便如法炮制,同样毁了她的脸。 这便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未等林瑞峰这边动手,侯府侍卫迅速涌来。他们同样不是吃素的,将沈青雉保护的密不透风。 沈青雉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不必紧张。她不疾不徐地一步踏出,那模样,真真是闲庭自若。 “久闻大公子高风亮节,可青雉今日一看,却也不怎么样。不问缘由、助纣为虐,这便是你尚书府的家教?怪不得能养出像林雨柔那样的蛇蝎毒妇!” “沈青雉,你住嘴!死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 “我悔改个屁!” 沈青雉柳眉一竖,她怒火中烧。 林雨柔借刀杀人,可这仇恨值全压在原主身上,未来楚倾玄对侯府下死手,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而现在沈青雉穿书,她成了一个替罪羊,事关她身家性命,她抽林雨柔一鞭子怎么了? 单单只是一鞭子而已,都算是便宜了林雨柔! “看来你是没搞清楚情况,一听说她被我毁容,就急忙赶过来找我算账。那我问你,你又可知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难道不是你与她口舌之争,一气之下才毁了她容貌?” 林瑞峰质疑地问。 第5章 为你报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林雨柔是这么和你说的?”沈青雉讽刺极了。 “她买通一名婢女,让那婢女污蔑我夫君强行非礼,我虽不知她为何如此,但她存心挑拨我与夫君的感情,妄想借我之手铲除夫君。单是这,别说只是一鞭子,我就算抽活活抽死她,她也得受着!” “不可能!”林瑞峰悖然变色。 但沈青雉言之凿凿,看着不像说假话。 他心神巨震,一时不知该信谁,难以接受她所言。 但突然间,林瑞峰想起他书房有一副藏画,画中是一名女子……难不成,是因为这? 沈青雉心烦地摆摆手,“我奉劝大公子哪来的回哪去,若非念在她是良臣之女,我今日便不只抽她一鞭子,而是直接要了她的命!而你若再敢胡搅蛮缠,我也不介意去敲宫门口的登闻鼓,让皇家给我评评理!” 说完,她下令送客,侍卫们一步踏出,杀气腾腾。 林瑞峰脸色青白交错,他心中天人交战。半晌,才咬牙道:“我们走!” 今日如此兴师动众,可八成是他误解了沈青雉。他心中已有猜测,但他难以置信。 尚书府。 “我可怜的柔儿啊,那沈青雉怎能如此毒辣!” 林瑞峰打道回府,看见林母搂着容貌被毁的林雨柔痛哭。 此刻林雨柔脸上缠着渗血的纱布,郎中说了,她脸上肯定得留疤,除非能找到那位颇负盛名的祈神医,否则毁容是一定的。 “兄长,那沈青雉呢?你可有将她带来?”林雨柔一见他,就一脸急躁问。 然而他心情沉重,满脸乌云密布。 “柔儿,为兄问你,我书房那张画,你可是看见了?” 林雨柔一呆,林瑞峰立即明白,沈青雉并未撒谎,竟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你怎能如此糊涂!” 眼看兄长沉下脸色,林雨柔眼眶一红。 “兄长,你怎能责备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她心生委屈,怨愤地说:“九皇女对楚倾玄情根深种,就算他已入赘侯府、成为人夫,皇女依然对他念念不忘。兄长爱慕九皇女,我对他下手,也是想断了皇女的念想,帮你铲平阻碍而已!” “殿下她对我无心,我也没想要强求。况且你身为深闺小姐,怎能如此心肠歹毒?若是传出去,又要置你名声于何地?” “兄长!”林雨柔冲他怒吼。 她分明是好心,可兄长不仅没领情,竟然还反过来怪罪她。她委屈不已,埋首痛哭。 “你给我住口!”林母心疼她,指着林瑞峰好一通数落,最后更是将林瑞峰轰出门外。 林瑞峰满面苦涩,他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些事,竟真是因自己而起。 房间内,林母咬牙切齿道:“柔儿,你放心,你兄长拎不清,但还有娘在,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祈雨节,娘一定会为你报仇!” 侯府这边,沈青雉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折腾这么久是真有些累了。 回房小憩,醒来见彩霞满天,傍晚的余晖洒落下来,大片的火烧云衬托着橙红的夕阳。 楚倾玄有伤在身,他精疲力竭,昏昏沉沉。但极力保持着警惕。 当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下人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大小姐’,他倏然睁眼。 侧首一看,沈青雉端着一个实木托盘走了进来。 “醒了?算你有口福,我难得下厨。” 下人们搬来一张小桌放在楚倾玄床上,沈青雉的托盘上摆放着一份清粥和几盘小菜。 色香味俱全,且全是好吸收好克化的,里面甚至还加了几味名贵的补药。 “不敢劳烦大小姐,倾玄没胃口,吃不下东西。”这女人没安好心,他得留意着些,免得一不留神被她给害了。 沈青雉拿起勺子筷子,挨个吃了一口帮他试毒,然后捧着粥碗,吹凉了一勺粥,喂到他嘴边。 他薄唇紧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又想搞什么鬼? 两相僵持,沈青雉端着勺子,举的胳膊都酸了,直至他僵着脸,往后靠了靠,躲开面前的汤勺。 “你到底还想要怎样?”他一副忍无可忍的语气。 以前她刁蛮骄纵,但很好看穿,可如今她心性大变,让他看不透她。 “我没想怎样,只是你有伤在身,而你是我夫君,所以我特地下厨,想和你联络感情。” “你说这话也不嫌可笑?”她是不是疯了? 楚倾玄一副讽刺模样,但眼底划过一抹不太明显的焦躁。 “当初大婚翌日,曾有下人喊我姑爷,被你下令杖打四十大板,险些将其打死。你从前对我弃如敝履、嗤之以鼻,事到如今,又来装什么贤妻?” 仇恨早已摆在明面上,那些烂账他都懒得提,可一笔一笔全在心中记着呢。 待来日,他定要剜她双目、拔她舌根,削断她四肢,抽骨扒皮,让她生不如死! 心中满是残暴,但他按捺隐忍。 沈青雉耸耸肩,收回举着汤匙的小手,自己一口一口解决桌上的饭菜,吃相特别香甜。 等吃完后,她挥了挥小手,立即有人过来撤掉餐盘和床上的矮桌。 “你我二人乃是皇家赐婚,既然是皇婚,那便不容易和离。如果不出意外,你我得以夫妻名义过完这辈子。仇恨也是一天,平和也是一天,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平和点?” “呵!”他一脸冷笑,咽了咽干哑的嗓子,不想承认她方才吃相很馋人,看完她那样的吃相,他还真有些饿了。 沈青雉无语。 “夫君,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过刚易折。在我看来,你现在这样很不明智。试想一下,万一我被你激怒,你是不是还要再吃一顿皮肉苦?” “所以我要是你,既然我已经抛出示好的信号,那不如心安理得的受着,一来当成以前那些事情的补偿,二来自己也能过得好一点儿,何乐不为呢?” 楚倾玄眉心一拧,像是听进几分。 沈青雉起身,“总之你好好想想,如今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要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怎样才能将你利益最大化,而不是与我以卵击石。” 第6章 不如全杀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像楚倾玄这种人,残忍时丧心病狂,疯起来灭绝天良。她想要洗白,但不代表无底线跪舔。 说完这话,她转身走人。 楚倾玄眉眼一敛,忽而阴翳,忽而浮躁。 半晌,他沉沉地长吁口气。 “楚公子……姑爷,大小姐让您帮您备膳,您看是现在用膳,还是再等一等?”一名下人小心觑着他脸色。 楚倾玄想起沈青雉那香甜的吃相,他吞了吞口中唾液,郁闷地闭上眼。 “我不吃,不必准备。” 他闭目凝神,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而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却不知与谁置气,那脸色越发阴沉。 翌日下人送来几匹上好的绫罗绸缎,沈青雉想起再过不久便是西凉一年一度的祈雨节。 “大小姐,按咱们西凉的规矩,这祈雨节得携伴出席,眼下侯爷和老夫人不在府中,楚公子……姑爷他又伤成了那样,您看可如何是好?” 下人机警,自从昨日起,沈青雉一顿操作猛如虎。 如今侯府人尽皆知,那楚公子时来运转,咸鱼翻身得宠了,也算是苦尽甘来。 “派人问问,他要是想参加,那就带他一起去,他若是不想,那便让轩宇陪我。” 沈青雉随口一答。 但试想一下,他心性刚烈,又对她憎恨至极。 所以问了也是白问,他大概会拒绝。 然而没多久,下人回来复命,竟然说他同意了。 “姑爷还说,让您帮他找人订制轮椅,否则他有伤在身,怕是行动不便。” “咦?”沈青雉为之一愣,看来他是想通了?不枉她昨日费心开导。 只是, 自从入赘侯府后,他形同被软禁。原主怕这个‘丑夫’给自己丢人,禁止他抛头露面。 这次他想参加祈雨节,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凑热闹而已。他肯定另有所图,只不知这深意何在?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现阶段他还翻不了天。” 祈雨节当日。 “大小姐,您来了?” “夫君呢?他准备的如何?” “已梳洗完毕。” 沈青雉正要往里走,就见一名下人推出轮椅。 他坐在轮椅上,一袭白衣胜雪,漆黑长发披散而下,正好遮住右半张脸的伤疤。 若只看他俊美无俦的左脸,倾城绝色,宛似九天神祗莅临人间。 沈青雉目不转睛,眼底满是浓浓的惊艳。 “大小姐?”下人唤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借此掩饰心中尴尬。 “走吧!” 神色自然地接过轮椅,推着他一起往外走。 楚倾玄身形僵硬,不禁绷紧了脸色。 她人在他身后,叫他无法安心,生怕她一刀捅死他。 以至于,这一路上,他如临大敌,时时刻刻地警惕戒备,叫她很是无语。 “天可怜见,我真的没有坏心眼。” 楚倾玄:“呵!” …… “快看,那是侯府的马车,沈青雉来了!” “历年祈雨节都得携伴参加,听说侯爷外出访友,老夫人上山礼佛,你猜她会带谁?” “应该是带那位不学无术的庶二少沈轩宇,如今庶长子人在边关,庶女在别苑养病,府中就只剩她和庶二少两人。” 马车停下,一名婢女撩开车帘,车夫扛来一把轮椅摆在旁边,众人满脸诧异。 “快看,她要下车了!” 顶着大家的好奇,沈青雉率先下车。 她烈焰红妆,伸出一只莹白的小手,从马车里扶出白衣胜雪的楚倾玄。 万众哗然。 “那不是战神府的大公子吗?入赘侯府的楚倾玄?” “沈青雉对他极其厌恶,怎么会带他一起参加祈雨节?” 这时一阵风刮过,拂开楚倾玄洒在脸上的长发,他右脸的伤疤暴露出来,十分的丑陋可怖。 “呀,吓死人了!” 有贵族小姐花容失色,不敢直视他那副丑陋恐怖的模样。 当然也有胆大的,盯着他那张疤脸,很是感慨。 “这位战神府的大公子着实可惜。” “想当年他才情斐然,郎艳独绝,如今却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丑陋模样。” “真是世事无常!” 楚倾玄眉眼微敛。 自从容貌被毁,外界对他评头论足,闲言碎语无数。 可他是美是丑,与那些碎嘴子何干?不如全杀了!灭尽不平声浪,以此换一个清净! 他绷紧了下颚,凤眸仿若化作无边血海。 “你们闲的?”突然沈青雉开口,这打断他心中暴念。 扶着他坐上轮椅,沈青雉斜睨四周。 “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在那儿嚼什么舌根,就你们有嘴会叭叭,也不怕造下口业被拔舌?” 说完,她重新看向楚倾玄。 他右脸上的伤疤来自大火烧伤,乍一看确实挺丑。 改天帮他买个面具吧,让他戴上,免得他出门被嘲笑,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她一脸认真地思索。 楚倾玄紧盯着她,眉心拢了起来。 她刚才在帮他解围? 这女人真能有这么好心? 心生质疑,但攥紧的拳头微微放松了几分。 与此同时—— “柔儿,听说那沈青雉害你毁容?” 林雨柔也在当场,她是和林母、林瑞峰一起来的。 此刻一副亭亭玉立的清纯模样,但额前碎发洒落下来,挡住额头结出血咖的鞭伤,脸上还蒙着张白纱。但她温婉柔弱,就算未以真面目示人,依然一股子楚楚可人。 “我是真的没成想,当日那婢女不过是随意编排两句,她就置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于不顾……” 说着说着,她就失声哽咽,哭的好不伤心。 站在林雨柔身边的,是盛气凌人的仁恩郡主,她眉心画着一抹朱砂,同仇敌忾说:“岂有此理!” “那沈青雉猖獗成性,你等着,本郡主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林雨柔眼神一亮,悄然握紧了手心。 …… 沈青雉为楚倾玄解围,有她护着,旁人不敢非议。 轮椅上,楚倾玄清冷缄默,但心底滋生出些许异样。 从小到大,这恐怕还是头一次有人如此维护他。 可为何这个人竟是沈青雉? “长姐!” 庶弟沈轩宇发丝凌乱,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第7章 你找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抵达沈青雉面前,沈轩宇先是冲着长姐笑一笑,然后拿眼刀子剜了一眼楚倾玄。 这个丑八怪!他到底给长姐灌了什么迷糊汤?长姐心里都没自己地位了! 他酸气冲天说:“长姐,你怎么带他来,为何不是带我来?我一大早就穿戴整齐,本以为你会来找我,结果之前一问之下才得知,你竟然早就出门了!” 再次瞪了一眼楚倾玄,腰身一扭,将他连人带轮椅地狠狠撞开,沈轩宇黏黏糊糊地挽住长姐的臂弯。 “轩宇,”沈青雉既好气又好笑,蠢弟弟怕不是粘人包附体,她一脸无奈又宠溺。 回头看向楚倾玄,“你怎样,没事吧?” “无碍!”楚倾玄眉眼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什么叫无碍?”沈轩宇闻言恼火:“我长姐好心关心你,结果你却摆冷脸,不识抬举的东西,给谁脸色看!” 沈青雉有种扶额的冲动。 “我那日与你讲的那些话,你难道全忘了?” “我没忘,但是长姐,我觉得你是真心多虑了!” 沈轩宇哼了声,想起她曾说过,百花宴并非是楚倾玄给她下药,而是有人算计了他们两个。以及楚倾玄是战神府的大公子,有战神大元帅撑腰。 他撇嘴轻蔑。 “这姓楚的从前声名在外,但在战神府过得并不好。依我之见,倘若楚战神心里真有他这个嫡长子,也不至于连着十几年不闻不问。” 所以沈轩宇觉得,楚倾玄,不足为惧,他没在怕的! “…………” 蠢弟弟在线犯虎。 当着楚倾玄的面说出这种话,岂不是在扎人家心窝子? 果然,之前还仙气渺渺的楚倾玄,那脸色倏地沉下来,像个活阎王似的,满脸风雨欲来。 沈青雉心塞。 “凡事不能以点概面,得从多个角度纵观全局。就好比,轩宇你又怎么知道楚战神没派人回来?兴许是被人拦下了,又或者是被人收买了,这都不一定,别急着盖棺定论。” 沈轩宇还想反驳,却被她顺手揉了一下头,顾不上再吃楚倾玄的醋,反而把脑袋往他长姐手心里面拱,挽着姐姐的臂弯笑容开怀。 收买,阻拦?楚倾玄神色微凝。 有可能么?不,事到如今,他还在期望什么? 年幼时被继母欺凌苛待,他曾有过几分天真祈盼。可后来苦头吃多了,也就逐渐明白。人世间最愚蠢的,莫过于将自己的希望建立在他人身上。 “哼,你们几个还挺热闹。”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沈青雉回头一看,见来人是仁恩郡主,明摆着来者不善。 “郡主有何贵干?” “沈青雉,你放肆!见了本郡主竟敢不行礼?来人,让她跪下,好好教一教她规矩!” 仁恩一声令下,一名老嬷嬷冲了过来。 在嬷嬷想逼她下跪时,沈青雉一脚踹出。 “沈青雉,你敢!?” 仁恩立起了眼睛,沈青雉敢胆敢对她的人出手,置她颜面于何地? “拿着鸡毛当令箭,让我下跪你也配?” “沈青雉,我可是皇上钦封的郡主!” 沈青雉却不以为意,压根没拿这个郡主当回事。 “按我西凉律例,我父武安侯享有超品爵位,我沈青雉一出生就是个一品,论起身份比肩皇家公主。而你不过是个从二品的小郡主而已,也敢在我面前呼来喝去?” 她讽刺地笑了笑,“果然贱民就是贱民,哪怕皇上钦封的恩典,你也享受不住这贵气。麻雀飞上枝头依然是麻雀,难怪不知分寸,以下犯上。” 仁恩脸色丕变。 从前她不过是一名平民而已,但因年幼时救过韩世子一命,才获得郡主身份。 自从小人得志,她不管走到哪,都总是众星拱月。旁人看在韩世子的面子上,也总是对她礼遇有加。 甚至就连沈青雉,从前也对她客客气气。 可今日,沈青雉竟敢当众给她难堪? “你,你……好!沈青雉,你给我等着!” 仁恩气得眼珠子通红,她本意是想帮好友林雨柔出头,岂料竟落得自己没脸。愤愤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突然沈轩宇阴森森开口。 这庶弟脾气不好,也就只在沈青雉面前乖的像家猫。 但刚才仁恩耀武扬威,竟想逼迫他长姐下跪,这仁恩又是哪来的脸? 长姐是他的逆鳞,沈轩宇一脸寒煞。 “郡主好大派头,我长姐说了,她身为超品侯之女,一出生就自带品级。你这个从二品的郡主是不是该给我长姐下跪行个礼?毕竟你们之间,一品、从一品、二品,然后才是从二品,你比我长姐矮了好几个品级!” “沈轩宇!你这个杂碎,区区庶子而已,不过是个小娘养的下贱东西,也敢和我这么说话?” 沈轩宇愣了下,倏地,桀骜的少年一脸阴沉,漆黑的眼睛杀机四溢。 “你找死!!” 他一步踏出,作势要动手,却被沈青雉拦下。 “长姐?”他委屈又恼火地看过来,不懂长姐为何拦住他,难道想任人欺侮他? 沈青雉揉揉他的头,庶弟毕竟是庶子,身份比不上仁恩。而她拦着不让他出手,是对庶弟的袒护。 但她不同,她不必顾忌。 反手就是一耳光! “啪!” 用力之大,竟将仁恩扇在地上。 “沈青雉,你敢打我?”仁恩不敢置信。自从当上郡主,这还是她头一回挨打。 “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就凭你当着我的面,出言不逊,辱骂我弟弟!” “沈青雉,我警告你,你少在这装腔作势,我可是愈宁哥哥的义妹,你敢打我,他饶不了你!” 沈青雉意味深长,“看来你还真是找死。” 说完,薅着仁恩的头发,让她面向庶弟沈轩宇。 砰地一声,按着她磕头! 一下,又一下! 足足磕满三个头后,仁恩脑门撞在地上,满面乌青,额头甚至渗出血迹。 “沈青雉,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仁恩气得目眦欲裂,不断地怒吼着叫嚣。 可沈青雉云淡风轻。 抽出一张帕子仔细擦拭手指,又将香帕丢在她脸上。 “滚吧,往后看见我,最好绕道走。否则……” 第8章 前任韩世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她红唇一挑,蔑视冷笑。 仁恩气疯了,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可锵地一声,侯府侍卫拔出长刀佩剑。她不敢发作,气得怄出血来。 “好好好,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她爬起来转身就跑。 …… 祈雨节人潮如织,几名青年才俊围绕着一名黑衣公子。 “韩世子,恭喜恭喜,听说前阵子皇上命你去剿匪,此次立下大功,成为皇上眼前的大红人。” “韩兄往后可别忘了提携咱们!” 韩愈宁剑眉星目,他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面对众人的恭维惜字如金。 有人说:“我方才看见侯府的马车,那沈青雉曾与世子指腹为婚,不过她名声不好,我始终认为她配不上世子。” “沈青雉?那又算什么东西,残花败柳一个!” “她曾与楚倾玄无媒苟合,若换成旁的女子,早已羞愧欲死,也就她不要脸皮,竟然还好意思苟活。” 韩愈宁心生焦躁。 “够了!”他啪地一声合拢纸扇。 众人错愕,不懂是哪句话戳穿他的肺管子,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脸了? “呜呜呜,愈宁哥哥!”仁恩郡主哭着跑来,想扎进韩世子怀中,岂料世子冷漠后退。 她扑了个空,委屈喊道:“愈宁哥哥,那沈青雉竟敢欺负我!” 指着自己额上的淤青,她面容扭曲地向韩世子告状。 “青雉?她人在何处?” 提起沈青雉,世子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在那边!” 仁恩指着远方,一名绝美的少女,红衣惊世。 …… “长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长姐你真是太好了,长姐果然不愧是我长姐!” 沈青雉将仁恩教训一顿,沈轩宇心满意足。 他洋洋得意地瞥眼楚倾玄,好像在示威。 哼!事实证明,小爷在长姐心中地位稳得一批,谁也别想越过小爷去! 所以这姓楚的算个屁?比不上小爷一根头发丝! 咩哈哈!! 蠢弟弟心花怒放。 被敌视的楚倾玄眼角轻抽,面无表情地扭开头,这怕不是个二傻子。 “你与仁恩,起了冲突?” 这时一道深沉嗓音突然响起,沈青雉回头一看。 “原来是韩世子。冲突谈不上,她找打,而我不过成全她而已。” 韩愈宁看她的眼神越发复杂。 “沈青雉!”仁恩气煞了,“愈宁哥哥,你看啊,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张狂!” “住口。” 韩愈宁反感地瞥眼仁恩,“青雉身为侯府嫡女,一出生便自带品级,她身份高贵,岂容你肆意辱骂!?” 仁恩万分错愕。 她可是韩愈宁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他义妹,可他竟然为了沈青雉,反过来责备她? 说好的帮她出头呢,说好的帮她撑腰呢?他不是她的靠山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仁恩无状,得罪了你,我身为她义兄,在此代替她赔罪。” 韩愈宁竟向沈青雉行了个礼。 沈青雉一愣,这韩世子的反应有点出乎她意料。 接着,韩愈宁冷声下令:“来人,送郡主回府,让她闭门思过,好好反省。” “愈宁哥哥!!”仁恩不敢置信,他为了沈青雉,竟然想关她禁闭? 一直没说话的沈轩宇鄙薄冷笑。 仁恩郡主算个屁! 外人以为沈青雉脾气嚣张,经纬绝伦的韩世子准要嫌她厌她,但实则不然。 他待沈青雉极好,极有礼貌,只不知为何,言行总是透着几分冷淡疏离。 “韩世子,来来来,我跟你讲,我长姐前些日子得了一坛千日醉,知道你喜欢这口,特意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 等仁恩被带走,沈轩宇一把拉住韩愈宁,十分热情。 沈青雉悄悄掩面,唇角狠狠抽了抽。 蠢弟弟又在犯傻了,当着现任姐夫的面儿,拉着她前任未婚夫唠家常,这岂不是在打人家楚倾玄的脸? “咳,夫君,我推你走走?”不行不行,这太尴尬,这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哎?长姐,别呀,你好不容易才见韩世子一面……” 她推着楚倾玄走远,只留一道纤细窈窕的红衣背影。 沈轩宇啧啧称奇,不懂她这是怎么了? 反倒韩愈宁,见她走得这么干脆,竟然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有点怕她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缠上来。 …… 祈雨节举办的场地位于城外龙王山,这里设有一处庄重恢宏的神秘祭坛。 时辰未到,尚未祭祀祈福,但京中权少贵女一起云集,连并各家的侍卫下人一起,衬得此处热闹非凡。 楚倾玄坐在轮椅上,眼神在人群中搜寻,像在寻找什么人。直至瞥见一抹唯唯诺诺的胆怯身影。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大小姐贵人事忙,既然遇见老相好,难道不与他叙旧?” 沈青雉走马观花地看着此处热闹,突听楚倾玄冷嘲热讽。 她懵了下,力证清白。 “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女不侍二夫。既然与你成亲,那么前尘往事就该放下。” “大小姐当我是鸡狗?要骂我不如直接点,何必含沙射影!”他神色一冷,气愤地甩了下长袖。 “你有病么?”这家伙鸡蛋里头挑骨头,怎么这么难伺候? “倾玄确实病入膏肓,毕竟自从入赘侯府,以你那些令人发指的恶行,就算是个正常人,也早已被逼疯。” 沈青雉气息不稳,强忍道:“我还以为你想通了,之前和你说过,以卵击石并不明智。” “倾玄残命一条,你若想要,大可拿去。” “你!!” 这人夹枪带棒,当她没脾气? “不可理喻!” 沈青雉被他气到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管他,甩手走人。 待她走后,他眼前世界仿佛焕然一新,就连此处空气都清新许多。 舒展着眉宇,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木哨子,哨音远远传出。 人群中,一名胆小内向的少年震惊抬首,他茫然四顾。 直至少年对上楚倾玄的眼睛,“大公子?” 楚倾玄递了个眼色,操纵轮椅,进入旁边的紫竹林中。 那少年立马跟上。 “他有病吧?没事找事!” 沈青雉埋头疾走,突然脚步一顿。 “等等,他难道是故意的?” 第9章 救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为了支开我,所以才想激怒我?” 她眯了一下眼,仔细回想一番,觉得还真有可能。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她匆匆转身,等回到原地,却发现楚倾玄不知所踪。 “夫君呢?”沈青雉拦下一名侍卫闻了闻,得知他去了紫竹林。 “呵,果然!” 那个狗男人,竟然还真是故意激将她。 沈青雉长袖一甩,信步走进竹林中。 与此同时—— 林雨柔用嫉恨的眼神望着她。 “这个沈青雉,她怎么就这么好命?” 想起仁恩郡主出马,却惨遭滑铁卢。不但被沈青雉狠狠惩治一顿,还被韩世子强硬地送回王府关禁闭。 林雨柔咬牙切齿,心里的怨毒几乎隐藏不住。 “柔儿,你莫急,她得意不了多久。” 站在林雨柔身旁的,正是尚书府的林夫人。 “娘已安排妥当,我可怜的柔儿,那沈青雉心狠手辣,她敢毁你容貌,那娘便毁了她!” 林母杀意一闪而逝。 紫竹林中。 沈青雉才刚走进竹林,就发觉不对。 这里偏离祭坛,位于外围,也因此人迹罕至。 敏感察觉有人跟踪她,她眉眼一凛,快走了数步。 “人呢!?” 追踪者赶来此处。 看他们打扮,像是谁家带来的下人杂役,一个个身着粗布麻衣,但这不过是伪装。 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像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竟然跟丢了!快搜!” 足足十来人,正欲分散开来,就听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问道:“你们在找我?” 沈青雉施施然地从藏身处走出。 瞥见众人手中的刀剑匕首,她眯了一下眼。 看来有人想要她的命。 “沈青雉!?” “上!” “别和她废话!” “尽快办事!” 这些人手持利刃冲了过来。沈青雉挑唇一笑,丝毫不惧。 “啊——!!” 当惨烈的嚎叫惊飞林中鸟雀,竹林深处。 白衣胜雪的楚倾玄坐在轮椅上,他眉梢颤了颤。 他面前的少年脸色煞白,六神无主地望他一眼:“公子,有人来了,怎么办?” 楚倾玄安抚道:“别怕,没事。” 只是,另一拨人,究竟怎么回事? 但不论如何,溪风待在这里都不再安全。 楚倾玄冷静又柔和地说道:“去吧,保护好自己。一旦出了什么事,就带上信物去我说的那个地方,他们会帮你。” “公子,那您也一定要当心,别再容忍那个沈青雉,那毒妇没安好心,您一定要保重!” 少年眼眶通红。 等少年匆匆走远后,楚倾玄的脸色逐渐阴沉。 “沈青雉……”她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从不敢忘,时时刻刻谨记着。 但武安侯从前曾久经沙场,即便因为一些隐情卸了兵权,但在军中威望极高。 侯府势大,他暂时还不能拿沈青雉怎样,但那些烂账,迟早得有清算的一天! 楚倾玄深吸口气,等整理好心情后,才从转动着轮椅往外去。 他远远看见一抹烈火红裳。 少女漆黑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她手持一柄利刃,睿智的星眸灵气逼人。 而她脚下,足足十几具尸体,每一具都是一击毙命。 有的被一刀扎穿太阳穴,有的被一刀捅穿心脏,还有的是被一刀抹喉。 楚倾玄为之一怔。 这些,难道全是她一人解决的? 沈青雉从尸体身上摸出一枚令牌,回头看向楚倾玄。 “你的事情办完了?” 他又是一怔。 沈青雉揣起令牌,朝他走来。 “下次你再想办事,你办你的,但你身边不能离人。你难道忘了之前有人想毒杀你?如果是我不方便听的,你与我说一声,我避开就是,但别再使那种激将法。” 不然万一自己真的被激怒,一巴掌拍死他可怎么办? 他不能死,既不能死在她手上,更不能死在别的人手上。 否则那个一直暗中寻访他的神秘势力秋后算账,万一把这笔债算在自己头上呢? 介时她与侯府一死死一窝,那岂不是太坑。 沈青雉自顾自地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 楚倾玄脸色发僵。 尤其是在路过那些尸体时,他眼色深了深。 以前只知她不学无术,但从未听闻她学武,可她竟以一己之力解决了十几人? 他按了按眉心。 这个沈青雉,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竹林外,林家母女一脸快意。 “等着瞧好了,沈青雉那小贱人一定死定了!” 但就在这时,看见沈青雉完好无损地从竹林中走出,二人眼底闪过深深错愕。 怎么可能? 那些杀手可全是林母重金聘请的!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青雉眯了一下眼,看来是这对母女搞的鬼。 她这人恩怨分明,通常有仇当场就报了。正要去与林家母女对峙,可就在这时。 “长姐!!” 沈轩宇冲了过来,他之前与韩世子唠家常,等韩世子走后,一回头发现长姐不见了。 “吓死我了,长姐,你怎么不多带点侍卫?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他拉着沈青雉上下看了看,确认长姐完好无损后,才刚要松开一口气,突然神色一凝。 桀骜的少年变成狼崽子,他看见沈青雉手上的血迹,气息一变,杀机毕露。 “这是怎么弄的?哪来的血?” 瞳仁立了起来,沈轩宇的眼睛阴森黑暗,像一匹恶狼咆哮着,亟欲挣脱关押管束自己的牢笼。 “这……”蠢弟弟关心则乱,她正欲安抚,然而……“轩宇,闪开!” 听见一道破风声响起,一支箭矢冲了过来。 沈青雉一把推开沈轩宇,才发现那支利箭是奔着楚倾玄去的。 她瞳孔一缩。 “当心!” 飞身而至,设法抢救。 赶在箭矢射穿楚倾玄之前,她徒手抓住了箭矢,却被箭矢割破了掌心,一丝血迹溢出来。 她心惊肉跳,“楚倾玄?你没事吧?” 楚倾玄坐在轮椅上,凤眸划过一抹深深的诧异。 她刚才,竟然救了他? 为何这么做? 自从百花宴后,她一直认为他给她下药,对他恨之欲死,她为何要救他? 第10章 祈神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救,心里仿佛兴起了涟漪,深邃的眼底震了震,仿若死海生涛,无法平静。 “不好……” 沈青雉身形微晃,她眼前阵阵发黑,垂首看眼手中箭矢,被割破的掌心伤口很浅,却源源不绝地涌出紫黑色乌血。 箭矢竟然淬了毒! 她瞳孔一缩。 昏迷前,只来得及飞快点住自己的穴位,保住心脉避免毒素攻心,接着,她身形一软,笔直地倒向了楚倾玄。 楚倾玄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她接了个满怀。见她唇色变得乌紫,脸色也开始发青,他瞳孔缩了缩。 明明是仇人,然而这一刻,他竟心生不安。 “长姐!!” 目睹这一幕的沈轩宇脸色煞白,然而沈青雉已昏迷。 少年浑身直哆嗦,他眼底布满狰狞恐怖的血丝,杀意森森的黑瞳扫视四周。 “来人!查,严查!将那放箭之人揪出来!抽骨剥皮,剜目拔舌,小爷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边的事情转瞬传开。 韩世子离这不远,闻讯倏然变色。 匆忙赶至时,就见宫廷御医正在为沈青雉号脉。 “不容乐观!大小姐身中奇毒,老夫束手无策!” 韩愈宁一阵恍惚。 沈青雉中毒? 不好,她不能死,不然如果她死了…… “宇弟,快带上青雉,跟我走!” 沈轩宇的脸色极其冰冷,他僵在原地,眼底仿佛化作尸山血海,沉浸在无边的杀意中。 楚倾玄坐在轮椅上,沈青雉横着躺在他怀中。她中毒昏迷,苍白的脸色,显得格外脆弱。 可他眉心拧了拧。 想起她之前飞身而至,她救了他一命,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 他深吸气,“沈轩宇!!” 一声清喝,震醒了煞气满盈的少年。 楚倾玄拦腰抱着沈青雉,淡漠地看向韩世子,“走,前方带路!” 这位‘老相好’,似乎有救沈青雉的办法。 而楚倾玄,他不想救她,但也不想太便宜她。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他那些仇,又要如何偿还她? 这样一想,他混乱的心绪沉淀下来,迈出的步伐坚定有力。 …… 一年一度的祈雨节,除了京中权贵子嗣携伴出席,皇家之人自然也有到场。 等下大祭时,要由国师与皇家共同主持。 此刻几位皇子皇女各站一角,分庭抗礼,他们相互敌视,戒备严峻。 但也在翘首以盼,像是在等什么人。 “祈神医!” 突然一声惊呼,这些皇家子嗣满脸热切,纷纷看向那辆由八名白衣女子共同抬起的白纱轿辇。 当轿辇落地,一名戴着面具的白衣人从中走出。 他有一双神秘而柔和,清亮又澄澈的眼睛。 “在下祈愿,见过诸位。” 雌雄莫辨的声线令人耳目一新,却是雅进了骨子里,和风霁月,轻柔悦耳。 就在这时, “在下晋王世子韩愈宁,求见神医!” 祈神医怔了下,转身看向一袭蓝衣的韩愈宁。接着,才是白衣胜雪的楚倾玄。 他看见楚倾玄怀里抱着一名红衣,面具后,那双澄净的黑眸突然一缩,连忙疾步上前。 “这是?” “方才有人行刺,箭矢涂毒,青雉命悬一线,还请神医出手相救!” 韩愈宁知道神医怪癖,他每次出手,从不收黄金白银,而是收奇珍异宝,越是稀罕物,越能得他心。 想起自己耗时一年多才从东海收集来的罕世明珠,丝毫未不舍,他当机立断道:“在下愿以东海名珠作为酬劳!” 祈神医优雅雪白的手搭在沈青雉脉上,面具下,他浅浅玫瑰色的唇微微抿紧。 当场妙手回春! 他只下了一针而已。 “呃……” 沈青雉头痛欲裂。她慢慢地睁开眼,看见楚倾玄脸色发青,好像中毒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突然气血翻腾,一口乌黑毒血喷在他雪白的衣襟上。 “沈、青、雉!”他咬牙切齿。 她心虚,“我不是故意的。” 楚倾玄深吸气,按捺地瞥眼衣襟血迹,他脸颊轻轻抽出,凤眸染上了烦躁。 “既然醒了,那就自己站好!”他将她放下来,旋即冷着脸侧开头。 “长姐!” 沈青雉身形摇晃,突然庶弟扑了过来,一把搂住她脖子。 少年把脸埋在她肩上,滚烫的泪意洇湿她雪肩。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她轻轻拍拍他,庶弟的关心像颗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 之前事发突然,但她已提前封住心脉,死是死不了,但能这么快苏醒,神医居功至伟。 这样想着,她看向那位祈神医,对上神医温柔关切的澄净黑眸。 奇怪,这位神医认得她? 沈青雉从原主回忆里扒拉半天,却并无与这位祈神医有关的记忆。 原主从未和他打过任何交道。 “沈姑娘虽已解毒,但近日还需调养,不易动怒,需以养心为主。” 神医亲自开了个药方,沈轩宇如获至宝地接过来。桀骜的少年闷着嗓子道:“大恩大德,沈轩宇没齿难忘,侯府上下必有重谢!” 神医弯了下唇,又不着痕迹地看了姐弟二人一眼,这才重新登上轿辇。 这时, “神医且慢!” 林雨柔今日来参加祈雨节,主要就是为了这位祈神医。 “祈神医,小女子是尚书府林家的二姑娘林雨柔,想向神医求一枚青颜丹!” “哦?”祈神医浅笑问:“青颜丹能祛疤养颜,我看姑娘面戴白纱,又以碎发遮掩前额,可是容貌被毁?” “是!”林雨柔憎恨地瞪眼沈青雉。 这个贱人,方才有人放暗箭,要不是祈神医出手,没准这贱人已魂落九泉。 该死!怎么不把这贱人直接毒死? 林雨柔强忍心头恨意,冲着神医那边做了一个万福礼。 “小女子知道神医喜欢那些稀世的珍品,此次准备充分,愿拿价值万金的雪见草换那青颜丹!” 祈神医审视她几眼,像是察觉了什么,忽而一笑。 “雪见草虽珍稀,却比不上青颜丹名贵。林二姑娘还是请回吧,那青颜丹,在下不卖。” “什么?” 林雨柔呆愣住了。 有传言祈神医为了一株雪见草奔波数月,这东西正是祈神医急需的,可他为何拒绝自己? 难不成传言有误? 跟在林雨柔身边的丫鬟不知轻重,一见祈神医拒绝林雨柔,当场火冒三丈。 “姓祈的,你放肆!” 第11章 神医三不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丫鬟一脸跋扈道:“世人捧着你,才喊你一声祈神医,但你也不过是个臭郎中而已。我们姑娘乃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你狗胆包天,竟敢如此轻忽怠慢她?” 众人无语。 这丫鬟口无遮拦,脑子进水了吧! 那可是祈神医,皇家的座上宾,就连皇子皇孙都得礼让他几分。 而这尚书府的下人,竟敢如此辱骂祈神医?怕不是想凉凉! 神医柔和一笑,“你这婢女好大威风,既然如此,那我祈愿今日便放下话来。” “一,林尚书府,不治。” “二,尚书府亲朋者,不治。” “三,与尚书府有往来者,不治。” “这三不治,还请诸位谨记。” 说完,神医优雅翩翩,登上轿辇离去。 原地,众人退避三舍,只巴不得能离林雨柔主仆越远越好,活像她们二人是瘟疫。 此时林雨柔心存不满,怪祈神医太不给她面子,却尚未了解事情严重性。 更是不知,神医今日‘三不治’,相当于将尚书府从京中除名。 就算尚书府众人还活着,却也与死了没任何差别。 …… “轩宇,派人回去取轮椅。” 沈青雉帮自己号脉,毒素已清,但也留下几分后遗症。那祈神医的医术是真叫她高看。 她看向楚倾玄,他重伤未愈,之前又抱着她走了一路,此刻脸上布满缜密的汗珠,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她连忙扶了他一把,察觉他身形僵硬。 “你想推开我?”她眉梢一挑,“这地方人多眼杂,我若撒手,你没准会摔在地上。你难道想当众出丑?” 楚倾玄下颚一绷:“不必你假好心,不过,你扶稳了!” 他看向别处。 沈青雉诧异地瞄了他一眼,突然想笑。 原来这位整天想着灭世的活阎王,竟然还是个口嫌体正直?怕摔就直说,她又不会笑话他。 她悄悄忍笑。 楚倾玄不假辞色,然而那雪白的脖子涌上一抹潮红,这潮红爬上他的脸,红透了他耳根。 因为她不避嫌,亲昵地搀扶他,外人朝这边张望,冲二人指指点点,言语不乏肝泰。 可楚倾玄神色一阴。 他喜爱清净,却总有人想坏他清净,他实在不喜这种人多的地方,那些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眼光,每每都能激得他心中戾气滋生。 “说起来,刚才林雨柔和祈神医提过青颜丹,那青颜丹真的能祛疤养颜?” 她盯着他看,想起他脸上丑陋的疤痕,是那些疤痕毁了他本该俊美绝伦的一张脸。 楚倾玄一脸讽刺,没搭理她,直至下人将他的轮椅送过来。 他坐在轮椅上,但经此一遭消耗太大,冷汗湿透他白衣,勾勒出他精壮优雅的胸廓。 “啧啧啧,”沈青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原来这家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身材可真好。 “你看什么?”他不禁回了句。 她的眼神让他不舒服,身体不禁往后靠了靠,像是想与她拉开距离。 “这么怕被看,难道你是纸糊的?我还能看穿你不成?” 她哼了声,却解下自己火红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大红的衣裳挡住他身材曲线,却也衬得他半张俊脸面若桃李,艳丽的极惹人眼。 披风沾满她身上的幽香,让他嫌恶。 “拿走!”黑着脸,扯下披风,结果却被她按住。 “你难道想走光?” “什么?” “夫君,你湿透了。就算你不怕被人看,但你是我的,我占有欲超重!”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是因短暂相处,初步了解他性格。 那副衣裳汗湿的模样太色气,白衣透出里面的肉色,他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而古人大多保守,他那副模样若落在旁人眼中,少不了要被指指点点。 而一旦被指点,他准要心情不好地黑下脸。 楚倾玄僵硬了许久,悄然瞥眼披风底下的自己,顿时绷紧了下颚。 且忍她!! 他屏住呼吸,不再看她,但那披风也没再拿下来。 …… 等安顿好楚倾玄,沈青雉回头一看,才发现蠢弟弟沈轩宇竟然不见了。 她心里有点不安。回想方才苏醒时,那孩子搂着她喜极而泣,可眼底布满狰狞的血丝。 这还是她头一回看见庶弟那副模样。 少年飞扬跋扈、桀骜不驯,三观不是很正,但爱憎分明。并且在他心里,长姐是他心尖尖。 平时若有人敢辱骂沈青雉,甚至她掉上一根头发丝,他都能气炸。何况这回她险些没命。 以他的心性,肯定得做点什么,不然难以甘休。 “派几个人找找,尽快把轩宇带回来!” 祈雨节乃是国祭,假若庶弟在此闹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然而现场人潮拥堵,侍卫们寻了一圈一无所获,这叫沈青雉忧心忡忡。 …… 祭祀开始时,老皇帝登上祭台讲了几句场面话,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后宫廷乐师一起奏乐。 身着盛装的年轻国师脸上涂抹油彩,手执一把羽扇,在奏乐声中翩然起舞,那舞姿十分神秘,充满了异域的风情。 林家这边。 林雨柔在祈神医那里吃了颗钉子,心中愤愤。她旁边的丫鬟不知自己闯了大祸,一味地在那儿讲祈神医的坏话。 直至林母得知后,当场变色。 “贱婢!你竟敢得罪祈神医?快来人,把她绑了!” 丫鬟脸色一变,林雨柔想为丫鬟求情,岂料林母心急如焚:“那可是祈神医,柔儿,这丫鬟不知轻重,怎么连你也是这样?你可知,他医术卓绝,广交达官显贵!只要他一声令下,日后我尚书府步履维艰!” “娘,这可怎么办?”林雨柔这才晓得事关重大。 林母急的直上火,“不行,我得赶快回府,此事必须尽快告诉你爹!” 说罢,又狠狠剜了闯祸的丫鬟一眼,就算这丫鬟和林雨柔情同姐妹,也留不得了,神医怒火,必定得拿这丫鬟的一条命相抵! 林母带走那丫鬟,林雨柔也没了继续参加祈雨节的心情,她心焦意乱。 而在暗中,一名少年眼神阴狠像毒舌,他阴森森地盯上了她。 第12章 势不两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祭祀结束后,人潮逐渐散开,各家打道回府。 但沈轩宇不知所踪。 沈青雉费神地按了按眉心:“轩宇呢?可有他线索?” “大小姐,卑职带人找了好几遍,可二少爷不知所踪,这可如何是好?”侯府侍卫急的满头大汗,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侍卫们生怕他遭遇不测。 “继续找!他一定还在这附近!” 沈青雉话才刚落,就听一阵怒吼声响起。 “沈轩宇,你敢?!” 沈青雉循声一看,就见林瑞峰怒发冲冠,此刻气得浑身直发抖。 旁边山石嶙峋,一名锦衣俊秀的少年提着把短刀,那刀刃滴着血,他手上、脸上,也全部溅满了鲜血。 而他脚下是一片血泊,一名少女浑身是血惨不堪言,那竟然是林雨柔! 林瑞峰飞身而至,一掌扇飞沈轩宇。 “你这个疯子,杀人狂,我林瑞峰与你不共戴天!” 沈轩宇被一掌重创,他唇边溢出血迹,却阴狠冷笑。 “你们林家少在这里装无辜,我长姐方才险些被毒杀,一定是你们林家下的手!” 他以为那支毒箭是林雨柔找人放的。 “你放屁!”林瑞峰一脸怒色:“沈青雉得罪过的人多如牛毛,想弄死她的数不胜数。沈轩宇,你敢对我妹妹下手,我饶不了你。上,拿下他!” 林瑞峰脸面森寒,护卫们一哄而上。 沈轩宇眼光一沉。 可惜了,早知道就该多带几个人,没能弄死林雨柔,让他很不甘。 “轩宇!”突然一抹红衣冲过来:“你怎样?是不是心口疼?伤的重不重?” “长姐,快看,我帮你报仇了!”邪气的少年一扫阴霾,高兴地指着林雨柔那边,直叫沈青雉头大如斗。 另一边,林瑞峰杀意纵横,可沈青雉带来的侍卫全是侯府精兵,不可力敌。他冷着脸抱起林雨柔。 “沈青雉,沈轩宇!你们姐弟作恶多端,我林瑞峰今日在此发誓,与你们势不两立!” 说完这话,林瑞峰扭头就走。他临走时还呼喝着,让人尽快帮林雨柔请郎中。 林雨柔伤的实在太重了。 沈青雉见此,不禁沉闷地吐出浊气。 “走吧,咱们也回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论起权势,尚书府比不上侯府。但今日出了这种事,看林瑞峰那样是想追究到底,这仇算是结定了。 不过…… 沈青雉锐利地眯了一下眼。 结仇又如何? 之前那毒箭意欲取楚倾玄性命,但那恐怕不是林雨柔干的。然而竹林之中,曾有十几名杀手行刺她,若不出所料,那肯定是林家的手笔。 林瑞峰想与她算账?正好,她也想与林家算算账! “让人查查这个。” 沈青雉从怀里摸出一物,正是她从杀手身上搜出的令牌。 …… “咚,咚,咚!!” 宫门口,当沉重的擂鼓声闷闷响起,附近百姓一脸惊讶。 “那不是尚书府的大公子吗?” “他竟然在敲登闻鼓,这是想要告御状!?” 众人诧异。 此刻正值烈日当天,林瑞峰三敲登闻鼓,而后一撩长袍下摆,咚地一声跪在了宫门前。 “武安侯府欺人太甚,臣子林瑞峰,求皇上为我尚书府做主!!” 林瑞峰掷地有声,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武安侯府?那侯府又造了什么孽!?” …… 侯府这边,沈青雉喊来郎中为沈轩宇医治。 这孩子之前挨了林瑞峰一掌,被打断一根肋骨,受了不轻的内伤。 一名下人匆匆来报:“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那林瑞峰三敲登闻鼓,正跪在宫门口!” “岂有此理!”沈轩宇本是躺在床榻上,闻言惊坐起。 “他们尚书府想害长姐,我都没有告御状,那林瑞峰又是哪来的脸?”沈轩宇愤愤,一脸不屑。“再说了,这才多大点事儿?我已经善心大发留那个林雨柔一命,也不过是挑断她手筋脚筋而已,林瑞峰至于小题大做?” 至于?太至于了! 沈青雉险些气笑,“你还敢讲?你险些弄死林雨柔,尚书府比不上侯府,但林瑞峰身为林雨柔兄长,他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而若想讨回公道,就只能指望皇家,这在她意料之中。 “那难道我不该这么做?”沈轩宇闷闷问。只要一想起,长姐曾险些没命,他心里就后怕不已。他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依然照做不误! “少在那儿胡思乱想。” 沈青雉看出他钻牛角尖,眯眼冷静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尚书府出手在先,便别怪我们回以雷霆报复。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错。” “那长姐为何要说我?”沈轩宇越发委屈。 沈青雉语重心长:“我是觉得你行事莽撞,太不谨慎。” 诚然侯府势大,可毕竟并非天下第一,上头还压着皇权。 庶弟这脾气,一火起来不管不顾,可假若他今日得罪的不是尚书府,而是招惹了更有权势的主儿,介时又该如何? 他这性子,若再不改一改,迟早有天得坑死他自己。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这时府管家轻声汇报。 沈轩宇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他正要起身,岂料被沈青雉按回床上。 “你老实养伤,皇宫那边我来解决。” “可是……” “听话。” 沈青雉帮他盖好被子,转身往外走。 她步伐凛然,柔韧而挺直的背脊,美若三尺青锋。好像就算天塌了,她也能顶着。 看着这样的她,沈轩宇突然想起一些事。 “要是那时候,长姐也在我身边,可能……”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然后翻个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 皇宫,御书房。 “臣女沈青雉,参见皇上!” 她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瞥见林瑞峰跪在不远处。 “沈、青、雉!”林瑞峰咆哮着,目眦欲裂:“武安侯府草菅人命,皇上圣明,请皇上裁决!”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瑞峰只要一看见沈青雉,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妹妹林雨柔满身是血的模样。他对沈家姐弟痛恨至极。 第13章 让他血债血偿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此事当真?” 宗元帝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一副英明神武的模样。 “回皇上,我武安侯府行的端做得正,哪怕往日风气跋扈了些,可到底是事出有因,还请皇上明鉴。” 沈青雉不卑不亢,纵使面对一朝天子,她也丝毫不怵。 “沈青雉,你少在这狡辩!你曾一鞭毁了柔儿的容貌,如今又放纵沈轩宇行凶。就算我尚书府比不上武安侯府,也不能任你如此欺侮!” 林瑞峰气得眼珠子通红,沈青雉笑得云淡风轻。 “大公子此言差矣,昔日我抽林雨柔一鞭,当时便已解释过,乃是她罪有应得!” 她看向龙椅上的宗元帝,言思敏捷。 “皇上有所不知,日前林雨柔买通我夫君院中的婢女,让其栽赃我夫君轻薄非礼。她存心挑拨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可是青雉与夫君的这桩婚事,乃是皇上您亲自赐婚!” 林瑞峰心里一咯噔,有种不详的预感。下一刻,预感成真。 “我与夫君得了皇上赐福,乃是佳偶天成。可林雨柔存心挑拨,用心险恶。难不成认为这桩婚事是错的,而皇上您,赐婚赐错了?” 这番质问,极有分量。 宗元帝本是稳坐如山,此刻浓眉一拧,将批好的奏章扔到御桌上,发出啪地一声,脸也沉了下来。 “皇上!尚书府忠心耿耿,从未对您有过任何不满,还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林瑞峰心惊肉跳,当场流下了满脸冷汗。再看沈青雉,她弯唇一笑。 现在才开始害怕,早想什么来着? “既然如此,还请大公子赐教!林雨柔她这么做,到底是居心何在!” 本来,林瑞峰三敲登闻鼓,不惜舍下脸面跪在宫门口,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请宗元帝出手。可沈青雉伶牙俐齿。如此不利于侯府的局面,竟被她三两句逆风翻盘。 更甚至,她还玩了一招极漂亮的釜底抽薪。 你林家不是想找皇帝做主吗?那我倒是要看一看,皇上还如何为你林家做主! “皇上……”林瑞峰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长吁口气。 “沈青雉……她其心可诛!”他疯狂思索,越说越顺。“依臣子之见,她今日祸水东引,是想借此抵消沈轩宇犯下的罪行!然而不论如何,沈轩宇无故行凶,伤了舍妹乃是事实,还请皇上圣裁!” 沈青雉诧异扬眉,这林瑞峰反应挺快,看来不是吃素的。但她也没在怕的。 “提起家弟,臣女这里,也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 沈青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卷宗和令牌。 “方才祈雨节上,有人行刺青雉。家弟认为此事是林雨柔所为,所以才重创了她。而来此之前,青雉已让人核查,这是相关内幕,请皇上过目!” 年过半百的老太监过来取证,宗元帝看过后,当场沉下了脸色。 “好一个尚书府!”宗元帝此言一出,林瑞峰心生不安。 沈青雉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此前她蓄意挑拨,但宗元帝并未表态,直至此刻,竟像是透出几分不喜的意思来,而这不满是在很对尚书府的。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便是换做朕,也并不例外。可尚书府行事,着实叫朕大开眼界!”宗元帝此话极有分量,令林瑞峰心里一咯噔。 皇帝冷哼一声,差遣身旁的太监道:“李全福,将这些东西,给林大公子看一看。” 当林瑞峰看清那些书信上记载的东西,才发现竟然是一份画了押的罪状书。 林母竟然买通了血煞门杀手,想取沈青雉人头? “不可能!”林瑞峰震惊惶恐。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做出这种事,而假如这真是真的,那自己今日所为,岂不是恶人先告状? 没等林瑞峰想明白,就听宗元帝下令:“徐有福,传朕圣旨,将此案相关人等捉拿归案!” 林瑞峰脸色一变。 至此,沈青雉才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 之前祈雨节上,因为得罪了祈神医,林母先一步回府。本想找林父商量对策,岂料林父外出。 后来一见林雨柔满身是血,林母大受刺激,当场昏厥。 “我的柔儿啊!”此刻,尚书府中。林母从昏迷中苏醒,她泪眼婆娑,还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 “好一个武安侯府,好一个沈轩宇!我尚书府咽不下这口气,定要他血债血偿!” 林母一脸疯色,就在这时一支刑部派人包围了尚书府。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丫鬟冲进来通报。 与此同时,一记嘹亮嗓音从外传来。 “尚书林夫人,身为后宅妇人,竟敢买凶谋害侯女,其罪滔天,我等奉皇上旨意,前来拿人!” “什么!?” 林母一听,只觉像是天塌了。脸色顷刻变煞白,她身形一软,瘫在了丫鬟的臂弯中。 “怎么会这样??” …… 侯府。 白衣无暇的楚倾玄坐在轮椅中,他手执一本书卷,但迟迟未翻动一页,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直至下人们的问候声响起。 “大小姐,您回来了?” 楚倾玄循声一看,就见沈青雉一袭红衣。 眼神细细从她身上扫过一遍,确认她毫发无伤,他不禁松了口气。 可突然又一顿。 他在担心她?担心那心狠手辣的沈青雉? 她曾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从不敢忘,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挫骨扬灰! 可在听说林瑞峰三敲登闻鼓长跪宫门口,他竟然因为此事担心她? 这种心态上的变化直叫楚倾玄无措。 “咦,你这是怎么了?”沈青雉一眼就看见楚倾玄,他那轮椅摆在一个极显眼的位置,竟然坐在院子里,而且还是靠近院门口的位置。 她抬头望眼天上的太阳,他不嫌热吗?晌午刚过,正是一日之中最闷热的时候。 “哼!”楚倾玄没好脸色,长袖一甩,自己转着轮椅转身回房。 沈青雉一呆,“又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她挠了挠头,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回想他之前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 第14章 你就这么想戴绿帽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夫君,你难道在担心我?” 她笑弯了眼睛,步履轻快地追上了他。 “担心?呵!”身形一僵,却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楚倾玄痛恨地看过来,“我就算担心一只阿猫阿狗,也绝不可能担心你!” 他一脸严肃地这么说,却给人虚张声势的感觉,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青雉摸摸下巴,围绕他走上两圈。“不过……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人说话是真难听。我才刚救过你一命,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和颜悦色点?” 也幸亏她机智,不然他这别扭的性子,准叫人误解。 楚倾玄的脸色越发森冷。 就在今日,当那支毒箭射出时,她飞身而至,为了救他,她险些搭上她自己的性命。 他至今想不明白,她为何要那么做,她为何宁可牺牲她自己,她不怕死吗? “我宁愿你没有救过我!”从前积怨如山,他宁愿两人一直是纯粹的仇人关系,可因为她这救命之恩,情况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就算他不愿领情,也不得不领情。因为她救了他,是事实。 “感情你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还救错了不成!”沈青雉气得两眼直冒火,这人他真是油盐不进。 她睿智地眯了一下眼,深吸气,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然后,她一步走来。 “夫君。” 她弯下腰,长发顺着肩颈披散而下,两只小手撑在他轮椅两侧,把他困在自己和轮椅之间。 楚倾玄不禁屏息:“你做什么?”他警惕地问。 沈青雉挑眉。 “夫君可知,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这几天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想与你冰释前嫌,可你总是给我冷钉子,让我很没脸。” 楚倾玄下意识地就想讽刺,岂料。 “所以我觉得,为了振妻纲,我得惩罚你。也好叫你知道,在咱们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沈青雉这么说,楚倾玄的脸色倏地阴下来。 “呵……”眸中好似有一抹微弱的光彩,才刚刚诞生不久,就在此刻,因她这些话,而冷心冷情地湮灭了。 “昨日祈雨节,我便说过,我不过贱命一条,你若想要,大可拿去。但我若不死……沈青雉!你做什么?” 楚倾玄悖然变色,他吃了一惊,一双凤眸羞愤至极,整张脸都烧热起来。 而沈青雉的手,精准地握住他某处。 “我说了呀,我要惩罚你。”她眯着眼发笑,觉得他这样甚是有趣。这活阎王心性很辣,但某方面倒是纯情的很。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乖?” “你给我放手!”他一脸寒煞,作势要推她,岂料沈青雉眉梢一挑,下一刻抱着他直奔室内那张罗汉床。 床帏洒下来,她跨在他腰上,一把扯开他腰带。 “你!!”楚倾玄心惊肉跳,许是气的,也许是恼的,脸庞变得红彤彤。 “说起来咱们成亲这么久,但还从未行过房。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咱把这事办一下?”说完,她作势就要撕扯自己的衣裳。 “你疯了吗?”楚倾玄在她身下挣扎。“下去,别靠近我!你是不是眼瞎,对着我这张脸居然也能下得了手?” 平时他总是习惯挡住右脸伤疤,此刻特意拨开脸上长发,让她看清楚自己丑陋的样子。 沈青雉:“……你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一脸无语。 楚倾玄松了口气,“我知道你心怡韩世子,也知道你瞧不上我,沈青雉,你别再这样了,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抬指点住了嘴唇。 “夫君,”她笑得妖娆,妩媚极了,而面对这样的她,他竟晃了晃神。 突然胸口一凉,她不规矩的小手竟然钻进他衣襟。 楚倾玄一下子就僵直了,再不敢动弹,也不敢再说任何话。 而两人对视,她在上,他在下,他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依然清冷淡漠的声线,可沈青雉却偏偏从他语气中听出一种几近崩溃的意味。 果然我想的没错,沈青雉暗忖。 这家伙他不怕打、不怕骂,但他怕这个! 可能是因他纯情,也可能是因他骨子里太保守? 她眯眼发笑。 “我只是想劝你配合我呀,做一对正儿八经的夫妻不好吗?可你却总是给我上眼药。你给我听好,要是再敢阴阳怪气的拿话讽刺我,别怪我真办了你!” 楚倾玄:“……” 抿直了薄唇,不敢再言语。生怕她抽疯。 这沈青雉到底怎么回事? 沈青雉又瞧他两眼,感觉自己像个登徒子,在轻薄人家良家妇男。 她失笑。 “算了,先不闹你。今日韩世子用一颗东海名珠帮我求得祈神医出手相救,我总得做些表示。明日你收拾收拾,陪我一起去摘星楼,请他吃饭。” 虽然别人因他脸上有疤说他丑,但若只看他俊美绝伦的左半张面孔,简直长在她审美点上。 要不是因为这,她也难以容忍他。说起来她这人其实是有点小花痴的,毕竟美人谁不喜欢,尤其这美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可以任她为所欲为。 “为什么?”楚倾玄一脸困惑地望着她。“你要去见韩愈宁,为何偏要带上我?” 正常来讲,她喜欢韩愈宁,应该巴不得与韩愈宁独处才对。 “夫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待绿帽子?”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可白净的脸上写满戏谑。 楚倾玄无语,被她噎的哑口无言。 …… “哎,听说了吗?尚书府的林夫人被下大狱了!” “怎么回事?昨日林大公子三敲登闻鼓,我本以为侯府要倒霉,怎么还反过来了?” “听说大小姐遭遇行刺,十几名刺客想娶她人头,这事儿是林夫人的手笔。” 翌日,城里风言风语,听说昨日林夫人入狱,林尚书得知后立即奔走,他求爷爷告奶奶,岂料往日同袍拒不见面,对他避之不及。 这主要还是因为尚书府林家得罪了祈神医,要是敢帮尚书府说情,那岂不是在和祈神医作对?所以不少人都在装聋作哑,而尚书满府愁云惨雾。 摘星楼。 “大小姐,咱们到了。” 第15章 丢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侯府马车停在摘星楼外。 “看,那不是侯府嫡女吗?” “她竟然呵呵楚倾玄出双入对。” “老天爷,楚公子脸上的伤疤可真吓人!” 众人七嘴八舌。沈青雉从马车中扶出楚倾玄,皱着眉环视四周。她目之所向,众人纷纷闭嘴。 但她护短的行为也使部分人惊讶。 “奇怪,她怎么这么维护楚公子?” “听说她嫌楚倾玄貌丑,当初皇上赐婚时,她甚至曾为此绝食。”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传言又误吗?” 议论归议论,但这次声音小了些。只是大伙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楚倾玄,纷纷带上异样的眼光。 没想到这个丑八怪还挺有本事,脸都已经毁了,竟然还能降服得住沈青雉。 难道是因床上功夫厉害么? 有人思想跑偏。 “……”楚倾玄沉默着,垂首不语。但双手徐徐攥成了拳头。面对众人围观,他清冷的脸色逐渐阴沉。 沈青雉一步踏出,挡在楚倾玄面前。她看见摘星楼对面有家店铺。 “送夫君上楼,你们在楼上雅间等我。” 说完,她红袖一甩,直奔店铺。一边走一边心想,楚倾玄……是不是因为毁容的缘故? 他似乎有点社恐。 每次到了人多的地方,他总是容易受影响。 …… “大小姐。” 须臾。 沈青雉回到摘星楼,侍卫为她打开房门。她一步迈出,看见楚倾玄坐在轮椅上,目光幽远深邃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们来得早了些,此刻受邀的韩世子尚未登场。 而像现在这样看着楚倾玄,她感觉他身上有种深深的孤寂。 “夫君!”清脆地唤了他一声。楚倾玄顿了顿,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没什么表情地朝她看不过来。 沈青雉笑眯眯:“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未送过你任何礼物。你看这个怎么样?” 藏在身后的小手亮出来,她拿着一张金色面具,恰好能挡住他右边脸上的伤疤。 楚倾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伤疤,他垂眸,沙哑阴沉地开口。 “既然怕我给你丢人,又何必带我出府!”说完这话,他漆黑凤眸满是阴翳,神色暴戾地看向她。 沈青雉为之一怔。有一说一,他这模样还真有些可怕。 “你又误会了什么?”她一脸无语。 “每次你被人指指点点,你都心情不好。我哪是怕你给我丢人?能不能别这么冤枉我?” 说到最后她也有点生气,面具拍在桌子上,黑着小脸吐槽道:“算我多管闲事!” 她坐下后,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一口饮尽,像是想借这杯茶消火。 楚倾玄质疑地看着她。 她难道不是存心羞辱他?借此提醒他脸上有疤,是个容貌被毁的丑八怪?难道她不是怕自己给她丢人?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她? 场面一时发僵,雅间静的落针可闻。与此同时,楚倾玄浑身不自在,心里有种诡异的内疚感。 倘若她真是为他着想,那他方才的态度……他薄唇一抿。 试探着拿起面具,这面具做工精致,价值不菲,似乎是精挑细选的,尺寸与他脸型很合。 考虑许久,他才绷着脸,慢慢戴在了脸上。 “……我戴好了。” 沈青雉本是绷着脸,此刻却不禁敲了敲唇角。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细细打量他一眼,金色面具镂刻着神秘而华丽的藤蔓花纹,十分精美,没了那些丑陋的疤痕,他气质清冷,却又矜贵至极。 她单手托腮:“夫君,咱们坦诚相待,你能不能别再把我想的那么坏?” 她其实很想与他和平共处,只是这人像刺猬似的,浑身带刺,太过扎手。 楚倾玄不太自在,沉默着瞥她一眼,没有回应,扭头看向窗户外。 沈青雉耸耸肩,算了,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 不过,他既然肯接受她送给他的面具,那看来……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进展吧? 这样一想,她开心起来。 …… “韩世子,您请。” 晋王府的马车停在楼下,一袭黑衣气宇轩昂的韩世子走下马车,侯府的侍卫下人为他引路。 来到楼上雅间,韩愈宁一副深沉内敛的模样。 今日沈青雉设宴款待他,他本是不想来,但出于某些考量,到底还是应了这个约。 只是他心里也提心吊胆,生怕她像以前那样投怀送抱,纠缠不休。 “大小姐,韩世子来了。” “请世子进来。” 房门一开,韩愈宁首先看见沈青雉,之后才瞧见白衣胜雪戴着金色面具的楚倾玄。 韩愈宁愣了下,像是没想到楚倾玄竟然也在。 沈青雉笑眯眯地起身相迎。 “昨日祈雨节,青雉害世子蒙受了莫大的损失,今日设宴,是特意答谢世子。” 她诚意满满,让人捧来她事先准备好的丰厚谢礼。 韩愈宁觑她一眼,防贼似的防着她,像生怕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抱住他。 这叫沈青雉哂笑。 “世子不必紧张,前尘往事青雉已放下。” 她说的真诚,但韩愈宁半信半疑。 直至最后,韩愈宁落座,酒菜已摆满了一桌。沈青雉言行大方,期间用一副干净筷子帮楚倾玄夹菜,似乎很享受投喂楚倾玄的乐趣。 而楚倾玄该吃吃、该喝喝,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对她给他夹的菜有些嫌弃。 而韩愈宁见此,这才算是彻底安下心。 看来沈青雉是真想明白了,如此甚好,甚佳! 只是或许上苍注定,这顿饭吃的并不安宁。因为筵席进行到一半时,一名侍卫突然来汇报。 “大小姐,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 沈青雉给楚倾玄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她觉得夫君太瘦了,身材太单薄,男人不能太胖,但也不能没肉。 “尚书府的林夫人自杀了!”当侍卫这么说,沈青雉突然一呆。 自杀? 昨日林瑞峰告御状,而她呈上林母买凶杀人证据,宗元帝下令逮捕林夫人。 可林母竟然自杀了? 与此同时,钦天监外,人声鼎沸。 第16章 没有下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娘,娘您醒醒啊!” 林瑞峰虎目通红,不久前钦天监派人通知了尚书府。 一夜没睡的林瑞峰,还有神情苍老憔悴的林父,一起赶来了钦天监。 甚至就连被沈轩宇挑断了手筋脚筋的林雨柔,也让下人抬着担架将她送过来。 此刻林瑞峰双目布满了血丝,他埋首痛哭。 围观百姓纷纷感慨。 “昨日林夫人才下大狱,可怎么今天就死了?” “难道是畏罪自杀?” “不对,你们快看!林夫人衣服上有血字,那是一封血书啊!” ——臣妇冤枉,臣妇从未买凶杀人,侯女伪造证据栽赃臣妇,愿以一死证清白! 这些血字,不但围观百姓看见了,就连尚书府林家众人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沈、青、雉!!”林瑞峰宛似入魔,双目通红地瞪着那些血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本就不信林母买凶杀人,如今林母‘冤死’,死前还写下这封血书,更是使他坚信。果然,他的母亲是清白的,那些所谓的罪证,全是沈青雉捏造杜撰出来的! 正好这时。 “侯府来人了!” 马车停在钦天监外,沈青雉皱着眉走下马车。韩愈宁乘坐的是另一辆马车,他也跟了过来。 可就在沈青雉下车这一刻,突然一颗臭鸡蛋朝她飞来。 她警惕一闪,目如火炬地在人群中搜寻,而此刻群情激愤。 因为她的到来,仿佛一滴水落尽了油锅里。 “侯府草菅人命!沈青雉其心可诛!” “这个恶毒的女人,是她逼死了林夫人!” “尚书府家规森严,昨日传出林夫人买凶杀人的消息,我本来就不信。如今林夫人一死证清白,怎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见势不妙,侯府侍卫立即护驾,侍卫们手持长刀佩剑,对周边百姓虎视眈眈。 韩愈宁的马车停在后面,见此立即下车,来到沈青雉身边。 “你可还好?”他眼底满是关切。 沈青雉心想,两人曾指腹为婚,她看得出韩愈宁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他很紧张她。心里若有所思,总觉得韩愈宁这态度有些古怪。 而且庶弟沈轩宇也曾说过,韩愈宁待她极好,只不知为何,友善之中暗藏疏离,似乎在有意保持距离。 “我没事。” 她安抚了韩愈宁,旋即看向钦天监大门前。睿智地眯了一下眼。 有意思,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母买凶杀人是事实,但如今林母死了,还留下一封血书,让世人以为她蒙冤,以为她是被侯府逼死的。 此事过后,事情真相如何已不再重要,而沈青雉,从此要被世人口诛笔伐,她这把恶人牌算是拿稳了。 “呵!”沈青雉半眯着眼,却笑得一脸狠辣。 “沈青雉,你心肠歹毒,纵容沈轩宇对我下手在先,如今又逼死了我的母亲,你怎能这么狠的心!” 突然一个沙哑嗓音阴狠怨毒地质问沈青雉。 林雨柔手筋脚筋被挑断,如今已形同废人。她瘫在担架上,一脸狰狞像个索命的恶鬼,恨不能立即活撕了沈青雉。 她本有大好前程,以她长相能嫁入高门做正妻,甚至如果再争取一下,没准能嫁进皇子府,成为皇家的儿媳。可先是毁容,后又被废,她的人生已经完全毁了。 全是沈青雉害的! “在责怪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反省你自己?我与你们尚书府林家,曾经无冤无仇,是你出手在先,而你的母亲也是因为你,所以才买通刺客暗杀我,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血口喷人!”林雨柔怒瞪着眼珠,她和林瑞峰不同。林瑞峰相信林母是清白的,但林雨柔深知,买凶杀人,确实是林母所为。但既然林母已经死了,这事就绝不能承认,更何况林母还留下了血书。 “我娘是冤死的,是你逼死了她,沈青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恶事做尽,你一定不得好死!” 沈青雉嗤笑一声。 “这黑锅我可不背。”她施施然地一步上前。 林瑞峰一脸仇恨地看过来。 沈青雉弯下腰,正欲查看林母的尸体,岂料林瑞峰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你这个贱人,毒妇,你给我滚!” 杀意森森,若非勉强保持着三两份理智,恐怕林瑞峰早已与沈青雉拼命。 沈青雉眯眼,“大公子难道不想还令堂一个公道?”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说,林夫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侯府的马车里,楚倾玄并未下车,此刻拨开车帘,淡漠的眸光瞥向马车外。见沈青雉一袭红衣,屹立于人群中心,她成为众人的焦点,一副悠然自若的自信风采。 他不禁晃了晃神。之后看向林母的尸体,眼底划过一抹思忖之色。 沈青雉道:“其一,林夫人的致命伤在头部,乍一看是一头撞墙自戕,可是请看一下她衣服上这些血字。难不成她在撞伤头部后,蘸着血写完这些血字,才又气绝身亡的?诸位觉得,这合理吗?” “其二,再看这些血字的起势和落笔,写这些字的人,用的乃是右手。可我曾见过林夫人几回,据我观察,林夫人乃是一个左撇子,左手是她的惯用手,所以至少这血字绝非林夫人亲自写下。” “其三,方才林大公子推了我一把,但也足以叫我看清。林夫人除了前额有伤,脑后也在流血,被人薅秃了一块儿。我大胆推测,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有人按着林夫人的后脑勺,薅着林夫人的头发,让林夫人撞墙,如此才害死了她?” “其四,照理来讲,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发生了这种事,钦天监通知尚书府无可厚非,但为何林夫人的尸体竟然摆在钦天监外?而不是钦天监的牢房内?这证明有人想故意将事情闹大!” 说完这些,沈青雉重新看向林瑞峰。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沈青雉光明磊落。你的母亲死于其他人之手,那人对我栽赃陷害。既然不是我做的,我便绝不会承认!” 第17章 这话我只说一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单手托腮,笑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听不明白?你以为全天下人都像你一样这么蠢?你明知我与傅夫人不对付,却还故意把傅夫人领到我面前,分明想拿傅夫人当枪使。就你这点小算计,少拿出来丢人现眼吧。” 毕竟看着真心可笑。 仁恩脸色发青,另一边,傅夫人恍然大悟! 她与仁恩算不得多熟,顶多是见了面互相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而已。可今日仁恩来找她,还亲亲热热地要请她吃饭,她知道仁恩无事不登三宝殿,暗自琢磨仁恩的用意。 直至此刻,才被沈青雉一语点醒。感情竟然是这样的! 当场,傅夫人脸色黑下来,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仁恩。 着实荒谬!她堂堂大司礼的夫人,竟被一个小儿利用?她此刻心中发怒。 “郡主好本事!”傅夫人阴阳怪气的明褒暗贬。 “夫人,你别听她瞎说。” 仁恩心慌,她又不是沈青雉,沈青雉一莽起来七不管八不顾,就算得罪了傅夫人也全然不在乎。 可仁恩不同。这傅夫人是个碎嘴子,又是女学先生,一旦公开表示她对自己的不喜,自己今后怕是很难在京城的贵女圈子中立足。 就在这时。 “怎么了?”在外头吹了一会儿凉风的楚倾玄,坐着轮椅被下人们送回来。 他离老远就看见雅间房门大开,而此处正争执不休。 “你刚才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沈青雉起身迎向了楚倾玄,想起他出门时脸色难看,不禁关心地问。 “我没事。”楚倾玄垂了垂眸,他此刻已冷静许多,但却想不明白,为何一见沈青雉与韩愈宁言笑晏晏,自己便心生焦躁? 他觉得这不应该。 无欲则刚,而既然自己受此影响,那只能证明……难道自己内心深处,对沈青雉,有所欲求? 傅夫人一脸意外。 “你……你们……”看看楚倾玄,再看看沈青雉和韩愈宁,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感老脸臊得慌。 之前指责沈青雉不守妇道,是因沈青雉和韩愈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心里直接给二人扣了一顶私下幽会的帽子,暗指沈青雉婚内不贞有失人伦。 可如今见沈青雉对楚倾玄嘘寒问暖,感情今日,竟是人家夫妻一起设宴款待韩愈宁? 一念至此,傅夫人心生窘迫,又不禁瞥眼仁恩,心想全是仁恩害的。不但拿她当枪使,还害她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贫民就是贫民,哪怕当了郡主,也上不得台面! 傅夫人冷哼一声,她待不下去了,当场阴着脸走人。心里却给仁恩记上一笔,这场子她非得找回来不可。 “完了!”仁恩脸色一白。 与此同时。 “青雉,楚公子,让你二位见笑了。今日愈宁便先走一步,告辞!” 韩愈宁冲二人拱拱手,旋即,一脸严厉地看向仁恩。 “你跟我来!” 仁恩心中一紧,直觉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韩愈宁。 …… 摘星楼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二人上了马车,韩愈宁冷声质问。 “你今日特地将傅夫人带过来,存心想让她帮你对付青雉?青雉往日便是跋扈了些,可行事自有张弛。” “昨日祈雨节,是你出言不逊,辱骂了轩宇,是你惹怒她在先,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她怀恨在心?” 韩愈宁惜字如金,平时若非必要,他很少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可今日,他劈头盖脸地数落仁恩,话变多了,也足以见得,他着实被仁恩气得不轻。 仁恩眼眶一红,“世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幽怨极了,强忍着心中不忿。 “昨日祈雨节,沈青雉押着我下跪,让我给沈轩宇磕头,你看我额头,今天扑了许多粉,才好不容易遮住那些渗紫的淤青。世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不是我偏心,而是你确实不该!”韩愈宁面无表情。 仁恩险些掉下泪来,心里越发委屈。 “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喜欢那个沈青雉,为什么还与她虚与委蛇?而我与她相比,且不提我曾……单是我们相处这么久,在你心里的地位,我怎么着也能胜过她,毕竟我可是你义妹!” 仁恩差点拿她对韩愈宁的救命之恩说事,她这个郡主身份也是因此而来。但即便她临时收口,韩愈宁依然听出她意有所指。 韩愈宁沉着脸,旋转套在手上的青玉扳指,但脸色却越发的森严冷峻。 “仁恩,这话我只说一遍。” “当年你救我一命,但我从未相信你心地善良。你或许是看出我出身不俗,能为你带去富贵,所以才存了功利之心对我搭救。” “你该知道,我当年只是因为撞伤头而一时失明而已,但就算你没救我,我也绝不会出任何意外。你口中的恩情,淡入白水,从不是雪中送炭。” “而你若乖巧,我给你锦衣玉食,让你荣华富贵。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青雉,在我心里如同亲妹,便算我底线之一。你若聪明,便该收敛,别再针对她,也别再耍心机,否则……” 他既然能让她一介贫民成为这西凉国的仁恩郡主,能将她捧上天,自然也能将她打落地。 韩愈宁此话一出,仁恩瞳孔一缩,俏脸顿时发白起来。 …… 韩愈宁和仁恩走后,雅间里只剩沈青雉二人。她托腮看着楚倾玄,让人重新上了一些菜,全是楚倾玄喜欢的清淡口味。 她似乎很喜欢投喂楚倾玄。 “男人呢,不能太胖,但也不能太瘦,要稍微有点肉,比如肌肉。”而她觉得,她这便宜夫君身材颀长,如似翠竹岁寒不凋,但委实单薄了些。 不喜欢他这么瘦削,想给他养点肉出来。 在沈青雉的注视下,楚倾玄食不知味。顶着她的目光,他浑身不自在。 他此刻还在琢磨,为何自己心里的一些东西发生变化? 难不成是因从前收获的善意实在太少,而沈青雉,即便她曾深深的伤害过他,可她近日对他太好,给了他太多善意,所以自己才…… 第18章 就算是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压抑地长吁口气。 “我吃好了。”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 “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再逛逛?” 沈青雉亲力亲为,推着楚倾玄的轮椅往外走。在临上马车时,她笑吟吟地这么问。 楚倾玄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神色一顿,才道:“也好,我想买些东西。” “成!” 于是按他说的,侯府马车前往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铺。 楚倾玄坐在轮椅中,在店里挑选。 这时正值晌午,一名神情卑弱,但长相眉清目秀的少年走进店铺。 他恰好看见楚倾玄。 少年心神一凛,悄悄瞥眼陪在一旁的沈青雉,见沈青雉笑得很是温柔,正弯腰贴在楚倾玄耳边与楚倾玄讲话。 单看这一幕,宛若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佳人一对! 但少年垂着头,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可实则心中很是警醒。 “人不可貌相,这沈青雉就算容貌绝色倾城,但心眼太坏,乃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少年心里嘀咕着,之后迅速跑走,没有多留。不久,一名穷书生走进这家店铺。 “哎呀!”穷书生不小心崴了脚,险些撞在楚倾玄身上。他匆忙扶着轮椅站好。 “失礼失礼,在下给您赔不是了。” 穷书生冲着楚倾玄拱了拱手,之后买了一些便宜的宣纸,转身走出店铺。 等七扭八拐后,确定无人尾随,穷书生才来到一条巷子里。 巷子中,那名看似胆小懦弱的少年已等候多时。 “如何?东西可有给他?” “我做事,你放心。” …… 侯府的马车打道回府,沈青雉是个一掷千金的性子,今日从摘星楼出来后,便和楚倾玄一起买买买。凡是楚倾玄能看得上眼的,她立即让人包起来。 以至于,二人回来时,可谓是满载而归。 两人下了马车,楚倾玄坐在轮椅中,幽幽地瞟了她一眼。 “你究竟为何如此?” “什么?”沈青雉梳理长发的手一顿。 楚倾玄绷紧了下颚,抬手轻抚脸上的金色面具。 “你救我一命,让我免于毒杀。送我面具,让我不必因脸上的伤疤而遭人耻笑,为我一掷千金,对我嘘寒问暖……沈青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对我,又到底有什么图谋?” 或许这才是他心中最不解的。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而沈青雉对他做的这一切,早已超出二人的界线。 从前他恨她恶毒,须知她也一样仇恨他。 毕竟若非楚倾玄,她早已与韩世子双宿双飞。 沈青雉摸了摸下巴,笑得若有所思:“你难道是因我对你太好,所以心里不安稳?” 楚倾玄没说话。 沈青雉大大咧咧拍他的肩:“其实我觉得,起因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唯一受益者。我的态度发生转变,而你直接获利,这不是挺好吗?” “………”楚倾玄幽幽地瞥她一眼,心里越发烦躁。 “走吧!”他不再看她,让下人推他回自己居住的小院。 等屏退了四周的下人,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锦囊。 之前遇见的那名穷书生,曾撞了他一下,并飞快将这个东西塞入他怀中。 此刻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小瓶药水,另外还有一张匆忙写下的纸条。 ——“此毒无色无味,定能叫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纸条没有落款,但楚倾玄认出这清秀字迹的来历。 昨日祈雨节,他曾与溪风在竹林中秘密见面。溪风叫做楚溪风,乃是当年他从城外救下的难民,后来在战神府当差,成为他身边的长随。 但当初皇上赐婚让他入赘武安侯府,他深知侯府是龙潭虎穴,怕溪风有什么闪失,所以才将溪风留在战神府。 “无色无味,食之必死,免除后患……”楚倾玄攥紧了药瓶和纸条,他闭上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沈青雉……” 回想她曾轻他、贱他,对他肆意辱骂。甚至如今重伤未愈,也是因她下令抽他八十鞭子。 她曾存心置他于死地。 …… 京城某府。 “林大人,您还是请回吧,我们老爷没在府中。” 自从宗元帝下令逮捕了林母,林父就开始四处奔走。他想找人帮忙救出林母,不论如何那是他发妻,与他相处了二十多年,又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 可林父却吃尽了闭门羹,往日同僚对他避而不见,人人拿尚书府当瘟疫。他能求的几乎求了一个遍,但袍泽之情竟然一点都经不起考验。 这户人家的管家见林父满面悲苦,似乎是同情,不禁多嘴了几句。 “您或许不知,昨日祈雨节,你们尚书府得罪了祈神医,而神医曾说三不治。一,尚书府不治,二,尚书府亲朋者不治,三,与尚书府有关者不治。” “且不说林夫人这案子乃是皇上亲自下旨督查的,便说这祈神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神医发了话,京中可没人敢和他对着干,毕竟世人皆有生老病死,迟早得有求到他的那一天……” 林父一愣,他对此事并不知情,但也总算明白,怪不得往日那些老友同袍拿他当瘟疫。 此刻尚书府中正在闹腾着。 “沈青雉,又是沈青雉!还有那个沈轩宇,他阴间性子,是人间魔鬼,他竟然挑断我四肢?” “侯府!武安侯府!我与他们不死不休!!” 昨日林雨柔伤的太重,至今才醒来。她醒后不但得知自己变成废人的噩耗,还惊闻林母被捕成了戴罪之身,此刻险些气疯,对侯府的仇恨已是难以压制。 “事到如今,我已经变成了这样,能救我的,唯有八皇子……” 从前她清丽绝尘,而八皇子又最是好色,她深知这是与虎谋皮,但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让人书信一封让人送去给外出狩猎的八皇子。 另一头,林瑞峰双目布满了血丝,他取出书房中的藏画,那是当朝九皇女凤千舞的画像。 “这一切究竟是因何而起?” 其实答案他心知肚明。——因为他! 第19章 怨气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所有事,皆因他而起。 若不是发现自己爱慕九皇女,柔儿不至于对楚倾玄下手,而如果柔儿没对楚倾玄下手,也不至于被沈青雉一鞭子毁容,母亲便也不会为了给柔儿出口气,铤而走险,买凶杀人! 这一切环环相扣,而他自己,竟是整起事件的引信。 “原来罪魁祸首竟是我,原来我,才是这一切的祸根。” 林瑞峰哑然嘶笑。 …… 林母人在大狱,挨了不少酷刑。宗元帝下令严查她买凶杀人,钦天监这边并未因她是尚书夫人就手下留情。 但林母拒不承认。她尚未死心,以为只要她不认,别人就无法奈何她。 直至一脸憔悴的林父出现她面前。 “神医那边发了话,如今京城,人人对我们林家避之唯恐不及,能为你做的,我已经做尽了,但这桩官司,恐怕是翻不了案了。” 林母眼前一黑,她当然晓得这意味着什么。 “那祈神医怎能如此小肚鸡肠?难道就只因为柔儿的婢女顶撞了他?他竟然赶尽杀绝!” 旁人向祈神医看齐,不敢帮助尚书府,甚至没准宗元帝之所以雷霆大怒下令彻查,也是因为听说尚书府得罪过祈神医,在变相地给神医卖个好。 这等于绝尽了林母的生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林母埋首痛哭,林父却神色复杂。 好半晌后,林父一叹,“你……不如就认了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皇家也并未冤枉你,不如就认了,也好求一个解脱,省得再在刑讯审问中受苦。” 林母猛然抬首,不敢置信。林父这话等同对她其于不顾,不再管她的死活。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羞愧的林父抵挡不住林母的眼光,他匆匆转身,难以在此停留。 等林父一走,遍体鳞伤的林母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地仰天狂笑。 “好好好,可我就算是死,那武安侯府,那祈神医,也别想好过!!” 如此说完,她眼底闪过怨毒仇恨的神色。 …… 今日一早雨声淅淅沥沥,天色阴沉的厉害。 “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沈青雉穿着一袭红纱薄衣,冷的哆嗦一下,婢女帮她披上一件雪白的兔毛大氅,还将一只做工精致的暖手炉塞进她手中。 室内点着银丝炭,她斜倚在长塌上,模样懒洋洋。 楚倾玄坐在轮椅上,依旧白衣如雪,他似乎并不怕冷。面前是文房四宝,此刻正提笔作画。但听见她的嘀咕声,分神瞟来一眼,手中的画笔力道重了些,好好的一副翠竹图,愣是画得粗壮如松柏。 他眉心一拧,没来由心烦。 “你怎么了?”沈青雉好奇地望着他,他脸上戴着她昨日送的金色面具,这模样真是越发地赏心悦目,叫她看过之后还想再看。 楚倾玄搁下画笔,“你一大早就跑来我这儿,难道就没别的事情可做?” 沈青雉胳膊搭在长榻小几上,单手托腮眯眼发笑。 “其他事再重要,也比不上夫君你重要。与你水乳·交融,才是我首要重任。” 油嘴滑舌!楚倾玄耳根一热,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 一名下人疾步而来,凑在沈青雉耳边小声禀报。 沈青雉听后一怔。 “竟然死了?”她一脸惊讶。 下人悄声道:“林夫人在狱中暴毙,但据传她死因有问题,乃是被人杀害的。” “哦?”沈青雉若有所思。 “出了何事?”楚倾玄看过来,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但抿紧的薄唇泄露一两分凝重。 沈青雉两眼发亮,“夫君,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一哽,“呵。” 一声冷笑,扭开头,拿起一杯热茶,垂眸抿了一口。 担心?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担心沈青雉。只是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但这不安让他不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毒药瓶子。 这时管家来报。 “大小姐,钦天监来人了。” …… 林母生前本是被关在牢房,但人死之后,反而被人放了出来。 此刻尸体蒙着白布,安置在一张长案上。 先一步赶来的林瑞峰脸色煞白,两眼发直。而他身后,是苍老憔悴的林父。 林瑞峰一步上前扯开白布,瞳孔一缩,看见林母尸体上满是死人特有的青惨之色。 此外,林母脖子上竟然有个淤青发紫的指印,额头竟然瘪下了一大块儿,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固在林母的脸上。 “母亲!!” 林瑞峰悲痛至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公子,您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有人惊疑出声。林瑞峰这才发现,林母的衣袖上,竟然写满了血字。 等看清那些血字的内容后,他悖然大怒。 “沈、青、雉!!” 正好这时,轻松优雅的脚步声响起。 沈青雉是被钦天监派人请来的。 她拢着长袖,怀里怀里抱着暖手炉,雪白披风衬得她气色红润,水亮星眸光彩照人。 单这样看着,仿若人世间一抹骄阳,一下子就驱散了刑狱的阴冷。 只是—— “你有病么?”莫名其妙被林瑞峰怒吼,她满头雾水。 林瑞峰听见她的声音,突然咆哮着冲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毒妇!你还我娘命来!” 沈青雉警觉一闪。 “大公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人又不是我杀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瑞峰像是气疯了,竟然狂笑起来。 “贱人,你心肠歹毒,草菅人命!”他愤然指着林母衣袖上的血字,“我娘留下线索,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沈青雉为之一怔,立即看了过去。 ——沈青雉派人暗杀我! ——我从未作恶,更从未买凶杀人,全是沈青雉冤枉我。 ——祈雨节上,尚书府得罪了祈神医,我曾偶然听闻,她承诺神医,要帮神医对付我林家! …… 这些话来的没头没尾,可沈青雉看后只觉啼笑皆非。 她又细细打量一边林母的尸体。 “荒谬!”长袖一甩,她一脸冷傲,像是神圣不侵,甚至就连眸光都带上几许讥诮之色。 “林大公子,我看你这样,难道是信了她那些鬼话?” 第20章 还有什么想说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看似清清浅浅的一个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本以为会像楚倾玄那样口味偏淡,孰料吃的菜,竟然颜色通红,全是以麻辣为主。 不过沈青雉倒是更开心了,因为她与神医口味相似,此刻捧着饭碗胃口大开。 神医失笑,但他只夹了一筷子,便立即灌下两杯茶。 虽然戴着白银面具,使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本是优雅修长的白皙脖子,却因辛辣而变成粉色。 “咳……”一不小心辣椒进入嗓子眼,他掩唇闷咳。 沈青雉一呆,“您这是?” “无妨,在下禁不住辛辣,但很是喜爱这一口。” 沈青雉肃然起敬! 感情这祈神医竟然还是受虐体质,存心和他自己过不去? “你若不能吃辣,其实也可以点些清淡的,毕竟全是油腻辛辣,吃了也有伤肠胃。” 神医顿了顿,旋即轻柔浅笑,“好,听你的。” 他一副随和模样,千依百顺。 沈青雉愣了愣,感觉好像有哪怪怪的,她从神医的口吻中,竟然听出一种类似宠溺的意味? 对了,之前在祈雨节初见,她就曾疑惑,感觉这位祈神医似乎认得她,但她寻遍了原主的记忆,却对神医毫无印象。 “祈神医……咱们是不是曾在哪见过?”感觉他对自己,似乎格外优待。 神医一怔,“姑娘叫我祈愿便好。说起来……侯爷当年曾帮过在下一个忙,在下一直铭记在心。” “哦……”沈青雉抓抓头。原来祈神医认识她老爹,怪不得他对自己如此特殊。 直至餐后,沈青雉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圆溜溜的小肚子,这顿饭吃的可这很是痛快。 一名白衣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今日在钦天监,到底是在下给您添了麻烦。小小诚意,不成敬意。” “可千万别,都已经说了,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沈青雉推辞,岂料祈神医竟然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 这明珠虽是通体雪白,却闪烁着神秘幽幻的蓝紫之光,极其的好看。 沈青雉突然想起,之前祈雨节,晋王世子韩愈宁为求祈神医出手,曾拿出一枚东海明珠作为报酬。 “这难道是?”沈青雉看向祈神医。 神医神色柔和。 “这便是韩世子那颗东海明珠。说起来,姑娘可知……这东海明珠有个美丽的传说。” “愿闻其详。” 神医说:“听闻很久以前,东海有个小国,名叫海上国。海上国尊贵的国王爱上一名平民女子,独排众议欲娶对方为妻,可就在这时女人得了怪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国王听说,王室的心脏可以入药,能治百病。他亲自挖出自己的心脏,而这颗心脏化为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女人服下后,药到病除。” 沈青雉一怔,“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东海明珠还有这种典故。” 神医为她沏了一杯茶。 “东海明珠既可入药,也可养颜,药用价值极高,而这凄美的传说象征至死不渝的爱情。” “生死无法阻挠,就算面对再多的艰难险阻,也要义无反顾与心上人厮守。” 神医放下白玉茶壶,温柔微笑。 “韩世子曾是姑娘的未婚夫,想来他对姑娘用情至深。若非姑娘与楚公子成亲,恐怕他会以这颗明珠作为聘礼。” 沈青雉顿时一僵。 这话题转变太快,险些闪了她老腰。 她顿时面无表情,“神医大概误会了,世子对我并非男女之爱。” “怎么会?世子对姑娘的偏爱,早已是有目共睹。” 不然不提别的,沈青雉声名狼藉,通常来讲,有一个这样的未婚妻,简直是男子之耻。 但韩愈宁从未将她当耻辱,反而一有了什么好吃的、很好玩的,就将那些稀罕物送入侯府,由此可见,他对沈青雉还是很用心的。 “世子与我,更像兄妹之情。他绝不爱我,至于这东海明珠……”沈青雉眉梢高挑。 “我要是没猜错,恐怕他心中另有所爱。这明珠不是为我准备的,而是为了他藏在心里的心爱之人。” 面具之下,祈神医隐晦地蹙了一下买,修长白皙的指尖犹似玉色,他一下又一下轻敲桌案,像是在思索什么。 可沈青雉陡然警觉。 “祈神医?”她敏感地看过去,有那一刹那,她好似从这位清隽温润的祈神医身上,察觉一抹极其森然强烈的杀意? “抱歉,在下失礼了,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有些走神而已。” 神医恢复那副从容淡然的模样,浅浅樱粉色的薄唇挂上温和的浅笑。 …… 告别了祈神医后,沈青雉打道回府。 这时雨还在下,离老远就看见楚倾玄坐在屋檐下的轮椅中,他手执书卷,人美如画。 “夫君!”沈青雉笑吟吟地奔着他走来。 自从她出府,楚倾玄就绷紧了一口气,此刻神色一松,却又迅速板起脸来,做出冷若冰霜的模样。 清冷地瞥她一眼,他一言不发,让下人推着他回屋。 沈青雉一呆。 “这家伙!”她失笑不已。 她算是发现了,她这便宜夫君是个口嫌体正直,这性格也真是别扭。 他恐怕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卷入什么麻烦中,所以才特地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等待她还回来。 但她回府后,他反而端着清冷的架子对她视若无睹。 眼光闪了闪,突然弯起月牙眼,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沈青雉飞快走进楚倾玄院中。 “大小姐?” 她摆摆手,“你们都退下,记得将房门关上。” 坐在轮椅上的楚倾玄本是背对着她,此刻闻言突然一僵。 一下子就想起,数日前沈青雉曾险些‘轻薄’了他。 他脸色发紧,一脸警惕地看了过来。 “夫君~~~”妖媚的声线响起,沈青雉故意扭着腰肢。 她夫君似乎是个假正经,她不怀好意地凑近他。 “你想做什么?”因为紧张,楚倾玄嗓音变得沙哑,就连搭在轮椅上的手也微微攥紧了些。 第21章 别再这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祈神医设宴,怕是没人敢拂了他掩面。 沈青雉倒不是不敢,主要是觉得祈神医这人实在有趣。 她与神医坐在楼上雅间,点了一些菜,全是辛辣油腻。这倒是叫沈青雉一愣。 “您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似清清浅浅的一个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本以为会像楚倾玄那样口味偏淡,孰料吃的菜,竟然颜色通红,全是以麻辣为主。 不过沈青雉倒是更开心了,因为她与神医口味相似,此刻捧着饭碗胃口大开。 神医失笑,但他只夹了一筷子,便立即灌下两杯茶。 虽然戴着白银面具,使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本是优雅修长的白皙脖子,却因辛辣而变成粉色。 “咳……”一不小心辣椒进入嗓子眼,他掩唇闷咳。 沈青雉一呆,“您这是?” “无妨,在下禁不住辛辣,但很是喜爱这一口。” 沈青雉肃然起敬! 感情这祈神医竟然还是受虐体质,存心和他自己过不去? “你若不能吃辣,其实也可以点些清淡的,毕竟全是油腻辛辣,吃了也有伤肠胃。” 神医顿了顿,旋即轻柔浅笑,“好,听你的。” 他一副随和模样,千依百顺。 沈青雉愣了愣,感觉好像有哪怪怪的,她从神医的口吻中,竟然听出一种类似宠溺的意味? 对了,之前在祈雨节初见,她就曾疑惑,感觉这位祈神医似乎认得她,但她寻遍了原主的记忆,却对神医毫无印象。 “祈神医……咱们是不是曾在哪见过?”感觉他对自己,似乎格外优待。 神医一怔,“姑娘叫我祈愿便好。说起来……侯爷当年曾帮过在下一个忙,在下一直铭记在心。” “哦……”沈青雉抓抓头。原来祈神医认识她老爹,怪不得他对自己如此特殊。 直至餐后,沈青雉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圆溜溜的小肚子,这顿饭吃的可这很是痛快。 一名白衣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今日在钦天监,到底是在下给您添了麻烦。小小诚意,不成敬意。” “可千万别,都已经说了,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沈青雉推辞,岂料祈神医竟然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 这明珠虽是通体雪白,却闪烁着神秘幽幻的蓝紫之光,极其的好看。 沈青雉突然想起,之前祈雨节,晋王世子韩愈宁为求祈神医出手,曾拿出一枚东海明珠作为报酬。 “这难道是?”沈青雉看向祈神医。 神医神色柔和。 “这便是韩世子那颗东海明珠。说起来,姑娘可知……这东海明珠有个美丽的传说。” “愿闻其详。” 神医说:“听闻很久以前,东海有个小国,名叫海上国。海上国尊贵的国王爱上一名平民女子,独排众议欲娶对方为妻,可就在这时女人得了怪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国王听说,王室的心脏可以入药,能治百病。他亲自挖出自己的心脏,而这颗心脏化为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女人服下后,药到病除。” 沈青雉一怔,“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东海明珠还有这种典故。” 神医为她沏了一杯茶。 “东海明珠既可入药,也可养颜,药用价值极高,而这凄美的传说象征至死不渝的爱情。” “生死无法阻挠,就算面对再多的艰难险阻,也要义无反顾与心上人厮守。” 神医放下白玉茶壶,温柔微笑。 “韩世子曾是姑娘的未婚夫,想来他对姑娘用情至深。若非姑娘与楚公子成亲,恐怕他会以这颗明珠作为聘礼。” 沈青雉顿时一僵。 这话题转变太快,险些闪了她老腰。 她顿时面无表情,“神医大概误会了,世子对我并非男女之爱。” “怎么会?世子对姑娘的偏爱,早已是有目共睹。” 不然不提别的,沈青雉声名狼藉,通常来讲,有一个这样的未婚妻,简直是男子之耻。 但韩愈宁从未将她当耻辱,反而一有了什么好吃的、很好玩的,就将那些稀罕物送入侯府,由此可见,他对沈青雉还是很用心的。 “世子与我,更像兄妹之情。他绝不爱我,至于这东海明珠……”沈青雉眉梢高挑。 “我要是没猜错,恐怕他心中另有所爱。这明珠不是为我准备的,而是为了他藏在心里的心爱之人。” 面具之下,祈神医隐晦地蹙了一下买,修长白皙的指尖犹似玉色,他一下又一下轻敲桌案,像是在思索什么。 可沈青雉陡然警觉。 “祈神医?”她敏感地看过去,有那一刹那,她好似从这位清隽温润的祈神医身上,察觉一抹极其森然强烈的杀意? “抱歉,在下失礼了,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有些走神而已。” 神医恢复那副从容淡然的模样,浅浅樱粉色的薄唇挂上温和的浅笑。 …… 告别了祈神医后,沈青雉打道回府。 这时雨还在下,离老远就看见楚倾玄坐在屋檐下的轮椅中,他手执书卷,人美如画。 “夫君!”沈青雉笑吟吟地奔着他走来。 自从她出府,楚倾玄就绷紧了一口气,此刻神色一松,却又迅速板起脸来,做出冷若冰霜的模样。 清冷地瞥她一眼,他一言不发,让下人推着他回屋。 沈青雉一呆。 “这家伙!”她失笑不已。 她算是发现了,她这便宜夫君是个口嫌体正直,这性格也真是别扭。 他恐怕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卷入什么麻烦中,所以才特地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等待她还回来。 但她回府后,他反而端着清冷的架子对她视若无睹。 眼光闪了闪,突然弯起月牙眼,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沈青雉飞快走进楚倾玄院中。 “大小姐?” 她摆摆手,“你们都退下,记得将房门关上。” 坐在轮椅上的楚倾玄本是背对着她,此刻闻言突然一僵。 一下子就想起,数日前沈青雉曾险些‘轻薄’了他。 他脸色发紧,一脸警惕地看了过来。 “夫君~~~”妖媚的声线响起,沈青雉故意扭着腰肢。 她夫君似乎是个假正经,她不怀好意地凑近他。 第22章 杀人偿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想做什么?”因为紧张,楚倾玄嗓音变得沙哑,就连搭在轮椅上的手也微微攥紧了些。 眉儿一扬,纤纤玉指缠绕着自己的腰带,她含羞带怯地望着他,“我当然是想……和夫君亲近亲近呀?” 她振振有词说:“咱们成亲这么久,却从未行过房。身为一名身心健康的正常女子,我也是有需求的呀。” 她眨巴眨巴眼,然后莲步轻移,烟行媚视地朝他走来,像个妩媚的小妖精。 楚倾玄脸颊热了热,他强装淡定,可心里却满是窘迫。 “沈青雉……” “夫君好生疏呢,别这么客气嘛,为什么不直接叫我青雉呢?或者稚儿也可呀。” 沈青雉娇滴滴的,红衣翩飞,突然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脖子。 感受着他身体僵硬,变得像木头一样。她心里笑得肚子都快打结了。 这家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呐,夫君,你想不想亲我?我超甜哦,而且嘴唇很软哦,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嘟起红唇,像索吻一样。 楚倾玄喉结滚动了一圈,他脸颊更热,却不知是羞是恼。 可当垂眸一看,发现她灿亮的星眸暗藏狡黠,他才明白,她是故意的! 她竟然故意闹他! “呐,夫君,就亲一下嘛,就一下好不好?” 楚倾玄薄唇一抿,一脸冷僵。 但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沈青雉愣了下,而此时,楚倾玄一手搂着她,将她收容在怀里,另一只手扣住她脑后,并且两人的距离不断在拉进。 他诱人的薄唇,竟然缓慢地逼近了她? 这叫她瞳孔一缩。 “稚儿……” 他如了她的意,薄唇吐出清冷的言语,轻轻唤着她的名。一身清苦的中药香,却撩人不自知,仿佛蛊惑她一样。 沈青雉眼晕。 大哥,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啊!你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你不是该恼羞成怒吗,又或者羞涩窘迫吗?可你怎么竟然还配合上了! “呵呵……”沈青雉一脸干笑,往后退了退,作势想从他腿上起身。 岂料楚倾玄竟然扣紧了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她小脸都快绿了。 完了完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这是引狼入室,又或者玩火烧身? 暗暗骂自己欠抽,她两只小手按住他的肩,企图把他推远点。 “那个……我就是觉得你整天孤孤寂寂的,活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所有才想逗逗你而已。我知道错了……行么?” 她仰起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生怕他禽兽。 楚倾玄眼底闪过一抹神秘的光彩,他薄唇堪堪擦过她面颊,突然一用力,将她整个死死按进他怀里。 “沈青雉,别再挑拨我。我楚倾玄就算再不济,可到底也是个男人!”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旋即,他粗鲁地推开她,嫌弃地瞥眼白衣被她压出来的褶皱。 沈青雉一懵。 她险些被他推倒。 “靠!” 这家伙,感情他是将计就计? 原来不是真的想亲她,而是像她一样,不过逗一逗而已? 她唇角一抽抽,“呵呵。” 终究是棋差一着,沈青雉很没面子地扭头转身。 等她走后,楚倾玄沉闷地长吁口气,俊脸红的宛若滴血,燥热席卷了他全身。 他猛地灌下一大杯凉茶。 半晌, 他取出怀中的毒药瓶子看了看。 “沈青雉……” 无色无味的剧毒,食之必死,可为何他竟下不了决心? 或许只是觉得,若就这么弄死了她,太过便宜她。 但心底却好似有个隐秘的声音对他说——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别再自欺欺人了。因为你啊,楚倾玄,你这个人,太可悲了。 楚倾玄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猛然攥紧了毒药瓶子,周身缭绕着自我厌弃的氛围,就连这一方天地,都仿佛受他影响,而变得灰惨起来。 …… 林母出殡这日,天气很好,一大清早阳光明媚。 侯府下人背地里说:“你看这天气,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我就从没见过谁家办白事天气好成这样子。” “这该怎么说呢?普天同庆?看来那林夫人真的是祸害,她死了也算为民除害。” “嘿,那林夫人心肠毒辣,她买凶杀人,要不是咱们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没准还真得折在她手里。” “这么一说,真不知尚书府到底是好命,还是不走运?要知道咱们大小姐,那可是侯爷和将军的心尖尖!远的先不提,单说咱们府中的二少爷,那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是啊,这也就是大小姐没事,不然二少爷准得发疯不可。” 如今武安侯没在府上,庶长子沈若愚是一名儒将,他于年少时成名,但近几年四国战乱不断,他已有连续数年不曾回京。 屋檐底下,沈青雉坐在一张竹编的躺椅上,一副懒洋洋模样。 下人们在远处嚼舌根,她眯眼听着,慵懒的模样像是一只猫。 说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书穿的缘故,她不但灵魂穿进这本书里头,甚至就连上辈子的体质、武力,甚至是远超常人的听觉和视力,也一并带了过来。 “长姐,长姐!”突然一个聒噪声音响起。 一听这咋咋呼呼,沈青雉就知道,准是她庶弟沈轩宇。 沈青雉懒洋洋地瞥一眼:“你伤好了?不是告诉你,让你在屋里好好静养吗?” 但这小子似乎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沈青雉不禁攒眉。 祈雨节时,沈轩宇挑断林雨柔的手筋脚筋,为此林瑞峰扇了他一掌,他也因此受了些内伤。 但此刻他像个泼皮跳猴似的,三两步窜到沈青雉面前。 “我只是挨了那林瑞峰一掌而已,又不是断了腿。况且这几日一直在屋里呆着,我闲的都快发疯了。” 沈轩宇噘着嘴,他蹲在地上,两手捧着脸,冲着沈青雉直眨眼。 沈青雉失笑,“你怎么像条狗子似的?”这模样,真的是神似狗子。假若他屁股后头有条尾巴,准要摇起来不可。 沈轩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说:“我就算是狗子,那也是长姐你的狗子!” 他高高地扬起了下巴颏。 沈青雉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管家仓促跑来:“大小姐,外头有人闹事,将咱们侯府的大门给堵住了!” “什么?” 第23章 八皇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快看,侯府来人了!” 今日林母出殡发丧,提起林母的死,围观百姓一脸感慨。但毕竟是死了人,大伙嫌晦气,便是看热闹,也隔着老长一大段距离。 晴空下,漫天纸钱纷飞,尚书府众人披麻戴孝,长号唢呐吹奏着丧葬乐曲,哀哀的调子仿若神哭鬼号。 “天道不公,我娘死的太惨,她是被沈青雉活活逼死的!” 队伍前头,手筋脚筋被废,脸上蒙着白纱的林雨柔坐在一把椅子中,前后有下人帮忙抬椅子。此刻椅子落在侯府大门外。 她沙哑的嗓音充满憎恶,眼底更是泄漏出明显的恨意。 远方,围观众人一脸惊诧。 “日前林夫人被下了大狱,后来突然传出死讯。可怎么听这位林二姑娘所言,竟然和侯府的大小姐有关?” “听说这事儿乃是皇上亲自下旨彻查的,那林夫人死在牢狱中,有人说她畏罪自杀,难不成另有隐情?” 沈青雉红衣如火,艳若桃李。她跨出侯府朱红的大门,斜眼扫视林雨柔等人。 “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沈青雉,这下子你满意了?我娘死了!她死的那么惨,全是你害的!”林雨柔痛恨无比。 庶弟沈轩宇也跟了过来,闻言锐利的眼神射向林雨柔。 “你少在那儿空口白牙的污蔑人,是你们尚书府为非作歹在先,你娘多行不义必自毙,与我长姐有什么关系!” “沈轩宇,你这个杂碎,孽种!” 林雨柔一看见沈轩宇就险些发疯,她忘不了自己是如何被这少年,以最残忍恐怖的手段挑断手筋脚筋。 那一日祈雨节,锦衣少年生的俊秀,手里拿刀,笑吟吟地挑断她手筋。她的血溅在他脸上,他不以为忤,甚至还笑得越发开心。 这少年是阴间性子,比魔鬼还可怕。回想当初那些事,林雨柔心生颤栗。 沈轩宇一脸讥讽,阴森森地瞄了一眼林雨柔。 回头找个机会,他一定要拔了她的舌,省得她如此聒噪! “林姑娘,你这话可真有意思。” 这时沈青雉开口,她神色淡定,一脸从容。然而眼底透出几分讥诮之色来。 “佛家讲因果相循,凡事有因必有果。恕我直言,当初若非你买通婢女栽赃我夫君轻薄非礼,那么后来的很多事也不必发生。所以,林夫人的死,乃是你一手造成。” 林雨柔心中一紧。不愿承认母亲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的,比起悔不当初责怪自己,还是痛恨其他人轻松点。 像她这种心态,其实就是典型的推卸责任。 “沈青雉,你与那姓祈的狼狈为奸。人在做,天在看,你二人作恶多端,迟早要遭报应!” 沈青雉甩了下长袖,“多说无益,你若有招,尽管使出来,而若是黔驴技穷,我劝你最好哪来的回哪去,也别再来我这儿闹腾。” 她心里是真的厌烦。尚书府出手在先,而自己反击灾后。林雨柔技不如人,却还不知收敛。林府上下,吃亏一次又一次,却总是学不乖。 像这样被这些人纠缠,沈青雉的耐性已逐渐告罄。 只是,林雨柔到底有什么后手?她今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侯府找茬,总不可能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力。那她用意到底何在? 她想干什么呢? 沈青雉默默地思索开来。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循声一看,立即跪了一地。 “八皇子?殿下之前外出狩猎,怎么突然回京了?” “往年狩猎至少得走两个月。” “见过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上的男子一袭戎装,看年纪大概二十二三岁,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但神色里透着舍我其谁的狂傲。 “这地方好生热闹。”男人扬唇邪笑。 林雨柔不着痕迹地长吁气。 “八皇子。柔儿有恙在身,已是一介残废之躯,怕是不能向殿下行礼,请殿下宽恕。” 八皇子风流多情,曾眠花宿柳,是青楼的常客。他这人十分好色。 从前林雨柔贵为尚书府的二姑娘,清纯美丽的人设深入人心。 八皇子曾不止一回调戏林雨柔,甚至当众表示想纳林雨柔为妾。 然而那时林雨柔心高气傲,一是不喜八皇子为人,二则是以她的身份,就算嫁进皇子府,也只想做妃,而非为妾。她认为那会辱没她身份。 但今非昔比。与侯府结仇在先,得罪了神医祈愿在后。祈愿的三不治犹如赶尽杀绝,她与尚书府已走投无路。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帮自己和林家找一个靠山。 “柔儿见外了,不必拘礼。”八皇子翻身下马,信步而来。 他看见林雨柔脸上蒙着白面纱,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早在回来路上,他就已经让一名探子先一步进京打听。知道林雨柔如今身残貌毁。 可就算身残貌毁又如何?他喜爱林雨柔,但从不是喜爱她清纯的皮囊和健康的身体,对她的兴趣并非因此而起。 “来人,拿鞭!” 八皇子傲然一笑,长鞭是用荆棘做成的,上头竖满了锋利骇人的尖刺。 他甩手一抽,凌厉的长鞭直奔沈青雉面额。 “慢着!” 突然有人开口,一抹翩若惊鸿的白衣男子飞身而至。 竟然是神医祈愿! “祈神医?” “他怎么在这儿?” “侯府这边的事情怎么惊动了他?”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祈神医,他之前似乎在沐浴,得知八皇子进城就立马赶来。那漆黑的长发湿淋淋,竟然还在滴着水,尚未干透。 此刻他挡在沈青雉身前,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攥住凤佐的长鞭,用力之大,攥的指节发白。 一些血迹,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 “祈神医,你没事吧?”沈青雉瞳孔缩了缩,她也是真没成想,八皇子竟然是如此狂傲无礼的性格。而再说那长鞭,真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她纵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念至此,她脸色发沉。昔日她一鞭毁了林雨柔容貌,今日八皇子一报还一报,他这是在帮林雨柔出头! “我没事,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祈神医匆匆回首,清澈温柔的眼睛,满是对她的担心。 第24章 心生怜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祈神医急急地打量沈青雉,直至确认她完好无损,才不着痕迹地长吁口气。 幸亏他赶来及时,不然……祈神医攥紧了鞭子,下颚一绷,本是优雅温柔的薄唇透出凛然。 “八皇子,你与青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次却对她下如此狠手,此事祈愿定要上奏皇家!” 向来温和清柔的祈神医,此刻透出少见的强势,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而若细看,他身形竟在细细的颤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在后怕。 “八皇子,凤佐……”与祈神医一比,旁边庶弟沈轩宇要更不淡定。 少年眼底布满了血丝,要不是沈青雉紧急地拉住他,没准他早已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与八皇子拼命。 八皇子傲然一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祈愿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祈神医的面具遮挡住上半张脸,只露出樱粉色的薄唇和优雅皎洁的下巴。 此刻薄唇一抿,眼底透出拒人千里的疏离。 “多说无益,今日之事祈愿记住了,还请八皇子好好想想,回头该如何向皇上交差!” 说完,他抖手一甩,长鞭甩回八皇子脸上。他摊开掌心,看了看手中血液,以及被荆棘长刺割出来的伤口。心底再次发紧。 难以想象如果这一鞭落在沈青雉身上,她又会伤成什么模样。恐怕毁容是毁定了,更甚至,没准那些鞭子上的长刺不但刮花她的脸,还能刺伤她眼珠。 八皇子这一手,何止阴毒?他恐怕是想要沈青雉的命! 因为祈神医敏感地发觉,鞭子竟然淬了毒,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如果受伤的人换成沈青雉,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来此人留不得,不然八皇子活着一日,便是天大祸害,他将威胁到沈青雉,而那是神医不论如何都绝不愿意见到的! 祈神医猛地攥了一下拳,气息沉沉。 同一时间,八皇子挑眉道。 “久闻你温文尔雅,君子谦谦,乃是一副绝世佳风骨。可今日一见也不怎么样,原来也是一凡夫俗子,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怒?” “说起来……你整天戴着那面具,做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说你到底是长得有多丑?难不成是像楚倾玄一样容貌可怖,所以才羞于见人?” 这是在故意挑衅。 也真是巧了,就在这时,一袭白衣,戴着黄金面具的楚倾玄坐在轮椅上。他得知侯府门外的事情,让人将他推出来。 此刻听见八皇子傲慢的言语,楚倾玄皱了皱眉。之后下意识地看向沈青雉。 沈青雉捧着祈愿的手,细细查看祈愿手上的伤,还不知楚倾玄来了,更不知这一幕正好被他看了个正着。 神医见她满脸的焦急恼怒,似乎在生气八皇子害他受伤。他看着沈青雉这副模样,神色怔怔然,旋即笑得越发和煦。 “不必担心,小伤而已。”他带着笑意这么说,却叫沈青雉眉心打了个死劫。 “无花草,腐竹骨,枯死木,七星蝎……我天生嗅觉灵敏,那鞭子上有毒,总共十八味,却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然而中毒后,一个月内,身体逐渐枯瘦,会叫人死的莫名其妙,但外人却以为只是生了场大病。” 神医一怔,惊讶地看着沈青雉:“我之前听说……世人总是喜欢拿你与侯府庶女进行比较,听闻庶女才貌双绝,而你……被贬的一无是处?” 沈青雉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楚倾玄神色微妙。他想起自己屋中有一瓶被束之高阁的剧毒…… 沈青雉撕下自己一片衣袖,草草帮神医处理好伤口,等转了一个身,就见她满面凌厉。 “八皇子好大威风!” 此话一出,任谁都能听出她心中戾气。 “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身为皇家子嗣,却如此猖獗,那我便要看一看,你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说完,她眼色一狠。 看八皇子的目光,更如看一个死人。 …… “咚,咚,咚!!” 沈青雉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效仿尚书府的大公子林瑞峰,来这宫门口敲响登闻鼓。 说起来之前在钦天监,祈神医下令,林瑞峰被杖打八十,想来是受了重伤,此刻趴在床上爬不起来。不然今日这事,恐怕那林瑞峰也得掺上一脚。 “臣女沈青雉,有冤情上奏!”她柔韧的背脊毅然不屈,有好事者聚集在不远处围观。 此刻宫门口,除了沈青雉、祈神医,还有侯府的沈轩宇、楚倾玄等人,再者便是披麻戴孝的林雨柔和狩猎归来的八皇子一行人。 有消息灵通的,说起之前发生在侯府门外的纷争,听的众人一脸惊讶。 “八皇子竟对沈青雉下手,祈神医英雄救美?” “据说祈神医难得如此失态,而且这,竟然还是为了沈青雉?” 众人看沈青雉的眼神,活像在看个祸水妖姬。 你到底给我们祈神医灌了什么迷糊汤?神医竟然冲冠一怒为红颜? 再看不远处的楚倾玄,一袭白衣冷如冰澌,但大伙咋看咋觉得,这楚公子头上,咋好像有点绿呢? 须臾,宫里派人出来,将一行人迎进了皇宫中。 路上,八皇子一脸傲慢,斜睨着沈青雉,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他可是天潢贵胄,是皇家子嗣,沈青雉今日告御状,但也不想想,皇帝那可是他亲爹! 所以宗元帝最后偏袒谁,已经是件很明显的事。 经过午门,直奔宗元帝所在,但半路上,只见一辆黄金轿辇由八名禁林军抬着,轿辇上坐着的,竟然是个面白如雪的年轻人。 “见过七皇子。” “老七?” 八皇子皱了皱眉。 七皇子名叫凤栖桐,他病恹恹的,一副身体不好的模样,正攥着一张帕子直咳血。而他眉眼是忧郁的,看人的眼神有种悲天悯人的哀伤之意。 美得仿佛一抹薄雾,像是风一吹就散了,而他身材长相虽不英武,却有种瓷器似的脆弱感,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心生怜爱。 第23章 坏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正泣不成声的林雨柔微微一愣。 沈青雉很是戏谑。 “一次,又一次,你说你到底有几条命,竟然屡次三番的来找我麻烦?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讥笑着。 林雨柔眼神一颤,有些怕了,却做出一副悲凉模样。 “是啊,侯府势大,你就算真杀了我,我尚书府也没办法,就像我娘一样……”说着,她再次哭了起来。 “二姑娘,您别这样,既然林夫人的死因有问题,皇家绝不会坐视不理。” “武安侯府好日子过到头了,就算她沈青雉是超品侯之女又如何?您等着看,皇上一定会严查她!” “行吧,”沈青雉拊掌笑道。“我就知道,那事准得留下隐患,既然今日你们闹上了,那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 她一步踏出,管家怕她出事,连忙想阻止,岂料她却摆摆手,示意无碍。 林雨柔那边的下人诡异沉默,竟然没有冲过来拦截。 而林雨柔则是眯了一下眼,竟然朝她投来挑衅的一瞥,像是想故意激怒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这是存心找打?” 沈青雉一眼看穿了她,林雨柔一愣。她没成想沈青雉竟然不受激将法。 然而下一刻,“啪!” 甩手一耳光,然后又是一耳光! 来回扇了十几个巴掌后,沈青雉才停下。 “不就是找打而已,你直说嘛,我成全你。” 说完,她上手一抓,薅着林雨柔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而林雨柔早就懵了。 “沈青雉?”她今日故意来闹,就是为了逼迫沈青雉对她出手。 可沈青雉也确实是出手了,但看这态度,云淡风轻,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别急,林二姑娘,你不如省省力气,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 钦天监的监正本在处理批文,突然听人汇报:“大人,那侯府嫡女沈青雉来了,正站在外头呢。” “沈青雉?她来干什么?”人的名树的影,不忌惮不行。说起来京城这水深着呢,甭看武安侯早已卸下了兵权,可只要人家登高一呼,只要是从过军的,都得以其马首是瞻。 所以这武安侯府,不但享有超品爵位,侯府本身在京城的地位也很超然。 监正赶紧出来见人。 “砰!” 沈青雉扬手一甩,将被拖行了一路,狼狈不已的林雨柔丢在监正的面前。 “刘监正,烦请您说说,之前林夫人那案子,到底怎么一回事。” 刘监正一愣,下意识看向沈青雉。 沈青雉不是一个人来的,后头还跟着呼啦啦的一堆人,有百姓围观,正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言语中不外乎是为尚书府抱不平,甚至是说林雨柔可怜。 监正发懵。 “这……沈姑娘,那案子不是已经查清了?林夫人死于自尽,死前那封血书是为了栽赃您,她甚至吞下了凶器……也幸亏您机智,为她验尸,发现端倪,否则她这死因怕是要变成悬案一桩。” 趴在地上的林雨柔脸色一紧。 釜底抽薪! 万万没想到,沈青雉竟然这么干脆?雷厉风行! 竟然直接带人找上钦天监,让监正出马,为她正名? “可我听说的,怎么不是这样?今儿林二姑娘来我侯府门外闹腾,还特意聚集了围观百姓,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死了林夫人,还让我偿命。” “这……”监正汗颜,连忙正色道:“纯属荒谬!沈姑娘并非凶手,是林夫人想要栽赃她!” “什么?” 众人面面相窥。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二姑娘不是说,林夫人是被沈青雉弄死的吗?” 风向一下子扭转过来,众人想起林雨柔那些哭诉委屈,心生质疑。 “你们说谎!”林雨柔知道,这事不能就这样盖棺定论,否则她今日受的苦,还有她娘的死,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她两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可手腕手筋被挑断,才刚撑起来一些,就又重新趴回了地上。 这令她脸色难看。 “刘监正,我一直以为你为官清廉,却没成想,竟然有也是趋炎附势之辈。无人能为我尚书府伸冤,你们全都护着作恶多端的沈青雉,天理究竟何在?” 这下子,不但将沈青雉骂了进去,甚至就连钦天监的监正也被拖下水。 监正顿时脸都绿了。 “林二姑娘,还请慎言!我刘茂安为官多年,丁是丁卯是卯,从未怠忽职守,我查案办事更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既然监正对得起良心,那为何不抓了沈青雉,为何不为我尚书府申冤雪恨?你分明就是逢迎拍马,分明就是忌惮武安侯府的权势!” 监正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林二姑娘到底怎么回事?疯狗一条吗?怎么见人就咬?血口喷人! 这时沈青雉心烦开口。 “行了,你也不用胡搅蛮缠。你们林家这案子翻不了盘,而你娘也是死有余辜。说起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反省你自己?” “所有一切,因你而起!” “是你先对我夫君下手,所以我才抽你一鞭子。你娘想帮你报仇,所以才买凶杀人。要说罪魁祸首,你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我要是你,不如切腹谢罪。毕竟害死了自己的亲娘,也没颜面苟活。” “不!!” 林雨柔瞳孔一缩。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沈青雉这嘴实在太毒。 林雨柔自己也明白,全是自己惹出来的,可她不愿接受。仇恨别人,总比怨恨自己要来得好受些。事到如今她必须把这一切归咎在沈青雉头上。 她也必须仇恨沈青雉。 否则她如何自处? 沈青雉冷笑,正欲开口,岂料—— “柔儿!!” 一支马队呼啸而来。 马背上的男子一袭戎装,看模样英姿勃发,然而粗犷的长相却透着豪迈野蛮。 他久经风吹日晒,皮肤是刚毅的古铜色。此刻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冲向林雨柔。 “八皇子?” 不论围观百姓,还是钦天监这边,都吃了一惊。 来人竟是当朝八皇子,花名在外的凤苍! 沈青雉皱了一下眉,突然心里一咯噔。 她想起一件事…… 坏了! 这八皇子,凤苍,他是林雨柔的舔狗!! 第24章 忍无可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电光火石间,沈青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今日林母下葬后,林雨柔跑来侯府门前闹事,甚至故意挑衅,逼自己出手。 原来她打的是这种算盘! 沈青雉想起林母。林母就算是死,也不忘坑她一把,而林雨柔这阴毒心性,也真是顶随了林母,还真不愧是母女! “柔儿!”八皇子抱着林雨柔,心中满是愤怒。 “殿下……”林雨柔凄凄楚楚地望着他,神色哀绝。 林家与侯府结仇在先,得罪祈神医在后。她早已知道,林家已穷途末路。在这种时候,她必须帮自己找一个强大有力的靠山。八皇子是唯一人选。 她做出一副悲怆模样,在八皇子怀里哭成了泪人。 “别怕,没事了,本殿回来了。”八皇子容貌粗犷,但此刻温柔细致地帮她抹泪,解下披风罩住她单薄细弱的身体。 旋即,他抱着林雨柔起身。 “本殿下曾听说,侯府嫡女作恶多端,本不以为忤,但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需!”他气息沉沉,冰冷的眼神看向沈青雉那头。 “殿下此言差矣,青雉做事,所信奉的,乃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历来一直是尚书府找事在先,而我所为,不过是被迫反击。” “呵!”八皇子一声冷笑。 他让人牵来一辆马车,亲自将林雨柔送进马车中,而后轻轻地揉揉她的头。 “安心,本殿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日前林雨柔曾修书一封,她信上说,自己被沈青雉一鞭毁容,又被沈轩宇挑断四肢。 早在回京路上,八皇子就已憋了一股火。如今亲眼目睹林雨柔身残貌毁的惨淡模样,他更是火气冲天。 “殿下,我娘她死了,是被沈青雉害死的……”林雨柔泣不成声,八皇子越发心疼她。 等将林雨柔安置妥当,八皇子看向沈青雉。他愤怒地眯起了鹰眸。 “来人,拿鞭!” 一名近侍立即捧来长鞭。在拿起长鞭的同时,他扬手一甩,啪! 沈青雉迅速闪身,长鞭抽在地面,清脆爆音震得她眉梢轻颤。 这八皇子疯了吧? 长鞭乃是由荆棘拧成,鞭身竖满了锋利尖锐的长刺。他大概是想帮林雨柔报一鞭毁容的仇。 方才若非她反应迅速,准要皮开肉绽,得被这带刺的鞭子刮下一层血淋淋的皮肉。 “八皇子!”她心底止不住地发寒。 “沈青雉,你为非作歹,本殿下今日便为民除害!”说罢,八皇子又是一鞭甩出,长鞭舞出残影。 他以为沈青雉之前能躲开,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岂料接连十来鞭,沈青雉竟全部避开,这绝不止好运!是她自己有本事!这叫八皇子惊诧。 但也因十几鞭全部落空,八皇子心中怒火再次高涨。 沈青雉这个贱人! 从前柔儿与她交好时,他便不止一次说过,让柔儿离她远一点,可那时柔儿说:“沈姐姐名声不好,京中没人愿意与她做朋友,柔儿心疼她,况且她未必是真坏,许是旁人对她有误解。” 柔儿心地善良,可她竟把柔儿害得这么惨,他八皇子,凤苍,绝饶不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八皇子愤怒之下,又是狠狠一鞭甩了出来。 “住手——!” 人未到声先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一名清隽白衣挡在沈青雉面前。 对方身材修长,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这面具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樱粉色的薄唇,和线条优雅柔和的下颚。 “竟然是祈神医?” 大伙吃了一惊,沈青雉也为之一怔。 神医似乎刚洗过澡,长发尚未干,湿淋淋的滴着水。他模样匆忙,似乎一听说八皇子进城就迅速赶来。 此刻握住八皇子的长鞭,掌心被鞭子上的长刺扎伤,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流淌而下,在地面溅起一朵朵血花。 “祈神医!?”八皇子浓眉紧皱。 这姓祈的,因医术卓然,被皇家以礼相待,可他在许多事情是,都秉持着置身事外的心态,为何这回一反常态? 最叫八皇子吃惊的,是他竟然维护沈青雉。他和沈青雉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神医向来以温柔和煦的模样世人,但此刻凛然杀意冲体而出,本是清净澄澈的眼眸,也变得漆黑深邃。 “殿下大动干戈,是为哪般?” “这与你无关!” “殿下不知,在下当年曾承过侯府一份恩情,如今恩人之女被殿下如此欺凌,在下又怎能置身事外。” 沈青雉恍然大悟。她以前曾心想,神医对她的态度很特别,但如今才明白,原来是这样,不看僧面看佛面? “呵!”八皇子又是一声冷笑:“祈神医,本殿下敬佩你医术超绝,本不想难为你,可你确定要为了沈青雉那个贱女人与我作对?” 一听这句‘贱女人’,神医脸色倏地一冷。 “那殿下不妨试试,在下也想瞧瞧,殿下口中的为难,又是要如何为难!” 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来姓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八皇子锐利地眯起了鹰眸,场面剑拔弩张。 林雨柔本是坐在八皇子的马车中,她拨开车帘望着这边的情形。 本以为八皇子出马,沈青雉在劫难逃,岂料……那贱人究竟给祈神医灌了什么迷糊汤,竟引得神医这般袒护她? 她心中嫉恨化为妒火,熊熊燃烧。 “呵呵,”突然笑声响起,众人看向沈青雉,就见她掀起了唇角,但笑得很冷,笑不达眼,眉眼凝着化不开的烦躁。 “以前世人都说我跋扈,但今日见到殿下的狂妄自大,青雉才知。与殿下一比,我不过是班门弄斧。” 她一步踏出,看着神医因为握紧了长鞭,而不断流血的手。皱着眉拨开神医的手指,拿出一张帕子为神医包扎。 神医怔忡,旋即心中一暖,就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许多。 “姑娘不必担心,小伤而已。” 这时八皇子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嘲热讽。 “我本想说,你祈愿为何挺身而出,原来是奸夫淫·妇,因为你们二人有奸情,所以你才跑出来英雄救美?” 奸情? 八皇子的讽刺,令人一愣。 “不是吧?” “那沈青雉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听八皇子的意思,难道这二人暧昧不清?” “祈神医那可是神仙人物,沈青雉她何德何能啊?” “我呸!那沈青雉可真不要脸,恬不知耻!” 众人议论开来,祈神医瞳孔一缩。 不好! 这八皇子怎如此难缠?他这是存心将祈愿和沈青雉钉在耻辱柱上。 “殿下慎言!”神医脸色冷如冰澌,清澈眼底划过恼怒。 “在下与沈姑娘清清白白,还请殿下管好嘴,别再迫害我们二人的名声!” “呵,你可省省吧。姓祈的,你我同为男子,你以为本殿下看不出你那点猫腻?” 八皇子越发嘲讽,众人看祈神医的眼神越发暧昧。 今日这瓜不可谓不大。高洁自雪的祈神医,竟然和一名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而沈青雉,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果真女中之耻! 就在这时, “说够了吗?”沈青雉帮祈神医处理好伤口,冷冷地看向八皇子。 “你今日在此胡搅蛮缠,也不过是想帮林雨柔出头而已。我与神医君子之交,却被你恶意曲解成这样。八皇子,你其心可诛。” 就算凤苍是八皇子又如何? 之前他连续抽了十几鞭,她仅只是闪避,而未反击。已经算是给足了皇家面子。 可他不知收敛,那——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25章 血腥和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轰地一声,沈青雉一步踏出,雄浑内力凶猛扩散,脚下大地寸寸龟裂。 下一刻,她迅若流星。 没等众人看清,八皇子突然闷哼,身体高高飞起。旋即,半空之中,沈青雉出现在半空,一脚踹在八皇子背上,将他重重的打落在地。 神医骇然。 “她……”痴痴地望着一袭红衣绝世风华的沈青雉。 她怎么这么厉害?怎么这么能打? 她以前从未学过武,被侯府养娇了,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太过辛苦,而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怕脾气大了点,却是个吃不了苦的娇小姐。 其实祈神医对沈青雉的很多事,都了若指掌。可今日她展露出来的武功内力,仍是叫神医吃了一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当雷厉风行! 八皇子挨了许多拳脚,从震惊变骇然,再从骇然变青白。 今日丢脸真是丢大了,须知钦天监这边本就有不少人围观,而他堂堂一朝皇子,竟被沈青雉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甚至来不及反击,眨眼遍体鳞伤! 直至八皇子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一袭红衣的沈青雉翩然落地,她清冷的煞气还没散。 “沈青雉,你该死!” “我该死?凤苍,不论我与林雨柔闹成怎样,都只是我与她之间的个人恩怨,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助纣为虐而不自知,你也不嫌可笑!” 沈青雉长袖一甩,漠然道:“来人,递牌子进宫。今日这事,我势必得请皇上为我评评理,之前那十几鞭子,若非我稍有几分本事,没准早已被八皇子活活抽死。他当街行凶,此事没完!!” 八皇子闻言一僵,旁边祈神医一声轻笑。 “顺便让人通知七皇子,在下本与七殿下约好,今日要进宫为七殿下问诊,但眼下一看,怕是要耽搁了。” 说完,神医意味深长地看向八皇子,眼神纯粹不带恶意,可八皇子的脸色糟糕至极。 七皇子?这姓祈的,竟然是他七哥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今日这事,恐怕还真难以善了! 七皇子,名叫凤栖桐,那是一个病秧子,其母妃曾宠冠六宫,哪怕红颜薄命,却始终是宗元帝心中最特殊的存在。 爱屋及乌下,凤栖桐在西凉皇室格外受宠,甚至有传言,这也就是七皇子身体不好,否则宗元帝早已立他为太子。 …… “你竟然认识七皇子?” 进宫路上,沈青雉坐在马车里,诧异地问祈神医。 神医受伤的右手缠着沈青雉的手帕,此刻正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帕子,摸了一下又一下。 “在下此前是一名游医,本是游走四国,也算阴差阳错,才与七皇子有些交情。” “你快说说,那七皇子为人怎样?”沈青雉险些冒出星星眼。 这本书名叫《天下谋》,讲的是天下皇权,男女主人在北冥国,故事主线是一统天下。 关于西凉这边的人事物,作者描写不多。但后期四国混战,西凉曾有几个惊才绝艳的重要角色。 其中大反派楚倾玄算一个,但沈青雉最喜欢的,反而是一个杀神和尚。 那和尚一身袈裟,青灯古佛,可每次登场都是手持木鱼和降魔杵,书里说和尚貌美如花,俊美阴柔的长相更塞天仙,但他每次出手,都是斩尽杀绝,十分狠辣! 在这本书中后期,和尚和一疯子联手,他二人出身西凉,也不知和大反派楚倾玄结了什么仇,宛如疯狗逮着楚倾玄一通乱咬。甚至还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对付楚倾玄,竟然成为男女主的臂助,着实给楚倾玄造成了不少麻烦。 沈青雉穿越时,这本书还没看完,而作为书中人气角色,这杀神和尚的身份才刚揭秘。 竟然是西凉皇室从前身娇体弱的七皇子! “姑娘这是……”祈神医诧异地看着沈青雉。她怎么对七皇子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是因为…… 神医心念电闪,一脸震惊。 难不成,继晋王世子韩愈宁之后,沈青雉喜欢的人又多了一个? 她竟然迷上了七皇子? …… 抵达皇宫时,沈青雉还在缠着起身意义问七皇子的事情,她特喜欢杀神和尚笑吟吟杀人见血的模样,那血腥和尚是个典型的大杀星。 但她心里也有些疑惑。按理来说,祈神医名冠天下,医术无双,又游走四国,绝非泛泛之辈。 可在《天下谋》这本书里,似乎并无祈神医这号人物? 沈青雉很仔细地回想许久,突然一顿。 “咦?” “怎么了?”神医侧目。 沈青雉顿了顿,才摇头,“不,没什么。” 但心里想起一段剧情,女主是北冥女扮男装的大将军,曾有一回受重伤,男主是北冥病太子,为了救女主四处奔走。 男主曾说:“假若当年那位神医还活着,便能救她的性命。可是现在……” 沈青雉推测,有可能神医早在故事线开始前就已经死了。 她偷瞄祈神医,觉得这人很不错。 可他究竟怎么死的呢? 要是能避免就好了。 …… 皇城是天子脚下,早在事情发生时,就已有探子悄悄通报了宗元帝。 宗元帝本没想管这桩闲事儿,直至后来探子说祈神医竟为沈青雉英雄救美,还被八皇子伤了手。 这下子,宗元帝坐不住了。 “老八怎如此不知轻重?他对那沈青雉出手也就罢了,可祈神医却是老七的救命稻草!” 七皇子是个病秧子,此前病入膏肓,若非祈神医妙手回春,没准七皇子早已病逝。 事关七皇子,宗元帝不能冷静。所以就算沈青雉没递牌子,他也非得管管不可,只不过沈青雉先行一步而已。 御书房中。 当几人鱼贯而入,看见粗犷不羁的八皇子,宗元帝震怒地拍了下御桌。这砰的一声,震得八皇子头皮发麻。 “父皇!”八皇子疾走两步,正欲先声夺人告沈青雉黑状,岂料—— “你这个孽子,还不跪下!” 帝王一怒,龙威震天,皇帝眼中甚至兴起了杀意。 八皇子脸面一寒,扑通一声,在宗元帝的迫视下,他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 宗元帝努力按下心中火气,才看向沈青雉和祈神医。 但准确来讲,皇帝目光从沈青雉身上一扫而过,他注意力全放在祈神医身上。 “方才之事,朕已知晓。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来人,拿下八皇子,按律论处!” “父皇?”八皇子震惊,对这个处置不服。 “谢主隆恩。”祈神医淡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沈青雉有点发懵。本以为进宫面圣得面临一场撕逼才能叫八皇子付出代价,哪成想宗元帝竟然这么给力? 她眼光一闪,心里悟了。 宗元帝此举,不是在为她主持公道。而是为了祈神医,为了七皇子。 看来七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着实超然。不愧是皇室最受宠的皇子。 但八皇子却是敢怒不敢言,他气得险些咬碎了牙龈。 父皇怎能如此偏心?是了,老七,又是因为老七!从来都是如此。 皇室子嗣众多,可在父皇心里,老七是宝,别人都是草! 八皇子怨怒地瞪了一眼沈青雉,直至禁林军进门拿下他时,他也没反抗。 可却暗暗给沈青雉记了一笔黑账。 这个贱人,给他等着! 第26章 翻车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八皇子被打了一顿板子,毕竟是皇家子嗣,就算按律论处,也伤不了他性命。 接下来宗元帝说了几句场面话,甚至还拿出了不少赏赐,当做给二人的补偿。 事罢,沈青雉心满意足地走出御书房。 她与祈神医同行。 “祈神医!”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神医且慢,七殿下得知之前那些事,给您二位设了一场压惊宴,还请二位赏个脸。” 祈神医看向沈青雉,就见她眼光一亮,典型一副迷妹模样。 神医顿了顿:“???” 沉默片刻,才失笑:“那便走吧,劳驾公公前方带路。” “不敢当,您客气了。” 穿过偌大的皇宫,抵达七皇子居住的殿宇。离老远,沈青雉就看见一名俊美男子。 他衣着单薄,面上含着一抹浅笑。有种忧郁文雅的气质,美得脆弱,叫人怜惜。 “啊啊啊啊啊!!” 沈青雉心里的小人发出土拨鼠尖叫。 靠,偶像,这是我偶像! 她像个追星妹一样,眼神唰地一亮。 整本书里,她最最喜欢的人物,非这位七皇子莫属! 不过,在经历了初期的激动后,沈青雉马上冷静下来。毕竟时间线提前许多,如今的七皇子还只是个病秧子而已,尚未削发出家,也不是书中那个强到非人的恐怖和尚。 她啧啧称奇,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看。 “沈姑娘?”七皇子笑容不变,眼神却带上了困惑。 “啊,失敬失敬,青雉仰慕殿下已久,今日得见殿下真容,难免有些激动。” 此话一出,宫里的侍卫太监讳莫如深,看她的眼神变了味道。 这侯府嫡女是不是太孟浪了?这是在当众向咱们殿下示爱吗?竟然大咧咧地表白? 韩世子呢,她不是喜欢韩世子吗?还有人家战神府的楚公子,那可是她夫君啊。 她这样做,是想叫人家楚公子情何以堪? “咳!”祈神医清了清嗓子,朝沈青雉使了个眼色。 沈青雉一懵,嗯?怎么了?咋都这么看着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啊,都别误会,我真的只是纯粹欣赏七殿下而已,我对我夫君真情昭昭,日月可鉴!” 她就差没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可绝对没想给楚倾玄戴绿帽子。这误会必须解释,不然传人家楚倾玄耳里,那成什么了? 她和楚倾玄之间,恩怨一箩筐,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七皇子一怔,旋即忧郁又很礼貌地笑了下:“姑娘不必紧张。” 说完,他看向祈神医,“你可还好?听闻老八害你伤了手。” “并无大碍。”祈神医说着,垂眸看眼缠在他右手上的帕子,这是沈青雉的手帕,浅粉色的,绣着一朵红梅,却被他自己的血给染红。 他摸了又摸,笑得越发愉快。那好心情简直藏都藏不住。 七皇子见后一默,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之色。但转瞬之后,他就再次恢复成那副忧郁温文的模样。 …… 一行人移步进入宫宇内,七皇子亲自设宴,餐点全是来自宫廷御厨,滋味很是不错,至少沈青雉吃的是心满意足。 不过七皇子话很少,神医也一样,倒是使用膳氛围有些沉闷。 直至膳后,七皇子亲自送二人出宫。 “殿下?人已经走远了,今日风大,您身子骨弱,当心风寒。” 七皇子注视着沈青雉和祈神医出宫的马车,眉眼好似凝着一抹化不开的伤怀。 半晌,他才徐徐一笑,可像他这种忧郁的美人,便是笑着,也给人有一种忧愁感觉。 “小幸子,你说,遇见祈愿,可是本殿之幸?” “自是大幸,祈神医生死人肉白骨,多亏了他,您的身体才能有所起色。” 七皇子笑了一声,深以为然:“本殿也这般认为。所以……” 他忧郁柔和的笑容一点点回落,面色变得宛若霜雪,清寒入骨。 “老八害他伤了手,那便也废了老八一只手。我凤栖桐哪怕是个病秧子,可我的人,也绝不是他凤苍能动的。去吧,记住做的漂亮点。” “喏。” 小太监领了差事,立即去办。 可等小太监一走,七皇子却落寞下来。 “侯府嫡女……那沈青雉,祈愿待她,终究还是太特别了些。” 他心里有一些杀意,本是深埋心底,却欲破土而出。 他微笑着,按住自己的心口。 “忍一忍,不然……他会不开心的。”他这么说着,笑得越发温柔。 …… 皇宫之中,八皇子挨了一身皮肉痛,脸色狰狞的厉害。 尚未等他从用来行刑的长凳上爬起来,就听外头有人说,“幸公公,您怎么来了?” 八皇子一愣,听出来人是老七那边的。 “七殿下吩咐杂家来办一些事。” 小太监走了进来,屏退了四周人,他拎着一把铁锤,客客气气地对八皇子说:“八殿下,奴才得罪了。” “你想干什么?”八皇子脸色一变。 下一刻,那小太监铁锤抡起,咔嚓一声,狠狠地废了他一只手。 “啊——!!” 森森白骨戳开皮肉,手臂诡异扭曲,八皇子疼的满头大汗,昏死过去。 “老七,凤栖桐!!” 临昏迷前,八皇子心想,老七那个阴毒家伙,一点兄弟爱都没有,他不是人!! …… “长姐,你没事吧?” 侯府。 沈青雉才刚进大门,就见庶弟一脸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 她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 因为她见到偶像了,哪怕这偶像是个纸片人,是个书中的角色,但她和七皇子共进一餐,她心里美着呢。 “你心情很好?”沈轩宇诧异,此前每当尚书府林家那边找麻烦,长姐都要不耐烦,可今儿怎么笑得合不拢嘴呢,难道发生了啥好事? 沈青雉心里涨的满满的,她确实开心,忍不住拉着庶弟分享自己的好心情。 “轩宇,你不知道,我刚才进宫了!然后,我看见七皇子了!啧啧啧,那小腰儿,真细,那小脸,真白!!” “嗯??”沈轩宇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长姐,你难道……” “呵!” 没等沈轩宇说完,就听一声冷笑从身后方传来。 沈青雉:“???” 回头一看,唰地,她脸色白了。 完球。 翻车了!! 第27章 他喜欢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嘤嘤嘤,我这张嘴哦,咋就这么欠呢? 高兴就高兴,自己偷着乐就得了呗,干啥一定非得讲出来不可?这下子可好,因为嘴贱直接捅了一个马蜂窝。 沈青雉一脸心虚,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她尴尴尬尬地冲着对方说:“那个……夫君?” 庭院中,白衣如雪的男子坐在轮椅中,他凤眸漆黑如墨,像藏着化不开的阴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两相僵持,沈青雉咳了一声。 “那个……”试探着踏出一步。 结果,他连轮椅都不要了,直接起身,扭头就走。 “别啊!”她脸色一惨,连忙追上去。 她不就是追个星而已,对她而言,七皇子就是那颗星。 “夫君夫君,你是不是误会啥了?我告诉你,我对七皇子,真的就只是纯欣赏而已!我就只是随口夸一下而已!” 她抓住他衣袖。楚倾玄步履顿了顿,没什么表情地回眸瞟她:“与我何干?” “什么?” “不管你喜欢的人是韩世子,还是七皇子,都与我无关!” 这话他说的斩钉截铁,说完拂开了她,迅速走远。 砰地一声,进屋后,房门合上。 他背靠着门板狠狠喘息了两声,然后回想她方才那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小腰儿真细? 小脸儿真白? 她是这么夸七皇子的? 他看向房内的黄铜镜,沉默着走过去,瞄了一眼自己的腰身,薄唇一抿。又看了看戴在脸上的黄金面具,薄唇抿得更紧了。 他摘下面具,撩开长发,露出整张脸。 左半张仙姿玉色,右半张丑陋可怖。 “呵……” 沙哑一笑,他厌烦地收回视线,重新将面具扣回脸上。 这张脸,如此丑陋,便是他自己,看了都怕做噩梦。 …… “夫君,你开门好不好?” 沈青雉在外头拍门,但屋里没人应答。她心里直发苦。 看见这一幕,沈轩宇本该火冒三丈数落楚倾玄一通,可不知怎的,瞧见她长姐这副吃瘪的模样,竟然还挺有意思的? 沈青雉无语望天。 “我真的对七皇子没有任何企图呀!天可怜见,我的心思全在夫君身上!”整天想着洗白,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都不行。 然而楚倾玄似乎打定主意装聋作哑,闭门不见。 沈青雉越发心塞。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承担这后果。她委委屈屈地瞄眼紧闭的房门。 “哎!” 亲亲夫君被自己弄生气了,该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 第二天一大早,沈青雉像往常一样过来找楚倾玄,本来是打算和他一起用膳的,可结果她扑了一个空。 “夫君呢?” “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啥时走的?” “一刻钟前。” 沈青雉唇角一抽,这算什么,他在躲她? 可是为什么呀? 这时庶弟沈轩宇凑过来,“长姐,你说那丑八怪是不是吃醋了?” “什么吃醋不吃醋。” “要不然他怎么听不得你说别人好?啧,人丑多作怪,不过……算他有眼光!” 沈轩宇一脸骄傲,与有荣焉。 他就知道,他家长姐漂漂亮亮,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不喜欢。 从前楚倾玄厌烦长姐,那证明他眼瞎,但瞎一时不代表瞎一世,这不,那丑八怪看见长姐的好了,对长姐动心了。 沈青雉呆滞,“不会吧?” 她心里起了一丁点异样,别看她在楚倾玄面前插科打诨,甚至还调戏过人家好几次,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楚倾玄是绝不可能对她产生任何感情的。 能冰释前嫌就算不错了,但顶多作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至于情情爱爱?那离他们太远了。 可是,她又仔细回想一遍,仿佛,貌似……也许他真的对她有意思? 但这,有可能吗? 她不禁深思。 …… 下午时。 楚倾玄回到侯府,路过堂厅时,听见有人在谈笑。 熟悉的银铃笑声,那是属于沈青雉的。 他不禁蹙着眉一看,就见她面前坐着一名同样白衣,同样戴面具,只不过那面具是银色的清隽男子。 那人是祈神医。 盯着沈青雉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两人在聊什么,她居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她从未在自己面前笑得这么开怀过。 “不进去瞅瞅?”幽灵似的沈轩宇出现在楚倾玄身后。 楚倾玄瞥他一眼,感觉这小子没憋好屁,他冷漠以对。 沈轩宇眼神亮晶晶的,拍拍他的肩。 “楚倾玄,你从前说我胸无点墨,害我被外头人嘲笑,这事儿我能记你一辈子。但你既然是我长姐的夫君,长姐想与你和平共处,那看在长姐的面子上,我也不是不能与你化干戈为玉帛。” 沈轩宇傲娇归傲娇,难得和颜悦色说:“不过,算你有眼色,居然懂得欣赏长姐!”因为这,他一下子看他顺眼了不少。 “我哪有欣赏她?”打断沈轩宇的自说自话,楚倾玄沉下脸色。 岂料沈轩宇冲他挤眉弄眼,“都是男人,你装什么装。虽说我还没及冠,但该懂的事情我可全都懂。你最近看我长姐的眼神分明就和以前不一样。” “你!”楚倾玄气息一阻,“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你无话可说!” 说完,他操纵轮椅转身回去。身后传来沈轩宇的嘲笑。 “明明就是喜欢我长姐,竟然不承认?死鸭子嘴硬,哼!” 他没有嘴硬。楚倾玄阴沉沉地想。 可不知怎的,想起晋王世子韩愈宁、神医祈愿、还有七皇子凤栖桐……想起这些人,他越发烦躁。 …… 祈愿是为昨日而来的,昨天沈青雉用自己的手帕帮他包扎伤口,他今日送了她一摞上好丝绸的名贵手帕。 等送走祈神医,沈青雉才听说楚倾玄竟然从外面回来了。她立马去找他。 “夫君?” 探头探脑地走进他房间。 想起今早庶弟曾说这人昨儿阴阳怪气是因为吃醋,她眼神眨呀眨,有点摸不准,他到底真吃醋,还是自己脑补太多了? 要是自己会错意,那多尴尬呀。 没准人家对她没那种意思。但要是有呢? “你来做什么?” 第28章 不可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冷漠的言语打断她思路。 “我来看看你呀,而且你之前闹别扭,我有点担心。” 她瞄了他一眼,才朝他走来。 “昨天我夸七皇子,但对我而言,他就像一丛树、一朵花,我就只是看看,像欣赏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没别的意思。所以你别多想。” 他气息沉了沉,“我本就没多想。” “你确定?” “自然!” 沈青雉质疑,鉴于这家伙性格别扭,他说的话,在她这里,得大打折扣。 她直白的眼光叫楚倾玄很不自在。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冷默问:“你还有事?” 这是想下逐客令的意思。 沈青雉撇嘴,心凉了半截儿。他大概真的对她没意思,不然冲他这副冷淡姿态,绝对注孤生的节奏。 看来是自己和轩宇脑补太过了,人家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俩就想多了。可是,奇怪……她怎么不大高兴呢? 心里有点闷,像是白期待了。难道她内心某个角落,在期待他能给出不同的回应? 沈青雉心中一哽,又盯着他看了好半晌,“不,我没别的事情了,那你休息吧。” 说完她扭头就走。 楚倾玄愣了下,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不是不知她脸皮厚,她这人很任性,从不在乎他如何作想,也从未想过她种种行径是否会叫他为难。 她只要脾气一上来,想怎样,就怎样。比如她曾调戏他,曾与他讲那些暧昧的情话。 要是以前,就算自己给她冷钉子,她也肯定笑嘻嘻地缠上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转身走人。这叫他适应不能。 “我到底在想什么?” 楚倾玄绷紧了脸色,神情乌云密布。他烦躁地蹙着眉,双手攥握成拳。 半晌,又像泄了气似的,无力地松开拳头。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他仿佛问人,也仿佛自问,却没有答案。 …… “长姐,你怎么了?” 沈青雉离开时正好遇见沈轩宇,她悻悻然,“我没怎么。” 闷闷摸摸自己的鼻子,回想之前……一想到楚倾玄没准对自己有意思,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自顾自地兴奋起来。可刚才看见人家那副冷淡样儿,她仿佛被人泼了盆冷水。 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完了完了!她难道玩脱了? 早就说过,那家伙长在她审美点上,那眉、那眼,全按她最喜欢的样子来。 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她恐怕对他有了什么非分之想,要不然,在发觉他的冷淡,明白自己会错意时,她怎么会那么失望呢?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这证明自己其实是在期待的!不过她对他应该还只是稍微有点好感而已,如果谁来推一把,再添一把火,兴许会演变成真正的喜欢。 但现在嘛,好感归好感,却绝不是情情爱爱。对这,沈青雉心里是很明白的。 “男人而已。男人算什么?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她嘀嘀咕咕,觉得好感可以保留,但绝不能再进一步,她可没兴趣搞什么虐恋情深。 说完,她拼命打消自己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沈轩宇八卦兮兮问:“长姐,我看你从楚倾玄那儿出来,怎么样,他什么态度?我应该没说错吧?” “昨儿你从宫里回来,他听见你夸七皇子,当场拉长一张脸,我认为我猜的肯定没错,他一定是在吃七皇子的醋!” “呵呵,怎么可能。”沈青雉心慵意懒,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就直接说:“我俩交恶这么久,仇怨早就堆积成山了,他又不是受虐狂,他绝不可能喜欢我。”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但莫名其妙的心里很丧。 “啧,”真烦,。怪只怪他长得太美,太对她胃口。 “算了算了,不想了,走走走,咱俩出门逛逛!”说完她一把拉起弟弟的手。 沈轩宇眼光一亮,俊秀的少年红透了双颊。瞄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他难得安分,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似的。 长姐牵我手了,嗷!开心死了! …… 姐弟俩出门逛街,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听说八皇子不知被谁废了一只手,这叫二人很惊讶。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看他这叫活该。” 沈轩宇呵呵冷笑,他已经听说昨日发生在钦天监外的事情,八皇子曾想抽他长姐鞭子。 这也就是当时他没在场,否则他非得和八皇子拼命不可。 沈青雉给他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发现此事早就传开了,连民间百姓都已得知。 有人说:“我有个表弟在宫里当差,听说八皇子伤的很重,御医束手无策,皇子府正派人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 “为何不找祈神医?以祈神医的本事绝对能治得好他。” “想啥呢?昨儿在钦天监外,他前脚才刚得罪了神医,人家神医又不是没脾气,不反踩他一脚就算不错了,哪可能雪中送炭呢。” “是啊,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众人议论纷纭,沈家姐弟渐行渐远。当临近傍晚时,二人准备打道回府。 可就在这时, “哎呦喂,我道是谁,这不是沈二少吗?” 迎面一名黄衣公子手拿纸扇,一副故作潇洒的模样。但说气话来阴阳怪气,不拿正眼看人。 沈青雉眉梢一挑,用眼神问弟弟:这谁啊? 却发现沈轩宇的脸色已阴沉下来。 对方啧啧称奇地围着沈轩宇走上两圈:“说起来你可真是命大,当初被人贩子拐了,失踪好些年,竟然还能找回来,也真是厉害。” 黄衣公子不是一个人,后头还跟着几个狗腿子。沈青雉听后愣了愣。 人贩子,拐卖? 确实曾有这件事。 那时庶弟沈轩宇才五岁,有回元宵灯节,小孩顽劣,竟然溜出府去护城河畔看花灯。结果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年。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十年,直至两年前,十五岁的少年衣衫褴褛,遍体鳞伤,他出现在侯府大门外,他是自己找回来的。 没人知道那十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知初期他精神很不正常,疯起来比谁都狠。 “啧啧啧,”对面的黄衣公子啪地一声合拢纸扇,一脸高傲地对沈轩宇评头论足。 “听说外头有不少管家老爷喜欢养脔宠,你长成这副模样,不管在男人堆里,还是在女人堆里,应该都很吃得开吧?” “看来沈二少那些年过得一定很精彩,就是不知……被多少个男人女人玩过了?” 第29章 天堂有路她不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两年前,沈轩宇一袭粗布麻衣,穿着踩烂的草鞋,他蓬头垢面,像个瘦骨嶙峋的难民。 他当时伤得很重,为了一口吃的和乞丐抢食,却被那些乞丐群殴,打的骨断筋折。 正当他奄奄一息,红衣少女策马而过,她神气极了,一鞭子抽的乞丐惨叫不迭。 “都给本小姐滚开!”她呼喝着这么说,马蹄不停,率领队伍驰骋而去。却无意中保下他的命,使他免于被那些乞丐们打死。 又过许久,沈轩宇逐渐想起从前那些事,本该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才发现原来他姓沈,是武安侯府的庶此子,而那少女是他长姐。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在一个暴雨滂沱的夜晚,他拖着重伤之躯,木木呆呆地杵在侯府门外。 暴雨冲刷他瘦弱的躯干,洗掉他脸上的污泥、血迹,将他整张脸露了出来。 后来惊动了门房,门房又找来管家,管家认出了他。 那天晚上他再次见到沈青雉,刁钻蛮横的少女一袭红衣,神色很傲慢,看他的眼神直白又大胆。 却如当日在长街相见,她整个人如烈火一样,化为明亮灼目的光,几乎刺痛他的眼,让他不敢直视她。 “你就是轩宇?”少女这么问,搓着下巴对他评头论足。“啧,怎么瘦不拉几的,行了,既然回家了,往后就多吃点,尽快养胖些。” 那之后,长姐像逗一条宠物狗,偶尔想起他,就差人将名贵的补品、珍馐,一样接一样地送进他房中。 或许从那时开始,她在他心里变得越来越特殊,他最爱长姐神采飞扬的模样,自己像地沟里的臭老鼠,合该生活在暗无天日中。可就算这样的他,也因长姐的存在,想活得明媚一点。 所以因为憧憬,下意识模仿,他向她看齐,爱她所爱,做她所做,拿她当自己的标杆。只期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像她那样,变成艳光四射的模样…… …… 对面那黄衣公子一脸恶意,他身后那些狗腿子纷纷起哄。在他说完那些嘲弄沈轩宇的话语后,立即捧场大笑。 沈轩宇阴郁地看着那黄衣公子。 这人叫徐卓,他在想,如果是长姐,长姐会怎么做?也许会一鞭子抽过去,叫徐卓皮开肉绽。 这样想着他脸色越发危险。 “够了!”沈青雉一步踏出,轩宇是她弟,但比她高了半个头还多。 她纤细的身体挡在沈轩宇面前,仿佛擎天之柱,能为他撑起一片天。 “你是谁家的?”她看着徐卓冷漠问。 “本公子姓徐,说起来……沈姑娘,你如今好歹也是我表嫂,整日与庶子鬼混像什么样子,你也不怕辱没了身份。” 沈青雉皱着眉,想起楚倾玄继母姓徐,是徐卓的远亲姑姑。 她厌恶地瞪眼徐卓,“你那嘴巴最好放干净,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去徐家,与令尊令堂讨教你们徐家的教子之道。” 徐卓一愣,沈青雉这是什么意思?想帮沈轩宇出头?贻笑大方! “原来表嫂还是个护短的,但本公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沈轩宇长成这模样,从前又与侯府失散那么久,天晓得他是怎么活过来的,若非是出卖皮相,他恐怕……” 没等说完,啪地一声,徐卓挨了一耳光。 他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青雉:“你打我?” “打你是因为你欠抽,现在、立刻、马上,我限你立即给我弟道歉!” “你!”徐卓瞪圆了眼。 沈轩宇本一脸阴冷,但现在脸色放松下来,心情颇好地看着这一幕,眼底像是满天星辰流转明亮璀璨的光。 长姐真好,他就知道,长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可偶尔他也会想,可能最近长姐的变化确实越来越大。 从前的长姐也很好,但那时的长姐,其实没把他放在心上,更像闲着没事一时兴起,偶尔撩拨两下,像是逗狗。 可最近,在长姐心里,自己似乎不再是条狗,而有了人格,成为真正的人。 沈轩宇欠儿欠儿地说:“你什么你?徐卓,我长姐说了,让你给我道歉!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吗?” 少年扬巴起来,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快活的不得了。 他喜欢长姐对他的偏袒和维护,享受长姐密不透风无微不至的保护,这样的长姐让他很有安全感。 人生怎能这么幸福呢?太幸福了,心里涨的满满的。所以本该因为徐卓动怒的他,竟然不仅没生气,反而心情越来越好了。 “让我给你道歉?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就你,也配?”徐卓嗤之以鼻,脸皮火辣辣的疼,没冲沈青雉发难,却将这把火气洒在沈轩宇身上。 沈轩宇龇牙:“猪狗不如的畜牲东西,难怪目中无人!” 让他想想,该怎么‘处理’徐卓才好呢?恣意的少年眉眼飞扬。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时沈青雉开口,与轩宇那副美滋滋的模样不同,她已冷若冰霜。 “来人,将徐公子绑了,咱们去徐府走上一趟。” “沈青雉!?”徐卓瞪大了眼,想要后退。这可是长街之上,他不愿丢脸,怎料沈青雉强势如斯,说绑就绑,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 徐府。 “八皇子,恕老臣无能。您这手臂伤的实在严重,老臣才疏学浅,像这样的伤,恐怕还得请祈神医出手才行。” 徐家是祖传的中医世家,徐老曾在太医院任职,但因年事已高,目前已卸下官职。但一手医术还是在的。 今日八皇子来此求诊,岂料徐老束手无策,这叫他脸色发阴。 “那姓祈的不做人,他与老七穿一条裤子!”况且说穿了,不论宗元帝下令拍他板子,还是老七伺机报复让人锤断他一条手臂,都和这姓祈的脱不了关系。 他与祈愿交恶在先,又怎能再自取其辱?想也知道,就算他求到祈愿面前,祈愿也绝不会为他治疗。 徐老欲言又止,“若这般,那只能求助巫山毒医……” 那位毒医是祈神医的死对头,若八皇子能将人请出山,兴许这手臂伤势还有转机。 八皇子心中忖度,正欲吩咐下去,就听——“老爷子,侯府来人了!” “侯府?”徐老一愣。“哪个侯府?” “是武安侯府!” 八皇子想起沈青雉,脸色阴了阴,“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投!” 说到这里,八皇子阴狠一笑,唤来暗卫吩咐下去。 第30章 行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徐卓被五花大绑,他脸色青红交错。 “沈青雉,你放开我!我祖父曾是太医院的老院长,他德高望重,你敢这么对我,难道不怕被世人戳穿脊梁骨?” 一路上安步当车,徐卓出尽了洋相,他像个重刑犯似的被侯府侍卫押着,沿路被百姓指摘,这叫他很是屈辱。 沈青雉气定神闲,懒得搭理徐卓,径直看向徐府之中。 不久有人出来,徐老一看见徐卓那副被捆绑成人肉粽子的模样,登时一呆,心中既气又恼。 这不省心的徐卓怎么招惹了沈青雉? 京中谁不知,侯府嫡女沈青雉,生来就是个一品,仗着家世作威作福,乃是一无法无天的主儿! “老朽见过沈姑娘,不知姑娘这是?” “徐卓出言不逊,当街辱骂舍弟。今日青雉来访,便是想要问一问,依徐老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一名下人匆匆来到徐老身边,眼神瞄着沈青雉这边,在徐老耳边低语。 徐老脸色一变,“徐卓这不学无术的纨绔东西给您添麻烦,还请姑娘勿怪。来人,上家法!” “祖父!这沈青雉打我一耳光,还叫人绑了我,害我丢了好大一个人,您怎能胳膊肘向外拐?”究竟谁是亲生的?徐卓气愤不已。 徐老剜他一眼,“你这不肖子孙,还不住口!” 也不看看那是谁,日前沈青雉一鞭毁林二姑娘容貌,昨日又在钦天监外对八皇子动手,连皇家子嗣她都敢揍,更何况是区区徐家? 徐老亲自动手,一时间鸡飞狗跳。徐卓尚未松绑,被老人藤条抽的嗷嗷直叫。 他怒红着眼珠,凶狠瞪着沈家姐弟。 都是这二人害的!他心里又怨又怒,恨不能活吃了这姐弟二人。 …… 沈青雉很纳闷。 “你说这徐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像疯狗似的,见你就咬?”明明是徐卓寻衅在先,可他现在那副表情,却搞的像是侯府仗势欺人。 直叫沈青雉莫名其妙。 沈轩宇原本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此刻闻言,才撇了撇嘴,别扭的说:“我和他有仇。当初我认祖归宗,长姐带我参加宴会,有个贵族小姐夸我好看,徐卓因为这事恨上了我。” 感情如此,原来全是女人惹的祸。难怪徐卓将轩宇当成眼中刺。 沈青雉解了惑,盯着容貌俊秀的少年看了半晌,才认可说:“那位小姐眼光不错,我弟弟确实生的好看,貌比潘安。” “呀!” 沈轩宇眼神一亮,被长姐夸的脸面通红,桃花眼卟灵卟灵地闪着光,水汪汪地望着长姐一脸孺慕。 沈青雉笑着揉揉他的头。 这边事了,天已经擦黑了,十里长街亮起灯火,姐弟二人准备回府。 临走时,徐老亲自赔罪,还客客气气地送上赔礼。 沈青雉心想,徐卓极品,但这极品并未扎堆,老人是个拎得清的,就是可惜了,因为徐卓风评被害。 然而回去路上—— “什么人!?”数名蒙面刺客来袭,随行侍卫一脸警惕。 黑衣刺客并未回应,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他们训练有素,顷刻间刀光血影。 马车里,听见刀剑交刃的声音,沈轩宇神色一紧。 少年绷紧下颚,警惕如猎豹,甚至还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剑,一副忠犬骑士的模样,守护在沈青雉身边。 就在这时,嗖! 一支箭矢凌空射来,竟有弓箭手埋伏暗处。 “铛!!” 沈轩宇手持短剑,迅速斩飞箭矢,一张俊脸乌云密布。 “该死!!” 弓箭勾起他心中不好的回忆,让他想起祈雨节,他长姐曾因毒箭险些没命。杀意在眼中流淌,狰狞的血丝布满双眸。 “啧,”就在这时,沈青雉咋了下舌。 这批刺客武艺高强,侯府侍卫乃是早年跟随武安侯征战沙场的精兵,全是从尸山血海走出的狠角色,可这一时半刻的,竟无法拿下刺客? 她小手一扬,黑色粉末宛若薄雾,瞬间融入了夜色中。 而这些黑粉被刺客们吸入,扑通扑通,如下饺子,转眼躺了一地,失去反抗能力。 但诡异的是侯府众人竟不受影响。 “大小姐!” 须臾,一名侍卫上前禀报:“那些刺客牙缝藏毒,他们咬毒自杀了。” 沈青雉本想抓几个活口审问审问,所以刚才随手扬出的粉末,虽能使人丧失行动能力,却并不会害人性命。 但刺客的死叫她眼神发阴。 “见势不妙,果断自杀,看来是谁家豢养的死士。” “长姐,你放心,这事我一定查清楚!” 沈轩宇跳下马车,他手中攥着短剑,突然看向某处屋顶。短剑脱手而出,屋顶传来忍痛闷哼。 他像头狼崽子,窜过去制服那名滚下房屋的弓箭手。当机立断,咔吧一声卸了下颚,让弓箭手不能像那些刺客似的咬毒自杀。 他回头看向沈青雉。 “长姐,这人交给我可好?让我来审。” “好,”沈青雉允了。少年在夜色下笑得眉飞色舞,万千花灯也比不上他眉眼闪耀。 看着这样的庶弟,沈青雉不禁一笑,而这事也这么定了。 同样的夜色下,却有人大发雷霆。 皇子府中—— “你说什么?竟然全军覆没!?” 这场刺杀来自八皇子,他听闻探子的回报,眼中满是震惊。 探子说:“本来是咱们的人手占上风,可不知怎的,侯府那车飘出黑粉……殿下,那武安侯府恐怕有人精通毒术,您若想还手,怕是只能以毒攻毒!” 八皇子想起徐老提过的巫山毒医,气息一沉。 “修书一封,去巫山请人。那巫山毒医与姓祈的不对付,而姓祈的想保武安侯府,想来毒医一定愿意出手。” 说完,他又摸了摸用一条三角巾吊在胸前的断臂,心中恨意再添几分。 他暂时不能拿祈神医如何,毕竟祈神医是七皇子的人,而老七是父皇的心头宝。但迟早有天,他要叫那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眼下,不妨先拿沈青雉开刀。 八皇子眼神一眯,脸色很是阴冷。 第31章 扎疼了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灯火点亮夜色,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姑爷,天黑了,外头起风了。”一名掌灯下人点亮室内烛火,小心觑着楚倾玄脸色。 楚倾玄坐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什么。他在这儿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都快变成木雕了。 他回过神来,无言地瞥眼下人,揉按自己的眉心。心神不宁。 白日时,沈青雉来他屋里,他像往常一样冷脸示人,可她一反常态。 如果是平时,就算自己冷淡,她也要笑嘻嘻地往他面前凑,时不时地撩拨他两句。可今日……她并未纠缠,突然偃旗息鼓,平静走人。 不知为何,她当时的背影出现他脑海,扰乱他心情,害他一整个下午心事重重。像犯了错一样,坐立难安。 “她……” “姑爷?”下人狐疑,不懂他怎欲言又止。 楚倾玄眉宇一拢,“不,没什么。”然后绷着下颚再次看向窗户外。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声。 “快来人,快来人!”远方传来管家的呼喊。 他一惊,双手撑着轮椅站起身。“外头怎么了?” “这……奴才,要不要去问问?”下人一副请示样儿,岂料楚倾玄等不及,竟一步踏出,快步往外走。 侯府大门口。 今日跟沈青雉一起出门的侍卫,在之前那场行刺中激战刺客。不得不说那些刺客很有几分本事,侯府侍卫有人负伤。 一行人回来时,惊动了全府,老管家忙前忙后,让人请郎中为侍卫诊治,又冲着沈青雉和沈轩宇嘘寒问暖一遭。 “我们没事,但那些侍卫受了重伤。” 沈青雉有些口渴,正想坐下喝杯水,就听——“大小姐,姑爷来了!” 姑爷?循声看见白衣如雪的楚倾玄,有点意外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见他行色匆匆,她困惑问。 楚倾玄僵在当场,被她问的语塞。漆黑深邃的凤眸围绕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直至确认她身上并无血迹、并无外伤,他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脸色一沉。 “出什么事了?”他看见那些负伤的侍卫们。 没等沈青雉开口,沈轩宇回答:“我和长姐回来时,半路上遇见行刺。楚倾玄,你帮我在这里陪陪长姐,我得去审审那名带回来的活口。” 沈轩宇说完这话扭头走人。听说沈青雉遇刺,楚倾玄不禁想起祈雨节上,那天她曾为了救他,而险些被箭矢毒杀。但早在那之前,竹林之中,她就以一己之力解决了十几名刺客。 后来也查出,当日那批刺客乃是尚书府林夫人的手笔。 可如今林夫人都已经死了,尸体都已入了土,没了搅事生非的能力,又是谁在针对她?是尚书府的其他人?还是…… 楚倾玄一脸深沉,垂在身侧的手徐徐攥紧成拳。 沈青雉瞄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你难道担心我? 但想想俩人以前的恩怨,再想想他对自己的态度,平时不是嫌弃不满,就是冷嘲热讽。她也歇了这颗心,免得自取其辱。 “时辰不早了,你身上还有伤,回房休息吧。”说完,她灌下一杯茶,转身去慰劳那些受伤的侍卫们。 她的冷淡像根刺,扎的楚倾玄心里疼了下。 …… 翌日。 “姑爷,您脸色不好,可是身上伤口疼?用不用再找郎中帮您看看?” 下人伺候楚倾玄更衣洗漱,他脸上的面具只遮住右半张脸的伤疤,但俊美绝伦仙姿玉色的左脸暴露出来。发觉他脸色比平时苍白,下人不禁担忧。 “无妨,”楚倾玄敷衍一句。 昨夜辗转难眠,时不时地想起沈青雉从前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厚脸皮的模样,又对照她昨日的冷淡,他心绪难安,直至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下,但也没睡多久。 “您嗓子哑了,是不是因为昨晚吹风吹多了?用不用奴才帮您熬一碗姜茶?” “不必。” 楚倾玄摇着头,在穿戴整齐后,吩咐说:“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他昨日曾独自出府,本是为试探沈青雉的态度,但她后来得知并未多说,不像从前禁止他抛头露面。 这算解开他身上的限制,往后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城中。 楚倾玄支开下人,没再坐轮椅,孤身走进一条阴暗潮湿的巷子。 “大公子!”少年溪风神情胆怯卑弱,但见到楚倾玄,眼光立即发亮。 他早年被楚倾玄捡回来,跟着楚倾玄姓楚。二人不但是主仆,也形同如手足。 “大公子,我之前让人给您送过去的那个,您可有使用?那瓶毒药来自巫山毒医之手,是我花了重金才好不容易买来的。” “虽不能见血封喉,但服用之后,一个月内,她的身体会日渐衰弱,像得了场大病一样,保准叫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任谁都怀疑不到您头上。” 然而那瓶毒药已经被楚倾玄埋在侯府花园中。 “大公子?” “我另有打算,沈青雉是侯府嫡女,在侯府地位超然,侯府上下皆是她拥趸,此事没那么容易。” 溪风恍然大悟,“还是您想的周全。” 侯府之人,全是疯狗。 一旦沈青雉死了,与她有过冲突的、对她起过杀心的,哪怕只是稍有点嫌疑而已,都将招致侯府的雷霆报复。 侯府不讲理,势必会株连。 “可那沈青雉毒瘤一个,她活着一天,便祸害一天。奴才实在担心,怕您在她手里头吃苦。” 楚倾玄锐利地瞥他一眼。 溪风一惊,敏感察觉他情绪不对,却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难道是因她骂沈青雉毒瘤,把她形容成祸害?可难道不是吗? 那恶毒女人心肠狠辣,已不是一天两天,乃举世公认。 “够了!此话休要再说,走吧。” 楚倾玄心生烦躁,他一步当先,与溪风一起来到一家茶楼。 …… “老奴见过公子!” 茶楼的主人抱拳作揖,态度谦卑。他本是战神府的奴仆,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离开战神府,如今明面上开茶楼,私底下却做情报生意。 楚倾玄问起昨晚沈青雉遇刺,对方回答:“若不出所料,昨夜之事,乃是皇家手笔。很有可能是八皇子所为!” “公子,您说那八皇子,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九皇女,所以才对沈青雉下手?”溪风想起九皇女。 说起来九皇女凤千舞曾想让宗元帝为她和楚倾玄赐婚,只是没等这事拿出定论,楚倾玄就已入赘武安侯府。 凤千舞为情所困,她或许是想出去散散心,如今已远离京城。但她与八皇子是一母同胞,从前八皇子曾因九皇女心怡于公子,不止一次调侃过公子。 “溪风,慎言!”楚倾玄冷着脸,他对溪风向来宽容,可提起九皇女,他脸色冰的厉害。 不过,八皇子么…… 昨夜沈青雉遇刺,是八皇子的安排? 他凤眸深邃,有一丝丝凛冽的生意在细细流淌,却因掩饰得好,竟无人发觉。 …… 侯府。 楚倾玄回来时,正值晌午。他屏退下人,自己操控着轮椅,在路过沈青雉的院子时,他速度慢了些。 看似心无旁贷,实则余光悄然留意着她那边儿。 她正坐在一把躺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旁边的婢女奴仆,一个帮她捏肩,一个帮她敲腿,还有一个拿着团扇帮她打风,另一个在剥水晶葡萄。 她倒是会享受,一副贵族老爷的腐败架势。 “大小姐,姑爷回来了。”婢女看见楚倾玄,覆在沈青雉耳边轻语。 沈青雉没甚反应,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楚倾玄瞥见她睫毛轻颤,知道她是醒着的。可等了又等,她始终没朝他看来,他牙龈一咬,面无表情地加速轮椅回到自己的院中。 可就在他进门前,听见管家来通报:“大小姐,祈神医来了。” “咦?” 第32章 株连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之前还装死的沈青雉立即睁眼,“他在哪儿?” “在前堂。” 她起身就走。 楚倾玄身形僵硬,眼底阴翳像黑云似的,浓郁欲滴,几乎要冲出眼眶。 她对自己置之不理,却对那个祈神医这么上心?他气息不稳,攥紧了双拳,捏的自己指节发白。 可同时,心里竟然还有点委屈。 明明是她先开的这个头,是她抛出橄榄枝,是她想冰释前嫌,也是她不断示好,拉近二人的关系。 可如今,这又算什么? “骗子!” 他咬紧了牙齿,眼底布满了血丝。 …… “大小姐,您和姑爷怎么了?”去前厅的路上,沈青雉走在前头,婢女觑着她的脸色问。 “没怎么,就是觉得吧……”她哂然一笑。 洗白归洗白,但她现在这情况有点危险。 她似乎对楚倾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明知不可为,还偏要去为之,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虐恋情深?不,她拒绝,还是省省吧!她懒得铤而走险,更不愿以身饲虎。 所以就先这样吧,想让自己冷一冷,等整理好心情后,再继续去洗白。免得搭上自己这颗心,还得不到好结果,那太不划算了。 堂厅之中,神医祈愿一身白衣,戴着一张白银面具,只露出一张樱粉色的薄唇和线条优雅柔和的下颚。他手边摆着茶水,但那茶水一口未碰。 在沈青雉过来之前,他薄唇抿紧,有种寒冷的煞气。就连本是清澈澄净的黑眸,都仿佛酝酿起阴云。而若细看,他神色忧虑,又仿佛有几分紧张…… 但沈青雉一来,他气息一变,阴郁焦躁化为似水温柔,满是和风霁月的清浅淡然。 “沈姑娘。” “神医。” “在下说过,姑娘直接叫我祈愿便可。” “好,祈愿,祈公子。你怎么来了?”沈青雉笑着,一脸很好奇。 祈愿深吸气,“在下……听说昨夜姑娘遇刺,有些在意。”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沈青雉坐下,与祈神医聊了起来。 神医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确认她并未受伤后,才像是松开绷紧的神经,模样越发柔和。 须臾。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 “咦?” 沈青雉正欲喝茶,闻言满脸奇怪:“宫里?又出什么事了?” “八皇子身中剧毒,此事惊动皇家。皇家禁卫本是去请祈神医,得知神医来了咱们这儿,所以过来接人。” 沈青雉更惊讶了。 中毒? 八皇子早年出宫开府,早已搬出皇宫,但皇子府哪怕比不上皇宫,却也是把守森严。 到底谁干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给八皇子下了毒?她对那幕后之人很感兴趣,要是能联手就好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八皇子是林雨柔舔狗,而昨晚的刺杀,沈轩宇尚未审问出结果,被生擒的那名活口嘴巴硬得很,可如果沈青雉没猜错,那很可能是八皇子干的…… …… “既然是宫里来人,在下也不好视而不见。” 祈神医施施然起身,正欲告辞,岂料沈青雉却说:“我和你一起。” 神医愣了下,沈青雉笑眯眯。 “皇家大张旗鼓请你去帮八皇子解毒,想来其他势力也已得到风声,我觉得我得防一手。” 毕竟最近与八皇子起过冲突的,唯有自己和神医。八皇子出事,他们首当其冲,暗中的魑魅魍魉没准会借机生事。 她必须警惕点才行。 神医失笑,“好,那便一起。” 皇子府中。 “殿下……”林雨柔得知八皇子中毒,就立即赶过来嘘寒问暖,此刻泪汪汪,哭的梨花带雨。 床上,八皇子凤苍脸色发紫,他不断翻滚着,口中吐出乌黑毒血,疼的五官狰狞。 这毒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却叫他生不如死。 旁边的太医束手无策,八皇子所中剧毒委实奇怪,毒素一入体,就叫他肠穿肚烂。 若刨开肚子看一看,能发现这毒不单单是寻常剧毒,竟像是活物一样,将他内脏咬的千疮百孔,却偏偏还吊着他的命,不让他轻松死去。 “是七葬蛊!”一名太医认出这毒的来历,当场大惊失色。 “这是苗疆蛊毒,中了这蛊毒,要生不如死疼上七日才能毙命!” 最终人会活活疼死,内脏被蛊虫全部吃光,之后以人内脏为食的蛊虫会破体而出,啃食皮肤骨骼,直至最后整个人都将沦为毒蛊的养分和废料,绝对称得上死无全尸! 好阴毒的手段! 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竟然下这般毒手? “一定是沈青雉!” 林雨柔大喊道:“殿下日前出京狩猎,最近只与沈青雉起过冲突,沈青雉又认识那位祈神医,所以一定是她!” 她迫不及待地想泼沈青雉脏水。 皇子府众人闻言神色一顿,八皇子哪怕不得宗元帝欢心,但毕竟是皇家子嗣,若此事真是沈青雉所为,谋害皇子等同谋逆,怕是整个武安侯府都将被连根拔起…… 林雨柔也正是想通了这点,所以才拼命叫嚣。 不管这事是不是沈青雉干的,但只要能把这个罪名栽赃在沈青雉身上,侯府满门将全部株连! 这样她就能帮自己和已经死去的林母报仇! 她心中火热,竟像入了魔似的说道:“一定是那个贱人!” “那贱人罪孽滔天,诸位大人,你们还不上奏皇上?快把她捉拿归案!” “呵,”突然一声柔和浅笑从门外传来,众人见是祈神医,纷纷行礼。 但神医即便笑得柔和,眼神却十分冰冷。 “林二姑娘,若在下没记错,你乃是尚书府的姑娘。你一内宅小姐,不顾清闺名誉跑来皇子府,还在此处搬弄是非,污蔑皇子中毒是沈姑娘所为……你究竟居心何在?” 神医骂人文绉绉,却叫林雨柔脸色一青。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如今殿下出了事,真凶尚未落网,沈青雉她嫌疑最大!” 神医眼色微冷。 这林雨柔,果然留不得。 就在这时,一抹红衣出现在祈神医身后。 “你倒是能编排。” 沈青雉锐利地眯起眼,“一而再,再而三,林雨柔!我看你是真心作死,不想活了!” 下一刻,她雷霆出手! 第33章 他当真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啊——!” 一见沈青雉出手,林雨柔吓得尖叫出声。 她手筋虽断,但胳膊还听使唤。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抱住头,可根本挡不住沈青雉。 早在听说八皇子出事时,沈青雉就已猜出。以林雨柔的心性肯定得做点什么,毕竟这人像只苍蝇蚊子似的盯紧了她,只要一逮住机会,就得疯狂给她添堵。 将林雨柔踹翻在地,沈青雉一脸狠戾,又是连续几脚踢在对方身上。 说实话,她烦!烦透了这个林雨柔。 “沈青雉,你给本皇子住手!”病床上,八皇子沙哑开口,语气中满是恼怒。 初见时,他粗犷豪迈,然而此刻,皮肤下冒出一个个小包,那些凸起的肿包竟然在皮肤下活动,像一只只小活物在他身体里钻来钻去。 沈青雉眯了下眼,她又踹了一脚后,才堪堪停下。抿紧了红唇一脸不悦。 “殿下,呜呜呜,殿下……”林雨柔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哭着冲向床榻求八皇子庇佑。 这个沈青雉,她胆大包天!这可是皇子府,她说发飙就发飙,一点都不顾及。 林雨柔心寒,尤其当看见沈青雉眼中浓烈的杀意时,她越发不安。 八皇子心疼林雨柔,憎恶地看向沈青雉。 “贱人,你给我滚!” “呵。”沈青雉翻个白眼,笑得没甚感情。但她指尖微微动了动。 林雨柔…… 上辈子,她师从巫蛊门。炼毒、制蛊、武术、巫术,这些是她从小学到大的。在这些方面,她甚至可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巫蛊一道被称作歪门邪道,阴诡恶毒。宗门规矩森严,从小就对她耳提面令,说不能无故伤人,更说不可随意害人性命。 通常她尽量避免使用巫蛊之术,但现在……她已经烦不胜烦。 突然红唇一挑,她再次笑了。 笑得比花娇艳,眼底流转着丝丝缕缕的妖媚邪气。 “好,我这就走。”她这反应叫所有人一愣。红袖一甩,便干脆转身。 “沈姑娘!”祈神医脸色难看,早在听闻林雨柔编排沈青雉时,他就已经心生不悦。如今见沈青雉不高兴,他这不悦更是攀升到极点。 他追上沈青雉。 “神医且慢!” 皇子府的人想要阻拦,岂料——“让他走!本皇子就算真死在这儿,也用不着他姓祈的假好心!” 八皇子恨恨地说出这句话,皇子府众人愁眉不展。 都什么时候了,殿下竟然还在赌气,这可是攸关生死性命的大事啊! “如此也好,殿下另请高明!”神医本就不愿搭理八皇子,当下更是顺坡下驴。他已经给足皇家面子,但既然八皇子不让他治,他也正好独善其身,反正错不在他。 等神医一走,皇子府众人哀呼不已。林雨柔爬起来,她扑进八皇子怀中,哀哀戚戚地哭成了泪人儿。 “呜呜呜,殿下……” “柔儿,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本殿下定当长命百岁,绝不会被这毒蛊击溃……”说完,八皇子紧紧地揽着林雨柔,哑声吩咐:“让人催一催,尽快将那位巫山毒医请过来!” 本来请巫山毒医,是为了治疗他被打断的手臂和林雨柔的手筋脚筋及容貌,但现下,他等不及了。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祈愿一人能解决这疑难杂症。 待他好起来,定要一起清算! …… “你就这么跟我走,难道不怕他记恨上你?” 来到皇子府外,阳光正明媚。沈青雉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心头的郁闷也被这艳阳驱散了许多。 神医浅笑:“就算我留下,就算我治好他,他也未必会领情。该记恨的,依然会记恨。”既如此,又何必费力不讨好。 况且八皇子而已,得罪也就得罪了。 “也是。”沈青雉闻言发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喝个酒?” “好。” 神医待她,可称千依百顺,看她的眼神总是温柔似水。 沈青雉心头一动,想起神医曾说,他待自己特别,是因为她那个便宜老爹武安侯。 可她总觉得,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 沈青雉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迟钝性格,她曾怀疑神医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毕竟这份温柔实在古怪。 可神医看她的眼神总是清澈干净,那绝非男女之爱。至少这一点,沈青雉还是能分清的。 “那就走吧!”她潇洒大气,与神医安步当车,一起去了摘星楼。 …… 沈青雉吃多了酒,醉醺醺回府。她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而一张小脸也是红扑扑的。 “姑爷,大小姐回来了。” 楚倾玄面前摆着一套文房四宝,自打沈青雉和祈神医去了皇子府,他就心绪不宁。本想拿书法绘画打发时间,可他发现自己静不下心。 白纸铺陈在桌案上,已有数个时辰,可他始终没能拿起笔。 抬头看向过来通报的下人,他拧眉道:“她回便回了,与我何干!” 这话一出,一股子深闺怨夫的味道,酸里酸气,像陈年老醋在发酵。 下人一呆。“大小姐她喝醉了,姑爷您难道不过去看看?” 最近这段日子,楚公子分明很在意大小姐,两人算渐入佳境。 下人每次来汇报大小姐动向,都能看出他关心得紧。可今日又是怎了?好像也不单是今日,从前两天开始,这俩人就怪怪的。 “你说……她喝醉了?”楚倾玄皱眉皱的更紧了。 “是的,方才祈神医亲自送大小姐回来。” 突然室内升起了寒气,直叫下人心里毛毛的。楚公子这是怎了?怎么又不开心了?那一身低气压也太吓人了吧。 “呵。”他掀了掀唇,垂眸说:“只是喝醉而已,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下去吧,别来烦我。” 下人失语。 公子怎这般薄凉?这一刻是真有些为大小姐不值。毕竟如今,大小姐把他捧在手心里,对他的好有目共睹。 可这人的心,难不成真是石头做的? 大小姐那么用心,竟然仍是无法感化他,他竟如此冷淡无情。 下人神色越发复杂。 …… 等下人一走,楚倾玄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对她在意得紧。可就算他去见她,又能怎样呢? 今日,她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故意闭着眼装睡。可一听祈神医造访,她立即精神抖擞,那欢喜殷切的热乎劲儿,如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 或许他该尽快离开侯府。以前在这里不招待见,犹如禁脔被她囚禁,但如今已经不同了,他人身自由,许多从前不能做的事情,现在都能做了。 “可就算离开,又能去哪儿呢?” 外人说他是战神府的大公子,然而继母苛待,继母生的两个弟弟也视他如死敌,父亲战神楚元帅对他不闻不问,那战神府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这样一想,我竟如此可悲。”他以手掩面,嗓音越发沙哑。又不禁撩开衣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疤。 昔日沈青雉曾下令抽他八十鞭,伤口已愈合,长出粉嫩的新肉,可当时的疼,始终刻在他心上。 “既然没有忘,又如何要如此自甘下贱?” 锋利的言语像一把开了刃的刀,一刀又一刀地划开他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他眼底升起阴翳血色,半晌又勉强克制住那些残暴血腥的念头。 他寂寥地沉寂下来。 “……终究,是我奢望了。起了那不切实际的心思。她许是拿我当条狗,一时兴起逗一逗。” 而他,当了真。 …… 夜深了、夜沉了…… 沈青雉睡得迷迷糊糊,烈酒使她昏沉,也叫她睡梦中身体发热。 她出了许多汗,这灼热害她即便睡着也不安稳,踢开被子不停翻身。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碰了她一下。 第34章 你老姐看上人家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深夜繁星璀璨,皎洁的月光被窗纸挡住。 晦暗的房间内,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杵在床边,他戴着一张金色面具挡住右半张脸的伤疤,漆黑长发犹如墨鸦翎羽披散而下。 他没像平时那样坐轮椅,身体即便尚未康复,但因得到很好的救治,已经恢复了许多。 此刻,冰冷的指尖顺着她雪白额角,轻轻勾勒她容颜。 她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睡相格外娇憨,小嘴发出一声声模糊不清的梦呓。 楚倾玄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本来她屋里有守夜丫鬟,门外也有侍卫。但他使了点手段,如今那些人已昏迷过去。今晚来她这里,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沈青雉……” 冰冷的手,一寸寸顺着她白皙下颚往下滑,指尖点住她咽喉。 他向来知道,人命是很脆弱的,好比当下,他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扭断她脖子。可指尖停在这里,没再有其他动作。 突然想起很多事。 四国平分天下,这些年战事不断,父亲楚战神当年出征时,他尚且年幼。 他还记得当时父亲高大伟岸的背影,却冷漠如冰山。 童年,父亲与继室生的弟弟们父慈子孝,却拿他当做不存在,那时他犹如生活在脏水沟里的老鼠,只敢藏在阴暗中,悄悄地羡慕。 也曾幻想,要是某一天,父亲也能待他和颜悦色,那就好了。要是父亲能像抱弟弟们那样,抱一下他,那就更好了。 这曾是他童年的祈盼。可后来随着慢慢长大,那些祈盼化为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 他曾遇见一个人,那人说:“你这性子太容易上当受骗,或许是因自幼得到的太少,旁人哪怕只是施舍你一两分善意,你就能不计前嫌,只要稍微对你好上一些,就算再深的仇恨你也能放下。” “你就像飞蛾扑火,别人给你点滴,你就一股脑的涌泉相报,可这种性格,实在太傻,也太容易吃亏。” 楚倾玄突然感觉很疲倦,他收回落在沈青雉脖子上的手,徐徐坐在了床边。 或许真是这样。 明明她伤害过他,明明他自己也在警告自己,那些恩怨太多,早已是堆积成山。可她释放的善意,像是一抹光,又好似皎洁的月华,一点点浸透他的心,在他心里刻下了痕迹。 然而那就像场镜花水月,很不真切。可就算是假的,他也希望能一直假下去。只是……她或许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她的冷淡大概是因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 他无声地扬了扬唇。 “你还不如一直坏下去……”神色复杂吐出这句话,这是他真实的想法,曾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又过许久,室内沉寂下来,而白衣如雪的楚倾玄,也已在夜色中悄然离开…… 床上沈青雉依然睡得很熟,没人知道他来过,一切泯灭夜色中…… …… 宿醉醒来头痛欲裂。沈青雉喝了一碗醒酒汤,听说昨儿半夜皇子府的人请来巫山毒医。 那位毒医连夜进京,本事过硬,今早就已传来八皇子大安的消息。 “长姐,你今儿怎么没去楚倾玄那里用早膳?我刚才兴冲冲的过去,结果扑了一个空。” 沈轩宇进门时,沈青雉才刚起。“这不是喝醉了么,我头疼。” “他那边已经摆膳了,你快起来,咱们过去吃早饭。” “不了,我难受。”酒这东西果然不是好玩意,尤其宿醉时,她感觉自己奄奄一息,像没了半条命。 沈轩宇嘴唇动了动,“长姐,你和他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 “骗人,准是有情况!是不是那个楚倾玄又惹你不开心了?” “少年,你这个‘又’字很灵性。他哪有惹我不开心?别胡乱冤枉人家。” “那你怎么突然不理他?” “啊这……”难道要我说,你老姐我看上人家了,但发现这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险阻之路,所以想及时止损? 沈青雉悻悻然,将庶弟拉过来,一双小手在庶弟脑袋上揉弄着,将庶弟揉成了炸毛鸡,头发比鸡窝还乱,这才心满意足。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长姐,我已经很大了!” 沈青雉失笑,“好了好了,别再闹了。先叫人备膳吧,然后咱们一起出去踏青,省得你总抱怨说我不陪你。” “呀!”少年眼光一亮,登时望了纠结沈青雉和楚倾玄的事情,满心满眼全是他长姐。 另一头…… “姑爷,饭菜要凉了。”下人觑眼坐在轮椅上没动筷子的楚倾玄。 楚倾玄抿了抿唇,“她呢?” 下人一愣,“大小姐那边才刚醒,听说已经和二少爷吃上了。” 楚倾玄垂了垂眸,长睫掩住晦暗的神色。他拿起筷子,安安静静一口一口吃完了饭菜。但下人敏感发现,他似乎胃口不好。 往日能喝一碗粥,今日只喝了半碗。 不久,楚倾玄的轮椅摆在窗边,他侧首看向窗外,今日天气很好。 有下人从他窗外路过,说沈青雉让人备了马车,和沈轩宇一起出门了。他又是一阵恍惚。 明明繁花锦簇,树叶正绿,可他却突然感觉,这院子仿佛提前进入了深秋,入目的,仿佛遍眼荒芜…… “备车吧,我也出去一趟。” 没空伤春悯秋,他亦有许多事要做。 …… 八皇子之前中了毒蛊,谋害皇子乃是大罪。 即便那位巫山毒医为八皇子解了蛊,但皇子府大张旗鼓的满城调查,势必要将那狗胆包天的宵小揪出来处以极刑。 这是一座茶楼。 雅间之中,茶楼的主人毕恭毕敬地向楚倾玄汇报。 “据传那巫山毒医不但解了八皇子体内的毒蛊,还想为他治好断臂。另外咱们的人监视着那边,发现自从昨日起,林二姑娘就住在了皇子府中,听说八皇子想让毒医为二姑娘治好毁容的脸,和断裂的手筋和脚筋……” 茶楼主人觑了楚倾玄一眼,其实……八皇子的毒蛊,乃是出自公子之手。但茶楼主人想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对八皇子下手,又与八皇子有什么恩怨? “另外,城外探子来报,说九皇女得知八皇子的事,正要往回赶。不过路程遥远,想来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能回京。” “公子,您接下来打算如何?侯府并非太平之地,那沈青雉又作恶多端,此前那般辱您,您看咱们……要不要动手?” “不急。”楚倾玄淡淡地答了一句,翻看着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密信。 当提起沈青雉,他黑瞳仿若幽火摇曳,但转瞬又一副冷静之姿。 茶楼主人实在不明白,按公子的性格,一旦有机会反扑,必定要下死手,斩草除根,绝不留情!可在侯府嫡女沈青雉的问题上,公子的态度,着实叫人看不懂。 一晃两个时辰后,楚倾玄离开茶楼。 等他回回来时,沈青雉和沈轩宇还在外面。 侯府人多,连下人带主子一百多口。可明明这么多的人,他却感到寂寥至极,仿佛荒凉如坟冢。 他让人给他温了一壶酒,直至酒水喝了一壶又一壶,他人也有些微醺了,沈青雉仍是没回来。 而此时夕阳西下,眼看夜色将至。 “管家,出大事了!” 就在最后一抹夕阳光线消失在地平线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下人,抱着不断流血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冲进府邸。 “城外龙王山,大小姐遇袭,被刺客打下了悬崖!” 第35章 一骑绝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说什么?” 楚倾玄猛地起身,他感觉很冷,仿佛体内血液在逐渐失温。 那下人在向管家汇报,没人发现他声音有一丝暗哑。 直至一道惊呼声响起。 “姑爷,您要去哪?” 白衣翩迁,他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 稍早之前。 沈轩宇眼睛明亮,他和长姐出城后,笑得像是一朵花儿。 他们一起在龙王山踏青,这地方风景极好。 沈青雉想在城外野餐,她早有准备,出发前让人装了一盒糕点和两壶美酒。 但沈轩宇说:“难得出城一回,要不这样,长姐,咱俩比一比骑射,看谁射的猎物多!正好等下点堆篝火再烤肉吃!” 沈青雉欣然同意,撸起袖子说:“好呀,那就比一比。” 两人并未分开,侍卫在后头随行。但打猎这事儿要看运气,不巧的是沈青雉今日非酋。 她踅摸半天连只兔子的影儿都没看见,反而是沈轩宇眼尖,他不但猎了一头袍子、两只山鸡、三只野兔,甚至还射中一头森林麋鹿。 沈青雉呆滞:“欧皇在上,快让我蹭蹭欧气!” 沈轩宇迷惑,不过他早就发现了,长姐口中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新鲜词汇,哪怕听不明白,但也见怪不怪。 俩人一路打猎,打着打着就冲上了山顶。 云海蒸腾,如似仙雾弥漫,沈青雉心口霍然一清,壮丽的美景让她心生舒畅。 “这可真不错。” 她骑在马背上,手中攥着缰绳,着迷地欣赏着远方的云海和夕阳。 嬉皮笑脸的沈轩宇跳下马,“不如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吧。” “好。” 于是忙活起来,沈轩宇亲自处理猎物。 不久后,天快黑时,一抹圆月升上天空,照亮了暮色。 沈青雉吃着庶弟给她烤的山鸡,喝着出发前从城里带来的美酒,就觉得,这小日子过得可真美,简直神仙都不换!很叫她舒坦。 当繁星点缀夜幕,眼看夜色越来越深,醉醺醺的沈青雉直起腰,“走吧,时候不早了。” 她准备打道回府了。 沈轩宇咂摸一下嘴,有点舍不得。 回味今日一整天,他感觉今日是他有生以来少数最幸福的日子之一。 以前长姐待他也算不错,但婚前长姐忙着缠着晋王世子韩愈宁,婚后忙着拿楚倾玄那个丑八怪当眼中钉,正儿八经和自己一起厮混的次数是在太少了。 他依依不舍说:“长姐,等以后有了空闲,咱们再来呀?” “好。”沈青雉笑得很宠,沈轩宇心跳失速。 啊!长姐太好了,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姐姐!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随着一道箭矢凌空而来,十几名黑衣刺客冲上山头。 沈青雉神情一凛,侯府的侍卫严阵以待,双方一照面就立即砍杀起来。 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似乎是沈青雉,其中四人应付侍卫,另外五人缠着沈轩宇,而剩余的大部分人手,朝沈青雉这边围剿而来。 “啧!”沈青雉一脸不耐烦地咂舌,空手夺白刃,抢过其中一名刺客的长刀,下手十分果断。 她原本有点担心沈轩宇,可分神一看,才发现。好家伙,好家伙!那小子身手利落,比起自己丝毫不逊! 只是……招招式式,全是一刀毙命,所学武技,像专为杀人而生? 来不及纳闷倏庶弟到底从哪学来的一身杀人技巧,沈青雉专心应付着自己这边的刺客。 “吼——!” 猛兽的咆哮声响起。 “轩宇当心!” 沈青雉脸色一变,她看见一头白虎从山林里冲出,闪电似的扑杀沈轩宇。她飞身而来,推开庶弟。 吭哧一声,虎口咬在她肩上,血液瞬间湿透了她红衣。 “长姐!!”沈轩宇目眦欲裂,就在这时一名刺客刺客袭击而来,他一掌拍飞了沈青雉。 沈轩宇脸色煞白。他眼睁睁看着长姐的身体高高飞起,坠下了悬崖。 “不——!” 少年冲向悬崖,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沈青雉,可只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他抓了一个空,而沈青雉坠入无尽的深渊中…… …… “疯了,疯了,二少爷疯了!” “逃啊,快逃!!” 当一阵马蹄声响起,白衣如雪的楚倾玄赶来此地,就见早先和沈家姐弟一起出城的侍卫们,人人亡魂皆冒,脸色煞白向四方逃散。 悬崖之上,篝火还没灭,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刺,一名身着锦衣的少年,俊秀的五官冰冷煞白,他身上、脸上,溅满了血。 左手是把锋利的匕首,右手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无情捏爆后,他甩掉手上血迹,木着一张脸,踩着地面那具被他肢解的尸体,冲向另一名刺客的尸首。 他一身杀机。 楚倾玄匆匆下马。 “她呢?” 沈轩宇没有反应,他蹲在地上,手中匕首噗嗤噗嗤地捅进刺客尸体,红的肉,白的骨,薄薄的人皮,分类做的明明白白,他像听不见任何声音。 直至……他突然被人薅起来。 “沈轩宇!”楚倾玄压抑的低吼,令他怔了怔,可他回不过神来,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 “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身上,他愣了愣。 “……楚倾玄?” “沈青雉呢?” “长姐?” 少年茫然了一下,呆呆地看了看山头那些尸体,他冷了一瞬,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长姐……”他看向悬崖,瞳孔再次扩散。 楚倾玄冰冷地看着他,突然拿条绳子十分干脆地将沈轩宇绑在一棵树干上,然后疾步走向悬崖,向下方俯瞰。 夜色深沉,黑雾笼罩悬崖,他看不见悬崖下如何,但心中发紧。 下颚一绷,他拉起一条藤蔓扯了扯,这藤蔓很结实。然后深吸气,顺着藤蔓一点点地滑下悬崖。 山体石壁,怪石嶙峋,期间他看见一些血迹,这很可能是沈青雉身上的。 他咬了咬牙,动作越发飞快。 这一刻楚倾玄突然想起,他好歹是战神府的嫡长子,战神元帅在外征战,而他年幼时曾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前外人只知他诗词歌赋皆是一绝,却不知他修为内力亦很高深。 然而就在入赘侯府前,他因一些事丹田被废,也是从那之后,丧失了足以为傲的武力。 假如修为还在,假如修为还在……他大可直接跳下悬崖熏人,不必如此麻烦!但此刻多说无益,他手脚并用,足足大半个时辰后,才抵达悬崖下。 而此刻,他本纤尘不染的白衣沾满灰尘,人看着有些狼狈,掌心也被藤蔓划烂,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伤口流出。 “沈青雉!” 悬崖下,瘴气很重。 本就是深夜,再加上瘴气黑雾,他看不太清楚,只能摸索着前行。 那悬崖太高了,崖下是湿地,她好好一个人,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她恐怕是……不! 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多想。 直至一刻钟后,楚倾玄听见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 他猛然一看。 “……沈青雉!!” 红衣的少女脸色煞白,她似乎摔断了一条腿,胳膊也已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面朝下,脸色煞白地趴在湿地中。 她受了很重的伤,血泊浸透了她全身…… 第36章 身材真不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醒一醒,醒一醒?” 有人在喊她,可她睁不开眼。摔下悬崖时,叽里咕噜的顺着悬崖石壁往下滚,她曾撞伤头,此刻昏昏沉沉。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她听见咻地一声,仿佛一颗信号弹升空,在天上炸开大片的烟火。 绵软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他似乎出了许多汗,衣服都有些潮了,听呼吸似乎有些喘。 沈青雉浑浑噩噩,没多久就没了意识。 雨声淅淅沥沥,清早天空阴沉。 “呃……”好冷,又冷又疼,身上潮湿。 沈青雉哆哆嗦嗦地睁开眼。 突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她的嘴。她一僵,立马清醒过来。 男人的胸膛紧紧贴住她后背,他们两个似乎藏在狭小的山洞里,洞外挡着藤蔓和枯草,隐隐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沈青雉悬起一颗心,这什么情况? 僵硬回头,看见楚倾玄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汗还是雨,顺着他优雅俊美的面容流淌而下,他屏息凝神,警惕观察山洞外面。 而他沉稳的心跳笔直传递而来,蓦地,沈青雉脸上一烫。 “该死,大人交代咱们的事情竟出了这种纰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咱们没法向大人交代。” “叶七,你昨日出手太快,直接将她打下悬崖,若不是如此,咱们也不必如此麻烦。” “多说无益!楚倾玄那丑八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半夜他发射信号弹通知侯府,咱们也赶了过来,可那废物之前不是一直坐轮椅吗?” “我还以为他是残废,结果他竟带着沈青雉,像只耗子似的逃了一整夜!” “继续搜,沈青雉重伤,他体力不支,带着沈青雉肯定逃不了多远。” 这山洞隐蔽性极好,那些黑衣人并未注意这边,直至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山洞里,楚倾玄松了口气,拿下之前一直捂住沈青雉的手,按着他自己的腹部,忍着疼闷哼了一声。 沈青雉回头一看,才发现他身上出现许多伤痕,腹部插着一把古铜色匕首,手臂上挨了一剑,那些血迹湿透他白衣,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联想黑衣人之前那些话,她呆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他救了她! 之前一整夜,他带着自己逃命,恐怕这些伤就是那时受的。 “你……” “你……”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住嘴。 楚倾玄蹙了蹙眉,才沙哑地说:“你的手和腿,我已经帮你看过了。手臂是脱臼伤,但腿伤有些严重。” 说完,他收回视线,抿唇拔出腹部匕首,解开腰带,白衣散开,胸膛直腹部露了出来。 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强壮的胸肌,八块腹肌,线条优雅,单看他俊美优雅的外表,明明更像文弱的书生,很难想象他竟拥有这么健美的体魄。 他拿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上,又从白衣撕下一条当绷带。等处理好腹部的伤口,一抬头,才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楚倾玄愣了下,耳根子一热,匆匆拢好他自己的衣服,重新绑上了腰带。 他抿着嘴别开头,一脸不自在。 “……谢谢。”沈青雉轻轻地说。 她抓了抓脸颊,又咽了咽嗓子。真不怪她,他之前衣衫轻解的样子实在诱人。而且她本就对他起了一些暧昧心思,刚才看见的……害!身材真是太不错了! 楚倾玄一言不发,山洞里气氛尴尬。直至沈青雉身形一晃,余光一直分神注意她的楚倾玄连忙伸手,她软绵绵地靠在她臂弯中。 她很烫。 楚倾玄忧心忡忡,轻轻碰了一下她额头,又迅速收手。 “你之前坠下悬崖,昨晚后半夜又开始下雨,恐怕是……”因外伤,再加上淋雨,才发了高烧。 沈青雉脑子有点糊涂,但这一刻靠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可能人一生病就容易脆弱,而且甭看她烧得厉害,但骨子里冷的直哆嗦,牙关直打颤。而他身上很暖和,他是湿冷山洞中唯一的热源。 发现她身体在发抖,楚倾玄沉默许久,才面无表情地收紧了臂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脖子变成粉色,绯红热气爬上了耳根,整张脸都酡红起来,那脸上温度恐怕比正在发烧的沈青雉还要烫,却偏要故作镇定,强装冷静模样。 沈青雉埋首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清苦的中药香,又像是糅合了一丝清爽沁凉的薄荷,仿佛一壶醇酒,使她熏熏欲醉。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沈青雉越发昏沉,她支撑不住地闭上眼。 昏迷前,她好似听见他在说——“别睡,沈青雉,睁开眼,不要睡……” 但她撑不住了。 …… 再次醒来时,沈青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黄泥土炕上,老旧的横木房梁在漏雨,这屋子像水帘洞一样。 炕头上摆着几个用来接雨的盆子,而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她有点发懵。 “这是……”头痛欲裂地坐起来,四处环视了一圈,低头打量自己,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吱呀一声,湿冷的风从外面涌进来。 她循声一看,发现楚倾玄一副农户打扮,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披散的长发挡住右半张脸的伤疤,他身上穿的同样是粗布麻衣。 可那俊美的面容,便是一身清贫也掩不住月华似的高洁。 “这里是……”她困惑地问。 见她醒来,楚倾玄如释重负。 “京城十里外的兴阳村,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前,山洞中,沈青雉昏迷后,体温持续升高,她像团火一样。 那些黑衣人故布迷阵,引走侯府下崖搜救的人手,他无法与侯府汇合,只能尽量避开黑衣人,带着沈青雉一路逃,兜兜转转来到这个小村庄。 发现她唇色很淡,燥热干裂,他拿起豁口的粗陶被子,帮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沈青雉接过,不知怎的,就觉得有点别扭。两人好像还从未这么相处过。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白开水。 楚倾玄留意着她,趁她不注意多看了她几眼,等转身时,他才无声地长吁了一口气。 这三日,他竟久违地体验了一遍担惊受怕的感觉。 似乎怕她撑不下来,怕她死,明明从前最恨她的人是他,明明从前他几乎时时刻刻恨不能弄死沈青雉。可心境竟发生如此之大的转折。 “那个……”沈青雉偷瞄他背影,发现他身形一僵。 “你应该饿了,稍等一下,我去拿些东西。” 他笔直往外走,没回头看她。 沈青雉愣了愣,又仔细琢磨琢磨。 “他竟然救了我?” 第37章 被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竟然救了我?” 一这样想,有点小欢喜,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下。 以从前那些恩怨,他大可不必管她死活,可在自己出事后,竟然是他救了她。一这样想她就有点小开心。 不久,楚倾玄端着一份清粥小菜从外面回来。 沈青雉盯着他打量,“你的面具呢?” “…………”沉默后,他才沙哑说:“卖了,我出来时没带银子。” 沈青雉懂了,他们如今借住在农户家,以及……她身上的伤已经重新上了药,请郎中、买药材,衣食住行,样样都得用银子。 “没事,以后我再给你买。”她冲着他粲笑,他顿了顿,一股热气冲上脸颊,面无表情地撇开了头。 晚上。 沈青雉遇见了大麻烦。 “这……” 只有一铺炕,炕其实挺大的,但她和楚倾玄孤男寡女,而且……在这之前从未同过房,可现在? 昏黄烛光下,她坐在炕头望着他。 而他僵硬着,站在地面,手中抱着薄薄的被褥。 两人对视。 “……” “……” 最后,是楚倾玄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他面红耳赤地避开她视线。 “我打地铺就好。”说着,他就要往地上铺被褥。 “其实,我不介意你上来?” 他一僵。 沈青雉:“毕竟外面还在下雨,雨天潮湿,而且你身上也有伤。”本来就没好利索,经过崖下逃杀后,又再添了新伤。 不过这话一说完,沈青雉就有点紧张,她揪着被角,心想他大概会拒绝。毕竟他这人…… “好。” “呃?”沈青雉愕然抬头。 就看见他从顺如流,将手中被褥铺在炕梢。 不是,这是不是有哪不对头?他怎么没拒绝呢? 长发顺着肩颈披散而下,挡住他的脸,沈青雉看不清他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就……很意外。 他竟然还真的愿意和他同炕而眠? 她眼珠转了转。 “不早了,休息吧,明日回京。”他这么说着,吹熄烛火,掀开被子躺进去。 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梢,两人中间隔了一米多。 室内黑暗下来,沈青雉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她也躺下了,但她心跳有点加快。 是不是她想多了?可是……她翻了一个身,把脸冲着她那边。楚倾玄呼吸顿了下。 沈青雉悄悄眨了一下眼,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掩盖她眸中狡黠。 她觉得,也许自己可以试一下? ……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楚倾玄僵硬着身体,察觉她在不断靠近。 她想干什么? “楚倾玄……” “夫君?” 她的手轻轻碰了碰他,楚倾玄心中发紧,“怎么了?”勉强镇定,用平静的声音问。 “我有点害怕。” 他眉心一拢,按他的习惯应该讽刺她,但讽刺出不了口。想起之前那些黑衣人,想起她曾摔下悬崖,他说:“没事了。”所以别怕。 沈青雉眨眨眼,他这样让她有点想得寸进尺。 突然掀开被子钻进他被窝,小脑袋拱在他肩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楚倾玄整个僵硬的不行,似乎连心脏都停了,紧接着咚咚咚,心跳如擂鼓,这噪音震耳欲聋。他甚至屏住呼吸,直至她躺好后,他才绷着一口气,再慢慢放松下来。 但他没说别的。 沈青雉搂着他的腰,双手紧了紧。她心跳也有点加快。 没拒绝就是接受咯?那她能不能再干点别的? 她眨巴着眼,越想越静不下来,就……很跃跃欲试。 “夫君……” 他没反应。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室内光线晦暗,但勉强能看清他的脸。而他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但长长的眼睫毛颤啊颤啊,颤了又颤。 沈青雉徐徐凑近了他,鼻尖碰上他鼻尖,他绷的更紧了,甚至呼吸都停了。 半晌……好像有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他的唇。她重新躺回他身侧。 “睡吧,好梦。” 许久之后…… 一身燥热的楚倾玄睁开眼,绷紧的那口气渐渐松懈出来。 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双手依然搭在他腰上,却不像最初时抱的那么紧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垂眸看了她一眼。 “………” 刚才,她亲了他? 她亲了他!! 心跳再次加快了许多,他想了许久,才慢慢的闭上眼。 …… 第二天。 沈青雉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姿已经变了。 昨晚睡下时,枕着他的肩,小脸对着他的怀,但此刻她背对着他。而他一条胳膊伸出来,给她当枕头,被她脖子压着,另外一只搭在环着她的腰,像是将她楼入怀。 她无声地弯了弯眼睛,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没急着起身,就这么躺着,感受着男人的呼吸轻洒在她颈项,这几天他过得很疲倦,此刻睡得正沉。 直至天方大亮,身后的男人苏醒了,沈青雉后腰被一个东西顶着,戳的她有点难受。她脸红了红,才满脸不好意思地爬起来。回头看他一眼,他依然闭着眼,但呼吸很浅。 等她爬下炕,拖着之前摔断的那条腿轻手轻脚出门后,楚倾玄才神色复杂地睁开眼。掀开被子看了看他自己的身体,他用手背遮挡自己的双眼。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压下体内的躁动…… …… 两人穿着粗布麻衣,楚倾玄一言不发地搀扶着沈青雉,在村头找到一辆进城的牛车。有几个村民要一起进城,他们俩和村民同乘牛车,并不起眼。 城门口,百姓排着长长的队伍依次通过城门。 “青雉。” “咦?” 沈青雉头一回听他这么叫自己,正要看他,他的手就已按住她的头,将她摁进了怀里。同时他自己也低下头,额头抵着她发尖。 “有人盯梢。” 沈青雉一顿,小心偷瞄四周,发现几个男人八成是之前那些黑衣人的同伙。她安静把脸埋进楚倾玄怀里。 “哎呀,相公和娘子可真恩爱呀。”同一辆牛车上,有农妇垮着篮子调笑二人。沈青雉脸上发烫,却没抬头。 直至进入城门后,告别这辆牛车,楚倾玄脸色一变。 到底还是暴露了! 有人发现了他们。 他当机立断,将沈青雉背起来,迅速冲进一家珠宝店铺。掌柜的看见他,瞳孔一缩,立即帮他打开一扇门。 不久,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冲进来。“人呢!??” 掌柜的气急败坏说:“你们跟他是一伙的?刚才那俩人闯进我这里,直奔后门,我喊都喊不住!” 那些男人一听,连忙顺着后门追出。等男人们一走,掌柜的进入一扇门,“公子,那些人已被支开了。” “准备马车,通知侯府!” 掌柜的偷看沈青雉,发现沈青雉两眼亮晶晶的,她坐在一把椅子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倾玄。 而楚倾玄下意识地往她手里塞了块糕点。 她开心地眯起眼。 …… 马车走到半路上,就遇见了侯府的侍卫。 “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老管家一脸崩溃,几乎要跪下抱住沈青雉大腿。 “您再不回来,二少爷就真要疯了!” 本来心情很好的沈青雉,听见这话笑容一点点回落。 “轩宇他怎么了?” 第38章 怎么会这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一时半刻说不清,您看看就知道了!”若非主仆男女有别,以老管家的心急程度,恐怕得拉起沈青雉撒丫子飞奔。 沈青雉心情凝重,一门心思想着沈轩宇的事儿。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轩宇他……那孩子,可能心态有问题。 抵达侯府时,府邸之中静悄悄。 她直奔沈轩宇的院子,离老远就看见下人们脸色发紧严阵以待。 “大小姐!”下人们一看见她,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 沈青雉笔直走进房门,首先看见一座水墨屏风。她绕过屏风,发现床上没人,这让她愣了下。 “轩宇呢?” “大小姐,二少爷在那儿呢。”下人不敢上前,指着床底下小声提醒。 “轩宇?” 沈青雉弯下腰,看见沈轩宇穿的是三日前那件锦衣,他整整三天没换衣裳,那衣服早就脏了皱了,而且还沾满了血污,他身上有许多伤口。 此刻他蜷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中,披头散发。 “轩宇,出来,好么?”她放轻了声音,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想要把他拽出来。可突然间……“别碰我!” 沙哑的嗓音像破碎的玻璃,少年像头狼崽子,猛地抬头看向沈青雉,眼神凶残又混乱。 他脸色煞白的像只鬼。 “别碰我,杀了你,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他不断地摇着头,身体往后缩,把他自己往里藏,但表情色厉内荏。 沈青雉沉默了一瞬,“轩宇,你冷静冷静,能认出我吗?我是青雉,是你姐姐,我绝不会伤害你……” 但沈轩宇听不进去,像着了魔似的,嘴唇不断翕合,细听全是‘杀杀杀’,一脸癫狂,他甚至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攥的紧紧的。 沈青雉深吸气,只不过三日而已,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难道只是因为之前目睹自己坠下悬崖?不,恐怕不止如此。 沈青雉直觉沈轩宇这状态很有问题,恐怕不止自己单方面因素。 “轩宇,出来。” 但少年依然那副混乱残暴的模样。 沈青雉蹙了一下眉,突然出手,飞快握住沈轩宇手腕,把他往外扯。 他似乎被刺激的不轻,完全认不出人了,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扎在沈青雉的胳膊上。 这时,突然另一只手伸来,握住他手腕,令他没得逞。 沈青雉看向旁边的楚倾玄,之后用力一扯,将沈轩宇整个人拉出床底。 “来人,拿绳子。” 抢走沈轩宇手中匕首,怕他发疯之下伤到他自己,沈青雉让人将沈轩宇绑了起来,又给沈轩宇灌了一碗安神汤。 直至沈轩宇昏睡过去后,她坐在凳子上,气息沉沉,一言不发。 楚倾玄淡淡地瞥她一眼,一脸清冷漠然,却留在这里,没有走开。 “管家,三日前都发生了什么?” “大小姐,咱们赶到时,二少爷被人绑在一棵大树上,他当时情况还好,没变成这样。” 管家回忆当时的事情—— 楚倾玄绑了沈轩宇,是因为早在那时就发现这少年心智出了问题。怕他不理智、做出失控的事情,所以才出此下策。 等管家带人赶到,为沈轩宇松绑时,沈轩宇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两眼血红地吵着要去悬崖下搜救,还说出了楚倾玄的事儿。 他急疯了,亲自带队,可就在昨天夜里,沈轩宇和侯府侍卫走散,消失了约莫半个时辰,等侍卫们发现他时,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像是受了什么严重刺激。 “大小姐,依老奴之见,二少爷失踪的那半个时辰,恐怕是遇见了什么人。咱们发现他时,他身上有许多伤口,像是被人拿刀划的。” 沈青雉点了点头,这事儿她早就发现了。三日前她和轩宇在悬崖上遇袭,但轩宇武艺高强,面对刺客包围游刃有余,那些刺客伤不了他。 可他如今这些伤,明显是新伤,并且……伤口都很浅,非常浅,给人的感觉,倒不像是想要他的命,更像是……在戏耍、玩弄,又或者是借由这些浅浅的伤口,对他施加心理压力? 这恐怕与轩宇从前失散多年有关系。他回侯府后,对他那段过往绝口不提,没人能撬开他的嘴,而沈青雉也只能往那方面怀疑。 “轩宇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沈青雉按了按眉心,沉闷地长吁气,神色复杂地看向床上被灌了安神汤的沈轩宇。 楚倾玄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没说话。可此刻见她皱眉,他也不禁蹙了一下眉…… “沈姑娘!”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沈青雉见下人们行色匆匆,而被下人领过来的,竟是神医祈愿。 祈愿神色仓惶,他直至看见沈青雉时才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他嗓音沙哑,像是上了火:“你没事就好。” 可这话才刚说完,就发现沈青雉腿上的伤,祈愿瞳孔一缩。 “这是?” “无碍。” 管家说:“大小姐,说起来这几天真是多亏了祈神医。” 管家瞄眼楚倾玄,严谨措辞道:“三日前,得知了您的事,神医曾亲自来过一趟,后来曾与二少爷一起去悬崖下搜救……” 沈青雉失踪三日,祈愿甚至拿出一枚珍贵丹药,让管家以侯府名义开出悬赏。只要有人能够提供沈青雉的线索和情报,就可以获得那颗价值万金的丹药。 但这事儿,总不好当着人家楚倾玄的面儿直说。毕竟……管家心里也直犯嘀咕。 祈神医,对他们家大小姐,是不是太上心了?这一琢磨,咋有点不对味呢? 管家眼神溜向楚倾玄那头,却见楚倾玄冷冷清清,一时间也看不出这位主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轩……沈二少他?”祈愿突然看向沈轩宇,他眼睛极利,一眼就发现沈轩宇身上那些被人用刀子划出来的伤口。 自从沈轩宇昏睡后,沈青雉就让人去请郎中,但此刻人还没带回来。 而祈愿一步上前,突然出手。 撕拉一声! 他竟粗暴撕开沈轩宇的衣服。 而沾满血污的锦衣之下,少年白皙纤细的躯干,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 “我的天!” 老管家看见沈轩宇身上那些恐怖的疤痕,吓得险些没昏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 第39章 虎有伤人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烙铁烫伤,刀伤、剑伤、还有弓箭射出来的。这人除了脸和脖子,还有一双手,几乎没一块好肉。 那些伤疤年头已久,甚至其中还有不少致命伤。比如他心口,曾被一刀捅穿,若非稍微偏移一些,八成早已刺穿心脏。 从这些疤痕,就能看出他从前遭遇过多少惊险。 床畔,祈愿脸色一白,他身形一晃,蓦地红透了眼眶…… 而沈青雉,更是震惊之下,拍案而起! “查!” 她紧盯着沈轩宇身上那些仿佛曾被人以残忍手段折磨虐待,又好似曾无数次被人逼入死地绝境的伤疤,咬牙切齿地说道:“传我之令,严查,彻查!” “我要知道,轩宇从前,到底都遭遇了什么!” …… “主子,您这是?” 侯府门外,一名白衣侍女看见行色匆匆的祈愿,发现祈愿咬着唇,几乎将他自己嘴唇咬出血洞来。 他双目之中满是猩红。 侍女心下大骇,不禁望了眼侯府。心想难道是那位侯府嫡女又出了什么事?貌似这些年来,能令她家主子在意的,让主子心情起伏的,也就只有那位侯女了。 可侍女这回却是猜错了。 “走!去摘星楼!”祈愿神色满是狂暴,与平日清隽大不相同。 直至登上马车时,他仍因愤怒而颤栗。 想起之前,他从沈轩宇身上看见的那些疤,他痛苦地闭了一下眼。 “我从不知道,我竟从不知道……” 暗哑的嗓音雌雄莫辨,却悲哀进了骨子里,单听这发颤的声线,就能知他肝肠寸断。 良久后。 马车抵达摘星楼下,祈愿已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来到楼上一间雅间,须臾摘星楼的主事人匆匆赶来。 “奴才见过主子。” 祈愿沙哑道:“刘掌柜,传信给边关,就说……京里,出事了。” 掌柜一愣,“您难道是指……”掌柜想起三日前沈青雉遇袭失踪这件事,可不久之前,已有消息传来,说那位侯府嫡女已经回城。 若是为此事,大可不必。因为早在三日前,主子就已经让他写过信。 祈愿沙哑道:“不,”他摇了摇头,“出事的,是轩宇。” …… 夜晚天气有点冷。 祈愿走后,沈轩宇醒过来一次,但依然不太清醒,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而他那样,让沈青雉一看就心痛。 等万籁俱寂时,沈轩宇已重新睡着了。祈愿临走前交代过,近日轩宇不易受刺激,最好多备一些安神汤,否则以他这个情况,保不准脑子一抽就得伤到他自己。真要到那时,怕是侯府上下悔之晚矣。 夜色寂寂,沈青雉披着一件红衣伫立在院子里,下人们都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因天气潮湿,她之前坠崖时摔断了一条腿,眼下骨缝正疼的厉害。 “……还没睡?”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见楚倾玄。 摇了摇头,有些疲倦道:“我睡不着。” 楚倾玄静静看她一眼,沉默许久,才说:“不早了。” “我知道。” 沈青雉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就感觉像是被人抽空了精气神,而楚倾玄看着这样的她,那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 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直至沈青雉缓过劲来。“早点睡吧。”她冲着楚倾玄笑了笑,楚倾玄住的院子就在她隔壁,隔着半人高的围墙说完这话,她就低着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倾玄薄唇一抿。 莫名的,突然想起这三日,起初沈青雉昏迷,他忙着带她逃命,后来在村子里借宿时,两人曾躺在一铺炕上……不单如此,甚至还盖同一条被子。 就在今天早上,她窝在他臂弯,是枕着他的胳膊在他怀里醒来的。 可现在……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突然有种失控感。有些事,他尚未理清楚,但已无法再去控制那事的发生。 …… 翌日。 沈青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瞧沈轩宇的情况。少年依然没起色,哪怕是醒着,也一副受惊小鹿色厉内荏的模样。 “大小姐。”管家一脸欲言又止:“关于您之前坠崖那件事……咱们有几个怀疑人选,您看是否要休书一封,通知城外的九重寺?” 如今侯府,老夫人在山上寺庙焚香礼佛,那位一年之中有大半时间住在寺院里,而侯爷外出访友,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作为庶长子的大少爷身为儒将在边疆带兵打仗,至于二小姐……那是个病秧子,身体不好,在别苑养着。 “不必,祖母患有心疾,还是别叫她老人家担心为妙。”侯府的老夫人身份尊贵,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传与太后曾是手帕交,就算宗元帝见了老夫人都得尊称一声姨母。 但老人毕竟年纪大了。 沈青雉气息沉沉,“我以前名声不好,在外面招惹了不少人。但要说最近,也不过就那么两三家。” 林雨柔,仁恩郡主,还有八皇子。 八皇子有前科,早在这之前就曾派人刺杀他,十有八九,将她打下悬崖的刺客也是八皇子弄来的,这些事她心中有谱。 她眯了一下眼。 “来人,笔墨伺候。” 她写了张单子,让管家按照清单出去采买:“此事小心些,别留下马脚,这些东西不能被外人知晓。” 管家一脸糊涂,因为沈青雉这单子上写着的,乱七八糟。既有朱砂,也有毒虫,甚至还有桃木? 也不知她是想要拿来做什么。 因为单子上列的东西实在太多,听沈青雉的意思这事必须办得隐秘些。所以足足一个时辰后,老管家才凑齐了东西回来交差。 “都出去吧。”将人打发走,沈青雉垂眸看着那满满一大包的材料。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巫蛊阴毒,本不该随意施展,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八皇子,凤苍……呵。” 她垂眸浅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层淡淡的暗影,本该明亮如星的眼眸,仿佛被墨色晕染,漆黑的像子夜一样…… 须臾之后。 沈青雉拿红纸捡了个纸人。 第40章 叶衣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涂抹在纸人身上。那纸人顿时活了起来。 沈青雉打了个手势,纸人竟像是看懂了一样,轻飘飘地跳下桌子,一阵穿堂风刮过,纸人被卷上半空。 脆弱的纸人飞呀飞呀,在天上翻来倒去,穿过了数条街道,啪叽一声糊在皇子府门外的大树上。 纸人抖了抖,呆头呆脑地竖起自己的身体,然后轻盈地落下来,它很不起眼,顺着门缝钻进皇子府中。 “殿下大安,真是多亏了老天保佑。” “我看这得感谢那位巫山毒医,这毒医很有本事,哪像那姓祈的,沽名钓誉。” “可不是,那祈愿不就是仗着有一手好医术么,竟然不把咱们殿下放在眼里,我看啊,他是迟早得倒霉。” 几名婢女从这里路过,纸人晃晃小脑袋,迈开它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追上婢女,往婢女裤腿上一帖,小心藏好了自己。 这婢女往前走了一段路,丝毫没发觉。直至她要转弯时,蹭了个车的纸人重新跳下来。 它像是生了眼睛,探头探脑地来回瞅瞅,然后愉快地在皇子府中探险。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纸人顺着窗缝爬进一间屋子里。 “殿下,毒医真乃神人也!” 林雨柔一脸欣喜,她没再用薄纱蒙面,整张脸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从前被沈青雉一鞭毁容,脸上落了疤,可如今那疤痕竟变成淡粉色肉芽。 哪怕还有些痕迹,但能看出,按这速度恢复下去,用不了几日就能重获如花美貌。她险些喜极而泣。 八皇子一脸和悦地说:“毒医本事了得,不过是开了几副药,又为本殿施过几次针而已,我这一身伤势竟已好了七七八八。” 林雨柔越发开心,因为她不但毁容的脸被毒医治好,就连昔日被沈轩宇挑断的手筋脚筋,也已有了起色。 纸人趴在窗头,注视着屋内的八皇子和林雨柔。它抖了抖自己薄薄一片纸的小身子,然后顺着墙根溜下来。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纸人十分警觉,哧溜一声钻进床铺底下。 一名黑衣女子走进房间,她秀发如墨,长相极美,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巫山毒医。 叶衣月进门后若有所觉,她狐疑地环视一圈,却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但此地气场十分古怪,这叫她暗暗皱眉。 “叶姐姐,”林雨柔连忙迎了过去。 因叶衣月有起死回生之术,林雨柔挑断的脚筋已重新接上,眼下走路有些吃力,但好歹不像从前手脚不听使唤。 床上的八皇子也坐起身来:“叶姑娘,这回真是多谢你了。” “祈愿的敌人,便也是我的敌人。我帮你们二人,乃是为了针对他。” 叶衣月神色淡淡,她说话时,嗓音如百灵鸟清脆悦耳,竟有一把动人的好嗓子。 八皇子脸色一僵,这叶衣月很有本事,但也傲气,便是在皇子面前,也半点不低头。 林雨柔连忙打圆场,“瞧姐姐说的,不论如何,姐姐帮了我与殿下乃是事实。” 猫在床下的纸人小身子一抖,似乎在努力窃听。而同一时间,侯府之中…… “姓叶?”沈青雉一脸思忖。她想起自己坠崖后,曾和楚倾玄一起躲在山洞中…… “那时下着雨,但崖下有黑衣人搜查。我曾听一名黑衣人管另外一人叫叶七……”她眯了一下眼。自从坠崖这事发生后,她就首先疑心八皇子。本以为那些刺客是八皇子找来的,可如今细细一想。 黑衣人姓叶,尊称口中主子为‘大人’,而不是殿下或皇子。 “看来那并不是八皇子的手笔,而是那位姓叶的毒医?”可那巫山毒医为何针对自己,她与对方素昧平生,从无恩怨,除非…… 沈青雉心中谜团理清了一些。她暗暗将这笔账记住,转而取来一些桃木原料,拿起一把小刀精心雕刻。她雕了一个小木人,这是她专门为轩宇准备的。 “大小姐,您来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沈青雉揣着这个小木人来到沈轩宇屋中。沈轩宇此刻还在昏睡,下人正要给他灌安神汤,却见沈青雉摆了摆手。 “下去吧,不必再喂了。”之前喂汤是怕轩宇伤到他自己,但是现在…… 下人诧异地看过来,没敢多言,谨小慎微地退出房间。 沈青雉来到床边坐下,“轩宇,轩宇?” 她轻轻推了推床上的少年,唤了许久,少年才幽幽转醒。 他醒来的一瞬间就立即警惕起来,眼底蛰伏着疯狂之色,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别怕,没事了,乖。”沈青雉笑着,将小木人塞进沈轩宇手中。 说来也奇,沈轩宇本一副随时都能崩溃的疯狂模样,可当抓住这个小木人时,他呆了呆,混沌的头脑竟然渐渐清醒过来。 “……长,长姐?”恍惚的眼睛出现点滴焦距,他沙哑着嗓子,看向床边的沈青雉。 沈青雉揉揉他的头,“没事了,别怕。” 沈轩宇眼眶一红,抱着只有巴掌大的小木人,活像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他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长姐,对不起……”红透了眼眶,他想起之前那些事。长姐遇险,自己没派上用场,反而还添了不少倒忙。甚至失智之下,还险些对长姐出手。 他不能原谅他自己。 可沈青雉却笑得越发柔和,“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是我弟弟呀,怎么能对我道歉呢?你没做错什么。” 她若不这么说还好,一听他这些话,沈轩宇只觉心中情绪像是开了闸,简直人忍都忍不住。 “长姐……”少年抱着小木人,哽咽着扑进她怀中。 沈青雉敞开胳膊,任他扑他,拥抱着少年轻轻哄了好几句,可平时乖张邪性的少年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竟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直至许久后,沈轩宇哭累了,也睡着了。可就算睡着时,他左手抓着小木人,右手攥紧沈青雉衣角,眉头紧皱着,像是生怕沈青雉消失不见。 沈青雉也没急着离开,就这么守在他床边,直至天都快黑了。 她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是楚倾玄。 “走。” 楚倾玄看着她,一副没甚表情的样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青雉一怔。 楚倾玄的视线越过她,落在昏睡的沈轩宇身上:“是关于他的。” 一听,沈青雉神色一凛,本是温情的神色变得紧绷。 第41章 给她出气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天色将晚未晚,沈青雉和楚倾玄一起出府。这一路上两人异常沉默。 对楚倾玄而言,沉默是正常的,但沈青雉不同。以前两人相处时,总是沈青雉闲聊找话题,但这几日因为她自己坠崖、受伤,也因为沈轩宇,她心交力瘁。 马车上,楚倾玄悄悄打量着她,发现她似乎没休息好,眼睛地下挂着黑眼圈,本是光鲜亮丽的少女,如今竟显得憔悴。 楚倾玄拿出一包糕点。“垫垫肚子。” 沈青雉愣了下。 楚倾玄说:“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呃……谢谢?”沈青雉有些意外,没成想他竟连这种小事都记得?她确实没吃,实在是没胃口。 楚倾玄脸色难看,想起之前在城外村民家借宿时,这人毛手毛脚,甚至亲他。可不像现在这么拘谨。他长吁口气,感觉心情有些混乱。 沈青雉吃了几块小糕点,就吃不下了,将糕点放在一旁。楚倾玄瞥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但沈青雉莫名很有压力。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个不懂事的小孩,像在指责她不会照顾自己。 沈青雉:“……” 马车停在一座不起眼的民居外,楚倾玄率先下车。以前因为他身上有伤,那时候他经常坐轮椅,都是沈青雉先下车,然后再把他搀扶下来。可今日突然反过来。 当看见他朝自己伸来的手,沈青雉还愣了一下。 “谢谢。”将手搭在他手上,她钻出马车。 楚倾玄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 “你非得这么客气?” 从他语气听出怨气,沈青雉茫然:“说谢谢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这家伙又在生什么气? 楚倾玄抿着嘴,没吭声。她总是见外,叫他心生闷气。 手中一紧,攥住了她的手,他径直往前走。但沈青雉坠崖时摔了腿,伤还没有好。顾及这一点,他背影气冲冲的,但其实步子很慢,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像是怕走得太快她腿不舒服。 沈青雉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 “主子!” 民居内,一名蒙着脸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原来这户民居还不是最终地点,里面藏着一条暗道。 中年人在前面为二人带路。等进入密道后,楚倾玄背对着沈青雉,说:“上来。” “嗯?” “……路途遥远,你腿上有伤。” “啊,谢……”又想道谢,这是礼貌问题,但想起他曾因自己道谢而生气,沈青雉闭上了嘴。 她顺从地趴在他背上。 当背着她直起腰,楚倾玄突然心情好了,就连步子都迈得更轻快了。 沈青雉从后面搂住他脖子,脸挨着他的肩,她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出城。” “那为什么……”不坐马车?但话没问完,她自己就住了口。 如今侯府这情况,保不准暗地里正有人盯梢,马车太招摇,还是这样安全些。 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这么不避讳。 作为书中大反派,她知道他私底下经营些势力,他本就是个不甘于人下的性子,肯定豢养了些人手。可这些全是他底牌,外界罕少有人知。 但今晚,他等于将他那些隐秘撕开一角呈现她面前,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开始信任她了? 沈青雉胡思乱想。 从密道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这里是城外的城隍庙,有十余名黑衣人蒙着脸,一看见楚倾玄立即单膝跪地。 “我等见过公子!” 楚倾玄将沈青雉抱上一匹马,沈青雉坐在前面,靠着他胸膛。 策马奔腾时,突然脸上一凉,发现是一张黑铁面具,被楚倾玄扣在了她脸上。不单如此,她的红衣太显眼,他不知从哪弄出一件黑色衣裳罩住了她。 沈青雉心里琢磨好半晌,“还有多远?” “快到了。” 他自己脸上也戴了面具,没正面回答,而是看向了前方。 …… 城外有座山。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赌坊的人摇晃着哒啦哒拉响的骰盅,这里头乌烟瘴气。有人醉醺醺,也有人左拥右抱,丑态毕出。 这家赌坊建在四通八达的山洞里,地形十分复杂,然而内部面积极大。不止有赌桌,甚至还有张擂台,如今那擂台上两名少年正在搏击。 这两名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穿着颜色很透的衣裳,几乎能看见里面的肉色。身体上除了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有一些更暧昧的痕迹,像是与人亲热时留下的吻痕。 两个少年如恶狼一样,拳拳脚脚皆是毙命的招式,双方打的旗鼓相当。 沈青雉戴着面具,和楚倾玄一起走进这里。当看见擂台上的少年时,她心里咯噔一声。 “轩宇他……”那两名少年,气质与轩宇很像。 虽说少了几分乖张邪气,但凶狠的样子像极了沈轩宇发狂的模样。 沈青雉看着那两个几乎供人赏玩的少年,她心里很不舒服。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 “沈轩宇曾失踪多年,他那些事,我查出一些。” 因赌坊人多眼杂,讲话时,楚倾玄几乎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 “这家赌坊是私底下为某人效命,我暂时没查出那人来历,但赌坊养了不少牙人,四处搜寻长相过人的男童女童,在成年之前,教导他们武艺,那些武艺全是杀人的本事。而成年之后……你该庆幸,沈轩宇回来的比较早。” 两年前的沈轩宇,还未成年,西凉男子二十及冠,但十六便可经人事。赌坊饲养的少年如家畜,既是死士,也是玩物。 沈轩宇或许比较聪明,又或许是因武艺出色,并未成为那些供人亵玩的脔宠。但……也早就被逼疯了。可能唯有同类,才能敏感发现对方身上的一些事,从某方面来讲,楚倾玄,与沈轩宇,曾经有过类似的遭遇。 区别在于沈轩宇比较幸运,他后期回了侯府,侯府众人待他不错。而楚倾玄……却丹田被废。想起一些事,他神色冷了些,但转瞬又压下那些汹涌而起的暴念。 “去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去做你想做的事,出口我已让人守住。” 沈青雉红着眼睛,就在这一刻,她心里突然滋生一些别样的感触。若说以前,她只是觉得他长得好、身材好、声音好听,为他外表而起色念,那么这一刻,心弦是真的被他波动了一瞬。 “你带我来,是为了让我出气?” 第42章 杀了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有些事,憋在心里,不太好。” 他这话说的像经验之谈。 “夫君……”突然一步上前,揪着他衣领,把他扯向了自己。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隔着冰冷的面具,她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 “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她笑着松开了他,然后锵地一声,拔出他用来防身的匕首,转身一步走向了人堆。 …… 擂台上,那两名容貌清秀的少年是一对孪生子。哥哥叫温情,弟弟叫温玉。 “打我,快打我!”温情一脸焦急,不断冲弟弟使眼色。他们在擂台上生死搏杀,外人看的起劲儿,甚至拿他们下注,有人赌哥哥赢,也有人赌弟弟能够撑多久。 今晚在上擂台时,赌坊有人说:“你们兄弟只能活一个。” 温情是哥哥,他想让温玉活,但内向的温玉一副沉默自闭的模样,拳脚虽虎虎生风,却始终没下死手。 “哥哥……”温玉哀伤地望着温情,他眼眶红了红,在背对众人时,露出个看起来很软,很乖巧,也很恬静的笑容。 “我不想活。”他无声地说,轻轻的摇着头,“活着是受罪,我,不想活。”因为他知道,兄弟二人只能活其一,必须有一个死。如果他活着,那么死的,就会是哥哥。 下一刻,温玉迎向了孪生哥哥,将自己的要害送到哥哥面前。 “不!小玉!”温情想收手,但已经晚了。 以前有过很多次兄弟同台互相残杀的经历,他们即便有所保留,却也不敢太过敷衍。不然如果赌坊的主事人不开心,他们兄弟将一起连坐。 就在这时,一名少女冲上擂台。她反手一拽,扯开宛如飞蛾扑火的弟弟温玉,同时与哥哥温情对了一掌,用内力震开温情。 “什么人!?”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赌坊的爪牙当即变色。 沈青雉的红衣藏在黑衣下,脸上也戴了面具,唯有一头秀发飘逸温柔,好似带着些撩人的暗香。 她冰冷地看向那些爪牙们,对温家兄弟说:“想活吗?想活,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话落,没再管擂台上的孪生子,她迅速冲向赌场那些人。 温情冲向弟弟,将弟弟温玉紧紧地抱在怀中,他脸色有些苍白,可此刻望着一袭黑衣的沈青雉,当她裙角翻飞,他好似瞧见一抹烈火似的红。 心笙摇曳。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盛开黄泉彼岸的红花,红的那么凄厉,又那么热烈,却为他们兄弟,带来生的契机…… …… “来人,快来人!” “该死的,这小娘们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快去通知坊主!” 来这家赌坊的,多是一些亡命之徒,死不足惜。真正有身份的,大可以去京城,京城也有类似场所,比这高端,比这安全,也比这风雅。所以这里江湖中人比较多。 沈青雉杀了个三进三出,赌坊爪牙招架不住,她几乎刀刀毙命,轻盈的步伐宛若精灵之舞,很有灵性,可双手却沾满了鲜血。 有人跑进山洞深处给赌坊的主人报信。那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平时负责坐镇赌坊,负责管理赌坊及京城这边的分部。 “你说什么?”老人闻言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小娘们不知哪来的,她杀了咱们不少人,兄弟们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老人一脸阴沉,说:“走,该去‘狼窝’看看了!” 顺着山洞往下,有一扇石门,这便是老人口中的‘狼窝’。顾名思义,这是‘狼’的巢穴。里面的少男少女,全是分部这边饲养的狼。 当石门打开,那些几乎衣不蔽体的少年男女满脸麻木。 “养活你们这么久,是时候让你们效力了。”老人说的冷酷无情。 …… “主子,这真的好吗?”蒙面中年人来到楚倾玄身边,这中年人其实是茶楼的主人。他为楚倾玄办事多年,可他心里是真的懵逼。 他家主子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今晚竟然抽调了暗一他们,而且还带来了沈青雉。暗一他们每一人都是主子的心血,身手本事也全是主子亲手调·教出来的。难道不怕被那沈青雉出卖? 再说了,沈青雉,那不是他们的敌人吗?那女人之前坐过不少恶事,尤其是主子,被对方弄的遍体鳞伤。怎么还以德报怨了? 这一点都不像主子的性格! 楚倾玄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赌坊中已经杀红了眼的沈青雉,他没有回答下属的疑惑。他想他可能是中了她的毒,思维被其影响,有些事是他难以自控的。 比如,若她疏远他,他会不舒服。又比如,若她不高兴,他也会受她影响,心情下沉。 最初的时候,他不是没怀疑过,也曾试着想抗拒,也曾想过到底是对是错。但是……他想试一试。 就只试这一次。想试着接纳她,也试着让他接纳自己,或许那能为自己阴暗的生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改变…… “有人来了!” 蒙面人神色一凛,迅速挡在楚倾玄身前。 从前楚倾玄文武双全,但自从丹田被废后,变得像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蒙面人很是紧张,生怕等下场面乱起来,会害楚倾玄受伤。 可就在这时,沈青雉隔空抛来一物。 “接着!” 竟然是一条长鞭,她平时喜欢用鞭子,总是随身携带着。比如当初抽林雨柔时,用的就是长鞭。 “主子,有毒!”蒙面人吓了一大跳,他眼力了得,一眼看出这长鞭被沈青雉动过手脚。 楚倾玄垂首看了看长鞭,又看向沈青雉。 沈青雉一刀杀了一个,十分果断干脆,她冷酷甩掉沾在手上的血迹。 “保护好你自己!”她这么说,之后,黑亮的眼睛看向前方。 嗖! 一名披头散发的少年速度极快,他手脚并用顺着墙壁朝这边爬来,像个爬壁虎一样,突然笔直冲向沈青雉。 少年的眼里没有光,就只剩麻木,仿佛专为杀人而生。 同一时间,一名少女吹响木笛,笛声竟十分高亢,催人入魔,然而少女脸上面无表情。 而这些人中,就算年长一些的,也不过像轩宇似的,十六七岁左右。至于最小的,才半人高,也就五六岁的模样。 “给我杀了她!” 一道苍老的嗓音响起,那正是赌坊的主事人,他阴着脸狠声下令。 第43章 傀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在老人发话同时,那些少年男女气势一变。他们攻势越发猛烈。 眨眼指尖,十余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如果可以,沈青雉并不想伤害这些‘孩子们’。在她看来,这些人,有的和轩宇年龄差不多,甚至有的比轩宇还小,可不正是孩子。然而这些‘孩子’,已被驯化成杀戮兵器。 “主子!” 远处,楚倾玄紧密关注着沈青雉这边的情况,发现局面对她不利,他立即动作。 蒙面人连忙阻拦:“您当心,依属下之见……那位沈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人,她身手不俗,不一定出意外。” 可他家主子就不同了。主子从前武艺高强,但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主子丹田被废,这可把蒙面人愁坏了。他生怕楚倾玄冲动。 楚倾玄眉心打了个死结,他双手紧紧攥握成拳。 “哥哥,怎么办?”孪生子温情和温玉已经趁乱躲了起来。此刻弟弟温玉按着心口,他咳出一口血。 哥哥温情扶着他,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沈青雉:“见机行事!” 弟弟温玉凝重道:“可是……寒枫他们,和咱们不一样。他们这两年一直被灌药,早就被抹掉了意识。” 这家赌坊背后有靠山,但赌坊来历神秘。除了那名老人,没人知道幕后老板是什么身份。以温情温玉的身份,上层的事情他们了解不多,但他们知道,这家赌坊犹如养蛊。 他们四处搜集年幼的孩童,从小饲养。而这些孩子通常只有两条路。一种是在尸堆里杀出来的,成为赌坊的恶狗爪牙,还有一种是像温情温玉这样,武功一般,但生的貌美,成为一些人的脔宠。 而如果有朝一日主人厌弃了他们,就丢上生死擂台搏命,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 寒枫来自寒组,枫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赌坊通常称其‘寒五十一’。寒组最初共有一百个孩子,但历年来不断淘汰,如今还活着的不过廖廖几个。 哥哥温情皱眉道:“说起来,寒枫,还有其他人,也算是被寒七十三连累了。在七十三叛变出逃前,他们哪怕处境不好,但至少还保留着几分人性。” 灌药是在出寒七十三叛变后才发生的,这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寒枫等人。温情温玉能逃过一劫,是因为他们在赌坊眼里,仅仅是用来以色侍人的脔宠而已。保存几分个性,是为了让他们讨好那些需要他们讨好的人。 “他来了!”弟弟温玉突然出声,一脸紧张地看向前方。 …… 沈青雉持刀而立,那些少年男女面无表情地朝她冲杀,似乎感觉不到痛,被她打退了一次又一次,无论伤的有多重,都会迅速爬起,并且义无反顾地再次冲向她。 沈青雉心里发寒,她感觉很不舒服。这些人像提线傀儡,仿佛被操纵。 突然一道冰冷神秘的气机锁定了她。 她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那少年肤色苍白,骨瘦如柴,眼眶深陷,顶着一头乱发,可鲜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遍体鳞伤,脚上戴着脚镣,手腕上拴着铁链,每走一步铁链相互撞击出清脆声响,他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突然!那少年身形一晃,他竟然不见了。下一刻,沈青雉突然提刀格挡。 铛——! 兵刃撞击出一串火花,少年手中并无武器,但锁住他的铁链被他当成了兵器。 一击未中,少年身体诡异一扭,他出现在沈青雉背后,同时铁链绕过沈青雉脖子,面无表情地收紧用力。 “不好!” 楚倾玄突然拿出一把十·字弩,十·字弩瞄准了那少年。 少年冰冷的眼睛看过来,他脸上出现一丝细微的波动,一脸死板冷硬,却用力咬住他自己的嘴唇。 沈青雉见机,极其灵活地挣脱少年的钳制。 “……奇怪。”她后退数步,攥紧了刀凝视少年。 “他的样子很奇怪。” 那少年身型佝偻,脏乱的长发挡住他大半张脸,可沈青雉看见他嘴上全是伤,像是被他自己生生咬烂的。 “他在反抗?”看起来像一具木偶,但似乎并未完全丧失人性,他勉强保留着三两分意识,只是这意识混沌不清,无法控制他自己的行为。 沈青雉在想一件事,这少年,还有其他人,分明不正常。赌坊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控制了他们? 那少年朝她杀了过来,犹如鬼魅一样。沈青雉一边思考,一边应付着少年的攻势。 此时楚倾玄手中的十·字弩突然换了个方向,这回他瞄准的不再是那个名叫寒枫的少年,而是赌坊的主事人。 “主子,您这是?”他身边的黑衣人一脸惊讶。 “擒贼先擒王!”楚倾玄说的冷酷果断,语毕,手中十·字弩发射。 当破风声响起,那名掌控赌坊的老人脸色一变。 “保护坊主!”身旁护卫出声示警,但楚倾玄挑的角度太刁钻,即便有这些护卫阻拦,弩箭依然射穿老人的膝盖。 “该死!”老人脸色难看至极。 就在这时,又是一支弩箭,这回瞄准老人的右膝盖。 老人突然抓来身旁的人当肉盾,弩箭没入肉盾的身体,他冷哼一声,无情甩开肉盾,阴沉沉地看向楚倾玄那边。 而此刻,楚倾玄已舍弃了十·字弩。 他使用的十·字弩每次只能发射一支弩箭,他拿起黑衣人携带的长弓,一气呵成,数支箭矢搭在弓弦上,当弓弦绷紧至极致,他手上一松。 嗖嗖嗖! 宛若箭雨倾洒而下。 保护老人的护卫惨嚎出声,竟全部负伤。而那老人竟然被洞穿四肢,被弓箭钉死在地面上。 楚倾玄将弓箭扔给身旁的蒙面人,他本人快步走向老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人看出他和沈青雉是一伙儿的。 楚倾玄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撕开老人的衣袖。 老人的手臂,竟然缠绕着一圈圈红线,这红线上拴着一只只细小的黄铜铃铛,铃铛也就绿豆大小,诡异的是并无任何声音。 “给我拿把刀来!”楚倾玄吩咐身边的蒙面人。等蒙面人递来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手起刀落,十分残忍,竟然生生斩下老人这条缠满红线铃铛的手臂。 “啊——!!”老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另一头,正在与人打斗的沈青雉突然一愣,她面前出现一副十分诡异的画面。 第44章 当然得自己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以那个名叫寒枫的少年为首,那些少年男女本是一脸冰冷杀意,但突然间,他们身形一顿,仿佛被集体点穴,身形僵在了原地。 然后扑通扑通,一个个昏迷在地上。 沈青雉错愕。 “刀下留人!” 孪生子温情温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们有点害怕沈青雉。 寒枫有多厉害,他们兄弟很清楚。在赌坊众多爪牙中,寒枫天资之优异,也就只有当年叛变的寒七十三能比拟。至于其他人,要差这两人一大截儿。 可之前,不说沈青雉曾大开杀戒,单单她与寒枫打斗时不落下风,就足以叫小哥俩忌惮。 但两人仍是壮起胆子说:“姑娘,还请您手下留情!” 沈青雉本就没打算对这些少年男女赶尽杀绝。这可能是因为想到沈轩宇,而这些孩子是和轩宇一样的可怜人。她收起刀,看向楚倾玄那边。 好家伙!搭眼一瞅,首先看见楚倾玄手里拿着一条血淋淋的断臂,吓得她眼皮子一跳。可回头看看自己这边的尸山血海,她好像也没资格吐槽什么。她一脸讪讪。 “夫君,怎么回事?”她走向楚倾玄。 楚倾玄让她看老人的断臂:“是千丝蛊,这是巫山毒门的把戏。” 提起巫山毒门,他语气比平时更冷了几分。沈青雉猜,他没准和巫山一脉有恩怨。 “又是巫山?”八皇子找来巫山毒医叶衣月,而叶衣月曾派人暗杀她和沈轩宇,她也是因此坠崖的。这些事竟然连在了一起。 此时,温情温玉兄弟俩查看那些少年男女的伤势,发现伤的虽重,但并未危及性命。小哥俩对视一眼。 哥哥温情咬了咬牙,他看出来了,沈青雉没下死手,原来她之前与人过招留有很大余地。 “姑娘!”温情冲过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姑娘,小人温情,能看出您很是不凡。虽不知您今夜缘何之故血洗赌坊,但小人求您,帮帮我们!” 温情在赌,赌这位姑娘的善念,赌她并非大奸大恶。而她既然敢大闹赌坊,她肯定有所倚仗。 至于他们这些人……温情瞥眼赌坊的主事人,老人被楚倾玄砍断一臂后,已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发生了这种事,若上头追究下来,他们这些人怕是很难活命。所以他不得不赌。 沈青雉看过来,“你倒是聪明。” 这小子分明是想抱大腿,而且看这意思,似乎还带了不少‘拖油瓶’? 她看向那些已经昏迷的少男少女。 这烂摊子到底要不要接? 突然想起沈轩宇,心里兴起了犹豫。 …… 已是夜半三更。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床上的少年脸色煞白,他似乎做了场噩梦。 “七十三,从今往后,你就是寒七十三!” “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大人养的狗而已,这狗若是听话,便赏你们一口饭吃,可若是顽劣难驯,那不如宰了再换一条好狗!” 鞭子、辱骂,拳打脚踢,忍饥挨饿,天寒地冻……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沈轩宇突然惊醒,他粗重地喘息了两声,下意识看向床边。他睡着之前,长姐坐在床边守着他,可如今长姐不见了。他突然感觉好冷,这寒意像是渗进了骨子里。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一个小木人,这是长姐送给他的。只要拿着这木人,他心里就能安定下来,像是惊慌的神魂被镇住了一样。 “长姐……”沈轩宇紧紧地抓着小木人,他翻身下床,他很没有安全感,匆匆穿上雪白的靴子,身形像是一阵风,一眨眼就刮出了房间,没惊动任何人。 他来到沈青雉屋里,却发现屋里没人,就连被褥都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没人睡过。 “长姐?”他懵了懵,脸色更白了,眼神茫然了许久。 半晌,沈轩宇才紧紧地抱着长姐送给他的小木人,顺着屏风滑下身体,抱着膝盖将他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儿。 …… 沈青雉回来时,疲倦得很。回城走的是密道,之后又乘坐马车。等抵达侯府时,她已经困的眼皮直打架。 “夫君?” “……嗯。” “今晚谢谢你。”这算不算一场恩惠呢?因为他,因为出了口恶气,在赌坊宣泄了一场,她心情好了不少,心头乌云全散开了。 楚倾玄瞥她一眼,没说什么。但看着她的黑眼圈,他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她那黑眼圈让他感觉碍眼,想为她抹去。 沈青雉说:“你是不是又生气了?我先声明,我道谢不是跟你客气,是因为我除了道谢,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更好地表达我对你的感激。” “我没生气。”他皱着眉,她到底哪只眼睛看见他在生气?难道他长了一张看起来像是爱生气的脸? 沈青雉失笑:“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我好好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手艺。” 楚倾玄:“…………” 这才想起,他好像挺长时间没吃过她亲手烹饪的饭菜了。还真有点想念。 两人分别回屋。沈青雉进门时揉了揉眼,突然察觉不对。 “屋里有人?”忙快走两步,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太多,她以为又有人派来刺客想杀她。结果等她绕过屏风,手已经摸上了刀鞘,却突然一呆。 “轩宇?” 被这孩子吓了一大跳,怎么窝在她屋里,还可怜巴巴的蜷成了一小团? 沈轩宇睡得正迷糊,听见她出声,他一激灵,就连忙睁开眼。 “长姐……”他红着眼睛,像个小粘人包似的,起身朝沈青雉蹭了过来。 沈青雉揉揉他的头,“怎么了?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在房里好好睡觉,反而跑到我这儿来?” “长姐……” 沈轩宇说不出其他话,就只是像只狗崽子似乎的,一声声地喊着、唤着,脑袋直往沈青雉的肩上蹭,粘人的不行。 沈青雉失笑,“好了好了,我在呢。” 她叹了一声,若有所思:“正好你醒了,不然这样吧,咱俩聊会儿天!” 她看出沈轩宇的不安,笑着牵起他的手,姐弟俩坐在外间的长榻上。 沈青雉喊来丫鬟,让人送一些糕点过来。 她挑了几个风趣幽默的段子,那些小故事经她一讲,逗的人想笑,沈轩宇渐渐放松下来,听的入迷。 直至天快亮时。 丫鬟捧来一张毯子,“大小姐,真不用叫醒二少爷?” “没事,让他睡吧。”沈青雉哈欠连天,她早就困了,但轩宇之前那样子……害,自己的弟弟,当然得自己宠了。 “可是……”丫鬟瞄她一眼,心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哪怕是亲姐弟,可毕竟男女大防呀。 “大小姐,二少爷这……不合礼法。他睡在您的屋子里,万一传出去,恐怕……”恐怕会影响大小姐的名声。虽说大小姐本就声名狼藉,但这种事毕竟不好听。 沈青雉无语。 “哎!!!” 这个世界可真难,但也确实该注意。不然……她不惧流言蜚语,却不愿自己的弟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 黎明将至时,天色鱼肚白。 楚倾玄和衣而眠,他睡得很浅。 当听见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几乎立即清醒,眼底一片清明。 第45章 有多特别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门外传来下人惊讶的声音。“姑爷还在睡,用不用叫醒他?” “咳,不必不必。”沈青雉连忙说,悄悄瞄眼紧闭的房门,才摆摆手说:“你们也早点想休息吧,都下去吧。” 说完,她走进楚倾玄的房间。在他进门时,楚倾玄也坐起身,他皱眉看她:“怎么了?” 沈青雉抓了抓脸颊,瞅他一眼,才说,“那个……夫君?求收留?” 她从身后掏出带来的小毯子,抱在怀中,笑得又软又乖。 楚倾玄:“你的房间……” “轩宇在我那里,他睡着了。” 婢女提醒她注意影响,她舍不得吵醒轩宇,那孩子已经够苦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而她呢,思来想去,就跑来他这里。 楚倾玄坐在床上没声音,就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沈青雉眼角一抽,“那个,你要是不乐意……” “过来。” “啊?” 他伸手一抓,握住她臂弯。 沈青雉只觉地转天旋,等再睁开眼,她已经躺在床里侧,而他睡在外侧。 她脖子下是楚倾玄的胳膊,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睡觉!”他语气有些重,率先闭上眼。 “呃……”沈青雉看着他,突然悄悄偷笑。“好。”她弯着嘴角闭上眼。 侯府家大业大,房间也多。她并不是没有地方睡,但她耍了一点小心机。 要是他反感她、讨厌她,或者像最初那样憎恨她,她肯定不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比如之前,她曾冷静地想,因那些恩怨,她若喜欢他,便是虐恋情深。她不想自找苦吃。可坠崖后发生了许多事,也让她心思又活了起来。 害!说穿了,她到底是起了色心,他要是不给她机会也就罢了,可一旦他给了,那她……当然,必须,肯定得蹬鼻子上脸呀!肯定是要放肆的呀! 沈青雉偷摸发笑,像只小狐狸似的。 过了许久,她呼吸趋于平稳,楚倾玄才缓缓睁开眼。 凝睇着她恬静的睡颜,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眼角。这几日她休息不好,黑眼圈很是碍眼。 他指尖逗留在她那一小片肌肤上,来回蹭了蹭,像是想要蹭掉她眼底的暗青。 “唔……”沈青雉迷迷糊糊地咕哝一声,长腿骑在他腰上,像只树袋熊似的,整个巴在他身上。 楚倾玄动作一僵,接着,他隐晦地弯了一下唇,露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笑容…… …… 沈青雉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睁开眼。她打了个哈欠,才发现自己错过了早膳,而人家楚倾玄正准备吃午膳。 她大大方方地冲着楚倾玄笑一笑,而他仅是回以平淡的一瞟,接着就像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吃他自己的。 不过他对面摆着一副空碗筷。在沈青雉爬起来洗漱时,他拿起筷子帮空碗布菜。 等沈青雉洗漱干净坐在他对面,就发现碗里堆着的,全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嘻。”她高兴地冲他笑。 楚倾玄:“……咳!” 假装没看见她那可可爱爱的笑容。 膳后。 “大小姐,外头来人了。” “哦?是谁?”沈青雉面前摆着一堆粉末,还有几个小罐子,那罐子里装着剧毒的蛊虫。 下人说:“是……”欲言又止地瞥眼楚倾玄那边,“是战神府的人,那人自称叫做楚溪风,是姑爷从前在战神府的长随。” “溪风?”楚倾玄放下手中画笔,若有所思。“确实是我的人。” 他看向沈青雉那头,发现沈青雉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他说:“恐怕是战神府中出事了,否则……” 以溪风的性子,绝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找他。 …… “公子!” 楚溪风穿着一套旧蓝色长衫,少年长得秀气,但看神色谦卑懦弱。但他一看见楚倾玄,就连忙快走了两步。 “你受伤了?”楚倾玄神色一凝。他看见溪风身上的血迹。 溪风本是孤儿,跟在他身边多年,他心里拿溪风当弟弟看待,可如今……楚倾玄用力闭了一下眼。 “走吧,先进府!” “不,公子,我这次过来其实是因为……”想给公子报信的! 但没等他多说,楚倾玄就已将他拉进了大门。 正好一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外。 “祈神医?”侯府侍卫一看见祈神医,就连忙热情发笑。 祈愿一袭白衣,他手中拿着一份伴手礼。当看见楚倾玄主仆时,他温文尔雅道:“楚公子。” 楚倾玄眉心一皱。 等几人进入侯府后,管家派人通知沈青雉。沈青雉过来时,见气氛很不妙。 楚倾玄的脸色,依然像从前那么凉薄淡漠,可不知怎的,她却觉得他整个人都好像冷了几度,跟一座冰山似的。而且,他似乎隐隐和祈愿对峙。那模样,就像一头丛林雄狮在威慑外来的入侵者。 “沈姑娘,”祈愿喝了一杯茶,他是真有点受不了楚倾玄。那人一脸淡然,实则虎视眈眈,活像自己是个偷家贼,这叫祈愿很不自在。 以至于,见到沈青雉,就像看见救星了一样。 “你总算来了!” “嗯??”沈青雉来回瞟了瞟两人。 “我有些惦记贵府的二少爷,不知轩宇少爷如今如何?之前看见他身上那些伤疤,我担心陈年旧伤留下隐患,所以今儿才特地过来一趟。” “我带你去见见他。”那小子还没醒,她之前去看过,像头小猪羔似的,而且竟然打呼噜,鼾声如雷。 想到沈轩宇,沈青雉不禁抿唇发笑。然而她这种表现,落在楚倾玄眼里,俨然成了另一个意思。 她在开心?开心什么?因为她见到了祈愿? 是了……从前,别人畏她如猛虎,而就算不怕她,也因她从前劣迹太多,恶行数之不尽,私底下嫌弃她、鄙夷她,看不起她。 貌似这位祈神医,是唯一一个抛开有色眼光真诚与她结交的人。 想到这里,楚倾玄心里一咯噔,隐隐好似听见心里敲响了警钟。 平心而论,如果有个人,像祈愿对待沈青雉那样对待他,他就算不彻底卸下心防,也难免会把对方当做一个稍有几分特别的存在。 那么现在,祈愿在沈青雉心里,又到底有多‘特别’? 楚倾玄下颚一绷,他警惕地看向祈愿。而祈愿已跟着沈青雉走远。 看着二人的模样,他心里直发闷。 “姑爷,郎中已经帮溪风公子看过了。”管家过来汇报。楚倾玄这才收束心神,他直奔厢房。 “公子!” 之前人多眼杂,溪风没来得及细说,直至此刻,楚倾玄屏退了其他人,他才拖着受伤的身体起身。 “公子,战神府出事了!!” 第46章 一前一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出事?”楚倾玄一脸淡漠,没把这事放心上。 他出身战神府,但那里不是他的家。满府上下,除了溪风外,他从未在乎其他人。战神府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溪风着急道:“是这样的,公子,您还记得闫叔吗?” 楚倾玄微微一僵,神色稍认真几分。“你继续说。” “今早有人来报信,说发现闫叔的行踪。我心说不妙,想通知公子,岂料……”却被战神府的三公子逮了个正着。 楚倾玄作为战神府正室嫡出的大公子,生母死得早,后妈进门生了俩儿子。那三公子与他同父异母,二人更是打小就不对付。 从前楚倾玄人在战神府,双方起过不少冲突,而等楚倾玄入赘武安侯府后,那位三公子更是无数次在一些公众场合拿楚倾玄打趣,将楚倾玄的入赘当做谈资。 楚倾玄为溪风着想,入赘时认为武安侯府是龙潭虎穴,于是将溪风留下。溪风这少年看似胆小怕事,似乎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但其实很有主意。他平日夹紧尾巴做人,从不在战神府惹事,勉强也算能过日子。 可这回,因被三公子活捉,被关进地牢里。他身上那些伤,也全是三公子亲手为之。 “这些年咱们在战神府也经营了一些暗线,这回奴才为了逃出来,动了其中一名棋子。但这不重要,重点是闫叔,他恐怕凶多吉少……” 闫叔早年曾是战神府的仆人,与楚倾玄有半师之情。当年三公子想害楚倾玄,是闫叔救了他。但也因为这事儿,楚倾玄不得不将闫叔送出战神府,让闫叔隐姓埋名,免得遭到那位楚三公子的报复。 三公子是个记仇的人,此次得知闫叔行踪,立即派人拦截追堵。闫叔那边的情况暂且不知,可一旦闫叔被抓住,想也知道,下场肯定好不了。 楚倾玄用力闭了一下眼,他攥紧了双拳。 “公子,咱们可该如何是好?”溪风心急如焚,他打小就跟着公子,也与闫叔打过许多交道,眼下正是担心。 楚倾玄思量了许久,才沉闷地长吁口气。 “你且安心养伤,那些事,我来处理。” 说完这话,楚倾玄起身走人。 …… 沈青雉和神医祈愿一起来到弟弟轩宇的房间,祈愿轻手轻脚,没有惊醒睡得像头小猪羔似的少年。细细为沈轩宇把脉,又拿出一瓶丹药,最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怎么两个瓶子?”沈青雉问。 其中一个是白色瓶子的,按祈愿所说,这是给沈轩宇准备的。可另外竟然还有一只碧翠的青药瓶,她拔开瓶塞,看见里面只有一颗丹药,圆润的丹药宛如玉石,且芬芳扑鼻,是很清新干净的青草香。 “这一瓶是青颜丹?” “青颜丹?”这药名有些耳熟,似乎曾在哪儿听过。沈青雉‘啊’地一声:“我想起来了。” 据传青颜丹万金难求,当初在祈雨节上,林雨柔曾想以物换物,却被祈神医拒绝。听说这东西可以消除伤疤,美容养颜。 她诧异地眉梢一挑,但小手却攥紧了这瓶青颜丹。 “那个……” “我懂。”祈愿抛来一个暧昧戏谑的眼神:“本来我也犹豫过,但后来仔细一想,你与楚公子和外界所传闻的大不相同,你们两个渐入佳境,而且又是夫妻。虽说从前恩怨不少,但是我想这,至少能帮你弥补一二。” 也就是说,祈愿看出来了,某人起色心,还很有色胆,沈青雉看上楚倾玄了。 “啊这,”沈青雉一脸尴尬地抓了抓脖子,“大恩不言谢,你真的帮我太多了。祈愿,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但往后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绝不推辞。” 祈愿失笑,可若细看,他眼底好似有些感慨。然而那情绪稍纵即逝,转瞬就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但沈青雉暗觉奇怪。 虽然她以前问过祈愿,为何他待自己的态度这般特别?温柔,细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保护。只要自己这边一出事,他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忧她所忧,急她所急。但若说男女之爱,细瞧之下又不太像。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确信祈愿对她并非男女之情。 而他也曾解释过,说他帮她、对她好,全是看在她那个便宜老爹武安侯的面子上,是因为武安侯从前帮过他的忙。 可是,还是感觉有些违和! 比如,他似乎对她……不,他对原主,相当了解。而原主的过去,他似乎也知道的非常清楚。有一说一,原主并不是多好的人,外人畏之如猛虎,祈愿的态度着实另类。 只要是个三观正常的人,都绝不可能对那样的原主另眼相待。当然她弟沈轩宇不算,轩宇本就三观歪,本就不正常。 …… 沈青雉揣着疑惑,稀里糊涂地送走祈愿。等她回转时,就看见一袭白衣的楚倾玄守在自己的门外。 “夫君?”她快走两步,“怎么不进去?你在等我吗?” 楚倾玄皱了皱眉,“我接下来,有事要办,得出去一趟。” 她一愣。 楚倾玄垂首凝视她,沉吟了许久,才将一枚黑金兽令塞进她手中。 “这个,你拿好。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溪风会替我照顾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带上这个,让溪风带路。” “你要去哪?”沈青雉急急地问。 正要转身的楚倾玄:“………”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去见一个,大概算是长辈的人。” …… 当天下午,楚倾玄轻装简出,他离开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沈青雉心里像是空了一大角。傍晚时分,她鬼使神差地来到楚倾玄的院子。 明明心里知道,人已经走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可……她管不住自个儿的腿,心里也有点惦记,怕他这趟外出遇见危险。 “他那边肯定是出了事儿,不过……”想起他临走前,自己收拾出一堆东西让他带上,那些东西没准能派上用场。假如他真的遇见了危险,也能护他一命,这样一想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颗心,仍是提心吊胆,很不安稳。 “是你?”溪风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撑着重伤之躯走出来一看,登时满脸敌意。 沈青雉:“……” 她翻了个白眼。 “你家主子都已对我放下成见,你摆什么脸色!”说完,她冷哼一声,甩手走人。 溪风一愣:“?”没成想她竟是这种脾气,紧接着脸就绿了! 这沈青雉也不知给他家公子灌了什么迷糊汤……溪风狠狠地眯了一下眼。 …… 沈青雉心情不太好,天色将晚未晚,她杵在花园里望着天边落日。 “大小姐,韩世子来了。” “咦?” 韩世子?晋王世子韩愈宁? 这位是她前任未婚夫。当初祈雨节,多亏了韩愈宁拿出东海明珠,虽然按祈愿的态度,就算没有东海明珠,他也肯定救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但,不论如何她得承人家这份人情。只是自从当初仁恩郡主那件事后,两人就没再打过交道。 沈青雉曾听说,韩愈宁似乎是在皇家那边领了差事,外出剿匪。想来这是剿匪回来了。 她提起裙摆匆匆去前头。 “青雉!” 黑衣墨发的韩世子昂藏挺拔,他看见沈青雉,立即起身,但瞥眼旁边的下人,他又忍了忍,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易当着下人们的面儿说。 沈青雉摆了摆手,等驱散下人后,她才问:“怎么了?” “你得和我去趟祥云山。” “祥云山?” 那地方她知道,山上有家寺庙,侯府人员简单。祖母老夫人在寺庙里带发出家,日日虔诚礼佛。 而同一时间。 “架——!” 城外,楚倾玄长鞭一甩,他骑在马上,这次出行带了十名黑衣蒙面人,他本人也换成另一套行装。不再是纤尘不染的白衣,反而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满头墨发在风中狂舞,而他身上穿的,竟是一件极其艳丽的红袍…… 若沈青雉在此,她准要惊讶。 红衣是她的喜好,可她却从未见过楚倾玄身着红衣的模样。 至于楚倾玄这支队伍,他们所前往的方向,正是祥云山! 第47章 祈神医到底是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侯府这边。 “祥云山怎么了?”沈青雉急切上前。 韩愈宁说,“这件事……与你有关。想来,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 沈青雉急了,她又不傻,当然猜得出,祥云山上只有祖母老夫人与侯府有关。韩愈宁他怎么吞吞吐吐的?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沈青雉从书穿这么久,从未见过老夫人。但她拥有原主的记忆,更加知道,从前老夫人带发出家前,待原主很是疼爱。 说起来,原主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也全是被侯府众人给惯的。 “到底怎么了?”沈青雉急躁问。 “老夫人……罢了,我就直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韩愈宁凝重说:“我这次出城剿匪,偶然路过祥云山,曾在沉香寺中休息整顿,也是那时遇见的老夫人。她恐怕……时日无多了。” 但这事儿,老夫人似乎瞒着侯府这边,不然肯定早有风声传出。 韩愈宁能理解,外人以为侯府风光,但实则不然。 从前武安侯曾掌控雄兵百万,但因一些隐情解兵卸职,如今享有超品爵位,但侯府其实已经比不上从前。而侯府的老夫人,沈青雉的祖母,那位老人家,于侯府来讲像定海神针。 老人出身不俗,曾是当今圣上的‘义母’。就算是宗元帝见了老夫人,也得恭恭敬敬的执晚辈礼。可一旦老夫人出了事,宗元帝能否再念旧情还不一定。 就好比沈青雉曾当街怒揍八皇子,哪怕宗元帝不待见八皇子,但毕竟是自个儿的种,若非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他肯定得严惩沈青雉一顿。 沈青雉脸色一紧,此事干系太深。一方面是亲情,而另一方面,则是整体局势。她冷静思忖。 韩愈宁说:“目前为止,这事只有我知道。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我想还是来通知你一声比较好。至于我这回来侯府……我已找好借口,对外就说,我听说了宇弟的事情,所以前来探望。对了……宇弟他如何?” 韩愈宁知道传言不可尽信,可侯府发生的许多事,早已传的满城飞舞。 沈青雉眉心打了个死结:“他还好,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见他,但有一件事,我得麻烦你一下……” 沈青雉正视韩愈宁。 “我得出趟城,侯府这边麻烦你帮我照应。” “青雉,我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担心老夫人,可如果你擅自出城,被外人知晓,少不得要疑心。” 沈青雉本还心情凝重,但听了这话不禁一缓,“放心,宁哥,这些事我当然也有考虑过,我有万全之策。” 韩愈宁一愣,被她那一句‘宁哥’喊得有些恍惚。 依稀间,仿佛回想起从前,他们两个指腹为婚,也算是青梅竹马,打小两家大人就把二人往一起凑,直至她情窦初开,她渐渐变了。 有一回他突然发现,她似乎不再管自己叫哥哥,那时年幼的韩愈宁曾一脸纳闷地问她,而她气急败坏说:“韩愈宁,你又不是我哥,我的哥哥只有一个,是我们武安侯府的庶长子沈若愚,而你,你是我的未婚夫呀!” 她因为这事儿和他置气,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在他心里,她就只是妹妹而已。 后来她酒醉闹事,甚至投怀送抱、当众示爱表白,外人说她不知廉耻不知羞,可韩愈宁知道,她那些热情大胆,其实全是在表态。 她想要证明,她不仅仅是妹妹,更可以做他的女人。并且她不再满足于二人青梅竹马的兄妹情,她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拥抱他。 只是她做事太欠考虑,也太莽撞,这才败坏了她自己的名声。 沈青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在韩愈宁心里,她始终都只是当年那个骄纵的小妹妹而已。她哪怕做错过一些事情,他不能说她本性不坏,但也只是一时钻进了牛角尖而已…… 韩愈宁突然想起许多,等他回过神来,重新看着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绝色的红衣,倾国倾城,美得十分尖锐又大气,明媚的样子像烈阳。 他木讷的冰山脸,难得露出一抹温情的笑容来。 “好,我帮你,不过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 沈青雉换上一件寻常服饰,做一副少年打扮。她自己皮肤太白,甚至还专门化了一个妆。 化妆术很神奇,在韩愈宁看来简直像易容一样。沈青雉心想这在她上辈子,这化妆术可是名列‘四大邪术’之一的。 但等她女扮男装出城时,仍有些无语。 “沈姑娘,您就别气了,世子也只是担心您而已。”这一趟为掩人耳目,沈青雉特意兵分熟路。 她提前在侯府挑出一些忠心耿耿的人手,那些人与死士无异,早年曾追随武安侯上阵杀敌,为侯府卖命,绝无背叛可能。 但她自以为安排的万无一失,哪成想……“他可真能操心。” 沈青雉失笑,“我没生气,我只是……哎!” 一言难尽。 她现在坐的这辆马车,看外表平平无奇,然而马车内,短刀、长剑、十字·弩,各种暗器,甚至是各种用来保命的外伤金疮药,塞满了整整一大箱子,全是韩愈宁为她准备的。 而除了这之外,马车随行的只有一名车夫,但马车底下其实还贴着一个人,另外韩愈宁还派了不少人手暗中尾随。 这一路上,前哨提前打探情况观察路况,每隔一炷香的事件就有新消息传回,满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 沈青雉是真被韩愈宁逗笑了。但,心里也有一点暖。 “害,没生气就好。之前看您模样怪怪的,咱还以为您是在跟世子爷赌气呢。世子啊,他这人不善言辞,喜欢用做的,而不是用说的。” 车夫起了谈兴,提起以前的一些事,韩愈宁每次外出都总要搜集各地的名贵珍玩,那些东西留下一部分给王府,但绝大多数都送去了武安侯府。 他是真把沈青雉放在心坎儿上疼,只是这份‘疼爱’,是以兄妹的名义。 “世子向来办事周全,就好比从前,世子爷每回给您准备礼物,那可是侯府上下老老少少一个不落的,您家的老夫人有、侯爷有,那位媚姨娘有,甚至就连庶出的两子一女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这车夫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嗑儿,能看出来他是韩愈宁那边的心腹。这人常在外面跟着韩愈宁办事儿,反而是王府那边的人很少接触。 沈青雉听后一笑,“是啊,宁哥是待我不错。” 只是,想起老夫人,她这心情难免是沉重了一些。 韩愈宁说老夫人时日无多,可……没亲眼看一眼,她不好下结论。但若情况当真很坏,无论如何,她也必须救活老夫人。 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老人家从前给原主的那些疼爱,她就不能置之不理。 …… 京里的人提起祥云山,总要说成‘城外’,可实则路途遥远,就算快马也得走上两天两夜,而沈青雉乘坐马车,至少也得三天多才能抵达。 她出发的第二日,神医祈愿派人送来一张正式的烫金请帖,但沈青雉临走前已交代过,如今侯府由韩愈宁代为管理。 韩愈宁拿着那请帖,略微困惑地皱了一下眉。 “世子爷?”身旁的心腹诧异地看着他。 韩愈宁抿了下唇,“这字迹自由风骨,若本世子所料不差,应是那位祈神医亲手所书?” “听说神医与沈姑娘交情不错,您出城这些日子,京城着实发生了不少事。”而那些事情已经整理成卷宗,只等着韩愈宁翻阅。 韩愈宁突兀起身,他皱眉说:“从这笔势,能看出祈神医是用左手所书。” 但他从不知祈神医竟然是个左撇子。 并且, 他想起一个人。 第48章 怎么不懂事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那人本像正常人一样,用右手拿笔。直至有天他撞见那人练习左手。而巧合的是,这祈神医,就连自己都与那人很是相似。 韩愈宁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但心里难以置信。他沉吟良久,才干涩地说:“将卷宗拿上来。” 心腹连忙捧来记载了京中大事小情的册子。 韩愈宁逐页翻阅,他重点关注关于神医祈愿的部分。 “面具,来历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有这左手写字,左撇子……” 许久后,他沉沉地长吁口气。 他想,他知道他是谁了,知道祈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可,心里仿若掀起惊涛骇浪。 ‘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可能只是凑巧而已?’他很难接受心中那个结论,因为那个结论实在太叫他震惊。 尤其,‘祈愿’,这不是那人的本名,那人真正姓名不叫这个。以神医身份广结善缘,布局如此之大,‘祈愿’又到底在想什么? 他难免担忧。 “或许,我该试探一番再下结论……”韩愈宁沉声吩咐了几句。 心腹诧异:“世子,这恐怕……不好吧?毕竟沈姑娘已经外出,万一叫人知晓……” 韩愈宁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柳意是我特地找来的,本是为了以防万一……”而那柳意本就与青雉长相相似,再加上这些年的严格密训,一旦脸上化了妆,再换上一袭青雉爱穿的红衣,绝对能以假乱真。 虽说韩愈宁看似木讷,一副冰山做派,对待外人从不热情,就连私底下也总是不苟言笑。可他毕竟身为晋王世子,伴随着城府心计长大。他其实是个很有深谋远略的男人。 就好比从前沈青雉行事张狂,侯府看似地位超然风光得意,其实早已外强中干。他让人私底下搜寻与青雉模样相似的少女,是为了帮她留一记后手。万一日后她惹上什么大麻烦,也能利用这个替身金蝉脱壳。 可韩愈宁自己也没想到,这替身首次亮相,竟然要用在此处。 …… “主子,侯府那边回信了。” 一面水墨屏风后,漆黑的长发披散而下,那人冰肌玉骨。 祈愿从浴桶中走出,随意地披上件衣裳。等他穿戴整齐后,饶过披风。来报信的侍女欲言又止。 “主子,您真要这么做?您难得到忘了,那个沈青雉她曾……” “曾怎样?”祈愿神色浅淡。 侍女一哆嗦,“奴婢逾越了。”飞快低下头,暗暗咬住了嘴唇,她怎忘了,在主子这儿,那沈青雉,就是一个禁忌。她们这些人,连提都不能提,因为那侯府将相当可怕,绝不是她们所能承受的。 祈愿饶有兴致地看着噤声的侍女,他突兀一笑。“安遥,你跟我多久了?” 侍女安遥心中一突,“回主子,两年了。” “那既然都已经两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懂事呢?”祈愿清澈干净的嗓音,噙着醉人的温柔,只是他看安遥的眼神,却凉薄的仿若寒月。 他翩然坐在一张长榻上,拿起凉茶抿了一口。而安遥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身体在轻轻发抖,紧张地流下许多冷汗。 “主子……”安遥嗓音干哑,想说点什么,却听……“下去吧,自己领罚。” “是!” 如蒙大赦,安遥狠狠地松了口气。 等她走出房门,看见两名白衣侍女在此把守。那二人交换一个视线,旋即一脸同情地看向安遥,但安遥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匆匆向二人点了个头,她七扭八拐地走进一间暗室。这里正有人对一名白衣侍女用刑。 那侍女已经遍体鳞伤,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大概活不成了。 安遥不禁打了个冷颤。 “安姑娘,你不在主子那边伺候,怎么跑来这地方?主子嗅觉灵敏,最闻不得血腥,你等下回去的时候可得记着,将你自己洗干净,免得血气冲撞了主子。” 安遥叹气:“我是来领罚的。” “怎么回事?”那人诧异问,而安遥已经一脸认命地趴在用来行刑的长凳上。 “老规矩,一百大板。”安遥知道,她家主子祈神医妙手回春,敢和阎王抢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肯定死不了。所以她不怕领罚,这一百大板拍下来,换成旁人不死也得没上半条命,可安遥知道,自己死不了,更甚至……这样的重罚,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安遥又是一哆嗦,想起从前因为沈青雉,一名小姐妹对主子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结果后来……那人,竟被主子亲手活剐了! 安遥沉长吁口气,自己咬住了竹筒,避免等下太疼咬伤舌头。她含糊不清地说:“等下打重点,千万别留手。要是主子知道你阳奉阴违,你也绝对好不了!” 那行刑之人脸色一肃:“用得着你说?我猜你定是嘴欠,准是提起那位侯府大小姐了。你说你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前车之鉴的例子也见过不少,怎么还犯了糊涂……” 那人一边说,一边对安遥用刑。 安遥闷哼着,可心里却在想,她也是在为主子抱不平,她是心疼主子啊!虽说主子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心疼,可那个沈青雉…… 何必呢,值得吗?她是真的不懂。按理主子本该与沈青雉水深火热,可为何抛却成见,不但不恨,还接二连三地救对方于水火? 安遥心下一叹。 …… 发生在京城那边的事情,沈青雉并不清楚。马车已经进入祥云山的地界,车夫说要再过一日半才能抵达山上的祥云寺。 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困得眼皮有些打架。 “沈姑娘,要不咱们就先在这儿修整修整。昨儿赶了一夜的路,这道路太颠簸,您也没有休息好。”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青雉赶紧拍拍脸颊揉揉眼。“没事儿,继续上山,我撑得住。”今早见到老夫人,她也能今早安心,否则这颗心总是悬着。 然而马车才刚往前走了一段儿路,一只夜鸦振翅飞来。那乌鸦通体漆黑,爪子上绑着个竹筒,是前方的暗哨在报信。 车夫胳膊一抬,夜鸦落在车夫手臂上。他拿出竹筒里的纸条看了看,突兀脸色一变。 “沈姑娘,咱们怕是得绕些远路了,前方出事了。” “怎么了?” 沈青雉撩开马车帘子,探头问车夫。 车夫凝重说:“前面死人了。” 第49章 红衣,“冥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死人?”沈青雉愣了下。 车夫点头:“暗哨报信,说前面有尸体和血迹,应该是有两波不同的势力在那里搏杀,那些尸体还新鲜着,刚断气没多久。咱们此行不易惊动外人,保险起见还是绕路比较好。” 否则若卷入那纷争漩涡,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总归小心无大错。——车夫这样想。 沈青雉想了想,才说:“若绕远路,要用时多久?” “恐怕得多走两天。祥云山这地方不比旁处,它虽名为山,但附近全是崇山峻岭岩石峭壁,地势相当复杂。” 沈青雉眉心一拧,“不行!” 她还记着呢,韩愈宁说祖母‘时日无多’,本来从京城出来,就算不出意外,也得耗时三天,若是绕路,耽搁的这两天时间,难保不会多生变数。 沈青雉忧心忡忡,“这样,咱们骑马上山,尽快越过他们。”说这话时,她眼色一厉:“我们只是路过而已,若他们当真不长眼,瞄到咱们的头顶上,那就杀!!” 她立即钻出马车,肩膀上背着一个小包袱,这是她的行李。除了这之外,她靴子里插着两把匕首,扎在腰上的腰带看似不起眼,但其实是一把软件,再来她衣裳底下穿着内甲,这趟出行她可谓是全副武装,甚至就连一双袖子都藏了藏袖箭和吹箭。 车夫见她如此干脆,很是愣了愣。等回过神时,就见女扮男装的沈青雉已翻身上马。车夫又急又叹。 “沈姑娘这性子也真不知是随了谁……”最近听说这位侯府嫡女变化很大,可如今再看这莽撞性子,分明与往日一模一样。真不知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哎!罢了罢了,世子派他们这些人护送沈姑娘,恐怕也是因为担心这沈姑娘的性子,怕她路上出意外。大不了等下真若出了事……杀就是了! 他们这些晋王府的人,从前皆是刀口舔血过日子,还从未怕过谁! 车夫摇头晃脑地跟上沈青雉。 “造孽哦!但愿那些个不长眼的可千万别撞在咱们枪口上。”毕竟这杀人见血的活计也是挺费力气的。 …… 祥云山上,这是一个山洞。戴着鬼脸面具的红衣男子正在此修整,这人正是楚倾玄。只是,他此刻的模样,与往日相比大相径庭。 就算沈青雉在此,也很难认得出他! 他坐在山洞中,膝盖支着,手里拿着一壶酒,胳膊搭在膝盖上。那模样乍一看竟很是恣情不羁。 楚倾玄身边那些人受了一些伤,他这回外出遭遇埋伏。到现在为止,他这边的人手并未折损,但多少受了一些伤,至于那些刺客,活着来的,但一个个已化作尸体与山中黑土为伴。 他狠狠灌下一口烈酒,这烈酒像是一串火,才刚一入口就笔直地烧进了他喉咙。他本是紧闭着眼睛,此刻徐徐睁开,眼白处布满了骇人的血红。 “您看这个。”一名蒙面人捧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来到楚倾玄面前,那人皮上刻着一片紫色鸢尾的刺青。 “又是紫鸢尾?” 面具下,楚倾玄眉心一拧。他讲话时,就连嗓音都与平时很是不同。那嗓音听着邪魅轻佻,却又带着几分嘲弄,甚至,还夹杂着几分不太明显的阴翳狠戾,嘶哑至极。 他像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这是咱们之前从那些此刻身上扒下来的。这‘紫鸢尾’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比起咱们还神秘几分,这些年一直在查您的事情,而这回他们埋伏在祥云山,恐怕……” 恐怕,对方已经查出‘冥帝’的真实身份。 “自从我当年丹田被废,冥府这边就沉寂许多。这紫鸢尾算是趁乱而起,幕后的人准与我相识。”楚倾玄再次喝下一口烈酒,凤眸也变得越发猩红。 离开京城,就仿佛解开身上的一道枷锁。当初他入赘侯府时,曾有人以为他是个小可怜,可又有谁想过,那不过是他审时度势后的结果。 本来如不出意外,他兴许会蛰伏几年,至于侯府那些人……他们的下场,他其实早已盘算好。 可…… “蠢货。” 薄唇一扬,楚倾玄,又或者该称之为冥帝,他砸碎手中酒壶,阴狠地看向面前这些蒙面人。 “跟着那样一个蠢货,亏你们还能忠心耿耿!” 那蒙面人见他喜怒无常,心头一凛,在警惕的同时,也有些无语。 冥帝他怎么又……哎!说变就变,没个规律。好在这疯病,他们早已了若指掌,并且也早在多年前,就已准备出一套完美对策。 “主子,您息怒,您……不,卑职说错了,不是您,是那位战神府的大公子,他虽……不是那么太好,可你俩共用一个身体,咱们忠诚于他,也是在忠诚于您。” 这蒙面人虽说蒙着脸,但听语气就能听出一股子狗腿的谄媚。 冥帝心情好转,可接着又神色一阴。 “别拿本尊与那蠢货相提并论。呵……还有那侯府,那个叫沈青雉的女人,她到底给那个蠢货灌了什么迷糊汤?” 城里白衣如雪的楚倾玄,高冷,漠然,性子有些别扭,偶尔会口是心非,但与沈青雉的关系在回暖。可那白衣的楚倾玄,仅仅算他的一部分,犹如分支,不代表主干。 至于城外这红衣似血的冥帝,那张狂模样,那狠戾神色,要是沈青雉在此,准要恍然大悟! 这tm不就是书里那个终极大反派吗? 与她朝夕相处的楚倾玄,和书里的反派有着很大差距。而这红衣似血的,才是后来那搅弄风云,杀人无数,残忍乖戾的大boss真身! …… 沈青雉策马狂奔,前方暗哨得到消息,提前清空了路障。但在经过一片山丘时,她看见横七竖八的尸体,仅仅是眼角余光分神一瞟,就捕捉了许多信息。 死的这些人,几乎全是上级要害,一刀毙命,那果断又狠辣的杀人手法,看得出训练有素。但她并未停留,反正又不关她的事儿,她只想尽快闯出这片危险地带前往祥云山。 在沈青雉忙着赶路时,山洞中,一名蒙面人匆匆来报信:“山下来人了!” “还来?紫鸢尾埋伏在这河边的人手已经被咱们杀了个干净,这回来的又是哪一边的?” 蒙面人看向楚倾玄那头,发觉这人不知何时拿刀划破他自己的掌心,此刻血流如涌,滴滴答答地溅湿他脚面,可他看着这鲜红的血,竟露出一抹近乎陶醉享受的笑容。 真是越来越疯!蒙面人打个哆嗦,赶紧收回视线。 “这……恐怕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但对方行事有些鬼祟。暗七发现对方的暗哨,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发现前前后后得有二十多人,全藏在暗中,而明面上只有一少年和一车夫……” “尽量不要起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 “冥帝不见了!” “你说什么?” 等这管事的蒙面人回头一看,当场一懵,原地除了一滩血迹,再无那疯疯癫癫的魔魅红衣。 “不好,快去找人!” 蒙面人暗叫不妙,冥帝一发疯,自残都算是轻的。有几回他自己甚至险些弄死他自己。至于如今……恐怕是此前入赘侯府,在那边儿攒下太多怨气,已经憋不住,忍不住了。 而这种情况,一旦他发疯,恐怕要比从前更加不妙! …… “吁——!” 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当一抹红衣身影魂不附体地出现在山路中间,策马疾驰的沈青雉吓了一跳,她连忙勒紧了缰绳,马蹄子高高扬起,险些将她自己摔下马。 等她惊魂甫定,定睛一看,就见…… “嗯???” 目瞪狗呆。 咋回事,碰瓷吗? 那身材修长的红衣人,竟然摔柔柔弱弱地,摔倒在她面前?? 第50章 怪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马蹄子高高扬起,险些踩在那名红衣人身上。直至马蹄落地,红衣人披散长发,依然一副‘柔弱’模样。 沈青雉这才发现,对方脸上竟然戴着面具。 还别说,那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乍一看是真狰狞,还挺吓人的。 “你没事吧?” 一袭红衣似血的冥帝,眼底满是阴狠乖戾,他嗖地一下看向沈青雉。那狠戾眼神像能将她大卸八块。沈青雉连忙攥紧缰绳,骑着马往后一退:“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少在这儿碰瓷,我压根没有撞到你!” 因戴着面具,看不见这人的五官,但那狭长凤眸叫沈青雉隐隐熟悉。对方疯狂偏执的模样让她心中突跳,只觉毛骨悚然。 “哼!”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摇摇晃晃站直了身体。可哪怕腰杆笔直,那大红衣裳依旧显得很是懒散。 他轻蔑地瞥她一眼,头一扭,就慢悠悠地走开了。 沈青雉:“…………” 这人傲娇什么呢? “怪人一个。”她一脸无语。 这时后头的车夫追上沈青雉,“沈……公子,”险些说漏嘴,要知现在的沈青雉可是女扮男装。车夫关心问:“您没事吧?方才那是怎么了?” “不清楚,走吧,咱们继续赶路,驾!”她马鞭一甩,双腿夹紧了马腹,继续风驰电掣。 车夫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可疑之处,这才跟上了她。 等两人走远,不远处的一片荷塘。红衣的冥帝蹲在荷塘边,摘下脸上的面具,玩着薄唇,露出一抹温柔迷醉的表情,可突然间,他身上一抓,竟在自己脸上留下道道血痕,抓伤他自己整张脸,像是想将这张脸皮撕下来。 “呵,真丑。”他撩开遮挡住右脸的长发,那些像是烈火造成的伤痕叫他十分碍眼。并不是没办法,他若想祛除脸上的伤疤,早就差人绑了那个什么姓祈的神医,但这丑陋的伤,每次多看一眼,都能叫他在厌恶的同时冷静几分。 这不是矛盾吗? 这伤疤,几乎成了绑定他理智的枷锁,让他即便再疯,也能稍微保存几分底线。 他看着自己这张脸,版眯起眼睛,“蠢货,你竟然对那种人动心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她从前打你骂你,甚至下令让人抽你八十鞭子,你竟然冰释前嫌!?” 他对此相当不满意,这是他对‘楚倾玄’说的。拧着眉,一脸厌恶地看着这张脸,他又突然像恶作剧似地眯了一下眼,“好呀,既然你喜欢她,那么……呵!”他像是有了好主意。 他倒是要看看那个蠢货,等……又该如何是好? …… 沈青雉骑着马,穿过这片地势复杂的山林,直至抵达沉香寺时,已经是一日之后的下午。 “这位小施主,还请止步。” 沈青雉翻身下马,一名身披袈裟的出家人拦住了她。 “晚辈见过大师。”她很恭敬地向这满脸慈悲的出家人行了个礼。 和尚说:“小施主,日前寺庙出了些事,如今不易待客,有劳您多跑了这一趟。” 和尚满是歉然,拿女扮男装的沈青雉当成寻常香客。 沈青雉眯了下眼:“不知寺庙出了何事?晚辈家住的比较远,这一回路途遥远,也是好不容易才赶来这里。”她一副真真假假的模样套话。 出家人道:“实不相瞒,日前寺庙着了一场大火。您站在这儿,往那边儿看,能瞧见一些废墟……咱们这儿死伤了一些人,实在忙不过来,怕是没法招待小施主。” 沈青雉说:“大师,您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听说沉香寺的菩萨向来灵验,这回上山是专门为了家中长辈祈福……你也别急着拒绝,我不用你们招待,我只待三日,这三日我想在寺庙中焚香沐浴吃斋礼佛默写经书。” 说着,她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硬塞进和尚手中。 “啊这……”和尚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 沉香寺,西边的那一片房舍是山上香客的住处,沈青雉领了一间房,打发走带她过来的小和尚,她一转身,就已是满面的凝重。 车夫见她这样,不禁疑惑:“沈……公子,不知您为何?”生怕隔墙有耳,车夫疑惑沈青雉为何不直接道明来意,之前在寺庙外与和尚寒暄,她可谓是满口扯谎。 沈青雉拿下自己的行囊,从里面翻出几个小纸人,她抬指一弹,这些小纸人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车夫一瞪眼。 这沈姑娘竟然还懂这种奇术? 没用多久,一只小纸人顺着门缝钻进来,竟活灵活现,像有着生命一样,飞起来落在沈青雉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沈青雉脖子处的皮肤。 沈青雉偏了偏头,像是在侧耳倾听,又像是在感应什么。 须臾。 “四下无人,不必紧张。”她这么说,然后给自己和车夫分别倒了一碗茶,等银针试毒后,茶水并无异样,她这才放心地将其中一杯递给车夫。 车夫是个糙汉子,但也有点受宠若惊。“可使不得,按理得是咱们伺候您才是。” 沈青雉一笑,等喝下一杯茶解渴后,她才若有所思说:“这不是巧了吗?数日前宁哥路过祥云山时,曾见过我祖母一面,可紧接着,我赶来这里,就听说寺庙着了火。” “且,这沉香寺我以前来过,我祖母便是住在西边这些香舍中,你看东南方那个种满海棠树的院子,那就是我祖母暂住的地方。我祖母身边总共有十名侍卫、四名婢女,外加两名嬷嬷,可你瞧,那海棠院中冷冷清清,哪有人影?” 说这话时,她虽在笑着,却给人一种笑不达眼的感觉。 车夫一惊。 “您的意思是?” 沈青雉摇摇头:“暂时还不好下定论,可这沉香寺出了变故是一定的。以我祖母的身份,谅那些僧人绝不敢拿她如何。毕竟祖母人虽在山上,可她定期写家书,一旦家书中断,那我侯府将势必追查。”介时,如若祖母出了意外,这沉香寺中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 更何况。 “沉香寺的僧人我以前也见过,方才寺庙中忙忙碌碌,但全是一些小和尚,包括那些接待咱们的。看样子像是刚剃度不久,甚至还有一些没戒奶的小孩子,不足半人高……可德高望重的主持,还有其余老和尚,却是不见踪影。” 综合以上,她所能推测出来的,大概就是——有人软禁了沉香寺的老和尚,而她祖母,大概是被连累了。 第51章 缘分,碰瓷的妖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让人探查探查,那些小和尚兴许会是突破口,但千万别打草惊蛇。”沈青雉气息沉沉地这么说。 车夫立即点头:“我明白了!您稍等,我这就吩咐下去。” 抵达沉香寺的这天晚上,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夜已深了,乌云蔽月,滂沱暴雨倾洒而下。那轰隆隆的雷声、雨声,震耳欲聋,骇人的天威笼罩了整个寺庙。 沈青雉心事重,本是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如今被这震耳欲聋的雷雨声吵得不能合眼,她索性起身,来到窗边。 车夫那边暂时还没消息传回,她推开一扇窗户看向香舍外,当银白的闪电撕裂苍穹,照亮了寂寥清幽的香舍。 从前这沉香寺中曾有许多香客,但如今香舍这边就只有沈青雉这一批人马。不论是她祖母,还是其余的香客们,竟全部不见踪影。 这事儿究竟是谁做的? 她不禁阴谋论。 而就在这时,雷鸣暴雨是天然屏障,在这种环境中,雷雨能掩盖许多声音。可她好像听见了什么,细细辨认之下,才认出那是一连串的马蹄声。 “听这马蹄声,怕是至少也得十几匹马。有人来了?”她暗暗警惕。 …… “冥帝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咱们想帮他包扎,可他不让咱们碰,这可如何是好?” 暴雨中,红衣冥帝一行人抵达沉香寺。谁也没想到这老天不开眼,他们正在赶路,这暴雨说下就下。而‘冥帝’,他许是体质弱,日前在侯府受的那些伤尚未好利索,此刻高烧不退,人已接近半昏迷。 “哎,尊上就这点不好,防心太重。也不知如今这身子里的,究竟是楚公子,还是尊上……若是楚公子还好些,他比较好说话。” 等这些人敲响沉香寺的大门,一名小和尚激灵灵地睁开眼,他只打开一条缝,四院大门上了锁,里头拴着铁链子。 “敢问几位施主是?”小和尚若声弱气问。 一名蒙面人……不,他早就摘了蒙面布巾,一副貌不惊人的模样,像个市井随处可见的老好人。 他叫李望京。 李望京亲切和蔼地说:“小师傅,这山里雨下的太大了,不知能否让咱们避避雨?” 小和尚暗暗警惕,飞快地瞄他一眼,才低头说:“这……我得问问师兄们。” “哎,成,那就有劳你了。” 等寺院大门关上,小和尚跑走的脚步声响起,李望京若有所思。 “有点意思,这沉香寺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哦?”有人问:“李堂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害,这沉香寺的主持慈悲为怀,按理来说,像咱们这种情况的,寺庙僧人看见了,准得立即开门将咱们迎进去,可刚才那小和尚……他虽没露脸,只从门缝里露出一对眼睛来,可我瞧他眼角有淤青,像是被打的。” “而这沉香寺的和尚,向来亲似一家,绝无内讧欺凌的可能,总之……这地方怕是有猫腻,等下大伙儿都警醒着一点。” “是!” 不久,寺庙里传出脚步声,过来的人不是之前守门的小和尚,而是一个看脸色有些憔悴的年轻和尚,这和尚卸下门栓和铁链,将李望京一行人迎进了寺庙中。 当看见高烧不退,已是一副半昏迷状态的红衣冥帝时,瞧见冥帝脸上的面具,又看见这些李望京等人一副练家子模样步履扎实。这和尚咬了咬牙,内心满是矛盾犹豫。 可最终他无声的低下头。 他不能冒险,更不敢冒险,他不能拿寺庙中所有人的性命赌!一念至此,和尚红透了眼睛。 …… 沈青雉站在床边,看见李望京一行人走进香舍,她隔着雨幕珠帘,瞧见李望京抱着一名红衣男子。她愣了一下。 还真是缘分,是那碰瓷的妖孽! 说起红这个颜色,平时很少有人穿,主要太过喜气,也太过张扬。 若说沈青雉的红衣扮相盛入烈火宛似骄阳,那么冥帝的红衣,却更像阴翳的,邪恶的,被鲜血涂红的颜色,仿佛象征着怨恨、残忍、暴虐,乖戾!全是负面,是一种腐烂的红,看不见生机。 她遥遥地瞥了对方一眼,正准备收回视线,就见李望京抱着那红衣冥帝,笔直地走进她斜对面的海棠院中。 她又是一愣。 眼底雾了雾,漆黑寒湛的星眸划过一抹隐晦的神色。 …… 翌日天明时。 “沈……公子。”车夫回来报信儿,他忙了一晚上,此刻才刚查出点线索。 沈青雉故技重施,让纸人帮自己盯梢,确认四下无人,二人谈话旁人听不见后,她才问:“可有可疑之处?” “有的!” 车夫压低了嗓音,他小声道:“您料事如神,这沉香寺竟果真出事了。咱们的人曾易容成一名和尚的模样……” 接下来车夫娓娓道来。 这沉香寺,约莫是五六日前曾起了一场大火,烧毁了大半个寺庙。火灾中,一些和尚受了伤,如今正在四院后面的禅室里养着。可这不过是表面上的情报。 车夫另外还得到一些线索,那些受伤的和尚,不单单是因为火灾,有一些人身上遭受的,乃是刀剑之伤。 “但奇怪的是咱们寻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打斗痕迹。依我看,八成那些争斗,是发生在起火的地方。”随着火灾发生,那些痕迹被掩埋,房舍也变成了废墟。 “很有道理。” 沈青雉点着头,认可这番话,但她却眉心紧拧:“我想不通,那幕后之人为何要霸占寺院?另外……如今沉香寺中有不少小和尚负责重建修葺等工作,看表面一切如常。可若我所料不差,那幕后之人应该是拿捏了主持等人当人质,才逼得和尚们乖乖听他的话。” “可他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不出所料,如今寺庙一举一动,皆在那人的监控之下。庙里的和尚不但是他的工蚁,更是他拿来盯梢的眼线。更甚至……” 沈青雉还有更多猜想。 比如,自己等人住进沉香寺,并未受太多阻碍。这也就代表,那幕后之人虽拿捏了人质,却不愿再添更多波折,所以才想打造一副寺庙之内一切如茶的假象? 不拒绝自己的入住,是怕拒绝后使人起疑? “那人的藏身之处,应该就在这寺庙附近。恐怕被绑架的人质与他在一处……咱们先按这个方向查!” 但除此之外,她也得做做那些小和尚的思想工作,怕只怕和尚们不肯配合她。可一旦合作,这将是双赢…… 正当沈青雉若有所思时。 “砰——!” 斜对面的海棠院中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李望京骇然的嗓音:“尊上!!” 尊上,这二字,是他们对红衣冥帝的敬称。 第52章 你们全部都该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将沈青雉吓了一跳。车夫警惕,反手伸向后腰握住刀柄,同时一步挡在沈青雉前方。 当二人循声一看,就见海棠苑中,一名披头散发的红衣男子,脸上戴着瘆人的青鬼面具。 他四周全是人,李望京等人急不可耐,冲上去想拦下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投鼠忌器的李望京不敢拿出真本事,生怕他们伤着这位尊上。须知自从尊上丹田被废,这人就跟瓷器做的,李望京等人生怕一不留神将他磕了碰了。 可这样一来,十几个练家子一哄而上,一时间竟难以制服红衣的冥帝,甚至还被他重伤了几个。 他手中握着一把刀,阴狠地说:“你们,全部,都该死!!” 李望京悖然变色,这是红衣冥帝发疯的征兆,从前他们这些下属最怕他这副模样,当年那些惨剧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 “快退!”李望京不敢大意,别看尊上已丹田被废,可真要是拼杀起来,到最后,死的、伤的,可未必是他。 况且,就算再借给李望京一百个胆子,他也绝不敢伤害冥帝分毫。 然而杀红眼的男人宛若厉鬼一样,昨夜那场雨下了一整夜,至今还在淅淅沥沥。 寺庙低洼之处被水淹,这场混乱波及沈青雉这边。 车夫立身沈青雉前方,严防死守,生怕有人趁乱伤害沈青雉。可细看之下,又觉得似乎是自己紧张过度。 看李望京那些人的神色,好似这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应该并非冲着沈青雉而来。 但不论如何,既然世子将沈姑娘交到他手中,护卫沈姑娘的安全,并将人毫发无伤地带回京城,这便是他使命! 车夫严阵以待。 可就在这时。 “好吵。”女扮男装的沈青雉低哑开口,她突然甩手飞出一抹银光。 “你!?”李望京又惊又怒! 那竟是一根银针,精准地没入冥帝的后颈。冥帝因此昏迷,李望京紧急接住他下滑的身体,半抱着他,一点杀意地敌视沈青雉。 同一时间,李望京身旁那些人手,锵地一声拔出刀剑。 车夫见此懵了一下。沈姑娘啊沈姑娘,您怕不是捅了马蜂窝! 车夫眼皮子一抽,内心无语,但他立场坚定,依然牢牢地站在沈青雉面前,仿若一面天然盾牌,企图为她抵御来自外界的危险。 沈青雉皱眉,“难道你有办法让他安静下来?”她看着李望京这么问。 李望京一时哑口。 沈青雉忖度着,徐步而来。 “撩起他衣袖,让我帮他号个脉。从他方才表现来看,他那疯癫模样……不像是病。” “你说什么?”李望京震惊。 “我暂时还不好下结论,但我看他之前的模样,更像是中了巫蛊之术。得先让我看看才行,我得号脉才能断症。” 当然要是李望京不愿,她也懒得多管闲事。方才之所以出手,就如她所说,她只不过——是嫌吵而已! 再者,一旦战势近一步扩散,难保车夫不会与这些人动手。可一旦车夫的本事露出来,那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这沉香寺中许多谜团尚未解开,如今敌暗我暗,若因这红衣男子发疯而使自己这边露了相,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 李望京将信将疑,他审视着一身灰袍的‘少年’。 这时一名男子匆匆来到香舍,一看见这边的混乱场景顿时一愣:“这是怎么了?” 李望京眼神一凝,他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小纸人,那是用红纸剪成的。 “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是属下方才在寺庙里发现的,这纸人像活物一样,属下出身巫山,曾见识过那边的巫蛊之术……” 被男人捏在手中的纸人用一对儿剪纸形状的小手努力挣扎,锋利的薄纸竟像刀子一样,在男人受伤造成伤口。 “啊!”男人手中一通,不禁松开手。 纸人吸收对方的血液,变得更加灵性,它轻飘飘地飞向沈青雉,然后一双小手手努力抱住沈青雉脖子,亲昵的像撒娇一样。 “……这是我的。”沈青雉有点无语,拿下纸人收进怀中。 李望京的脸色有些凝重:“你竟真懂巫蛊之术?” “爱信不信!” 沈青雉转身,她不喜欢被人如此质疑。救人虽只是举手之劳,但若对方怀疑她,她也不愿热脸贴人冷屁股。 见她走的无情,李望京呆了一下,半晌他神色乌云密布,像是想到什么,才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阁下留步!” …… 沈青雉被李望京请进了海棠院中,如今红衣的冥帝已被安置妥当。他模样平静地躺在一张木床上。 李望京在一旁候着,亲自撩起冥帝的衣袖,露出一截儿伤疤遍布的手腕。 沈青雉:“???” 沈青雉愣了下。 说起来……这手,还有手腕上的伤,怎么让她有点眼熟呢?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起楚倾玄,但想了想又不禁摇头。 想什么呢?不可能的。 楚倾玄并无疯病,她俩相处这么久,至少这点她是清楚的。而这红衣人的疯狂模样,看起来竟像是病入膏肓。 但话说回来,这俩人的手,是真的相似,甚至……就连身高长相,都好像没差多少? 她狐疑地瞄了一眼冥帝脸上的面具,有点跃跃欲试。但瞟眼旁边看似恭维客气,实则虎视眈眈盯梢自己的李望京,沈青雉又不禁默了。 …… “千命分神蛊?” 沈青雉指尖搭在红艺人的手腕上,她琢磨了好半天,才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开口。 “千命分神蛊……是有些相似,可这玩意喜欢栖息在极阴之地,女人体质偏阴,而男子则阳气太重。” 所以中了这种蛊的,都是女人,从无例外! 咦? 沈青雉又不禁瞄了红衣人,这位……身材修挑,肩宽腿长,可他难道是女的?那她可真是罪过了,刚才竟险些怀疑这人是她夫君楚倾玄。 “少见勿怪,少见勿怪。” 心里默念几声,她为自己压压惊,这才说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位姐姐中的乃是千命蛊。” “啊?”李望京一呆。不是,姐姐? 哪来的姐姐? 这是在说他家尊上冥帝吗?? 第53章 营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李望京脸色古怪。 沈青雉还以为他这副‘震惊’表情,是因那位‘红衣姐姐’中了千命分神蛊。她体谅地说:“看你这副表情,应该知道这种蛊?” 不,我不知道!李望京脸颊一抽,又看了看冥帝那边,不禁默了。 他家尊上到底哪里长得像女人了?面具一摘,在被毁容前,曾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其美名之远播,就连周边数国都听过其名。再说了,哪怕尊上戴着面具,哪怕此刻看不见脸,可……这,身材,这长手长脚的,哪像女人了? 李望京一脸费解,等他看向沈青雉,不禁再度无语。 因沈青雉女扮男装,他以为这人是‘少年’。可这少年,莫不是眼神不好使? 可接下来,沈青雉所言,却叫他大吃一惊。 “这千命分神蛊,早期曾被叫做药中帝王蛊,巫蛊之术虽害人居多,但也可救人。”只是这帝王蛊要耗费不少材料,单是那些药物就得是一笔天价,想养出一只帝王蛊更是难上加难,寻常人想都不敢想。 然而…… “这帝王蛊药效极强,就算身躯残破也可修复,哪怕断肢亦可重生,只不过需要时间,有可能几年,也有可能几十年,全看个人体质……” “你说什么?”李望京猛地看过来:“可修复?那敢问武人丹田若是被废,能否修复?” “当然,我不是说了?就连断肢都可重生,至于丹田……自然也可。” 李望京心中突跳,猛然看向红衣的冥帝,尊上丹田被废后,他本人顶多是行事有些不便,可他们这些属下日日提心吊胆,实在是因从前尊上行事太过孟浪,树敌无数。 可若是尊上的丹田能恢复如初,一身实力尽皆全复,那……一这样想,李望京便心头火热,像沙漠中的旅人看见了绿洲,在漆黑的世界里捕捉一抹希望的光亮。 “然而有得必有失,帝王蛊药效极强,这种蛊的本意是为了救人活命。然而许多人在中蛊后,虽身躯修复,愈合力强,可精神上,却出了问题。这算副作用。而这些副作用,因人而异。” “有人是精神恍惚,时常能看得见幻觉,也有人心神不宁,夜里辗转难眠,更有人失眠成性……久而久之,这些人要么暴躁,要么郁郁寡欢,而最终等待他们的下场,恐怕……”唯有一死而已。 暴戾者戾气伤己,多是与人斗殴横死街头。抑郁者泥足深陷,多是自己了结了他们自己。 看来这些人来历很大,毕竟帝王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搞来的。哪怕是整个西凉,就算倾举国之力,也未必能培养出一只帝王蛊来。 这帝王药蛊的副作用,知晓的人很少,沈青雉算其一。她上辈子曾看过相关典籍,万万没想到穿书后竟然也会遇见这种东西。 再则,常人只知帝王蛊的好处,而不知坏处,除了修复残躯外,这帝王蛊更可延年益寿。是人谁不怕死,谁不想长寿?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手中权力越大,就越想活的长长久久,要不然当初始皇陛下也不必沉迷修仙反被不靠谱的修道者害死。所以沈青雉觉得,‘红衣姐姐’这些人,恐怕来自一个更古老、更有背景的地方。 要是论起财大气粗,恐怕整个西凉都比不上他们。 …… 李望京心事重重,沈青雉所推测出来的这些东西,他自然也能想得到。可是据他所知…… 尊上从前,虽是战神府的大公子,但其实跟个小可怜没两样,是被战神府那位继室夫人虐待长大的,他们一直以为尊上的分裂是因从前那些阴暗悲惨的过往,可原来竟是因为这帝王蛊? 但这不合理。哪怕这药蛊的副作用值得警惕,但单是能让人保命一项就足以使人动心。 说实话,李望京遇见红衣冥帝时,他尚未组建势力,正值微末时期,但早在那时他就已经成了这副时不时抽个疯的模样。像帝王蛊这种好东西,不管怎么说,都不该轮到他才对。 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李望京敛神问:“那么,敢问阁下,我家尊……他这疯病,难不成就是因为帝王蛊而起。”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沈青雉点着头,提笔开了个方子。 “他这病寻常大夫治不了,至于我的话,也有些棘手。只能先从安神养心的方法试一试。” 沈青雉递出方子后,李望京如获至宝。须臾后,她走出海棠院,一名暗卫出现在李望京身边,低声问:“那少年说的当真能信吗?” 李望京思忖着:“我本以为,尊上曾与巫山打过交道,他许是中了巫山的毒手。但那少年……这方子你带人亲自核对察验,确认无误后再给尊上用药。” “好!” …… “沈……公子,您没事了?” 之前沈青雉帮红衣人号脉,车夫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为沈青雉提心吊胆,甚至已暗中召集人手,心说一旦发生什么不测,他们这些人就算拼死也得救出沈青雉不可。 “不必紧张,我没事。” 她和车夫一起往回走,直至房门一关,才刚要开口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这位小公子,方才真是多谢了。说起来咱们还不知您大名,这是李爷让咱们给您准备的谢礼。他担心主子那边,在那儿守着没能过来。” 这人笑起来很和善,带来许多金银珠宝,单是银票就有高达百万之巨,饶是沈青雉也吃了一惊。 这可真是大手笔! “我叫……”她顿了下,才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沈迩。” 迩,谐音二,她虽是侯府嫡出,但上头还有一位庶长子大哥,兄妹总共四个人,按年龄算她应该行二。 “沈迩、沈迩……”来人默念这个名字,像是要将这名字记在心里头。接着又笑靥如花地与化名沈迩的沈青雉攀谈,但看似寒暄,实则是不着痕迹地旁敲侧击,奈何沈青雉滴水不漏,藏的太深。 直至一刻钟后,这人文质彬彬地告退,转而回到李望京这边。 “那小子忒过油滑,像壶万金油似的,属下打听半天,可‘他’口风太严。目前仅知,听他口音应该是西凉这边的人,并且随行带了不少人,可表面上只有那车夫摆放在明处,其余人全藏在暗中,也不知他是想做什么……” 李望京听了汇报,若有所思。 不是他忘恩负义,委实是红衣冥帝从前树敌太多。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哪怕是帮了他们,他也得提防一二,不然假若对方背后有人,借此冲他们卖好,那岂不是要中了计…… “继续盯着,但得注意一些,不要引起他警觉,也别激怒他,咱们再观望观望。若他当真与那些势力无关,那他今日之举,乃是咱们的大恩人!” 说完,李望京又忧心忡忡地看向红衣的冥帝。 与此同时,沈青雉说:“走吧,咱们也该办办正事了。” 这沉香寺里的猫腻,她势必得查清楚不可,定要找出那幕后之人,将祖母营救出来! 第54章 老夫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是一座地窖,笃笃笃的木鱼声响起,年过半百的老和尚们占据地窖一角,他们脸色憔悴,甚至有些身上还带着伤,但此刻正在进行每日的早课。盘膝坐地,有木鱼的敲木鱼,没木鱼的就捻着佛珠手串诵经念佛。 “别念了,别念了!我说了别念了!”一名年轻人暴躁起身,冲过来就是几脚,将一名出家人踹倒在地。 “阿弥陀佛。”老和尚挨了痛,但并未气恼,爬起来重新坐好,默念一句佛语,然后再继续如老僧入定似的诵起经来。 这地窖中关押了不少人,沉香寺的和尚们仅仅只算其中一部分,旁边还有不少看衣着打扮,或是富贵、或是清贫的男男女女,此处有老有少,多是数日前身在寺庙的香客。 “阿东,回来吧。这些和尚油盐不进,你打他们又有什么有用?也算咱们倒霉,不就上山烧个香而已,竟然碰上了这种事……” 阿东正是之前那名踹倒和尚的年轻人,他烦躁地说:“我看那个把咱们关在这里的家伙,准是和沉香寺的这些老秃驴有仇。咱们是被这些和尚连累的!” “是啊是啊!”阿东此话一出,便有人复议。这些人从前一口一个大师地喊着寺庙里的和尚们,可如今同仇敌忾,开口闭口的秃驴、光头、死和尚,再无任何尊重。 有人怨气冲天说:“全怪这些该死的和尚!也不知那人打算拿咱们如何,已经连着好几日了,要不是咱们在地窖里发现一些粮食,没准早就饿死了……” “那人再也没有露过面,这地窖咱们出不去,我看他是想把咱们活活关死!” “地窖里的粮食所剩不多了,若再不自救,咱们坐吃山空,迟早得死在这里。” “我不想死啊,我家还有阿娘需要我照顾,我还没娶媳妇呢!” 这场恐慌席卷了整个地窖。而这时,一名老嬷嬷领着两个小丫鬟,捧着一盆稀粥朝这边走来。“惠安住持,你们虽是出家人,却不是神仙,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然而看年纪已有七老八十的惠安却摇头说:“多谢施主,但节余不多了,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这老嬷嬷眼神一利:“大师,我知道您在想什么,那些人说,咱们如今被关起来,全是寺庙里害的,可您难道也这么以为?这件事儿,不论对您,还是对咱们这些香客,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你可别再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可……” 老嬷嬷掌握着分寸,语气柔和下来:“大师,您也别再推辞了,这里的师傅可不止您一个。就算您可以不食不饮,可其他人呢?已经快撑不住了。” “再说了,要不是您告诉咱们,寺里的人曾在地窖中储备粮食,兴许咱们早就没有活路了。您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可好歹也为您自己着想着想……” 老嬷嬷好话坏话全说了,奈何这惠安大师是个一根筋,那脑子轴的很。他带着寺庙里的出家人活活挨饿,想将粮食节省下来留给其他人。 末了,老嬷嬷也无奈了,“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 老嬷嬷打了个手势,数位侍卫训练有素,竟舀了稀粥硬往这些出家人的口中灌。这叫众人很是一愣。 须臾。 老嬷嬷来到地窖另一头,这些日子众人吃喝拉撒皆是在地窖中解决,早已脏的不像样。可唯有这片地方算得上清宁和干净。 “老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咳……”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富丽的珠宝金银,一看就知出身富贵。但她一脸残败的死气,蜡黄的脸色称不上好看,此刻靠着地窖,老人一副虚弱问:“兰芝啊,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你说,这一回,咱们还能出去么?” 叫兰芝的老嬷嬷神色一顿,不禁红透了眼眶:“办法总是人想的,地窖出口虽被堵住了,但咱们的人正在凿山,也许能开辟个出口。人总是要有点希望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 老夫人失笑:“这哪是丧气话,不过是就事论事。” “你们这些秃驴也配吃东西?还不快把粮食放下!”这时,惠安那边出了事。侯府的侍卫本来在给这些和尚灌食,但那叫阿东的年轻人越想越气,竟冲过来闹事。 别人见阿东这样,也觉得生气,凭什么啊,他们如今被困在地窖里,全是这些和尚们害的,地窖储备的粮食本就不多,多吃一口就少一口,这些秃驴们也配? 听见这喧闹声,老夫人眉心一拧。兰芝嬷嬷擅察言观色,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而此刻的老夫人已是严肃、威严,即便年迈体弱,可那一身的气势很叫人心惊。 她冷冷地看着那边。 “闹事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侯府侍卫锵地一声拔出刀剑,阿东等人脸色骤变。 …… “这位小师傅,不知佛堂在何处?” 沉香寺,沈青雉拦下一个小和尚,她一副亲切和善的样子问。小和尚点头电脑,脸上蹭着一些灰。他似乎有点怕生,怯怯地摇头说:“没有佛堂,佛堂被烧了。” “那你们这几日诵经念佛是在何处?” “这……大家忙着重建,在收拾那片废墟,师兄们已经很久没念经了。” “这样啊……” “静心!”这时一名年轻的和尚喊了小和尚一声,小和尚脖子一缩,连忙闭嘴乖乖地跑向对方。 “施主。”那人看向沈青雉,眼底藏着几分警惕,“不知施主在找什么?” 沈青雉笑得一脸无辜:“我是来为家人祈福的,想找一下佛堂。” “佛堂已在火灾中烧毁,不如这样,施主随贫僧这边来。” 和尚转身,他走起路来有点瘸,而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天色是阴的,灰蒙蒙的乌云遮盖了所有,亦使这一方天地灰惨沉重,直叫人心生压抑。 第55章 机不可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以前佛堂在那边儿,我们以前也总是在那里做早课。但施主您也看见了,如今那地方已经变成了废墟。” 年轻和尚一身灰扑扑的僧袍,他走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向沈青雉介绍。 沈青雉仔细观察,发现这和尚应该是受了伤,但看起来,除了走路一瘸一拐,似乎并无其他伤势。但也保不住是没伤在脸上,全被衣服遮挡起来。 “起火这事我知道,但寺庙怎就突然起了火?最近连日多雨,并不干燥。” “这个啊……”和尚脚步一顿,才又继续往前走:“那日一名师弟打断油灯,火势从灶房满眼,灶房堆了不少干柴。” 沈青雉点着头,表示了解了,但信没信只有她自己知道。 和尚回头问:“施主怎打听这个?” “我只是好奇而已。” 和尚:“……” 他审视沈青雉,也不知是不是失望,眼底的光彩好似暗了些。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故作轻松说:“前面那间佛室供着一尊观音大士,让您见笑了,我们沉香寺如今也只剩那一尊菩萨。” 沈青雉正要开口,但突然间——“明镜师兄,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脸上带着伤,眼眶顶一片乌青的光头小和尚,约莫只有半人高,他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明镜师兄,十三师兄不见了,他一定是……”小和尚这才注意沈青雉,吓得连忙闭嘴,嗖地一下躲到明镜身后,只露出一个脑瓜尖来。 明镜?沈青雉瞳孔一缩。 她一下子就想起七皇子凤栖桐。 书中凤栖桐后来出家,一身袈裟,看似慈悲为怀,但手段极其残忍,他成了个血腥和尚。 凤栖桐每次在书中登场,多是以独行侠形象为主,和他走得较近的二人,一个是一名身份不详,但神志不清疯子,疯子整日披头散发,武力极高。另一个就是叫做明镜的和尚。 可后来明镜背叛了凤栖桐,并死在凤栖桐的法杖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大反派楚倾玄的人,为楚倾玄办事。 只是,书里挖了许多坑没填,沈青雉不知明镜到底与楚倾玄有何交集,更不知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只记得…… “书里说,明镜早年是孤儿,被寺院主持养大,后来那家寺院遭遇了灭顶之灾,只有明镜一人侥幸存活……” 难道此明镜非彼明镜,只是凑巧同名而已?又或者她时运不济,正好赶上这段剧情? 假若前者还好些,可要是后者,恐怕沉香寺已凶多吉少。而寺庙中的这些人,恐怕也活不成了。 要知道,书中说,那些来山上焚香礼佛的香客,还有寺院中的出家人,全都死了,就只剩明镜一人。 沈青雉抿着唇,悄然攥住了拳头。“不论如何,我得加快行动。”这种事,她赌不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真要出了事儿,她一定悔之莫及。 另一边,明镜闻言惊愕。 “十三他个性莽撞,我不是已经让人看好他!”他急的不行,甚至忘了旁边的沈青雉,举步就匆匆前往大通铺。 自从火灾后,房屋烧毁了大半,寺院里的这些和尚们挤在大通铺中。 明镜一来,就看见有人胳膊骨折,吊着三角巾,也有人瘸着腿,更有人身上伤口还在渗血,可那些人竟纷纷拿起他们的东西,如刀如剑,也有佛棍。竟化作怒目金刚,士气冲天。 “你们这是做什么!”明镜惊怒。 “明镜师兄,我们受够了,忍不下去了!师父和住持生死不知,我们要救人!” 这些和尚平日吃斋念佛,被佛经焚文感化,可如今皆是满身血性。 明镜沙哑道:“要是可以我早就那么做了,有伤的养伤,没伤的就多照顾一下其他人,都别再添乱。” “这怎能叫添乱?那人没安好心!师兄可还记得,他曾威胁说,若是咱们不听话,就拿师父们开刀,这怎能再忍?” 和尚们气愤填膺,与明镜争执起来。明镜的脸色越发难看。 沈青雉尾随而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眉心一拧。“敢问,这沉香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和尚们一愣,唰地一下看向沈青雉。 明镜悖然变色。他方才关心则乱,竟忘了身边还有这位小施主,这可如何是好,寺庙中的事情若传去外界,保不准‘那人’大发雷霆……而那样的后果,是他们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 沈青雉眯了下眼。她突然两手掩在唇边,鸟鸣声响起,宛若杜鹃轻啼。 同一时间,留在香舍中的车夫听见这声鸟鸣,“不好!” 其他地方,隐藏暗中的侯府侍卫,还有韩愈宁派来保护沈青雉的死士,全部立即出动。 眨眼之间,众人赶过来与沈青雉汇合。 “封锁!”沈青雉沉声下令,侍卫与死士嗖地一下没入暗中,揪出几个游走在附近的和尚,旋即将此地包围起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些人严阵以待,甚至手已握住了刀柄。一旦出意外,只需沈青雉一声令下,必定大开杀戒! 明镜一愣,他不禁后退数步,敞开手笔拦下身后那些和尚们,他一脸忌惮。 “施主是想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有一位家人曾是这里的香客,我这次本是为她而来。但抵达沉香寺就发现这里有诸多古怪。明镜师傅,我并无伤人之心,至于下令封锁,也只是谨慎而已。”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并不能确定这些和尚究竟是忠是奸,也许有人投靠幕后黑手,她必须提防。 但显然,小心谨慎的并不止沈青雉一个,明镜那边将信将疑,他板着脸一言不发。 沈青雉皱眉:“我想知道那些香客被关在何处,他们应该还活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青雉再次皱眉。 “明镜师傅,你要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大可以将你们所有人都绑了,再严刑逼供,我总能获得我想知道的。但我并没有那么做,我想这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她一步踏出,却尽显强势。 明镜脸色一紧,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回想沈青雉口技发出鸟鸣,召唤来的那些人手,看得出训练有素,并且全是练家子,可究竟能不能信……但也正如这位施主所言,错过这个村,兴许再没这个店,可万一呢? 万一这位施主是‘那人’派来试探他们的呢? 但很快,明镜又释然了。不必如此,他们这些和尚,还不至于‘那人’如此的煞费心机。一这样想,明镜豁然开朗。 可…… “那人本事很是奇怪!” 明镜一脸凝重。 与此同时。 香舍,海棠苑中。 红衣冥帝猛然睁眼,他脸上的面具还没摘,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之前的事情……他记得的不错,但知道有人用飞针当暗器弄晕了自己。 “您醒了?” 第56章 饶不了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您醒了?”李望京守在他旁边,见此松了一口气。 “之前那人呢?” “谁?”李望京愣了下,才想起那精通巫蛊的‘少年’。他将之前的事情简述一遍。 “哼。”红衣冥帝扬了扬唇,半眯起狭长的丹凤眼。他笑得很轻佻,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李望京拿来一样东西,说:“尊上,您看这个。”自从来到沉香寺,他们就发现这间四院很有问题。 李望京说:“这恐怕是侯府的武符。” 冥帝脸色一阴,他嗓音森然道:“侯府?” 这些年,武安侯不再领兵,但在军中威信极高,只是正值战神府如日中天,反而侯府被压了一头。可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武安侯手中掌握着一支精兵。 这武符,便是用来号令那支精兵的信物。见了此物犹如武安侯亲至。 冥帝起身:“这么说……这沉香寺中,有侯府的人?” “卑职也如此猜测。” “呵!”冥帝笑得越发阴冷,“如此……倒也不错。本座正好先收些利息。” …… 沈青雉从明镜和尚的口中套问出不少情报。 根据明镜所说,数日前一名神秘男子披着斗篷,看不清长相,他抵达沉香寺后,面见住持。 双方在佛室里商谈了一些东西,但大概是谈崩了。而后那神秘人与寺庙僧人打斗起来。 寺庙人多势众,可那神秘人竟有一手毒术玩的出神入化,他只洒了一把粉末而已,便放倒了无数人。 再之后,神秘人拿那些香客与寺庙主持当人质,勒令寺院里的小和尚帮他打听消息。他竟在询问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女子。 “沈婉竹?”沈青雉瞳孔一缩。她此前见过庶弟沈轩宇,但其余家人因各自有事没在京城。 比如武安侯与妾侍媚姨娘外出访友,庶长子的哥哥沈若愚在边关打仗,而庶妹沈婉竹,据传体弱多病,身体不好,而且曾与原主有过间隙,这二人曾闹过不少冲突。 京城人人都说,侯府嫡女沈青雉不能容人,与庶女沈婉竹关系不好,二人水火不容。可沈青雉以为,凡事不能看表面。 “那神秘人找沈婉竹又是想做什么?” 明镜和尚摇了摇头,“贫僧不知,这些日子那神秘人只曾露面过一次,催促我等事情的进展。在那之后,他便没再出现过。” 明镜想了想,又说:“贫僧曾嗅见他身上有种清苦的中药香,想来要么是他身上带着病,再不然就是……中了毒!” 一个玩毒的,竟然中毒了?但也能理解。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像沈青雉自己,从前学那些本事时,就曾有过几回因操作不当,险些作没了自己这一条小命。 沈青雉又细细思忖了许久,才说:“此事先不提,我想知道那神秘人到底将人质关在了何处。” “施主当真要帮我等?” 沈青雉心说这不是废话,她所做一切全是为这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家祖母在那神秘人手中,同为人质之一,她必须出手才行。 …… “就在前面。” 明镜安顿好寺庙中的事,走在前方为沈青雉带路。明面上沈青雉身边只跟了一个车夫,依旧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乍看像个家世清贫的少年书生。 几人前方是一片迷雾沼泽,高耸的黑木,狰狞伸展的枝干,泥土很是潮湿,并且漂泊着浓厚的雾气。 “施主当心,那些浓雾乃是由瘴气所化,而这瘴气有毒,还请您当心。” 听见明镜的叮咛,沈青雉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她率先吃了一颗解毒丸,接着将药瓶丢给车夫和明镜。 “这是?” “解毒的。” 明镜没见识,出家人不问红尘。但车夫可不一样,这些年跟着韩世子走南闯北,好东西见多了,这眼界也就高了。 可此刻抠出一粒小药丸,凑在鼻子前一闻,车夫眼神猛然亮了。 “好宝贝!”竟没舍得吃,反而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藏怀里。 沈青雉:“?”回头瞟他一眼。 车夫顶着一张憨脸笑着说:“姑……沈公子,小人见识浅,但以前也曾有过三两分奇遇,虽不说百毒不侵,但至少应付这毒雾不在话下。” 沈青雉收回视线,“走吧!” 给他的就是他的了,既然他没拿性命开玩笑,那便由他吧。 …… 他们进入迷雾湿地后,穿过一片沼泽,小心避开森林中的毒蛇猛兽,这些可全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明镜说:“施主许是不知。沉香寺在附近享有善名,逢灾必出。但实不相瞒,若单单只靠那些善男信女添的香油钱,未必能支撑得住那些花费。所以贫僧自很小的时候起,便开始跟着师兄们一起来此处采矿。” 这迷雾湿地有一座石矿,那个用来关押人质的地窖正是位于石矿之中,以前曾有僧人忙着采矿没空回寺庙吃饭,所以在那儿囤了些粮食。要不是因此,恐怕住持等人早已生生饿死。 沈青雉民心一拧,“情况怕不乐观。” 这片湿地处处布满了瘴气,瘴气虽不至于害人性命,可若时日一久,削弱人体免疫力,身体出问题是迟早的事儿。 明镜这些和尚看似出家为僧,但也自幼连体,他们的体质比正常人强许多。可沈青雉之前就发现,这寺庙里的和尚或多或少都有些体虚。 她本以为是因和尚有伤在身,但此刻听了明镜这话才反应过来。 恐怕未必,更有可能是那些采矿的经历损毁他们的健康。而正常人都容易受这瘴气影响日渐衰弱,更何况是祖母她老人家。祖母本就年迈…… 沈青雉心思一沉,脸色越发难看,取而代之,她走得也越来越快,甚至一度赶超前面带路的明镜。 明镜见她如此心急,还纳闷了一瞬,但也没多说,反而也加快了他自己的速度。 与此同时。 此地怪石嶙峋,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披着一件黑斗篷,他浑身灰扑扑的,可体魄却十分健壮。 然而此刻男人用头撞墙,似头痛欲裂。他口中发出痛苦咆哮,苍白的手背青筋密布。 “该死,该死,该死!那个姓祈的,我于森绝饶不了他!!” 第57章 暧昧?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于森一脸狰狞,他手背上鼓满了青筋。脑袋里像是有一万只小虫子在撕咬他,越是发疼,他就越狠那个姓祈的! 好半晌后,熬过了这一波疼痛,于森脸色已然煞白。他身上的斗篷被汗水洇湿,当他掀开帽子,露出一张长满了烂疮毒瘤的面容。这容貌一看就十分吓人。 “我一定要杀了他,若不一雪前耻,我绝咽不下这一口恶气!” 于森居住的矿洞布置了许多机关,突然一颗铜铃铛发出轻响,他猛然变色。 “有人来了!” 是谁?难不成是沉香寺那些没用的秃驴和尚?不,不可能!他们没这个胆量。那难道是有人误入此地?也不可能。 迷雾沼泽瘴气重重,住在附近的人家都知道这里的凶名,历年来曾有不少人死在这片沼泽之中,久而久之这片沼泽也就变成村民们心中的禁忌,甚至还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山神,认为是山神住在沼泽中,有人冒犯了山神,所以山神才大发雷霆弄死了那些人。 “看来是外地人,只有外地人才敢来这片沼泽,也只有外地人才没听过这地方的凶名。” 于森分析许久,最后觉得,对方八成是个路过的。而既然是路过的,那让他过去就是了。没必要为此多费力气。 可紧接着,示警的铃铛一声姐一声,于森的脸色再次变了。 “不对!他们前进的路线很有针对性,目标精准,没有走弯路,他们正在来我这边?” 警惕的于森立即握紧了武器,他只沉思了一会儿,就迅速带上兵器钻出石矿。 …… 沈青雉进入迷雾沼泽前,不但给车夫和明镜吃了解毒的药丸,还留下一瓶备用的做好了记号。明面上只有他们三个,但另外还有十几人正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越是接近矿山石洞,明镜的脸色就越发凝重。他生怕出意外,但也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不把握住,兴许就再也无法救出主持和他的师叔师伯们。 突然间,车夫耳骨一动,他做了个手势:“沈……公子!” “怎么了?”沈青雉回头看去。 车夫说:“附近有人,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沈青雉眯了下眼,“你知道他在哪吗?” 车夫摇摇头:“咱们这些人常年刀口舔血,对一些事情有直觉感应,但要是再具体一点,是真的不知咋说才好。” 直觉?直觉是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不可否认,有时候直觉真的能起出其不意的效果。 沈青雉点着头,顺手将一把淬了麻药的匕首塞进明镜的手心。 “我们对那神秘人了解不多,等下万一出了事,你记得保护好你自己。” 明镜愣了下,看了看手中匕首,又看了看沈青雉。才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施主放心,明镜绝不给您添乱。” 三人再次出发,这一回三人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沈青雉可说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那车夫也不遑多让。受两人影响,明镜额头渗出一层缜密的细汗,他两只手捧着匕首,紧紧地攥在胸口。 就这样三人再次走出一段路。 暗处。 “竟然是沉香寺的人!那和尚在给那少年和那个糙汉带路?”于森身着黑衣斗篷,他藏身在茂盛的草丛中,阴狠的眼睛像一条毒蛇,择机而动。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弄死他们!”要不是他需要人手帮他找那个沈婉竹,他何至于如此? 那姓祈的颇负盛名,人称神医,游走四国,结交无数。平日一副虚伪模样,世人赞其温润如玉,殊不知那心性比谁都狠。 在于森看来,神医祈愿好似温文尔雅好相处,然而骨子里的血早就凉透了。 认识祈神医的人很多,但真正被他放进心里的,很少。这沈婉竹应该能算作一个。 关于沈婉竹,于森只知,这人……似乎有一回曾从祈神医屋里出来过,二人暧昧不清,而那少女身体不好,听说久病在床。 一个是大夫,一个是病人,再加上祈神医本就长得不错,二人真要是有什么私情,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总之,这沈婉竹似乎是个对祈愿极其重要的人物。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投!既然你们想找死,那于爷我就成全了你们!”于森眯起细长的眼睛,神色变得越发阴狠。 ……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青雉脸色一变。 “不好,快退!” 她左手拎着明镜,右手拎着车夫,一跃三尺来高。当重新落地时,她脸色难看地看向前方。 只见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竟全是剧毒的虫子! 沈青雉以前也常和毒蛊打交道,但毒虫……说实话,她嫌丑,嫌恶心,她饲养的那些小宝贝,无一不是精致的,漂亮的,可爱的。 可眼前这些……直叫她头皮发麻,来自心理性地不适。 “怎么这么多?”车夫已然变色。若来的是活人,他大可以抄家伙冲上去砍瓜切菜,但问题是这些虫子……天爷诶,这一看都吓人,让人心里毛毛的。 沈青雉皱着眉,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包粉末,她手一扬,这些粉末均匀地洒在三人身上。而后她又拿出一个信号弹,通知暗处那些人手立即撤退,免得折损在此处。 车夫见此,不禁犹豫着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等回头商量好对策,再重新过来?” 沈青雉摇头:“咱们已打草惊蛇,这些毒虫是最好的证据。想来那个藏头露尾的斗篷人已经发现了咱们。他如今还藏匿在这片沼泽中,可保不准他回头就逃了。” 她不怕那人逃,但怕就怕,那人逃亡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比如杀进关押人质的地方,将她的祖母,还有沉香寺的那些老和尚,以及其他香客们全部灭口。 “可这……”车夫看向前方那一片毒虫群。 沈青雉深吸气:“别怕,他既然敢班门弄斧,那我就让他自食其果!” 说完,沈青雉手中出现一只精巧袖珍的白玉罐。 第58章 到底怎么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是什么?”车夫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沈青雉眼睛一弯,看似在笑,但这模样让车夫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来由地,就想为那神秘人点蜡。 “你们看着便是。” 她带着车夫和明镜后退数目,而后打开罐子,一只五彩半脸的蝴蝶振翅飞出。 它薄如蝉翼的翅膀仿佛洒满了神秘而华丽的紫蓝色鳞粉,整只蝴蝶都好似在熠熠发光。当它拍打着翅膀从空中飞过,仿佛一道色彩鲜艳的绚丽流星。 车夫看呆了,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蝴蝶他见过不少,可能像这只这么漂亮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沈青雉抬起手,那只蝴蝶落在她指尖,她轻笑一记。 “去吧,随你撒野,也让那暗中藏头露尾的鼠辈好好见一见世面。” 蝴蝶翅膀轻轻一震,便飞了起来。它迎向前方由剧毒之物汇聚而成的虫群。 当它出现时,虫群内发生骚乱,仿佛遇见天敌,愣是被逼退了几尺远。 这只蝴蝶其实还很年幼,也算是巧了,自打得知巫山毒医出手为八皇子医治,而那毒医又曾找人行刺自己后,沈青雉便让人买了不少材料培育巫蛊之物。 蝴蝶是一只王蝶,也可视作王蛊的一种分类。虽然尚未强大起来,才刚诞生不久,但对付虫群已是绰绰有余。 …… 暗中。 于森一脸狞笑,他这回可说是下了血本,拿出不少好东西才弄出那些虫子,但他知道外头那几人准要吃不了兜着走。 论起武功本事,于森未必多出色,但这些年他阴人无数,全是仗着这养毒之术。 然而突然间。 守在于森身侧的几只毒虫竟像不安,它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于森愣了下,“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这几只毒虫出了什么问题?他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满心茫然。 他拿出一些用药草炮制过的蚯蚓喂食毒虫,以往这些精心烹饪锅的蚯蚓是毒虫的最爱,每次只要一拿出,虫群准要前仆后起地朝他冲过来。 可这回‘美食’当前,那几只毒虫竟不为所动。 “麻烦了!这几只毒虫可全是我的心血,和外面那些小卒子可不同,若它们有什么损失,那我……”于森正感到忧心忡忡,就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他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竟然是他之前放出去的毒虫,竟全部入退潮一样涌了回来。 若单只如此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这些毒虫竟两眼冒空光。 迷雾沼泽常年不见光,古木参天,阳光无法照入这片湿地中,环境天然晦暗。也因如此,当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汇集在一起,壮观又十分骇人。 于森对此再熟悉不过。 “不可能!”这是毒虫听他命令,帮他杀人时才会做出的特定表现。可如今虫群的敌意竟然锁定了自己? 这些虫子想要杀了他?怎么会这样,他竟然被反噬了!? …… “走,跟上去!” 那只王蝶已经控制住虫群,沈青雉一步踏出,跟着虫群的尾巴,带着车夫和明镜穿过阴暗潮湿的密林。 明镜简直像做梦一样,这位小施主可了不得,那蝴蝶神神秘秘,可那蝴蝶竟然能反恐黑衣斗篷人的毒虫? 明镜叹为观止地看向沈青雉。 沈青雉跟着半空中盘旋飞舞的王蝶,虫群噬主,也算是帮她带了路。当七扭八拐之下,眼瞅着沈青雉几人就要来到于森的藏身处。 可就在这时。 “啊——!” 于森嘶哑地痛叫出声,同时手起刀落,竟一把砍下他自己被毒虫咬上的右手。他手腕处血流如注,疼的脸面煞白。 “不好!” 沈青雉出声示警:“他要逃,快拦下他!” 她一步当先,火速冲向于森那边,车夫和明镜的反应也是快极了,二人直奔另外两个方向。 “该死!” 于森的脸色已相当难看,他抱着断腕狼狈而逃。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那些毒虫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可沈青雉王蝶一出,竟废了于森手中的‘资本’。这等于斩断他保命的底牌! “这地方不能再留,虫群已废,我为免剧毒攻心又断了一只手,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森脚步不停,但越是这种危急关头,他反而越是冷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老子逃过这一劫,回头定要找他们算账不可!” 于森一脸阴狠地说完这番话,突然从手中掏出一个粗糙烂制的瓶子摔碎在地上。 瓶子碎裂的一瞬间,一抹粉红烟雾从里面钻了出来。 “嗷呜~~~” “咚,咚,咚!” 远方传来狼嚎,有野熊捶胸的声音,还有狮子的怒吼,那粉红烟雾竟然引发了一起小规模的兽潮。 饶是沈青雉也很意外,她绝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不好,快撤!”当机立断,顾不上追击于森,她一手一个,拎着车夫和明镜,身形如一抹翎羽,轻的几乎没有重量。 她在丛林中东飘西荡,躲避那些失控发疯的山林猛兽。 直至危机解除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三人一身狼藉,虽没受伤,却全是灰头土脸。并且此时他们已经退出了迷雾沼泽。 “那粉色的烟雾到底是什么?”车夫脸色难看,心有忌惮。若这种东西用在战场上,又或者是投放在城中,将会造成不堪设想的恐怖灾难。 沈青雉拧着眉,“我着相了。之前听明镜师傅说那人精通毒术,我便这么以为,可如今一看……”那人不仅懂毒术,竟然还掌握了一些驭兽之法? 先是操纵虫群,而后又投放那种粉色厌恶促使猛兽暴动。 沈青雉脸色阴了阴。 同一时间,迷雾沼泽的矿洞之中。 地底深处的一个山洞里,侯府的老夫人脸色紧绷,丫鬟、婆子,还有侯府侍卫,全部严阵以待地守在老夫人身边。 “外面到底怎么了?” 就连那些敲钟念佛的老和尚都坐不住了,至于其他被关押在此的香客们,也皆是惊疑不定。 第59章 想方设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老夫人,您没事吧?” 矿洞中,嬷嬷提心吊胆地看着老夫人。方才事发突然,一下子像地震一样,她们这些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无妨。”老夫人疲倦地摆摆手,她脸色很不好。一是因为生了病,而是刚才受到了惊吓。 就在这时,其余人说道。 “这天摇地晃的,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人惊疑不定,甚至一些小孩子已经吓得哭出来,大人们也皆是满面惊慌。 “娘,我害怕,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有孩子扑在母亲怀里哭闹着,也有男人们在咒骂。 “狗娘养的,老子不过是上山烧个香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碰上了这种事?” “是啊是啊,这完全是场无妄之灾,全怪那些秃驴死和尚。” 被骂秃驴的和尚们宝相庄严,一脸悲天悯人地念了句阿弥陀佛。 “恐怕不宜乐观。” 老夫人抬头,她看向矿山石壁,一脸忧心忡忡。 自从外界发生变故后,她们这里就能感觉到震感,石壁上的灰尘扑簌簌地掉落下来,甚至一些石壁还出现龟裂的痕迹。 这里不安全,像是快塌了。 “老夫人,这可怎么办?”嬷嬷六神无主。 老夫人惆怅轻叹,“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被困在此,犹如断翼之鸟。一旦发生什么事,她们逃都逃不掉,只能祈祷这矿洞坚硬一些,不要塌方,否则…… 她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怕是全要丧命于此地。 …… 迷雾沼泽外。 “差不多了,兽潮应该平息了,咱们快走。”沈青雉一步当先,车夫和明镜一脸紧张地跟上了她。他们看得出沈青雉很着急。 沈青雉能不急么?她生怕于森杀个回马枪。人一旦被逼急了,是真的不管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万一于森血洗了那些被关押的人质,那她…… 沈青雉没敢再想下去,她埋头疾走加快步伐。生怕老夫人那边有什么意外。 另一边,沉香寺中。 稍早之前。 “这是怎么了?” 李望京正在帮冥帝备膳,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烈摇晃。沼泽那边百兽奔腾,他远在此处,竟然也感应了几分。 李望京满头雾水,“也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看这声势,怕是发生了兽潮。”兽潮这种事并不常见,但李望京见多识广。 李望京只是感慨感慨,并没把这当回事。可当他端着托盘走进房间,就看见一袭红衣的冥帝单手托腮凭窗眺望。冥帝目光所向,正是斜对角,沈青雉居住的地方。 几个行色匆匆的小和尚从不远处路过。 其中一个说:“之前那位姓沈的小施主说要帮咱们救主持和师叔师伯,明镜师兄和‘他’一起去了沼泽那边,可……” “沼泽那边出事了,恐怕他们出意外了。快快快,立即喊上其他人,咱们多带点伤药。” 这几个小和尚急匆匆跑走。窗前冥帝愣了愣。 姓沈的,小施主? 这说的,难道是…… 他突兀看向斜对角的院子。这不是巧了么?沈,竟然是姓沈的?不过,沈之一姓,并不是什么罕见姓氏。只是…… “他去了沼泽?” 冥帝问李望京,李望京愣了一瞬,才点了点头。“是的,咱们的人之前曾看见她出门。” “走。” “啊? 冥帝干脆起身,李望京两眼发懵,尊上又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本来按他们的行程,今日就该出发去找人了,这是他们此次出行的目的。然而今早尊上发疯,怕路上出其他情况,所以才打算暂且留下,先观望观望再说。 冥帝道:“外人说本尊心狠手辣,但本尊也并非无情无义之辈。” 他这人确实很疯,他也承认他自己心性不正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毫无底线,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 今天早上,如果不是那‘少年’出手制服他,恐怕等他醒来后,身边会像从前那样死伤无数。 一念至此,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下,冥帝的脸色略微难看。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 他举步向前。 “本尊从不欠任何人人情。” 而若欠了,他总会想方设法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 兽潮的声势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沼泽并不安全。一踏入此地,四处迷雾重重,但能看见许多猛兽尸体,遍地血腥。 “都当心一些。”沈青雉出声提醒。 这些飞禽走兽早就已经被刺激疯了,于森弄出来的粉红雾气令兽群发狂。即便如今,兽潮已经散了,但残留的影响却还在。 那东西激发了凶性,如今这些动物见人就咬。必须得小心仔细,不然很容易阴沟翻船。 车夫慎重点头,明镜亦一脸凝重。他们向前推进,行动十分迅速。 可突然之间。 “嗷呜——!” 一声狼嚎响起,“施主小心!” 明镜连忙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头银狼足有两米来长,赤红着眼珠子。它像一道疾箭一样,咻地一下射向沈青雉,将她撞飞了十多米。 当沈青雉倒在地上,银狼怒吼着扑杀而来。 它按住沈青雉四肢,露出锋利的獠牙,作势就要撕咬沈青雉! 第60章 哪来的根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那头银狼十分凶猛。当被扑倒在地上后,沈青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拔出了一柄匕首。她作势就要刺入银狼的眼窝。 千钧一发时,饶是沈青雉,她心里也有些紧张,额头渗出冷汗。 可就在这时候。 “嗷呜——!”扑在沈青雉身上的银狼发出惨叫。沈青雉一匕首挥空,她呆呆地看向前方。 咦……是‘她’?这不是那位红衣姐姐吗? 在看见红衣人的同时,沈青雉表情微妙。这位红衣姐姐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第一次相遇,他碰瓷似的倒在她的马蹄下,后来在沉香寺相遇,他发疯,然后她帮他号脉……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红衣人是男人。 因为红衣实在太修长了,太高挑了,这身材要说女人真的没人信。 可那千命蛊只会寄居在女人身上,所以这应该是一位姐姐。 太可怜了!姐姐长得这么高,应该挺难找对象吧? 而,红衣的冥帝看着她,面具下,他突然皱了一下眉。什么鬼?这‘少年’到底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什么一脸同情怜悯地看着她? 两人在京城,明明已经成亲很久了,最近也算是有点小进展。可如今,一个脸上戴面具,另一个易了容,一个穿着红衣被当成女人,而另一个女扮男装被当成少年。 若有人知情,恐怕得感慨。这难道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咳,姐姐,谢谢你!”沈青雉从地上爬起来,很客气地向人家道谢。 “姐、姐!??” 嗯?这红衣姐姐怎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听起来竟像是咬牙切齿。啊,她知道了,一定是因为红衣姐姐不喜欢被人叫做‘姐姐’,看来这人很注意年龄? 沈青雉揣好自己的匕首,“那要不然……我叫你红衣?” 毕竟又不知道人家的姓名,这人来历有点神秘,总不好交浅言深。 红衣冥帝阴沉沉地看着她,心里流窜微妙的情绪。 “哼!”什么姐姐?这‘少年’是不是眼瞎?就他这瘦长的体格,到底哪里像女人了? 他正这么想着,沈青雉惋惜地瞄了一眼他胸口。哎,也不知这位红衣姐姐到底长什么模样,毕竟戴着面具又看不出来,可是这胸……这是真的平。 沈青雉眼底的同情又增加了一点点。 红衣冥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少年’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面具下,他黑下脸。 而此时。 “沈公子!” 车夫和明镜冲了过来,赶紧看了看沈青雉有没有受伤,这才惊魂甫定地松了口气。 “我没事,都别担心。”沈青雉这么说,可突然间——咔嚓! 仿佛什么裂开的声音,接着轰隆一声,似乎是从地底传来的。 明镜脸色一变,“不好!!” 他几乎是拔腿就跑。 沈青雉见此,她马上想到明镜曾说过,那些人质被关押在矿洞之中。这么说……这矿洞在地下,而她们刚才听见的巨响…… 沈青雉的脸色也变了,“快,救人要紧!” 她像兔子似的蹿了出去,车夫立即跟上。 “尊上?”直至这时,藏在暗处的李望京才悄悄现身。红衣冥帝并非孤身一人,只是刚才正好撞见沈青雉遇险,他行动快了些而已。 但此刻,要不是戴着张面具,李望京肯定能发现他脸色早就黑透了。 因为他算是发现了,那‘小子’,竟然还真的把他当成女人了。 可那个叫沈什么的,‘他’到底是哪来的根据? 冥帝既费解又憋气。 “你过来。” 他叫来李望京,阴沉沉地问:“之前那事你再仔细说说,在我昏迷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李望京敏感发觉他一身低气压,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还真的隐瞒了一件事。只是……那件事,毕竟尚未下结论,算是化名‘沈迩’的沈青雉给他们这边提供一个线索方向,但具体尚未核实。 李望京小心说道:“是这样的,那位姓沈的小公子,发现您体内有一只帝王药蛊……” 李望京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冥帝越听眉心皱的越紧。 “帝王蛊,药中帝王蛊,千命分神蛊……”他口中喃喃,最终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这事不必再差,本尊心中有数。” 李望京一愣。 而红衣冥帝,已是偏了偏头,他目之所向,正是沈青雉离开的方向。 “走吧。”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打算跟上去瞧瞧。 …… 明镜最先冲进矿洞,发现这里出现不少塌方痕迹。他顺着矿洞往里走了一段路,却发现坍塌的山体碎石将此处挡住。 前路不通,他心急如焚。 沈青雉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如何?” “他们在里面,可这条路被堵死了。”明镜面色惨惨,他似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难以避免地思忖,万一里面也塌了,万一砸伤了人,又或者砸死了人……那该如何是好? 越这样想,就越是忧心忡忡。 “没时间耽搁了,咱们现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人是必须要救的。迅速召集人手,过来开凿!” 沈青雉当机立断地下令,车夫连忙往外跑,半路上遇见红衣冥帝一行人,这车夫还愣了下。 沈青雉听见脚步声时,还以为是车夫回来了,心道速度怎么这么快? 可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是红衣。 她眨了一下眼。 红衣冥帝一与她对视,那面具下,脸色就糟糕透顶。对她将自己当成女人这件事,心中很是啼笑皆非。 他阴阳怪气道:“行了,都别愣着了。”他指挥着李望京等人。 看出人家想帮自己,沈青雉长吁口气,“真的是谢谢你了!姐……红衣!” 冥帝:“…………” 怎么就这么不舒坦呢? 但他也没有解释。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少年’,到底还要傻多久,才会发现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不是她口中的‘姐姐’。 一念至此,他竟然还很恶趣味地哼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 矿洞的最深处,侯府众人聚集在老夫人身边。他们前方有一大片巨石,而身旁则是沉香寺的那些和尚们。 突然一名老嬷嬷说道:“老夫人,您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第61章 祖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像有一群钻山鼠不断钻洞,但距离遥远了些,听的不是很清楚。 老夫人眉心紧拧,“大家都当心着些。” 本来矿洞有油灯,但之前发生了那样的变故,油灯已经熄灭了。如今这地方漆黑一片,在昏暗环境下,唯有一颗夜明珠在幽幽发光,勉强照亮。 这夜明珠拿在老夫人手中,众人聚拢在老夫人身边。 当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起初还只是模模糊糊,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众人脸色越发紧张。 “那到底是什么?”有人害怕地问,未知使人恐惧。 就连老夫人都绷紧了神经,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塌方的碎石,这碎石挡住了一切,而她屏息凝神,像在等一个宣判…… …… “快,能不能再挖快一点?”明镜满头大汗,心急地催促着。本来他也想搭一把手,但被沈青雉拦住了。 矿洞位于山体之中,本就经历了一次塌方,如今开凿碎石更需小心谨慎,她怕明镜关心则乱,更怕本就塌过一次的山体塌的更严重。 明镜也知道自己这时很容易添乱,但他实在太着急了。 “这种事急不来,小心无大错。” 李望京负责主持这场挖掘开凿工作,车夫带回来的人手也迅速地加入其中。除此之外,还有沉香寺的那些和尚们。 他们因兽潮暴动被惊动,本就是过来营救的。只不过他们当初以为神秘人于森还在,很难从于森手中救出人质,因此一开始他们营救的目标乃是明镜和沈青雉。 但如今…… “快,再加把劲!” “这地方咱们来过,再往前推进一些,就能救出主持和师叔师伯们!” 和尚们撸起袖子卖力干活,一块块碎石不断地搬运而出,在外面的空地上砌成一堆。 沈青雉这边也没得闲,她取出一个红色剪纸做成的小纸人,这小纸人是种巫蛊二术糅合形成的手段,每一名纸人都相当于是她的耳目。 她想试试看,能不能让纸人顺着缝隙爬进里面看看情况。 但起初坍塌的实在太严重,她无从下手。直至开凿工作进行到一半时,又一次,沈青雉将小纸人放在石碓的缝隙中。 小纸人精神抖擞,顺着窄窄的缝隙往里爬,期间像迷路似的,仿佛误入迷宫。而沈青雉闭眼感应着纸人那边的情况。 嗖地一下,小纸人歪打正着,顺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缝隙钻了出来。 它所在之处朦朦胧胧,由绿色的光线照亮一只苍老的手。 年迈的老人衣着华贵,但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蜡黄,她旁边是一些丫鬟婆子,还有侍卫,以及沉香寺中的僧人们。 小纸人萌萌的歪了歪脑袋,然后迈开小短腿轻飘飘地走向了老人。 …… 老夫人紧绷着神经,她嘴唇严肃地抿紧。 那些声音从外头传来,隐隐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人声。这叫老夫人起疑。 “难道有人来救咱们了?”有人这样问,眼底点起希望的光芒。 但也有人愁眉苦脸地直摇头,“那个披着斗篷的,叫做于森的男人,他本事了得。要是有人能救咱们,肯定早就来救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们!” 这一边,除了老夫人和四院僧人,也有几名香客,其中有人心理承受能力较若,竟发出崩溃的哭声。 人怕绝望,更怕绝望之中看见希望,然而这希望突然幻灭,带来更加的绝望。 当哭声四起时,突然间……“祖母,能听见吗?” “雉儿?”老夫人猛地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老夫人,您怎么了?”旁边的嬷嬷连忙问,不禁悲从中来道:“您可是想念大小姐了?” 大小姐一直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往日大小姐不懂事,在外面四处闯祸。老夫人管教过,但大小姐不听。也是为了消除大小姐从前那些孽障,所以老夫人才虔诚礼服,想借此为大小姐积德。 “祖母,我在这里。”老夫人正要开口,就听一个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夜明珠的照明光线实在有限,一只红色小纸人趴在老夫人的肩头,竟没人发现。 老夫人见多识广,当下眼神一凝,这竟然是巫术! 巫术向来神秘,但老夫人曾听闻,巫术可以驱使一些没有生命的死物,让那些死物变得像活过来一样,甚至操纵者的意志也能暂时寄宿在这些物品之中。 这纸人难道是……可稚儿怎么会这种本事? “祖母,您别急,我们正在外面开凿,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打通。您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您自己,稳定您的情绪,尽量不要有太大起伏。” 沈青雉透过纸人巨细无靡地叮咛,祖母年纪大了,老人很容易患上一些常见的疾病,比如多数心脏不太好。她生怕祖母困在这种环境下心疾发作。 老夫人定了定神,“稚儿,你能听见吗?” “我能的,祖母。” “你快走!那个叫于森的男人不好对付,你快离开这里!” 沈青雉愣了下,接着唇边浮现一抹笑:“祖母,您安心,他已经被我们惊走了,我带来了不少人……” …… 沈青雉将之前的事情,捡了一些能说的告诉老人家,免得祖母受惊吓。 等结束这场谈话时,她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但她突然一僵,因为她发现有人看她。 冥帝脸上戴着面具,盯着她易容后的脸,这张脸平平无奇,最多算眉清目秀。可就在方才,当沈青雉和老夫人联系时,她为了集中精神闭着眼,但唇畔弯起的笑容很甜。 而且很明媚,像是一团小太阳,吸引着黑暗中的冰冷生物想朝她靠近…… 冥帝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别开眼。 那样的笑容,太过温暖,是这人世罕见的。他这样想着,不知怎的,竟变得心不在焉。 一个时辰后。 “轰——!” 随着最后一块巨石被凿开,前路疏通。 沈青雉站在人群中,她看向前方,一眼瞧见手持夜明珠的侯府老夫人。 同一时间,冥帝神色一凝,他眼底瞬间涌起了杀意。 侯府。 武安侯府!?? 第62章 戏精沈青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冥帝一身寒意,面具下,那张脸青的厉害。 沈青雉见到老夫人,见她平安无事,本来很开心。可她敏锐地发现,嗯?这位‘红衣’姐姐,这是怎么了? 沈青雉眼珠转了转,她单手背在身后,掐了个手势。同一时间,坐在老夫人手心,被老夫人捧着的小纸人,一下子变得软趴趴,顺着老夫人的袖口往里钻。 老夫人愣了下。“你们是……”她四处搜寻,然而血亲相见不相识。主要还是因沈青雉易了容,不论她这边,还是红衣冥帝那边,全是清一色男子,并无女儿家。 老夫人心思一沉。 “敢问二位可是有恩怨?”沈青雉佯装诧异,她压低嗓子,使声音沙哑低沉,免得老夫人认出她来。 毕竟现下这情况,实在是不妙……这红衣姐姐好似与侯府有仇,敌意直奔老夫人那边。 “稚儿呢?”老夫人脸色惊慌,老人经历过许多风浪,但此刻见红衣冥帝神色不善,又想起稚儿之前曾用小纸人与自己联络,难不成……难不成稚儿营救自己时,遇见这神神秘秘的红衣人,然后被这人给…… 老夫人一这样想,顿时两眼发黑。 不好!沈青雉眼色一紧,她这祖母也太能脑补了,竟然自己吓自己,要知祖母身体不好,可千万别吓出好歹来。 沈青雉搜肠刮肚道:“稚儿?敢问这位老夫人,您口中的稚儿,难道是侯府那位大小姐沈青雉?” “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受她所托,那人钱财为人消灾,今次是特意上山营救您的。她那边出了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 老夫人猛然一怔。沈青雉一开口,众人目光聚焦她身上。 老夫人盯着她这张脸,易容后的脸平平无奇,顶多只能算眉清目秀,可看这身量,看这胖瘦,还有这身材比例,竟好像是…… 老夫人吞了一颗药丸,配合道:“原来稚儿信中提过的人是你?不知这位小后生该如何称呼?” “说来也巧,在下与那沈大小姐同姓,名叫沈迩。”沈青雉笑了下,心里默默给老夫人的机智点了个赞。 沈迩,沈二? 老夫人心里有了谱,可瞥眼旁边的红衣冥帝,她又心情紧张。 “你和侯府有仇?”这时沈青雉仗着自己易了容,之前又与老夫人那边通过气儿,她做出一副平淡样子问红衣。 红衣冥帝下颚一绷,突地眯眼道:“那沈青雉出了多少钱买你办事?本尊给你双倍!” 沈青雉一呆,感情这位竟是针对她祖母起了杀心?她心中警惕,但表面正直道:“我说这位姐姐,咱们做人可得讲诚信。既然我已经拿了她的好处,那就得把这件事情办得漂亮些,临阵反悔,言而无信,这事儿若传出,岂不是要害了我风评?那样往后可就没人敢再照顾我生意了。”她讲的煞有其事。 红衣冥帝看过来:“侯府乃本尊仇敌。”他选择性地忽略了沈青雉那句‘这位姐姐’。 老夫人看着二人,眼角一抽。她怕沈青雉招架不住,便沧桑地开口道:“我侯府风评不佳,但行事自有张弛。敢问阁下与我侯府究竟有何恩怨?兴许这里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看出来了,红衣那边人多势众,要不然沈青雉也不至于如此伪装。既不是十拿九稳,那么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呵。”红衣冥帝冷厉一笑,面具下,他那双狭长凤眸已是阴翳的厉害。“你说你侯府自有张弛,那么敢问……日前战神府的楚倾玄入赘侯府,侯府又可曾善待过他?” 他此话一出,沈青雉恍然大悟。感情他竟是在帮楚倾玄出头?只是不知……他与楚倾玄,又究竟是何关系? 她这回出城带了不少人,这些侍从护卫中,有一部分来自武安侯府,另一部分来自晋王府,人人皆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可红衣那边同样人数不少,并且全是练家子。真要是死拼,自己这边怕是要死上不少人。 另外,之前一时兴起,她制止了发疯的红衣,而且还帮这人开了个房子,算是间接救了他,成了他恩人。 但愿这人是个感恩的……不是她挟恩求报,但此时此刻,这是她所能利用的筹码之一。 “总之,不论你与侯府有何恩怨,在我完成这笔生意前,我必须保证这位老夫人的安全。能不能请你卖我这个面子,我要先送她回京。” 一旦回了京城,老夫人就安全了。可红衣能答应吗? 沈青雉心里没谱,可她想尽力争取,不然……也只好兵戎相见。 李望京眼色一深,“沈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件事儿,这里头的水实在太深。既然您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这浑水您还是少碰为妙。至于您的损失,咱们愿意加倍偿还。” 看来是想追究到底,沈青雉越发凝重。 “沈公子!”这时老夫人开口:“老身已活了一大把年纪,你能愿意为了老身跑这一趟,老身心中感激。可事已至此,老身也不愿连累了无辜。”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沈青雉一眼,她心里有许多谜团,不懂往日骄纵跋扈的孙女怎么变得这么聪明智慧,更不懂她是从哪学来的一手易容术,这脸看着如同陌生人。 但不论如何她已认出,眼前这‘少年’,应该是她的稚儿假扮的,她生怕等下出了什么事,连累了稚儿。 沈青雉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在下是个重诚信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将您带回京城。” 她这话叫老夫人焦急。 “京城……”红衣眯了一下眼,他沉沉地长吁口气,又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锐利地问道:“你帮了本尊大忙,本尊欠你人情。可你确定,要用这人情换她一命?” 沈青雉一哽,当然了,那可是我祖母!但如果承认太快,是不是易叫人起疑? 第63章 保护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要保老夫人的意思。 红衣冥帝深深打量她一眼,二话没说一挥手,“走!” 李望京一愣,错愕地见红衣冥帝转身,想了想,就也带着其他人跟了上去。 直至这时,沈青雉才如释重负。等回过神时才发现,她后背竟流下许多冷汗。 …… “稚……这位小公子,有劳了。”冥帝那群人走后,老夫人来到沈青雉面前。她担心隔墙有耳,没敢直接戳穿沈青雉身份,但眼底浮现隐隐忧虑,她不确定冥帝究竟是真的走了,还是想半路截杀。 “您受苦了。”沈青雉脸色缓和许多,她上前挽住老夫人臂弯,扶着老夫人往外走。侯府其他人见状,纷纷迷惑。心说老夫人并非平易近人,但待这‘少年’的态度,咋这般随和? 直至从矿洞中走出,侯府众人逃出生天,沉香寺的和尚们也救出了主持等人。矿洞塌方死了一些香客,多是些没听老夫人规劝的,寺庙主持忙着带人翻找尸首,也有人在获救后喜极而泣,互相抱在一起哭泣发泄。 老夫人神色恍惚吗,她看着这片山林,心情有些凝重。“你随我来。”她拍拍沈青雉的手,示意侯府众人留在原地,祖孙二人来到河边。 老夫人打量过地形,这河边人迹罕至,之前的兽潮造成不少冲击,树木倒了一地,但也因此,一眼就能看清附近,绝无被人偷听的可能。 “稚儿,你……你可还好?”老夫人忧心忡忡地问。 “我很好,侯府也很好,倒是祖母您。您的样子可不大好。”沈青雉在医之一道上,算不得精通。她之前帮老夫人把过脉,但也只能看出一些比较浅显的问题。比如老夫人心脏衰弱,另外肝脏似乎出了些问题,年纪大了便容易患上这种那种的疾病,她心里琢磨着。等带老夫人回京后,一定要请祈愿出手。祈愿有神医之名,应该能治好祖母才对。 “稚儿,你仔细听着。”老夫人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凝重说道:“我日前得了消息,本来想拿着你爹留下的武符召集猛虎营,可却突然被人抓了起来……眼下情况不容乐观。” 老夫人深思熟虑后,决定将一些事情告诉沈青雉。毕竟……那位红衣人对她有敌意,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回到京城。如果对方半路截杀,兴许她与随行的护卫们皆要难免遇害。 所以她决定,不如兵分两路! “你父亲那边出了问题,他之前带着你姨娘外出访友,一走便是数月,就连你与战神府那楚倾玄的大婚都错过,没能及时赶回来……我当时便起了疑,于是让人查探。” 这一查,才得知,武安侯与媚姨娘竟然是被困住了,他们暂时脱不了身,只能靠其余人救援。 老夫人凝重道:“号令猛虎营的武符被我藏在沉香寺的海棠苑中,装在一个木头匣子里,你等下带上武符,立即前往囤兵之地,此事干系重大!” 沈青雉听了这些话,神色也认真起来。“可我若是走了,祖母您……” 老夫人笑了笑:“你祖母活了一大把岁数,就算死了也不亏,倒是你父亲那边,他不能有失。否则那影响,将实在重大。” 老夫人怜爱地轻揉她的头,“这些年,祖母在山上,日日焚香礼佛,就是想求一个子孙如意,家宅和睦。稚儿,祖母知道你的脾气,可人活在世,过刚易折,你偶尔也得学着圆滑一些……” 老夫人这番话,仿佛是临终遗言。沈青雉心情一紧:“祖母……” “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先回沉香寺。等拿上武符后,你便出发!” 来不及了,已经耽搁了这么久,而从此地往返京城实在耗时漫长,老夫人收起了和蔼慈祥,变得严厉又肃穆。 沈青雉张了张口,她见老夫人转身,望了一眼老夫人的背影,才复杂地问:“祖母,其实您是想支开我,对么?” 老夫人脚下一顿。 “诚然父亲那边出了事,可想要救父亲,不一定非得派我前往。” “而您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之所以这样讲,其实是因为,您看出来了。那个红衣人来头不小,并且他因楚倾玄对我侯府有敌意,您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您会护不住我,是这样的吗?” 沈青雉何其聪慧,又怎能不懂老夫人的用意。远远地支开她,反而是一种保障。可祖母越是这样为她着想,她就越不能放任祖母冒险。 她深吸气,说:“我一定送您回京,让您毫发无损的回去。而任何人,若敢拦我,我便杀,若敢阻我,我便灭了他!” 这话,她讲的杀气腾腾。 …… 一行人回来时,沉香寺欢天喜地。老和尚们获了救,留守寺庙的小和尚喜极而泣。 但侯府这边气氛凝重。 当进入香舍时,沈青雉警觉抬头,看见海棠苑中,一抹红衣伫立在梧桐树下,那人脸上罩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乌黑的眸子阴沉莫测。 沈青雉眯了一下眼,不卑不亢地回看过去。面具下,冥帝眉心一拧,两人对视许久,最终他转身进去。 沈青雉:“……” “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乃是庆嬷嬷。据传已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 那海棠苑本是老夫人在寺庙中的住处,可哪成想,竟然是冤家路窄。竟然被那红衣一行人给霸占了。若只是霸占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侯府的武符藏在海棠苑中。 侯府之人,若平时想召唤猛虎营的人手,只需吩咐一声既可。但所能调动的兵力人数很是有限。而若是想驱使整个猛虎营,必须持有这武符才行。 老夫人凝重道:“必须想个办法,将他们支开。” 与此同时,房门一关,冥帝手中把玩着侯府那边心心念念惦记的武符,他薄唇一掀,不知是笑是讽刺。 “尊上,您看?”李望京小心觑着他脸色。 冥帝看向旁边的方窗,透过窗口正好能瞧见侯府众人,其中便包括易容成少年模样的沈青雉。 他思量着,说:“按兵不动,见机行事。” 第64章 这是钓鱼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回到寺庙后,沈青雉带着众人进入自己暂居的院子。从这里能看见海棠苑那边的情况,但海棠苑里静悄悄的。红衣冥帝身边那些人,一个个走起路来足不点地,显然轻身功法很是不错。 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这些人,全是她的亲信心腹。她与这些人商量夺回武符的对策。 沈青雉偷听了几耳朵。等那些亲信散开后,房间只剩祖母一人,老人一脸凝重,心中发愁。 “祖母,我有个主意……”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夫人脸色一变。 “稚儿,你乖一些,听祖母的话。”老夫人紧紧拉住她的手,像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不可挽回的事情。 沈青雉一愣,原来在祖母心中,自己仍是从前那个爱闯祸不懂事的小孙女,但老人家之所以阻拦,也是在为她着想,是担心她安全。 沈青雉笑着拍拍祖母的手背:“您安心,我既然敢这样提议,那就代表我很有把握。您常年在寺庙礼佛,京城那边的事情很少过问。可是祖母,孙女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我一样可以保护侯府。” 她这些话,让老夫人听了感觉很陌生。不是她诋毁自家人,但,她的稚儿,竟然变得明事理了,不再胡作非为了,就连眼睛都比从前更清亮了。 一时间,老夫人百感交集,“稚儿是真的长大了,”她感慨着,但,哪怕不知稚儿口中的‘主意’,究竟是个怎样的主意,但她知道,稚儿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她也决不允许那些能威胁到稚儿的东西存在。 老夫人一念至此神色凌厉,却耐着性子道:“稚儿乖,你忙了这些日子,应该也累坏了。” 说完这话,老夫人就冲外面喊了一声,嬷嬷走进房间,老夫人吩咐道:“送这位……小公子,去隔壁安顿。” 即使是面对亲信心腹,老夫人也半点口风都不露,打定主意要将稚儿的身份隐瞒到底,毕竟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也是最容易变得。 沈青雉哑口,“祖……”才要开口,就见老夫人严厉地看过来。 “祖?小公子莫不是想说此地住处简陋?还请忍上一忍,待回了京城,老身与侯府必将重谢。” 沈青雉:“…………” …… 沈青雉被送进隔壁的房间,那嬷嬷冲她嘘寒问暖,可她自己心情发闷。 在长辈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老夫人大包大揽,承担了很多东西,但这也是对她的保护。 她无奈发笑,“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得管。”心里没来由地一暖,沈青雉若有所思地看向窗户外。 祖母不愿她冒险,可有些事,还真就是非得冒个险不可。否则那武符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拿回来。如今时间就是命,她们这边可以等得,可她那个便宜爹武安侯那边呢? 武安侯与媚姨娘,又能否等得? 这样一想,沈青雉眯了眯眼,她心里做出了决定。 …… 临近入夜时,老夫人这边依然没个头绪。心腹曾做出一些提议,但可行性不高,被她否决。 而当夜色渐深时,沈青雉悄悄摸出自己的房间,她灵活的像只猫,身影一窜,没引起任何人警觉,摸着黑直奔海棠苑那边。 床榻之上,正盘膝打坐的红衣冥帝陡然睁眼,就见一名‘少年’鬼鬼祟祟地翻窗进来。 “姐姐,你在等我吗?”沈青雉做出一副乖乖的表情:“我方才过来时,发现外面的人手很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发现了我,但并未有任何动作。” 这只能证明是这位红衣的授意。 红衣冥帝皱了皱眉,他之前下令按兵不动,本以为侯府那边将要出手,可没成想等了一整个白天,竟等来这卖乖的‘少年’。 “你与侯府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 “别再搪塞我!” 红衣冥帝起身,他来到她面前,垂首俯瞰着她。他体格瘦削,但身材高大。 沈青雉个子不矮,这次乔装打扮甚至还特意垫高了鞋子遮掩原本的身形,可就算这样,她依然矮了他一个头还多,身高堪堪与他肩膀齐平。 红衣冥帝压低嗓音,“我看得出你在保护侯府,我没问,没表示,并不代表我就真的是个任你糊弄的傻子。” 他摊牌道:“之前我发病,你及时出手,令李望京他们得以保全,我心中承了这个情。所以之前在矿洞,我并未对侯府下手。那也是我在还你人情。” 而既然人情已经还上了,那他便不再欠她任何东西。如今他们两个,乃是扯平。 沈青雉呆了呆,这人可真是眼底容不下沙子。就在这时,她突然愣住了。因为床边的桌子上,竟然摆放着一个打开的木匣子,那木匣里头装着的,正是号令侯府私兵猛虎营的武符! 沈青雉瞳孔一缩。 怎么回事?之前祖母一直说这武符藏在海棠苑中,她本以为藏匿的很好,可如今再看,竟然被红衣人发现了? 而且,居然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摆在桌子上,丝毫不怕被人偷,更加不怕被人看。 看来……这红衣,这是在钓鱼啊! 沈青雉心中警醒,她暗暗警惕着。但表面上一脸凝重,努力开动自己的脑筋。 “其实,我之前就自我介绍过,我姓沈,我名沈迩。但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她眼珠一转,狡黠道:“其实,我是武安侯的私生子!!” 红衣冥帝:“???” 沈青雉煞有其事:“你能明白吗?我与母亲孤寡无依,那武安侯背信弃义,他竟然抛弃了我们!我这次进京,甚至接了那侯府嫡女的委托,全是因为我想要报仇!我要亲手处置他们!” 她一脸恨恨的,明明是瞎编乱造的,但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讲的跟真的一样。就是可怜了武安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闺女坑了一大把,无端端地风评被害。 沈青雉悲愤说:“旁人若杀了他们,难以解我心头之恨。那楚倾玄的事情我也听闻过,哪怕不知你与楚倾玄究竟是何关系,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今晚过来,是为了与你结盟!” 红衣冥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在审视她这番言语是真是假。 又过许久,他气息收敛,不再那么强迫摄人。 “筹码。” “啊?” “你说要与我结盟,那么你的筹码又是什么,又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 沈青雉:??? 迅速回神。 有得谈就好,怕就怕这家伙油盐不进。 第65章 公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拍胸脯保证:“我是巫师,是蛊师,我精通这二术。难道我还能坑你不成?” “呵,”红衣冥帝掀了掀唇,却持保留态度。 这家伙可真不好忽悠,沈青雉信誓旦旦说:“那侯府嫡女不做人,她恶毒成性。满清十大酷刑听说过吗?这照我说啊,像她那种人抽筋扒皮都算轻的,得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编排自己时,沈青雉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她口中那位‘侯府嫡女’并非她自己。她小嘴一张叭叭叭,期间柳意红衣冥帝的表情。 嗯?这红衣咋子回事?咋突然神色变了呢? 这人邪气,偶有冷酷一面,但就在沈青雉提起满清十大酷刑,并且仔细为其讲解时,这人狭长凤眸变成黑潭,浓郁杀意直奔她而来。 “你想干什么?”她一脸机灵。这红衣不是恨沈青雉……啊呸!沈青雉不是自己嘛! 反正,红衣和侯府有仇,也很想弄死自己。她顺着红衣的意思往下讲,按理该同仇敌忾才是。可这红衣为何目露敌意? 甚至,就在刚刚那一刻,要是她的感知没出错,他恐怕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以绝后患! 但这是真的迷啊,沈青雉满脸大雾。这人究竟是个什么妖魔性子?咋还喜怒无常呢? “你说,抽筋扒皮都算是轻的?”不知是不是沈青雉错觉,这红衣的声线似乎变得沙哑些,但音质染上了冰冷,听着有点耳熟…… “嗯??”沈青雉看过去,就见红衣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并匕首。她瞳孔一缩,麻溜地往后一退。 “我是来与你谈正事的,你怎能打打杀杀呢,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红衣……又或者该说,楚倾玄,他凉薄地看着沈青雉易容假扮的少年。 自从出京后,他的人格被红衣冥帝压制,但他并非那种容易投降善罢甘休的性格。更甚至,若非之前他一直反抗,想压下冥帝,重新夺回主导权,兴许冥帝也不会那么快就‘犯病’。 然而这‘少年’所言,几乎每一字、每一句,全踩在他的底线上,碰及他逆鳞! 沈青雉莫名紧张,当与对方对视时,她心中压力骤增。一滴冷汗顺着脸颊和滑落下来,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受惊。 可能是……气势?没错,就是气势,这人气场太强。哪怕只是像这样注视着他,都要承受莫大的压力和阻力。 沈青雉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可千万别乱来!”她的手伸向腰后,紧紧地握住一把用来防身的小刀。假若对方当真冲动,那么今夜……怕是要血流成河。 锋利的匕首在楚倾玄指尖旋转,他眼底的杀意越发浓郁,看人的眼神宛若冰霜,寒意能渗进人心。 可就在他即将起身时——‘为了那个沈青雉,你竟然想杀人?你难道忘了她从前都是怎么对你的?’ 心底窜起一个邪肆张扬的声音,楚倾玄身形一顿,他头痛欲裂。 ‘看来你想让她活,可你越是如此,我就越要让她死!不过那不急,眼下我对那个小孩很感兴趣,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满肚子坏水,你要是敢伤‘他’一根毫毛,信不信我立即杀回京城剁了沈青雉!’ 楚倾玄一僵。‘你敢!?’ “本尊有何不敢!” 那个声音在嘲笑,‘蠢货,你是你,我是我,本尊即便来源于你,但这个身体也有我一份儿。你想完全支配,那是做梦。倘若谈不拢,大不了咱们两个同归于尽!’ 楚倾玄神色一凛,他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只知从某一天开始,他心里,他脑海中,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那是另一个他。他们之间是可以交流的,然而两人性情全然相反。 楚倾玄更能隐忍,谋而后动。而另一个他杀伐果决,与全天下为敌。他们两个来回交差,当其中一个苏醒,另一个便缩回脑海深处,但也因性格所致,常常发生像今日这种意见不统一的情况。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动沈青雉,是因为我欠她一份人情。当日祈雨节,她曾救过我,你我便是有许多不同之处,可至少这一点,应该是能统一的……’ ‘哈!楚倾玄,你讲这话不嫌可笑?这话一出,也就能偏偏外人,但骗不了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认为你欠她吗?就算她曾救过你又如何,她曾有许多次险些置你于死地,是你运气好,才侥幸没死成,就好比那八十鞭子……’ ‘别说了!’ ‘不,本尊就要说!你这个老毛病始终没变,别人只要稍微给你一丁点善意,你就会对人家掏心窝子,真是愚蠢啊!本尊提醒过你多少遍,不要轻信任何人,可你总能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轻易的放下成见和仇恨……’ 一提起这个,红衣冥帝怨言颇多,可见对此不满已久。然而面具下,楚倾玄的脸色已越发冷僵。 红衣冥帝嘲笑他:‘你到底是多缺爱,才会这么贱?’ ‘我让你别说了!你难道没听见?我叫你住嘴!!’ 他在心中呵斥着。 沈青雉眼睁睁看着,这人似气得发抖,一副很不冷静的模样。她瞳孔一缩,麻溜地再次往后退了退。 真是奇了怪了,这红衣有病吧?阴晴不定,莫名其妙。 “滚!”就在这时,楚倾玄沙哑呵斥。沈青雉一激灵,看来今日这场谈判算是告吹了,本打算胡诌几个借口忽悠一下,然而现在忽悠失败…… “哼,走就走!”她不着痕迹地瞥眼武符,心里暗暗着急。毕竟东西还在人家手上,而营救武安侯和媚姨娘,这武符必不可缺。 沈青雉如来时那般,走时也一样,安安静静的,没惊动老夫人那边。 可她前脚刚走,楚倾玄就将李望京唤了进来。 “李叔。” 李望京:“公子?”愣了一下,又细细观看楚倾玄神色,才算是认出他来。 自家尊上时不时精分,这事儿他们早就习惯了,在称呼上也有所不同,那位喜爱红衣,喜欢鲜血,天性嗜杀的冥帝,他们称呼为尊上。至于这一位,则要称呼为公子。 楚倾玄看向武符:“将这个,给侯府那边送过去。” “什么?”李望京再次一愣。 ‘你敢?’冥帝气得跳脚,在楚倾玄脑海里叫嚣:“楚倾玄,你这个蠢货,你这是资敌!!” 第66章 把冥帝气死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且不提红衣冥帝如何抓狂,单说老夫人这边,本就因心里压着事儿,夜半三更难以入睡。 突然守在门外的敲响房门,犹如魂不附体地走了进来。 老夫人一见嬷嬷这表情,当场心里一咯噔。直觉没好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 “怎么了?”老夫人一边咳嗽着,一边披上衣裳坐起身。 嬷嬷呆呆愣愣道:“老、老夫人……您,您看看这个!” 当嬷嬷拿出一个木匣子,匣子是打开的,里面装的正是侯府武符。 “是武符?”老夫人急忙走来,问:“这……这怎么回事?” 嬷嬷直摇头,困惑地说:“不清楚,但方才,那住在海棠苑的红衣人派人过来,让人将这个还给咱们……” 简直人间迷惑!那红衣不是和侯府有仇吗?这武符至关重要,一旦掌握侯府,几乎等于捏住侯府命脉。 按理这东西那红衣人便是直接摧毁,也不可能交还侯府。可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然偏偏发生了。真是叫人不知所措。 老夫人不敢置信,她下意识没往好处想:“难道那红衣是有什么深意?” 怀疑对方没安好心,可这武符货真价实,做不得假。 …… 沈青雉回来后,心说红衣喜怒无常,她还在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从红衣手中拿到虎符。但这时下人敲响房门:“小公子,老夫人有请。” 等沈青雉来到老夫人房中,如之前一样,老夫人屏退了下人,祖孙二人促膝长谈。 当老夫人拿出武符,沈青雉:“咦?” 惊讶地扬起了眉眼。 “暂不知那红衣人到底有什么打算,可不论如何,咱们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若想掌握猛虎营,武符,以及侯府血脉,这二者缺一不可。 但老夫人年迈,经不起长途跋涉,京城这边又只有沈青雉和沈轩宇,轩宇是个莽撞性子,不堪重用,那这事儿就只能落在沈青雉身上。 “稚儿,事不宜迟,你趁夜出发,而我这边也会立即动身回京城。” 将武符塞进沈青雉手心,老夫人郑重道:“你务必当心,千万要注意安全。” …… 翌日。 “这……尊上?” 李望京让人备膳,走进房间后,盯着坐在床榻边的红衣人打量半晌。 心说这究竟是楚公子,还是那阴晴不定的冥帝?这人也真是奇怪,这一大清早的就神色阴翳,看那模样竟像是在和谁赌气。 “哼!”冥帝没好气地看向房门外:“她们走了?”他问的是侯府那边。 “啊这……是的,昨晚侯府趁夜下山。”那时李望京曾来请示,楚倾玄深沉莫测,并未有所指示,于是李望京这些人便也按兵不动。 隐隐好似有磨牙声响起,冥帝阴森森开口:“蠢货,好一个蠢货!” 不但资敌,还放虎归山! 他是嫌以前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嫌那些鞭子、那些辱骂,来得不够重? 竟然还以德报怨上了! 红衣冥帝气笑了,一身邪意冲天而起。 就在这时,一名随从捧着一只夜鸦,夜鸦翅膀底下藏着一个小竹筒,等抽出竹筒中的纸条,红衣细细眯了一下眼。 “闫先生,渭水郡……”他此次出行正是为了闫先生。 闫先生曾是战神府客卿,纵观他与楚倾玄这些年来,唯一曾对他们真心以待的,便只有那位亦师亦父亦兄亦友的闫先生。 闫先生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一直是他们的心头大病。 而今渭水郡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闫先生的线索,直指渭水…… 冥帝咬牙道:“走,立即动身!” 侯府那边回头再收拾不迟,可想起胳膊肘往外拐的楚倾玄,他再次头痛。 蠢货!长没长脑子?他是受虐狂吗?贱不贱啊! 人家那么对待过他后,他竟然还……算了,不提也罢,免得气坏身体无人替! …… “从这里前往渭水要走上十天半个月,那之前我得先去一趟猛虎营囤兵的落日峡谷。” 沈青雉轻装简出,一行人足足十来个,在远离京城后,她就恢复成一袭红衣的女装模样。 昨晚因为顾忌着红衣那边,她给老夫人易了容,做出万无一失的安排,甚至还将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人手分出一些保护老夫人。 老夫人拗不过她,只得接受。 另外她还写了一封亲笔书信,叮咛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让一行人回京后,将这封书信送到祈神医手上。 祖母身体抱恙,这得请祈神医出手,她相信祈愿不会拒绝。毕竟……那人待她的态度,一直很特殊。 与此同时,京城。 “韩世子,您来了?” 早些日子,沈青雉曾把侯府托付给晋王世子韩愈宁。而那时候祈愿不知情,曾下请帖邀请沈青雉参加一场盛宴,今日正是盛宴开办的日子。 韩愈宁事先准备个替身代替沈青雉,如今这一袭红衣的美人盛气凌人,眉眼流转着高傲,将沈青雉从前的脾性模仿了十成十。 沈轩宇也在当场,他暗暗点头,心说韩世子果真好人,竟老早以前就帮他长姐准备了后手。 这替身本就与长姐长得相似,妆容一画,再加言行举止仿尽了真髓,就连沈轩宇,乍一看都险些以为他长姐亲至。 祈愿清雅出群,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他眸色清澈柔和。一看见侯府来人,便笑着迎了过来。 “祈愿见过韩世子,见过沈二少。” 同两人打完招呼,他才笑着看向那一袭红衣的替身。 替身叫柳意,她眉眼暗藏高傲,这是沈青雉一贯的模样。可惜她消息滞后,不知人家沈青雉早就洗心革面了。 旁边韩愈宁轻咳一声,柳意眼光一闪,她带上几分笑意,抹掉之前的傲慢,这一切做的自然极了,从顺如流。 “祈神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面具下,祈愿秀气雅丽的眉宇轻轻一蹙。 他与沈青雉越发熟络,可眼前少女的态度竟然生疏,感觉很是违和。 倏地,清雅的眸子变深邃,他锐利地看过去。 第67章 神医的警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柳意心中一紧,这神医温润如玉,可此刻变得好是吓人。 这样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了她,叫柳意心生不安。 祈愿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才像个没事人似的幽幽一笑:“我不是说过,姑娘直接叫我祈愿就好。神医神医,这听着实在生疏。” 柳意额头渗出冷汗,但表面上装出随和。“好,祈愿,祈公子。” 这事像是掀篇了,然而柳意再不敢有丝毫大意。那祈神医目光雪亮,她绝不能露出马脚,这是世子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办的漂亮妥当! 祈愿像是看出她紧张,愉快轻笑道:“你放松一些,并非什么大场面,就当走个过场。来,我先为你介绍几个人。” 他转身在前方带路,眼底划过若有所思。 …… 神医游走四国,广结达官显贵。他背后水极深,不但人面广,更是富可敌国。 可这人不显山不露水,他究竟有多少产业,至今仍是一个谜。但据传价值千金的古董画卷,在他这里也不过是寻物而已。 他哪怕只是随随便便从指缝里露出来一点,都足够旁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今日宴请的这些人,几乎全是来自他这一派系,与他有私交,当这些人汇集一处,有人震惊的直咂舌。 “好家伙,快看,那不是国公爷吗?” “这位曾是三朝老臣,哪怕已卸下官职隐居幕后,但分量还在,跺跺脚天摇地动,就算是皇上,都得敬着他几分。” “看那个,那位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统领宫中禁军,这大统领竟然也过来了?” “还有那位,竟是皇叔!” 众人吃惊。而在场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彼此面面相窥。 “是你?” “竟然是你?” “你也认得祈神医?” “好家伙,你这个老家伙,我还以为你快病死了,看样子是被神医给救了?” “哼,你这老不死的都没死,我又岂能先走一步!” 这些人,平时有的互为政敌,有的相看两相厌,当然也有私交不错的。但此刻因为祈神医而聚集在此,不论有恩有仇,都暂且搁置了。 并且,他们在暗暗打量侯府那边。 有人感叹:“了不得啊,这侯府本就势大,如今看来怕是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是啊,看神医这意思,竟像是要为那沈家的大小姐铺路。” …… 从前沈青雉恶名累累,但在今日这些在场的大人物看来,也不过是个胡闹任性的小儿而已,既上不了台面,也犯不着太重视。 可神医此举叫人心思反转,今日之后,怕是侯府风向要变了,以前有多人巴结讨好祈神医,今后便要有多少人亲近侯府讨好侯府。 神医这是摆明了车马阵营,就差没直接宣布一声——这侯府乃我祈愿罩着的,这沈青雉与我祈愿关系不浅,各位若交好侯府,便是在交好我祈愿! 他算是在表态,也将他自己与侯府绑定在一辆战车上。 “祈神医。”韩愈宁眉眼深沉,一副不苟言笑的木讷模样。他快走两步来到祈愿身旁。 “日前神医曾写过请帖,我观那字迹,心里有疑惑。敢问神医可是左撇子?” 他问的很直接。 祈愿清雅笑道:“是又如何?这左撇子并不稀奇。” “在下认得一个人,那人年幼时,原本用右手写字,可似乎从某一天开始,突然练上了左手。并且那人身体不好,这些年……” “原来如此。”祈愿打断了他。“看来世子将我当成了旁人,只是在下年幼时一直在山上学艺,且体格强健,从未患病。” 韩愈宁:“……”如一拳打在空气上。 他怀疑祈愿身份有问题,心里也曾作出过猜想,但缺真凭实据。 左撇子,字迹,面具,以及祈愿待沈青雉和侯府的特殊态度,甚至今日他兴师动众地帮青雉铺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面对韩世子的打量,神医也只是清清雅雅地笑上一笑。可一转身,他垂眸,掩住眸中的深沉。 失策了。 左撇子,字迹……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他万万没成想,韩愈宁他竟然还记得! 细数一下,那应该已经是十年前了,并且,他只曾当着他的面儿,写过一回字…… 一念至此,祈愿按了按眉心,但指尖触及冰冷的面具,心中又悠悠一叹。 “祈神医。”就在此时,身后韩愈宁再次开口。 “神医这名字,名为祈愿。在下认为这名字很是有趣。祈愿祈愿,祈是祈祷的祈,愿是心愿的愿。” “不知神医又究竟在祈求什么?神医的心愿,又到底是什么?” 祈愿一僵,他突然绷紧下颚,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清雅变成了森然,他冷血地警告。 “韩世子。在下与沈姑娘交好,今日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想为难你。可还请世子记住,祸从口出。管好你的好奇心,别再去探究!” 说完,他长袖一甩,冷酷转身。 …… 三日后,老夫人回到京城,发觉京中风向变化很大。 “侯府有福啊!” “生女当生如沈青雉,她竟结交了祈神医。” “神医大费周章为她铺路,据传那日摘星楼来了不少身份贵重的大人物。” “神医究竟看上她什么?难不成是贪她的美色?要说那沈青雉,长得是真美,但那名声也是真不好,而且她已经成亲了,神医何苦来哉啊……” 谣言之下,神医竟得了一个痴情种子的名声,有人认为他心仪沈青雉,毕竟这一男一女的,要不是有了私情,人家神医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帮扶她。 老夫人坐在马车里,因被沈青雉易过容,一副不太起眼的模样。可听见外头那些议论声浪,她懵了一懵。 “神医?这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早在下山前,沈青雉就写了一封信。当得知沈青雉认得那位声名鹊起的祈神医时,老夫人就曾惊讶过。但她万万没成想,这二人的交情竟然这样深。 也是这日下午。 “主子,侯府来人了。” 祈愿手中拿着一把黄金剪,饶有兴致地修剪着花枝。婢女呈上一封信,正是沈青雉之前在沉香寺时亲笔写下的。 当他展信一阅,那神色猛然一凝。 “侯府,老夫人……” 沈青雉这信,是想请他出手救人。老夫人的病情已不乐观。 他压抑地长吁口气,才嗓音沙哑地说道:“将我日前准备的那些东西,全部带上。走,随我去侯府一趟。” 婢女惊讶。“您之前没日没夜地炼丹制药,难道是给侯府准备的?” 祈愿瞥眼婢女,婢女连忙低下头。 不该问的不要问,竟险些犯了主子的忌讳。 神医往前走了两步,才又吩咐道:“另外,回头放出风声,就说有人病入膏肓请我出手,我得出京一趟……” 沈青雉人在外面,他不能安心。他得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然真要出了事,他怕是……追悔莫及。 …… 落日峡谷。 沈青雉快马加鞭来到此处,连续赶了数日路,风尘仆仆。 “报——副营长,谷外来人了!” 猛虎营名为‘营’,但编织早已超出,人数单位要以‘万’来计。 副营长崔中原光着膀子,正在演兵场拳打木桩,他一身扎实的腱子肉,体魄极其的健壮。 “谁来了?难道是侯爷?” “不,哨兵见那人一袭火红,且还是一名女子,应是大小姐。” “是她?” 崔中原厌烦道:“那毒瘤好好的跑来这地方干啥?咱这地方鸟不拉屎,她娇气矫情,这又是在作什么妖?” 崔中原心里敬重武安侯,但侯府子女中,除了庶长子沈若愚值得他尊敬,别的他一概看不上。 但要说最鄙夷的,非得是这沈青雉莫属。 “枉费了侯爷一世英名,全被那毒瘤给毁了。” 崔中原呸了一声,很是不屑地撇着嘴。 …… “大小姐,这不对劲啊。” 峡谷中,沈青雉一行人在此修整。 第68章 既然不要脸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护卫说:“咱们之前看见猛虎营的暗哨,这地方有奇门遁甲,若无熟人带路怕是要迷失在此。猛虎营那边应该已经得知消息,知道咱们来了。可这迟迟没动静……实在不该啊!” 沈青雉拿着树枝拨了拨火堆。“我本以为,猛虎营归属侯府,这一行应该很顺遂才是。但如今再一看,恐怕是我天真了。” 细细一想,武符,为何侯府必须拿着武符才能驱策猛虎营的全部人马?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旦没有武符,侯府命令等同放屁? 若是如此,恐怕侯府在猛虎营心中的分量,并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重要。 也就是说,这猛虎营,即便明面上归侯府管辖,但私底下并未臣服。 “这些年,侯府每年都要拨一笔巨款用于养兵,换言之侯府乃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可猛虎营如此不拿侯府当回事,难不成以为我侯府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沈青雉扯唇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冷。 “罢了,先修整修整,等咱们休息够了,就直接杀进去!” “既然他们自己不要脸,又何必再给他们脸!” 她看向前方的怪石嶙峋,所谓奇门遁甲如天然迷宫,但巧的是,这方面,她也涉猎过一些。 破个阵而已,还不是信手拈来。 …… “副营长,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一名士兵过来请示崔中原。“我刚才在哨口看了看,那沈青雉毕竟是侯府的大小姐,咱们如今装聋作哑,岂不是在打侯府的脸?” “囤兵之地事关重大,外头布置了迷踪大阵,那沈青雉不学无术,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如果把她带进来,日后她泄露此地消息,那损失没人能承担得起。”崔中原不冷不热地回答,一提沈青雉甚至还鄙夷撇嘴。 那报信的士兵欲言又止,认为如此唐突实在不好。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人家沈青雉哪怕再如何不好,那也是侯府嫡女,是侯爷的子嗣,这样冷待人家,若侯爷追究下来,恐怕也是一桩麻烦。 “副营长,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伴随轰然就像,峡谷之中震荡起来。有人跌跌撞撞地赶过来汇报:“迷踪大阵被破了!” “你说什么?”崔中原心惊,扛起一把长刀威风凛凛道:“抄家伙,跟我一起上!老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来咱们猛虎营的地盘上耍威风!” 然而等崔中原赶到,一下子就呆了。 远远的,就见一倾国绝色的少女,一袭烈焰如火的红衣,她仿若怒放的蔷薇,桀骜,凌厉,潇洒恣意。 那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眉眼冷淡地往这边一瞟,脸上表情不多,可偏有种强大气势,叫人望而生畏。 “沈青雉?!”崔中原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少女。 这破阵之人竟是沈青雉,以一己之力摧毁遍布整个落日峡谷的迷踪大阵,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崔中原费解不已,简直像做梦似的。 “恕我直言,各位反应慢了些。看来是好日子过多了,才没了忧患意识。” 她拍掉沾在手上的尘土,立身之处是一个阵眼,这里本有一座半人高的巨石充当阵旗,可就在方才,她一拳轰出,震碎了巨石。 此刻从碎石堆中走出,跟在她身后的护卫眼带惊色,不禁高山仰止地望眼她背影。 人说大小姐草包无脑,空有一副凶暴脾气,但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可原来大小姐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主儿。 这是藏拙啊,这可真是藏了好大一个拙! 众人肃穆,她俨然成为全场焦点。 沈青雉手持虎符,冷淡地道:“猛虎营听令,我沈青雉为侯府血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迅速清点人马随我出发!” 崔中原脸色变了变,“沈青雉,你胆大包天!” 沈青雉:“?” 淡漠地瞥眼崔中原。 崔中原神色变换,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这废物竟敢偷了侯爷的武符,还妄想号令咱们猛虎营?此事事关重大,还不快将她拿下!” 崔中原一声令下,他身边那些亲信心腹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登时包抄过来。 “副营长!”但也有人心里明事理,觉得这不对。 武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见武符如侯爷亲至,他们必须听沈青雉的。而且就算不提这,人家沈青雉是侯府嫡女,他们对沈青雉出手,名不正言不顺。 崔中原道:“还不赶快!” 沈青雉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这崔中原,怕是有问题。 方才一句话就把这事定了性,说是自己偷了武符,但真实企图是煽风点火,避免猛虎营听令于她。 可他为何如此?难不成……他知道侯爷那边被困,也猜出自己驱策猛虎营是为了营救侯爷? 沈青雉心生怀疑,看崔中原的眼神越发深邃,这叫崔中原不安,竟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仿佛在她面前,任何魑魅魍魉,都将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我侯府沈家乃是猛虎营的主子,你们这些人吃侯府的,用侯府的,侯府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但总有一些人包藏祸心不知感恩,看来是侯府这些年杀人杀少了,才把你们这些爪牙给惯坏了。” “沈青雉,你休得胡言!你不知轻重,偷盗虎符,若按军规论处,当五马分尸死不足惜!若非看在侯爷面子上,你休想活命!”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网开一面?” 沈青雉越发讽刺,懒得废话,她神色冰冷下来。 “将他拿下!此人公然违抗我侯府命令,在此妖言惑众煽动人心,本姑娘怀疑他另有图谋,给我严加审问!” “沈青雉!”崔中原瞳仁一立:“伶牙俐齿!我崔中原曾跟着侯爷久战沙场,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你这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污蔑我,便是侯爷在此,也休想我对你留情!” 崔中原杀意一闪,他赫然暴起,笔直地杀向了沈青雉。 第69章 猛虎三百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大小姐当心!”身边护卫脸色一变,锵地一声拔出刀剑,但崔中原速度太快。 习武之人按境界划分,但大体上分为后天先天。 后天武者如沈青雉从侯府带来的这些护卫们,而能突破先天境界的,屈指可数。 这崔中原,便是一名罕见的先天武者! 当那一身威势展露而出,雄浑内力震慑全场,护卫们有心拦阻,奈何力有未逮。 崔中原一拳轰向沈青雉的太阳穴,众人一颗心悬起,若这一拳轰实了,轻则当场丧命,重则头颅爆碎,这乃是绝杀的一招! 突听轰地一声,没人能看清沈青雉究竟是如何出手的,只见崔中原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他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副营长!”他那些心腹连忙冲来,惊疑不定地看向沈青雉那边。 不是说这沈青雉不学无术吗?不是说她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吗?她脾气大,但以前只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为何竟能一招击败先天武者崔中原? 人人惊异! “你好大的狗胆!” 沈青雉一步踏出,烈火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那一身冷寒的气势压迫全场,叫人压力骤增。 “侯府于你仁至义尽,你却妄想害我性命,此为不忠,更是不义!” “沈青雉,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我崔中原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之前要不是被你激怒,我又怎么会……” 崔中原振振有词地狡辩,可沈青雉冷冷一扫,黑眸仿若化为能将人吞噬殆尽的深渊,叫他骇然闭嘴。 “诸位难道与他一样,也是这么认为我?”她看向猛虎营的其他人。 落日峡谷囤兵十来万,但眼下在此的,也不过数百人而已。那些人中,有几十个是崔中原那边的,陪崔中原同仇敌忾。可更多的,脸色凝重,甚至看崔中原的眼神,还带上质疑。 “卑职孟擎,见过大小姐!” 此刻一阵急惊风响起,伴随男人低沉的嗓音。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五官锋利的青年男子,他如大鹏展翅,从峡谷深处,以轻功掠了出来。 此人一登场,就单膝跪地,重重抱拳向沈青雉行礼。而一见这孟擎,众人脸色一肃,连忙也有样学样,瞬间跪了满地。 “孟擎!!”崔中原怒吼,可孟擎面无表情。 “大小姐乃是侯爷嫡女,崔副营长,你胆敢对她不敬,便是对侯爷不敬。看来你心思确实是野了,这猛虎营庙小,已经容不下你了。” 说到这话,孟擎杀意有一闪而逝。“此事我定当上报营部,你好自为之!” 崔中原脸色一变。 沈青雉饶有兴致,她问身旁护卫:“这孟擎又是何人?我看他顶多二十五六,但在猛虎营中很有威信。另外还有他口中那个‘营部’……”闻所未闻,从未听过。但似乎这‘营部’才是猛虎营的权力核心? “大小姐,您此前从未接触过猛虎营,许是有所不知。” 外人称这十来万人马为‘猛虎营’,也不过是习惯上的叫法而已。追溯其来历,十几年前,这猛虎营共有三百多名老将,那些人曾追随侯府的正室夫人,乃是夫人的亲兵。 关于夫人的身世有些神秘,她仿佛凭空出现,在沙场与侯爷结缘。 后来夫人病逝,昔日的猛虎营便开始为侯爷效力。然而随着兵力不断扩张,最早那一批人手,分裂出来,各自统领一支营队。 沈青雉听后一愣:“也就是说,这‘营部’,是由当年那三百名老兵组成,而猛虎营,共有三百营?” “是的,猛虎之中从未设立正将副将等军衔,那些皆是营长,这崔中原也是后来才加入孟虎军的。至于那位孟擎,他乃是第一百八十三营的副营长,论职权与崔中原相当,其父则是一百八十三营的正营长孟启涛。” 沈青雉头大,她发现猛虎三百营的设定有些奇怪,按理统领这十余万人马的,应该是都统、统领、统帅、将军等人物,可事实上这些兵力由猛虎三百营组成,另外那营部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可这样一来权利分散,三百多名正营长,难免意见有分歧,这样搞难道就不怕坏事?她一脸迷惑。 孟擎起身走向沈青雉:“卑职酒驾来迟,还望大小姐恕罪!”他重重地抱了一下拳。 沈青雉这性子,一直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孟擎如此,她便也露出一副和悦表情。 “孟副营长见外了,我想抽调猛虎营兵力,还请孟副营长配合一番。” “卑职义不容辞!” 两人交流时,崔中原脸上阵青阵白,几乎同一时间,书名身着盔甲的士兵朝他走来。 “崔副营长,我等得罪了!” “你们……”崔中原想要开口,奈何那些人态度强硬。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这些士兵来自第一百八十三营,是孟擎的人。 当崔中原被带走后,孟擎这边也忙了起来。 沈青雉被孟擎引进峡谷内部,有人朝她这边张望,她再次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不是说猛虎营囤兵十来万吗?可这里……”偌大的峡谷,兵力顶多一千而已。其余人呢?那十来万人又在何处? 孟擎忙着抽调人手,眼下人不在当场,但他留下几名士兵照看沈青雉。 其中一人说:“大小姐,不知侯府有没有跟您提过?峡谷这边虽是囤兵之地,可咱们这些人平时另有任务在身,因此兵马多是分散于各地。不过您不必担心,我想孟副营长很快就会召集好人手。” 这士兵态度恭敬,但言辞有些遮掩,并未讲的太过透彻。 沈青雉若有所思。有意思,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来这里之前,本以为孟虎军在此养兵练兵,可是……‘另有任务’?又是怎样的任务,竟能抽走十余万人? 一个时辰后。 “大小姐,京城附近仅有一千多人,若您等不及,可以先带着这些人出发,卑职沿途将召集其他人手,争取尽快让他们汇合。” 孟擎比不苟言笑的韩世子更冷,韩愈宁常给人一种不善言辞的木讷感觉,而孟擎不同,他更像是冷酷进了骨子里,公事公办,不近人情。 沈青雉思忖道:“才一千多么……不过,倒也足够了。杀鸡焉用牛刀!” 她长袖一甩,凛然道:“孟擎,传我之令,即刻出发!” 与此同时,渭水郡。 “媚儿,你可还好?” 此处是一间民宅。一名中年男子不怒自威,此刻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锐利的鹰眸流露出对女人的担心。 这二人,正是被困渭水的武安侯与他的妾侍媚姨娘。 第70章 活见鬼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武安侯名叫沈震霄,他身材高大,十分健壮。皮肤是古铜色的,五官刚毅又锋利。 但此刻他很狼狈,一袭华衣沾满血迹,手臂和大腿挨了几刀,血已暂时止住。但从伤口流出的血液乌紫发黑。 媚姨娘人如其名,年轻时曾是一个妩媚入骨的美人,秋波流转顾盼生姿,生的可谓是国色天香。她有种妖娆的风尘气,长相十分娇艳,看着就不像良家女子,当得起祸水之名。 然而奇异的是,她竟有双清澈的、干净的,温柔又贤惠的眼睛,看人的目光总是理解而体谅。 “媚儿没事的,侯爷别担心。”媚姨娘脸上有条细小的伤口,是箭矢擦出来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断竹说:“此地条件简陋,我方才在外寻了一圈儿,也没能发现草药。若咱们行囊还在就好了……”可之前他们被困在一座山寨中,那些行囊早就被山寨没收了,逃命匆忙,也没空将行囊找回来。 武安侯一脸凝重,数月前因为某事,他打着外出访友的名号,带着媚儿来到渭水。但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地群山环抱,贼寇无数。 武安侯此行与那些贼寇交锋不断,随行的侍卫死伤殆尽,甚至就连他本人和媚姨娘,也落下了不少轻重伤。 他思量:“这些日子被困渭水,也不知京城那边如何。按理本侯此前曾给孟虎军传信,他们应该早已收到消息才是……”可迟迟不见孟虎军派人来救援,他不得不沉思,难道信件被人半路拦下了? 但就算如此,也还有侯府那边……他向来习惯做两手准备,所以当初的信件,一封给了孟虎军,另一封传给老夫人。难道老夫人那边也出了问题? 媚姨娘欷歔:“一晃数月,前阵子听人说,皇上给稚儿指婚,让那战神府的大公子入赘。府中不知得闹成什么模样,稚儿是个痴儿,又那么喜欢韩世子……哎!” 这二人朝不保夕,竟然还闲情担心京城那边,武安侯失笑,他拍拍媚姨娘的手。 “稚儿脾气大了些,可京城那边还有轩宇,倘若出了事,轩宇就算拼上他自己那条命不要,也一定会护住她。更何况……”除了轩宇外,还有一个对外声称身体抱恙在别庄安心静养的沈婉竹。 媚姨娘听后忧心忡忡,“侯爷,不是妾身看低自家人,可是您想想,那楚公子生母早逝,在战神府的继室夫人的磋磨下生活多年,他能平安长大本就不易,这也能证明,他心思手腕皆是不浅。我是真怕他暗中做出点什么,害了咱们的稚儿……” 毕竟稚儿那脾气,想也知道,那两人不成怨偶就算不错了。 武安侯正要开口,突听一阵马蹄声,媚姨娘脸色一变,她立即抄起手中的断竹。之前出门正是为了采竹,如今这竹被她做成了笛子,做工粗糙,但能用便好。 随着砰然巨响,一名贼寇扬起大脚踹开房门。 “找到你们了!” 那人恶狠狠地笑着,同一时间,武安侯甩手掷出一枚飞镖刺穿贼寇眉心,门外还有不少人,一见死了同伴,登时目眦欲裂。 “杀——!”那些人呼喊着,可就在这时,悠悠笛声突然响起,那笛音像是能钻进人的脑子里,使贼寇恍惚,一个个竟面带呆滞。 突然笛音一变,如千军万马奔腾厮杀,众多贼寇发出怒吼,他们赤红着眼,竟扑向身边人,自相残杀了起来! 媚姨娘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武安侯则傲然一笑。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他看来,可未必是这样。 不论是当年那位因病过世的先夫人,还是他的媚儿,皆是女中巾帼,不让须眉。 …… 沈青雉这边召集了一千人马,迅速出发。沿途她让孟擎采购了许多材料,其中有木材,也有中草药。 孟擎是个冷峻话少的性格,哪怕心里好奇沈青雉为何要采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他从未过问。沈青雉吩咐下来,而他一丝不苟地认真照做,这便是二人的相处模式。 渭水那边情况不明,因沈青雉这边人多势众,千人行军声势浩大,她为掩人耳目将兵力打散,明面上只带了十几人伪装成外出探亲的富家小姐。 另外值得一提,她们出发时还特意带上了崔中原。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休想屈打成招!” 这天夜里,队伍在荒山中打尖,一顶帐篷中,崔中原遍体鳞伤,被人用绳子反绑住双手。 自从被擒下,他经历了严刑拷问,但他嘴巴很硬,半点口风不露,一味地坚称他自己清白,而沈青雉和孟擎是公报私仇。 孟擎手中拿着一把刀,刀刃架在火上烤,一脸无情。对崔中原的咆哮置若罔闻。 沈青雉一袭红衣,连日舟车劳顿,她许是疲倦,反而增了几分懒散娇慵的魅力。 她掀开帘子走进帐篷:“还是不说?” 孟擎立即行礼,点了点头:“他嘴硬得很。” 刑讯逼供这事司空见惯,孟擎也做的驾轻就熟,但崔中原确实是个硬骨头。都已经伤成那样,身上每一块好肉,可嘴巴仍是像蚌壳似的,难以撬开。 沈青雉眯了眯眼,她拍了拍手:“把人带进来。” 崔中原一脸惊疑地看着她。 沈青雉怜悯道:“我本不想这么做,奈何你逼我。” 崔中原心生不安。下一刻,一名貌不出众的少年嘴里堵住团白布,他五花大绑,被一名侍卫推了进来。 “呜呜!”少年一看见崔中原就急的不行,向往这边冲,奈何被侍卫扯住。 “你们敢?!”崔中原眼睛立了起来。要说这崔中原,曾眠花宿柳,是青楼常客,但他只有一根独苗,这独苗也被他养成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他十分疼爱儿子,眼下见侍卫带来人质,他脸色难看到极点。 “沈青雉,你怎能这般恶毒?不但想将我屈打成招,竟然还拿人质威胁我?” “人说无毒不丈夫,这话放在女人身上也是一样的。我认定你崔中原是叛徒,事关孟虎军与我武安侯府,非常时期,自然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沈青雉说完这话补充道:“你若交代,我便放他一马。可你若死性不改,那我也只好杀鸡儆猴。” 崔中原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这世间怎会有像沈青雉这么恶毒的女人?是了,这贱人是京城第一毒瘤,她如果不恶毒,那她就不是沈青雉了! “呜呜!”少年求救的眼光望向崔中原,顿时,崔中原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不止。 他沙哑开口:“你得答应我,先放了我儿子!” “可以。” “但我信不过你!” 崔中原阴狠地说:“你以武安侯的名义起誓,以整个侯府为注,若你敢食言,便叫他们所有人死无全尸!!” 沈青雉眉眼一凛,那一刻,便是崔中原也压力不轻。突然间,她灿烂一笑。 “好啊,我发誓。但你可要想清楚,那后果,可绝不是你能承受的。” 须臾。 “嘿,大小姐刚才那演技可真是绝了,我明明配合她演戏,可她脸色一变,连我都吓个够呛。” 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走出帐篷,眼里哪还有胆怯,反而一脸的惊奇赞叹。 有人为少年松绑,他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原来这少年竟是一名侯府侍卫假扮的。 他啧啧感慨:“大小姐哪能那么丧心病狂,再说了,咱们真要是去抓崔中原的儿子,费时费力,大小姐可没那个闲情。不过那崔中原……怎么说呢?我看他是不作不死!” 等着看好了,一旦从他口中套出情报,那崔中原必死无疑。 又过了一个时辰。 “大小姐,您还好么?”沈青雉走出帐篷,孟擎追了过来。 她一脸凝重地按了按眉心。 “我就说,猛虎三百营这个设定肯定不行,营部三百名老兵作为话事人,权利分散,权限不集中,也导致人心涣散!” 这不,崔中原交代了。 这猛虎三百营里,竟然出现了叛徒!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本是随意一瞟,可沈青雉却僵愣在原地。 “楚倾玄!??” 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第71章 将她挫骨扬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怎么在这儿?有那么一瞬间,沈青雉险些以为自己幻觉了。 可等定睛再看时,她瞧的清清楚楚。 男人一袭白衣如雪,漆黑长发披散而下,如今夜色正深,寒星供月,而他坐在树杈上,背靠树干,单手搭在膝盖上。他似乎在赏月。 当听见沈青雉的声音时,他怔了一下,才惊讶地看向这边。 “慢着!”沈青雉连忙开口,像生怕他动作。 她咬牙切齿的说:“又不是小孩子,你学人家爬树干什么?多高啊,也不怕摔着!” 比起他为何在此,她更在乎这狗男人怎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然爬树了!! 这是好日子过够了?以前也没见他童心这么重啊。 她黑着脸朝这边跑来,暗中,李望京龇牙咧嘴。 “好家伙,这可真是好家伙!” 哪怕如今‘出来’这位,是白衣如雪的楚公子,而不是那喜怒无常的冥帝,可便是楚公子,也并非纯然好脾气。 若是在京城,他出于种种顾忌没准还要忍一忍,可眼下抵达渭水边界,正所谓天高皇帝远。真要是把人家弄不高兴了,怕是连死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也就这沈青雉,也就这侯府嫡女敢如此胆大包天。 楚倾玄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让李望京等人藏好。自从沉香寺那些事情后,他与冥帝交叉出来透透气,今日正是他的日子。 可……他也意外,竟在此处遇见沈青雉,她不是在京城吗? 沈青雉来到树下,仰起脖子望他,还敞开自己的手臂。 “下来,放心,我接着你!” 楚倾玄:“……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一跃而下,白衣翩翩。 沈青雉也果如她所言,将他接了个实实在在。 楚倾玄屏息一瞬,二人如今的模样,就好似她扑进他怀里,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像是想推开,但想了又想,始终没动作。 “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我这次出京是为了办事。” “你要办的事情难道在渭水?” 沈青雉歪头看着他,这家伙可真是该死的高啊。她揉了揉仰至发酸的脖子,闷闷后退一步,才又继续看他。 楚倾玄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那么大小姐呢?又是为何,竟然出现在渭水边界?” 沈青雉撇了撇嘴,“我当然也是过来办事的,但没想到竟然正好遇见你。”心说这不是巧了吗?难道这就叫缘分吗? 又细细看他一眼,她不悦拧眉:“你这些日子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我看你脸色不好,刚才搂你腰的时候,似乎比以前要细上一些。” 楚倾玄:“…………” 没等他反应,沈青雉就已拉起他手腕。 “走吧,先过来,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 深更半夜,沈青雉亲自下厨,可毕竟是荒郊野岭,食材实在有限。但她有把好手艺,能化腐朽为神奇。 参鸡汤,烤肉、清蒸鱼,色香味俱全。 帐篷内,当饭菜一一摆好,沈青雉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 “吃吧。”她没再问其他,也没再乱打听,而楚倾玄觑她一眼,握住筷子的手逐渐发紧。 ‘呵,蠢货!’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嘲讽。 ‘本尊若是你,本尊立马杀了她,再狠狠的抽上八十鞭,将她挫骨扬灰!’ 楚倾玄面不露色,他自顾自地夹了些鱼肉。 有一说一,这阵子在外吃的不是很好,可能是之前在侯府时,他这张嘴被沈青雉养刁了。有一阵子没吃她亲手做过的饭菜,今晚见到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才发现自己心底某个角落竟一直在想念。 他无视冥帝的干扰,这一餐吃的十分舒心。 沈青雉早些时候已经吃过了,现下还不饿,所以就只是单手托腮地看着他,再时不时地帮他夹些菜。 等他吃好后,她才揉了揉眼睛:“需要我派人送你吗?” 这不是逐客令,而是她明白,楚倾玄这趟出京的目的,未必想告诉自己,也未必想自己参与。 “不必,我的人在外面等着。” “那好,你注意安全。” 她打了个哈欠。楚倾玄起身时,看她一眼,就觉得不太自在,好像有哪怪怪的。 她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正常来讲,像是这种情况下重逢,她作为他的‘妻子’,难道就不该多问几句? 可她……该说善解人意吗?她太懂事了。 “又怎么了?”沈青雉一脸迷惑,她都困了,他怎么还不走? 楚倾玄下颚一绷,“没什么。”摇摇头,他便收回了视线。 走出帐篷时,看见孟擎把守在外,他本没当一回事。 但突然间……这人,好似太年轻了,也就二十五六的年龄,正适合婚配。 看其气息深沉,应该本事不错,而长相也很过人。算不得温柔温润,但自有冷峻气势。乍一看,甚至与京城那位韩世子有些相似。 突然想起沈青雉曾是韩愈宁的未婚妻,两人不但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她从前……甚至很迷恋韩愈宁。 不知怎的,楚倾玄心思一沉,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直至走远后。 “楚公子?”李望京凑到楚倾玄面前。 楚倾玄心不在焉,想着孟擎那高大健壮的体魄,想着那英俊凌厉的五官,他鬼使神差地吩咐一句。 “让人查查她为何在此,还有她身边那些人,也探一探底细。” “是!” …… “哎呀,坏了!” 与此同时,帐篷里,沈青雉怪叫一声,她拍拍自己的脑门。 “我怎么忘了呢,刚才应该给他拿些东西的。” 比如解毒的,保命的,巫术做成的小木人,蛊术做成的药蛊,再不然也该给他一个小纸人方便两人联系,可她竟然忘了。 沈青雉讪讪:“怪只怪美色在前,哪有空闲去想那么多。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再遇见他……” 翌日。 “这个蠢货!!” 天亮时分,冥帝突然睁眼,几乎在睁眼同时,就先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昨晚多好的机会,沈青雉身边只带了十几人,若是杀了她,再毁尸灭迹,岂不完美? 可楚倾玄竟任由这难得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冥帝都快气死了,他阴森森地磨着牙:“走,随我去找沈青雉!” 他杀气腾腾。 第72章 地狱无门她偏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冥帝抵达沈青雉昨夜扎营的地方时吗,这里已只剩一堆扑灭的篝火。感情人家一大早就出发上路了,他竟扑了一个空。 看着眼前这片荒地,冥帝气得直咬牙切齿。此时楚倾玄的嗓音从心底传来:“你何必白费力气。” 对方嗓音很淡,却好似在嘲讽他一样。 “呵,是她运气好。但逃得了一回,却逃不了第二回,迟早有她好受的!” 冥帝这样讲,阴森森的看着地面留下的车辙印,他眺望远方。 “说来也巧,看她们的行进路线,应该与我们一样,是想去那渭水郡。还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投!” 说完这话,冥帝翻身上马:“走!若半路遇见沈青雉,格杀勿论!” 冥帝一脸阴翳,每当提起沈青雉这个名字,他都恨的一脸狰狞。 心底里,此时处于‘休养’状态的楚倾玄眉心轻蹙,他忍了又忍,最后仍是没能忍住地讽刺出声。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就只知道打打杀杀,可与沈青雉相比,分明有更多比她更重要的事情。你我应该优先处理那些事。” “少为你自己的优柔寡断找借口。楚倾玄,你便是本尊,本尊便是你,然而善的一面全都留给了你,本尊乃是恶之所化。” 冥帝嘲讽道:“你本质上就是一个懦夫,但本尊与你不同。人伤我一指,我当斩草除根!莫说沈青雉从前恶行累累,单说自从入赘后她所作所为,本尊便绝饶不了她!” 楚倾玄沉默后,才以一种近似荒凉的情绪道:“你若杀她,我便抹杀你。” 他若不摆出态度,天晓得跋扈任性的冥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二人,本质上乃是一个,然而分裂的清清楚楚。 较为仁义的一面留给了楚倾玄,理智也给了楚倾玄,冥帝更像天生的死神,他专司杀戮,他莽撞桀骜,为非作歹,想要的就必须想方设法的到手,所谓的自制自控则全是楚倾玄所负责的部分。 换言之,这二人一个负责武力,一个负责智谋,当合二为一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二人的分歧实在严重。 “你到底看上她哪里?那沈青雉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冥帝气愤填膺,这质问叫楚倾玄恍惚。 他从前不愿承认,可事已至此,有些事,他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相当于另一个自己的冥帝。 他寂寥道:“我不愿冰释前嫌,可只要她一日善待我,我便也想善待她一日。” 冥帝一哽,这姓楚的怕不是脑子有坑,他气得直哆嗦,“好好好,你可真不愧是蠢货!!” 沈青雉乘坐马车进入渭水地界,一进入此地便能发现,此处十分荒凉,四处兵荒马乱。 百姓流离失所,却全民尚武。哪怕是个年幼的孩子,也揣着一把上锈的小刀虎视眈眈,为了半个发霉的馒头,甚至可以毫无人性地自相残杀。 这一切令沈青雉心情沉重。 “此前在京中,见惯了繁花锦簇的一面,我没成想……”这西凉境内,竟还隐藏着这般疾苦的众生百态。 赶车的人是孟擎,他尽忠职守,一边驾车一边警惕四周。听见沈青雉的感叹后,孟擎若有所思。 “您这是慈悲。” 沈青雉拧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天下大事与我等息息相关。此处灾民太多,一旦有人登高一呼,号令这些灾民起义,当事态扩大到一定程度时,波及京城也是可以想象的。” 所谓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沈青雉的格局与常人不同,先有国,后有家,这乃是大义与情怀。然而渭水灾情让她看见西凉沉疴久病的一面,她既生活在此处,便由衷地希望这个国家能安好。 “若有可能,我想帮一帮他们……”她这样自语。 孟擎眼光一闪,沉默了许久,才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但因车帘挡着,他无法看见沈青雉表情如何。 可,关于沈青雉的‘事迹’,恶毒的一面远大于好的一面,他也曾有所耳闻。 自从见到沈青雉,他所表现出来的忠诚,与其说是臣服沈青雉,不如说是在其位谋其事,是看在武安侯府的面子上,是因沈青雉作为侯府嫡女的身份,所以才礼遇于她。 然而此刻,孟擎心中某些东西产生动荡,但这种变化仅仅一瞬,就又被他重新压回了心底。 …… 渭水饥民无数,自从进入渭水境内后,沈青雉这一波人连续遭遇了十几起打劫,有一些是土匪强盗,也有一些是当地百姓自发组建起来的民兵,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甚至还有许多没长大的孩子。 当然无人得逞,她这边底牌众多,明面上的护卫,暗地里的兵力,皆不可小觑。 进入城池后,街道脏乱,但比郊外要好上几分,沈青雉一行人在客栈落脚。 “孟擎,你派人去查查蟒山那个土匪窝点。之前父亲曾休书一封,声明他被困蟒山,咱们行事小心,如今敌明我暗,切记打草惊蛇。” 孟擎按沈青雉吩咐做事,领了命令便暗中召集些人手,又将这些人手分派了出去。当天晚上便有消息传回。 “大小姐,恐不乐观。咱们的人经过打探,得知侯爷已于数日前逃出蟒山,眼下蟒山那边的人也正在寻找侯爷二人的行踪。” 沈青雉蹙眉,“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首先……蟒山那边的土匪,之前生擒了父亲与姨娘,可那些土匪目的何在?” 她相信这件事里应该有个完整的逻辑链,按理来讲,对方是故意留活口,所以才没要父亲二人的命,否则武安侯与媚姨娘绝对撑不到如今。 那么留这个活口又有什么用?是为了求财?可若是求财,又为何不见那些绑匪勒索侯府? 沈青雉想不明白,但当下比起这个,她更加在意武安侯二人的安危。 与此同时。 “侯爷,您撑着些。” 密林之中,媚姨娘与武安侯乔装打扮,二人穿的是粗布麻衣,并且还进行了易容,五官与脸型得到修饰。看似貌不出众,宛如寻常普通的山中农户。 武安侯大半个身子靠在媚姨娘身上,他因腿上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与数日前相比,他脸上多了条刀疤,精神也越发不济。 “媚儿,你不如将我放在这里,自己一个人逃吧。”他腿脚不便,如今他已成为媚儿的负担,还不如减负,一旦舍下自己,媚儿逃命的几率将更大一些。 岂料媚姨娘闻言大怒,她心性温柔,罕少会有这样怒气形于色的一面。 “侯爷!还请您慎言!若媚儿舍下了您,便是往后死了,也无颜见夫人!” 侯爷一怔,就在这时,一阵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声势滔天,宛若狂风呼啸,在远处掀起了尘烟。 武安侯与媚姨娘一脸警觉,当二人循声一看,就见打头的,乃是一名红衣人,对方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却有冲天的锐利与邪气。 武安侯惊讶:“是他!??” 他见过这红衣! 第73章 马甲绝对得捂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媚姨娘的脸色也划过惊异:“这人,难道是……可闫老弟不是说,这人行踪成谜?他为何出现在此处?” 武安侯与媚姨娘来到渭水后,曾遇见一名儒雅男子,对方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却和风霁月,一身文雅的书生气,宛若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而提起这位闫先生,他曾是战神府客卿,只是此前武安侯与闫先生交集不多,直至此行。 媚姨娘说:“侯爷,或许我们可以拖难。” “那便死马当作活马医。” 二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敢问尊驾可是玄卿!” 媚姨娘扶着武安侯,高声像马背上的男子提问。 冥帝拧着眉拉紧缰绳,冷漠地俯瞰二人。玄卿乃是他行走在外的化名,玄卿,便是倾玄。 他一言不发,媚姨娘心说这人气势好重,也不知年纪多大,但看那一身张扬的红衣,莫名讨她喜欢,叫她想起府中嫡女稚儿。她神色怀念,也不禁温柔几分。 “咳!”旁边武安侯掩唇一咳,媚姨娘愣了一番,侯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吃飞醋吗?可对方应该是个年轻人,那青丝如瀑漆黑如墨,且看双手与脖颈皮肤极好,年纪应在三十岁以下。 所以侯爷这醋劲来的没头没尾,若非场合不对,她恐怕要笑出声来。 “妾名苏媚,日前曾遇闫先生,曾见过尊驾的画像,当下妾与夫君遇上麻烦,不知尊驾可否帮上一帮?” 冥帝玄卿眼神一凝,“闫先生!”先生二字乃是敬称,在西凉国,除了用来称呼执鞭施教的夫子,也用来称呼那些饱读诗书拥有学问的人。 冥帝翻身下马:“此话当真?你当真见过闫先生?” 媚姨娘心中盘算,这人此行莫不是为了那位闫先生而来?若是如此,倒是可以适当利用…… “正是!”长袖善舞的媚姨娘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当下便笑容得体地提起与闫先生相遇的经过。 “妾与夫君初次遇见闫先生,他遭山匪洗劫,妾曾让马夫捎他一程,后来闫先生与夫君下棋,竟成为挚友,也是因此才拿出尊驾画像,与我二人提起了尊驾。” “至于后来……闫先生曾与我们夫妻二人,一起被蟒山贼盗生擒。后来我们逃难时,闫先生因是个文人,被那些贼盗捉了回去……” “蟒山?” 冥帝沉沉思量,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楚倾玄认为冥帝玄卿无脑,可玄卿其实是个多疑的人,要是简单来讲,那就是个被害妄想症,总怀疑那些蓄意接近他的人没安好心,他时时刻刻处于备战状态。 但此刻他眯了一下眼,道:“将他二人带上!” 媚姨娘松了口气,与武安侯对视一眼,却发现侯爷眼底透着浅浅疑窦。 “夫君?”因有外人在场,媚姨娘没再称呼为‘侯爷’,但她觉得武安侯这表现有些奇怪。 武安侯使了个眼色,二人相处多年早已形成默契,于是媚姨娘便知道,侯爷定是发现了什么,却不能明言。 冥帝玄卿一行人策马奔行,在带上武安侯夫妇后,分给二人一匹马。媚姨娘骑在前面,武安侯跨坐在后面,双手穿过她腋下,握住了她的腰。 冥帝玄卿基于赶路,但派人暗中盯着武安侯夫妇。殊不知人家两口子即便没交谈,可架不住……人家武安侯长了手呀! 他悄悄写了几个字,媚姨娘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 侯爷方才写下的,竟然一个名字,——楚倾玄!! 武安侯似笑,却也似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牵强地弯了一下唇。 冥帝玄卿即便刻意伪装声线,嗓音邪气又阴翳,但却难逃武安侯这双慧耳,这或许是他天赋异禀,任何声音只要听过一次便再也不会忘,即便对方阴翳隐瞒,也瞒不住他。 所以在冥帝玄卿开口一瞬间,他就已经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恐怕正是那位战神府的嫡出大公子,同时,也是他们武安侯府的赘婿,稚儿的夫君! 然而,回想听闻的那些传言,稚儿与楚公子婚后……怕是,做了不少糊涂事。 媚姨娘:“……” 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实属哭笑不得!看来这小马甲得捂紧,不然……不然天晓得那冥帝玄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城中客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青雉忧心忡忡道:“如今父亲与姨娘线索不明,忌惮着蟒山那边不能大张旗鼓地寻人,可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而且,蟒山那些人之前活捉了她的父亲与姨娘,她始终觉得这事有隐情,所以她决定进山看一看。 “大小姐,万万不可!”孟擎想阻止,蟒山绝非寻常之地,渭水郡境内贼寇无数,而其中蟒山拔得头筹,有着诸多令人发指的手段,平日作恶更是不少,并且蟒山那些流寇虽被称作为土匪,可实则已经有了军队的规模。 “不必担心,我既然敢这么做,便有自保的底气。当然你若不放心,便召集人手,在外接应我便可。” “大小姐,还请您三思!若侯爷在此,他也绝对不愿见您这般冒险。” 孟擎面无表情,但语气坚持。这叫沈青雉很是无语。 双方僵持许久后,不得已只好各退一步。孟擎不能放任沈青雉冒险,他决心带上一支精兵跟随沈青雉一起。 沈青雉:“……” 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身边这些人全把她当成小孩子?老夫人如此,孟擎也是如此,害她无端端觉得,自己竟像个三岁小娃似的。 难道她看着就这么不靠谱吗?她是说真的啊,她既然敢做,就有面临风险的觉悟,并且她相信,那所谓的‘风险’,绝对威胁不到她。 可,身边人不信呀!也是没招。 当夜,沈青雉换上一袭夜行衣,与孟擎一起出发。 同一时间,冥帝玄卿与武安侯府夫妇,也已抵达蟒山之下。 他气息沉沉地眺望山巅。 “闫先生……” 别看他总是一口一个蠢货辱骂楚倾玄,他见不得楚倾玄对沈青雉改观,但他,其实或多或少能理解。 不外乎,沈青雉自从洗心革面后,所做的一些事,很触动人心。 严格来讲,她是楚倾玄与玄卿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除了那位闫先生外,唯一的一个,对他们这么好的人。 第74章 死也就死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的身影从他脑海一闪而过。冥帝玄卿蹙了蹙眉,突然压抑地‘啧’了一声。 旁边李望京小心偷瞄他神色,因为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也看不见冥帝表情如何。但从那狭长的凤眸、阴翳的神色,多多少少能知道……完了!尊上心情不好!而一旦尊上心情不好,准有人遭殃。 李望京两股寒颤,心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他麻溜地挪开几步,尽量与冥帝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冥帝玄卿警觉地瞥了李望京一眼,那眼神里的质疑不言而喻。就好像在问:你搞什么?离那么远做什么?本尊又没想拿你怎么样…… 对此,李望京一脸尴尬,虚伪地赔着笑:“嘿嘿嘿……” 冥帝:“……” 他这属下恐怕是个二傻子,脑子不大好使的样子。 …… 夜色,繁星璀璨。 乌云胧月,沈青雉身着一袭夜行衣,长发高束在脑后,这副装扮令她显得英姿飒爽。她脸上蒙着一条黑布三角巾,只露出一对聪慧的,又冷锐的星眸。 她与孟擎趁夜上山,蟒山地势复杂,此处怪石嶙峋,枯萎的黄木与藤蔓纵横交错,间接还有一些毒虫鸟兽自丛林中穿过。 这绝非安全之地。先不提山上那些土匪贼寇,单是毒虫毒草与自然形成的瘴气,就足以叫人谨慎警惕。 沈青雉走在前方,她藏在灌木丛里,远远瞧见竹楼之上一名土匪正在放哨。她眯着眼,冲身后做了个握拳的手势,这表示暂停。 之后她回首与孟擎以手势沟通。孟擎同样蒙着脸,但眉眼严肃。他看出沈青雉想解决那名放哨之人,但他怎能容沈青雉犯险?于是僵持后,由孟擎出动。 沈青雉:“……” 说实话,她很感激孟擎的爱护,但对方这态度,也常叫她无力,未免保护过度了。 “派个人过去,这竹楼显眼,若无放哨之人,怕是要引起那些土匪的警觉。让咱们的人穿上那名放哨土匪的衣服,能瞒一刻是一刻。” 等解决了放哨后,沈青雉如此交代着。她与孟擎继续向上,沿途又遇几座竹楼,如法炮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土匪的老巢。 “奇怪,”沈青雉打晕一名巡逻的土匪,扒下对方的衣服。她狐疑地审视着,“这和情报不太一样,上山之前听说这地方土匪众多,可咱们沿途所见不过廖廖,更甚至,就连这土匪大本营,人数也不多。” 她伪装成土匪中的一员,孟擎身材高大太过显眼,所以被她安排在暗中。此刻两人用小纸人交流。 孟擎说:“是有些反常……大小姐,我这边已潜入兵器库,兵器库空了一半,听说是因为东南方向有人攻山,那些主事的全被引了过去。” 东南?她们是从西北方向上山的,正好截然相反。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 “这可难办了。” 她想搞清楚那些土匪贼寇为何活捉父亲与姨娘,直觉此举暗含隐情。但这种事恐怕只有主事的知晓,如今这情况……山寨中掌握着话语权的全被东南方向吸引过去,留下的是一个空巢,于她自己这边的目的很是不利。 “看来这场浑水还是得掺和掺和才成。”计划赶不上变化,按她原来的想法,是掳几个活口暗中审问,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前去东南看看情况。 …… 这注定是个不安宁的夜晚。 蟒山这批土匪足有近千人,规模浩大,他们凶残,狠辣,且全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留在山寨看家的不过是群小喽啰,主要兵力全聚集在此。 “我就不信了,他们不过十余人而已,便是咱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一名把脸壮汉目光阴沉,今晚有人从东南边攻山,起初听说对方不过十来个,蟒山的土匪头子没把人家当回事。起初只派了几个人过去解决,但对方的本事出乎他意料。 直至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这土匪头子也来了脾气,竟倾巢而出,就是为了收拾那几个胆大包天妄想攻山的家伙。 “杀——!”密林中喊杀声震天,却见一名貌不出众的憨厚男子手持一把长枪,这人正是李望京。由他带头,十几人守望护住,竟像不知疲倦,在土匪堆中凶猛推进。 死的人越来越多,冥帝玄卿高坐马上,漠然无情地看着这一幕。当他狭长凤眸微微一弯,竟笑得有邪气。 生命,血腥,厮杀……这一切都令他兴奋! 他身后,媚姨娘一脸忌惮。早在之前武安侯就识破冥帝的身份,知道这位便是京中战神府的大公子楚倾玄,也是他们武安侯府的赘婿。 沈青雉和楚倾玄大婚时,因武安侯与媚姨娘已来到渭水,错过了当时的盛况。但想想沈青雉对晋王世子韩愈宁的执着,再想想沈青雉那脾气,以及后来道听途说的一些事……这二人皆是心情凝重。 侯府与楚倾玄结下死仇,那是必然!而冥帝今夜展露出来的,乃是人命如草的冷酷,与这种人为敌,于侯府而言,将是一心头大患。 媚姨娘眼光暗闪,她腰上挂着一只做工粗糙的竹笛子。这楚倾玄怕是不能留了,若是留着他,这人日后怕是要威胁到稚儿,稚儿绝不能出事! 此事无关是非对错,媚姨娘一心护短,只想尽快将危机扼杀在摇篮里。但就在她将有所动作时,武安侯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因为侯爷敏感发现,那冥帝玄卿的手,始终搭在一把长剑上,长剑随时出鞘,他所提防的并非前方那些贼寇,而是,他身后的媚姨娘与武安侯。 “呵,”冥帝玄卿回眸一瞟,饶有兴致地瞧了这二人一眼。他暂时不知二人身份,但早在双方一照面,他就看出对方易了容,男的身上有伤,女的眉眼含春但气质端庄,这二人的身份恐怕非富即贵。 “尊上!人太多了!”李望京杀红了眼,他提剑冲过来。 冥帝若有所思,“擒贼先擒王。” 他遥看山林另一端,那疤脸壮汉高坐马上,因迟迟没能拿下冥帝玄卿这些人,他脸色很难看。 冥帝玄卿眯了一下眼,突然足尖一点,竟从马上跳了下来。 “你们继续,左右也不过是些渣滓罢了,死也就死了。”至于他,闲着实在太无聊,不如找点乐子干。 第75章 掉马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带着孟擎,一路摸到东南这边的战场,场面十分混乱,现场尸首足有百来具,此地已血气冲天。 浓稠的血腥几欲化为实质,呼吸一口,仿佛被血雾淹没。沈青雉屏住呼吸,像这种大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杀啊!” “那些个兔崽子真是邪门,咱们这么多人,就算车轮战累都能累死他们,可他们竟毫发无伤!” 有土匪见到沈青雉二人,开口催促,此刻沈青雉穿的是山寨土匪的衣服,她拿一把土抹黑了脸,屈辱在缜密地分析着局势。 “孟擎,那土匪头子镇守大后方,他既是蟒山的话事人,那么生擒父亲和姨娘的决定应该是他下达的,咱们的目标只有她一个!” 她手中出现一把毒粉,低声道:“稍后我出手,你趁乱将他掳走,事后咱们在城中汇合。” “可大小姐您……”孟擎担心沈青雉安全。 沈青雉叹气:“我并非你们所想象中的那么不中用,至少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不可!”孟擎板着脸说:“不如这样,稍后由属下断后,您带着那土匪回城!” 沈青雉一哽,一看孟擎这不容置喙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他。她无语:“行吧行吧,那这东西给你,你听我讲,今晚刮得是西南风,你等下站在风口处……” 将手中毒粉交给孟擎,又掏出一些保命的、剧毒的,让孟擎用来防身。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二人迅速分开。 …… 那名脸上带疤的土匪头子一脸狂怒:“老子养你们有何用,全是酒囊饭袋,给我杀!不把那些杂碎杀个一干二净,老子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随着战势胶着,土匪越发焦躁。他一声令下,攻势越发猛烈。 一棵槐树后,冥帝玄卿目露邪气,他摘下脸上面具,畅快地呼吸一口此地血腥的口气,正要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时,他突然一僵。 就在此时,站在风口处的孟擎捂住他自己的口鼻,将沈青雉的毒粉顺风一洒。狂风一卷波及了整片山头,众人如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倒地。 冥帝依然,他瘫软在地,手中紧紧攥着面具,因吸入毒粉身体无力,就连头脑都阵阵晕眩。 这又是什么招数?看这毒粉不分敌我的架势,绝非李望京他们搞出来的,更不可能是土匪那边弄出来的,毕竟土匪人数众多,所受影响更加巨大。 难道这蟒山还暗藏了第三方势力? 冥帝玄卿性子狠辣,发觉这毒粉已严重影响他意识,叫他昏昏欲睡,他竟飞快抽刀,一刀扎在自己胳膊上,想借疼痛帮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他终究还是小看了毒粉的特性,伤口扎得深,但效果微小,他眼帘越来越重,难以与晕眩对抗…… 沈青雉沉着这个档口,穿过丛林一路跑来。那土匪头子本是高坐马上,此刻摔在地面,早已昏迷过去。他附近那些人手也皆是躺了一地。 二话不说,她扛起土匪迅速撤退,同时给孟擎发出了暗号。 然而半路上。 “诶??”一脸懵逼。 她看见一棵槐树边,有一片隐秘的草丛,红衣人瘫软在此,他左手攥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右手是一把长刀,胳膊上伤口很深,源源不断流着血。 “这不是……”才刚想说,这不是那红衣吗?这不是那个身材贼高大,但性子喜怒无常的‘红衣姐姐’吗? 可下一刻。 “雾草!???” 看清人家的长相,沈青雉一懵。 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楚倾玄?那红衣,竟然是楚倾玄?? 她瞳孔一缩。 天啊撸! 这世界玄幻了吧! …… 城里。 “呃……”这是一家客栈,当头痛欲裂的男人睁开眼,他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眉心浅浅一蹙,单手撑在床边想坐起来。 然而那毒粉的后劲实在太大,没等坐起,就又重新摔回床上。 他容貌清冷,神色淡漠,与冥帝玄卿邪恶张扬的模样大相径庭。因为此刻主宰这具身体的,并非玄卿,而是楚倾玄。 楚倾玄紧紧地拧着眉。 “闫先生,蟒山……”日上三竿,窗外艳阳正热,他不清楚自己与玄卿究竟昏迷了多久,但他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那第三方势力究竟是谁?并且……他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并未戴面具,瞥眼不远处的八仙桌,发现面具在八仙桌上。 “多事!”他这话仿佛是对玄卿说的。若非玄卿擅自摘下面具,也不会有身份暴露的风险。但眼下一看……李望京那些人没在他身边,他恐怕是被第三方势力生擒了。 四肢无力,人为砧板我为鱼肉,这处境很是不利。 “醒了?”吱呀一声,伴随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她捧着个托盘推门而入。 楚倾玄一愣,就见沈青雉一脸啧啧称奇地走进房间。 “我还是头一回看你穿这种颜色的衣裳。”红衣都快成自己标配了,可眼下再看一袭红衣的楚倾玄……又冷又艳,但俩人皆是一身红,这算情侣装吗? 搭眼一瞅像是正准备成亲的新郎官和新娘子。 但最叫沈青雉无语的……啊啊啊!真是活见鬼了,太羞耻了太羞耻了! 之前见到红衣人,她竟然一口一个姐姐喊的亲亲热热,人家可是男的啊!她竟然把人家当成女的,她尴尬的脚趾都快抠出一座地下皇宫了。 讪讪地坐在床边,有些为难地审视楚倾玄。 她可没忘,当初营救祖母时,这人戴着面具,一见祖母就想拔刀杀死侯府所有人。 但她也想起,后来她与这人谈判失败,但这人突然回心转意,莫名其妙地让人将侯府武符交给祖母。 这事儿细想下来,怎么像个精分似的? 难道他真是精分? 她看他的眼神充满探索。 …… “昨晚那把毒粉是我让人洒的,我事先准备不充分,没有解药。你恐怕还得再瘫个几天才能好过来。” 沈青雉往楚倾玄腰后垫了颗枕头,扶着他坐起来,然后吹凉汤匙中的白米粥,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 再看楚倾玄,还算淡定。但指尖微微蜷了蜷。 “大小姐此次来渭水,难道便是为了蟒山之事?”这一瞬间他思量许多,他相信无利不起早,沈青雉有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大老远地跑过来,定是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联想数月前武安侯与媚姨娘外出访友,错过二人成亲大婚,又想起之前冥帝玄卿半路上救了一对夫妇,那对夫妇易了容,但气质显赫。 楚倾玄一下子就懂了,恐怕那二人,便是武安侯与媚姨娘。 ‘是他们?我竟然庇护了他们?’此事冥帝玄卿的声音从楚倾玄心底响起。他与楚倾玄思路共通,楚倾玄所思所想会在第一时间共享给他。 那后悔,简直甭提了! 第76章 假戏真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若知晓那二人便是武安侯与媚姨娘,他肯定第一时间大开杀戒! 无视冥帝玄卿的懊悔,楚倾玄又深深地看了沈青雉一眼。他想起沉香寺的许多事,心里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但他阻止自己继续深想。 因为一旦他想明白了,冥帝玄卿也就明白了。按玄卿的性子,往后还不知得做出多少事情来。 他当初怎么就分裂出玄卿这种无脑莽撞的蠢货?楚倾玄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你怎么了?是头晕吗?”沈青雉放下粥碗,柔软的小手贴上他太阳穴,帮他揉按。 楚倾玄僵了僵,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半晌之后,“没事,我好多了。”他的头往后一仰,躲开沈青雉的手。 沈青雉:“……” 突然有点尴尬啊! “哦,那就好。”故作自然地收回手,继续喂他喝粥。有些事他俩心照不宣,她从不多问,而既然她不问,楚倾玄就也不想说。 “大小姐!”此时孟擎匆匆而入,瞥眼床上的楚倾玄,孟擎眼底闪过一抹警惕之色。他低声道:“那蟒山土匪已经交代,他受人指使,之前故意放出一个烟雾·弹,引侯爷与媚姨娘来此。” “烟雾·弹?”沈青雉迷惑。 “正是!那消息,似乎与夫人当年的死因有关,夫人并非病逝。” 腾地一下,沈青雉起身,她脸色连续变换。她是侯府嫡出,生母早已因病过世,可她万万没成想,这一趟蟒山之行,竟然牵扯出母亲的死因。 另外…… “那土匪生擒侯爷,似乎是想从侯爷口中问出什么消息,然而他似乎被人下了某种禁止,每当要开口,又被迫将话吞回去,属下实在审问不出来。” …… 孟擎走后,沈青雉兴致不高。侯府并非她想象中的风平浪静,原著中楚倾玄权倾朝野时,侯府那些人几乎全都死了,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只剩女配一人。 看来侯府也有敌人,也许侯府众人的死,便是暗中仇敌所为。在这种情况下她忧心忡忡,她急需解决的,除了楚倾玄的恨意,还有那不知名的仇敌。 她皱眉想了半晌,才闷闷地看向床上一袭红衣的冷艳男子。 “楚倾玄,你说咱们两个,真能彻底扯平吗?” 楚倾玄就只是看着她,没回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沈青雉:“我尽量洗白,我相信我的诚意你也看的见。要是可以,我是真不想与你兵戎相见。但过往那些仇恨是你心中一根刺,我知道我与侯府的处境很危险。” 她很少会像今日这样开诚布公。 楚倾玄眼神深邃:“既然明知在玩火,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你当我不想?要不是害怕你背后那个神秘势力找我算账,我肯定早就趁你病要你命了!还不是生活所迫。 但这话只能想想,不能真说,不然那乐子可大了。 她瞅着他:“因为我馋你长得好看,我怜香惜玉,下不了手,不行吗?”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楚倾玄不信。 “我说真的哦!” 她单手撑在床边,凑近了他,吐气如兰。指尖勾勒他清冷俊美的面容。 “别人都说你毁容,可在我看来,毁容又如何,这五官,这身材,全长我审美点上。不是我花痴,是你这美色威力太大了。” 楚倾玄抓住她的手,皱起了眉,语气像带着点无奈:“别闹。” “我没闹呀。” 他眼光微闪,沙哑问:“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你心悦于我?” 沈青雉:“?”想了想,“算是吧。” “世间情爱如过眼云烟,若有朝一日你不再喜欢我,又是否,会收回你给我的那些好?”不再嘘寒问暖,不再一见他就满脸堆笑,也不再关心他、体贴他,不再温柔以待。 他想象着,心里憋了股闷火,脸色却越发冷淡。 沈青雉打量他两眼:“你想不想试一试。” “什么?” “试一试假戏真做。” 楚倾玄愣住了。 沈青雉蹬掉鞋子爬上来,跨在他腰上,两手撑在他身侧,用俯瞰姿势看着他。 “我早就及笄了,美色在前秀色可餐。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而且又是名义上的夫妻,那……我当然也有那方面的需要。那种事的快乐你想象不到。所以你要不要试试?” 楚倾玄:“!!!” 脸色瞬间黑下来,也没空再想其他了。“我想象不到,难道你就能想象?还是说,你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和谁?韩愈宁吗?” 沈青雉一懵,这人咋又来脾气了。“不是呀,你可千万别冤枉我。你看啊,人家成亲后一年抱俩,两年抱仨,要是不快乐,哪能生那么多孩子。所以我这是客观分析。” 他脸色缓和些,但不知怎的还是心头发闷。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俏生生的模样,心底某个角落仿佛在跃跃欲试。 然而。 ‘你敢!?楚倾玄,你若真敢和她睡,本尊饶不了你!信不信本尊将你碎尸万段!’ 冥帝玄卿的嘶吼打散他心头绮念,他长吁口气。 “大小姐……沈青雉,青雉。”连续换了几次称呼,他才像是厌倦似的,徐徐抬起手,轻抚她容颜。 这份主动叫沈青雉吃惊,她下意识地歪歪头,用自己的脸颊蹭蹭他掌心,像只懵懂的猫腻,澄亮的眼睛与他对视。 楚倾玄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她的脸颊很柔软,是有温度的,而他的手很冰。 很矛盾的心情,既想推开她,又想轻轻将她揽入怀。 “别再撩拨我,我终究是个男人,自制力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也许我禁不住诱惑。” 沈青雉:“……” “所以,你在拒绝我?” “……” 沉默就是承认。 “呵呵。”沈青雉僵笑,“错过这村就没这店,我也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被拒绝一次就够了。” 她起身,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床边穿上鞋子。 楚倾玄心里一空,莫名有点慌。 她要笑不笑地回眸看他:“那么,我重新为我们的关系定性。今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貌合神离,各不相干!” 说完,她长袖一甩,作势就要走人。 然而。 “咚!” 男人握住她手腕,狠狠一扯,她只觉天旋地转,就重新摔回他怀里。 第77章 夫君,你是真的有病吧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什么叫做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想找谁玩?”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过来,语气比平时更冷漠。 沈青雉心里来了一股火:“你到底想怎样!难道让我为你守活寡?” “我看你是欠……”最后一个字他狠狠咽回去,哪怕身体无力,此刻却艰难地翻了一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沈青雉一点都不怕,还挑眉阴阳怪气地看他。 楚倾玄绷紧了脸色,半晌,一枚浅浅的吻,快的叫人来不及捕捉,轻轻掠过她唇角。 沈青雉脸颊有点红:“你什么意思?” 他脸更红:“给我解药。” “什么?” “我不信你没有解药,我现在没力气,你不是要假戏真做吗?那就给我解药!” 她脸颊腾地一下宛若火烧,狠狠地眨了眨眼,眼睛水亮水亮的,却羞的耳尖尖都红透了。 再看他身上的男人,脸红的程度不比她逊色,却偏偏做出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可双手却牢牢握住她的腰。 ‘楚倾玄!!!’冥帝气疯了。他早就发现了,楚倾玄已经对沈青雉……这人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吗?受虐狂吗?沈青雉做过的那些事情,就比如那八十鞭子,难道他全忘了吗? 当冥帝的声音从心底传来时,楚倾玄一僵,神色变得很微妙。 “算了。” 沈青雉:“???” 就见他紧皱着眉头,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发现她衣襟散开,一截儿锁骨露了出来。他居然还帮她拉了拉衣领,将那一抹锁骨掩盖的严严实实。 最后,他紧紧地搂住她,闷着声音说:“你耐性好一点,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青雉听不懂,不知他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表演活春宫,哪怕那个‘别人’也算是他自己。看似清冷淡漠的男人内心占有欲超重。 “如果我和你之间,是一场豪赌,那么我拿自己和你的命做赌注。如果你不变,我就永远不会变。可如果有天你变了……” 他眼底闪过罕见的偏执,声音里带上浅浅的笑意。 “我也会将你留在我身边。” 哪怕是一具尸体,也只能属于他。 是她先来勾他的,是她先来引诱他的,她必须对他负责任。 不清楚算不算动心,男女之爱是他的盲区,可她给与的温柔,像救命的稻草,他想想牢牢抓住。 ……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沈青雉黑着脸走出房间,回想楚倾玄的态度和变现。心情忽高忽低。 差不多就类似于……就这?就这?我裤子都快脱了,就这?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 另一边。 ‘楚倾玄,你想气死我吗!你看上谁不好,竟然看上她?’ ‘你到底喜欢她哪?喜欢她打你骂你,还是说喜欢她给你的那点小恩小惠?’ ‘以前九皇女也对你如珠似宝,你喜欢她还不如去喜欢那个九皇女!’ 冥帝在心底胡乱嚷嚷,简直气急败坏。 楚倾玄眉心一拧,‘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只要别人对你好,再深的成见你也能放下,我看你就是傻……’ 然而楚倾玄却看向窗外。 ‘沈青雉是不一样的……像我们这种人,在黑暗中行走太久,她的出现太特别。’ 过往那些仇恨,已经渐渐淡了。他如今只要一想到她,是她不论何时都精神抖擞的模样,笑容明媚,温暖的像颗小太阳,清晰干净的眼神,像晨曦朝阳一样,她是吸引他的。 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对他很好,他楚倾玄没那么廉价。 ‘以前,我一直在想,这人世间,又会有谁对我真心以待。闫先生算一个,曾保护过我,如我兄长,后来沈青雉出现了……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冥帝啼笑皆非:‘你什么意思啊?竟然反过来同情一个加害者?她哪里可怜了!’ 楚倾玄垂眸:‘她变化那么大,与从前相比判若两人。我从不相信这世间有有妖魔鬼怪,人心比传言中的妖魔更加嫌恶。’ ‘但或许,她是一只可怜的小妖怪。’ 冥帝一愣。 楚倾玄道:‘所以,你切记,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对她出手,那些烂账早已算不清了。可真要是细究,她从未欠过我们任何东西,反而屡次维护、保护,是我们欠了她。’ 冥帝哑口,他与楚倾玄思路共通,楚倾玄此刻想的那些东西,他也瞬间领会。 但他费解。 ‘怎么可能?’ 楚倾玄回答:‘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沈青雉,并非从前那个沈青雉。 …… 并不知自己掉马,但就算知道也顶多感慨一下楚倾玄这脑子生的,是真的多智如妖。 沈青雉让人出去采买,回头一套白衣送到楚倾玄受伤,楚倾玄晒然,他其实不爱穿红色,红,是被鲜血染过的颜色,这是冥帝玄卿的恶趣味,他更喜欢洁白。 她总会恰到好处地做出一些令他动容的事情,那些小细节总能莫名地暖心。 然而当天晚上。 “嗯??”当沈青雉过来时,就发现床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眉眼飞扬着邪气,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边。 “你又怎么了?”她满头雾水。这人是真的精分吧?清冷淡漠被桀骜取代,看人的眼神大胆又直接,就连气质都变了。 冥帝玄卿咬着牙,一脸别扭地怒瞪她。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他不像楚倾玄那么能隐藏,心里有疑惑,那就直接问。 沈青雉回头看看身后,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夫君……你是真的有病吧?” “你!你在骂我?”很好,他脸色阴了下来。 “我在就事论事啊,你怎么变来变去的?” “哼!” 冥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但想想心气还是很不顺,又瞪了她一眼,他不喜欢她这张脸。 眯了一下眼,“你过来!” “干什么?” 沈青雉稀里糊涂地凑过去。 他迅速抄起一根毛笔往她脸上画了几笔。 沈青雉懵了。 再看那作妖的男人:“这样就看着顺眼多了。” 沈青雉:“你干什么啊!!” 疯了吧? 她干净冲向镜子。好家伙,真是好家伙,竟然在她脸上画了一只小乌龟?她招他惹他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 第78章 父亲,姨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面无表情看着沾沾自喜的男人。 冥帝玄卿眉梢一挑,神气活现的,又有谁能想到,这一身邪气的男人竟然是个幼稚鬼。 他满意道:“以后在本尊面前,你就顶着这样一张脸,不然本尊怕一个没忍住,弄死你可不好。” “呵,呵呵,呵呵呵……”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沈青雉冲过来,一把抓住他头发,按着因为毒粉至今仍然虚弱无力的男人,夺走他手中画笔,在他脸上画了两只丑兮兮的小乌龟! 冥帝:“???” “你敢!?” “辱人者人必辱之,是你先招惹我的,哼!”甩下画笔,无视脸色难看的男人,她扭头就走。 烦死了……顶着一只乌龟让她如何见人?她得去洗脸! 她一走,冥帝就怪叫道:“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楚倾玄,你眼瞎了吧!” 不喜欢,不喜欢!她竟敢对他如此大不敬,要不是……楚倾玄那番话,他是真听进去了,也想起她曾救过楚倾玄,不然,就冲这两只小乌龟,他非得废她两只手不可! 冥帝龇牙咧嘴。 “呵……”心底却仿似传来楚倾玄愉快的笑声。 …… 当这边欢喜跳脱时,可苦了李望京。 “尊上呢?还没找到?” 昨夜突发变故,沈青雉的毒粉放倒了无数人,李望京等人也受到波及。后来就发现冥帝玄卿不见了! 这可坏菜了! 媚姨娘与武安侯对视,二人悄悄交流。“昨夜他说擒贼先擒王,想来是去了土匪阵营那边,但如今山寨群龙无首,他恐怕是与土匪头子一起遭难了。” 两人心里猜测诸多,突然李望京阴恻恻的眼神落在这二人身上。 武安侯脸色一凛,媚姨娘也有些心惊。 “说起来……”李望京神色不善:“这是不是太凑巧了?二位突然出现,告诉我们尊上闫先生的线索,之后尊上为救闫先生攻山,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是李望京多疑,但眼下出了这种事,他思来想去,这二人嫌疑最大。他怀疑这二人许是受人指使,也可能是与旁人一起做了一个局。 “出了这种事,阁下怀疑我们无可厚非。然而,若我们夫妻二人当真参与其中,早在事发之时便可趁乱逃走,又何必留在这里等着诸位秋后算账?” 眼见李望京那边的人神色越发危险,武安侯镇定自若。他胸襟坦荡,这气度叫李望京皱眉。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错了?李望京思量着,面无表情道:“看好他们!” 说完,他甩手走人。尊上失踪,他得尽快把尊上找回来,毕竟尊上如今丹田被废,不像从前修为高深,他心里是真为尊上担忧。 “怕是此地不可久留。”武安侯忧心忡忡,等房门一关,他就看向媚姨娘:“咱们必须尽快留在这里,永远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媚姨娘认可颔首:“可……那李望京本事不俗,他手里那些人身手也不错,如今他怀疑咱们与冥帝……与那位楚公子的失踪有关系,咱们就算想逃,可外面怕是早已布置好天罗地网。” “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二人凑在一起商定对策,另一头,城里。 沈青雉不知父亲与媚姨娘落在李望京手中,她正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手暗中寻人。 等楚倾玄得知这事时,已是第二日白天。 “坏了……”他表情微妙。 “青雉,过来。” 沈青雉一进门,就见他冲自己招手。最初他总是有一口一个‘大小姐’生疏又礼貌,然而昨日之后,他对自己的称呼发生变化。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她莫名脸热。 “咳,怎么了?” “我必须回去一趟……之前玄卿,就是另一个我,他曾遇见一对中年夫妇,那对夫妇易了容,然而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二人恐怕就是武安侯与媚姨娘。” 沈青雉:“???” 她懵了! 楚倾玄苦恼道:“我这趟并非只身一人,也带了不少亲信,其中一人叫做李望京,依他的性子,如今我失踪,他恐怕要怀疑到侯爷头上……” 这人世间竟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走!” 沈青雉不在耽搁,当机立断,往楚倾玄口中塞了颗药丸,解除他身体虚弱的状态,然后就扶着他匆匆乘上了马车。 她出发时带了些侍卫,楚倾玄从怀中取出一支竹子做的短哨,哨音一出,便见天空盘旋的夜鸦扑楞着翅膀朝马车俯冲而来。 楚倾玄从夜鸦的翅膀底下搜出一支小竹筒,以往也曾发生过类似情况,每当自己或冥帝玄卿失踪时,李望京等人便会放出夜鸦。 竹筒里正是李望京亲笔写下的书信,上述李望京所在的方位地点,以及询问楚倾玄的状况。 “城东有一座庄园,去那里。” 沈青雉不疑有他,马上吩咐一声。 城外的道路不好走,他们足足赶了两个多时辰,才总算抵达那座半新不旧的庄子。 “尊上!”李望京布置了暗哨,早在马车过来时就已有人提前通报,但他当时没当一回事,直至马车停在庄子外,暗中人手已准备动手,却见他家尊上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见尊上一袭白衣如雪,李望京愣了下,马上改口道:“公子,您如何?可有受伤?” “并未,之前那对夫妇呢?” 他模样很急,期间还分神看了一眼沈青雉,心里有些不安,担心李望京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望京细细一品,连忙肃穆道:“属下并未莽撞,那二人被关押在房间之中。” “带路!” 李望京在前面引路,但沈青雉下车时叫他吃了一惊。楚倾玄这边的人,几乎全见过沈青雉的画像,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她大名。 尊上怎么和这侯府嫡女在一起?李望京暗暗思索,按理来讲就算楚公子心性隐忍,能与对方和平相处,可是冥帝玄卿呢? 那可不是好性子,且恨这沈青雉恨的要死!一旦见到沈青雉必然你死我活,介时哪怕这具身体暂时由楚倾玄做主,也肯定要受冥帝的影响。 真是稀奇了。 李望京想不明白。 “尊上,您回来了?”就在这时,一名暗卫急急跑来,正要汇报时突然看见了楚倾玄。 楚倾玄心思一沉:“出了何事?” 第79章 她在本尊手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暗卫心中一紧,“是您之前遇见的那二人,那夫妇二人竟然逃了!” 楚倾玄一听便知是武安侯那边出了情况,他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 “那他们应该还没走远,迅速找人,切莫伤着他们!” “是!” 沈青雉并未插嘴,但也听明白了,恐怕是父亲他们……她一脸担忧。 “是我父亲和姨娘?” 沈青雉疑问一出,李望京声色不露,但大吃一惊。感情那看似相貌平平的夫妇二人,竟是武安侯和媚姨娘假扮而成?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尊上……不,为何楚公子竟把沈青雉带了过来? 以楚公子和侯府的恩怨,按理该不死不休才是。 “是的,正是他们二人。”楚倾玄有些无奈,心里冥帝玄卿幸灾乐祸:“呵,说起来他们二人算是你的岳丈,以及半个岳母大人。那媚姨娘名唤苏氏,她哪怕只是一个妾,但待沈青雉视如己出……” 想也知道,准是李望京这边态度不好,才惊走了那二人。 楚倾玄心下一叹,“速速寻人!”他看向李望京,李望京一激灵。哪怕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可至少李望京知道……真是好悬呀! 尊上失踪后,他差一点点就要拿那二人开刀了,好在没铸下大错,否则以现下这情况……李望京一哆嗦,抱着将功赎罪的念头,他连忙领命,找人找的格外卖力。 然而武安侯二人藏在暗中,他们本就谨慎,很快就发现庄子附近竟被团团包围,这叫二人心情凝重。 “侯爷,您别藏了,咱们知道您在这儿!”李望京的嗓门从远处传来,一语道破武安侯身份,可这不但没能叫武安侯放下警惕,反而越发戒备。 媚姨娘搀扶着武安侯,忧心忡忡道:“侯爷,咱们的身份怕是败露了!” 她想起京城侯府,想起稚儿与楚倾玄大婚,又想起传言中稚儿待楚倾玄很是不好,而那冥帝玄卿便是楚倾玄的化身。 武安侯道:“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他们尚未发现咱们,咱们需得藏好。” 可,就在下一刻——“侯爷,您二位还是出来吧,您侯府的大小姐也过来了,就在刚刚被我们尊上……被楚公子带过来的,她也很担心您。” 武安侯听了这话,啼笑皆非。“久闻那位战神府的大公子楚倾玄多智如妖,他以文采扬天下,据传当年曾有一段锋芒显露的时期,直至后期他毁容,才逐渐沉寂。可眼下一看……” 楚公子为人如何,暂且不提。至少他手底下的这些人,脑子可不大聪明。 明摆着的死仇,稚儿远在京城,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渭水这边? 总之,说一千道一万,武安侯不信。 李望京喊的嗓子都哑了,奈何人家武安侯防心太重。当然沈青雉也没闲着,只不过她是前往另一个方向,带着她从城里带出来的人手地毯式搜寻。 “这样不行。”沈青雉皱着眉,“效率太低了,即便如今能明确父亲他们人在此地,但如果他们打定主意不露面,咱们也很难找到他……” 一念至此,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翻出一沓红纸。 楚倾玄见了有些奇怪,就见她飞快地剪出许多红色小纸人,这红是朱砂浸染过的颜色。 等纸人剪好后,她扬手一洒,纸人飞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父亲,我是稚儿……” “我来找您了……” “姨娘,你们在哪里……” “请现身一见!” 这些纸人犹如传声筒,它们发出和沈青雉如出一辙的声音。 李望京见了这种手段,满脸惊奇。 “嘶!这东西不错啊,没成想那侯府嫡女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红色纸人犹如传信符,如果用在战场上,或者用在情报搜集上,兴许能展现奇效。 并且,这些年楚倾玄人在京中,冥帝这个身份也不常出现,外头许多事都是由李望京代为搭理。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眼光何其毒辣。几乎一眼就已看出,这些红色纸人在空中飞行的速度,竟比楚倾玄豢养的夜鸦还要迅速许多! “看来这侯府嫡女秘密不少,她难道与尊上一样,这些年来一直收敛着,其实是故意藏拙?” 京城水深,尊上其实在布局,否则以尊上的心智和本事,就算皇帝赐婚,也有得是办法金蝉脱壳。他之所以遵从皇命入赘侯府,其实是因暗地里另有图谋,也是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尊上的真实身份,已经有人起疑。 甚至李望京怀疑,当初沈青雉和楚倾玄被下药,便没准是一些人对楚倾玄的试探。而楚倾玄入赘侯府忍辱负重,也是为了迷惑那些人…… 与此同时。 “侯爷,听!” 媚姨娘一脸紧张,“我好似听见稚儿的声音。”但这太不可思议了,稚儿应该在京城才对。 武安侯心里也起了疑,“这天下能人异士不少,有人精通口技,模仿声音并非难事……”所以,他并未只因听见沈青雉的声音就轻信,生怕这其中有诈。 一炷香后,武安侯二人仍是没动静,沈青雉也算是品出几分意思来。 “难不成……”她琢磨着,“看来咱们得演一出戏,逼他们出来!”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楚倾玄。 楚倾玄一袭白衣,淡漠如雪,可如今听她这话,直觉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直觉应验! …… “武安侯!” 男人清冷的声音赫然响起。 “我知道你藏在此处,但你一定想不到,沈青雉如今在本尊手中,她乃本尊人质!” “我限你三息时间立即出来,否则别怪本尊拿她开刀!” “侯爷!”暗处,媚姨娘脸色难看,心情紧张。 这时,一只红色小纸人喊道:“父亲,救我,稚儿不想死,稚儿不想死啊……” 武安侯坐不住了,“楚倾玄,他敢!!” 武安侯本就生得一副不怒自威的长相,如今一怒,气势更胜几分。 第80章 终于相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媚姨娘脸色发青,她咬着嘴唇握紧了竹笛。 “侯爷!此事八成有诈,可是……我们赌不起!” 稚儿是夫人唯一的血脉,她必须保住稚儿,否则若稚儿有个好歹,她便是死,也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夫人。 武安侯做了个深呼吸:“你且在此,本侯尚能拼上一拼,若稚儿当真被擒,若我与稚儿一同出事……” 武安侯一脸狠色:“你便通知孟虎军,便是十万兵力倾巢而出,也定要摘下那楚倾玄人头!” “侯爷!” 媚姨娘想阻挠,可武安侯已起身。 他临走前,平静又留恋地回眸看她:“我本就身受重伤,但你不同,你逃出去的希望更大。若当真不妙……媚儿,一切,便拜托你了!” 媚姨娘眼眶通红,可这一回却没在阻拦,她理性上知道侯爷是对的。可感性上难以接受。 直至武安侯从藏身处走出,媚姨娘眼底已是布满疯狂杀意。 “楚倾玄,冥帝玄卿……” 他最好不要伤侯爷与稚儿分毫,否则,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定要叫他死无全尸! …… “本侯在此!” 武安侯声若奔雷,没人看清他是从哪出来的,只见他凌空飞来,顶着一副乔装改扮后平庸普通的长相,可一对虎目威势惊人。他如大鹏展翅,凌空而来。 “父亲!” 沈青雉和楚倾玄站在一起,一听见这声音立即抬起头。但……眼前所见,与她想象中的父亲不太一样,她顿时迷惑,有些不知该不该上前。 下意识地看向楚倾玄,就见男人的样子有些无奈,但眼底又像是噙着点笑意,他暗示似的冲她点了一下头。 同一时间,冥帝玄卿冷嘲热讽。‘这下子,本尊还真是信了。这沈青雉还真是一个小妖怪。身为人女,哪怕武安侯易了容,可就算认不出长相,至少也该认得出声音。’ 毕竟武安侯那句‘本侯在此’雄浑低沉,并未掩饰原本的嗓音。 楚倾玄心下呢喃,‘小妖怪……’他看向沈青雉那头,见她已走向武安侯。可突然间他神色一紧,因为发现,侯爷充满杀意的眼神竟朝自己射了过来? 楚倾玄:“…………” 眉目浅淡,却似无奈,他以手扶额。 “父亲,您还好吗?”沈青雉急急走向武安侯,她发现武安侯身上有伤,这叫她眉心一拧。 “稚儿!”武安侯察觉不对,但不敢大意。他忌惮地瞥眼楚倾玄那头,又仔仔细细地盯着沈青雉打量一遍。确认她安好后,他才刚想松口气,就听…… “夫君,我爹他受伤了,快让李叔帮我请个大夫!” “什么?”武安侯身形一晃,吃惊地看着沈青雉。 父亲是敬称,而爹更显得亲近。可武安侯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传闻中,他家稚儿,不是不喜楚倾玄吗?而且稚儿心怡晋王世子韩愈宁,那韩小子算是一不错的良配,最重要的是稚儿自个儿喜欢,再加上稚儿原本的脾气……怎么说,也不该是这副态度啊。她竟然亲亲热热地喊楚倾玄为‘夫君’? 吃了一惊的武安侯一脸费解,不禁认认真真地重新打量她一遍,心说这个稚儿难不成是假的?是被什么人冒名顶替了?可细看之下……又觉得不可能。只因沈青雉的表情实在太生动了,而易容术通常都是有些僵硬的。 “……稚儿?”武安侯不确定地喊道。 “爹,我姨娘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难道……难道她出事了?” “不,你别担心,你姨娘他很好。”武安侯看她的眼神越发费解,沈青雉安了安心,突然一顿。嗯?难不成她这便宜爹……她恍然大悟! 顿感哭笑不得,可也不得不说,这便宜爹还真就真相了。她哪怕不是冒名顶替的,可她是魂穿啊! “说来话长,夫君……楚公子他入赘后,我确实做过一些糊涂事,但我俩已经和解了。爹,你先把姨娘叫出来,你这身上的伤也得尽快治一治……” …… 当武安侯去找媚姨娘时,媚姨娘还眼底还在酝酿着杀意。可当见到人时,她有些发懵。“侯爷……”才刚喊了一声人,就看见跟在武安侯后头的沈青雉。“稚儿!”媚姨娘疾走两步,一把拥住了沈青雉,担心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紧紧地把人搂在她怀中。 沈青雉险些没被姨娘给勒死,她挣扎着喘口气,才说:“方才爹与姨娘一直藏着,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只好初次下场……让你们受惊了,是我的不是。” 她歉然赔罪,但姨娘又哪会和她计较,搂着她好一通嘘寒问暖,才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回过神来。 “我感觉像做梦似的,明明不久之前还朝不保夕,我甚至想着,是不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咱们的稚儿了,可如今……”媚姨娘红着眼发笑。 受她这份情绪感染,沈青雉的眼睛也有些发红。 接下来楚倾玄亲自带路,将武安侯二人安顿在一个干净的房间中,李望京脸上赔着笑,请来了大夫为二人号脉。 武安侯看似强壮,但伤势远比沈青雉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侯爷似乎曾经历过一些严刑……他身上有鞭伤,也有烙铁痕迹,似乎曾被刑讯逼供。”当大夫此话一出,沈青雉脸色一紧。 她顿时想起蟒山的土匪头子曾活捉武安侯二人,她绷紧了下颚,暗暗地磨着牙。“父亲身上那些伤,若不十倍百倍地偿还回去,我沈青雉这个沈字不如倒着写!” 她恨的不单单是那些土匪,更有那些土匪的幕后之人。毕竟目前已知,那些土匪乃是受人指使。 她长吁口气,这才进门与武安侯二人叙话。 另一头…… “尊上……楚公子?”李望京来见楚倾玄。 “可有闫先生线索?” 李望京摇了摇头:“那日一番混战,后来咱们与蟒山土匪一起被放倒,等咱们稍微恢复些,就发现您不见了……不过这些日子,属下也曾派人探查过蟒山那边的情况。可诡异的是……闫先生,似乎已经被人救走了。” “救走?” “正是。” 李望京说:“根据那些土匪交代,救走闫先生的人乃是一名蒙面女子,不知年龄,不知长相,但身手本事很是不错……” 楚倾玄眉心紧拧,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与此同时,沈青雉也和武安侯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沉香寺,老夫人重病,以及孟虎军中出现叛徒,还有她曾活捉土匪等等。 武安侯脸色一凝。 “叛徒,以及……那些土匪。” 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等重新睁开时,已是深沉又凌厉。 “稚儿,这些事,你不必管,交给为父便可。倒是你和那楚倾玄……”武安侯又纠结起来。 就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家辛辛苦苦养出来的水灵小白菜,被头猪拱了。 第81章 归途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沉默地看着武安侯。 她想起当初在沉香寺,祖母也是这样,不愿自己干涉。看父亲的态度,也是一副保护姿态。 是的,不让她参与,全是想要保护她。 她既无奈,又有些暖心。 “我其实……也可以帮你们遮风挡雨的。不管从前如何,但现在的我,是可以让你们依靠的。” 她不愿家人背负起一切,唯有自己不知情。当她傻乎乎沉浸安逸时,她的家人正在面临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刀光剑影。 武安侯心里一涩,他拍拍沈青雉的肩,“爹的稚儿是真的长大了。可是有些事,是身为人父的责任。” 沈青雉一听,就知道武安侯比祖母更固执。她妥协道,“那好,可是……如果有一天,父亲遇见危险,我希望父亲可以告诉我。无论任何难关,我都想和你们一起面对,守望护住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逗笑了武安侯,他欣慰回答。“好,爹听稚儿的。” 可沈青雉知道,她的家人宁愿背负所有,只为了让她无忧无虑。武安侯这话也就是一说,真要是到了那种时候,他反而会更加努力地隐瞒她。 她挫败一叹,“或许是我太弱小了。” 若想成为被人依靠的存在,必须先成长为擎天大树。很显然现在的沈青雉顶多只是一棵小树苗。 就在这一刻,她下达了某种决心。 …… 与武安侯和媚姨娘汇合后,怕京城的老夫人担心,沈青雉迅速写信通知祖母,同时整合了以孟擎为首的孟虎军。 已知孟虎军中出现叛徒,人心易变,从前的忠心变为奸,但这些事武安侯似乎另有打算。 沈青雉并未清闲。武安侯身上有伤,需要修养,而她打算清洗蟒山那一群土匪。 之前活捉了土匪头子,可那些手下依然盘踞蟒山。根据她所掌握的信息,这些匪类并非义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四也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稚儿,我和你一起!”这天夜里,庄子外,沈青雉已清点好人吗,正准备带领猛禽和那一千孟虎军出发屠山,但媚姨娘喊住了她。 媚姨娘已洗掉脸上的易容装,恢复成她平时的模样,一件桃色衣衫衬得她越发娇媚,可她眼光是温柔又凌厉的。 “蟒山土匪留不得,不提侯爷曾在蟒山受过这种伤。单是那些匪类所行之事便叫我不错。他们欺辱良家妇女,曾血洗村寨山庄,若没碰上也就算了,可既然遇见,就不能置之不理。” 沈青雉惊讶,“姨娘竟有一副侠义心肠。” 像媚姨娘这种人更应该养在深闺,那一身酥麻入骨的风尘气像个祸水妖气,但人不可貌相,看似妖媚的女子竟出人意料的正直。 媚姨娘失笑,“瞧你这话说的。” 就这样,沈青雉与媚姨娘一起带兵出发,这一夜的蟒山血流成河。 李望京向楚倾玄请示,“公子,咱们真的不必插手?眼下即便闫先生行踪不明,可兴许蟒山那边还留有其他线索。” 楚倾玄摆了摆手,看向窗外的夜色,“不必了,闫先生那边的事情继续查。至于蟒山……随她开心就好,她能处理。” 他知道沈青雉心里憋了一口气,武安侯,那可是她的父亲,伤的那样重,身为人女她必然不平。 所以这蟒山其实是楚倾玄特意留给沈青雉出气用的,否则他怕是早就出手了。 “等这事结束后,也该回京了……”楚倾玄又一顿,像是想到什么,才说:“李叔,你过来……” 他吩咐几句,李望京诧异。 “公子?真要这么做?”不论冥帝玄卿,还是公子楚倾玄,皆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可楚倾玄竟然下令…… 楚倾玄笑着颔首,“去办吧。” …… 沈青雉带人厮杀了一整夜,这期间她见识到媚姨娘的手段。一根竹笛,不但能音响人心智,更能杀人于无形。 她瞳孔一缩,暗暗迷惑,她姨娘究竟是什么出身?外人都说姨娘早年是风尘女子,当年正室夫人身体不好,怕武安侯断后,才做主帮武安侯纳了这个妾。 可姨娘的本事很不普通,这叫她吃了一惊。 媚姨娘在尸山血海中温柔又妩媚地笑:“稚儿怎这样看着姨娘,是想学吗?”她手腕一翻,竹笛划了个半弧。 沈青雉眼神一亮,“嗯,想学!” 媚姨娘宠溺发笑,“好,待回京后,只要稚儿愿意学,姨娘便愿意倾囊相授。” 等他们收兵时,蟒山的恶匪已灰飞烟灭,千人军队回到楚倾玄的庄子外,这时天色已大亮。 沈青雉看见一辆辆拉运粮食的马车朝这边驶来,李望京派人维护秩序清点数量。 她迷惑问:“这些粮食是?” “是公子的交代。蟒山这边灾情严重,公子让我等拨款买粮帮助赈灾。” 沈青雉想起自己与楚倾玄同行时,曾无数次看着那些灾民们发呆,她若有所悟,突地心口一热。 她翻身下马,直奔楚倾玄房间。 “夫君!” 看见男人的背影,她往上一仆,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 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他明白她看见灾情后心里不舒服,所以他不是好心,更不是仁义,他的出发点只有一个,纯粹是为了她。 “怎么了?”楚倾玄转身,担心问:“可是受了伤?还是发生了……” “不!”沈青雉仰起脸冲他笑,“我只是在想,你这么好,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喜欢和爱不一样,喜欢是浅显的,而爱是有深度的。她口嗨也好,故意也罢,从前提过‘喜欢’这二字,但爱,还太远,他们远远谈不上爱这个字。 朦胧的暧昧,又或者喜欢,那都不是爱。 可这一刻她有感而发。 楚倾玄怔怔地看了她好久,才忽然一笑:“那你便爱上,你给我多少,我回馈你多少,这笔生意绝不亏本。” 他的回答叫她一愣,末了,她哭笑不得。 “真是的,气氛杀手!”明明都快冒出粉红泡泡了,可他太理智了,一副在商言商的态度,好像她俩之间只是一笔交易而已。 但她心情并未受影响,愉快地翘起了唇角。 …… “快看,是粮食!” “有城里的贵人在施粥!” 灾民聚集,许多人一脸绝望,可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大伙纷纷看向城门口。 一排桌子摆开来,有人高喊让灾民们不要争不要抢,人人有份排好队伍。 场面经历了最初的混乱,逐渐井然有序。而一座高塔之上,沈青雉和楚倾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相视一笑…… “走吧。” “是该回京了。” 这天晚上,当渭水郡的赈灾如火如荼进行时,沈青雉和楚倾玄分别留下一些可靠的人手,而他们已率领大部队,护送武安侯和媚姨娘踏上了归途…… 第82章 原来你喜欢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京城仍是老样子,变化并不大。但武安侯府的庶二少沈轩宇每日闲的不知如何是好。 长姐不在京中,这偌大一城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感觉自己死了,从长姐离开那一刻开始,他的精气神就全被长姐抽空了。 “二少爷,明日陈家老爷子寿宴……” “不去不去!”沈轩宇把脸埋在枕头中,心烦的厉害。长姐不在,他也没闲情出门,还不如留在家里睹物思人。 下人心说大小姐是二少爷的主心骨,自打大小姐一走,这二少爷就蔫了,像是害了单相思似的,昨儿还在大小姐的院子外傻傻站了一整宿。 “这不行呀,陈老德高望重,如今侯府只有您一个主子,陈老寿辰您就是不去也得去。” “哎呀好烦,”沈轩宇起身,闷闷地锤了下枕头。他不想为任何人贺寿,想也知道那种场合肯定很麻烦,少不了得有人私底下提起长姐以前做过的一些事,然后叽叽喳喳讲闲话。 “哼!”他撇了一下嘴,“啧,算了算了。” 大是大非他还是拎得清的,就算不乐意,也只能去了。 武安侯和媚姨娘并未直接回府,他们途经落日峡谷,决定整改孟虎军,肃清叛徒。沈青雉本想留下陪伴,但奈何……“稚儿还是回京比较好。” “峡谷里无聊,不如京城热闹。” 武安侯和媚姨娘同一阵线,没奈何的沈青雉只好败下阵来。 所以她和楚倾玄回京时,正好是陈老寿宴这一天。 “夫君,我发现一件事。”当马车进入京城,沈青雉单手托腮,一瞬不瞬地手执一卷佛经的楚倾玄。 他翻书的手一顿,“什么事?” “咱们从渭水回来时,起初和你玄卿那家伙还总是切换来切换去的,但似乎离京城越近,他出来的次数越少,你的状态也就越发稳定?” 京城对楚倾玄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一处能令他安心的地方,亦或者是枷锁牢笼? 她其实能看出来,冥帝玄卿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格,玄卿的存在似乎是为了抵御外界风雨,是为了嗜血杀敌。 “是这样,”他没隐瞒,“我们两个分工明确,需要动脑的事情归我,需要打打杀杀的事情归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倾玄垂了下眸,“很久了,十多年,或者二十年了吧。” 沈青雉发现他是真的很有诚意,两人如今算是一个半挑明的状态,凡事只要自己问,他必答,态度很诚实。 即使涉及敏感话题,他也从未欺骗过她。真是个让人安心的人,可又偏偏让她有些心疼。 “沈青雉!??”进城之后,正值晌午,马车停在摘星楼,沈青雉打算在这里吃过午饭之后再回府。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大叫。 回眸一看,少女盛气凌人,眉心点缀一抹朱砂痣,那人看她的眼神忽阴忽晴。 这谁来着?哦,想起来了,是仁恩郡主。想当初祈雨节时曾找过她麻烦,为此还被韩愈宁关禁闭来着,仁恩似乎和林雨柔的关系很不错。 说起来也不知林雨柔和尚书府怎样了,她出京时林雨柔已经和八皇子搅合在一起。 “这不是郡主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沈青雉嬉皮笑脸,一惯的面笑心冷。 仁恩抿着嘴,不太高兴地瞪她一眼,“你别得意,就算世子哥哥站在你那边又如何?说穿了我仍然是晋王府的义女和郡主,王妃很疼我!” “没事找事,你脑子有毛病吧?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得意?”这仁恩难道是……突然想起韩愈宁,那男人冰山又木讷,但不得不承认,长得也算一表人才。 她突然眯了一下眼,“难道你喜欢他?” “你说什么?”仁恩震惊,飞快后退,窘迫反驳:“你少在那血口喷人,你要是再敢造谣信不信本郡主撕了你的嘴!” “呵……”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某些人是真不长记性,忘了当初祈雨节时被她教训多残了。 “郡主好大脾气,”这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楚倾玄走下马车,不咸不淡道:“烦请郡主哪来的回哪去。” 她想撕了青雉的嘴?她又算什么东西! 楚倾玄一脸冷淡,那神色波澜不惊。 “楚倾玄你这个丑八怪,你给我闭嘴!”仁恩心里忌惮沈青雉,刚才也是被激的,才口不择言。她其实已经学乖一些,可被楚倾玄讽刺,叫她气不打一出来。 “区区一淫贼,怎么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她蔑视至极。 “你说谁是淫贼?”沈青雉瞳仁一立,这是动怒的表现。 “难道我说的不对?当初你们两个是因为什么才被赐婚的,你总不会忘了吧?这姓楚的给你下药,迷·奸了你,与采花大盗有什么区别?难道我骂他淫贼还骂错了不成!” 沈青雉气息一阻,她看了一眼楚倾玄,见一副脾气好好的模样,居然没生气。但她不行,她忍不了。 “来,你过来。”她冲仁恩勾勾手。 “你想干什么?”仁恩一脸警惕,生怕沈青雉对她不利。 沈青雉扬唇一笑,“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抽你!!” 她一步踏出,迅速一耳光,将仁恩抽出十几米,然后追上,又是沉重一脚,狠狠踹在仁恩肚子上。 “啊!不好了!快来人呐!”仁恩的丫鬟在尖叫,附近的百姓在围观。 “那不是沈青雉吗?” “快看,被打的人是仁恩郡主!” “她们两个竟然起了冲突?” “天啊,沈青雉要杀人了啊!” 大伙呼声不断。 楚倾玄愕然看着这一幕,是实在没成想,沈青雉说动手就动手,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 可他看着看着就不禁笑了。 “也只有她才会这样……”他想起当初祈雨节,那时两人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和睦,可早在那时她就曾屡次维护他。 那单薄的肩膀明明看似很弱小,却总是很努力,想要为他撑起一片天。 他笑着笑着,眼底沁出了柔意。 “沈姑娘!”就在这时,摘星楼中,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公子疾步走出。 祈神医本是在楼上雅间小坐,听到消息后迅速赶来。 他痴痴地望着沈青雉那边。 楚倾玄下颚一绷,突然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他。 第83章 沈二少发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咦?祈愿!”看见祈愿,沈青雉还是很开心的。 这人像是藏了许多秘密,从初次见到自己开始,他就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爱。 他曾说,这是因为他和武安侯有交情,沈青雉并未全信。但目前为止,祈愿在她这里拿的是一副善人牌。 而且……“真是巧了,我与夫君正准备来此吃饭,之前那些事多谢你了。” 沈青雉将老夫人送回来,曾特意写信让祈愿帮老夫人医治。 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很感激祈愿。 然而见她笑靥如花,楚倾玄眸色冷了冷。 祈愿突觉脊梁骨直发寒,循着感觉看向楚倾玄那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心中玩味,甚至还有些哭笑不得。 “难得相遇,想来沈姑娘是刚刚回京,正好,我为二位接风洗尘。” 沈青雉正要举步,岂料——“站住!” 仁恩目眦欲裂,她方才挨了沈青雉一巴掌。 一而再、再而三,这沈青雉都打她几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脸狰狞。 仁恩正要开口,但……“郡主可知,林家下场。难道郡主想步林家后尘?” 祈愿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仁恩,那唇边带着笑意,但眼神十分锐利。 仁恩想起林雨柔,又想起尚书府。 当初祈雨节,林家得罪了祈神医,神医三不治一经传出,间接掀开林家败落的篇章。 她脸色铁青,这祈神医着实是烫手山芋。 见仁恩僵着脸说不出话,祈愿尔雅一笑,旋即看向沈青雉二人,“沈姑娘,楚公子,请。” 沈青雉笑了一声,看仁恩的眼神很是蔑视。她和楚倾玄移步摘星楼上。 仁恩吃了瘪,心里不舒服,她气得打道回府,可越想越委屈。 “郡主……”身旁的小丫鬟偷瞄她脸色,与她同仇敌忾,“那沈青雉也太过分了,您可是晋王府的义女,又是皇上钦封的郡主,她如此不给您颜面,岂不是在打王府和皇家的脸?” 一听‘打脸’这二字,仁恩才刚挨过一巴掌的脸就开始隐隐作痛。 “反了她了!”她拍案而起,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面色阴沉地忖度许久,仁恩说:“王妃娘娘呢?义母可在府中?” 她占着世子韩愈宁救命恩人这个身份,自从来到王府,王妃对她视如己出,王府上下也都敬重着她。 丫鬟回答,“今儿是陈家老爷子的寿辰,王妃一大早就出门贺寿了。” 仁恩咬牙切齿,突然精光一闪,“走,咱们去陈府!” …… 陈家本只是书香门第,但陈老爷子早年曾是国子监祭酒,那时宗元帝还只是皇子,尚未登基。他相当于帝师,哪怕已赋闲在家,不再在国子监任职,可陈老德高望重。 今日陈老寿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全来贺寿,场面十分热闹。 沈轩宇还不知他长姐回京的事儿,此刻锦衣俊秀的少年手执葡萄酒,心中满是百无聊赖。 仁恩来时正好撞见沈轩宇,少年唇畔挂着一抹礼节性微笑,但给人一种提不起劲的感觉。 仁恩眼光一闪,“他竟在此?” “侯府的老夫人已回京,但身体不大好,沈二少是代替侯府过来贺寿的。” “还真是冤家路窄!” 仁恩知道,当年沈青雉能与韩愈宁定下娃娃亲,全因王府与侯府交好,她若是愣头青似的直接找上王妃告状,王妃哪怕疼她,但也不是拎不清之人。 可眼下遇见沈轩宇,仁恩计上心头,“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咬着牙一脸恶笑,她唤来丫鬟低声吩咐,丫鬟一惊,想劝她,可她严厉一瞥,丫鬟登时噤了声。 但丫鬟心里苦。郡主此举离经叛道,真要是闹大了……这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又能如何呢? 郡主是主子,身份又尊贵,她们这些下人无权置喙。 …… “沈二少,我家王妃有请。” 无聊,着实无聊。 沈轩宇心不在焉,突然王府婢女找上了他,那婢女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 “王妃娘娘?找我作甚?”他眉尖一攒,婢女回答:“奴婢不知,方才王妃瞧见您,便说请您移步一叙,似乎有要事相商。” 沈轩宇没多想,王妃是长辈,晋王府那一大家子心性不错,若非皇家下令楚倾玄入赘,恐怕此刻长姐已嫁入侯府。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确定形象整齐后,这才让婢女带路。 陈家府邸很大,寿宴在前厅举办,请了有名的戏班子在此场面。但那带路的婢女七扭八拐,逐渐叫沈轩宇警觉。 “还有多远?”他眯起眼问。 “就在前面……王妃方才心疾发作,被陈家安顿在厢房中休息。” “我侯府与王府乃是世交,但我一介外男总不好入室见王妃。”他转身要走,心里已经起了疑。 就在这时,“拦住他!” 仁恩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沈轩宇脸色一阴。 仁恩一脸的疯狂之色。 沈轩宇!要怨就怨你姓沈,谁让你是沈青雉的弟弟!那沈青雉屡次惹我,如今弟债姐偿,乃是天经地义! …… 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五女贺寿’,晋王妃风韵犹存,她正与几位相熟的夫人闲聊。 突听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名小厮匆匆赶来,贴在陈老爷子耳边轻语,那眼神还时不时地溜向自己这边。 王妃贤良淑德,是一副端庄贤惠的和蔼面相,但此刻不禁疑窦。这又是怎了? 听完小厮汇报,陈老脸色倏变,拧眉看向王妃这边。 与此同时,仁恩的婢女脸色煞白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沈二少突然发疯,竟重伤了郡主!” “你说什么?” 王妃震惊,连忙起身。 这婢女通报时声音不小,此事引起许多人注意,众人或是诧异,或是惊奇,又不禁看向陈老那边。 听婢女的意思,这是起了流血冲突,可人家陈老爷子大寿,本是喜事一桩,如今见了血,这岂不是晦气?故意触人家霉头? 果然,陈老脸色很是不好。 陈家偏厢。 众人赶来时,就见房门大开,仁恩一副虚弱模样,奄奄一息,好似马上就要不行了。她瘫在血泊涨红,冲着王妃哭:“呜呜呜,王妃娘娘……沈二少发疯,他竟然想杀我!” 王妃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仁恩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王府拿仁恩当成宝贝心尖,可如今这人满是是血,一看就很不乐观。 轩宇他怎能做出这种事! 王妃既气又急。 门外一棵香樟树下,锦衣俊秀的少年冷视这一幕,他神色嘲讽,又好似有杀意在狰狞涌动。 第84章 引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城里摘星楼。 祈神医为二人接风洗尘,但沈青雉敏感发觉气氛不对。楚倾玄那边一言不发,她时不时地瞥他一眼,但他没看自己,避开她的眼神,侧首凝睇窗外。 这顿饭吃的很不自在,直至饭罢,“那么我与夫君便先行回府,改日再登门拜访。” 她向祈神医告辞,祈愿打趣似的眼光落在楚倾玄身上,楚倾玄却清清冷冷。 直至二人上了马车。 “你怎么了?”沈青雉满头雾水,他分明兴致不高。 “没怎么,”楚倾玄一脸的风轻云淡。 沈青雉心说他可很是别扭,难不成来了大姨夫? 听说男人也有生理期,但表现与女人不同,是情绪上的。她只当楚倾玄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又来了,也就没多想。 二人回府时,才刚下马车,就听一名下人大呼小叫:“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出大事了!” 这下人本是陪着沈轩宇去陈家贺寿,方才见势不妙就赶紧回来通报。 “站住!”沈青雉拦下这人,皱眉问:“轩宇怎么了?” “大小姐?”下人看见沈青雉,狠狠地愣了下,才匆匆道:“今日二少去陈家贺寿,方才仁恩郡主重伤,说是二少爷干的!” “仁恩?”怎么又是她? 自己这边不过是和祈神医吃了一顿饭而已,那人就又蹦出来作妖,且还跑去陈府,牵扯到弟弟沈轩宇身上? “夫君,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先回房休息,我去陈家看看。”说完这话,沈青雉翻身上马,长鞭一甩,便迅速地驰骋而去。 原地,楚倾玄凝望她背影,不禁按了按眉心。心底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楚倾玄,你可看见了,那个什么姓祈的神医分明对她有意思,不然这无亲无故的,谁会像那祈愿似的上赶着帮她护她。’ 冥帝玄卿幸灾乐祸。 ‘闭嘴吧!’ 楚倾玄垂着眸,但眼底好似凝着一抹阴。 …… “快来人!” 王妃脸色煞白,下令让人请大夫帮仁恩医治。 仁恩身上全是血,她装出一副虚弱模样,但冲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连忙带来事先收买的郎中大夫。 不久,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丫鬟端出来,大夫出来时,王妃连忙迎上:“仁恩她……” “郡主重伤,伤口太深,老夫已保住郡主的性命。只是……” 大夫想着自己刚到手的银两,那可是一笔巨款。他含沙射影说:“也不知是多大仇多大恨,竟然有人对郡主下这样的狠手。” 这等于在给沈轩宇上眼药。 王妃脸色铁青,心里又急又怒。她冲进房间后,就见仁恩脸上像是抹了粉,煞白煞白的,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很是可怜。 “仁恩……” “母妃!仁恩曾与沈青雉起过冲突,可那沈轩宇怎能这般狠毒?她是存心想要女儿的命呀!” 仁恩先发制人,她扑进王妃怀中好一通哭诉。王妃是真的心疼她,听了这话越发愤怒。 “宇儿那孩子到底在想什么!我晋王府与侯府私交深厚,他年幼时也曾是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怎就做出了这种事?他出手前又在想什么?” 明知道仁恩是王府义女,还敢如此,岂不是置两家交情于不顾?这等于沈轩宇不仁不义在先,更代表他沈轩宇没把晋王府当回事! 一念至此,王妃又道:“仁恩,你好好休养,等母妃解决了这事,便立即带你回府。” 说着,气煞了的王妃起身出门,却没瞧见仁恩眼底闪过算计得逞的快意。 …… “宇儿,今日这事,你必须给我晋王府一个交代!” 王妃冷视香樟树下的少年,那秀气的少年突兀一笑。 “交代?不知王妃婶婶想让我如何交代?”他眼底好似划过一抹阴,有血腥在眼睛里流淌。 “你!”他这态度如死不悔改。想起仁恩说曾与青雉起过冲突,又想起侯府上下护短成性,王妃自以为懂了。 “青雉虽是侯府嫡女,可仁恩也是我晋王府的义女,此事是你有错在先,你侯府必须拿出个说法!”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王府婢女请我来此,说王妃深深有事与我相商,我发现不对就想走,但仁恩下令让人拦住我,之后就出了这些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仁恩都已经伤成了那样了,他不但敢做不敢当,竟然还想甩锅给仁恩?仁恩流的那些血她可全都看见了! 王妃脸色越发不好。 就在这时。 “侯府大小姐来了。” 沈青雉一袭红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长发早已在策马赶路时被狂风吹乱。她一进来,首先看向沈轩宇。 “轩宇,你可有受伤?” 沈轩宇本是厌倦讽刺,但一看见他长姐,撒欢的少年冲过来,紧紧地将她抱了个满怀。 “长姐!!”他桃花眼亮闪闪的,欢喜的不得了。长姐竟然回来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打长姐离京后,他如害了一场相思病。 韩世子那边为了迷惑世人,弄了一个替身假扮他长姐,这事儿外人看不出来,可沈轩宇心里门清。替身就只是替身而已,哪怕长着一张与长姐相似的脸,言行也模仿着长姐的言行,但终究不是他长姐。 如今见正主归来,他心里的高兴简直甭提了。像只狗子似的,撒着娇,脑袋不断地往长姐肩上拱。 沈青雉拍拍弟弟的肩膀,才又看向王妃那边。她眉梢一挑,“王妃婶婶先别动怒,你我两家素来交好,我弟弟轩宇的品行我知道,他绝不会无故伤人。” “好一个无故伤人!”王妃气笑了,以为沈青雉是和沈轩宇一样,想要甩锅。 屋里,仁恩听说沈青雉来了,她脸色一狠,佯装虚弱,让人扶着她起来。 出门后,她怨毒道:“你们侯府想与王府撕破脸,沈青雉你屡次打我,从前顾念两家交情,我大人大量,没和你计较,可这回沈轩宇竟然想要我的命,你们侯府当我晋王府是好欺负的不成!” 这话一出,无异引战。 第85章 假戏成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仁恩火上加油,王妃脸色越发阴沉。 沈青雉哧笑,“我看你讲话中气十足,怎么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模样?” 仁恩身上的血衣还没换,那脸色白的像只鬼似的。 可沈青雉眼光多毒呀,她一眼看出,那苍白的脸色,是因敷了太多粉。 假若她当真受伤,大可不必遮掩,而既然如此伪装……那她身上那些血,究竟是否是人血,恐怕也有待商榷。 八成是一场蓄意栽赃,这是仁恩的算计。再看盛怒的王妃,沈青雉又有什么好不懂的,王妃被仁恩当枪使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轩宇伤了我乃是事实,刚才大夫都已经说了,我伤的极重!”仁恩故意提起那名被她收买的大夫。 “哦?是吗?” 沈青雉笑了。 突然间,她雷厉风行,火速冲向仁恩,伸手一扯。 仁恩不禁转了一个圈,等停下时,就发现她穿在外面的那件血衣被沈青雉扒了。 “啊——!”仁恩尖叫着,如今这里有不少外室男子,比如陈家的主子下人,也比如那些来为陈老贺寿的青年公子。 被扒了外衣的仁恩恼怒异常,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被那么多男人看去,于清白名誉有碍,她恨不得一口咬死沈青雉。 “青雉!!”王妃震怒,迅速挡在仁恩身前,脸色不善地看过去,认为沈青雉太过分了! 可沈青雉却手拿血衣,笑得讽刺。 “我看这衣服上沾了许多血,想来仁恩受伤不轻。但说来也怪,这衣裳完好无损,证明她并非躯干受伤,而我看她脖子手腕这些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也并无伤痕,那不知她到底伤在了何处?” 她抖开血衣,啧啧称奇。 王妃脸色丕变,身后仁恩一脸慌张。 “你……你休要胡言,我那是内伤,衣服上的血全是我吐出来的!” “呦呵,那你可真有本事,竟然吐出这么多的血,前胸后背全沾上了。那不妨请郡主再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事已至此,在场人都不是傻子,仁恩百密一疏,既怕疼,舍不得下血本,又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沈青雉那边言之有据,大伙还有什么好不懂的。 就连王妃,也已醒悟过来。 自从仁恩进府,感念于她对韩愈宁的救命之恩,王妃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而方才一见仁恩瘫在血泊中,她就慌了,关心则乱。 直至现在。 “仁恩!!” 王妃难以置信,仁恩一惊:“母妃,您可千万别听她胡说,我是您义女,又救过世子哥哥的性命,您可别胳膊肘向外拐……” “来人!送郡主回府!!” 王妃铁青着脸,事已至此,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仁恩竟还在狡辩,这更叫王妃失望不已,她也因此感到颜面大失。 方才,若非顾忌着侯府与王妃数十年的交情,她恐怕要说出更过分的话。 一念至此,王妃越发费解。 这仁恩到底在想什么?本以为就算骄纵些,却也是个天真烂漫的丫头,但如今再一看,心思恶毒,手段却拙劣,丢人现眼的东西! “母妃,真的,我……”仁恩还想辩解,但跟在王妃身边的嬷嬷已堵住她的嘴,强硬地带走了她。 “唔唔唔!”仁恩知道不妙,事情败露了,而且看王妃那模样,恐怕是对她不喜了,这叫她又急又气。 沈青雉!又是沈青雉! 要不是沈青雉,她的算计也不会落空,更不会失去王妃的宠爱……都怪沈青雉! …… 仁恩被带走后,王妃勉强定了定神。 “是本妃错了,本妃,向二位道歉了。”王妃这一辈子,还从未如此丢脸地向谁低过头,但仁恩留下的烂摊子,她必须收拾。 沈青雉看了王妃许久,才说:“婶婶言重了。” 别的她没再多说,向在场众人行了个礼,就扯着沈轩宇走了。 对方毕竟是韩愈宁的母亲,两家又有很深的交情,她作为一个小辈,有些事不好计较。但相信以王妃的为人,经此一遭后,那仁恩……呵! 走出陈家后,沈青雉让弟弟坐在她身后,姐弟二人共乘一骑。 “长姐,你真好!”沈轩宇像只撒娇的狗子似的,贴着长姐的后背,一个劲地往长姐身上蹭。 沈青雉失笑,“那仁恩也是蠢,我突然纳闷,像她那种有蠢又毒的东西,当年到底是如何善心大发救了宁哥的?她对世子的救命之恩,难道真如外界所言的那般?” 看仁恩那性子,可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 “谁知道呢,”沈轩宇搂着长姐的腰,下巴搁在长姐肩膀上,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却没人瞧见,在打道回府时,路过晋王府,他眼底阴冷悄然闪逝。 …… 王府之中。 “郡主,您就别闹了!您今日做出那种事,搅合了陈老爷子的寿宴,王妃得帮您向陈家赔罪,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仁恩被关在了房间里头,她快气死了,“母妃为何不向着我?明明我才是她义女!” 将仁恩带回来的嬷嬷一脸无语,看她的眼神活像是她没救了。 “你们两个,看好郡主,在王妃回来前,禁止她外出!” 吩咐好侍卫,嬷嬷就走了。仁恩左思右想,越发气闷。 就在这时。 悄无声息,一名少年避开王府守卫,竟翻窗而入,提着刀一脸阴狠地逼近背对他的仁恩…… …… 王妃在陈家做小伏低,尽量将此事影响降低到最轻,被仁恩收买的郎中也遭到了重罚,甚至就连仁恩的婢女也没能得到好下场。 身为当家主母的手腕一经展现,处置了一批又一批。 但陈老爷子的大寿被仁恩搞得乌烟瘴气,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直至从陈家出来时,王妃乘上马车,她绷紧了脸色心里直愠气。 “走,回府!!” 养不教父母之过,仁恩是王府义女,她一言一行不单单代表她自己,做出如此蠢事,丢了整个王府的脸! 王妃回来后,直奔仁恩的住处。守在门外的侍卫一脸正直。 “将门打开!” 可房门一开,冲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仁恩瘫在血泊中,这一幕仿佛与之前发生在陈家的事重合。 “她又在胡闹什么!” 王妃脸色铁青,可仁恩煞白着脸,脸上竟泛出了死气,源源不绝的血色从她周身涌出。 嬷嬷上前查看时,突然一惊:“王妃娘娘,不好了,这回是真的!郡主真的受伤了!” “你说什么?” 第86章 是谁干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武安侯府。 “稚儿!” 沈青雉之前回府一趟,但得知沈轩宇那边的事情,才刚进门就又迅速出府。等老夫人得知消息时,她早就跑没影了。 姐弟二人回来时,就见楚倾玄一袭白衣,他搀扶着老夫人。而老夫人双目通红,一见她下马,就连忙迎过来。 老夫人很是担忧,眼里有千言万语。她想问武安侯可好,想问沈青雉此行如何,可大门口毕竟不是个合适说话的地方,她只好紧紧抓着沈青雉的手,一口一句稚儿辛苦了。 沈青雉哭笑不得,“祖母,您别担心,一切安好。”她先给祖母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搀着祖母往里走。 等祖孙二人坐下后,她才开始讲述自己此行的所见所闻。 老夫人得知孟虎军中竟然出现了叛徒,登时一脸复杂,好在这隐患已被沈青雉揪出。 “如今爹爹与姨娘正在屯兵之地,等他们处理好这件事情就会回京。” “哎……”老夫人一叹,又摸了摸沈青雉的头。 老人年纪大了不易操劳,沈青雉和祖母说了一会儿话,见祖母精神不济,她哄着祖母睡下后,就从房间中走出。 “大小姐,王府那边出事了。”管家过来汇报,提起王妃回府后,仁恩满身是血身受重伤。 “咦?”沈青雉表情精彩,显然她也相当意外。 正好这时,沈轩宇捧着一副日前重金收购的玉佩,献宝似的来找沈青雉。 “长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沈轩宇一脸糊涂。 沈青雉一言难尽,“刚才管家告诉我,仁恩出事了,她似乎被人捅了好几刀,眼下生死不知。” “长姐怀疑我?”沈轩宇瞠目,他不禁委屈,“那不是我干的呀。” 当然他也没想就这么放过仁恩,可他并不蠢,要是此刻仁恩出了什么事,自己肯定要卷入麻烦中。他不怕被怀疑,但怕给侯府和长姐惹出麻烦来。 按沈轩宇的计划,他是打算等过几天,神不知过不觉地布置一个局,让人恩作茧自缚,而不是当场报复。 沈青雉了解轩宇的性子,既然他说不是他做的,那她就信了。 “可这样一来,就显得越发奇怪……”不是轩宇,又还能有谁呢? …… 晋王府中,王妃脸色难看。她特地从宫中请来御医为仁恩诊治,也下令彻查仁恩受伤一事。 心里一方面怀疑是沈轩宇干的,另一方面……鉴于仁恩有前科,她也怀疑那些伤没准是仁恩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可太医道:“王妃娘娘,老臣观刀口,下人之人十分狠辣,刀刀果决,但似乎意并不在取郡主的性命。” 王妃沉思着,此刻仁恩昏迷不醒,仁恩哪怕犯过错,可好歹是她真心疼爱了许久的义女。她脸色不佳道:“让人查查侯府那边,看侯府姐弟回府后,是否曾下过什么命令。尤其是沈轩宇,查查他是否离开过侯府。” “是!” “母妃?” 世子韩愈宁回来时,见王妃气色很差。他已得知仁恩受伤一事。 王妃复杂道:“仁恩这孩子哪怕有错,可到底是我晋王府的恩人,近日侯府行事越发放肆,先是那林雨柔,然后是尚书府,再来便是八皇子……宁儿,你说,她侯府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出王妃话语中的怨气,韩愈宁不苟言笑道:“母妃此言差矣。” 韩愈宁冷静分析,“青雉与轩宇,她们姐弟看似鲁莽,但行事自有道理。仁恩与侯府结仇在先,出了这事世人首先怀疑侯府,可也兴许是外人布局。” “你的意思是?”王妃看过来。 韩愈宁忖道,“这恐怕是栽赃嫁祸,但凡事无利不起早。不妨先从另一方面查查……若王府与侯府反目,幕后得利者又将是谁。” 王妃一想,此言在理。她看向伤重昏迷的仁恩,没发现韩愈宁眼底冷色一闪而逝。 这仁恩,终究是心思太大了。竟敢栽赃陷害轩宇,青雉如他亲妹,轩宇更如他亲弟,仁恩又是哪来的胆子,竟敢对那二人起敌意? 韩愈宁沉沉思索,看来,这仁恩,怕是留不得了。留着,也必然是一桩祸害。 …… 仁恩醒时,已是傍晚。她想起之前,突然有人从背后袭来,那人堵住她的嘴,用一条黑布蒙住她的眼,她自始至终都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可回想那些经历,刀子割在肉上,她恐惧的直发抖。那是她头一回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仁恩!之前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她苏醒,王妃凝重地问。 “是沈轩宇,定然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仁恩既气又怕,她这些日子,除了沈轩宇,没得罪过其他人。 “你可看清那下手之人的长相?” 仁恩一愣,她其实没看见,但看不看见又如何? “没错!就是他!母妃,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仁恩哭泣起来,想利用王府为她报仇,她认定此事是沈轩宇所为,而王妃一听,心头怒火不禁烧起。 韩愈宁的分析自然有理,可仁恩口口声声目睹沈轩宇行凶,咬定这事是沈轩宇干的,人心本就是偏的,就像当下,王妃心里的天秤,已不自觉地倾向于仁恩。 …… 仁恩这事牵动了许多人心,外头有那消息灵通的,私底下等着看晋王府和侯府的笑话,认为这二府的交情维持不了多久,出了此事后,怕是要反目成仇。 侯府这边,沈青雉百思不解,私底下让人打听案发现场,想查出线索。 楚倾玄捧着一卷佛经坐在窗前,见她如此耗神,想了想,放下书籍朝她走来。 “此事不外乎两种可能,一,仁恩泼侯府脏水,想挑起二府仇怨。二,有人借此做局,同样是想分裂二府渔翁得利。” 沈青雉:“可我思前想后,觉得仁恩贪生怕死,应该做不来这种事,她空有恶毒心计,但缺了几分狠辣果决。至于外人做局……” 她当然也考虑过,可这个范围太大了。 有可能是冲着侯府来的,也有可能是奔着王府去的,难以圈定怀疑范围。 楚倾玄拿起一块栗子糕喂进她嘴里,“其实这事,若想解决也很简单。不如通知韩世子,与他合演一场戏,再借此观看后续,引蛇出洞。” 沈青雉豁然开朗,楚倾玄似乎总有办法将一件本该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她笑弯了眼睛看着他。 男人长发披散,遮挡住右半张脸上的伤疤,他凝睇自己的眼神平静,冷淡,但又暗藏着润物细无声的浅浅温柔。 突然她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这趟出京前,祈愿曾给我送来一粒青颜丹。” 听说青颜丹能祛疤养颜,只要吃了这个,就能消除他脸上的伤疤,让他的容貌恢复如初。 第87章 试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欢快地跑起来,从房间里翻出用来保管青颜丹的小盒子。 “夫君,你要不要试试?” 楚倾玄见她笑得星眼弯弯,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摸了摸自己因当年那场大火而损毁的容貌,突然回忆起许多事。 从前,当他容颜无损时,世人赞他人间绝色,也曾有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可自打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那些追求者一哄而散。 他算是清净了,可每回外出都总要被人指指点点,说尽闲话。 “夫君?”沈青雉歪着小脑袋看他。 楚倾玄突兀一笑,“青雉想让我变回那副容貌无损的模样?” “怎么说呢?你若是真心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介意。可我知道,外人的闲话你并不喜欢,他们总是吵的你心烦。当然我也得承认……” 她眨了一下眼,“我确实想看看夫君美成天仙的模样。” 半张脸仙姿玉色,半张脸疤痕遍布,可便是这样,她也从不认为他丑。但如果抚平脸上的伤疤,他又得美成什么模样? 她试想了一下,就感觉自己不行了,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既期待又雀跃。 楚倾玄垂眸凝视她,半晌才笑着轻道一个‘好’字。 她大概不知,青颜丹十分难得,可如果他真的想要,他早就弄来了。 他是个喜爱清净的性格,毁容前狂蜂浪蝶无数,毁容后闲言碎语诸多,若是两害取其轻,这容貌还是毁了比较好。 那些狂蜂浪蝶的追逐曾叫他烦不胜烦,在刚毁容的那段日子他甚至曾松过一口气。 可既然是她的心愿,他乐意满足。 …… 沈青雉兴致勃勃,亲眼看着楚倾玄吃下青颜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见证一出大变活人。 楚倾玄失笑,下意识地揉揉她的头,“没这么快,需潜移默化。伤疤会随着时日推移逐渐变淡。” “啊……”有点小失落,但很快又开心起来。沈青雉围着楚倾玄打转,心说,也不知楚倾玄这脸究竟多久才能痊愈,但她等得起。就是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她嘿嘿直笑。 楚倾玄伸手一带,将她揽进怀里。两人一起躺床上,他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盖在她眼睛上,“乖,睡觉。” 之前一直在外奔波,休息的并不是很好,她瘦了一些,他嘴上没说,但心里在意。所以回京后,楚倾玄给自己定下个人物,要监督她好吃好睡,尽快把瘦掉的肉肉养回来。 沈青雉笑成一朵花,灿烂极了,推开他的手,又瞄一眼他的脸,自己一个劲地偷着乐,也不知在想啥美事。 两人一觉醒来,天边已布满彩霞。 “大小姐,晋王府来人了。” “是谁?”她呆萌地揉揉眼,头发丝乱了。一只手伸过来,楚倾玄帮她理顺了长发,又帮她搭理下衣领。 “是王妃身边的朱嬷嬷。” 沈青雉眼珠一转。 王妃的人?恐怕是为仁恩一事而来的。 …… 沈青雉搭理整齐后,来到侯府前厅,那嬷嬷年过半百,手中提着礼盒,一见沈青雉就笑得热情亲切,这倒是叫沈青雉意外。 “不知嬷嬷为何来此?” “是这样……早先郡主做出那样的事,让您与府上的二少爷受了委屈,王妃特意备了厚礼,让嬷嬷我代她赔罪。” 朱嬷嬷递出礼盒,侯府的下人接过。沈青雉瞅她一眼,“王妃婶婶客气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只是您也知道,如今王府出了一些事,郡主那边离不开人,不然本该王妃娘娘亲自登门致歉才是,还请大小姐您别介意。” “哎呀,王府怎么了?”沈青雉佯装惊讶。 她可一点都不傻,这朱嬷嬷送礼是假,恐怕得了王妃指示过来试探她才是真,看来王妃是在疑心于侯府。 朱嬷嬷眼角一抽,笑得越发和善:“方才有人行刺,郡主受了重伤。” “是这样的呀,那她可真是可怜。”沈青雉猫哭耗子假慈悲,让人准备一份礼交给朱嬷嬷。 “我与仁恩关系不好,但她毕竟是王府义女,还请嬷嬷代我转交,这是我一番心意。” 之后又聊了几句,朱嬷嬷告辞,走出侯府时朱嬷嬷一脸迟疑。 沈青雉猜测是对的,王妃确实怀疑侯府,可在事情有所结论前,怀疑也只是怀疑。 朱嬷嬷最擅长察言观色,她奉命而来,是想看看侯府是否有猫腻。 然而沈青雉像壶滴水不漏的万金油,朱嬷嬷头疼地按了按额心。 回到王府后,朱嬷嬷回忆着沈青雉言行,巨细无靡地报备给王妃。 王妃眉心紧皱,朱嬷嬷道:“王妃娘娘,青雉小姐很是机灵,老奴探不出她深浅,可她往日即便嚣张跋扈名声不好,但至少有一点,敢作敢当。若从这方面分析,恐怕郡主之伤,并非侯府所为。” “我知道稚儿的性子,但我不放心宇儿。”沈轩宇才是她首要怀疑的人选,她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思前想后道:“罢了,从各个方面入手,一起查。若是外人做的,本妃定叫他尸骨无存,可若此事当真与侯府有关……” 那么,她恐怕要重新评估侯府与王府的关系,便是不好直接撕破脸,往后,也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亲近侯府。 正巧路过的韩愈宁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 八皇子府中。 自从林家没落后,林雨柔就和八皇子搅合在一起。八皇子是她舔狗,她曾被沈青雉一鞭子毁容,又曾被沈轩宇挑断手筋脚筋。 但八皇子请来巫山毒医,毒医本事了得,本该身残貌毁的林雨柔眼下大安,不但容貌恢复如常,甚至就连断裂的手筋脚筋也被接续。 然而,林雨柔知道她如今只能依靠八皇子,八皇子是她的金大腿,可尚书府失势,再加她名声大不如前,她本想嫁给八皇子,岂料竟遭八皇子的母妃阻拦。 如今她没名没分地跟着八皇子,哪怕有八皇子在,府中下人不敢给她脸色看,可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若非侯府与沈青雉姐弟,我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清丽秀气的林雨柔一脸狰狞。 亲信婢女为哄她开心,特意提起仁恩那件事。 “二姑娘,您先别急,依奴婢之见,王府与侯府,怕是要反目。” 林雨柔打起精神,等得知了来龙去脉后,她眼光大亮。 “好啊!那沈青雉如此猖狂,还有那沈轩宇,也不是个好人。不过王府与侯府交往多年,若真想让他们撕破脸,恐怕还得再加一把火才成。” 林雨柔眼光闪了闪,吩咐道:“快,备车!仁恩往日与我关系不错,她遭此大难,我少不了得慰问一番。” 然而她笑得阴险恶毒。 假若沈青雉在此,定能知道,她准是又要作妖了。 第88章 王府对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晋王府中。 仁恩受了伤,那下手之人似乎并非想要她姓名,可她挨了不少刀子,身子疼的厉害。 “郡主,林二姑娘来了。” “快请她进来!” 林雨柔一进门,就扑向床榻上养伤的仁恩。“仁恩,你可还好?那侯府怎能如此行事!” 她做出一副为仁恩抱不平的模样,仁恩身上本就疼,听了这话越发愤懑。她一心认定自己这伤绝对是沈轩宇干的,咬牙切齿说,“那些姓沈的,我饶不了他们!” “仁恩,你别这样,咱们斗不过侯府。”林雨柔眼光一闪,假惺惺地劝道。 “我怎么就斗不过?”仁恩越发不平。 林雨柔说:“你想啊,侯府王府素来交好,此事也没个定论……我听说沈家姐弟回府后,沈轩宇并未外出,可保不准是他指使了什么人,凡事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 仁恩噎了下,心里越发不忿。“我不服气!” 林雨柔唉声叹气,“不服又能如何呢,除非有证据……不然不但定不了他的嘴,王府即便想为你出头,却也是出师无名呀。” 她反复提‘证据’二字,仁恩眼神闪了闪,“那是不是只要有了证据,就能……” 仁恩看着林雨柔,林雨柔却一脸无辜,好似她什么也没说。 仁恩咬着牙,“这还不简单。那沈轩宇,他就算不死,本郡主也要他脱一层皮!” 二人不知隔墙有耳,门外,一名侍卫匆匆走人。不久就来到世子韩愈宁的院子。 “启禀世子!”侍卫将二人对话完整汇报。 韩愈宁顶着一副不苟言笑的面瘫脸,但眼底煞气越发浓郁。 侍卫道:“世子爷,郡主那边恐怕要有所动作,您看……” “不急。” 韩愈宁冷酷道:“仁恩这些年养在王府,母妃待她真心实意,若想解决她,首先要解决母妃对她的偏爱和维护。” 他思量一番,提笔写信,“你将这个送去给青雉,她会明白我的意思。” 沈青雉拿到信时,天已经黑了。若非韩愈宁信上提到林雨柔,她几乎要忘了这号人存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这不,那些不要命的蠢货竟然扎堆了。 只是……仁恩和林雨柔搅合在一起,这两个臭皮匠,不知能不能顶得上诸葛亮? 一念至此,沈青雉满是恶趣味地笑了。 …… 翌日天亮。 “王妃娘娘,府外有人求见您。” 嬷嬷低着头,把脸埋在了胸口,一副生怕王妃发怒的模样。 王妃坐在梳妆台前,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为她戴上二环,她有某种预感。 “让人在前厅候着。” “是。” 等王妃打理妥当,仪态万千地来到前厅时,看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脸上有条刀疤。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娘娘!” 男人一开腔,带着亡命之徒的江湖狠辣。 “小人王贵,早年有幸学得几手功夫,侯府庶二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通小民,郡主那伤乃是小民所为!” 按王贵讲述,他原本犯了事,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在拿了银子后重伤按沈轩宇的吩咐重伤仁恩,不料沈轩宇见事情闹大后竟想杀人灭口。 而他也是个狠辣性子,心知自己活不成了,于是今日来王府投案,就算是死也得拉上沈轩宇垫背。 “岂有此理!” 王妃听后,脸色铁青。 “来人,去侯府,将那沈轩宇,给本妃带过来!” …… “大小姐,王府派人过来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日城里一家裁缝铺子送来不少上好的布匹,沈青雉挑选了几匹,让绣工为侯府主子量身裁几件冬装。 王府来人时,她才刚忙完。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看来那两个蠢货动作还挺快。” 她讽刺一笑,早在昨日世子韩愈宁就已送信过来,并提起林雨柔怂恿仁恩的事情,她预料仁恩肯定要出招,这不,才只过了一夜而已,仁恩就有动作了。 沈青雉披上一件大氅往外走,看见王府过来的请人的嬷嬷时,她弯了一下唇。 “沈姑娘,奴婢奉命来请贵府的二少爷。”言下之意请的不是沈青雉,她的任务是把沈轩宇带回王府。 沈青雉一笑,“近日天凉,家弟偶感风寒。这一遭便由我代他走上一趟。” “可……” 嬷嬷还在犹豫,但沈青雉已一步踏出。侯府这边早已准备好马车,她出行时带了几名几位,不消片刻就已抵达了晋王府。 晋王府中。 “王妃娘娘,来的是那侯府大小姐。” 王妃稳坐太师椅中,她细细地眯了一下眼,“看来侯府是真的没把本妃当成一回事,本妃要见的,是沈轩宇,而不是沈青雉!” 从前,提起侯府子嗣,因两家交情,王妃从不连名带姓。可如今称呼变了,也可见她心态转换。 “青雉见过王妃婶婶。”沈青雉进来后,笑吟吟地执了个晚辈礼。 “本妃当不起如此大礼。”王妃从座椅中起身。“来人,将那王贵带上来!” 若不是有真凭实据,王妃也不敢如此大动干戈。 王贵来后,看了一眼沈青雉,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将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你们侯府还有什么想说的!”王妃一脸怒色,她知道今日沈青雉是来平事的,但王妃自认占理。 沈青雉失笑,“王妃婶婶,还请莫气。仁恩是王府义女,她被贼人重伤,王府追究情有可原,此事关乎王府脸面。但青雉心中有几个疑惑,还请这位为我解惑。” 她看向王贵。 “首先,我方才见此人下盘虚浮,他自称学过几招功夫,但恐怕本事未必有多出彩……而王府重兵把守,他究竟是如何避开王府巡逻的侍卫,潜入府中,并伤及仁恩?” 这一问,极其犀利,连王妃都听愣了。王贵身手一般,但王府侍卫可不是吃素的,那他那些指控就有漏洞,伤害了仁恩的凶手并非王贵! “其次,他说家弟轩宇想杀他灭口,可问题是……他是不是太瞧不起我武安侯府?” “像他这种小人物,我侯府真要是想抹杀,随随便便派个人,都轻易弄死他。他又如何或得到现在!” 沈青雉嘲讽极了。而王贵的脸色已变了,就连王妃也醒悟过来。 她恐怕是上当了! 就在这时。 有人哭着跑进来。 “呜呜呜……王妃娘娘,仁恩好苦呀,求王妃娘娘为我做主呀!” 来者正是仁恩。 第89章 恕不招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仁恩进来后,一头扎进王妃的怀中。她浑身是伤,本该在床上养着,但今日这场大戏,本就是她与林雨柔的精心谋划,焉有错过的道理。 她眼底划过暗芒,示威得逞地瞟眼沈青雉那头。 “王妃娘娘,我这一身伤好疼,那沈轩宇把我害成这样,还请您为我做主!” 本来沈青雉方才那些话,已叫王妃心中浮现个念头,隐隐觉得自己上当了,被人利用了。可仁恩一来,哭声如此凄惨,反而打乱了王妃的思绪。 沈青雉忖道:仁恩这人既蠢又毒,但她可没这么多心计。不管是王贵的出现,还是王贵的供词,以及仁恩如今的表现,都是来自林雨柔的言传身教。 林雨柔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仁恩……”王妃心情复杂,她摸了摸仁恩的头。仁恩抹着泪,但眼光一闪。她想起林雨柔曾为她出谋划策。 林雨柔说:“等事情安排妥当,一旦侯府来人,你只管哭便是。你要记住,你要哭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哪怕侯府与王府交好,可你是王府义女,王妃娘娘与你熟悉,她肯定偏心于你……” 仁恩谨记这段话,凄凄楚楚哭的王妃心乱如麻。 跪在地上的王贵机灵道:“王妃娘娘!小人确实是受侯府庶二少指使,他给小人的银票,小人随身携带,您若不信,也可派人去小人住处打听,昨夜二少灭口时,左邻右舍全都听见了,他们可以为小人作证!” 这场栽赃安排的天衣无缝,沈青雉得承认,林雨柔考虑的很全面。 果不其然,王妃冷漠地看过来。 王贵取出一张银票,银票上盖着官银的印章,这种银票只有京中权贵有资格使用。 她正想派人去王贵住所,哪知——“母妃且慢!” 随着一道沉稳冷酷的脚步声,不苟言笑的韩世子信步而入。 他看见沈青雉,并不意外。早在昨日林雨柔入府后,他就已经预料过种种后果,并一直让人暗中盯着林雨柔那边。 直至方才,证据收集完毕,他才赶回王府。 “仁恩,这些年王府待你不薄,可你居心何在,竟敢挑拨离间,想叫我晋王府与侯府反目成仇!” 韩愈宁严厉指责仁恩。王妃脸色一变,“宁儿,你这是何意?” “母妃,您不妨自己看看。” 他拿出一份卷宗,仁恩直觉不妙。 “世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仁恩不懂你的意思,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 可王妃已经接过那份卷宗,卷宗第一页,是昨日林雨柔来府,详细地记述着林雨柔与仁恩的谈话过程,以及事后林雨柔离开,私底下做的那些个安排。 是她收买了王贵,王贵那些供词也是她想出来的,而王贵本人因背负命案,是一名通缉犯,城门口贴着他画像,他在京城东躲西藏。 林雨柔曾承诺,只要他出面指认沈轩宇,事成后保他性命送他出城,所以他才甘愿铤而走险。 王妃看完这份卷走,她气得直哆嗦,扬手一巴掌打在仁恩脸上。 “王妃娘娘?” 仁恩捂着脸,她被扇在地上,心慌极了。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她不禁看向韩愈宁,世子哥哥怎能如此无情? 又一次!在她和沈青雉之间,他竟选择了沈青雉。 然而韩愈宁一脸冷漠,视仁恩如无物。这叫仁恩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怨恨来。 王妃气煞了,她拍案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来人,送她回房!” 从这一刻开始,仁恩在王妃心里,算是彻彻底底的失了宠。 “母妃,侯府今次蒙受如此冤屈,于情于理,我王府都必须做出表示。” 韩愈宁冷漠的视线落在仁恩身上。 “也不必让人送她回房了,儿子已安排好马车,送她上山吧。今后青灯古佛,愿在佛祖的感化之下,能让她洗心革面。” “世子哥哥,不!” 仁恩脸色变白,她听出来了,她知道韩愈宁的意思。这是想让她出家,让她上山当姑子。一旦进了尼姑庵,她这辈子都毁了,她不要! 但韩愈宁脸上满是冷漠。再看王妃,她心生犹豫,可转念一想……从仁恩所作所为能看出,这人留在府中将是祸害。 王妃狠下心,“来人,听世子的!” “我不——!”仁恩发出凄厉的惨叫,她彻底慌了神儿。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被嬷嬷搀扶着走进厅中。 “太妃?” “儿媳见过太妃!”王妃连忙福了福身子。 韩愈宁眉心一拧。 仁恩像见到救星,爬起来狼狈地冲向太妃。 “太妃,求您救我,我不想上山,不想去那尼姑庵。我是皇上钦封的君主,是世子哥哥的救命恩人……我不要那样,不要那样啊!” 仁恩六神无主,太妃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旋即皱着眉,看向王妃和韩愈宁那边。 “我晋王府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当年世子曾因撞伤头部短暂失明,是仁恩救了他,更是仁恩不远千里护送他回京,不然以他当时的状态,一个瞎子,不知要在外头流落多久。” “仁恩便是犯了错,也不该如此待她。不然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叫外人说我晋王府无情无义!” 说完,太妃看向沈青雉:“沈姑娘。此为我晋王府的家务事,恕不招待,还请回吧。” 沈青雉眉梢一挑,这老太妃明摆着偏袒仁恩,看来仁恩倒是找了一个好靠山。 “晚辈见过太妃。”她礼数周全,然而眼底一片冷漠。 “王府如何处置仁恩,我并不关心,但我今日必须讨一个说法!” “之前仁恩自导自演,在陈家污蔑我弟弟对她行凶,我看在两家交情上,并未过于追究。可后来她出事,又一口咬定是我弟弟所为,甚至还与林雨柔合谋弄出这一场栽赃。” “她做的这些事,害我弟弟风评被害,如今外界风言风语,我需要王府澄清,还我弟弟一个清白名声!” 第90章 庶妹,沈婉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老太妃锐利地眯起眼,“杀人不过头点地,沈姑娘如此胡闹,又是要置二府于何地?” “您言之过重了。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王府偏袒仁恩,便代表并不在乎与我侯府撕破脸,既然王府做了初一,我侯府自然也不怕做十五。还是说……太妃当真以为,我武安侯府软弱可欺!?” 她一步踏出,那一身气势锐不可当。守在厅外的侍卫感受到一阵杀意从她身上扩散而出,紧张的侍卫连忙冲进来护驾。 就连王妃的脸色都变了,她绝没想到,沈青雉竟敢如此! 而韩愈宁,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面瘫脸,可惊讶之后,眼底好似划过一抹动容笑意。 “此事确实是仁恩有错在先,我晋王府也必须还轩宇清白。” 韩愈宁想起从前他与沈青雉订婚,曾有几回,太妃说沈青雉名声不好,公然表现对沈青雉的厌恶不喜,甚至妄想撮合他与仁恩…… 他锐利的视线从太妃脸上一扫而过,太妃并非他亲祖母,而是老王爷在原配过世后才娶进来的继室。 如今老王爷已过世,太妃这身份也算尊贵,毕竟整个晋王府中,再也找不到能比太妃辈分更大的人。 可韩愈宁却冷淡地说:“太妃想把仁恩留下,不外乎是舍不得仁恩。既然如此,不如太妃与她一同上山。” “你什么意思!”太妃震怒,韩愈宁竟想将她与仁恩一起送进尼姑庵? 王妃也震惊了,“宁儿!”这乃是冒了天下大不讳,他真要是敢这么做,不孝之名是背负定了。 就连沈青雉都很意外。 韩愈宁冷淡道:“仁恩留不得,我稍后将进宫奏请圣上。她污蔑轩宇,轩宇乃侯爵子嗣,当年皇上钦封她为仁恩郡主,可是很显然,这封号,她已然配不上。” 仁恩脸色越发苍白,“不,世子哥哥,你不能这么做……” 太妃越发愤怒,正要开口,韩愈宁打了个手势,王府护卫一哄而上,隐隐围住了二人。 “还请太妃三思慎言!”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 “你,你你你!”太妃气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往后一仰,竟晕厥过去。 韩愈宁皱着眉,眼底好似划过一抹嘲讽。王妃欲言又止地看过来,“宁儿……” 韩愈宁示意稍安勿躁,“来人,送太妃回房,至于仁恩……送她上山,不得有误。” “是!” 侍卫强硬地控制住仁恩,仁恩哭的满脸是泪。 “不,我是郡主,我是仁恩郡主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可到了最后,仁恩到底是被推上了马车。 解决了这一切,韩愈宁回头看向沈青雉:“走吧,青雉,我送你回去。” …… 马车中,沈青雉眉眼弯弯,她单手托着腮,啧啧称奇地看着韩愈宁。 “你可真叫我刮目相看,你难道真不怕外人骂你忘恩负义?” 韩愈宁沉默后,才说:“所谓救命之恩,不过谣传。当年我与仁恩相遇,算不上被她施救。” “咦?” 沈青雉眨着眼,露出一副好奇样子。 韩愈宁恍惚了一瞬。 那一年他人在外地,因不慎坠马撞伤头部,他成了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醒来后是在一户农家小院。 仁恩对他献殷勤,给他端茶倒水,做他的‘眼睛’,可他事先言明,给了仁恩一笔银子,算是花钱雇佣仁恩。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妥,毕竟男女有别。 当他想另外雇人时,仁恩哭哭啼啼,讲述她凄惨的身世。他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将仁恩留下。 二人回京后,他本想再给仁恩一笔银子供她安置,但不知怎的,外头传言仁恩救了他一命,仁恩也因此得到王府上下的感激,更是被王爷王妃喜爱,成了王府义女。 当时韩愈宁没在京城,回来后一切尘埃落定。当今圣上宗元帝是他的姑丈,得知了仁恩的‘义举’,赏赐仁恩做郡主。 仁恩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封号,是指她的仁义与恩德。 …… 马车停在侯府朱门外。 沈青雉率先下车,“那我就先进去了。” 她已经从韩愈宁口中得知了那段过往,好奇心被满足,心情还不错。 韩愈宁坐在马车中,他不苟言笑的冰山脸柔和了几分,正要与沈青雉道别,突然侧首看向另一头。 只见一辆古朴低调的马车徐徐行来。 当那辆马车停下,一名婢女率先下车,接着,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女,她身着一袭烟雾色的衣裳,仙姿渺渺,仙气弥漫,却一副温婉娇弱的姿态。 她面上罩着白纱,雪白的额头一抹朱砂鲜红似血。 当被婢女搀扶而出,那弱风拂柳的少女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新脱俗的,秀丽绝尘的美丽面容。 她冲着沈青雉这边柔柔一笑。 “妹妹婉竹,见过长姐,长姐金安。” 少女有把好嗓子,清脆似林间的百灵鸟,但她雪白的皮肤透着几分病态,这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病美人。 沈青雉懵了下,这人是谁?等等,婉竹?侯府庶女沈婉竹? 与此同时,韩愈宁心神一震,他怔怔地凝视着沈婉竹,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还有许多浓郁的,隐忍的,克制的,复杂的情绪…… …… “咳……” 沈婉竹掩面轻咳,她颤巍巍地走向沈青雉。 “听说最近京城发生了许多事,妹妹在别苑实在待不住了,就冒然回来了。还请长姐……不要介怀?” 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生怕惹沈青雉不开心。 沈青雉:“……” 木着一张脸,回想了半晌。 侯府画风清奇,内部团结,嫡庶友爱。然而这之中并不包括沈婉竹。 沈青雉曾听说,自己和沈婉竹关系不好,外头也有传言,这些年沈婉竹在别苑养病,并非自愿,而是被原主女配逼的,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是被女配撵去别苑的。 这样一看,这姐妹二人怕是有不少间隙。而再细细一打量,清纯又柔弱,沈婉竹像朵柔弱可怜的小白花。 她突然想起林雨柔,最初的林雨柔也曾是这个人设。又看了一眼沈婉竹眉心的朱砂痣,她想起仁恩……仁恩也有一颗朱砂痣。 顿时她嘴角抽了抽。她所不喜的,似乎全集中在沈婉竹一人身上了。 第91章 让她滚出京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韩愈宁用那种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看着这边。 “韩世子?”沈婉竹打了个招呼,像是直到此刻才发现韩愈宁的存在。 韩愈宁抿着唇,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看那样子十分紧绷。 沈婉竹笑容甜美,“长姐,难道不请世子进去坐坐?” 沈青雉眉梢一挑,这庶妹是啥意思? “不了,我夫君醋劲大。” 沈婉竹一呆,接着,她以袖遮面,掩住红润的唇,像是轻轻闷咳了一声。 却没人瞧见,她唇畔好似浮现一抹戏谑的偷笑之意…… …… “沈婉竹,你回来干什么!” 姐妹二人进入府中,庶二少沈轩宇得到消息,立马气冲冲地跑过来。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惹长姐不开心,就算你是我的孪生姐姐,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凶神恶煞的沈轩宇像是一头狼崽子,火冒三丈,还隐隐警惕戒备着沈婉竹。 正要喝茶的沈婉竹眼角一抽,她有双澄净又柔和的眼眸,可此刻看着沈轩宇,那表情无奈极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呸!谁是你弟弟,我姐只有长姐一个,少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 沈婉竹越发无语,她凄凄楚楚地看向沈青雉:“长姐,轩宇他欺负我。” 沈轩宇一呆。“我呸呸呸呸呸!沈婉竹,你还要不要脸?你竟然敢告黑状?我哪儿欺负你了?你说,你说!你今儿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信不信我把你塞回姨娘肚子里!” 沈婉竹唇角又一抽,她十分感伤,柔柔弱弱的自苦自怜。 “我知道,这个家并不欢迎我……”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上赶着讨打的?” 沈轩宇狠狠翻了个白眼,他和沈婉竹是龙凤胎,但沈婉竹比他先出生,所以成了他姐姐。 可在沈轩宇心里,并不拿这个孪生姐姐为重。 他气呼呼地冲向沈青雉:“长姐,走!咱们别搭理她!她一天天的矫揉造作,还演上瘾了,我一看见她就想吐!” 沈青雉被沈轩宇拉走,她临走时回头看了看沈婉竹,就见庶妹越发凄楚,越发柔弱,活像被人欺负惨了,一副受气小可怜模样…… 沈青雉:“???”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且,按理来说,这是她头一回见到沈婉竹。可,沈婉竹这双漆黑干净的澄亮黑瞳,还有她身上那清清雅雅如似出水芙蕖的气质,隐约间叫她有些熟悉……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曾在哪儿见过? …… 姐弟二人走后,沈婉竹独自一人坐在厅中。 她身畔的婢女欲言又止,可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心有余悸地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沈婉竹坐在那儿,美得像幅画一样,直至许久后,一名下人悄悄送来封书信。 “边关……”她秀气的眉尖儿轻轻一攒。 这封信,乃是从边关送过来的,写信人是侯府的庶长子大哥,沈若愚。 …… “长姐,你离那个沈婉竹远点!” 沈轩宇拉着沈青雉走在侯府花园里,一想起他那个孪生姐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没安好心,以前别人说,她温婉,她端庄,她贤惠,她诗情画意,她才学斐然……却把长姐你贬低的一无是处,将她捧到天上去。你说,她不老老实实在别苑养病,回京干嘛呀!她准是又要给长姐你添堵!” 沈青雉啼笑皆非,“你气什么。” 但她也算明白了,原主女配和沈婉竹的关系确实不好。再想想沈婉竹在自己面前的作态,她又挑了挑眉。 这人究竟是好是坏?表面上看,对自己这个长姐很是敬重。哦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她在沉香寺营救祖母时,有个叫于森的男人,曾囚禁了祖母和众多香客们。并且还让沉香寺那些和尚帮他暗中寻找一个叫做沈婉竹的人…… 沈青雉皱了下眉,于森是奸恶之徒,也不知到底是凑巧,还是说……于森找的沈婉竹,便是侯府这位庶出的魏小姐。 “总之,长姐你放心,我绝不让她影响你心情。你等着瞧好了,不出三日,我定叫她收拾铺盖滚出京城!” 沈轩宇凶巴巴,满脸的不爽。 沈青雉倒是笑了,沈婉竹和沈轩宇,这俩不但不像是姐弟,反倒更像是仇敌。 …… “回来了?” 楚倾玄坐在窗边,听见沈青雉的脚步声,他抬眸一看。 沈青雉发现他脸上的伤疤稍微变淡了一旦,应该是青颜丹的作用。但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楚倾玄的脸色……貌似,不大好? “听说是韩世子送你回来的?” “啊,是的。”沈青雉眨眨眼,朝他走过来。 “听说你们同乘一辆马车?” 沈青雉眼光一闪,福灵心至,她悟了。 她八卦兮兮地凑过来,强忍笑意问。 “我说夫君,您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楚倾玄一怔,下一刻,他故作镇定,面无表情,但耳朵尖尖,爬上一层浅浅的粉色。 “噗!”沈青雉绷不住了,当即笑了出来。 他眼底划过一丝羞惭,突然一把握住她手腕,用力将她扯入怀。 “我是你夫君!!” 她听出一种磨牙的味道。他潜台词是——我是你夫君,我吃醋,难道不该是天经地义? 沈青雉忍不住,笑得更加大声了。 “你要笑死我!” 楚倾玄忍着窘迫,抿直了薄唇。他刚才也是没忍住,才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深闺怨夫味儿。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夫君原谅则个。” 到底是穿越过来的,她原来的世界可不讲究男女大防那一套,当时和韩愈宁共乘马车,她甚至都没有多想。 岂料竟打翻了家里的醋坛子。 这时一名婢女过来通报:“大小姐,晋王府来人了,说是来给您送赔礼。” “咦?” 沈青雉从楚倾玄怀中起身,楚倾玄皱了皱眉。 两人一起来到院子外,就见王府管家赔着笑脸,他带来了不少人,美人捧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锦盒。 “沈姑娘,还请您核对一下礼单。这是我们世子的歉意,今次让您和侯府受了委屈。” 沈青雉拿起礼单一看,真是好家伙! 第92章 为了她,三跪九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韩愈宁礼数周全。 老夫人的,侯爷的,姨娘的,人在边关的庶长子大哥,刚回府的庶妹沈婉竹,庶弟沈轩宇,还有自己的,甚至就连楚倾玄……都没有落下,全都带上了。 这送来的赔礼是人手一份儿的。 “你喜欢?”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回头一看,就见楚倾玄眉眼阴郁。 他瞥眼韩愈宁差人送来的那些东西,全是稀罕珍贵的物件儿,但……“不过是些俗物而已,你若想要,我可送你一车。”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感情她夫君竟然还是个隐形土豪? “当真?” “自是当真!” 二人正谈话,婢女搀着沈婉竹走来。 沈婉竹看见王府送的那些礼,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每回韩愈宁给侯府送东西,从来都是这样,人人有份。 “长姐,姐夫。”她福了福身子,笑盈盈地看着二人。 “长姐和姐夫大婚时,婉竹人在别苑,山遥路远,直到今日才刚赶回京。这是我特意从别苑带来的贺喜之礼,希望长姐能喜欢。” 这送礼的竟然还扎堆了。 沈婉竹的人搬来一个箱子,只见箱子一开,里头全是成双成对的。 有玉如意,有送子观音,有给婴儿准备的长命锁……无一不精美,珍贵,稀奇! 就算比起韩愈宁送来的那些,也不遑多让。 这份礼很重,但沈青雉皱了一下眉。 沈婉竹敏感发现她情绪不对,柔弱地问:“……长姐?你怎么了?可是不喜?” “不,没什么,多谢了。”沈青雉模样客气,然而…… 此前沈婉竹住在别苑,那别苑风景秀丽,但消息闭塞,位于深山之中。并且山路极其不好走,路上要花许多时间。 而那时候,原主女配和楚倾玄势同水火。沈婉竹作为侯府庶女,又岂能不知女配脾气。 所以,沈婉竹送的礼,不对,太不对了。 若是女配看见这些成双成对的东西,怕是要雷霆打发,砸烂了礼物不说,还得狠狠地骂沈婉竹一顿,再打楚倾玄一顿。以她那个暴戾脾气是真能干出这种事。 到时候,她的名声肯定会变的更坏,而沈婉竹将成为一个受害者。一个柔弱的,想要讨好长姐,却被长姐欺凌刁难的可怜庶妹。 不是沈青雉把人家想的太坏了,委实是…… 自打穿书至今,她所遇见过的女人,除了侯府的媚姨娘外,几乎就没个好的。 “你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来人,送二小姐回房,她体弱,受不得风寒。” 这番话很是妥帖,可沈青雉的疏离也很明显。 沈婉竹为之愕然,她旁边的婢女瞳孔一缩,气愤的险些喷出火来。 这沈青雉是什么意思? 她可知,这些礼物全是主子精心准备的,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并且暗藏玄机! 比如那送子观音,乃是主子诚心诚意三跪九叩,磕青了额头,跪紫了膝盖,亲自去一神寺求来的。 又比如那玉如意,原材料乃是举世罕见的阳春暖玉,能祛除人体湿气,且当冬季大雪冰封时,这玉如意揣在怀里,就如一暖手炉,能帮人保暖避寒。 还有其他物件,皆是外人求而不得的珍宝! 可沈青雉不但不领情,竟然还一脸冷漠?她对得起主子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吗? 主仆二人回去后,沈婉竹寂寥惆怅。 “是我思虑不周了……长姐如此作想,倒也应该。” 她想通了沈青雉的冷淡从何而来,并表示理解。毕竟若是换成她,也一定要怀疑对方没安好心。 然而婢女忍了忍,终是没忍住。 “主子!那沈青雉怎能如此不识好歹,真是白费了您的一番好意!” 婢女此话一出,突然一阵阴冷袭上心头。 当定睛一看,就见本是温婉柔弱的沈婉竹,神色十分严厉,冷漠,冷酷。 婢女心惊。扑通一声,她满头冷汗的跪在地上。 “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妄言的……” 她怎就忘了,无论那沈青雉如何对待主子,主子都听不得任何人说沈青雉一句不好。 婢女跪在地上掌嘴,可自始至终,沈婉竹就只是那么看着,无动于衷,这更叫婢女心头大颤。 翌日。 沈青雉听说了一件事。 沈婉竹从别苑带回的婢女一病不起,而跟在沈婉竹身边伺候的丫鬟,似乎换成了一名哑女。 …… 京城某家茶肆中。 “听说了吗?侯府那位庶二小姐回来了。” “二小姐?可是沈婉竹?那位琴棋书画精通,才情曾名动天下……” “若说咱们这西凉国啊,论起才情,男子之中当属战神府的楚公子为榜首,女子之中则要属沈二小姐为最。只是可惜,可惜……” “楚公子毁容后,入赘那武安侯府,被沈青雉折磨。而二小姐在侯府不受宠,想当初也曾被沈青雉苛待……” 沈婉竹一回京,上至京中权贵,下至贩夫走卒,便全得到了消息。 茶肆正在热议此事,突然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粗嘎问:“你说什么?沈婉竹??” 这人长得极其可怕,脸上布满了烂疮毒瘤,并且右手竟齐腕而断。 如果沈青雉在此,一定能认出。这人正是当初囚禁了侯府老夫人和沉香寺的众多香客,并且曾号令毒虫,与她有过一战的于森。 沈婉竹,沈婉竹!于森与神医祈愿有仇,而传言中祈愿曾与沈婉竹暧昧不清,这沈婉竹大概可视作祈愿的软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于森眼底阴光一闪,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恶气。 “姓祈的,我定要你悔不当初!” …… 武安侯府。 “大小姐,二小姐那边出事了。”楚倾玄正在作画,沈青雉为他研墨。两人谁也没说话,却有种淡淡的温馨围绕在二人间。 下人进来汇报时,沈青雉皱了一下眉,“她怎么了?” “听说方才有条小蛇爬进二小姐房中,她受到了惊吓。” “蛇?” 突然想起沈轩宇,蠢弟弟曾放下豪言三日内必叫沈婉竹滚蛋。她一下子明白了,这肯定是傻弟弟干的。 这时楚倾玄放下画笔,他若有所思道:“你那个庶妹……很不一般。” 第93章 可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嗯?”沈青雉朝他看去。 楚倾玄道:“不知怎的,我一见她,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青雉皱着眉,因为……昨日见到沈婉竹时,她也有这种感觉。 “此外。” 楚倾玄凝视她说:“你可有留意,她虽看似体弱多病,但……恐怕是掩人耳目的假象。” 沈青雉心里一咯噔。好家伙,看来她那庶妹秘密不少? 楚倾玄分明是指……庶妹沈婉竹,她在以娇柔体弱的模样迷惑世人,更甚至……“她难道学过武?” 楚倾玄颔首,“若我分析不差,她不但学过武,且……她那身手,应该极好。” 可沈青雉想不明白,沈婉竹她貌似很有本事,可她似乎在特意隐藏,她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百思不解,“算了,先不提这些,我得去她那边儿看看。” 刚才下人说沈婉竹屋里进了蛇,八成是蠢弟弟沈轩宇的手段。 沈青雉转身往外走,楚倾玄若有所思。 “似曾相识……” 他又仔细琢磨一遍,总觉得自己好似在哪见过沈婉竹。但思想又似走进了盲区,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他不禁暗忖。 …… “长姐,我好怕……”沈青雉一进门,就先听见沈婉竹哭的凄凄咽咽。 娇弱的少女扑过来,沈青雉被迫抱了个满怀。 说来沈青雉并不娇小,她自认身材还算高挑,可沈婉竹看似纤细娇弱,可个子竟然比她还要高一些…… 沈婉竹俯在她肩头,脆弱地说:“那蛇长得好是吓人,长姐,我真的好怕……”泪汪汪的眼睛望住长姐,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得心软。 “沈婉竹,你还装上瘾了?你麻溜的,赶紧撒开我长姐!” 沈轩宇黑着脸冲进来,一看见沈婉竹霸占了长姐,他那脸色就铁青的厉害。 沈婉竹娇弱地抹着泪,“轩宇,我好歹也是你的孪生姐姐,我知道你喜欢长姐,可你怎能想出这种下作手段排除异己……你真的太叫我失望了。” 她流着泪,越发委屈。 沈轩宇更气了:“你还装!姐什么姐?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有一个姐姐,那就是长姐!” 沈婉竹一哽,用一种很伤心的眼神望着弟弟。 夹在中间的沈青雉左右为难,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说没一个省油的灯。 很莫名的,她就觉着,她这庶妹有种绿茶味儿。但再细细打量一眼,却发现这人的眼神,既不像仁恩充满怨毒的小家子气,也不像林雨柔满身算计,倒是干干净净的,格外清澈。 那澄净的黑眸十分温柔,仿若一泓秋水,当她专心地注视某人时,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要溺毙在她温柔的海洋里。 这眼神我见过! 沈青雉心中突地一顿,这样干净又柔和宽容的眼睛,她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到底是在哪儿呢? 她对沈婉竹的身份起了疑。 “好了,都少说两句。”眼看这姐弟俩又要吵起来,沈青雉头大如斗地分开二人。 “长姐!!”沈轩宇很是不满,一脸委屈地说:“长姐你难道都忘了?要不是因为她,外人又怎会将你讲的那样难听!” 一提这个沈轩宇就来气极了,在外人眼中,侯府的庶二小姐沈婉竹,她哪哪儿都好,吟诗作画,才情过人,性子温柔,长相貌美。 可怜了他长姐,竟然沦为沈婉竹的对照组。在世人眼中,沈婉竹就是那高贵的白天鹅,而她长姐?空有不堪的恶名。 沈青雉失笑,“外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反正我又不会掉块肉,倒是你,婉竹房里那条蛇,是不是你干的?” 沈轩宇哑口,一时间支支吾吾,眼神也闪躲起来。 “我就知道!”沈青雉既好笑又无奈地叹息,“轩宇呀……” 她才刚开一个头,就见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哎呀呀,长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我先出门啦!”沈轩宇头也不回地飞奔走人。 沈青雉愣了愣,再次失笑。 沈轩宇走后,她扶着看似体弱的沈婉竹,姐妹二人一起坐在床榻边。 沈婉竹还在嘤嘤哭着,那模样好不可怜,叫人心都快碎了。 沈青雉唇角一抽。 “这……” “长姐,婉竹对您从无恶意,长姐信我好不好?”她用真诚的眼睛,虔诚地望着她。 沈青雉嘴角又一抽,“咳,那什么,你也受了惊,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 说完赶紧就走,她是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等沈青雉一走,沈婉竹落寞地垂下眼。她的贴身丫鬟已换成一名口不能言的哑女。 那哑女无声地看着她,一脸心疼。 沈婉竹弯弯唇,“急不来的,我不急,至少这次回来,长姐没再对我恶言相向……” 若与从前对比,已是好了不少,她又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只是……轩宇那小子,也真是叫她烦。 沈婉竹忧郁地蹙着费,“若他不是我弟弟……”她磨着牙,暗暗攥紧了手帕,不知多少次这样想。 可惜,沈轩宇还真就是她亲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哎……” 沈婉竹越发忧郁。 …… 沈青雉琢磨着,沈婉竹身上疑点太多,她有心找沈轩宇问问,但那小子一提沈婉竹就来气,她想了半晌,最后来到老夫人院里。 “稚儿来了?”老夫人气色大好。 前阵子在沉香寺,老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但如今已是大安了。 沈青雉搀着老夫人,旁敲侧击。 听她提起沈婉竹,老夫人一叹,语重心长地拍拍她手背:“稚儿啊,这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是个当姐姐的,凡事别与她计较,她只会一心护着你,绝不会害你……” “祖母,我与婉竹之间……”总觉得像是笼罩一层看不见摸不清的迷雾。 老夫人一叹,“她呀,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就算当真做错了什么,也只会是因为太在乎你这个长姐。” 可当沈青雉还想再问时,老夫人却只是笑笑,不再开口。 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沈青雉叹气,不过……“说起来,我也该去祈神医那边走一趟。” 祖母身体大安,是祈愿帮了她的忙,她得带上诚意十足的礼物,正式去谢谢人家。 可想起祈神医,突地,沈青雉心口猛地跳了跳。 祈愿,祈神医,沈婉竹…… 她细细地蹙起眉。 第94章 进宫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知道祈愿住在哪儿,她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 但等乘坐马车来到祈愿这里时,却听说……“沈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家神医有事外出。” 是一名白衣侍女应的门,那侍女看她的眼神隐隐忌惮。紧张之中藏着几分小心,可小心里面又像是仓这些怨气,但这一切掩藏的很深,若非沈青雉心细,怕是都难以发现。 “不知他去了何处,又可曾说过何时归来?” 侍女客气回答:“神医行踪缥缈,早年曾游历四国,这一趟是为了外出帮人治病,奴婢也不知他要何时回来。” “那七皇子可如何是好?七皇子体弱,他一直是七皇子的御用大夫。” “七皇子已经大安,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见风受凉,就并无大碍。” 沈青雉又深深地看了那一眼,“这些谢礼我先留下,若他回来,请一定要告诉他我来过。” “沈姑娘您慢走,奴婢就不送了。” 沈青雉钻回马车,她心里有个离奇的猜想,可是……有可能吗? 她很难下定论。 回到侯府后,沈青雉又来了沈婉竹这里一趟。 “长姐?”沈婉竹一看见她就惊喜不已,柔弱的少女整张脸都明亮起来,双目更是神采非凡,任谁都能看出她心中的欢喜。 沈青雉坐在八仙桌边,倒了一杯茶,顺手递给沈婉竹。 沈婉竹用双手接过,“长姐,您怎么有空过来?”她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心情真是好极了。 “早些时候轩宇放蛇吓你,我这不是心里惦记,就又过来看看。” “长姐真好。”沈婉竹笑着眯起眼,一脸的心满意足。 沈青雉神色一顿,“咱们姐妹两个,从前关系不大好。” 沈婉竹闻言一僵。 沈青雉笑着看她,“对了,妹妹可知祈神医?他名叫祈愿,妙手回春,帮过我许多忙,是个很不错的人。” 沈婉竹放下茶杯,两手却没完全挪开,而是徐徐地拢着杯子外壁。 “见过的,不但见过,还很熟悉。” 沈青雉一愣。 沈婉竹抿唇一笑,像在怀念什么,“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长姐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若非托了他的福,或许也活不到现在。” 沈青雉:“…………” “这样啊。”她没再多说。 但看沈婉竹那真心实意的样子不像作假,她心里就…… 她之前有个念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要怀疑,难道祈神医是女扮男装? 难道是她这个庶妹伪装的? 毕竟,庶妹有双清澈好看的眼睛,那澄净温柔的黑眸,那和煦的气质,还有那一身风雅,都与祈神医像到了极点。 另外神医肤色很白,而庶妹的皮肤也是欺霜赛雪,只是神医要比庶妹高许多,二人身材也不一样…… 恐怕真是她想岔了吧。 不然,她刚才特意提起祈神医,庶妹的样子未免太坦然。 想到这里,她又冲沈婉竹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茶。 …… “大小姐,宫里派人送信过来。” 回到房间后,沈青雉才刚坐下,就见一名婢女捧着信过来。 “宫里?”她懵了下。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是宫中的七皇子。” “啊!”她曾与七皇子有过一面之缘,那一次曾和祈愿一起进宫,甚至还和七皇子吃过饭。 她看向楚倾玄,唰地一下响起当初某人为此吃醋的事情。 “咳,夫君,这信我能看吗?” 楚倾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青雉压力山大。 “看看也无妨。”他这么说,却在转身时,背对着沈青雉眯了一下眼。 眼底仿佛划过一抹偏执阴郁,但很快就又消散不见。 他不能太限制她。沈青雉这性格,也不是说绑就能绑住的。 可是他却记得,她似乎……很喜欢七皇子。那日从宫里回来后,她提到七皇子,就眉飞色舞,一脸开心。 这样想着,他心情压抑起来。 沈青雉定睛瞅他许久,他好像没生气?那要是没生气,那她可就真的看了啊…… 一边接过信,一边分神偷瞄他。直至信到手中后,他并无其他异样,她这才松了口气。 须臾。 “是一封请帖。” 沈青雉冲着楚倾玄晃了晃手中信件,“七皇子说,他身体不好,不宜外出,但却邀请咱们进宫一叙。” “咱们?” “是呀,邀请我和你,两个。” 七皇子盛情相邀,当然不能拒绝。 所以第二天,时辰到了,一袭红衣的沈青雉,和一袭白衣的楚倾玄,二人乘上马车。 才刚抵达宫门口,就看见一名小太监满面堆笑地等候在此。 “沈姑娘,楚公子,您二位总算来了,殿下可盼了半天了。” 沈青雉有点惊讶小太监的热情,这人她进过,似乎是七皇子的亲信。 但转念想到祈愿,她想自己这是借了祈神医的光。 小太监在前面带路,沈青雉和楚倾玄跟在后方,等抵达七皇子居住的宫殿时,时间掐的正正好,这边才刚好摆完膳。 “咳……楚公子,沈姑娘。”七皇子凤栖桐一副病秧秧的模样,体质单薄,看着就很羸弱。 沈青雉眼光一亮,“七皇子!”她笑得开心,七皇子是这本书里她最最喜欢的角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她依然兴奋异常。 楚倾玄瞥她一眼,下颚微微绷紧。 七皇子柔和笑着,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二人落座。 “楚公子,好久不见。” “你们认得?”沈青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顺手拿起筷子帮楚倾玄布菜。 楚倾玄不动声色,但那脸色好似悄悄好转了一点。 七皇子说:“以前曾有过几面之缘,本宫一直很欣赏楚公子的文才。” “殿下客气了,倾玄不敢当。” 算不上熟络,在一番寒暄后,七皇子笑着打量二人。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听说,祈愿他因事外出。他走得有些突然,不知沈姑娘可知他线索?” 沈青雉:“???” 这才明白,原来七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特意请自己进宫,是为了打听祈愿的行踪,而之所以让她带上楚倾玄……应该是为了避嫌。 第95章 藏匿于云雾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殿下……” 沈青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你与神医相识,远远早于我与他之前。” 她以为七皇子对祈愿的了解,要远远超出自己。 七皇子不禁一笑,可那笑容很是苦涩。 “是啊……”他怅然地看向远方,“他像一团雾一样。” 他又笑了笑,才看着沈青雉说:“但本宫确信,你在祈愿心中,很是特别,很是不同。本宫从未见过他待谁,像待你那样。” 楚倾玄听见这话,垂首轻抚白玉杯,薄唇轻抿了一瞬。 ‘呵,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所看上的女人。’ 一个声音从心底冒出,冥帝玄卿幸灾乐祸。 楚倾玄脸色冷的厉害。 沈青雉沉吟,“他待我格外特殊,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他曾说,这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帮他一个忙……”虽说这一点,到底是真是假有待商榷,祈愿这人自打一出现就很不可思议。 现在细细回想,他就像是温水出青蛙,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入侵她生活。 等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就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可她对他又到底有多少了解呢? 除了知他性子好,除了知他待自己温柔,又还知道些什么呢? 七皇子见从她这里问不出想要的东西,心里失落了一阵儿,但仍是强打起精神。 但这场饭局吃到最后,几人各怀心思,皆是心不在焉。 膳后。看出七皇子脸色不济,沈青雉适时地提出告退。 七皇子笑着让人送她,可等她和楚倾玄一走,七皇子就忧虑地蹙起了眉。 “殿下,您可是在担心祈神医?”身边的小太监轻声问。 七皇子压抑地长吁气,“本宫是很担心……” 他垂了垂眸,笑得很清淡。 “本宫曾险些病死,若非祈愿,兴许本宫早已化为一抷黄土。他之于本宫,有活命之恩。” 七皇子说起这些,脸色柔和的不可思议。可那眼神清醒的近乎冰冷。 “他的事,本宫从未过问过,那是本宫许他的自由。” 那个人曾在他绝望之际伸出援手,说起二人的相识已是数年之前。 当时七皇子病重,宗元帝病急乱投医,曾悬赏天下,只要能医好七皇子,必定有重谢。 祈愿接了皇榜,他是真的妙手回春。 七皇子本以为,像自己这种病秧子,生生死死,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就如国师预言,他兴许活不过二十五。 所以疾病使人无奈,他哪怕再贪恋这人世,也只能认命。因为他很清楚,无论再如何挣扎,以他微薄的人力,也敌不过天命。 但初见祈愿时,正值他因一场大病从昏迷中苏醒,那时有人对他说:“殿下,这位乃是神医祈公子,这回真是多亏了他,是他保住了您的命!” 而那个人带着银色面具,笑时如一弯风雅明月,他澄亮清澈的瞳孔映照他身影,他一副很轻松写意的姿态。 “殿下只管活下去,你若想生,便没有什么能让你去死。” 那是头一次有人对他那么说,也是头一次,他发现这疾病不值一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纵然使他虚弱,可他的人生并非一点希望都没有。 只要他想活,他就死不了,他从祈愿身上看到强大的自信,生机,活力,以及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从那一刻开始,祈愿也成了他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祈愿并非总是陪着他,他总有许多事要忙,偶尔失踪数日,甚至数月,他每次一不见,他总要提心吊胆。 并且在相处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一些很奇怪的地方。祈愿这人……疑点不少。 七皇子按了按眉心。 “本宫担心他,他那性子,看似柔和,实则再心冷不过。他仇家有许多,那神医之名,于他而言,虽带来不菲的名声,叫世人敬他,可也因他行事随心,得罪过太多人。” “四国曾有许多权贵,或许是为拉拢,或许是为将他作为保命手段,存了各种各样的心思蓄意接近他,可也有人想要害死他。便如本宫,除了父皇,又有谁,是真心期望本宫活?而那些人,又是否将他视作本宫的软肋?” 七皇子讽刺地笑了声,他想起祈愿格外喜爱甜食,身上偶尔会出现甜蜜馥郁的玫瑰花香,常年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数年前的七皇子还只是少年,当时祈愿就是一副青年形象,可多年过去,昔日的少年已长大成人,再看祈愿,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他一如初见。 七皇子又轻笑一记,“他总是藏匿于云雾,没人能看穿。哪怕本宫与他相处这么久,对他所知,也不过廖廖。”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气馁怅然。 小太监见他兴致不高,也是不禁一叹,“殿下,您莫担心,以前也曾有过这种情况,或许……等什么时候,祈神医办完他自己的事情,也就回来了。您耐心等等。” “是啊,本宫除了等,又还能怎么样?来来去去,只能由他。” 七皇子用力闭了一下眼,等重新睁开时,眼底已一片清湛,可那神色却叫人畏惧。 “有时,本宫真想将他锁在身边,叫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再离开本宫半步。” 小太监品出几分深意,登时大骇,赶紧低下头来。 另一头…… 回程的路上,沈青雉兴致不高。楚倾玄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许久。 等下马车时,发现她冲皇宫方向张望。他不着痕迹地长吁口气,强忍着心中压抑。 “你很担心七皇子?” “什么?” “你对他有好感,我还……从未见过你对谁,像对他这样。” “夫君!?”沈青雉赶紧说道:“千万别误会!我以前就解释过,我对他的在意并非男女之爱,他于我而言就像一幕叫人印象深刻的美丽山水画。” 可她这样一说,他脸色反倒更加难看。“呵,是吗。” “真的真的!” 沈青雉点头如捣蒜,“这就好比你记忆中某日夕阳格外好看,也比如某个清晨朝气蓬勃,给你留下过极其深刻的印象,你下意识的去喜欢……啊呸!不是不是,我重新说,我对他最多是欣赏,又或许有一点崇拜,但真的不是男女之爱。” 然而楚倾玄还是缓不过来。 不管怎样七皇子在她心中算是特殊存在,她的心态很容易就可以扭转成情爱。 那么他呢? 他楚倾玄,在她心里,又到底有多少分量?又能否比得上祈愿? 他眉眼压抑起来,一抹阴翳悄然涌现。 第96章 到底想做什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她仿佛挖个坑,亲手把自己埋了。 她哭丧脸,看着楚倾玄,感觉像是越抹越黑,解释不清了。 “我对七皇子,真的没那种意思。” 楚倾玄看她一眼,“嗯,我知道了。” “真的?”总觉得他这话要大打折扣。 “真……”正欲回答的楚倾玄一顿,他警惕地看向身后。 “怎么了?”沈青雉伸直了小脑袋往那边张望。 楚倾玄皱着眉,“不清楚。”可能是他的错觉,但刚刚……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和青雉。 到底是他太多疑了,还是……可假如那不是错觉,又会是谁呢? 楚倾玄细细思索了一圈,才低声道:“你警惕着些,尽量待在我身边。” 沈青雉马上变色,不再刷宝卖萌,她一脸正经地点点头。 之后二人一起走进了侯府,但没人看见,借着衣袖遮掩,沈青雉手腕一抖。 一只模样很袖珍,顶多手指肚大小的红色小纸人,从她手心里飞出…… 暗处。 “那男人什么来历?真是警觉。” 一名斗篷人蛰伏在此,正是于森。 他本是为沈婉竹而来,岂料正好碰上从宫里回来的沈青雉和楚倾玄。 说来当初在沉香寺,沈青雉故意易容女扮男装做少年模样,而楚倾玄则戴着面具,他们与于森打过交道,可于森并不知二人真实身份。 “看来这武安侯府藏龙卧虎,可就算这样又如何……那姓祈的也不知藏在何处,若想逼他出来,只能利用那个沈婉竹!” 于森又细细想了一遍,眼底带上鄙夷神色。 “侯府庶女?”他瞧着侯府匾额,很是不屑。 “就算是侯府血脉,也不过是个出卖身子换取男人庇佑的贱货!” 说完这话,于森阴光一闪,他快速撤退。 就在于森走后不久,一只袖珍版的小纸人出现在此。 小纸人狐疑地放目四顾,呆萌的纸人仿佛困惑。它踅摸一圈儿,才垂头丧气地飞回侯府。 它跟丢了……或者不是跟丢,它只是慢了一步。当它赶到时,于森已从藏身处撤离。 …… 沈青雉回来时,发现沈轩宇和沈婉竹又吵上了。这二人是孪生姐弟,但可能是因异卵缘故,长得并不是很像,可说是各有千秋。 也不知为何,姐弟二人每次见面,都仿佛死仇。但要是客观来讲,应该说是沈轩宇单方面敌视沈婉竹,而沈婉竹看他的目光总是饱含无奈。 “你怎么还不走,你这次回京到底打算干什么?” 沈轩宇一脸压抑,像是快被沈婉竹逼疯了。对他而言,单单是与沈婉竹呼吸同样的空气,就已叫他很难忍受。 而且他总觉得沈婉竹不怀好意,这人心思太深了,他生怕沈婉竹做出不利于长姐的事情来。 沈婉竹按捺着,仿佛他是熊孩子。 “准你留在长姐身边,就不准我偶尔回一趟侯府?你为何偏要把我当做眼中钉?” “呵,别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 沈轩宇阴阳怪气地捏着嗓子,效仿外人语气。“哎呀快看,那不是武安侯府的二小姐吗,二小姐贤良端方,温柔淑雅,二小姐礼让恭谦,二小姐知书达理……我呸!沈婉竹,你那点小心思,外人看不透,却瞒不了少爷我!” 沈轩宇的怨气,主要还是因为这。外人把沈婉竹夸上天,把他长姐贬进泥地里。 好家伙,感情他的宝贝长姐竟然成了沈婉竹的对照组?这岂能忍! 沈婉竹深吸气,攥了下拳头,险些没一拳捶死这不省心的蠢弟弟。 正好这时看见沈青雉,她立即收敛火气,温柔微笑着向长姐问好。 “长姐今日在宫中如何?玩的开心吗?”她起身相迎。 沈轩宇撇撇嘴,没等沈青雉回话,就一阵风似的冲过来,“长姐,咱们走,咱们不搭理她!” “诶??”沈青雉一脸懵逼地被沈轩宇扯走。 沈婉竹:“………” 好半晌后,沈婉竹气得脸煞白,呵呵冷笑,身子都在直哆嗦。 她狠狠吐出口闷气。 “就这种玩意,要不是我亲弟弟,我真能弄死他!” 她贴身丫鬟已换了一个,上一个因不懂规矩被替换了,如今这个是哑女。 哑女悄悄瞄眼沈婉竹神色,唇角一抽。心说,可不是,沈二少也忒大胆了,就他们主子这脾气,要不是亲生的……不把沈二少五马分尸都算轻了。 就在这时。 “二小姐,韩世子来了。” 沈婉竹一愣。 “韩世子?” 她蹙眉看向了外头。 “他来干什么。” …… 被沈轩宇扯走的沈青雉晕头转向,等好不容易安抚了轩宇后,她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韩世子在何处?” “在前厅。” 沈青雉立即过去。 前厅中。 韩愈宁不苟言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婉竹,眼神有些恍惚,有些担忧,藏着三两分忌惮,还有更多的……忧愁。 他神色十分复杂,但再复杂也依然是张冰山脸。 “世子来此可是为了找长姐?婉竹已派人过去通知她。”沈婉竹一副替长姐招待客人的模样,让人给韩愈宁上了茶,她就准备告退了。 “……二小姐且慢。”韩愈宁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我今日来此,是为了你,而非青雉。”韩愈宁好歹也是个世子,偶尔也会用‘本世子’来自称,可在沈婉竹面前,他却直接自称为我。 沈婉竹皱了下眉,才平静地看向韩愈宁。“那不知世子找婉竹是为了?” “我记得……” 韩愈宁咽了咽干涩沙哑的喉咙,“你年少时,曾是一个左撇子。” 沈婉竹心里一咯噔。 半晌,她轻轻一笑,“世子怕不是记错了,婉竹一直惯用右手,从不是左撇子。” 韩愈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婉竹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韩愈宁长吁口气,他心中隐隐焦躁。“婉儿,我……” “长姐?” 沈婉竹打断了他,一笑间灿若春花,她看见一袭红衣的沈青雉朝这边走来,眼底的光彩一下子就明亮了。 “长姐,韩世子来找你了。” 沈青雉才刚过来,也没听见二人先前的对话,她只是觉得……嗯? 这气氛,咋有些古怪? 第97章 姐妹出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进来后,韩愈宁抿了一下嘴。“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听说你和楚公子进宫了?” 这明摆着没话找话。沈青雉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心说这咋别别扭扭的,这俩人是咋了? 沈婉竹很明显的回避姿态,笑不露齿,“那么,长姐先和世子聊着,妹妹先回房了。” 沈婉竹欠了欠身,依依不舍地望了沈青雉一眼,旋即转身走了。 韩愈宁像是想叫住她,可张了张口,最后重重地攥了下拳。 “……你们两个,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沈青雉探头探脑,好奇心重极了。她自认与韩愈宁关系不错,相处起来像朋友。而沈婉竹……这人像团谜一样,有很多神秘的地方,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而且暂时来看,似乎没啥坏心眼,反而很依恋自己。 要是这俩人有什么冲突矛盾,她想当个和事老,看能不能调和调和。 韩愈宁僵硬着,一张不苟言笑的面瘫脸,神色复杂地缓缓摇头。 “有些事,我暂时还清楚该怎么和你讲,容我想想。” 沈青雉眉心一跳。不禁看向沈婉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送走韩愈宁后,沈青雉越想越不对。 她来到楚倾玄这里,见他一袭白衣,手执书卷,午后阳光洒在他身上,和煦暖阳为他堵上圣洁的金色光辉。 本该清冷的男子,在这一刻俊美的不可思议。 她有点看呆了。 “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沈青雉摇摇头,却一副着了魔的样子朝他走来。 “夫君,我有没有和你讲过,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青颜丹能祛疤养颜,但效果并非一蹴而蹴的,需要时间慢慢来。可他似乎每天都有新变化,脸上的伤疤越来越淡了。 “比韩世子还好看?” “那是当然!” “那,比起七皇子呢?” 沈青雉一懵,好家伙,这可真是好家伙,这人难道还在吃七皇子的醋? “我夫君天下第一好看!”说完还用力点头,以此增加自己可信度。 “油嘴滑舌。”他合上书本,脸上表情不多,但薄唇好似弯了一下。 沈青雉默默抹了一把汗,还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毕竟好听话谁不爱听呢,真没成想他竟然还是个醋精。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起来。 “对了,我觉得韩世子有些奇怪。宁哥和婉竹之间……他们气氛奇特。”沈青雉想了好久才用‘奇特’二字来概括。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似乎越来越习惯和他分享自己遇见的大事小情。 楚倾玄眉梢轻挑。“以前有一个传言,听说你们姐妹曾因韩世子闹得很不愉快。” “啊?”沈青雉错愕。 “沈婉竹身体不好,起初住在侯府,但有一阵子你们之间冲突不断。也是在那段时间,外界捧一踩一,将她神化,将你魔化,后来她以养病为由离开京城,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沈青雉瞠了瞠目,“那要是这样……”她一脸认真地忖道:“她离开京城,难道是为了特意避让?是单方面的退让妥协?” 她知道外界有许多不好的传言,比如曾有人说,自己身为侯府嫡女,容不下庶女,沈婉竹是被自己逼的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所以才外出养病。 她又仔细想了一番,觉得……好像还真有可能? 目前为止,沈婉竹所表现出来的,似乎全心爱护着自己,并无心机恶意。只是对方一副白莲花模样,那温婉柔和的样子让她想起林雨柔,下意识地警惕。 接下来,连着两天风平浪静,韩愈宁也没再出现过。不过沈青雉曾听说,那天他离开侯府后,就去了摘星楼一趟,一直到夜里摘星楼打烊,酩酊大醉的韩愈宁才被人搀扶回王府。 晋王府那边显得暗潮汹涌,日前韩愈宁因为沈青雉处置了仁恩,如今仁恩已被送进城外山上的尼姑庵,但老太妃偏心仁恩,为了仁恩的事情茶饭不思。 而这事也在城里掀起些波浪,有人说仁恩曾救过韩愈宁性命,而韩愈宁忘恩负义,但这声浪太小,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沈青雉有所耳闻,但没当一回事。因为她知道,韩愈宁看似冷酷,可真要是事态扩大,那男人也有得是手腕。 他不像外表那样耿直木讷,不论如何也是一王爵子嗣,私下见过的心计不知凡几,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些小事。 一晃又是几日。 “长姐可是要外出?” 沈青雉正要出门,被沈婉竹拦下,她笑着点头。 沈婉竹刚回府时,她曾私下警惕戒备。但相处了这些日子,她已经越来越和颜悦色了。 沈婉竹笑得越发温柔,眼里带着亮光:“我昨儿听说长姐见过几个绣娘,可是要裁新衣?”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是有这个打算。” “那长姐是要去裁缝铺子吗?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出门了,想出去逛逛。” 见沈婉竹一脸期待,不知怎的,沈青雉笑了。她冲着沈婉竹招呼一声,“上车吧,一起去。” “长姐!”沈婉竹眼眶一红,接着吸吸鼻子,冲她笑得越发开心。可沈青雉却觉得心酸,她这庶妹从前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自己只稍微和悦一些,她就如此感动,她暗暗汗颜。 马车行出侯府,长街之上已是落叶缤纷,一副荒芜的景象,近日气温越来越低,沈青雉不禁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大氅。 沈婉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她哪怕是温柔性子,可这一路叽叽喳喳,不断地与沈青雉闲聊。 末了,她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 “长姐,我是不是太吵了?” “没,这样挺好的。” 于是沈婉竹柔柔地笑了。 而暗地里,一名披着黑衣斗篷的男子正在盯梢。 “皇天不负有心人。” 此人正是于森,他暗中窥伺已久,目标是沈婉竹。 可自从回京后,这还是沈婉竹第一次出门。 于森一脸的阴沉,他狠辣地眯起眼,悄然拿出个罐子。 一只黑色的飞蛾从罐子里钻出…… 第98章 于森出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于森想对沈婉竹下手,是因为神医祈愿。 祈愿是个没有弱点的人,他曾以游医身份游走四国,结识了许多达官显贵,而因他医术超绝妙手回春,这些年为那些贵人治病也积攒下不少家业。甚至有人私下称他富可敌国。 但神医看似温和,实则薄情。至少在于森看来,他前一秒与人以兄弟相称,可后一秒就算那人惨死在他面前他也未必理会。这人就像一潭深水,很难摸清楚他身前。 于森早年仗着一身饲养毒虫的本事,私底下接一些黑活,神医行事随心,救与不救全在他一念之间。这任性的性子曾为他树敌。 所以某一次,一位贵人想求神医出手相救,但神医看那人不太顺眼,就没答应。那人因此怀恨在心,雇佣号称虫师的于森对付祈神医。 岂料神医住处如铜墙铁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于森当场被捕。 他还记得,那一日他落入神医手中,神医从他身上搜出毒虫,瞳眸一垂,薄唇弯出一抹很浅的笑容。 “毒虫?有点意思。”他像是来了几分兴趣,随意吩咐道:“将他绑了,让他尝尝他自己这些手段。” 后续于森作茧自缚,被他自己饲养的毒虫咬的生不如死,整整一夜,他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第二日神医的人发现他瘫在地上杳无声息,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其实他还吊着半口气。 神医凉薄地说:“行了,处理干净,莫要让他脏了我的地方。” 就这样,于森被抛尸乱葬岗。他挣扎着活过来,可也从那往后,他脸上布满了难以根治的毒疮,并且因此恨上了神医。 他一直在打听神医的事情,直至偶然得知沈婉竹的存在。沈婉竹在京外养病,神医曾出入她的房间,甚至曾在她的屋里度过夜。 从那时开始,于森看见报仇的希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除了沈婉竹外,再也没听说神医与哪个女人密切交往过,这意味着沈婉竹在神医心中的地位很特殊,而只要他拿下了沈婉竹,就等于拿下了神医。 “呼……” 从这些回忆中回神,于森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我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让那祈愿痛不欲生!只是……也算是巧了。” 于森想起来到京城后,曾听说神医祈愿屡次出面维护沈青雉,他嘲讽道:“看来他还是个风流种,有了妹妹之后,竟然还勾搭上姐姐……呵,这侯府也算是倒霉。” 今日恰好侯府姐妹一起外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森几乎未加犹豫,就下定决心要动手。 …… 侯府马车停在一家裁缝铺子外,姐妹二人一起下了马车。 沈青雉财大气粗,在铺子里逛了逛,挑了几匹上好的布料,侯府一人一匹,不单有她自己的、楚倾玄的,甚至还有老夫人、武安侯、媚姨娘,乃至于庶长子大哥,庶弟沈轩宇,以及庶妹,沈婉竹。 沈婉竹眼睛亮的像是能发光,“长姐真好。” 她抱着沈青雉为她挑选的布匹,爱惜地摸了一下又一下,眼睛笑得成了弯月牙儿。 沈青雉失笑:“你可还有其他想要的?若是有,那就一起买了。” 沈婉竹眼珠转转,“可是……可是我带的银子不太够。” 沈青雉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差点没笑喷。 “尽管买就是,我帮你付账。” “长姐……”沈婉竹越发依恋地望着她。 接着,姐妹二人又挑了几件成衣,沈婉竹指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裳说:“长姐不妨试试这个,我觉得这颜色好看,长姐穿上肯定漂亮。” 沈婉竹眼光不错,沈青雉眉梢一挑,接过成衣,在身上比量一下,“那我去里头试穿,你再看看,自己也多买几件。” “好。”沈婉竹乖巧迎着。 铺子里头有个小隔间,沈青雉除下鞋袜,换上妹妹帮她挑选的桃红色长裙。 她拎着裙子两头,低头打量了几眼,这颜色果然很艳,衬得她白里透红,显得肤色极好。 就在这时……“咚!” 外头传出一声闷响,沈青雉眉心一拧。 “婉竹?” 她从隔间走出,一抹黑影冲了过来。她长袖一卷,打掉那个东西,才发现是一只黑色飞蛾。 再定睛看向前方,沈婉竹昏迷在地,一名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正想扛起沈婉竹,店铺里的掌柜、伙计,还有姐妹二人从侯府带出来的丫鬟侍卫,全部躺了一地…… “于森!??” 沈青雉认出那个斗篷人,于森一愣,这侯府的大小姐为何认识自己? 上一回在沉香寺,沈青雉女扮男装又易容,因此于森并不知,昔日让他吃过一记败仗的‘少年’便是沈青雉。 “放开她!”沈青雉一步踏出,同时甩手一鞭,那鞭子抽的又凶有狠。 于森一惊,他本来是想利用飞蛾放倒众人后,将姐妹俩一起带走。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沈青雉的鞭子叫他震撼,他咬了咬牙,突然捞起沈婉竹迅速往外冲,同时甩手抛出个罐子。 砰——! 当罐子杂碎在地面,无数毒蚁爬了出来。 “该死!” 沈青雉脸色铁青,这些毒蚁是用来牵制她的,若她不管,店铺的掌柜伙计,还有侯府侍卫等人,解药因毒蚁必死无疑。 她脸色铁青至极。 “青雉?”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匹壮马嘶律律的声音,竟然是晋王世子韩愈宁。 “这是怎么了?” 沈青雉摸出一只药包,扬手洒下雪白细腻的粉末,这粉末不伤活人,像是专门用来对付毒物的,是毒物的克星,那些毒蚁在吸入粉末后,竟然迅速躺尸。 “宁哥,快,追!婉竹被人掳走了!” 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沈青雉一步窜上前,红衣蹁跹,迅速落在马背上。 韩愈宁瞳孔一缩,他浑身绷紧到极致。“婉竹……婉儿?” 就连脸色都白了许多,他突然夹紧马腹,“驾——!” 沈青雉坐在他身后,狂风在二人耳边呼啸,她察觉韩愈宁方才的异样,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逝…… 而另一头,于森已扛着沈婉竹利用轻功飞檐走壁,他几个跳跃冲向城门。 却没发现,本该昏迷的沈婉竹睫毛一颤,她徐徐地睁开眼,眼底竟一片凛冽的清醒。 第99章 沈婉竹,祈神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于森原打算劫持侯府姐妹两个,但没成想黑蛾能把许多人放倒,却偏偏出现沈青雉这漏网之鱼。 他没敢耽搁,反正这回行动,掳走一个算是回本,掳走两个就是赚了。 他扛着沈婉竹,不断飞跃,心里算盘敲的叮当响。 “听说那祈愿这阵子不在京城,他离开已有一阵子,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沈婉竹就是我手中人质。等他赶回京城后,呵……我再布下一杀局,不信杀不了他!” 于森抹了一把脸,他脸上布满狰狞可怖的毒疮,乍一看比恶鬼还可怕,尤其当他阴森发笑时,那恐怖指数持续上升。 “他将我害的如此惨,我昔日所遭遇的种种,必定要他完完整整地体会一遍!” 于森念念有词,却不知这些话全部落入沈婉竹耳中。 在沈青雉面前,沈婉竹这庶妹是个温柔的,礼貌的,文静的,一股子柔弱小白花的味道。 可现在,沈婉竹好整以暇地打了个哈欠,没引起于森的警觉,可眼底却闪过几分玩味之色。 这人是谁来着?她的仇家属实不少,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不过这人所使用的毒物……啊,想起来了。 沈婉竹一脸了然。 半晌之后。 于森扛着沈婉竹来到城外,他以为沈婉竹已经昏迷了,毕竟他之前放出来的黑飞蛾像个行动的蒙汗药包,只要被黑蛾碰上一下,就算一头公牛也能放倒。 城外一户不起眼的民居之中,这是于森事先准备好用来关押人质的地方。 他扛着沈婉竹走进漆黑阴暗的地窖,随意地将沈婉竹扔在地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便宜了那个沈青雉,听说姓祈的与沈青雉关系也不错,曾屡次出面维护她,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八皇子……呵,那姓祈的还真是一个风流种。” “你在说我么?” 擦地一下,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 在烛光亮起的一瞬间,清清雅雅的男声倏然响起。 于森一惊,“姓祈的?” 他猛然回首,可身后所见,并非他想象中的神医祈愿,而是侯府病弱的庶二小姐沈婉竹。 他脸色又是一变,“你醒着?你没昏迷?” 他警惕后退,眼珠四处打量,那姓祈的藏在何处?因为曾在祈愿手中吃过亏,于森很难不紧张。 沈婉竹弯了弯唇,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倒是好本事。” 她像是在褒奖,可那神色无趣极了,就算是笑着,也笑得很没意思。而她所用的声音,正是男嗓。 于森骇然极了,他猛地瞠目:“你,你你你……” 这一刻,于森整个人都乱了。 为什么?怎么回事?沈婉竹明明是个女的,可刚才那声音,那语气,分明与神医祈愿一般无二。 沈婉竹像是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她慢悠悠地一步踏出。 “怎么,你不是找我么?说起来……我这个身份,可没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怀疑到这身份头上的?” 于森便是再傻,也已明白了。 “你是祈愿??”他不敢置信地问。 沈婉竹哼笑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薄如蝉翼的寒铁匕首。她看于森的眼神像是看一具尸体,或许于森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是啊,”她这样应着。 于森已经信了,但仍然难以相信。因为……身量、身材,体型,除了声音一样,这些全不一样! 他曾见过有人易容伪装,可却从未见过连骨骼都能控制变成修长高大的。 正当他费解时,就听沈婉竹体内传来骨节错位的声音,她本是只比沈青雉高一点而已,可如今身量竟然嗖地拔高,那身材变得极为修长,身上的衣服为此缩水一些。 她低头看了看,像是无奈地笑叹一声。 “算了,没意思,也没必要冲你展示。” 她年幼时为了乔装的更像一些,曾特意学过缩骨功,缩骨功可以让一名男子变成少年的体型,而要是逆推,自然也可以控制长高,体态的变换对她来讲很是简单。 沈青雉曾奇怪,为何当初祈雨节上遇见祈神医,神医一见她中毒就连忙施救,甚至后续相处,神医待她格外温柔,好的简直不可思议。 能不对她好么? 祈神医,就是侯府庶女沈婉竹,多年女扮男装。 而沈青雉,是她最最珍视的姐姐,她又怎能不对自己的姐姐好? 神医出诊,不喜真金白银,而是喜欢那些稀世珍宝,这不是因她自身喜好,而是从前的沈青雉,挥金如土,出手豪奢,最爱那些稀奇物件儿。 她赚的‘诊金’,全是给姐姐赚的,至今不知堆满了多少个仓库,却碍于祈愿这个身份不能暴露,无法将那些东西拿出来送人。 沈婉竹不禁回想着。 昔日别人说侯府庶女温柔贤淑德才兼备,起初姐姐没当一回事儿,可架不住那样说的人实在太多,后来姐姐对她发过怒。 渐渐的,因为外面捧一踩一,姐姐一见她就烦,她心里也知道,她惹姐姐不开心了。 所有人都说,沈婉竹这些年人在外头不回京,是被沈青雉逼的,是沈青雉容不下她。或许这样讲也不错,可真相其实是…… 她不想让姐姐不开心,不愿姐姐一看见她就难受,她更不敢再表现出丁点的本事、异样,她不需旁人为她锦上添花,更不需要世人认可,她无需炫耀,无需高调,她想要的,其实就只是姐姐的一个笑而已。 祈愿祈愿,祈求的又是什么心愿? 她羡慕孪生弟弟沈轩宇,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祈盼着,希望姐姐对她,能像对轩宇那样。 沈婉竹脸上的笑容徐徐回落,她清清冷冷地一步踏出,手持那把锋利的匕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看着于森。 “这可怎么办呢,你竟然发现了祈愿的真身,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婉竹……不,祈愿!哈!举世皆知的神医,妙手回春,一针生死人,一针肉白骨,敢和阎王爷抢人。可原来竟然是个小娘们?竟然是娘们儿!!” 第100章 年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于森竟然笑了。 与之相比,沈婉竹的神色却一片清清雅雅的漠然。 “阎王说了,已是三更,你该去了。” 于森一惊,下意识地就想逃出暗器可毒物,可锋芒一闪而过,下一刻。 于森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线,他瞠目,捂着脖子上的血线,温热的血,从那条血线里狂涌而出。 他惊骇的往后倒去,至死,都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沈婉竹究竟是如何下的手,为何她的刀,竟然如此快? 于森轰然倒地,再看沈婉竹,她片叶不沾身,身上依然干干净净的,连一滴血液也没有沾上,是真真正正的杀人不沾血。 甩掉匕首上的血珠,她淡然地将这把匕首插回长靴之中。 …… 韩愈宁策马狂奔,城里人潮汹涌,他险些追丢。到最后还是沈青雉放出了红色的小纸人,沿途一路搜寻着于森留下的线索,这才寻踪来到了城外。 不苟言笑的晋王世子绷紧了脸色,可要是细看,他脸色竟有些发青,而且那一双瞳孔,宛如幽火摇曳个不停。 婉竹,婉儿,婉儿,婉儿……他心里,脑海里,全是这个名字。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时晋王镇守边关,韩愈宁一家尚未搬来京城。可早在懂事起,他就知道,他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比未婚妻年长几岁,双方是世交。 当侯夫人怀孕时,晋王与武安侯便笑说,若侯夫人这一胎是男的,便叫两个孩子结拜为异性兄弟,而若这一胎是女的,也正好成就秦晋之好。 韩愈宁在边关生活了许多年,两家大人偶有通信,直至边关安定,晋王携带妻儿家眷奉旨回朝。 回京后,晋王曾带着年幼的韩愈宁去侯府拜访。那时的韩愈宁还只是一个小少年而已,但他从小生的威武,个子也比同龄人拔的更高。 当晋王与武安侯叙旧议事时,侯府的下人待他去见他的小未婚妻。 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少年板着脸,面无表情地思忖。 “曾听父王说,我那未婚妻叫青雉,沈青雉,小小年纪,脾气不小,爱作爱闹。” 少年不喜欢女孩子,尤其是那些刁蛮任性胡作胡闹的娇气包,一想等下要和那小未婚妻打交道,他就头大如斗,甚至生出了退避之意。 可他知道不能那么任性,更不能那么不礼貌。 于是他板着小脸,怀揣壮士断腕的决心跟着下人向前走。 路过侯府后花园的凉亭时,他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纤细的眉毛下是双漂亮的眼睛,巴掌大的小脸很是柔美,一副小贵人的姿态,左手执笔,写写画画,他被吸引了过去。 “小姐,风大了,您该多披件衣裳。” 旁边的婢女一脸疼爱地为小姑娘加衣,小姑娘乖巧地笑着向婢女道谢。 她不像传言骄纵,倒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笑起来又乖又甜。 那一刻少年望着她回不过神来,他心想,这难道就是他那位未婚妻?父王曾说传言不可尽信,看来果然有些道理。 可紧接着,婢女看见了他,先是惊讶了一下,才说:“这就是韩世子吧?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可是来见大小姐的?” 少年木讷地点着头,看看那甜甜软软的小姑娘,正要往前走一步,却又听:“大小姐在房里歇着呢,这个时辰应是在午睡。” 他一愣,不禁顿足在原地。 “那她是?”他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软软的笑着,她似乎身体不大好,脸面比寻常人更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婉竹见过韩世子。”她笑吟吟地向他行礼。 旁边的婢女说,“这是我们侯府的庶二小姐,沈婉竹。” …… 那是韩愈宁与沈婉竹的初见,后来他总算见到他传闻中的未婚妻,发现未婚妻虽然偶有刁蛮,但也不失天真可爱,是个没有坏心眼的一根筋直肠子,而且为人很仗义。 明明是个小女孩,可豪爽的做派更像个小男子汉。 但他却总也忘不了,第一次去侯府曾看见的凉亭,还有那个凉亭中娇软甜美的小姑娘,那位侯府庶出的二小姐…… 一年一年过去了,侯府姐妹逐渐长大,却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青雉变得越来越不讲道理,没了从前值得称赞的特质,倒是变得是非不分,又狠又毒……叫韩愈宁很一言难尽。 但相处了这么久,青梅竹马,在他心里青雉就像他的亲妹妹。婉竹却不同。 他每次看见婉竹都会脸红心跳,本就寡言少语的他变得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一声不吭,年少不识情滋味,他也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直至后来战事又起,他与侯府的庶长子沈若愚分别去了一南一北两处战地,那时候除了王府家书,也偶尔会收到沈青雉的来信。 她会在心中提侯府发生的大事小情,每当她提到婉竹时,不苟言笑的韩愈,总会不自觉发笑。 直至某一天,他突然开了窍,他明白自己这份心情意味着什么,他有了喜欢的人。 却不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是记忆里那个甜甜软软的小姑娘。 …… 韩愈宁这边的战事结束后,立即班师回朝。侯府庶长子沈若愚那边战事吃紧,一直在边关奋战。 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说清楚,他无法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欺骗自己娶另一个不爱的人,那在他看来,既是委屈他自己,也是对沈青雉的不公平。 然而就在他回到京城后,却又发生了许多事。 外界传言侯府姐妹不和睦,他曾不止一次撞见,沈青雉来了脾气,劈头盖脸的数落婉竹,甚至曾掌捆,婉竹却从不发火,仅是强颜欢笑。 他曾为她不平,她却疏离冷淡说:“韩世子,日后婉竹要唤您一声姐夫。您哪怕是偏心,也该是偏心着长姐才是。您又怎知,长姐是错的,也兴许是婉竹栽赃陷害,兴许是我惹了她。” 说完这话,她就冷淡地转过身,他却很清楚,她在避嫌,在他们二人之间划下楚河汉界。 第101章 长姐,我好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在她眼里,他韩愈宁俨然已成了她长姐的所有物。即便有朝一日她嫁人,她可以嫁天底下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会嫁给她韩愈宁。 因为他是沈青雉喜欢的,因为她舍不得伤害沈青雉,她只会帮助沈青雉得到所有一切最好的,却绝不会掠夺。 侯府姐妹的矛盾逐渐加剧,外界响起越来越多难听的声音,对沈婉竹有多赞誉,便对沈青雉有多诋毁。 直至最终有一天,沈婉竹搬出侯府。 她走的那一天,他得知消息,佯装偶遇追了上去。 少女一副孱弱模样,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素手拨开马车帘子,笑得温婉柔和,却也很有距离感。 “这一走,不知多久能回来。还请世子照顾好长姐。长姐从不是坏人,愿君莫辜负。” 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最终,他却只是问了她一句。 “为什么?哪怕青雉容不下你,你也一样是侯府的二小姐。” 她像是怔了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才徐徐摇头说:“世子许是不懂。对我而言,长姐是我存在的所有意义。她若欢喜,我会更加欢喜,她若忧郁,我将更加忧郁。她想要我走,于是我便走。我只愿她朝朝岁岁日日开怀,若我自己成了她不开心的根源,那我将无法原谅我自己。” 韩愈宁是不懂,不懂她为何处处忍让,处处妥协,明明她受尽了委屈,可她自己似乎并不认为那是委屈。 但不论如何,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他这一辈子,永远永远,只有一个人不能伤,那就是沈青雉。 若他敢害沈青雉伤心,婉竹会恨他一辈子,因为在她心里,青雉高于一切之上,也凌驾一切之上。 他若还想爱着她,就只能按照她期许,做她心中的韩世子,她长姐的未婚夫,她未来的姐夫,一个势必会对沈青雉忠贞不二,不叫其伤心半点的男人。 至此,所有情,所有爱,都只能深深掩埋,藏匿不为人知处。 …… 风声不断从耳边刮过,韩愈宁心跳声很快,像擂鼓一样。 坐在他身后的沈青雉甚至能听见,她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深,韩愈宁,沈婉竹……这两个人,难不成…… “婉儿!” 突然勒紧了缰绳,韩愈宁翻身下马,大步迎向荒地中柔婉微笑的少女。风吹起她长发,她的裙袂在翩飞。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懂他为何这样紧张,顺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挂到了耳后。 沈青雉也跳下马来,她看着这二人,见韩愈宁在离沈婉竹还有一丈远的地方艰难停下。 他细细地看了她一遍,确认她毫发无伤,一直绷着的一口气才徐徐缓缓地吐出来。 “你……没事吧?” 沈婉竹十分有礼,双手贴在身侧,冲他福了个礼。 “多谢世子关心,婉竹无碍。” 她只是轻瞥她一眼,就笑着像只轻盈的小蝴蝶,开心地飞扑向沈青雉。 “长姐,我好怕……” 她紧紧地抱住长姐,做出一副颤抖模样,连柔美的面容都白了几分。 沈青雉忙解开自己的大氅罩在她身上,“那个于森呢?” “长姐认得他?” “之前见过一面,他怎么突然掳走了你,难不成他知道当初沉香寺……” 沈青雉以为于森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当初她女扮男装时曾废了于森一只手。 沈婉竹轻轻摇着头,“那人将我掳出城,似是隐疾发作,我突然从他肩上摔下来,清醒前看见他狼狈逃走……” 她一副柔弱样子,却弯着唇,甜美笑着,想起地窖中于森被她一刀毙命的尸体。 沈青雉紧紧攥着她的手,一股脑地掏出许多东西塞给她。 “这些你拿着防身,有巫术的,蛊术的,下毒的,等下回府我再仔细讲给你听……那于森若再敢出现,我定要他有来无回!” 沈婉竹眼光一亮,她红着眼睛说:“长姐,你真好……” 她甚至还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沈青雉的脖子,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 不远处,韩愈宁看着这一幕,就很一言难尽。因为早在这之前,他就对祈愿的真实身份起了疑。 可如果他那些猜测是真的,祈愿,就是婉竹,可她为何如此? 为什么一定要瞒着侯府?甚至不以真面目示人,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只能笃定沈婉竹并无恶意,因为哪怕是在使用祈愿这个身份时,她也从未伤害过青雉,况且她与青雉的感情这么深,为了青雉,只要青雉开心,她哪怕受再多委屈也不怕,又怎么可能去舍得伤害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可她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或许是他太鲁钝,他真的不懂她。 沈婉竹若有所觉,回眸瞥他一眼,依然笑得很无害,可那眉心像是浅浅的蹙了起来…… …… 侯府。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没事吧?” 老管家一看见这二人,就连忙迎过来。 韩愈宁面瘫着一张脸,站在侯府外,没有进来。是他送姐妹二人回来的。 沈青雉问:“管家,府中没事吧?” 管家道,“之前听说两位小姐出了事,老夫人年纪大了,之前又患有心疾,哪怕已被祈神医治好了,可老奴怕她老人家担心,就没敢告知……但老奴通知了二少爷,也让人修书一封送去落日峡谷那边给侯爷。” “不好,快把轩宇叫回来,再让人拦下那封书信。只是虚惊一场,别让父亲他们担心。” 沈青雉这边安排好后,一扭身才看见楚倾玄。 男人一袭白衣,俊的过人,可那脸色僵冷僵冷,青的厉害。 她一愣。 “……夫君?” 有一说一,楚倾玄这副模样,让她不敢放肆。 他在生气?可他在气什么?那脸面铁青的样子还怪吓人的。 楚倾玄长吁口气,他绷紧了下颚,抬指按了按眉心,“回来就好。” 他本是清冷的嗓音十分沙哑。 他不是气沈青雉,是在气他自己,之前听说有人对侯府下手,他就立即让人去追寻,他很恼火,假若他多注意些,假若派人保护她,兴许未必会有这种事…… 沈青雉如释重负,“你在担心我吗?” 第102章 呵呵,狗男女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朝他走来,他的腿恢复的很不错,如今已很少坐轮椅,除非这家伙偶尔犯懒的时候。 他抿了下唇,一层粉色爬上他的脸,但表情还算平静,甚至称得上坦诚。 “对,我在担心。”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扯,紧紧地抱住了她。 沈青雉怔了好久,“对不起……” 她的手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背,“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他沉默着摇摇头,却抱了她好半晌都没有放开。 “嘻,长姐和姐夫的感情真好呢。”旁边沈婉竹掩面偷笑,顿时把沈青雉闹了个大红脸,但也没推诿。 “那是,我们当然好!这就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说呢,夫君?” 楚倾玄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是,你说的都对。” 顿时她眉开眼笑。 老管家发现府门外的韩愈宁,赶紧招呼道:“韩世子,您快请快请,这回真是有劳您了。” 直至此刻,几人才发现,竟然把客人冷落了。 沈青雉也连忙出声招呼着,沈婉竹却望着韩愈宁那边若有所思,想起韩愈宁曾试探她是左撇子一事,她悄悄眯了一下眼。 恬静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深思。 …… 韩愈宁被侯府盛情招待,临近傍晚时,看出楚倾玄有些乏了,沈青雉想先让他回房休息,沈婉竹却说:“长姐,世子这边由妹妹招待便可,你快和姐夫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她如今在沈青雉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了,不像刚回来时那么谨小慎微,甚至言语间还做出几个俏皮淘气的表情。 沈青雉失笑,韩愈宁也道:“你们去忙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沈婉竹一眼,有些留恋,不太想走,可他这张不苟言笑的五官向来是天然的保护色,令他心思藏得深,旁人也看不出来。 “那我送送韩世子。”沈婉竹起身这么说。 …… 两人一前一后,韩愈宁浑身紧绷绷的,走起路来都快要顺拐。他皮肤生的黑,是常年日晒的古铜色,也幸亏如此,否则…… 只要一想到她跟在他身后,他脸上就仿佛有把火在烧。 “咳,”沈婉竹突然轻咳了一声。 “二小姐,您没事吧?”沈婉竹的贴身丫鬟哑女没动作,可其余下人却慌了,韩愈宁也紧张地看过来。 沈婉竹看眼天色,“快入夜了,天有些凉……你们回我房里一趟,帮我取件衣裳来。” 碍事的下人就这么被她支走了,侯府后花园假山林立,哪怕一副即将入冬的景象,叶子早就凋零了,可这地方天然遮蔽,叫外人瞧不清此中情况。 她淡淡地看着韩愈宁:“世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想解开自己的外衫为她披上的韩愈宁:“???” 在她清冷的审视下,他懵了一瞬。 “我没想干什么。”他一副老实模样摇着头。 沈婉竹唇边含着一抹笑,但笑不达眼。“世子确定还要继续装下去?” 韩愈宁更加不懂,他隐隐从沈婉竹身上感觉到敌意。她为何这副作态?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怎能敌视他…… 男人眼底发红,却抿直了刀削似的薄唇,刚毅的五官一脸正直,却仿佛在委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沈婉竹:“……” 这大老粗到底想干嘛?从以前就是一个傻大个儿。可沈婉竹知道,他身为晋王世子,从小浸淫兵法权术,这种人绝不能只看表面。 她拧了拧眉,突然一步上前,趁其不备,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 韩愈宁愣住了,僵硬在原地,整个人变成一木头桩子。下一刻,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哪怕他肤色再深,也藏不住那通红的脸色。 他整张脸都红炸了。 “你,你你你……”他看着她语不成句,连瞳孔都在地震,她竟然,竟然……碰了他,碰了他的嘴唇! 沈婉竹却以为他是气的,或者是恼的。喂韩愈宁吃完那颗药丸后,她眼神很冷地似笑非笑。 “世子是个明白人,祈愿在外仇敌诸多,这事你最好烂死在肚子里。往后每月初一十五来我这里取一次解药,若我不在京中,自会留下人给你解药。还请管好你的嘴才是。” 韩愈宁:“???” 哗地一下,心凉了大半截儿,仿佛被人泼了盆冷水,叫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对外泄露?我绝不会……” “表忠心的话还是免了吧,那些话我懒得听,我不信人心,我只信我自己。” 沈婉竹说完这话,脸色依然冷的像冰一样,却掀唇笑了笑。 “那么,婉竹就不多送了,世子慢走。” 韩愈宁:“………” 韩愈宁脸色紧绷绷的,看了她许久,才眼眶发红的低下头。他慢吞吞地转身,“每月初一,十五。” 他深吸气,“本世子记住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 …… 沈婉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想回去,可…… “呵呵,狗男女!” 沈婉竹脸一下子就黑了,她磨了磨牙,“轩宇,我再次重申,我是你姐姐,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姐,打从出生之前就一直在一起的双生子姐姐!!” 沈轩宇站在假山上,他冷笑着看她,“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小爷说了千八百遍,小爷的姐姐只有长姐一个!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那你就是东西了?你一再的招惹我,难道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泥人尚有三两分火气,更何况是沈婉竹,她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她只能任长姐搓圆捏扁。至于别人……要不是沈轩宇真是她亲弟弟,她暗地里确认过无数遍的,她早就将他抽筋剥皮了! “呵,你自己一身腥,还是先想清楚怎么给你自己擦屁股吧。我告诉你,你从前私底下勾搭韩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看在姐弟情面上,我已经帮你向长姐和大哥瞒着了,你要是再敢不识相,别怪我揭穿你老底!” 沈婉竹:“???” 第103章 沈婉竹气疯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气笑了。 “沈、轩、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过韩世子?长姐的男人,我怎么可能?” 沈轩宇撇嘴,他从前曾流落在外,两年前,正好是他认亲回侯府不久后,沈婉竹与沈青雉矛盾升级搬离京城的。 同样是男人,沈轩宇以前在外面的生活见多了腌臜龌龊的,韩愈宁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沈轩宇却门清儿。 在他看来,要不是沈婉竹勾搭韩愈宁,韩愈宁又怎会总拿那种肉麻兮兮的眼神看着她?他看沈婉竹不爽的理由,这也算是其一。 正当沈轩宇想要反讽时,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马上变脸。 旁边气得快杀人的沈婉竹也默默松开手中的刀子,一脸柔婉温和地看过去。 “长姐,你这是要去哪?” 沈青雉探头探脑,“我正想让丫鬟备膳,听见这边似乎有人在吵架,难道……又是你们??” “长姐,轩宇他欺负我。”沈婉竹马上抹着泪,眼都红了,好不委屈。 沈轩宇:“呵呵,沈婉竹,我看你是……” “轩宇,”沈青雉十分无奈,“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为什么总是一见面就掐呢?” 听出她的无奈,似乎他们二人这样会叫她为难。沈轩宇抿了抿嘴,沈婉竹也悄悄眨了眨眼。 沈婉竹捏着手帕说:“哎,没事儿,谁让轩宇是弟弟呢。作为他的二姐姐,我得让着他,我不和他计较了。” 沈轩宇:“???” 沈婉竹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正想开腔讽刺,却见沈婉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长姐那边,沈轩宇脸皮一抽抽,闷声闷气道:“嗯,不吵了,以后不吵了。但是长姐,她休想越过我去!我才是你心里最好的弟弟!” 赶紧冲过来撒个娇,沈婉竹咋这么心机呢,回来不过数日,就已叫他危机感爆棚。 看着黏黏糊糊腻在长姐身边的沈轩宇,这一回脸颊狂抽的人换成了沈轩宇。 死小子,怎么这么烦呢,要不是我亲弟弟我真弄死他! 沈轩宇也不甘示弱,沈婉竹烦死了,长姐又不喜欢她,还总往长姐面前凑,心机兮兮地整天想争宠,她怎么还不快点滚出京城! 俩人相看两相厌,却都是戏精。沈青雉见一派‘和睦’,丝毫没看见暗潮汹涌,顿时满意极了。 “走。” 她一手一个,拉着妹妹弟弟道:“正好我那边要摆膳,咱们一起吃。” 沈轩宇看看沈婉竹,沈婉竹也看了看他,两人嘴皮动了动,却是有志一同地没出声。 算了,长姐心情好,别惹她不开心了,先不吵。 …… 与此同时,八皇子府中。 “八皇子。” 晋王妃今日大驾光临,可八皇子并不感觉蓬荜生辉,这明摆着是来找麻烦的。 昔日八皇子因为林雨柔,曾与沈青雉起冲突,曾妄想对沈青雉下手,却因祈神医的维护,此事舞到皇上跟前。 宗元帝下令拍他一顿板子,这还不算玩,捞起那个心黑的,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让一名小太监打断他一只手。 且这还不是最倒霉的,倒霉的是之后他又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蛊,要不是后来请来祈神医的死对头巫山毒医,兴许他这条命已经没了。 不过这一番折腾,八皇子也是元气大伤。 此刻,对比当初,八皇子消瘦了一些,不过那魁梧的体格子依然还在,看起来很威严,很是能唬人。 “王妃娘娘今日来此不知是为了何事?” “哦?八皇子竟然还不知道吗?那尚书府的林二姑娘……我听说她近日一直住在皇子府中?” 八皇子立马警惕起来,林雨柔是他的心头好。 自从林母死后,尚书府就走上了下坡路。 林尚书连着办错了好几件差事,招致皇上的厌弃,从前英武的大公子林瑞峰也日日夜夜饮酒宿醉,成了一个酒蒙子,越发荒唐,自暴自弃。 “正是,本皇子已奏请母妃,母妃也同意要将柔儿指给本皇子。” 当然,以尚书府如今的情况,林雨柔做不了正妃,八皇子虽然喜欢她,也没想许给她正妃之位。 像他们这种皇家子嗣,婚姻更像一场利益交换,就算要娶,也得娶一个未来对他荣登大统有所帮助的,但显然林雨柔不在这范围之内。 所以她就算入了皇子府,也只能做一名妾侍。 晋王妃弯了弯唇。 “八皇子消息灵通,想来应该知道,日前我家宁儿发了好大一顿火,将仁恩送去了城外。但八皇子又可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何人?” 王妃今日来此正是为算账,那林雨柔好大的本事! 仁恩是王府养女,她对仁恩视如己出,哪怕仁恩已叫她失望透顶,她对仁恩放弃拯救了,但感情还是有的。 且不提私心,单说她堂堂晋王府,竟然被林雨柔利用?真是好一个林雨柔! 于情于理,此事都必须拿出个章法,不然难道王府就这么平白被人当枪使了? “林姑娘端是了得,指使仁恩,让仁恩帮她对付武安侯府。可我晋王府何时变得这么廉价,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将我王府当把刀?” 晋王妃面笑心不笑,“本妃虽是长辈,却不愿借此压人。但还请八皇子将她交出来,看在八皇子的面子上,本妃也不拿她如何,最多送她上山去与仁恩做个伴。” 王妃说着不以长辈身份压人,却又故意提及自己的辈分。 说着不拿林雨柔如何,却要将林雨柔送到城外山上的尼姑庵。 林雨柔把仁恩害得这样惨,想也知道,回头俩人碰了面,仁恩不活撕了她才怪,任她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肯定解释不清了。 八皇子眯了一下眼,“王妃娘娘,并非本皇子不讲情面,可柔儿却是本皇子的人。” “哦?那可更是了不得。淑妃娘娘怎能同意这等女子做皇子的妾侍?不论如何,便是两情相悦,但婚前私相授受无媒苟合,这不合礼数。且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好说可不好听啊。” “八皇子,还是将她交给本妃比较好,免得她放浪形骸,平白连累了皇子的名声。” 王妃这嘴是真毒,明着骂林雨柔不自珍不自爱,一副处处为八皇子贴心着想的模样,却委实将八皇子给噎得不轻。 第104章 锅从天上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王妃娘娘,本皇子就实话实说吧,本皇子舍不得柔儿!” 好家伙,这八皇子凤苍竟然不要脸了,不再做官面文章,直接将事情挑明了。 王妃:“……” 王妃唇角狠狠一抽抽。 八皇子道:“还请王妃成全本皇子。” 事已至此,王妃就算有做多本事,也全被堵住了。八皇子死活不放人,甚至还让她‘成全’呢。 她呵呵一声,站起了身。 “沉迷美色绝非什么好名声,若皇上知晓,怕是要责怪殿下难当重任。既然如此……也罢,本妃便先走一步。等改日进了宫,面见圣上,再好好的说道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等八皇子想明白时,晋王妃已经打道回府了。他脸色一下子绿了! 这个老女人!!所谓‘难当重任’,岂不是在说他不配登基为帝?而父皇本就不喜他,若这晋王妃当真将此事闹到父皇面前,那他恐怕…… 身为皇子,谁还没个穿龙袍的美梦呢,八皇子脸色青的厉害。 须臾。 “殿下?”林雨柔一副脸色煞白的模样,谨小慎微地凑过来。 “殿下,可是柔儿给您惹麻烦了,柔儿知错了,殿下您……” 林雨柔正要将手搭在八皇子肩上,岂料却被他粗鲁的一巴掌打开。 “殿下!?”她一下子摔在地上,痛彻心扉地望着她,却没说什么指责的话语,而是垂下了头,楚楚可怜地哽咽起来。 发过火的八皇子一见她这样,登时又一阵后悔。 “柔儿快起,本皇子也不是故意的,着实是被那晋王妃气到了……” 提起晋王妃,他又想起王妃说的那些话,不悦地皱起眉。“柔儿,那仁恩的事情,当真与你有关?” 仁恩被送上山当姑子,此事绝不是秘密,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就算不该知道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连城中百姓都在热议。 林雨柔心中一紧,她捏住了手心。此事绝不能认!她一瞬间就想好了对策。 “殿下,我……” 她仿佛受了无尽委屈,仓促地垂下头,红着眼睛说:“仁恩往日仗着郡主身份,有韩世子和侯府撑腰,私底下便曾屡次欺辱过我,这回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心肠竟这样恶毒,竟想将我一起拖下水……” 偷瞄着八皇子脸色,林雨柔越发哽咽。 “柔儿不愿殿下为难,殿下,您还是将我交给晋王府吧。正好,我也好去那尼姑庵,问一问仁恩,她到底为何要如此害我。” 她振振有词,八皇子顿时心疼的不行。 他看了一眼林雨柔已被治愈的脸,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林雨柔这张脸,可她的声音却叫她着迷。初识时,也正是因她清纯柔嫩的嗓音,他才会从此深陷,不可自拔。 “柔儿莫哭。” 他不愿再追究,真相如何不再重要。仁恩既已是王府弃子,那便无足轻重。 八皇子道:“她如此栽赃陷害你,本皇子定为你讨回公告。”全当是为今日的自己出口气,那晋王妃可是给了他不少难堪。 由此可见,八皇子看似不怎样,但其实心里也有数。林雨柔真要是想拿他当成傻子来拿捏,那无疑是做梦。 有些男人,自私又现实,宠你时,你怎样都成,可一旦不宠你了,那后果也要先预料好,否则怕是很难承受得起…… …… 夜里,城外的尼姑庵。 仁恩顶着一颗小光头,痛恨地跪在佛堂的菩萨前。这尼姑庵外有不少士兵把守,全是晋王府的私兵,她这些天曾无数次想逃,奈何全被堵了回来。 而每当想起京城的那些人,那些事,她都痛恨欲绝。 突然,佛堂里的烛火明灭了一瞬,下一刻,一把刀子贴在仁恩脖子上。 仁恩一惊,她随身携带着匕首,自从被迫出家当尼姑,她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曾想过自绝,可又怕疼,又放不下心中恨意。 可这匕首却在此时起到奇效。 八皇子派来的人绝没想到,仁恩从前不过是个骄纵的郡主而已,如今竟生出了一身的狠劲儿,猝不及防被仁恩捅了一刀。 “来人,快来人,有人要杀我!” 仁恩见机飞快地往外狂奔,王府派来把守的侍卫被惊动,蹭地一声冲进来,八皇子派来的人见势不妙,赶紧越床逃走…… 直至身边人多了,仁恩才哆嗦着,脸色煞白的瘫坐在地上。 她心有余悸,摸着自己的脖子,摸到一些血,那人即便没能抹了她的喉,却也割伤她脖子上的皮肤。 她身体抖的越来越厉害,流下满脸的冷汗。 是谁?又是谁? 侯府吗?是沈青雉姐弟吗?到底是谁? 她又不禁想起,她污蔑沈轩宇那日,曾被大发雷霆的王妃关进房间里,那时曾有人摸进她屋子,对她造成残忍的伤害。看着像虐杀,却更像是单纯的为了虐伤她,而没有害她的性命。 她不懂,想不明白,而怀疑的箭头只能指向侯府,毕竟她认为,她只与沈青雉姐弟有过仇。 半晌后。 “沈青雉……”她一定要想个办法,绝不愿如此被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一定要让侯府人好看! 八皇子想不到今夜这一出,无意中坑了沈青雉一把,沈青雉也万万料不到,这本来不干她的事儿,结果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仁恩遇刺这件事,因王府侍卫没找到凶手,虽在佛堂发现血迹,却以为是仁恩所流。当这事通报王府时,王妃一脸失望。 “这个仁恩……哎,罢了,往后这些事,不要再通传我。”王妃以为这又是仁恩在自导自演,毕竟仁恩有过前科。 可王府的老太妃却坐不住了,她本就喜爱仁恩,韩愈宁想把仁恩送上山,她也是大力反对的,只不过那一日冷面世子韩愈宁竟气焰太大,直接与她翻了脸。 可不论如何,一想到仁恩遭遇危险,老太妃就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快快备车,让人准备马车,这就出城!” 且不提王府这边如何,翌日沈青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一张请帖送到了她手上。 第105章 邀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嗯?陈家?”当拿到这张请帖时,沈青雉的表情很意外。像是没想到,怎么陈家的请帖竟然会送到自己这里来? 也不怪沈青雉如此。她和陈家唯一的交集,就是前阵子回京时,正值陈家寿宴。当时庶弟沈轩宇曾代表侯府去贺寿,却险些被仁恩栽赃。 “虽说吧……在那件事情上,咱们侯府算苦主。但人家陈老爷子高寿,好不容易过回生日,却被搅合成一场闹剧。按理陈家应该迁怒才对,不是吗?” 可陈老夫人竟然办了一场‘庆雪宴’,这庆雪宴一听就知道,是为了入冬准备的。可眼下这不还没冬天吗,连雪花影子都没看着,这就庆雪,是不是有点早? 再说,沈青雉和陈家不熟,可这请帖巴巴地送来她手上,她真是想不多想都不行。 “咳,”老管家咳嗽一声,见大小姐歪着脑袋一脸迷茫,有些忍俊不禁。 “大小姐?老奴方才打听过,这请帖……不但咱们侯府有一份恩,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人手一份,就好比……晋王府那边?” “呃?”沈青雉更迷茫了。“晋王府?” “咳咳,是这样的,晋王妃她……恐怕是拉不下脸。” “啊,是这样?” 沈青雉恍然大悟。 侯府和王府的交情,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有目共睹。 然而先是仁恩栽赃,后是王妃站错队,两家为此闹过不愉快。王妃那边不占理,可一直一点表示都没有,许是觉得过意不去了。 看来王妃是个要脸的。 沈青雉哭笑不得。 “我是真没当成一回事儿,况且不是还有韩世子在吗。” 她这人做人做事一码归一码,虽然不喜欢仁恩,对王府也谈不上什么好感,但她对韩愈宁并无偏见。而韩愈宁俨然已成维系二府交情的纽带。 老管家笑说:“于情于理,王府那边都得给咱赔个罪,可王妃毕竟身份贵重。” 沈青雉哭笑不得,“她这手法可真是迂回。” 恐怕王妃是借此给她自己找个台阶下。可这所谓赔罪,智商要是低一点,脑子跟不上,是真心看不出来。 “也罢,那就准备准备。”沈青雉合上请帖,最终做出如此结论。 两日后。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沈青雉不得不翻出过冬的装备。 京城的天儿是真冷啊,她揣着精致的暖手炉,这是古代版的暖宝宝,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披着厚实的兔毛大氅登上了马车。 本来沈婉竹想跟着,但架不住天太冷,那人又是一个病秧子人设,沈青雉就把她留在了侯府。至于沈轩宇…… 沈轩宇倒是想跟着,可架不住那姐弟二人争风吃醋。可能在沈婉竹看来,既然我去不了,那么你也休想去,休想单独霸占长姐。 于是今早历经一番暗潮汹涌后,沈婉竹笑眯眯地扣下了沈轩宇。这样一来,这趟出行就成了沈青雉和楚倾玄小两口结伴。 一上马车,帘子才刚撂下,沈青雉就哈出一口气,冷的直哆嗦。她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太冷了,最近降温降的怎么这么厉害呀。”她都已经揣了个暖手炉,但还是冷飕飕。 楚倾玄依然一袭白衣,衣裳看着有些单薄,沈青雉是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怕冷呢?悄悄地羡慕他好久。 “冷?” “是呀,我快冻死了。我看这气候,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下雪了。嘿,陈家这庆雪宴也算是应景了。” “过来。”他朝她招手。 马车空间很大,两人本是面对面坐,此刻一听,沈青雉霍然瞠目。 她眼珠一转,状似乖巧地贴过来。 “夫君君?” 楚倾玄眼角一抽,夫君君又是什么鬼?不知无语还是怎样,他眼底好似泄出一抹悄然笑意。 接着,他伸手一拉,把她整个人拽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 沈青雉眨巴眨巴眼,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说起来,她最近……咳,貌似正经了不少。已经很久没撩他了。 说来也怪,从前她可以故意闹他,故意肉麻兮兮,但当两人渐入佳境后,她莫名收敛了。难道是后知后觉?开始在意自己形象了? “在想什么?” “嗯?没有呀,”她睁眼说瞎话,还晃了晃头。 楚倾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捧起来,往她手心呵了一口气,帮她搓手。但一顿,似乎嫌弃这样太没效率。 楚倾玄瞟她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扯开衣襟,将她一双小手塞进他怀里。 “啊!”沈青雉懵了一下,赶紧就要拔出来。 她手都快变成冰块了,他皮肤是滚烫的,像个大火炉,可能是因阳气火力旺?可她怕冰着他,但被摁住了。 “不是冷吗?” 一手按着她的手,一手环住她的肩,他很轻松地圈住她身体。 “是冷,可是……可是你不怕冷吗?” “嗯,我不怕。” “啊,这,可是……”她可是了半天,却像舌头打结,脑子都僵住了。 她终于不那么冷了,因为她的脸热起来了,而且心脏扑通扑通,一个劲地跳。 “夫君,你在撩我吗?” “撩?”他像是没听懂。 “就是撩拨的意思,和我调·情?” 楚倾玄诧异,他似乎低低的闷笑一声。 “那你觉得呢?” 沈青雉脸上更烫了。 什么叫我觉得啊!!这狗男人是不是学坏了? 她惊为天人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了。 而他眉眼柔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遇见沈青雉后,尤其是两人互生情愫后,他的笑容渐渐变多了。 …… 马车停在陈家府邸外。 沈青雉火急火燎地跳下马车,那张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就好气! 明明那男人也没干什么,可就是……叫她心痒难耐,是她太不淡定吗? 突然凶神恶煞地回头瞪他,“你等着!” 楚倾玄挑眉。 “改天我一定办了你!”她故意恶狠狠的。 “咳!”楚倾玄以拳抵唇,垂首掩饰眸中笑意。 “沈姑娘,您来了?”这时一名少女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似乎是特意在此迎人的。 沈青雉一看,就见少女站在台阶上,身旁跟着俩丫鬟,一看就是富家小姐,漂亮的小脸带着笑容,模样生的很是不错。 这位是?她回想着。 “陈姑娘。” 楚倾玄来到沈青雉身边,神色自然托住沈青雉臂弯,却像是在不着痕迹地提醒她。 第106章 战神府,三公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原来是陈姑娘啊! “幸会幸会!”既然姓陈,那应该就是陈家的人。 陈汝聘弯唇笑了下,“沈姑娘,楚公子,快快请进。” 她迎着二人往里走,期间却不着痕迹地看眼楚倾玄。 一袭白衣的俊美男子,本该气质清冷,但如今却柔和的不可思议。他脸上的疤已经越来越淡了,今日并没有戴面具……事实上自打沈青雉给他吃过青颜丹后,面具就几乎没了用武之地。 陈汝聘看着楚倾玄,眼神恍惚了下,仿佛在回忆什么,又好似在感慨。 沈青雉胳膊肘一拐,捅了楚倾玄一下: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她像一头维护领地的小母豹子,危险地眯起眼睛来。 楚倾玄错愕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他与这位陈姑娘从前只曾有过几面之缘,但并不熟悉。 沈青雉的眉毛高高一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家伙从前容貌被毁前,曾以文采名天下,据传那时候喜欢他的人很多,甚至就连九皇女,都曾热烈大胆地追求过他。 她怀疑陈汝聘没准是他招来的烂桃花。 两人往里走,他们并不是来的最早的,已经有几位夫人小姐在厅中叙话,也有一些男子在彼此攀谈。不过可能是顾忌着男女有别,双方挨的并不近距,男的凑一堆,女的凑一堆,彼此之间壁垒分明,像划下一条楚河汉界。 “楚公子,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 “楚兄近日可好?” “真是难得,似乎已经挺长时间没见过公子。” 有人朝这边看来,纷纷和楚倾玄打招呼。 “你人缘很好?”沈青雉惊奇地看着她,好像发现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明明她记得……从前自己人嫌狗厌,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算不得多好,不过是见风转舵。” 今日看似受欢迎,却全是因为她。有人是怕得罪沈青雉,所以才给他面子。也有人拿他当个笑话,入赘的赘婿和以色侍人的脔宠没差多少,私下不怀好意者居多。 他最近性子变了不少,但依然喜爱清净,这种人多的场合,也依然叫他厌烦。 沈青雉抿了下嘴,“乖,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早点回去。” 烦躁的心情突然好转,楚倾玄勾了勾唇,“不必。不必事事顾及,不必事事为我考虑。” 他帮她整理着衣领,又将她脸颊边的长发挂回耳后,男女分阵营,女眷有女眷的圈子,他拍拍她的肩。 “不用担心我,去吧。” 正好这时。 “沈姑娘,上回招待不周,是老身失礼了。”这时陈汝聘扶着陈老太太朝这边走来,老人家指的是陈家寿宴那一日。 因陈老太太出现,沈青雉也没法再和楚倾玄交谈,她看着这位面上带笑的老夫人,迅速进入社交状态。 另一边,楚倾玄看着她,直至她被陈老太太带走。 “你倒是好命。”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楚倾玄眉眼一冷。回头看向身后,就见一个年轻男人面如冠玉,手中拿着一把纸扇,唇畔挑出要笑不笑的模样。 “沈青雉那性子,婚前一直迷恋韩世子,没成想……你们两个成亲后,她竟然为你收敛了。呵!看来你还真是时来运转了。” 没理对方讽刺,楚倾玄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那年轻男人眯了下眼,“大哥,我好歹也是你三弟,你见了我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楚倾玄停下,回眸讽刺。“你想我说什么?又想从我身上看到什么?” 年轻人正是战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他下颚一绷,突然一步逼近楚倾玄,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在楚倾玄耳边道:“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只是一个可悲的存在。” “楚倾玄,入赘的滋味怎么样?堂堂战神府的大公子,按理来说,不管怎么着,都不该沦落到入赘的地步。呵……赘婿?说得好听,和那些以色侍人的脔宠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这些话,楚西城笑着后退一步,可看他的眼神却轻蔑极了,带着浓浓的讥诮。 楚倾玄瞳孔一缩。 ‘放我出去!’ 在他心底,玄卿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暴戾。 ‘我废了他!他竟然还敢出现在你面前,他这是找死!’ ‘当初要不是百花宴上那件事,要不是有人给你和沈青雉下了药,你们两个也不会成亲……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楚倾玄,你让我出去,我要收拾他!’ 但楚倾玄却没理暴露的玄卿,就只是十分平静地看着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战神府,战神夫人死得早,战神楚元帅娶了个继室,继室夫人进门后生了两个庶子。 楚西城是其一。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楚倾玄终于开口了。 “凤千舞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糊汤?” “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就那么迷恋她?” “而我倒是要庆幸,我和青雉之间……一桩大好姻缘,不管是你们之中哪一个做的,都算是成全了我,我十分感谢。” 说完,他冷然转身。留在原地的楚西城身形僵硬,他五官逐渐扭曲,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凤千舞,是当朝九皇女的名讳。 楚倾玄婚前,那位九皇女是个痴情种,曾对他痴缠许久。而在他和沈青雉成亲后,九皇女也依然念念不忘,甚至为情所困,怕触景伤情,只身离开了京城。 “楚、倾、玄!!” 楚西城一脸的狰狞,他狠狠吐出口浊气。 “呵!呵呵呵,好一个楚倾玄!” 他又眯了一下眼,这时突然看向莺歌笑语的女眷那边,看见沈青雉正与一些夫人小姐讲话。 楚西城眼底划过恼怒。 …… 沈青雉敏感地看他一眼。 那人是谁? 什么毛病? 无缘无故地瞪她。 就在这时。 “晋王妃来了。” 沈青雉循声一看,一袭盛装的王妃在下人的簇拥下,犹如众星拱月似的朝这边走来。 在看见沈青雉时,王妃脸色一僵,似乎有些尴尬。却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第107章 挑拨离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晋王妃实在拉不下脸面。 之前那些事,是仁恩的错,也是王府的错,可她好歹也是个王妃,养尊处优这些年,一辈子生活在晋王的荣宠下,让她向一个小辈赔罪,她心里是真有点过不去这个坎儿。 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就只是要面子而已。 “呵呵,稚儿,好久没见了。” “王妃婶婶。” 沈青雉向晋王府行了一个礼,她身为超品侯之女,生来就是一品,比肩皇家公主。就算见了皇帝都不必行礼,如今执晚辈礼,是在给世子韩愈宁面子。 毕竟,这王妃,是人家韩世子的亲娘。 王妃松了一口气,沈青雉这样有礼,反而叫她惭愧。 她之前特意带着厚礼来陈家一趟,这场庆雪宴是她让陈家安排的,一是怕自己直接宴请被沈青雉拒绝,二是怕万一自己赔罪被沈青雉顶撞,所以打算借着这场庆雪宴,先看一看沈青雉这边的态度。 “王妃婶婶,宁哥他还好吗?” 沈青雉微笑,倒是没给王妃难堪。 王妃心神又是一松,和悦道:“宁儿这几日有些繁忙,之前仁恩那事……好孩子,让你和轩宇受委屈了。” 沈青雉微笑,接下来两人又讲了几句,场面一度十分和睦。 陈汝聘诧异地看着,最近听闻侯府嫡女风头正盛,可她对沈青雉的了解却还停留在从前。 两人曾上过女学,做过同窗,沈青雉和她不是一路人,又狠又毒,凶名曾叫很多人鄙夷不喜,但也畏惧。 可如今再一看,这哪儿凶了?分明言行合礼,进退得宜。 “沈姑娘,楚公子的身体似有些不适。”这时一名下人来到沈青雉身边,沈青雉听后一愣。 一下子想起原主女配从前没少虐待楚倾玄,今日天又冷的厉害,难不成是旧疾复发? “王妃婶婶,我夫君不大舒服,恕青雉先走一步。” 说完她赶紧起身,陈汝聘见此又是一愣。 最近外界有传闻,说沈青雉待楚倾玄极好,看她这副表现,竟真像是把人搁在了心尖尖上…… 陈汝聘若有所思。 …… “夫君人呢?” 沈青雉迎着漫天风雪,走出用来举办庆雪宴的大厅。 “就在前头,方才楚公子按着心口,奴才本想扶他歇歇,但他自己进了凉亭。” 沈青雉忧心忡忡,可等来到凉亭时:“你是何人!?” 她眉心紧皱。 楚西城啪地一声打开扇子,做出一副文质彬彬风流倜傥的模样,“沈青雉,你装什么装,连我你都不认得了?” 沈青雉眉梢一挑,“我只认得人,但可不认得狗。你人模狗样又是几个意思?” 楚西城一愣,瞬间黑了脸。 沈青雉一步踏出:“是你让那小厮谎报军情?就是为了把我骗到这里来?” 她冷笑着,眼光很冷,像在琢磨如何‘处置’楚西城。 她刚才是真的担心,毕竟她家夫君暗伤不少。别看这些日子像个没事人似的,也不怎么坐轮椅了,可一直精心养着,耗费了不少名贵草药调养着。 楚西城道:“你难道还真的看上他了?看上那个丑八怪?” 沈青雉拧了一下眉,丑?她瞄眼楚西城的脸,她夫君可比这个狗东西好看多了,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夫君丑? 她气不打一出来。 “啧,”楚西城围着她踱步,“你之前喊着非韩世子不嫁,我还以为你当真是铁了心要与韩世子在一块儿,可没成想我不过是外出一趟,你就和楚倾玄在一起了,还这么的、这么的……” 楚西城没法形容,距离二人被赐婚已经过去很久了,最开始听说楚倾玄入赘时,楚西城幸灾乐祸。心说沈青雉那性子,不弄死楚倾玄才怪。 岂料,后来传闻竟然渐渐变了,她竟然开始宠夫了,一次又一次的护着楚倾玄,楚倾玄在侯府的处境也开始变好了。 楚西城眯了一下眼,“九皇女快回京了。” “回就回呗,与我何干。你要是没别的话要讲,我就回去了。” 沈青雉作势转身,“别啊。” 楚西城笑着挡住她,“沈青雉,你当真在乎楚倾玄?” “是又如何?” 楚西城带着恶意似的,哼笑一声,“那我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楚倾玄,他早就已经和九皇女……” “楚西城!!” 突然一道冰冷声线响起,一袭白衣的楚倾玄,脸色如这漫天的风雪,眼底透出森然的寒意。 楚西城眼色一阴,眼底的恶意越发明显。 “他早已与九皇女有过夫妻之实。沈青雉,哪怕你在乎他,可像你这么霸道的性子,你忍得了吗?” 沈青雉一懵。 而再看楚倾玄,脸色森寒,眼底却好似爬上狰狞血腥。 他五官有一瞬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束缚住他的枷锁…… “你放屁!” 神色一变,是玄卿,他一脚踹向楚西城。可楚西城只侧身一闪就避开了。 玄卿看眼脸色发白的沈青雉:“他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敢保证,楚倾玄……我,从没碰过任何女人!” 要不是此刻心好像撕裂了,他身体里的那个傻子在难受,生怕沈青雉误会,玄卿是真的不想说出这种话。 沈青雉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又深深地看向楚西城。 “管好你这张贱嘴。” 啪——! 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楚西城躲开了玄卿,却没能躲开沈青雉,这一掌之威,竟然把他整个抽飞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玄卿身形一晃,“不好,你快接住我,那个蠢货他……” 没等说完,玄卿就身子一软。 沈青雉愣了。 “楚倾玄!??” 他昏迷在她怀里。 楚倾玄做了一场梦,一场很漫长的梦。 梦里是个漆黑昏暗的房间,他遍体鳞伤,手脚被铁链捆绑。 “楚倾玄,你为什么就不看看我,为什么不看看我……我已经把真心捧到你面前,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看不见吗?” 那个女人噙着泪,忧忧郁郁,她本就生的美,又一副忧郁表情。当她眉尖一蹙,能叫世人为她心碎。 第108章 长姐,心疼他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 “夫君,夫君?” 马车里,楚倾玄昏迷后,沈青雉就马上带他离开了陈家。 此刻车外风雪在呼啸,这场雪下得太大了,她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他。 当看见他睫毛颤了颤,似乎有苏醒的倾向,她小小声地松了口气。 “你还好吗?” 楚倾玄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她担心的面容。 平时在京城,通常都是由他控制这具身体,玄卿很少出面。可方才他想起一些事,头像针扎一样疼,没法维持自己的状态,玄卿短暂出来露个面。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却没起身,而是枕着她的膝,徐徐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这张脸。 “别信楚西城,他鬼话连篇,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嗯,我信。” 沈青雉点着头,冲他笑,“你是我夫君呀,那个人……楚西城是吗?比起那种外人,我当然是相信你呀。” 他弯了下唇,心头本是仿似落了雪,可如今积雪融化了一些。 “他在挑拨离间。” “我知道的。” “真的相信我吗?” “真的。” 她怪异地看他一眼,他的情况有些不对。那双眼睛虽然看着自己,可又有些空,她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那个……”半晌,她才抓了抓脸颊,“能和我说吗?” “什么?” 沈青雉又瞄他一眼,“算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她想知道他从前,想知道他的过去,可看他这副样子,又觉得,至少现阶段,自己还是别问比较好。 …… 马车停在侯府,沈青雉亲自扶着楚倾玄下车,他异样的沉默。 像是受了一些刺激。 只是因为九皇女吗?似乎并不是,自己也在他面前提过九皇女,他当时可没这么大反应。 那难道是楚西城说的那些话?是那些话刺激了他? 送楚倾玄回房后,沈青雉扶他躺在床上,她帮他盖上被子。 等她起身时,“别走。” 他握住她手腕。 沈青雉看了他一眼,安静了片刻,然后蹬掉自己的鞋子,爬上床,钻进他的被窝里,还抓起他一条手臂横放着,自己躺在他臂弯,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我陪你一起。” 楚倾玄怔了一下,才轻轻一笑。 他垂落了眼眸。 “告诉你一件事。” “嗯?” “当初我们两个在宫里被人下药,我一直怀疑和凤千舞有关。不是她做的,但她生来得天独厚,心悦她的人实在太多。” “万人迷?” 沈青雉一下子扬起了眉毛。 这是个新鲜词儿,楚倾玄没听过,但能明白。 “可以这么说。” 之后,他闭上了眼。 “我会这么怀疑,是因为在那之前,发生了另一件事。凤千舞曾让人掳走我,并且,废了我的丹田,令我武功尽失……” …… 雪还在下。 “长姐,你怎么了?” 屋檐下,沈轩宇气冲冲的,他才刚和沈婉竹吵完一架。今天也是孪生姐弟相见相厌的一天。 他发现长姐披着一件兔毛大氅,站在回廊的屋檐下,望着外头的皑皑白雪发呆。 他一脸好奇地凑过来,真是很少能看见长姐这副模样。 沈青雉回头。 吓! 沈轩宇瞳孔一缩,接着,他薄唇一抿。一步上前,扣住长姐的后脑勺,把长姐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谁欺负你了?”少年的声音在发抖,脸都气白了。 长姐方才双目通红,眼底爬满了血丝,那种愤怒,一看就知道,有人惹了她。 沈青雉吸了吸鼻子,“我没事。我就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楚倾玄……他真的很难。” 以前就曾听说过,楚倾玄在战神府不受宠,战神楚元帅连着十多年没有回过京,府中继室夫人当家,他拿着一副美强惨的小可怜人设。 曾耳闻九皇女追求他,似乎很痴心,她也没多想。可直至方才,当听说九皇女废了他的丹田时,她才明白,九皇女对他的那份爱,不是爱,是伤害。 沈青雉揉了揉眼。 沈轩宇咬了一下嘴唇,“长姐,他让你心疼了,是吗?” “好了,不说这个。”沈青雉摸摸他的头,庶弟三观不正,她怕他不管不顾地把这怪在楚倾玄头上。 沈轩宇低下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知道你在乎他,所以你没必要担心。长姐在乎的,就算是我,也舍不得去伤。” 沈青雉默了许久,突兀发笑,这一笑就停不下来。 “轩宇,我何德何能啊。” “长姐怪怪的。” “我真的运气太好了。”她笑弯了眼睛,笑容明媚地看向外面的白雪。 沈轩宇看着她,看了许久,最后也弯了下唇。“那是,我长姐是泡在蜜罐儿里长大的,当然运气好。” …… 沈轩宇是个粘人包,好不容易长姐落单,既没有沈婉竹那个烦人精过来妨碍他,也没有楚倾玄那个讨厌的霸占他长姐,他接下来占据了长姐的时间,陪长姐说话,和长姐一起用膳,直至天快黑时,他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可等走远以后,一回头,已经看不见沈青雉的身影了,沈轩宇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变了。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来到沈婉竹这里。 “走!”粗鲁地扯起沈婉竹臂弯。 “你干什么?”沈婉竹迷惑。 沈轩宇抿了一下嘴,厌烦道:“别装了,都是百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我知道你这两年人在外面肯定做了点什么。你手里是不是有人?” 沈婉竹定了定神,聪明的猜到了。“长姐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沈轩宇有些别扭,却还是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陈家的庆雪宴还没散场,她就直接带着楚倾玄先一步回来……之后,我碰见长姐,她心情不好,因为楚倾玄。” 沈婉竹眯了下眼,“所以,是楚倾玄害长姐不开心了?” 她笑了,笑得越发文静了,也越发柔弱了。 沈轩宇瞪她,“你别这副表情,那个楚倾玄连我都不能碰,你想什么呢?而且他真要是对不起长姐,用得着你吗?我肯定早就下手了。” 沈婉竹:“……” 沈轩宇不大愉快,支支吾吾道:“长姐的心,疼了。长姐为他心疼,长姐……心疼他了。” 说完这话,嫉妒使少年红透了双眸。 沈婉竹:“???” 就这,就这?不过……这貌似问题还当真挺大的! 沈婉竹弹了弹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施施然起身,“那走吧,想干什么,直接说。人而已,我有得是。” 她一笑之下,比皎月还美,连沈轩宇都看呆了一下。 而这,还是这孪生的姐弟俩,头一回统一战线,一起出发,一起行动! 第119章 姐弟出动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夜色下,摘星楼。 “祈……沈二姑娘?”摘星楼的管事见到一袭女装的沈婉竹,懵了一下,差点叫漏了嘴。 祈什么?跟在沈婉竹后面的沈轩宇莫名其妙。 沈婉竹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想怎么做,说吧,这摘星楼不管是抽调人手,还是获取情报,都可以做到。” 她看向沈轩宇那边。 沈轩宇面无表情:“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查!查清楚楚倾玄这些年遇见过的所有事。” 沈婉竹:“?” “然后我们去帮长姐替他讨债要账!” 沈轩宇想,眼睁睁看着长姐一日比一日看重楚倾玄,楚倾玄背后那些事,长姐肯定迟早有一天要插手干预,既然如此,还不如他和沈婉竹抢先下手。 免得劳驾长姐。 不过,转念一想……啧,真是便宜了楚倾玄! 烦!! …… 从第二日起,楚倾玄恢复了常态,但沈青雉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最近家里两个粘人包总是外出,竟然忙的见不着人影儿。 “轩宇呢?” “回大小姐,二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那婉竹呢?” “这……二小姐也出府了。”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那俩小孩搞什么?一想沈轩宇那性子,沈青雉脑门青筋就突突直跳。 她喊来管家,说:“派几个人,出去找轩宇和婉竹,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就说我这边备了膳,让人喊他们回家吃饭。” “是的,大小姐。” 管家领命退下。 …… 城外,有一户庄子。 “那个摘星楼到底怎么回事?”沈轩宇歪着头,难得露出一副懵懂表情。 但他手里薅着一个男人的头发,那男人已经昏迷不醒。 他拖着男人走向捧着一本账册的沈婉竹。 “我一直以为摘星楼就只是酒楼而已,但原来私底下在做情报生意吗?” 那日沈婉竹带他去摘星楼,他说想查楚倾玄,没多久就有了确切回复。而且……查出来的那些事,厚厚的一大本账册,正在沈婉竹里抱着呢。 巨细无靡,小到二十多年前楚倾玄出生,奶娘不尽心,大到战神府曾着起一场大火害楚倾玄毁容,以及楚倾玄曾被九皇女凤千舞劫持,人消失了半年多。 这些竟然全部有记载,这就很不可思议了。仿佛只要有心调查,这摘星楼背后的情报组织无所不知。 沈婉竹纤纤玉指拎起一块梅子糕,轻咬一口说,“不然你以为呢?之前那些年,你只是失踪而已,又不是死了,家里怎么可能会放弃,所以一直在找你。” 沈轩宇一愣,一个猜测跳上心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婉竹:“难道,难道摘星楼,是你为了我……” “想的怎么那么美呢?”沈婉竹竟然漂亮地翻了个白眼,“摘星楼是大哥的,主要负责情报收集。”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沈轩宇哼了一声,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蹲下身来,看着那个昏迷的男人。 沈婉竹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她做事与大哥的方式很不同。祈愿这个身份游走四国,她去过很多地方,也是为了找轩宇,结交的那些达官显贵,是因为认为某一天兴许能派上用场。 轩宇当年走失,后来自己跑回来认亲,他以前在外经历的那些事,他们问过,但他从来不讲。 沈婉竹突然想起,当她还是祈愿时,曾无意中发现轩宇身上的那些伤……那之后她让摘星楼传信给人在边关的大哥,但大哥在那边脱不了身,所以这事儿是由她全权负责的。 可查了又查,哪怕是摘星楼,所查出来的也不过是一星半点,冰山一角。 沈婉竹看着沈轩宇若有所思。 “别磨蹭了,快点报数,进行到哪儿了?”沈轩宇不耐烦地催促一句。 沈婉竹翻开账册,“三岁。姐夫三岁时一个人外出,这个叫张老二的醉汉嫌咱们姐夫挡了他的路,踹过姐夫一脚。后来发现姐夫是战神府的嫡长子,他吓得连夜逃难,直至前几年才又回京城安定下来。” 沈轩宇问:“左脚右脚?”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查出来就算不错了,我哪知道具体是哪只脚踹的。” “那就两条腿一起废了吧。” 沈轩宇说完,一抹血色划过,昏迷的男人被疼醒,但很快又疼得晕死了过去。 看着那一片血腥,沈婉竹皱了一下眉,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手起刀落毫不含糊的沈轩宇。 沈轩宇起身,不大爽快地看向她:“还有,你怎么投诚投的那么快?一口一个姐夫,你也不嫌肉麻?” “他是长姐的夫君,理应叫他姐夫,除非是不认长姐了。” 沈婉竹转身往外走,这个地方处理完了,还得再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沈轩宇愣了半晌,“姐……姐夫?”五官扭曲,吭吭哧哧地试着叫了句姐夫,然后自己一哆嗦。 噫,这不行,这不适合他。一想楚倾玄就来气,实在叫不出姐夫。 “主子!” 一名侍女在外等候,一看见沈婉竹,就低头恭声道:“城里传来消息,侯府侍卫在寻人,大小姐喊您二位回家吃饭。” “呀!轩宇,快走!”沈婉竹眼光一亮,花蝴蝶似的扑向了马车,还不忘冲弟弟招一下手。 …… “回来了?” 沈青雉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小姐弟二人。 “长姐……”沈婉竹红着眼睛扑向她,带着一身梅子糕酸酸甜甜的味道。 依恋地在长姐肩上蹭了蹭,正要开口,就听——“你们两个,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呀?” 沈轩宇一僵,倒是沈婉竹,并未露丝毫异样,反而雀跃地问:“长姐是在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 “当然是吃妹妹和轩宇冷落你的醋。” 瞧她振振有词,沈青雉似笑非笑,“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她直接问了。 沈婉竹一脸乖巧,“没有呀,其实是轩宇觉着,长姐和姐夫大婚这么久……可她当初都没有给二位准备新婚贺礼,所以他就心里过意不去了,才让我帮他出招。” “沈婉竹!”瞎说什么呢? 第110章 怕吓坏了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瞪圆了眼睛。 沈婉竹哎了一声,“你别恼羞成怒呀,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沈轩宇一哽。 “果真如此?” 沈青雉来回看了看二人,她咋就有点不信呢? 而且这姐弟俩之前像斗鸡眼似的,一见面就掐,到底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把关系搞好了? 沈轩宇有些不忿,“就你多嘴!”用眼珠子剜了沈婉竹一眼,他不情不愿的,但听语气像是认下了沈婉竹的胡扯。 接下来沈婉竹挽着沈青雉臂弯,温言软语的好一通撒娇,直至姐弟三人用过晚膳后,沈婉竹和沈轩宇一起往回走。 冬日的雪夜寂静无声,两人谁也没开口。 直至抵达沈婉竹的房门外。 “那个……”沈轩宇看了她一眼,吭吭哧哧问:“你说,咱们要不要告诉长姐?我总觉得,这样瞒着她,好像不太好。” 沈婉竹无语,“那要不然你先去告诉?” 沈轩宇脸一拧。 “这不就得了。”沈婉竹翻了个白眼,带着几分深意似的说:“我是不知你回侯府之前到底都做过些什么,但至少单就我个人来讲……” 她停顿了一下。 “有些事,我没法和长姐细说,我不想吓坏了她。”她只想做长姐心中无害的二妹妹,不愿让长姐看见她的攻击性。 沈轩宇下颚一绷,觉得有点道理:“那明天继续?” 沈婉竹打了个哈欠,“那就继续吧,那本账册太厚了,左右最近闲着也是闲着。” 姐弟俩算是达成了共识。 翌日。 “公子,最近有人在调查咱们。”今日依然在下雪,自从入冬后,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场鹅毛大雪洋洋洒洒。 李望京提着茶壶为楚倾玄斟茶,他小心留意着楚倾玄的脸色。 “是何方人马?” “这个……暂时还没查出来,但对方收集情报的本事,即便是属下,也不得不叹服。” 楚倾玄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示意李望京继续说。 李望京道:“而且此事有些奇怪,对方从您出生之前的事情开始查,并且……昨儿咱们的人在城外一户庄子,发现一名男子双腿被生生砍断。您可能对这事没印象,但您三岁那年……” 李望京徐徐讲出自己知晓的情报。 楚倾玄有些狐疑,“这么说,那暗中之人,在帮我报仇?” “是有这个可能,对方恐怕是认得您的。” 楚倾玄觉得这事很奇怪,毕竟明面上他只是战神府不受宠的大公子而已。若是有人因为想要对付他才调查他,这个还比较好理解,可是……帮他报仇? 实在难以想象。 “此事暂且搁置,战神府那边可有动作?” “尚未,二公子依然如以前那样,不良于行闭门不出。而三公子则是眠花宿柳,大半时间在青楼。”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继续盯着,他们可没表面那么简单。还有,那个楚西城……” 他眼底厉色一闪而逝,一下子想起前阵子在陈家,楚倾玄曾蓄意挑拨。 他压抑地吐出一口浑浊之气。 “我记得,当初八皇子曾请来巫山毒医,之后那个叫叶衣月的女人就住在了皇子府中?” “是的,您的意思是?” 楚倾玄指尖沿着杯子来回打转,半晌,才弯了弯唇,冷淡地道:“狗咬狗或许也不错,你去派人办一件事……” …… 当沈婉竹沈轩宇忙着翻账册‘讨债’时,沈青雉也没闲着。 这一日,沈青雉斜倚在长榻上,腿上盖着一条厚毯子,她手里拿着把小剪刀,旁边有一个小箩筐,里面堆满了剪好的小纸人。 除了这,还有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瓶瓶罐罐。 “大小姐,不知您这是?”老管家进来时,发现她几乎被这些东西淹没了,心说大小姐最近的兴趣爱好是越来越怪了。 沈青雉神秘兮兮的,“这你就不懂了吧,山人自有妙计。” 老管家险些被逗笑,大小姐神气活现的样子有点古灵精怪,偶尔会露出一两天俏皮,与从前对比叫人很感慨。 老管家溜神后,才想起正事严肃道:“咱们的人接到消息,初雪之前晋王府的老太妃曾出城,她在山上的尼姑庵住了几天,今日将仁恩郡主接回了王府。” “嗯??” 闻言,沈青雉眉梢一挑。 好家伙,这可真是没完没了了,上回在晋王府看见老太妃维护仁恩 ,她就知道太妃是仁恩的靠山金大腿,没成想仁恩都已经这副境地了,竟然又死灰复燃了。 这是被老太妃捞回京城了啊。 “她肯定又要作妖。”沈青雉摸着下巴自忖着,又看了看自己剪出来的这些小红纸,还有那些瓶瓶罐罐们。 其实她真的不喜欢杀人。 “大小姐,事已至此,您看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不急,不是还有林雨柔吗。仁恩是一把好刀,林雨柔曾利用她数回,也该尝尝反噬的滋味儿了。” 下午,沈青雉让人准备马车。这阵子不但婉竹轩宇不见人影,就连楚倾玄也莫名其妙地忙起来了。 她最近剪了不少小红人,也配置了许多蛊毒,之前购买的材料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这趟出门是为了补给。 马车里,她抱着暖手炉闭目养神,这天儿真是太冷了,就算坐在马车里都冷的直哆嗦,她不禁开始怀念楚倾玄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马车被迫停下。 沈青雉问:“怎么了?” “大小姐,前面出事了,奴才看那人长相……怎么有点像是战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 “嗯?” 沈青雉眉梢一扬,顿时来了兴趣:“我看看我看看。” 她嗖地一下凑到马车边上,拨开了帘子向外瞅。 “你这个登徒子,我杀了你!” 只见前方,一名黑衣女子衣衫不整,披散着长发,她手持长剑杀气腾腾。 “叶九,住手,那可是战神府的三公子。” “我管他是何人,他竟然敢辱我!”名叫叶九的女人目眦欲裂。 楚西城脸色亦铁青,“你装什么贞洁烈女,本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第111章 作死风流三公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一看见楚西城,沈青雉就来了吃瓜的兴趣。 “这是怎么了?”她问外头的侍卫。 “卑职这就去打听。” 不久侍卫回来。 “大小姐,是这样……” 楚西城自诩风流倜傥,这位战神府的三公子睡过的女人海了去了,他是城中妓院的常客。 昨儿像往常一样,楚西城来青楼,那叫叶九的黑衣女子外出办事,半路上被楚西城撞见。好家伙,这楚西城竟然起色心,直接把人带进了青楼。 一夜之后,这叫叶九的姑娘气急败坏,两人从青楼房间一直打到外面,叶九气得想杀人。 “你这个登徒子!!”叶九攥着长剑气得浑身直哆嗦。 楚西城黑着脸,强抢民女这事不稀奇,他干过的可多了,早就驾轻就熟了。可没成想这回竟然遇上一个狠茬子,这也就是真刚烈。 他瞥了一下嘴,“少在那儿骂骂咧咧,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银子么。” 楚西城冲小厮招了一下手,小厮赶紧奉上一个钱袋子。他施舍似的,那钱袋子砸在了叶九脸上。 叶九一懵,脸都红了,却是气得,她俏脸充血,目眦欲裂:“我剁了你!” 她提剑杀了过来,旁边有人呵斥:“叶九!!” “我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他是战神府的三公子又如何!”这话一出,可见她是很有底气的,压根没把战神府放眼里。 楚西城脸一变,这一会儿是动了震怒。他眯起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叶九。 “出什么事了?”就在这时,一个冷傲的声音响起。 “主子!” 叶九一回头,看见一名黑纱遮面的女人,女人同样一身黑衣,身上浮动着神秘的暗香。 叶九双目通红,持剑单膝跪地。“那楚三公子辱我清白!” 黑衣女子神色一顿,“楚?” 她半眯着眼,看向楚西城。 …… 沈青雉吃瓜吃的开开心心,可突然间,嗯?? 她看向人群另一侧,一袭白衣的楚倾玄正在扶额,他唇角轻轻一抽,一副有什么事超出掌控,出了岔子的模样。 楚倾玄原本就想借刀杀人,让战神府和巫山毒医叶衣月狗咬狗,他已经做出完善的安排与计划,可他这边还没等实施,楚西城就自己作死。 这下子,他那些安排全都省下了。 沈青雉悄悄跳下马车,她来到楚倾玄这边。 “夫君?”小手戳了一下男人的腰,她大眼睛水灵灵的,灿若明星。 “你怎么在这儿?” 楚倾玄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听说这边出了事,就过来看看。” 沈青雉抱紧了暖手炉,知道她怕冷,楚倾玄向身旁伸出手,跟在他身边的少年做小厮打扮。 少年溪风幽幽地瞄一眼沈青雉,才恭恭敬敬地捧着一件斗篷递给楚倾玄。 楚倾玄展开斗篷披在沈青雉身上,帮她系好后,又用自己的手轻轻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 沈青雉笑了。 “夫君,你怎么这么好呀,简直居家旅行必备。” 记得天没这么冷时,这家伙清清冷冷的,手指冰的要命。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阵子把他当成药罐子,各种补品接连一喂,天冷了,他反而变暖了,像个大火炉似的。 沈青雉畏寒,不禁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贴紧了她的大火炉取暖。 此时,楚西城那边还在闹腾着,也就一脸悲愤,而方才出现的那名女子,正是毒医叶衣月。 “你是什么人?”楚西城皱着眉,身为战神府的三公子,他虽然是一个纨绔,可最基本的看人眼力还是有的。 叶衣月黑纱遮面,但看着不太简单。尤其叶九竟然称呼她为‘主子’? 楚西城眯了一下眼。 叶衣月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还不配知道我姓名。” 楚西城:“???” 见过狂的,可他从没见过狂成这样的。他是谁?他可是楚西城,战神府的三公子,如今战神府当家做主的继室夫人,正是他的亲生母亲。 “呵,本公子倒是开了眼。”他咬牙笑着,一脸阴冷。 叶衣月继续轻飘飘地说:“那是你见识太浅。既知阅历不够,目光短浅,就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叶衣月弯下腰,双手托着叶九的臂弯,亲自将人扶起。 这时楚西城的下人小声覆在他耳边道:“三公子,那位姑娘姓叶,听说是八皇子府上的贵客。” “八皇子?” 楚西城一愣,想起日前曾听闻,八皇子似乎中过蛊,但得罪了祈神医。为了救命,特意请神医的死对头出山。 听说那位神医的死对头,便是姓叶,是一名毒医。 另外还有一则传闻,据说这姓叶的……对祈神医,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楚西城眼珠一转,若真如此,怕是还真有点麻烦。 神医祈愿是七皇子的人,在皇家很有脸面。毒医叶衣月与祈愿名声相当,二人一医一毒,多年相提并论,旗鼓相当。 得罪了这种人,肯定于楚西城不利。 他哪怕自大,但也拎得清。 “原来是巫山毒医叶姑娘,在下方才失礼了。” 想清楚后,楚西城并没有做小伏低,反而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冲着叶衣月那边虚虚地拱拱手,言行神态绝对称不上尊敬。 叶九一怒,“你这纨绔,放肆!你既然知晓我家主子是何人,竟然还敢对她这般无礼?” “呵,本公子听说……巫山毒医,曾是神医祈愿的手下败将,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没正面和叶九争执,却是故意当着叶衣月的面提起祈愿。 叶衣月神色一冷,她锐利地看过来。 楚西城作死道:“听说叶姑娘对祈神医求而不得,神医清风霁月,爱慕者确实不少,只是没想到,原来叶姑娘……也不能免俗?” 叶衣月眯了一下眼,“你可是找死?” “姑娘言之过重了。世人谁想死,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只是关于祈神医……在下倒是有些情报,不知姑娘是否要听?” 谁都知,神医祈愿神神秘秘,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一会儿出现在西凉,一会儿又出现在北冥,一身医术高超,却很难捕捉人影。 叶衣月在京城停留这么久,正是为了祈愿,可这阵子祈愿失踪了。 就算是她,也找不到祈愿。 第112章 大忽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呵,你胆子不小。” 叶衣月此话一落,她打了个手势,几名黑衣侍卫冲过来,其中一人掳走了楚西城,这叫楚西城脸色大变。 不消片刻,叶衣月一行人走了,原本聚集在这里的人潮也已经散了。 沈青雉却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突然眯着眼,藏在袖子里的小手动了动,一只红色小纸人轻飘飘地飞出去,循着叶衣月等人的行踪暗中尾随。 纸人用途不少,比如窃听,比如寻踪,又比如……下毒,放蛊,杀人没扣! “叶衣月,祈愿?” 不知怎的,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沈婉竹。 …… “世子,不好了!” 晋王府。 韩愈宁身为晋王世子,并非闲人,他平时有很多事要忙。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老太妃将仁恩接下山,他心头难免厌烦。 仁恩是个祸害,本已送进尼姑庵出家,老太妃并非老王爷的原配,而是继室。平时王府敬着她的身份,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回韩愈宁却心生烦躁。 “出了何事?” 见心腹大步赶来,韩愈宁冷着脸沉声问,下意识以为是老太妃和恩人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心腹情急,覆在韩愈宁耳边悄声言语。 韩愈宁脸色一变,他迅速转身,立即上马。 “架——!” …… 沈青雉和楚倾玄一起回来的,两人下马车时,正好听见一阵马蹄声。 马速很快。 “吁——!” 马背之上,剑眉星目的韩愈宁勒紧了缰绳,马蹄子高高扬起。等落地之后,他才翻身下马。 “青雉,婉……二小姐可在?” 沈青雉一愣,“她这几天经常外出,眼下没在府中。你这是怎么了?” 韩愈宁眉心一拧,咬了下嘴唇,才道:“二小姐丹青不错,有人想向她求画,托我过来问问她是否有闲暇。” 沈青雉若有所思。 “既然她没在,那我改日再来。” 说完,韩愈宁再次上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青雉被他搞得愣了愣,他方才展现的着急,失去平日的冷静,绝不像他所言,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求画而已。 难道出了什么事? 沈青雉有些担心,赶紧放出一只红色小纸人,让小纸人追上韩愈宁。 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有这纸人在,自己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也可以帮上一帮…… 楚倾玄见她望着韩愈宁出神,不禁轻轻拉住她的手。 沈青雉回过神来。 一对上他清冷深邃的黑眸,就连忙说:“尘归尘土归土,就算世子曾是我的未婚夫,但他在我心里,如今最多是个青梅竹马的哥哥而已!” 所以你可千万别误会!——这是她的潜台词。 楚倾玄:“???” 楚倾玄怔过之后,不禁一笑,“那看来,你应该并不介意他做你妹夫?” 沈青雉:“???” 沉默之后,才压低声音道:“你也这么觉得?我发现他和婉竹好像怪怪的,他看婉竹的眼神不太一样……所以我心里有点怀疑,他没准是想拱我家娇娇柔柔的病弱小白菜……” 她这个比喻逗笑了楚倾玄,叫楚倾玄不禁揉了一下她的头。 “那你觉得如何?若他当真有意,你可愿意让婉竹嫁给他?” 沈青雉想了想,摇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我之前仔细观察过,他没准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要是我没想错,婉竹应该并不知晓他那些心思……” 正说着,沈青雉神色一顿。 因为这时,她之前放出的两只小纸人,一只是跟着叶衣月的,另一只是跟着韩愈宁的。韩愈宁那边只有轰轰隆隆快马加鞭的赶路声,可叶衣月这边,却传来了其他反馈…… …… 八皇子府。 黑衣侍卫粗鲁地将楚西城甩在地上,叶九痛恨地看着这位战神府的纨绔三公子。 楚西城却一副赖皮模样。被摔在地上后,他也不在意,自己爬起来,眉眼轻佻地打量四周。 “叶姑娘果真是皇子贵客,这住的地方确实不错。” “你说你有祈愿的情报?” 叶衣月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没人发现,一只红色小纸人贴在墙根处,抖了抖小手,悄然放出一枚肉眼看不见的蛊卵。 那枚蛊卵被风一吹,就悄悄蛰伏在楚西城身上,钻进他的皮肤没入了血肉中。 楚西城对此无知无觉,倒是叶衣月,她狐疑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有所感应,可打量了一圈儿,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祈愿曾屡次帮助沈青雉,沈青雉不但感激,也拿他当挚友。所以早在楚西城自称有所情报时,她就留了个后手。 若那些情报当真会危害到祈愿,她绝对要帮祈愿灭口。 楚西城丝毫不知,他如今就跟坟头蹦迪似的,生死不过人家一念之间。他更不知,此刻他脑海中那些念头,全部借由蛊卵,以另一种方式反馈给沈青雉…… 就如读心术一样。 …… ‘接下来我得好好应对。’ ‘听说巫山毒医心狠手辣,杀过不知多少人,她对祈愿倒是在意得很……’ ‘能不能脱身全看能否先把她给忽悠住。’ ‘只是祈愿……神神秘秘,不过他与七皇子交好……’ ‘不论如何,等会儿胡扯的时候我得自信点,越是满不在乎,越是表现自信,就越能增加可信度……’ 侯府这边。 听见楚西城这些心声,沈青雉一呆。 好家伙!感情那楚西城竟然是个大忽悠? 她叹为观止。 “又怎么了?”楚倾玄发现她脸色变来变去的,当真是好不精彩。只是肉眼可见的,她脸色似乎苍白了下来…… 读心蛊这玩意是有限制的,对饲蛊者消耗极大,确定了楚西城只是胡扯,沈青雉晃了晃头,暗暗下令让已经在楚西城体内扎根的蛊卵自毁。 楚倾玄扶住她,想起她之前放出的红色小纸人。 “那纸人……对你损耗极大?”他眉心拧了起来。 沈青雉没隐瞒,“看如何使用,我让纸人带了蛊卵,蛊虫分种类,有些对我无害,有些会有损耗。” 楚倾玄压抑地长吁口气,他不喜欢这样。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这就如同眼睁睁看着她自残。 他抿了下薄唇,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坐下,缓一缓。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我帮你处理。我曾给过你一枚黑金兽令,却始终不见你使用,别总是自己背负,你可以向寻求帮助,为你自己减负。” 楚倾玄要是不提这个,沈青雉都差点忘了。那令牌是当初楚倾玄离京之前给她的。 “嘘!”她突然竖起手指,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竖耳聆听的模样。 韩愈宁那边也终于传来了反馈,纸人所见,便是她所见,而纸人所听,便是她所听。 “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挑一批死士,随本世子去八皇子府!” 第113章 目标楚西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韩愈宁下达吩咐,心腹迅速召集人手。 集合完毕。 “即刻出发,杀了楚西城!” 韩愈宁戴上一张人皮面具,换上蒙面夜行衣,他所召集的死士也是相同打扮。 而侯府这边,沈青雉:“???” 她突然抬首,而目之所向,仿佛穿过了墙壁,看向沈婉竹所住的房间…… · 韩愈宁带领死士杀进八皇子府,此时楚西城还在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与叶衣月谈判。在他看来只要先把叶衣月忽悠住就能万事大吉。 然而当黑衣人冲杀而入,楚西城心中一惊。 皇家子嗣不少,个个狼子野心,他以为这批刺客是冲着八皇子来的,深感时运不济,暗叹自己枉遭池鱼之殃。 甚至就连叶衣月也是这样想的。可紧接着,两人发现了不对劲儿,那些黑衣人杀红了眼,目标只有一个,竟然是楚西城! “我***!”楚西城爆出一连串脏话。 有病吗?他招谁惹谁了?他明面上不过是战神府的纨绔三公子而已,这些黑衣人杀他作甚! 楚西城脸都绿了,做出一副废物模样狼狈闪避,然而步法奇妙,每当长刀短剑朝他杀来,他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就仿佛只是运气好而已。 “保护主子!”叶九等人持剑护住叶衣月。 八皇子也得到了消息,这些黑衣人是在挑战他权威!他怒不可遏,下令召集皇子府的侍卫反杀黑衣人。 但很显然,这些黑衣人的身手更加了得。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八皇子心惊,叶衣月费解,楚西城更是脸色难看。 沈青雉透过红色小纸人看见这一幕,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直至最后叶衣月出手,放出毒蛊,皇子府的动静引来城中禁军,那些黑衣人这才不干败走。 可是临走前,黑衣蒙面的韩愈宁一掌扇向楚西城。 楚西城惊悚,迅速一闪,可他错估了韩愈宁的实力。 掌风未至,就先挨了一刀,那一刀差点把他劈成两半。 “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脸色铁青的八皇子不断怒吼,直至韩愈宁一行人撤退,沈青雉这才如释重负。 “太……刺激了。”她攥了攥小拳头。 楚倾玄看不见画面,听不见声音,从这场争斗一开始,他只能透过沈青雉的表情猜测推敲。她大眼圆睁,时而庆幸,时而担忧,表情十分多变。 事后她惨惨地抹了把冷汗,“我可真是为他提心吊胆。” 楚倾玄的手落在她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长姐,我买来了千丝糕。” 外面风雪正大,沈婉竹亭亭玉立,她笑吟吟地拎着一包糕点走了进来。 沈青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长姐?”沈婉竹发愣,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以为长姐是不是看穿了自己。 长姐仿佛明白了什么。但这离奇的念头被她压回了心底。 不可能的,她做事向来小心。 可沈婉竹又哪知,沈青雉从前曾怀疑过沈婉竹的身份,但后来因神医是身材修长的青年模样,与她体型不同,沈青雉才打消了疑惑。 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疑点实在太多。就好比今日,最明显的一个问题。 已知韩愈宁喜欢婉竹,叶衣月带走楚西城,楚西城放话掌握祈神医的秘密情报。韩愈宁为何如此紧张?为何要亲自带人杀上皇子府? 这事儿一不小心就容易变成谋逆,刺杀皇子乃是死罪,韩愈宁担了极大的风险,他为何要如此? 他为了沈婉竹!因为怕楚西城暴露沈婉竹就是祈愿,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沈婉竹! “长姐,你这是怎么了?”沈婉竹感觉她好奇怪。 沈青雉似笑非笑,“没怎么呀,我就是突然发现一点事。” 小狐狸藏的还挺深! 可她不明白,婉竹是祈愿,韩愈宁又是如何发现的? · 贼子杀上皇子府,明目张胆打皇家的脸,这事引发一系列影响。 皇城禁严,禁军四处搜捕叛党贼臣,沈青雉有点为韩愈宁担心,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假装无事发生。 第二天,不知从哪冒出个传言。 有人说昨夜是八皇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想利用灯下黑洗脱他自己的嫌疑,所以才特地在自己的地盘派一批刺客刺杀楚西城。 也有人说是因楚西城轻薄了毒医叶衣月的侍女叶九,此事乃是毒医所为,她欲帮叶九报仇。 还有人说这些传言是栽赃陷害,其他与战神府有仇的敌人在挑拨离间。 总之谣言四起,搅乱了一池浑水。 沈青雉叹为观止。 “不用想,这一定是韩世子的手笔。” 她早就觉得,那人看似木讷,可好歹是王侯子嗣,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恐怕早在决定刺杀楚西城时,他就已想出完善的对策,并且针对善后做出周密的安排。 只可惜,昨夜韩愈宁最后一击令楚西城重伤,他差点被一刀劈成两半,昏迷了一整夜,暂不知是生是死,但战神府那边已愁云惨雾。 冬日清晨,薄雾朦胧,楚倾玄依旧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他手指一枚白玉棋子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下棋。 沈青雉发现他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世子此举委实不妥。” 一枚棋子落定,楚倾玄朝她看来。 “楚西城看似纨绔,但自幼学武,身手不凡。纵观整个皇城,能打得过他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恐怕此时战神府那边已开始怀疑韩世子。” 沈青雉转了转眼珠,凑过来好奇问:“他有那么厉害?” 楚倾玄就只是笑,“我那个继母,可没那么简单。她生的两个儿子一文一武,老二是个病秧子,身体不好,老三楚西城长年习武。” 沈青雉砸了咂舌,她倒是真有些惊讶,毕竟楚西城表现出一副很废物的样子,可原来竟也是曾保护色? “如果是伪装,他们怕是所图甚大。” 楚倾玄拿起一杯茶,神色淡淡地轻呷一口。 “本来如不出意外,在除掉我后,未来战神府要由楚西城继承,而老二则更适合隐于幕后的谋士角色。” 沈青雉挑眉,“那她恐怕打错了算盘。” 楚倾玄一怔。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第114章 亲亲,不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谁,到底是谁干的!” 战神府,继室夫人雍容华贵,可自从昨日得知楚西城遇刺,她就一直没睡,而今楚西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战神夫人已目眦欲裂。 “查!我不管是谁,竟敢害我儿,我定要他性命!” 一名下人迟疑道:“夫人……您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楚倾玄那边下的手?” “他?那贱种可没这份本事。” “可二公子曾传信,让咱们盯着他那边,楚倾玄恐怕藏了些底牌……” “哼,他早已被元帅厌弃,嫡子又如何,注定要为我两个儿子腾位置。” 战神夫人说着这种话,牙齿却咬的嘎吱嘎吱响。 这些年战神楚元帅南征北战,已有连着十多年不曾回京,她曾想把楚西城送去战场捞军功镀金,但楚元帅那边不答应,生恐战场上刀剑无眼,怕楚西城出意外。 后来也不知怎的,楚西城变成这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可身为母亲,她很清楚她的儿子并非纨绔。 西城心里应该另有成算,有些事就算老三西城没想到,算无遗策的老二也总该能想到,这兄弟二人应是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战神夫人气息沉沉,“写封信,通知老二,让他尽快回来。还有,派人打探祈神医行踪,一旦祈神医露面,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将他请过来救人!” “夫人,巫山毒医那边……” 战神夫人脸色一冷,“我信不过那个姓叶的女人。昨日西城在八皇子府出事,一切尚未明朗,保不准真如外界所言,是八皇子与叶衣月联合布局算计了我的城儿。” 越是这样想,战神夫人的脸色就越是阴森可怕。 “只要查实,倘若真是他们做的,我必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另外,还有这张名单上的人,紧密盯着,尤其是晋王世子韩愈宁!” 当年京城曾有双骄,一位是侯府的庶长子沈若愚,那人是一位儒将,看似风雅,却擅排兵布阵,在武安侯卸下兵权后,愣是凭他自己过人的胆识和聪明才智博得一席之地。 另外一位便是号称以文采名扬天下的楚倾玄,至今楚倾玄的一副字画依然能卖出天价。 可罕少人知,除了这二人之外,还有一人,也曾惊才绝艳,那便是晋王世子韩愈宁。 韩愈宁最出采的,是一身武艺,同辈之中罕少有人与之媲美,他曾被誉为练武奇才。 …… 侯府。 楚倾玄皱眉看着沈青雉,自从两人关系逐渐转好,他很少会在沈青雉面前露出这种凝重严肃的表情。 沈青雉耸耸肩,“我是觉得,眼见不一定为真,传言也并不可信。” 别人都说楚倾玄在战神府不受宠,楚元帅不管他死活,所谓忙于打仗不能回京全是借口,甚至就连继室夫人对楚倾玄的苛待,也全是元帅有意放任的结果。 但沈青雉抱不同看法。 楚倾玄攥了攥拳,一抹阴翳悄然爬上了眼底。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等再度睁开时,眼底已满是血丝。 玄卿差点冲出枷锁,险些取代他。他险些没了理智。 “青雉……”他薄唇一抿,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我早已不再天真,因为不天真,所以不再白日做梦。” “啊这……”沈青雉哑口。 楚倾玄讽刺地笑了声。 “自从我有记忆开始,娘过世,他从未抱过我,从未有过任何笑容,反之,他和他那个继室,还有继室生的那两个儿子,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一直很多余。” 年幼时,楚倾玄不懂,为何他的父亲,可以在那兄弟二人面前做出慈父模样,唯独对自己不假辞色。他曾渴望过温情,甚至就连楚元帅出征那一年,他也曾盼着,也许他长大了,他变得出色了,一切就能有转机了。 可后来才明白那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不再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有些人生来就是可悲的,不被父母所钟爱,生来就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他侧首看向窗外冰冷的雪,他自己的神色也冷若冰雪。 沈青雉抿了抿唇,爬上他膝盖,一双纤细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在他身上一晃一晃的。 “夫君哦,别这样,就算别人不疼你,不是还有我吗?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讲,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楚元帅,他未必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牵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别再提他了,行吗?” “……” 沈青雉张了张口,又闭上,半晌才叹息。 书里,未来楚倾玄掌权,控制一名傀儡小皇帝,成为这个国家的摄政王。他背后有一座靠山,是一个神秘势力。他手中也有一支无往不利的兵马,为他效死。 那些兵力正是来自战神府。 因为沈青雉没有看完这本书,很多事都不清不楚,而且主线在北冥国那边,离西凉太远。可是书里有一个伏笔。 未来,每年楚元帅的忌日,楚倾玄在元帅坟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带着元帅生前最爱喝的酒,在元帅坟前沉默,他轻语着‘父亲’,神色落寞,痛苦,懊悔……而那是书中丧尽天良杀人如麻的大反派,仅剩一丝惹人心疼的人性。 悔从何来?如不是做了令他自己后悔的事,他又为何要后悔。 …… 沈青雉两腿分开,骑在楚倾玄腿上,胳膊依然挂在他脖子上,趴在他肩头,她晃了晃小脚。 他不愿听自己提楚元帅,她知道他不开心。 想了想。 她捧住他的脸,软软的嘴唇印在他唇上。 楚倾玄一怔。 她闭着眼,一口叼住他嘴唇,慢条斯理的研磨,浓密卷翘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显得很惹人怜爱。 好久,他嘴唇被她吻的湿漉漉,她睁开自己布满水汽的眼睛,笑吟吟问他:“有没有开心一点?” 楚倾玄抬指抚摸自己的嘴唇,半晌,才低低一笑,“你在哄我?” “是哦。”知道他不开心,所以亲亲他,用这种方式轰他。 他神色变身,凤眸无比漆黑。 “不够。” “什么?” 他的手握住她的腰,额头低着她的额,炙热的气息与她交融在一起。 “我说这样,不够。要像这样才可以……” 第115章 你们在做什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男人主动吻住他,他仿佛一团火,与清冷外表不同,似乎能融化这漫天的风雪,也像是要把她整个吞了,吻的她脚趾都蜷了起来,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水。 唇齿相依,他突然拖住她,就着这个姿势,让她用腿盘住她的腰,急不可耐地走向床…… “青雉……” 床褥间,她一脸迷茫,黑发散乱,像个磨人的妖精。 而他的身体越发冲动。 当意乱情迷时,他的手逐渐伸向她的腰…… ‘楚、倾、玄!!你给我住手,你想做什么??’ 玄卿的声音突然从心底响起。 楚倾玄一懵。 活像被雷劈了一样。 这不合时宜的嘶吼打乱旖旎的氛围,叫他慢吞吞地回过神来。 楚倾玄:“………” 日常想杀玄卿一百遍,他是认真的! …… 沈青雉睁着水亮的眼睛,本该明媚的眼眸雾气蒙蒙,显然已经动了情。 可从她的视角来看,楚倾玄霍然一僵,脸色频频变幻,一时杀意四气,一时又无语至极。 她实在茫然,不懂这是怎么了。 正当这时。“你你你,你们在做什么?” “楚倾玄,你从我长姐身上滚下来,青天白日的,你狗胆!” 一听这吱哇乱叫的声音,沈青雉就认出,这准是她家蠢弟弟沈轩宇没错了。 她轻推一下楚倾玄,模样似笑非笑的。 “想什么呢?能回神了吗?” 楚倾玄:“……” 扶额一叹,哎。 翻了个身,从沈青雉身上下来,他坐在床畔,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门外的少年。 沈轩宇杀气腾腾地冲进来,他知道长姐和楚倾玄是夫妻,也因为这,他做出了一些退让妥协。 可知道是一码事,亲眼看见楚倾玄这登徒子‘轻薄’他家长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年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你你你,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他指着楚倾玄的鼻子发出一连声怒问。 楚倾玄:“……如你所见?” “你无耻!” 眼角飞上了血色,这也就是没刀子,不然信不信他一刀捅死楚倾玄! “你,你这个丑八怪,我就知道你是个妖艳贱货,你你你!” 可见是气狠了,骂人都不转脑子了,翻来覆去全是那几句。 楚倾玄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前毁容,但自从吃了青颜丹,疤痕已经越来越多了。 直至如今,几乎快看不出曾毁容的痕迹。 这张玉容俊美至极,也就只剩几分浅浅的瑕疵,相信不出几日就能恢复如从前。 可楚倾玄并不开心。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首次将脸埋在了掌心。 “哎……” 沈轩宇还在那边气得直跳脚,而沈青雉拢了拢衣裳,似笑非笑地坐起来。 “好了,别骂了,还有,他可是你姐夫哦。” 沈青雉这话不轻不重,甚至还带着点俏皮,可沈轩宇一听,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反复张了几次嘴,又闭上,再张开,再闭上。 “啊,气死我了!” 他突然转身往外冲,气呼呼的。 可走了两步又觉不对,麻溜地折返回来,一把勾住长姐的臂弯。 “长姐,你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沈青雉险些笑场,“咳咳,嗯……是的?” “你为什么要一副疑问的语气,难道我不是你的宝贝弟弟吗?果然被楚倾玄……果然被他迷花了眼,是不是!” 再看楚倾玄,沈轩宇苦大仇深,深感这是个妖艳贱货,是个会给他长姐灌迷糊汤,迷得她长姐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男妖精。 沈轩宇眼睛更红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在长姐心里,永远都是天下第一,就算是他,也休想越过我去!” 沈轩宇斩钉截铁地说完,像是为坚定心中的态度,居然还狠狠地咬咬牙。 没错,就是这样! 看着无理取闹的庶弟,沈青雉好气又好笑。 “好了好了,你今天怎么没出门?快别气了,我肚子有点饿了,陪我吃点东西行吗?” 长姐发话,焉敢不从。 沈轩宇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沈青雉,心里有点幽怨,可最后到底还是收敛了。 旁边,楚倾玄搓了一把脸,才苦笑着看着这一幕。 自家娘子有个姐控的弟弟,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哦……除了弟弟还有个妹妹,除了妹妹还有个庶长子大哥,以及人在落日峡谷整顿孟虎军的武安侯,和那待沈青雉视如己出的媚姨娘。 楚倾玄呆滞了好半晌,才又是一叹。 深感人生艰难。 …… 沈婉竹之前连着几天和沈轩宇一起行动,病弱人设都快崩塌了。他们让摘星楼的情报组织调查楚倾玄生平,那些苦难集结成册,每天忙着翻账本,帮楚倾玄把那些苦难报复回去。 今日算是难得的休沐。 沈婉竹起晚了一点,所以当她来向长姐请安时,就见沈轩宇一脸气呼呼的,嘴脸狰狞,活像是他和谁有仇。 沈婉竹四下看了看,没见到长姐,门外的下人也不多,她噗嗤一声,乐了。“你这是怎么了?” 沈轩宇不想讲话,他忙着憋气呢。 沈婉竹啧啧称奇。 “长姐呢?”沈婉竹问。 沈轩宇越发丧气,本就心烦,看见沈婉竹更烦了,这人从小就爱和他抢长姐,真是烦上加烦。不过他还是回答,“长姐去前面了,有人找她。” 说完,他就趴在桌子上自闭了。 …… “沈姑娘,还请别让咱们为难。” 来人是一名禁军统领,此人面笑心不笑。他是皇家的人,他来此代表皇家的意志。 而他身后跟着不少身着盔甲的卫兵。 沈青雉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这事是不是不地道?” “沈姑娘,八皇子府上出了事,于皇家颜面有碍,皇上已下令封锁皇城,严查那些叛党余孽,咱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沈青雉笑了,“没办法就能肆意搜查我武安侯府?敢问阁下拿我侯府当什么?你要是有搜查令,我今儿大门敞开任由搜查,可你既然没有,又是居心何在?” 当她武安侯府是软柿子!? 方才安抚了庶弟沈轩宇,管家突然来通报,声称禁军包围了侯府,并且一位统领带队想要搜查。 沈青雉过来时,这些人一副强悍姿态,几乎是硬闯进来的。 开什么玩笑? 莫说武安侯就算卸下兵权依然在军中享有极高的声望,祖母老夫人曾是庆元帝的奶娘,有奶皇帝长大的恩情,单说这武安侯府,为超一品侯爵之府,这些野狗竟然也敢跑来这里耍威风? 惯的他们! 第116章 无语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此人名叫徐威,他是八皇子的人。 那日韩愈宁黑衣蒙面带领死士进入皇子府行刺,楚西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战神夫人发下话来,追究八皇子那边的责任。 而这八皇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觉得楚西城是被误伤的,以为那些刺客是冲他去的。 细数这些日子所结过的仇,他认为沈青雉嫌疑最大。于是就把徐威派了过来。 沈青雉一袭红衣,她生的娇艳明媚,可在放下茶碗时,她一拍桌子,冷厉摄人,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徐威皱着眉,对她这副做派很是反感,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沈姑娘,此事乃是皇家下令,卑职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皇家下令?恐怕并非皇上金口玉言,而是你那背后的主子在指使!你给我回去告诉八皇子,我这阵子忙,有好些旧账没和他清算,他若真想撕破脸,我沈青雉也无惧于他。少在这儿拿着鸡毛当令箭。” 说完,沈青雉发话:“来人,请这位徐统领出去!” “你!”徐威脸色一变,似气得不轻。 可没等他开口,就见沈青雉一脸讽刺。 “另外,让人去给宫里递个折子,我倒是想知道,皇上是否当真下过这旨意!当真如此践踏我武安侯府的门楣与脸面!” 她此话一出,徐威脸色再次一变,他用力地咬了一下牙。 “沈姑娘不愧跋扈之名,在下今日算是开了眼,我们走!” 徐威大手一挥,带人撤出了武安侯府。 管家来请示:“大小姐,这……那折子,当真要递上去?” 若真的递上去,不管这是不是皇上下的旨,都等于在打皇上的脸,是在让皇上难做。 沈青雉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吓唬他一下而已,只是……我是真纳闷了,那八皇子是不是脑子有坑?” 这种蠢事也就八皇子能干得出来,她眼角一抽,对这人是越发无语。 …… “殿下,那沈青雉委实狂妄!” 皇子府。 徐威单膝跪地,已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八皇子听后一怒,冷着脸起身。 “她怎敢如此放肆!” 林雨柔在一旁陪坐,听见这话眼光闪了闪。要说这事儿,却还是林雨柔拾掇的。 战神夫人怪罪八皇子这边,起初八皇子也没往这方面想,可林雨柔早已恨沈青雉入骨,于是就见缝插针道。 “殿下,您不妨想想,您近日都得罪过谁?这兴许是一招借刀杀人,是在挑起战神府与您之间的纷争。” “这恐怕是个一石二鸟的计谋,既损了战神府,又叫战神府与您为敌,不妨想想谁才是最终的得益者?” 林雨柔近日是越发聪明,这番话讲的很有学问。 她没有直接往沈青雉身上泼脏水,可话里话外全是引导八皇子往沈青雉身上联想。 可不正是一石二鸟! 沈青雉与他和林雨柔有仇,而楚倾玄曾是战神府的嫡出大公子,继室夫人待他刻薄,那楚西城也没少欺凌羞辱过他。 而若八皇子和战神府起了龌龊,可不正是这二人得利最大! “好啊,他二人竟敢拿本皇子当枪使!” 于是狂怒的八皇子坐下如此安排,可谁成想,沈青雉的态度竟那样强硬,结结实实地打了他的脸,害他毫无皇子的尊严。 “殿下……” 林雨柔聘聘婷婷地走过来,温言软语地劝说。 “您快别生气,为了沈青雉那种贱人气坏您自己实在不值得,她蔑视皇权,不拿您为重,您乃是皇家子嗣,她如此行径,恐怕是早已有了不臣之心。” 林雨柔恶毒地眯了一下眼,她想起一些事。 “听说武安侯府豢养私兵,那私兵名为孟虎军。武安侯早年放下兵权,不再在军中任一官半职,可他却养着那些私兵,怕是其心可诛!” “这些年的沉寂,恐怕也是为了迷惑世人。殿下只需将此事上报皇上,定能狠狠地参他一本。而一旦没了武安侯撑腰,那沈青雉,又算得了什么?” 林雨柔说完就笑了,依然一副清纯温柔的解语花模样。 可八皇子却皱了一下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林雨柔一眼。 他知道林雨柔在利用他,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明显。 清纯的女子变成食人花,一旦脱了这层皮,恐怕要比蛇蝎还毒辣。 可那又如何呢? 八皇子想了许久,才笑道:“多亏了柔儿,柔儿当真是本皇子的贤内助。” 林雨柔还不知,她那些心思算计早已被八皇子看穿,此刻一听,娇羞地笑着依偎进八皇子怀里。 “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八皇子此话一出,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她头上,她着实愣了好半晌,却强忍着没再说什么。 八皇子长吁口气。 “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武安侯从前曾得尽了人心,在楚元帅名声大噪前,他曾是我西凉的上一任保护神。即便时隔多年,可武安侯之威名,依然响彻于民间。” 八皇子锐利地眯了一下眼,要么做,要么不做,做就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又思忖许久,才唤来一名心腹吩咐道:“你且听着……” …… 武安侯府。 “公子。” 名叫溪风的少年犹豫半晌,才朝楚倾玄走来。他在楚倾玄耳边低语两句,楚倾玄悖然变色。 “凤苍!!”这乃是八皇子的名讳,平日罕少有人直呼其名。 楚倾玄拍案而起,一时间脸色冷沉了数度。 “这是怎么了?”沈青雉进门时,惊讶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楚倾玄。 除少数时候,楚倾玄多是清冷的,甚至是风度翩翩的,他如今这副狂怒,倒是十分少见。 “出什么事了?” 楚倾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摆了摆手,对溪风道:“你且下去。” 等溪风走后,楚倾玄皱眉说:“八皇子出手了,你跟我来。” 楚倾玄在侯府生活这么久,侯府布局他早已摸清,只是平时不去其他地方而已。 他拉着沈青雉的手腕,走在前方带路。沈青雉惊讶发现,两人去的地方,竟然是武安侯的寝室。 第117章 五爪金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即便侯爷和媚姨娘已经很久没归家,但这寝室依然有人日日打理,而方才溪风汇报的消息,正是有人将一些东西放进了寝室中…… 他直奔床榻,一把掀开了被褥。 沈青雉猛地一惊。 “我艹!?” 震惊之下,她竟然爆了句粗口。 …… 沈青雉简直难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只见被褥之下,五爪金龙,金灿灿的。这竟然是一件龙袍! 她无语扶额。 楚倾玄脸色也冷的厉害,这是八皇子的手笔,那个蠢货真是难得竟然想出一个这样绝妙的好主意。 这是蓄意栽赃! 龙袍出现在侯府,而且还是武安侯的寝室,这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武安侯有不臣之心,乃是谋逆,他想取代当今皇室,登基做皇帝! 而这种罪行,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一旦坐实罪名,无论侯府从前有多兴胜,也无论武安侯在军中享有多高的声望,更无论皇家与侯府关系如何,都必须判处极刑! 楚倾玄定了定神。 “这是八皇子的手笔,你准备如何?” 只这片刻之间,楚倾玄就已经给八皇子设想出无数种死法,保准能连着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沈青雉笑得发冷,“准备如何?还能如何?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恭喜他,让我下定决心对付他。” 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一把拿起那件龙袍,皱眉道:“看来侯府还是不太干净,府中也该彻底清洗一遍。” 她眼底厉光一闪。 …… 皇子府。 “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赏!” 不知死活的八皇子一拍大腿,他心情甚好。 “按原计划行事!” “是!” 但没人注意,一只红色小纸人悄悄贴在顺着窗缝溜了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贴在八皇子背部,然后又顺着衣领钻了进去。 可这红色纸人有些奇异,才刚刚碰触八皇子的后颈,就如一滩水似的融化入皮肤之中。 “嘶!” 八皇子摸了下脖子,但后颈干干净净的,可他方才分明感觉有些冷,像是一滴冰凉的水珠砸在了后颈。 他皱皱眉,见并未摸到水迹,也就没有在意。 …… 皇宫这边。 御书房中,皇帝本是正在办公,但突然一名老太监悄悄走来。 “皇上,武安侯府出事了。” “哦?”皇帝合上奏章,下意识道:“可是青雉那孩子又做了什么?她近日安分不少,都有点不像她了。” 侯府嫡女的跋扈之名世人如雷贯耳,老太监听见这话唇角一抽。 “并非,而是……侯府一名下人,原在侯爷院中伺候,方才检举侯爷已有不臣之心,甚至私制龙袍?” 老太监说完,小心觑眼皇帝的脸色,就见皇帝不怒自威,一脸的高深莫测。 半晌,皇帝冷笑一声,“胆大包天!” …… “我等禁军奉皇上之令,搜查武安侯府!” 徐威高坐马上,手持一张盖着玉印的搜查令,一脸冷笑地瞥眼武安侯府的匾额。 上回来这里,那沈青雉没少给他脸色看,曾以他手中并无搜查令为由,强势地将他撵出了侯府。 可有道是风水轮流转。 徐威下马,“给我搜!” 他大手一挥,身后禁军一股脑地涌进了侯府之中。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手持一串佛珠,被嬷嬷搀扶出来。 沈婉竹和沈轩宇也被惊动了,这二人眉心紧皱。 “祖母安心,并无大碍。” 沈婉竹来到老夫人身旁,托住老夫人臂弯。 老夫人拧着眉。 那徐威冷笑道:“死到临头!” “徐统领好大威风,一切尚未盖棺定论,怎就知道我侯府死到临头?” 一声青喝陡然想起,漫天的白雪之中,一抹红衣似烈火,沈青雉气定神闲地从冰雪中走来。 徐威脸色一冷,“沈青雉,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哼!” “我要是徐统领,就该知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阁下的要求我记住了,日后定当好好招待。” 沈青雉弯唇一笑,这时楚倾玄来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立,冷淡地瞥了徐威一眼。 …… 禁军提前得到过徐威的指示,一股脑地冲进武安侯的院落,他们目标明确,在寝室中翻找搜查。 可当掀开被褥后,负责搜查的禁军微微一惊。 “怎么可能?” 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甚至趴在了地上,往床下看,任何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然而…… “徐统领。”一名禁军苍白地来到徐威面前。 徐威志得意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可有找到?” 禁军慌张的摇着头,脸上流下了一行冷汗。 徐威猛然变色,“怎么可能!?” 这明明是八皇子提前做好的安排,未免出纰漏,几乎在布置好后,就立即让事先收买的眼线去检举侯府,按理侯府蒙在鼓里,这事儿应该很顺利才对。 可怎么会这样? 突然间,徐威想到了沈青雉,又想起沈青雉方才那番话,他一愣:“是你?” “徐统领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青雉淡笑,可神色却越发地冷酷。 …… “殿下,出事了!” 皇子府,八皇子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当看见下人过来汇报时,本以为会收到意想之中的好消息,哪成想…… “怎么了?”八皇子危险地眯起眼:“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本皇子,那事竟出了疏漏!” 下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八皇子脸色一变。 …… 检举侯府的下人本是在武安侯的院子里当差,他污蔑主家,被处以车裂之刑。而皇帝为了安抚侯府,赐下了许多赏赐。 等这事告一段落后,沈青雉以那下人背主为由,迅速将侯府上下血洗了一遍。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早在当初刚穿越时,楚倾玄的汤药中被投毒,她就曾整顿过侯府。 哪成想那之后,竟然又有人被收买,居然当真抓出了几个。 其中有一名婢女是林雨柔的人,还有几个分别是八皇子和叶衣月的人。 而最叫沈青雉意外的是,这里头,竟然还有为仁恩办事的! 想到仁恩被老太妃接回京城,她脸色难看。 “好好好,我怎不知,我武安侯府何时竟成了个筛子,不管是谁,都能将手伸进来!” 第118章 小纸人发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气得一拍桌子。 侯府管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已流下了一身冷汗:“大小姐息怒,大小姐喜怒!” 老管家胆战心惊,平时这种事全是他在管,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难辞其咎。 沈青雉从座椅中起身,她脸色越发冰冷,瞥了一眼老管家,怒哼了一声。 …… 侯府的动荡结束后,又过了两日。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事先八皇子绝没想到,这板上钉钉的计谋竟然也会惨遭滑铁卢。而此事还带来不少后续影响。 侯府无端端被污蔑,又岂能善了?父皇那边又怎能不起疑?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想到,这回武安侯府是靶子,有人拿皇帝当枪使。 一旦这事暴露出去,八皇子倒是不怕沈青雉如何,可他父皇真要是发下难来,他这个皇子怕是危矣。 这一日雪下得很大,书房里烧着银丝炭,八皇子召见了徐威,极力地想查清楚到底是何以至此。 “殿下,那沈青雉当日言行不慌,可见胜券在握。卑职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咱们这边出了叛徒,提前将咱们的计划告知给沈青雉,所以她才做出如此应对,令咱们的打算落空。” 啪地一声,八皇子重重拍了下桌案。他森冷道:“查!若正是本皇子身边有细作,杀无赦!” 就在这时,八皇子突然感觉后颈一痒,他先是狐疑,紧接着神色状若疯癫。 “本皇子将登基为帝!” “老七又算什么!” 八皇子目光灼亮,提起一把长剑冲出了皇子府。 “殿下?” 徐威不懂八皇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但直觉不妙。 “殿下,回来,快拦住殿下!” “我看谁敢!” 皇子府众人投鼠忌器,八皇子双目爬满了血丝,他持剑一脸兴奋地说道:“本皇子……不,朕这些年处处被老七压一头,父皇心中只有朕那个七哥,再也没有旁人的位置。” “这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朕才是这西凉当之无愧的皇!” 一脸癫狂的八皇子冲出了皇子府,没人看见,他后颈已经多出一片刺青,那深红色的刺青好似胎记,竟正好是一只小纸人的形状。 “朕是这天下的皇帝!” “待朕登基,朕不但要号令西凉,更是要一统四国!” 八皇子仰天狂笑,附近居民听后一愣,而徐威等皇子府的人更是脸色一白。 “完了!” 这一刻,徐威仿佛天塌了。 他是八皇子的人,早已是与八皇子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八皇子有朝一日登临大统,他将有从龙之功,可一旦站错队伍,一旦八皇子有什么好歹,他作为八皇子的亲信,也将第一个被剪除。 这一刻,不知为何,沈青雉那似笑非笑的脸竟从徐威脑海一闪而过。 …… “皇皇皇……皇上!八皇子……八皇子他造反了,他杀进宫来了!”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闻言眉梢一挑。停顿一瞬,才啪地合上奏折,“岂有此理,老八这是想要干什么,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父皇的存在!” 他重重敲了敲桌子,做出一副震怒的模样。 在旁伺候笔墨的老太监眼角一抽,总觉得……皇上,您这演的,好像有点假呀? …… 当宫中御林军冲出时,八皇子很快就被拿下了,他却还像疯了一样似的大喊着:“放肆!尔等可知朕是谁,朕乃是这西凉天子,是这天下的皇帝!” “杀了你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 八皇子挥剑乱砍,一名御林军以手刀劈昏了八皇子。却没人看见八皇子后脖颈的刺青逐渐脱离了皮肤,化为一只颜色鲜活的红色小纸人,而后又自燃成灰烬。 武安侯府。 沈青雉的脸色有些苍白,却心满意足地睁开眼。 这下子,甭提八皇子智商本就不够用,就算他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绝对难脱身。等待八皇子的下场已可预知,身为一个皇子,口口声声的自称为朕,甚至妄图造反? 沈青雉笑了。 “这便是你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倾玄笑着进门,八皇子那边的事情他已知晓,事实上别看事发没一会儿,可自从八皇子走出皇子府,还一口一个嚷嚷着他是皇帝时,整个京城就几乎传遍了。 沈青雉眉梢一挑,“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龙袍算什么?龙袍这种计策并不安全,就好比沈青雉这边,一旦被事先察觉,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的手段更高明,直接扼住命运的后颈,八皇子断无翻案的可能,就算不死也得被流放。并且妙就妙在,她摸不准皇家心态,不知皇帝是否会顾念父子之情。 但就算皇上顾念也没有,毕竟这事儿压不住,已经闹大了,必须得处置八皇子,否则何以堵天下人悠悠众口? 干完这事沈青雉心情还不错,她起身,快步走向楚倾玄,一把搂住他的腰。 “夫君?”她大眼睛亮晶晶的。 “嗯?” “我突然想起,我好一阵子没去摘星楼了,我想吃清蒸桂鱼,麻辣鸭三吃,还想吃摘星楼的糖醋排!” “好,”楚倾玄笑着,不禁回抱住她,两人贴在一起,她在他怀里笑得很灿烂。 远方,沈轩宇幽怨地看着这一幕,沈婉竹也有点心酸。 这姐弟二人本是一起来找沈青雉用膳的,哪成想他们的长姐竟然又被楚倾玄给霸占了,又被楚倾玄给拐走了。 这楚倾玄上辈子当真不是狐狸吗? 姐弟二人的心情神同步,看着楚倾玄那头,纷纷一脸的怏怏不乐。 与此同时。 “怎么会这样?” 林雨柔摇摇欲坠,一脸震撼。 她最大的靠山,八皇子,竟然垮了。 八皇子完了! “快!” 林雨柔脸色煞白,就连瞳孔都有些失焦。 “马上收拾东西,咱们快回尚书府,这皇子府不能再待了!那个蠢货……他怎么就!” 林雨柔重重地咬了一下牙。 她紧赶慢赶,总算趁着皇子府被包围之前从后门逃走。 这一路上心有余悸。 可在回到尚书府时,还没等进门,就听——“林二姑娘,还请随我等走上一趟!” 第119章 除非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在林雨柔被人带走时,宫中。 皇帝看了眼天色,想起自从祈神医离开后,老七明显进食少了,总是没胃口。 他心下一叹,就算是天子帝王,可如今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李全福,摆驾。” 登上帝王龙辇后,皇帝闭目养神,这龙辇很稳,后头还跟着一列禁军。 途经御花园时。 “皇上,皇上求您饶命啊!老八他准是被人陷害的!” 一名宫衣女子扑倒在龙辇前,她哭的好不凄楚,声嘶力竭道:“皇上,求您看在臣妾为您诞下一儿一女的份上,求您网开一面,行吗?” “淑妃!!” 皇帝脸色一沉,大太监李全福甩了下白拂尘,心下暗叹,这淑妃娘娘怎就这般想不开。 皇子们想争皇位,乃是正常,可八皇子这事儿,已是遮掩不住。 轻则流放,重则杀头,若不拿出个章程,皇上颜面何在? “娘娘,您还是请起吧。来人啊,送淑妃娘娘回宫。” 李全福招呼一声,立即有两名小太监过来。 “不——!皇上,求您饶恕老八,他可是您的皇儿啊!” 淑妃娘娘是八皇子的母妃,她声声恳切,可结果却被小太监架走,她一路直回头,妄图皇帝能改变心意,可帝王无情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帝只瞥了一眼,就又重新合上了眼。 与此同时。 事发之时,八皇子曾狠狠的大闹一场,后来是被人敲晕了带走的。 一觉醒来人已经被关了起来,所发生的那些事他都还记得。 可他想不通,他为何竟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当时所言,全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却好似心中欲念被无限扩大。 “啊——!” 突然一声惨嚎,远远从另一头响起。 八皇子脸色一变,他认出这是林雨柔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 林雨柔一脸惊恐,皇子府的人已被全部活捉,有人受不了酷刑咬舌自尽,林雨柔也没好到哪里去,可她舍不得死,更不想死。 “真的与我无关,还请大人明鉴。” “林二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与八皇子如何,乃是有目共睹的事。你还是快些交代吧,也省得咱们再费功夫。” 林雨柔咬着牙,咬死了不承认,她又能承认些什么? 难道要说,是她拾掇八皇子对付沈青雉,所以才招来沈青雉报复的? 是的,她已经想明白了,八皇子倒了,这绝对是侯府的手笔,与沈青雉脱不了关系。毕竟前几日才刚发生过侯府龙袍一事。 林雨柔这边的审讯还在继续,八皇子却脸色恍惚,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步田地的? 林雨柔…… 可能是因陷入了绝境,他恍然大悟。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若他当初回京,没有多管闲事,没为林雨柔出头,就不会得罪神医祈愿和老七,自然也不会扯上武安侯府。 林雨柔屡次利用他,其实他都知道,两人也算不谋而合,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害得这样惨。 八皇子苦笑不已,可眼底的光彩却彻底的湮灭了。 事已至此,他已知道,他再无翻盘的可能,除非…… …… “听说林雨柔被人抓走了。” 侯府这边,沈青雉得到消息,眉梢扬了扬,她对这林雨柔从无好感。 可也不知怎的,林雨柔和仁恩一样,像打不死的蟑螂,摁死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能死灰复燃。 沈青雉叹息:“也不知这次她能不能逃过一劫。” 若是逃过了,她还得另寻办法对付才成。 她笃定八皇子做的许多事,都与林雨柔有关。 “长姐,”沈婉竹笑吟吟的,她正在帮沈青雉剥荔枝。 眼下正值大冬天,这荔枝可是一个稀罕物,今早才进京,一批进贡给皇家,另一批分给京中的贵人们。 她将剥好的荔枝放在白玉碟子中,才盈盈一笑说:“依妹妹之见,眼下这局势虽对八皇子不利,但也未必是死局。” “哦?”沈青雉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 沈婉竹拿起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挑眉说:“长姐可别忘了,八皇子与九皇女乃是一母同胞。按理九皇女早该回来了,此前曾听闻过风声,却不知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竟然迟迟不见人影。” “又是九皇女?” 沈青雉心说这可真是个稀奇人物,一直活在传说之中。 她自从穿越后,曾不止一回听说过九皇女凤千舞的大名,却还从未见过这个人。 沈婉竹说:“八皇子与九皇女兄妹情深,若她知晓八皇子出事,准是要回来的。而这九皇女的魅力无远弗届,想当初人在京城时,曾有不少公子爱慕于她。” 沈青雉眯了下眼,她一下子想起楚倾玄说过,他本是习武之人,可他的丹田被九皇女废了。 她下颚一绷,突然心里不太好受。 沈婉竹看出她心情不好,暗暗怪自己多嘴,她失言了,哎! “不过长姐也不必多虑,就算九皇女当真回来,也还有妹妹,还有轩宇,还有大哥和父亲他们,总会护着长姐,不叫长姐受任何委屈。” “这话说的,我还怕她不成?” 沈青雉轻哼一声,沈婉竹失笑。 …… 沈青雉吃了一肚子荔枝,揣着暖手炉,见外头的雪已经停了。 她踩着厚实的积雪来到楚倾玄这里,见他窗户开着,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衣,人看着越发的清冷淡泊,仿佛在修身养性似的。 他手中执着一支画笔,单手背负身后,时而蘸点墨水,又时而在画卷中描上几笔。 “夫君,你在画什么?” 沈青雉探头探脑地走进去,一脸好奇。 知道她怕冷,楚倾玄让在旁伺候的溪风关上了窗户,又差人多搬几个火盆过来。 “画你。” 他笑着,一把将她扯入怀,执起她下颚就深深地吻了下。 沈青雉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唰地一下脸色炸红了。 奇怪,明明又不是第一次接吻,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好半晌,她几乎都要被他亲软了,他这才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轻轻喘息。 而沈青雉则是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水亮的眼睛看向了桌案。 登时,她眼角一抽。 “你!!” 这个人画的,竟然是…… 第120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么妖媚、这么迷人的一面。 楚倾玄曾以才情名动天下,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而这一手丹青,更是画的栩栩如生。 只见画卷铺陈,画中的人儿一袭烈火红衣,她媚眼如丝,好似噙着水汽,那神色十分勾人。而双颊染着酡红,一头黑发凌乱地铺散在被褥间,红唇轻启,欲语还休…… 沈青雉不禁捂脸。 楚倾玄画的,竟然是两人那日被沈轩宇打断的好事。 “色胚!”她咬着牙,红脸瞪了他一眼。 此时屋里的温度已经上来,或许是因火盆摆的多,又或许是她被这幅画勾起了燥热,竟出了些薄汗。 楚倾玄瞥眼在旁等着伺候的少年溪风,溪风一愣,抿了抿嘴,不太情愿地退出去,还帮二人关好了房门。 等人一走。 “你想干什么?”沈青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楚倾玄眉梢一挑,突然一用力,就将她打横抱起。而她只觉天旋地转,下意识地勾住了他脖子。 “夫君……”她软绵绵地唤着他。 楚倾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其实没想做什么,玄卿是他另一个意识,是他分裂出来的一部分,二人可以交流,但不达成统一。 有玄卿在,除非是情难自禁,否则他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毕竟…… 那就仿佛在当着另一个人的面表演活春宫,哪怕那‘另一个人’其实是他自己,他也受不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 当他把人送上床,单手支着额,侧首躺在她身边。 沈青雉缩在床里侧。 呸,信了他的邪!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 “若只是想要看看我,难道需要上床吗?” “那不然呢,青雉期待为夫做些什么?” “咳,什么叫做我期待,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 她转了转眼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的好像他不想一样。 楚倾玄眼底盈动的笑意越发浓郁,这个人怎能如此的招他喜爱。 他心里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喟叹。 ‘楚倾玄,我警告你,你可千万别乱来。你喜不喜欢是你的事,可你这个身子我还要用呢!’ 玄卿在心底阴狠地警告他。 楚倾玄的好心情不翼而飞,眉眼都仿似挂上了霜。 他用力按了下眉心。 玄卿玄卿,他到底该如何解决玄卿? 如何能令玄卿彻底沉睡呢? 哪怕只一天也好…… 楚倾玄叹息着,轻轻的抱住了沈青雉,然而这依然是不得不禁欲的一天。 …… 沈青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睁眼时发现外面又刮起风了,似乎又在下雪了。 屋里没点灯,但透过窗纸能看见外面的红灯笼光线,她一时间思想有些跑偏。 红灯笼让她联想到过年,虽说如今才刚入冬不久,距离年关还有好长时间,但也不知……等过年时,父亲和媚姨娘是否会回来? 还有她那位远在边关的庶长子大哥沈若愚。她还从未见过沈若愚呢。 “你在想什么?”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却不像平时柔和,倒是带了几分轻佻。 沈青雉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玄卿??” “嗯哼。” 玄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虽然躺在床上,但也是刚‘出来’,还没来得及起身。 玄卿翻身下床后,抖了抖袍袖,想到楚倾玄爱穿白衣,他脸色顿时不好。 “难看死了。” 亲自点燃了蜡烛,他三两步走向衣柜,打开一看,好家伙,跟那披麻戴孝似的,除了白的,没别的颜色,一整排衣服,全是一模一样的,连花纹都没有,素净的厉害。 “去,给我叫几个裁缝,弄些好看的衣裳来。” 沈青雉眼皮子一跳,“我不去!还有,把我夫君还给我!” 这家伙颐指气使,态度不好,当她是什么?她才不伺候。 玄卿眉梢一挑,这张脸若是楚倾玄,便该仙姿玉色,可换成了玄卿,却是俊美无俦的邪魅。 他眯了一下眼,突然一步逼近了沈青雉。 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他危险地凑过来,俊脸几乎要怼在她脸上。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的夫君!” “啊??” 沈青雉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说起来,这两个家伙……是真精分啊。 她有时会觉着,像是一对长相一模一样,但性情喜好完全不同的双胞胎。 她闷了闷,“我不承认,我只要我夫君。” 玄卿眉头皱的更紧了。 “啧。”突然捏住她下颚,迫使她仰起头来凝视她。 “不是都一样,你到底在嫌弃什么?” 他这姿态,简直一副‘本大爷愿意屈就简直便宜你了’的模样。 沈青雉:“呵呵!” 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懒得理你。” 她跳下床,穿上靴子往外走。 嗯……楚倾玄抱她上床时,她没有脱靴子,恐怕是她睡着后,楚倾玄帮她脱的。 见她腰肢一扭,玄卿脸色黑了。 “慢着。” 可沈青雉没理他。 玄卿来气了,抖手一甩,她白日时穿过来的斗篷,兜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披上,若你因我风寒,回头那蠢货又得念叨我不可。” 玄卿转过身,不再看沈青雉,一副与她相看相厌的模样。 沈青雉眉梢一挑,“谢咯!” 说完裹上斗篷就走了。 …… 沈青雉走后。 “公……”溪风进来,正要请示是否备膳,毕竟天都黑了,而公子去还没用膳。 可玄卿眯了一下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溪风一惊,马上闭了嘴。 他算是楚倾玄的亲信心腹,在楚倾玄身边伺候多年,关于楚倾玄的一些秘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就好比这玄卿。 而关于玄卿的传闻,那可真是太多了。这人一旦疯起来,没人能制得住。 “呵,滚出去,少在这儿碍眼。” 玄卿说完,便收回了视线,溪风片刻都不敢耽搁。 玄卿坐在八仙桌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咚咚咚地敲击着桌面,听这节奏,似乎他正烦着。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楚倾玄。”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心底安安静静,并无任何答复。 玄卿:“……” 往常玄卿被压制,尤其是在京城时。 对楚倾玄来讲,京城是个‘特殊’的地方,人在京城时,这具身体多是由楚倾玄做主,玄卿要是想出来,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除非是像上一回,楚倾玄受到来自外界的强烈刺激,才能叫他趁虚而入。 可这回,却好似不同? 更像是…… 第121章 玄卿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更像是…… 楚倾玄,自己放弃了这具身体,将掌控权让了出来。 可他到底意图何在呢? 玄卿又突地想起了沈青雉。 “呵!” 他冷笑,眉眼好似染上了一抹阴。 …… 翌日,一座墨染修竹的屏风后,雪白的纱帐垂落下来。 睡在帐中的男人徐徐睁眼,毫不意外,他眼底闪过一抹讽刺邪气。 “公……公子?”溪风进门,小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玄卿,当瞧见那熟悉的傲慢邪魅,登时心里一咯噔。 溪风连忙垂下头,玄卿淡淡地扫他一眼,他起身,撩开了帐子。 “去,换个人伺候,更衣。”明摆着不待见溪风,不愿让溪风服侍。 溪风脸色一紧,“这……一直是奴才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呵,当真如此?”玄卿戏谑,他和楚倾玄记忆共通。所以他知晓,少年溪风本是楚倾玄从城外捡回来的。后来随着楚倾玄住在战神府中,可…… “既然你说‘一直’跟在他身边,那为何倾玄当初入赘侯府时,你却没在他身旁?” “这……这是因为公子将奴才留在了战神府中。” 玄卿没少一挑,笑得越发轻佻。 他弯腰,亲自穿上白靴,才起身道:“那时世人皆知武安侯府于他而言乃是龙潭虎穴,他视你如亲弟,他顾惜着你,所以才将你留在战神府中。可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竟然任由他在侯府被人欺凌辱虐?” 溪风忌惮玄卿,可这玄卿未免太莫名其妙。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怀疑奴才的忠心?” 溪风气得脸都红了。 “奴才只盼着公子能够好,若公子不好,奴才比任何人都心疼。您……您又懂什么!以当时那样的情况,奴才留在战神府,好歹还能为公子做一个内应,一切皆是公子的布局。若非公子提前防备了一手,恐怕当初闫先生的消息,公子也未必知晓。” “不提这个我险些忘了,当初倾玄外出寻闫先生,闫先生曾是战神府客卿,与倾玄亦师亦父,亦兄亦友。可自从出了京城后,倾玄沉睡,换成以我为主。而那一路上,我曾遇见数起袭击。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他身边出了叛徒。” 溪风一怔,震惊地看着玄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玄卿是一条疯狗,他除了他自己,谁也信不过,甚至就连楚倾玄,他都谈不上相信。 他有此怀疑属实正常,可溪风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玄卿冷冷地瞥他一眼,“退下,少在这儿碍眼。” 既然楚倾玄自愿放弃掌控权,把这个身体交给了他,那他也正好做点事情,查些事情。 …… “怎么又是你?” 沈青雉来找楚倾玄,岂料定睛看了几眼,却发现这人依旧是玄卿。 “为何不能是我?”玄卿瞥他一眼,他穿的依然是白袍,将一个荷包挂在了腰上。 轻蔑瞥她一眼,他哼了声,跨出房门。 沈青雉无语扶额,她觉得玄卿像刺猬,而且还有些危险,但有时又心性幼稚跳脱的像一个孩子,这人可真是多变,就像个不安分的炸弹。 玄卿出了一趟门,直奔城里的成衣铺子,他吩咐人拿来上好的料子,又试了几件成衣。 他不喜欢楚倾玄惯穿的白,白意味着纯洁,也太过苍白,他不喜这样寡淡的颜色。 灵机一动,他选了套黑衣。这套以上以金丝纹线,绣着矜贵的曼珠沙华,雍容大气,十分显赫。 当他穿上后,俊美的一张脸,搭配这样的衣服,倒是别有一番魅惑。 “走,随……随本公子听曲儿去!” 玄卿是个张扬的,大摇大摆地前往城中一家戏院。 楚倾玄曾是战神府的大公子,出入的全是风雅之地,也曾有不少熟人。 一些人认出他这张脸,纷纷震惊道:“快看,那不是楚公子吗?” “他自从毁容后很少外出,而就算毁容前,出入的地方也顶多是酒楼书香斋之流,他怎么会来这儿?” “害!侯府那位沈姑娘待他可真好,看看他那张脸,竟然完全治愈了,一丁点疤痕都没有。” “如此人物,当真是玉容无暇!” 玄卿摸了摸自己这张脸,眉眼邪飞,就算不经意也带出三两分魅惑。他眼底涌出些许笑意。 “她倒是做了件好事。” 曾想若有机会,定要将沈青雉剜目拔舌,削断四肢,制作成人彘,以此报复她从前虐待楚倾玄的仇恨。 可因沈青雉和楚倾玄的关系发生质的改变,连带着他也投鼠忌器,不得不顾忌。 玄卿来到戏院后,很快这消息就传了出去。 “岂有此理!” 侯府,沈轩宇气得脸色铁青,少年不忿道:“他到底在作什么妖?他竟然去戏院?城里的戏院虽不像青楼,但也绝不是干净的地方,快去派人打听打听,他人在一楼还是二楼!” 若是一楼还好些,一楼是大厅,可二楼全是私密的雅间,戏院里养的戏子姑娘可不少,若他出现在二楼,若他当真做了点儿什么…… 沈轩宇脸色阴沉如水。 “他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长姐的事情,我说什么都得废了他不可!” “冷静。” 沈婉竹也听说了这事儿,心思一转,就知道沈轩宇肯定得炸毛,所以她是特地过来灭火的。 沈婉竹怀里抱着个‘账册’,这本账册等于楚倾玄生平。 她若有所思地翻了翻,直至目光停顿在其中一页上。 “他恐怕……”不是楚倾玄,这和楚倾玄的行事作风不符。而按照账册中所记载,曾经因为某事,楚倾玄曾‘心性大变’…… …… “大小姐,姑爷……楚公子,他去戏院了!” 沈青雉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就听下人这样汇报。她眼皮子一跳。 那个玄卿怎么把她夫君带去那种地方?要是他敢用楚倾玄的身体做出点什么,她肯定饶不了他……可,想是一回事,但因玄卿和楚倾玄一体共生,是楚倾玄的副人格,这精分的家伙真想要对付,怕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下人又说:“方才二少爷已派人去打听,得知楚公子人在戏院二楼的雅间中,好似还点了许多酒……” 砰地一声,沈青雉拍着桌子站起身。 她黑着脸,杀气腾腾说,“走,备马车,去戏院!” 第122章 九皇女,凤千舞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杀过来时,来到二楼雅间。一进门就先闻见酒气熏天,那男人穿着一袭魅惑雍容的黑衣,黑靴踩在椅子上,他手里拎着壶美酒,俊美的脸颊染上了桃红。 可沈青雉记得,楚倾玄分明是千杯不醉的,为何换成玄卿使用这身体,竟然显露出醉态? 她扫他一眼,又看来看四周,见这雅间里并无姑娘家,她脸色这才缓和点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啧,”玄卿皱着眉,“我没想干什么,为何你在他面前温和的像只小白兔,在我面前却是这副模样?我与他一体,你也明知道我是他。” 沈青雉皱着眉,他除了脸和楚倾玄一模一样,其他地方全都不同,而像这样看着他,她有种割裂感。神色,气质,沉淀的底蕴,被邪魅,危险,血腥,轻佻,不详所取代。 沈青雉心里发闷,她没急着带他回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哼!”玄卿像是与她相看两相厌,自顾自地饮着酒。 半晌,沈青雉才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住口!’ 心底响起楚倾玄的声音,一直状似的楚倾玄难得发生,可玄卿本就是叛逆的,偏要和楚倾玄作对。 “想知道?”他笑了,半眯着眼睛看向沈青雉。 ‘玄卿,我让你住口!’ ‘想让我住口,无非是不想被她知道,你这个蠢货从前有多蠢,又有多窝囊。可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你又以为你能瞒多久?’ ‘闭嘴!’ 两个人在心底无声吵架。玄卿臂弯搭在膝盖上,他突然笑得很恶劣。 “想知道,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沈青雉:“……” 怎么感觉这人这么欠揍,她拳头都硬了,但不行,这身体是她夫君的。 她气成了包子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玄卿顿感无趣,“没意思,在那个蠢货‘回来’前,你我之间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他起身,作势往外走,但步履又顿了顿。“我已经足够迁就你了,他身上那些伤,那些疤痕,有多少是侯府嫡女造成的,你心里一清二楚。” 他说的是侯府嫡女,而不是沈青雉,很早以前,当楚倾玄发现沈青雉身上的疑点时,玄卿就明白了,毕竟他与楚倾玄思路共通,只是楚倾玄比他更理智。 他们都知道,沈青雉不是从前那个人,若非这,就算楚倾玄再如何阻拦,他也会按捺不住地出手。从他诞生开始,他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 他在保护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是在保护另一个自己。 …… 沈青雉觉得他莫名其妙。 接下来两天,玄卿浪在外头,花钱大手大脚,出入了很多地方,但有一件事让沈青雉安心,他似乎是不近女色的,至少没去过青楼。 “楚倾玄他在搞什么?之前他一回京就变回来了,怎么如今又把玄卿放出来了?”她实在想不通,头大如斗。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传闻中的九皇女,凤千舞,她回来了。 这天雪下得很大,沈青雉心烦之下出门散心,听说皇家那边已经做出对八皇子的判决,即将流放苦寒之地。八皇子的母妃虽想求情,但奈何帝王无情,在哭求了几遭后,差点被打入冷宫。 至于林雨柔那边,因八皇子的事情遭牵连,如今人似乎还在大狱中。 “可怜啊,想当初尚书府林家的大公子也曾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哪成想自从林母死后,他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一蹶不振,日日醉生梦死,林二姑娘被下大狱,他竟然还有心情寻欢作乐。” 沈青雉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的议论声。掀开车帘往外看,呼呼的风雪在狂刮,一名身材枯瘦的男子瘫在雪地中,她愣了好半晌,才想起这人是林雨柔的嫡亲兄长林瑞峰。 可初见时,林瑞峰高大魁梧,身姿伟岸,据传曾被誉为练武奇才,但如今脸颊深陷,瘦的像把皮包骨,仿佛身体早已被酒色给掏空。 她还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人了,但只看了一眼,她就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就在这时。 一辆马车停在林瑞峰身旁,林瑞峰烂醉如泥,身上还有一些酒后吐出来的秽物,味道实在称不上好闻。 “殿下,是尚书府的林家大公子。” 当沈青雉的马车和对方交错时,她听见一记忧愁的,温柔的,却也清脆的,很是悦耳的女子嗓音从那辆马车中传出。 “林公子?他竟变成了这样。” 沈青雉一顿,殿下?殿下用来称呼皇家的皇子或公主,男女都可使用。那辆马车中的又是哪位? 就在此时,一只纤纤玉手掀开马车的帘子,车夫搬来脚蹬摆在马车边,一抹金灿灿的衣角映入沈青雉视野,随之是女人柔软的腰肢,满头秀丽的黑发。 “是九皇女!” “九皇女竟然回来了?”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女回来定是为了八皇子,她与八皇子乃是一母同胞!” 马车中,当那个女人转身,沈青雉看见一张秀美的,脱俗的,却也忧愁的美丽面容。 她一下子想起楚倾玄曾和她讲过一件事。 九皇女,凤千舞,曾废了楚倾玄的丹田! …… 凤千舞下车后,来到林瑞峰身边,她怜悯地看着形若枯槁的林瑞峰,哀愁地轻轻一叹。 “阔别至今,竟已是物是人非……锦绣,帮林公子一把,让人送他回尚书府。” “殿下,这不好吧?您今日才回京,听闻尚书府林家得罪了祈神医,万一……” 凤千舞轻笑一声,可如此忧郁的美人,就算笑着也叫人心碎。 “没事,送他回吧,他也是个可怜人。” 众人说:“殿下当真心善!如今谁人不知,尚书府林家已经走上了下坡路,林尚书接了几个差事,屡次出错,已经失去了帝心,更得罪了祈神医。” “是啊,殿下仁慈,那林二姑娘如今深陷牢狱,人人恨不得避开尚书府,生怕沾染林家的晦气,也就只有殿下不嫌弃。” 凤千舞惆怅地看着这银装素裹的皇城,突然这时,她听见一名少女的声音。 “原是九皇女,臣女见过九皇女。” 闻言转身,凤千舞瞳孔一缩。她首先看见一袭火红的衣裳,险些被那火红灼伤自己的双眸,她厌恶红,厌恶这样张扬鲜明的色彩。 可随后,她看见一张绝美的面容,那是沈青雉,侯府嫡女沈青雉,令倾玄公子入赘侯府的沈青雉! 第123章 挑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自然见过沈青雉。从前她人在京城时,她沈青雉是两个圈子的,她身边全是端庄优雅的贵女,而沈青雉因脾气嚣张被誉为京城第一女毒瘤。 她看不起沈青雉,可楚倾玄是她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她爱惨了楚倾玄,可那人油盐不进,最后甚至入赘武安侯府。 凤千舞还记得,楚倾玄大婚前,她曾苦苦央求,“倾玄公子,娶我,与我成亲,不比与她好?” 可男人冷漠一瞥,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好似在看微不足道的一粒尘。 于是她知道了,他是恨她的,厌她的,更加不屑她。 他宁可选择那毒瘤一样的沈青雉,也不愿意选择她。 “……沈青雉!!” 忧郁美丽的凤千舞冰清玉骨,可此刻看着沈青雉,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有一瞬险些红透了眼眶,嫉妒自眸中一闪而逝。 可是很快,她就调整过来,甚至还掀唇一笑,仿佛心无芥蒂。 “沈姑娘,许久不见。不知令尊可还安好?” 沈青雉皱了一下眉,想起武安侯和媚姨娘曾遇刺一事,那件事至今依然没能查清楚,当初的土匪只知是受人指使。 莫不是和凤千舞有关?要不她怎一开口就这样问? “父亲自然安好,劳烦殿下挂念。” 凤千舞柔和一笑,“本宫这次外出游历了许久,这趟回来也想与一些老朋友好好的聚一聚。明日请帖送上贵府,还请沈姑娘带着倾玄公子一起来参加。” 沈青雉:“……” 这指名道姓的,就差没直接说了,邀请她,是为了楚倾玄,是为了让她把楚倾玄带出来。 感觉怪奇怪的,就好像小三在正室面前蹦跶,司马之心昭然若揭,这九皇女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 “这怕是不成呢,夫君今日繁忙,没空外出。” 她一口一个夫君,像是打太极,却听得凤千舞眼底渐红。 “看来本宫的面子还是不够大,沈姑娘自是比本宫尊贵,本宫就算是皇家血脉,是这当朝的九公主,可又算得了什么呢?” 含沙射影,明摆着骂沈青雉不识抬举。 沈青雉笑得更开心了,“殿下怕是误会了,臣女夫君器大活好,这几日夜夜繁忙,他累的厉害,臣女是心疼他。况且……殿下好歹是皇家公主,如此约见一有妇之夫,是不是不太好?也不怕皇家名声受影响?” 器大,活好?? 凤千舞懵了片刻,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沈姑娘,我与倾玄公子乃是挚交,想见他无可厚非。倒是姑娘如此善妒,已是犯了七出之条。” “我还真就善妒了,至于七出不七出的,怕是殿下多虑了……夫君入赘我武安侯府,只有我沈青雉休夫的道理,而没他休妻的可能!只要我一日不休夫,他就依然是我沈青雉的男人。” “哦对了,听说殿下曾对我那夫君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凤千舞又是一僵。 沈青雉深深道:“且行且珍惜,活着不好吗?还请殿下珍重,可千万要好生活着,愿能千岁长寿。” 没人看见她指尖一动,悄然无息,一粒粉尘落在凤千舞身上。 “沈青雉,你放肆!你见了我家殿下不但不行礼,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你如此诅咒殿下,我等饶你不得!” 凤千舞身旁,一名婢女扬声呵斥。 沈青雉哧笑,“我好歹生来就是个一品,比得上皇家公主。谁比谁尊贵?倒是你,区区贱婢竟也敢如此申饬于我?来人!给我打!” 她一声令下,侯府侍卫有些懵逼,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一步踏出。 “沈青雉!”凤千舞脸色变了变。 “殿下,这贱婢口无遮拦,为殿下四处树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殿下跋扈,仗着是皇血欺凌于我。我这是在为殿下分忧解难,殿下不必感谢。” “你!”凤千舞气得有些哆嗦。 沈青雉却看向侯府侍卫,“打,打死了为止!我侯府尊严不可欺,今儿也正好杀鸡儆猴!” 说完,她撇唇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眼凤千舞,就转身登上了马车。 “放肆!”凤千舞咬着唇,正欲一步上前,却被亲信扯了一下,亲信无声地冲她摇着头。 她双目通红,看向那名挨打的婢女,婢女已开始惨嚎。 亲信道:“殿下,不必与那沈青雉一般见识。左右她也张狂不了多久,您不妨想想,您这次外出所遇见的……假以时日,她怕是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凤千舞深深吸气。 “呵,从前竟是我小瞧了她。” 她双目通红地看向侯府马车,沈青雉已坐着马车走远了,而与此同时…… “你还不出来?” 不远处,一座茶楼之中,玄衣皱着眉,看着楼下那一幕。 “凤千舞归来,看沈青雉的样子要与她为敌。那九皇女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当初就连你都没能在她手中讨着好,你就当真放心让沈青雉胡来?” ‘我不放心,所以。’ 下一刻,玄卿的神色逐渐变了,变成了清冷平淡,两个人格瞬间切换。 楚倾玄笑叹一声,“她何苦,这是将她自己变成了活靶子。” 而他知晓,沈青雉特意挑衅凤千舞,不过是想帮他出口气而已,是因他曾说过,他自己的丹田,被凤千舞废了。 马车中。 沈青雉绷着脸,她正琢磨如何处置凤千舞。她的夫君她当然要自己护着。 突然一阵风雪刮了进来,还没等看清,就突然被人按在马车里热情的吻住。 “唔!”她睁眼的一瞬间,看见楚倾玄的脸,他迫切地撬开她唇齿,将她双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 砰砰,砰砰砰,这颗心在为她而跳。 好半晌后,沈青雉险些窒息,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 “青雉……”他笑着,笑得很艳,很好看,融化了一身冰雪般清冷的气质。而他的手一下又一下,轻顺她黑亮的秀发。 沈青雉狠狠呼吸呢,“你变回来了?你要亲死我?” 他缱绻一笑,用自己的额头轻蹭她的头,“别把自己置身危险中,九皇女没那么好对付。” “我又不怕她!” 她瞪圆了眼睛。 第124章 玄卿心态炸裂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伤了你多少,我定要完完整整的索回,不但要讨回那些账,还要加倍的还给她!” 她凶起来像头被人激怒的小豹子。 楚倾玄一怔,才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好半晌后,他用下颚轻轻蹭蹭她发心,眼底噙着笑,有些事至今回想依然能勾起他心中暴虐的念头,每当这时候,玄卿都在蠢蠢欲动。 可这回不一样,他只是觉得心中很暖,或许是因为有了她。 “青雉……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让你自己陷入危险中,若单只凤千舞一人,并不可怕,可她背后盘根错节,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沈青雉抿了抿嘴,“我会尽量谋而后动。” 楚倾玄吻她一下,“你的夫君没那么好欺负,那些事,我一样可以解决。” “你能否解决是你的本事,而我想帮忙是我的心意。” 往他怀里蹭了蹭,沈青雉才抱住他脖子,莫名地问:“当初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倾玄沉默一瞬,他的过往,她曾好奇,她有次想问,可那时候两人的感情不像现在这样深,当时的他并没有回答。 而这一次…… 他仍是摇头,却不是因为难以启齿,而是知道,若她知晓,她会心疼。 他不愿她心疼,哪怕她的心疼会使她更加的怜惜他,在往后的日子里更加对他好,可他依然不想要那样。 所以他云淡风轻地说:“都已经过去了。” 轻轻的揉揉她的头,像抱个小娃娃似的,让她扯着身体坐在他腿上。 沈青雉心里发闷。 突然想起楚西城曾说他不干净的事,说他与凤千舞有过妻夫之事…… 她垂眸,“你们真的……没做过吗?” 楚倾玄一怔。 失笑。 怎么可能呢,他身心都是干净的。以前没有爱过任何人,甚至不爱他自己,直至遇见青雉,他有了喜欢的人,有了朕是的存在。 他也从未碰过任何女人,更从未让任何女人碰过自己。 “对她而言,我那时只是一条冥顽不灵的野狗,她会想要驯化这条狗,让这条狗屈从,臣服,她的魅力无远弗届,迷的天下人神魂颠倒,而唯有我是一个例外。” 握住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发生过任何你所担心的事情。别嫌弃我。” 或许他该庆幸,至少他的身体还是干净的。 沈青雉抿了抿嘴,野狗?驯化?屈从?臣服? 她其实是诈他。他只要一解释,难免会带出一些东西来,而也如她所想。 凤千舞……那人还真的是做了好多事。 呵! 她眼珠子都红了,重重地一咬牙。 而此刻的楚倾玄浑然不知已掉入她的圈套陷阱中,不知不觉就被她给套了话。 心底一个声音响起。 ‘蠢货!’ 玄卿可劲地嘲笑楚倾玄,“所以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把我放出来?以前京城一直是你做主的。” 他能感知楚倾玄的思想,在接下来可能还是要以他为主。 楚倾玄:“………” 实不相瞒,他只是不想表演活春宫。 想尽快按自己的心意拥抱他最喜欢的人,而不是稍微做点什么,都要担心心底那个煞风景的人格冒出来捣乱。 玄卿:“???”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思考的东西会在第一时间传递给我?你这个畜牲!阻止你的幻想!’ 楚倾玄:“……” 这是他想了许久才想到的办法,是深思熟虑过的,必须让玄卿和青雉相处,让玄卿了解青雉,只有让玄卿放心,他才可以‘沉睡’,又或者是封闭他自己,不听,不看,不打扰。 玄卿:‘……’ 智障!楚倾玄,你住脑!! 感情竟然是为了这个?竟然是为了和沈青雉上床? 楚倾玄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色胚的? 玄卿心态都裂了。 · 马车回到侯府后,楚倾玄亲自抱着沈青雉进入府中。 两人一同躺在了床上,合盖一条被子。等沈青雉睡着后,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额头。 不久。 噌地一下! 男人猛的跳下床,瞪着床上的沈青雉心里直愠气。 玄卿又出来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贞操不保的危机迫在眉睫,楚倾玄那家伙已经打定主意了,唯一限制他的就是因为玄卿,可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难道只要他和沈青雉相处,就一定能接纳她,一定能忍下这种事? 这身体也是他的,是他玄卿的!万一碰了哪了女人,着身体就脏了,就不干净了。 玄卿又气又急,看着床上浑然不觉的沈青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睡什么睡!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在即将把人扯下床时,一个声音从脑海跳出。 ‘你要是敢吵醒他,我就立即和青雉圆房。’ 玄卿一僵。 “楚倾玄,你是人?我白护着你这些年,我这是养出一头白眼狼?” ‘我见色忘义,况且你也是我一部分,保护我就是保护你自己。’ “你无耻!!” 玄卿到底还是住了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楚倾玄的脸皮竟然这样厚? 他做了个深呼吸。 “我与你喜好不同,比如你总是一身白衣,但我从不穿白衣,你喜欢沈青雉,而我顶多因为你的存在而不折磨她而已,我已经足够妥协,足够让步,你别得寸进尺。” 楚倾玄没搭理他。 “楚倾玄!!!” 玄卿不禁怒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弄脏这个身体,我真的和你没完!” 玄卿说完,又阴森森一笑,邪气冲天的威胁。 “你平时对她亲亲抱抱也就算了,那已经算是我法外开恩了,我已经够容忍你了。” “可你要是真敢和她做最后一步,别怪我立即去青楼点一堆姑娘,到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继续下去!” 楚倾玄:“?” 玄卿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长吁口气。 “所以,我这不是已经留有余地。” 看来,他要解决的,不仅是自己愿不愿意当着玄卿的面儿表演活春宫的事,还有玄卿的心态。 这人真的太偏执,死也要身心干净的死,他太讨厌女人了。 第125章 以爱为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一觉醒来,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身旁,却摸了一个空。 发现楚倾玄没在身边,她一下子就醒了。 心里有种预感。 等睁开眼,果不其然,男人不知何时拖来一把椅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把椅子上,脸色黑的厉害,就跟他身上那件黑衣似的,黑,但也华美华美的。 他抱臂环胸,冷沉沉地看着她直愠气。 沈青雉眼角抽了抽,一脸无奈地直扶额。 “麻烦您二位下回再切换,请提前告诉我一声,谢谢。”不然每次从睡后醒来,都要面临身边人心性大变,迟早有天她得像他似的变成个精分。 玄卿脸一僵,他‘哈’地一声,像是气笑了,不屑哼笑着。 沈青雉:“……” 玄卿是刺猬,这是个刺儿头,她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她施施然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竟然就……甩甩甩,甩袖走人了? 玄卿一愣,当她小脚跨出房门,他薄唇抿了抿,眸中光彩明明灭灭。 看着她一袭红衣的背影,他想起很遥远以前的一件事。 那是战神楚元帅出征后。 …… 元帅出征前,待楚倾玄冷漠,可好歹他是府中嫡子,就算冷淡他,无视他,可下人们照顾的也还算周到。 元帅出征后,楚倾玄的生活指标直线下降,府中继室夫人掌家,这有一个循次渐进的过程,一开始是饭菜变冷了,月钱被克扣了,下人不再拿他为重了,然后为了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那时候楚倾玄年岁且幼,府中随便来个下仆杂役都能踩踏一脚,可以肆无忌惮地甩他脸色看。而那时的楚倾玄还曾期待着,或许楚元帅回来就好了,或许只要元帅父亲班师回朝,一切就能改变了。 但直至有一天。 也不知继室夫人发了什么疯,一日深夜突然闯进他居住的院子,恶毒地骂他是贱种。 “那贱人当年好是猖狂,可如今又如何,元帅不在乎她,更不在乎他生下的贱种!” 继室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一夜年幼的楚倾玄险些被活活打死,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知,那一天是他生母与楚元帅从前大婚的纪念日。 也从那时开始,本就不妙的处境雪上加霜。 一年后,这战神府的嫡子空有虚名,可遍体鳞伤,瘦的想把皮包骨一样,在战神府中挨苦受虐了无数。 直至有回冬夜,雪下的很大,楚西城看他不顺眼,喊来两名小厮,按着他的头,把他的脸按进冰冷的湖泊中,窒息,濒死,那是一种溺亡的感觉。 在楚倾玄意识模糊不清时,玄卿被分裂出来,那时他满脑子的杀意,那一刻甚至想毁了整个战神府,可他人单力孤,只能蛰伏。 不久后,战神府死了两个小厮,一个是因酒醉后摔进冬日冰湖里淹死的,另一个是外出为主子办事不幸被马车撞死的。 自此楚倾玄在明,隐忍,按捺,忍辱负重,如履薄冰地活着。而玄卿在暗,负责处理一些不干净的,血腥的,不光彩的,杀戮的,但只要人在京城,不知为何,楚倾玄总是压制着他,似乎是生怕他莽撞,怕他按性子胡来。 玄卿不喜女人,他见过最多的,也是打过交道最多的,在他和楚倾玄生命中留下最深印记的,便是那位战神府的继室夫人,其次是九皇女凤千舞。 这两个女人都曾伤害过他们,一个憎恨着当年被楚元帅明媒正娶的原配发妻,好似情根深种深爱着元帅,又在这种“爱”之下疯狂,做出了诸多加害。 而另一个也是以爱为名,行伤人之实。 有回凤千舞在战神府做客,战神府起了火,楚倾玄在大火中毁容,却无意中救了凤千舞一命。 事后凤千舞发现,所有人都爱慕着她,可唯有楚倾玄不同,她先是示好,示好不成就想征服。 她曾囚禁过他很长一段日子,酷刑,驯化,想折断这一身硬骨,但凤千舞没能得逞。 玄卿一直骂楚倾玄蠢货,大抵是因此而来。 “救人而无好下场,救她不如救一条猪狗,她或许比猪狗都不如。” “有些人披着人皮面,可活的如畜牲,善心只会伤害自己,又何必?” “这天下无人值得,生平所遇多是伤害,既这人世从未善待你我,又何必善待这人世。” 玄卿厌女,又或者说,他讨厌的不是女人,而是那些以爱为名的疯子。 他也以为,楚倾玄像他这样,这一辈子,终其一生,永远不可能触碰情情爱爱。所谓情爱多是丑陋。 可楚倾玄变了,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人伤了一次又一次,心里竟好似保留着一片纯净的土壤,为何记吃不记打? 有些事就算思路共享,就算明白楚倾玄的所作所为,可玄卿是难以理解的。 女人都是恶鬼,以爱为名的疯子更比恶鬼还可怖,女子在他眼中皆是扭曲的,为何楚倾玄能爱得起来? 他是真的不明白。 …… 接下来数日,陆续有一些消息传来。 听说晋王世子韩愈宁再次被皇上指派了差事,也听说九皇女凤千舞回京后,在京城引起很大的骚动,诸多权贵子嗣不断地递上拜帖求与皇女一见,也曾听说九皇女曾进宫面圣,为八皇子凤苍求情。 这使犯下谋逆,本该被流放的八皇子,最终被罚终生看守皇陵,但八皇子从前的那些心腹和相关之人可没这么好运。 “大小姐。”下人打听了一圈消息,过来汇报。 “禁军统领徐威从前为八皇子办事,听闻他和林雨柔如今关押在大狱中。” 八皇子尚未出发前往皇陵,可等他走后,怕是那二人要被处置。 “另外,九皇女今日好似大病了一场,身子莫名虚弱,宣了太医,但太医束手无策,今日一直用汤药养着。” 沈青雉弯了弯唇,想起那日遇见回京的凤千舞,这是她暗中坐下的手脚,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以及,这是晋王府老太妃发来的请帖。” 第126章 又见仁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嗯?不提这事儿我险些忘了,这老太妃将仁恩接下山,听闻王府那边曾因此事闹腾过,她以长辈身份压人,似是以死相逼,曾闹过好一阵子。” 沈青雉接过下人呈上的请帖,想起老太妃对仁恩的偏袒。 “有意思,这恐怕是场鸿门宴。” “那咱们去是不去?” “自然要去。” 沈青雉打开请帖看了看。 “这战书都已递到咱们面前来,若是不去,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精心准备。” 况且太妃好歹是长辈,下帖宴请她,她真要是拂了人家的颜面,怕是后头还得有不少麻烦。 “准备准备,明日赴宴。” …… 玄卿这阵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沈青雉也不知他在忙什么,翌日她乘上马车前往晋王府。 太妃并非单独宴请沈青雉,也请了许多其他人。 “稚儿来了。” 晋王妃本是眉头紧皱,一看见沈青雉,她眉头松开些,但脸色依然不大好。 这阵子因太妃山做主张将仁恩接回来,王府这边没少生事,王妃费神地按了按眉心。 “稚儿等下当心,今日……太妃怕是没安好心。” 王妃以前和沈青雉起过冲突,但已冰释前嫌,眼下这一颗心是向着沈青雉的。 “多谢王妃婶婶,青雉省得。” 沈青雉笑着和王妃寒暄,这时外头有人喊道。 “战神府三公子到——” 楚西城? 韩愈宁行刺事件后,那人曾昏迷了许久。 马车帘子一掀,楚西城一副苍白憔悴的模样,他看着有些虚弱,像重伤未愈,也好似得了场大病。 楚西城下车后,一名下人搀扶着他,他随意一瞟,看见了沈青雉。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挖苦,竟然冲她笑了笑。 沈青雉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光,没当回事。 “忠勇伯府秦公子到——” “悍威将军霍无深到——” 随着一个个人名高唱通报,沈青雉狐疑。 “这怎么……”来的全是男的?且全是年轻有为的。 王妃脸色不好,紧拧着眉。 “本妃方才得了信儿,太妃今日也请了九皇女,那些人恐怕是为九皇女而来。” “啊这……”早就知道凤千舞是个万人迷,也没成想魅力竟大成这样。 京中有头有脸的,不管是她听过的,没听过的,几乎全来了一个遍,少数没来的,也是因有事在身,实在是来不了。 众人翘首以盼,就连楚倾玄那自诩风流倜傥的色胚,都按着尚未长好的伤口,兴致勃勃地盯着王府大门口。 沈青雉唇角一抽,只觉这九皇女当真邪性,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糊汤? 九皇女未至,倒是老太妃先一步出场。 “晚辈向太妃请安。” 京中这些权贵子嗣一见了太妃就连忙行礼。 沈青雉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见仁恩低眉顺眼地跟在一旁,她垂首沉默无声,托着老太妃臂弯。 身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衫,一副尼姑打扮,脖子上,手腕上,挂着紫檀木的佛珠,眉心一点朱砂,但颜色不像从前那么艳丽,乍看像是黯淡了不少。 而从前张扬跋扈的一张脸,如今只剩下平静从容和清秀,乍一看竟有几分恬静的味道。 沈青雉眉梢挑了挑。 晋王妃神色复杂道:“这趟回来,仁恩性子收敛了不少,似是变了许多。” 可仁恩从前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很难叫王妃改观。 …… 似乎是察觉沈青雉的打量,仁恩抬头看了一眼。 双方目光交汇时,仁恩薄唇一抿。 她绞了头发当姑子,曾住在山上的尼姑庵,曾夜半被行刺,那事儿虽是八皇子所为,可蒙在鼓里的仁恩却以为是沈青雉干的。 她薄唇越抿越紧,眼光有些发阴。半晌,她竟然和颜悦色地冲沈青雉笑笑。 沈青雉:“?” 看来这人是长进了不少。 老太妃拍拍仁恩的手:“去吧,你也好些时日没见过京中的这些朋友了,去和她们打个招呼。” 老太妃别有深意地看眼沈青雉。仁恩轻声应下了。 “沈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仁恩捏紧了一串佛珠,竟然还真有几分佛韵。她宛如脱胎换骨。 “姑娘客气了,争见不如不见。” 从前仁恩因救过世子韩愈宁一名,曾被今上钦封为郡主,但后来韩愈宁上请圣上,这郡主头衔已被剥去了。 沈青雉这一句姑娘,令仁恩僵了僵,她眼睛里像是跳着团鬼火,沙哑着嗓子道。 “此前诸多事,是仁恩有错,还尚未向沈姑娘赔罪,还请沈姑娘能不计前嫌。” “姑娘客气。” 沈青雉懒得应付,只觉得越发无聊。 晋王妃道:“稚儿,本妃日前得了一些珠宝,正好趁此,你陪本妃品鉴品鉴。” 好歹曾疼过仁恩一场,王妃现下一见仁恩就难受,看出沈青雉兴致不高,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提议。 沈青雉随王妃转身,仁恩见二人亲亲热热,重重地咬了一下她自己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红透了眼珠子,眼眶阴郁的好似要滴血。 可只片刻,她就已经调整过来。她不再是从前的她了,曾吃过许多亏,也如沈青雉所言,确实有所长进。 可……回想山上庵子,曾遭遇过一场杀劫,仁恩攥紧了手中佛珠,捏得自己手指发白。 她生平最恨的,一个是拿她当枪使,把她害成这副天地的林雨柔,另一个便是沈青雉。 可如今林雨柔因被八皇子牵连,已身陷囫囵,自然不足为惧,那就只剩下沈青雉了。 “尚书府大公子,林瑞峰到——” 外头高唱一声,尚未走远的沈青雉愣了愣。 一回头,就见本是高大魁梧,可如今已瘦成一把枯骨的林瑞峰,穿着过于宽松肥大的衣袍,一副单薄模样,步履虚浮地走了进来。 “向太妃请安。” 林瑞峰作揖,他眼底爬满了血丝,沙哑着嗓子,下巴上生满了胡茬,看着很是憔悴。 沈青雉:“……” 老太妃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今日请的这些人,要么是与凤千舞有关的,大抵是凤千舞那位万人迷皇女的舔狗,要么就是与自己有仇的。 她皱了一下眉,看眼仁恩那头。仁恩弯了弯唇,平静地冲她一笑。 沈青雉:“……” 没安好心,实锤了。 第127章 悍威将军,霍无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林大公子,许久不见。” 楚西城冲着林瑞峰虚拱了一下手。 林瑞峰道:“三公子客气了。” “林公子难道也是为九皇女而来?”啪地一声,楚西城打开扇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扇了扇。 “呵,就他?一个酒囊饭袋的窝囊废?”就在这时,一粗犷豪迈的声音响起。 林瑞峰死气沉沉地看过去,就见一名男子身高八尺,一身的悍匪之气。 “快看!” “那是捍威将军霍无深!” 霍无深本是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长腿搭在一把椅子上,此刻将长腿放下,当他直起身板时,更衬得他高大伟岸,一身的悍匪之气。 这人一身侵略性,不像将军,更像强盗。 他咬牙一笑! “林大公子,本将军曾听说……你曾收藏过一副舞儿的肖像图?看来你也有意于舞儿?” 旁人提起凤千舞,都是尊称九皇女,像霍无深这样亲昵的,倒是少有,会坏皇女的清誉,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示威,这代表他志在必得。 林瑞峰消愁憔悴,“霍将军多虑了。” 他无力地冲着霍无深拱了拱手,“便是从前,瑞峰也不敢做那种美梦,更何况,是如今。” “你倒是识相。” 霍无深满意了,尚书府如今已经这德行,保不准什么时候林尚书就被掳了官职了,这没落已是必然,高门大户的坍塌只差临门一脚。 他轻蔑一哼,旋即看向了楚西城。 “楚三少,似乎也是舞儿的爱慕者之一?” 楚西城倒是不怕他,还悠哉地晃了晃扇子:“如皇女那等皓月似的佳人,天下男子谁人不爱?” 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虽未正面回答,却成功挑起了战火。二人对视,仿佛有噼里啪啦的雷电霹雳声响起。 沈青雉看着这一幕,脸颊轻轻抽了抽。 凤千舞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祸害?她怎么就没看出凤千舞到底哪儿好?要说长相,其实也就那样,比起自己还要差上一些,要说人格魅力,单冲她曾对楚倾玄做过的那些事,就能知道那是个变态,八成是心理扭曲。 这种疯子变态又哪来的人格魅力? 所以她是真想不明白,凤千舞这万人迷到底哪里迷人?还是说男女审美不同,所以自己才无法理解? 可,就算审美不同,可只要是个正常人,脑子稍微正常点,都不该像霍无深他们那样儿,对那种人求之不得。 …… 仁恩一直表现的很安分,她多半是低着头,只有偶尔趁沈青雉不注意的时候,才会悄悄看眼沈青雉,又或者打量一下这四周。 霍无深和楚西城坐在一处,这俩人皮笑肉不笑地打机锋。就算离的远一些,也能看出霍无深眼底的不善。甚至就连表面上伪装一下都不乐意,他似乎丝毫不怕他因一个女人而变得善妒。 仁恩眯了一下眼,悄悄唤来婢女,将一个纸条塞进婢女的手心儿。 不久。 …… “将军,恐怕有诈。”副将缄默,之前一直像哑巴似的跟在霍无深身旁,但自从霍无深收到一张小纸条,这副将绷不住了。 “卑职听说,那仁恩曾与侯府嫡女沈青雉有仇,她恐怕是想……” “是想利用本将军当枪使?”霍无深意气风发地自信一笑,“她若是想利用,本将军倒也不介意配合一番。但首先她得拿出足够的筹码……走吧,随我去见她一见。” 一个僻静的角落,仁恩已在此恭候多时。 “仁恩见过霍将军。” 霍无深浓眉一挑,仁恩低眉顺眼,语速却飞快地说:“仁恩之前得了些消息,九皇女回京那日,曾在城中遇见沈青雉。二人曾因楚倾玄起争执,许是沈青雉言语不敬,这才将九皇女气病。” 一听仁恩提起楚倾玄,霍无深眼里就直冒火。他是真不明白,那楚倾玄到底哪里好了? 不过……九皇女确实回宫之后生了场怪病,宣了许多太医却不见起色,那气色是越发的憔悴了。 霍无深眯了下眼,他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仁恩一直深深地埋着头,直至霍无深都走远了,她才压力骤轻地松了口气。 这霍无深年少有为,本是草莽出身,却受今上赏识,当还只是一名少年时,便已在战场冲锋陷阵,迄今死在他手上的不知有多少,而面对一个这样凶神恶煞的人物,仁恩难免会有些压力。 “郡主……”旁边的婢女欲言又止地唤她一声。 仁恩脸色一冷,“别再叫郡主,我已没了那尊贵的身份和头衔。” 说这话时她咬了咬牙,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婢女连忙垂首:“……姑娘,您特意让霍将军来此,难道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将军此人自视甚高,他行事自由章法,旁人干涉不得。我已做了我所能做的,至于接下来如何,就要看沈青雉的运道了。” 说完这话,仁恩又紧紧地拧了拧眉。 “你回头去打听打听林雨柔那边,就算她已被关进天牢,但她害我至此,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是。” 婢女轻声领命,仁恩长吁了口气,可眼底却满是森然。 …… 沈青雉和晋王妃聊了聊,王妃也并非闲人,好歹是个主人家,得负责招待其他女眷。 沈青雉自己出来逛了逛,今冬雪多,白日时,黑夜时,总能见雪花洋洋洒洒。 她伸出一只手,白嫩的掌心向上,接住了一片雪花。 “卟嘶卟嘶,”像是毒舌吐信的声音响起。 沈青雉:“???” 懵了懵,回眸一看,就见楚西城按着尚未长好的伤口,他躲在衣角,冲她勾了勾手指。 “楚三少,三公子,您这是在干什么?” 楚西城咬着牙,“过来,有事告诉你。” 沈青雉将信将疑。 直至楚西城又催了一声,她这才缓慢地踱步而来。 飞檐下,楚西城俯看她这张面容,定定地打量她许久。眼底好像划过了什么,才清了清嗓子说:“你当心霍无深,那是个疯狗,他方才离开一趟,之后就让他身边那名副将四处寻找你身影,怕是想对你不利。” 沈青雉:“???” 第128章 凤千舞来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霍然一僵,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楚西城。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上赶着冲自己卖好? 这是在提醒自己?算不算善意,算不算关心? 可要是从楚倾玄那边的关系来论,她俩应该是敌人才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楚西城一脸莫名其妙,他觉得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而已。 咚地一声,用合拢的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 “傻了?回魂儿了。” 他又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和你多说了,总之你自己当心吧,我得走了,去看看九皇女来了没有。” 说完他就急切转身,一副色鬼色胚的情急模样。 沈青雉一脸糊涂,“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她揉了揉自己被他拿扇子敲痛的头,是越发地想不明白他。 …… 楚西城走后没多久,霍无深的副将发现了她。 “沈姑娘,我们霍将军有请。” 沈青雉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儿:“他请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啊。”她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副将一愣,像是没成想她竟然是这种脾气。 副将不满地皱了一下眉,他家将军曾是白丁出身,甭看如今已有官职在身,但私底下也有不少人嘲笑将军是个泥腿子。 京中的一些世家子嗣、权贵之女,有那清高的,看不上将军,仿佛与将军挨得近一点,就要沾染将军身上的土腥气。 副将下颚一绷,面带不善地看了眼沈青雉的背影。 …… “她是这么说的?”霍无深搓了搓下巴,副将已将沈青雉的回绝如实汇报。 霍无深锐利地眯了一下眼,“呵,这武安侯府的大小姐,脾气还挺大。” 霍无深是近日回京的,对沈青雉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 战神府的楚西城是京中第一纨绔,而沈青雉是第一毒瘤,这俩人在京里出尽了风头,可私底下也有许多人不耻这二人所为。 “将军,恕卑职直言,那沈青雉未免太过狂妄!” 副将愤愤不平,霍无深哼笑一声。 “她有这个狂妄的资格。可不要忘了,她父武安侯,曾是军中上一代战神。若非武安侯卸任,哪还有战神府什么事啊。就好比楚元帅,他征战边关十来年,可如果换成武安侯带兵,哪里用得着这么久。超品侯之女,她不狂妄谁狂妄。” 霍无深言语像赞誉,可他眼底已一片冷色。半晌,才起身道:“山不来就我,那么我就去就山。走,去会一会她。” …… “沈姑娘别来无恙。” 当霍无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沈青雉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喝茶。 外头怪冷的,那风刮啊刮,她如今已经回到厅里了。 而这花厅要属女眷为多。 所以霍无深一亮相,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不是悍威将军霍无深吗?” “霍无深是来找沈青雉的?”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怎么以前从未听闻过这二人有所交集?” 沈青雉与霍无深,确实不熟,仅限于打过几次照面,彼此都曾听闻过对方的而一些事迹而已。 从前霍无深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他先天家世不如人,只能靠后天加倍的努力。能有今日的身份和成就,全是他用自身血汗换来的。 所以他这人其实是自傲的。 京中众多权贵子嗣表面一看人模狗样,无不担着一官半职,可又有几个是真正靠他们自己的真本事? 单凭这点,他就足以碾压九成以上的人。 至于沈青雉,生来就是个一品,贵为侯府嫡女,大概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屹立在金字塔巅峰的那种人。 但此刻身材高大的霍无深,却一副狂妄无礼的模样,似笑非笑地俯瞰着这位‘巅峰’。 “你们这些人……” 沈青雉放下茶杯,眼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难道除了别来无恙、好久不见,就没有其他新鲜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入冬了,入冬总是伴随着过年的气氛,以前见不到的一些人,也在这时登场了。 “哈!” 霍无深短促地笑了声,收回之前的狂妄无礼,倒是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沈姑娘如此模样,也不知是真山崩而面不改色,还是天生高傲?” “随你理解,我有我的活法。” 霍无深:“……” 似乎碰了个钉子,但莫名有点欣赏她了,京中贵女有几个像她这样的? 满不在乎,潇洒快活。 但也不排除,她眼高于顶,压根没把他霍无深放在眼里,所以才如此随意不客气。 正当霍无深这么想时。 “九皇女来了!”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 霍无深双目发亮,陡然抬首,看向了前方。 凤千舞的皇女马车另有规格,不像回城那日古朴低调,马车上竟是镶嵌着金边,雕刻着华美纹路的,而马车的帘子竟是一只浴火的凤凰。 沈青雉依然坐在椅子上,但看着那只浴火凤凰却皱了一下眉。 皇室姓凤,凤凰亦是皇室的标志。 看来九皇女这边的水挺深啊,毕竟,就连从前的八皇子,都不配使用这凤凰,她是沈青雉目前所见的第一人。 凤千舞的脸色有些苍白,被宫女扶着下了马车后,她掩面轻咳了一声。这一声轻咳,顿叫在场诸人提心吊胆。 “殿下这是怎了?可是患了风寒?太医呢,还不快过来!” 楚西城急着表现,两眼发亮地凑过来献殷勤。 明明他自己重伤未愈,时不时地伤口疼,脸色比起这位皇女好不到哪去,可如今一见凤千舞,竟像是激动的,双颊腾地红艳起来。就连那双多情还似无情的桃花眼,都变得水汪汪的。 “本宫无碍,只是近日不知为何,常会有些乏累。”凤千舞一脸虚弱,说完又咳了一声。 楚西城登时表现的比谁都心疼。 “来人,怎么伺候的?今日雪下的这么大,还不快为殿下加件衣裳?王妃娘娘,这厅中温度怕是有些低了,还请王妃让人多添几个火盆。” 可谓是无微不至,楚西城一顿操作猛如虎,转瞬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沈青雉眼皮子一跳,这么舔狗的么?也不怕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而此时,凤千舞朝沈青雉看来,她本是一副温温柔柔的雅气面相,在这一刻好似变冷了几分。 就好似这漫天的风雪,让人心都凉透了。 第129章 不就是阴阳怪气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两人对视时,沈青雉红唇浅笑,遥遥冲着凤千舞举杯示意,可神色却好似透着几分轻慢的笑意。 霍无深站在沈青雉身旁,“舞儿!” 他大笑着,豪爽地大踏着步子迎向凤千舞。 凤千舞眼色一柔,“霍将军。” 霍无深近乎贪婪地看着她,距离二人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 那时霍无深尚未出京,楚倾玄也尚未入赘武安侯府,而凡是楚倾玄所在,总会有凤千舞的身影。 “瘦了,你这些日子人在京外,可是过得不好?堂堂皇女,怎如此劳驾你自己。” 凤千舞轻笑,“此一行也有不少收获,就好比,偶然听说了一些秘辛……” 凤千舞笑着看向沈青雉那头。 沈青雉:“嗯??” 怎么又扯上她了,这皇女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好像掌握了什么有关于她,而她却被蒙在鼓里的东西。 沈青雉心道好笑,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因凤千舞的到来,霍无深一时转移了注意力,抽不出空管沈青雉这边。 沈青雉于他而言,不说是一粒卑微的沙尘,但至少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倒是凤千舞,那是真真正正被她搁在心里的。 沈青雉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由晋王府操办的宴会变成了大型争宠现场。 无数狗子摇晃着尾巴梁烟发亮地凑到凤千舞面前,当然最里层,由霍无深、楚西城这些人霸占着,他们是身份最高的一批人。 以他们为例,地位差一点,家世背景不如人的,不断往后顺延,一些实在不配凑上去的,也在伸长了脖子贪慕地凝望皇女的容颜。 “好家伙!” 沈青雉好似被震惊,拊掌道:“这魅力,果真无远弗届。” 晋王妃不知何时出现她身旁,此刻也是一脸费解地看着凤千舞那边。 “九皇女生来便是如此,自幼便常有这种盛况。” 就冲凤千舞这万人迷光环,沈青雉心道,比起这本书远在北冥国女扮男装的大将军女主,倒是这凤千舞更像拿错了女主剧本。 不过…… “按她展露出来的神奇,怎么着,也不该没名没姓。” 可书里却并未提及这部分。 难道是因为提前死了?很有可能。 楚倾玄是书中大反派,亮相时已经掌控了西凉,按他在书中黑化成魔的性子,一朝得势,定要与凤千舞清算。 凤千舞的恶行可没比原主差多少,甚至某方面来讲还要更加的恶劣。 可,“也有可能是另一种……” 另一个猜测就是,凤千舞,也许和后期变成血腥和尚的七皇子凤栖桐一样,改头换面,换了个身份? 沈青雉思忖起来。 · 在有如众星拱月的簇拥下,凤千舞浅笑着来到花厅之中。花厅这边的女眷,多数脸色不太好看。 每当京中举办类似的宴会时,都会有不少适龄婚配的贵女来参加,这其实跟大型相亲没差多少。可凤千舞一登场,夺尽了那些权贵子嗣的注意,让这些贵女坐上了冷板凳,乏人问津。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人家好好的相亲宴被破坏,又有谁能开心得起来? 除非是像沈青雉这种心大的。 “沈姑娘,日前本宫曾邀你一叙,没成想姑娘推了本宫的邀请,转头却答应了王府这边。” 凤千舞笑吟吟的,却好似在说沈青雉不识抬举,不给她面子。 “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凤千舞一怔。 沈青雉微笑,但冷漠。 “本姑娘与殿下之间从无任何情分,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朋友,萍水相逢,连泛泛之交都称不上。然晋王府却不同。” “我侯府与王府乃是多年世交,这乃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皇女这番比较,听着着实可笑。” 不就是阴阳怪气吗,谁不会? 沈青雉这番话翻译一下,可以这么理解——你凤千舞又算什么东西?你是我的谁?我认识你吗?让我给你面子,你配吗?远近亲疏,你凤千舞就是个远疏! 当场,有那心思玲珑剔透的,不禁手拿帕子轻咳一声,或是借着喝茶掩饰,再不然就是衣袖掩面暗自偷笑。 怼得好!怼得棒棒的! 经过这一出,沈青雉倒是不意间收获了一些贵女的赞赏。 凤千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姑娘的脾气着实如传闻所言,本宫自愧弗如。” “殿下可是在暗指我嚣张跋扈狂妄无礼?那我还真就觉得您马后炮了,我沈青雉本就是这样的,京中之人,无人不知。当然,自愧弗如这一句,我大方接受了,殿下确实不如我。” 她笑弯了眼睛。 凤千舞缓缓地磨了磨牙,攥紧了手中的香帕。 半晌,她才挺直背脊,仿佛在维系皇家子嗣的尊严,却红透了眼眶。 “楚三公子,霍将军……”欲语还休。 霍无深脸色一冷,大步上前:“沈青雉,你什么意思!” 沈青雉眉梢一挑,“我又怎么了?” “你如此羞辱舞儿,安的是个什么心!” “呵!霍将军怕不是多管闲事,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在羞辱她?我不过就事论事,怎么着,这年头难道随便聊聊也犯法?” 聊天当然不犯法,可沈青雉错就错在这份‘随便’按错了地方,她对凤千舞的态度已可称之为不敬。 霍无深的脸色越发森冷,他轻轻拍了拍凤千舞的肩膀:“舞儿,你且去旁歇着。” “霍将军……”凤千舞仰面望着霍无深,眼眶依然是红的,却好似盈动着继续感激崇拜和柔情。 霍无深也不禁回了个温和的笑容,可等再次看向沈青雉,那英武不凡的一张脸,已是彻底冰冷了下来。 “听说虎父无犬女,武安侯曾是我西凉上一任战神,想来侯府教养出来的姑娘本事定然也不差。本将军今日在此厚颜讨教,沈姑娘,还请赐教吧?”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却掀唇狠辣地一笑。“想来沈姑娘,应该不会驳了本将军的颜面才是。” 沈青雉:“……” 这狗比没安好心! “我要是拒绝呢,霍将军是不是要说,虎父犬女,而我就是那个犬女,不配做我爹的女儿?给我武安侯府丢人了?” “哪里,不过是切磋切磋,沈姑娘总不会是怕了吧,若如此,霍某确实不得不重新评估姑娘你。” 呵呵,上赶着讨打的,不揍一顿都对不起他。 第130章 能屈能伸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起身。 “霍将军好生无耻,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欺负我这种小女人,你常年在外带兵,而我常年养在深闺,更何况男女有别,天生体质差异悬殊……不过,我答应了。” 霍无深:“?” 他本来还以为沈青雉会拒绝,可竟然答应了? 沈青雉眯着眼,弯唇笑得特美艳。 “毕竟这年头,像霍将军如此勇气可嘉的,当真不多了。” 上赶着找打,一心求打的,求着被虐挨揍的,可不正是不多。 · 霍无深划下个道儿来,厅外白雪地皑皑,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健壮魁梧,他挺胸抬头,昂藏而立。 “这沈青雉是活腻了?”有人一脸诧异。 “那可是霍将军啊,她虽是侯府嫡女,可我听说她顶多会点花拳绣腿而已,她竟然还真想和霍将军切磋?” 切磋不过是好听的说法,任谁都能看出,这沈青雉分明是得罪了九皇女,而霍将军是在为九皇女出头。 “不知死活,等着看好了,霍将军只需一招就能击败她。不过……既然这场切磋是霍将军提出来的,我想大概不会太早结束。不然霍将军还如何为九皇女出气。” 有人抱着这种想法,并不看好沈青雉,甚至觉得,这沈青雉没准是脑子进水了? 活着不好吗。 “稚儿……”晋王妃忧心忡忡,眉心紧拧道:“你是金枝玉叶,何必与那莽夫置气?若你看他不顺眼,都回头侯爷和你大哥回京,再让他们帮你报复回去便可,何必亲自来呢?” 王妃是真的操碎了一颗心,她以前看不上沈青雉,但自从得罪过人家,而人家又大度原谅后,她就真把这孩子搁在心里了,觉得这孩子不错。 今日若沈青雉有个好歹,按武安侯府那一大家子的心性,怕是非疯不可。到时候,可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揍一顿就能完事的。 王妃至今都记得,沈青雉年少时,曾有一个贵少爷欺负过她,不小心害她手臂脱臼,回头那贵少爷被人打断了两条腿,还外加被砍掉了一只手。这事一直没证据,不能证明到底是谁干的,但大家又不是没脑子。 准是武安侯府所为,就算不是侯府亲自为之,也肯定是侯府授意的。 “王妃婶婶不必担心,”沈青雉淡然一笑,解下自己火红的狐狸披风,她信步走入了风雪之中。 “稚儿!”王妃心口一跳,想阻拦,但已经晚了。 · “请吧,”沈青雉一脸淡定,霍无深眯了下眼,“沈姑娘,得罪了!”几乎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迅猛出手,一把握住沈青雉的臂弯,便想要折断。同时长腿一脚踹向沈青雉的膝盖,若是这一脚踹实了,沈青雉膝盖骨随了,那从今往后只能做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他是想存心废了沈青雉!如打断手脚,让沈青雉瘫痪一辈子!可霍无深突兀变色,沈青雉灵活的像个泥鳅,滑不留手的,他才刚抓住她,她步履一错,就鬼魅似的出现他背后。霍无深心中警铃大作,才刚要转身,轰——!沈青雉比霍无深更狠,一拳瞄准了霍无深颈椎,这一拳之力能令他高位截瘫,往后脖子以下,再没有任何知觉。可霍无深心惊肉跳地接下了这一招,大手握住她拳头,整条手臂都被她震麻了,感受这凶狠沉重的力道,霍无深本是胜券在握的表情渐渐变了。“沈姑娘倒是藏的一手好拙。”“我当你夸我,如何,霍将军满意吗?惊不惊喜?”二人谈话时,便已你来我往的互攻了十几招。霍无深咬了咬牙,这丫头怎么这么邪门儿!沈青雉竟有这样的身手? 厅中,那些权贵子嗣和富家小姐在观战,见二人竟谁也不服谁,谁也拿不下谁,纷纷一副做梦似的表情。 “不可能吧?” “听说霍将军年少时就曾一拳打死过一头白虎,他入伍之前曾是猎户,天生神力,靠打猎为生。” “一定是霍将军在怜香惜玉,是霍将军让着那沈青雉!” 否则又如何解释? 宁可相信霍无深手下留情,也不愿相信一直以来被众人轻视不屑的草包废物有此真本事。 凤千舞坐在一把椅子上,唇角抿紧,不悦地看着这一幕。 霍无深他在这做什么?为何要给沈青雉放水? 另一边,楚西城打开的扇子挡住了下半张脸,勾魂夺魄的狐狸眼不笑也像笑,可他下颚线条严肃,薄唇已然抿直。手里攥着一枚暗器,他原是打算若沈青雉撑不住了,就暗中出手救下沈青雉。 可此刻看着场中二人,这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 啪地一声,楚西城扇面合拢,他紧皱着眉心观察着二人的武功路数。 “承让!” 在又是一掌之后,沈青雉还在原地,可霍无深竟然提气一跃往后退了十几丈,他冲着沈青雉拱了拱手,好似这场“切磋”已经结束。 沈青雉:“……” 这霍无深怎么这么无耻呢?说要打的人是他,见拿不下自己果断撤退的人也是他。 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吗? “霍将军,青雉佩服!”她虚虚地拱了一下拳,神色满是意兴阑珊。 霍无深一愣,有那么一刻脸色发僵:“沈姑娘言重了。” 两人话语打机锋,但只有彼此才能听出是什么意思来。 沈青雉佩服,佩服的又是什么?佩服他厚脸皮,不要脸罢了! 霍无深深呼吸,扭头就走,但一看见凤千舞那双哀愁的眼睛,顿时心里又一拧巴。 “本将军想起府中有军机尚未处理,容霍某先行一步!” 说完又看了一眼凤千舞,却见凤千舞满是惆怅。 霍无深:“……” 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不上不下,难受得很,噎得他发闷。 …… “沈姑娘果真厉害。” “真是没想到,沈姑娘竟有这种身手,能与霍将军平分秋色。”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胜一筹。”沈青雉笑着寒暄。 和霍无深打了一场,她倒是因此出了名,部分人对她有所改观。 但也有人道:“这沈青雉可真够猖狂,霍将军明明是让着她,明明只是和她闹着玩儿,不然若霍将军认真起来,她根本不可能是霍将军的对手。” “可不是,她毕竟是侯府嫡女,有侯府为她撑腰,霍将军是不得不妥协,这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 第131章 亲了一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有人私底下说算话,对于这些放屁的,沈青雉呵呵一声,漠然一笑,直接无视。 “沈姑娘。” 就在沈青雉闲的无聊,准备和王妃说一声打道回府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唤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愣了下:“陈小姐?” 这位正是陈汝聘,前不久曾在陈家见到过。 陈汝聘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她笑着递出一张帖子:“姑娘回府后再看。” · 沈青雉告别王妃后,拿着陈汝聘给她的帖子转身走出王府。 “沈青雉!” 就在她即将钻进马车时,背后有人叫住了她,是楚西城。 “唔……”一脸费解地看了看楚西城,狐疑道:“你叫我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学的武?”楚西城眉心打了个死劫,开门见山地问,在他看来以二人的关系并不需要虚与委蛇,既然疑惑不解,那直接问就是了。 可沈青雉却因他熟稔的语气而沉默。 “难道我什么时候学武还得告诉你一声?那我日常几时吃喝拉撒睡,是不是也全都得请专人向你报备一声?” 楚西城被怼的不轻,“你这个臭脾气,本少爷之前白帮你了,哼!” 他气得甩袖走人。 “谢了。” 他步子一顿。 “白眼狼!” 又骂了一句,他才不太自在地加快走人。 沈青雉失笑,“这人奇奇怪怪的。”看着好像并不是很可恨,可如果要在她楚倾玄和战神府之间做选择,那还用想吗?当然是选楚倾玄啊! …… 沈青雉走后,王府这边。 仁恩低着头,来回磨着牙,脸色忽青忽白的。 霍无深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对沈青雉出手了,可仁恩并没有开心,因为沈青雉并未出手,甚至还因一番拳脚惊艳了许多人。 仁恩深吸气,她不能再莽撞,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王府之中,只有老太妃一人护着她。可按照之前韩愈宁将她送进山上尼姑庵的经历,当时老太妃反对,却险些被一起送上山与她作伴。 真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老太妃恐怕护不住她。 仁恩眼眶发红,“世子哥哥,你怎就这么狠的心!” 她想着韩愈宁那不苟言笑的冰山面容,心里感到越发的难受,半晌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 “殿下?” 沈青雉走后,凤千舞就做出一副疲倦姿态,“走吧,回宫。” 她扫了一眼花厅之外,那里曾是沈青雉与霍无深比武的地方。 她抿了下唇,才阴晴莫测地收回视线。 …… “让我看看,陈汝聘她到底给了我什么?” 回到侯府后,沈青雉打开陈汝聘给她的帖子,上面的内容让她一愣。 她皱了皱眉,又认真地想了想,才若有所思。 “可她为什么要帮我?”她一脸莫名其妙。 …… 第二天。 清晨天亮时,雪已经停了。 满院子的下人忙着扫雪,丫鬟婢女裹着厚厚的冬装为沈青雉提来热水。 自从入冬之后,沈青雉每一天一洗澡变成了每两天一次,实在是太冷了,就算屋子里烘了好几个火盆,可她总觉得这房子四面漏风,或许是心理作用。 不过讲真的,她还真有点怀念现代世界的钢筋水泥。 “阿欠!”沈青雉洗完澡打了个喷嚏,穿着一套白色的里衣。 一件厚衣裳披在她身上。 “谢谢,”她以为身后是负责伺候的婢女,她即便是对婢女也常说谢谢。 可一双如玉似的手却挽住了她长发,用一条长巾子帮她绞干头发上多余的水分。 她好似嗅见一阵清新好闻的香气,回头一看,眼神亮了:“夫君?” 一抬手,袖子自然下滑,露出一截儿白皙纤细的手臂。她白生生的小手挂在了男人脖子上。 啊,她的大火炉,大暖炉,他总算回来了。 最近玄卿使用这个身体,常常把她夫君拐的不见人影,她都快得相思病了。 两只小手挂在楚倾玄脖子上,她晃呀晃呀的,“夫君,你要多回来看看呀,不然我忘记你怎么办?” 楚倾玄一顿,一边继续帮她擦头发,一边说:“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沈青雉是个贪睡赖床的沈青雉,甭提这大冬天了,就算是天气暖和时,她也常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沈青雉又丧了,“难得你回来,但我不能陪你,我等下还得出趟门,不知要忙活多久。” “是出去办事吗?” “去见一个人,”她神秘兮兮地这样说,然后狡黠地眨眨眼,足尖一点就转身走了。 楚倾玄:“……” 楚倾玄拎着长巾子追上来,继续帮她擦头发:“你要去见谁?” “想知道啊?” “嗯。” “好奇?” “嗯。” “可偏偏不告诉你!哼!” 十分傲娇地一扭头。 楚倾玄:“……” 无可奈何的笑了,“好吧。” 他知道,她大概是生气玄卿常常跑的不见人影,害她不能看见自己这张脸,他轻叹。 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呢?天晓得他有多想…… ‘不,你不想!’ 玄卿煞风景的声音从楚倾玄心底传来。 楚倾玄眼角轻轻一抽。 看,就是这样,又是这样! 只是想吃口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 沈青雉梳妆完毕后,让人准备了马车,楚倾玄送她到大门前。 “稚儿,早去早回。” “噗——!”沈青雉忍俊不禁,“稚儿都是长辈叫的,你这么叫让我感觉你像我的爹。” 楚倾玄:“?” “希望回来还能看见你。” 沈青雉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一下他脸颊,然后就一溜烟地钻进了马车。 等马车扬着鞭子走远后,愣在当场的楚倾玄才怔怔回神。 他抬指轻触自己被她吻过的脸颊,抿了抿唇,然后笑了,这笑容变得越发温柔,不再只是浅浅笑意,就连旁边经过的下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好心情。 ‘啧’,玄卿在楚倾玄心底砸了一下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而要是沈青雉在此就能帮他总结,这是恋爱的酸腐味呀亲,你这是被猝不及防地喂了一口狗粮呀亲! …… 侯府马车停在一家名叫书香斋的铺子外。 这家书香斋主要做文房四宝的生意,上好的笔墨纸砚甚至能售价千金,店里既有便宜货,也有贵人们用的高端货。 而此刻,书香斋二楼,正有一黑一白两位老人在下棋。 “老白,你说小主子他真的还活着吗?” “咱们这都找了多久了,一直没个音信。” “当初主子来过西凉国这边,若是生子……只能是在这边生的!” 穿着黑衣的老人手指黑色棋子如此说。 第132章 玄冥二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一黑一白的二人被称作玄冥二老,是书香斋的主人,也是玄冥学院的创办人,是玄冥学员唯二的两位老院长。 沈青雉之前曾念过女学,这女学也是玄冥学员开办的,而且这玄冥学员也很有意思,历年要是西凉境内哪里闹灾了,玄冥二老派人施粥赈灾,哪里有灾情不幸和苦厄,哪里就一定有他们,可谓是达济天下,一心专门做慈善。 甚至就连这玄冥学院,开遍了西凉各地,不只招收权贵子嗣富家子弟,甚至就连寒门子弟,家里穷的,没钱的,对这些人有另一套政策,可免费录取供其读书。 也因此,玄冥学院和玄冥二老名声极好,这些年下来,倒是挣了不斐的名声,很受民间拥戴。 此刻二老一边下棋,一边忧心忡忡。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主子头上受过伤,记不得太多,但主子当年生过一孩子,还是个儿子,后腰有个青色的胎记。可大伙平时穿着衣裳,这上哪儿找去?” 俩人忧心忡忡,总不可能随便逮住一个人,就把人扒光了看看是不是他们的小主子,这二老也真是愁得慌。 这时一名伙计敲了敲门:“玄老,冥老,楼下有位小姐,是武安侯府的沈姑娘,她要求见二位。” 黑衣冥老脸一黑:“不见不见,那侯府的女娃娃老夫知道,脾气大着呢,可不是个好的,从前连老夫都敢顶撞。” 冥老没好气儿地吹胡子瞪眼,可见当初是真被沈青雉气得不轻。 沈青雉就读女学时,是个不学无术的,平日拉帮结派,脾气跋扈,不求上进,那就是一毒瘤,后来她自己嫌弃读书麻烦,也不爱读书,再加上女学先生不喜爱她,这才退学的。 伙计道:“这……可那位沈姑娘手持陈府陈汝聘小姐的名帖,是陈小姐介绍来的,要不二老还是见见?” “陈丫头?”白衣的玄老怔了怔,“陈丫头可不是不知轻重的,但咋把名帖给了那侯府的女娃娃?还让她来找咱们?” 玄老掳了一把花白的胡子道:“罢了,看在陈丫头的面子上,我去见见。” 玄老起身,冥老又是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回头气着了,可莫要来找我念叨。” 玄老失笑,“放心,我脾气好着呢。” “呸,也不知是哪个老不死,当初被那丫头气得险些没一口气厥过去。” 玄老:“……”做人不揭短,老冥啊,你这老家伙修炼的还是不够到家啊。 · 书香斋楼下,沈青雉在店里逛了逛,她发现一个柜台。 “咦?”这柜台和后面货架上陈列的笔墨纸砚,竟然全是免费的,只需在名册上留下家庭地址和姓名,做个简单的登记,就可不花钱拿取,是专为那些家境贫困的清贫读书人准备的。 虽说纸张不是很好,笔墨也只是最低等的,可这若是在外面,也得花不少银子呢。 这玄冥学院是真的很爱做善事,大力支持寒门子弟读书,听说这些年每当朝廷开恩科,报考人数远赛从前,多出来的人数全是家境清贫的寒门子弟,是玄冥学院造福了他们。 “这是义举啊,大仁大善。” 玄老下楼时,听见这话,花白的老眉毛跳了跳,又定睛看了沈青雉几眼,登时嘴角一抽抽,想起从前沈青雉脾气一上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玄老摸着胡子道:“沈姑娘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 沈青雉连忙转身,笑吟吟地冲着玄老行了个礼:“晚辈见过玄老先生,您客气了。” 玄老眼皮子又是一跳,还真是稀奇了,这些日子有传言,侯府嫡女改过自新,脾气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之前曾闹出过一鞭令林雨柔毁容,以及当街怒打八皇子等事,这跋扈更胜过从前,怕不是变好,而是变坏。 不过……这女娃娃看着,倒是平和了些,也有礼了些,倒不像从前一见面就骂他是个老不死的。 想起那些事,玄老又一阵无语。 “听说是陈丫头让你来这儿的?” “是,昨儿晚辈去了一趟晋王府,恰好遇见了陈姑娘。这是陈姑娘给晚辈准备的帖子。” 沈青雉猜测,陈汝聘写这帖子,应该是在昨日,自己和霍无深“切磋”之后,才向王府借了笔墨写下的。 玄老接过之后,本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当场一愣,“这……” 岂不荒唐! 若是楼上那暴脾气的冥老在此,准已按捺不住地破口大骂。 陈汝聘竟推荐沈青雉去念玄冥学员里的武学分院。 女学教的是妇容妇德等,一群姑娘家闲着没事打发时间,学学日后出嫁如何掌家主中馈。 可玄冥学院真正重要的,一个是文学院,一个是武学院,这些年下来,不知教导出了多少文武状元,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而当年的第一批学子,如今在朝堂身居要职。 比如林尚书,又比如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甚至连当朝宰相,都全是出自这玄冥学院。 玄老皱着花白的老眉毛,又打量沈青雉几眼。 “沈姑娘可知,这武学分院,便是八皇子、韩世子,当年也是凭着真本事才考上的。” 言下之意,你要是自己没本事,想都不要想。 陈汝聘就读于女学,平时与旁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绣个花,写个字,在女学里头混日子。 可甭看人家不显山不露水,那是人家低调又内秀,一身才学连玄冥二老都曾感叹后生可畏,若不是陈汝聘不乐意,她早就转入文学院了,又何必被女学埋没。 不过玄冥学院禁止走后门。 举荐归举荐,能否拿下这名额,还得看沈青雉自己。 沈青雉笑了笑,“晚辈事先已提前了解过,老先生大可放心。若晚辈通不过考核,自然不会厚颜纠缠。” “那便好。” 玄老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书香斋后有一片空地,老夫亲自为你监考。” 也好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第132章 武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白玄大人!” 书香斋后院,沈青雉站在一片空地中,一脸稀奇地打量着四周,玄老打了个手势,瞬间暗中走出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 男人抱拳弯腰向玄老行礼。 玄老坐在一把椅子上,喝了口茶才说道:“你去考校考校这女娃。” 又看向沈青雉,“你只需在他手中撑过三招,这武学院的名额便可给你。” 三招? “那便有劳了。”沈青雉笑盈盈的。 之后,她看向那白衣中年,一身强健的肌肉,身材很是粗犷。 白衣本是飘逸的,本该是如楚倾玄那样纤尘不染如人世神仙的,可被这人穿出了一种人形暴龙的感觉。 白衣中年不苟言笑,“姑娘,请!” 就连这粗重的大嗓门都雄浑如钟鸣。 沈青雉笑了,“那便得罪了。” 她静等了三息,让对方做好准备。这倒是叫玄老眉梢高挑,以前有得是出其不意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下手的,虽卑劣,却也是为了取胜。 这女娃娃倒是老实,玄老心不在焉地想着,可下一刻。 腾地一下! 在沈青雉出手同时,玄老震惊起身,就连手中的茶水,都洒了一身。 怎么可能? …… 场地之中,那白衣中年绷着一张脸,像他们这种人随时警惕戒备,就连睡觉都得留出几分心神防备四周。 偷袭是不存在的,谁要是想偷袭,下场肯定惨,概因从未大意过。 这一点,玄老是了解的,正因了解才震惊。 三息之后,沈青雉一步踏出,甚至都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突然逼至白衣中年的面前,下一刻,咚地一声,白衣中年单膝跪地,那不苟言笑的面庞露出几分滑稽的错愕。 只一招?竟然只一招? “你你你……” 玄老瞪圆了眼珠子,不小心薅下几根胡子,疼的他自己龇牙咧嘴。 “承让!”沈青雉拱了下手。 白衣中年费解地看着她,他身体有一瞬麻痹,此刻已缓了过来。 玄老只说让她在白衣中年手中撑过三招,却没说让她战胜人家,更何况还是一招制敌。 要知以往三招之后,通常那些受考成员皆是浑身是血地横飞出去。 中年人困惑道:“你方才一指点在我心脉上,致使我身体麻痹?” “正是。”沈青雉笑盈盈道。 玄老脸色变了几分,这回肃穆认真了些,“再来!这回换你防守。” 沈青雉脾气很好。 可接下来,成为防守的一方,她的防守可谓是密不透风,叫玄老的眼光越发明亮。 “好!”玄老一声喝彩,眼底却闪过精明。 “你通过了,不过……” 老人奸诈一笑,竟然像个老顽童似的,好像一肚子坏水。 · 沈青雉从书香斋出来时,长吁口气,这考核于她而言不算很难,但她也是认真对待的。 等乘上马车后,婢女问:“大小姐,您何必如此?那武学院里都是粗糙的,万一粗手粗脚的伤着了您,可如何是好?” 沈青雉摇摇头,她掀开马车帘子,遥遥看向皇宫方向。 陈汝聘写给她的帖子,特意嘱咐她回府在看,她不清楚陈汝聘为何帮她,可那一手隽秀的簪花小楷却是笔触犀利,用言简意赅,生怕她看不明白的字句,简洁又有力地为她分析着一些东西。 七皇子凤栖桐各位受皇帝宠爱,却因自幼体弱多病不能立为储君,他从前活了今日没明日,许多人心明镜似的,这凤栖桐即便再受宠也没用,日后的新帝不可能是他这种不知什么就要病死的病秧子。 可神医祈愿出手后,凤栖桐有了起色。 日前侯府的龙袍事件,以及后来沈青雉反击令八皇子发疯,这两件事,真以为皇帝不知道? 那是个老谋深算的!他心里全一清二楚。 沈青雉长吁口气。 “这局面暂时还看不清,可是……” 有几件是能确定的。 一,七皇子的病情已有起色,皇帝势必要为他肃清朝堂,让他日后无任何阻碍轻松上位。 二,龙袍事件,皇家眼线无孔不入,八成皇帝早已知晓。而其心态,没准是作壁上观。若八皇子事成,侯府成了不臣之心的叛党逆贼,也正好有了剪除武安侯府的理由。 三,而侯府反击,令八皇子失势,也是皇帝故意放纵的结果,在借由侯府之手剪除八皇子,为老七肃清障碍。 也就是说,鹬蚌相争,无论谁输了,谁赢了,最后得利的都是老皇帝。 沈青雉长吁口气:“都道天家无情,倒也不是,只是这情是一份父爱,全放在了七皇子身上……” 祖母老夫人曾对皇帝有恩,这些年皇帝敬重着侯府,明面上从未出手,就连当年武安侯卸下兵权,看似都是自愿的。 可到底是不是鸟尽弓藏,又有谁知? 当年的武安侯府盛极一时,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帝王多疑,伴君如虎,侯府又在落日峡谷养了私兵,皇帝究竟如何作想不重要,但侯府若想自保,就必须做两手准备。 “玄冥学院桃李遍天下,集众之力,于我于侯府,皆是有利。这算变相的靠山。” · 翌日。 沈婉竹和沈轩宇来到沈青雉院中,可进门后,二人嘴角一抽,见楚倾玄躺在长姐床上,而长姐早就不见踪影了。 虽说楚倾玄衣衫整齐,可泡在醋罐子里长大的姐弟二人依然心酸了,嫉妒了。 沈轩宇抿抿嘴,换往常他早喷楚倾玄了,可最近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若与楚倾玄不和,也只会叫长姐为难,长姐把这人放在了心坎上。 沈轩宇老大不悦地问道:“我长姐呢?” 楚倾玄施施然起身,带着些刚睡醒的倦意:“她去玄冥学院了,一大早就出门了,怕是接下来都要如此。昨日曾告知我,她已通过武学方面的考核。” “武考,为何?” 双胞胎对视一眼,孪生的姐弟俩交换了一个小眼神。 楚倾玄却只是一笑,他意味深长道:“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为侯府挣一条出路。”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还想藏多久? 第133章 目无尊长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 沈婉竹若有所思。 这些事,本不该长姐操心的。而且…… 沈婉竹一叹,“轩宇,走,去玄冥学院!” 沈轩宇:“???” 去什么玄冥学院,他是两年前才认亲回侯府的,他连玄冥学院大门向哪开都不知道。 沈婉竹笑得特温柔,“呀,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虽是玄冥学院的学子,可你嘛……”并不是玄冥学院的人,毕竟从前一直拿纨绔人设。 “那看来你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了,我去找长姐了。” 说完,沈婉竹拉了一波仇恨,小腰儿一扭,就开开心心地走了。 沈轩宇:“!!!” 气死了都,沈婉竹,你要不是我亲生的孪生姐姐,我真揍死你! 沈轩宇琢磨半晌,黑脸道:“走,去武学院,不就是个考核而已,少爷我以前不去,是因我看不上它。” 哼,沈婉竹在那儿看不起谁呢,甭以为进了玄冥学院就能单独霸占长姐,有他在,沈婉竹她休想! · “你怎么在这儿?” 仁恩顶着个光头,她等下要去女学。 女学,文学院,武学院,三院是互通的,要从一个大门进入。 当一副尼姑打扮的仁恩走下马车,正好与沈青雉狭路相逢。 “我在这儿怎么了,不可以吗?” 仁恩掐紧了手心,勉强抿唇一笑,“沈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哦,那你接下来要惊讶的事儿还多着呢,别事事费心,惊讶不过来的。” 说完沈青雉就披着火红的狐狸大氅走进了玄冥学院。 仁恩狠狠拧了一下眉:“晦气!她不是都被女学请退了?今日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而眨眼之间,沈青雉进学院的消息,传遍了玄冥学院。 女学之中,一名小姐震惊又愤怒道:“什么?沈青雉?那个祸害,贱人,毒妇,她竟然回来了?” 这位小姐来自富商任家,叫做任天心。 沈青雉曾是女学的风头人物,当然绝不是什么好名声,整天惹事。 她从前天不怕地不怕,身份尊贵,再加上脾气大,曾与不少人交恶。任天心便是其一。 “心心,等下见到她,你且忍一下,左右她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她曾顶撞过女学的先生傅夫人,和傅夫人交过恶,而且还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灰溜溜的逃了,都不需你出手。” 有人这样劝着任天心,任天心银牙暗咬。 她身份比不上沈青雉,以前没少被沈青雉奚落,甚至被讽刺是‘小门小户’的商家女,说她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曾给过她好多难堪。 若是从前,就算心里再不舒服,忌惮着沈青雉背后的武安侯府,任天心也不敢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呵,我等下有她好看的!” 若是楚倾玄没有入赘侯府,没和沈青雉成亲,那这沈青雉就像个铜墙铁壁似的,刀枪不入,罕少有人敢与她作对。 可坏就坏在,九皇女凤千舞喜欢楚倾玄,对其求而不得,而如今皇女回来了,焉能有沈青雉的好果子吃? 有多少人崇拜九皇女、多少人爱慕九皇女,那么这些人就全是沈青雉的敌人。 而玄冥学院,几乎全是与九皇女相关的。 沈青雉敢来这里,等于羊入虎口! 可任天心等了又等,已决心要给沈青雉一个下马威,却迟迟没能等来沈青雉。 “她人呢?”任天心一脸懵逼。 这时有人喊道:“沈青雉竟然去武学院那边了!” “什么?”那个草包怎么跑到武学院去了? 任天心提起裙摆,靴子踩着积雪,一溜烟地往武学院跑去。 此刻,武学分院的院长,上下打量一眼沈青雉,然后眼皮子一抽。 昨日玄冥学院的创始人玄老就已经让人传递过消息,武院的院长知道沈青雉今日要过来,可这…… 玄老他是不是糊涂了? “沈姑娘,你当真要来武院?” 任天心正好过来,听见这话,嘲讽道:“沈青雉,我说呢,怪不得本姑娘在女学等了你许久,始终没有等到你。原来你是打算来武院?像你这种只会一点花拳绣腿的草包废物,还是别白日做梦了吧?” 任天心冷笑着:“武院门槛之高,想进入武学院无不是有着真材实料的,好比霍无深霍将军,又好比你以前那位未婚夫晋王世子韩愈宁。你与他们比比,你看看你自己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愚蠢的德行。” “就你,也配来武学院,做武学院的学子?” 任天心叭叭个不停,沈青雉眉梢一挑。 “聒噪。你又是哪位?” “你!沈青雉,你别欺人太甚!在这里装什么装?本姑娘姓任名天心!” “看来女学的规矩着实不怎么样,教导出来的就是如你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冲我大放厥词?而我想去哪里,我想怎么做,又与你何干?” 说完,沈青雉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没事闲的,滚吧,少在这里刷新存在感。” “沈青雉,你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能张狂多久?我告诉你,九皇女回京,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我要是你,不如包袱卷卷立刻离开这京城,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提醒,不过可惜了,你又不是我,不能代表我做任何决定。” “沈青雉!!” “啧。”沈青雉不耐烦了,“我说,你真的太吵了,能闭嘴吗?” “沈青雉你……砰!” 没等任天心骂完,沈青雉直接动手。 她冷漠地扫了任天心一眼,“闭嘴,安静,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还是说你听不懂人话?” 任天心被她一脚踹倒在地,气得浑身直哆嗦,不敢置信:“沈青雉!你目无院规!” “我目无院规?呵,那我还想说你目无尊长呢。” “你放……” “院长,昨日玄老说,让我负责带这一届刚入武院的学子,似乎之前有一位教头,正好出了些事情,不能再教导他们。” 沈青雉本来也只是想随便混个身份而已,进入武学院,成为这里的学子,试着拉一些关系组建成自己的底牌用来防患于未然。 但可能是考核结果太惊艳了,玄老竟然直接让她带课,这是玄老同意她进武学院的前置条件。 同样是传教授业,文学院和女学的老师被叫做先生,可武学院这边或许是因风气剽悍,老师不叫先生,而叫做教头。 第134章 沈教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武学院的院长脸皮一抽抽,“沈姑娘……你可要想好。你这个年纪,还有……名声,恐怕学子们会不服气。” 沈青雉却只是一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孩子若不乖,打一顿就好了。若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学海无涯,达者为先。他们进入武学院是为了学真功夫真本事,而我足以做他们的老师。” 院长:“……” 十分无语,最后一脸无奈地盖了个章。 “那么,沈教头,请。” 任天心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天雷滚滚。 “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青雉,草包沈青雉?她不是花拳绣腿吗? 这种人若是能考上武学院,除非是走后门,可玄冥学院靠的是真本事,从不给任何人开后门。 沈青雉若想考入武学院,难度如登天。可怎么,这人竟然还真的进了武学院? 而且还不是以学子的身份,是先生,老师,是教头??她竟然成为武学院的教头? 这怎么可能啊!! · 武学院每年招收一批学生,今年的学子有三百多人,分为十组,分别命名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沈青雉接收的正是庚组,在十组当中,庚组的排名一直是吊车尾,最靠后的。 虽说他们也是凭着真本事考进来的,在外面也能算是小天才,可放在人才济济的武学院中,整体资质却不如别的组。 庚组授课的地方名为庚金学堂,总共三十来人,年纪小一点的才十四岁,年纪大一点的,却已经二十多,已经在外头娶妻生子了。 这会儿庚金学堂气氛低迷。 “听说于教头受了重伤,都怪我们太没用,辛组的王教头说我们是废物,于教头是为了维护我们才和王教头打架,被王教头打伤。” “于教头似乎要养好久才能养好,学院这边打算安排其他人接手咱们,你说会是什么人?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吗?” “反正俺不管,俺认准的教头只有于教头一个!” 这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却是说什么的都有。直至听见脚步声。 “有人来了!” 大伙连忙坐好,眼巴巴地望着学堂外面,却见一名长相绝美的少女,穿着一袭红衣,披着红狐狸的披风,如冰天雪地盛开的唯一的一抹艳色,她揣着一只精致的暖手炉,闲庭信步地跟着院长一起走过来。 有人糊涂:“难道又有人被塞来咱们庚组?” “这一身红……让我想起一个人。” “快住口!那可是京城第一毒瘤,是个大祸害。” 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从小就要学一些东西,先天上赢在了起点。而庚组的这些人,既有家庭富贵却因体质不好而被拖累的,也有出身寒门起步太晚的。 有人见过沈青雉,也有人没见过。 见过的那些登时拉长一张脸,不禁露出了厌恶。没见过的却是惊艳于她的美貌。 当院长和沈青雉进入庚金学堂,院长咳了一声,道:“这位便是庚组新来的沈教头。” “啥??” 一下子,全懵了。 · 沈青雉手里捂着暖手炉,笑盈盈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呀。” “院长,这是不是搞错了?” 有人近乎崩溃地问:“她看着……明明是个娇小姐,她怎么就成了我们的教头了?” “是啊,她才多大,有十八岁吗?应该没有!” “这也太年轻了吧?” “院长!”直至腾地一下,有人拍案而起。 那是一名身材颀长长相俊逸的少年,他叫萧楠,看身材有些薄弱,比起武学院耍刀弄枪,倒是更像文学院的书生。 萧楠抿着嘴,瞥了一眼沈青雉,才淡漠道:“这可是沈青雉,武安侯府的嫡女沈青雉!院长,就算我们庚组……不如其他组,可学院也不该这样!” 萧楠眼角染上一抹红,活像受了莫大的侮辱。 在他看来,将沈青雉这样的草包塞过来,还让她做庚组的教头,这是在羞辱他们,也意味着学院这边已经放弃了他们,他们成为了垃圾,废物,他们变成了弃子。 他不愿接受这样荒唐可笑的命运。 沈青雉眉梢一挑。 院长尴尬道:“这是玄老的意思。” 院长也无奈,不是他甩锅,但这真是玄老的安排。 萧楠双目通红,死死地抿着嘴,抗拒着这一切。 玄冥二老是学院的活招牌,两位老人一心向善,他无法说玄老的任何不是,可失望却寸寸爬满了心底。 “咳,那么……沈教头,这里就交给你了。”院长实在尴尬,庚金学堂的气氛也实在不妙,聪明的院长决定脚底抹油。 等院长离开后,沈青雉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她单手托腮,模样越发娇贵,看着就很不靠谱。 死寂在学堂里弥漫。半晌,萧楠突然转身。 “萧楠,你去哪?” “练武!”萧楠沙哑地回答。 其他人面面相窥,一下子,哗啦啦地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反应慢一点的还留在学堂里。 “你们不走吗?”沈青雉颇有兴趣的问。 其中一个长相憨厚老实,却一口乡音的年轻人,身板高壮。他抓了抓脸颊,瓮声瓮气地说:“俺还没想明白咋回事,但教头你真的长得老俊了,年纪也老年轻了。” “呀,嘴还挺甜?叫什么名字?” “俺牛大壮!” “嗯,可以可以,是满壮的。” 沈青雉又看向另外几个,岂料一接触到她目光,噌地一下,跑了个一干二净。 很好,这下子除了牛大壮,就只剩下一个看着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困得睁不开眼,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沈青雉一脸无奈地按了下眉心。 “学生罢课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好在也不算意外,她捉摸了一阵,看着牛大壮说:“不如就先从你开始吧。” “啊?”牛大壮个傻憨憨,一脸懵懵地歪歪头。 与此同时,侯府孪生姐弟俩,沈婉竹先一步抵达了文学院,她的出现引发一阵震惊和恭维。 比起她臭名昭著的长姐,她人缘可要好多了,毕竟不管私下如何,至少当她使用沈婉竹这个身份时,她一直是柔弱可亲的。 而另一头,沈轩宇也通过了武学院的考核,满心以为马上就能见到他长姐,结果…… “你说什么!??” 第135章 有种你揍我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脸色铁青,难以接受突然面临的噩耗。 “沈二少,十分抱歉,但是每名学子通过考核后都是随机分组。” 沈轩宇眼角一抽,“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考入武学院,也未必能和我长姐一组?” “是的。” 沈轩宇:“……” 他来之前没仔细打听过,只知道沈青雉在武学院,而他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结果居然还埋了一个这样的坑! 如果不能和长姐在一起,那他秀这一出又有何意义?还不如继续回去当他的废物点心! 毕竟一旦进入武学院,他的纨绔人设算是崩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沈轩宇并非传闻中的不学无术一无是处……不过,好像也没啥太大关系? 毕竟从前长姐是毒瘤,那他就做个纨绔好了,他的一切是向长姐看齐的。 长姐不务正业,他就不学无术,绝配的姐弟俩! 可是再一想,嗯??如今长姐变得如此上进,那他这条咸鱼是不是也该翻个身?沈轩宇摸着下巴认真思忖。 “我长姐她在哪?”不太开心地接过分组牌,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抛给跟在后头下人。 武学院的院长眼皮子一跳,这沈家姐弟真的是够了!您礼貌吗?能对我武学院尊重点吗? 尤其沈轩宇,竟然还抛牌子,简直比他长姐还过分! “沈教头如今在庚金学堂。” “什么教头不教头的?难听死了,院长你不如叫我长姐沈姑娘,或者沈大小姐,再不然直接叫“轩宇他长姐”也可以!我长姐多娇贵的一个人儿,教头那种大老粗的头衔怎么可以放在我长姐头上!” 沈轩宇一本正经,却越说越不满。 院长“……” 就有点想死怎么办? 这小子怕不是不知道教头之于武学院有着怎样的意义!那可是为人师长才配冠以的头衔!! · 白雪皑皑,沈轩宇找了一个人帮自己带路。 当穿过一座座建筑,看见一面鎏金匾额,上书庚金学堂这四个大字。 他通过圆月似的拱门,首先看见雪地之中有一片打扫干净的练功场。此处设置了许多机关木桩。 “砰砰,砰砰砰!” 一群学子正在击打木桩,时而肘击,时而膝盖顶击,看起来一副认真刻苦的模样。 但其中有一名少年,却好似憋着一口气,他绷紧了下颚,眼神冰冷,活像木桩与他有仇。 直至最后一拳打出,轰——! 少年挥汗如雨,紧攥着拳头,看着面前已经碎成一地的木桩,他怔了怔,垂首大喘着粗气。 “萧楠,你没事吧?”这时有人朝少年跑去。 萧楠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汗,身上的棉袍都被湿透了。 他吐出一口闷气道:“我没事,就是……可惜了。” 他看着地上坏掉的木桩,自从进入武学院,他就一直使用这个木桩,他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如今木桩碎了,也好似他自己心里崩塌了一角。 突然很茫然,这么久以来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他出身不差,但上面有个极其出彩的兄长。他一直很努力追赶,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明明知道不可能超越,可哪怕只是缩短一下距离也好,可结果呢? 或许他真的只适合做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这所有一切突然变得很没意义。 他红透了眼眶垂下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萧楠,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把沈青雉撵出去!只要她卸任,学院肯定会帮我们安排其他人做教头,下一个兴许会更有能力。就算再差,也肯定不会比沈青雉更差。” 萧楠愣了下,缓缓摇头道:“我敬重玄老,他是玄冥学院的两位创始人之一,造福了不知多少人。沈青雉是玄老送进来的,我们不该那么做。” “呵!”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声响起,众人一看,就见一袭锦衣的少年讽刺地扬起唇角,那眼梢子都快吊高到天上去了。 沈轩宇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你这番话岂不是矛盾!?” 萧楠皱了一下眉,脸色一黑,他认出沈轩宇,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扭头就要走。 沈轩宇说:“若你当真相信那位玄老的为人,认为他德艺双馨品行无极,那么你就该同样相信,他之所以让我长姐做你们口中的教头,自然有他这般安排的理由!” 现在的沈轩宇已经不再是一刻钟之前的沈轩宇了,现在的沈轩宇已经知道教头所意味的含义。 果然长姐是最棒的! 别人来玄冥学院只能做学子,就连沈婉竹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戏精都不例外,可他家长姐却成了夫子! 嗯,老师可不正是夫子! 长姐真的很厉害! 沈轩宇与有荣焉,高高地扬起了下巴颏。 萧楠听了他那番话,愣了一番,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有莫大感触。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尾巴翘上天的沈轩宇说: “再者,就冲你之前练武时透露出的瑕疵不足之处,莫说长姐,本少爷就可以教你重新做人!” 萧楠猛地看向他:“沈二少!萧楠不愿与你口舌之争,也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哼,本少爷不过是指出事实而已,你这人可真是心胸狭隘。” “你!”萧楠一怒,在场的庚金学子同仇敌忾,纷纷站到萧楠身后,怒视沈轩宇。 沈轩宇没在怕的,“怎么,生气呀,受不了了呀?别以为本少爷不知道,你们嫌弃我长姐!你们嫌弃她的同时,又可曾想过她是否会因此难受?呵,也别不服,不信本少爷露两手给你看看!” 沈轩宇撸起袖子,可撸了下才想起来,不行,太冷了,雪花呼呼的刮,他可不想冻死,于是悻悻然放下袖子,高傲地说了句:“你们,一起上!本少爷让你们一只手,解决你们!” “沈轩宇,你是不是太狂妄了!?”有人气不过,他们竟然被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给鄙视了?这是看不起他们? 沈轩宇一副‘对,没错,有种你揍我啊’的表情。 “恕我直言,我还真就狂了。怎么,不比一比吗?少爷我若非心情好,还懒得陪你们玩儿呢!” 他越发张狂,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人忍不住了。 “都别拦着我,啊啊啊,我非得扁他一顿!!” 这么叫嚣着,有人朝沈轩宇冲来,其他人对视一眼, “上,揍死他丫的!” 这就是一个欠扁的,打死都不带可惜的!! 第136章 废物点心的小心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众人一哄而上。 萧楠被沈轩宇挑衅了这么久,他也确实忍不住了,但少年有君子风范,没藏在后头偷摸下黑手,而是一马当先笔直地抡起拳头,想要揍扁沈轩宇这张欠揍的脸。 “哼。”沈轩宇依然老样子,却是说到做到,让一只手,单臂背在身后,只用一只手与他们见招拆招。 萧楠很快就发现,他竟然还真小瞧了沈轩宇? “怎么会这样?” “萧楠可是咱们之中最厉害的人之一。” “沈轩宇不是纨绔吗?不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吗?” 这不是个废物点心吗?可他到底哪里废物了,一个废物能单手打得过这么多人? 呵呵哒,假如这是废物,那他们也不用活了。 “你在藏拙?”萧楠不禁板起脸,本以为沈轩宇是自大,岂料竟然有真本事。 京城怕是许多人都看走了眼,这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什么叫藏拙?本少爷才没藏,是你们狗眼看人低,与本少爷有什么关系?”他要是太厉害,还如何让长姐对他嘘寒问暖? 就好比沈婉竹那个狗东西,不得不说,双生的龙凤胎,俩人长得不像,性格不同,可这方面却是出奇的一致。 万一长姐知道他们太厉害,不疼他们了怎么办? 所以废物点心当的心甘情愿。就好比……从前沈婉竹藏拙是因为怕招来长姐的嫉恨,那时的长姐很爱与沈婉竹攀比,如今关系回暖,但沈婉竹依旧藏着。 还不是因为,想借着病恹恹的柔弱人设在长姐那里求关爱。一想沈婉竹沈轩宇就万分火大。 须臾。 “哼,不过如此。” 沈轩宇八风不动,以萧楠为首的这些人对他下手,却没能撼动他分毫,他甚至都没有进攻,仅仅是拆解这些人的招式防守而已。 沈轩宇扬高了下巴,“连本少爷都能打得过你们,更何况是长姐了!”沈轩宇曾数度见证沈青雉出手,这方面他心里有谱。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你们,我肯定偷着乐,哼!” 长袖一甩,沈轩宇不大开心地走人。 要是他也能成为庚金学堂的学子就好了,可惜……这可恶的玄冥书院竟然不给他走后门!! 一板一眼的老古董,搞什么随机分组,心累。 · 萧楠被沈轩宇讽刺了一遭,不禁皱起了眉毛。他若有所思地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或许,他当真狗眼看人低了,他苦笑一声。 可沈青雉那样子,一看就很不靠谱,太年轻了,太娇气了,再加从前恶名所累,是真的不值得信任。 可见过沈轩宇的本事,萧楠却犹豫了一会儿。 “难道那沈青雉?”他轻咬了下嘴唇,“走,我们回去看看!” · 学堂里。 沈青雉坐在一把椅子上,单手托腮,她前面是身材高大魁梧的牛大壮,课堂一角是穿着白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不知名少年。 牛大壮正在演练一套拳法,沈青雉道:“错了,出右腿,集中感受右腿力量,转移腰部,甩膀,传递手臂,出拳!” 牛大壮这傻憨憨照做,老老实实的。 “诶?效果竟然真的变好了不少?” 牛大壮两眼发亮,“沈……教头,教头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俺感觉要是按教头说的,这拳法确实更威猛了。” 沈青雉被他俺来俺去,险些逗笑。 “你的弱点在于速度,反应不够灵敏,所以你最需要强化的,并非拳法方面的攻击手段,而是防御。”不知何时沈轩宇已经来到课堂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里头的沈青雉。 在沈轩宇看来,他长姐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真是迷人的不得了。 萧楠那些人也有些尴尬地凑过来,见沈青雉正在对牛大壮进行指导。 “防御?”牛大壮抓抓脑袋,“俺身体挺结实的。” “结实没用,终归血肉之躯,能比得上刀剑吗?适合你的防御共有两条路可选,一,提升外部武装,用金属制作盔甲,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二,改变或精炼拳法,你出拳速度太慢,拳法威力不够,这方面需要提升。” 沈青雉终于放下她心爱的暖手炉,施施然起身,解下罩在身上的红狐披风。 “我演示一遍给你看。” “教头以前学过俺的拳法?”牛大壮不可思议,他这套拳法是一位老先生教的,那位老先生曾是一位镖师,擅长的是杀伐之道,拳法乃是与人搏杀中自己悟出来的。 沈青雉一脸莫名,“看一遍就会了。” 牛大壮:“???” 沈青雉一步踏出,这一刻她有种极为肃杀的气势,气沉丹田,从左脚开始发力,腰肢一甩,迅速出拳,空中甚至有气爆声响起,行云流水。 牛大壮瞠目,同样的拳法,可被沈青雉舞出来,威力却翻了数倍不止。 课堂外,萧楠瞳孔一缩,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青雉。 “唔……”这时那名一直趴桌子睡觉的白衣少年揉揉眼睛悠悠转醒,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沈青雉身上。 少年歪歪头,像是不明白课堂里怎么出现一个陌生人? 武学院阳盛阴衰,这里的学子主要是以男性为主,而女子则算稀有生物。好比偌大的庚金学堂,足足三十来人,却只有两名少女。 “看清楚了吗?你再练一遍。” “好!”这回牛大壮激情满满。 “不是吧,这沈青雉这么厉害的吗?” “咱们也没离开多久,她就指出牛大壮的错误瑕疵,还提升了牛大壮的拳法威力?” “我的天啊!”外头的学子一脸震撼。 沈青雉瞟了一眼,“咦,轩宇?你怎么在这儿?” 她知道外面有人,却没料到自家蠢弟弟也在。 “长姐……”沈轩宇可怜巴巴,“我考上武学院了,可我没能分到庚组。” 伤心的都快哭了。 沈青雉一呆,“呃,这个……”让她说什么是好呢? 小粘人包,莫名有点同情他,沈青雉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找我,而且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下学,这样一想不是很好?” 沈轩宇勉强振作一下:“可如果我能和长姐一组,那么我一整天都能和长姐在一起。” 哪像是现在!害!生活不易,轩宇叹气。 · 玄冥学院有食堂,快中午的时候,沈青雉和沈轩宇一起往外走,姐弟俩有说有笑。 “沈青雉!”突然一声怒吼响起。 第138章 我只是想吃饭而已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瞥了一眼,就见任天心一脸狰狞。 “你到底给武学院的院长灌了什么迷糊汤?” 沈青雉在京城太过出名,从前又曾上过这里的女学,任天心嗷唠一嗓子,引来无数人关注。 “我今早就听说这沈青雉来了咱们玄冥学院。本来还以为她是去上女学的,结果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跑到武学院去了。” “我听说她当初从女学退学的时候,曾大喊着这种破地方谁爱来谁来,反正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这岂不是自打嘴巴?” 当众人热议时,任天心气冲冲地走过来,她质疑地看着沈青雉。 始终无法忘记自己之前出过的那个丑,曾当着武学院院长的面,对沈青雉大放厥词,结果却被人家打脸打得啪啪响,她尴尬的脚指头都快抠出一大座三进三出的宅邸。 可她更加不忿。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相信!你究竟给了学院什么好处?竟然让学院破例为你开后门?” 任天心此话一出,大伙一脸震惊。 什么,开后门? 学院从未向任何人开过后门,哪怕皇家子嗣也不例外,该不给面子照样不给,这沈青雉何德何能啊! “你是不是有病?”沈轩宇阴冷地看着任天心,只要事关他长姐,他就无法淡定。 “在那里疯狗乱吠什么呢?若不会讲话,不如闭上,反正也没人爱听你在那儿聒噪。” “沈轩宇,这就是你们侯府的家教?我与沈青雉说话,又不是在跟你说,你在那里插什么嘴?还有,你骂谁是狗?我看你才是一条疯狗吧!” 任天心瞪圆了眼睛,这侯府姐弟就没个好东西,呵,得意什么,不就是会投胎而已,不就是生在侯府而已,若非命好,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不是闲的?”沈青雉淡淡地看着任天心:“当着我的面,如此辱骂我弟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找揍?” “明明是他先骂我的!” “那也是你挑衅在先。说穿了,我们姐弟二人招你惹你了?你莫名其妙的往前凑,看来我之前教训的轻了,是吧?再者,我武安侯府家教如何,还轮不到你在此置喙!” “长姐!”沈轩宇嗷地一声,兴奋的脸通红,看吧看吧,就知道长姐最好了,长姐又在维护他了。 今天又是开心的一天,沈轩宇扬眉吐气地挺直了腰板儿。 “呵!”任天心冷笑,“沈青雉,你说你招我惹我,难不成忘了你从前曾屡次欺辱过我?” 沈青雉摆了下手,“和你撕逼没意思,不过……”她弯唇笑了笑,下一刻,一个嘴巴子扇在任天心脸上。 “我侯府之人无人可辱,若你管不住这张嘴,别怪我下次扇烂了你。” 说完,她便要带着沈轩宇走人。 “沈青雉!!”捂着脸颊的任天心一脸铁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就不能这样对你?送上门讨打的,不扇你难道留着你?” 沈青雉的嘲笑显而易见,好似任天心不过是个垃圾而已,多给她一分注意力都嫌浪费。 那蔑视的冷笑再次叫任天心脸色青白。 “沈、青、雉!!” 直至沈青雉姐弟走远,任天心已是黑透了一张脸。 远处。 “婉竹小姐,你之前一直在京外养病,我很惦记你的情况,不知你身体康复如何?” 一名青年公子文质彬彬,正凑在沈婉竹身边大献殷勤,除了这位外,还有另外几人,文学院武学院的都有,这些青年才俊簇拥着沈婉竹,仿佛众星拱月。 “哎呀你们烦不烦呀,都没事情可做吗?总粘着婉竹做什么。” 有几个千金小姐跟在一旁,气得直瞪眼。 沈婉竹温婉柔弱,性子很好,不但受男人欢迎,就连那些出身富贵的小姐们,也与她交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食堂,沈婉竹唇边噙着一抹优雅得体的浅笑,可文弱的模样又好似哀愁。 失策了,沈轩宇那小子竟然也跟过来了,而且竟然还考入武学院了! 武学院离女学不算远,可沈轩宇接近长姐的几率远比自己大很多,要不然……她也转去武学院? 不行不行,长姐和轩宇已经出了很大的风头,自己还是安安分分当个病秧子比较好,这样想着沈婉竹心里丧的不行,可表面上依然温婉动人。 就在这时她看见食堂那一幕,她微微眯了一下眸。 “那是?” 立马有人回道:“你说那人?婉竹你不记得了吗?她叫任天心,是富商任家的小姐。” 有人提起沈青雉:“婉竹……听说那沈青雉从前没少欺辱你,你之前搬出京城,也是因为她。” “诸位怕是误会了,长姐向来待我甚好,倒是那位任姑娘,哎……” 她说沈青雉对她好,在场这些人没人信,毕竟传言侯府姐妹闹不和,二小姐沈婉竹才情首屈一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再反观沈青雉,那人从前就是个草包。 可沈婉竹提起任天心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任天心曾找过沈婉竹的麻烦? “婉竹,她是不是欺负过你?” 沈婉竹眼底盈动着笑意,“不,没什么,我只是……罢了,不提也罢。” 她唇角一翘,这些人还真是可爱呀,嘻。 原地。 “不是吧?难道那个任天心当真欺负过婉竹?” “她怎么敢啊!” “说起来,她之前经常骂人家沈青雉是毒瘤,可她那个脾气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一个捧高踩低的主儿。” “啊,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前沈青雉与她不和,是因某次她在欺辱一名出身寒门的普通姑娘,当时她大吼大叫吵醒沈青雉,所以沈青雉随手甩她一鞭子,两人也是因为这个结的仇。” “真的假的?那这么说沈青雉岂不是路见不平行仗正义?” “先不提这个,倒是婉竹刚刚那样子,怕是真在任天心手里吃过亏。不行,婉竹性子软,但我却不能任她被欺负!” 几位小姐对视一眼,忽然阴阴地笑了。 此刻的任天心还不知,人家白莲花绿茶属性的沈婉竹已经轻飘飘地给她挖了一个坑,她正阴沉着一张脸琢磨着如何对付沈青雉。 而沈青雉这头也遇见一个小麻烦。 “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啊,”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食堂二楼,沈青雉和沈轩宇才刚坐下,一名男子不请自来。 竟正是悍威将军霍无深,九皇女凤千舞的舔狗之一。 第138章 寒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讲真,沈青雉不开心了。这霍无深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我说霍大将军,您到底有何贵干?” 学院食堂二楼,这里分为大堂和雅间。沈家姐弟坐在大堂,捡着靠墙的一角。 霍无深一登场,就成为全场焦点。当然沈青雉自己也不差,本就足够瞩目,天生的风头人物。 她初见霍无深,觉得这人张狂自信,看起来潇洒直爽,应该是真有本事的,毕竟他的将军头衔并非来自祖辈庇荫,而是他自己在沙场征战迎来的。 但接触下来就逐渐发现,这货八成是个恋爱脑,被九皇女迷的神魂颠倒,而且还有点卑鄙无耻。 比如之前在晋王府,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了给凤千舞出气,竟然厚着脸皮,不要脸邀战。他当时以为胜券在握,打的是痛揍她一顿的主意。 先不提别的,单从这事,沈青雉就很难对他有什么好感。 “沈姑娘言重了,本将军也曾就读于玄冥书院,今日不过是回来拜访师长而已。说来也巧,竟巧遇了你。” “呵呵,”沈青雉连眼皮都没翻一下,打开菜牌点了几个菜,拿他当个木桩子,无视。 霍无深眯了一下眼,他还真就没撒谎。 他哪里能聊到,沈青雉之前都从女学退学了,竟然跑来了武学院。不巧的是霍无深正好也曾就读于武学院。 他听说沈青雉成了武学院的教头,相信她有这份本事,毕竟二人交过手。可…… 霍无深看着一袭红衣的少女。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沈轩宇很不爽,他和长姐的二人世界被这个狗男人给破坏了,就没见过这么没有眼色的男人。 “我长姐和你又不熟,你套什么近乎!” 沈轩宇毫不客气,直接讽刺。 霍无深眯了下眼,“久闻侯府二少乃是性情中人,本将军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你这人真奇怪,一口一个本将军,是生怕别人不知你是什么身份吗?” 沈轩宇歪着头,纳闷瞧着他。 霍无深一哽,他脸上挂不住。很少有人敢如此拂他颜面。 “呵,二少爷当真张狂。” “我看霍将军才当真奇怪,上赶着送上门讨骂的?听说日前你与我长姐‘切磋’,是我长姐手下败将?呵呵……外面那些人把你吹的跟什么似的,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败于我长姐手中,倒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沈轩宇这张嘴是真毒,专门扎人心窝子。 霍无深近日最烦旁人在他面前提起那日的切磋结果,毕竟很没面子。他深吸气,“二少爷……” “霍将军!”沈青雉打断了他,“您难道没看见?我正要与家弟一起用午膳。我想我并没有邀请将军你,将军在此搭话是不是不合适?就这么闲的吗?” 霍无深做出一副含怒的表情。 “我说沈青雉,你们姐弟二人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不知何时,任天心竟然来到了二楼。 她之前在沈青雉那里受了一肚子闷气,如今见沈家姐弟不给霍无深面子,登时挑拨起来:“霍将军保家卫国,于国有功,乃是功臣,你们兄妹这般唐突他,这不太好吧?” 任天心别有深意地说:“霍将军乃是英雄,你们却如此轻慢英雄,看来武安侯府的家风也不怎么样啊。” 砰地一声,沈轩宇拍案而起。 沈青雉也冷冷地看过去,“怎么又是你,又来讨打的?” 任天心顿时回想起方才的难堪,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可她之前那番话也煽动了不不少人。 登时有人道:“对啊,沈青雉她们姐弟如此轻慢,真是太不像话。” “霍将军有官职在身,而她们呢?不过是仗着侯府庇佑才作威作福。” “英雄征战在外保家卫国,班师回朝却要被人如此欺凌。” “当真是叫人寒透了一颗心。” 沈青雉眼底厉色一闪,她猛然看向霍无深。总算是明白了。 这人是上赶着送菜的,把他自己当成一盘菜,为的正是搞出这种事。 就算没有任天心,他自己也会带一波节奏,这是企图拿舆论向自己施压? 不过没等沈青雉开口,就已有人抢先一步。 沈轩宇眉梢一挑,歪歪头:“我们怎么欺负他了?难道我们之前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和他不熟,他上赶着来搭话,真的很莫名其妙。再说了。” 沈轩宇似笑非笑,“到底是谁欺负谁?我倒是想要问问霍将军,之前在晋王府,将军到底在想什么?我长姐虽有不俗本领,可在那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她顶多只会些花拳绣腿而已。将军却故意与我长姐切磋,恐怕切磋是假,想行伤人之实才是真吧。” 说这话时,沈轩宇眼底已染上阴沉血色。 这事是他后来知道的,那日只有长姐一个人赴宴。 “霍将军于国有功,可难道我武安侯府就于国无功?” “我父曾征战沙场,至今我大哥依然久战边关。霍将军分明与我大哥同在边疆,为何将军回来了,却将我大哥留在了战场上?” “当我大哥带兵捍卫疆土百姓时,霍将军在京中享受众人恭维,甚至还反过来欺辱我长姐,霍将军又是存的一个什么心?英雄心寒,如何不心寒!” 沈轩宇竟然生了张利嘴,沈青雉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弟弟,她抿唇笑了下。 看来一点都不用她担心,她的家人,不论父亲,姨娘,祖母,还是弟弟妹妹,都会倾力护着她,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至此,众人看霍无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是啊,霍将军与沈青雉切磋这事儿,我曾听说过,这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有失风度,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沈青雉就算再跋扈,可也毕竟是个弱女子,霍将军当时又在想什么?又为何要刁难她?” 任天心见风向变了,不禁叫道:“你们可不要被这个贱人骗了!她如今是可是武学院的教头!” 贱人?沈轩宇倏地握紧了拳头,然而没等他发作。 楼梯口处…… 第139章 白莲妹妹出手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千金贵女鱼贯而来,这些小姐们嗤笑道:“任天心,你骂谁贱人呢?以沈姑娘的身份,也是你能辱骂的?” “小门小户的商家女,到底是上不了台面,忒不懂规矩。” “在这儿挑拨什么呢?霍将军于国有功诚然可敬,可人家沈家不也是满门勋烈。” “老侯爷当年为国战死,侯爷曾是我西凉上一任战神,退敌无数,而侯府的大公子至今依然死战边关。” “若说英雄,侯府三代皆是英雄,为我西凉所作贡献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 “再说了,沈青雉她今日才成为武学院的教头,在此之前,谁不知她那个名声。霍将军公然邀请她进行切磋,存的一个什么心,这还用说吗?” 这些人一脸讽刺,你一言我一嘴,直接开怼。 沈青雉的事儿她们懒得管,可架不住……这些人,全是沈婉竹的手帕交呀。 沈婉竹之前给任天心挖了一个坑,小伙伴们相当能脑补。这不,借着这事儿当筏子,集体发力了。 就在这时,一名柔弱可人的少女凄楚道:“霍将军,你怎能如此?”正是沈婉竹,一副忧郁哀愁的模样,“昔日你因征兵入伍,大哥曾提拔过你,可没成想……你竟如此针对我长姐。” 沈婉竹一脸受伤,像在惋叹谴责,十分漂亮地给霍无深扣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大帽子。 霍无深:??? 就特么有点迷!怎么搞得,怎么会变成这样? 局势本大好,却突然风向一波倒,竟然变成了对自己不利? “噗。”不好意思,我笑了,我故意的。沈青雉忍俊不禁。 “长姐~”沈婉竹甜甜地唤了声,笑着走过来。 沈青雉指了指:“坐吧,一起用膳。”没问沈婉竹为何出现在这儿,就是觉得今日挺有意思。 霍无深道:“看来诸位误会了,本将军并无恶意,至于那日切磋……” “你有没有恶意你心里没数?”沈青雉笑着瞥了一眼:“霍将军,你想向九皇女献殷勤是你的事,可只因这,就借着切磋之名妄想废了我……说实话,我敬你曾为国征战,可你这等品行我沈青雉也不屑为伍!” “话不多说,还请霍将军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自找不自在,也别在打扰我们姐弟姐妹用膳。” 说完,沈青雉再没看霍无深一眼,彻底无视了,倒是与龙凤胎的弟弟妹妹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大伙见次吃惊道:“之前有传闻,说沈二小姐小姐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是被沈青雉逼的,可我看着怎么不像呢?” “是啊,人家姐妹这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再看霍无深那边,像硬生生吞了只苍蝇,吃也不是,吐也不是,脸色难看得紧。 · 任天心灰溜溜的逃了,她今日几次三番找沈青雉麻烦,却无一例外,一点好处都没讨到。她有些憋气。 等走出食堂后,拐了一个弯,“那个沈青雉,气死我了!” 她嘴上骂着一些难听的,却突然被人狠狠扯到了一边。 “谁?放肆!”她扬言呵斥,可在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又一脸懵逼:“你,你们……”这不是沈婉竹的那些小伙伴吗? 今日自从沈婉竹在女学露面,就宛似众星拱月,被这些人簇拥着,就算皇家公主都不一定能有沈婉竹那样的派头。 “任天心,你可以啊,你行啊。” “你说,你是不是欺负过婉竹?” “婉竹她人美心善,不与你计较,我们却没她那么好的性子。” “废话什么呀,揍她!” “打就完事了!” “啊,你们不要过来呀,啊——!!” 任天心惨叫时,真是一脸懵逼。什么鬼,她到底什么时候欺负沈婉竹了?她怎么不知道呢? · 吃完午膳,沈青雉几人心满意足。沈婉竹回了女学员,沈轩宇去拎着分组牌去报道,而沈青雉则是回到了庚金学堂。 “沈教头!”一看见她,牛大壮就撒着欢跑来。你还别说,沈教头长得又娇又美,可这本事是真的绝了,牛大壮是真心服了。 沈青雉眉梢一挑,学堂里不止牛大壮一人,在他开口后,稀稀拉拉的‘教头’声响起,大伙人人一脸尴尬。 沈青雉:“都回来了?上午玩够了?那下午是不是能专心听讲上课了?” 众人:??? 感情他们上午搞罢课,在人家沈教头眼里,就只是小孩子的贪玩叛逆胡闹? 一时间:“……”一言难尽。 萧楠愕然地看向沈青雉。 沈青雉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在其位谋其事,既然当了这个教头,我会尽可能做好我的分内之事,但也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罢课这种事,再有下次,呵!” 她挑唇一笑,可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牛大壮,你回头统计个名单,将他们的名字,以及各自擅长的,全部记录下来给我。术业有专攻,因材施教,我接下来会先针对你们的弱项进行提升……” …… 沈青雉这边忙了起来,另一头,武安侯府。 “公子!”楚倾玄正要出门,听见少年溪风唤了他一声。 他停下脚步,温和问:“怎么了?” “公子……”溪风委屈地红透了眼眶:“玄卿之前出现过,奴才……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奴才真的没有背叛您!” 溪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阵子玄卿出面比较多,玄卿是个有脾气的玄卿,看溪风不顺眼,他疑心病发作,看谁都像是叛徒。 楚倾玄哑然失笑,“冰天雪地,快快起身,若风寒可如何是好?” 他亲自扶起了溪风。 ‘呵,蠢货,我早就说过,你太容易相信别人。’玄卿的声音从楚倾玄心底响起,楚倾玄挑了下眉。 ‘这孩子是我当年从城外救回来的,战神府那些年实在艰难,而当时我身边,除了闫先生,你,便只有他。’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楚倾玄,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东西?这小子心黑着呢,曾想借你之手毒死沈青雉。’ 楚倾玄一顿,倏而薄唇扬起,他神色平静,可那笑容却难以描述。 “溪风,我知道,你从不是叛徒,玄卿的话你别介意。” “公子!”溪风一脸激动。 楚倾玄温和地看着他,却在想,叛徒有一个前提,而如果没了那个前提,又谈何叛徒。 第140章 说我蛇鼠一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回府时正好遇见溪风,少年脸色红扑扑,两眼冒着光,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他就知道,公子决不会怀疑他!他一直是公子最信任的人之一! 沈青雉见他走路带疯,不禁多看一眼。貌似自从初次见面,溪风就一直很敌视她。 当楚倾玄在场时,这人沉默安分,还算老实,可一旦楚倾玄不在,少年脾气大,有好回冷嘲热讽冲她使脸色。 溪风:“!” 突然看见沈青雉,眉飞色舞的少年脸一沉。 都怪这个恶毒的女人,很多事都是因为这女人而起。 他脸色一黑,甩袖走人。 侯府外,沈婉竹和沈轩宇下车,正好看见这一幕。 沈婉竹眉尖一攒,“长姐,这下人脾气是不是太大了?” 又不是瞎子,刚才溪风那态度,很多人都看在眼中。 沈青雉无语:“他是夫君的人,早在夫君入赘前,他就一直跟在边伺候。” 她咂摸一下嘴,“算了,甭理他。” 沈婉竹看她一眼,“好,那婉竹听长姐的。” 沈婉竹笑吟吟的,温温柔柔。 可沈轩宇不像沈婉竹那么能演,他心事全写在脸上。 “一个狗奴才罢了,他冲谁甩脸色?如今就连楚倾玄都不敢这样对长姐,他不过是楚倾玄养的一条狗而已,他算什么东西!?” 沈轩宇嘴巴刻薄,沈青雉失语。她这蠢弟弟反派人设真的是拿得稳稳的,这一听就是标志性的反派台词。 沈轩宇可不知他长姐心中所想,他加大讽刺。 “我就不明白了,楚倾玄是不是脑子有坑,怎么把这种人放在身边?还有那个狗奴才,他难道不知,他这种态度,对长姐不敬,其实是在给楚倾玄招祸?若我侯府要追究,他一个下人算什么?首当其冲是对楚倾玄发难。” “他究竟是真为楚倾玄好,还是在坑楚倾玄?” 沈轩宇心道,也就是今时非往日,不然要是以长姐从前那性子,这溪风敢如此,长姐抽他一顿都算轻的,回头还得和楚倾玄大吵一架,甚至少不了磋磨楚倾玄一顿。 “谁知道呢,”沈青雉耸耸肩,“走吧,咱们进府用晚膳。” 沈轩宇心气不顺,小声道:“气都气饱了,不行,我得找楚倾玄,让他好好管一管他的人。” 纵观偌大侯府,谁敢让长姐受气? 他决心敲打一番,告诉那个姓楚的,甭以为他得宠了,就以为能在侯府中翻天。 · 沈青雉用膳后,找下人问了问,得知楚倾玄没在府中。她神色一顿。 “夫君今日外出时,穿的是黑衣还是白衣?” “回大小姐,公子上午穿的是白衣,过午之后穿的是黑衣。” “啊这……”那看来出门的人不是楚倾玄,而是玄卿。 沈青雉顿时懒了,她摆摆手,“行了,下去吧,他要是回来,如果是白衣,就来通报一声,如果是黑衣,就不必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她总是有种撕裂感,没办法一视同仁。她的夫君只有一个,至于玄卿……一想那人就有点头疼。 另一头,沈轩宇心里窝了一股火,他去楚倾玄那儿逛了一圈。但楚倾玄没在府里,他扑了一个空。 “晦气,他又去哪了?就没见过这么野的,动不动消失,也不报备行踪,只有我长姐性子好,才能容忍像他这种不守夫道的男人。” “二少爷!”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溪风听见了沈轩宇的这番吐槽。 “这天底下只有女子不守妇道,何时有男子遵从为夫之道的规矩?再者,我家公子只是入赘,又不是来坐牢的,还请二少爷慎言!” 溪风若不这么说还好,可他这么说,沈轩宇一下子来了脾气。 “你倒是好胆,竟然还敢往本少爷面前凑?” 沈轩宇想起之前溪风摆脸色给他长姐看,突然阴阴地一笑。 “你这狗奴才当真没规矩,楚倾玄舍不得管教你,可本少爷却不像他那么好说话!” 说完,沈轩宇阴狠地眯了一下眼。 半晌。 天气太冷,自从入冬开始,沈青雉就减少外出。能不动弹就不动弹。 她窝在长榻上,裹着个小毛毯,屋子里放了几个炭火盆,盆子暖烘烘的。 “大小姐,公子那边来人了。” 沈青雉正在看书,闻言一顿,往外面看了看,“来的是谁呀。” “回小姐,是公子身边的长随,溪风。” 溪风? “让他进来。” “是。” · “沈姑娘,沈大小姐!” 溪风进门时,携带一身寒意,少年脸颊肿起了大半,眼角都青了,唇角溢出一丝血,看样子像是刚挨过一顿揍。 他痛恨地看着沈青雉:“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奴才哪怕只是一个下人,也不该任您如此折辱!” 溪风来势汹汹,沈青雉懵的不行。 “你在那儿嚷嚷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折辱你了?” 突然想起沈轩宇……“轩宇刚才找你去了?” “对!”溪风一脸隐忍,他脸上这伤就是沈轩宇打的。 他讽刺道:“武安侯府不愧横行无忌,这偌大府邸,从上到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沈姑娘,你们侯府一直口口声声喊着是公子在百花宴上给您下药,可您要知道,我们公子也是受害者!” “自从他来了侯府,遍体鳞伤,受辱无数,你们到底还想要怎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般折辱公子,就不怕日后楚元帅班师回朝找你们秋后算账?” “无论如何,我家公子哪怕再不得宠,也依然是战神府原配夫人所生的嫡出大公子!” 溪风像是气愤的不行,沈青雉眯了一下眼。 “我说你这人有些奇怪。”她沉吟着,合上书籍起身,还顺手扒拉一下披在身上的小毯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她踱步至溪风面前。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胆怯模样,存在感很低,可私下脾气大,着实不像胆小之人。八成很多人都被他骗了。 “你想做什么?”溪风忌惮,后退一步。 第141章 所以不是叛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呵,我才想问,你想做什么?” 沈青雉翻了个白眼,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我平时与你交集甚少,可自从你来了侯府,屡次给我脸色看,冲我冷哼,对我不敬,我看在夫君的面子上没与你计较,可你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你到底是真蠢,还是没事找事,故意挑拨离间?” 溪风一愣。 沈青雉拍了拍手,“你方才骂我侯府蛇鼠一窝?笑话,我武安侯府何时竟成了蛇鼠之辈。来人,掌他的嘴!让他学一学规矩!免得出门平白给夫君丢了人。” “沈青雉,你敢?我可是公子的人,你凭什么处置我?” 沈青雉眼色冷下来,“就凭我是他的妻,就凭我是这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就凭我认定你没安好心!” 说完,沈青雉走回长榻,重新坐下,外头的嬷嬷和侍卫冲了进来。 两名侍卫按住溪风,嬷嬷扬起大手,啪——! 大巴掌狠狠扇在溪风脸上,溪风脸色再次变了。 “沈青雉!!” 沈青雉眼角轻跳,突然砰地一声,一个杯子砸在溪风头上。 她沉下了脸色:“就凭你,也配直呼本小姐大名?” “我纳闷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她想起弟弟轩宇之前的那番话。 “你难道不知,你这么对我,只会害我与夫君越发不睦?还是说,你心里就盼着我们两个不好,所以才如此从中作梗?” “你休得胡言!我对公子忠心耿耿!明明是你这个女人恶事做尽!公子身上诸多伤疤,有大半是你所为!” 溪风一脸悲愤。 “呵,”沈青雉冷笑一声,“拖下去,继续掌嘴,什么时候他学乖了,什么时候再放开他。” “沈青雉!你这个毒妇!公子定是被你蒙骗了,亏公子还以为你已经变好了,你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你——” “堵住他的嘴,免得他胡言乱语脏了我耳朵。” 沈青雉气定神闲地下完命令,溪风一脸屈辱地被人拖走,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啧。”她眉眼压低,神色恹恹的。 “楚倾玄他到底在想什么?” 深夜。 “楚公子,您回来了?” 门房看见一身黑衣的玄卿,小心看眼他脸色。 玄卿神色疲倦,他最近一直在查几件事,忙的不得清闲。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刚坐下喝杯茶,突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四下看了一圈儿,唤来一名下人:“溪风呢?” “这……公子,傍晚时二少爷曾来过这儿一趟,与溪风起了些口角,对溪风动手。二少爷走后,溪风就去了大小姐那边。” “去了就没再回来?” 下人点了点头。 玄卿:“……” “你下去吧。”他摆了下手。 等下人退下后,他讽刺地掀了掀唇角,吊儿郎当道:“楚倾玄,枉你足智多谋,不还是上了他的当。你看,我说你蠢货,还真是没骂错你。” 须臾,讽刺的神色变成清冷从容的平淡,两个角色瞬间切换。 楚倾玄起身去衣柜,换了件白衣。 他凡事走一步看三步,玄卿都能发现的事情,他又如何发现不了,早在玄卿起疑前,他心里就有所怀疑了。 最初那段日子,他与青雉尚未变成如今这种关系,溪风曾托人给他带来一瓶无色无味的剧毒。 如果事成了,青雉将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溪风似乎与他同仇敌忾,为他不平,所以才想帮他弄死青雉。 可也正是这件事让楚倾玄起了疑心,因为这是溪风露出的最大马脚。 从前溪风一副胆小老实的模样,似有些单纯,偶尔口无遮拦。 可真要是单纯,又怎会有这种心思? 第二件令他起疑的,便是溪风遍体鳞伤的跑来侯府通风报信,说楚西城得知了闫先生的行踪,派人追杀。 可问题是……溪风又是如何逃出战神府的?他逃出来之前曾被楚西城囚禁。这是疑点之二。 疑点之三,为了闫先生,他离开京城,玄卿出面带领李望京一路前往,可遭遇了数起刺杀和袭击,有人掌握他的行进路线,可他当时出行伪装严密,甚至就连青雉,当时都只知他因事外出,却不知他具体走的是哪一条路。 而只有溪风。 消息是溪风带来的,溪风也清楚他另一个身份,这些事罗织在一起,楚倾玄又如何能不起疑? “我曾说,我相信溪风不是叛徒。” 楚倾玄换好白衣,像在自言自语,实则是与玄卿交流。 “因为叛徒有一个前提,先忠心,后背叛,才叫做叛徒。可如果忠心从未有过,一个细作罢了,又谈何背叛?” 只是……他与溪风相遇时,两人尚且年幼。 那时的溪风还是个孩子,自己也只是个少年而已。 溪风是他从城外捡回的孤儿,父母双亡的难民。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并未显山露水,又是谁,煞费苦心的将溪风安排到他这里? 他也是因为这,尚未查出幕后之人,才不愿打草惊蛇。 · 沈青雉已经歇下了,面朝里,背冲外。 她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撞进男人怀里,晕乎乎的睁开眼,“唔,回来了?” 楚倾玄轻轻拍拍她背脊。 “嗯,回来了。” 沈青雉皱着眉,慢吞吞爬起来,刚醒来脑子不太好使,稀里糊涂地看着他。 楚倾玄起身,拉了她一下,把她拽进怀里。 沈青雉把脸靠在他胸膛,想了半晌,小手摸上他的腰。 楚倾玄:“?” 低头一看,就见她扯开了他腰带,同时她小手一推,他仰躺在床上。 “……你,想做什么?” 楚倾玄有点紧张,耳朵有点红。 沈青雉一把扯开他衣裳,衣襟敞开,露出他漂亮的躯干,这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人鱼线,全有。 这个身体白璧无瑕,好似冰雪一样,看不见任何伤疤,美好的像羊脂白玉。 沈青雉愣了下。 “啊!” 飞快瞄眼他俊美的面容,呆了半晌。 “原来吃了青颜丹,不仅能消除脸上的伤疤,身上的也能一并消除?” 她是想起溪风今日所言,想起原主女配的那些恶行,才想看一看那些作孽留下的罪证。 但原来罪证早就没了,伤痕全都不见了。 楚倾玄:“……” 薄唇一抿,轻轻笑了,他的稚儿怎能这么呆? 有亿点点可爱。 第142章 粘人包楚倾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后知后觉,自己骑在人家楚倾玄身上,把他压了,他玉体横陈…… 真是奇怪。 明明看外表,是个清清冷冷的,神仙似的人。可此刻他眉眼含笑,又艳色无边,真是美的活色生香,活像个妖精。 “咳!” 气氛太暧昧,她脸颊也有点红。 尴尬地帮他拢了拢衣裳,“那个什么,我……” 眼神乱飘,却就是不敢看他。 楚倾玄失笑,握住她的手,轻亲一下,然后按在了心口。 他笑吟吟看着她,却笑得沈青雉脸色更红了。 如果说,初识时,他是阴翳冷厉,却又隐忍克制的,那么逐日相处中,他逐渐化为了春水。 沈青雉心跳有些加快。 半晌, “放……放开……” 小手在他手中抽了抽,怪不自在的。 楚倾玄笑得更愉快了,松开了她,慢条斯理地起身。 没等她从自己身上下去,他就双手拢住她的腰,借着这个姿势,额头轻抵她额前。 “稚儿,你是不是很讨厌玄卿?” “嗯?”沈青雉莫名其妙,“倒是也没?” “哦?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怎么说呢,就是不熟悉吧。” 沈青雉怪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情?” 楚倾玄想了想,才轻轻蹭蹭她额心。“因为他是另一个我,某方面代表我心中另一种意志。” 所以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若她讨厌玄卿,也等于接受不了他的那一部分,那他就必须想想办法了。 沈青雉愣了下,认认真真忖度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嗯……那看来我该换个角度看待他。” 她之前的处理方式是尽量无视,楚倾玄和玄卿,就算是同一个人,她也依然有种撕裂感。 她可以说她喜欢楚倾玄,但如果换成玄卿……稍稍想象一下脑筋都要打结。 这个问题如果深入思考,她喜欢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温柔,宠溺,他对她好,他笑起来的样子很纵容? “哎……”沈青雉苦着脸一叹。 “嗯?怎么了?”楚倾玄问。 沈青雉悻悻然的,“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我真的是个很肤浅的女人。而我们两个,或许还需要磨合。” 楚倾玄张了张口,想说,大可不必,想说,这样就够了。 可倏地,他却恍然,想起自己心中有许多事无法与她言说。 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情感的深度不够深。 楚倾玄若有所思:“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若日日皆如此,他相信,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必定沦陷,直至他们二人皆万劫不复,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或许爱到那一种境地,才是他们彼此内心最深的期望。 因为从某方面来讲,他们两个,其实是很相似的人。 · 沈青雉其实是把懒骨头,懒洋洋的,喜欢赖床,可既然为人师表,那就没法赖床了。 这或许就叫做得失取舍。 当一天的和尚撞一天的钟,翌日天刚亮,她就摸摸索索地爬起来,回眸看眼睡在她身边的楚倾玄。 沈青雉:“?” 嗯?有个问题。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两个貌似动不动就睡在一起? 当然什么也没干,差不多算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状态,最多也就亲一下抱一下? “噫,”人可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莫名其妙就习惯了。 在自己床上看见他,她竟一点都不会惊讶。 “嗯……”楚倾玄还有些犯困,恍惚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勾住她脖子,把她拖回怀里。 “怎么不多睡一下?” “我等下要去武学院。” 楚倾玄倦倦的闭着眼,似乎困得不想睁眼,却下意识地在她脖子上蹭了两下。 他 在撒娇吗? 试想一下他平时一本正经端着高冷架子的模样,再对比这如奶狗幼崽一样的行为,沈青雉:“!” 心口漏跳了一拍,咳,就有点可爱。 她叽里咕噜地转着眼睛,也没急 着起身,直至一刻钟后。 “你继续乖乖睡,我得起了。” 半晌之后,沈青雉打理完毕,等她出门,楚倾玄又闭着眼睛躺了许久,薄唇才好似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惆怅的睁开眼。 她不在了,他也睡不着了。 ‘啧,蠢货,粘人包。’ 听着心底来自玄卿的挖苦讽刺,楚倾玄眉梢一挑。 “你懂什么?你都没有经历过,你无法体会。” 玄卿:“……” 莫名就噎得慌! 怎么好像被楚倾玄秀了一脸呢? 这是在得意炫耀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沈青雉关系稳定? · “沈教头!” 沈青雉来到庚金学堂后,学子们一个个翘首以盼。矜持的如萧楠,仅是眼睛微微一亮,也有外放的如牛大壮,直接一股脑地冲过来。 沈青雉之前让牛大壮帮她采集学员们的情报,比如擅长的是什么、软肋短板是什么,爱使用什么兵器,偏向攻受哪种风格等等。这相当于一个调查问卷。 因为她要做的是因材施教,而非统一集训。 她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翻开那份调查问卷,一份份地看过去。 当看到萧楠这一份时,勤恳,急于求成,这是内心需求,而武功招式上也因性格而显得冒进。 好比牛大壮性子简单,不爱动脑,这从他拳脚招式上也能看出,一股脑的往前冲,就很莽。 又好比之前她与霍无深“切磋”,那狗男人像条毒舌似的,左右徘徊,来回腾挪,打假期间不忘观察,可见心性中有审时度势的一面。 沈青雉拍了拍手,让大家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接下来我会修改你们的训练和作息,先把你们身上那些瑕疵的东西给改掉,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和提升……” 当沈青雉这边开始授课时,辛组的王教头却不以为意。 “老于虽是我手下败将,但我必须承认老于很有几分本事,只是他那个性格婆婆妈妈,不太适合做师长。” 他口中的老于便是庚金学堂的上一任教头。 至于沈青雉?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心中下意识这么想,但又觉得不对。 “我还是得警惕些。” 毕竟是玄老塞过来的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而再过不久就是武学院的年终考核。 到时候十个组的学员将会一起进行比拼争夺排名。 第144章 饶不了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那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令玄老刮目相看?” 王教头摸了摸下巴,可又想想庚金学堂那些学子的资质,全是排名最末尾的,是被其他组刷下来的。 王教头又暗自摇头,心里很不看好。 · 仁恩来到女学院后,发现仁恩坐在一角。 脸上抹了很多粉,但依然能看出一些青紫淤青。 这是怎么了? 仁恩又细细观察一圈儿,发现女学院中,其他贵小姐有说有笑,可唯独仁恩这边相对冷清,竟然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仁恩眯了一下眼。 她不动声色地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久之后。 “婉竹!” 有人起身和沈婉竹打招呼。 就见沈婉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唇畔噙着浅笑,十分柔弱而优雅地走了进来。 进门时,沈婉竹敏感地发觉有人在暗中打量她,她不着痕迹地瞥眼仁恩,当眸光触及仁恩眉心的朱砂痣时,她笑唇一抿,又轻轻碰了碰自己眉心这颗红彤彤的朱砂痣。 她这一颗朱砂痣的颜色可比仁恩的艳丽多了,鲜红似血,娇艳欲滴。而仁恩那一颗,较为黯淡,虽然也是朱砂似的红,颜色却深了些,也不是那么太好看。 她眼底流转神秘的光。 “婉竹,你听说了吗?七皇子今日似乎要来玄冥学院。” “呃?”沈婉竹怔了怔,“七……七皇子,他不是身体不好?” “害,有祈神医出马,肯定药到病除。只是神医云游四海,之前突然消失,也不知是去了四国之中的哪一国。” “真是可惜了,祈神医是清风霁月似的一个人,而且一手医术能起死回生,我听说啊,神医似乎并未娶妻?除了沈青雉,貌似没见他和谁交往过密。” “可我怎么听说,之前住在八皇子府上的巫山毒医叶衣月,是祈神医的熟人?而且两人似乎有些恩怨?” “这个我知道!听说是因为叶衣月喜欢祈神医,但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一群贵族小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这些身份尊贵的主儿八卦起来也真能要人命。 沈婉竹笑不露出,一派温婉端庄。可心里的小人早已抓狂! 神特么爱而不得! 两个女人如何搞真爱? 叶衣月就是个疯子,心高气傲! 她和叶衣月传承不同,一个是医,一个是巫蛊邪毒。以前曾切磋过,她胜了一筹。 那之后叶衣月就总是把她当成眼中钉…… 沈婉竹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说起来,长姐,貌似也懂巫蛊之术? 就在这时,一道含恨并且锐利的视线落在沈婉竹身上。 沈婉竹循着一看,却见任天心低着头,似乎眼观鼻,鼻观心,而她方才的感应,仿佛是错觉。 她玩味地弯起了唇。 · “咦,七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临近晌午,沈青雉裹着大氅,懒洋洋地坐在庚金学堂中。 学堂里除了一个嗜睡的白衣少年再无其他,倒是多添了不少火盆,这些全是学员们的孝敬。 那些学生似乎看出沈青雉怕冷,没等她吩咐,就自动自发地为她布置好学堂。 七皇子孱弱地咳嗽了几声,他坐在一把轮椅上,一副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模样,被小太监幸公公推了过来。 “昨日便听说沈姑娘来这武学院做教头,本宫闲来无事,便也起了些好奇,便过来瞧瞧。” “您可真是稀客了,不过,您身体不大好,这样冷的天儿,还是尽量注意些为妙。” 七皇子掀了掀唇,“祈愿最近可有与姑娘通信?” 沈青雉眼色一深,表情却没变:“没呀,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走就是这么久。” 感情这位是为祈愿来的,但这人……对祈愿,是不是太过在乎了? 这已经不是七皇子凤栖桐第一次同她打听祈愿的事情了,他之前也问过类似的,似乎笃定她在祈愿心中是个特殊的存在,而祈愿这一身份消失不见,就算不告知旁人,至少也会告诉她。 七皇子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这样啊……” 他看向窗外的白雪,风雪呼呼地刮着,那寒色入了他的眼,也好似凉了一颗心。 沈青雉单手托腮:“我看七皇子似乎对他很在意?” 七皇子说:“他救了本宫的性命,若非祈愿,兴许本宫活不到今日。这条命是他挽救的,所以……”将那人放在一个极其珍重的位置上,也是理所当然。 可沈青雉却觉得,他这态度有些暧昧。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祈愿,就是她家妹子沈婉竹啊!是沈婉竹女扮男装的啊! 七皇子这么惦念祈愿,难不成……咦?可是又不太对,祈愿这一身份可是男的,难不成,皇子您是个断袖? 噌地一下,沈青雉八卦精神大起,却又不好问,怕唐突了人家。 “咳!” 勉强压下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沈青雉眼珠一转。 “若祈愿与我联络,我一定将殿下的惦记转告于他。” 七皇子弯了弯唇,“如此,那便有劳。” 七皇子并未在沈青雉这边多留,只一刻钟后,就让小太监幸公公推他出去。 他并非不良于行,只是身体太弱才需要做轮椅。 “殿下!” 就在七皇子一行人即将离开玄冥学院时,一名神色仓惶的少女扑到他脚边。 七皇子波澜不惊,倒是小太监幸公公怒斥道:“大胆!!” 哪来的丫头,如此随便,万一冲撞了他家殿下可如何是好? 跟在后头的侍卫更是顷刻拔刀。 这名少女正是任天心。 任天心见此,瞳孔骤然锁紧。 她勉强咽了咽喉咙,才说道:“殿……殿下饶命。小女子任天心,这里有一封信件,还请殿下过目。” 但七皇子却只是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直至任天心道:“是事关祈神医的!” 任天心脑子里转了转,自打听说七皇子今日要来玄冥学院,她心里就开始盘算,倒是真让她想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点子来。 沈青雉,沈婉竹!!沈青雉那边她暂时奈何不得,可还有一个病秧子沈婉竹!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涂抹着厚粉的脸颊,脸上伤痕淤青有许多,全是沈婉竹害的! 该死的,那个病秧子!贱人! 她饶不了她! 第145章 祈愿登场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任天心深吸口气,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将信件举高。 “小女子日前曾遇见一名白衣侍女,自称是祈神医那边的人。神医好似遇见了什么麻烦,为掩人耳目,才让人送信给小女子,通知殿下您。” 凤栖桐:“……” 清俊的七皇子在听见祈愿这个名字时,先是眼光大亮,可紧接着,当听见任天心说出后面那些话时,他眼底的光彩熄灭了。 “小幸子。” “嗻。” 小太监幸公公几步上前,拿起任天心奉上的信件。一番检查后,确认无害,这才转交七皇子。 七皇子何等尊贵的一个人儿,平时衣食住行无不小心,就连信件都得仔细着些,免得一不留神中了谁的暗算。 七皇子阅信后,平静地笑了。 这信很短,语焉不详,像是匆忙写下的。提起了武安侯府和沈青雉,言下之意是此刻神医祈愿已遇险,而这背后似与沈青雉有关。 “呵,”七皇子笑叹,眸子越发地冰冷下来。 · 庚金学堂。 沈青雉懒洋洋坐着,直至沈婉竹沈轩宇姐弟过来找她一起吃午膳。 她摆了摆手,示意学生们休息。 萧楠满脸汗水,这大冷的天,可少年火力旺,练武之时竟汗流浃背。 可和昨日那副丧的毁天灭地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少年倒是神采奕奕了起来。 一名小厮凑过来,轻声在萧楠耳边耳语。 萧楠脸色微变,“沈教头!” 他抹了把汗,追上沈青雉姐弟。 “嗯?怎么了?”沈青雉回眸看来。 萧楠脸色微绷,拘谨又认真地行了个礼,才凝重道:“教头与任家小姐有过不快,方才学生得了消息,任小姐拦住七皇子大驾,且呈上了一封信件,声称此信与祈神医有关,还请教头当心才是。” “诶?”这少年可真是聪慧。 沈青雉看他两眼,温和道:“多谢提醒,晌午休息一时辰,你也去用膳吧。” 萧楠颔首,转身走得意气风发。 沈轩宇悻悻的,“这家伙倒是变了不少。昨儿也不知是谁,一副死了娘的模样,可今儿竟然回阳了。” 沈婉竹笑吟吟:“你少说两句,这不是很好?他愿意提醒,代表他已接纳了长姐。” “哼,我就说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长姐如此厉害,谁能不爱?除非是瞎了眼……” 沈婉竹一笑,“是这个理儿。” 孪生姐弟唱双簧似的,沈青雉一人拍了下,“一天天总是捧着我,当心哪天把我捧到天上去。” 沈轩宇嬉皮笑脸,沈婉竹娇嗔脸红。 至于任天心? 沈青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虽不知萧楠哪来的消息,可既然上赶着提醒自己,就代表这事儿值得注意,怕是任天心算计到了她头上。 等傍晚时分,侯府姐弟坐上马车,这一整天下来沈婉竹神色如常,可回到府中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小嘴一抿,板起了脸。 她唤来哑巴婢女交代道:“我稍后要出去一趟,府中这边就交给你了,切记露出马脚。” 哑女一点头。 沈婉竹长吁口气,她心里是懊恼的。之前使用祈愿这个身份时,她没能克制住本性,忍不住往长姐身边凑,看来是埋下后患了。 哎! 不过,任天心么。她眯了一下眼,又灿笑起来。既然是上赶着送上门来的,就休怪她利用一番了。 这日天快黑时,一辆马车进城,停在了神医居住的庄园外,有人看见神医戴着银色面具从马车中走出,这消息转瞬传扬了出去。 宫中。 “祈愿回来了?”七皇子凤栖桐得知这事时,手里正拿着任天心之前上交的那封书信。他压根连一个字都没信,任天心的那点小算计他心知肚明,万万没成想一个深宅闺秀竟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算计到了他头上。 凤栖桐情绪激动,按着隐隐作痛的心口起身,他看了眼天色,又颓然地坐回椅子中。“怎这般不巧。”天都暗了,他今日已出宫一趟,不能再出去了,只能等明日才能出去见祈愿,抑或宣祈愿进宫。 可他倒是满足的笑了,左右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夜了,只是这等待盼望,终究是难熬了些,度日如年。 与此同时,另一处。 “八哥……” 昔日意气风发的八皇子已经落魄的不成人形,他形销骨立,下巴上长满了胡茬儿,人看着很是憔悴。 九皇女凤千舞心疼地看着他,她今日是特意来见八皇子的。 明日八皇子便要出发去看守皇陵,她与八皇子一母同胞,八皇子如今这样,让她眼眶微红。 “八哥放心,那件事我定会查清楚。暂时的蛰伏退隐不代表什么。如今母妃已被打入冷宫,我得小心行事,可不论如何,我承诺,总有一天,我会将八哥接回来。” 八皇子从前刚愎自用,经此一劫似是成长了不少。 他沉默道:“九妹,当心那沈青雉,还有祈愿。我当日莫名发疯,恐怕与那二人有关。” 凤千舞捏紧了手心,“谋害过八哥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先不提祈愿,我不妨透露一个消息给八哥。” “这次外出,我偶然得知了一些事,那沈青雉……并非武安侯血脉,并非武安侯亲生。一旦此事曝光,她将成为来路不明的野种,她现今所拥有的一切,必将全部失去。” 但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凤千舞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合适的场合揭露出事。 她要让沈青雉身败名裂! 八皇子闻言愣住了许久,才终是露出个畅快的笑容。 “哈!” 若他早知此事,兴许也不会落得这副败犬模样。 凤千舞依依不舍地与八皇子惜别,她眼眶微红地打转回她自己的宫邸。 也是这时得知祈愿的消息,她暗暗咬住了牙龈。 “祈愿……咳!”她忽然咳出一口血。 自从这次回京后,她莫名其妙得了场大病,日益憔悴。 这病来的没头没脑,尤其每当深夜时,深入骨髓的疼,那痛意爬进了骨子里,折磨的她消瘦了不少。 · 第二天,沈青雉像昨日一样,起大早去玄冥学院,却发现马车中只有沈轩宇一人,一问之下才得知,沈婉竹似乎病了。 但,这事儿可就见仁见智了。 至少不管沈青雉,还是沈轩宇,都心明镜似的。 恐怕生病是假,借着生病想要做点什么才是真。 然而抵达玄冥学院时,只见漫天大雪纷飞,正好遇见任天心的马车。 任天心一脸得意地瞥了沈青雉一眼,“呵!”竟然露出个冷笑,好像沈青雉大祸临头了。 沈轩宇蠢蠢欲动,这任天心怎么这么欠呢?欠的让人想弄死她! 就在这时,“任姑娘。” 一个缱绻的,温润的,清澈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中,一只优雅的手拨开了马车帘子。 “是祈神医!” 第146章 任天心得意坏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有人这么惊呼着。 “神医不是外出了吗?是何时回来的?” “他方才叫住了任天心,难道是为任天心而来?” “奇怪,神医是何时起,竟与任家有了这种关系?” “难道二人有私交?” 当众说纷纭时,祈神医唇畔噙着一抹浅笑,温润的眸子似温和又似乎是薄凉,他徐徐走下了马车。 任天心脸一僵,瞳孔都紧缩起来,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 “祈……祈神医?” 她昨日才扯过祈愿的大旗,事先做好过万全的打算,这一辈子的智商八成都用在这件事上了,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成了,兴许七皇子会因那封信件对付沈青雉。 若是不成,也无大碍,就算是露馅了,她也可以推脱自己信错了人,总之能把她自己摘干净。 可祈愿怎么就回来了呢?他不是都离开京城了吗?任天心看着祈愿,着实是有些心虚。 沈青雉看着这边,红唇一弯,竟是笑了。 她与‘祈愿’,对视了一眼,见对方似乎是有些尴尬。 她这个妹妹,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哈!不过这改变体貌特征的本事,也真是奇了,叫她很感兴趣。 “祈愿。” 沈青雉上前一步,笑着和女扮男装的庶妹打招呼。 祈愿也笑了,二人一番寒暄,心照不宣。 “祈……祈神医,您没事?太好了!” 任天心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欣喜样子,像是在为祈愿高兴。 “祈神医,小女子日前收到一封信件,还以为您在外头遇见了危险,您能平安无事,心儿当真开心。” 祈愿笑道:“在下今日正是为此而来,只是任姑娘怕是被人诓骗了。听说任姑娘曾为了在下的事情找上七殿下,真是多谢姑娘了。” 祈愿展颜一笑,“所以,为感念姑娘的关照之恩,在下今日特地在摘星楼设宴,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任天心眼光大亮,还有这种好事? 之前那番算计落空了,她并未失落,重点是祈愿的态度! 祈愿炙手可热,若是能和祈愿扯上关系,她背后整个家族都要因此而受益。 “祈神医!心儿自是愿意的!” 她欢喜极了,真是歪打正着,这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可看见旁边的沈青雉,想起沈青雉和祈神医交好,任天心心里一琢磨,做出一副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说:“祈神医……心儿收到的那封信上,曾说……” 没等她说完,就被祈愿打断了:“姑娘不必担心,祈愿之前人未在京中,却也知晓一些。而在下也说过了,那封信怕是姑娘被人诓骗了。” 一旦被任天心说出侯府或沈青雉想要对付祈神医,无论是真是假,都难免会给侯府这边造成些麻烦。 沈青雉看任天心的眼神像看傻子似的,这人真是没救了,竟然还想颠倒黑白,就这么见不得她好? 本来任天心这人她是想自己处理的,可今日沈婉竹抱病,接着就把祈愿这个身份拿出来,她就猜出了一些。 妹妹这么做是有用意的。 “啧,呵呵。”沈青雉笑了笑,“那么,祈愿,咱回头再见。对了,七皇子对你很是惦记。” 说完沈青雉就走了,任天心一计不成暗暗懊恼,虽说那封信是她自己设计的,可本来是想挑拨离间的。 不过,她也没太失落,当下把更多心思用在祈愿身上。 “祈神医……”她脸颊红扑扑地凑到祈愿面前来,隐隐好似闻见一阵清苦的中药香,捏起了嗓子娇滴滴。 眉眼含春,像带着媚意,这光天化日的,简直是在明着勾引人家。 “七皇子千岁!” 正这时,一大早就为了祈愿出宫的凤栖桐赶到此处,才下马车就看见了这一幕。 凤栖桐下颚一绷,冰冷地看向任天心那头。 任天心还不知,就在刚刚,她已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了一百多回,那病秧秧的皇子一见她那魅惑之姿,心底的冷意与少为人知的暴虐,便遏制不住地汹涌出来。 · 任天心出名了! 她一大早就被祈愿当着许多人的面带走了,祈愿设宴邀请她,款待了她,事后又亲自送她回学院,很是给她长脸,传言二人相谈甚欢。 临近晌午时,任天心走路都在发飘。 “天心,你太厉害了!你竟然能入祈神医的眼!” “哎呀,你说什么呢,”任天心捂着通红的脸颊,做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过就那些,可要么是年纪太大妻妾成群孩子一堆,要么是已经定了亲,再不然就是心有所属的。 像任天心这种未出阁的小姐,谁不想嫁的好一点,而祈愿名声在外,有传言他富可敌国。 在这种情况下,单是祈愿这身份,便叫无数人肖想,成了许多人眼中的良配金龟婿。 任天心野心很大,若是她能成为神医娘子……这种事真是想想都叫她雀跃不止。 任天心一整日的神采飞扬,心里真是倍儿爽倍儿爽的。她觉得祈愿对她是特殊的,要不咋亲自送她回学院呢。没准神医是看上了她。 这样一想她更骄傲了。 甚至还特意来了沈青雉这里一趟。 “今日上午神医在摘星楼为我设宴,神医君子谦谦,温润如玉。我听说你和神医私交不错,想来神医待你也不差。” “不过……沈姑娘,恕我直言,你毕竟是个有夫之妇呢。” 任天心得意地道,也不知她是哪来的自信,看沈青雉的眼神像在看个手下败将。 “真是可惜了,要是你还没成亲,兴许你和祈神医……不过,呵呵,木已成炊,你是没有可能了。” 沈青雉:“???” 这人怕是脑子当真不好使。 “任姑娘。” 沈青雉气定神闲,“你在这儿和我炫耀什么呢?炫耀你和祈愿吃过一顿饭?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也值得你如此张扬?” 任天心脸色一变,“沈青雉,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我可是听说了,当初神医与你相交时,可没像对我这样温柔关照。你可知,祈神医是亲自送我回来的!” 说完,她扬高了下巴颏,腰杆儿挺的贼直溜。 第147章 七皇子竟然是断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越发无语。 “所以你想说什么?想说祈愿看上了你?任姑娘,醒醒吧,这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那是她妹子!!蔫坏蔫坏的,一肚子坏水的腹黑妹妹,又莲又茶,她妹子能有好心眼才怪。 沈青雉不得不承认,她们侯府似乎拿的全是反派人设,毕竟……不管沈轩宇,还是沈婉竹,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却偏爱他们的坏。 “你!” 任天心气鼓了眼睛。 “呵,沈青雉,你也别在这拈酸吃醋,之前就有传闻你和神医暧昧不清,可要我说啊,这女人成亲后,还是得知点分寸。虽说楚公子在战神府不受宠,估计你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吃里扒外总是不好的,你自己不守妇道,却别连累了人家清风霁月的祈神医。” 沈青雉摇头,“没救了,没救了,病入膏肓了,脑残无药医。” 像任天心这样的,等回头被她妹妹卖了都还在帮她妹妹数钱呢。 “滚远点,少在这儿没事找事。不然……” 沈青雉笑:“你八成是在做着当神医夫人的美梦,可我与祈愿的私交你是知道的,你信不信,只需我一句话,甭管你在盘算些什么,都绝无实现的可能?” 任天心脸色微变。 与此同时。 皇宫之中。 “嗯?” 祈愿一过来,就发现气氛不对。 “这是怎么了?” 竟然冷飕飕的,宫中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再看那病秧秧的七皇子凤栖桐,面上挂着浅笑,笑得是越发温和了,可瞳孔深处透出了一些阴。 面具下,祈愿皱眉问:“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凤栖桐说,“没事,只是不大舒服。” “哪儿不舒服?” “本宫心口疼。” 祈愿还真就当真了,来到七皇子身边坐下,“还请殿下把手伸出来。” 凤栖桐一边撩袖子,一边状似漫不经心问:“今晨本宫去了一趟玄冥书院,祈愿你……可是想娶妻了?” 凤栖桐一边打量祈愿,一边说:“你若想娶,京中贵女谁人不可,可那任家小姐,并非良配。以前人说娶妻娶贤,可那样的女人,真若是娶回家中,怕是反倒会给你添乱。” 祈愿失笑,“这倒是不怕。” 七皇子一震,这算什么回答?他不过是试探试探,岂料竟歪打正着,祈愿还当真想娶那个姓任的? 便是当初的侯府嫡女沈青雉,祈愿哪怕待她特别了些,可也没像对任天心这样,初见就如此的热切。 要知道当初二人相见,是在祈雨节上,那时沈青雉中毒,祈愿一针生死人,却也不过是看上一眼,简单的对话几句,并未高看,也并未在乎。 后来七皇子耐心观察,发现祈愿对沈青雉并非男女之情,甚至他与祈愿,私底下还常拿沈青雉和楚倾玄的事情当话题。 比如当初祈愿送给沈青雉一颗青颜丹,让沈青雉拿去给楚倾玄治疗毁容的脸,便是七皇子凤栖桐的提议。 当时七皇子曾声称:“本宫见那侯府嫡女与楚公子感情甚好。二人夫妻恩爱,只可惜楚公子容颜有损。若是能治愈那张脸,想来侯府嫡女会更加爱他,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也会更加稳定。” 而祈愿若有所思后,笑得开怀:“如此甚好,正巧我这儿有一颗青颜丹,不如送去给她。她确实将楚公子放在了心上。” 如此,七皇子才算是彻底的放了心,毕竟假如祈愿真对沈青雉真有点什么,绝不会如此表现。 可是,任天心?昨日曾递来一封信,妄想拿他堂堂七皇子当枪使,心思歹毒小家子气,且脑子拎不清,胆大包天,还不如当初声名狼藉的沈青雉! 可祈愿竟对那人走了心? 因为什么? 祈愿到底是什么时候背着他看上那个任天心的? 他与祈愿不是向来无话不谈吗? 七皇子攥紧了拳头,叫祈愿为他把脉都没法好好把了。 “殿下,您这又是怎么了?” “本宫心疼!!” “还请殿下松手,放轻松些,容在下为您看一看。” 七皇子死死瞪着他,半晌才松开手。 祈愿号脉后,一言难尽说:“殿下,您这是肝火太旺,怒极攻心,可是近日心气不顺?还望殿下凡事想开着些。” 七皇子屏住了一口气,忍了又忍,道:“祈愿你常年在外行走,可有见过龙阳之好?” 这龙阳不就是断袖吗?男人与男人之间…… 祈愿说:“自是见过。” “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既是两情相悦,又何必拘泥于性别?” “如此甚好!” 七皇子收回了手,长袖一甩,问:“本宫……对一男子甚为心悦,可本宫看那人模样,似乎并非断袖。本宫近日为此犯愁得很,祈愿你可有三两妙计?不妨为本宫想想办法!” 祈愿:“?” 祈愿好似偷听了什么宫廷大秘,不禁摸了摸自己这脖子,就感觉凉飕飕的。 堂堂皇子竟是个断袖?以老皇帝对七皇子的宠爱,就算七皇子当真是一个断袖,恐怕……恐怕老皇帝顶多将他自己气出病来,为了哄着七皇子,表面还得千依百顺的支持着。 祈愿听说了这种事,也不知自己这颗项上人头还能不能保得住。 应该是能的吧? 若这西凉待不下去了,大不了就让祈愿这身份从西凉消失,大不了日后在其他国行走,只可惜如此一来……往后神医祈愿这身份,怕是不能再在西凉照看侯府了。 祈愿一下子就想到了很远,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暂时也不必着急,先走一步算一步,左右伤不了他筋骨。 “祈愿?”七皇子出声唤醒了祈愿。 祈愿说:“在下方才失礼了,着实是……殿下取向,令在下好生错愕。” “无妨,本宫只想知,你可有何高见?你也知晓,你是本宫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除你之外,这种事,也不好告知旁人。” 七皇子拿起一杯茶,却没喝,只是手里捧着,他垂着眸,掩饰神色,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光滑的杯壁。 第148章 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祈愿心想,这七皇子也真是可怜,本就体弱多病,又曾在宫中被人毒害,若非遇见了自己,恐怕早已身亡。 至于二人的交情……确实能算是朋友,毕竟认识这么久了。若是聊不来,以祈愿的脾气早就罢手不治了。 祈愿认真想了想,觉得,这忙帮了也无妨,竟然还当真认认真真地帮人家出谋划策了起来。 “依在下之见……不外乎两条路。一是投其所好,看能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怀柔政策将其拿下。” 七皇子看他一眼,抿了下唇,似乎并不满意。 他堂堂七皇子,温水煮青蛙,这都煮了多久了,也没见这青蛙变熟过。 怀柔?若怀柔有用,他今日就不问了! 七皇子眉眼向下一压,“那二呢?” 祈愿一笑,“二便是强取豪夺了!” 丝毫不知,云淡风轻给自个儿挖了一个坑,祈愿笃定道:“人一旦习惯了某件事,那这便成了瘾,若怀柔无法拿下,那便强硬猛攻!一旦让他身体熟悉了你,由恨再生爱,也未尝不可呢。况且你所做,本就是为了他。当然这样的心思有些卑劣,可殿下您也知。” 祈愿一笑,“在下才疏学浅,也本就不是什么正直良善之人。” 他心肝早就黑透了,七皇子早就看出来了,他有时做一些事,七皇子甚至还为他打掩护呢,这等交情,确实值得他帮七皇子谋划。 “所以这便是在下献上的计策,如何取舍,就看殿下您的了。” 七皇子:“……” 就挺一言难尽的。 深深地看了祈愿半晌, “既如此……” “嗯,”祈愿点着头,不得不说,七皇子是全皇宫最受宠的,这地方连茶叶都比旁处的好喝,恐怕老皇帝那边都未必有这等上好的茶叶。 七皇子道:“闭宫!即日起,本宫这地方,许进不许出!” 祈愿:“……?” 祈愿起身,“殿下,那在下呢?” 七皇子淡淡瞥他一眼,“祈愿,兹事体大,本宫担心隔墙有耳,你便先委屈一番。免得这事走漏了风声。” 祈愿:“……” 脸色咋就这么难看呢!凤小七我救错你了!你竟是怀疑我会泄露你是断袖的消息? 亏你一口一个好友像是与我推心置腹,原来你竟信不过我! 再者,闭宫也就罢了,任天心是他刚刚竖立起来的靶子,他后面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凤小七竟然把他困在了宫中?那他后续那些事,还如何去运作? 祈愿干瞪眼半晌:“殿下……你我二人当真是朋友?祈愿在你心中,难道便是那种会随意将朋友秘密向外宣扬的卑劣小人?” 七皇子不咸不淡的,“你也说过,你本就并非正直良善。” 祈愿:“……看来你是存心和我翻脸了,是吧!呵呵!” 甩袖一个冷笑,“好,好,好!那今日就划清界限,你我两不相干!” 他甩手就要走,凤栖桐那些心腹一步踏出,侍卫们竟包围了他。 他一脸冷色,“我今日要出宫,我看谁敢拦!” 侍卫们还真就不敢拦,真要是这位主儿在他们手中磕磕碰碰了,回头七皇子能扒了他们的皮。这可是有过先例的。 曾有一名宫女不小心将一杯茶泼在了祈神医裆上,那之后七皇女这儿就连个蚊子都没有母的,至于那宫女的下场……想也知道,好不了。 七皇子绷着脸,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出宫可是为了那任天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竟承认了?” 七皇子以为他默认,祈愿正在气头上,表示不想再理这个病秧子。 反正以前两人闹别扭也不是一次两次,别看话说的狠,可今天意见分歧吵的急赤白脸,明天就能和好如初继续闲话家常。 毕竟认识久了,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呢。 却不知,凤栖桐那边脸色发黑,已经气得直哆嗦了。 “有眼无珠!” 凤栖桐起身,他怕再待在这儿,自己会被祈愿给气死。 什么脑子! 一直以为祈愿足够聪慧,却偏偏眼瞎看上那个任天心! 凤栖桐磨了磨牙,撑着孱弱的身体走进书房。 小太监幸公公是他的心腹,怕他气出病来,赶紧捡着好听话说,可七皇子仍旧一脸怒色。 半晌,七皇子愣是硬生生地给自己气出一口血来,当场变得气若游丝。 “殿下!”小幸子一惊。 七皇子摆了摆手,“去,传本宫之令!那任天心……”杀了。 可‘杀了’这二字尚未吐出口,又想起祈愿,他终归留了些余地。 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安排下去,让那人活得干净些,莫再乌烟瘴气行鬼魅伎俩。” 小幸子懂了,七皇子这话说的隐晦,可无非是想运作一番,让任天心的本性暴露出来,免得某些人,比如某位神医,被那任天心给蒙骗了。 可那任天心本来也没装啊,本来就是那德行的! 七皇子上下嘴皮子一碰,却是愁的小幸子险些头秃。 可想了半晌,小幸子也让只能苦着脸应上一声,“是,杂家这就去办。” 武安侯府。 沈青雉皱了皱眉,唤来一名婢女问:“婉竹那边如何?她今日身体可有起色?” 她心明镜似的,沈婉竹已经去扮演祈愿那个身份了,如今侯府这个是留下的烟雾·弹,谎称抱病了。 可也不知祈愿那边到底要忙上多久,这都连着两日没回来了。 下人道:“二小姐的身体仍不是很好,听说方才还在院里咳呢。她身边那名不会讲话的哑女奴婢,似乎是打算带二小姐离开,别庄那边风水好,有助于二小姐养病。” 沈青雉唇角一抽,也就是说……沈婉竹一时半刻的回不来,怕露出马脚,所以哑女才做这安排? 她扶额一叹,行吧。 这时。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 “咦?是七皇子那边派来的?”宫里她只有老七一个算熟人。 “正是,是七殿下身边的幸公公。” “呀,竟然是小幸子,走,咱们去前头,他准在前厅候着呢。” 沈青雉来到前厅,就见小幸子愁眉不展。 “沈大小姐,还请您帮帮杂家。” “诶?” 这小幸子到底怎么了,活像天塌了,还求到她头上了? 第149章 像是娶了俩相公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一脸纳闷地看着这位幸公公。 小幸子年纪不大,长了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看年龄还不到二十。可此刻愁的呀,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小幸子垮着脸道:“方才殿下那边给杂家指派了一件差事,但杂家想了很久,依然很没头绪。所以只好……不耻下问。” 沈青雉好奇道:“咦?殿下给你派了什么差事,难不成与我武安侯府有关?” 小幸子摇着头,“沈姑娘多虑了,此事与侯府无关。只是……” 小幸子思来想去,他认识的女人有很多,可,那些女人不方便请教,更没法信任。但沈青雉就不同了。 祈神医像个纽带似的把沈青雉和七皇子连在了一起,很凑巧任天心和沈青雉不对付,甚至为了对付沈青雉不惜利用七皇子。 这二人是敌,而沈青雉和七皇子可算作为友,综上所述,相较于其他人,还是请教沈青雉比较靠谱。 小幸子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眼巴巴地望着沈青雉,说:“所以事情就是这样,那任天心企图利用七皇子,七皇子想让她拆穿她那些歹毒心肠。您看这事如何运作?” 女人更了解女人,如何让任天心凉凉,沈青雉应该能有办法。小幸子这样想。 沈青雉若有所思:“这个……何必这么费事呢?” 沈青雉唇角一抽。她心想这七皇子八成是闲得慌,要不,对付一个任天心,咋这么大费周章呢。 “任天心这人脑子不够用,但野心还是有的。她攀附祈愿是因恋栈权力,看上祈愿能为她带去的价值。而如果想要教训她,从根源上剥夺这一点便可。” 不过,那任天心还真是差点捅出个大篓子。 若非祈愿真身是她的亲妹妹沈婉竹,若非七皇子没上当受骗,恐怕侯府就惨了。 且七皇子的怒火都还是次要的,真要是背上谋害神医的罪名,当祈愿那些人脉是假的? 从前的尚书府林家如何,只因祈愿放话三不治,林家就走上了下坡路。林父仕途不顺利,也是因有这方面影响。 侯府真要是背上这骂名,怕是要群起而攻之。 沈青雉笑了笑,“幸公公不必费心,任天心与我有怨,这件事我义不容辞。” · 送走了幸公公,沈青雉思忖了许久,殊不知沈婉竹那边的人已经炸锅了。 哑女发觉事情不对,祈愿以前曾做过应急对策,所以哑女才谎报军情先让沈婉竹这个身份从京城消失。 不然如果一直抱病不出来露面,时日一长肯定要露出马脚。 翌日正值学院休沐,沈青雉总算可以睡一个懒觉。 一觉醒来时,还没等睁开眼,她先往旁边蹭了蹭,小脑袋贴在男人怀里。 男人猛地睁眼开,铁青着一张脸,“是我!!” 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沈青雉就知道,她家夫君又换人了。 她唇角一抽,几乎是闪电般地弹跳而起,瞬间离玄卿老远。 玄卿闷了闷,昨夜爬床的是楚倾玄,可今日在这张床上醒来的却是自己。 他真就不明白了,能看不能吃,楚倾玄他到底是什么癖好?就这么喜欢自虐吗? 明明昨晚上翻来覆去的,憋得身体直难受。 玄卿冷哼一声,起身披上了衣裳,沈青雉抿了抿嘴,“摆什么脸色嘛,就不可以和平共处吗?” 她愿意妥协是为了楚倾玄。 继上一次的谈话后,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学着接纳玄卿,因为玄卿算是楚倾玄的阴暗面,本质上是一个人。 她头疼的直扶额。 明明只有一个夫君,可为何像是娶了两个相公? 一个好似温柔冷月光,另一个是带刺的扎手蔷薇花。 玄卿表示不想搭理她,性格不同,渴求不同,楚倾玄爱的,未必是他爱的,比如楚倾玄喜欢沈青雉,而玄卿呢? 能忍着不杀沈青雉就算不错了。 沈青雉从前那些恶行落在楚倾玄身上,可也害玄卿体验了一把挨虐的滋味儿,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对他而言,沈青雉是仇人,是敌人,没拧下她脑袋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见玄卿臭着一张脸,沈青雉也不开心了。 这一大早的,就看见这人一副死人样儿,她是真嫌晦气,于是她也黑下了脸色。 两人先后出门,玄卿是属于撒手就没的类型,一出门就跑没影了。 沈青雉吃过早膳后,下人道:“大小姐,二小姐那边已准备妥当,今日就要出京去别庄了。” 沈青雉皱着眉,“我去送送她。” 沈青雉来时,看见哑女力气极大,抱着一个用被子裹住的人形物体。 哑女一脸戒备,她还不知沈婉竹的另一个身份已经在沈青雉这儿露馅了,此刻兢兢业业地在此遮掩。 沈青雉看着好笑,但也没拆穿,反而暗着帮忙打掩护。 等哑女抱“沈婉竹”上车,沈青雉也乘上了另一辆马车。 有消息灵通的得知这事,不禁嚼起了舌根。 “这才多久啊,侯府的二小姐竟然又要出京了。” “我看啊,准是那沈青雉不做人,磋磨了二小姐,才把二小姐虐待的在京城里待不住了。” “是啊,这人从前处处和二小姐攀比,也不看看,她草包一个,哪里像是二小姐诗词歌赋精通。” 沈青雉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不禁无奈:“看来外头对我们姐妹二人的关系误解太深。” 马车通过城门,沈青雉又送了二里地,这才和哑女率领的队伍告别。 她坐在马车上,目送着哑女的车队渐行渐远,心里叹息了一声。 “我这心里竟然有点空了。” 从此身边争宠的小妖精要少上一个,估计未来一段日子里,见不到沈婉竹又茶又莲一声声喊她长姐的模样了,哎! 这样一想,还怪寂寞的。 “哎哟,这不是沈姑娘吗?这不是侯府的大小姐吗?” 沈青雉正准备转身上车,就听见有人挖苦。 她看见一支马队,京中的贵人小姐,连主子带下人足足几十号人。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很是敌视,而开口之人正是任天心。 第150章 李望京:我是老妈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眯了一下眼,“怎么哪儿都有你呢?” 任天心一哽,“沈青雉,你少在这儿嚣张!我们是来为沈婉竹送行的。” “那你们来的可真晚,婉竹的马车都走没影了。” 沈青雉心下冷哼,当她看不出任天心的那点小算计? 今天被任天心带过来的这些人,几乎全是和沈婉竹交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听信了外面的谗言,还是遭到是被任天心挑拨,一个个火冒三丈地看着她,那眼神好似能把她吃了。 “沈青雉,你别太过分了!” “亏婉竹一心向着你,从不说你半个不好,可你却如此对她!” 任天心见众人开口,高兴地扬起了下巴颏,“可不是嘛,沈青雉,沈婉竹她对你不差,这才回竟多久呀,就又被你给逼走了。” 沈青雉冷冷地瞥眼任天心,接着看向众人道:“我看你们是闲得慌。你们到底是真为婉竹着想,还是巴不得我们姐妹二人不睦?” 她这一话一出,众人一愣。 沈青雉哧笑:“我若与婉竹感情好,你们今日自以为正义为她出头,便是在离间我们姐妹二人的关系。而我若与婉竹不好,你们搞出这一出,岂不是要让她本就不妙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你们到底是真心的想帮她,想护着她,还是想害她?” 就这事儿,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干不出来的。 那些人被她怼的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想不出反击的词汇。 任天心大怒,没成想这些人平时伶牙俐齿的,可沈青雉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他们,让他们一个个憋着嘴,不敢吭声。 任天心想着,这可真是太不中用了。 “哼!沈青雉,你这几日在武学院做教头,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正巧我们等下要去山上冬猎,你看可敢与我们比上一比。” 任天心提起这个,大伙又来劲儿了。 “对!沈青雉,你总不会是怕了吧?你可是武学院的教头呢。” “这教头相当于武学院的师长,历来全是有能者居之。” “你可敢比上一比,也好让我们大家都看看,你到底是否有那个真本事!”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沈青雉眸光一转,她也是真的心烦了。 整天被人质疑怀疑,私底下骂她草包的可不少。 就算她曾和霍无深“切磋”,可在许多人看来,霍无深没赢,是因为霍无深让着她,是因为她是个女的。 “呵,既然上赶着找虐,何不成全你们?”沈青雉扯唇笑了。 任天心呆愣了一下,没成想沈青雉竟然答应的这么干脆,不过她倒是心中一喜。 任天心虽然是个富家千金,可自幼就学骑射,论起马上功夫,她不敢自吹,但至少能比这沈青雉强上许多。看她今日不狠狠地出一把风头。 一念至此,任天心眼光大亮,“你可别反悔!走,咱们这就上山!” 与此同时,雪山之中。 李望京急的火烧眉毛,“人呢?人找到了没?” 今日一大早,玄卿出门,他带着李望京等人外出办事,可哪成想,竟然遭遇了袭击。 最近玄卿活动的次数比较多,楚倾玄与他一文一武,他每日出门并不是闲着没事瞎逛游,不是正在杀人,就是正在前往杀人的途中。 今日也是一样。 李望京急的团团转,有人回道:“没,没找到!” “那还不快去!”李望京一脚踹过去。 比起玄卿遇袭,他更担心玄卿发病。 毕竟那人以前时不时发疯,最近似乎稍微好转了一点,但也有限,顶多是不在京城发疯,不在沈青雉面前发疯。 在外头还不是该咋浪就咋浪,一浪起来没人性。 李望京头痛的直扶额,深感自己像个操心的老妈子。跟着一个这样的主子,他迟早有天得短寿。 · 冬猎比春夏秋更有难度,比如春天,猎物饿了一冬很容易发现。夏季秋季不如春季,但也收获颇丰。 可冬天就不一样了,一些猎物因种族特性选择冬眠,冬天进山空手而回更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这些来自京城的贵人小姐们,嘴上喊着热闹,可其实也就是射射雁子之类的。 “心心,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有人见任天心猎了好几只大雁,不禁羡慕地感慨。 任天心近日意气风发,她感觉自己人生突然走上了上坡路。 本来沈婉竹拾掇小伙伴教训她一回,她成了女学院的边缘人物,可因祈愿请她吃饭,又亲自送她回学院,风向瞬间逆转,她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 如今任天心身边跟着几个狗腿子,那些人众星拱月似的簇拥着任天心。 而任天心也是因此,越发地志得意满。 “哼,小意思,我可不像某些人,虽然有个曾带兵打仗的父亲,可自个儿却是个花拳绣腿的草包。” “你怕不是忘了你在我手里挨过多少打。” 就在这时,一袭红衣的沈青雉拖着一头豺狼从山里出来,她身上落了些雪花,披着件大氅,绝美的容颜娇媚至极,可眼光里满是讥诮戏谑。 任天心脸色一变。尤其是在看见沈青雉猎回来的豺狼时,她脸色更是难看。 她好几只大雁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沈青雉的一头豺狼。 感觉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这打脸打的实在太快了,毕竟她才刚刚嘲笑过沈青雉。 “你作弊!”任天心指着沈青雉道:“这都入冬了,山里的狼也都饿疯了,你怎么可能打得过豺狼?” 沈青雉将豺狼丢在了地上,冷淡地瞥上一眼。 “呵,要不怎么说你愚蠢呢。” 沈青雉弯了下唇,“也不知是谁,日前在我手里只有挨打的份儿,我还以为我的本事你早就知道了。看来之前那番教训还不够?” 她这话一出,顿叫任天心脸色铁青。 有人说道:“心心,别和她置气了。” 今日冬猎比试是任天心闹起来的,之前有人跟着她起哄,可其实心里也知道,沈青雉并非传言中的那么没用,至少拳脚功夫这方面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毕竟武学院又不眼瞎,她真要是个废物,如何能当教头。 可任天心却气不过,认为自己的风头全被沈青雉给抢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任天心老大不悦,但沈青雉懒得理她。 丢下豺狼后,沈青雉迅速进山。 她之前回来时碰见几只山鸡,彩色的羽毛很是好看,可以弄回来做个鸡毛毽子玩。 沈青雉兴致勃勃地在山里搜刮起来。 但来到某一处时,她看见一朵朵红梅在雪地中绽放。 等走近了一看,这哪里是红梅,分明是血迹。 她蹲下身,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挑起一块被血水染红的冰雪,在指尖捻了捻。 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枚玉佩,那玉佩叫她眼熟。 “咦,这不是……”她脸色一凛。 玄卿今早出门时,腰上系着一个和这一模一样的玉佩。 沈青雉心里一咯噔,顺着雪坡往下滑,等滑行出几百米后,又循着血迹一路找寻。 在这冰天雪地里,猩红的血迹很是显眼。 半晌之后。 “玄卿!” 积雪很厚,没过膝盖,行走困难,但她还是拔腿向对方狂奔。 玄卿昏迷在雪地中,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面具碎了一角,露出他雪白好看的下颚和半张嘴唇。 “怎么会这样?” 见他左腰有一处刀剑造成的穿透伤,伤口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血。沈青雉心口狂跳,忙为玄卿号脉,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脸。 “玄卿,玄卿,醒一醒?还有意识吗?” 可他瘫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沈青雉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拿出应急疗伤的丹药喂他吃下。可他昏迷着,自个儿不能吞咽,这地方又没水。 沈青雉皱着眉,“真的是……哎!” 懊恼一叹,她俯身逼近,捧着他的脸,舌尖探入,抵着圆溜溜的丹药,往他口中顶了顶。 · 玄卿并没有昏死,他还有点意识,但也不多。 模模糊糊间,依稀听见有人在喊他,可他睁不开眼。 当少女柔软的唇贴在他唇上,滑溜溜的舌尖撬开他唇缝,他鼻息间除了冰雪凛冽的气息,便全是少女的芬芳。 玄卿皱了一下眉,想推开,可甭提动手了,他顶多动一下指尖。 很快,他吞咽下丹药,人也彻底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轰——!” 一声巨响,远方雪浪滔滔,如泄洪一样汹涌而来。 · 玄卿醒来时,身体阵阵虚弱。他睁开眼缝,看不清东西,光线糊成了一团。但好似看见了火光,还有一团惹眼的红。 这时天已经黑了。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眼前清楚些,看见坐在篝火边的沈青雉。 她裙摆撕下来一截儿,用来当绷带包扎玄卿腰上的伤口。 玄卿以手撑地,“你怎么在这儿?” 他扶着额,回忆昏迷之前的事情,突然脸一僵。 一股子热血倏地冲上他脸庞,他想起沈青雉喂他吃药的事儿。 沈青雉翻了个白眼:“我当然在这儿,我要是没在这儿,你这条小命可就交代了。山里雪崩非得活埋你不可。” 沈青雉看向外头,事发时除了雪崩,她还听见了狼嚎,当时情况紧急,她半拖半拽地扛着玄卿撤退,直至藏进这个山洞里,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可也因这场雪崩,山里地势改变,原先的雪沟变成了平原,高耸的雪山矮坡也夷为了平地,所以沈青雉悲催发现……她竟然迷路了!分不清方向了! 她小脸发愁,往篝火堆里添了些干柴,火上架着一只烤山鸡,这是雪崩之后她在山洞附近捡来的。 “喏。” 她把烤鸡分给玄卿一半,“我身上没带调料,烤鸡味道不一定多好,你将就着吃一点。” 玄卿捂着左腰的伤口,他靠在山洞石壁上。看了她好半晌,才死抿着嘴唇接过来。 之后两人各安一隅,沈青雉望着山洞外的天色,漆黑的夜空,有星星,但是没月亮。 她突然想起从前自己坠崖,楚倾玄曾救过她,当时楚倾玄带着她避开追兵藏在山洞里,不过那时她身体发烫,脑子都烧糊涂了,那些事记得的也不多。 倒是玄卿,他出奇的沉默。一口一口吃下半只烤山鸡,他仰着头往后靠,虚弱地喘了两口气,“谢了。” 沈青雉:“……大可不必。” 她救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排斥,玄卿就是楚倾玄呀,是她夫君的一部分。 可玄卿要么冷腔冷调,要么阴阳怪气,她心里直拧巴,没法一视同仁。 外头又下雪了,夜里风寒太大,就算点了篝火,可沈青雉捡回来的枯枝实在有限。她昏昏欲睡,火堆不知何时熄灭了,这样一来山洞里头更冷了。 她听见玄卿的牙关在打颤,摸了摸自己身上这件狐皮大氅,她摸着黑走过去。 玄卿一僵。 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靠在他旁边,大氅已经解开了,抖开来,罩在两人的身上。 玄卿受着伤,没力气和她斗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可太阳穴突突直跳,敏感的神经一下又一下地抽痛着。 他半醒半睡,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他这个意识刚刚诞生觉醒时,曾遍体鳞伤。自己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回住处,伤重不支倒在地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昏迷时是他一个人,醒来后还是他一个人。 他又梦见有一年鹅毛大雪,同样的遍体鳞伤,他手里提着一把刀,见一个,杀一个,杀的越多,他心里就越痛快。 等一觉醒来时,玄卿发现怀里软软的,一个小脑袋枕着他臂弯,他几乎第一时间掐住她脖子,在拧断这脆弱脖颈的前一刻,他想起了这是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醒醒!”他抽出被沈青雉枕得发麻的手臂,皱着眉推了她一下,可她没什么反应。 她那件厚实的狐皮大氅罩在两人的身上,玄卿起身时,这大氅也下滑了一些。他皱眉看着沈青雉,突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有点烫,八成是着凉了。也是,这样的天气,没冻死就算是不错了。 玄卿按着左侧的伤口起身,去娶了一些雪,融成了冰水,然后从自己长袍上撕下来一角,将弄湿的帕子覆在沈青雉的额头上。 他沉默着看了她许久,这才强撑着往外走。 “看!那不是沈青雉吗?” 第152章 掐死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山洞不深,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昨日那场雪崩令大雪封山,任天心这些人运气比较好,没被大雪活埋,可运气也不好。不像沈青雉找到山洞,在山洞里猫了一夜,而是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宿,几乎都快变成冰棍儿了,一开始还哆嗦,可现在,人都冻得麻木了,哆嗦不起来了。 有人指着山洞里的沈青雉,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任天心眼底暗芒一闪而逝,“她倒是好命。” 见沈青雉睡得舒坦,任天心难受的厉害,心中滋味难明。 有人说:“奇了怪了,她不是武学院的教头吗?按理来说习武之人都很警觉,她怎么……难道是出事了?” 任天心眼光一闪,“呵!” 她直奔山洞,眯起了眼睛看见盖着大氅昏睡的沈青雉。 当她看见沈青雉小脸红扑扑,立即眯了一下眼,“你们去捡点柴火,咱们先在山洞里修整修整。” 任天心把她自己当成一个领头的,草草安排几句,支走了那些人。 等山洞这边只剩下她和沈青雉时,她悄悄的伸出手,双手握住沈青雉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 “啊——!” 任天心突然惨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竟然捏断了她腕骨。 任天心一脸痛苦,当她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身冷煞。 “呵,”男人的面具残缺不全,可薄唇勾出一抹疯癫狠戾的弧度,十分嗜血。 “啊!”任天心吓了一大跳,一个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玄卿阴冷地看着她,突然一步踏出,重重一脚踹在了任天心身上,同时摸出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神色不善地逼近了任天心。 “你不要过来!你是谁?你可知我是何人!” 任天心不断地往后退,她心里惊悚极了。 “唔,又怎么了?”沈青雉茫然地睁开眼,看见任天心时,她紧紧地拧起了眉。 她看向玄卿,“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不请自来,上赶着送菜的?” 玄卿踩住仁恩一只手,阴冷道:“她想杀你!” 沈青雉:“?” 沈青雉懵了一下,之后,“呵!憨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我口误,说你是憨货,都侮辱了憨货。” 沈青雉起身时晃了晃,她鼻子堵塞的厉害。自己摸摸脑门,哎,又发烧了。她怎么一住山洞就发热,难道她和山洞天生犯冲吗? 她靠着墙壁喘息两声,这时玄卿已扬起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砍下仁恩一只手。 “住手!” 被任天心支走的那些人赶了回来,有人吓得亡魂皆冒,也有人迅速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咻!” 沈青雉扑向玄卿,她心有余悸地看向山洞外。 “这人是谁?他刚才想做什么?他竟然想杀了任天心!” 那些人一股脑地冲进来,生气地怒视着玄卿。 任天心心惊肉跳,差一点点啊,就只差一点点啊,她有种预感,若不是沈青雉及食宿行,若不是被她支走的人及时赶回来,兴许她不仅要断一只手,还要没上一条命! 越是这样想,任天心就越是后怕。 “沈青雉!你这个荡妇!”她爬起来,一溜烟地躲在人群中,嫉恨地看着沈青雉大骂:“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水性杨花!这个野男人是谁?好啊,你竟然给楚倾玄戴了绿帽子!” 任天心忌惮地瞥了玄卿一眼,她不敢冲玄卿叫,可她想借力打力。 不论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只要坐实了沈青雉婚内出轨的罪名,侯府为了掩盖家丑,都非得弄死这个野男人不可,介时甚至都不需她亲自出面。 有人震惊道:“什么?沈青雉和这个男人竟然……” “我呸,他居然还戴着个面具,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没准是个丑八怪呢?” 也有人幸灾乐祸,“沈姑娘,你都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还能与其他人不清不楚?况且就算真想做这种事,也不能饥不择食啊……” “呵,楚倾玄之前就曾毁过容,没准她就是喜欢丑的,就是好这一口呢?” 任天心叫道:“沈青雉,你真是丢光了我们女儿家的脸!”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好似一千只鸭子在吵架,沈青雉头痛欲裂,她身旁的玄卿已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玄卿甩出匕首,嗖的一声!瞬间刺穿其中一人的咽喉,之前除了任天心,要属那人骂的最大声。 “啊!死人了!”那人脖子上多了个血窟窿,鲜血溅了身旁人满脸。 “沈青雉,还不管好你这个野男人!” “他可知他犯下大错!那可是孙府的表小姐!” 任天心却是一喜,沈青雉啊沈青雉,这就叫自掘坟墓啊!出了这种事,都不必她运作,单是孙家那边就足够面具男吃上一壶了。 “想死?”玄卿阴冷地看着这些人,他心中杀意暴涨。但突然间,沈青雉扯了她一下,“别冲动!” 任天心身边那些人,要是单独拎一个出来,论家世背景肯定比不上沈青雉,可架不住人多。玄卿真要是大开杀价,等于得罪了小半个京城的权贵。 “我这人比较喜欢冤有头债有主,你身上有伤,先去旁边歇着。” 说完这话,沈青雉吸了吸自己堵塞的鼻子,咬牙笑着冲进了人堆。 “你给我出来!”她伸手一抓,准确地薅出了任天心。 “想杀我?一天天就属你最能蹦跶,难道我没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好?总来我面前找事儿,你真要是闲得慌,不想要这条命了,你不妨直说,我这就成全你!” 单是开骂还嫌不解气,沈青雉扬手就是一耳光,然后反手又是一耳光,转眼就打了任天心十几个巴掌。 “啊!沈青雉,你怎么敢?你竟然打我?祈神医不会放过你的!” 任天心见沈青雉发怒,妄想抬出祈愿,也好让沈青雉投鼠忌器。 可沈青雉却只是轻蔑嘲笑:“祈神医?你以为祈神医会帮你出头?我说你是不是犯贱?” “人家祈神医只不过请你吃顿饭而已,就把你给能耐上了,还一次次冲着我耀武扬威,你凭什么?凭你的愚蠢和可笑?” 说完,沈青雉又是狠狠一个嘴巴子。 她脸色已彻底冰冷了下来。 这任天心她必须解决!不然这口气堵在她心口,她着实是不吐不快。 第153章 屈辱的任天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你敢打我?” 任天心死瞪着沈青雉,沈青雉迈出一步,“就打你了,又如何?” 说完,又是一个嘴巴子,狠狠扇在任天心脸上。 在她眼里,任天心算什么?一个垃圾而已。 她要是心情好,懒得搭理,可要是心情不好,打她也不需犹豫。 任天心捂着脸,已经气得哆嗦了。 沈青雉蔑视一笑,好似任天心不过是一粒尘埃而已。 “怎么,不服?不服也憋着!” 沈青雉突然倾身,在任天心耳边道:“你猜,要是我告诉七皇子,日前你给他的那封信是你伪造的,你下场会如何,任家下场会如何?” “我与祈愿交好这么久,你怎么就没想想,以我们之间的交情,又岂是你能动摇的存在?我只需要说上一句话,你所祈盼的,所渴求的一切,都会顷刻间离你远去。” 沈青雉笑得一脸凉薄。 “不……不会的!”任天心不断摇着头,她给七皇子的那封信,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脱身之策。至于祈神医,祈愿……她心里一咯噔。 沈青雉冲她扬了扬雪白的下巴,“跪下!” 任天心一愣,“沈青雉,你别欺人太甚!” 沈青雉觉得这事真有意思,这不长眼的屡次三番跑来招惹她,如今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欺人太甚?我今儿还真就欺负你了。你要是不跪,等下山之后,我就去找祈愿,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他,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呀。” 沈青雉一脸无辜地摊开手,“试一试,看看他是向着我的,还是向着你的。看看我们以前结交了那么久,我在他心中地位如何,而你在他心里,又算个什么。” 她笑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眼光是清亮的,甚至有种清纯的感觉。 可话语里的意味,笃定,自信,让任天心心里满是不安。 “废话什么?”玄卿在旁看着,薄唇向下压了几分,他不耐烦了。突然指尖一弹,一枚石子洞穿了任天心的膝盖。 “啊——!”任天心惨叫着,膝盖多出一个前后透亮的血窟窿,顷刻血流如注。 她站不住了,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沈青雉诧异地看了玄卿一眼,有种诡异感觉,就像是……她杀人,他递刀。 她忍俊不住,笑得越发明艳。 “既然跪了,那就磕个头吧,让我听个响儿。” “沈青雉!!”任天心脸色煞白,憎恶恼恨地看过来。 沈青雉撅了一下嘴,“怎么,不愿意呀?真没意思。” 玄卿一步踏出,冷森森地看着任天心。 任天心膝盖疼的直哆嗦,“我……”她咬了咬牙,不得不屈服,她怕小命不保。 “沈姑娘,沈大小姐,我错了!”她屈辱地磕了个头。 “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呢。”沈青雉一脸恶劣,笑得更清爽灿烂。 “我说,我错了!我跪了,也磕头了,你还想要怎样?” “想怎样啊……呵,这天底下有得是人,做错事情连个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了,做人呀,要知足。” 沈青雉冷淡地瞥她一眼,不再鸟她了。 可当任天心想要起身时,她冷冷地抛过来一句:“我让你起来了吗?” 任天心一怔。 沈青雉哼笑道:“继续跪着,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起来。不然……你脖子上的脑袋,要是不想要了,也可以换一个地方。” 任天心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耻辱,难堪,可旁边玄卿虎视眈眈,她又不敢比比,只能先忍下这一口怨气。 沈青雉,你给我等着!你今日辱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沈姑娘?” 沈青雉此举实在狂妄,玄卿出手也震慑了不少人。 任天心那边的人马中,有人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不忍道:“就算是心心冒犯了你,可你也不该这么跋扈吧?大家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呵,别一副好像咱们很熟的语气,也别太把你们自己当回事。再者,她之前污蔑我给我夫君戴绿帽,她逞能的时候,你们怎么没为我说两句好话?怎么,这就心疼了,这就不忍了?这就开始帮她求上情了?” 沈青雉挑唇一笑,“要不然,你帮她跪?” 说话那人脸色难看。 沈青雉道:“你要是愿意替她跪,我也不拦着。你们不是关系好吗?怎么着,你愿意代替她吗?说啊,你要是愿意,就跪下,你跪了,我就放了她。” 那人连忙后退数步,其他人也一脸忌惮,沈青雉这狗脾气,不发飙就算了,可一旦发飙,爱谁谁! 她连天都能捅破一个窟窿来,她胆子大的吓死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这下子,众人说不出话了,只能冲任天心那边投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表示大伙已经尽力了。 沈青雉走向玄卿:“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玄卿指了指带回来的枯枝,还有两只山鸡。“查看地形,大雪封山。看来在山路开通前,得先在山里住上一段日子了。” “安心,用不了多久的。等京城那边知道出事了,肯定得急着赶过来救援。” 这里又不是单只她一家,倒是要好好谢谢任天心,要不是任天心没事找事,也不会连累那么多的世家贵女一起被困在雪山中。 玄卿按了按眉心,面具之下,他浓眉已拢了起来。 不管他是楚倾玄,还是玄卿时,他都必须得按时服药。否则一旦疯起来…… 想到这里,玄卿不禁看过来。 以前沈青雉不知他身份,曾在沉香寺出手为他拔蛊,他的疯是因为那蛊,甚至就连楚倾玄的精神分裂,也是因为那个蛊。倒是多亏了她,不然玄卿的病情只会更严重。 也是托了她的福,最近玄卿的疯病缓解了不少。只是,还是得用药。不然…… 玄卿按了按太阳穴,抿着唇,绷着脸,他背转过身。 山洞里头点起一堆火,仁恩还在那儿跪着。 沈青雉烤了山鸡,和玄卿一人一只,仁恩受了伤,伤口还在源源不断流着血,膝盖下头已是一片血泊了,可她不敢起来。 第154章 他的手,握住她脆弱的咽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一旦她有所动作,玄卿就冷森森地瞧过来一眼,像条恶狗似的盯上了她。 失血使任天心脸色发白,她伤口疼的厉害,而且她还饿着肚子,从昨日雪崩之后,她就再没吃过任何东西。 沈青雉倒是自在,甚至还和玄卿闲聊起来。 不得不说,经过这一场雪崩,两人相处倒是自然了些。当然就算聊天,也都是她在讲,而玄卿沉默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那个,沈姑娘?” 山洞外头,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世家小姐凑过来:“外面实在太冷了,我们能进来吗?还有……我看您山鸡只吃了半只,剩下的这半只,您能不能给我们?” 也真是没招了。 她们不是没想过外出狩猎,可四周全是皑皑大雪,看不见丝毫猎物。 沈青雉冷淡道:“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呢?我和你熟吗?” 她表现的很不近人情。 “我可不是圣母。任天心找我麻烦时,你们这些人跟着她起哄,现在竟然还有脸想从我这里得好处?” 她一声冷笑,让人很没脸面。不过她看了眼玄卿,这山洞要是不生火,定然冷的厉害。 可玄卿还是个伤号呢,她看出他精神不济,眼下休息咬紧。而要是留玄卿一个人在这里……她倒是不担心任天心那些人,可玄卿之前受的伤有些蹊跷,似乎是被人刺杀袭击的,她不能不提防。 综上所述,一番考虑,她还是留在这儿,别离开比较好,当然也不能使唤玄卿,不能让玄卿离开她视野。 “想进山洞,可以。但一人一捆柴,别想偷工减料,也别在那儿抱怨。要么干活,要么滚。” 那些人面面相窥,只好顶着严寒去附近收集干柴,可私底下,有人说沈青雉太没人情味,但也有人仔细想了想…… “其实也不怪她吧?” “是啊,确实是任天心有毛病,她已经算是大度了,别忘了她身边那个男人的手段,那绝对是一个狠茬儿。” “掌握着一个那样的人间凶器,就算她真不让咱们进山洞,咱们也没办法,她这相当于占山为王了,更甭提她本人本事也不差,是武学院的教头,昨儿还猎杀了一头豺狼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男人戴着面具,他到底是沈青雉的什么人?难不成真如任天心所言……是沈青雉的姘头?” 众人猜测起来,却是死也想不到,那面具人是沈青雉的夫君,是战神府的大公子。 · 到下午的时候,粮食问题没解决,但那些贵女已经进入了山洞中。 任天心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她脸色白白的倒在地上,沈青雉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上一眼,就拿她当一具尸体,甚至让人将她丢了出去。 “这……”一位世家小姐脸色犹豫,可沈青雉只冷淡地瞥上一眼,那世家小姐就闭上了嘴。 当然也有不忿的。在任天心被扔出去后,有人一脸怒色,忍着火气跑出山洞,也不知是将任天心带去了哪儿,那些人也没再回来。 沈青雉双臂环胸,靠着山洞闭目养神。突然耳朵一动,她睁开眼看向玄卿:“你要去哪儿?” 玄卿眼底隐隐浮现出血色,“有点事要办。” “我和你一起。” “不必。” 玄卿按住她的肩,又嗖地收回手,他捂着左腰处不断发疼的伤口,步履稍有些虚浮地往外走。“我去去就回,你留在这里等京城派人救援。” 可沈青雉拧了一下眉。 玄卿走出很远,风雪中很容易使人迷失方向。他粗重的喘息着,那气息一下比一下沉重,眼底隐隐浮现出疯色。他垂在身侧的手反复地攥成拳头,松开,再攥成拳头,再松开。 半晌,他用力闭了一下眼,双目血红地看向远方的雪山。 嘎吱一声,一只小脚踩着积雪,玄卿回头一看,就见沈青雉红衣烈烈,雪白的脸颊几乎冻出两片酡红,却冲他笑得清爽灿烂。 “为什么跟过来?”玄卿按捺地问,声音像是沙哑了几分。 沈青雉眼睛睁大些,嘴唇往前一呶,“我出来透透气而已,不行吗?谁跟着你了。” “别过来!” 见她还要往这边走,玄卿如惊弓之鸟,嗓子沙哑的越发厉害:“你以前帮我拔蛊,应该知道我的情况。”他按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暴躁说:“我快控制不住了,离远点,别再靠近我。” 沈青雉:“……” 歪了歪头,才用力一叹:“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丹田被废,我却没有,真要是打上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论医术我比不上正儿八经的郎中大夫,更比不上祈愿那样的神医,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不由分说地将玄卿手腕绑在了身后,玄卿挣扎了下:“你做什么!?”他黑着脸。 沈青雉窃笑:“你不是怕你状态不好,怕不小心伤到我吗?这样就不会了,你看,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玄卿见她一脸机灵,正想开口,可突然一顿,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咆哮,“滚!!” 察觉一条长腿扫向自己,沈青雉立即跳开,等再看玄卿,他戴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人如恶鬼一样,狭长的凤眸疯癫,阴翳,像是流淌着不详的血光,人看着越发恐怖。 饶是沈青雉,此刻都吓了一跳。 她惊吓的模样映入玄卿眼中,疯癫的男人却薄唇一咧,露出一个血腥味的笑容。 “呵……”双手被绑在身后,他骨节发出错位声,竟然瞬间挣脱了用来充当绳索的腰带,拿着这条红腰带,他眯起眼,笑得有些儿邪气,有些儿陶醉,竟然是活色生香的。 艳色无边。 只一个笑容而已,却是妖艳到极点。 沈青雉凝了凝神,“你这是……发病了?” 紧接着,没等她看清,他就已扑了过来,修长的手锁住她咽喉,她本来一掌拍出,却想起他身上的伤口,收回了力气,小手软绵绵的按在他肩上。 她身体向后仰倒。 砰地一声,沈青雉躺在了冰雪中,而玄卿双目猩红地覆盖在他身上,他的手握着她脆弱的咽喉。 第155章 委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呵,该死!” 俊美的男人,脸上浮现个挣扎的表情,又爱又恨。 理智在来回拉扯,正义的一方拼命劝诫警告,想要保护沈青雉。 而邪恶的一方心里全是杀意,看见沈青雉,就想起当初刚入赘侯府时,遭受的那些折磨,经历的那些痛苦,唯有百倍千倍的偿还,才能熄灭少许怒意。 沈青雉躺在白雪中,她心口漏跳了一拍,这一刻男人那一身暴虐的气息,笔直地朝她袭来。 她握住玄卿的手腕,捏住他脉门,脸色凝重了几分。 “你想杀我?” “呵,呵呵……” 他笑得很艳,肩都在颤,沙哑的声音含着血腥味。 “是啊,让我想想……从前我断过骨头,用你这一身骨来偿还,可好?我曾遍体鳞伤,不如扒了你这身人皮,你看我的眼神让我很是不喜,不如剜了这双眼睛,你这张嘴也不讨喜,曾辱骂我无数,便拔了这舌头……呵,” 他笑得越发灿烂,像魔怔了一样。 清醒时,他愿意为楚倾玄按捺,他知道沈青雉之于楚倾玄的重要性,他做出让步和妥协,可那并不代表冰释前嫌,只是压着忍着,把那些不满死死的按进了心底,不让其露头。 可这疯病将他心中不满无限放大,就算是一粒尘,也能演化成一片漆黑的死海。更何况是那么多血腥造就的仇恨。 沈青雉看着他疯癫的模样,她倒是还算冷静。翻了一个身,把他压在身下,双手按住了他双臂。 “老实点!” 发现他想要挣扎,沈青雉按的更用力了。她在想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有道是堵不如疏。那些问题与其无视不如处理干净,以免留后患。 他的疯,她能阻止一次两次,可她没法一辈子一直看着他,提防他,何况他本就是她所信任的枕边人。 可是……沈青雉努力回忆着。 她是书穿,书中的大反派,恐怕不是楚倾玄,而是诞生的另一个人格玄卿。 按书中所写,玄卿的性格十分记仇,他年幼时曾有一条野狗冲他汪了声,等他得势,他下令处死全城的野狗,甚至就连权贵之家都不敢再养宠物。 若想消灭他心头恨意,除非搭上她这条命,再搭上整个侯府,她所有亲朋好友,鸡犬不留,否则他的恨消不干净。 一时间竟感棘手无比。 “放开!” 阴狠的男人还在挣扎,沈青雉十分无语。 “玄卿,够了!” 突然他神色又一变,楚倾玄生怕玄卿做出伤害沈青雉的事情,立即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楚倾玄,你这个懦夫,你竟然维护一个仇人!” “我早已与你说过我的推断!” “我不管,我要她这条命,我看谁敢拦!” 两个人格吵的热闹。 楚倾玄早就猜出沈青雉不是原主,玄卿的退让妥协也是因此而来,否则就算楚倾玄再如何在乎,他也绝容忍不了沈青雉。 可玄卿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这是个解不开的结。 “稚儿!” 楚倾玄发现自己压不住玄卿,立即唤了一声,沈青雉与他配合默契,一记手刀将人砍昏。 等男人闭目昏迷后,她狠狠地长吁口气,可脸上也泛出了苦涩。 “那些黑锅究竟要背到什么时候?” 人在外头声名狼藉也就算了,她不在乎那些,顶多是被人讲些闲话,再不然是被一些没有脑子的家伙找麻烦。 对付那种人,她从来不怕,大不了直接揍一顿。可楚倾玄……她吸了吸鼻子,没来由地委屈。 “又不是我干的!”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珠有些发红,但丧气也不过是一时。她马上振作,手脚麻利地将玄卿绑了起来。 保不准这人什么时候醒来,还是绑着点安全一些,可是…… “我之前也把他绑了,但他似乎能缩骨,手腕直接挣脱了。哎!” 又是一脸头疼,眼下这情况,是没法回山洞了。不然玄卿若是闹起来,保不准将山洞里的那些人全杀了。 沈青雉心累的直叹气。 · 沈青雉一直认为,楚倾玄,玄卿,这两个哪怕源于一体,但性格完全不同,像一体双魂,有种十分明显的撕裂感。 其实不单单是她自己这样觉得,楚倾玄和玄卿也这样认为。 彼此很清楚,他们两个是一个人,但又无法把对方当成自己。 玄卿昏迷后,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自从他“诞生”开始,每一次睁眼,都要面临无限的痛苦,幼小的少年心防崩溃,每当承受不住时,就把他放出来,让他代替承受那些苦。 其实他最恨的是楚倾玄,也可以理解为他最憎恨自己,可自己又如何与自己置气。 年幼时在战神府,那狠心的继母,还有继母生的两个儿子,辱骂,践踏,以及战神府那些看人下菜碟儿的下人们,他几乎总是遍体鳞伤,空有个嫡子的虚名,可他吃不饱,穿不暖,还总是要挨打。 后来遇见了九皇女,九皇女为他带来更多的不幸。 玄卿生而扭曲,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痛苦。 “我呸!大公子?他算什么大公子?” “元帅心里压根没他的位置。” “狗崽子!你看什么看,敢拿这种眼神看我们?你怕是不想活了!” “呵,打断他的腿!” 玄卿总是嫌弃楚倾玄,总是恨铁不成钢,他性子与楚倾玄不同,两个人格总是因某些事产生分歧。 一方坚持的,另一方反对,他不像楚倾玄沉稳有谋略,他更急躁,更刚烈。 可在这天底下,楚倾玄是他唯一的家人,他们两个其实像兄弟一样。他把楚倾玄当成弟弟保护着。 为了这个“家人”,他可以耐着性子,忍受沈青雉的存在。 甚至若沈青雉遇见危险,看在楚倾玄的面子上,他也愿意护上一二,可他也恨。 恨极了为何那些苦痛要由自己来承受? 就像是从前那场大火,世人皆说楚倾玄在火海中毁容,可没人知道,那场大火刚点燃不久,他就取代了楚倾玄。 被困火海的人是他,被烧毁了容貌,鲜血淋漓,活生生忍受那些疼痛的人也是他。 入赘侯府后,被欺凌,被践踏,被抽了鞭子,被一次次折磨虐待的人,也是他。 他有时候会想,这么活着可真累。他生来就是个保护者,为了代替楚倾玄受苦而存在。有时累的不想活,可要是一死了之……凭什么? 第156章 不省心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凭什么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牲还活着,他这个受害者却要懦弱的一死了之?谁若伤他,他便加倍的报复回去,这才是他,一旦盯准了目标,就如疯狗一样咬死了再不松口。 “醒了?” 玄卿茫然的睁开眼,看见一袭红衣的沈青雉坐在他身旁,他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绑着,想起之前的事情,登时头更疼了。 “滚!”他没好气地道:“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你这破玩意绑不住我。” 他骨节发出轻响,挣脱用来当绳索的腰带,他起身,身形晃了晃。 “别跟着我!” 发现沈青雉亦步亦趋,他冷着脸,警告似的回眸一瞥,才又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 这若换成别的时候,沈青雉肯定早就和他呛声了,但此刻一言不发,就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他走出一段路,费解地看着她:“你找死?” 沈青雉耸耸肩,“倒也不至于,我惜命着呢,我不放心你。” “呵,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是了,我知道了,你担心楚倾玄,怕我若死了,他也会死。” 沈青雉拧了拧眉,心里有个微妙的猜测一闪而逝。 “我不止担心他,我也担心你。” 玄卿一顿。 沈青雉试探着说:“虽然咱们两个合不来,但也算相处满久了,抛开楚倾玄不说,单从你个人来讲,我其实也有把你当朋友。”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应对玄卿了,一言蔽之就是缺爱,拿他当成个浑身带刺的熊孩子,耐心哄着,应该能叫他变乖巧一点。 玄卿一副“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熟知他本性,又能接纳他的,除了楚倾玄,再没有别人。 就算是李望京那些人,即便忠诚,可也畏惧。 所有人都怕玄卿,可沈青雉不怕…… 沈青雉是真的不怕。 关于这个,玄卿很早就有感觉了,只是那时的认知,不像现在这么清晰。 她说她拿自己当朋友?真是新鲜。 和一个疯子做朋友,和一个杀人魔做朋友? 她怎么想的? 他嗤笑一声,似乎是累了,疲惫道:“沈青雉,你离我远些吧,之前是你运气好,可一旦我再次发作,你未必真能保命。我如果杀了你,他不会原谅我。” 他无力地弯了弯唇,“一旦我发作,你的存在,就是触因,只会让我疯的更厉害,只会刺激到我。所以,别再跟着了。” 说完,他凄凉地走进了风雪中,没再回过头。 沈青雉哑然地看了他半晌,眼角悄悄地红了。 · 天空是阴的,风雪哀哀,一个时辰后,玄卿再次发作。 这一回是在一片密林中。 他此前定期服药,可这次因为这场雪崩,错过了服药的日子,疯起来难以自控,但大雪覆盖了很多东西,四下看不见活物,他的破坏欲在滋生,密林被他摧毁,他双手攥握成拳,身上出现许多血淋淋的的伤口,要属一双手伤的最重。 血液顺着手腕流淌,他舔掉手腕上的血,猩红的眼睛浑噩呆滞地看着四周,仿佛要被这片风雪给吞噬。 他发作一场后,昏迷在地,等醒过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用红布包扎过。 “出来!”他沙哑呵斥着,可四下无声,他知道,沈青雉一定趁他昏迷时来过,她一直跟着他,只是没叫他发现而已。 但四下里轻悄悄的,除了风,就是雪,天寒地冻,看不见人影。 他绷紧了下颚,垂眸看着缠住手掌的红布,拧紧了眉心,心底划过了一丝异样。 连着两日皆是如此,玄卿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回,清醒的时候很少,可每次醒来,总会看见伤口被人处理好。 甚至有人喂他吃过东西。他遇见过几条雪狼,昏迷时满地血腥,醒来时狼肉被人烤熟。 两天后的深夜,一轮明月高挂,风雪呼啸。 沈青雉双目发红地看着那个发疯的男人,很难不心疼。 “这可怎么办,我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药,他又把他自己搞成了那样……难道又想坐轮椅?” 她看着那个森然阴翳的男人,眼底蒙上了水汽,这些伤是玄卿自己弄出来的,他脸上的面具早就不翼而飞了,冰冷麻木的一张脸,在雪林中游走,好似孤魂野鬼…… 可这些伤疼在那个身体上,等日后楚倾玄掌控身体时,还不知得多痛。 沈青雉吸了吸鼻子,搓了把脸,“哎,真是的,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真是不省心。” 她沙哑着嗓子,笑叹着骂。 等男人倒在地上后,和之前几次一样,她悄然露面。 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帮他包扎,然后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拦腰抱起。 · 沈青雉今日曾发现一座木屋,木屋没被雪崩波及,像是守林人居住过的小屋,里面有木炭,食物,还有一些衣服。 她抱着玄卿走进木屋,忙前忙后,生火烧炭,煮热水,扒下他身上的血衣,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又给他穿上干净的粗布麻衣,将他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天已经黑了,但炭火照亮了房间,她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颊。 “大雪封山……” 要不是因为这场雪,她早就带他下山了,山下什么都有,她可以买药材,可以炼蛊,也可以去找祈愿帮他治疗。 可因为这场雪,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他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这仅仅是她所看见的,他的疯病狂症由来已久,从前那些日子,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一这样想,心痛的几乎要窒息。 这一刻,不管是楚倾玄,还是玄卿,都让她发自内心的疼惜。 与此同时。 “就是这?” 李望京连夜赶路,冒着风雪抵达一片雪林,看见这里一片狼藉,原地甚至还留着一些已经冻住的血迹。 “完了完了!” 李望京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一看这地方的模样,他就知道,玄卿准是又发疯了,而玄卿的药在他这里! “快,继续找!应该还在方圆十里之内,必须尽快把他找出来!” 李望京急火火地下令,黑衣属下立即分散向四周。 第157章 叫天天不应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方圆十里,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 李望京这边带着二十来人,就算个顶个的武艺高强,可也架不住要在一片茫茫雪海中捞针。 他以为玄卿发病后像以前那样孤单一个人游荡,殊不知有沈青雉暗中照顾。而 沈青雉所发现的小木屋,正好是在这十里开外,具体点是方圆十一里的位置,阴差阳错避开李望京划出的搜救地图。 沈青雉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玄卿,玄卿本就受了伤,这两日发疯伤上加伤,天黑后他开始高烧,沈青雉用外面的冰雪帮他擦拭身体降温。 这一番忙活直至后半夜,她累得不行,趴在床边困的眼皮直打架。 “稚儿……”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落在她脸颊上,那人的手心贴着她的脸,他的声音很沙哑。 “楚倾玄?”沈青雉一个激灵,连忙抬头:“你感觉怎样?” “我没事,别担心……” 玄卿状态不好,楚倾玄也受了影响,他见沈青雉一脸着急,掌心在她脸颊轻轻蹭了蹭,“让你受委屈了。” 沈青雉一怔,突然咬住自己的嘴唇,可眼圈却红了。 之前玄卿撵她走,对她粗声恶气,她看似大大咧咧没计较,可心里是真的很难受。 沈青雉这一辈子的窝囊全用在玄卿身上了。她在侯府千娇百宠,下人们敬畏她,弟妹们爱护她,而外面那些人要是敢惹她,她直接发火想打就打。 可偏偏这套招数不能用在玄卿身上,真要是打伤了玄卿,就等于打伤她喜欢的人,她心疼,她舍不得,所以她没办法,就算来了脾气,也只能忍着自己的小性子,况且玄卿那样,惨惨的,也确实叫她很不忍。 沈青雉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不早一点醒过来?” 她真的委屈,也为他担惊受怕。 “你怎么不早一点出来!”她又问一句,捶了一下他的肩。 楚倾玄握住她的手,他感到愧疚。 不是他不想清醒,只是……两个人格在体内争夺,若平时还好,还可以商量,互有胜负。可当玄卿发病时,这个身体由玄卿住在,楚倾玄落入下风,理性被压制。 “别哭……”他嗓音沙哑极了,却轻声哄着她:“我没事的,你看,这不是好好的,这几天让你受苦了……” 沈青雉掉了两滴泪,用手背一抹,闷闷的看着他:“什么叫没事,玄卿发作起来像疯了一样……不,不是像,而是就是疯了!你看,你双手指关节全是伤。” 说到这里,她越发心疼,捧住了他的手。 “楚倾玄……大雪封山,我找不到方向,我不知道该怎么带你下山,我身上没有药,我治不了你。” 她说着说着,泪越来越多。 她多慌啊,多不安啊,她一直在忍耐。 她以前不怕任何事,可这几日,因为雪崩,因为大雪封山,也因玄卿的疯病,她心力交瘁。 她甚至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楚倾玄真的死了真么办? 这个“万一”,是她万万不想见到的,可她却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每时每刻都揪着一颗心。 沈青雉的泪越掉越多,她哭的鼻尖都红了,楚倾玄撑着身体起身,轻轻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心里很涩,或许于她而言,爱上他,喜欢他,不是最好的选择,他让她担惊受怕,让她为自己不安,他也会给她带去些危险,这样一想,自己这种人还真是一无是处,更像个麻烦。 他扯了扯唇,唇色苍白,却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 “怎么办,稚儿……” “我这么不好,可我却不想放开你……” 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玄卿是他心中黑暗面的缩影,他本性如贪狼,而他对她上了瘾。 沈青雉气得捶他一下,却没用多少力气:“你不准瞎想,不要讲那些会惹我不开心的话。” 楚倾玄虚弱发笑,然后掀开被子,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与她一同躺下。 “我喜欢你……”他发出梦呓一样模糊的声音。 沈青雉怔了好久,才愣愣地仰起小脸望着他,却见他双目虚合,竟然又昏睡了过去。 “楚倾玄……” 她小手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着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沉重的吐出一口气,才故作轻松说:“坏东西,这么轻易就告白了,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浪漫惊喜,甚至都没听一听我的回答……” 她心尖一涩,眼里发烫,却又弯着唇角笑了笑。再次往他怀里挤了挤,紧紧地依偎他。 · 这木屋是守林人的住处,里面留着些应急用的干粮。可眼下这条件,本就缺医少药,那些干粮又实在粗糙,很难入口,没有营养。 沈青雉想力所能及地帮楚倾玄补一补。所以天亮后,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他额头轻轻亲一下,确认他无大碍,才拎起一把柴刀出门。 希望运气能好一点,山鸡,野兔,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然后拿回来给楚倾玄煲汤。 · 沈青雉没敢走太远,心里到底是不放心楚倾玄那边。事实证明她这份担忧是正确的。 在她出门后,几条人影从雪地中跋涉而来。 “心心,看,那里有个木屋!” 正是任天心一行人。 人数少了许多,对比当日进山冬猎时的浩大景象,如今只剩下四五个人。 那日玄卿外出,沈青雉追出山洞,之后两人没再回去过。 任天心觉得这不行,生活在这冰天雪地里,衣食住行全是棘手的难题,她们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京城的救援,可能是因大雪封山堵住了上下山的路。 几经商量后,任天心带上一些人外出,她们决定打猎糊口。昔日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们,在山里吃了不少苦,一个个落魄的很狼狈。 任天心看见那木屋后,眼睛一亮:“快走!那木屋兴许有人,就算没人,咱们也可以找找有没有吃的穿的,就算再不济,好歹也有了个避寒的地方。” 她们几个自从离开山洞,就在雪海中迷了路,这鬼天气白天没太阳,晚上也很少有星星和月亮,不但沈青雉难以从观看天相辨认方向,就连她们几人也是如此。 回想之前夜晚宿在雪地中,几人冻得浑身发僵。 任天心冲向木屋,当推开木门,她愣了一下。 她身后,有人探头一看,也是满脸惊讶。 “楚……楚倾玄?这不是战神府的大公子楚倾玄吗?” 第158章 你们,想怎么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简陋的小木屋,一贫如洗,一览无遗。 那个男人平静地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打着补丁的薄被子,被角被人掖得严严实实。 可那张俊美的,高贵的脸,却分明是战神府的楚倾玄! 任天心这些人吃了一惊。 有人说:“他怎么在这儿?” “他是何时进山的?” “之前为何没和沈青雉在一起?” 玄卿之前在山洞时,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后来离开山洞,发疯之下,那面具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这才露出这张脸,所以任天心这些人并不知,当日的面具男其实就是楚倾玄。 任天心眼神闪了闪,“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床边有袋干粮?咱们快过去,看看能不能吃。” 任天心冲过去,扯开干粮口袋,是粗糙的麦糠混合面粉蒸成的饼子,一口咬下去硬邦邦的,这叫任天心嫌弃。 她又带着人转了一圈,木屋门是敞开着的,狂风吹灭了屋里的炭火,几人开始感觉发冷。 任天心倏地看向楚倾玄,一把扯走盖在楚倾玄身上的被子。 “心心?”有人吃惊。 楚倾玄脸色苍白,不是伤了就是病了,被子底下又只穿了一件不合体的粗布麻衣,那衣裳单薄,天气这么冷,一个弄不好,兴许会将他冻死。 任天心撇嘴,“谁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外头雪下的这么大,这里又没其他人,就算他真的死在这儿……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任天心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楚倾玄,想起这人是沈青雉的夫君,想起日前沈青雉曾羞辱她,曾当众让她下跪,她眼底恨色一闪而逝。 “把他丢出去!” “心心,这不好吧?外面比屋子里还冷,我看他似乎还有气,万一他被冻死了,万一沈青雉知道了……” “是啊,不论如何他是侯府赘婿,而且我听说,沈青雉似乎护他护得紧。” 任天心脸色一冷,“你们难道忘了之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人没准是沈青雉的新欢,再说了……” 若楚倾玄与沈青雉无关,也就罢了。可既然是夫妻,沈青雉敢辱她,那便妻债夫偿,这是沈青雉欠她的! 心里这么想,任天心嘴上却说道:“咱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若你们不愿将他丢出去,那难不成要和一个外室男子一起住在这个木屋里?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坏大家的清誉!我这可全是为你们着想。” 她此言一出,另外几人脸色变了变。彼此对视一眼,暗暗地咬了一下牙。 “楚公子,得罪了。” 几人暗下决心,有人拖着肩,有人抬着腿,将他丢到木屋外面的冰天雪地中。 而也是这时,远方一抹红色徐徐走来。 “那是?” 沈青雉拎着两只山鸡,风雪吹得她睁不开眼。 她极力眺望,等看见那个被丢出木屋的男人时,她愣了一下。 下一刻,杀意沸腾。 · 木屋的门已经关上了,炭火也重新点上了,任天心正和她那几个小跟班一起坐在火盆边烤火。 “总算是活过来了,这见鬼的天气,我昨儿差点被冻死!” 任天心搓了搓手,又往手心呵出一口气,就在这时,砰! 一声巨响。 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风雪灌溉进来。 几人心惊肉跳。 当看向门外,就见一袭红衣的沈青雉,拦腰抱着昏迷不醒的楚倾玄。她大步走了进来,目不斜视。 将楚倾玄安置在木床上,捡起一旁的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她沉默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全程无视了所有人,仿佛没看见任天心那些人。 “沈青雉!?你怎么在这里?”有人一脸惊讶地这样问。 沈青雉弯了弯唇,凝视着昏迷不醒的楚倾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看过来。 “你们……想怎么死?” · 沈青雉脸上挂着笑,那笑容十分明媚,艳丽大气,可眼底是冰冷的,是没有感情的,是毫无温度的。 她笑不达眼地看着这些人,徐徐地走了过来。 “沈青雉!你听我解释!”任天心脸色变了,她知道闯祸了,可这话才刚喊出口,沈青雉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十分的清脆,响亮,用了很大力气,扇的她晕头转向,甚至还吐出了三颗牙齿,她挨过巴掌的脸色,迅速变青,然后渗出了紫色,带着血斑。面部的颧骨几乎都要被这一巴掌打碎。 沈青雉瞟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只是薅着她的头发,将人丢出了木屋。之后是任天心那几个小跟班,如法炮制,全丢到了木屋外。 她步履清浅优雅,跨过门槛儿,仔细地掩住房门,挡住外面的风雪,以免里头的人受凉。 关好房门后,她这才重新看向任天心那些人。 任天心头正疼着,她被扇的耳鸣,眼前阵阵发黑,看不清东西。 有人说:“沈姑娘!您息怒!” “这……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又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沈青雉这是动了真怒。 沈青雉弯了下唇,“之前,是谁把我夫君抬出来的?这天气这么冷,你们想冻死他?” “不不不!我们,我们……是任天心!我们太冷了,想在屋子里取暖,但我们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所以任天心说……” 沈青雉神色淡淡:“听不懂人话?我不想听任天心都和你们说过什么,我只想知道,是你们之中的谁,将他扔到外面的雪地中?” 那几人一愣,突然有人拔腿就跑。 “是你?” 沈青雉又笑了,却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那人身后,她握住对方的手笔,狠狠一扯。 “啊——!” 大片鲜血喷溅而出,一截儿断臂掉在了地上。 “我的手,我的手!啊!”那人在叫着,疼的满地打滚,鲜血染红了地面。 沈青雉眉梢挑了下,“还想逃吗?”她问的是其他人。 又突然觉得,这很没意思。何必再与这些人废话,左右,她的男人,被这些人丢了出来,在场这些没一个无辜的。 一念至此,她唇边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手中不知何时出现把匕首。 可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却冰冷的越发摄人。 第159章 到死为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不不,不要过来!” 跟随任天心的这几人,早已吓破了胆子。 沈青雉已开了个例,做了个示范,那条断臂血淋淋,那断臂的人还倒在地上打着滚,这森然一幕,叫人胆寒。 可沈青雉不再废话,她冷煞着脸,手中匕首雪铁如此。 这几人之前不是把楚倾玄扔出来吗?把她的男人扔出来,想让她男人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即便没直接杀害,也等于间接害楚倾玄性命,她又怎能轻饶。 “沈青雉,沈姑娘!我礼部侍郎的女儿,都是任天心指使,求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 其中一位小姐报上名号,想让沈青雉投鼠忌器,希望她多少能顾忌一些。可沈青雉刀光闪过…… “啊!”这位小姐被削断了两条胳膊,接着,是其他人。 这冰天雪地被血水染红,一条又一条断臂整齐落下,有人见大事不妙,一声呐喊,疯了一样的往远处逃跑。 “分开,分开!咱们不要聚集在一起,她只有一个人,咱们分散逃跑!” 这是在赌命,在赌运气,沈青雉若追上谁,谁就必死无疑,可若没追上,兴许真的能逃过这一劫。 远方,李望京带着人寻找失踪不见的楚倾玄,他此刻已心力交瘁。 “难不成……” 不!一定还活着! 像玄卿那样的妖孽,又怎会轻易殒命? 李望京拒绝去想那不详的猜测,可一整夜的狂风,雪下的越来越厚,地面的痕迹被掩埋,再加上这几日正值玄卿疯病发作的日子,李望京越发的不安。 “看,那边有人!”突然有人一声大喝,李望京定睛一看,“嗯?那不是……那好像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 李望京私下为楚倾玄办事,可表面是一家茶庄的掌柜,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他几乎全认得。 那位侍郎千金也看见了李望京这些人,“救命,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她浑身是血,没了两条胳膊,踉踉跄跄地飞奔过来。 “我爹是礼部侍郎,只要你们能救我,一定有重谢!” 她惊疑不定,回头看身后,生怕沈青雉追上来。可身后空荡,沈青雉没追她,似乎是去追别人了。 也是,她已断了两条手臂,没了处决的价值,况且这事祸起任天心,逃了谁,都不能逃掉任天心,沈青雉八成还守在木屋那边,只是任天心怕是惨了。 属下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李望京,等待李望京拿主意。 李望京紧皱着眉:“敢问这位姑娘,您为何在这雪山里?又可曾看见过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 李望京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正是玄卿戴着鬼脸面具的模样。 侍郎千金见之一愣:“你们又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李望京振奋! 这人定是见过主子,可李望京擅察言观色,敏感发觉她情绪不对,于是一番试探,引诱着侍郎千金开口。 侍郎千金误解了,以为李望京这些人是玄卿的仇家,她想起鬼脸面具的主人曾和沈青雉在一块儿,而沈青雉斩了她两条手臂,她存着几分报复心思说:“我见过他!他有个帮手,那帮手穿一身红衣,他们在那边!” 侍郎千金指着身后,李望京眯了下眼,“走!将她带上!” 为免侍郎千金因失血过多而死,属下草草为她包扎,便强硬地将她扛了起来。 侍郎千金发觉不对,她想挣扎,但是晚了,她如今已是砧板鱼肉,没了反抗之力。 “沈青雉!!” 当李望京带人赶来,见到远方那座伫立在冰天雪地中的木屋,木屋门前有两具尸体,任天心披头散发,已浑身是血,竟被扒了过冬穿的棉衣袄子,只剩一条单薄的亵裤和肚兜,她遍体鳞伤,在冰雪中瑟瑟发抖。 “沈青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沈青雉凉薄冷漠地看着她,“你想冻死我夫君,存心害他命,那你便也尝尝被冻死是什么感受。” “沈姑娘?”李望京心下一惊,“公子和您在一起?” 沈青雉惊讶了下,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李望京,你们身上可有带伤药?楚倾玄他情况不妙,他伤得很重!” 一提楚倾玄那些伤,沈青雉眼圈就再次红了。 “您先安心,我去瞧瞧公子。这又是……”李望京皱眉看了眼地面的尸体和血迹,以及那哆哆嗦嗦,被冻青了嘴唇冻白了脸色的任天心。 他想起二人的对话,看见四周有凌乱的足迹,煞气一下冲上李望京面膛,他已猜出了原委。 “有人逃了!杀!胆敢谋害公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处死!” 那些属下立即领会,分出一批人手去追逃走的二人,而断臂的侍郎千金被丢在地上,没等开口,一抹刀光抹过她咽喉,登时头与身分离。 这一幕十分血腥,可沈青雉却波澜不惊,她转身道:“李望京!” “在!” 李望京立即跟上。 她们二人进入木屋,忙着为楚倾玄上药,李望京将一粒药丸塞入楚倾玄口中,沈青雉把着楚倾玄的脉,半晌之后,才像是喜极而泣,狠狠地松了口气。 “能活就好。” 她含着泪,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又再一次庆幸笑了。 “李望京,你来的很及时,真的多谢你。” 李望京哑口,他从前对沈青雉有很大偏见,可就在这一刻,那些偏见消失的丁点不剩,因为她的泪,因她为楚倾玄的事发怒变成一个血腥的侩子手,因为她心心念念全是为了楚倾玄。 这一刻,李望京突然就释然了。 纵然这人从前伤害过公子,可至少现在的她,是真的把公子放在了心上。 须臾。 “外面那人如何处置?” 属下杀气腾腾回来复命,那几个助纣为虐听令任天心,险些害了楚倾玄性命的千金小姐已被毙命,有两个是没来得及逃走,死在了沈青雉手上,断臂的侍郎千金被李望京带回,另外两个也死于追杀。 眼下属下问的,乃是任天心。 沈青雉眼色一冷,“让她冻着!冻死为止!” 第160章 想毁了他们的交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任天心已昏昏沉沉,睫毛上挂了霜,整个人都冻僵了,骨头都好似挂上了冰渣。 她倒在地上,依稀间,好似看见有人从远方冲来。 “小姐,小姐啊!” “快,快拿衣裳,帮小姐披上!” 原来是任家的人。 雪崩至今已有好几日,京城那些少爷小姐们突然失踪了一堆,引起许多人记挂,但之前大雪封山,各家召集人手,好不容易疏通了山路,也算是巧了,竟然先找到任天心和沈青雉这边。 任家的人用衣裳裹住任天心,这时,沈青雉带着李望京等人从木屋走出。 “是她,是那个沈青雉,快帮我报仇!” 任天心在她奶嬷嬷怀中痛哭,外伤都还是其次,方才被人发现时,她只穿了亵裤和肚兜,身子叫许多人看了去,她的清闺名誉算是全毁了。 “沈青雉!你胆大包天!你凭什么如此对我们家小姐!?”奶嬷嬷果然大怒。 任天心也在大叫:“沈青雉!你害我至此,我绝饶不了你!我任家,和我任天心,与你不死不休!” 沈青雉却哧笑一声。李望京等人更是一脸狠辣,此刻,只需沈青雉一声令下,人家派来救援的这些人,都得死无全尸,毙命当场! 就在李望京快忍不住时,沈青雉抬了下手。 “任家?”她扬唇道:“养不教,父母之过,我曾听闻你在任家很是受宠。” 而斩草除根的道理,她向来很懂。 与此同时,“长……沈姑娘,青雉?” 又是一批人赶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神医祈愿。 沈青雉眉眼间的煞气化解少许,她冲着祈愿那边点了点头。 突然看向祈愿身旁,七皇子凤栖桐竟也在场,这位皇子病秧秧的,被小太监幸公公背在背上,一张俊逸的脸面已冻得发白。 七皇子杀意森森地看向任天心那头,直叫任家人莫名其妙,而这还得从数日前说起…… 皇宫。 那一日,祈愿被七皇子软禁宫中,他着实发了好大一顿火,等到了晚膳时间,七皇子亲自过来,他却不冷不热的,一声冷笑。 他这态度叫七皇子心生不适,“你这又是作甚?我不过是想让你在宫中陪我几日。” 七皇子放软了态度,竟还有点委屈。 “陪你?殿下明明是软禁了我!” 七皇子想起祈愿曾建议他“强取豪夺”,这番软禁不过是如法炮制。 他一叹:“罢了,”心里想,这种事他是真的做不来,祈愿不开心,他心里也揪痛着,若因此变成了死仇,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做朋友,当然他也知道,祈愿这态度,不过是在表达不满而已,心里其实未必生他的气。 可七皇子到底还是解除了软禁。 祈愿脸色这才变好些,“我得出宫一趟!” “你这般匆忙,是去找谁?那位任家姑娘吗?”七皇子幽幽地问,语气算平静,神色也很淡,可莫名的,祈愿听出一股子酸味,隐隐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不是找她,你软禁我,我外面还有一堆事没交代,我的人怕是等急了。” 祈愿说完就走,可出宫时却得知雪崩一事,他本来没当回事,但等让人打探后,得知沈青雉没回侯府,又听说沈青雉出城一事,他当场脸色就变了。 “难不成……”他心惊肉跳,差人询问了一番,心中不安的预感应验了,急忙组织人手前往救援,为此甚至还给七皇子送了一封信,让七皇子借给他一支禁军。 接下来几日,祈愿带着人铲雪,直至挖通了山路。而他脸色也日益憔悴,他十分担心雪山里面的情况。 七皇子忍了又忍,可思绪却总是往任天心那边跑。 祈愿从未热情地对待过谁,任天心是一个特例,他就算当初面对沈青雉,也没像是对任天心那样。 “你就这么在意她?” “我当然在意,毕竟她是我……” “是你什么?” “没什么!” 祈愿摆了摆手,却不知,两人对话牛头马嘴,各自口中的“她”,指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七皇子却不免多想。 祈愿就这么担心任天心?听说任天心也被困在了雪山里,他是为了任天心才这般着急?他难道真把那任天心放在了心坎上? 越是这样想,心头黑暗便止不住滋生,直至最后,七皇子险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甚至还呕了几口血。 小幸子劝他:“殿下,您何必呢?您身子骨弱,此地严寒太重,您受不住的,您还是快回宫吧?” 但七皇子却沙哑道:“本宫不回!” 他看向雪山,暗暗咽下口中的腥咸。 · 时间拉回现在,七皇子阴沉地看着任天心,让任天心心里毛毛的。 祈愿问:“这是怎了?” 木屋外的尸体还能看得见,血迹虽被冰雪覆盖了一些,却也依然残留了几块儿。 沈青雉弯了弯唇,“有人找死,差点害死了倾玄。” 祈愿瞳孔一缩,与沈青雉交换个视线,下一刻,他带着几分笑意地看向任天心。 “任姑娘可还安好?” “祈神医!” 任天心顿感委屈,“那沈青雉欺辱我,她不但是毒妇!她还是个荡妇!她之前与一来路不明的男子不清不楚,她不知羞耻!她杀了许多人!” 任天心一脸愤恨,心说她必须揭穿沈青雉的真面目,她要毁了沈青雉与祈愿的私交。 却没发现,当她口口声声的毒妇荡妇吐出口时,祈愿却笑了,不再是凉薄寡淡的温润浅笑,倒是带上了几分艳丽之色。 祈愿拿出一瓶伤药,交给任天心的奶嬷嬷。 “还请这位嬷嬷帮任姑娘上药,任姑娘需好好活着,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里,变成了不同的解读。 沈青雉笑了,她抱着胳膊靠在木屋门框上,她知道祈愿生气了。 可七皇子却在想,祈愿竟果真如此重视任天心!他这一颗心直接酸透了,酸意里滋生出无边的杀意。 任天心却满脸雀跃:“神医……” 她用一种足以使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祈愿。 祈愿意味深长道:“任姑娘,在下愿你长命百岁。” 死而已,人总有一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第161章 不省心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任天心两眼亮晶晶的,祈神医果然对她有意思!要不怎么会说这种话? “神医,你一定要帮我做主。” 她嗓音黏黏腻腻,一把抓住祈愿的胳膊,委屈说:“那沈青雉恶行累累,令人发指,您看啊,我身上这些伤,可全是她弄的!” 祈愿弯了弯唇,但笑不达眼。 “姑娘珍重,此地并不安全,还是先下山为妙。” 之后,他隔着人潮,看向沈青雉那头。 沈青雉失笑,她这个“妹妹”一肚子坏水,穿女装的时候像个病弱白莲花,穿男装的时候又极其腹黑,她忍俊不住,对身旁的李望京说:“带上倾玄,咱们也该下山了。祈愿,你过来一下。” 她相信祈愿的医术,让祈愿帮楚倾玄看了看,祈愿神情凝重,“不太乐观,但还有救。”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任天心见二人亲密,心里不禁冒出了酸水。 这沈青雉还真是个祸害,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居然还死巴着神医不放。 等日后她成了神医夫人,她定要叫这沈青雉悔不当初! 下山路上还算平静,可沈青雉在山里闯下的大祸也没瞒住,经过任天心一番宣扬,所有人都知,她在山上这几日,不但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交往过密,还杀了几位官家小姐。 那些小姐的家人找了上来。 “沈青雉,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女儿命来!” 一位夫人目眦欲裂,沈青雉却只是冷冷一瞟。 “我沈青雉从不是好人,但凡事有因必有果。我承认我心胸狭隘,手段狠辣。可她们听命任天心,想害我夫君的性命!” 这话说完,她阴冷地看向四周。 “她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都说她狂,那她还真就狂上了。 任天心此前为何能蹦跶那么久?那是因为她懒得计较,杀人也是一个累人的活儿,小来小去的,她都懒得搭理的。 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既然碰了她的底线,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她冷着脸无视那些人的哭嚎,下山之后就乘上了马车。 这期间楚倾玄昏迷不醒,她也没忘了吩咐李望京一声:“李望京,你找一个和倾玄身材相似的人,倾玄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之前在山里和我在一起,曾被许多人见到过。” 玄卿外出办事戴着面具,证明这张脸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可出现这样的疏漏,沈青雉必须找补。 她可没忘了,她遇见玄卿时,玄卿就已经身受重伤了,曾有人刺杀他,这消息若走漏,难免要叫人起疑。 李望京拍了下头,“您吩咐的是,我这就去办!” 一行人回到侯府,祈愿为楚倾玄处理伤势,沈轩宇也曾参与铲雪救援,只可惜疏通山路后,为了寻找沈青雉,他带着侯府侍卫前往另一个方向,就这么与沈青雉错过了。 当下沈轩宇那边还没收到这边的消息,偌大侯府倒是显得冷清下来。 第二天。 沈青雉苏醒时,猛地弹坐而起。 首先看了看身旁,量了量楚倾玄的鼻息,又为他号脉,她才松了一口气。 连着几日担惊受怕,她像是作下了病,就连睡着了都不踏实。楚倾玄依然昏迷,这次雪崩他如进了一趟鬼门关。 沈青雉吃过早膳,喂他喝了些参汤。才刚放下用来盛烫的白瓷碗,就见侯府管家在门外禀告。 “大小姐,府外来人了,是以礼部侍郎为首的官家夫人们。” 山里死了五个人,那些人的亲友含恨不甘,沈青雉脸色没什么变化,就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你放出风声,就说那几位官家千金想置元帅之子死地。” 管家一愣,猛地看向床上昏迷的楚倾玄,一瞬想通了沈青雉的用意。 楚倾玄即便在战神府不受宠,可这毕竟是战神府内部的事情,在权贵圈子里不是秘密,可民间百姓却并不知情。 战神楚元帅劳苦功高,至今还在边关为国征战,若在这种情况下闹出元帅嫡子被人恶意遗弃谋杀这种事,想也知道民愤有多大。 那几个官家小姐的家人们,都不必侯府出手,自然有人解决。 “是!” 想通了这一切,管家心中胆寒,自家这位大小姐的手段,有时若深想,很叫人恐惧。 就好比这一招,可谓是兵不血刃,杀人不见血。 不久之后,管家又过来通报:“大小姐,武学院那边传来消息,知道了咱们这边的事情,准您先休息几日再回去授课。” 这是学院那边对她的体恤,沈青雉失笑,“竟然还挺有人情味的。” 她坐在床边,握着楚倾玄的手,这种情况下,她是真的没法顾及其他。 至少也得等楚倾玄醒来,至少要见到他真正无恙。 “不省心的,”她笑骂一句,可手却很轻地轻抚他面容。 · 武学院这边,一大早就热热闹闹。 日前那场雪崩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庚金学堂的学子们也力所能及地出了一份力。 牛大壮憨憨道:“沈教头回来了!但沈教头的相公出事了,俺决定今儿去看看沈教头他们。有想一起的吗,正好咱们一起走。” “我去!” “我也去!” 萧楠一言不发,却以行动做表率,默默站到牛大壮身旁。 他们这些人几乎全部亲自参与过铲雪,不久之后就带上了伴手礼,乘坐马车浩浩荡荡地前往了侯府。 路上,萧楠撩开车帘,他消息灵通,听说了沈青雉曾在山中杀人的事情。 他不禁忧心。 正好路过一个地方,萧楠道:“先让马车停一下,你们在这等我,我有点事要去办。” 萧楠说完下了马车,转身走进一个巷子,他敲开一户人家的房门。 来开门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男人,但男人腰板笔直,脸上顶着条刀疤,一身凶悍的气息。 “萧小公子?”男人看见萧楠愣了一下。 萧楠做了一个晚辈礼,他曾有一回自不量力进山狩猎,被狼群包围,幸得这位恩公相救。 “恩公,楚公子那边出事了,听闻他也曾被困雪山,并且险些被歹人害死。” 萧楠飞快将事情讲了一遍,这位恩公脸色一沉。 “有劳小公子!” “恩公言重了。” 把消息带到后,萧楠就告退了。 等院门一关,男人一脸冷煞。 这看似不起眼的小院里,竟然还藏着许多其他人,那些人已是满脸的气愤。 “公子竟然遇险了?” “不可饶恕!” “狗胆包天!元帅在外征战,竟有人敢如此欺负公子!” 这些人低吼着,人人一脸的杀意狰狞。 第162章 柿子挑软的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萧楠那位恩公同样脸色铁青,他气息冷沉。 “暂时不可妄动,元帅那边情况不明,军中出了叛徒,这些年从京城寄过去的家书全是假的!还有战神府那边……府中情况不明,就算是元帅,也不得不忌惮按捺。” 这人一脸费神地按了按眉心,所有人,包括楚倾玄自己,都一致认为,战神楚元帅从不管他死活,是因打从心眼里不在乎他这个嫡子。当年出征前对他冷漠,出征后更是不闻不问,可又有谁知,有时冷漠,反而是一种保护。 可却没成想,仍是难以逃过那些个劫难。 院里的这些人一番商量,而后有人悄然离开。 也是这一日,任天心在雪山中衣衫不整,被人看光身子的事情传的满城飞舞。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那任家姑娘名节尽毁,不但如此,她还差点害死了战神府的大公子。” “侍郎千金是她的帮凶,那几个官家小姐是她的爪牙!” “什么?楚元帅劳苦功高,是我西凉国的定国战神!她们怎敢如此?” “听说楚公子不是很受宠……” “再不受宠也是楚元帅的嫡长子!元帅又怎能不在意?” 这声势不断扩大,等任天心那边听说时,已经晚了,她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 “明明是那个沈青雉的错啊!”任天心气得摔碎了茶杯。 她大发雷霆,好半晌后,才阴沉问:“礼部赵侍郎家的夫人,还有孙家太太,王家的,苏家的,欧家的……那些人家可有去侯府?” “回姑娘,他们确实去了,却没能见到沈青雉。听说赵侍郎今日上朝弹劾沈青雉,但这事却被七皇子压下去了。” “七皇子?七皇子为何要护着那个沈青雉?” 任天心一脸糊涂,想起那病恹恹的七皇子凤栖桐,又不禁想起那人看自己时冷淡森然的眼神,她莫名的心里直发毛。 就在这时。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侍郎家的赵夫人带着孙家王家他们打上门来了!” “什么?” 任天心不敢置信,“她们来我这里闹什么,又不是我杀了她们的女儿。” 任天心这话刚落,赵夫人就已带着家丁,还有另外几家的人手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任天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之前任天心蓄意挑拨,故意抖出赵家小姐的死因,本来是想让这几户人家对付沈青雉,却错算了一件事。 柿子挑软的捏,沈青雉那边太强势,昔日的八皇子和尚书府林家都无法拿沈青雉如何,更何况是区区一侍郎,几个死去的官家小姐中,也就只有赵侍郎的女儿身份尊贵些。 暂时不能拿沈青雉怎样,可心头这把火却势必得燃烧一把,于是就想到了任天心。 要不是任天心指使赵千金几人,赵千金她们又怎么会死? “你这个恶毒的小贱人,你还我女儿命来!” “你与沈青雉不合,为何要拉上我家慧儿?” “要不是你想把楚倾玄冻死在雪山里,要不是你生出了歹意,我家慧儿也不会死!” “你给我偿命!” 这些人大脑特闹,登时任家鸡飞狗跳,任天心也吓坏了。 “你们放肆!我与祈神医交好,你们敢对我撒泼,当我任天心是什么,当我任家是什么?” 任天心扯出祈愿的大旗,有人投鼠忌器,可也有人说:“别听她瞎说!她名节已毁,莫说从前如何,她昨日穿着肚兜亵裤的模样被许多人看见,祈神医那样的神仙人物,又怎会再看得上她?” 这话一出,赵夫人等人来了底气,任天心却心里一咯噔,登时感觉到不妙。 · 侯府。 沈青雉知道,任天心是祈愿留着给她出气用的。可祈愿的骚操作实在太多了,那任天心明显是个挡箭牌,她拿不准祈愿那边是如何想的,她若直接下死手又是否会坏了祈愿的事情,所以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进宫。 祈愿与七皇子形影不离,之前铲雪搜救七皇子折腾的不轻,昨儿一回来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连累的祈愿也被拘在宫中,不得不衣不解带地照看他。 当拿到沈青雉的书信时,祈愿笑着看完。 “是谁给你写的信?”黄金床榻上,七皇子气若游丝,他嗓音沙哑地问。 祈愿一笑,很仔细地将信件叠好踹进怀里,他问:“殿下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若殿下无碍,在下想出宫一趟。” 七皇子登时按住心口一通猛咳,像是能咳出血来。 祈愿赶紧为他施针,又拿来蜂蜜水为他润喉。 七皇子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祈愿,本宫感觉很不好受,本宫是不是要死了?”他紧紧地抓住祈愿的手,像是生怕祈愿离开。 “不会的,殿下或许不能长命百岁,但只要有在下在,殿下活个七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七皇子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却做出一副哀愁模样卖惨说:“你别安慰本宫,本宫身体不适,定是命不久矣了。祈愿,你留下,朋友一场,本宫不想孤单单的一个人去死。” “在下说了,殿下死不了。”就算当真会死,这宫里这么多的人,他绝不会如他所言孤单一人赴黄泉。 但七皇子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反正不管说什么,就是铁了心的不让祈愿离开。 祈愿一叹,“殿下,您怎么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若能将你留下,本宫便是当个孩子又如何。” 祈愿一怔,突然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睛,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异样来,平静的心湖因此掀起微弱的涟漪。 “殿下,您……”祈愿正要开口,却见七皇子虚弱地合上了眼。 “那任家姑娘不是良配,祈愿……你若当真想娶妻,本宫会为你择选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不论你喜欢什么样的,本宫总能为你找来。可唯独一点,不要作践你自己。” 说这话时,他心如刀割。 他爱祈愿,可祈愿却不爱他。他以为祈愿是男人,也以为自己是龙阳之好,可祈愿为未必能成为断袖。 或许人在生病时容易脆弱,这一刻的七皇子凤栖桐,便忍不住心生悲观。 第163章 沈轩宇,夜行衣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祈愿觉得,七皇子有些奇怪,太消沉了,太颓废了,变得都不像七皇子了。 最初相识时,七皇子是克己自制的,就算因为身体不好偶尔悲观,却也总是逞强,不像是现在这样……让人看着,心里怪难受的。 当七皇子扯着祈愿的手,将祈愿留在宫里时,侯府那边,沈青雉陪护着楚倾玄,听管家说庚金学堂的学子们来访。 她着实诧异一番,“他们有心了。” 她不禁一笑。 侯府前厅,三十来人挤挤挨挨,把偌大的厅子挤的满满当当。 家里条件好的带了精美的伴手礼,就算像牛大壮这种出身普通的,也拎了一袋便宜的糕点,不管贵贱都是心意,这些学生很讲礼节,就没有一个空手的。 沈青雉来时,见到这壮观的场面,又是一愣:“你们……来就来,带东西做什么?” 她哭笑不得,尤其是像牛大壮这种寒门子弟,自己家人远在大山里,平时除了念书就是在城里找活干,她心里是真的很感动。 “沈教头!” 大伙齐声大喊,震得房顶都快掀开了。 沈青雉捂了捂耳朵,哭笑不得说:“管家,吩咐下去,让厨房那边忙活起来,天气这么冷,多做一点热乎的食物。” “是,大小姐。” 管家应着,侯府真是难得这么热闹。 平日来找沈青雉的,要属祈愿和韩世子次数最多,但那两人也并不是经常过来,管家欢欢喜喜地吩咐下去,后厨那边登时忙了起来。 沈青雉和学生们插科打诨,大家都很担心她这边的情况,她笑着说:“我一切安好,你们不必担心。” “那师公呢?”牛大壮这个傻憨憨叫师公叫的自然极了,沈青雉听的一懵。 什么师公?反应半晌,才明白这是在问楚倾玄。 她再次笑了:“他受了些伤,不碍事的。”师公……噗!真是个新鲜词儿。 萧楠见她心情不错,不着痕迹地长吁口气。 沈青雉又和学生们聊了聊,才拍拍手说道:“之前被困雪山,也有数日没见了,正好趁着今日,我考校一下你们的功课。” 接下来沈青雉带着学生们移步到厅外,让大家接连对打演练,挨个指出学生们的不足之处,人人皆受益不浅。 这一番忙活之后,后厨也已备好了饭菜。 侯府有专门用来举办席宴的地方,那个厅子大一些,桌椅皆已经摆好,大家一起吃了饭。 “长姐,长姐!” 沈轩宇风尘仆仆,他之前忙着铲雪搜救,错过沈青雉的消息,得知后就连忙跑回府中。 看见这么多人,他懵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来看沈教头的!” 沈轩宇嘴唇动了动,却没再多说什么,他冲向沈青雉,嘻嘻哈哈地一把抱住了她。 “长姐,你没事就好!” 沈青雉揉揉他的头,萧楠看着这一幕,一脸恍惚,不禁想起他家那位天之骄子的哥哥,登时心里升起浅浅的羡慕。 直至天快黑时,学生们在侯府混了一整日,也准备告退了。 沈青雉说:“我接下来还要休息一阵子,但如果你们有空闲,可以随时来侯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教头此话当真?” “当真!” 于是算是敲定了,接下来忌日授课的地点挪到侯府这边来。 等学生们尽皆散去,沈青雉却发现萧楠竟然还在,他没走,似乎故意等着的。 “沈教头。” 见她看过来,萧楠抿了一下嘴。 “任家那边您准备如何处理?” 沈青雉看他的眼神很柔和,“我还在等,在等一个消息。” 她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等宫中祈愿回信后,视信件内容再决定如何出手。 是只拍一掌打个半死,还是直接把人家彻底碾死,全看祈愿是如何回信。 萧楠心里有了数。 “任家以经商起家,如果沈教头需要,可以随时让人通知我。”这算是明着告诉沈青雉他愿意为她出分力。 沈青雉诧异地眨眨眼,她可没忘了,最初她刚接手庚金学堂时,这萧楠曾带头罢课。 这可是个刺头儿来着。 她再次笑了:“谢谢,你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等送走萧楠后,沈青雉回房,她看了看床上的楚倾玄,轻轻地叹了声,然后掀开被子,紧紧地靠在了他身旁。 另一头儿,当夜色越来越深,侯府后院,沈轩宇悄悄换上一袭夜行衣。 “呵,任家?任天心?” 沈轩宇拿起两把匕首分别插入长靴,又将一柄软剑当成腰带束住腰身儿,袖子里也带上两把藏袖箭,怀里塞满了毒药、上药,飞镖暗器等。 可他琢磨又琢磨。 “这事儿不对呀,长姐那个脾气,真要是想出手早就出手了,那长姐是……” 他重新整理自己所得知的消息,半晌眯了一下眼。 “看来得先进宫一趟。” 不然要是擅自出手,万一坏了长姐的事情呢? 他得去找沈婉竹……不,他得去找祈愿通通气儿。 一念至此,沈轩宇翻窗而出,他脚下一点,瞬间跳上了屋顶。 侯府重兵把守,可他一路上轻飘飘的,足不点地,轻盈的像是一阵风,竟没惊动任何人,就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侯府。 他翻过宫墙进入皇宫,避开几波巡逻的禁军,悄悄摸向了七皇子居住的宫殿。 祈愿喂七皇子吃了药,七皇子昏昏欲睡。 他借着烛光看着七皇子这张脸,半晌才皱了皱眉。 “啾啾,啾啾啾!” 外面传来麻雀似的叫声,祈愿一懵:“???” 顿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每次双胞胎弟弟喊自己出去放风时,都是像现在这样和自己对暗号。 轩宇? 难道是轩宇? 可轩宇怎么进宫了? “祈神医?” 幸公公见祈愿怔怔出神,不禁轻轻问了句,心说难道出了什么事? 祈愿回过神来,“时辰不早了,我回偏殿歇息了。” 说完祈愿转身走人。 这一路行色如常,抵达偏殿后,房门一关。他抱着胳膊等待了片刻,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年翻窗跳了进来。 祈愿:“……” 竟然还真是蠢弟弟沈轩宇! 第164章:树大招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怎么来了?” 深冬的宫殿中,一盏烛火摇曳。 祈愿眉梢一挑,看着做贼似的沈轩宇。 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连皇宫都敢擅闯,真不知该夸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该骂他行事太莽撞。 沈轩宇理直气壮:“我怎么就不能来?” 祈愿不想和他吵,毕竟是皇宫重地,七皇子这边的防护比得上宗元帝那边。 祈愿按着眉心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有话快说,然后尽快回去。” “那任天心是怎么回事?你又在盘算什么?”既然祈愿这么说,那沈轩宇就开门见山了。 他知道祈愿心眼多,这人说话办事总是带着目的性的,从不无缘无故。 “任天心本是我给长姐竖起的一面挡箭牌。”祈愿不禁认真了些,郑重道:“还记得数月前吗?祈雨节上,长姐中毒,我为长姐解毒。之后……是我的错,我没按捺住,与长姐交往过密。后来只要长姐那边一出事,我就忍不住想帮忙,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理!然而,神医祈愿……” 祈愿嘲弄地扯了扯唇。 “这身份树大招风,拉拢了不少人脉,也竖立了不少敌人。后来你和长姐在城外的龙王山遇险,长姐遇刺,被人一掌打落悬崖,就是因为我。” 那件事是叶衣月做的,当时巫山毒医叶衣月,被八皇子请进京。听说了神医祈愿和沈青雉的交情。在那之前,祈愿是无欲则刚的,没有软肋的,可自从与沈青雉交好,沈青雉被视为祈愿的软肋。 沈轩宇猛地看过来,他还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当初那些事,他一直认为是八皇子干的。 他气得一哆嗦,反复深吸几口气,才勉强按下心里面的火。 “你干的好事!” 他愤然指着祈愿,然后插着腰,来回踱步。 他听懂祈愿的意思,祈愿这身份就是个烫手山芋,若是和谁好,那人就要因为祈愿而倒霉。祈愿所能提供的帮助是一方面,可更多的,是为对方带去的麻烦。 任天心和长姐不睦,祈愿拿任天心当挡箭牌,是一种利用心理,转移外界的视线,免得长姐被针对。 沈轩宇脸色铁青,但也庆幸,今晚他全副武装,幸好心血来潮,来皇宫问了祈愿,不然任天心这面挡箭牌,怕是要折在她手里,介时于长姐不利,长姐依然会被暴露在危险之中。 祈愿垂下头,抿着唇没再说话。虽然没说过,但心里一直因为当初那些事自责。 半晌,沈轩宇才冷静地说:“长姐那边你又要如何交代?” 祈愿若有所思:“长姐……”从未向长姐坦白自己神医的身份,但怀疑长姐怕是早就猜出来了,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好比之前被七皇子软禁在宫,哑女送“沈婉竹”去别庄疗养,按说以长姐的性子,担心之下定要追根究底,可长姐没那么做。 甚至……祈愿的人曾回禀消息,沈青雉曾暗中帮忙打掩护。 “对我来讲,任天心是一枚棋子,她这回在雪山对楚倾玄出手,已是激怒了长姐。这人惹事的能力首屈一指,我知道长姐心有怨气,但当下这情况,长姐不适合出手。” “废话!” 沈轩宇翻了个白眼。 长姐在山上大发雷霆,此事死了五个人,有侍郎千金的,也有别家的,如今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就算那些人差点害死了楚倾玄,可楚倾玄毕竟没死。在许多人看来,长姐把人杀了,没道理,狂妄,跋扈,那些人罪不至此,长姐此举太狠。 也因此,城里已有人口诛笔伐。若长姐再做点什么,想也知道,长姐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如果不是顾及这一点,沈轩宇今晚也不会换上这套夜行衣。 祈愿左思右想,与沈轩宇对视一眼,最后长出口气。“我的打算是,先将任天心控制住,任家是任天心的靠山。若他们乖觉也就罢了,可若不乖,那只能先废了任家。你意下如何?” 沈轩宇琢磨着,“啧,我意下如何?还能如何?我更想杀个一干二净!” 这话问他算是白问了,但祈愿听出妥协的味道。不禁掀唇笑了。 气氛也缓和下来。 祈愿温柔的拍拍他的肩,“轩宇……你之前走失那些年,我和长姐很担心。问过,但你不说,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可是,有些事,真的不适合隐瞒在心里。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大可以依靠我们。” 祈愿提起他那段过往,让沈轩宇一僵,他面无表情看过来:“我知道你厉害,也知道大哥和父亲厉害,但那些事,我真的不想说。” 祈愿一顿,心里对沈轩宇从前那些事,不禁做出新一轮评估。恐怕是担心他们,怕他们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也只能是因此,所以轩宇才苦苦隐瞒。 祈愿故作轻松:“这倒是不一定,你到底还是小瞧了我和大哥。” 沈轩宇没再讲话,他绝口不提,是因他不敢冒险。 被人像畜牲豢养的那些年,做尽了杀人见血的事情,幕后的主子神神秘秘,总是戴着一张不起眼的人皮面具,他至今都不知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可听其口音,应该是京城这边的人。 西凉京城,这水还是太深了些。 而那位主子的势力,也太大了些。 · 沈轩宇悄悄出宫,一来一去没引起任何人警觉。 任天心那边还不知道,她已从鬼门关前跑了一圈儿。 任家此刻正在大发雷霆,一是因任天心在雪山里被沈青雉所伤,被沈青雉扒光了衣裳险些冻死,且身子被许多人看了去,毁坏了名誉。 二则是侍郎赵夫人今日曾带着另外几家来找任天心闹事。 “岂有此理!” 任父震怒地一拍桌子,“那武安侯府当真是无法无天,还有那侍郎家的赵夫人,竟敢如此欺辱我任家,还真当我任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任天心也一脸委屈,“父亲,您可得为我做主呀。” 她一提沈青雉就恨的红透了眼睛。 第165章:追责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任父冷哼,“那侯府嫡女跋扈成性,心儿安心,为父就算比不上武安侯,但也有得是方法能治她!” 有了任父这句话,任天心总算开怀些。 翌日。 沈青雉睡醒后,并未睁眼,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搂住楚倾玄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身上。 自从获救回京后,楚倾玄因为伤得重,一直昏迷,她心里担忧,惦记,甚是不安。 楚倾玄,又或者该称之为玄卿。先是僵了僵,半晌,才把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醒了?”沈青雉猛然抬头,惊喜地看过去。 “嗯。” 玄卿回应一声,嗓音沙哑,带着几分不自在。 沈青雉看他许久,辨认出来:“玄卿?” 玄卿厌烦,像是浑身长满了刺。“怎么,见到是我,你很失望?” 沈青雉无语,却还是快乐地说:“不不不,我高兴,非常高兴!” 玄卿醒了,就是楚倾玄醒了,这一刻她明媚的大眼笑成了弯月牙儿。 她起身坐在他身旁,欢喜地问:“你感觉怎样?可还有哪里不适?” 她这般关怀,倒是叫玄卿无所适从。他局促道:“没,都挺好的,已无大碍。” 可悄悄瞟了她一眼,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点能理解楚倾玄了。 怪不得楚倾玄对她那般特别,怪不得楚倾玄把她放在心里,被人关心的滋味……确实不错。 至少,在这点上,玄卿是陌生的。 她的关心太纯粹,暖融融的,给了他几分暖意,这像毒,会叫人上瘾。 玄卿垂眸掩饰心中所想,人显得心不在焉。 “你一定饿坏了,你等我,我这就去下厨!” 沈青雉欢欢喜喜,之前因他昏迷,只能喂他吃一些汤药和好消化的流食,如今昏迷的人苏醒,她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轻快劲儿来。 不久,沈青雉端来精心烹饪的佳肴,小桌摆在床上,她笑嘻嘻地亲自喂玄卿吃东西,把玄卿闹了个面红耳赤。 “我手又没废。” “但是你的手受伤了呀,你看看自己的手关节,还包着纱布呢。” 玄卿一哽,想起雪山里的那些事,想起他曾给过她无数次冷脸,甚至说过许多重话。 她怎能这么没心没肺,是真的不在意吗?还是说……是了,是因为楚倾玄。 这样一想,不知怎的,玄卿心里又开始发闷。 她准是因为楚倾玄,才待自己这样。 他心下冷嘲,“我自己来就行。” 拨开她的手,他安静地吃了一餐。 沈青雉撇撇嘴,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不过……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刚穿书的那段日子,楚倾玄也是这样的。 这两个人格分别独立,认为他们并不相似,可这份别扭,却是一致的。 有些地方是殊途同归的。 一这样想,她就再次笑弯了眼睛。 · “大小姐,武学院那边的学生过来了。” 膳后,下人们捡走了碗盘搬开小桌,侯府管家也进门汇报。 沈青雉说:“这几日玄冥二老给我放了假,但年关将至,学院比试近在眼前,我就让学生们来侯府上课。你安心养着,我得出去了。等我忙完再回来看你。” 她巨细无靡地交代着,再次给了玄卿一种陌生的感受,好似他是个让人费心的小孩子。 他皱眉看着她,“知道了!”那脸色,那语气,满满的不耐烦,可心里像被一只小猫爪子轻挠了一下。 沈青雉眉梢一挑,“嘴硬的家伙,哼!” 她没生气,笑着哼声,扭头走了。 待她出门,玄卿才长吁口气。 “楚倾玄……”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一个声音从心底回应:“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也曾说过,从前那些事,并非她所为。” 楚倾玄指的是入赘侯府后,所遭遇过的那些凌辱和虐待。 玄卿恍惚着,正好下人在开窗通风,他看见窗外的皑皑白雪,看见一袭红衣的沈青雉渐行渐远,他怅惘。 “可是每当看见她那张脸,我很难不把她和从前联想在一起。” 但楚倾玄不让他动她,无论他有多想杀人,都只能为了楚倾玄妥协。 玄卿突然感觉很没意思,却鬼使神差地感慨一句:“你运气不错。” “呵……”楚倾玄在心底回应他,“是,我也认为,我们运气不错。” 玄卿说的是“你”,可楚倾玄回应的是“我们”,把玄卿也捎带上了。 玄卿想反驳,可想了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或许,楚倾玄是对的。 想起她方才明媚的笑容,玄卿不禁这样想。 从未有人像她那样,在自己面前笑得心无芥蒂。 · 萧楠等人带来一个消息,任天心曾指使侍郎千金谋害战神嫡子这件事,已在城中广泛流传。 民间百姓自发抵制任家商铺,甚至有人打砸了任家的铺面,任家的生意也因此大受重创。 “沈教头。”萧楠立身在沈青雉面前,“之前雪山那件事,尚未完结,任家恐怕还有大动作。” 萧楠今早出门时,曾听说任父一大早就去了赵侍郎家,似乎想联合那些苦主。 不论如何沈青雉杀了人是事实。萧楠有点为沈青雉担心。“他们恐怕是想告皇状。” 沈青雉弯了弯唇,一边指挥着学生们练武,一边说:“左右皇家不会因此就要了我性命,我当时情绪管理失控,是我做的,我认了,想怎么罚,我也都受着。” 她这话让萧楠一怔,像是没成想她竟然不闪不必,就这么坦荡的认了。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就要接受惩罚,她坏,她不是好人,可萧楠并不觉得这何错之用。 沈青雉说:“然而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该杀的,还是要杀!她们敢动我夫君,我就敢要了她们的性命!” 那冰天雪地,楚倾玄当时又伤得重,若她回去的晚一些,兴许……她只要想象一下,都觉后怕。 萧楠看她一眼,“沈教头之护短,是楚公子之幸。” 沈青雉笑了,“现在要护的短还得再加上你们。人和人相处从来都是真心换真心。” 她看向了远方,心中却不乏感慨。 下午时,宫里来人了。 “沈姑娘,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来人是皇家禁军,为的,正是雪山一事。 第166章:恶女沈青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快看,是侯府嫡女沈青雉!” 宫门口,沈青雉走下马车,有人冲她指指点点。 “之前那事儿听说了没?” “听说了听说了,她杀了人,惹上人命官司,最近这事儿闹得很大。” “听说赵侍郎的千金就是死在她手上的,任家的小姐也差点遇了害。” “这人从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但顶多是小打小闹,这回可真是把天捅出个窟窿。” “可不是嘛。听说任家主联合了赵侍郎,还有另外几家,一大早就进宫面圣,想求皇上为他们主持公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她是侯府嫡女,我看也逃不过这一劫。” “我呸,武安侯府的脸面全都被她丢尽了,这就是个搅家不宁的!败坏家门啊!” 冰雪皇城,银装素裹。 沈青雉穿着一袭绯红衣裳,神色淡漠,却也气质娇贵。 她不咸不淡地瞥眼那些人,有人不小心对上她的眼,连忙撇开头,也有人不以为意,甚至冲她做出一副冷笑表情,像是笃定她完了,她闯了大祸了,就算是武安侯府也护不住她了。 有人看热闹,也有人幸灾乐祸。 沈青雉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看向等在宫门口的小太监。 “沈姑娘,这边请,皇上正在义和殿那边。” 太监为沈青雉带路,她怀里揣着滚烫的暖手炉,这天寒地冻的,她最是怕冷,进宫前就做好了全副武装。 皇宫很大,足足走了快小半个时辰才抵达义和殿。 她将手炉交给小太监,“有劳公公。” 顺手又塞了几片金叶子。 小太监客气一笑,“杂家已经让人通传了,沈姑娘快进去吧,可别让皇上等久了。” “多谢您。” 沈青雉笑着走进义和殿,那公公望着她背影,不禁一脸的欷歔。 近日京城发生许多事,其中大半是和这位侯府嫡女有关的。 有传言她已洗心革面,不再像以前那么胡闹,可也有人说,她嚣张跋扈的做派更胜从前。 想到这回她竟杀了人,小太监感慨地直摇头。 “这沈姑娘看着气质不凡,只是可惜了……这事儿闹得太大了。” 就算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皇上也不得不追责于她。 “皇上,侯府嫡女沈青雉来了。” 宗元帝坐在皇桌后,他头疼的直扶额。 合上手中奏章,看了眼下方跪的整整齐齐的那些人。 以任父和赵侍郎为首,这些人今儿一进宫就开始哭夭。 当听见脚步声时,任父和赵侍郎精神一振。 来了! 他们各自转着小心思,有人恨毒了沈青雉,也有人痛下决心,心说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非得弄死她,让她为他们的女儿偿命不可! “臣女沈青雉,见过皇上。” 沈青雉施施然地行了个礼,唇边噙着一抹笑。 宗元帝回了句,“平身。” 就近伺候的大内总管满面无语。心说这侯府嫡女究竟哪来的倚仗? 都已经这种情况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瞧她那淡定姿态,分明是有恃无恐。 “沈青雉!”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赵侍郎目眦欲裂地说道:“老臣恳请皇上为臣做主,严惩这恶女沈青雉!” 赵侍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一开腔,另外几家也连忙喊冤,甚至有人哭着喊着,说他们的女儿死得太惨。 任父假惺惺地抹了一把泪。 “皇上!” 任父是个商人,就算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可毕竟并非朝臣。在宗元帝面前,他不能自称为臣,只能称为草民。 “还请皇上明鉴,草民之女心儿,曾与这沈青雉有过冲突。以往她仗势欺人,心儿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不得不忍她,也因此受了无数委屈。” “草民和心儿本不想与她计较,可此人无法无天,她险些杀害了心儿!” “若非草民家中护院赶到及时,兴许心儿也和其他人一样,惨死在这恶女的手中,还请皇上给草民一个公道!” 任父声声凄厉。 宗元帝头痛的越发厉害,她问沈青雉:“你可有话要说?” “自是有的。” 沈青雉笑了笑,她有免跪的恩典,任父那些人五体伏地,她却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背脊挺的笔直,神色清浅从容。 她转眸看向任父那边。 “敢问任家主,既然诸位闹上宫中,告此皇状,那应该也打听过,我沈青雉是侯府嫡女,而我夫君名为楚倾玄,是战神楚元帅的嫡长子。我此话,应该没说错吧?” “沈青雉!你这妖女,休要混淆视听!” 任父粗哑着嗓子骂过来。 沈青雉很淡定。 “任家主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便可。” “是又如何!”任父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声。 跪在旁边的赵侍郎痛恨道:“沈青雉,你这恶女,都已到了这步田地,竟还敢提你家世?” “武安侯府家门不幸,才生出像你这样的孽种!” “你杀了我的女儿,必须为她赔命!” 赵侍郎的恨真心实意,另外几家也纷纷说道:“沈青雉,你不得好死!” “事到如今,竟还想以势压人?” “皇上在上,你沈青雉便是再了不起,难道还能比得上皇上不成!” 沈青雉一笑。 “这位大人,青雉不过一介弱女子,又如何敢与皇上相提并论,还请大人慎言。” “我呸!你这心思恶毒的妖女,休要再顾左右而言其他!” “皇上,还请为臣等做主!” 宗元帝扶着额,不禁拍了下御桌,“成何体统!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些人叽叽喳喳,将义和殿吵成了街边的菜市场。 沈青雉失笑,“皇上勿怒。” 她向宗元帝拱了拱手,倒是一点都没慌。 接着,她气定神闲地看向众人说:“我之前提及自己和夫君的家世,并非要以势压人。我只是不明白,既然诸位明知我们的出身,又为何会闹出如此荒唐的一幕?” “什么叫荒唐?” “沈青雉,你死到临头,还不悔改?” “人这一生谁能不死,但我很确定,今日便是真要死上一些,也绝非死我沈青雉!” 这话说完,她自打进宫便维持的淡然之色,变成了杀伐凌厉。 第167章:哪来的脸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一步踏出,锐利地看向任父和赵侍郎等人。 那强大的气场扩散出来,竟然把人全部震慑住了! “你们的心态我很清楚,不外乎是觉得,我杀了人,而你们觉得冤枉,觉得委屈,想报复我,但又拿侯府没辙,所以才联合起来,闹到皇上面前,想借此对我施压。” “可我却要说!我并未杀错,她们死有余辜!” 哪怕是当着宗元帝的面,她也一脸的狠戾,煞气很重。 “沈青雉,你说什么!”有人气得怒红了眼睛。 沈青雉冷笑,“怎么,聋了不成?我刚才说的清清楚楚,我说她们死有余辜!” “我夫君乃是战神楚元帅的嫡长子,夫君祖父为国战死,夫君的几位叔伯也先后为国捐躯,乃是满门的忠烈之家!” “他作为忠烈后代,却险些被你们几家的小姐联手害死。他差一点就要死在那片冰山雪地中!” “你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在这里伸冤,喊冤?甚至想让皇上为你们主持公道?可所谓公道,又到底何在!” “难道只准你们来害我们,只准你们的女儿来杀我们?” 说这话时,沈青雉已双目通红,像能泣下血来。 “荒唐,荒唐,着实荒唐!” 赵侍郎按着心口,眼珠子血红地怒瞪着她,险些被她这张利嘴气得心疾发作。 沈青雉一脸哧笑,她清冷地看向宗元帝那头。心中怒火并未收敛。 她想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重伤昏迷的楚倾玄,衣裳单薄的躺在冰天雪地中。 若不是她赶回去及时,兴许……他真的就死了,真的要变成一具尸体。 她曾有多慌张,曾有多不安后怕,她的怒火便要有多烈! 以为她会低头,会妥协,会认错,会忏悔?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她绝不! “皇上,既然事已闹大了,青雉便也求您做个主。敢问,谋害朝廷重臣子嗣,该如何量刑?恶意杀害英雄烈士的后代,又该如何审判!?” 她此话一出,任父心里一咯噔,他感觉到不妙。 怪不得之前沈青雉故意提起楚倾玄的出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她早就已经有了缜密的谋划,她把控了全局! 难怪她自打进宫,丝毫不慌,她竟真是有恃无恐! “皇上!”任父跪在地上,膝行上前:“这沈青雉着实张狂,决不可助长她这歪风邪气!” 沈青雉锐利地问:“任家主!皇上都还没开口,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是说,你在教皇上他做事!?” 一顶帽子扣下来,任父脸色一白。 “沈青雉,你这恶女,你休要胡言,少在这里污蔑老夫!” “哼!” 沈青雉长袖一甩。 宗元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谋害朝廷忠臣子嗣,恶意残害英烈子嗣,按西凉律例,理应当斩!” 宗元帝此话一出,任父脸色一白。 毕竟这罪名若是坐实了,任家首当其冲,是任天心指使了侍郎千金等人。那些千金顶多算从犯帮凶,任天心却是主犯! 任父心中发慌:“皇上!子虚乌有,纯属子虚乌有!沈青雉污蔑我等,心儿她们并未谋害楚公子!” “对对对!” 赵侍郎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她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她信口雌黄!” “此事乃是她编造,她在说谎!我们几家的女儿从未做过那种事。” “对!况且就算真有那种事,也该是送交刑部,按律审判,她沈青雉有什么资格越庖代俎?” “她杀了人,她不过是想为帮她自己脱罪,所以才编造出这种说辞!皇上圣明,可莫要被她蒙骗了去!” 难道朕看起来就那么蠢? 宗元帝一脸无语地看着不断叫嚣的任父等人。 沈青雉哧笑,“你们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话说完,她从袖袋中取出一物。 “诸位可认得这个?” 任父和赵侍郎一惊。 “怎么会?” “这这这……这竟然是丹书铁券!?” 见众人脸色青青白白,沈青雉吐出口浊气。 她之前就说,任父这些人闹的这一出,委实荒唐,不但荒唐,还很可笑。 “惟我念功之旨,永将延祚子孙,使卿长袭宠荣,克保富贵。” “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承我信誓,往惟钦哉!宜付史馆,颁示天下。” 这便是丹书铁券上刻着的字,俗称免死金牌。 昔日战神府崛起前,武安侯是西凉上一任的镇国保护神,曾立下无数功劳,那时宗元帝尚未登基,侯府的丹书铁券,也正是由先帝所赐。 持有者是武安侯本人,可饶恕武安侯九死,惠及子孙,赦免子孙三死。 这代表侯府之人,哪怕犯了再大的错,只要不是造反,不是通敌叛国,谁也无法拿侯府如何。 但迄今为止,侯府的丹书铁券一次也没有用过。 沈青雉看向宗元帝:“皇上明鉴,青雉所言字字非虚,任家主和赵侍郎说我是为了脱罪才如此编排?呵,委实滑稽。” 她需要脱罪吗?一点都不需要。 免死金牌在手,她比别人多了三条命,别说她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就算杀光这些人全家,宗元帝会处置她吗? 不会。 若宗元帝真想处置她,今日就不会让人传话宣她入宫,而是直接派人将她拿下! 赵侍郎脸色一白,任父也懵了,所有人惊愕地看过去,他们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这一次,沈青雉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只要有免死金牌在手,就没人能动得了她。 所以他们这么闹腾,又是折腾个什么?倒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毕竟依沈青雉的意思,就算他们不追究,她也要追究楚倾玄险些被人害死这件事! 就在这时。 “皇上……”一名小太监进入义和殿,在大内总管李全福耳边轻语,李全福又转告了宗元帝。 “你说什么?老七来了?” 宗元帝大喜,赶紧说道:“快快快,外头风大雪大,快让栖桐进来。” 沈青雉挑了下眉,回眸一看,就见七皇子凤栖桐一副病秧秧的样子,被祈愿搀扶进来。 二人进入义和殿,首先看了一眼沈青雉。见她无恙,祈愿率先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祈愿厉色一闪,冰冷地看向了任父那边。 第168章:他的心乱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李全福,快,搬把椅子。” 宗元帝招呼着,他已等不及地迎向七皇子。 祈愿托扶着七皇子臂弯,不着痕迹地审视全场。 之前听说沈青雉被宣召入宫,祈愿不放心,这才走上这一趟。而七皇子是为了祈愿,知道祈愿在意沈青雉,且七皇子不安,得把祈愿放在他眼皮子下,不然生怕这人消失不见。 “父皇。”七皇子病恹恹的,冲着宗元帝温和一笑。 宗元帝魂儿都快没了,他看重七皇子,但父子关系不好,他以前总是热脸贴七皇子的冷屁股。 当皇帝当到像他这样的份儿上,也真有些窝囊。 以前父子一见面,七皇子算不上冷冰冰,可疏离,客气,有距离,亲近不起来。今日如此温和地唤一声父皇,直叫宗元帝受宠若惊。 “好,好,好!”宗元帝激动地大笑着,拍拍七皇子的肩膀。 大内总管李全福使唤小太监搬来椅子,这是个人精,这椅子一搬就是两把。 宗元帝有多重视七皇子,七皇子就有多重视祈愿。多出的一把是为祈愿准备的。 二人落座后,宗元帝眼光放亮:“栖桐今日怎有空来朕这里?不……朕的意思是,来得好!” 宗元帝脸上挂着近乎事态的畅快笑容。 “儿臣听闻沈姑娘进宫,闲着无事,便来瞧瞧。” 宗元帝怔了下,再度大笑:“青雉,来!看来老七是为你而来!” 他从未对沈青雉这么热情过,把人叫到自个儿面前,反而无视了任父和赵侍郎等人。 这些人之前遭遇了一连串打击,本就心如死灰,知道今日奈何不了沈青雉。再加上七皇子,看出七皇子是来为沈青雉撑腰的,个个脸色发苦,知晓大势已去。 “臣女见过殿下,见过祈神医。” 沈青雉福了下身子,行礼后,视线从七皇子身上一扫而过,落在祈愿身上。 接下来几人无视了任父等人,拿那些人当不存在,直叫以任父为首的几人尴尬的脚趾抠地。 宗元帝和几个小辈聊了起来,这一聊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直至病秧秧的七皇子作出精神不济的表情,宗元帝这才堪堪住了口。 “皇儿可是累了?来人,李全福,快送老七回去休息。” 七皇子说:“父皇,儿臣还有些事,要与沈姑娘商谈。” “好好好,你们忙,你们忙!”宗元帝半点也没多问,直接让七皇子把人带走。那模样,像是就算七皇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给七皇子摘下来不可。 沈青雉就这样和七皇子、祈愿,一起走出了义和殿。 七皇子乘上皇子辇架,沈青雉和祈愿分别坐在两顶小轿子里,之前应对宗元帝,应对任父和赵侍郎,她着实耗神。 轿帘子一放,她就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抵达七皇子的宫殿后,沈青雉钻出轿子,一眼看见祈愿。 祈愿冲她一笑,她也回了一笑,这一幕落在七皇子眼中,七皇子眉心拧了拧,不大舒服。 接下来,七皇子让人设宴,但祈愿却和沈青雉打起了眉眼官司,每一个视线交汇,都好似在交换什么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的消息情报。 七皇子的脸色越发清冷,到最后,他咳嗽一声:“祈愿,本宫心口不大舒服。” 他出声打断了二人,祈愿忙为他号脉。 七皇子看眼祈愿的手,又看了看祈愿脸上戴着的面具,一颗心这才徐徐放晴。 “沈姑娘,天色也不早了,本宫就不送了。你进宫这么久,想来府中也该担心了。” 沈青雉应了一声,“那青雉便先告辞了。”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眼富丽堂皇但也清冷幽禁的宫殿,见七皇子神色温柔的注视着祈愿。 她眉梢一挑,像是看穿了什么。 · 出宫的马车抵达侯府,这时天都擦黑了,悬挂在廊檐下的灯笼亮起来,灯笼的光芒很柔和,照在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上。 沈青雉定睛看了看,“夫君……”快走两步,又一顿:“玄卿?” 廊檐下的男人眉心一拧,但像是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宫中可有为难你?” 他肩上落了好多雪,也不知在这儿站了有多久。 沈青雉仰头看着他的脸:“你伤得那么重,怎么不在屋里躺着?外头这么冷,干嘛出来。”她说着像责备似的话,却托着他臂弯,扶着他往回走。 玄卿一僵,不太自在。等二人进屋后,沈青雉又开始为他忙前忙后,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亲自帮他端茶倒水,再差遣丫鬟婢女给他熬煮驱寒用的姜糖水。 玄卿被她转的有些儿头晕,“坐下,别忙了。”他按着额,沙哑地开口。 沈青雉笑了笑,隔着一张小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好长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这屋子里静悄悄的。 直至婢女送来煮好的姜糖水,玄卿才松了一口气。 “沈青雉,你……”他看向身旁,却见她胳膊肘搭在桌子上,小手支着额,已经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他愣了愣。看见她脸上的疲倦,烛光下,她那张明艳绝美的面容,好似镀上一层昏黄而柔和的光,衬得她整个人恬静温柔。 他突然像着了魔似的,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好半晌,直至婢女送来的姜糖水都变温了,都快凉了,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又过了许久,玄卿收回视线,一口灌了一大碗姜糖水,抿着唇沉默静坐。 “吱呀……”房门被人推开,沈轩宇走进来:“长姐!你……” 沈轩宇消息不灵通,他刚刚听说沈青雉白日进宫的事儿,于是来这里找长姐。 可嘴皮子一开一合,才刚露个话头儿,就见玄卿猛地瞪过来一眼,用目中冰冷警告他闭嘴。 沈轩宇先是一愣,然后一恼,气鼓鼓地和玄卿大眼瞪小眼。 玄卿按了按眉心,“关门,风太大。”说完,他起身,轻轻的抱起沈青雉朝里间走去。 沈轩宇悄悄撇嘴,他可不怕他,他是怕吵醒长姐,怕冷着了长姐。 这样想着,他回身关门,才跟了过来。 · 沈青雉被抱上床,玄卿扯来被子帮她盖上,还贴心地掖了掖被角,最后放下垂挂在床边的帐子。 沈轩宇小声问:“我长姐怎么了?她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还有刚才为何没上床?竟然坐着睡着了?” 沈轩宇像“十万个为什么”。 玄卿没回答,把沈轩宇当空气,他沉默着走出门,独自伫立在狼檐下。 就像是今天下午,自从听说她进宫,他就坐不住了,本只是想出来看看,可一站就是一下午,那期间他想了许多,也回以了许多。 沈青雉她怎么可以那么傻? 没错,就是傻! 当初发生在雪山里的事,玄卿和楚倾玄昏迷,他们不知情,等醒来后就已回到了京城。今日沈青雉进宫,玄卿暗中联络李望京,才得知自己险些被冻死,并得知了沈青雉曾为了他,向侍郎千金大发雷霆的事情。 以她那样聪明的脑袋瓜,她怎么会这么失控?她肯定知道,一旦杀了人,回京要面临追责,会惹上无数麻烦,可她还是那么做了!是为了他,抑或为了楚倾玄才这么做的! 这代表她对楚倾玄的在意,可也把她自己卷进是非漩涡。 玄卿为此,心情非常的复杂。 “呼……”他吐出一口白雾,那白雾消散在冷空气里,可这么多年了,他这颗心,还是第一次像今日,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 “楚倾玄,你说,她这又是何苦呢?” 第169章:恩爱的一对儿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话语里带着嘲笑,还像是妥协。 “是了,她对你真心以待,她是为了你,她舍不得你受半点苦,你挨了一分欺负,她就帮你还回去十分,她对你情深义重。” 这一刻,玄卿是真的投降了,不为别的,就为沈青雉对楚倾玄的这一份心意。 楚倾玄沉寂了一整日,直至此刻,才回应玄卿:“就算不是为了我,就算只是为了你,她也绝做不到见死不救。她的维护不是单向的,是双向的,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们。” “不,”玄卿摇头,“我只是沾了你的光。” “玄卿,她拿你当朋友。她是护短的人,并不薄情。只要被她承认接纳,无论亲人,朋友,爱人,还是其他……她都会尽最大可能的去保护。” 玄卿抿了抿唇,他本就唇薄,这一抿更显冷厉,也带出了一丁点抗拒。 “朋友?谁会和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做朋友。”他漆黑的眼睛幽深幽深,像一口古井,看不见光亮。 “她会。”楚倾玄是这么回答的。 玄卿无力地扯扯唇,“我大致能猜出,你屡次让出身体的控制权,是想让我多与她相处,让我被她感化,让我接纳她……你赢了,楚倾玄,做你想做的吧,我不会再干涉。” 说完这话,他往后一靠,颓然地合上了眼。 须臾,当这双眼再次睁开,神色气质变得清冷出尘。 楚倾玄哑然地看了看四周,“玄卿?” 但无人回应,玄卿像是主动陷入了沉睡。 楚倾玄沉默。 其实最开始,他的想法很简单。 因为玄卿不能接受沈青雉,每当他与沈青雉想近一步发展时,玄卿都会跳出来阻止。 所以他就在想,或许当玄卿接纳了沈青雉后,情况会有所不同。 他让出这个身体,以便玄卿能更清晰精确地了解他所钟爱的那个人,可当这一目的达成后,楚倾玄却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现在,如果他再去拥抱沈青雉,再去亲吻她,玄卿绝不会阻挠。 因为玄卿妥协了,投降了。 可楚倾玄心里却发涩。 · “嗯……”沈青雉睡醒时,天还没亮,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揪着被子蒙住自己,却不小心碰到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她含糊不清问:“是夫君吗?还是玄卿?” “是我。” 黑暗中,楚倾玄握住她的手,在自己唇边轻亲一下。 她本是枕着他臂弯,此刻他将手臂收紧,把她整个搂进怀里,让她将脸埋进自己的胸膛。 沈青雉挣扎着睁开眼,呆滞了半晌才打了个哈欠,“几时了?” “才三更,天还没亮,不如再睡会儿?” 沈青雉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手搭在他腰上,更加往他怀里靠了靠。 “我想你了。”她闭着眼说。 黑暗中,他好似笑了下。 “以后别再做啥事,不要再让自己陷入那些麻烦中。”他指的是她在雪山杀过人的事。 沈青雉顿了顿,“我做错了吗?” 楚倾玄摇了摇头。 关于此事,他最没资格做评价。况且……她得是气成什么样儿,担心成什么样儿,又是有多么的不安,才能那么失控,那么的不顾后果。 当他这样想时,他心疼她,也为此而自责。 沈青雉继续闭着眼,声音放的很轻很慢:“在别人看来,我小题大做了。毕竟你不是没死吗,她们并没有真的伤害到你。可我却要了她们的命,这就成了我的不应该,舆论不会站在我这里,世人只会认为全是我的错。可是谁规定的,只有死了人,我才能报复?我才能反击?真到了那时候,就算我杀光了她们,又还有什么用?” “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是什么情况,只要有人敢危害到你,我不会留任何情面。” 所以就算做个侩子手又如何?她甘愿。 可是…… 外面那些风声听多了,她也难免会不安:“你会不会怕这样的我?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不会。” 楚倾玄拥着她,轻轻蹭了蹭她发心:“我知道,我了解,所有一切全是因为我。就算你前面是地狱,我也会陪你一起去,一起面对。” 沈青雉终于笑了,她心安了,没再说什么,却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 等天亮后,沈青雉再次醒来,本以为要面对刺猬似的玄卿,可盯着身旁的男人看了半晌,她狐疑地眨眨眼:“咦?” 不是玄卿。 她抓了抓头,从被窝里坐起来。“玄卿他怎么了?” 这些日子通常都是玄卿在使用这个身体,楚倾玄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昨儿半夜时楚倾玄就出来过一回,天亮之后,竟然还是楚倾玄,她不免稀奇。 楚倾玄勾住她脖子:“他累了,暂时休息了。” 沈青雉眼神一亮,“这么说,接下来会是你陪我?” “开心吗?” “当然!” 她高兴地笑着,搂住他脖子,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口。 楚倾玄也笑了。 两人用过早膳后,庚金学堂的学子来侯府报道。接下来身忙之忙着给学生们上课,楚倾玄则是坐在座椅中,就那么温柔含笑地注视着她。 她的好心情写在脸上,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只要看见他人在那儿,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她心里也是安的。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就连学生们看向二人的眼光也充满暧昧。 一副“快看,教头和师公感情好好”的表情,他俩在旁人眼中,俨然成了恩爱的一对儿。 可任家那边却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你说什么!?” 任家之中,任父猛地拍案而起。 第170章 祸水东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说什么?”任父拍案而起。他面前站着的,是任家的店铺和管事。好几人拉成一排。 任父一扬高声音,像打雷似的,吓得众人动了动。生怕任父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站在把头的一个店铺掌柜说:“家主,咱们的银楼已经开不下去了,茶楼和酒楼也是,布庄粮庄的生意全受到了影响。” 自从发生任天心涉嫌谋害战神之子这件事,外头就闹的风言风语,有百姓自发抵制任家的生意和产业,不再去任家的铺子里消费。 生意人开门做买卖,可客人都没了,自然也赚不来钱。 这事任父早就知道了,大伙儿向他汇报过,可他没太当成一回事。 本以为,他任家,在京城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有口皆碑,就算一时受影响,但损失应该大不到哪儿去。可谁成想,竟是他错估了。 错估战神府的影响力,错估那位楚元帅在民间的威望。 任父脸色难看的不行,今儿是例行盘账的日子。他看向掌柜们带来的那些个账本,高高的摞着,成了座小山,可账上一片赤字。 这亏损之大,就连任父都为之肉痛,已经动摇了任家的根本。 “家主,您得想想办法,外面那些声浪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咱们做不了生意,只能持续往里面赔钱。” 任父瞪眼掌柜,呼哧带喘好半天,像是想发火,又不得不忍着。 好不容易,等他冷静下来,他又是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好一个战神府,好一个楚倾玄!”全是这人惹出来的,可要说起来,最可恨的还是那个沈青雉! “家主,我看不如这样。” 一名管事走了出来,这人长了一脸聪明相,眯着那像是带有精光的小眼睛。 “咱们不如祸水东引!” “当初皇上给沈青雉赐婚,她心里不服,但又不能抗旨不遵。她把这股邪火全撒在了楚倾玄身上。听说俩人成亲时,她没少打骂楚倾玄。只是当时这事虽有传言,但没闹大。” 按这管事的意思,不如趁此机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沈青雉臭名昭著,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等成功引导了舆论,外头那些人也就没空注意任家这边了。到时候任家再操作操作,找补找补,重振东山指日可待。 任父搓着手,他来回踱步。一脸严肃地思忖这事儿可行性,半晌,他眯了一下眼:“就这么办!” 他拍板做出了决定,立即吩咐下去,任家那些商铺的管事,马上忙了起来。悄悄在京城各地,尤其是茶楼市场等人流多的地方,散布着一些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那战神府的楚公子老惨了!” “是啊!听说他当初一入赘,侯府大门一关,那侯府嫡女就让人把他打了一顿,再扔回院子里自生自灭。” “新婚之夜,那沈青雉没和他同房不说,还放他一个人浑身是血地瘫在破烂院子里。他伤得重,可沈青雉竟然连个郎中大夫都不帮他叫一个。” “还有!我有个远房亲戚在侯府当差,听说那沈青雉不把楚公子当人看,喝的是馊水,吃的是发霉发臭的残羹剩饭,闲着没事就打楚公子一顿,平时不是折磨,就是虐待!扇人巴掌,和人动拳脚,再么骂上几句,那更是常有的事儿!” “我还听说呀,那沈青雉曾抽楚公子八十鞭子,想把人活活打死!这毒妇谋杀亲夫,可真是好狠毒的心!” 这些谣言真真假假,很快就传遍了全程,百姓们气愤填膺。 “岂有此理!” “当初就有传言说她虐夫弑夫,可武安侯忠义两全,本以为侯府的小姐就算再不济,就算胡闹了些,也不能那样的不堪……敢情竟还真有这种事?” “战神楚元帅是我西凉国的战神,楚公子是他唯一的嫡子,那沈青雉怎能如此欺辱英雄之子?” “她太不是人了!太过分了!” “这恶毒的女人心肠狠毒,若不是身份贵重,以她的恶行,浸猪笼都算便宜了她!” “就该一把火烧死!谁让她是个祸害,她死了也是替天行道,死了是为民除害!” 群情激愤。 只过了一下午的时间,沈青雉的恶名再上新高。 整个西凉京城,只要提起沈青雉,就没有不嫌弃、不怨恨、不撇嘴的人,更有许多人深深地为楚倾玄不平。尤其是那些早年曾生活在边关,为躲战乱逃来京城的灾民。 这一撮人中,有人已在京城站稳了跟脚,做着体面的小生意,也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无一例外,前些年外头打仗,他们曾受过战神楚元帅的恩惠。 “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 要属这些人吵得最欢,他们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像一匹匹饿狼。要是沈青雉在他们面前,保不准得被他们一哄而上活活撕碎了。 沈青雉听说这事时,已是当日晚间。 红烧蹄髈,东坡肉,清炖的冬瓜排骨汤,还有炝拌笋丝等,一道道佳肴摆上了餐桌,这是她亲自下厨做的。 她回头,望着楚倾玄那头,他正撩起袖子洗脸净手。 这人有洁癖,每日饭前饭后必洗手漱口,每晚上床前,也必沐浴更衣。就算是他受伤时,伤口不能见水,不能泡澡,但也得拿着干净的帕子擦一擦不可。 沈青雉笑着招呼他,“快过来吃饭。” 她摆好碗筷,正要落座,就看见管家匆匆跑来。 她最近练出条件反射,只要一看见管家就没好事,她都有些怕了,怕见这位总是带来糟糕消息的管家。 “又出什么事了?” 赶在管家开口前,沈青雉既无奈,又像人命似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问。 管家一僵,嘴唇上下碰了碰,悄悄瞄眼楚倾玄,才低头凑近沈青雉,用手挡着嘴,小声嘀咕了两句。 “怎么了?” 楚倾玄洗完手,拿着一张雪白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朝这儿走来。 他看着那鬼鬼祟祟的管家,心想莫不是和自己有关? 沈青雉摆摆手,“下去吧。”她让管家离开,拿起一副筷子递给楚倾玄,才满脸无奈说:“又出事了,城里闹起来了。” 递完筷子,她给他夹了冬瓜排骨和笋丝,将他装满白米饭的小碗堆成座小山。 楚倾玄笑着吃了一口,才说:“又闹的什么?” “闹我欺压你,虐待你,凌辱你,打骂你!” “怎么会?”那都是老黄历了。 楚倾玄不禁正色,“有人想借舆论对付你?” “应该是这样。” 沈青雉点着头,她夹了一筷子红烧蹄髈。不是她自吹,但这手艺是真好,好吃的让她差点吞掉自己的舌头。她可真是太棒了!竟然能把饭菜做得这么美味。 楚倾玄心事重重,她却没心没肺,不单自己吃,还一个劲地给他夹菜:“你也多吃点,早就说了,你太瘦了,男人还是有点肉好看。” 楚倾玄也没空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失笑不已,“你这么喂我,我真的会变成个胖子。” “放心!只要是被我喂胖的,就算你全身是肉我也不嫌弃!” 两人对视,纷纷笑了,这晚膳吃的很是温情,气氛温馨。 ·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事态越演越烈。 翌日天还没亮,就听砰地一声。 第171章:腹黑楚公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侯府这边,门房被吓醒,赶紧跑来看情况。可大门刚开了一条缝,一颗臭鸡蛋飞过来,砸了门房一脸,荤黄恶臭的蛋液淌了下来。 “是谁!”门房气得不轻,可天色太黑,往外一看,乌漆嘛黑的,啥也瞧不见。 府门外的长街甭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门房疑神疑鬼,只能自认倒霉,可不久之后,又是一声闷响,竟然有人往侯府门前扔死猫死老鼠。 在西凉国,猫是邪物,被视为邪气,老鼠总让人联想起鼠疫,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死猫死鼠的尸体扔在侯府外,就像在咒侯府去死一样,着实晦气。 门房黑着脸,不得不把这事儿告诉给管家,管家让府中巡逻的侍卫出来看着,可随着天色渐渐亮了,街上有了人影,那些侍卫被砸的满头大包,气得他们脸色铁青,粪水淋了他们一身。 “楚公子?” 一大清早,楚倾玄一身白衣,本是打算出门的,可一看见侯府大门口的情况,他后退两步,淡淡一笑,“你们忙。” 他出尘不染,避开那些脏污,转身走去侯府,乘着一辆马车,来到京城东三大街。这里有几家小店,做早点生意。 他下了马车,见其中一间店铺外面排满了人龙,他清清淡淡走过去,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帮他赶车的车夫说:“公子,这天儿太冷了,今儿又下霜了,不如您回马车坐着,奴才帮您在这儿等着?” “不了,稚儿最近管我管得严,她心疼我之前受了伤,生怕我磕了碰了,连着几日不准我下床。难得出来一回,吹吹风也算不错。” 他脸上挂着温柔微笑,拒绝了车夫的好意。车夫劝不住他,只好陪他在这儿一起吹冷风。 楚倾玄容貌俊美,气质清冷,这仙姿玉色的,往这儿一站,就跟神仙下凡似的,十分惹眼。 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位郎君,您是谁家公子?瞧着眼生啊。” 楚倾玄笑着寒暄:“鄙人姓楚。” “楚郎君也喜欢吃这徐家铺子的包子?” “并非,但家中娘子喜爱。” “哎呀,郎君和您娘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楚倾玄笑得越发欢心,“娘子爱重我,若我皱上一下眉,她就要苦恼一整日,若我不小心磕破了皮肉,她更像是疼在她自己身上。” 他喟叹着,可神色却透着宠溺柔和,让人一看就知,他一定是爱极了家里的娘子,且他的娘子也一定爱极了他。 就这样,楚倾玄排在人群后头,跟着队伍一路前进。他吹了许久冷风,也陆续有百姓过来排在他身后。 后头的人打着哈欠说:“那侯府的大小姐可真是了不得。” “是啊,个心肠歹毒的,真是可怜了楚公子,在那深宅大院里,还不知得挨多少欺负。” “还记得吗?几个月前,祈雨节上,有人看见楚公子坐在轮椅上,天可怜见的!保不准是那毒妇打断了他两条腿。” “是啊是啊,还有,听说楚公子之前戴面具,没准是被她划烂了整张脸。” “真是个毒妇!就没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楚倾玄气定神闲的,薄唇勾出一抹笑意,像困惑似的问:“劳驾,敢问这不实的消息从何而来?” “哎呀!”他一转身,后面二人看见他长相,惊艳地睁圆了眼睛。 楚倾玄眉尖一蹙,哀愁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呢?稚儿她素来爱重我,怎么外头竟然将她妖魔化?” 这时旁边车夫恍然大悟! 敢情楚公子起了个大早,还破天荒地跑来这里排队买包子,是为了昨日传的满城风雨的谣言? 楚倾玄使了个眼色,车夫忙说:“就是就是!我家大小姐对公子好着呢,公子和她恩爱着呢!” “什么?” “真的假的啊?” “这人真是战神府嫡长的大公子?” “那他口中的稚儿,岂不是那侯府嫡女沈青雉?” “可传言不是说沈青雉对他刻薄,欺辱他吗?”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那些个老百姓全懵了。 楚倾玄忧郁一叹,对车夫说:“你回头去查查,看这谣言源头在哪儿,我与娘子举案齐眉,怎么却被捕风捉影谣传成这样。” 他一脸叹息地直摇头,买完了早点就登上了马车。 车夫赶车回府,路上琢磨好半晌,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辟谣辟的,再没有比这更有力的!公子这是一把软刀子! 外人说大小姐对他不好,他亲身出马,今日之后,那谣言肯定不攻自破。 “公子,您有心了。” 马车里传来楚倾玄的笑声,“非我有心,是她值得。” 此刻的沈青雉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枕边人已经出去一趟,更不知伴随楚倾玄这趟外出,城里那些流言蜚语,悄然改转了风向。 “我今儿看见楚公子了!” “楚公子长得可真是太好看了!” “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是谁啊,这么缺德,造人家的谣,我呸!个黑心肝的!” “是啊,楚公子一大早就出门,帮侯府的大小姐排队买早点,吹了那么久冷风,一提大小姐他笑得像朵花儿似的,一看就是你侬我侬的。” “奇了怪了,咋偏有人盼着人家不好呢?” 这谣言传来传去,倒是叫满城的人迷惑,不知该信谁了。 甚至有人在茶楼相遇,各执一词,一方说人家夫妻恩爱,一方坚信沈青雉恶行累累虐待夫君,双方为此吵了一架,还差点大打出手呢。 可也有人认为:“我呸!那男人也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他说他是楚公子,你们就真信了?也没准是别人假冒的呢!” “就是就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那沈青雉生来就是一个跋扈的,要说她苛待楚公子,我信,可要说她和楚公子相敬如宾,除非是见鬼了,否则我绝对不信!” 城里谣言闹的热闹,也被一些人家听说几分。 好比城中杨家的老太君。 杨老夫人本人是个一品诰命,丈夫死得早,她一个寡妇将儿子们培养成才,杨家几个儿子皆在朝中身居要职,孙儿们的发展也不差,乃是一钟鸣鼎食的大户之家,更甚至,杨老夫人与先太后是表亲,在皇家那边也是一位挂得上名号的老人家。 老夫人平时不搭理事儿,上了年纪就想享享清福,可今儿不小心听见身边伺候的丫鬟说起楚倾玄这事,杨老夫人皱了皱眉:“那楚公子生母死得早,虽是战神府嫡子,可好似并不受宠来着。不过明面上,战神府那继室,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老太君,您的意思是?” “备一辆马车,左右闲着无事,就去那战神府走动走动吧。” 老夫人心想,她与战神府不熟,但也见过那楚公子几回,那是一个讲礼貌的后背,以前每次见了他老人家,都是客客气气地笑着问候一声。 楚倾玄被赐婚时,杨老夫人身体不好,大病了一场,近日才刚有起色。这些事儿若没听说也就算了,可既然听说了,老人家的同情心也泛滥了。 · 战神府。 “杨老夫人,稀客稀客,您怎么来了?”楚元帅的继室夫人热情相迎,可心里直打鼓,貌似战神府和杨家没啥交情。 杨老夫人说:“元帅夫人是楚公子的继母,老身听说楚公子入赘侯府已有数月,不知他可曾回过门?他一个赘婿,就像出嫁的女儿,若家里不为他撑腰,他腰杆儿也不直,难免会叫人欺负。” 继室夫人脸一僵,这杨老夫人是什么意思?故意提她是楚倾玄那杂种的继母,是在说她这个后娘当的失职了? 之后又问回门,又把楚倾玄比喻成楚家的女儿,还说什么撑腰欺负……得,她听明白了,这杨家的老东西是来多管闲事的! 继室夫人僵着脸赔笑,杨老夫人老神在在地说:“过几日正好是老身的六十大寿,老身想邀请元帅夫人与那侯府的大小姐,夫人意下如何呢?” 老夫人攥着一串佛珠,一脸慈眉善目。 继室夫人越发僵硬:“老夫人,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是……” “夫人总不会拒绝老身才是,那便这么定了。还请夫人准时赴约,也正好趁此见一见那沈家小姐,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杨老夫人走了,元帅夫人却脸色铁青,她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老不死的!她是不是闲的?她这是拿话点我,让我帮楚倾玄撑腰出头,让我去敲打那个沈青雉?” 她脸色都黑透了! 她恨不得楚倾玄去死! 可想想杨家的分量,这寿宴还真是不得不去,而对沈青雉的敲打,也必须得照做,不然…… 元帅夫人头疼地一抚额,“那老不死管得也太宽了,别人家的家务事,关她什么事!” 真是越想越气。 侯府这边,沈青雉吃这楚倾玄带回来的大胖包子,手里拿着一封杨家的请帖,她一脸迷茫。 “杨家?这杨家是什么来路?貌似我们侯府和杨家不熟?” 她抓着咬了一半的包子,歪歪头,一脸呆萌地看向神色淡如雪的楚倾玄,心里真是狐疑极了。 第172章:实力碰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回头看她。 “不必担心,杨老夫人为人不错。” “我没担心呀,我只是有些纳闷儿。” 沈青雉抓抓头,越接近年底,应酬越多,但有了楚倾玄这句话,她尽管去就是。不过,她倒是很少能听见楚倾玄夸奖人,看来这杨老夫人是个好老太太,不然也得不到楚倾玄的赞誉。 “唔,唔!让我想想,”杨老夫人的寿宴,她必不能空手去,她得琢磨琢磨,看看送什么礼合适些。 农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是北方的“小年”,也叫做“扫尘节”,杨老夫人正是生在这样一个临近年关的日子里。 今日是她寿辰,杨家上下一大早就忙活开来,儿孙们推开不必要的应酬,恭恭敬敬地为杨老夫人贺寿,那吉祥话就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掏,直哄得老夫人笑不拢嘴。 巳时,杨府大门敞开,宾客也陆续而来,战神府的继室夫人黑着脸皮儿,自从杨老夫人去过战神府一趟,这位继室夫人就憋了一肚子闷气。 就没见过像杨老夫人这样爱管闲事的老太太,可这老夫人经营了一辈子,名声好,人缘更好,又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实在是得罪不起。 “夫人,到杨家了。” 战神府的马车停在杨家外,外头传来一名婆子的提醒声。 继室夫人按了按眉心,很是头疼地吞了颗药丸,这才让婆子搀扶她下车。 杨家门口,迎宾的人是杨二爷携其妻,杨二爷官至一品大员,逢人就笑,热情地与来宾寒暄。 杨二夫人主要负责招待女眷,她和战神府的继室不熟,私底下看不上这位的为人,可她是个伶俐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心里再不喜,脸上也端着和善的笑容。 “臣妇见过元帅夫人,婆母昨儿还提起过您。外头风大,快快请进。” 比起这位杨二夫人的热情相迎,继室夫人险些挂不住脸上客套的笑容。杨二夫人口中的婆母正是杨老夫人。 等进入杨家府内,这时已经来了不少人,继室夫人一眼就看见沈青雉。 沈青雉来得早一些,她毕竟是小辈,既然是来贺寿的,总不好迟到。与其掐着点儿来,不如提前些。 她爱穿红,无论冬夏总是一身红衣,这火红是她的标志,也极为地显眼。 继室夫人看见了她,当场脸色一冷。 都是这沈青雉惹出来的! 做事不干不净,让人听见了风声,不然杨老夫人又岂会跑去战神府,果然蠢货就是蠢货!草包一个! “嗯?”沈青雉正在喝茶,突然察觉有人瞪她。 她循着感觉一看,就见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镶金戴玉,富丽堂皇,一身通体达泰的雍容贵气。 那人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还带着一个老嬷嬷,长得很是艳丽。 就算已上了年纪,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好颜色。 就是……这人怎么有点儿眼熟呢?好像曾在哪儿见过。 沈青雉狐疑着。 “老夫人来了!” 这时有人叫了声,在场不管是站着的,坐着的,还是三两凑在一起闲聊的,全因这位老寿星的出现打起了精神。 杨老夫人和悦地看着众人,她说了几句场面话,那些相熟的人家不断往她面前凑,喜气洋溢地为她贺寿。 老人家眉眼舒展,等轮到沈青雉时,沈青雉献上吉利的寿礼,这是一尊雕工精美的翡翠玉树。 她笑着说:“恭祝老夫人松柏长青。” 老夫人和蔼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有心了。对了!可有见过你婆母?她今日也有过来。” 什么婆母?楚倾玄生母早逝,战神府只有一个巴不得楚倾玄早死早超生的狠毒继室。 沈青雉笑不露齿,这时之前那娇丽富贵的中年女子迎了过来:“这就是稚儿吧?快让母亲瞧一瞧。你和倾玄成婚后,这还是母亲头一回见着你。” 沈青雉一愣,很好,破案了,感情之前那莫名其妙瞪她的,就是楚倾玄的继母! 难怪她之前看这人眼熟,毕竟这是三公子楚西城的亲娘,这娘俩长得有几分相像。 这时杨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继室夫人脸上一僵,拉着沈青雉的手说道:“来来来,稚儿,正好趁着老夫人的寿宴咱们见了面,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儿。” 她强硬地拽走沈青雉,沈青雉眯了下眼。 两人来到寿厅外,四下除了继室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就再没外人。她也懒得做戏了,撒开沈青雉,横眉冷目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楚倾玄,但凡事总得掌握个分寸。近日城里谣言四起,你想怎么对他是你的事儿,可你记着,别给我添麻烦!” “您这话可真有意思,添麻烦?我怎么就给您添麻烦了?” 沈青雉笑笑,抽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被继室夫人拉扯过的那只手。 继室夫人脸色不好:“你这算什么态度!不论如何我都是楚倾玄的继母!” “这话说的,好像你心里真把他当儿子一样。” 沈青雉翻了个白眼,擦完手,她唤来一名从侯府带来的侍卫,将那帕子丢给侍卫处理。 她斜眼看着:“楚倾玄入赘后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心知肚明。都这么久了,你像个死人一样不声不吭,眼下也配提这继母二字?继母继母,好歹占了一个母亲的名义,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像你这种歹毒后娘,有还不如没有呢。” “沈青雉,你放肆!” “我怎么就放肆了?难道不是你自找的?上赶着往我面前凑,冲我甩脸色,你以为我是你爹还是你娘,以为我会惯着你?你真要是那么想,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可没兴趣给你这种人老珠黄的老东西当娘。” “你!” 沈青雉这嘴是真毒,直把人气得呼哧带喘的。 “得了,你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再搭理。 那继室夫人脸色一变,险些破口大骂,可突然瞧见了什么,她放软了音调。 “稚儿,你听母亲一句劝,既然你已经和倾玄成亲了,就好好善待他吧,冤家宜解不宜结。” 沈青雉眉梢一挑,这人脑子秀逗了?耍什么猴戏呢? 继室夫人做出一副忧郁表情,她上前两步,像是想握住沈青雉的手,可突然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呀!”竟然还做出一副惊讶意外不敢置信的表情,实力碰瓷沈青雉! “这是怎了!” 就在这时,杨老夫人问。 第173章 每当这种时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杨老夫人她知道楚元帅这继室一肚子花花肠子,觉得这人靠不住,就过来看看情况。 岂料沈青雉背对着她,那继室突然摔在了地上。 继室委屈说:“杨老夫人,您也看见了,稚儿她脾气大了些,不听我的,我是真没办法了。” 杨老夫人拧了拧眉。 沈青雉心里一琢磨,感情是这么回事儿? 杨家势大,在京城举足轻重,杨老夫人几个儿子,全是当官的,且身份还不低,像是杨二爷便是一品大员,极受宗元帝轻重,帮宗元帝管着国库和皇帝的钱袋子。 杨家另外几位爷儿也全是身居要职,这样一钟鸣鼎食的家族,足以比肩王侯。 甚至就连武安侯府比起杨家都要稍差一筹,主要是杨家很得宗元帝的器重,是皇帝的亲信心腹,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沈青雉看了看战神府那位继室夫人,不禁无语。 “老夫人,稚儿来之前曾听夫君提起过您,夫君曾赞老夫人品行高洁,稚儿当下一看,看来还真是如此。” 怪不得那继室之前冲她一通吼,原来是杨老夫人在帮楚倾玄出头,她也总算明白,这非亲非故的,杨家寿宴邀请自个儿,敢情也是因为这。 老夫人被看破,也没恼,就只是平平淡淡的,但眉毛皱起了一些。 沈青雉倒是气定神闲:“托您的福,晚辈与夫君感情甚好,举案齐眉。” 这时继室夫人已经站好,她绵里藏针地说:“稚儿,当初百花宴,你和倾玄发生了那种事……皇家也是因此才为你们赐婚的。虽说你喜欢韩世子,之前又和韩世子订过婚,可你,毕竟已是有夫之妇。” 沈青雉笑了:“我说这位夫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暗指我旧情难忘,想说我不守妇道?” 那继室夫人弯了弯唇,做出一副为难表情:“稚儿,你心里怎么想的咱们都知道。” “我麻烦你别再一口一个稚儿,稚儿这名除了我的家人,只有我夫君能叫。我和你很熟吗?哦对了,之前老夫人过来时,你不是摔了一跤吗?我看你嘛事没有,看来是个假摔惯犯了。” 沈青雉又扬唇一笑,“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元帅夫人,怎么说话办事全是一股子小家子气?我有些纳闷,元帅当年到底看上你哪儿?看上你矫揉造作,还是看上你心术不正?” 这话可真是打脸了,身为晚辈本不该妄议长辈是非,但这战神府的继室其心可诛,明知道杨老夫人护着楚倾玄,还特意在人家面前提她和韩世子的婚约,挑拨离间已是明摆着。 “稚……沈青雉!”继室夫人挂不住脸子,她平日养尊处优,何时被人这般辱骂过? 沈青雉教训她,就跟教训孙子似的,丝毫脸面都不留,可按理她是楚倾玄的继母,沈青雉得尊称她一声婆母。 哪有像沈青雉这么当人儿媳的!她真是气煞了。 “抱歉。”沈青雉冲着杨老夫人那边笑一笑,“老夫人,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您这份心意太过迂回,您也找错了人,为免耽误您寿宴,青雉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赔罪。” 说完这话,她扭头就走了,懒得吵吵。反正骂也骂过了,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 杨老夫人愣了愣,像是没成想她竟然是这种脾气的,恣情笑骂,一点委屈都不受,这性子说不上泼辣,却能让人知道是个很不好惹的。 寿厅正对着杨家大门,沈青雉带着自己的丫鬟侍卫走出杨家,旁边一辆马车中,一只修长的,好看的,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徐徐拨开了帘子。 “咦?你怎么来了?”沈青雉眼睛一亮,忙快走两步。 楚倾玄走下马车,他今早临时出门办事,不然该陪着沈青雉一起才是。 他臂弯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斗篷,等来到沈青雉面前,就展开斗篷,为她披上,帮她系上带子,又顺手帮她整理一下脸颊边的碎发。 “怎么出来这么早?”楚倾玄问。他本来是觉得,寿宴应该刚开场,他现在过来也不迟,却不料没等下车就见到沈青雉出来。 沈青雉呶呶嘴,“喏,还不是因为那边的。” 因杨家府门是敞开着的,从府外能看见里面的情形,而里面的人也能看见他们。 楚倾玄一眼就看见他那个后娘,他人好似霜雪,目中凝满了冰寒。 但也就一会儿而已,他恢复成淡泊模样,遥遥冲着杨老夫人那边颌首示意。 老夫人看着他俩,心里想了想,心说看楚倾玄那样,应该是与沈青雉相处的不错,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她老人家白操了一回心。 “楚公子,改日老身亲自设宴,向二位赔罪。” 楚倾玄心思电转,温和道:“您言重了。” 等向老夫人告别后,两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楚倾玄问沈青雉的第一句话,就是:“可是受了委屈?” “怎么可能?”沈青雉睁圆了眼睛:“能让我受委屈的人,这会儿还没出生呢。我不委屈别人就算不错了!” 楚倾玄失笑,“没受委屈就好。” 至于她在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过问,但回头到了武安侯府,他立即传信李望京,不久李望京就让人捎来一封信。 那信上记载巨细无靡,楚倾玄按着眉心直发笑。 他心里隐隐遗憾,错过了一场重头戏,稚儿在杨家时,准是神采奕奕的,怼得他那个后娘哑口无言,他真想近距离欣赏一下她当时的模样。 只是笑着笑着,楚倾玄的眼又冰冷下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才想起,从前脸上的伤疤已被青颜丹治愈,如今的他不再是那个丑陋的怪物。 他长吁口气。 “每当这种时候,我总会庆幸能够遇见她。” 若不是遇见稚儿,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当楚倾玄如此感慨时,战神府中,却有人气疯了,砸碎了一屋子的名贵摆件。 “沈青雉,那个小贱人!!” 继室夫人咬牙切齿,气得险些怄出一口血来。 回想今日杨老夫人的寿宴,沈青雉骂她的那些话,不尊,不敬,让她很是没脸! 她脸色越发阴沉。 好半晌后。 “来人,去查查之前那些谣言是谁放出来的,沈青雉那个贱人,她之前作恶多端,可那些事却从未闹得这么厉害过。” 所以,十有八九,是有人想要对付沈青雉! 如此,就好办多了! 第174章 就算只一个背影,也能认出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侯府。 沈青雉发现楚倾玄最近频繁外出。 比如,每天早上醒来,身旁总是空的,然而趁她睡着离开的男人,却像掐着点儿一样,在她梳洗完毕后,带着从外面买回的早餐出现她面前。 “尝尝这个,这家的叉烧是老字号。” 和往常一样,楚倾玄带回的早餐摆在餐桌上,他撩起雪白的衣袖为她夹叉烧。 沈青雉咕哝:“我好像胖了。” 他老是这样投喂她,她不胖都很难,但她就算长肉也是透着胖,脸还是那张脸,没什么变化,但衣服底下肉肉变得软绵绵,腰身儿摸着软乎乎。 “胖点不好吗?”楚倾玄含笑说:“你以前总说我瘦,说要把我喂得胖一点,这样手感好。” 沈青雉闹了个大红脸,她调戏他是一回事,可反过来被调戏,就有点难为情。 “手感?”她眼珠一转,夸张问:“夫君,你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色了?” “什么?” “就是手感呀,你在联想什么手感?嗯?快老实交代!”她倾身逼近了他,一副严刑逼供的架势。 楚倾玄一怔,耳尖尖冒出了粉色,男人脸上出现酡红的颜色。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好了,别闹。” 他身上像着了火一样,连忙把她推开些,不然……他假装淡定地整理衣裳下摆。 “哈!”沈青雉笑得像个胜利者。 早膳后,庚金学堂的学生一如既往来侯府报道,沈青雉开始她每日例行的授课。 楚倾玄捧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中看她传师授业的模样,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很温柔。 萧楠近日已与沈青雉越来越熟,当其他学生忙着讨论年底学院大比时,萧楠却凑到沈青雉身边来。 “最近城里的谣言稍微转变。” “嗯?”沈青雉手里抓着远从南地运过来的荔枝,这大冬天想吃一口荔枝真是费劲儿,而且论口感比不上时令果蔬,但没办法,谁让她最近偏馋这一口呢。 萧楠像个小细作,他最近迷上一件事,在城里打听侯府这边的事情,将那些言论悄悄记住,然后每次来侯府报道,都要向沈青雉汇报一遍。 拜这所赐,最近沈青雉足不出户,但消息并不闭塞,萧楠犹如她耳目。 萧楠悄悄看眼檐下正在翻书的楚倾玄。 “之前城里那些谣言,主要是针对沈教头您的。可这两天风向变了,矛头似乎指向了师公。” “嗯?”沈青雉瞳仁一立,“你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萧楠说:“最近师公经常出府,每日早上去一些早点店铺,总是提起教头您,言辞透露你们二人很恩爱……” 萧楠毕竟是个还未娶妻的少年,提起这种事不大好意思。他强撑着压下脸蛋的红晕,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所以外界传言,说师公……受虐狂?您对他不好,他却那么爱慕您,他心性有问题,被质疑脑子进水了。” 沈青雉一呆,猛地看向楚倾玄那头。 敢情他最近每日一大早出门,是为了破解外面的谣言? 是她天真了,竟然以为他是吃腻了侯府的饭菜,所以才频繁出门买早点。 她心里一热,暖融融的,温柔地注视着楚倾玄那边,可口吻却杀意铮铮的。 “我就纳闷了,外面那些人是不是闲的蛋疼?有人想借由舆论搞死我,这谣言变来变去的,也没个一定。” “您打算怎么做?”萧楠问。 沈青雉弯了弯唇,“且看着便是,要是我没猜错……这波谣言只是热身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毕竟。”她笑得明艳张扬。 “凡事必有一个结论,目前我的结论是,外面那些人说归说,骂归骂,只要我不在意,那些谣言就伤害不到我,但幕后之人这么大费周章,若不让我损失点什么,肯定难以咽作罢。” 因此,此事定然有后续。 沈青雉将剥好的荔枝往空中一抛,然后张着小嘴一口咬去,但荔枝太大了,她嘴太小了,没能咬到,只好用手去接。 · 萧楠等人离开后,沈青雉伸了个懒腰。 她来到楚倾玄面前,一把抽走他孜孜研读的书卷,然后搂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 “你知道吗?外面最近把你骂的很难听。”她嘟了嘟嘴,不大开心。 楚倾玄下意识揽住她的腰:“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罢了。” 他这么说代表他并不在意,他日日在府外走动,那些风声他当然也曾听闻过。 受虐吗?他轻笑,好像还真是。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沈青雉瞪他:“可是我很介意呀!那些人可真烦,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乖了。”见她生气,楚倾玄轻轻揉揉她的头,指腹顺着发心划向了后颈,他的样子像撸猫。 沈青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客观来讲,被同情总比被鄙夷好受些。我不怕外面那些人骂我,但我不想你被骂。” 楚倾玄叹息:“同理,我也一样,很高兴我们的心态出奇一致。” 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为了对方,情愿自己背负起所有。不惧任何流言蜚语,都是一心想保护着对方。 沈青雉哑口,她瞪了瞪他,又突兀笑了。 “算了,反正我劝不听你,就像你也劝不听我。” 楚倾玄也笑了,轻轻捏了捏她后颈,然后徐徐凑近她,轻轻吻了一下她唇角。 这是一个很克制,但也很温情的吻,轻轻的,柔柔的,好似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沈青雉屏息等着他深入,可等啊等,等啊等,这家伙竟然只嘴唇和她碰一下,就克制的退开了。 沈青雉皱成了包子脸。“呵呵!” 楚倾玄:“?” 她怎么突然不开心了,他哪里惹她了? · 第二天两人出门。 办年货这事儿本该由侯府管家负责,但沈青雉穿越这么久,也作为侯府大小姐被人伺候了许多日子。 这种生活太腐败了,她认为自己得适当出门走走,不然闲的骨头都快上锈了。 两人一开始是乘马车,后来抵达繁荣的街道时,就弃车步行,手牵着手,一白一红,甚至还看了场杂耍。 她眉眼是明艳娇媚的,而他是清冷温情的。 有人看见他们,不知他们的身份,但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二人之间流动的脉脉情愫,有许多姑娘一脸羡慕,寻常的百姓家为之侧目,直至…… “沈青雉?” “本少爷一看背影就知道是你。” “也真是巧了,好久没见了。” 听见有人叫她,那人特有的轻佻声音,让她还没回头,就已猜出对方的身份。 正是战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 那个风流纨绔的浪荡公子哥,眠花宿柳,以青楼为家。 第175章 得皇女者,得天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挑眉看过去。 楚西城今日穿的是一件骚包粉衣,这浅浅的粉色,很是水嫩,他不知是从哪家勾栏院里出来的,沾了一身女人的脂粉味儿,哪怕隔得老远,沈青雉依然呛得慌。 楚西城这才发现楚倾玄,他脸色冷了冷,没好气地哼一声:“原来是你啊。我之前还奇怪呢,最近也没听说沈青雉有什么新欢,怎么还和一个男人一起出门了,看身材又不像晋王世子韩愈宁,个头也比她弟弟高一些……敢情是你!” 楚倾玄神色淡漠,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楚西城,他抬手帮沈青雉整理耳边的碎发,然后将一个热乎乎的暖手炉塞进她手心。 她是相当怕冷的人。 自从入冬后,她手炉不离身,之前揣在怀里的那个已经变温了,不太有用了。 楚西城见自个儿被无视,脸色黑了黑:“装什么装!”他撇着嘴讽刺一句。 沈青雉头痛:“你是不是有啥大病?” “什么?” “你怎么老是拿倾玄当做眼中钉,他招你惹你了?每一次都是这样,你一见他就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楚西城眉心拧的更紧了,“沈青雉,你疯了吧!” 他压抑,压低了嗓音:“你竟然为了那个贱种和我吵?” 沈青雉无语,要说楚西城这人有多坏,也不见得。 在她这里,他算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他拿她当狐朋狗友,很是自来熟。 可每次一遇见楚倾玄,这人就像吃了炸药似的,总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沈青雉憋了一口气。 “容我提醒,楚倾玄他是我夫君!” “哈,要不是皇上乱点鸳……要不是皇上赐婚,夫君?就他也配?” 沈青雉翻个白眼,“算了,我懒得和你吵,但麻烦你记住,没有下次!” 若论远近亲疏,比起这位战神府的三公子,她当然更在意自己的夫君。 她拉着楚倾玄扭头走了。 楚西城神色阴了阴,深沉莫测地看着她。 此时四周有人指指点点。 “我的天,刚才那两位,难道就是侯府嫡女和战神府的大公子?” “最近坊间谣言传的不像样儿,可我看人家两个似乎挺好啊。” “沈青雉竟然护着楚公子!” “谁不知,她从前和楚西城一丘之貉,一个是京中第一毒瘤,一个是京中第一纨绔,一个凶狠,一个风流!” “诶?那这么说,沈青雉和楚西城关系很好?” “不清楚,不过那俩人以前总在一起吃酒。” “我有个亲戚在酒楼当差,听说那是沈青雉成亲前的事儿,她对韩世子投怀送抱,曾想强吻韩世子,但被世子拒绝了。她那日许是伤心,在酒楼买醉,当时陪她一起酩酊大醉的,就是这位战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 “那看来他俩的关系还真是不错。” 楚西城眉心拧的越发厉害:“都闲的?看什么热闹!” 他冷声呵斥,冰冷的目光扫向四周,见众人畏惧他身份,吓得纷纷闭嘴,他这才长吁口气。 可心里还是不大舒坦。 “小没良心的。” 他暗暗地磨着后槽牙。 这时一名小厮朝他跑来:“三公子,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九皇女病危了!” 楚西城一愣,“怎么会?” 他一下子想起,上一次见到凤千舞时,凤千舞就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有传言凤千舞染上恶疾,日益憔悴,可是病危? 宫里那么多太医,难道都治不好她?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病危了? 楚西城沉着脸一琢磨,啪地一声打开了扇子,风流倜傥地扇着扇子说:“看来本公子献殷勤的时候到了,走,去千宝阁,好好挑一挑,争取这送礼送到她心窝子上。” 楚西城敛去所有杂念,带着小厮去了千宝阁,可在挑选珍珠玉器翡翠时,他却不禁在想。 得九皇女者,得天下。 当初那位神秘而年轻的国师如此断言,九皇女也从此变得炙手可热。 京中诸多权贵对她趋之若鹜,可这些人里,如他,如悍威将军霍无深,如尚书府那位林瑞峰,又究竟有几个是真心爱她? 这样一想,楚西城垂了垂眼皮儿,突然就笑出一种厌世感。 此刻被楚西城思及的林瑞峰,正抿起一张锋利的薄唇,和数月前相比他变化很大。 自从尚书府接连遭遇重大变故,自从林母过世后,他经历了最初的醉生梦死,也曾有过自暴自弃,直至疯够了,醉够了。 林雨柔被八皇子牵连被捕入狱,这事儿如当头棒喝敲醒了他。 他身材枯瘦,以往合体的衣裳如今穿着显得宽大,只短短数月,却好似被耗尽了精气神,眼角甚至生出几条皱纹来。 “公子……”门庭凋落的尚书府,一名下人走进荒芜的院子,这院子曾是林雨柔在林家的住处。 下人小声禀告:“奴才已打听清楚,八皇子已被送去皇陵看守皇庙,宫里下了令,相关人等将于今夜子时全部处决。” 八皇子那事毕竟闹得太大,算得上皇家丑闻,子时处死,意味着神不知鬼不觉,就这么把涉案人等全杀了,也算是全了皇家的脸面。 林瑞峰背对着下人,“八皇子犯的错,为何要由柔儿来承担?” 下人深深地埋着头,没敢吭声。林瑞峰也没在乎,左右他也没期望下人回应。 “退下吧。” 下人走后,林瑞峰又在林雨柔的院子里站了一阵儿,一身的暮气沉沉,这才转身回他自己的书房。 他在书房坐了许久,直至天色都快暗了,这才拿出一幅藏画。 画中人正是当朝九皇女凤千舞。 他一寸寸轻抚画中人如花似玉的面容,眼底却满是怅惘,无力地牵了牵薄唇。 “本就不可能,如今,已更不可能。” 他悄然垂下了眼眸。 · 另一头儿,沈青雉和楚倾玄回府后,她黑着小脸,拉着楚倾玄好一通吐槽。 楚西城是真脑子有病,总是针对她夫君! “好了,莫生气。”楚倾玄失笑,他早就习惯了,以楚西城的性子,更恶毒的事情也曾做过,比如深冬差遣下人,将年幼的他按进水池里,不准他抬头。 又或曾亲自提着棍棒打断他一条腿,抑或交代战神府的下人们,断他口粮,克扣月银。 类似的事儿太多太多了,玄卿每次都气得要死,可楚倾玄本人倒是淡然许多。 左右……早晚是一个死人而已,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浪费自己的精力。 他心里这么想,可脸上没表现出来。 沈青雉气成河豚:“什么叫莫生气?你不生气我生气!要不是他对我还算可以,信不信我直接赏他俩拳头!他总是没事找事。” 她喋喋不休,突然发现……“楚倾玄,你怎么这么好欺负呀!” 楚倾玄一愕,转瞬又笑了开来。“有你替我生气,有你为我遮风挡雨,稚儿……你知道你有多好吗?” 沈青雉傻了傻,蓦地脸一红,这家伙怎么突然讲上情话了?她怪不自在的。 她挠了挠耳根,“算了算了,不提他了!” 楚倾玄笑意转深。正常来讲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可他本就是赘婿,突然觉得,或许反过来,女主外,男主内,也是不错的。 他笑着这样想。 · 入了夜,今晚楚倾玄没在她身边,因为李望京那边传来消息,他临时有事要出门处理。 沈青雉已经睡着了。 子时是一日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当一伙黑衣人闯入刑部大狱劫走了包括林雨柔在内的八皇子党羽时,侯府这边,也不太平。 有人悄悄摸进了侯府,避开巡逻的侍卫,掏出一张地图反复看了看,警惕又机灵地提着一只木桶,悄悄摸向沈青雉的住处…… 第176章 着火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 沈青雉睡得沉,突然听见人大叫,她困倦睁眼,下一刻浓烟呛得她猛咳。 她震惊看四周,烈火包裹住门窗,橙红滚烫的火光从烧开了窗纸,从窗外映进来。 她飞快起身,来不及穿鞋,光脚跑向八仙桌,拿起茶壶,用茶水弄湿帕子,捂住口鼻。 她思索对策。 “快救人啊!快救大小姐啊!” 外面传来管家撕心裂肺的嚎声。 “长姐,长姐!放开我,让我进去!” “二少爷,您就别添乱了!” 她听见轩宇的喊声。 “别吵了,别叫了,我暂时没事。管家,祸事太大,立即组织人手,提水灭火!” 隔着火海,沈青雉向外喊。 这火烧得很奇怪,火焰如天然屏障,阻挡外面的人的进来,也阻止她逃出。 她心口沉了沉,浓烟呛人,但她闻见油的味道。 沈青雉眯眼,猛地又几声咳嗽,迅速扯来绸缎被子,用被子裹住自己,她打量四周,在想如果披着被子冲出火海,能否毫发无伤? 这时看眼自己的脚,她迅速穿上长靴,不然等下准烫伤脚心。 当侯府这边发生大火时,碧水茶庄。 这里是楚倾玄名下的产业,但一直由李望京负责。 已夜半三更,不知怎的,他突然心神不宁。 “公子,查出来了。”李望京进来汇报。 自从城里传出那不好听的谣言,楚倾玄就让人查谣言来源。 这很不好查,对方做事小心,在市井散播消息,所派之人貌不出众,毫无特征。 李望京费心费力,才好不容易有所成果。 “是京城任家,恐怕是因之前那些事怀恨在心。” 楚倾玄神色一凝。“任家!” 他神色变换,森冷二字道出,李望京心惊。 他一定没看错,刚刚那杀气腾腾的,不是白衣的楚倾玄,而是玄卿! 正当玄卿神色越发难看,一名仆从焦急跑来。 “公子,不好了!侯府着火了!” 玄卿拍案而起,薄唇冷厉一抿,下一刻夺门而出,他翻身上马,策马往回赶。 这时侯府大门紧闭,他翻身下马,一跃而起,翻墙进府。 循着浓烟和火光,迅速冲向沈青雉住处。 这一路气浪滚烫,也好似将他拖进那场噩梦里。 从前,他也曾遇到一场火,在那场大火中,他烧毁半张脸,四肢躯干也留下许多伤疤,后来因服青颜丹,那些伤疤消退了。 可刻在心底的痕迹,却并没有清除。 “水!快提水,快,快,快!” 沈轩宇催促,他心急如焚。之前想闯进火海,但长姐喝止了他。 他眼珠发红,怒发冲冠,隔着一面火墙,他看见长姐晃动的身影,地面全是油,火焰连着天,接着地,形势不乐观。那蔓延的火墙又宽又厚。 这场大火不是意外,有人提前在房子的屋顶、墙壁、四周地面,泼满了油,这是存心置长姐于死地! “沈轩宇,立即下令,封锁侯府!” 一道清冷之声,裹夹戾气。 下一刻,玄卿提起一桶水,淋湿自己,他如飞蛾扑火,迅捷矫健地投身火海。 “夫君!别……”沈青雉想阻止,但晚了,像只过了一刹,也漫长的好似无尽光阴。 她瞳孔骤缩,愣愣的看着那一抹跨过火海的颀长身影。 他身上水汽被蒸发,烈火席卷他全身,烧焦他白衣,烫伤他的脸,灼伤他的手,燃烧他如墨一样的黑发。 可他的脸色,是那样安然,那样冷静,那样镇定! 玄卿蹚过火海,冲了进来,就地翻过,扑灭他自己身上的火。 四下高温,浓烟布满房间。 他在房内寻找沈青雉,很快发现全副武装,紧抓棉被,用一条棉被裹住身体的她。 他不着痕迹松口气,匆匆看着她,见她似乎没受伤,才抿唇而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走,相信我!” “夫君……” 沈青雉瞪圆了眼睛,正想说点什么,可眼前一黑,他用被子将她整个裹成了一团儿,头发,脚,全用被子包严实。 上方房梁传出燃烧断裂的声音,玄卿冷静着一张脸,迅速抱起她,护着她向外冲。 “夫君!” 她看不见,但听得见,他身体晃了下,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可他一声没吭,她担心至极。 “大小姐!” “长姐!” 四周全是人,房屋塌了半边,火还在烧。 沈青雉被卷在被子里,难以挣开。 “快,帮忙,把被子解开!” 她哑着声音,一方面是在火还吸了太多浓烟,一方是担心楚倾玄而来。 等一只手为她解开被子,她忙坐起来,茫然又焦急地看向白衣变焦黑,身上添了许多处烧伤的男人。 “夫君……”她睫毛深深,眼望着他,含着泪扑进他怀里,用力一把抱住他! 玄卿一怔,过了会儿,才徐徐抬首,轻抚她的背。“没事了,别怕……” “傻瓜!傻不傻啊?我可以自己出来的,我已经算好时间,只要房子一塌,火苗被压灭的一瞬间,我就立即裹着被子冲出来!傻不傻,傻不傻,傻不傻!” 她骂他,训他,可她泪也掉下来。 玄卿唇一抿,傻不傻?也许,是有些傻。 可他当时没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分秒必争,他只是在想,她不能有事,他要救她,不然若她有什么好歹,楚倾玄……会哭,而他,大概,也会因她而难受。 他轻轻拥抱她,用幽深眼神看着她,旋即徐徐合上了眼。 就在他闭眼这一刻,他脸色突变苍白,拥抱住她的手臂,猛地用力收紧,将她死死镶在自己的怀中。 “稚儿!” 只这一瞬,楚倾玄心跳如脱缰野马,担心,后怕,种种情绪,占据他心中。 他紧紧地抱着她,一双狭长的眼,因她今夜遇险而布满了血丝,他从未有过这种狰狞血腥的模样,这比起白衣的楚倾玄,更适合玄卿。 · 两人紧紧相拥,侯府下人没来打扰,就连沈轩宇,他之前为长姐担心的不行,可此刻也只是识趣的看着,而没过来打搅。 楚倾玄做了他想做的事,当时因长姐呵斥,他已做好打算,当最后一刻,不论长姐同不同意,他都一定要冲进去! 沈青雉用了好久平复自己,才发现楚倾玄模样不对。 “管家,大夫!快找大夫!” 她喊着,忙捧起他的脸看了看,见他神色痛苦,“怎么了?刚才我感觉你晃了一下,差点把我摔在地上,是不是被砸伤了?是不是?” 第177章 心细如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脸上有伤,曾毁容的脸,才治好不久,怎料竟然又因烈火而烫伤。 楚倾玄摇摇头,“没事。”他的痛苦不因这身皮肉伤,他只是在想,若今夜,若她葬身火海,该如何是好? 他尽量压住心头暴躁,试着冲她笑一笑,可这时……“大小姐!公子他……” 有丫鬟看见他后背,掩唇惊呼。 他背上鲜血模糊,当时房梁断裂,上头有烧红的钉子,从他左边的肩胛骨,笔直地划向了右腰。 划裂烧焦的衣裳,也划烂他的背。 那伤很深,他身后已全是血,白的衣裳,黑的焦灰,鲜红的血,交映而成。 沈青雉一惊,马上查看他,一见他伤势,她心神都发颤。 “稚儿?我没事的,别担心……”他扯扯她的手,这不算什么,小伤而已。他曾受过比这更重的。 可沈青雉已红了眼睛,好像他流出的血,流进她的眼睛中。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才鼻音哑声说:“管家,去请大夫!轩宇,严查侯府!” “是!” “这就去!” 双方应着声。 又一番折腾后,将楚倾玄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大夫已来过,为他包扎好伤口。 那样深的伤,只能缝合,他服了麻沸散,脸色因失血苍白,趴在床上闭着眼,神志昏沉。 沈青雉守在床畔,她看着他,眼底时明时灭,好似跳跃一簇簇幽火。 半晌。 “长姐,人抓到了!” 这事儿交给沈轩宇去办。 若交给管家,兴许会叫那纵火犯有脱身逃掉的可能,可交给沈轩宇,沈青雉放一百个心。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能把犯人活抓回来! 沈青雉握住楚倾玄的手,微微一用力,才冷然起身:“那人在哪儿?” 沈轩宇庆幸他管控自个儿的脾气,没一把人逮住就下死手。 因为比起他,长姐更需出这口恶气。 “在外头!”沈轩宇答。 · 沈青雉出来后,小心关好房门。 冰天雪地映衬夜色,一盏明月高挂。 那是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黑衣是旧的,缝缝补补穿了好些年,他像个脚夫,有些驼背,并不强壮。 他惊慌喊道:“放开我!你们侯府着火,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侯府深门大院,也不能说抓就抓,说杀就杀!你们眼里有没有王法?这是想草菅人命吗?” “啪!”他刚叫完,就挨了狠狠一耳光,吐出一口牙齿,满嘴鲜血。 他不敢置信,怪叫道:“沈青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敢打我?果真无法无天!侯爷一世清名全被你害了!” 沈青雉握住手中长鞭,“说,是谁指派你来的。” “你在说什么?你们侯府都是疯子,都脑子不清楚!” 沈青雉扬手就一鞭,抽的那男人惨叫。 她眉眼全是冷煞。 “你招,还是不招,想好再说!” 可男人死鸭子嘴硬,一通叫骂,绝口不提今晚这火,就只是喊冤,嚷着他的清白无辜。 轩宇办事不可能出错,这点沈青雉信得过。 她的弟弟绝不可能为了搪塞她而随便抓个人回来。 “长姐!证据确凿,这大半夜除了更夫,只他一人在外游荡,他衣袖鞋底沾着油,我曾派人兵分熟路,敲开城中粮油店铺,其中一家掌柜供出这人!” 那一大桶油,让掌柜记忆犹新。 寻常人家买油,最多打个几两,就算如侯府这样的人家,也只是打个几斤而已,不然放久了不新鲜,会叫主子们挑剔,还不如现用现买。 可这人竟然一下子买了一大桶,将近有百斤,掌柜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沈青雉吐出口气,“你也听见了,你若供出幕后主使,我给你个痛快,否则!” 她并无笑意,可薄唇一弯。 那人还在嘴犟,沈青雉卷了卷袖子,指着他说:“将他关刑房,我亲自审问!” “是!” 一个时辰后。 鞭声不绝于耳,那身材瘦小的男人遍体鳞伤。 他满头满脸的血,心里生出了恐惧。 在做这事前,他就知道自己很难活命,可这位侯府嫡女的手段,依然超乎他想象。 男人脸上有一片鲜红的血肉,被扒了半张脸皮。 沈青雉拎着他的脸皮,满手是血,冷淡地将那张皮丢进火盆里。 皮肉烧焦,男人闻见这味儿,心底不禁泛起了寒颤。 “我……我招,我全招了!” 他气若游丝道:“我只想要个痛快!我以前住在边疆地带,若不是战神楚元帅打退敌兵,我兴许早就死了!来京定居后,一直想找机会报恩,向人打听过战神府的事情。可楚公子入赘侯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伤害他,虐待他,我为楚公子不平!” 他声音越发激动。 沈青雉拿起烧红的烙铁,“演的还挺像那回事,可你并没有说实话。” “你当我侯府是什么地方?真如你所言,你又是如何闯过侍卫的重兵把守,神不知鬼不觉带着一百斤黄油闯入侯府,再在成功纵火后逃脱出府?” “你自称出身贫寒,你穿的也是破旧衣裳,可你步伐稳健,是个练家子,手有老茧,是常年耍刀弄枪造成,但你手腕以上又细皮嫩肉……” 沈青雉嘲笑一声。 “你有一个破绽,真要出身清贫,你该像寻常百姓为生计发愁,民间男子每年盛夏,要么种地,要么在外做工,夏季炎热,每当这时候,他们都会卷起袖子,露出胳膊。往往肩膀和手臂,或上臂和手肘以下,会晒得很黑。而你呢?” 那人被绑在行刑架上,听后一惊,万没想到沈青雉心细如尘,只从这些小细节,就已将他来路推测个七八。 手中烙铁印在男人身上,男人惨嚎,沈青雉冰冷地说:“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你该是谁家豢养的死士,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养得出像你这种人,也别再拿我夫君做借口,别再拿战神元帅当幌子!是谁派你来的?” “我与夫君是夫妻,合该同房同床!今夜若非夫君临时外出,今晚被困火海的,将不单是我,而是我与他一起!” 第178章 自甘下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压根儿就没信那男人的说辞。 胡扯,全是胡扯! 但她也聪明,她想明白了。 “我懂了。”沈青雉说:“这套说辞,是你背后的主子让你说的,是吗?” 这人是真无奈:“沈青雉,沈大小姐,咱们僵持一整夜,您已经猜出来了,也审了这么久,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沈青雉正要开口,男人又说:“实不相瞒,您在我身上用尽招数,可就算您让我生不如死,我也不可能如实招来。这秘密我会带进坟墓里,您休想从我口中获知一星半点。” 沈青雉弯唇:“这很有意思。” 她放下刑具,说:“你交代也好,不交代也罢,不重要了。” “之前那谣言,把我架在火上烤。就算我出事,也可推脱是我引起了民愤。这代表,你的主子很自信,认为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把他自己摘干净,让人怀疑不到他头上。这代表他处于我视角盲点?” “首先,应该不是任家和赵侍郎他们做的,若是他们,我只要一出事,首先怀疑他们,毕竟有过许多不愉快。” “可若不是他们,又是谁?” 沈青雉没希求男人回答,她像自问自答。有条有理的分析,依稀抓住一条线,这脉络逐渐清晰。 那男人已经闭了嘴,他只求速死。 沈青雉诚然可怕,但,人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不是孤儿,他也有家人,若他敢背叛,将连累他全家。 他有弱点,往往有弱点的人,更容易操控。 这时管家敲了敲门:“大小姐,外头出事了。” 沈青雉拿着帕子,边擦手边出门问:“外头怎么了?” 管家说:“夜里二少爷出府抓人,城里有人躲在门窗后面看见了,百姓聚众闹事,骂我侯府不讲道理!” 沈青雉一想,说:“我以为,谣言的铺垫,是为了引发昨夜那场火,以为那就是结局。可原来还带了些添头。” 聚众闹事,聚众聚众,若群龙无首,又如何剧中闹得起来? 有人在故意引导,愚民被作枪使。 沈青雉说:“对方大概猜出我没事,得知我生还。没能害死我,就换个法子,想毁侯府的名声,让我侯府声望一落千丈……就杀杀不死我,也要让我损失几分。” 可她哪还有名声可言,她的秉性全城皆知,这种布局应该另有深意。 沈青雉思忖,说:“管家,让轩宇带人封锁四周,看看都有谁家下人在附近徘徊。那暗中人藏头露尾,但一定会持续跟进事情进展,侯府外少不了那人的眼线。” 沈青雉走出两步,一顿,回看昨夜起火的院落。 “我好像遗漏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 她心里已有猜测,可掌握的线索缺个至关重要的关键,一旦发现这“关键”,就能说通这一切,也能揪出昨夜纵火的主谋。可偏偏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她似乎真的疏忽了什么。 · 沈青雉来到侯府外,这里已声浪震天。 “毒女沈青雉!” “祸害沈青雉!” “妖星沈青雉!” “天降大大火,这祸害无恶不作,定是她遭了天谴!” “她草菅人命,让侯府二少逮捕无辜之人,她残害百姓,无恶不作!” 当沈青雉出来时,一名百姓冲过来:“我呸,你这个邪祟,恶事做绝!” 这人一桶黑狗血泼来。 “大小姐!”下人侍卫们惊呼,数人冲过来帮她挡住,黑狗血没沾她衣角,全泼在下人侍卫上。 “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百姓高喊,有人头上绑着白布条,有人高举着横幅,也有人身前挂着木牌子,目露凶光,嫉恶如仇。 沈青雉被侍卫们保护的密不透风,但没主家发话,不敢随意斩杀。 沈青雉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府外聚众闹事,她曾认为,这聚众另有企图,当下一听,她全明白了。 这些人骂她遭天谴,污蔑她是妖星,昨夜大火成为她是邪祟的证据,泼她黑狗血,斥她为邪祟! 古人迷信,假若她真成了不详,变成为人带来灾祸的存在,皇家又会是什么态度?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在侯府外面闹,可以前那几次,不足以叫侯府伤筋动骨。 民间声浪再大,对侯府的影响微可不计。 她爹武安侯是侯府的定海神针,在军中享有威望,别人骂她,会说她沈青雉如何如何,可提起武安侯,最多叹可怜,可怜他生了个不孝女,可怜他被连累了名声。 “其心可诛!” 沈青雉想清楚,今日这聚众,是一箭多雕的计谋。 既损了她沈青雉,也损伤了侯府,若处理不好,足以动摇侯府根基,甚至妖星邪祟的名声,兴许会招来皇帝的忌惮和不满。 “昨夜有贼人夜闯我武安侯府,纵火行凶!我弟轩宇外出抓贼,可这场人为导致的灾害,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却变成我遭天谴?妖星,邪祟?岂不荒谬!” 她掷地有声,对管家说:“去请刑部尚书刘大人,这些人当我侯府是什么地方!敢如此喧嚣,如此吵闹,甚至还妄想伤我……” 她下令道:“将他们全部拿下!等刘大人一来,再转交给刘大人!” “是!” 管家立即派人去办事。 “沈青雉,你敢?”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你这个祸害,你凭什么叫人捉拿我们!” 沈青雉冷淡说:“就凭你们聚众喧闹扰我侯府门庭!” 这时侍卫已冲过去,在场多是平民百姓,很快就被拿下。 那泼沈青雉黑狗血的男人被反剪手臂,他憎恶说:“沈青雉!你这恶毒女人,你不得好死!” “来人,掌嘴!”沈青雉照旧冷淡。 那男人一急:“你做出那么多恶事,最该掌嘴的人是你!” “就是!” 男人这话一出,立即有人相应。 “你心思恶毒,虐待战神府的大公子楚倾玄……我呸!公子?他算什么公子!” “自甘下贱!” “他竟然还帮着这个沈青雉,为她找补,竟然袒护她!” “呵呵,一个人渣,一个自甘下贱,枉费咱们之前为那楚倾玄抱不平,真是瞎了咱们一番好良心!” 沈青雉神色一凛:“大胆刁民!!” 自从来到侯府外,她一直冷淡,却如冰封的火山。 直至此刻,听见那些人辱骂楚倾玄,她表面的冰冷裂开了缝隙,滔天的怒火汹涌出来。 第180章 从来就没平等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来人!” 沈青雉杀气腾腾:“他们在我侯府闹事,辱骂我,辱骂我夫君,我与夫君是重臣子嗣!按律每人狠抽二十鞭!” 西凉律例写的清清楚楚,这是这一条刑法很少搬到明面上。权贵子嗣处置平民,大多人敢怒不敢言,受了委屈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可今日这事闹大了。 这些无知民众愚昧至极,以为法不责众,以为现场人这么多,沈青雉便不敢拿他们如何,她总不可能全杀了,不然皇家必然表态,对她追责。 孰料沈青雉竟然搬出西凉律例来,既严惩他们,又挑不出错来。 在场众人慌了。 “不!” “我们又没犯法,没做错事情!” “就是,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沈青雉,你无法无天!” 侯府下人已取来长鞭,这第一鞭子,是沈青雉亲自抽的,直接抽烂对方的嘴。 “我心里既有法,也有天子,我尊重而敬畏皇权!倒是你们,来我侯府闹事,当我侯府是什么地方,能如此随你们谩骂?一个个不开眼的,瞎了你们的狗眼!” “来,给我抽!每人二十鞭,有一个算一个,抽满为止,打死不论!” 她不近人情,叫人心慌。 侯府侍卫向来最听她的,马上挥起鞭子,现场惨叫连连。 正在这时,“长……沈姑娘,青雉!” 一辆马车停在人群外,那马车的主人等不及,仓促跳车,直奔沈青雉。 “是祈神医!” 远方有人大叫:“这神医怎么又来了?他屡次维护沈青雉,听说之前被七皇子接进宫……他准是因为听说侯府着火的消息,才一大早就赶来的。” “沈青雉何德何能,竟然入了祈神医的青眼?” “神医?哼!我看也不过是个色中饿鬼!准是看上沈青雉那贱人的美色,要不怎么与沈青雉走得这样近!” “可之前不是有人说,他中意任家小姐,想娶那富商任家的姑娘?” 这些人离的远,没凑到侯府跟前,也逃过二十鞭子。心里惊惧沈青雉霸道作风,可说起闲话来一点都不怕。 毕竟隔着这么远,他们声音又小,不会有人听见。 可更多人却怕引火烧身,严严实实地闭上嘴。 突然,祈神医戴着张面具,叫人看不见他表情,可神医薄唇一抿,森冷森冷地看向这边来。 祈愿没作停留,看过一眼,默默记下那些人长相,便急忙跑向沈青雉。 祈愿焦急问:“你可还好?昨日九皇女病重,皇上来到我面前,我不得不去九皇女宫中,直到天亮才听说。” 若非谨记此刻身份,祈愿更想拉住沈青雉,更想把长姐拖回屋,将长姐扒光了,再仔细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听说昨夜火势很汹,长姐住的院子已被大火烧成了废墟。 沈青雉眼眶微红,“我没事,倒是倾玄……你先进去,帮我给他看看,拜托你了。” 祈愿一怔,听出她话语中难得的焦虑脆弱,马上说:“好,我这就去!可外面这些?” 沈青雉牵了牵唇,“放心,我能应付……战神府?” 突地,她猛一皱眉。 祈愿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沈青雉阴着脸:“这谣言不对。最初只针对我一人,可方才那些人辱骂倾玄,昨夜火灾也是想将我们一起烧死,而我与倾玄的共同敌人,只能是战神府!” 任家,任天心很蠢,但任父绝不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事。 如沈青雉之前推测,一旦她这边发生什么,首先怀疑的就是任家,以及和她有仇的赵侍郎等人。 既然如此,就只能是战神府! 沈青雉捏住手心,攥的自己手指发白,她牙关轻颤,眼底悄然爬上血丝。 祈愿神色一凝:“昨夜那场火……你怀疑是战神府?” 沈青雉绷着脸点了一下头,“不是怀疑,是确信,只能是战神府!我之前得罪过那位继室夫人,她是倾玄的后娘。” 祈愿眼神冰冷,手指勾着领口来回松松,他压低声音:“别怕,别慌,别气,还有我和轩宇在,我先去帮你瞧姐夫,我保他痊愈如初,绝不会留下一丝伤疤!” 祈愿声音很小,只沈青雉能听见。 说完,祈愿看远方,薄唇微动,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一名白衣侍女愣了下,马上颔首,示意祈愿放心。 · 祈愿进府后,侯府外依然惨叫迭起,活像人间地狱。 血水交织染红侯府门前的青石板,好似化作蜿蜒流淌的血河。 沈轩宇之前得到消息,按沈青雉的交代,带人把守各个出入口,警惕一切可疑之人。 一名白衣侍女出现他面前,他认出那是祈愿的人,让侍卫将其放行。 侍女两手贴腰侧,向他行礼,才拿出一封书信来:“方才神医传递消息,让奴婢带信儿给您。” 沈轩宇接过信封,打开一看,上头只有四个字——战神夫人! 侍女懂唇语,祈愿之前说的,也正是唇语。 沈轩宇抓皱了信纸,猛地狠出口气:“呵……好啊,真是好啊!” 他口中夸好,可眼神阴翳,无边杀意。 · 刘大人赶来时,一见侯府外人仰马翻,百姓们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那二十鞭子抽的是真狠,有身强体壮者,顶多重伤,可身子弱些的,已气若游丝。 “沈姑娘!”刘大人大怒:“您这又是在做什么!”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刘大人叫刘茂安,他铁面无私,曾经林雨柔闹事,以及林母之死,他因此见过沈青雉几回。 他办事不偏不倚,可见了侯府外惨剧,也是气得不轻,认为沈青雉此举不该。 沈青雉问:“敢问刘大人,他们有什么资格骂我贱人,说我恶毒,甚至辱我夫君自甘下贱?” 刘大人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沈青雉不是没被人骂过,却是头次为围观群众的声浪而发火。 这些人找死!当武安侯府是什么?是能随意胡闹的地方?当这儿是菜市场呢? 沈青雉又说:“青雉再问刘大人,这些人污蔑我是邪祟,诽谤我是妖星,妄想给我扣上灾厄不详的名声,他们如此诬陷我,又是否其心可诛!” 刘大人又一愣,越发的不可思议。 “这……理当重判!” 沈青雉点头:“刘大人请!” 她后退一步,竟是罢手,不再管了。 封建古代,君王制!以为这儿人人平等?以为站着说话不腰疼? 以为不过是几句风凉话而已,自以为是的“仗义执言”?就算说错了也不怕,反正他们不过动动嘴皮子,不过说一说而已,没人真能拿他们如何? 呵,做梦呢!? 重臣之子岂能容平民草根肆意污蔑! 这地方,从来就没平等过! 既管不住嘴,那就负起责任来! · 沈青雉将外面的事情交给刘大人处理,也给刘大人留了话,等平息府外的事情后,再来府一趟,昨夜侯府有人纵火,现场证据都还保留着,不管是烧成焦黑废墟的房屋,亦或是地面那些油渍,都原封不动。 她来到楚倾玄这儿,推门而入,见楚倾玄衣襟敞开,伤口露了出来,祈愿为他针灸,帮他重新上药,甚至还喂他吃了一颗消除伤疤的青颜丹。 沈青雉松了口气。 “长姐,”眼下没外人,祈愿也终于下了下,“别担心,我说过,我保姐夫痊愈如初,我的医术你知道,保证他不会留任何伤疤。只是……” 沈青雉着急问:“只是什么?” 祈愿失笑:“只是,青颜丹虽能祛疤,却需一二月左右,您得耐心等等,恐怕姐夫又要丑一阵子了。” 沈青雉这才红着眼发笑,“坏丫头,打趣我。” 祈愿也在笑。 而此时,侯府之外。 “你们回去吧。” 沈轩宇摆了摆手,撵走那些侍卫们,他看向远方一名男子伪装成貌不出众的样子,可步子轻快,看得出是个轻功不错的练家子。 那人去的方向,正是战神府。 沈轩宇阴阴地一抬眼:“战神府,战神府夫人……楚倾玄那个后娘!” “这么喜欢玩火,就不怕引火烧身?” 他神色血腥,一步踏出,像一阵鬼魅的风,顷刻消失在原地…… 而他所去,也正是战神府。 第180章 复仇,任家败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走了一段儿,拐进后巷,这里临着战神府侯府。 他轻巧一跳,翻过一面墙,藏身大树后,避开巡逻府兵,又踏出一步,悄然无声出现在檐下。 这府邸是大的,他登上房梁,俯下身体,几乎和屋瓦融为了一提。气息已是敛的极低,不引任何人注意。 就这样,他连续换了几回位置,每一回都要距战神夫人的院子更近一些。 那继室正在屋子里聆听下人的汇报。 之前派去监视侯府的下人回来复命:“夫人,出岔子了。按您盘算,煽动百姓,让百姓为难侯府,最好扣那沈青雉一个邪祟之名,可谁成想,她竟拿律法说事!严惩了那些人!” 继室听后,悖然大怒,她拍桌而起:“那个小贱人!她就是生来克我的!就像楚倾玄那个贱种一张,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脸色黑透了,借谣言之势,先引民愤,再派人去侯府纵火,就算出事,也可把她自己摘干净。 本把楚倾玄也算计进去,谁料昨夜大火,楚倾玄竟正好不在。 后听说为救沈青雉,他冲入火海受重伤,继室越发恼恨。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孰料打算又是落了空! 那楚倾玄,还有沈青雉,他们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不管怎么弄,就是弄不死呢? 下人请示:“夫人,您看接下来,是否另行安排?” “先退下,容我想想。” 下人走后,继室满面阴沉。 她不知,之前那段谈话,正好落在另一人耳中。 屋顶悄然开了缝,沈轩宇挪开几片瓦,他阴鸷又冰冷地看着下头的房间。 继室夫人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犹自愤愤不平。 “沈青雉,楚倾玄!” 她切齿模样,像恨不得生撕二人。 沈轩宇牵了牵唇,倏地一眯眼,好似毒蛇出山,在人脖颈间危险游走…… · 祈愿没多留,为楚倾玄细细诊治后,又与沈青雉说了几句体几话,就走了。 之前共出三件大事,一是侯府火灾,二是九皇女病危,三是有神秘人带领一批亡命之徒夜闯天牢,救走了包括林雨柔在内的一批死囚。 九皇女病危是沈青雉做的,她早早就在九皇女身上作过手脚,那位千尊万贵的皇女此前在深宫,宫中消息封锁,没人知道她都承受了身份,身体日渐衰弱。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还伴随着非人折磨,难以忍受的疼痛,日以继夜地摧残她。 “倾玄……”沈青雉坐床边,捧住楚倾玄的手。想起皇女废了他丹田,他在皇女手中吃过无数苦,这一刻她是发自内心地心疼楚倾玄。 楚倾玄醒时,看见她眼含忧愁,牵唇冲她一笑。 “不妨事的,小伤而已,养养就好了。” 他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安慰她,可刺的沈青雉眼眶一红。 “我在想,若时光能倒流,我想从小陪着你,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你身边。” 这样就能保护他,叫他免遭那些苦。 楚倾玄注视她:“现在也不晚。” 沈青雉被哄笑,这时管家轻敲房门。 “进。” 管家进门后,小声道:“大小姐……方才,传来个消息。战神府那边,发了火灾。” 沈青雉问:“祈神医走后,可是直接回宫?” “是的,老奴安排侍卫送了神医一程。” “轩宇呢?” “二少爷还在外头,尚未回府。” “下去吧。” “是……” 管家走后,沈青雉吐出口气。 楚倾玄问:“是轩宇做的?” “恐怕是。” 沈青雉问他:“这事儿,你怎么看?” 楚倾玄道:“若轩宇是为你不平,这火着起来,怕是一时半会儿熄不灭,等火势扑灭后,再看是否有伤亡。” 说完,他浅笑:“我倒是但愿多死几个,可惜……” 只怕没那么容易。 · 不久,沈轩宇像个没事人似的,拎着一盒糕点跑进楚倾玄居住的院子。 他知道自从昨晚那场大火后,长姐就住进了这里,就近照看楚倾玄。 他来时正好赶上吃午膳,如今他已看楚倾玄顺眼了不少,不再像当初那样总找楚倾玄麻烦。 就算长姐亲自伺候楚倾玄,为楚倾玄端药倒水,他也顶多是动一动嘴皮儿,却什么都没说。 这期间,李望京曾来过一堂,楚倾玄似乎吩咐了什么,李望京走时满面寒色,怒气冲冲。 他一来一去没引起任何人注意,侯府只沈青雉姐弟警觉。 等到了下午时,深冬暖阳融化积雪,檐下冰锥也有开化的架势,这时战神府那边的火灾也已被扑灭。 听说战神府的二公子没在京城,三公子楚西城本是醉卧花丛,一听这消息连忙赶回火,可当时火势远比侯府昨夜那场还大几分,竟是连绵不绝,烧塌了大半个战神府,叫战神府华美不凡的楼阁化为焦土废墟。 战神府死伤惨重,可也奇了,这死伤的全是继室的心腹,亲信,至于继室本人,不知情况如何,消息藏的死死的。 同一时间,京城风云变幻,任家遭了大祸。 传承百年的商家,有皇家御赐的皇商匾额,这本是无上荣誉,但宫里来人,摘走了皇上亲笔题字。 与此同时,那些与任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家,也纷纷宣布正式与任家决裂。 同时,任家名下各个生意铺子遭遇致命打击,偌大商家竟在短短半日内付之一炬! 宫里。 祈愿得到消息时,略有迟疑:“摘走皇上亲笔题字,以及那些生意伙伴的决裂,乃是我这边所为……可,任家店铺遭人针对打击,这件事,又是谁的手笔?” 到了晚间,木已成炊,侯府管家悄悄向沈青雉汇报:“大小姐,事已办成,可我们的人发现,在咱们出手打压任家时,似乎有另外两拨势力推波助澜。” 沈青雉愣了下,想到祈愿,又下意识回首,看了看楚倾玄的房间。 碧水茶庄,李望京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该死的任家,与那战神府同流合污!之前侯府嫡女那些谣言是任家所为,后来楚元帅那继室找上他们,任家又污了公子的名声!” “可也奇怪,到底是谁插手这件事?任家没落不止我这边一波手笔,到底是谁与我一齐发力?” 第181章 你这个后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等李望京把这事汇报楚倾玄时,楚倾玄思量着笑:“难怪……” 难怪,那日面圣之后,沈青雉似把任家抛之脑后,她暗地里定做了些事情,在厚积薄发,为求一击命中! 任家垮的突然,听说任家主当日就吐血昏迷,百年商家毁于一旦,倒欠了不少外款,日日有人上任家催债。 任家闭门谢客,可架不住大厦倾塌,债主见任家气数已尽,行事越发凶狠。 “你们不能这样!” 任天心见那些人像土匪似的冲进来打家劫舍,她喊道:“我任家是皇上钦封御赐的皇商之家,我与祈神医交好,神医对我另眼相看,你们敢如此对任家,就不怕结下死仇吗!” 不巧,债主之中,有人曾与任家有生意往来,当场嗤笑。 “任大小姐,您可真是天真!您可知……我等与任家决裂,又是何人授意?” “昔日神医三不治封杀尚书府林家,今日神医依然只一句话,就能叫你任家周转不灵。” “神医对你刮目相看?做什么春秋大梦!” 任天心脸色发白,“不,不可能……”她不断摇头,不信事实,她要找祈愿问清楚! 可祈愿人在宫中,又岂是她想见就见。 · 接下来,任家覆灭,战神府也沉寂了,沈青雉日日在侯府,陪伴楚倾玄养伤。 祈愿曾来过几次,也带来宫中消息。 九皇女的病竟然有起色了! 沈青雉挑眉问:“是谁出的手?” 她当日下的是毒蛊,绝不可能是祈愿,就算祈愿能治,可祈愿知道,以自己和楚倾玄的关系,以九皇女对楚倾玄的偏执,既是情敌也是死仇,祈愿又如何能资敌。 祈愿一顿,又一叹,“是巫山毒医,叶衣月!” 又过了一阵子,已是年底,楚倾玄的伤逐渐好转,就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迎来了玄冥武学院的年底大比。 这日一大早,沈青雉梳妆完毕,单膝跪在床边,两手撑在楚倾玄身侧,她笑吟吟地吻了吻他唇角。 “今日萧楠他们要与人大比,我得出趟门,得去见证这比试。” 楚倾玄轻捏她后颈,加深了之前那个吻。好半晌,等二人都已情动后,才艰难分开。 他沙哑说:“我在家等你。” “好!” 她笑得眼睛弯弯。 沈青雉走后,楚倾玄神色微变,温情被窘迫取代,玄卿竟短暂出来一会儿。 嘴唇有些肿,有些麻,鼻翼间流淌少女身上的芬芳,好似玫瑰味儿。 玄卿脸一红,手指轻摸自己的嘴唇,懊恼的闭上眼。 不久,楚倾玄重新回来,他扶着唇若有所思。 “玄卿……” 可玄卿没应他,装死装的很彻底。 · 一大早,庚金学堂的学生们整装待发,但沈青雉乘坐马车来到学院,在学堂见到学生们时,她懵了一下。 不禁后退数步,迟疑地看了看学堂上头挂着的庚金匾额。 “沈教头!!”三十多个学生声浪震天。 沈青雉失笑:“你们这是?” 只见入目的,全是一大片刺目的红! 不知谁出的馊主意,竟然全效仿沈青雉穿一身红衣。 俊秀如萧楠还好些,就算穿一身红衣,也不显突兀,当然气质上有些违和,可少年身姿挺拔,自有风采。 可体格壮实,如牛犊子一样,又一身乡土气息的牛大壮,他穿这红衣,皮肤又粗糙古铜色,就显得…… 沈青雉忍俊不住。 这也就罢了,这些人脑门上绑着白布条,那白布条上写着“雪耻”二字! “沈教头,看看俺!” 牛大壮这憨憨像头牛一样,疯狂奔过来,揪着自己大红的衣裳满脸高兴说:“俺牛大壮总算有新衣裳穿了!等往后俺娶媳妇,正好穿这红衣裳,这一看就喜气!” “咳,”萧楠不轻不重地清清嗓子,“教头,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自从山中雪崩后,授课都是在侯府进行的,沈青雉还是头回来学堂。 她又忍着笑看了看这死亡的大红色,将小手一挥,“走!” 她没问到底是谁想出的鬼主意,可心有暖暖的动容。 红,这是沈青雉的色彩,他们用这一身红,告诉沈青雉,告诉所有人,今日雪耻,势在必得! 他们曾是最不被人看好的存在,在这一届的学生中拖后腿吊车尾。 可他们今日将惊艳所有人,而他们的蜕变,是沈青雉为他们带来的! 这一身红,是在谢恩师! · “快看,是庚金学堂的那些人!” “我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辣眼睛,一片红通通,他们脑壳坏了吧?这是干嘛呢?集体成亲当上新郎官了?” “丑人多作怪!” “人废戏还多!” “哗众取宠!” “这些跳梁小丑是想干什么啊?” 众人看见庚金学堂那三十多人,沈青雉走在最前头,萧楠等跟在她身后。 当初她成为武学院的教头时,就有不少人拿她当个乐子看,有人信不过她,有人质疑学院决定,也有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如今见师生众人全是红衣,尤其那牛大壮,辣眼的不得了,众人嘲笑,鄙夷,眼神个顶个的轻佻。 “我看这庚金学堂算是完了。” “这大比试尚未开始,看他们这样的,倒是更像来唱大戏给咱们呐喊助威的!” “哈,真是丢死人了,羞耻不羞耻,他们怎么想的?” 萧楠故作镇定,但脸皮儿有些红。他瞟眼牛大壮,这馊主意是牛大壮出的,但钱是萧楠拿的,红衣全是找了家店铺日夜赶制定做的。 萧楠诡异沉默,就知道,穿成这样太显眼,准要招惹流言蜚语,一出场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但是无所谓。 萧楠眼神挺得更直了! “于教头!” 突然学生这边爆发惊喜的大喊。 在沈青雉之前,负责带庚金学堂的教头正是姓于。但他被隔壁辛组的王教头下黑手打断了腿。 此刻一见这位于教头,憨憨的牛大壮感性地红透了眼眶。 沈教头很好,可于教头也好,他牛大壮当初刚来学院时,因乡下出身,因一口方言,因日子过得穷,捉襟见肘,被很多人排斥,他也曾无地自容。 却是于教头抽他后腰一巴掌:“挺胸,抬头,站直了!他们出身富贵,比你更早启蒙,你家世不如他们,进度落后他们,可你依然凭着自己的本事靠近这玄冥武学院!这就是你最大的底气!你比他们绝大多数的人更出色,你足以傲视他们!站出你的气节来,不要小看了自己,也不要让他们小看了你!” 牛大壮心里曾有块心病,可从那一刻开始,他心病被治愈。 他可顶天立地,他不比任何人差! 沈教头为他们带来的,是荒土沙漠的绿洲,是崭新的人生,希望与光芒! 而曾经于教头给他们的,却是亦师亦友,如兄如父的亲情! 于教头今年已四十多岁,他腿伤还没好利索,拄着根拐杖。本来是觉得……今日大比,庚金的学生怕是又要被羞辱,他担心这些孩子受不了,这才赶过来看情况。 可没成想? 红? 全是红? 于教头的脸庞抽搐了起来。 而下一刻,学生们蜂拥而至,将他压在了底下,人山似的摞在了他身上。 “啊——!于教头啊!爹,后爹,您可总算回来了!” 于教头:“???” “教头我还没趣媳妇呢,谁是你们的后爹!!” 于教头气煞了,没好气地推开这些学生们,快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了。 牛大壮嘿嘿一笑:“这不恩师如父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都离开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俺们,您可不就是一后爹!” 这傻大个儿说的竟然还挺理直气壮。 于教头脸更黑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于教头?多日不见,您这腿伤可好利索了?” 辛组王教头登场,正是他曾打断于教头的一条腿。 而若不出意外,于教头这腿伤,就算养好了,也得变成个瘸子。 一身本事将大打折扣,这身本事废了许多。 学院也是因此将他换下来,由沈青雉顶上。 于教头绷着下颚看向那王教头。 “王琰!!” 第182章 我说到做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王教头王琰一登场,庚金学堂的学生们各个火冒三丈。 说来于教头和王琰的恩怨,主要也是因为这些学生们而起! 王琰曾公然嘲笑这些学生全是废物,辱骂鄙夷看不起,于教头护犊子,为此动怒,两人这才打起来。 本来要是公平比试,于教头未必拿不下王琰,可他看在同袍情面手下留情,但王琰却下了狠手,这才导致他伤了腿。 “王琰!!” 萧楠一步踏出,他身后的学生们也立即表态,大家看王琰的眼神,像恨不能吃了他。 王琰倒是不以为意,还笑了笑:“看来你们精气神不错?” 那辣眼睛的红衣,再看看绑住脑门大写“雪耻”二字的白布条,王琰表面嘲笑,可心里却并未大意。 他忌惮地看向沈青雉。 早在当初沈青雉来武学院执教时,就有不少人唱衰她,私底下猜测非议,可王琰心里希望她是个草包,是个没本事的,但偏偏又清楚,以玄冥二老的性子不可能这么胡闹。 这人就算武力比不上其他人,也肯定是另有其他过人之处的,他心里可是一点都不敢轻视的。 尤其萧楠这些人的精神面貌,要不是底气十足,又岂能弄出如此阵仗,那雪耻二字,八成是因为他们有很大把握,认为他们很有胜算。 “这就是沈教头吧?说来你来武学院这么久,咱们还是头回见面。沈教头,不如你我比试比试?在下对你的身手很是好奇。” 若能大比之前重创沈青雉,或者是让沈青雉变得像于教头那样,无疑,将从根基上摧毁庚金学堂的自信,那些学生到时候,准会自乱阵脚。 说起来这一届总共分为十组,庚组这些学生们一直是吊车尾的,压底的,可王琰所负责的辛组,排名其实也没高多少。 至于争这个排名,学生要是取得一个好名次,负责各组的教头也能借此获得学院那边给出的奖励。 名次越高,这奖励就越丰厚。 “呵,”沈青雉一笑,“不了吧。” 她意兴阑珊,这还没开场呢,太血腥不好,万一把人打残了呢? 王琰笑不露齿,却眯了眯眼。这沈青雉到底是不敢?还是…… “沈教头,别上了他的当!这卑鄙小人没安好心!” 萧楠冷森森地说出这句话。 王琰脸色一冷:“为人学子者,当尊师重道!你这学生倒是离经叛道!” 说罢,便是狠辣一掌挥向萧楠。 萧楠脸色一变,只觉劲风袭来,下意识就想闪开,可他身后却是其他学生。 若他闪了,这罡烈掌风将会落到其他人身上,到时候,兴许会有多人被王琰一掌重创。 可就在这时,一抹红衣翩然而至。 沈青雉轻松捏住王琰的手腕:“王教头,当着我的面儿,打我的学生,你这是不是太跋扈了?” “沈教头,我不过是帮你教训教训他们而已。免得这事儿传出去,外人要质疑你的执教水平。” “我用得着你帮?”沈青雉哧笑。 别人见王琰笑得自然,却不知王琰眼底已浮现出紧张。 他手腕落入沈青雉手中,那素手芊芊,可愣是如老虎钳似的,死死钳制,他竟抽不回手,这叫他心里十分忌惮。 沈青雉猛地甩开他的手:“还请王教头自重,否则再有下次,你哪只手出手,我就废了你哪只手,我说到做到!” 王琰脸色一黑。 这时其他人说道:“这沈青雉怎么这么狂?” “王教头,你行不行啊?让一个小娘们儿欺负到你头上?” “打起来,打起来!” 这些人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假如沈青雉和王教头两败俱伤,近一步导致两人的学生们混站起来,令实力大打折扣,等下大比时,其他人也能省力一些。 沈青雉却没再管那些,转身,看她的学生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出发!” 她手一挥,一步踏出,却这时看向于教头,温和地说:“于教头,请一起来吧,咱们在上方观战!”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楼阁,广场中各组已准备就绪。 至于萧楠等人……甭提本就和王琰有仇,经过之前那些事,更是一个个憋了满肚子的活儿,鼓足了力气,化悲愤为动力! 而这也正是沈青雉想要看见的。 不然如果她刚才出手废了王琰,或许也能鼓舞士气,却不会像现在效果这么好。 · 比试开始,各组教头抽签决定学生们的出场顺序。 沈青雉已经带着于教头在阁楼上坐好,这里犹如一个个露天的雅间,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当学院的人让人把签桶送过来,沈青雉说:“于教头,您请。” “让我来?”于教头不敢置信。 沈青雉轻笑,“合该您来,萧楠他们这阵子刻苦求上进,不但是为他们自己,也是为了您。这是您与他们共同的一战。” 于教头默了,蓦地眼眶一红,冲沈青雉拱了拱手:“多谢沈教头,老于我惩您这个情!” 说完,他伸出手,狠了狠心,凭直觉抽出一根竹签。 签子下头涂抹着蓝色颜料。 等十组抽签完毕后,各自的签子拿出来一看,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庚金学堂和辛组王琰,抽中的正是蓝色颜料! 接下来两组学生将一起比拼! 沈青雉哑然,“您这手气可真不错。” 但于教头却担心,“那王琰诡计多端,信奉兵不厌诈,不管是卑鄙的,阴险的,还是其他小人下作的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他全会使出来!” 而辛组算是得尽了王琰的真传,与王琰风格相近。 沈青雉拊掌看着下方说:“不必担心,您且看着便是。” · 十组学员,每两组进行对战。 但庚金学堂和辛组却被排在最后出场,这也是抽签决定的。 第一组已经打了起来,拳法,战法,弓箭,轻功!满场乱飞! 萧楠等人一袭红衣,坐在场地外围进行备战。他用力握住了拳头。 “哼!” 辛组的学生们看他们不顺眼,冲着这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第183章 她的徒弟们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萧楠却冷笑一声,无意搭理。 牛大壮气不过,想开枪,却被萧楠按住。 “仔细看好他们此时的得意,想想王琰曾带着他们对咱们进行过的羞辱!雪耻二字,不只是喊一喊而已!” 说完,萧楠就闭目酝酿,他翻出那些过去,一遍又一遍回忆。 “萧国公府的大公子惊才绝艳,可怎么却有一个像你这么废物的弟弟?” “听说你当初险些没通过考核!丢人现眼,我要是大公子啊,绝不会将你放出来。这不是献丑吗?” “萧楠,你要是给小爷磕一个响头,小爷就饶你这回,让你输也输的体面一些。” 萧楠回忆着那些事,牛大壮双目赤红,纷纷地瞪眼辛组,之后,自己竟然也坐下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攥紧了拳头,气息沉了沉,学着萧楠的模样闭目冥思。 其余学生面面相窥,彼此交换个视线,最后都如萧楠一眼,全部闭上了眼睛。 一些人脸上闪过痛苦,也有人振奋,也不知这些学生都在脑补什么。 可当场中比斗时,别的组学生忙着喝彩大叫时,却只有他们出奇的安静。 辛组之前挑衅他们,可如今一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怪没意思的。 却有一人眼珠一转,“他们这是在酝酿?呵!” 辛组这人站出来,正要往这边走,可突然间,后脖领子被人拎住了。 接着,一个阴森却轻佻的声音响起:“干什么呢?你敢打断他们的状态试试看?” “沈轩宇!?”这人瞳孔一缩。 前阵子,自打沈青雉向学院告假,沈轩宇就也请了假。他来这武学院本就是为长姐而来,没能分到庚金学堂更是闹心的要命。 所以他这学上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游手好闲的纨绔模样在学院里也曾引起不少议论的声浪,但他无所谓。 他今儿是来看戏的,不参战,但想见证萧楠那些人如何帮他长姐夺得胜利与名次。 “老实坐着!等下上了场,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可比试之前,你要是敢找事,少爷我这就废了你!” “沈轩宇!你这……”这人刚要开口大骂,可下一刻,就觉眼前一花,而沈轩宇的手已闪电般的掐住他脖子。 “不想死,就闭嘴!懂吗?” 这人脸一青,吓得脸都白了。 沈轩宇冷哼一声,嫌弃地松开他脖子,这才两眼亮晶晶地看向对面的阁楼。 啊!长姐又美丽,长姐今天更漂亮了! 果然这一身红是最适合长姐的颜色,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比长姐将这红衣穿得更好看! 可马上想起萧楠那些人的“奇装异服”,他脸皮儿一抽抽,翻着白眼儿看向萧楠那边:“什玩意儿,哼!” 就他们,也配穿红?亵渎了长姐的色彩! 要不是看在长姐的面子上,信不信他这就扒光了他们! 让他们集体光着腚儿满大街遛鸟! · 当时间流逝,十组学生,已有其中八组比试结束,留在最后的,便是庚金学堂和辛组。 胜利者自然欢呼,失败者气馁,抑或暗自打气,去参与接下来的排名比试。 就在这种情况下,当铜锣一敲,“铛——!” “武学院大比,辛庚两组,入场!” 萧楠猛地打开眼,“走!” 齐刷刷起身,他带着众人一步踏出,辛组也已入了场。 当第二声铜锣敲响。 “限时一炷香!以站立者人数更多的一方为胜,辛庚两组,比试开始!” 几乎在话落同时,顷刻之间,萧楠等人聚集一处,面向四面八方,是防守的阵势。 辛组学生扑杀而来,每当他们这边有人负轻伤,立即有圈内的人在全省状态下顶上。 楼阁之上,王琰皱着眉:“这不行啊,难不成是虚张声势?虽然一炷香后,以站立者人数最多的一方作为胜利标准,可他们只防守,不进攻,这又是在想什么?” 这样比下来,最多是平手。 那一炷香烧掉了一些,还剩三分之二。 萧楠一掌挥退一名辛组的学生。 他冷静问:“都适应了吗?” “适应了!” 声音洪亮。 王琰不禁坐直了身体,隐隐有不妙预感。 萧楠肃杀道:“反杀!一个不留!” 他一声令下,率先攻出,就在这一刻,他与所有庚金学堂的学生们化身为猛虎,势如破竹。 “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你们虽有长进,却也不过如此!” 有人这样说。 防守?不存在的。 之前只不过是想看看辛组学生距离上次大比长进了多少。 沈教头曾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有朝一日他们之中有人上战场,那么最需切记的便是不可急躁。 匹夫之勇,不叫勇,那只叫愚蠢! 要谋而后动,要思量后行! 而这一刻,他们火力全开。 “怎么可能!” 转眼之间,战势变了,辛组之人竟只能在他们追杀下逃窜,王琰不禁握住楼阁的护栏冲下方大喊:“不要慌!迅速收整!抵御防守!” 但萧楠冰冷地看过来,猛然一脚踹飞一个学生,砸倒了一片人,同时牛大壮也在人堆中进行碾压,他天生力气大,为那些人造成了许多麻烦。 当一炷香烧到一半时,全场之中,庚金学堂的人,一个也没有打下,虽有负伤,却是轻伤。 反观辛组,已经全员战败,有人抱着腿疼出惨叫,也有人被一拳击昏,竟然全部躺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王琰不敢置信,若非学院比试禁止杀戮,不可闹出人命,这将会是一场极为残酷的屠杀! 萧楠他们的身手变得更刁钻,更凌厉,而且还扬长避短,将本身优势催发到极点! 短短的一个月,他们华丽的蜕变! 楼阁是尖塔形状,尖塔顶端,正是玄冥二老。 白衣玄老猛地扯下一把白胡子。 “老夫果然没看错人!不,惊喜,真是大大的惊喜!本以为那女娃只是拳脚了得,没成想竟更适合执教!瞧瞧她教出来的这些徒弟们,好,好,好!” 白衣玄老喜的大拍巴掌。 黑衣冥老臭着一张脸,一脸别扭。 自从玄老擅自做主让沈青雉进入武学院当教头,黑衣冥老没少和玄老发脾气,要说有人唱衰沈青雉,武艺冥老是唱衰最狠的人! 可现在,就觉脸上像是被人糊了一巴掌,打脸打得疼得慌。 与此同时,沈青雉坐在观战椅中,温柔笑看下方场地。 于森已激动地探出了身子,他震惊又高兴地看着萧楠那些人,笑出泪来:“好小子!!” “辛组,败!” 当白旗举到辛组那一边,萧楠望了一眼沈青雉,又看了看于教头,他眼底热了热,然后吸了吸鼻子。 “休战,补充体力,我们的目标,远远不止于此!” 他想知道,他们能走多远,而在十组之中,又到底能拿一个怎样的名次。 这是一场翻身战,与辛组交锋,却还只是一场热身赛! 第184章 第二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坐在楼阁上,一看下方萧楠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些学生之前对战辛组,是一点儿都没尽力。 别看好似受了些儿轻伤,可大伙儿喘着匀乎气儿,体力更是充足的。 她看着大家头上绑着的“雪耻”二字白布条,不禁露出笑意来。 十组学生第一轮比试,角逐出前五,第二轮比试,将角逐出前三。 但这第二轮的比赛方式出现变化,不再是团体一比一,而是五组学生进行混战,这次限时两炷香,等结束时,按场中站立人数的多寡来进行排名。 这一次更考验学生们的合作精神。 “第二轮比试,五组入场,开始!” “萧楠,怎么办?”有人来到萧楠身边,他们之前赢了辛组,但也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 辛组其实是有点轻敌的。可现在场中五组,几个带队的眉来眼去,打着眉眼官司,似乎想结盟,想针对他们。 “别慌,按原计划进行!” 这时一个年轻人朝他们走来,“萧二少,不如咱们结个盟?” 萧楠审视对方,对方笑得风度翩翩。 “你也看见了,另外三组已经达成初步合作的共识,这局面对你们,对我们,都很不利。” 萧楠眯了下眼。 武学院这一届的学生共分为十组,分别以十个天干来命名,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这人来自丁组,叫丁骄。 丁组历史成绩不错,据传丁骄是丁组教头的亲侄子。 萧楠杨了下眉:“也好。” 丁骄满意了。 可等丁骄一走,牛大壮凑过来,瓮声瓮气说:“萧楠,我看那个丁骄不太舒服,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 “随机应变,大家注意,比试中后程重点防备丁组!” “好!” 就这样第二轮比试开始,果不其然,另外三组在达成共识后,活力全开冲庚丁二组猛力出手。 萧楠运用战阵,这是沈青雉教他的,他从前急于求成,性格急躁,但这些日子里,在沈青雉的教化下,他犹如璞玉,被打磨出自己的光芒,行事也越发沉稳。 这场大混战打得昏天暗地,丁骄暗中留意着萧楠那边,越看越是吃惊,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总能找到最适合他们的对手! 比如牛大壮擅长的是力量,但速度敏捷稍差,他在扬长避短下,特意避开那些以速度著称的学生,就算别人想要狙击他,也有萧楠或其他人立即拦截,赶过来救场。 他们的战阵看似松散,然而进可攻,退可守,并且守望相助,团体意识十分强烈! “好!” 楼阁之上,和沈青雉坐在一起的于教头不禁拍了下手:“沈教头,你当真了得!萧楠他们变化不小。” “于教头您谬赞了,是他们自己刻苦努力。” “不不不,就算千里马,也需伯乐识货才能放光芒。” 沈青雉一笑,却看着丁骄那边若有所思,觉得这小子很有趣,很滑头,一看就满肚子坏水,比试时也不专心,但纵观全场权衡利弊分析局势。 “那个丁组的丁骄,比起士兵倒是更适合军师。” “哦?沈教头也这么认为?” 隔壁雅间传来个声音,楼阁用一片片竹帘做隔断,此刻竹帘卷起,一个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哈哈大笑道:“在下也这么认为!我那侄子,从小心窝子就跟蜂巢似的,心眼多着呢!阴人的本事厉害,可不正适合做军师!” “丁教头!”于教头赶紧问好,他和丁教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丁教头可称有教无类。 甲乙丙丁四组的学生资质排在前列,这四组的教头也被称作金牌教头。 丁教头倒是没什么架子,冲着这边抱拳道:“于教头,别来无恙!” “不敢当不敢当。” 一波寒暄后,几人看向下方场地,此时战斗已经白热化。 今年庚组因为沈青雉爆了个大冷门,甲乙丙丁,庚,这便是场中五组。 而甲乙丙三组结盟,丁组丁骄选择与庚组的萧楠暂时合作。 “杀!卸了他们的腿!” “重击!” “兄弟,何苦呢?还不如赶紧躺下,别费力找打了!” “我呸,让老子将胜利拱手相让,你哪来的脸啊!老子一定会一直战到最后!” 这些学生有的打出了真火,除了拳脚之声,还伴随骂声吵架,场面乱糟糟的,倒是听得各组教头忍俊不住。 场中人员在逐渐减少,其中乙丙二组负伤较多,其后是丁组。 让人意外的是,庚组三十多学生,到了现在,竟然还剩下二十五个,而排第一的甲组则有二十八个。 “看来今年的比试已出结果。” “了不得啊,这庚组竟然是一匹黑马!超乎所有人想象!” “我看不见得。” “单从此刻来看,甲组第一,庚组第二,丁组第三,但可别忘了,丁组有一个丁骄。” 果然,在最后半炷香时,丁骄大喊一声:“萧二少,对不住了,得罪了!” 同一时间,丙组有人叫道:“丁骄你个王八蛋,老子都忍好久了!再不反击我还以为你小子反水了!” 敢情丁骄竟然和丙组结盟,早已达成共识,此刻丁组丙组聚集一处,整合战力,猛攻庚组。 旁边高冷的甲组也痛下毒手,乙组也自是趁乱出手! 一下子,局面再度反转,四组合围庚组! “萧楠!”有人心里发慌。 萧楠也紧张了一把,但冷静道:“按原定计划!” 他压根就没信丁骄,丁骄以前常和另外三组的人混在一起,他们庚组是个突然崛起的黑马,他和丁骄不熟,真要是傻乎乎的相信结盟才怪,心里早就有所准备。 “冲!” 萧楠一声嘶吼,足下一蹬,率先反扑过去。可他们下手也很有讲究。 楼阁之上,众教头观战,有人忍不住探出身子,此刻局势已瞬息变幻。 “好小子!” 坐在沈青雉隔壁的丁教头竟然大叫一声。 “丁骄那臭小子这回看走了眼!人家可是留了一手!好小子!这一波稳了!” 因为萧楠等人,不理场中人数最多的甲组,也不理排名第三的丁组,专门针对乙丙二组下手! 只要铲除这二组,至少他们第三这个名头算稳了,绝对能晋级! 第185章 冲沈青雉来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随着时间推移,以萧楠带头的庚组学生攻势猛烈,场上乙丙二组的学生不断减少。 “丁骄,还愣着做什么?快帮忙啊!” 丙组的人冲丁骄大叫,他们早在今日武比之前就已谈好了结盟合作。 可丁骄看眼后方然后的那炷香,时间已经不够了。 本来按他们的约定,是在时限之内排除异己。 甲组是万年老大,不可动摇的地位,原计划是甲组、丙组、丁组,一起进前三。 但黑马庚组成了个变数。 “抱歉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撤!” 丁骄果断,十分舍得,说撤就撤。 那人被丁骄坑的脸色铁青。 这个丁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不靠谱!永远只看利益,不看交情! “五进三,比试结束!” “清点人数!” 毫无悬念,甲组站立的人最多,其次是丁骄带领的丁组,再来是萧楠所负责的庚组。 庚组后期疯狂输出,搞掉乙丙二组许多人,可他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成为场中三胜方人数最少的,最势单力孤,就只剩下包括萧楠在内的八人而已。 “到此为止了吗?” 萧楠看向自己的身后,人员一旦倒下,不可再度参战,他们只剩下八人,甲组二十四人,丁组十六人! 牛大壮怕他钻进牛角尖,瓮声瓮气说:“萧楠,开心点,知足吧,咱们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算很不错了。” 萧楠攥了下手心,“是这个道理不错……” 可他红着眼睛看向楼阁,遥遥望着沈青雉和于教头所在。 沈青雉接收他视线,“尽力就好,你们只练了一个月,比试后回去加课,下次再拿个第一!” 其他教头看过来,好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沈教头野心不小,竟然敢垂涎第一? 当甲组是摆设? 甲组这个万年老大,无疑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甲组学生的脸也微微一冷。 “好!” 萧楠备受鼓舞:“输不可怕,但就算只剩八人,接下来,我们也要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 学生们高喊,只是场比赛而已,却被他们喊出悲壮的气势来。 庚组接下来抽签遇见丁组,萧楠八人拼命摩挲丁骄的十六人,最终竟然打掉丁组十人,丁骄拿到第二名,但身边也只剩六人。 等丁组与甲组开战时,丁骄无奈一摊手,“我们投降!” 明知不可战胜还要去全力一搏?他又不是萧楠,他很懂及时止损的道理。 就这样,这场无比以庚组学生从倒数第一吊车尾的排名,一路杀到第三作为结局。 这时天色已经近晚,名次出来后,之前嚣张的辛组取得个第九的名次,这很不理想,丁组的教头王琰像恨不得生撕了沈青雉和她那些学生们,但沈青雉却没在意,她已经从楼阁上走下来,和于教头一起慰问她的学生们。 “教头!” “沈教头,于教头!” 到此刻为止,大家心神一松,有人如萧楠不甘于止步第三,可这已经是一场很漂亮的翻身战。 也有人为这骄人的成绩红透了眼眶,甚至一些感性的已经悄悄摸起了眼泪。 沈青雉偷笑:“经过这一比,你们应该也能看出,现阶段你们的极限在哪里。所以接下来我会修定训练方案,等过完年后,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是!沈教头放心!” 大家齐声应着。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声响起。 “看来我来晚了?” “那是?” 一辆黑色马车行驶进入武学院。 楼阁的尖角顶端,玄冥二老皱着眉,尤其是黑衣的冥老,“怎么回事?” 学院内禁止马车,这乃是明文规定,就算是来此走读的学生们,也只能乖乖遵从这一院规,无论多大来历的学生,也只能将马车停在学院外,再安步当车的走进来。 可这辆黑色马车却大大咧咧?公然破坏学院的规矩? 沈青雉也看了过去,见开路之人是两名侍女,其中一人甚至还有点眼熟,她若有所思,心中已产生猜测。当马车停下,一名黑衣女子走下马车。 “是巫山毒医,叶衣月!!” 人群中有人哗然。 近日叶衣月可是狠狠出了一大把风头,九皇女病危,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而叶衣月竟妙手回春! 甚至有小道消息,当时神医祈愿也在宫中,可九皇女偏偏是被叶衣月治好的,有人拿这说事,私下流传祈愿比不上叶衣月,论医术要在叶衣月之下。 而叶衣月也因此荣升皇家的新宠,有传言没准祈愿之于皇家的分量,要被叶衣月取代。 叶衣月弯了弯唇,她看了沈青雉一眼,才又扫遍了全场。 “等年关一过,便是西凉一年一度的开年大猎,正好那地方挨着一座药山,听闻今日武院大比,九皇女让我来此挑选护卫,陪我进山为皇女采摘草药。” 提起九皇女,叶衣月的语气丝毫不敬重,可武学院中,有不少学子目光火热。 九皇女!那是一个神女一样的存在,众生追捧! 如战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如捍威将军霍无深,如昔日尚书府的大公子林瑞峰,还有许多其他人! 由此可见,皇女魅力,无远弗届。 “叶师!” 有人用“叶师”二字尊称叶衣月。 “在下不才,但身手不错,敢问叶师,开年大猎时,九皇女殿下,她可会出席?” 叶衣月眉梢一挑,冷淡说:“你不如去问她,问我做什么。” 这倨傲的样子叫众人一愣。 叶衣月就近点了一个人,问:“今日大比结果如何?” “回叶师,甲组第一,丁组第二,庚组第三……” “那便这三组,等开年大猎,随我进山!” 说完,叶衣月翩然登上了马车,好似不过是解决一件小事。 然而沈青雉眯了下眼。 她怎么觉得,今日这一出,像是冲着她来的? 尤其那叶衣月刚刚出现时,是先看她一眼,才看其他人…… 萧楠紧张地看过来:“沈教头?” 拜前些日子经常帮沈青雉在京城探听消息所赐,萧楠很清楚九皇女和楚倾玄那些恩怨,事实上……就算在认识沈青雉之前,他也曾有所耳闻。 毕竟,皇女对楚倾玄的求而不得,如痴如魔,早已传遍了整个西凉,乃至周边几个国家,也曾听闻。 沈青雉笑了笑,“没事!” 不过,假若叶衣月当真是冲着她来的,但对方又扯出九皇女这张大旗,她倒是不好明着拒绝。 毕竟她可以拒绝,可是萧楠他们呢? 看来她得盯着些,免得萧楠这些人发生了不测。 第186章 是唯一的软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楼阁之上,黑衣冥老那张脸就像他那件衣裳似的,乌漆墨黑的,都黑透了。 “那巫山的女娃到底在想什么?当我玄冥学院又是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白衣玄老也脸色不好:“呵,那老不死的又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不过……听说这女娃和宫里那个祈神医齐名,最近风头甚至隐隐要压祈神医一头。” 冥老依然不悦:“太不像话!学院成立至今,还从未有人敢像她那样!哪怕是那个沈青雉,当初最混账的时候,也从未让马车进来过。” 冥老对这点耿耿于怀,他不看好沈青雉,沈青雉以前得罪过他,可现在比起当初那泼辣跋扈的沈青雉,他更加不喜叶衣月。 玄老皱着眉,若有所思,总觉得今日这事,似有些奇怪。 叶衣月如今可视作九皇女那边的人,皇女好歹是皇家血脉,难道还会缺人不成? 去药山采药,为何要等开年大猎?而就算真需人保护,也不必来学院挑人,有得是皇家禁军能调动。 玄老想了半晌没想明白,却也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 宫里。 叶衣月已经弃了马车换乘软轿,当小轿子一摇一晃。 跟在轿子边的黑衣侍女叶九问:“主子,您就算想挑人,也大可吩咐一声,何必偏得劳驾走这一趟?” 叶衣月冷笑,“我若不走这一趟,又如何让祈愿重视。” 正说着,一道身影如清风袭来,正是戴着面具的祈愿。 祈愿扬手一掌轰破了叶衣月的软轿。 好在叶衣月早有准备,她一跃而起,又翩然落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祈愿迅速逼近了她,一把掐住了她脖子。 “主子!” 叶九惊怒,作势就要使出手段攻击祈愿,皇宫之内,除禁军之外,禁止携带兵器,哪怕是叶衣月的这些人也不例外。 可真要是想弄死个人,也不一定非得使刀剑不可! 叶衣月抬了下手,叶九等人得了令,依然愤愤,但只能按捺,用喷火的眼睛怒视祈愿。 祈愿眼里却全是冰冷,“叶衣月!你这个疯子!你我之间的恩怨,是你我二人的事情!你作甚偏要连累她!” “你在动怒?”叶衣月嗤笑,“祈愿,你若从无软肋,便是刀枪不入,可现在她已经成了你的软肋。当初八皇子邀我进京时,我就发现步对,可你突然消失了,再之后……前阵子那场雪崩,她被困深山,你为她出人出力,你可真是善待于她,可她也成了个靶子。” 叶衣月又笑了笑,“我先前在观望,听见你和那任天心的流言蜚语时,还当真差点被迷惑了。但看来,你这软肋,一直都只有沈青雉一个。” 祈愿冷沉沉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既然已经知晓她是我软肋,就千万别动她!否则就算鱼死网破,我也与你不死不休!” 说罢,祈愿狠狠甩开了叶衣月,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记住我今日这番话!这世间任何一切皆可让,但唯有她,我寸步不让!你若想要天下第一神医的虚名,给你又何妨,可你若敢动她……叶衣月,我想你不会愿意见到,当我被你逼疯时,会是什么模样。” 祈愿冷然一笑,甩手而去,叶衣月本是嘲讽挑衅,可祈愿一走,她脸色逐渐挂不住,逐渐僵硬又铁青。 她猛地攥了一下拳。 “疯?呵!” 她兴许早就疯了,她知道! 她眉眼全是阴翳,薄薄的指甲抠进了掌心。 · 祈愿去了一趟七皇子那儿:“我在宫外有些事要处理,我给你开了几个方子,按时吃药!” “你要走?”七皇子猛地看过来,这几日他蝉联病榻,可如今一听,他突然坐起。 “听话,别让我操心。”祈愿疲倦地按了按眉心,“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完,祈愿如来时那样,行色匆匆,似乎只一步一荡,人就消失不见了。 七皇子张了张口,本来想叫住祈愿,可,祈愿临走时那句‘别让我操心’,却让七皇子心里莫名泛出了甜蜜。 七皇子躺回床榻上,不着痕迹地弯弯唇,才唤来就近伺候的幸公公。 “小幸子,去查查,看祈愿今日都见过什么人,又与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是!” 不久小幸子带回消息,经过一皇宫密探得知,祈愿曾去找过叶衣月,而叶衣月去过武学院,今日武学院大比,沈青雉是庚组学院的教头。 这些事串联在一起。 “沈青雉……开年大猎?”七皇子若有所思。 “准备准备,那开年大猎,本宫也要去!” · 且不提宫中这边,当夜色降临,赶在城门关闭前,一辆马车驶入京城,马车直奔侯府。 当停在侯府外,一名楚楚可人的,秀色可餐的,病恹恹的少女,笑吟吟地走下了马车。 “二小姐!?” 出城多日的沈二小姐沈婉竹,竟然偕同哑女回来了! 沈婉竹笑盈盈问:“我长姐呢?听说了之前雪崩的事情,我也没在别庄修养好,实在太惦记长姐,就赶紧回来了。” “大小姐在府中,二小姐快进!” 等沈婉竹来到楚倾玄院中,就见沈青雉手持汤匙,喂楚倾玄喝汤,旁边沈轩宇气呼呼的。 “我说,姓楚……姐夫!您是没长手吗?您是手断了吗?您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吗?连饭都不能自己吃了吗!!” 沈轩宇瞪圆了眼珠子,那眼神像把小刀子,一片片地切着楚倾玄身上的肉。 楚倾玄,“呵,你与其羡慕我,不如自己也去找一个。” “我找谁?我长姐就在这儿!我干嘛找别人?” 沈轩宇可不高兴了,自从火灾后,长姐就住在楚倾玄的院子里了,俩人平时就黏糊,但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 这姓楚的是大龄巨婴吗?竟然敢接受他长姐的爱心投喂?也不怕折寿! 沈轩宇越想越酸。 “长姐,姐夫,轩宇。” 就在这时,沈婉竹笑意动人地轻轻开口。 她挨个唤了一声,等长姐朝她看来时,她才眼光明亮,小踏着步子,却走得很快,飞一样地扑进了长姐怀中。 “长姐,婉竹好想你哦!” 被扑了个满怀的沈青雉:“???” 第187章 被虐待了似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两手敞开着,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汤匙,像在印证她无辜,是沈婉竹投怀送抱的! 沈婉竹搂着长姐的腰,依恋地在长姐怀里蹭了蹭。 沈轩宇黑了脸,够了,够了!本来有一个争宠的楚倾玄,就够闹心了,这沈婉竹不好好披着祈愿那张皮,她跑回来干什么? 忍无可忍的沈轩宇大步而来,一把薅走沈婉竹! “你风尘仆仆,才刚回来,肯定还没洗漱!来人,为二小姐备水,送她回房沐浴更衣!” 沈婉竹一气,她这阵子没在府中,已经够便宜这臭小子了,他还想怎样? 她第无数遍心想,假若沈轩宇不是她亲弟弟,她真的能掐死他!这个混账玩意! 沈婉竹磨了磨后槽牙,表面笑吟吟,还娇滴滴地扯扯长姐的衣角。 “长姐,婉竹身上不脏的,婉竹身上可干净了,不需要沐浴。” 沈婉竹瞄眼桌子上的饭菜,又可怜兮兮说:“长姐,婉竹好饿,婉竹还没来得及吃。” 活像谁家小可怜,被人克扣粮食,被虐待了似的! 沈青雉放下筷子一扶额,“好了,好了!” 真是怕了她了。 “管家,那副碗筷来,再添把椅子。” 管家立马照办。 沈轩宇瞪着眼珠子:“沈婉竹,你洗手了吗?见长姐之前不焚香沐浴,那总得洗洗手吧!谁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碰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婉竹一眯眼,突然上手,捧着沈轩宇的脸一顿揉搓。 “你干什么!”炸毛的沈轩宇一把推开,他脸皮都被搓红了。 沈婉竹扬扬眉,“呀,不好意思呢,我回来之前手是干净的,可刚刚碰了点脏东西,手弄脏了呢。快来人,打盆温水来,本小姐要好好的,洗!洗!手!” “沈婉竹,你敢骂我是脏东西?” “咦?没呀,轩宇,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是你二姐,二姐怎么会那么骂你呢?明明是你对号入座嘛,而且……目无尊长!长姐在此,你竟然还敢冲我大呼小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长姐的存在!” “伶牙俐齿!”沈轩宇气得脸铁青:“麻烦做人有点自知之明,我眼里当然有长姐存在!可是你?你算哪根葱?哼!” 这孪生的姐弟俩又开始掐了起来,沈青雉忍俊不禁,已重新拿起筷子,“来,夫君,尝尝这个,再试试这个!” 她一边笑,一边投喂楚倾玄。 这种日子还真是久违了! 只要祈愿一亮相,婉竹必消失。这才是人过的人日子!她的生活又变热闹了!她笑弯了眼睛。 直至膳后,到底还是当姐姐的棋胜一筹,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沈婉竹像个没事人似的,可沈轩宇已经气得讲不出话了。 方才一顿饭的时间,他着实被沈婉竹怼得不轻。 沈青雉见时辰不早了,楚倾玄的伤势还没好利索,她扶楚倾玄回床上躺下,自己带着妹妹弟弟们出门。 沈婉竹的丫鬟哑女走在前方为三人张灯,屋檐下也挂满了大红灯笼,映衬着院里的冰雪,冷清的冬夜,但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沈青雉走在中间,左边位置被沈婉竹牢牢霸占着,这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右边是沈轩宇,他臭着脸牵住沈青雉一只手。 沈婉竹不甘示弱搂住长姐的臂弯,沈轩宇瞪着眼,立马有样学样! 沈青雉:“……”她这是带了两个人形大挂件吗? 她一脸好笑。 沈婉竹争宠抢夺时,还不忘回答沈青雉:“我想陪长姐过完年,一家人嘛,至少过年该在一起的。” 但其实心里盘算,等春节之后,开年大猎,无论如何都得让长姐带上她!她怕叶衣月在开年大猎上对长姐不利。 沈青雉看了看夜色,“可惜了,爹爹和媚姨娘回不来,今天让人送信过来,他们还在忙孟虎军那边的事情。” 孟虎军出了叛徒,盘根错节,内部腐蚀严重,无法一眼分辨谁是忠奸,只能费心费力的抽丝剥茧,这很耗心力。 “是啊,”沈婉竹也怅然,“还有大哥,大哥远在边关,他好些年没回来了,上次见他还是四年前。” 沈轩宇眼珠一转,他插不上话。 他回侯府认祖归宗时,庶长子大哥沈若愚已参战边关,那是个活在传言中的人物。 据传曾就读于武学院,也曾是文学院帮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那是位运筹帷幄的儒将,精通兵法谋划,被视为侯府顶立门楣的人选。 从前在京时,他声望一点都不弱于曾被誉为西凉第一公子的楚倾玄。 姐弟三人边走边聊,直至抵达沈婉竹的院子。 沈青雉握了一下沈婉竹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着眼于当下比较重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过好这个年。” 这是沈青雉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情后,所总结出来的心得。 沈婉竹一怔,才温柔的笑答:“好,我听长姐的,不再胡思乱想,陪长姐好好过年。” 等沈青雉一走,沈轩宇问:“那个叫做叶衣月的,今天去过武学院,让甲组、丁组,还有长姐负责的庚组学生,过完年后陪她一起去给九皇女采药。” 沈轩宇声音闷了闷,“所以,她是因为你,才想要对付长姐?” 他眼睛不知何时变血红,阴冷暴怒地看过来。 沈婉竹抿了下唇,才道:“是!” 沈轩宇攥了下拳:“你给长姐惹了麻烦!” 沈婉竹低下了头,“是!” 她这样不回不避,反叫沈轩宇有种一拳挥空,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有着力点。 沈轩宇瞪了她好久:“你和那个姓叶的,到底怎么回事?” 沈婉竹一叹,才按按眉心,“走吧,先进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 关于“祈愿”和叶衣月的恩怨,其实算是师门对立。 祈愿很小时就认识叶衣月了,各自的师父早在十年前就是结下梁子,见面就得分个输赢,彼此都想压对方一头,直至二人各自收徒。 第188章 过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年幼时沈婉竹兴许广泛,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她爱上书法,不久就写得像模像样,她爱上丹青,又过不久随手一画就能赚来无数褒奖,她似乎不管做什么都很轻易,她也知道自己天生早慧,异于常人。 她很早就遇见了师父,可下定决心拜师,并且学医,是六岁那年轩宇走失后。 长姐小小的一个人,每天在外奔波,飞快消瘦,有天突然惊醒,说梦见轩宇浑身是伤,被那个噩梦吓怕了。 “做完那个噩梦后,长姐只要一看见受伤的人就会想起你,见到那些受苦受难的,也会想起你。她其实没比我们大多少,但每一天都在忙碌,忙着救人,忙着赈灾……不久她被累倒了。” “我劝长姐休息一下,可长姐童言稚语,说她不敢休息,也许她无意中救过的某个人里,就恰好有你,或者未来能帮助到你。” 烛光下,沈婉竹托着腮浅笑,“所以我就在想,不如学医,我想做长姐的臂助。” 而她也认可长姐的思维,所以她每年都要游走四国,她们并不知道轩宇人在哪里,甚至也许死了,但心里始终怀揣着一份微弱的希望。 “后来我在北冥国随手救了一个人,叶衣月的本事不但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而我救的那个,正好是她想要杀的。” 再后来她和叶衣月冲突变多,每当她要救人时,对方很好出现在叶衣月的击杀名单上,直至祈愿扬名天下时。 彼此师门曾在两人年幼时定下个比试约定,祈愿赢了叶衣月。 “听说事后她曾因此被她的师父惩罚,她也许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恨上了我。” 沈轩宇听着这些话,一言不发,他也想起许多回忆中的事。 半晌,沈婉竹又笑。 “说起来……我最近越来越这么觉得,长姐变得越来越像我们所钟爱的长姐了。” 她像是突发感慨,沈轩宇听得一怔。 想起沈青雉至今依然没能完全散去的恶名。那些歹毒事迹,那些嚣张作风。 沈婉竹又是一叹,“我庆幸长姐变回我所喜爱的长姐,有些事,至今我仍是没弄懂。她当初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下了蛊,多处查证,又发现她正常的不得了,明明是长姐,可心性上又不像是长姐。” 沈轩宇猛然炸毛:“查证?你都对长姐做过什么?” 沈婉竹被他吼得一愣:“你又以为我能对长姐做什么?我就算杀一人,杀十人,杀成百上千万万人,我绝不会舍得伤害长姐分毫,这一点我和你,和大哥,和爹爹他们,一模一样!” 沈轩宇的脸色这才好受些,“提起杀人说的这么轻松,我就说我的直觉从不会有错。”当初一回侯府就看穿沈婉竹不像表面那么清纯柔弱。 再加上,他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前,毕竟曾在侯府生活过。 他这个孪生姐姐,蔫坏蔫坏,就是一个心思黑的! 沈婉竹觉得这天没法聊,这死小子让她越来越不顺眼了。 “我要睡觉了!”沈婉竹起身走向屏风后的罗汉床。 “哼,稀罕!” 沈轩宇甩着脸色,起身走了。可他心情有些混乱。 他离开沈婉竹这里,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住处,下人要帮他点灯,却被他阻挠。 他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因为他从沈婉竹的话语中,听出一层意思来。 沈婉竹学医,不单是为了长姐,也是为了他。 ——为了他。 “事到如今,还搞什么肉麻!” 沈轩宇垂了垂眼皮儿。 · 过年这天,一大早鞭炮声轰轰隆隆,家家除旧迎新,侯府也不例外,就算有那爱睡懒觉的主子,也一早就被府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过大年,穿新衣,沈青雉起床后,不但自己换了一套新衣裳,还揪着楚倾玄,让他也换上一套崭新的。 可俩人换完后,四目相对,又纷纷笑了。 沈青雉说:“这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依然他是白,也依然她是红。 就连布料款式都与平时相差无几。 楚倾玄弯了弯唇,忽而轻轻拥抱住了她。 “嗯?”沈青雉歪歪头。 他轻轻亲了一下她发心,“谢谢。” “好端端的,干嘛突然道谢?” 楚倾玄却没再多说。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自从他懂事起,过得第一个“年”。 从前逢年过节,对他而言没有两样。 在战神府的那些日子,无论是多么热闹的场合,从来不会有他的份儿,他一直是边缘人物,就算战神楚元帅出征前的那些年,也从没例外过。 他身边一直冷冷清清的。 可现在,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自己所珍视的人,而她会对他甜甜的笑,她会陪伴他,就像是不离不弃。 她与他度过了一日日,一夜夜,也度过了这个“年”。 “喏,先把红包发给你!” 沈青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楚倾玄一看,又笑了,火红的信封,看着很吉利喜气,就像她身上穿着的红衣。 他细心地收藏好,“谢谢。”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别人给的红包。 “是压岁钱哦!” 沈青雉笑眯眯的。楚倾玄给她准备的,不是压岁钱,而是一支发簪,极品的翡翠雕刻成连理枝的模样。 他亲自为她戴上,沈青雉对着镜子照了照,“眼光真不错!” 不久,沈婉竹和沈轩宇也跑了过来:“长姐,新年好呀!” “姐夫,新年好!” “新年好!” 沈青雉响亮回应,一人一只红信封,里面封着压岁钱。 “走走走!” 沈轩宇迫不及待拉住沈青雉,“虽然爹和大哥他们没在家,但是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啊!她老人家整日封在院子里敲木鱼,咱们去找她老人家混压岁钱!” 沈青雉拿起一件雪白的披风披在楚倾玄身上,“走,咱们一起去!” 竟然把楚倾玄也带上了。 于是沈轩宇预想中的三人行,在除了他,长姐,沈婉竹以外,又多了楚倾玄这个拖油瓶。 欢声笑语充斥侯府中,年味很浓,楚倾玄看着走在他身前的沈青雉,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腕,忽而挣脱开,然后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她回头冲他笑,而他也笑得温柔,可眸子里闪了闪,好似某一刻,瞧瞧变换了一瞬,却像是偷来的时间,偷来的温度,也是偷来的美好。 玄卿只匆匆露了一下面,快到除了楚倾玄没任何人发觉,就再次悄悄地沉寂。 楚倾玄:“……” 果然。他这样想。 ·老夫人每日焚香礼佛诵经念佛,就算过年也不例外。 当几人过来时,慈祥的老夫人才刚念完心经。 “老夫人!” “祖母!” “奶奶!” “新年好!” 就四个人而已,偏偏乱糟糟的,喊什么的都有。 老夫人和蔼地笑:“好好好,来人,快把我之前准备的那些拿过来。” 老夫人喜静,平时不爱被人打扰,她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侯府发生的许多事,比如沈青雉遇见的一些危险等,也尽量不叫她知晓,免得老人家过多担心。 所以老夫人到现在为止,有很多事被瞒在鼓里,但这却丝毫不影响老夫人对孙子孙女们的怜惜。 尤其当她老人家看沈青雉时,有那么一刹那不禁恍惚…… 当年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如果,如果……应该也会欣慰吧? 沈青雉笑嘻嘻从老夫人这里拿到压岁钱,很是心满意足,几个小辈和老夫人聊天,却很快就被老夫人打发走了。 “玩你们自己的去,不必在这里陪老身,老身的佛经还没抄完呢。” “祖母真是无情!” “过分!” “哈哈!” 一番笑闹,沈青雉带人欢欢喜喜往外走,可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的房间,看见桌子上一本还没抄完的佛经,那是用来祈福的,向佛祖祈祷,祷告! 而旁边有一本已经超好的,却竟然是一本往生咒。 沈青雉没多想,沈婉竹和沈轩宇再次因为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 沈青雉拉着楚倾玄问:“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 “不疼的。” “那要不要出门?我听说过年时城里也很热闹,白天繁华,晚上人更多!” “走吧!”楚倾玄用行动表示。 “当当当当!”沈青雉亮出藏在身后的东西,是一张金色面具。 楚倾玄之前为了救她闯入火海,虽然吃了青颜丹,但脸上受的伤需要慢慢条理。 “是它?”楚倾玄诧异接过,沈青雉曾送过他一张面具,可有次两人借住一个小村庄,当时沈青雉受伤,他卖了那张面具。 沈青雉曾说“回头再给你买”,可他一直以为她忘记了。 沈青雉亲手帮他戴上,“开不开心?” “开心!” 沈青雉也笑得更开心。 戴好面具后,她好好地欣赏他一下,“走,我们出发!” 威风凛凛,却和她手牵手,顺手捉住还在斗嘴的妹妹弟弟,就这样一行四人踏出了府门。 而沈青雉不知的是,就是因为这一步踏出,她想要好好过个年的心愿,终究还是落空了。 因为…… 第189章 不过是攀高枝而已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久违地戴上黄金面具,但楚倾玄的心情已与从前不同,像泡在蜜罐儿里。 沈青雉牵着他的手,她冬日时总容易手冷脚冷,这代表体寒,可随身揣着暖手炉,这手也温暖。 她这样握着他,像把她的暖分给了他。 “长姐,快看,游花灯!” 沈轩宇认祖归宗两年了,但之前过年都是在侯府,大过年跑出来玩,还是头一回。 “还没十五呢,那些商贩竟然提前放花灯,哈!”他开心时,眼睛都在亮。 沈婉竹披着雪白大氅,不忍直视。“是不是蠢?”人在外,她端着温柔秀气的架子,可眼神里藏着掩不住的嫌弃。 “城里的姑娘少爷每逢过年会像元宵节一样,一直疯闹到后半夜,那些花灯是给姑娘们照亮用的。” 沈轩宇撇嘴:“我蠢?我蠢?就你最聪明,行了吧!” “既然知道我聪明,就少班门弄斧卖丑嘛。” 这孪生的姐弟俩,真的是不管什么都能吵起来。 沈轩宇拉着楚倾玄,她俩慢悠悠走着,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不敢走太快。 “有没有累?” “没有。”楚倾玄回应,并用了些力气,轻捏她的手。 沈婉竹眼珠一转,肉麻!但这是她做人的高明之处,她才不会像沈轩宇那样心事全写在脸上,那傻透了。 “青雉!楚公子!婉竹……”前方一人剑眉星目,但风尘仆仆,看着沧桑了些。 “宁哥?”沈青雉眼神亮了,竟然是晋王世子韩愈宁,还真是好久没见了。 韩愈宁朝几人走来,依然木讷,不苟言笑。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沈婉竹,才把眼睛看向沈青雉。 “我昨日深夜才回京,本想明日再去侯府拜年。” 沈青雉觉得风有些大了,怕楚倾玄受寒,于是拉着他对韩愈宁道:“前边有一家茶楼,不如一起坐坐喝杯热茶?” 韩愈宁牵了牵唇,似乎在开心:“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倾玄是个心眼多的,他只是看似不在意而已,但心细如尘。此刻瞧着韩愈宁,瞧眼沈婉竹,没错过韩愈宁那些细微的表情和眼神。 “长姐,那边有卖芝麻大饼的,帮我点个碧螺春,我先去买饼子!”沈轩宇扯脖子冲这边喊,撒腿就跑了。 可跑了一段儿,突然一顿,他猛地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但他皱起眉来。 不是错觉,有人在监视?是谁呢? 这是一条小巷子,一个女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她嗓音好似含了把黄土碎沙,听着粗沉沙哑。 “你若想报仇,不如找他们。”她看着沈青雉那边,那边的一行人已走进茶楼。 跟在黑袍女人身后的,竟然是家道败落的任天心。 任天心瘦了不少,从前的皇商之家,如今已从京城除名,从前的锦衣玉食,也成了过眼云烟。 任天心穿着粗布麻衣,这大冬天,却几乎衣不蔽体。 “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了吗?”她问那个黑袍女人。 女人讽刺一笑:“任姑娘,自任家出事后,你一直不相信那位祈神医会对你见死不救,你始终在做那美梦,可若他心里真有你,又怎会一点表示都没有?从始至终,你于他来讲,都是可有可无。” 黑袍女人这话说得狠,叫任天心红透了眼眶。 女人又嘲弄道:“也不必摆出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说穿了,你做那样的美梦,又何尝不是利用他。你又喜欢他什么?不过是看上他的附加价值,想做尊贵的神医娘子,你并不爱他,只要那人是神医,不论是老是少,不论是美是丑,你都会愿意嫁给他。因为你虚荣,想攀他这朵高枝。”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这些话像扯掉她的遮羞布,叫任天心难以忍受。 黑袍女子哼笑一声,“你可要想好,若错过了今日,再想找沈青雉和楚倾玄报仇可就难了。以你的本事,如今想接近侯府,难如登天。” 说完,黑袍女子将一个小瓶子扔过来,拂袖转身走了。 可她像个跛子,走路一瘸一拐,步幅不大,踏着的竟是端庄的小碎步,好似一位养在深闺的小姐,而她背脊又是那样笔直,一身气势决绝的可怕。 任天心望眼那黑袍女子,又攥了攥女人扔给她的小药瓶,她徐徐红透了眼眶。 · 沈青雉他们来到茶楼,在二楼要了个雅间,窗户打开,外面寒风涌入,能欣赏楼下的车水马龙,室内烘着个火盆,倒也不很冷。 “长姐,快尝尝这个!芝麻大饼,洒的这层芝麻煎的可香了,里面是白糖馅的,我尝过了,十分好吃!” 沈轩宇拎着几张芝麻大饼冲回来,先孝敬长姐,又顺手往韩世子和沈婉竹手里各塞一张,才没好气地把最后一张给了楚倾玄。 那模样,骄傲地扬着下巴颏,像在用眼色说“还不快快谢恩”。 楚倾玄失笑。“多谢小舅子。” “小舅子!?”沈轩宇猛地深吸气,眼珠一转,倒是没反驳。 长姐的哥哥叫大舅子,长姐的弟弟叫小舅子,哼!算这楚倾玄嘴甜,倒是会说俏皮儿话了。 他法外开恩,冲楚倾玄丢个赞赏的眼神,就坐下喝起他的碧螺春。 这时沈青雉在和韩世子闲聊,不过韩愈宁是真的很不擅话术,这天儿聊着聊着就总能聊死。 比如她问:“世子今天吃的什么?” 韩愈宁:“吃的包子。” 然后,就没了。 就没了? 就自顾自地陷入沉默了。 就这?就这? 就不能反问一句吗? 比如“青雉你们今天又吃的什么”? 搞得她都不知咋聊了,但又不能任由冷场。幸好自家妹妹是个贴心的,懂事地为她解围。 “世子近日可好?”沈婉竹为长姐倒了一杯茶,才笑吟吟地问韩愈宁。 韩愈宁一顿,点了点头:“最近匪患不绝,皇上派我外出剿匪,怕是年后还得出一趟远门。” “世子辛苦了,不过能得皇上重用,是件好事,许多人求都求不赖。” 韩愈宁再次点头:“是这样的。你……你们,最近如何?我昨夜回京,就听说……似乎发生不少事?”他态度拘谨,又好似斟酌。 沈婉竹等闲应对,“都挺好的呢,都过去了呢。” “那……那便好。听说青雉喜辣,我之前在城外发现一家铺子,那里的蜀地佳肴做得不错。” “诶?当真?那家铺子在何处?” 沈婉竹来了兴趣。于是二人顺顺利利地聊了下去。 可沈青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个笨拙讲述,一个兴致勃勃认真聆听,她心里划过丝异样,茫然地看楚倾玄。 楚倾玄捏了捏她的手,含笑轻颔首。 沈青雉:“???” 就在这时,“叩叩叩”。 外面想起敲门声,紧接着:“客官,掌柜的送了您一壶茶水。”是个故意压低的女声。 在座的这些人精眉梢一挑,沈婉竹笑吟吟的把玩着手中茶杯,韩愈宁猛地皱眉警惕,沈轩宇一眯眼,咻地一下,不知从哪儿拔出把匕首。 倒属沈青雉和楚倾玄最清闲。 沈青雉清了清喉咙,“进来吧。” 她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出了房门。 第190章 白忙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门开一条缝,那人走进来。她低着头。 沈青雉打量她,她很紧张。突然撇开托盘,抄起刀子冲过来。她的目标是沈青雉和楚倾玄! “瞎了你的狗眼!”沈轩宇一声怒喝,一脚踹倒了她。 任天心起身时,却被一脚踩住了后背。沈轩宇手中匕首贴住她脖子。 这个任天心,她以为在场这些,都是什么人?竟然敢来行刺!是不是太高看她自己了? “轩宇。”就在沈轩宇发怒,匕首将割断任天心脖子时,长姐的声音,叫他找回一二分理智。 “哼!”沈轩宇不大高兴,收起刀子。 “沈青雉!”任天心还趴在地上,沈轩宇的脚还踩在她背上,她只能仰起脸,痛恨地看沈青雉。 沈青雉眯目:“你这又是什么眼神?自古成王败寇,你任家既然敢挑事,便别做出这副受害者嘴脸。” 凡事,只要做了,就得做好相关觉悟。像沈青雉自己,她知道她不是好人,也做过些过格的事。 要是哪天她失势,被谁杀了,她不会怨任何人,要怨也是怨自己没本事。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们害的!”任天心哭着吼她。 “啧。”沈青雉咂舌。“自我重回武学院,我可曾主动惹过你?” “是你先对我放恶意,是你几次三番学不乖招惹我,我教训了一遍又一遍,而你永远不长记性。事到临头怎么还怪我?” “是我拿着刀子比你谋害人命的?是我逼你那日在雪山把我夫君丢出木屋企图冻死他的?还是我逼着你来找我麻烦,与我结仇的?不是吧,既然不是,你就闭嘴!” “长姐,来,喝茶。”沈婉竹笑吟吟,怕长姐口干舌燥。 沈青雉舒泰,她这妹妹当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任天心被怼的哑口无言,可她就是不甘心! “我任家落到如此田地,都是你这个恶毒女人害的!” “我若恶毒,你算什么?且,任天心,你任家为富不仁,若任家当真做生意干净,我也不会下死手。可瞧瞧,我之前让人查到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任家草菅人命,欺凌霸市,甚至为了抢人家的配方杀害人全家,你又以为你们任家是什么好东西?” 做生意的多少都有点心脏,可有人立得住底线,有人立不住。 但凡任家有过一分善,她都会网开一面。更何况…… “之前,城里那些关于我的谣言,你们任家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真傻,真不明白吗?想用舆论逼死我,用谣言来整我!难道你们都已经对付我,却不准我还手吗?没那个道理!” “呵,”任天心流着泪闭了一下眼,“你不得好死,沈青雉,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不报应我不管,但反正你是见不到了。轩宇,让掌柜的通知官府来领人。她如今一介白丁,却行刺权贵子嗣,就算不杀头,也足够流放千里了。” “好!”沈轩宇答应,麻溜出门找掌柜。他一走,本被她踩在地上的任天心爬起来,她站在那儿,看着沈青雉,阴冷又悲凉,还好像在嘲笑。 她这个眼神很有内容。 沈青雉琢磨,这人到底有什么后手?她那眼神从何而来? 突然,沈青雉脸色一变。 “你下了毒!?”她猛地一甩袖,飞快点住楚倾玄身上亮出穴位,然后是沈婉竹,韩愈宁,最后才轮到她自己。 她脸色难看透了。 起初没发现不对,直到任天心身上散发香气,这香气随着时间流逝而加重,过得越久,越是浓郁。 任天心讽刺说:“别白费力气了,我说过,你不得好死!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拉上你给我陪葬!不……这里这么多人呢,你,楚倾玄,你的弟弟、妹妹,还有这位韩世子,也算我赚了!” 这恐怕是沈青雉被任天心这蠢毒玩意阴的最狠的一回,不过她并不担心,她已经辨认出,香气总共由二十八味中草药提炼而成,解毒而已,很轻易。 “长姐!我……”沈轩宇回来,正要说,已经让掌柜去报官,可扶着门框身形一晃,脑子发晕。 不好!他发现不妙,他中了暗算? 正想着,沈婉竹扶住他,沈青雉也为他点住两处穴位,他好受许多。 “长姐,你们没事吧?” “蠢。没长眼睛吗,不会自己看吗?连这种小事都要问长姐,没长脑子。” 沈婉竹骂了句,但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冷冷地看任天心那边。 “呵,”沈婉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楚倾玄很淡定,甚至还举杯,向韩愈宁致意。 “韩世子,请。” 韩愈宁木着脸回敬一杯茶,一饮而尽。又环视一圈儿,不动声色,气息平稳。 任天心心里一咯噔:“怎么可能?”她耳窍溢出血,但沈青雉这些人,为何没事?为何一点都不慌? 几人已重新坐下,继续喝他们的茶。 “这茶不错。” “是啊,看,外边又下雪了。” “说来喝着热茶赏雪景,倒也不失为意境。” 任天心不敢置信。可人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处心积虑下毒,不惜以自身为饵,就是为了让这毒有时间发酵。 可谁成想,竟然就跟抛媚眼给匣子看一样,白忙活了! 人家一点都不介意!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预想中的痛哭流涕呢,惊慌失措呢? 不该是这样的啊! 任天心崩溃了,这时官差也来了。 “见过沈大小姐,沈二小姐,沈二少爷,楚公子,韩世子!” 官差向几人行礼后,一挥手,让身后人拿下任天心。 到这时,沈青雉才凉凉地说了句,“她是我见过最蠢的刺客,她给她自己下了毒。她还剩半个时辰,请抓紧一些。” 官差一愣,秒懂,马上带走任天心,急着审问让她交代供词并画押。 “不可能!” “不该是这样的!” 任天心大吼着,这才回过神,却被拉扯走了。 沈青雉笑:“早就说了,不管我死不死,你总归是见不到我那下场了。” 当雅间的门关上,让任天心觉得,她这一生就好像今日的缩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黑袍女人在一个拐角,见任天心哭喊哀嚎着被官兵带走,黑袍女人攥了攥手心,这才转身回去。 她来到一不起眼的院子,推门而入后,刚要摘下扣在头上的黑袍帽子,就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 那男人转过身来,竟正是尚书府的林瑞峰。 “你去哪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小心行事,不要露面!” 女人脱下黑袍,露出一张编不伤疤的面容,竟然是昔日尚书府的林二姑娘,日前曾被秘密判处死刑,却在行刑当晚被人劫狱救走的林雨柔! 第191章 年年岁岁有今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林雨柔见林瑞峰冷冰冰的看着她,垂了垂眼皮儿,也没吭声,跛着脚想走回自己的房间。 “你站住!”林瑞峰扯住她臂弯,她被迫回头。那眼神冰冷而死气沉沉。 林瑞峰不知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必须承认,这个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不像他从前想象的清纯美好,可她依然是他的妹妹! “柔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雨柔嘲讽地勾了勾唇,“我没在想什么。” 自从八皇子失势,她在监狱中被严刑拷打,没人知道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那些酷刑都还是次要的,她是个姑娘家,又是一个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那些人将她折磨的一身伤…… 林瑞峰是把她救出来了,如果不是林瑞峰她早就因被视作八皇子的同党被秘密处死了。 可她像现在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的荣华富贵被毁了,她甚至无法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像阴水沟里的臭老鼠!她从此再也见不得光了! 从前梦想嫁个好人家,甚至做过母仪天下的美梦,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她的人生,已经到此为止了。 林雨柔扯了扯唇,“我只是不甘心,我累了,让我回房,行吗。” 林瑞峰忍了忍:“柔儿!尚书府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再也做不了我们的靠山!父亲的性子你知道,而且他也不再受重用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后悔救了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林雨柔讽刺地笑了笑:“我其实早就做好去死的心理准备,但既然活下来了,总得拉几个垫背的。” 说完,她冷冷地甩开林瑞峰。 林瑞峰知道她心中憎恨,他又何尝不恨,他们兄妹遭遇的很多事,都是指向沈青雉那边,可林雨柔太冒进了,这让他很是担心。 “你就不能清醒清醒,冷静冷静?就算你真想做什么,也有得是时间可以去慢慢谋划,何必以卵击石!何必说这些话伤我!我只是想劝你谨慎,我是你兄长,是你的亲哥哥!我还会害你不成吗?” 救了她,他又怎么会后悔?寒心之时,林瑞峰难免委屈。 林雨柔顿了顿,垂了下眼皮儿,之后继续走人。 回房后,她平静地坐下来,沉默好久后,拿起毛笔写下四个字—— “开年大猎。” · 任天心被抓走后,沈青雉就让人帮她买了一堆草药,熬成汤汁一人一碗,之后又依次帮众人号脉,确定没事后,才向韩愈宁告别。 韩愈宁看了一眼沈婉竹,才对沈青雉说:“那今日便先别过,明日我再带厚礼去侯府拜年。” 各自打到回府,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年夜饭也不差,沈青雉,楚倾玄,沈婉竹,沈轩宇,四个人一起守岁,欢声笑语充满房间。 就在趁夜的时候,“大小姐,边关送东西回来了。” 老管家眉开眼笑,大公子沈若愚人不在侯府,却差人送回一大堆礼物,各种各样的,比如送楚倾玄的文房四宝,送沈青雉和沈婉竹的珠宝首饰,送沈轩宇的竟然是一本儒家修身修心修德的书籍,叫沈轩宇臭了一张脸:“呸!” 他发誓从这一刻开始他要讨厌那所谓的大哥! 不知是谁提起想喝酒,这一晚鞭炮轰轰隆隆响,几人也醉醺醺。 等沈婉竹和沈轩宇各自回去后,沈青雉笑容止不住,闹着楚倾玄要看星星。 她一摇一晃的,抓着楚倾玄爬上了房顶,吓得楚倾玄提心吊胆,一脸好笑地敞开手臂护住她。 两人坐在屋脊上,沈青雉靠在他怀里,拎着酒壶指向今夜的月亮:“敬年年岁岁有今朝!” 楚倾玄环住她的肩,某一刻他神色悄悄一变,又悄悄恢复。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笑着说,“稚儿,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 “嗯?什么事啊?” “那天火灾,冲进去救你的人,是玄卿。” “咦?”沈青雉一愣。 突然楚倾玄表情一变,他变成了玄卿,面无表情僵硬地看着沈青雉。 沈青雉歪歪头:“啊,那个家伙……” 她抓了抓头,抱着酒壶喝了一口,“要帮我谢谢他呀!” 她还不知身旁人已经变了,小手拍拍人家的肩膀。 玄卿一怔,又悄悄隐匿了下去。 “他会开心的。”楚倾玄这么告诉沈青雉,沈青雉已经醉了,抱着酒瓶子笑得傻乎乎:“他人还是满不错的。不对,你们是同一个人呀,这样讲好奇怪,为什么我总是把你们区别对待……” 她念着醉话,小脑袋偏在楚倾玄肩上,等楚倾玄发现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小嘴直咂摸,像是梦见什么好吃的,看着竟有几分娇憨可爱。 夜里的风越来越大,他想抱她回房,可就在那一刻,玄卿又冒出来,抢占这个身体,轻轻地抱起了她。 回到室内后,沈青雉被放在床上,玄卿帮她盖了盖被子,站在床边看着她。 楚倾玄试图和他交流:“你喜欢她?” 玄卿没吭声。 “你对她有好感。” 玄卿还是没吭声。 “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猜得出。” 玄卿皱眉:“楚倾玄,别再说了。” 就像沈青雉难以把两人当做一个人,他们彼此也将彼此区分开。 玄卿说:“我没想抢,也没想得到她。” 楚倾玄失笑:“因为你抢不过我,自然得不到,所以你只能偷着来。” 玄卿咬了一下牙,“我不与你争辩。” 之后,玄卿沉寂,楚倾玄重新拿回了身体。 他坐在沈青雉身旁,怜惜轻抚她面容,好久才又是一笑。 “我好像无意中坑了我自己一把。” 他这样说。 正月初一,韩愈宁来侯府拜访,萧楠等人也争前恐后地跑到侯府来,此后连着几天,侯府大门络绎不绝。 要说亲朋好友,还真没多少,和沈青雉关系最好的,也就庚金学堂那些学生们。 除此外,战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竟然也送来一份礼,人虽没到,礼也备的轻,却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胜在奇货可居。 等过了年初五,便是年初六,也是西凉国每年开年大猎的日子。 这年初六取了个六六大顺的吉利寓意,开年大猎也是图个好兆头。 京城世家贵子纷纷前往城外的龙王山,沈青雉也在这日起了个大早。 “长姐,我也想一起,可以吗?”沈婉竹笑吟吟地这样讲。 “那我也要!”沈轩宇自是不甘示弱。 自从武学院的大比试之后,那些风云暗涌沈轩宇心里有数。 沈青雉一琢磨,“也成。” 她这妹妹看似病秧秧,但沈青雉知道,“祈愿”却是练过的,一身功夫可不差。至于弟弟,轩宇的本事她也知晓。 就这样姐弟三人出动,让她意外的是楚倾玄竟然也跟了过来。 沈青雉无语:“你们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 楚倾玄也笑:“不是不放心你。”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明知这场开年大猎有可能出事,又怎么可能任她一个人涉嫌。 沈青雉扶额:“可是你的伤……” 楚倾玄,“不妨事的,我想待在你身边。” 他这一句话更胜千言万语,叫沈青雉哑口同时,心里溢出了一丝甜。 “沈教头!!” 而侯府大门外,学生们声音洪亮,一个个朝气蓬勃,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沈青雉左思右想,“好吧,出发!” 就这样,她们一行人,一起前往了龙王山。 第192章 开年大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乘坐马车,带着一大批策马疾驰的学生,没等出城,就遇见浩荡的队伍人潮。全是各家主子,一窝蜂地涌向城外,这盛况蔚为壮观,出城时甚至要按先来后到排着顺序依次来。 沈青雉拨开马车帘子,叹为观止:“这开年大猎比得上去年的祈雨节。” 祈雨节犹如国祭,当时京城各大世家,官员妻眷,纷纷参与。 这开年大猎的人数,竟只比祈雨节少一点,多是年轻人参与,罕少能看见年迈的。 楚倾玄把她拽回来:“纵然过了年,但也才年初六,马车外雪冷风硬,当心着凉。” 沈青雉正要冲他一笑,就听:“我当是谁,敢情是侯府的马车!” 这一股子轻佻,她认出是楚西城的声音。她翻了个白眼,再次拨开马车帘子。 果然,就见楚西城打扮得像公孔雀开屏。 别家公子小姐为了狩猎一袭戎装,他倒好,穿金戴银,一身富丽,像要出席谁家宴会。 “呀,这不是楚三公子吗?您这是要去相亲呐!” 楚西城咬牙:“沈青雉,你会不会说话,干嘛阴阳怪气的?” 沈青雉一哼,“阴阳怪气也是你逼的,是你先阴阳怪气的,你个阴阳人。” “你骂谁阴阳人?”楚西城大为光火,这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呢? “就你就你!”沈青雉还不知死活地拱火。 楚西城邪气的眼睛瞪过来,却是没计较。只是当看见沈青雉和楚倾玄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他又一声冷哼。 沈青雉无语:“行啦,就不和你计较了。你也别吵,别总撞上我枪口。” 说完,沈青雉就放下帘子。 外面,楚西城更是生气,这沈青雉的脾气,还真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呵,这不是战神府的楚三公子吗?” 沈青雉才刚坐回马车,就又听一个声音响起。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捍卫将军霍无深。那是个滑头鬼,她一下子又想起两人那日在晋王府的“切磋”。 此人大丈夫能屈能伸,要说楚西城顶多是嘴欠而已,那这霍无深便是个看似粗犷豪迈的卑鄙小人伪君子,心计城府多着呢。 “呀,这不是霍将军吗?霍将军别来无恙啊。”楚西城冲霍无深那边拱了拱手。 霍无深冷笑:“楚三公子还真是很有闲情逸致,听闻年前战神府起火,也不知战神夫人是死是活,你这为人儿子的,不但不操心,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是不孝,还是战神夫人已大安。” 楚西城掀了掀眼皮儿,脸色冷淡些:“这就不牢霍将军费心了,倒是将军今日像吃了爆竹,也不知是为哪般。” 啪地一声,楚西城打开扇子摇了摇:“前不久九皇女病危,怎不见霍将军慰问?听闻霍将军最近沉迷一女色,也不知是真是假,敢情有了新欢,就不把九皇女当回事了?” 哈哈哈哈哈! 马车里,沈青雉头都要笑掉了。 这二人交锋当真精彩。 一个拿战神府那位继室夫人当筏子,公然指责楚西城不孝。楚西城也不示弱,竟提起九皇女,暗指霍无深有了新欢忘旧爱,这俩互上眼药上的挺开心? 殊不知楚西城也一肚子火,这霍无深有病吗? 俩人是竞争关系,之前每次见面,甭管关系如何,至少表面过得去,但今儿一见面就怼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给脸不要的东西! 霍无深更是脸色铁青:“住口!末将劝楚三少慎言!” 九皇女?那凤千舞就是一高岭之花,大男人血气方刚,对她看得到而吃不到,当然得自己找渠道纾解,楚西城不也一样,甚至更声名狼藉,有个玩花弄柳的名声,是青楼妓院的常客。 可霍无深却不像楚西城那么大咧咧地不要脸面,这事儿,真若传入九皇女耳中,他少不了得遭嫌弃,所以霍无深急了。 “呵呵,怎么,霍将军前儿不还去了趟青楼,点了人家的头牌,既然敢做,怎么还不敢承认呢?还不如多学学本少爷!敢作敢当!玩了就玩了,上了就上了,这纨绔之名我大大方方的认下了,可不像某些人,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哈!”沈青雉乐得前仰后合,倒进了楚倾玄怀中。 对对对,可不正是这个理儿! 这一波骂得可真爽,楚西城,可以的! 楚西城抱着她,见她在自己怀中笑得直打滚,轻轻拍拍他,才皱眉看向马车外。但帘子挡住了。 可他视线好似能穿透车帘,落在那高坐马上的楚西城身上。 霍无深的脸色早已黑透了,“楚三少,脾气不小!”他咬牙狞笑。 楚西城皮实地拱拱手:“承认承让,本少爷脾气是大,却比不上霍将军脸皮之厚,昔日晋王府与人家侯府嫡女切磋,明摆着要让人家吃上一壶,见打不过人家又拔腿就溜,论无耻,霍将军敢称第二,怕是这天底下没人敢称第一!” 霍无深的脸色彻底阴沉:“好你个楚西城!伶牙俐齿,本将军记住了!”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扬鞭走人。 楚西城冷笑:“呵,自找的,没事找事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也敢胡乱来招惹!” 念叨完,楚西城用扇子柄敲了敲侯府的马车,“沈青雉,出来!别和那玩意儿腻乎了。” 他口中“那玩意儿”,充满轻贱意,正是指楚倾玄。 之前开笑得开开心的沈青雉,当场就不高兴了。 “楚西城,你皮痒了!?” 她噌地一下冲出来,楚西城咂摸一下嘴,“啧,本少爷大发善心给你提个醒儿,我今儿是为九皇女而来,霍无深那厮恐怕也是为了她。那个什么巫山毒医之前声称要进山为九皇女采药,可这大冬天的,山里的雪还没化冻,她采个屁的药!她十有八九没憋好屁!” 骂完,楚西城瞥她一眼:“九皇女很有可能来观看这场开年大猎。” 说完,又盯着她打量一眼,他啧了一声,扭头一抽马屁股,马蹄子哒哒哒地带着侍卫小厮走人了。 沈青雉稀里糊涂地摸了摸脑瓜,“他到底搞什么?” 她退回马车,看楚倾玄:“楚西城这个人,你怎么看?” 第193章 脑洞大开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沉吟,客观地道:“他对你并无恶意。” “可他对你有恶意,言行屡次不尊重。” “但他拿你当朋友。” 沈青雉:“……” 就纳闷了,原主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和楚西城搅合到一起的? 楚西城这几次的态度,是真能看出,心眼里是向着她的,可立场又是与她相反的,而且,那人怕是个傲娇,口嫌体正直的那种。 还敢说什么“善心大发提个醒儿”,她十分怀疑,他没准是特意来报信儿的。 楚西城已经通过了城门,他旁边一心腹低声道:“三少爷,夫人在那场大火中烧伤,至今还未痊愈。二少爷传信回来,让您请巫山毒医出手医治……可您,方才那番话若传出,岂不是得罪了那叶衣月?到时再想请人治,恐怕是难了。” 心腹觑眼楚西城脸色,又说:“而且,恕奴才多嘴。战神府与楚倾玄,早已是不死不休。那沈青雉又是明摆着偏袒楚倾玄的,您又何必呢?” 楚西城一顿,才优哉游哉地晃了晃扇子:“一码归一码,楚倾玄是楚倾玄,沈青雉是沈青雉,不要混为一谈。我那亲二哥心中只有他的谋略与大计,我若不狠狠得罪叶衣月,又如何逼迫他回京?” “他倒是讨了个轻松,当上了甩手掌柜,京城这边一大摊子,全都甩给了我,就算真是个掌柜,拿我当个店小二,也至少得给点工钱吧……可这些年,工钱没见着,尽是让我打白工!少爷我撂挑子不干了!让他自己犯愁吧!” 战神府共三名子嗣,楚西城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便是那战神府的二公子。 心腹听他讲气话,唇角抽了抽,才又压低声音道:“三少爷,之前府中那场火灾有蹊跷,外头那些心思蹊跷的,早就猜出了,怀疑侯府那场火是夫人找人放的,而夫人被困火灾,十有八九是侯府那边的报复。这局面已是明摆着,梁家已经结下了梁子,是大仇!您若继续这么做,怕是要把您自己架在火上烤!” 心腹出于担心,讲出这些话。而这一回,之前还嬉笑怒骂的楚西城,垂了垂眼皮儿,却是一言都没发。 当楚西城这边聊着时,沈青雉那头也已出了城。 沈婉竹和沈轩宇本坐另一辆马车,但这时已弃了他们自己的,硬是挤进沈青雉这辆。 看见长姐窝在楚倾玄怀里,这姐弟俩交换个视线,之后左一个,有一个,把沈青雉扯出来,一人搂住她一条胳膊,沈轩宇还用屁股狠狠撞开楚倾玄。 楚倾玄:“……”笑着,但微微眯了一下眼,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小舅子,这是他的小舅子,这是妻弟!! 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正常。 沈轩宇可不管那个,反正他是赖在长姐身边了。 “长姐,你看,咱们早就说,这回开年大猎是龙潭虎穴,连那个楚西城都看出来了。” 沈婉竹认可点头,“不论今日九皇女是否出场,重点注意叶衣月,那不是个善茬儿。” 沈青雉也认真了些,“比起我自己,我倒是更在意萧楠他们。在我看来,最可能出事的,先是他们,然后是你们,最后才是我。” “嗯?”沈婉竹和沈轩宇看过来。 沈青雉道:“因我刀枪不入,她若想对付我,也就是使毒下蛊,但我能解。一旦发现啃不了我这个硬骨头,兴许会对我身边人下手。” 她看向沈婉竹:“婉竹,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就拜托了。” 沈婉竹不再故作娇柔,而郑重颔首:“长姐安心,我正是为此而来!” 为护着长姐,既不叫长姐伤身,更不叫长姐伤心,长姐所在乎的,便是她所在乎的。 既长姐想看护好萧楠那些人,那她亦然,会为了长姐而去照拂他们。 “咳……” 侯府马车快到龙王山时,一支队伍追了上来,沈青雉听见隔壁马车传来轻咳。 她一愣,而她身侧沈婉竹一僵。 沈青雉:“怎么病恹恹的,听着像是七皇子?” “正是本宫。”那声音传来,揭了谜。 双方撩开马车帘子,隔空对话。 七皇子问:“沈姑娘,多日不见,不知可好?” 沈青雉拍了下脑门:“殿下恕罪,过年之后尚未去宫中百年,主要因禁军森严,等改日青雉亲自做东,诚心向您赔个罪。” 七皇子笑不露齿,目光扫眼沈青雉那辆马车,见沈婉竹倚在沈青雉身旁,垂首低头,他不感兴趣地一扫而过,又细细看了一遍,确认他日以继夜思念的“祈愿”没在那辆马车中,他心一沉,但心神也一松,倒是很矛盾。 既盼着祈愿在,又不愿祈愿与沈青雉太过密切。 “姑娘近日可曾见到过祈愿?” “咦?并未。”她确实没见到“祈愿”,但她见到她家妹子啦! “若姑娘见到,请帮本宫转告,本宫对他很是惦记。” 双方聊完,继续行路。 马车帘子也放下了,沈青雉冲沈婉竹挤眉弄眼。 可她突然想起韩愈宁,又突然想起……对了!她是书穿的,原书剧情中,七皇子凤栖桐成了个血腥和尚,与一个武疯子形影不离。 她又努力回忆回忆,貌似书中大反派楚倾玄掌权后,西凉朝廷,并无晋王府。 而且,韩愈宁,貌似武艺高强? 有没有可能,那个武疯子,就是韩愈宁? 而婉竹……婉竹是连结二人的关键。 原著中,婉竹似乎是病逝的,可她本就是神医,有祈愿这身份在,又怎会病逝? 她早就猜测,神医祈愿怕是早就死了,若是如此,倒也很有可能。因为她的死,促使七皇子出家,也逼疯了韩愈宁? 沈青雉越想心情越凝重,思想跑得越来越偏,就在这种情况下,一行人到了龙王山。 “总算到了。”当沈青雉下车,就见叶衣月一袭黑衣讽刺地笑:“沈教头好大派头,让我好等。” 沈青雉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叫你等的,你自己乐意怪得了谁?是你来早了,而并非我来晚了。可没人规定谁都得像你一样大清早跑过来站岗。” 叶衣月一默,她身边的黑衣侍女叶九杀气腾腾。“沈青雉,你放肆!” 沈青雉啪地一下拍了下马车:“放肆的到底是谁!区区一个狗奴才,也敢冲本姑娘嚣张?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叶衣月明摆着来者不善,她早就憋了一股火。大呼小叫的是想干什么?欠的! 既然是欠的,那就好好长一个记性! 侯府侍卫立即走出,也就已竖起了眼睛,这沈青雉好大威风! 眼看一触即发,叶衣月森冷道:“沈青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194章 让你爽个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笑话!”沈青雉斜睨叶衣月。“你好大威风,怎么,想弄死我?” 还真是开了眼了,恕她见识短浅。 她仇家不少,但敢这么和她说话的,绝无仅有。 “呵!”叶衣月冷笑,腕子一晃,一只飞蛾冲向沈青雉。 “雕虫小技!”沈青雉哼了声,她袍袖一震,那飞蛾瞬间落地。 叶衣月眯了眯眼。沈青雉冷然与他对视。 “叶衣月!你这是做什么!”这震怒的,是沈婉竹,本该柔婉的少女,竟满目森寒。 叶衣月愣了下,不知怎的想起祈愿。 对方急着护短的模样,与祈愿极其相似。 这样一想,叶衣月脸色越发难看。 “你倒是好命,这么多人护着你。不过是只飞蛾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说得好像我这边多没见识。既然你自诩甚高,那不如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沈青雉一挥手,一抹粉尘随风吹散,准头却极好,全落在叶衣月身上。 叶衣月愣了下,马上为自己检查,可什么事也没有。 她不禁怀疑,难道沈青雉是虚晃一枪,装腔作势? 沈青雉看向侯府侍卫:“怎么还看上戏了?去,那个叫叶九的出言不逊,说要掌嘴,就不能含糊。” “你!”叶衣月神色一厉,被人这么打脸还是头一回。 沈青雉却似笑非笑,“容我提醒,你好歹也算是九皇女的人。如此作态,怕是要为九皇女树敌。” 叶衣月不在乎九皇女,在她看来,九皇女需要她救命,是九皇女有求于她,她从没把九皇女当回事。沈青雉的威胁没起作用。 “我看谁敢!”叶衣月一步踏出,挡在叶九面前。叶九一脸感激。 沈青雉笑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她说着,走过去,扬手一巴掌。 “既然你们主仆情深,那我成全你。这本该掌叶九的一巴掌,由我亲自掌你,也不算辱没了你。” 扇完,沈青雉冷冷的:“如何,这找打的滋味可还不错?若不满意,我还可以再赏你一些,让你多挨几耳光,一次爽个够!” “沈青雉!!”叶衣月咬牙切齿,叶九更是目眦欲裂,她们那边已有人拔刀。 “呵,不识抬举的玩意儿。”沈轩宇站出,“侯府侍卫听令!保护长姐!若有人敢妄动,格杀勿论!” 双方撕破脸,已是明摆着的事儿。侯府这边摆明车马,萧楠等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握住他们的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叶衣月不甘极了。她来自巫山,巫山是江湖势力,可沈青雉来自朝堂。 叶衣月进京后,对皇权并无敬畏心,到了此刻,才被当头棒喝。 她知道,一旦硬碰硬,自己这边恐怕会死伤。 当双方僵持时,玄冥武学院的其他人也已赶来。 “哟,这是怎么了?”王琰眼神一亮,日前大败沈青雉,他和辛组学生本就不甘心,当下见双方起冲突,他一下子心潮澎湃。 甲组和丁组也来了,丁组由丁骄带队。 丁骄笑眯眯说:“真是好生热闹,看来咱们来晚了,错过好一出大戏?” 叶衣月眯了眯眼,看了看甲组,又看了看丁组,最后目光落在王琰身上,看见王琰脸上的谄媚。 “呵……沈青雉,你能耐!”她狠狠地说着这句话,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儿,脸色一冷,转身道:“出发,进山!” “可是……开年大猎,仪式尚未开始?” “难道九皇女的命,还比不上一个花里胡哨的仪式?” 叶衣月冷冷一瞟,目光再次落王琰身上。 沈青雉,你给我等着! 等走出一段路,叶衣月吩咐叶九道:“你去找那个王琰,就说……” “沈教头!”另一边,萧楠忧心忡忡,他看出叶衣月在憋一个大招。 “要不……您还是回去吧?”那人来自巫山毒门,手段叫人防不胜防,真要是出什么意外…… “傻小子,我回去了,你们怎么办?”沈青雉这样说。 沈轩宇撇嘴:“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笨?要不是为了你们,怕那个叶衣月拿你们撒气,我长姐何必来这一趟!?” 萧楠一愣,动了动嘴唇,想说自己有萧国公府撑腰,可马上又想到,沈教头手下的学生,如牛大壮等寒门子弟,不像自己出身大户。 萧楠将这话咽回去,低头说:“沈教头,是我们连累了你。” 沈青雉拍拍他的肩:“把头抬起来,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萧楠却不这么想,庚组其他学生也不这么想,一个个脖子上像挂着千斤坠,垂头丧气,倒是叫沈青雉无奈。 她拍了拍手:“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那叶衣月已经进山了,咱们也该出发了。真要是心里不舒服,就给我化悲愤为力量,回头努力提升实力,直至让我们无人敢欺!” “对!” 萧楠攥住拳。其他人也说:“打起精神来,天底下没有迈不过的坎儿,先把这一关度了,咱们再提升自己!” 学生们振作起来,沈青雉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有点怕这些孩子因为自己钻进牛角尖。 但上山路上,要说不便,也就只有楚倾玄,沈青雉最担心的就是他了。 山里的冰雪还没化,一看见这茫茫雪景,她就不禁想起之前那些事,以及楚倾玄曾险些被冻死的事情。她又想起侯府那场火,他险些被烧死,至今伤势还没好利索。 “夫君,你冷不冷?” “不冷。” 可沈青雉还是贡献自己的暖手炉,让他拿着,生怕他凉着,还仔细地帮他整理厚实的外袍。 除了楚倾玄,沈青雉不担心其他人。婉竹虽拿着个病秧子人设,但沈青雉知道她是健康宝宝,严寒而已,就算冷了点,但她那个人精妹妹心眼多,全副武装,穿得厚着呢。 至于学生们,有轩宇和婉竹照看,也出不了大事,只有楚倾玄这边,她得时刻盯着。 楚倾玄:“……我是不是成累赘了?” “哪有?”沈青雉煞有其事:“你见过这么甜蜜的累赘吗?你怎么可能是累赘!” 她俩手牵手,楚倾玄温柔的笑了。 可马车走出一段路,就被迫停下了。 沈青雉问车夫:“怎么了?” 第195章 妙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车夫回答:“大小姐,前边那位叶小姐换成马匹了,她挑了一条崎岖的山路,马车过不去。” 沈青雉眯了下眼。 “你等等,我下车看看。”她拍拍楚倾玄,等跳下马车,看向前方,是甲丁二组,而后方竟跟着辛组和王琰。 沈青雉笑:“这不是王教头吗?要是我没记错,叶衣月当日直说邀请甲丁庚三组,却没有请你们辛组。你这跟前跟后的,到底干什么呢?”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沈教头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王琰面笑心不笑,琢磨着叶衣月让叶九给他送来的消息…… 沈青雉说:“我倒是不想管,只是王教头这般做,怎么像断后一样,是怕我身后有追兵,还是……怕我逃下山?” 这问得一针见血,就好像王琰是故意堵死后路,免得她临阵脱逃。 王琰无奈:“沈教头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想带着学生们进山试试身手。” “最好如此!”沈青雉冷哼,她看向前方,那茫茫雪山,叶衣月一行人穿着漆黑衣裳,在冰雪中很是显眼。 前方甲丁二组已经弃了马车,纷纷换乘坐骑。 楚倾玄下了马车:“走吧,该跟上了。” 沈青雉担心地看着他:“我怕……” “我无妨,以前那些灾厄都顺利熬过来了,这不算什么,别把我想的太脆弱。”他牵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 沈青雉绷着小脸,投降似的说:“这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 他这次上山,正是因为担心她,他这份在意,她既享受又无奈。 原地整顿后,一行人再次出发,沈青雉和楚倾玄共乘一骑,却不知暗地里,一个女人正悄悄尾随。 正是林雨柔! 林雨柔远远望着沈青雉那一袭烈火红衣,那样鲜艳的红,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显眼。林雨柔眼底闪烁出阴狠癫狂,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寒芒。 像条疯了的狗,就算是死,也得从人身上咬下一口肉! 等林雨柔尾随沈青雉走远,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看,我就说,这开年大猎准要出事。” 这儿有一片白桦林,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树干跟高,很长,直插天际,离地得有几百米,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林子。 冬季了,这白桦林也枯了,其中一棵白桦树上,一个穿着白衣,留着一把白胡须的老人,正踩着树干,俯瞰着下方向深山进发的人群。 老人正是玄冥学院的白衣玄老。 旁边另一棵树上,是一袭黑衣的冥老。 冥老脸色不快:“现在这些娃娃到底都在想什么?这大过年的,还没出正月,就不能让人消停消停?” 玄老说:“行了,老伙计,别抱怨了。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不会和他一起,顶着这狂风冷雪到这儿盯着。 冥老一哼,“我这是为了玄冥学院!”生怕玄老不信,还特意加重语气。“那个……姓沈的,女娃娃。虽说老夫不喜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把萧楠那些人教导的很好。 所以他老人家这是惜才!惜才懂吗?他惜才!他才不是为了那个沈娃娃。 玄老翻了个白眼:“行了,少在那儿磨叨,咱们也快跟上吧,那巫山的叶衣月本事可不差,巫蛊又最是阴诡,一不小心还真容易着了道儿……”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发现林雨柔了。那尚书府的二姑娘也和侯府有仇,今儿到底什么日子,竟然全凑在一起了。 沈青雉率领队伍策马狂奔,她这边除了楚倾玄,沈婉竹,沈轩宇,还有从侯府带来的侍卫们,再加上庚金学堂的学生,加在一起都快一百人了。 队伍声势浩荡,可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也没见停下。 她心里琢磨叶衣月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与此同时,前面,丁组的丁骄心里也直犯嘀咕。 “你们按原速度前进,我去甲组溜达溜达。” 丁骄说完,一甩长鞭,等追上甲组后,他笑眯眯问:“慕容兄,恭喜恭喜啊!甲组夺冠,之前还没来得及贺喜!” 慕容离瞥他一眼:“丁兄客气,有话直说。” “慕容兄,咱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你看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怎能这般冷淡……” “若无要事,请你回去!”慕容离冷如冰山。 丁骄嘴一抽,“别,别,别!我还真有要紧事,慕容兄,这次开年大猎,你怎么看?” 丁骄一眯眼:“我丁骄从不做赔本买卖!那叶衣月与沈教头的事情本与我无关,可如今既然已搅合进来,至少得求全身而退!” 这事儿真不好拒绝,九皇女是个万人迷,给皇女采药,等于为皇家效力。真若敢拒绝,不但是打皇女的脸,更是在得罪皇女那些追求者。 介时,肯定有得是蠢货愿意为搏美人一笑而对付他们。 这也是为何,丁骄为何心明镜似的,还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慕容离冷若冰霜,他目视前方:“既然是采药,这山头大着呢,做好分内事即可。” “你的意思是?” “嗯?丁兄,我可没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说。” 丁骄笑了:“那便多谢慕容兄了!” 他打定主意,要像慕容离一样,寻个机会悄悄溜走。 采药嘛,龙王山大着呢,不一定非得聚在一起采呀,大可以分散开呀! 不错,这主意,妙哇! · 沈青雉骑着马,跑了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拐了一个弯儿,甲组不见了。 又拐了一个玩儿,丁组不见了。 她眼珠一转,“呵!” 倒是挺奸? “走,咱们也拐弯儿!” 她扬眉吐气,精神舒爽。 于是辛组和后头的王琰,等他们追上来时:“人呢?人呢!都哪儿去了?” 直接懵了好吗! 叶衣月也懵了。 “沈青雉呢?” “甲丁庚三组的学生呢?” 怎么全不见了! “找!” 叶衣月黑着脸,“将他们带回来!”她早已决定安排好戏,谁知没等开场演员和观众就全都不见了,她脸色森寒的厉害。 此时,雪山另一边。 “咦?这不是慕容兄吗?真巧啊!” 第196章 会是谁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甲组慕容离正带人在一个雪洞中吃干粮修整,就见丁骄带着丁组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慕容离脸一黑,这人是跟屁虫不成!还赖上他了? 正当丁骄想亲亲热热地打个招呼时,就听——“哦豁,这不是甲丁二组吗?巧了巧了,我们在雪山迷路了,竟然正好在这儿碰上你们了。” 慕容离无语,这回黑脸的变成丁骄了。 怎么是沈青雉那伙人啊!! 本来十分宽敞的雪洞,被三方人马挤的水泄不通,彼此大眼瞪小眼之后,纷纷败下阵来。 各玩各的,互不搭理! 沈青雉憋笑:“夫君,坐,我这就让人生火。” 这雪冬看着挺结识,她到底怕楚倾玄受凉,这才带人过来休息的,但遇见甲丁二组……讲真,她说是意外,是巧合,但会有人信吗? 算了!夫君最重要。 就这样,三伙人马竟在雪洞中各占一脚,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可叶衣月却不开心了,因为循着痕迹找了许久,却始终没发现三支人马的踪影,而且伴随时间流逝,一场雪飘飘而落,将原本留在地上的马蹄印记,也一并的掩埋了…… 却在这时,林雨柔匍匐在雪地中,她也算运气好,竟然没跟丢。 此刻看着雪洞外的马匹,她眯了下眼,反手拿出一捆东西,竟然是炸药…… “轰——!” 一声巨响,雪洞坍塌。 · 事情发生时,沈青雉这边正在分食干粮。学生们,侍卫们,大伙把食物放一处,看上什么拿什么,有人带来精致的糕点,也有人拿出酱香的牛肉干,一起共享,不藏私。 丁骄望着这头,突然有点羡慕。看完沈青雉那边,再看丁组,自个儿吃自个儿的。这才是正常的,可就是少了点气氛,不那么热络。 不像沈青雉那边,师生也好,姐弟也罢,抑或主仆,将日子过成个大团圆,温暖的氛围驱散严寒,像一抹暖阳照耀下来。 慕容离吃着自己的干粮,也不禁侧目,但他习惯冷脸,那棺材脸一摆布,叫人看不出他想法。 沈青雉偷笑:“要不你们也加入?” “不了。”慕容离敬谢不敏。 丁骄眼睛发亮,“好呀!”他认为这是值得学习的,一起吃,一起喝,推心置腹不分彼此,怪不得庚组学生对沈青雉死心塌地。这笼络人心的手段是真行。 慕容离看丁骄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叛徒,可丁骄早把他跑到脑后了,带着丁组学生们跑到沈青雉这边。 可没等丁骄伸爪子,就听见了巨响。 “不好!” 雪洞崩塌太快,丁骄才刚开口示警,就被那坚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雪块砸倒在地上。 碎雪扬起,洞口封闭。他们这些人,被整个砸在了底下。 · 灾难发生时,沈青雉看见婉竹和轩宇惊恐的脸,楚倾玄离她最近,扑过来把她护在身下。之后伴随一阵轰然巨响,她没了意识。可昏迷也短暂。 不久后醒来,没等睁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像座山一样沉。她被这山压在底下,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 “夫君?倾玄!醒一醒!”她推了他两下,但他没反应。 这时沈青雉想起,其他人还被埋在底下,她马上挖雪,能救一个是一个。 沈婉竹,沈轩宇,萧楠……这些人依次挖出。 有人醒的比较早,也有人一直昏迷。 苏醒的那一批跟着沈青雉一起救人,等挖完他们自己的,又开始挖丁骄和慕容离那些人。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雪崩?”有人纳闷极了,这也给沈青雉提了个醒儿。 是啊,怎么会雪崩呢?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雪洞子十分坚固,堪比山洞,且这场事故发生突然,洞口灾情严重,炸的粉碎,里面是被爆炸余波波及的……爆炸?沈青雉一惊。 因出口被堵住,光亮照入不进来,雪洞里有人举着火把,也有人手拿火折子,用这点儿火光来照亮。 等把人全部挖出,清点人数,并无遗漏后,沈青雉才松气。 “可有伤亡?”她环视一圈儿,问。 丁骄回答:“我们这边受了点伤,但并无死亡。” 慕容离也回答:“我这里也是。” 沈青雉点了点头,没死人就好。小伤无大碍,这都是能治的,但若出了人命…… 沈青雉压了口气,她来到积雪堆积封闭的洞口。沈轩宇等人也跟了过来。 沈青雉把耳朵贴在雪堆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但静悄悄的。她又趴在地上,听了听大地的声音,依然静悄悄。 这时沈轩宇有了新发现:“长姐,看!” 沈轩宇手里捏着个碎纸片子,这是他从洞口那堆积雪中发现的。 “爆竹……炸药?”沈青雉眯起眼睛。 事故发生前,曾听见轰然巨响,仔细想想,那应该就是炸药炸开的声音。 这时丁骄道:“看来之前雪洞塌方不是意外,但这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几人面面相窥,想到叶衣月对沈青雉不怀好意,但……来这雪洞,是他们临时起意,叶衣月走在前面,还没来得及下手,所以这,应该不是叶衣月的手笔。 那又会是谁呢? 沈青雉也思忖起来。 与此同时。 事故发生时,正在寻找沈青雉等人的叶衣月,也已听见这边的动静。她说:“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等打发一人去探路,不久得到消息:“那边雪洞塌方,学洞外是甲丁庚三组学生的坐骑,是他们那边出事了!” 叶衣月一愣,“走,过去看看!”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叶衣月赶来时,林雨柔正准备去看看雪洞众人是生是死,但因叶衣月突然赶到,她不得不改变原来的主意,暂时蛰伏了起来。 被困雪洞的沈青雉也已整顿好人手,大伙一起上,挖开堵住洞口的积雪。 当外界光亮照了进来,他们挖出个通道,在得见外界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坐在马上一脸冷笑的叶衣月。 “呵,你们这是闹哪般?集体失踪,还被困雪洞?” 叶衣月讽刺地笑着。 第197章 又见林雨柔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叶衣月这话一出,叫丁骄满面尴尬。沈青雉却一笑,她还在想之前雪洞崩塌的事情,四下打量一圈,发现叶衣月这些人的马蹄印子,是从东南边来的。 可另有一串足迹延伸向西南边。 她没理叶衣月,一步踏出,闪电似的飞奔西南。 可当循着足迹跨过一座雪坡,发现前方是一片密林,那人已经逃走了,足迹隐入林子中。 再看那林子,很大,这人一时半刻的怕是找不出。 沈青雉拍了拍手,“来人,搜!” “是!” 侯府侍卫马上听令,萧楠等人也冲了过来,就连嬉皮笑脸的丁骄,平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之前遇上雪洞坍塌这种事,受惊是小,一个弄不好,保不准要被活埋至死。 他也来了气,“走,咱们也出份力!” 慕容离更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带人冲向了林子。 叶衣月发懵。她旁边的黑衣侍女叶九不禁大怒:“你们站住!” 好大的胆子,这些人竟敢无视她家主子? 丁骄歉然一笑,“叶师,真是抱歉了。你们是后来的,大概不知,有人想害我等,这人可不能逃了。我们这里加在一起,两百多人,险些全死在那一人手中。” 丁骄眼色一冷,“若不将此人抽骨剥皮,实在难消我等心头之恨!” 他深深地看了眼叶衣月,扭头走了。这算是在暗中敲打。 他知道叶衣月想对付沈青雉,但如果波及了他,他可不是好相与的!谁还没点身份。 一家两家对付不了叶衣月,可若是众志成城呢? 若是将所有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在场这些,先不提那些出身清贫的寒门子弟,单说权贵,几乎全是各自家族重点培养的继承人。 真若是一齐发力,甭提叶衣月这种江湖人士,就算是那位被誉为天命凤身的九皇女,也招架不住的! “主子!?”叶九心中气愤,她看向叶衣月。 叶衣月僵冷着一张脸。她因身份,不管是到哪儿,都很受人重视,可这些人如此轻忽她! 她深吸一口气,“呵,好!” 她眼神暗下来,“走,咱们也跟上,瞧一瞧。另外……” 她想起辛组的王琰那边,王琰和沈青雉有过冲突,她琢磨此事是不是王琰下手,于是派人去询问。 王琰得知这事懵了懵,真是满脸冤枉。 他是看沈青雉不爽,但也不可能大咧咧的谋害人命,这事儿一个弄不好,就得把他自己搭进去。 他与沈青雉有怨,但也算不上死仇。顶多暗中下绊子,当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这真不是我干的!”王琰无语望天。 同一时间,那片雪林之中,两位老人正在吹胡子瞪眼。 “刚才那个,可看清了?” 玄老一惯笑呵呵,但此刻脸色已阴沉。 他预感这开年大猎会出事,是来为学生们保驾护航的。可谁知,刚才不过是一个没注意,竟险些被林雨柔得逞了。 一身黑衣的冥老也脸色难看:“我看是找死!” “走!” 二老对视一眼,一阵风似的锁定了某个方向。 林雨柔正在雪地中跋涉,她之前炸了雪洞,想活埋沈青雉那些人,但发现不对,就立马撤退。 可突然一阵风刮来,她整个身体都被这阵风吹了起来。 她一惊,挣扎着想让自己落地,谁知在这阵风力的作用下,竟然转身倒退了数百米。 不久,砰地一声! 林雨柔摔在地上,沾了满身的雪。 “是你!?” 正当林雨柔想爬起来时,就看见一双漂亮的小靴子,那靴子里还插着一柄精美华丽的匕首。 她一惊,当顺着靴子往上看,就见一袭火红衣裳,接着,是沈青雉那张艳若桃李,绝美的面容。 “是林雨柔!” 有人大叫:“是尚书府的二姑娘,林雨柔!” “她之前和八皇子同流合污,不是早被关起来了吗?” “我想起一件事,年前有人劫狱,放走了不少重刑犯,京城曾为此戒严!” “这事闹得挺大,这几年匪患不觉,本来韩世子被皇上派出去剿匪,听说这次被召唤回京城,就是为了督察此案!” “但那些有可能劫狱的人选,范围太大了,这案子至今都没能查清楚。”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惊讶地看着林雨柔那边。 “对了!”突然又有人说道:“我想起一些事……” “我也想起来了!” 众人看看沈青雉,又看看林雨柔。这二人从前那些冲突,早就白热化,难不成之前雪洞崩塌,是林雨柔做的? 而他们这些人,是被沈青雉连累了? “沈、青、雉!!”林雨柔一脸痛恨地瞪着。 沈青雉笑得好苦恼。“是你?” 林雨柔定了定神:“不,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你在讲什么!” 沈青雉失笑,“我只说“是你”,却没说你做了什么,你为何急着反驳?况且这附近只有你一人的足迹。” 林雨柔一愣,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些日子一直躲在深山中,可方才一阵风把我吹过来,保不准是那人害了你们,想叫我背锅!” 沈青雉险些喝彩,这人反应倒是挺快。只是…… “你怎么知道,有人害了我们?貌似我们这些人遇见你后,可并未提之前那些事。除非是你做的,所以你才心知肚明。” 林雨柔一僵,接着讽刺地笑:“我有脑子,我会猜!沈青雉,你少在这冤枉我,别血口喷人!” 沈青雉又笑了,这林雨柔比起从前长进了不少。可惜,漏算了一件事。 “还请阁下现身一见!” 她并不排除有人栽赃林雨柔的可能,林雨柔的出现方式实在诡异,是被一阵风丢到这里的。 但她认为,有人知道他们在找炸毁雪洞的人,而那人目睹了经过,并暗中帮助他们。 她认为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雨柔心中一紧,她盘算着如何逃跑,突然看向叶衣月那边,两个女人隔空对视。 就在这时,“哼!” 白衣玄老一步踏出,接着是黑衣冥老。 这二位是玄冥学院的创始人,大伙都认得。 “玄老!冥老?” 第198章 否则我杀了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学生们一惊,连忙执晚辈礼。 玄老锐利的视线看向林雨柔。 “方才你们这些后生在雪洞中修整,我与冥老便也去猎些大雁打打牙祭,不料竟被人钻了空子!” 沈青雉眉梢一挑,看来她猜对了,确实是有人暗中帮忙,才将林雨柔送到他们这些人面前。 “依二老之见,此事如何处理?”她只是个晚辈,有两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在此,总不好越庖代俎。 黑衣冥老嫌弃地看眼沈青雉,像在嫌沈青雉没长脑子。 “是不是蠢?这姓林的女娃乃是朝廷在逃重犯,派个人把她绑了,移交朝廷便是!” 可这时,叶衣月竟来到林雨柔身边。 林雨柔眼光一闪,飞快地拔出一柄匕首,挟持了叶衣月。 “我看谁敢!”她目中满是疯狂,匕首紧紧地压在叶衣月脖子上。 “放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叶衣月垂了垂眸,没做反应。 其余人一惊,有的心里直琢磨,有的冷眼旁观。 沈青雉眯了下眼,就在她要动作时,林雨柔扯了扯唇。 “我自是比不了你们,但信不信,我临死也能拉个垫背的!一旦这位巫山毒医叶衣月身死,九皇女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这位叶师是皇女唯一的希望,你们逼我弄死她,就是在逼死九皇女!” “沈青雉,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响起,伴随一阵快马奔腾。来人竟是悍威将军霍无深。 霍无深脸色难看地翻身下马,他还带来不少人,全是他手下的士兵。 “放她走!” 他眼神冷冷的,那些士兵轰地一下,拦截住沈青雉等人。 林雨柔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押着叶衣月上马。 “主子!”叶九一步踏出,可叶衣月使了个眼色,叶九不得不顿住脚步。 “呵,”沈青雉扬眉一笑,“有点意思。” 她看穿了所有,洞悉世事的目光落在林雨柔和叶衣月身上,一个有意帮忙,一个临危应变。真是绝了,这番配合打得可真好! 只可惜……沈青雉指尖一动,做了些小手脚。 叶衣月皱了皱眉,心生不安,可暗自屏息,发觉自身并无异样。 又是那种感觉! 之前沈青雉就曾对她做过手脚,她发现了,但身体各项体征再正常不过,仿佛是她疑神疑鬼,她甚至怀疑,没准沈青雉在装腔作势。 可是,为何心里竟没来由地担心忧虑? 林雨柔扬鞭一甩,挟持着叶衣月策马狂奔,而霍无深放走二人,正在面临玄冥学院众多学生弟子的怒火。 “霍将军!” 当群情激愤时,霍无深冷笑。 “不这样,又还能如何?难道当真要逼得她将叶师当个垫背的,让叶师为她陪葬?九殿下乃是皇家血脉!诸位可要想好了,想好了再慎言!” 他拿九皇女说事,叫众人敢怒不敢言。 之后冷眼瞟向沈青雉,双方对视时,沈青雉眯了下眼,霍无深也神色一深,倒是都没说什么。 霍无深翻身上马,“走!追人!” 霍无深带人走后,叶九也马上喊了一声,整理着她那边的人手,同时阴着脸对玄冥学院这边道:“别忘了你们的任务!你们是来保护我家主子的!若我家主子有什么闪失,我看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叶九咬了下牙,长鞭一甩,也飞快地策马疾驰。 留在原地的这些人,沉沉地吐出一口郁闷的浊气。 “走吧!”慕容离寡言,他脸色不大好,板着脸上马,带着甲组离去。 丁骄脸色紧绷绷的,心里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跟上了。 “沈教头,咱们追是不追?” “自然得追。” 当策马奔腾时,楚倾玄醒了,只不过…… 那眼神是阴翳的,那神色是血腥的,苏醒的这个,并非楚倾玄,而是玄卿。 · 林雨柔带着叶衣月策马狂奔,直至好一阵后,叶衣月开口,“行了,就停在这里吧。” 林雨柔勒紧缰绳,抿了下唇:“你为何帮我?” 方才若非叶衣月靠近她,故意让她劫持,她也很难得逞。 当时在场那些人,论起身份,她若想脱身,也只能利用叶衣月,只有叶衣月,和背后的九皇女,才能叫所有人忌惮,并掂量个一二。 叶衣月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希望沈青雉过得太好。” 叶衣月一把握住林雨柔手腕,为林雨柔号脉。她想起之前沈青雉做过小手脚,可皱了皱眉,还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个给你,必要时能为你保命。” 叶衣月到底是心中不安。她怀疑,沈青雉不但在她身上做了手脚,林雨柔身上亦是如此,于是她拿出一只极为珍贵的替命蛊。 替命蛊并不能刀枪不入起死回生,但若有人利用下毒巫蛊危急她们的性命,毒蛊的危害将被替命蛊吸收,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免疫这方面的伤害。 林雨柔挣扎了下。 叶衣月问:“怎么,不敢?我可没道理去害你,算了,本就是心血来潮而已。” 她作势要收回替命蛊,林雨柔却抢过去。“我该怎么做?” “吃下便可。” 林雨柔吃下后,叶衣月也翻身下马,此时远方传来马蹄声。 林雨柔脸色一紧,连忙再次策马逃走,叶衣月却是留在了原地。 于是当霍无深赶到时,就见叶衣月孤零零地站在雪地中。 “叶师!” 霍无深脸上挂上笑,叶衣月却高傲,竟不咸不淡的,没搭理他。 霍无深瞳色一深。 他本是草根出身,许多年前,曾见过像叶衣月这样的人,天生傲气,眼高于顶,好似他霍无深在他们这种人眼中,不过卑微如蝼蚁,如一抹渺小的尘埃。 自从年幼时,他就发誓要出人头地! 如今有军功傍身,也成了一名武将,他却发现,这远远还不足够! 他并不满意到此为止。 终有一天,他定要叫这天底下,再无人敢拿这种傲慢轻视的眼光看待他! 不久,慕容离和丁骄两组人马也已赶到,双方定足于原地。 不是不想继续追踪林雨柔,但是,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叶衣月,二,鹅毛大雪再次降落,那马蹄留下的足迹再次被淹没掩埋了,追无可追。 当沈青雉赶过来时,丁骄正要打个招呼,然而…… 第199章 送上门的好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却见沈青雉一行人,马蹄不停,犹如狂风,猛地呼啸着冲向远方。 那一往无前的架势,十分之坚定,仿佛早已锁定了方向。 “她们怎么就这么走了?” 丁骄惊讶着。 “难道是想追林雨柔?可雪下得这么厚,山又这么大,她上哪儿找去?” 唯有叶衣月,想起沈青雉之前做手脚的模样,她脸色变了变。 难不成……沈青雉,竟当真有几分本事? 之前所做手脚,并非为下毒暗算,而是……辅佐追踪? “叶九!” “在!”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 为确定心中所想,叶衣月做出这种决定。 而她一动,丁骄慕容离,与霍无深等人,也随她一起行动了。 · 这次开年大猎遇见林雨柔,说实话,沈青雉是真惊讶。她早把这人忘到脑后了。 以前那些恩怨过了这么久,也有些淡了。 可她知道,人家林雨柔肯定不这么想,不然也不会有炸塌雪洞这件事。 当狂风呼啸,大雪掩埋林雨柔踪迹,可沈青雉竟精准锁定了方位,鞭子一甩,不见犹豫。 在策马疾驰中,并未过多久,她就已追上前方那匹马。 当听见后方传来的马蹄声时,林雨柔心情一沉。 仓促间她回眸一看,见策马追击的沈青雉。 沈青雉左侧是沈婉竹,右侧是沈轩宇,后方是庚金学堂的学生们,而学生左右二翼有侯府侍卫进行护卫,后方也留了几名侍卫辅助断后。 这么多的人,加在一起百来人左右,这声势浩荡,叫林雨柔心道不妙。 “驾!” 林雨柔心情急迫,鞭子甩得越来越狠,几乎挥舞成残影,马蹄也狂奔飞驰。 可后方,玄卿取代楚倾玄,他和沈青雉共乘,不知从哪摸出一颗小石子,甩手掷出。 噗通一声! “啊!” 惊马失蹄,林雨柔从马背上栽下来,狼狈的摔地上,没等她起身,就已被沈青雉带人包围。 沈轩宇杀气腾腾地翻身下马:“林、雨、柔!” 这少年脸色难看,他不能容忍任何威胁长姐的存在。 沈婉竹也一样,只是她喜怒不形于色,仅眼光凉薄了些,眼神如冰刀似的,斩杀在林雨柔身上。 林雨柔心中发凉,“呵!”她惨然一笑,成王败寇,她早就有此觉悟! 在她决定开年大猎对沈青雉动手时,就曾想过,兴许她会折戟于此,但那又如何? 若能挣扎,她就拼力挣扎,可若挣扎不了,那也无所谓。 她本就不想活了,她就是个不要命的! “来人!” 沈青雉只看她一眼,就收回视线,对手下人吩咐:“将她绑了。冥老之前发过话,要将此朝廷在逃重犯送回京中!” 侍卫马上动手,将林雨柔五花大绑,林雨柔很是不甘。 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声势远比沈青雉造成的更加浩大。也是,毕竟对方人多。 来人是以叶衣月为首的众人。 最先赶来的是叶衣月和她的黑衣侍女,后面跟着悍威将军霍无深,接着是甲组的慕容离、丁组的丁骄…… 这几方人马加在一起,足足上百人。远看人头乌压压,那些骏马也神武。 “沈、青、雉!”叶衣月一看见沈青雉,看见被制服的林雨柔,登时眸子一凛。 她本对沈青雉存了轻视之心,就算之前沈青雉对她做过手脚,她也发现了,但因自身并无异样,就以为沈青雉在装腔作势。可到底是心中难安! 她竟看走了眼。 若非这趟来走一遭,兴许还要被蒙在鼓里,这沈青雉可真是好能藏拙! 沈青雉一笑:“烦请止步!” 沈轩宇也撇了撇嘴,他看叶衣月不爽:“您来头大,身份又贵重,有九皇女为您撑腰,还是离这朝廷重犯远些为妙。挟持做戏那种事,一次就够了,多来几次,您大名鼎鼎的叶毒医不嫌累,我们侯府还嫌麻烦呢。” 沈轩宇讲话阴阳怪气,叫叶衣月沉下脸色:“沈二少,你什么意思?难道想说我与那林雨柔狼狈为奸,之前是配合她演戏不成?”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何必来问我?” 沈轩宇翻了个白眼,叶衣月的脸色越发难看。 沈轩宇有多护着他长姐沈青雉,叶九就有多护着叶衣月。此刻因沈轩宇“出言不逊”,叶九的手已按住腰侧的长剑,心里的杀意几乎压不住。 这个沈轩宇!他怎敢! 可叶衣月按了下手,叫叶九即便不甘,也只能先隐忍下来。 沈青雉没甚兴趣地瞟一眼,就对自己这边的人下令道:“分出些人手,送她回京,交给刑部刘大人!” 侯府侍卫分出数人,押着五花大绑的林雨柔回京。 林雨柔一步三回头,她心里有深深遗憾! 死,她不怕,可就算死,她怕的是不能中伤于侯府! 可显然她这主意落空了,这叫她很是不甘心。 “沈青雉,你可还记得,你们庚组学生这趟进山是为了什么?”林雨柔被押走后,叶衣月冷着脸问。 “自然记得。”沈青雉笑了下,“你若等不及,大可先上路,我这边处理完私事,自会追上去。” 她这样一讲,倒叫叶衣月没法再为难她。凡事都得讲究个分寸,左右不急这一时。 叶衣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们走!” 这一回,队伍再度出发。悍威将军霍无深也带着他的亲兵们加入。 沈青雉和叶衣月的冲突已经白热化,只要是个人,只要不傻,都能知道,这叶衣月之前没发难,但肯定有其他后手。 霍无深打定主意要凑这热闹。 毕竟,这上赶着送上门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 “倾玄,夫君?”沈青雉手握缰绳,看着楚倾玄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是的,姐夫,若身体不适,不要忍着。”沈婉竹策马靠过来,手中拿出个白玉瓷瓶,“长姐,姐夫之前那伤没好利索,这是我之前配的药,能固本培元。” 沈青雉接过,一家姐妹不必客气,她为“楚倾玄”吃下后,热切地看着他。 玄卿一僵,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是我!!” 第200章 对皇室不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一愣。 沈青雉想起,大年夜时,楚倾玄曾说,当初冲进火海救她的人,不是倾玄,是玄卿。当时她喝了酒,脑子不清楚,可这事儿到底在她心中留下印记。 玄卿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也曾想,下回再见玄卿会是如何场景,如何情况,但也没成想,这“下回”竟然来得这样快。 一时间,她无所适从。因俩人是挨着的,模样亲密,她难得地有些不自在。 玄卿抿着唇,那阴翳的眼睛,血煞煞的,他忧郁地看着她:“我让你为难了?让你难为情?” “不,我只是……”只是,心态没法一下子转换过来。 可没等她讲完,就见玄卿压抑地闭上眼。不久,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从那人唇中淡淡溢出。 “倾玄?”沈青雉小心打量。 楚倾玄点着头,“是我。” 他伸出手臂,将沈青雉往自己怀中揽了揽。沈青雉心里皱皱眉:“我是不是惹玄卿生气了?” 楚倾玄失笑,“他没生你的气。”玄卿又怎会生气?玄卿的心思,他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沈青雉却陷入沉闷,她也不知为何,破天荒地有种负罪感,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就在这种状况下,叶衣月也终于带人冲上雪山之巅。 这一出是悬崖峭壁,十分陡峭,而向下方俯瞰,积雪皑皑,在这天寒地冻中,石壁上竟生着一株株几乎与积雪融为一体的雪灵芝。 叶衣月说:“就是这儿了!” · 按丁骄的意思,本是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沈青雉这波人是生也好,是死也罢,管她会不会被人坑、被人阴,反正只要别连累她丁骄就好。 可之前在雪洞,毕竟有过一起患难的交情。在雪洞崩塌后,也是沈青雉带人将他们这些人挖出来的。这样一来,情况变复杂,他倒是没法再偷奸耍滑,一走了之。 “慕容,你看如何?” 丁骄自诩经历了这些事,已与甲组这高岭之花慕容离的交情拉进了许多,于是他策马来到慕容离身旁,甚至不再一口一个生疏客套的“慕容兄”,而是为表亲近直接喊其姓。 慕容离冷淡地瞟他一眼,没发一言,却将甲组那些名列前茅的学生聚集到身边。 他压低声音道:“稍后都警醒着些!” 有人皱眉,说:“慕容!一码归一码,那沈青雉是施恩于我等,等同救了我们的性命,可也别忘了,那林雨柔本就是冲她去的,若非是她,也不会连累了咱们。” “是啊,真是殃及池鱼,枉遭了这一场灾难!” “这些话憋我肚子里,我早就不吐不快了!” “还有那个叶衣月,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叶衣月和她不对付,我甚至在想……当初年终大比,在决出武学院的三甲名额后,叶衣月是特意赶过来的,为的就是对付沈青雉!” “也就是说,就连这次的开年大猎,咱们也是被她给连累的,若不是因为她,大可像其他人那样,随便在山下猎点东西意思意思,哪至于跑进这雪山深处!” 群情激愤,越说越气,慕容离却冷若冰霜。 丁骄暗暗咂舌,用肩膀撞了一下慕容离:“你这驭人之术实在不行,你得学我。你看,我们丁组综合战力比不上你甲组,可只要是我决定的事,他们从不会反对。” 听了这话,慕容离心里不舒坦,但看眼丁组那边,确实如此。并无人表态,此刻闹起来的,全是他甲组这边的。 慕容离憋了口气,感觉没面子,他本就不像丁骄长袖善舞,更不像丁骄圆滑思变,甲组虽优秀,但也全都有傲气。今日这事叫慕容离明白,原来甲组是一盘散沙! 在凝聚力这方面,远远比不上丁组,他不如丁骄! “够了!”慕容离喝止:“不服者,大可来战,甲组向来以实力说话!” 他这话一出,叫那些刺头没了声音,却也叫丁骄摇头。武力镇压终归非长久之计,镇得住一时,却镇不住一世,这慕容离是真傻。 在收买人心这方面,他确实不如他丁骄! · 沈青雉下马后,立即审看地形,她早就知道,叶衣月相当于拿整个庚组的学生当人质,逼自己不得不参与这次的行动,也知晓,叶衣月这么做肯定有用意。 看来此地便是叶衣月提前安排好的地方。 “沈教头……”萧楠朝沈青雉走来,偷觑叶衣月那边,压低声音道:“我带人查看了一遍,但雪下得太厚了,就算曾有人为布置的痕迹,也早已被掩埋。” 沈青雉绷紧脸色:“你告诉牛大壮他们,务必当心!接下来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萧楠马上颔首,按沈青雉的交代,喊来庚组学生,让大家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沈婉竹也绷紧心情,她双手十指互扣,本是温婉的面容显露出冷肃。 “叶衣月……”她几不可闻地自语。 就在这时,叶衣月若有所觉,猛地朝她看来一眼,可接着又皱了皱眉。 难道是错觉?还是说……祈愿,隐藏在这些人之中? 她又想,按理以祈愿对沈青雉的在意程度,不可能不管此事,可自从开年大猎,众人聚集龙王山,她还从未见到过祈愿。 祈愿究竟有何安排,要如何应对? 叶衣月心底划过忖度。 · 叶衣月拍了拍手,召集众人道:“此处便是龙王山之顶,那雪灵芝是为九皇女入药用的。你们也看见了,此处地势险峻。接下来……甲组负责警戒,当心此地雪狼,丁组负责接应,庚组下山崖采摘!” 叶衣月这话一出,众人无不看向沈青雉那头。 沈青雉嗤笑:“叶衣月,明人不说暗话,你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可我们三组学生只接了护卫工作,为辅佐,并非采药的主力!我们的任务是对你进行护送,而非为你做嫁衣,让你坐享其成!” 没等叶衣月开口,她旁边的侍女叶九已忍了一路,此刻终是大发雷霆。 “沈青雉!为皇女采药,乃是为皇家办事!” “你这般推阻,又是何意?” “难道你对九皇女不满,对皇室不满?” “这才在此生事,盼着九皇女因缺少药材而病逝!?” 第201章:自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可真够上纲上线的,沈青雉气笑了。 “我与你主子对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若不懂规矩,还不如闭嘴,免得白惹人笑话!” 损骂完叶九,沈青雉又道:“再者,你少在这儿乱扣我歪帽子,我敢问你,皇上可曾下旨,可曾金口玉言,命令我庚组学生下崖采药?我想并没有!而既然没有,那便是叶衣月在以公谋私!她到底存了什么心,你懂,我懂,大家都懂!” “所以,这药,你们想采,可以,但我们只领了护卫的差事,赎不奉陪!” 说完,沈青雉冲学生们招手道:“原地扎营!” 沈青雉的态度叫叶衣月意外。庚组学生以她马首是瞻,她说扎营,学生都不带犹豫的,立马支起了帐篷。 叶九愤怒地看着这一幕,这算正式撕破脸,不再留任何的情面。 就在这时,叶衣月开口了:“你们庚组脾气倒是挺大。既然你不愿,那只好劳驾甲丁二组。” 叶衣月冷笑着看向丁骄和慕容离。 丁骄眯了一下眼,什么意思,这叶衣月拿他当软柿子? 丁组学生并未表态,他们了解丁骄的性格,绝不会让他们吃亏,可慕容离那边却不同。 早已埋下隐患,此刻更是大闹起来。 “凭什么!” “叶衣月,你想对付沈青雉,那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私怨,凭什么连累我们?” “就是!沈青雉,你这毒妇好狠的心肠,竟然想让我们代替你去死!” “谁知道这山崖是不是做过手脚,就算没做过手脚,这见鬼的天气,这恶劣的气候,雪灵芝又长在峭壁之中,采药风险大,这是在拿命搏!” “呵,我不管,爱咋咋地!本来就全是沈青雉惹出来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骄倒是笑弯了眼睛,看来不用他出马。甲组已经闹起来,由他们去吧,他看戏便是。 沈青雉笑了,“连累?好吧,真要这样讲,也算我连累的。可冤有头债有主,谁才是罪魁祸首,我吗?我想并不是。” “我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叶衣月找我麻烦,是她将你们卷入这一系列事件当众。诚然我脱不了干系,那难道她就无辜了?” “你们忌惮她巫山毒医的名头,却并不忌惮我。所以一发生分歧,你们骂我毒妇,却不敢冲她开火?” 她这话一出,叫慕容离无地自容,好像他们甲组在欺软怕硬。 沈青雉看了一眼慕容离:“你们不愿,可学我一样,直接拒绝。没人逼你们,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头。” 说完这话,沈青雉没再管那些人。 她饿了。侯府侍卫捡了树枝,在这里生火,融雪煮开水,竟然热起了干粮。甚至有人出去狩猎,不久肉香飘了过来。 甲组这边仍有怨言,可慕容离已黑脸,“够了!” 他喝止了甲组后,冷沉沉地看向叶衣月:“我但愿叶师光明磊落,脸面向来是给人留的,若对方不愿做人,那也不必再留任何脸面。” “慕容离,你什么意思!你骂我们不要脸?” 叶九瞪圆了眼睛,先是沈青雉,后是慕容离,她家主子何时沦落至此,随便一直阿猫阿狗,都能对她主子进行欺辱? 慕容离却一脸冷漠,他懒得废话,不愿争论,反正态度已摆出。 比起叶衣月,他倒是更倾向沈青雉。至少沈青雉讲理,遇事也没有推诿,展露出她的担当。她承认闹成这样,有她一半责任,但她也没说错,她又招谁惹谁了? 是叶衣月自以为算无遗策,布局将她兜了进去,她也同样是个受害者! 可叶衣月呢?这卑鄙龌龊之举,与小人行径有何区别?枉她有个毒医名声,为人却如此的心胸狭隘,小家子气! “叶九。”叶衣月唤了声,叫叶九住口。 这些人如此不配合,不但叶九恼火,叶衣月更颜面扫地。 “看来你们自诩出身显赫,没拿我当回事,我也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 有人一脸犹豫,不愿闹得太僵,可也有人如丁骄,心下一哂。 是与不是,这叶衣月心里没数? 真若下崖采药,保不准直接摔下去,就算安全措施做得再如何周全,也难免会发生意外。 傻子才会拿自个儿的命冒险! 这事儿竟然就这么僵持住了,叶衣月的脸色越发难看。 · 叶衣月觉得这不行。 这生长着雪灵芝的悬崖峭壁,是她精挑细选的地方。早在开年大猎前,她就提前派人来这儿做准备。 她耗了这么大心力,就是为了对付沈青雉!至于为何对付沈青雉? 其实,沈青雉是生,还是死,她不在乎。杀,抑或不杀,她也没那么坚决。 她只是想逼出祈愿,借沈青雉遇险,或沈青雉的死亡,叫祈愿不得不露面。 她其实也不懂,她究竟想叫那个人痛苦,还是想看那个人失控。她唯一知晓,她不愿见那人有珍视在意的东西,而若有,便毁掉! “主子,他们一次又一次,怎能这样欺负您!?”叶九为她抱不平,恨的脸都红了,对外是个冰山美人,可一旦事情关于叶衣月,她那黑漆漆的眼睛,就像是点燃了一把火。 叶衣月也想:是啊,怎能这般不如意?明明她做过许多安排,准备好笼子,可沈青雉偏偏不上当,不按她想的来,更不往她提前准备的笼子钻,那她这笼子岂不白准备? 她忙来忙去这么久,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叫她觉得,她是个笑话!她竟然变成个笑话!耻辱和怄火在心里堆积。 就在这时,叶衣月注意到一个人。 · 霍无深抱臂旁观,本打定主意隔山观虎斗。 这出狗咬狗可真是精彩!可当那些人拒绝为九皇女下崖采药时,霍无深心里生出了意见。 这些人可真是自私! 皇女,那是皇女!九皇女凤千舞何等尊贵?可这些人心野了,对皇女竟如此不敬重,尤其那个沈青雉! “霍将军。” 当叶衣月找到霍无深,霍无深一抬眼皮就看穿她来意。 第202章:挑软的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位高傲的毒医,本是蔑视之姿,好似人世皆蝼蚁,唯独她不凡。 可此刻,她依然是高傲冷漠的,可稍稍放低了姿态。这证明她有求于他。 “叶姑娘。” 叶衣月道:“我曾听闻霍将军是九皇女的追求者。此次进山采药是为九皇女的千金之躯,她离痊愈还有好大距离。霍将军是盼着她好,还是盼着她不好?” 霍无深心里腻歪,‘盼着她不好’?就算是沈青雉,就算吵成了那样,也没敢讲过类似这种话。 叶衣月还真是傲气,明明是求到他头上,还偏得端架子,讲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想逼他骑虎难下。 霍无深笑了下:“叶姑娘言重了,我自然盼着九殿下凤体大安,可卑职一介武夫,并非郎中,殿下能不能好,还得看叶姑娘的。” “霍将军也看见了,人我是能救的,但这些人不配合。采不到雪灵芝,就无法为九皇女入药。” “霍某也想为叶姑娘分忧,可惜,那沈青雉油盐不进,霍某也没办法。” 叶衣月咬了下牙,她看油盐不进的是霍无深才对! “霍将军,我在九皇女面前尚且能说上几句话,日后定为霍将军美言。” 霍无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有了叶衣月这话,他眯了眯眼,一番权衡后,笑得热情些。 “那便有劳了。” · 沈青雉不知那边是如何商量的,但她预感此事没完。果然,还真按照她想的那样来,她预言神准。 当天晚上,当夜色深了,叶衣月去找霍无深,不久,霍无深带来的亲兵就已包围了悬崖,把以沈青雉、丁骄、慕容离三人为首的众人,困在这片悬崖上。 “霍无深,你这是做什么!”沈轩宇大怒,气得脸色微微发青。 霍无深说:“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劝诸位,九皇女乃是皇家血脉,我等身为臣子,为皇家分忧义不容辞。” “说得好听!既然你大公无私,那不如便由你去下崖采药!” 霍无深却说:“在下另有重任在身,叶姑娘是九皇女的御用医师,她的安危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在下要留在崖上保护叶姑娘,还请诸位速速下崖,采下那些雪灵芝!” 众人看出霍无深的态度,竟然想硬来,逼他们下崖! “长姐?”沈婉竹悄悄来到沈青雉身畔,沈青雉并未慌,只弯了弯唇,可就在她要开口时,突然,霍无深那些亲兵,竟然拿弓箭瞄准了他们。 咻——!当箭矢射出,不远处,牛大壮闷哼一声,捂着胳膊后退数步,血洒了一片。 “牛大壮!” “大壮!” 大家喊着,惊怒地看向霍无深,眼底满是愤然。 霍无深笑得无赖:“能为九皇女办事,是你们这些人的荣幸,可你们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竟推三阻四。我劝诸位识相一些,否则刀剑不长眼,若误伤了诸位,总归是不好!” “霍无深!你胆大包天!你这是草菅人命!” 萧楠气得脸铁青,他知道霍无深为何让人瞄准牛大壮,不过是因牛大壮寒门出身,是个乡下来的,背后无势力撑腰。不像其他人出自权贵之家。 换言之,柿子挑软的捏,这也是在杀鸡儆猴! 霍无深冷下脸:“萧二少爷,若延误了九皇女的病情,非但是你,怕是连你背后的萧国公府,也未必兜得住。” “你!”萧楠气狠了,气息越发地阴沉。 眼见气氛越发僵硬,甲组又闹了起来:“沈青雉,全是沈青雉!” “若不是她,就不会有这些事!” 慕容离脸色阴沉,这次开年大猎,他因甲组这些人,丢尽了脸面。 另外两组团结一致,更衬得他这边可笑滑稽,这一盘散沙叫他厌烦。 “够了!” 就在这时,沈青雉一步踏出。 “采灵芝是吗?”沈青雉看向叶衣月:“我只问一句,采完灵芝后,我们是不是能下山?是不是就算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叶衣月愣住之后,才点了下头,刚要开口,就见沈青雉已转开了眼。 她不耐烦再和这些人打交道。 “行了,都别吵了。我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霍无深。 霍无深意外地挑起眉,沈青雉这边,众人脸色大变。 “沈教头!” “长姐!” 人人脸色难看。 沈青雉说:“安心,若无把握,我不会以身试险。只不过……待采完灵芝,有些人,也该彻底清算了!” 霍无深拿皇权压人,拿皇家血脉说事,给她们杜撰许多罪名。 这是一把软刀子! 沈青雉深吸气,笑了,却笑出了血腥味。 · 在沈青雉的坚持下,她腰上绑好了绳索,她这边的人皆是脸色铁青。 像沈轩宇、沈婉竹,甚至想代劳,但被她拒绝了。 就连楚倾玄,那神色也变得危险起来,玄卿更是几次冒头。 当某一回,霍无深被玄卿看了一眼,突地有种危机感,可当看向玄卿时,玄卿已蛰伏,变回楚倾玄的模样。 霍无深心生不安,暗自留意起来。 “他到底在哪儿?” 叶衣月隐藏在人群中,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祈愿总该出来了吧! 可竟然没有,依然不见祈愿人影。 到了现在,她不禁怀疑,难道沈青雉在祈愿心中的分量,不过如此? 她以为祈愿对沈青雉,是特殊的,是不同的,可真若关心在乎,又为何任由沈青雉涉险? 这不再是阴谋,这是阳谋! 沈婉竹掐紧手心,看着叶衣月那边,好半晌,看似温婉秀丽的少女,唇角抿了抿,笑出一抹冰冷的杀意来。 沈青雉做足准备后,一跃而下。 那些雪灵芝长在刁钻的地方,当她荡过去,眯了一下眼,“雕虫小技!” 这雪灵芝裹夹冰霜,冰霜是淬了毒的,且灵芝是假货,早已被冰雪冻硬了,边角十分锋利,一个弄不好就要割破手,而一旦伤口流血,毒素入侵,想也知道,换个人来,准要出不少乱子! 但沈青雉很镇定,她以特殊手法踩下灵芝,向上方打了个手势,身子一荡,扑向了另一处,也就不久,她随身携带的袋子,已经装满了灵芝。 非常顺利,顺利的近乎诡异! 悬崖上,叶衣月瞳孔一缩,她越发看不透沈青雉。 就连旁人也意外。 “奇怪……” 第203章 反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按理不该这样,该是九死一生,该是危险重重,可为何沈青雉没事? 难不成是他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他们冤枉了叶衣月不成? 不,绝不可能! 叶衣月压根就没安好心眼! 可这又如何解释? 叶衣月紧皱着眉,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像一拳打在空气上。 她冲暗中示意。 突然,一只山猫飞了出来,凌厉的爪子刨向绳索,这根绳索掌握在沈轩宇手中,绷得很紧,用来拴住悬崖下的沈青雉,是沈青雉的防护措施。 可一旦绳子断裂,沈青雉势必要摔落万丈深渊。 “不好!”侯府侍卫一声大叫。 萧楠等人也脸色一变:“快拦下那畜牲!” 他们之前防备着霍无深,防备着叶衣月,严防死守,防住了所有人,却没料到还是出了这变故。 “不!!”沈婉竹眼看山猫动作极快,爪子几乎就要割断绳索,她发出凄厉的呐喊,几乎想都没想,就要出手。 可这时,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下一刻,一抹白衣如仙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夜风吹起了漫天白雪,那人的修长而冰冷的手,一把扼住山猫的脖子,只听一声脆响,山猫断气,歪着脖子死在那人手中。 那人眉眼很冷,眼底却酝酿血腥。正是玄卿。 “呵……”他当着许多人的面,在弄死山猫后,砰地一声,将山猫尸体狠狠摔在叶衣月面前。 叶衣月一惊:“楚倾玄!?” 叶九也大怒:“楚倾玄,你这是做什么!若惊到了我家主子,我和你没完!” “没完?”玄卿低着头,笑了笑,笑得肩都在发颤。 “没完……呵,究竟谁和谁没完?折腾这么久,该够了吧?其心可诛!” 玄卿一步踏出。 叶九喊道:“不好,保护主子!” 那些黑衣侍女一哄而上,玄卿从沈轩宇身边走过,突然拔出沈轩宇的佩剑,下一刻他剜了个剑花,血光崩现! · 沈青雉采完灵芝,听见悬崖上传来骚乱。她眼珠一转,并未惊慌,十分安心。 她知道,她的“靠山”很强大。 如她那些学生们,如侯府带来的侍卫,如妹妹婉竹弟弟轩宇,也如……楚倾玄,和玄卿。 就算有那心思不好的,想借机生事,也得看看那些人乐不乐意。 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沈青雉弯了弯唇,扯扯绳子,示意崖上的人将她拉上去。 分内事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该算总账了。她唇角噙着诡异的笑容。 沈轩宇收紧绳索,沈婉竹看见赶紧帮忙,学生和侍卫也不再看热闹,万众一心,合力将沈青雉拉了上来。 沈青雉一上崖就看见,鲜血溅在地面,把雪染红,叶衣月那边死了了许多,叶衣月脸色煞白,是气的,叶九也双目喷火,怒视着玄卿那头。 一看那人拿剑大开杀戒的样子,沈青雉就知道,准是玄卿没错了。 “沈、青、雉!” 这时叶衣月森冷开口,“管好你的人!” 玄卿像个疯子,根本讲不通,这之前叶衣月试着唇枪舌剑,岂料人家压根不理她,只管打打杀杀。 叶衣月气坏了,这“楚倾玄”到底怎么回事? 沈青雉反问:“为何要管?” 砰地一声,她将摘好的灵芝摔在地上。 “我倒是要问问看,堂堂巫山毒医叶衣月,好歹顶着个毒医名头,可难道连真假灵芝都辨认不出?我检查过了,这些“灵芝”,已被冻成冰雕,无法入药。就算入药,效果也比不起寻常草药。你难道浪得虚名?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还是存心搪塞皇家,不是真心为那九皇女医治?要不怎连这种小事都分辨不出!” “别说你一叶障目,你就是故意的!这药真若给九皇女用了,能否治病是一说,怕不是存心想谋害那皇家血脉吧!” “你说什么!?”叶衣月喝问。 “什么“什么”?我忍你们够久了!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为皇家出力,我沈青雉身为朝廷重臣之女,当然义不容辞,但这绝不是你们能随意坑害我的借口和理由!道德绑架,将我架在火上烤?逼我来做这些事?“灵芝”被动过手脚,冲我这条人命来的,如今物证已在,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你!”叶衣月愤怒地看着,电光火石,她终于懂了。 不怪沈青雉突然改口,原本她不愿下崖,但突兀改口。 敢情是为这,是在这里等她呢! 搜集她动过的那些“小手脚”,并以此为证,借此来对付她! 这样一来,沈青雉就站在公理道义的制高点上,就算闹到皇家面前,她也有话可讲。 她腰板儿是直的,不再怕任何污蔑,局面转瞬扭转! 这叫叶衣月咬牙切齿。 沈青雉嗤笑一声。 霍无深见此,眯了下眼:“沈青雉,且不提其他。楚倾玄在此大开杀戒,叶姑娘她可是……” 沈青雉打断他:“叶衣月是九皇女的人?呵,霍无深,你是想这么说吗?我算明白了。树欲静风不止,你们存心把我往死里逼!少在那儿道貌岸然,我一看你这副嘴脸我就恶心!” “沈青雉!” “你吼什么吼?你不妨照照镜子,你这张嘴脸难看透顶,你难道不知你自己多丑?” 沈青雉一张嘴顶得上千万张,骂的霍无深哑口无言。 她环视全场,气定神闲。 “诸位也都看见了,叶衣月为皇女采药并不尽心,雪灵芝涂抹剧毒,我合理怀疑她想谋害九皇女,而霍无深助纣为虐,保不准是她的帮凶!” “侯府诸人听令!擒拿此獠,死活不论!我要押他们进京,让圣上亲自评判此事!” “你!” 霍无深脸色骤变,他本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被叶衣月说动了,终究被卷入这场纷乱中。 侯府早已攒了不少火,侍卫立即出马,萧楠等人也立马跟上。 丁骄赞叹地看着这一幕,就连甲组都不再闹腾,被沈青雉这番机敏应变震慑住了。 “你敢!?”叶九说:“沈青雉,我家主子她可是……” 第204章 沈婉竹,七皇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少说你主子怎样怎样!” 沈青雉冷笑。 “和我比身份,跟我提出身?她一介江湖出身的草根,我沈青雉再如何不济,论分量也远在她之上!上!拿下她们!” 叶九锵地一声拔出长剑:“沈青雉,你这个毒妇!” 叶九才骂完,一记清脆巴掌狠狠打偏她的脸。她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沈婉竹。 温婉秀气的少女,人看着病恹恹的,好似体弱多病,可此时目中森寒,那清冷杀机十分摄人。 叶衣月也一惊,就在这一刻,沈婉竹的气质,形象,竟好似与“祈愿”重合。 可祈愿是男的,沈婉竹是女的,二人性别不同,高矮胖瘦也不同。 那离奇猜测,从叶衣月心头掠过,转瞬又石沉湖底,没再起涟漪。 霍无深的脸色已黑透了,此时侯府侍卫已动手,短兵相接,场面乱作一团。 霍无深杀气腾腾:“沈青雉!你当我等是何人?黄口小儿也敢张狂!” “霍将军想反抗?若反抗,便是做贼心虚!” 霍无深窝囊透了,沈青雉这张利嘴,怎么讲怎么在理,伶牙俐齿,不外如是!他实在说不过她! 可他也决不愿束手待毙!不然岂不要颜面扫地? 当这边闹腾时,雪山之中,一行人正在慢悠悠赶路。 “能再快点吗?” “殿下,您悠着些。” 竟是七皇子凤栖桐。 他裹得像个大团子,天气太冷,他套了好几件棉衣,人显得臃肿。 山路不好走,不能坐马车,又因他是病秧子,幸公公一行人以他安危和舒适为第一优先,不敢骑快马,自然走得慢了些。 七皇子皱眉说:“本宫无碍,再快些!” 叶衣月定会生事,他不信祈愿会丢下沈青雉不管。 祈愿那人看着冷冷清清,他与祈愿相识多年,祈愿或许拿他当朋友,或许他在祈愿心中也有一席之地,但论起重量,他心酸发现,自己似远不如沈青雉。 祈愿将沈青雉看得格外重要,他坚信,这场开年大猎,沈青雉来了,那么祈愿必然也会来! 在七皇子的催促下,幸公公不得不撵着人骑快些,风雪在耳畔呼啸。 他们听见悬崖那边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众人对视,七皇子说道:“快!” 他长鞭一甩,直奔悬崖。幸公公也连忙带人跟上。 抵达此处,就见现场一片混乱,甲丁二组远远站着,抱臂旁观,沈青雉已带人杀了起来,这之中,要属沈轩宇身手最利索,也最是威风! 那一袭锦衣的少年,容貌俊秀,可手持长剑,几乎一刀一个! 凡抵抗者,杀无赦! 这少年已杀红了眼睛! 七皇子纵观全场,却皱了皱眉,并未见到他所想见的身影,这叫七皇子神色郁郁。 “走!” 霍无深阴着脸,当机立断,准备扯下山崖,可七皇子打了个手势,他随行护卫,全是皇家禁军,暗中更有不少死士保护。 那些人堵住下山的路,竟拦截了霍无深。 霍无深又是一恼!谁,是哪个不识相的! 可当抬头一看,竟是皇家最受宠的病秧子,七皇子! “七皇子?” “这出了何事?” 霍无深眼光一闪:“七殿下!那沈青雉不由分说,拿我等大开杀戒!无深看在她是侯府嫡女的份上,没与她计较!可她行事着实猖狂!” 竟告了一状。 七皇子眉尖一攒,霍无深暗自松气。心想皇子在此,沈青雉总该收敛收敛!可…… 远方,沈婉竹清脆开口:“七殿下?祈神医曾来过侯府,曾与婉竹提起过您。” 七皇子一怔:“哦?不知祈愿他可说过什么?” 沈婉竹一笑,“殿下想知道?神医倒是讲了许多重要的,不过……” 她看向霍无深,意思不言而喻。 七皇子眉眼一敛。 “沈姑娘,杀伤朝廷武官乃是重罪,但我相信沈姑娘事出有因,不知缘何之故?”他这话问的是沈青雉。 没待沈青雉开口,她那些学生就已迫不及待地告状。 “这姓霍的眼瞎,帮着那个姓叶的女人,谋害我等!” “他们逼我们去悬崖下采药,但沈教头说了,那雪灵芝被动过手脚!” 真是受了一肚子鸟气,因对手太狡诈,卑鄙又无耻,不得不忍,可都快忍成乌龟王八了。 这下总算找到一个出气口,众人七嘴八舌,很快就讲清楚经过。 “原是如此。” 七皇子示意:“小幸子,帮一把。” “是!” 幸公公立即带人包围全场,这一下,不但霍无深脸黑,就连叶衣月也脸色难看。 这个死病秧子!明摆着偏心沈青雉那头! 可七皇子身份贵重,皇家向来有传言,在宗元帝心中,七皇子是宝,其他皇子皇女全是草,这病秧子就是一金贵脆弱的瓷器玩意儿,他若掉一根头发,皇帝能杀人全家,株人九族! 这一下,就算不愿被擒,也只能束手待毙。 “爽啊!” 牛大壮高呼一声,可算是吐出这口窝囊气。 沈青雉心里也松快些:“多谢七皇子。” 当尘埃落定,霍无深叶衣月等人被七皇子带来的禁军制服,沈青雉向七皇子抱拳行礼。 七皇子神色不济,摆了摆手:“本宫与沈二姑娘有事商谈,还请借一步说话。” 沈青雉看向婉竹,见婉竹投来一个叫她“安心”的目光,她心下大定,没说什么,就让开了。 悬崖那边在收整队伍,稍后将下山回京。 七皇子裹着数件棉衣,臃肿地在雪地中步行,他步子很慢,幸公公与数名禁军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沈婉竹眉眼低垂,笑吟吟开口:“此次多谢殿下。” “不谢,本宫也是为祈愿。但本宫之前问过你姐姐,她却说,她并未见过祈愿?” 七皇子质疑地看过来,沈婉竹冰雪聪慧。 “长姐此话并非作假。那日神医来过一趟,可惜正值过年,长姐那边事情多,两人竟是错过了。” “祈愿可提过本宫?” “神医夸殿下乃是一益友,看来神医与殿下感情不错。” 这“感情”二字,叫七皇子眉眼舒悦,神色都温柔了好多。 “本宫这条命,是祈愿救下的。他于本宫,恩同再造。” 若没有祈愿,便不会有今日的他,兴许早就病死了。他能活,全是因祈愿。 “除了这,祈愿可曾说过其他?” 第205章 他的祈求,他的心愿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绞尽脑汁想了想,她步子一顿,回头看向悬崖,能见那边人影憧憧。 沈婉竹眉眼一沉,心中又细细一想。 这些事,全是她惹出来的。叶衣月为了将她逼出来,才做出这些安排谋划。 事已至此,祈愿这个身份,与长姐再也撇不清关系。 可从始至终,她都不愿长姐因“祈愿”这一身份变成活靶子。 然而事与愿违。所以…… 沈婉竹洒然一笑:“神医说了,改日要带婉竹正式拜见七皇子。您与他私交甚笃,是他少数好友之一。” 七皇子一僵,“什么……意思?” 沈婉竹娇羞地垂下头,一副小女儿家怀春的姿态。看着就是一副“哎呀,您快别问了,人家害羞了”的模样。 却不知七皇子心中已刮起狂风暴雨。 沈婉竹腼腆地说:“说来……婉竹与神医的相识,与殿下您差不多。您应该也听闻,婉竹身体不好,曾被神医搭救,婉竹与神医,也是因此认识的,已有许多年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砸落! 七皇子浑身僵冷,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深沉莫测问:“所以,祈愿对沈青雉那般特殊,全是因为你,是爱屋及乌?而祈愿要带你“正式”!见我,是因为,你们二人……” 他越说越困难。 他一直不懂祈愿为何对沈青雉另眼相待,屡次帮扶,甚至本是无心纷争的祈愿,为此卷入一场又一场麻烦之中。 可若如此,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沈婉竹笑得越发娇羞,月夜下的雪山,一片苍冷,而皎月凉薄。 她笑吟吟地注视这位病皇子,说:“婉竹已与神医互许终身,他很在乎您这位朋友。” “呵……” 朋友?只是朋友? 互许终身? 七皇子眼角一红,嘶哑地笑了。 他垂了垂头,摊开掌心,一片雪落在他指尖,又飞快消融。 好似有什么东西,就在此刻,从手中溜走了。 留下的,不过是一份冰凉,这寒意弥漫,渗透他的心,钻进骨缝里,冷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本清润的神采,徐徐转阴,跌进无边的阴翳之中,再也没了光亮。 而他整个人,亦如坠冰窟,打从心眼里,开始泛起寒。 “祈愿……” 当年初相识,那个人曾对蝉联病榻奄奄一息的他说:我叫祈愿,祈求的祈,心愿的愿。 可那个人从不知,祈愿,祈愿,亦是他的祈求,是他的心愿。 是他珍视的,看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来得更重要,更揪他心的存在。 · 沈婉竹红着脸跑回来,一头扎进长姐怀中,紧紧地抱住长姐,用脸颊在长姐肩上轻轻蹭了蹭。 沈青雉拍了拍她,小声问:“怎么了?” 沈婉竹笑得欢快:“没怎么,只是突然想到,有个办法,可以终止这一切。” 沈青雉糊涂,这时突听幸公公尖叫:“殿下!” 循声一看,那身体孱弱的病皇子,猛地咳出一口血,本就苍白的脸色,皮肤薄若透明,弥漫沉沉死气。 沈婉竹愣了下,下意识迈出脚步,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七皇子时,七皇子避开了。 他垂着头,没看任何人,大半个身子挂在幸公公身上。 “小幸子,下山,回宫!”他嗓音是那样嘶哑。 沈婉竹怔忡着,不知怎的,心里划过一抹细微异样,带起一抹浅浅的心疼。 · 下山的路很顺利,七皇子的队伍走在最前方,之后是沈青雉这些人,甲丁二组和皇家禁军押解着被绑的霍无深叶衣月等人。 直至抵达山下。 开年大猎为期数日,这时人还没散。 有人已进山狩猎,路上遇见过众人,也有人留在山下大营。 “那边的是?”一顶营帐中,一只纤弱无骨的手,拨开营帐垂挂的帘子。 旁边宫女回答:“回殿下,看着像是七皇子。” “七哥?” 九皇女白纱遮面,没露真容,但眉眼间满是憔悴。她皱着眉,病气深深地咳嗽着,一副身娇体弱的模样。 她是昨日过来的,原本可在宫中等着,可大概是心有预感,猜到叶衣月所为,所以才跑了这一趟。 她其实是在等待叶衣月那头的消息。 她盼着叶衣月能成事! “可我记得,七哥带出来的人,似乎没那么多?” 远远一看,浩浩荡荡,乌压压的几百号人。 等那一行人走得近了些,凤千舞瞳孔一缩。 沈青雉!她竟然看见了沈青雉! “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幸公公不安喊道。自打下山,七皇子病来如山等,这会儿人已经半昏迷,紧皱着眉心,像是在梦魇。 营地留守许多太医,因七皇子突兀病重,整个营地都忙了起来。 远在京城,当宗元帝得知消息时,砰地一下拍案而起! “老七出事了?备车,快为朕备车!不,马车太慢,换马!即刻出发!” 宗元帝神色仓惶,他赶过来时,七皇子已人事不省,大帐之中全是太医,竟满面愁容。 “栖桐如何?好端端的,怎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之前不是已有起色?” 宗元帝心乱如麻地问。他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七皇子,一时间,好似又回到那些年,没日没夜,为这个儿子担惊受怕,生恐一不留神,栖桐就,就……宗元帝难以再想下去。 一名太医偷看宗元帝脸色,欲言又止道:“殿下他……好似是,情思劳神,慧极必伤?” “什么意思!”宗元帝喝问。 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殿下……殿下他这是,忧思过重!” 殊不知太医也纳闷,七皇子上山时,人虽病着,但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天不病的,看精气神似乎还好。 可人一下山,就变成这样。而且之前几名太医为七皇子会诊,七皇子这分明是……受了什么刺激,被打击到了,这是心病! 等太医汇报完,宗元帝脸色沉了沉。“小幸子呢?他一直在七儿身旁,将他唤过来,朕亲自审他!” 不久,幸公公被叫过来,他跪在地上向宗元帝请安。 宗元帝问:“你且说说,栖桐上山后,都见过什么人,又说过什么话!可有何异样!巨细无靡,全部禀来!” 第206章:宗元帝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宗元帝询问幸公公时,营地之中。 “婉竹,婉竹?”沈青雉见沈婉竹在发呆,叫了几声,却没反应。她轻轻一推。 沈婉竹一激灵:“长姐?长姐,怎么了?”困惑地看过来。 沈青雉无语:“你想什么呢?大白天的魂游天外。” “当然在想长姐呀!”沈婉竹笑着挽住她臂弯。 沈青雉一副“少扯,少来忽悠我”的模样,捏了捏妹妹的脸颊:“你老实招来,你和七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沈婉竹奇怪地看着她长姐,“长姐,你在想什么呀?” 沈青雉表情暧昧,她这个妹妹到底是真没开窍,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青雉正要开口,可这时:“卑职奉皇上之命,请沈二姑娘过去一叙!” 帐篷外传来一名皇家禁卫的声音。 沈家姐妹愣了愣,不久二人一起走出:“敢问……” “沈二姑娘,请!” 这人不苟言笑,但态度十分强势。 沈青雉不放心,想跟着,但另外两名禁军强势地挡住了她:“沈姑娘,还请留步!” 沈婉竹皱了皱眉:“长姐安心,我没事的。”说完,她神色浅浅道:“走吧!” · 沈婉竹来到七皇子的帐篷,水润的眼眸飞快地瞟了一眼七皇子,见七皇子脸色煞白,那气色虚弱的不得了,她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宗元帝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本是气息冷沉。自打她一进来,宗元帝就注意她表情,此刻一看,心中划过了疑窦。 “朕听闻……之前在雪山,你与栖桐单独会过面?” “是的皇上。”沈婉竹定了定神,笑吟吟地行了个礼,可就算她已尽量把持,眼神还是忍不住总往七皇子那边瞟。 她心里压了一口气,太不该了,她得管住自己。于是她垂下头,把脸压得极低。 姜还是老的辣,宗元帝心里一琢磨,问:“听说你与祈神医,情投意合?” 沈婉竹弯了弯唇,轻嗯一声。 宗元帝起身:“可朕十分中意你!太医说了,七儿是为情所苦,才病了这一场。你合该是朕的皇家儿媳!” “李全福,笔墨伺候!” 沈婉竹一懵,还没待她回过神来,就见宗元帝大笔一挥,圣旨已写好。 “兹闻侯府庶女沈婉竹,端庄温雅,蕙质兰心……许以七皇子凤栖桐侧妃之位,择日成婚!” 当大内总管李全福宣读完圣旨,轰的一下,沈婉竹瞪了瞪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脑子都快炸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 凤栖桐是傍晚醒来的,暮色渐深。“殿下!”小太监幸公公跪在地上,膝行着爬到床边,一把抱住七皇子的腿。 “殿下,您总算醒了!”小幸子被他吓坏了,他之前昏迷了那么久,又高烧,闹出那样大的阵仗,而且这还不是小幸子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 七皇子恍恍惚惚的瘫在床上,他不断回想之前雪山上,与沈婉竹那些交谈,那场谈话的内容。 小幸子看眼帐篷外,才焦急地压低声音道:“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是七皇子亲信,七皇子那些心事,旁人不知,但小幸子心里明白着呢。 可皇上他老人家到底误会了什么?竟然乱点鸳鸯谱! 小幸子愁眉不展:“皇上来过了,还……为您赐婚了!” 小幸子飞快将之前的事情交代一遍,七皇子怔了怔:“为本宫赐婚?” “是!赐的还是那侯府的庶出小姐,沈婉竹!许了个侧妃的位置!” 小幸子着急道:“殿下,奴才没法开口。” 先不说,他家殿下爱着那位祈神医,可祈愿一男的,俩人凑一起,便是断袖之癖,是龙阳之好,这种事只能秘而不宣。 且当时宗元帝身边全是人,这种事是真的不好大咧咧地讲出来,小幸子急的头都要秃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七皇子闭了闭眼,才压抑地吐出一口气,“小幸子,你说……祈愿究竟有多爱她?” “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适合操心那个吗? “退下吧。”七皇子乏力地摆摆手,小幸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七皇子已经疲倦地合上了眼。 另一头……“噗!” 沈青雉喷出一口茶。 沈婉竹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皇上赐婚! 皇上又在乱点鸳鸯谱了! 上一回给人赐婚,还是沈青雉和楚倾玄! 谁不知七皇子受宠,谁不知,七皇子洁身自好。不像别的皇子妻妾成群,七皇子既无通房也无美妾,那病秧子几乎不近女色! 可皇上为七皇子赐婚,这排场摆出来,不但当场在七皇子那边宣读了圣旨,还派人来侯府帐篷宣读一通。 有那些心思聪明的,已经赶过来贺喜了,认为侯府搭上七皇子这条线,未来肯定大有可为。 就算因沈婉竹的庶女身份,只许了个侧妃的位置,但这已足够抬举了! 真乃神来之笔! 沈青雉失笑,她抚了扶额。 “看来你俩合该在一起,只是……”她想起韩世子,默默同情了一遭。 沈婉竹苦恼:“怎么会这样呀!” 沈婉竹心态都崩了,她之前在雪山上,故意误导七皇子,是打算给自己竖起一个“神医未婚妻”的身份,以后自己当靶子,谁要想对付她,尽管来!免得再连累长姐。 可谁成想,这才多久?竟然被宗元帝坏了事! 沈婉竹头痛欲裂。 出了这种事,自然少不了沈轩宇来看热闹。 沈轩宇嬉皮笑脸:“你和那个七皇子相处这么久,看他对你也不错,不如你就嫁了!” “你闭嘴!”沈婉竹抓狂地吼着,“少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气得眼珠都红了,可皇命不可违。 想当初,长姐那么不喜楚倾玄,但也不能抗旨,要不然长姐也不会和楚倾玄成婚。没成想如今又换成自己! 宗元帝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就这么喜欢当月老? 沈婉竹脑筋都打结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不成!” 她起身,俏脸沉了沉,“我得去找七皇子!也不知他醒来没……” 第207章 殿下,您想弑妻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针灸针,方才人多眼杂,不便出手。凤栖桐若没醒,她就扎他一针! 对了,还得帮他号脉,那人病恹恹的,可之前已有起色,已逐渐康复,怎么又突然病来如山倒了? 各种事压在沈婉竹心里,叫她脸上郁郁不快。 沈婉竹一走,沈青雉一笑:“有趣极了,就是不知……七皇子要等多久才能发现?” 那人恐怕以为,他所爱的,是名男子,看婉竹种种表现,对那位皇子也并非全无感觉,只是……算了,且看着! 沈青雉八卦精神满满,眼神都亮起来,像发现什么趣事,露出了姨母笑来。 “殿下,沈二姑娘来了。” 外头传来幸公公的禀报。七皇子皱了皱眉,“让她进来。”他沙哑地说。 不久,沈婉竹走进营帐:“婉竹见过七皇子!” 她行了个礼,但小嘴一抿,额角隐隐黑线。 七皇子一副淡漠如雪的模样,冷冰冰地看着她。 她愣了下,不管她是沈婉竹时,还是当她是神医祈愿时,都从未被七皇子这样对待过。 宛若万里冰封,那双眼睛不含色彩,甚至没一丝感情,就只是纯粹的阴,纯粹的冷,叫人与他对视时,甚至不禁打了个哆嗦。 沈婉竹眉心一皱,突然回想起当年,她头次见到七皇子,这人还是个少年,当时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笑时叫人如沐春风,可那双眼睛又隐隐癫狂,好似透露着不惜毁灭一切的坚决。 她一直知道,七皇子并非外在表现的温润多礼,这人有着很深的阴暗面。 她也知道,七皇子的母妃,当年死于宫斗,就连七皇子的病,也并非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宗元帝自责于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更没能照看好心爱之人为他生下的孩子,也因此,这些年一直想找补,将全副心力倾注在七皇子身上…… 沈婉竹按了按额角,才定下神来:“殿下可好?” “本宫不好。” 她一愣。 七皇子收回视线,没再看她:“你与祈愿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沈婉竹悄悄翻了个白眼,说出来怕吓死你,我还没出生就认识他了!毕竟她就是祈愿,祈愿就是她! 沈婉竹敷衍地报了个年数。 七皇子陷入沉默。 过了半晌,才又问:“他待你如何?” “自是好的。” “有多好?” 沈婉竹:“……” 凤小七你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凡事都刨根问底,这像话吗! 你明明不是这种性子的! 沈婉竹皱着眉,绞尽脑汁地编造谎话。 “这……神医待婉竹,自是情深义重。” “呵。”七皇子掀了掀唇,他以手撑床,徐徐起身。冲沈婉竹招了招手,“过来。” 沈婉竹:“?” 迷惑地看着他。又想干嘛! 等沈婉竹走来,还没等靠近他的床,闪电一般,他的手锁住她咽喉,砰地一声,将她按在了床上! 沈婉竹瞳孔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手中出现一根针灸针,要不是及时忍住,这针灸针已刺入他死穴! 七皇子愣了下。 他的手本是紧紧掐着她脖子,这一刻,却徐徐的,松开些,放松了力道。 他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沈婉竹脖子都被掐疼了,黑漆漆的眼睛喷着火,不忿地瞪着他。 她心里疯狂吐槽! 凤小七啊凤小七!本姑娘白救你一回了!不,岂止一回! 你个病秧子,你竟然敢掐我,竟然敢掐我! 沈婉竹气得气魄升天,那火气大的,像一把燎原之火,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 七皇子梭子似的目光从她脸上巡游,来来去去地看着她。 他和祈愿也曾吵吵闹闹,也曾有过分歧矛盾。每次那人发火时,都与此刻,相似至极。 就像是前些日子,因为任天心那事,他曾把祈愿扣留在宫中几天,当时祈愿就发过火,也是这样。 而今,沈婉竹的表情,眼神,无不与那一日的祈愿重叠。 七皇子头痛欲裂,他又想到,方才……沈婉竹的身手,也与祈愿像极了。 凤栖桐母妃死后,宗元帝大受打击,曾消沉过,那阵子宗元帝无心其他,也是那时,凤栖桐在宫里过得并不好。 等宗元帝振作起来时,他身体根基毁了,曾被人明着暗着的践踏凌辱,宗元帝为此血洗过皇宫,从前那些欺辱凤栖桐的人全部凌迟,当时的惨叫曾彻夜回响。 可就算仇人已死,那些事也成了父子二人心中一根刺。宗元帝哄着他,可他并不接受。 在他心里宗元帝是个失职的丈夫,更是个失格的父亲。他甚至很少管那人叫父皇,他是怨的,怨宗元帝没能保护好他的母亲,他一直一直是怨的。 他经常梦见一些事,有次他病重,祈愿衣不解带地守着他,他做了个噩梦,惊醒时神志不清,险些伤到祈愿,当时祈愿也是这样,一根针灸针,险些刺入他死穴。 “呵……”七皇子哑然一笑。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太匪夷所思。 “殿下!!” 此刻沈婉竹还在发火。 “麻烦殿下把手拿开!殿下是想弑妻不成?皇上为你我二人赐婚,未婚妻也是妻!”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手掰开凤栖桐的手,揉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喘了两口气。 七皇子皱着眉,是他魔怔了? 越看她,竟越是像祈愿。 七皇子往后一靠,“回去吧。” “什么?”沈婉竹一怔。 七皇子闭上眼,沙哑地说:“不管你找本宫是为了什么,让祈愿过来,让他来与本宫说。” 沈婉竹一哽,“殿下!朋友妻,不可戏!您知道的,我和祈神医……” “闭嘴!!”七皇子压抑地看过来,双眼猩红。 沈婉竹一顿。 七皇子缓了一口气,才疲倦地说:“本宫说了,让祈愿来见本宫!小幸子,送她回去!” 幸公公连忙进来,赔着笑说:“沈二姑娘,不好意思了,我家殿下身体不适,您还是先请吧?” 沈婉竹瞪着七皇子,好半晌,她一声冷哼,飞快转身走了! 白瞎她一番好心! 呵呵,来之前还曾想,为这人号脉,帮这人扎针……算了算了!她怕她一个不留神,直接扎死了他! 她白担心他了! 凤小七你给我等着!! 沈婉竹一溜烟就没影了,等帐篷里只剩凤栖桐一人时,这位病恹恹的七皇子回忆着,冥思着,半晌,才困惑,又犹豫,还捎带着几分不解。 “会是那样吗?” 他再一次这么想,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可那种猜测,委实荒谬! 第208章:七皇子,韩世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回到沈青雉的帐篷,黑着脸,一屁股坐下,就赶紧灌了一大壶茶水,她气得脸都青了。 “这又是怎么了?”沈青雉好笑地看着。 “我……”沈婉竹正要开口,就听:“大小姐,二小姐,韩世子来了!” 沈青雉噗地一声,再次憋不住笑了,忙以手掩面,垂下了头。 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只是,一想到韩世子……她这心里头,再度同情了。 韩愈宁风尘仆仆,他一听说这边的消息,就立即策马出城,他伫立在帐篷外,木着一张脸,一颗心也冷僵僵的。 赐婚,皇家赐婚……是婉竹,和七皇子! “韩世子。” 当沈婉竹出来时,韩愈宁一眼看过去。他张了张口,想问点什么,却未语先红眼。 怎么一个两个,全这么奇奇怪怪?沈婉竹懵逼极了。 “韩世子?”她唤醒了韩愈宁。 韩愈宁咽了咽嗓子,才木讷着一张脸,艰难地问:“你与七皇子……” 甭提!他只开了一个头,沈婉竹就已黑了脸,她真的头痛极了。 韩愈宁松了口气,一步上前,“你不愿意?” “世子,您慎言!”沈婉竹皱着眉,不论她愿不愿意,这种事,这种话,都不能公开讲。 韩愈宁抿直了薄唇,“你若不愿,没任何人能勉强你。” “呵,”沈婉竹心累:“世子,多谢您关心。” 韩愈宁抿着嘴,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沙哑说:“你非要划下楚河汉界?” “什么?”话题突然转换,沈婉竹茫然。 韩愈宁垂下头:“若说从前,因为青雉,你与我拉开距离,我能体谅。可青雉……如今,已为人妻,与楚公子感情很好。你不必再顾虑,为何还是如此排斥我?” 沈婉竹皱眉,说:“世子,我养在深闺,并非排斥,只是礼节而已。” “冷淡也算礼节?你故意与我拉开距离。”韩愈宁抬起眼,用一种她无法体悟的哀伤凝视她:“我与你们青梅竹马,就算青雉,也要唤我一声宁哥。为何你从不?” 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不是寡言少语吗,不是惜字如金吗?为何变得这么多话了?她感觉他奇怪! “韩世子!不知世子找本宫的未婚妻,是为何事?” 后方传来七皇子淡定的嗓音,韩愈宁回头看去。 七皇子一脸病容,坐在轮椅上,披着厚衣裳。他看眼沈婉竹,招了一下手:“婉儿,来!” 这一声婉儿,叫沈婉竹耳根一酥,她从未被人这么叫过,竟晃了晃神。 七皇子说:“还愣着做什么,天寒地冻,当心着凉。” 幸公公站在七皇子旁,一听,心里直嘀咕。 他家殿下似乎很在乎这位沈二小姐?可祈神医呢,神医又该怎么办? 殿下爱着的,不一直是祈神医吗? 小幸子心念电转,却不耽误他热脸相迎。“快来人,给沈二姑娘加件衣裳。” 有人捧来一件雪白的兔毛大氅,这大氅熏着香,是浅浅淡淡的玫瑰,沈婉竹下意识舒展眉宇。 七皇子看着,想到祈愿也爱熏香,祈愿最爱的,也正是这玫瑰香,他若有所思。 “殿下!”这时韩愈宁向七皇子行礼。 七皇子笑不露齿:“听说世子近日公事繁忙,怎么有空来这龙王山?” “臣与婉竹许久不见,便来看看。” 七皇子眯了下眼:“原来如此,多谢世子好心,竟特地来为本宫和婉儿道贺。” 韩愈宁身形一僵,脸色苍白些许,许久哑口无言。 七皇子一笑:“小幸子,让人传膳,本宫也与世子许久未见,正好今日趁此叙叙旧。” 七皇子接人待物挑不出错,并未摆架子,随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韩愈宁看了眼沈婉竹,半晌,才低着头跟上。 小幸子摆膳后,二人在帐篷里,七皇子把玩着白玉杯。本该喝些酒,奈何者一并,他体质更弱些,也将酒戒了,便以茶代水。 倒是韩愈宁,一杯接一杯,直至面庞微醺。 “臣斗胆,问殿下一句,殿下可是真心爱重她?” “世子此话何来?” “臣知,若殿下不喜,便是皇上赐婚,也可悔婚。” 于是七皇子明白了,这晋王世子韩愈宁,藏的可真身。昔日沈青雉霸占他未婚妻身份,当沈青雉和楚倾玄成亲时,不见他有任何表示,可如今皇帝给沈婉竹赐婚,他便坐不住了,他那点心思,在七皇子这儿,已是昭然若揭。 “世子抬举本宫,本宫在父皇面前,要自称儿臣,既是儿,也是臣,又如何能左右父皇的决定。” “殿下自谦了!” 两人讲话文绉绉,但双目对视,韩愈宁不让分毫,一脸坚定坚毅,意志坚韧。 “殿下洁身自好,至今殿下寝宫尚无女子。但婚姻大事关乎一生,若无爱,将就度日,既是委屈殿下,也委屈了婉竹。” “那依世子之见,如何才不算委屈了她?” 韩愈宁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她爱便好,她若爱,她便不委屈。”也没人能给她任何委屈。 七皇子怔了怔,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才轻轻一笑,认真的说:“世子胸襟广阔,我不如世子。” 他自称“我”,而不是自称本宫。他也放下手中白玉杯,神色端正了些。 “有些事,本宫尚未想清楚。但本宫可允诺世子一件事,若本宫不爱,绝不娶她!若本宫爱她,定是生死相随,与她赴汤蹈火,无论天上人间,必定与她相同!” 韩愈宁愣了一瞬,想再说什么,可看着神色郑重有如宣誓的七皇子,他却发现,他什么也不说。 七皇子在表态,他若娶,定是因倾心深爱,而若不爱,婉竹会自由。 夜色越深,韩愈宁离开时,已是繁星璀璨,他伫立在七皇子的大帐外,迎向苍凉的夜色,许久才又垂了垂眸,重重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心。 他来到沈青雉的帐篷外,搁着帘子,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沈婉竹在笑,那笑声很是好听,只有在沈青雉身边,她才会笑得像个孩子,才会态度那样娇软。 那是旁人不敢奢想的待遇。 也是他曾深深羡慕过的。 或许他最嫉妒的人,其实是沈青雉…… 第209章:她喜欢的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在婉竹心里究竟多特殊,他有个模糊的认知,可了解也并不全面。 他只知,婉竹宁可她自己伤,自己残,自己死,也绝不愿伤害那个人分毫,将沈青雉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韩愈宁渐渐红透了眼,扯了扯唇,发出一声短促轻笑,可笑声却那么沙哑,像有无尽的千言万语。 他又在这儿站了许久,才徐步离开。 另一边,帐篷里,沈青雉单手托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沈婉竹皱眉:“长姐怎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呀,你也老大不小,有喜欢的人,并不奇怪。” “当然有!”沈婉竹仔细一想,认真点头,下一刻扑进沈青雉怀里:“我最最喜欢的,就是长姐呀!” 沈青雉额头黑线:“不算我,不包括我在内。” “哦,那没有。” 沈婉竹十分无情,这人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长姐,一种,是长姐以外的人。 就连爹爹,姨娘,还有轩宇,乃至她自己,都要排在长姐后面。 沈婉竹也想过,她是妾生庶女,她娘亲媚姨娘是个有良心的,敬重着当年那位原配夫人,自幼耳提面令,叫她和轩宇一定要保护好长姐。 通俗点理解,大概是指东不能打西,让他们遛狗不能撵鸡。 自从记事起,她就一直这么被洗脑,会有如今这观念,也不足为奇。 “在想什么?”沈青雉问。 沈婉竹笑眯眯:“我在想呀,长姐一定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自古嫡庶有别,别家庶女,被嫡女虐待的,打骂的,嫌弃的,轻蔑的,鄙夷的,那些大宅门里互相宅斗的,多了去了。可侯府从不这样。 年幼时,她还很小,但记得有一次,有人拿她庶女身份说事,她长姐凶巴巴的,把她挡在了后面,脆生生地纠正对方:“婉竹就是婉竹!什么嫡不嫡、庶不庶!婉竹就是我妹妹!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一时间,沈婉竹又笑了,笑得比今夜星辰还明亮。 这样的长姐她怎能不爱?说爱爹爹娘亲对她的关爱,要说少……其实也不少,但更多心力放在长姐身上。 打个比方,如果全家只有一颗糖,绝对会被爹爹娘亲拿去给长姐,可长姐却会把糖分给她。 所以她喜欢长姐,甚至更胜于喜欢爹娘。若说这天底下最爱她的人是谁,她想那应该是长姐。 只是……沈婉竹又突然想起,前些年长姐“心性大变”那件事。突然就成了一个恶毒的。 她垂了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一时间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好啦,时辰不早了,该睡了。” 沈婉竹拍拍她,示意她该回去了。 “不,长姐,不如咱们一起睡吧!” “什么?” “我又不是轩宇,都是女孩子,可以一起睡的!咱们躺一个被窝!” 沈青雉呆滞。 沈婉竹摇晃她手臂:“好不好,长姐?你不要总陪姐夫,有空也理理我,不然我会吃醋的!” 她讲的认真极了,沈青雉也认真思考:“嗯,言之有理!” 于是两人睡在一个帐篷中,第二天沈轩宇听说时,人都气炸了,气得都吃不下饭了。 沈婉竹哼了声:“真不好意思呢,可谁让你不是女孩子呢?羡慕也是没辙的,除非回炉重造呢。” 沈轩宇咆哮:“你给我滚啊!!”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膳后。 “大小姐,九皇女那边派人过来了。” “哦?” 沈青雉本是单手托腮,旁观婉竹和轩宇吵成斗鸡眼,听见这话投来一瞥。 侍卫说:“怕是为了霍将军与叶衣月的事情。” 沈青雉这才想起来,自打下山,七皇子病重,之后宗元帝为七皇子和沈婉竹赐婚。 被这些事情一打岔,她倒是把霍无深也叶衣月忘在脑后。 “看来他们是找了靠山。” 沈青雉施施然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摆:“走吧,那边去会一会他们。看看他们又想唱一出什么戏。” · 沈青雉一出帐篷,就看见九皇女派来的皇家禁卫。 “沈姑娘,请吧。” 那些禁卫一脸冷笑,有人脸色冷淡,也有人一脸痛恨。 看来九皇女这万人迷光环无远弗届,就连这些皇家禁卫里,都被她俘虏了不少人。 沈青雉又突然庆幸,幸好,她身边,不管是侯府侍卫,还是她弟弟,或者学生们,都不是那些没脑子的。 不然要是两路人,估计也走不到一起去。 “长姐……”沈婉竹皱着眉,跟了过来。 沈青雉说:“别担心,我去看看。” 安抚了弟妹,她就随禁卫走了。 可沈婉竹咬了一下唇。 沈轩宇撞她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凤栖桐啊!他好歹占着你未婚夫的名头,此时不用他,何时使唤他?” 沈婉竹瞪了他一眼:“就你多嘴!” 但小腰一扭,直奔七皇子大帐。 七皇子还是老样子,病歪歪的。 沈青雉被九皇女那边带走时,他这里也得了消息。 他略一沉吟,便闭上眼,怀揣着一些猜测,静心等待。 不久。 “殿下,沈二姑娘求见。” 七皇子微微一顿,才缓缓地睁开眼。 “放她进来。” 可心中那个猜测,却也因此,更深几分。 沈婉竹进入营长,笑吟吟地冲七皇子行了个礼。 “婉竹见过七皇子殿下,殿下今日可好?” 七皇子眉梢一挑,用一种全新的态度看待她,突然琢磨出几分趣味来。 “尚可。婉儿来此是为何事?是因你长姐?” 沈婉竹笑弯眼睛:“殿下真是冰雪聪慧。婉竹这点心思一点都瞒不过殿下。” 既然如此她也就开门见山了。 “不知殿下能否帮婉竹这个忙?” 七皇子抬了下眉,“可帮了你,本宫又有什么好处呢?” 沈婉竹一怔,“那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七皇子招了招手:“过来。” 沈婉竹稍作犹豫,才朝他走了过去。 等离得近些,他突然一扯。 “啊!”她惊呼着。 下一刻,他的手握住她的腰。 她的腰很纤细,他正好双手合围,能将之掌握。 而他的脸,埋在她颈窝。 她身上透着清苦的中药香,又好似混合了一些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七皇子若有所思,心里有了数。 突然轻轻地笑开来。 “殿下!?”沈婉竹想推开他,但他搂得太紧了! 凤小七! 这货是猪吗? 怎么一个劲把脸往她颈窝拱! 他当他在拱水灵灵的小白菜吗! 第210章:哪来的瘾头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一双小手反复松开,又反复攥紧,忍了又忍,好悬没一记肘击痛击他太阳穴! 这糟心玩意,弄死他得了!她恨恨地想着。 七皇子却满心愉快,甚至还扬了扬唇,那心情好的不得了。 好半晌,他才退开些,却将脸凑过来,用那白玉似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自己的脸颊。 “你干什么!”沈婉竹困惑。 七皇子说:“爱妃求本宫办事,难道不该先给点甜头?这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什么意思啊!” 七皇子笑玩了眼睛:“亲我一下,我就帮你去救她。” “你!”沈婉竹瞪圆眼睛。 凤小七,你这个色胚子!原来你竟然是这样子的吗! 她脸色阴了,难看透顶,可一抹火红,轰地一下冲上脑门,染红了她整张脸颊。 她恶狠狠地冲着他磨牙。 七皇子却只是笑。 她大概不知,她这样,像极了一只抓狂的小野猫。 就像曾经,曾有好些回,他故意试探祈愿的底限,一次又一次,撕裂那人清冷温润的伪装,让那人在自己面前暴躁,让那人逐渐适应,向他展露本性…… 七皇子又是一笑。 “所以,你亲是不亲?求个吻而已,未来的七皇妃,你总不该如此小气。” 凤、小、七! 你死了! 就在这一刻!你死得透透的了! 另一头。 沈青雉来到九皇女的营帐,看见那位脸色苍白的九皇女,病歪歪地斜倚在一张兽皮软塌上。 左边是一袭黑衣的叶衣月,还有叶九。 右边是脸色难看的悍威将军霍无深。 沈青雉眉梢一挑。怎么,三堂共审吗?哈! 这派头摆的,可真足! “九皇女!” 叶九一步踏出,先是用力瞪了一眼沈青雉,才抱拳说道:“还请皇女严惩此獠!” 沈青雉一脸淡定,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又四处看了看,拖来一把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叶九见此,眼神又是一利:“沈青雉!你放肆!面见皇家血脉,不但不行礼,竟然还敢如此作态?是谁准你坐下的,还不跪下!” 叶九是拼了命的想打压沈青雉,之前在雪山真是憋了不少的闷火。 沈青雉倒是笑了:“想对付我,难道也不先打听打听?我生来便有皇家恩赐,就算见了当今圣上也可免跪不必行礼,难不成……你认为,这九皇女皇上还尊贵?又或她想登基坐皇椅,做这西凉的女皇帝?” 叶九一愣。 九皇女凤千舞脸色微变:“沈姑娘!还请慎言!” 沈青雉耸耸肩,倒是笑得满不在乎:“难道我还说错不成?之前这姓叶的逼我下跪,皇女却坐视不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皇女也这么想,认为你比圣上还高贵?” 砰地一声,凤千舞拍了下桌案,冷沉沉地看着沈青雉。 沈青雉一哂,“行了,有事说事,少摆姿态。你们爱演,我却不耐烦观看。” 凤千舞脸色发青。 旁边霍无深紧紧地皱着眉:“沈青雉,此次在雪山,你污蔑我等,甚至命人绑架如我这种朝廷命官,如今又对九皇女如此不敬!看来果真侯府势大,将你惯坏了,才叫你心无敬畏,无法无天,甚至心中已没了皇权!” 沈青雉咧了咧嘴,本是坐着,这会儿却是站起身来。 “不知霍将军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我武安侯府有块免死金牌,可赦免我三次死罪。让我想想……我今日在此,宰了你,再宰了凤千舞!你看如何?” “你们死了,而我毫发无伤!却能换个世界清净,何乐不为?” 霍无深脸色一变,九皇女陡地警惕起来。 九皇女旁边站着个宫女,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来人,快来人!护驾!保护九殿下!” 守在外面的皇家禁军一股脑地涌进来。 沈青雉哧笑:“这就怕了,这就慌了?就这点胆色,我真是纳闷了。你们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接二连三的算计我,针对我。你们到底是多大的瘾头子,才动不动就拿那几条贱命来冒险?” “沈青雉,你放肆!” 赶过来的禁军出言呵斥,作势就要对沈青雉动手。 可沈青雉空手夺白刃,下一刻,血光崩裂,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那禁军的脖子切口平整,血液喷射在大帐顶端,也溅了四周人一身。 一场血雨洋洋洒洒,整个帐篷都变血腥,那禁军的尸体也轰然倒地。 “啊!!”有人吓得失声尖叫。 其余禁军脸色一变,噌地一下,组成人墙,护卫在凤千舞身前。 凤千舞眼皮轻跳,她心有余悸,不但脸色苍白,更是连心脏都失速了。 一下,又一下! 接着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地敲响,浑身血都在奔腾,顷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但凤千舞如此,这一刻,霍无深更是身形爆退,与沈青雉拉开长远距离。从未有任何一次,能让他像今日这样警惕警醒。 叶衣月也狠狠地拧起眉,叶九手持长剑牢牢把持在叶衣月身旁。 杀人! 一颗人头! 当着凤千舞的面,却敢如此做! 沈青雉笑了声,随手剜了个剑花。 “你们紧张什么?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免死金牌用在这些人身上,太浪费了,太可惜了,况且,她留着凤千舞这条命,就是打算慢慢玩的! 不然何必之前让凤千舞受尽了痛苦,却还半死不活的。 倾玄遭遇的那一切,以她真会轻拿轻放,稍微使点小手段就算了? 凤千舞不死是最好,而只要凤千舞还活着一天!她保证,凤千舞所苟延残喘的每一日,都将备受折磨! “呵……这侍卫妄想斩杀于我,我不过正当防卫。几位,压压惊,不必惊慌。” 她重新坐下,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抬手揩掉一抹血,是之前溅上的。 她莞尔。 “来,接着说,接着谈!” “说说你们想怎么处置我!” “再好好谈一谈,你们又想给我扣什么帽子,罗织什么罪名!” 这话一出,她扯唇冷厉地笑了,可那双眼,却比漆黑的墨水还要阴…… 第211章:给她撑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沈青雉震慑全场时,七皇子也总算姗姗来迟。 他满脸春风得意,连气色都好了些,脸颊像敷了粉似的,刷上两抹淡粉,那唇边笑意更是止不住,从心眼里透出和悦之色来。 “殿下,七皇子来了。”有人向九皇女通报。 九皇女心神一紧。 七皇子进来后,笑吟吟问:“九妹这是怎么了?本宫见九妹气色不大好。哦呀……这怎么死了人?” 帐篷血迹还没干,横尸一具,七皇子眉梢一挑,瞟了一眼沈青雉。 真是赚了。 看来以沈青雉的能耐,就算没自己帮忙,也能处理好这些事。沈婉竹是关心则乱了。 七皇子摸了摸脸颊,那唇角再次疯狂上扬。 沈青雉糊涂,这病歪歪的七皇子怎么像偷了腥的猫儿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他竟一脸餍足? “七哥……”九皇女压下一口气,起身向七皇子行了个礼。 目光在七皇子和沈青雉间来回游走,想到宗元帝之前曾为七皇子和沈婉竹赐婚。 “七哥身体可好?怎有空来妹妹这里。” “闲着无事,便来转转。” 七皇子笑得云淡风轻,跟在他身边的幸公公不知从哪拖来一把干净椅子,还特意铺上个垫子:“殿下,您做,您当心。” 幸公公满面笑意,将七皇子伺候的舒舒服服。 其他人看着七皇子,心里直腻歪,但不敢说。这病秧子不管走到哪,都有优待的,谁叫宗元帝宠他呢。谁叫宗元帝拿他当成心尖尖呢。 霍无深干笑:“呵呵,七皇子,别来无恙。” “霍将军可患有隐疾?” 霍无深愣了下:“并无。” 七皇子笑了:“那为何前些天才见过本宫,今日却在此没话找话,与本宫说“别来无恙”?” 这话像个大嘴巴子,啪叽一声削的霍无深头昏眼花。 霍无深哽了一口气,“呵,臣只是惦记殿下,既殿下身体大安,臣也就放心了。” 这话讲的颇有意思。七皇子又笑:“哦,那看来霍将军拿着武官的俸禄,却挺爱操太医院的心。” 言下霍无深管宽了,他身体好不好该太医院发愁,与霍无深无关,他是真一点面子都没给霍无深留。 霍无深也越发绷不住脸色。 七皇子夹枪带棒时,九皇女心里已转过无数念头,突地微笑恭喜:“七哥人逢喜事精神爽,九妹还未恭喜七哥得一美娇娘。” 七皇子越发舒坦了:“确是喜事,本宫甚悦。说来九妹可知,这一次,真是多亏了这位沈姑娘。” 七皇子提起雪山那些事:“有人尊称这位巫山毒医叶衣月为“叶师”,但如今看来,怕是浪得虚名。她说带人进山为九妹你采药,却连真假灵芝都分不清。一旦那冻坏的劣品灵芝入了药,九妹轻则病一场,重则……香消玉殒。” 七皇子一副真心为九皇女着想的模样:“幸亏沈姑娘生了双慧眼,才阻止了一场惨剧。而这霍将军……不知算不算助纣为虐,当日在山上,他不由分说帮着那叶衣月,还险些与沈姑娘起了冲突。九妹,这沈姑娘,可是你的恩人。” 七皇子这话在情在理,像不偏不倚,却叫九皇女心里直腻歪。 恩人?什么恩人?沈青雉吗? 九皇女心中滋味甭提了。 叶九是江湖人,在江湖野惯了,是叶衣月坐下最得力的一条狗。她对外人冷若冰霜,却唯叶衣月马首是瞻。 听七皇子诋毁叶衣月,叶九气得脸铁青,几次想开口,但被叶衣月按住了。 若说叶衣月从前还是高傲的,可经历了这么多,也收敛几分傲气。但她神色冷冰冰。 “这……叶姑娘可有话要说?”九皇女干脆甩锅叶衣月,不然按七皇子的意思,沈青雉是她恩人,她若再对沈青雉为难,于情于理不合,七皇子是明摆着来给沈青雉撑腰的。 她暂时还不想得罪她这个七哥,又或说,现阶段的她,还得罪不起凤栖桐。 叶衣月僵着脸:“当日雪山气候恶劣,雾气太大,是我看走眼了。” 也只能这么说,不然难道要当着这些人的面承认,一切全是她故意,就是为了坑沈青雉一把? 这局面明摆着,她只能吃个哑巴亏。 “看来本宫没说错,这所谓“叶师”,果真浪得虚名。” 七皇子又笑了下,才道:“不过本宫曾听说,当日那灵芝不仅是假的,更被做过手脚,被下了毒?看来此事得严查。也不知……这毒,是冲着九妹去的,还是为暗算沈姑娘这些采摘灵芝的人。哦,本宫又听说,当日这叶衣月和霍无深,曾合力一起逼迫沈姑娘下崖?” 好处他赚了,总得做点实在的,不然沈婉竹知道后,肯定得和他翻脸。来都来了,不如撑腰到底。 再说……七皇子又十分温和地看向沈青雉。 不出意外,未来,这沈青雉便是他妻姐,他得随沈婉竹一起,管她叫一声姐姐。 七皇子心情很是不错地笑眯了眼睛。 既是一家人,那当然得全力护着了,总不能叫自家人被外人欺负,受外人委屈。 九皇女脸色越发不好,僵僵地看向叶衣月,叶衣月也一样僵硬。 “敢问七皇子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谋害皇女不成?我只负责为九皇女诊断医治,难不成凡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连采个药都得亲自下山崖不成?” 叶衣月也是有傲气的,今儿先是被沈青雉震慑,又被七皇子打压,哪怕她收起些高傲,可也忍无可忍了。 七皇子很淡定:“本宫不过就事论事,你急什么?再说……你一草民!既无官位,又无出身,在本宫面前,也胆敢一口一个“我”来自称?” 七皇子脸色冷下来:“看来这所谓“叶师”,不但本事不行,更是个大胆刁民!来人!” “殿下?”小幸子赶紧过来。 “仗刑四十,让这叶师长个记性。” “你!”叶衣月听后一惊,叶九更是险些拔剑。 可小幸子疾言厉色:“放肆!大胆刁民!你们想做什么?” 第212章 小孩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小幸子这一声吼,外头,整齐利落的脚步声响起,顷刻之间,数不尽的禁军侍卫包围了此处,全是七皇子的人。 更有数名将领冷着脸走入帐中。 叶衣月重重攥了一下拳,她一边按着叶九,不让也就拔剑,一边冷着脸,恨毒了七皇子。 “哈,好!”她笑着,却是气狠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反复伸开手,又握成拳,再伸开,再握住,半晌才平息下来。 “草民知错!确实该罚!”今日之辱她叶衣月记住了!! 七皇子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带走叶衣月主仆,他又没甚兴趣地瞟眼霍无深,霍无深心口一紧,忙说:“既然此处事情结束,那卑职便先告退了。” 那模样十分谦卑。 连叶衣月都没落着好,他若留此处,生怕也步了叶衣月后尘。 可没等他走出帐篷,就听七皇子说:“霍将军乃朝廷五官,可虽是一品大臣,却也是个从一品。若本宫没记错,沈姑娘生来便比你高一级,你目无尊卑,越级挑衅沈姑娘,此事……本宫将上奏父皇,霍将军好自为之。” 霍无深一凛,“殿下!”他脸色已难看到极点。 七皇子却起身,对沈青雉说:“沈姑娘,本宫与你有事相商。” 就这样,七皇子带走了沈青雉。 自打他来,沈青雉全程看戏。 等走出帐篷时,想到那些人脸色,她实在没忍住,一身煞气化解开。 “此次有劳了,多谢殿下。” 沈青雉行礼,七皇子却连忙托住她臂弯:“沈姑娘……待日后本宫与婉儿大婚,姑娘是婉儿的嫡姐,便也如本宫的姐姐,不必拘泥这些礼节。” 沈青雉:“???” 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殿下对婉竹,可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 “那具体又有多认真?” “此生绝不会负她,以我这条命起誓!” 二人对视,过了好半晌,沈青雉才一笑,对此不意外,早就知道他那些心思,但也惊讶他坦荡。 可婉竹那边……那丫头怕是没开窍,沈青雉一想又乐了,看来这七皇子追妻之路长慢慢,也不知这二人会碰撞出多少火花来。 等等!“你知道了?” 沈青雉吃惊地看过去,他知道婉竹就是祈愿,祈愿就是婉竹? 不然依他性子,又怎会突然就情根深种? 七皇子却笑不露齿:“知道什么?我只认准了她,不论她是“他”,还是这个“她”。” 沈青雉回到自己的帐篷,就见沈婉竹早已在此等候。 “长姐!”沈婉竹扑过来,一把抱住沈青雉,却闻见沈青雉身上的血腥味,也看见沈青雉沾上的血迹,她脸色一变。 沈青雉说:“安心,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沈婉竹这才松气。 沈青雉发现她脸颊粉嫩嫩的,像海棠似的,那红晕还没退,她越发奇怪。 “你和七皇子怎么了?”这二人,一个是真病秧子,一个是假病秧子,可双双脸红。 一想七皇子之前给她撑腰时,那春风满面的模样,沈青雉像明白了什么,戏谑起来。 沈婉竹磨了磨牙:“没怎么呀,挺好的呀!” 可那恶狠狠的语气,却更恨不得一口咬死七皇子。 那人太奸诈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然还有那么不要脸的一面? 沈青雉发现她表情灵动,生气盎然的,心头一动。 她笑着揉揉沈婉竹的头,却什么也没说。可……若婉竹不愿,这赐婚,沈青雉本想寻个办法推掉,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静观其变,说不定还真是一段佳话。 另一头,七皇子的人负责执刑,叶衣月挨了四十大板,她全程一声不吭,却疼的脸都白了。 直至行刑结束,她双腿直打颤,是被叶九搀扶回去的。 “主子……”叶九红着眼。 叶衣月穿的是黑衣,血迹不明显,可那黑裙子,竟是被血湿透了,叫叶九很是心疼。 叶衣月苍白着脸,“走,回去再说!” 今日这事,她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偷鸡不着蚀把米,折腾这一遭,祈愿没见到,却受了这等辱,她心头火气已压不住,是真正恨上了沈青雉,还有七皇子那个病秧子。 另一边。 自从回到这片营地后,沈青雉大半时间都被弟妹们霸占。 第二天一行人决定回京,她才后知后觉,这两日楚倾玄出奇安静。 他又去做什么了? 临出发前,她找了一圈,却没见到楚倾玄,便问:“夫君呢?可有人见过楚公子?” 一名下人恭恭敬敬地捧来一封信:“公子临时有事,今早先一步回城了,这是公子给您留的信。” 沈青雉眉梢一挑,接过之后,拆开了信封…… 京城,碧水茶庄。 这是一间书房,李望京偷觑一袭白衣的楚倾玄。 “公子?” 楚倾玄正在翻看密信,神色波澜不惊。“那人在何处?” “正在别苑中养着。” “走。” 楚倾玄起身。李望京在前方带路。 当来到别苑时,只见一个小男孩,瘦骨棱棱的,穿着一套崭新的衣裳,也梳洗干净了。 这是李望京找人给他换上的。 可他面黄肌瘦,一双眼睛满是不安。 他已经十二岁了,但个头比寻常孩子矮许多,再加瘦小,看着竟像是只有七八岁。 他一见李望京,畏惧地行了个礼:“小……小民见过大人?” 他不懂,就在今天之前,他还生活在那个又脏又乱的地方,在那大杂院里挨尽了打骂,可突然有人带走了他。 他好像住进富贵窝里,被褥好温暖,棉花好厚,衣服是新的,还很合身,甚至还能吃饱肚子! 那些精致的佳肴,是他从未品尝过的,好吃的叫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可他们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不明白,也为此不安。 李望京瞄眼楚倾玄,接着,才端出笑容模样。 “小殿下,使不得,使不得!草民不过一莽夫,哪里当得起您这声大人。” 见小孩想下跪,李望京怕折寿,赶紧把人扶起来。 小孩懵懵的:“殿下?小殿下?” 李望京笑得像能开出一朵花:“正是,殿下乃当朝十一皇子,是皇家血脉!” 第213章:傀儡小皇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小孩一脸茫然。李望京请他坐下,可他拘谨,很没真实感,但还是被李望京按在一把椅子上。 李望京好言好语,像个热心肠的街坊邻里,全程平易近人,用小孩能听得懂的言语,叙述小孩的身世。 “当年珍贵妃因意外过世,间接导致您流落在外。” 李望京瞄眼楚倾玄,楚倾玄一派淡然。 李望京不懂楚倾玄在想什么,这小孩的线索他们早已掌握,可按公子之前的计划……当下把小孩接过来,还不是最佳时机。 他们需要一个完全听话的皇家血脉,可皇族子嗣普遍年长,想收买一是很费力气,二是有反水可能,还不如自己培养一个。 本来楚倾玄是想再过两年,等一切成熟,再把这小孩推上台前,但他等不及了。 小孩问:“那这位是?”他看着楚倾玄。 “这……”李望京又看一眼楚倾玄。 楚倾玄道:“我姓楚,从今日开始,我负责教导你琴棋书画,骑射礼仪。” 小孩震惊地睁大眼,脱口道:“夫子?” 这话一出,小孩马上掩住口,怪不好意思的。他羞涩地垂下头,怯怯问:“是夫子的意思吗?老师?” 楚倾玄点头。 得到他首肯,小孩眼睛卟灵亮了。他激动地起身道:“夫……夫子在上,受学生一拜!” 小孩笨拙地行了个礼,他很生疏,他不擅长这个。可是,夫子? 以前曾羡慕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孩,羡慕人家能吟诗作赋,可没成想,有朝一日,他竟然也可以! 比起李望京抖出的身世,所谓皇族血脉像梦一样。那在小孩看来很虚幻,倒不如这民间夫子真实些,他乖乖地露出个好看的笑容,大眼睛一闪一闪,亮起开心的光芒。 楚倾玄失笑,他突然很想沈青雉,青雉每当开心时,也总是像一个孩子,会露出纯挚的一面。 楚倾玄起身说:“那授课明日开始。” 做好安排,楚倾玄离开茶庄别苑,小孩兴冲冲地送了他一路。 · 楚倾玄这一生最大的悲剧,几乎全是由战神府造成。 年幼时父亲冷漠,漠视,任由继母和继母的两个儿子欺辱他,对他不上心,不闻不问。 他曾恨,曾不解,也曾愤世嫉俗过。 他一直在追查母亲的死因,当年战神府对外谎称楚母因病过世,可他无意中得知,母亲的死,与战神府那位继室夫人有关。 这些年查到的事情越多,他心中迷惑越大,那个女人并不简单,恐怕另有来路。他有个周密的计划,可他不能再等了。 接二连三,先是八皇子,而后九皇女,那些皇家血脉对青雉虎视眈眈,他急需在朝堂掌握话语权,他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她半分,又怎能任由其他人为她添堵。为了杜绝那种事,他必须修改原定的计划。 · 楚倾玄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晚了。沈青雉先他一步回来。 沈青雉自个儿的院子早在年前那场大火中烧毁,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楚倾玄这儿。 但,按理俩人成亲这么久,感情也越来越深,可如今同床共枕,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每天夜里,顶多亲一下,再抱一抱,再多就没了。 这种事若传出,如非当事人,恐怕连沈青雉自己都不信。 “公子,大小姐方才还问过您,正在院中等着呢。” 一名下人过来通报,楚倾玄柔和一笑。 可走出一段路,迎面一名少年,犹豫不决地迎过来。 “公子……” 楚倾玄怔了下,这少年是溪风,多年前他从城外捡来的,曾与他在战神府一起度过那段艰难岁月,他心里曾视溪风为亲弟,可这些日子……许是事情较多,又许是……一些其他原因,他和溪风疏远了些。 若非溪风主动出现他面前,他险些忘了这个人。 楚倾玄随和问:“怎么了?” 溪风小心偷看楚倾玄表情,“公子!奴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溪风委屈,他在楚倾玄这儿,不算得力干将,可好歹也算一亲信。 可这些日子,公子待他,着实是太冷淡了些。 溪风垂下头,长睫遮住了眼睛。 楚倾玄道:“并未,你怎会这么想?” 溪风问:“那公子为何疏远我?” 他抬起头,焦急地看着楚倾玄。 楚倾玄一哂,“看来你是误解了,之前在战神府,日子不安宁,你也随我吃了不少苦。如今这侯府,倒是安稳些……溪风,我从未拿你当下人看待,你可懂?” 溪风急着表忠心:“公子!溪风不怕苦,不怕累!我还以为自己失宠了,奴才愿为公子效死!” 溪风讲的斩钉截铁,还做出一副坚毅郑重表情。 楚倾玄一想,也就松了口:“既然如此,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这样,明日你去碧水茶庄找李叔。” 楚倾玄又吩咐几句,溪风松了口气,像是安心了。 可,等将溪风打发走,楚倾玄神色变幽深。 玄卿的声音从他心底冒出来:“养虎为患!” 楚倾玄却是道:“凡事分黑白两面,你难道就不好奇?溪风究竟为何出现我身边,又或者,他是为何背叛我?” 当初他这边消息走漏,导致他曾遇见危险,那已经是数月之前。 楚倾玄也曾怀疑自己身边出过叛徒,可筛选了一遍又一遍,那人藏得紧。 玄卿直觉认为叛徒是玄卿,之前玄卿频繁使用这个身体时,也针对溪风查了许久,可溪风当年是难民,虽查出一些蹊跷,却无法追溯源头。 玄卿道:“你管那么多作甚?那溪风在你面前装的像只小白兔,一派文弱。可我之前查到的那些事,你也知道。他遇见你之前,在难民堆里杀了不少人,若非如此也活不下来,他可没你从前认为的那么简单。” 所以按玄卿的意思,不如一刀杀了了事。他向来简单粗暴。 在这方面,楚倾玄和玄卿聊不到一起去,只能摇头一笑。 “夫君!” 沈青雉听说楚倾玄回来,赶紧迎了出来。 沈青雉问:“之前在龙王山营地,你怎么那么急离开?” 虽然留了一封信,但信上也只是说要去办些事,叫她别担心。 楚倾玄皱了一下眉:“怎么穿得这么少,为何没多加件衣裳?” “急着见你,没想到这茬儿。” 楚倾玄无奈:“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掉,更不会不见。” 楚倾玄握住她的手,果然,她手又冰了。 他不再耽搁,拖她回房间,让下人多加几个火盆,他自己也拿来一杯果子酒,让她喝些暖一暖身体。 沈青雉坐在凳子上,被他鞍前马后照料得周全。 沈青雉忍俊不禁:“这样一看,你倒是像个小厮一样。” 楚倾玄调侃:“那敢问大小姐,对倾玄可否满意?” 第214章:凤噬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笑得万分开朗:“当然!我天大满意!”她哈哈大笑,敞开手臂拥抱住他。 好久之后,沈青雉才旧话重提:“你之前去哪了?” 楚倾玄揉揉她的头,说:“我去收了个学生,明天带你见见他。” 沈青雉吃惊地问:“学生?我们倾玄也开始为人师表了吗?” 楚倾玄又笑了,很喜欢从她口中听见“我们”这二字。 他将她揽入怀,轻蹭她发心。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楚倾玄带着沈青雉,二人来到茶庄别苑。路上倒是又听说几件杂事。 一,七皇子很给力,也不知他如何运作的,宗元帝下令将九皇女软禁宫中,悍威将军霍无深暂时卸下兵权领了闲职,而晋王世子韩愈宁受到宗元帝重用,走马上任竟成为禁军统领。 二,林雨柔。 那日在雪山抓捕林雨柔,沈青雉听了玄冥二老的意见,让侍卫带林雨柔下山转交刑部。 可没成想,当晚就有人杀了几名看守,将林雨柔带了出去。 “她这生命力可真是顽强。” 对此,沈青雉是十分感慨。 看来对付像林雨柔那种人,只能一击必杀,不然稍有漏处,就能被她给逃掉。 茶庄别苑。 从一大早,昨日那小孩就翘首以盼,等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别苑后门,小孩惊喜地迎过来:“老师!” 可他家老师刚下马车,就转身,扶出一名身着火红衣裳的少女。 小孩一呆,“仙女姐姐!” 沈青雉一愣,奇怪问:“你见过我?” 这小孩拼命点头:“见过!是仙女姐姐!” 小孩看沈青雉的眼神,比看楚倾玄时更加明亮。 小孩说:“仙女姐姐,一二三四……四年多,还是五年?好久好久了,可姐姐还是那么漂亮!” 沈青雉笑了,“小乖乖嘴真甜,来,和我讲讲,你在哪里见过我?” 这事儿不但沈青雉好奇,楚倾玄也疑惑。 小孩马上开心地讲述,原来……大概四五年前,那时小孩还年幼,可有个红衣小姐姐乐善布施,他曾有几次又病又饿,多亏了对方相救。 沈青雉听后,满脑门问号,离奇地问:“你确定你口中那个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当真是我?” 小孩说:“姐姐是我的恩人,给我饭吃,给我干净的衣裳穿,还让人帮我看过病,我当然不可能认错!再说,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的,很少见的!” 沈青雉挠挠头,迷惑咕哝:“奇怪……” 原主她……等等? 好像原主曾因坠马心性大变,坠马之前是个性格不错的,坠马之后才变恶毒? 这个套路怎么有点熟悉呢? 沈青雉不禁联想起自己的穿书。 “公子!” 这时李望京匆匆跑来,见沈青雉也在,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属下见过主母!” 沈青雉一僵:“实不相瞒,这主母二字,我听着像猪母,反过来母猪。” 李望京一傻,被她逗笑了。 几人又聊了聊,沈青雉才对楚倾玄说:“你先去忙,看得出你有事在身。” 楚倾玄看眼那孩子,才点了点头。 等走出一段一路,李望京道:“公子,您怎么把溪风弄过来了?” 之前溪风在他这里领了一个打探情报的差事,那个任务他们这边已经核实过,但溪风是不知情的,还满脸欢喜,以为他自己得到了重用。 楚倾玄道:“派人盯着他,隐晦一些,别被他发觉。” 李望京一琢磨,神色一凛:“是!公子放心!属下定不负重任!” 说完,李望京才又道:“另外……有一件事,是关于沈姑娘那边的。” 楚倾玄看过来,李望京才说:“是侯府那位庶出的大公子,沈若愚!” · 另一边,小孩正拉着沈青雉的手,开开心心地说:“姐姐,你还记得吗?你当初说,下次见我,就帮我取个名字!” 他稀里糊涂活到这么大,一开始是被孤寡老人捡到,老人信贱命好养活,就叫他狗崽儿,他也因这个贱名没少被耻笑。直至当年遇见这位姐姐。 可没想到,姐姐口中的“下次”,竟然隔了这么多年。 沈青雉一呆,“这……” 小孩眼巴巴地望着她,看着竟可怜兮兮的,沈青雉绞尽脑汁想啊想,楚倾玄正是这时回来的。 楚倾玄问他们:“在聊什么?” 沈青雉说:“这孩子还没有姓名,你可有什么想法?” 楚倾玄吐出一个名字:“凤噬。” 小孩歪歪头:“凤食?”是食物的食吗?真好,老师竟为他取这么好听的名字,一辈子有吃不完的食物! 小孩藏不住心事,心思全写在脸上,叫楚倾玄莞尔:“是吞噬的噬。” “诶?”小孩纠结地想了想,吞噬? 不管,大不了他当做吞食! 这又吞又食的,这个名字真好呀! 可小孩只陶醉一下下,就立场坚定说:“姐姐,老师,可以让姐姐帮学生取名吗?” 小孩看向沈青雉,这才发现,沈青雉一脸微妙。 “凤噬?” 这不是书中傀儡小皇帝的名字吗? 取吞噬之意,吞噬了这西凉的皇权皇室!野心昭然若揭。 楚倾玄见她表情奇怪,刚要询问,就听她脱口惊呼:“等等!凤噬,凤噬?” 她眉毛打了个死结,问楚倾玄:“夫君,这孩子……难道是,十一皇子?” 楚倾玄一怔。 沈青雉脸上乌云密布。 这书她没看完,但自古邪不胜正,书中楚倾玄拿着反派人设,但以当时情况来看,若不出重大意外,他真的很难失势。 而现在……沈青雉低头看凤噬,她想,她找到原因了。 因为这孩子,曾和原主有一段过往,打从心眼里感激着原主。 而书中,楚倾玄,曾以那样残忍的手段,剜目拔舌,削断四肢,将原主制作成人彘!更甚至还灭了原主的满门! 最近恋爱谈的太甜,她已经很少去想书中剧情了,直至此刻凤噬出现,陡然将她拽了回来。 若说,原主是凤噬的恩人,那么,楚倾玄就是凤噬的死敌! 如果凤噬为了帮原主报仇才将计就计、忍辱负重,做出一副千依百顺傀儡模样,倒也并不是不可能…… 第215章:边疆消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小凤噬巴巴地望着沈青雉。 在孩子坚持下,沈青雉拿了个主意。还是用凤噬这个名,但她为凤噬娶了个表字。 沈青雉说:“乾清,字乾清。乾坤的乾,清宁净朗的清。” 凤噬抬头望了望天,大抵明白是寓意清澈干净。 小孩露出乖乖笑容,自是一万个好,很喜爱沈青雉送他这个字。 楚倾玄把她揽入怀,轻抚她背脊,她的脸颊贴在他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声。 楚倾玄吸了口气,怅然又似坚定,他看着这云净天空。心想:乾清乾清,乾坤清净,若这是她的愿望,他想尽力实现! 这日晚间,凤噬依依不舍,目送二人登上马车。 等回到侯府,楚倾玄牵着沈青雉的手,不日便是元宵灯节。 走在侯府造景林中,湖面已结冰,而假山被落雪覆盖。 楚倾玄道:“我今日收到个消息。” 沈青雉问:“什么消息?” 楚倾玄说:“沈若愚,是你哥哥那边的消息。边疆大定,他已提前回京,相信不日便抵达京城。” 沈青雉眼神发亮,说:“当真?他走了好久,这可真是太好了!若轩宇和婉竹知道,也一定开心!” 楚倾玄揉揉她的头。 这时有人问:“长姐,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沈青雉看见轩宇和婉竹,她欢喜说:“是大哥那边的消息,大哥快回京了!” 沈轩宇惊讶,沈婉竹却意料之中,她和沈若愚有私下联系,只是隔得太远,通信不便。她早已提前得知,但她也做出雀跃模样。 一时间,侯府上下,洋溢起轻松氛围。 第二天,姐弟三人亲自打扫沈若愚的房间,书房也打草除,棉被褥子,床帐垫子,全部换成崭新,甚至还喊来成衣铺子的掌柜,按沈若愚的身量采购一批衣裳,做足了准备。 侯府上下像过年一样热闹。 但有人不开心,如日前挨了顿板子的叶衣月,又如被宗元帝下令软禁的九皇女,以及悍威将军霍无深,和那第二次被林瑞峰带人劫走的林雨柔! 依然是那不起眼的院落,数名死士藏在暗中,明面上也有人紧密盯梢。 林雨柔很不开心,自从雪山一事后,她就被林瑞峰关了起来,每日吃饭、睡觉,皆有人陪同,除非她人有三急。换言之,她只有去茅房时才能自由些,可就算人在茅房,外头也守着人。每隔一会儿,那人就得喊上她一声,像生怕她逃走似的。 这种日子过久了,林雨柔很受拘束,她也越发不悦。 这日林瑞峰来到她这里,就见林雨柔冰冷着一张脸,心中火气已再也压不住。 林雨柔愤怒质问:“你到底要关我多久?” 林瑞峰回答:“柔儿,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不该像对犯人一样对待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想帮我自己,帮娘亲,帮我们尚书府报仇而已!” 林瑞峰咬着牙,忍了忍:“我不能眼睁睁见你去送死,你不是沈青雉的对手。日前九皇女和叶衣月开罪了她,连那二人都没落着好,就连霍将军也遭到连累。皇上已为七皇子和侯府庶女沈婉竹赐婚,今后有七皇子为她撑腰,她越发势大!这种情况,与她为敌,显然并不明智!” 林瑞峰掰开了,揉碎了,可林雨柔听不进去。但她吃惊于宗元帝为七皇子赐婚,她一掌拍在桌案上:“呵!她沈家姐妹倒是好命!” 林雨柔想起以前那些事,作为尚书府嫡女,她本该有个大好前程,她可以做皇子妃,甚至可母仪天下,可毁了,全都毁了! 每当这样想,林雨柔都对沈青雉恨得牙痒痒。 林瑞峰见她油盐不进,也只能愁苦一叹:“罢了,总之,有小道消息,沈若愚快回京了,最近你安分点,否则我只能送你远离京城,免得你再惹祸上身。” 什么意思,还要软禁她? 林雨柔瞪了瞪眼:“林瑞峰!” 可林瑞峰并未理她,转身走人。 又有谁知林瑞峰心里的苦,他的恨一点都不比林雨柔少,只是他自认,他比莽撞的妹妹更明智。 可这放在林雨柔眼中,却成了他窝囊懦弱的证据。 沈若愚回京这事儿,不是秘密,宗元帝那边早就受到了消息。可老皇帝并不开心。 “北疆安定,那岂不是说……”战神府的楚元帅,也要班师回朝了? 边疆防线十分广阔,沈若愚和楚元帅没在一个地方,但沈若愚回了,率领大部队的楚元帅回朝是必然。 想当初,在楚元帅之前,武安侯曾是上一任西凉保护神。 那时候有人私下腹诽,说武安侯功高震主,威胁到皇帝龙椅,这才被鸟尽弓藏。楚元帅趁乱而出,分走武安侯的兵权。但如今楚元帅的威望一点都不亚于当年的武安侯。 所以有聪明人心想,看来这朝堂又要乱了。兴许宗元帝会像当初对待武安侯那样,对待楚元帅。 也是因此,当暗潮汹涌时,楚倾玄走在外面,发现众人看他的眼光渐渐变了。 他最近经常出门,每日都得去茶庄别苑给凤噬上几个时辰的课,那孩子相当聪明,几乎过目不忘。 连李望京都惊叹,凤噬很像他家公子,那天资聪颖,简直一脉相传。 元宵节的前一天。 楚倾玄回到侯府,见沈青雉正板着小脸生闷气,一副肝火很大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楚倾玄不明就里,来到她面前,笑着哄她:“是谁这么大胆子给你气受了?” 沈青雉说:“外面那些碎嘴子也太烦人了吧!” 原来,因为明日就是元宵节,沈轩宇突然吵着想要看放花灯,所以她和轩宇提前一天去城中逛了逛,看看有没有合二人心意的花灯。 结果沈青雉听见城里风声,还被人讽刺了几句。 说她安生日子到头了,一旦楚元帅回来,保不定京中势力洗牌,而她算是战神府的媳妇,若战神府出事,也肯定得叫她连坐。 沈青雉一想就快气死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比如她侯府,这不就好好的? 哪怕她老爹卸下兵权又如何,不还是在外面养私兵! 而且宗元帝的态度吧……真是难揣测。 第216章:暗潮汹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说老皇帝对武安侯府有敌意?似乎有点。可若说没敌意?单从沈青雉这么放肆,却这么久还没出事,又好像是对方故意纵容的! 沈青雉如今做着方法这么孟浪,说白了,也全是被身边人给惯的。 她皱起包子脸:“那些人好烦,老在那儿捕风捉影。” 楚倾玄捏了捏她脸颊:“和他们生什么气?无足轻重者,为他们费神不值得。” “道理我明白呀,可就是!” 当那些人提起楚倾玄,恶意地说,楚倾玄是战神府嫡子,若战神府出事,首先遭殃的就是楚倾玄。 可沈青雉却只想呵呵! 说来她还满期待的。 《天下谋》这本书并无楚元帅戏份,只说楚元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并死因成谜。 在这位大元帅死后,他麾下所有兵马,全部落入楚倾玄手中,是元帅临终前的遗赠。 所以当初发现楚倾玄对元帅很有偏见时,沈青雉才持反对态度。 事分黑白两面。 有时候亲眼看见的,亲耳听见的,真就未必是真相。 “好了,”楚倾玄失笑,像抱个小娃娃似的把她搂进怀。 “我不用想都知道,准是又有人说我坏话了。不气不气。” 轻轻拍拍她的背,见她神色微松,他才满意地说:“吃晚膳了吗?” “没!” “那正好,一起吃?” “好吧!” 沈青雉像是很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可眉眼却快活地扬起。 她发现,楚倾玄大概是个职业救火员,自己这边才刚点起一把火,他就能扑灭。 也只有他有这种本事。 一想,沈青雉又笑弯眼睛。 “夫君,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吗?” 她两条胳膊挂在他脖子上。 他凤眸宛似泼墨:“有多喜欢?” 沈青雉眉眼一扬:“好大好大的喜欢,每一天都更多一点点!” 楚倾玄咽下笑意,忽然执起她下颚,以吻封缄她的唇。 他爱她的任性,爱她的坏脾气,她不是完美的人,正如他也并不完美。 可他却觉得啊,人生路漫漫,能与这样的她相守,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一夜之后。 白日是无聊的,元宵节要晚上才有意思,但一大早就听见鞭炮声。 侯府并未免俗,早上吃得是芝麻馅汤圆,中午是红豆馅,等到了晚上,当再次看见汤圆时…… “我觉得我都快要变成汤圆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长胖了?沈青雉捏捏自己肚子上的小软肉,过年过节的伙食实在太好了,而且天一冷就不爱出门,猫冬猫冬,这个冬天虽不太平,可她活动量比起从前少很多。 沈轩宇倒是开心,他是最期待元宵节的人:“汤圆嘛,团团圆圆!寓意好,兆头好!” 沈青雉一笑,“那我倒是可以再吃一大碗。” 沈婉竹在旁笑着,安静看着,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倒是很难得没与沈轩宇斗嘴。 等天快擦黑时,沈轩宇坐不住了,他已经期待好久了。 “长姐!我们出门呀?”少年亮晶晶地看过来。 沈青雉顺手揣起一只暖手炉,小手一挥,道:“成,我们走!” 后头跟着呼啦啦的下人,昨日姐弟俩买了不少花灯。这种行动沈婉竹当然也参加,可她跟在后面,落后几步。 她恍惚许久…… 自从当年轩宇在元宵节走丢,家里就再没过过元宵节。而每一年的元宵节,都总叫家里这些人心痛。 沈婉竹又看向沈轩宇,这蠢弟弟从小就像个吵闹的小麻雀,如今正在长姐身边叽叽喳喳。 沈婉竹垂了下眸,罢了!至少今天,就今天,就先把长姐让给轩宇吧! 沈婉竹知道一件事。 沈轩宇恨她。 正如她恨她自己。 元宵节很热闹,楚倾玄当然也有陪同,可李望京那边传来个消息,叫他不得不半路离开。 沈青雉说:“你去处理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就算没有他,她也可以玩得很开心呀!哈哈! 楚倾玄一言难尽,他倒是情愿她多缠着他几分,可她这样“善解人意”,明明知道她是对的,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一下,可这心里……就是有点酸。 “你呀!”他无奈,却笑得很宠,捏捏她的小鼻子,直至她大叫着抗议时,他才笑着松开她。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快走快走,我要去放花灯了!”放完花灯还要游灯河,真是想想就期待。 楚倾玄走后,暗地里,林雨柔掐紧了手心儿,她是十分艰难才逃出来的,林瑞峰派人严防死守的盯着她,可办法总是人想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一击毙命!沈青雉真是太走运了,上一回把雪洞炸了,本以为能活埋了她,可谁成想…… 林雨柔咬了咬牙,悄然跟了上去。 沈轩宇警惕性不低,可问题是,这人山人海的,不像平时,也就没能注意那暗中伺机而动的。 但事实上,今晚准备趁乱对沈青雉下手的,除了沈婉竹,还有另外一波人! 正是叶衣月派来的! “主子,人已过去了,沈青雉正在护城河那边。” 当叶九来禀告时,叶衣月绷着一张脸。日前沈青雉害她挨了一顿板子,就算她有毒医之名,可当日负责行刑的,是七皇子的人。 那一顿板子打下来,真是一点都没容情,她至今伤势还没好利索,甚至不能坐着,只能在床上趴着,不然碰疼身后伤口,每每都得疼个撕心裂肺。 “让他们办事利索些。” “是!” 沈青雉溜溜达达地带着弟弟妹妹们游灯河,三人一起放花灯,她倒是没想太多。 可另一边,被李望京叫走的楚倾玄,却脸色铁青。 “你说什么!?” 李望京茫然:“公……公子?这……不是我,属下并没有派人叫你?” 楚倾玄瞳孔一缩! 有人打着李望京的旗号,将他引走? 为什么,调虎离山? “青雉!” 楚倾玄脸色一变,迅速回转,但临走时,他丢下一句话:“查一查溪风,巨细无靡!看他近日有何异动!” 李望京懵了下。溪风?可这些日子,他一直让人盯着溪风,溪风那边并无异样。 难道公子怀疑…… 李望京神色一凛! 看来,此事,要么是他们这边大意了,被溪风蒙骗了。要么……叛徒,不止溪风一个。 而无论哪一种,都绝不是他们想见的结果。 第217章:沈若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拉着弟弟们放花灯游灯河。 这长长的一条护城河早已被花灯装点的五颜六色七彩缤纷。 夜色里,精致的花灯在幽暗的河水中流动,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处处都张灯结彩。 有小贩们兜售吃的,玩的,趁此机会狠狠大赚一笔。也有姑娘们乘坐花轿,远远眺望着桥上的公子哥儿,彼此一个眼光对视,兴许就是一桩美满佳话。 沈青雉笑得厉害:“哎,你们说,我今儿怎这么高兴呢?” 或许气氛是能感染人的,人人都眉开眼笑,就没见过愁眉苦脸的,这热闹像毒,在蔓延,在发酵,叫大伙儿心里都满是松快儿。 沈轩宇也很开心,这少年嘴都合不拢,左手抓着糖葫芦,右手拎着一盏小灯笼,神气活现的。 “长姐,快看!那边有卖小糖人的!” “走!” 姐弟俩冲过去,沈婉竹跟在后头,她目光聚焦在二人身上,好似紧盯着,生怕二人不见踪。 这是难得的一回,她看弟弟轩宇时更多,倒是少看了姐姐几眼。 哑巴侍女跟在沈婉竹后头,突然拿手捅了捅沈婉竹。 “啊啊,啊啊啊!” 哑女冲沈婉竹一顿比划,沈婉竹皱眉了皱眉。 “有人?” “啊啊!”哑女指了个方向。 沈婉竹若有所思,她打个手势,哑女马上点头。 不久,沈青雉一回头,就发现跟在沈婉竹身边的哑巴侍女不见了。 “咦,她呢?” 沈婉竹一笑,“饿了,去买东西吃了。” 那些小事,她处理就好,免得坏了长姐和轩宇的好兴致。 沈轩宇摸摸肚子,“出来时才吃了碗汤圆,我竟然又饿了……长姐?要不咱们也去吃点东西?” “好呀!” 姐弟三人随着人流游动,这人实在太多,人挨人,人挤人,一不留神就容易走散。 可沈青雉左手抓着弟弟,右手牵着妹妹,抓得紧紧的,叫弟妹二人怔了怔,随后,也不知这俩想到了什么,皆是露出些怀念的,怅然的,又化为温暖欢愉的笑容。 当姐弟三人游在人河中,一名年轻男子,俊美而儒雅,身着黑袍,却风尘仆仆。 他披着披风,勒紧了缰绳。 后头一名副将轻声道:“将军,今儿正月十五了,元宵节,城里热闹,怕是行不了马。” “元宵节?” 这男人怔了怔,恍惚了一下,又弯唇笑了笑,“巧了。尔等先回,不必跟着。” 男人翻身下马,手中缰绳潇洒一扬,被后方人接住。 他身材颀长,而挺拔,有松柏之姿。 他面上含着文雅笑意,好似文弱书生,可行走间如龙行虎步,又透着一往无前的刚烈气势。 这人正是侯府庶长子,那位名震边关的儒将,沈若愚。论文才能与誉为西凉第一公子的楚倾玄媲美,论武功却也不输韩愈宁等人。 他迎向了人山人海,当来到护城河畔,那深邃而明亮的星眸,瞟向一旁,查出几分不对来。 这地方人多,但光线稍黯淡,一名长相秀气,但沉默的少女,穿着侯府的丫鬟服侍,腰上系着粉腰带,却行走在人群中。 突然一刀捅进一名男子的心脏! 她低眉顺眼地搀扶对方,拖着尸体来到阴暗之中,往下一抛,丢入护城河中。 她再次钻进人堆,这回一刀抹了一个人的脖子,如法炮制,来到昏暗处,丢入护城河一角。 “这是……”沈若愚看着,若有所思地笑道:“婉儿的人?这是在做什么?” 沈若愚失笑,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那丫头已经解决了十来人,她又十分沉默又警惕地看了一圈儿,突然把盯住了沈若愚。 “啊啊?”哑女呆了一下,才比划个手势。 “婉儿她们呢?”沈若愚问。 “啊啊!”哑女指着另一头。 沈若愚一笑,夸赞道:“身手不错,一年一度元宵节,忙完自己也去转转。” 沈若愚丢给她一个金元宝,潇洒走人。 哑女懵懵地看眼金元宝,然后继续警惕,努力在这人山人海中寻找那些杀手刺客。 而那些杀手刺客,全是叶衣月派来的,也全折戟在哑女的手中。 沈若愚一路向前,他其实很不喜欢元宵节。 年幼时爹娘对他们兄妹洗脑,父亲武安侯耳提面令让他礼让嫡女妹妹,他那时明面上做个样子,心里不屑一顾。 娘亲聪慧,并且敏感,语重心长地劝他一回又一回。 他这人打小就是笑面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性,这改变不了。 表面应承着,可心中很不以为然。 甚至当爹娘偏心那位嫡女妹妹时,难免苛待他们和底下两个弟弟妹妹时,他曾为此有过不满和怨愤。 直至那一年的元宵灯节。 轩宇不见了,找不到了,嫡妹耗时数年,一直锲而不舍的寻找轩宇,用实际行动叫他逐渐破防,也真正接纳了她。 后来他得知了更多更多事,也才明白……不怪爹娘那样偏心。换作是他,他也得偏心! 沈青雉不是侯府亲生的,另有来历。 当年沈青雉的母亲救过武安侯,为沦落青楼被迫灭艺,更险些失身的媚姨娘赎身。 明面上是侯府的正室夫人,但其实不过一层伪装,与武安侯的关系青青白白。 沈若愚年长于沈青雉,当沈青雉出生时,他已经记得些事了。 回忆着那些过往,沈若愚又轻笑一声。 “那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被个山魈鬼魅占了身。” 他这样说着,远远瞧见一抹火红,便是隔着这么远,依然认出了那一袭红衣。 明明同样的身材,同样的长相,可之前那不知哪来的,占据青雉身体的孤魂野鬼,穿着这身红衣时,叫人只觉厌恶低俗。 可换成稚儿,却是一副那样明媚的样子,仿佛连这深夜,都能为之照亮。 沈若愚一笑。 “看来婉儿并未骗我。稚儿是真的“回”来了。” 他用“回”这个字来形容。 是因知晓,自从当年嫡妹坠马后,一觉醒来,心性大变,可醒来的那个,却不再是他嫡妹。 那人没有稚儿的灵动狡黠,残忍,暴戾,血腥,又蠢的叫人难以直视,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沈若愚又再次莞尔。 “回来……回来就好。” 他朝那边走了过去,在想,不知等下妹妹看见自己,会作出如何表情? 吃惊,欢喜?还是其他?不,婉儿在信上说,稚儿虽“回”来了,可记忆似乎出了些问题,却寻不到原因。 “稚……” 沈若愚正欲开口,突然见到,一个浑身笼罩在阴影黑袍中的女人,竟然持刀冲向了沈青雉。 他神色一凛。 第218章:冰山一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砰!” 一掌重伤了男人,他眉心浅皱,这时稚儿迷茫地向他看过来。 旁边沈婉竹惊喜地唤了声:“大哥!!” “哥哥?” 沈青雉歪了歪头。 沈若愚问:“你可还好?”问完,皱着眉看向沈婉竹和沈轩宇:“怎么这样不小心?差点叫那人近了她的身!” 沈轩宇撇撇嘴,小声说:“早就发现了,三脚猫手段,哪能瞒得过咱们。” 只不过大哥出手太快,他没来得及表现…… 沈轩宇又瞄一眼大哥,也不知怎的,他敢和沈婉竹掐成斗鸡眼,但在这位大哥面前,却不敢放肆分毫。而这大哥……与当年相比,似乎并无变化。 沈若愚看过来,忽而一笑,“长大了,长高了不少。” 从前那小小的孩子,还是个小不点儿,很粘人,天真又讨喜,转眼变成个少年郎。 沈轩宇眼角一抽,什么叫长大了?这话听着平白压低了他辈分,像个老头子过问孙子辈,他这大哥是不是搞错俩人的辈分! 沈婉竹走来,“大哥。之前就听说你要回来,却也没想这么凑巧。” 沈若愚顺手一揉,“辛苦了!” 沈婉竹心照不宣,冲着大哥笑了笑。 这时——“沈、青、雉!!” 之前那想行刺沈青雉,却被沈若愚一掌重创的,正是林雨柔。 她按着心口,唇边溢血。 突然拿刀再次杀过来! 这回沈轩宇可没惯着她,直接一记窝心脚,沈婉竹猛地喷出一口血。 “啊——!杀人了啊!” 不知是谁喊了声,场面顺脚骚动,四周人急于逃命。 林雨柔却没逃,只是憎恨地看着,不顾一切的决心!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杀不了沈青雉!? “柔儿!” 一声大喝,竟然是林瑞峰。 他远远看见这边,在发现林雨柔不见后,他就四处找人,而今日元宵节,一听说侯府姐弟来逛护城河,他就知道林雨柔准会出手! 他想冲过来,追过来,赶过来,可人实在太多了,裹夹着他,反倒叫他越来越远。 “柔儿!!”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林雨柔,林雨柔回头一看。 怎么就是不死心呢?为何不心寒呢? 她早就不想好了,她也故意和他作,可这就是兄长啊! 她故意疏远,故意气他,他却还惦记着她。 她死了,他得多伤心啊? 可活着真是太累了,她早就了无生趣了,早就没了生存意志了! 或许早就知道,凭她是对付不了沈青雉的,一次又一次,其实也只是送死。 但她还是来了,死便死,死了,也是个解脱了,这滑稽可笑的人生! 沈若愚眉梢一挑:“林二姑娘,林雨柔?” “又来!” 沈轩宇脸色发黑,“她之前炸了雪洞,害得长姐差点被活埋!还有其他……算了,烂账一堆!” 这人也真是运气绝佳,每每总能逃脱,但这回? 呵! 沈轩宇一掀唇,冷冰冰的,正欲一步踏出,想下死手,可突然间。 “轩宇当心!”沈青雉紧急地扯开沈轩宇。 同一时间,一名男子身着侯府侍卫的服侍,手持长刀,劈向了林雨柔。 远方,林瑞峰深陷人山人海。 “柔儿——!!” 他惊怒地吼出声来,却见那一把雪亮长刀,顺着林雨柔左肩,笔直斩向了右腰,轰地一声!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了两半。 那一刻,那血色染红了林瑞峰的眼。 “柔儿!!” 他突然一掌震开人海之中的那些人,凡是挡路的,全部被扇开,被粗鲁推开,被踹开,如披荆斩棘。 等他赶来时,林雨柔已气若游丝了。 “大哥,兄长……” 林雨柔目光涣散,伸了伸手,握了一下林瑞峰。接着就徐徐的合上了眼…… “柔儿!!”林瑞峰嘶哑悲恸。 而侯府那边,兄妹几个齐齐冷下了脸,那一刀将林雨柔毙命的侍卫,杀完人就想逃跑,却被其他人包围。 侍卫眼神一紧,突然说道:“回禀大小姐!属下幸不辱命,斩杀了林雨柔那个贱人!” “沈青雉!武安侯府,沈青雉!!”林瑞峰竟是一副癫狂模样。 昔日,林母死了,如今,林雨柔也死了。 曾钟鸣鼎食的尚书府,如今,就只剩一个懦弱不得志的林父,和他林瑞峰了。 “呵,”林瑞峰惨笑,“好得很,你们,好得很!” 他为林雨柔收敛尸体,抱起了林雨柔,身如利箭,突然冲向了远方。 沈若愚眉心轻拧:“拦住他!” 侯府侍卫追了上去,可竟然比不上林瑞峰。 到了这一刻,才有人想起。 从前,尚书府安好时,意气风发的林瑞峰,曾被誉为练武奇才,与晋王世子韩愈宁齐名。 “不成,他们追不上!” 沈轩宇这样说,一眯眼,他足下一点,夜下少年拔地而起,正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几乎只一眨眼,沈轩宇使出了全力,他与林瑞峰一前一后激射向远方。 这恐怕还是他头一回亮出自己的底牌,从前的任何一次,他都从未像现在这样使出十成十的轻功和力气。 沈若愚眺望着这一幕,眼底划过抹思忖。 “呵,栽赃?” 沈若愚看向那杀人的侍卫,那侍卫却牙龈一咬,干脆果决。 他竟立即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想服毒自尽,并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右拳重击左心口,仿佛无声宣誓着忠心! 然而…… “让你死了吗?”沈青雉笑了,她此刻,神态模样,与沈若愚,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沈婉竹也笑了:“本姑娘在此,便是阎王,也收不走你!” 沈青雉点了这人身上两处穴位封锁心脉避免毒素攻心,沈婉竹将一枚解毒保命的药丸拍进这人口中,沈若愚也没闲着,卸掉这人下颚,叫这人无法开口。 兄妹三人一对视,“走!!” 远方。 一座楼阁之中,一个神秘男人坐在椅子中,他手执一束紫鸢尾,却看看向黑夜,那正是追击林瑞峰的沈轩宇。 男人惊讶了下,旋即失笑:“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身旁,一名心腹面带诧异。“意外之喜?” 男人说:“本以为……当年不过养了一条狗而已,也从未摘过面具看过他真容。可原来……呵。” 这条狗的来历,竟然是不小。 心腹一愣,问:“您的意思难道?那侯府庶二少,是当年的叛徒?” 男人悠然道:“看来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他那一身本事,乃是我亲手调·教而出。不过,不急……” 男人像在酝酿什么。 “且先看林瑞峰那边!我倒是很期待,不知他是否会带给我惊喜。” 第219章 看清楚,那是沈若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发现不对匆忙往回赶,但护城河边已不见沈青雉踪影。 他直奔侯府。离老远,看见一辆马车,侍卫们押着一个人,沈轩宇沈婉竹笑容满面的守在一旁,而沈青雉,正仰起脸,笑容灿烂,仰视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她神色是轻快的,雀跃的,不含戒备警惕的。 以她性格,除非是真正信任并接纳对方,否则是很难露出这一面的。 楚倾玄看着,看了好久,怔住在当场。 “你这个蠢货!”玄卿的声音从心底蹦出,狠狠骂他。 “还不快上!一会儿媳妇都没了!”他感应到楚倾玄的心慌。 楚倾玄和沈青雉发展的很顺利,在度过最初那段艰难日子后,就一路高走,水到渠成。 在感情方面,并未经历过风浪。他们两个总是那么坦然,总是赶在对方误解之前解释清楚。 吃醋……楚倾玄吃的最多的醋,是沈轩宇沈婉竹这些人的。 “急什么!”楚倾玄冷静下来,回过神,做了个深呼吸。 “看清楚,那是沈若愚。” “楚公子?” 正好沈若愚回头,见楚倾玄脸色苍白,他眉梢一挑。 “倾玄!”沈青雉开心地跑过来。 “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你还好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相视一笑。 沈若愚像是安心了,审视二人许久。 之后一行人回到侯府。 沈若愚的事情惊动整日礼佛不问外事的老夫人。 老夫人喜笑颜开,难得走出后院的佛堂,亲自张罗着,又是跨火盆驱晦气,又是叫人准备热水供沈若愚洗漱,甚至还催促下人弄了一桌丰盛的宵夜。 武安侯府是个挺奇怪的地方,对外很没人情味,这一点不管沈青雉,沈轩宇,还是沈婉竹,都是如此的。 骨子里是凉薄的,不太在乎外人死活的。可对内又总是温情的。 像民间有一句俗话,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养尊处优的老太太,这一刻在沈若愚面前,笑得见眉不见眼,就只是像个寻常人家的老奶奶一样,口中不停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若愚瘦了,在外受苦了。” 沈若愚一笑,他自小聪明,城府深,有心计,但在老人面前也擅俏皮话。一来二去的,就哄得老人越发高兴。 直至夜深。 “祖母,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这才哪到哪,臭小子,嫌弃祖母是不。” 旁边沈婉竹失笑:“好啦,祖母,大哥才刚回来,一路奔波也累了,您也不能熬太久,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老夫人满口笑着:“成,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走时,老夫人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直叫沈若愚忍俊不禁。 沈青雉也开心,她其实总嫌侯府人太少。 下人多,可不像旁的人家人丁兴旺,这样一对比,就显得侯府太冷清。 能多回来一个人,为侯府多添点人气,她心里是高兴的。 而且看她这位大哥,也是一副很靠谱的样子。 只是……原文中写,庶长子沈若愚是在边关战死的。 她心里有一紧,为此压了些心事。 沈婉竹说:“这可好,就只差爹娘了,等爹和姨娘回来,咱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沈若愚喝了口茶,问:“之前你写信,说父亲在落日峡谷整顿孟虎军。过了这么久,难道还没处理完?” “是呢。”沈婉竹无奈:“人多了,事情也多了,人心易散,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而且我之前和父亲联系过,他那边似乎又有些眉目,过阵子兴许又要出远门。” 沈若愚道:“这不好,他总得露个面,“外出访友”这借口,不能总拿来使用。久了总叫人生疑。” “我明儿就派人送信,爹爹那边一定能处理妥当。” 沈青雉,楚倾玄,还有沈轩宇,三人坐在另一边。 沈若愚和沈婉竹交谈时,并未避着三人,可听两人谈话内容,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是有隔档的。 就突然有种感觉,这两位,才是侯府幕后真正话事的。 沈青雉眯眼发笑。 沈轩宇搓了把耳朵,“他们在讲什么啊,是有什么猫腻吗?怎么他们讲的那些我听着云里雾里的,感觉咱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沈青雉笑歪在楚倾玄怀里,楚倾玄一把搂住她:“听着就好。有人顶立门楣,这是一件好事。” 沈青雉也点着头:“正是,能者多劳,咱们轻松。” 沈婉竹无奈:“长姐……你这话一讲,搞得我和大哥好像地主家长工。” 累死累活三年又三年,不过长姐坐享其成也不赖,这一直是她的心愿。 操心事长姐少碰,反正还有她们兄妹。 沈青雉笑:“谁叫你们什么都不讲,自个儿胡乱揽责任。” 这不是埋怨,是心疼,总觉得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 她这边稍有点动静,全家草木皆兵,尤其弟弟妹妹们,不在乎其他,偏对她自个儿在意的要命。 沈青雉有时想,自己这命是真好,可作为保护和被保护的双方,她享清福,婉竹却背负的太多。 沈若愚挨个揉了一下妹妹们的头,见沈轩宇眼巴巴看着他,也揉一下。 沈轩宇满不自在,撇了撇嘴:“干嘛揉我!” 竟然还气呼呼的。 沈若愚挑眉:“你不是想要?” “我哪有?” “脸上写着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轩宇嘀嘀咕咕。 沈青雉很喜欢这个氛围。 夜太深了,她们并未坐太久,挨个回自己院子,也好让沈若愚尽快休息。 可一回楚倾玄的院子,沈青雉就倒进了楚倾玄怀里。 “在想什么?”楚倾玄问。 沈青雉把玩自己的头发,“没呀,只是突生感慨,我真的是在幸福窝里泡大的!对了,你那边如何?事情都处理完了?” 他之前回来时行色匆匆,她仰起脸看他。 楚倾玄一默,“今晚有人调虎离山,故意把我支开。你小心些溪风,我怀疑他来路有问题,十有八九……是我这边出现的叛徒。” 但目前为止,尚无确凿证据。 沈青雉想起溪风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子,溪风总是对她敌意很大。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颏,“好,我省得!” 第二天,溪风匆匆走回侯府,他脸色不大好,像是熬了一整夜,秀气的少年脸上挂着黑眼圈儿。 第220章 决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正好看见他,不禁多瞅了几眼。 溪风一皱眉,嘴皮子动了动,像是想怼她,可想到楚倾玄那边的态度,不得不忍下。 溪风垂着眼皮儿,安静回他自个儿的住处。因他是楚倾玄的人,他自从来侯府,一直住偏院。 可当房门一关,溪风重重咬了一下牙。 脸上翻腾数次,半晌,才深吸一口气! 公子已对他有所怀疑! 公子?这人世间,又有谁配做他的公子! 他本该是那样的出身,本该是那般尊贵,他为何会流落至此呢? 时也命也,造化弄人。 溪风一垂眸,眉眼阴翳在闪逝,可不知想到什么,神色陡然又变得狂热。 沈若愚常年行军,习惯早起。无论多晚睡,每日鸡鸣时分必定睁眼。 他打了一套军体拳,下人通知他去沈青雉那边用膳。 兄妹几个一起来到这边,大家凑成了一桌,老夫人年岁大了,这时还没起,不然就算再深居简出,也得凑个热闹不可。 “昨夜那名击毙林雨柔的侍卫,没能审出结果。但能证明是有人提前埋在侯府的暗桩。”吃过了早膳,一人捧着一杯茶,沈若愚有条不紊地开口。 “但昨夜之事禁不起推敲。首先,那人为何出手?我有个猜测,有人料准林雨柔的行为,并下令推波助澜。当着林瑞峰的面,来挑唆侯府和林瑞峰交恶。林瑞峰这人从前愚钝,心思不多,但我适才思索一番……人是会变的。” 沈若愚觉得,要不出意外,这林瑞峰,很可能会成为对方手中一把刀,怕是接下来,会对侯府动手。 沈青雉道:“我这边让人盯着尚书府,但昨夜林瑞峰尚未回去。” 沈轩宇懊恼:“我昨儿追他一段路,被他甩掉了,没能追上他。” 昨儿大家那反应,是算准了,这林瑞峰肯定难罢休。 若立即制服也就罢了,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我想……”这时楚倾玄开口:“棘手点在于,敌暗我明,这于侯府不利。” 幕后黑手隐藏太深,不知是何来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事儿恐怕还有得耗。 几人一对视,纷纷一叹息。 日上三竿时,老夫人来了,满脸全是笑,拉着沈若愚,一个劲关心,直叫沈若愚做出投降状,其他人见他如此忍俊不禁。 侯府这边气氛融洽,可城外一座山,林瑞峰双目布满了血丝,他面前是一座坟,他嗓音满是暗哑。 “柔儿……”他轻抚墓碑。 良久,林瑞峰来到城中,在一处宅院中与林父相见。 林尚书如今在朝不受重用,早在过年前,他就失去圣宠,皇上接连派给他的几件差事,都被他给搞砸了。 如今空有尚书头衔,但已无实权。 林父一见林瑞峰,马上起身问:“瑞峰,柔儿她……” 林瑞峰绷着下颚:“爹,我不想再蛰伏了。” 他惨然一笑。其实,有些念头,不止林雨柔才有,他也有过,可林父怕他剑走偏锋,总是劝着他,拉着他的理智。 可林雨柔的死,让他不顾一切了。 林父犹豫不决:“瑞峰,我们只是臣子!天要你我死,你我不得不死!侯府势大,如今又将于七皇子联姻……沈若愚立下战功,听闻已回到京城……这真的不能妄自行动!不然我林家一个弄不好,将满门抄斩,这可是大事!” “哈!”林瑞峰惨笑:“爹,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我林家,我尚书府,还剩下什么?剩你我二人?娘死了,柔儿也死了,你不得朝廷忠勇,尚书府早已没落!” 林父一僵。 林瑞峰恍恍惚惚的,“我其实知道,许多事不能怪他们,是我们这边有错在先,当初也是娘和柔儿出手在先,可两条人命……道理我明白,可我心里不能接受!” 林瑞峰背转过身:“您若担心被我牵连,就离开京城。儿子与侯府不死不休,这已经是必然!” 说完这些话,他用力闭上眼。 年幼时的家,父亲,母亲,妹妹,那时一家合乐,再对比如今。 怪沈青雉吗? 他多少生了几分良心,知道不能全怪人家,可还是要怪的! 因何而起不再重要了,人活着总得有个目标。 从前他为光耀门楣而活,此后,他为索命讨债而生。 人生路千百种,可他林瑞峰面前的,从此往后,只有崎岖这一条。 林父劝不了他,一颗心冰冷,不懂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也怨,可难道就不能忍一忍? 死人已经死了,活着是活人的事情。 为死人搭上活人,这分明是赔本的,是不值当的,划不来的! 价值观不同,林父的优柔寡断,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林父回到尚书府后,林瑞峰这边遇上不少麻烦,沈若愚,沈青雉,楚倾玄……各自有各自的人手,都在找他。 他这私密宅子很快被发现,可惜等人赶来时,林瑞峰已再次消失了。 沈若愚来到摘星楼。 “主子!” 摘星楼的掌柜眼神一亮,将他迎到了顶楼。 沈若愚敲了敲桌面,沉着思考道:“尽快找到林瑞峰,一旦发现,斩草除根!” 否则留着,总归是一个祸害。 “是!” 摘星楼背后是个巨大的情报网络。 沈婉竹和沈轩宇姐弟,曾借由摘星楼查过楚倾玄过往遭遇,连楚倾玄年幼时遭遇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翻出来,如今不过找个林瑞峰而已,自然简单。 可林瑞峰极其谨慎,他当日就出了城,从此如石沉大海,哪怕是摘星楼背后的情报网,也没能锁定他行踪。 就在这种日子里,林父越发的不安。 他觉得,林瑞峰想对付侯府,是以卵击石,下场是能预见的。 而林父若留在京城,一定会被牵连。 儿子不省心,叫他有性命不保的危机。 哪怕如今尚书头衔等于闲职,可好歹体面一些。 可如果被林瑞峰连累……今后,兴许只能藏头露尾的过日子,甚至再严重一点,兴许连他都要死。 “瑞峰真是走火入魔了!” 林父犹豫不决,暗自下了某个决心。 就在这种日子里。 沈若愚回京传遍京城,他是边关名将,立下过不少战功。 宗元帝亲自在宫中设宴,召集文武百官,准臣子携带妻女家眷,摆出盛大排场,为沈若愚接风洗尘! 第221章:宫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因准家眷参加,侯府姐弟算沾了沈若愚的光。 宫宴前一天,侯府准备起来,全是盛装,簪花戴翠。 “长姐,看,我这样子可以吗?” 沈婉竹换上新衣裳,捏着两边衣角,原地转圈,向沈青雉展示。 一件浅粉色上衣,湖绿色裙子,腰身掐着褶,旋转裙摆散开,修若翠竹,很是好看。 她梳着的是双髻,绑着红头绳,有迎春时节的清爽俏皮和喜气,这倒与平时的她不同,连惯来病恹恹的面容,都因涂抹胭脂,盛开桃李之色。 “不错!”沈青雉眼光大亮,围着沈婉竹走了一圈,又夸一遍:“很漂亮,很好看!” 可这丫头不爱打扮,平时穿戴循规蹈矩,怎今日反常? 沈青雉想到七皇子,哦!她懂了,她偷笑,这难道女为悦己者容?或许婉竹已将七皇子放在心上,只是她自己尚未发觉? 沈婉竹拿来另一件衣裳,在沈青雉身上笔划,“长姐,来,快试试这个!” 一件雪白里衬,桃红外衣,飞雁走绣,裙摆映衬金纹牡丹。 金红二色本该大俗,可穿在沈青雉身上,有盛世娇美,尊贵过人。 沈婉竹一脸开心,就算标志红衣,也能弯出花样来,在小细节上花心思,她很喜欢捯饬长姐,爱把长姐收拾的漂漂亮亮。 当姐妹俩忙着换穿衣裳时,外头,一顶亭子,沈若愚,楚倾玄,这二人正温酒煮茶,下棋对弈。 沈轩宇百无聊赖,翘高二郎腿在旁看着。他是真不知下棋有啥乐子,偏这二人下了一盘又一盘,互相有输赢。 沈若愚道:“我之前听人说,婉竹与七皇子订婚,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看向沈轩宇。 沈轩宇也不大明白,但八成就那么回事。 “宫里那个看上咱家大白菜,恰好皇上他推波助澜。” “可是真心?” 沈轩宇哼地一声:“大哥在担心?有什么好担心。她心眼好比蜂巢多,谁想坑她可不易。” 沈若愚手执黑子,他和楚倾玄以前就认识,毕竟同在京城,又都出身不错,私交算不得多深,但互相很欣赏。 沈若愚落定一子,说:“你在稚儿面前那般乖巧,怎对婉竹敌意如此之大?” 沈轩宇一哽,“要你管!”他哼唧一声,转过身去。 沈轩宇对沈婉竹的态度,确实奇怪,俩人一见面就掐架,就吵,可理解为孪生姐弟天生不和,从小就不是和睦的,可小时也没这么严重过。 尤其沈轩宇,他更像因为顾忌沈青雉,而不得不做出的忍让妥协,已经很尽力控制他自己的坏脾气。 沈若愚若有所思。“她总是你姐姐,无论你承认与否都不会改变。” 沈轩宇烦了:“我所认可的姐姐,只有长姐一人!” 沈轩宇不高兴起身,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沈若愚一叹:“孩子大了,太难管教。来,下棋。” 楚倾玄一袭白衣,倒是神态自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妹妹可没那么好欺负。” 他倒是觉得,若沈轩宇和沈婉竹有恩怨,那这恩怨根源,很可能在沈婉竹身上。 沈若愚惆怅。 两人下完这盘棋,沈若愚说:“我之前一直在担心。” 自从得知楚倾玄入赘侯府,就很怕闹出乱子。 若与这人为敌,实在太耗心力。如今这情形,倒也是他意外的。 楚倾玄莞尔:“造化!” 两人对视。 沈若愚沉默许久:“楚公子,有一事,就拜托你了。请务必珍视她。” 沈若愚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但他求了楚倾玄,天之骄子的傲气,沈若愚也有。 可他总觉着,有些事,暂时还不好定论。 比如稚儿的亲生母亲,当年那位侯府夫人,又比如他,婉竹,还有父亲姨娘这些年一直追查的东西。 水太深,他生恐有变。 他们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现在还是想再多上一道保险。若楚倾玄能护着沈青雉,他想他会更安心。 楚倾玄收起棋子:“她没你想的那样娇弱。你处处为她考虑,可那未必是她想要的。她很懂事,所以不过问,可她也想为你们分担。” 在沈青雉看来,一家人,就是要风雨同济,可这些人都太喜欢背负,总想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处理好一切,名为保护,但也将沈青雉隔离在核心之外。 沈若愚哑口,半晌,才一粒粒捡起自己的黑棋子。 “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你觉得呢?” 他觉得啊,楚倾玄想,这得看是什么事。看来侯府背后隐藏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第二天,宫宴定在晚上明月高悬时,但天色尚未黑,侯府众人便已乘车出发。 这一路上遇见许多其他车马,行经宫门后,在这里下马车,之后彼此谈笑,一路步行。 楚倾玄突然想起,当初那场赏花宴。 赏花宴又叫百花宴,若非那时有人算计他,也未必会促成他与沈青雉。 “哟,这不是咱们战神府的大公子吗。” 楚西城看见和沈青雉走在一起的楚倾玄,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沈青雉本正和弟妹们闲聊,听见楚西城这标志性的阴阳怪气挖苦讽刺,就觉有些牙疼。 “你又想做什么呀。” “什么叫我想做什么,你这丫头为何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这多寻常。” 沈青雉唇角一抽,信了他的邪!那叫打招呼?更像拎着棍子来干仗的。 再看楚西城,也是盛装,但骚气冲天,花枝招展,一身脂粉味,叫他显得越发纨绔了。 看得出是精心打扮的。 沈青雉眼光一转:“看来你对九皇女很是用心呢。”来参加宫宴,是因能见到九皇女,所以才如此费心点缀。 “哼,”楚西城一笑,心情突然大好:“那是,霍无深本是我头号劲敌,如今他失势,本公子自是该趁乱而起。” 就这样楚西城加入沈青雉这些人的队伍,等走了一段路,楚西城状似不经意提起:“你还不知道吧,我二哥回来了。” “二哥?” 战神府共有三子,大公子楚倾玄,二公子楚东尘,三公子楚西城。 第222章:楚东尘,你这个孽畜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楚二少和楚三少是一对双生子,但沈青雉穿越这么久,一直没见过那楚东尘。 那人似乎抱恙在身,似乎身体有什么毛病。从很久以前起,就深居简出,罕少在人前现身。 楚西城看向前方,压低了几分声音:“丫头,你还是得想个办法,尽快和楚倾玄撇清关系。你信我,你们二人这样,并不是好事。” 沈青雉一怔,看向了他。楚西城却见到熟人,招呼一声,嬉皮笑脸地快走过去,只留下个背影,叫沈青雉心里发沉。 “那楚西城是怎么回事?” 沈轩宇突然发现,全家兴许只有他最蠢,尤其最近,常有中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沈若愚和沈婉竹若有所思。 沈青雉直截了当,一把拉住楚倾玄问:“怎么回事?” 楚倾玄若有所思:“……我一直有个怀疑,当初,我入赘侯府,是楚东尘在推波助澜。” 沈青雉见到楚东尘时,见他衣着与楚倾玄像极了,同样是一袭白衣,同样是长发如墨,只是他更宁和,更爱笑,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又有些神仙似的出尘。 可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又显出格外神秘。 他坐在一把轮椅上,顶着一张和楚西城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比起楚西城粉白的皮肤,他美得更好似雪玉。 他并不孱弱,倒显得玉树临风。 还没出正月,天气依然天寒地冻的,举办晚宴的地点定在后花园附近。 楚东尘撩起长袖,伸出手,接住一抹从天上打着旋儿飘落的雪花。 沈青雉一行人住步,纷纷看向了楚倾玄。 因二人的气质,是真的很相似。 楚倾玄异常沉默。 这时,楚东尘发现了他:“看来大哥过得不错?” 楚东尘冲身后招了招手,一名小厮马上捧来礼盒。 “昔日大哥与嫂子成亲,弟弟没能亲自道贺,如今补一份贺礼,还请兄长嫂嫂莫要见怪。” 他言语客气,可这么做是不是喧宾夺主了? 先不说今晚是皇家举办的宴会,单说……他真若有心,大可登门,去侯府拜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倒像是顺手而为。 那态度宁静 清贵,却也透露出他心里的轻蔑。 “呵?”沈轩宇正要开口,可沈若愚制止了他。 沈若愚说:“有劳楚二公子如此记挂,若愚改日会派人答谢。走吧,时辰不早了。” 沈若愚带众人走进晚宴大厅。楚东尘怔了怔,若有所思地一笑。 当他这样时,他神色,气质,与楚倾玄更加相似,除了脸不一样,那一举一动犹如楚倾玄翻版。 “那赝品怎么回事?”沈轩宇不满地皱起了眉:“我怎么觉得他在故意模仿?他什么意思?故意穿白衣……方才看见背影,见他坐在轮椅上,我险些以为见到前阵子的楚倾玄。” 楚倾玄也真是多灾多难,自打入赘侯府后,就经常坐轮椅。 沈若愚道:“轩宇,你需注意,尤其像今日这样的场合,该收则受,该放则放。” 岂料沈若愚这话才刚说完,就听远方有人道:“那不是楚二公子赏给下人的礼盒吗?怎么落到了侯府手中?” 沈若愚一僵。赏给,下人!?? “呵……”沈若愚笑了,倒没见气恼,只说:“我刚还在琢磨,送给他什么回礼才会合适。这下子倒有了主意。” 赏给下人,是吗?那楚东尘可真是够狂妄的了。 沈若愚深吸一口气。 突然,一只手重重拍拍他的肩,他一看,见是楚倾玄。“怎么了?” 楚倾玄说:“你若当真计较,便中了他的计,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远没这么浅薄。” 楚倾玄一直在查当年生母过世一事,查到了战神府的继室夫人头上,却被楚东尘察觉。 紧随其后,才有了他百花宴遭人设计,并入赘侯府这件事。 他一直知道,那应该是楚东尘对他的试探。想看看,他之前那些年,究竟是卧薪尝胆,还是…… 而他当初之所以愿意入赘,也是在一番权衡后,决定借此掩人耳目。 沈若愚拧了拧眉:“你们战神府可真乱。” “是啊。”战神府,怎一个乱字了得。 对比战神府,倒是侯府,纯粹的不可思议,兄友弟恭,姐妹融洽,虽然沈轩宇和沈婉竹有点小矛盾,然而对外拧成一股绳,齐心合力。 楚倾玄想,他大概是羡慕的。 “不必羡慕。”这时沈青雉握住他的手,仿佛听见他心声。 楚倾玄低头看她。 沈青雉郑重地说:“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夫君啊,你是我们武安侯府的人!” 楚倾玄一阵哑然,倏地,心情开朗起来。 “稚儿说得对。” 赶在宫宴开始前,朝中文武百官已携家眷提前赴会。这是一场盛会。 沈青雉见到许多人,有不少熟人,比如林尚书,叶衣月,晋王妃,晋王世子韩愈宁等等…… 七皇子凤栖桐本不爱这种场合,但因他未婚妻沈婉竹出席,他也笑吟吟地让小幸子公公将他搀扶过来。 “婉儿。”那温柔神色,叫人一眼看之便是心醉,却也叫沈婉竹满不自在地瞪他一眼。 可他不但没恼,倒是笑得更加开怀。 战神府也来了不少人。 年前侯府起过一场大火,不久战神府也发生火灾,据传当日战神府的继室徐夫人被困火海。 有传言这人死了,但也有传言,只是伤得重一些而已,一直在旁处医治。 直至今晚真相揭晓,那位徐夫人活得好好的,但气色不佳,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楚东尘和楚西城,这对双生子守在徐夫人身边。 这继室徐夫人,一把目光放在侯府这些人身上,脸色就难看的不得了。 除了这三人外,战神府的老夫人,竟然也在现场! “今夜还真是热闹。” 沈青雉梭子式的看了一圈儿,心想今夜肯定有人发生。 不久,宗元帝到场,这场宴会是为沈若愚办的,对沈若愚大肆嘉奖,当着众人的面论功行赏,之后是莺歌燕舞。 然而。 “你这个孽畜!” 战神府那边,一脸严厉白发苍苍的楚老夫人,看着楚倾玄这头,重重地呵斥了出来。 第223章 孽畜,还不跪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那骂声出口时,沈青雉怔了怔,才猛地看过去。 楚老夫人憎恶道:“造孽啊!我战神元帅府怎就出了一个像你这样的畜牲!见了长辈不行礼,目空一切,不孝不悌!” 明明楚倾玄是她亲孙子,可她看楚倾玄的眼光是那样憎恶。 楚倾玄冷淡地看着这一幕,掀了掀唇:“原是祖母,您老人家寿如松柏,竟还是老当益壮。” 一个“竟”字,显得很灵性。 楚老夫人砰地拍了下桌子,越发恼怒地瞪着楚倾玄这头。 继室徐夫人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倾玄他也太不像话了。您听,他这语气,哪像个为人后代子孙的?这是盼着您……”及时收口,可那意思不言而喻。 盼着您死呢! 楚老夫人气得直哆嗦,“孽畜,还不跪下!” 楚倾玄淡笑:“今晚乃是皇家盛宴,祖母喧宾夺主,怕不合适。” 楚老夫人咬了咬牙,她和徐夫人身旁,楚东尘楚西城,一个模仿着楚倾玄的淡然,另一个死皱眉头。 楚西城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突然一步跨出:“够了!楚倾玄,自古孝为先,你怎能如此顶撞祖母?还不退下!” 他呵斥完,马上冲楚老夫人嬉皮笑脸:“奶奶啊,我的好奶奶,您老人家可消消火,省得气坏您自个儿的身体,不然多不值当呀?” 楚西城万金油似的,爱讲俏皮话,那模样叫楚老夫人舒心了不少。 “还是我们城儿孝顺。” “那是!” 楚西城沾沾自喜。 楚东尘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两人是孪生子,不咸不淡地瞟他一眼,若有所思。 楚西城脸上挂着笑,但暗地里冲沈青雉使了个眼色。 沈青雉脸色不好,她拉着楚倾玄,转身就走。 什么玩意儿!她是真气,谁不知她护短,可辈分压死人,这真叫个憋屈。 那老妖婆凭什么,凭什么?心眼是歪的,她家夫君究竟哪里得罪了老妖婆? 老妖婆一口一个畜牲,那当着那老多人的面儿冲她夫君使脸色! 沈青雉步子一住,陡然回头。 楚倾玄轻叹:“好了,我没事,别生气,好吗?” 他轻揉她的头,不但没恼,还低低笑了。 她的护短维护总叫他受用,他心里很是温暖。 沈青雉心疼他,但看他一眼,没吭声。 “那楚老夫人怎么回事?” “她和侯府那位老夫人一个样儿,平时不大管事的。真没成想,这回宫中办宴,竟然把他也惊动了。” “害,听闻当年战神府那位原配夫人活着时,便是很不得她喜欢。有传言……那位原配夫人生前,没少被她磋磨,死因也好似和她有关。” “深宅大院勾心斗角,这种事可真是太多了,司空见惯。” “提起侯府,还真是一股清流,从上到下,和旁人家是一点都不一样。” 有人私下讨论开来。 这边的事情引起小骚动,沈婉竹正和七皇子站在一处,沈若愚与七皇子寒暄,沈轩宇正忙着吃东西呢。 等几个人得知消息时,四下找了一圈儿,可没能看见沈青雉二人,这叫他们表情不好。 沈轩宇放下手中鸡腿,不高兴地拿帕子抹了抹嘴,他阴沉沉地看向战神府那头。 那个老东西!凭啥欺负他姐夫? 他们侯府的人,只有侯府自己能欺负! 走出宫宴大厅,来到御花园中。 沈青雉深呼了一口气。 冬夜白雪,月色皎洁,这御花园即便整日精心修护,可这大冷的天儿,银装素裹,也未必能见多好看,许多花草植物不适合冬季生长,也叫这御花园看着凄凉了些。 冷风刮在身上,冷雪拍在脸上,沈青雉脑子清醒了些。 她心里越发不忿,甚至埋怨……书中为何要为楚倾玄安排一个这样的家庭?这真的一点都不好!难道是为突出反派的“凄惨”吗?将反派的变态合理化,为他的性格找成因? 她宁愿楚倾玄只是个普通人,如寻常百姓,过着平庸普通的生活。那所谓出身,全是累赘! 只带来伤害,没半点裨益,她真的舍不得! “稚儿?” 楚倾玄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肩上,用他自己的温柔,来一点点软化她高涨的怒火。 沈青雉吸了吸鼻子,转身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好了好了,不生气。看,我都没生气。何必和那些不重要的人事物计较。” 他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沈青雉一笑,一时间也不知该为他心酸,还是该感慨他心大。 “我没事了。”她这样讲,可环住他窄腰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没事的,楚倾玄,还有我在。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他们不疼你,我疼你。” 楚倾玄轻松笑了,本来心情也有些不好,可忽如乌云散尽,能得稚儿是他一生之幸。 他突然执起她下颚,深深的吻住了她。 这个夜很冷,可只要有她在,就是温暖的的。 她唇舌火热,如她这个人。 良久,两人才轻喘着,稍稍分开了一些。 沈青雉笑着,清亮的眼眸仰视着他,他同样回以温柔对视。可总有人不分场合,竟然发出鬼祟窸窣的声音。 楚倾玄皱了一下眉,“谁,出来!” 他一把按住沈青雉的后脑勺,让她埋首自己怀中,不愿她双颊染红的动情模样被旁人瞧去。 “楚……楚公子?老臣,林尚书!” 来人竟然是林父,叫楚倾玄怔了一下。 沈青雉也惊讶。 她都记不起了,上回见林父是什么时候?林母死时吗? 这人为何找她?照种种情况来看,两家该是不死不休! 沈青雉暗暗警惕了起来。 林父大半个身子藏在阴影之中。他脸上闪过挣扎,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犹豫。 但是啊,只要一想,如果不这么做,未来所将面临的,他就头痛不已,他知道,如果想保全他自己,那他只剩这一条路可走。 “沈姑娘,楚公子,老臣今日来此……是为了瑞峰一事。” 沈青雉又是一怔,眉梢一挑,和楚倾玄交换个眼神。 同一时间, 第224章:楚东尘“我牺牲太大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宫中盛宴还在继续,油嘴滑舌的楚西城哄得楚老夫人老怀大慰。 可楚东尘扫他一眼,那眼光清清淡淡。 等楚西城抽出空来,正口干舌燥,心道刚才可真是讲了不少话,浪费了他许多口水。 他拿起被子,正欲一饮而尽,突然旁边传来楚东尘清冷戏谑的声音……“西城,你我兄弟在同一艘战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想这种事,你早该明白。” 楚西城当然听得懂,眉梢扬了扬,往后一靠,人显得懒洋洋:“你看,我就说,我可真烦像你这种人。心眼比蜂巢还要多,从小猜忌来,猜忌去,连自个儿的亲弟弟都怀疑。” 楚东尘淡然一笑:“为兄也不想如此,可你方才开口时机,未免太巧合。” 楚西城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让祖母她老人家不分场合的闹起来?祖母好歹疼咱们一场,父亲快回朝了,今后局势如何还不一定。真若在今天晚上闯了祸,只会对我战神府不利。” 楚西城摇晃着酒杯,眸光一垂,又笑得洒脱了些。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话是对的。如果不是在皇宫,换另一个地方,祖母爱怎样怎样,真当我爱多管闲事了?呵,好心没好报!” 他似乎生气了,一脸讽刺。 楚东尘打量他几眼,笑了:“也是,那你用心良苦了。” 楚西城再次翻了个白眼:“我懒得理会你,你若不是我亲哥,不是早在出生前就从一个娘胎里头长大的,你这种人我这一生都懒得结交。” 他这话一出,倒是叫楚东尘笑得真心实意了,竟然还挺愉快,心中芥蒂也放下了。看得出楚西城没藏着掖着,这讲的全是心里话。 可楚东尘没看见,借着放下酒杯的动作,楚西城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神色,没人看见他表情,也便不知,他此刻模样,是多么的凄哀沉重。 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有一个像楚东尘这样的孪生兄长,恐怕……是他楚西城人生最大的不幸。 如果投胎之前能做选择,那该多好呢?倘若真能选择,他宁可出生在乡野,像个小傻子似的过完这辈子。 权势,名利,又都算什么。 你们有你们的局,有你们的野心和争夺,而我只能被动的卷进去。 他一哂,转身又恢复平时那副轻佻恣意的模样。 不久,沈青雉和楚倾玄和回来了。 “长姐!” 沈轩宇第一个跑来,后头是沈轩宇。 沈若愚是今晚的大红人,坐位在宗元帝下首,他声色不露,也没动静。但分神留意着这边。 细细地看了一眼,确认沈青雉无碍,这才收回眼神,继续和人推杯换盏。 沈青雉被弟妹包围,七皇子和晋王世子韩愈宁也走了过来,韩愈宁依然是冷漠着一张脸,看模样不苟言笑,显得很不好接近。 可他心不在焉的,总趁着人不注意,瞄沈婉竹那头一眼又一眼。 可惜沈婉竹心没在他身上,他又是这性子,许多事压在心底,从不宣之于口。 七皇子赢在哪儿呢?可能就是赢在性格上,他比韩愈宁更“会”,性子比韩愈宁更适合沈婉竹。 “长姐,没事了没事了,消消火,咱们不生气!” 弟妹们安慰沈青雉,知道以沈青雉的脾气,楚老夫人方才闹的那一出,肯定得叫沈青雉不喜。 可不喜也没招,人家身份摆在那儿,为老不尊,但作为小辈,真若是当众发难,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沈青雉一笑:“我没事了,好了好了,今天人挺多,又这么热闹。都玩得开心些,不要老是注意我这里。” “那可不行!长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青雉发自内心地笑了,“所以呀,我也希望你们能开心,正如你们盼着我一样,我也盼着你们能舒心。” 这边气氛和乐融融。 九皇女前阵子被宗元帝禁足了,可也不知她怎么做的,竟然解了禁,出现在这场宫中盛宴中。 她眼神瞟着楚倾玄那边,含情脉脉的,好似愁情万种,那样深情侧目,叫人一看,就知肯定爱极了对方。 楚倾玄早就发现九皇女了,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但有人不像他这样,好比楚东尘。 “九殿下,许久不见。” 楚东尘一袭白衣,唇边贴挂着浅浅笑意,那清冷淡漠的样子,叫凤千舞一阵恍惚。 “楚二公子。” 楚东尘笑意加深了些,“世间男儿千千万,殿下何苦偏爱一个心没放在您身上的,您大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凤千舞也不傻,看着楚东尘这样,笑问了句:“如二公子这样的吗?” “正如在下这般。” 凤千舞又笑了:“你不懂。”她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楚倾玄那头。 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楚倾玄是她执念。 自从国师当年一句“得皇女者得天下”,她成了真命凤身,曾有人私下揣测,西凉皇权恐要更变,而未来九皇女将成为母仪天下的人选。 她所择选的夫婿,将成为西凉下一任国主。她被捧得太高了。 且不提皇家这边对这事儿的态度,至少走在外面,那些个野心勃勃的,无不哄着她,顺着她,可只有楚倾玄是那般不一样。 怎么说,或许正是应了一句话,太轻易得到的,不配她珍惜,而太难得到的,反叫她走火入魔了。楚倾玄那一身反骨,太对她胃口。 楚东尘依然微笑着,可眼底淡漠加深了一些。 凤千舞望着楚倾玄那头,顾影自怜,哀哀自苦,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没多久,就醉了。 她最近憔悴了不少,实在是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 在察觉自己快要事态时,她才招来一名宫女,“走吧,回寝宫。” 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楚倾玄那边。 楚东尘笑了,“殿下慢走。” 可凤千舞走后,楚东尘瞟眼楚倾玄那头。 侯府庶女沈婉竹正在和沈青雉对话,七皇子落在沈婉竹身上的目光是那样温柔。 楚东尘眯了一下眼,本来不该这样的,但如今……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就是这牺牲,未免太大了。 第225章:楚东尘“我把死的说成活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久之后,一名小太监好似“无意”,将一杯酒洒在楚东尘身上。 楚东尘让人送他去整理着装,他衣裳刚解开一半,露出颀长挺拔的身体,那皮肤雪白,线条流畅,看似文弱清雅的男子,竟有一副长期习武的体魄。 也是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声响了。 室内点燃一炷香,来人是九皇女凤千舞,她一看见室内的男子,对方的仙姿玉色,叫她好似看见了楚倾玄。 “倾玄……”她痴迷地望着对方,走了过去,一夜旖旎。 第二日传来个大消息。 “啥?” 沈青雉一口热茶还没等咽下,全喷出来了。 她瞪圆了眼睛。 楚倾玄正在喂她剥荔枝。 “荔枝是属寒性的,不宜多吃……”说完,又说:“今早宫中闹了起来,昨夜凤千舞酒后乱性,对楚东尘用强,这事传遍了,皇上已下旨为那二人赐婚。” 沈青雉:“……这套路熟悉啊!” 让她想起她和楚倾玄,当初也是这样的,因一场宫宴,中了人算计,被捉奸在床,之后才成的亲。 楚倾玄一笑:“是啊,还真是似曾相识。” 楚东尘可真舍得!对凤千舞那种女人也下得了手,他到底还是小瞧了他。 那不是伪君子,是个真小人。 不过沈青雉却笑了:“我想起你一件事……听说,当初咱们那场百花宴前,九皇女曾想求皇上为你和她赐婚?” “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当初连怎么拒绝都想好了,结果却在百花宴遭人暗算。 沈青雉摸了摸下巴颏:“她这魅力真是大呀。我记得你曾说,怀疑当初我们两个那件事,是楚东尘搞的鬼。他如今又故技重施,难道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楚倾玄却笑了:“往往最可能的,才是最不可能。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办法能将他洗白。” 楚倾玄还真是说对了,此刻宫中正闹着。 楚东尘脸色苍白,沉默坐在一把轮椅中,手背鼓起了青筋,脸色相当之难看。活像他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 九皇女今早醒来,只见身上一片斑驳,她大发雷霆,砸坏了许多摆件。 “楚东尘!!” 皇上那边已经下了旨,这乃是皇室丑闻,她被赶鸭子上架,月底就要与楚东尘完婚! 九皇女气得直哆嗦,她起身赤着脚,朝楚东尘走来。 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楚东尘!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可你竟敢算计本宫,本宫饶不了你!” 一抹血迹沿着楚东尘的唇角流淌而下,他垂了垂眸,眼底划过锐利之色。 可紧接着,他又做出一副悲哀无奈的表情,仰视着因愤怒而显盛气凌人的凤千舞。 “殿下……东尘不过一残废之躯,自知配不上您。就算有那个心思,也绝不敢行如此之事。” “你还想狡辩!?” “并非狡辩。可是殿下,您难道就不觉着……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吗?” “你什么意思!” 楚东尘一副冷静分析的模样:“当初百花宴上,侯府嫡女,与我战神府的楚倾玄,他二人所遭遇的种种,与今日相比,何其相似!” 九皇女瞳孔一缩,那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在那之前她曾想向宗元帝恳请赐婚,她一心认为,只要楚倾玄做了她的驸马,天长日久,她定能得到他的心。 可她所有盘算,所有计划,因那一件意外被粉碎。 甚至因当初楚倾玄和沈青雉被抓奸,事情闹得太大,她无力挽回,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倾玄入赘侯府! 凤千舞一脸狰狞,粗重地喘息了许久。 楚东尘则加重筹码:“殿下……恕东尘直言,东尘有以下几个猜测。” “一,此事为楚倾玄借刀杀人。他从前在战神府,与东尘有过不少恩怨。他兴许吃定了您的心思,一旦发生这种事,您必定会拿东尘开刀。他这是在利用您,来实现排除异己!” “第二个猜测,此事也可能是沈青雉所为。您也看见了,他们二人如今感情甚好,可您从前对楚倾玄……怕是她也清楚的。她与您屡次冲突,以此来报复您,彻底绝了您念想,也未必没可能。” “而之所以选中我,很可能是为一箭双雕。” “至于昨夜宫宴……试想一下,这种事曾出过一次,如今又出了第二次。正常来讲,很难会使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毕竟他们曾是受害者。这也成了灯下黑,倒是洗清他们自己的嫌疑。” 九皇女愣在当场。 楚东尘弯了一下眸,看出九皇女的动摇,可当九皇女朝他看来时,他又做出一副隐忍之色,好似他不过是被牵连的。 “沈、青、雉!!” 九皇女双拳紧握,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痛快一笑:“很好,她与本宫不死不休,那便不如搏一搏!看谁能笑到最后!” 成了。 楚东尘这样想。 这个女人空有一身狠劲,可其实并无头脑。 若将她掌握手中,将是一把锋利的刀。 楚东尘垂下眼眸,安然自若。 此刻沈青雉还不知,楚东尘那两种推测,直指她和楚倾玄,她俩算是背了锅。 但九皇女毕竟是偏向楚倾玄的,所以,比起相信楚倾玄算计她,倒是把沈青雉给恨透了。 到了下午时,沈青雉正躺在楚倾玄腿上,她手里拿着一本古籍,是巫蛊方面的知识。 正当这时,侯府管家一脸微妙地走进门汇报。 “大小姐,楚公子,战神府那边……出了件小事儿。” “哦?”沈青雉眉梢一扬。 管家脸颊一抽抽:“听说昨儿宫宴散场后,战神府的马车出了故障,将楚老夫人颠下马车,老夫人闪了腰,摔断了一条腿,还磕掉了两颗门牙?只是消息瞒得严实,直至方才御医出府才被人得知。” 沈青雉:“???” 满脑门的问号。 等反应过来,噗地一声,她忍俊不禁。“这摔得可真好,尤其还掉了两颗牙。那老太太岁数不小了,可真是遭罪了呢。” 沈青雉摆摆手,等打发走管家,她笑嘻嘻地看楚倾玄:“你怎么想?” “人为。” 两人一对视,心里瞬间闪过几个名字。沈轩宇,沈婉竹,沈若愚……这事儿,是谁做的呢? 昨晚因为那战神府的楚老夫人,沈青雉着实气够呛。她一生气,整个侯府都得跟着动荡。 所以答案很显眼,准是那兄妹几个做的。 第226章:沈若愚:“教导弟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另一头。 “我说你是不是虎?”沈婉竹一脸崩溃地瞪着沈轩宇:“你昨儿可是差点杀了那位楚老夫人!” 要不是她和大哥及时拦住,轩宇真要造成大祸。 沈轩宇被骂,心里很不忿:“我哪儿虎了?那个老妖婆给长姐添堵,惯得她!” 沈婉竹一扶额,“我与你无话可说,还是让大哥来吧。”不然她真怕自个儿被沈轩宇气死。 沈若愚正坐在棋盘边,复盘前几日曾和楚倾玄下过的一局棋,他一边思忖,挪动棋子,一边不咸不淡说:“近日那位楚老夫人并未得罪什么人,而唯一与人发生过冲突,便是昨晚的宫宴。” “你若杀了她,定叫外人怀疑我侯府。而过阵子战神楚元帅将班师回朝。不论皇家态度如何,至少在这风口浪尖,若战神府有什么闪失,于情于理,皇上都必须拿出态度,彻查到底。” “介时你的冲动莽撞,将连累整个侯府。你或许不在意侯府,可你一言一行,都将影响你心爱的长姐,所以可懂?” 沈若愚多聪明,那就跟一人精似的。平时不显,可人家心里明白着呢。 对付沈轩宇,说旁的没用,说别的沈轩宇也听不进去,可一旦事关沈青雉,他得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沈轩宇愣了好半晌。 沈若愚在祈盼上放下个棋子,才又说:“你这心性不成,得加以磨练,等过阵子,你不如去落日峡谷,让父亲亲自教导于你,面得再给稚儿添麻烦。” 沈轩宇嘴皮子磨了磨,“我……”他想拒绝! 可沈若愚说:“你那性子若磨练好了,今后将是她左膀右臂,无论她做什么,都能帮上一二。可若磨练不好,再这么任性下去,你只会添乱,只会叫她祸患无穷。” 沈若愚之前人没在京城,可摘星楼的情报组织定期给他送信,京城大小事,逃不过他耳目。包括沈轩宇曾做过的那些,如林雨柔,如仁恩……说来那仁恩倒是学乖不少,近日可真是低调了许多。 沈若愚一一举例,分析利弊:“你每一次都靠她为你力挽狂澜,她却不能总是护着你,便是护着,也该是你护着她,她亦有她自己的生活,你觉得呢?” 沈若愚整理一下衣袖,平静地看过去。却见沈轩宇不知何时红透了眼睛,嗓音也变得暗哑了。 沈婉竹张了张口,想讲话,可沈若愚一个眼光瞟过去,沈婉竹绷着脸闭上了嘴。 “我想想!”沈轩宇说完,就火烧屁股似的,红着眼睛冲了出去。 他不知是羞耻多些,内疚多些,还是其他复杂心情更多些。 他总以为,他也可以为长姐遮风挡雨,可以帮长姐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那些敢与长姐为敌的,他可以解决!他一直信任自己有这个能力。 他这性子,从前长姐也曾念叨过他,可或许……长姐到底还是口下留情了,他直至今日才清楚地认知到一些东西。 越是这样想,沈轩宇心里越涩然。 沈婉竹重重地皱着眉:“大哥!!”她罕少这般重语气。 “你是不是太过分!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有我们在旁看着,就算他当真捅破了天,也一定能补上!” 沈若愚看她一眼,“心疼了?”他这双弟妹还真是别扭。 沈若愚起身道:“有些道理,他总得明白。你不能因为心疼他,就任由他像个无法无天的小傻子一样。那只会害了他。” “我……”沈婉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可就算,就算真的想要掰正他,也该慢慢来,你这一剂药,下得太猛了!” “不下猛药如何根治。” 沈若愚又深吸了一口气:“婉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局势也越来越乱了。” 沈婉竹一怔。 到了这时,沈若愚才若有所思地轻语:“我之前在边关,遇到过一些事……中土那边,似有动静。” 沈婉竹的脸色猛然一变! 沈青雉的亲生母亲,来历神秘。 这些年下来,他们也查出了一点儿。 天下分四国,而四国中心,又屹立着一片名为中土的地方。 那个地方极为神秘,听闻四国皇室皆是中土暗中掌控。 沈青雉的母亲,很可能是来自于中土! 沈若愚说:“对方似有察觉,曾在边关对我下杀手。婉竹……我在想,我已经暴露,若我出现意外,那么……你,也该“病逝”了。” 如此金蝉脱壳,沈婉竹这对外身娇体弱的病秧子人设,便是一直为此准备的。 他必须多留几手,必须。 · 平静的日子眨眼而逝,但沈青雉却发现几件怪事。 一,城里有谣言,说婉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经常有郎中大夫出入侯府。 沈青雉知道,婉竹健康着呢,并非病秧子。况且就算真的生了病,她自己就能妙手回春,用不着外头的郎中。 当她一脸奇怪地问起时,沈婉竹却一副娇俏样儿,搂着她的胳膊,噘了噘小嘴说:“还不是七皇子!那个凤小七,他近日整天缠着我,想尽早完婚。所以我得找个借口呀。” 沈婉竹说:“首先,第一,月底九皇女要和楚东尘完婚,我可不想和他们撞在一起。第二,我觉得我和凤小七,怎么说呢……总之成亲,太急了,我怪不自在的。反正,我这个事情呀,得拖着!” “但怎么往后拖呢?我这病秧子人设是最好的借口。皇上总不能让我病歪歪地坐进花轿嫁过去吧。” 沈婉竹说时,一脸狡黠,还冲着沈青雉眨了眨眼。 沈青雉心说,这可真真是个鬼灵精。 而第二件事,是关于沈轩宇的。那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经常出门,一跑就没影儿了,有几回大半夜回来,却也是烂醉如泥的。 这天夜里,沈轩宇又喝醉了,被下人们搀扶回来的。 沈青雉闻见他一身酒臭,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 “这个傻孩子!酒大伤身啊!” 她闷闷地看了沈轩宇半晌,才对下人说:“来人,拿盆冷水来,给我泼醒他!” 好的不学坏的学,怎么还染上一身酒癖了呢。她得狠一狠心,帮他戒酒,不然他真把他自个儿喝坏了,她这个做人长姐的,可真是哭都找不着调儿了。 第227章:七皇子难过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下定决心,非得帮沈轩宇板一板这酗酒的坏习惯不可。 谁知沈轩宇被冷水冰醒,脑子清楚了点,可也像是更醉了,他一把搂住沈青雉,像只小猫崽子似的,不断用他自己的脸颊下巴往沈青雉的肩窝窝上面蹭。 “长姐,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长姐。” 他醉醺醺的讲醉话,听得沈青雉一愣:“不想走就留下,谁让你走了?你要去哪儿呀?” 沈青雉费解地问,也忘了继续板他酗酒的毛病,小手顺着他后背,一下一下轻拍他,像在哄个闹脾气的小孩儿,态度可温柔了。 沈轩宇瘪瘪嘴,一开口就又是酒气熏天。 “不行,我必须去,我不去也得去,我就是舍不得长姐,我不想离开长姐那么远,我想天天都能看见长姐,和长姐一起吃早膳、午膳、晚膳……和长姐一起出去玩儿。长姐骑马,我就给长姐牵马。长姐想买东西,我就给长姐付账!” 他念念叨叨,还打了个酒嗝,却叫沈青雉听得越发迷糊。这傻孩子怎么啦,在讲什么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好半晌,沈青雉闷着一张脸,让下人伺候沈轩宇换洗,等把人送上床,用被子盖好后,沈青雉才用小手捶捶自己的脑袋。 眼珠一转,她问一名小厮:“二少爷这几日都见过谁?” 那小厮是跟在沈轩宇身边贴身伺候的,就连沈轩宇外出饮酒都没忘了带上他,主要用途就是照顾这酒鬼,免得他醉得不省人事冻死在外头。 小厮傻傻回答:“没呀,大小姐,二少爷和往常一样,只和咱们府中这些人接触过。”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沈轩宇人缘不大好,当然沈青雉人缘也不好,这姐弟俩可真像极了。 不过沈青雉已经改了,交友圈子变大,但沈轩宇依然老样子,在外头人嫌狗厌的,顶招人嫌弃了。 偶尔碰上一个不嫌弃他的,他竟然还反过去嫌弃人家,不爱搭理人家。 以至这臭小子这么久了,若说亲人,有。若说朋友,那是没的,半个都没的! 沈青雉按按太阳穴,“成,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人带回来,也累得够呛了。” 沈青雉离开这儿,走在路上,思前想后,步子一转,就去了沈婉竹那儿。 大哥沈若愚从边关回来,但并非闲人,整日外出。 沈婉竹对外称病,倒是被束缚家中。 沈青雉来时,看见几名宫人守在外头,领头的正是幸公公小幸子。 她眉梢一挑,这时天都黑了,七皇子怎么还在这儿? 宫中怕是快下钥了吧。 “殿下,婉姑娘,沈姑娘来了!” 小幸子满脸赔笑,冲着里头通报一声。 好在房门是开着的,从门外就能看见,沈婉竹正蹲在火盆边烤火,七皇子也有样学样。 你说这是何必呢,大冷的天,未婚夫妻见一面,还得想着男女大防,尤其这又女方家中,连门儿都不敢关上,只能一边烤火一边挨冻,这风呼雪啸的,也真叫艰难了。 沈青雉一进来,沈婉竹马上起身,可能是蹲得太久了,血一下子直冲脑门,还晕了一下。 七皇子眼疾手快,赶紧扶了一把,生怕她摔着。 可沈婉竹不高兴地甩开七皇子,十分无奈地说:“殿下,夜都要深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能不能别再赖在她这儿了!他都赖在这里一大天了! 七皇子浅笑,“是呢,我听婉儿的。那么……姐姐,告辞。” 沈青雉:“?”被七皇子这声姐姐喊得愣了下。 沈婉竹磨着丫:“那是我姐!!” 这个凤小七,想死吭一声! 七皇子却只是一笑,施施然地回宫去了。 可出了侯府,坐上马车,他笑容假的一样,倏然一脸冰霜。 “殿下?”小幸子小心地凑过来,他是七皇子的近侍,得以与七皇子同乘马车。 “您这是怎么了?”之前一听说婉姑娘抱病,就吓得赶紧跑来侯府,在这儿腻乎了一整天,之前不还笑盈盈的,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呢。 七皇子用力地闭了闭眼,才长吁口气:“罢了,回宫再说!” 抱病?他也真蠢,竟然还真的信了! 可一看见她,就知道,她好着呢。 她总不会无端端对外谎称抱病,甚至还为此拖延二人婚事。 她难道……就这么不想嫁给他? 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管是沈婉竹,还是祈愿,都不明他心情。或许最古怪的人是他才对。 可只要一想,沈婉竹正想方设法的甩开他,用尽一切办法避免嫁给他,七皇子这颗心,就好似被活活撕裂了一样。 他疼得连眼眶都红了,可就算他疼,又能怎样?只能忍着,不然还能拿她如何呢? 七皇子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沸腾的酸楚。 先爱的人先卑微,而他已卑微的一塌糊涂了。 沈婉竹望着外头,七皇子早就走得不见影了,可她呆呆看着,一脸茫然。 沈青雉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长姐!!”她撒娇似的,还跺跺脚。 沈青雉笑她:“魂儿都快飞了,既然不想他走,为什么不多珍惜一点。” 珍惜?沈婉竹怔了怔。 沈青雉说:“人这一生,都说有百年,可其实挺短的。有得是还没到七老八十,就因各种意外过世了。就算没过世,就算人真能活满百岁,可一百年呀,还不是弹指间?不够的。每一天都得珍惜点,时间过得很快的,所以呢,且行且珍惜,把握好每一天吧。” 大概也只有像沈青雉这种每天泡在爱情甜水里的人,才能讲出这种话了。 沈婉竹听着,心里略有触动,可她抿了抿嘴。 一旦自己“病逝”了,祈愿那个身份,能否拿出来还是两说。 若能使用,凤小七他就算没了未婚妻,至少还有一个年少相识的挚友。 可若祈愿这个身份也必须作废,那他将同时失去未来的妻子,与他最好的朋友。他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火热,她又不是傻子,可他如今陷得有多深,来日就要有多痛…… 第228章:不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当年费劲巴力地把他救回来,可不是为了让那个病秧子因自己而伤痛。 她怎能叫自己成为他痛苦的根源? 就算,就算……不提其他,可是至少,年少时就对极了脾气,在她心里,他亦是她不能叫任何存在取代的好友。 沈婉竹一这样想,心情就挺沉重。 可她有她的义务和使命,中土那边……牵连太大了,她从不是任性的人。 “长姐,你怎么过来?快快进来。” 沈婉竹没搭这个茬,也没提七皇子,抓着长姐冰凉的手,赶紧将人拽进房,还让人多添了几个盆烤火。 沈青雉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七皇子,提起了来意。 “轩宇最近怎么了?你知道吗?” 沈婉竹眼光一转,说:“是大哥的意思,大哥觉得,他性子不大稳,想过阵子让他去落日峡谷,去给爹爹那边帮忙,正好也磨炼磨炼。” 沈青雉懂了,但吃了一惊:“他竟然同意?” 沈轩宇醉话连篇,可分明是同意的意思,这事儿应该不简单,大哥到底怎么劝的? 她知道,轩宇其实挺固执,尤其在自己的事情上,那简直是顽石。 沈婉竹脸一板:“长姐呀,惯子如杀子,这话放在你身上也一样适用。宠着他,就是在杀他呀。他也老大不小了,换成旁人家,像他这种少年郎,都该学着丁立门楣了。侯府不需他丁立门楣,他可以做他喜欢的事情,但不能行事无度,这也是为长久考虑。” 沈青雉失笑,“道理我明白,我只是吃惊,而且……” 这一遭“历练”,既然名为“历练”,那肯定得吃苦。 说真的,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可她都懂,轩宇性子不安定,这样做,对他是好的。 沈青雉轻叹口气。 沈婉竹单手托腮看着她,眼光一转,怕她心情低落,连忙搂住沈青雉胳膊:“好啦,长姐开心一点。” 沈青雉被她逗笑了,“小丫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 沈婉竹比划一下眼,“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接下来,沈青雉只要一有空,就陪着沈轩宇。 姐弟俩在城里乱转,买了许多好东西,吃了许多好吃的。 以往这时候,沈婉竹总要乱插一脚,可或许是体谅沈轩宇一走不知多久才回来,她就没争这个宠,再者也是分身无暇了。 七皇子见天地往侯府跑,每日天刚亮就到了,直至宫中快下钥,小幸子三催四请时,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可就算这样,七皇子依然不满:“回去告诉父皇,我要出宫开府!” 不然每次出来回去,路上耽搁时间不说,还有诸多限制,他很是不便。 除了这,七皇子这边也有了新发现。 沈婉竹对他……以前是冷的,不能说多冷漠,但看态度,似乎也不愿与他近一步发展。 但最近,变得忽冷忽热了。 偶尔他发现,她会趁自己不注意时,专注地看着他。 而有时当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时,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傲娇了,偶尔会顺着他。 当然并不总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说她忽冷忽热了。 七皇子是真迷惑,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这样……让他不安。 甚至给他一种诡异错觉,仿佛这段日子,是死前惜别。 她既想靠近他,又想远离他,仿佛怕牵连他,也仿佛怕交往太深会叫他受伤。 七皇子并不蠢,反而还精明的过分。 沈婉竹态度上的变化,她自以为掩饰的不错,可七皇子心里一琢磨,却越发的担心。 这天,正是九皇女风光出嫁,但说出嫁也不对,她好歹一皇女,娶的是驸马。 就如当初的沈青雉和楚倾玄,不是男娶女嫁,而是女娶男嫁。 皇女大婚的排场十分浩荡,十里红妆,吹拉弹唱,满城的鞭炮洋洋洒洒,碎红的纸屑宛若血雨。 九皇女人面广,京中那些和她熟识的,抑或想攀附巴结她的,全一窝蜂地赶去皇女府贺喜。 可七皇子却没凑那个热闹。 像他这种人,冷心冷情的,真正搁在心上的,也只有祈愿一个。 所以皇女大婚,他却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跑来了侯府。 “今天出去转转好不好?听说城东有个小贩会捏糖人,那糖人栩栩如生。” 沈婉竹摇头:“不了,轩宇出发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明后,我兴许会很忙,而且……” 她对外谎称抱病,偷偷摸摸地出去一回两回还好,见天往外跑,岂不是要叫费心营造的谎言不攻自破? 七皇子锐利问:“而且什么?” “而且天气太冷呀!” 其实最近冰雪融化了不少,但沈婉竹说:“这种天气最冷了,每年这时候我长姐都冷得直哆嗦。” 七皇子抿抿嘴,“只要天一寒,就没见姐姐她不冷的。” “不准乱认亲,那是我姐姐!” “连你都是本宫的,你的姐姐当然也是本宫的姐姐!” “你!” 一提起这个话题呀,沈婉竹就来气,鼓着腮帮子瞪了他半晌,最后呵呵一声,冷笑着拧开了头。 七皇子眼神一暗,她的性子,她很清楚,若是往常,她准要吵起来,不争论个输赢是不带罢休的。 可这回……她没吵,是在让着他,是因不想不愉快。 又是这样。 “婉儿。” 七皇子把她拉回来,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告诉我,我帮你!” 沈婉竹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问题吗?你看你整天病歪歪的,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我好吃好喝,我能有什么事情?” 可七皇子却将唇一抿,压抑地看着她。 沈婉竹受不了他这样,转身说:“走啦走啦,今儿我们侯府开家宴,殿下既然是我未婚夫,那便一起参加吧!” 家宴,只有自己家的人,才能够参加。 七皇子开了开口,欲言又止,可半晌,却只轻说了一个好字。 家宴时,侯府的老夫人也从后院出院了,算是为沈轩宇践行,沈若愚也特地推开许多杂事。 沈青雉、楚倾玄,再加七皇子、沈婉竹,让人意外的是,与侯府兄妹青梅竹马长大的晋王世子韩愈宁,竟然也来了。 第229章:两男相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七皇子的视线从韩愈宁身上一扫而过。 韩愈宁照旧沉稳寡言,冷若冰霜,却木讷地看了一眼沈婉竹。 只悄悄看了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可他又拧了拧眉,看向七皇子那边。 两人对视时,无声的气场在二人间流动。 这场家宴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祖母老夫人年纪大了,被沈青雉和沈若愚亲自送回去了。 沈轩宇早就烂醉如泥了,沈婉竹正忙着使唤下人,让下人为这个小酒鬼更衣洗漱准备醒酒汤。 至于楚倾玄也另外有事。 这样一来,厅子里除了下人,就只剩下七皇子和韩愈宁。 七皇子摆了摆手,屏退四周,问:“世子席间一直看着我,不知可是有何想说的?” 韩愈宁不苟言笑着一张脸:“婉竹她怎么了?你向我保证过!” 有关沈婉竹的每一件事,韩愈宁都能如数家珍,就好像当初最先猜出祈愿这个身份的,正是他一样。 七皇子下颚一绷,“我与婉儿并未交恶。” “那她为何如此?” 七皇子看向厅子外:“我,也想知道。” 韩愈宁拧了拧眉,手放在膝盖上,重重地攥了一下拳。沉容看着七皇子,七皇子却凝视厅子外,仿佛在盼着沈婉竹回来。 他和韩愈宁与侯府关系不错,算不得外人,一个是未婚夫,未来的自家人,另一个是青梅竹马有如兄长一样的存在,他知道只要沈婉竹忙完沈轩宇那边,肯定是要回来的。 可不见到人,他就不能够安心。 好半晌,韩愈宁长吁口气:“看来婉竹并不爱重你。” 七皇子一怔。 韩愈宁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他:“殿下,臣当初的意思是……若婉竹喜欢,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她高兴。可若她不喜,臣自然不愿婉竹被勉强。” 七皇子的神色猛然一变。“韩世子!”他言语已带上警告。 可韩愈宁却说:“无论发生了什么,至少,她并没有告知你。要么,她不信任你,要么,在她心中,即便与你有一段交情,却也不能彻底将所有宣之于口。而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足以证明,她……” “住口!”七皇子突然拍了下桌子,那疯狠神色满是阴翳:“韩世子,慎言!无论如何,你晋王府与侯府世交多年!”韩愈宁愣了愣,才听懂七皇子的含义。 恐怕……这位看似体弱多病的七皇子,曾经对他起过杀心,而之所以没下手,是因晋王府与侯府的交情? 近一步说,是因为婉竹? 而若这样想……那七皇子的杀心,是不是也是因婉竹而起?是因七皇子看出,自己对婉竹,抱着与他一样的心思……韩愈宁哑然许久。 “你们两个怎么了?” 沈青雉一进门,就见剑拔弩张,沈婉竹在她身后,也探了探脑袋。 七皇子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怎么,心血来潮想与韩世子掰个手腕,谁知韩世子嫌我体弱。” 沈青雉神色一凝,不禁看了看这一脸病容,一看就病歪歪的七皇子。 这谁敢跟他掰呀?看着就是个瓷器,万一不小心把他掰骨折了呢? 就冲宗元帝对这七皇子的宠爱,那绝对得是掉脑袋的大事! 韩愈宁飞快瞄了一眼七皇子,他想,他和这个人,真的很不同。 他们不是一路人,至少他不会像七皇子这样,谎话信手拈来。 那头,沈婉竹早已笑上了:“哈!”短促一笑声,意思却不明而喻,在揶揄七皇子逞能。 七皇子也弯了弯眼睛,看着捂嘴偷笑的沈婉竹,神色好似浸了谁,满是纯然的温柔。 另一边,皇女府中。 九皇女和楚东尘拜了天地。 白日时,两人像许多新人一样,一个凤冠霞帔身在喜房,另一个在外面应付着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可当入了夜,楚东尘才刚进喜房,就听砰地一声,一只被子咋砸碎他脚边。 楚东尘神色一深,才故作惶恐地看向九皇女。 九皇女早已掀了红盖头,冷若冰霜地坐在八仙桌边,她神色凝着狠戾,人已经半醉了。 一名宫中嬷嬷搀扶她起身,她虽醉,却高傲凌人。 “今日你我大婚之喜,本宫给你立个规矩!往后没本宫吩咐,严禁你靠近本宫的住处!” 楚东尘瞳孔微微一缩,只停顿一瞬,就笑不露齿地说:“殿下,东尘自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起殿下,今晚来此,不过是怕……殿下心情不好。也是为了来看看,殿下这边,可缺什么。” “呵!”九皇女却冷笑,“这是本宫的皇女府,本宫又能缺什么?你若安分,这日子便这般,你若不安分,本宫也不介意丧偶!” 楚东尘下颚一绷,垂了垂头,掩住眸中阴翳,半晌,才又扯唇轻笑开:“是,东尘明白了。” 楚东尘离开新房,他坐着轮椅,下人推他走出老远。 这皇女府处处全是九皇女的眼线,这一路他脸上挂着好似苦涩的笑容。 可当九皇女身边的嬷嬷,将他安排到偏僻院子,房门一关,没了外人在,他才猛地攥了一下拳。 “呵,凤千舞……”这个名字好似缭绕在舌尖,他轻语时,宛似情人的低喃,他竟笑得极艳,可那神色,仿佛目之所向,全是死物,不带任何温度。 许久,楚东尘才调整过来:“倒是有些难办……”他若有所思。 让他整日应付那种疯婆子,到底还是太耗力气了。可这种事也只能他自己上了。 不然呢?若出身太低,恐怕没等皇上赐婚,就已被暗中处死。他也算是沾了父亲楚元帅的光…… “呵,楚元帅……”楚东尘想了又想,才沉下心来。 “得皇女者得天下,可到底,又该是一个怎样的得法?” 与此同时。 宗元帝来到一处地方,夜已深了,他问一名守在园子外的下人:“国师可在?” “启禀皇上,在的。国师今儿一早便让人为您煮了酒。” 宗元帝这才一笑,“看来国师是算准了朕今夜会来。” “是呢,还为您准备了红烧肉,但国师也说,肉虽好,您却不能吃太多。” 宗元帝又是一笑,直至走进园子后,便见一名年轻人,衣裳单薄,赤足而立。 明明天气是这样冷,可他却粉面桃腮,不但气色极好,看着……更有一种纯净的少年感。 然而宗元帝却抱了一下拳,说了这样一句话:“离兄,近日可好?” 第230章:国师离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离漠瞧了老皇帝一眼,才温柔一笑:“亏你叫得出口。” 宗元帝也一脸感叹:“为弟是老了,比不上兄长您,一晃十多年躲过去了,兄长却是半点都没变。” 那一年的宗元帝已经登基,大权在握,为一朝天子。 初遇少年时,只觉得对方比他儿子没大多少,可后来一番造化,一交谈才得知,少年竟然比他还要大一岁,却像个人世神仙,驻颜有术。 这些年下来,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半点没变。 离漠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得了,年纪一大把了,也别挨风受冻了,进去再睡吧。” 离漠一举一动,都好似柔水一般,有种纯净的灵动感,轻盈而出世,好似夜下精灵,是真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岁数。但也有种潇洒自在,快活得很。 俩人进了屋,酒菜早已准备好。 宗元帝坐下后,连饮了几杯酒,才长吁口气说:“今日凤千舞大婚!” 那明明是他的九皇女,可提起来,却是连名带姓的,神色更是晦暗。 离漠轻点一下头,胳膊搭在膝盖上,脚踩在椅子边。他手中拎着一只白玉酒壶,随意地晃了晃壶中酒水。 “鞭炮响了一整日,当初就已经算出,今日她大婚。” 宗元帝咬了咬唇:“兄长当年曾说,得她者得天下,我曾想追问缘由,兄长却只告知,时机未到。不知如今,时机可到了?” 国师离漠深居简出,平时很少过问外事,这是个奇人,远从中土而来。 他这个国师其实相当于甩手掌柜,平时有他自个儿的事情要忙。 他一笑:“时机,倒是到了,但有件事很奇怪,自从祈雨节前后,这天相变了又变,命数也变了又变,还真是有些奇怪,就像是……让我掐算不准。” 宗元帝闻言直皱眉。 到了这时,离漠又掀唇一笑,却笑得很是嘲弄:“我当初说得她者得天下,怕是不少人都误解了我的含义。原本……若将她作为一件礼物,送给西凉下一任掌权者,有望得到此天下。” 宗元帝一愣:“难道不是……”离漠摇头,“并非你们想的那样。” 当年因他一句话,世人说凤千舞是真命凤身,得到凤千舞就得到整个西凉国,甚至有人说,等来日西凉改朝换代,凤千舞将母仪天下,而她所嫁之人,将是下一个皇帝。 但其实不是这样,本来离漠当初算出这件事,是带着几分嘲讽地感慨一句,谁知被人传了出去。 离漠喝着酒,讽刺说:“来日西凉掌权者,必定与她不死不休。然而那位却并不在乎权势,当那人掌权时,谁若能将凤千舞奉上,给那人出一口恶气,兴许便有望得到这天下。我当年那预言,是因此而来的。” 宗元帝愣在当场,离漠恶劣地笑笑:“你可解了惑?” 宗元帝口干舌燥,“那我西凉……” “安心。”离漠道:“当年曾掐指一算,这西凉百年内,依然是你凤氏皇族的西凉。” 宗元帝至此才总算送了一口气,脱力似的靠在椅子上,可想了好半晌,又脸皮疯狂一抽。 “兄长!为弟好歹唤你一声兄长!” 这都多少年了?什么时机未到,他八成就是不想告诉他,害他日以继夜地为了这事提心吊胆! 这江山只能是小七的江山,他稳坐皇位多年,全是为了给小七留着! 离漠嗤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生气了?但你要知,你哥哥我也并非全知全能的。有些事,便是当时算出来,却不可向外语,天意本就人难测,若再泄露了天机……呵,哥哥我可还没活够呢。” 明明看着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却一口一个哥哥,叫宗元帝一脸蛋疼。 “那现在怎么又能说了?”心里还是有怨气,拿这人是真无奈。当他这么多年一口一个情真意切的兄长喂了狗吧! 离漠眉梢一挑,“自是因天意变了,倒也稀奇,与我当年测算的完全不一样。” 可当宗元帝问“怎么个不一样”时,离漠却只是摇头,神叨叨地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叫宗元帝再次一脸无语。 良久,宗元帝才闷闷起身:“算了,朕就不该来找你。”可见是被这不着调的气狠了。 “哟呵,”离漠一笑:“挺大一把岁数,还和哥哥我赌气了?” 宗元帝是真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等人都不见了,离漠才又一笑:“本来还想告诉他,小七本是慧极必伤的命格,是一情痴,注定为情而死,但命数变了……不过,或许也不必告诉了。” 离漠收回视线,又望了望今夜月色,月儿半弯,他笑着笑着,又落寞下来。 “那人到底在哪儿呢?找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愣是连点线索都没有?难道不是西凉之人?” 他皱了皱眉,又轻抚自己手臂上的一处伤疤,是当年那人哭喊时抓伤的。 离漠又一皱眉,“作孽啊!这辈子只作过这一回孽,当年那人,到底是谁呢?” 他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声。 一夜风流,连那女人的样儿都没看见,想想也不知该不该说自己太亏,毕竟……童子身就那么破了,事后除了一丝不挂,就是被那不知名的女人挠出来的一身伤,是属猫的不成? 人记性太好或许就这点不好,当时那火气,那狼狈,那无语之心情,到今日都还印象深刻。可他偏偏算得了天地,却算不来自己,算不来与自己相关之人…… “哎,人生呀。” 离漠眉梢一挑,又悠哉唱起了一段小曲儿,日生日落,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赶明还得出去走走,没准走到哪儿,就恰好碰上那女人了呢。 第二天。 按照原定计划,沈轩宇准备出发了,已经和武安侯那边通过信了,侯府全员出动,为他送行。 沈轩宇眼睛都红了,他是真的不想走,就想留在长姐身边,就待在长姐身边才好呢,可偏偏又知道,他非走不可,他不想一直当个惹祸精,不想一直做累赘。 “长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第231章:挟持,被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不放心地叮咛,又说了好大一堆,出行的日子越是逼近,他越是变成话痨,类似的话他已讲过无数次。 沈青雉摸摸他的头,“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沈轩宇吸吸鼻子,突然一把抱住了沈青雉!好半晌,难舍难分的姐弟俩,才依依惜别。 离漠穿着一件浅粉色衣裳,他长得漂亮,乍一看好似男生女相,很有异域风情,但只觉秀气干净,并不脂粉阴柔。 他揣着一只暖手炉,冷得直哆嗦,这大冷的天啊,啊切! 他猛地打了个喷嚏,难受地搓了搓鼻子,才又继续溜溜达达地往前逛。 侯府送行的马车归来,离漠本只是随眼一看,可下一刻又疑惑了。“嗯?血光之灾?”啧,这可真是老惨了!死了不少人呢! 他望一眼那边,下一刻,匆匆走进一家茶楼避难,安静地闭上眼睛,只过了三息时间,他平静地睁开眼。 同时,“不好,有刺客!保护大小姐!” “长姐!!” 只见大量难民涌入城中,人潮冲散侯府的车队,难民中有人暗下黑手,沈婉竹,沈若愚,还有楚倾玄,三人都一脸紧急,可他们已被冲散,杀手缠斗着他们。 “稚儿!”楚倾玄往这边闯,他神色来回变换。是玄卿,宛若杀神一样的玄卿! 离漠在茶楼里探了探脑袋,“可真叫个惨呀。”一副风凉话模样,可当看见楚倾玄,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诶?这是谁来着?莫不是在哪儿见过?” 接着又看一眼,皱了皱眉,再掐指一算,更糊涂了。 “怎么一副被人改了命数的模样,一片大雾,竟连我,也算不清楚了。” 这种情况很稀奇,他近日接触的人不多。他又看向沈婉竹,沈若愚……这二人,竟和楚倾玄一样,命数全变了。 “有意思!” 离漠好奇地看着那边,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情况。 接着,轰隆一声,马车震裂开,一名身材高大却枯瘦的男子,下巴上生满了青色胡茬,这一切不过发生于刹那。 那人手中长剑紧贴在沈青雉的脖子上。离漠本是不大感兴趣,可这一瞧,奇了……心里突然有种玄妙的感觉。 他皱了好久的眉,实在是想不明白,真困惑极了。那女娃娃,他也算不出来,却不像楚倾玄那样被人更改命数,倒更像是……疑似与他相关? 离漠心头一顿,突然想到中土那边。 难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外头欠下了风流债?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他卜算天地,但算不了自己和血亲。 离漠可好奇死了,眨巴着眼睛,踮起脚尖,努力地冲那边张望。 他命中无子,离家也子嗣单薄,假若这人真是离家血脉……哎呀,那可了不得! 中土那边还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儿! 另一边,沈青雉已被劫持。劫持她的人竟是林瑞峰。 异变发生时,沈青雉顷刻做出了反应,可林瑞峰曾有个练武奇才的名号,与晋王世子韩愈宁相当。 沈青雉没和韩愈宁交过手,不知韩愈宁本领多高强,至于林瑞峰……曾经倒是过过几招,可林瑞峰比起那时,更厉害许多。 “别动!”察觉沈青雉有所异动,林瑞峰手中长剑向下一压,将沈青雉的脖子划出一条血痕。 沈青雉抿唇,她这次外出没做太多准备,脖子上的伤口在刺痛,她视线下垂,看着自己腰上挂着的荷包,她保命的东西全在那里。 可林瑞峰死死钳制着她,叫她不好动作。 “长姐!” “稚儿!” 楚倾玄等人冲过来,但林瑞峰呵斥:“都给我退下,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这叫众人投鼠忌器。 楚倾玄,抑或玄卿,他看见沈青雉脖颈上的血色,神色变得越发危险。 两人目光交错,交换个视线,不约而同的,想起宫中盛宴那一日,御花园中,花前月下,那日林父曾找过二人…… 沈青雉悄悄使了个眼色。玄卿脸上闪过挣扎,须臾,更为理智的楚倾玄接手身体,他冷若冰霜地看着这一幕。 此刻,林瑞峰已挟持着沈青雉,高喊一声“撤退”!他足下一点,掠空而起。 沈婉竹和沈若愚脸色难看,两人立即追击。 楚倾玄却长吁口气,他冲暗中打了个手势,不久李望京找上了他。 那日御花园,林父出卖林瑞峰,将林瑞峰的恨意,杀意,全盘托出。 但林瑞峰藏的严实,沈青雉和楚倾玄私下寻找林瑞峰,却始终无头绪。 沈青雉知道情况不妙,只有千日做贼,而无千日防贼,她必须留几个后手。所以…… “公子!”李望京一脸恭敬,双手奉上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只圆盘,上有指针,他垂首一看,指针指向北方。 “李望京,整编人手,随我出发!” 北方,稚儿在北方! 蛊虫雌雄为一对,这圆盘内部的蛊虫,是雄,而沈青雉曾为她自己种一只雌蛊,便是远隔千里,也能相互感应,主用于寻人! 离漠哎呀一声,“这可不行!” 那女娃娃八成真是他老离家的种,家里崽子太少了,竟然发现个流落在外的崽子,不成,这必须得救,不然真有个闪失,中土那些老家伙知道,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离漠眼光一转,噌地一下窜出去,一边掐指捏算,一边蹭蹭追人。 沈青雉被林瑞峰喂了软筋散,她四肢无力,被五花大绑,此刻捆成粽子,横着趴在马背上,她没吭声,这种情况,她除非不要命了,否则,怎能激怒林瑞峰? 倒不如消减自己存在感。 她第二个后手,是一枚药蛊。药蛊可以吞噬毒素,而若受伤,可以帮助她尽快恢复。 比如脖子上那一条伤口,是林瑞峰划出来的,血已经不流了,甚至还开始愈合,只留下一条淡红血线,当长发披散,这本该有伤痕的地方,也被血线挡住了。 一天之后,林瑞峰快马加鞭,带着沈青雉横渡长江,他知道后方有人追击。 楚倾玄已和沈若愚、沈婉竹汇合,三人一路向北,沈若愚却忧心忡忡。 “北方……北疆,北冥国?” 沈若愚瞳孔一缩,猜出林瑞峰的想法。 “不好,必须尽快追上他们!”一旦真被林瑞峰冲过边防,北冥那边,他们怕是鞭长莫及! 第232章:北冥国,蓝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三人的大后方,离漠快累死了,他准备不充分。 这一天一夜一直靠轻功赶路,活人竟与马赛跑,他深感自己人活不如狗。 “这个小崽子,可真是要我老命了!” 顶着一张粉面桃腮的少年面容,却讲着老气横秋的话语,离漠一边生闷气,一边认命追。 他不像楚倾玄有圆盘引路,再加无法卜算沈青雉,思来想去,只能去算林瑞峰。 “北冥,北冥……哎呀!这老惨了!” 西凉边防距离北疆防线,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很久。 林瑞峰出奇谨慎,他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给沈青雉喂一次药,起初还只是软筋散,之后软筋散用没了,就用蒙汗药。这叫沈青雉脸色发青。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就算体内药蛊能抵消药性,可架不住服药频率实在吓人。 她浑浑噩噩,偶尔清醒时,发现冰雪融化,而她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林瑞峰急于逃命,甩开追兵,却发现不知怎的,不论他逃到哪,楚倾玄那些人总能锁定他,就像他这边出了奸细叛徒,在时刻向楚倾玄传递消息一样。 为此他疑神疑鬼,甚至还斩了几个亲信。 当沈青雉再次醒来时,黑夜无星,这是个简陋的木头房子,四面漏风。 距离自己被俘应该已过了很久。这可不妙。 这是哪里? 林瑞峰又在想什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若他擒下自己,杀之后快,还算干脆。可像现在这样……费劲巴力带自己一路逃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青雉瘫在地上,知觉复苏,先是手指,而后手腕,再之后是半个手臂。 她身上已脏的不像样儿,她凝重地皱着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瑞峰的脚步声。吱呀一声,当林瑞峰推门而入,他衣衫褴褛。 逃亡一路,也曾与楚倾玄那些人有过交锋,但因他挟持人质,有沈青雉在手,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他。 可若说当日他只是个胡子拉碴,如今已彻底变成了野人。满脸的大胡子,深邃的眼眶,蓬头垢面。 乍一看,好似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在林瑞峰进门前,沈青雉就已闭上眼假作昏迷。 林瑞峰给她下的药实在太多,她心里推算一番,那样大的剂量,又连续这么久,她体内药蛊都险些撑不住。 也幸亏有药蛊,否则……肯定早就被林瑞峰给药傻了! “沈青雉!!” 林瑞峰来到沈青雉身边,沉沉地看着她,突然狠辣一笑。 “像你这种贱人,若不让你生不如死,如何对得起我娘和柔儿?” 他一把薅住沈青雉的头发,沈青雉头皮吃痛,可表情没变,依然闭着眼,活像死了一样,假装昏迷不醒。 林瑞峰看着她这张脸,哧了一声,反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旋即松开手,咚地一声,沈青雉后脑勺先着地,她牙关一咬,险些闷哼出声,但忍住了。 一抹血从后脑勺渗出,她依然无声无息。 形势比人强,知觉在逐渐恢复,肩膀以下已能动弹,但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开,且四肢无力,如今这样……真若与林瑞峰冲突,吃亏的肯定还是她自己! “主子,船已备好!” 外面传来一人的通报声,林瑞峰长吁口气,“将她带上!” 林瑞峰率先转身,沈青雉再次被灌了药,沈青雉短暂权衡,只能任由为之。 林瑞峰这边十来人,全是一把子好手,全是练家子!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只能先忍着,她没有反抗的力量。 这时距离沈青雉被俘已经过去一个月,快马加鞭,林瑞峰已抵达北疆,跨过一条寒江,便是素来有着北水冥地的北冥之国。 这里常年冰雪笼罩,比起西凉的冬天更加可怕。 当林瑞峰带人渡江时,北冥这边,一处营地之中,一名小兵长得极为秀气,但身材高挑,身披盔甲。 小兵身姿矫健地在丛林中疾驰,一箭射下一只大雁,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这可真不错,能改变伙食了!” 北冥的风太硬了,小兵脸皮儿嘣刺儿了,脸蛋子叫疯呲得皲裂了,但依然能看出秀气的好模样,馋得口水直流,手脚麻利地拔光了大雁毛,拿匕首刺刀开膛破肚。 正准备升起一把火,结果……“蓝云!蓝云!这臭小子,又死哪儿去了?” 叫“蓝云”的小兵眼光一转,赶紧抱着处理好的大雁一溜飞奔。 蓝云今年才来北疆这边,之前两国打仗,北冥这边折损了不少人手。 朝廷四处抓壮丁,她……是的,是她。 她上头那位大哥险些被征兵,可家中寡母需人照料,大哥又已娶妻,大嫂怀了孕,她思来想去……反正挨家挨户只要有男丁的,必须出一个! 而她呢,虽说是个女娃,但从小被家里当成男娃养大,论本事可比大哥强多了! 不是她吹,她一拳打死牛,十岁就猎过两百来斤的山猪,后来稍微长大点,山里的老虎豹子不是她对手,她每回进山,那些玩意儿一看见她就像看见个活阎王,没命地狂奔,四处地逃窜! 她天生力气贼大。 蓝云抱着大雁跑了一路,灌了满口的风雪,“呸!这鬼地方,伙食也太差了。那个啥……那个谁说的,什么粮草先行,可这边偏得反着来,将士都快断炊了,整天饿着吃不饱,呸呸呸!我可不想饿死!” 她把大雁抱得更紧了一点。也不知跑出多远,突然耳朵一动,噌地一下,小脚一点,窜到一棵大树上,之后连续跳了几次,从枝头飞过。 蓝云机灵警惕,安静无声,她遥遥看着另一边。 “就她?听说她长得可不差,也算艳冠群芳,怎么竟然这德行?” 蓝云眨巴一下眼,呕!怎么是那个姓陈的?亏他还是个大将军呢,为人老不好了,折磨死不少军妓,每晚活人进去,第二天半死不活地拖出来。 蓝云又一看,陈德森大将对面是个满脸大胡子的枯瘦男人,一名穿着脏烂红衣的女子被甩在地上,哎呀! 咋这不怜香惜玉呢? 啧啧啧,这小腰儿可真细,小脸儿可真白!也不知五官长个啥模样! “人我已经带到了,咱们事先谈好的合作,还请陈将军信守承诺!” 陈德森道:“放心,林公子帮了本将军大忙,来人,带林公子好好整顿一番。” “是!” 第233章:原书女主,蓝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林瑞峰一行人被带走,陈德森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啧,也不知那姓林的是怎么搞的,好好的一个美人被他祸害成这样,都没法看了,瘦的快成皮包骨,不过……呵!” 陈德森转念一想,这女子来头不小,昔日武安侯征战沙场时,曾与他陈家结下过血仇。 听闻西凉那边的武安侯府,格外看重这位嫡女。 陈德森眯了下眼,“将她带走!” “是!” 等一行人离开,偷看了一场好戏的蓝云眼光一转,悄悄地跟了上去。 蓝云远远吊在后头。 她小时候野惯了,一年到头常在山里瞎玩,跟老虎豹子比过谁跑得比较快,隐匿的功夫也全是无师自通的。 她那眼珠子也不大安分,丁价乱转。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很注意自己别被人发现。 直至,那几名陈德森麾下的士兵,拖着那名瘦弱的红衣女子走进一顶用来堆放杂物的小帐篷。 蓝云四下看了看,“这救不救呢?救的话,怪麻烦。不救的话,落陈德森手里,那是肯定没有好下场。” 而日后她回想起来……肯定得后悔自己见死不救,就好像那些军妓似的。 头一回看见有军妓被活活打死,她连着做了好久噩梦,后来力所能及的,只要能救,就多救一个是一个,她偷偷摸摸地放跑不少人,这都成了北冥这边一大悬案了。 思前想后,蓝云说:“还是救吧!” 蓝云耐心等待着,天快黑时,她不知从哪弄来一套旧黑布料当做夜行衣,自己穿的是盔甲,这夜行衣是给那红衣少女准备的。 子夜士兵换岗时,噌地一下,蓝云冲进帐篷,也不过就那么一刹那,迅速扛着沈青雉,又噌地一下,直接就没影儿了。 这会儿沈青雉已经醒了。 陈德森不像林瑞峰,不会每隔一个时辰给她灌一次药,真是感谢了。 但行动力尚未完全恢复,依然只能做个砧板鱼肉。 当被蓝云扛走时,她还懵了懵,这又是什么情况? 蓝云扛着沈青雉飞奔出老远,后方也骚乱起来,火把全点燃了。 营地整个大乱。 “坏了,捅了马蜂窝了!” 蓝云一叫,赶紧扛着沈青雉一路飞奔,等天快亮时,避开几个巡查,此刻两人躲在一户废弃的农舍之中。 蓝云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才拍拍胸脯,背靠着墙根儿,努力调息着呼吸。 本来她蒙着脸,但逃了这么久,那蒙面巾子早就不知哪儿去了,不过她头发丝也乱了,天光昏暗,沈青雉看得不是很清楚。 “多谢恩公?” 沈青雉一开口,蓝云发懵。 哎呀,这小嗓门,又清又甜,还挺好听的! 她满不自在地搓了把耳朵。 这时沈青雉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开,但她自己已经坐了起来。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蓝云拨了拨头发,尽量挡住脸,眼光一转,故意压低了声音,瓮声瓮气地说:“咳……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她要是不告诉名字,是不是挺奇怪的?那不如……“叫俺方狗剩就行!” 沈青雉:“……” 沈青雉:“?” 惊讶的不是这名字土,而是……要不要这么巧? 她知道自己被林瑞峰带到北冥了,而这本书,女主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将军,男主是个病太子。 至于这方狗剩……再结合自己被救,这不正是书中女主吗! 蓝云! 那方狗剩比蓝云大好几岁,小时候仗着年长欺负过女主,等女主长大,被女主狠狠收拾过! 之后女主每当需要“甩锅”时,就总是恶趣味地报出方狗剩大名! 沈青雉唇角疯狂一抽,“狗剩哥,大恩不言谢,但我一定会回报!” “不了不了,不用!”蓝云赶紧摆摆手。 咳,这嗓子真怪好听的,她打小就怜香惜玉,她把持不住呀! 蓝云悄悄瞄一眼沈青雉,掏出一把匕首,麻利地割断了沈青雉身上的绳子,想了想,又十分肉痛地掏出一锭碎银子。 “那个……这地方够远了,你还是快走吧!我也不能离开太久,我就先回了!” 蓝云又抓了抓耳根子,要不是看在这妹妹身娇体软声还好听的份上,她那一两银子……算了算了,值! 蓝云匆匆走了,像头猎豹似的,眨眼就没影了。 沈青雉扶额直笑。 “真有意思。” 本来书穿时,人在西凉,时间线模糊不清,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和女主这边打交道,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可谁成想,命运就是这么神奇! 她算是明白了,这时候,这本书应该刚开始不久,从蓝云穿戴能看出,她尚未立功,只是个小兵,又想到之前那个陈德森……那人算蓝云前期最大阻力。 “那么现在,我也该想想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又如何与林瑞峰清算!” 这一个多月着实遭了不少罪,沈青雉冷淡地眯了一下眼,又冷艳地笑起来。 一日之后。 沈青雉身上只有蓝云给她的那一两银子。 本来她腰上挂着个荷包,可林瑞峰带着她逃亡这么久,那荷包早就不知何时掉到哪儿去了,她多数时间昏昏沉沉。 这一两银子,买不了太多东西,得精打细算。 从一户农家买了一套御寒的棉衣,这是刚需,衣裳是旧的,勉强能御寒蔽体,所以也便宜。 当换好衣裳后,沈青雉又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倾玄他们到哪儿了,他一定能带人找到我。那之前我得活下去,首先是,生活……” 衣食住行,衣算是勉强解决了,食和住呢? 尤其是食物! 这地方太荒凉了,想打猎都没办法。 过了几天后。 “你小子能不能要点脸?之前不是刚发过军饷吗?这就花没了?” 蓝云一点都不害臊,“这不是胃口大吗,早就换成粮食吃没了。” “你小子是饿死鬼投胎啊!” 蓝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娘说了,能吃是福!” “去去去,闪一边去,你能吃,是你的福,可到了老子这里就是破财了!” 这天蓝云和一名老兵去附近的镇子,前些天营地大闹了一场,查得很严, 第234章:兵分三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陈德森大发雷霆,那个不知啥来头,姓林的男人,得知消息后立马走了,估摸着是去找人了。 蓝云心里有点为当日那个声音十分好听的少女担心,可又一想,尽人事,听天命,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只能为那人祈福了。 “但愿平安吧。” 声音那么好听,死了怪可惜的。 说起来那人长啥模样? 当时沈青雉浑身脏了吧唧的,蓝云也没看清,只记得很瘦,小腰儿很细。 俩人来到镇上,正在商量去哪儿打牙祭,就看见前方人头攒动,那人龙排得老长了。 蓝云旁边的老兵纳闷问:“诶?这咋回事?” 老兵是个好奇心重的,赶紧冲过去打听,然后冲蓝云招招手:“云子,快来!发现好东西了,实惠的要命!” “发现啥了?” 哧溜一声,蓝云吸了吸口水,伸直了脖子,她闻见香味儿了。 “这儿有一位小公子,是卖吃食的!快来快来,这包子可真是香透了!” 蓝云眼珠子都亮了,赶紧往前挤,可马上反应过来,这些人全在排队呢。 不行,先来后到,不能插队。 她老老实实地跟着人龙往前走,却馋得抓心挠肺呀。 有已经买了包子的百姓从她身边路过,那一口咬下去,哎呀,那香的,甭提了! 蓝云吞了吞口水,又吞了吞口水,眼珠子都快绿了。 “喏,自己看菜牌,要荤的还是要素的?” 这“小公子”正是沈青雉。 女扮男装不是第一次,想当初她去沉香寺营救祖母时,曾化名沈迩忽悠过玄卿,如今把这身份搬出来使用。 她微微一笑,而蓝云眼神都直了,“你……怎么……” “嗯?”沈青雉一抬头,见蓝云看着自己,一脸吃惊。 她心念一动。 这是……女主?也只能是女主了,不然又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而且她认出了自己? 突然想起书里说女主对声音很敏感,是个颜控声狗。 那就没错了! 沈青雉那日与她交谈时并未掩饰声音,她应是通过声音认出沈青雉的。 “咳!”蓝云一咳嗽。 “云子,咋回事?你们认得?”旁边那老兵一脸好奇问。 蓝云眼珠转了转,“呃……有过一面之缘?” “那不是巧了吗!”老兵一拍巴掌。 后面的人催促,问他们还买不买,老兵赶紧说:“买买买!荤的素的一样来十个!” 沈青雉开始装包子。 好半晌,蓝云回头看了看沈青雉,俩人都是女扮男装。只不过……沈青雉这张脸,却不像她本尊绝美,而是丑化过的,看着很不起眼,仿佛很平凡一少年。 蓝云走时一步三回头,心说……这地方离营地可近了,这妹子也太大胆了?就不怕被陈德森抓回去吗? 那陈德森可不是好人啊。 蓝云抓起一个肉包子,一口咬下去,那可真是老香了!好吃的她舌头都快吞进去了。 此时,隔着一道国界线,楚倾玄这边遇见了很大麻烦。 他带着沈若愚和沈轩宇一路追赶,可越是向北,杀手刺客越多,叫他们几人疲于应付! 楚倾玄绷紧了下颚。 “行踪走露,障碍重重,不如分开走,你们觉得呢?” 楚倾玄做出如此提议。 沈若愚思忖道:“可以,但必须先约定一个汇合点,你手里那圆盘可以锁定稚儿的方位,但圆盘只有一个,一旦分别进入北冥,没有圆盘指印,想找你们并不容易。” 但楚倾玄直短暂思索,就将圆盘交到沈若愚手中。 沈若愚愣了下。 楚倾玄深吸气:“那些杀手刺客是冲着我来的,没了他们做阻碍,你们也能更快找到她。我尽量引开他们!” 沈婉竹猛地一皱眉:“长姐不会同意的,她绝不会愿意见到你因她置身于险境!” 在楚倾玄开口说这话之前,关于那些杀手刺客的来历,沈若愚和沈婉竹做过诸多猜测,他们甚至以为,那些杀手奔着他们来的。 岂料楚倾玄如此笃定……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她在林瑞峰手中,我和你们一样,无法放心。不能再耽搁,必须尽快找到她!林瑞峰将她带去北冥,一定有他的用意存在!” 沈婉竹重重咬了一下牙,半晌,沈婉竹才长吁口气。 “也罢,但给我三天时间!” 沈婉竹又咬了咬嘴唇,“你丹田被废,我应该能治好。” 楚倾玄愣了下。 沈婉竹又说:“本来……我是打算开春之后再做这件事,疗程漫长,需仔细温养,不能受寒。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三天,急于求成,绝不会是什么温和的疗法。” “可以!”楚倾玄干脆地一点头。 这天之后,三人带着他们的人手隐蔽起来。 过了三天,楚倾玄以身为饵,引走那些杀手刺客。 沈婉竹和沈若愚一起出发,但两人这边也并不顺利,这次沈青雉出事,恐怕是让一些人看见了可趁之机,不但想对付楚倾玄,更想对付沈若愚。 这般下来,竟然只有对外是个病秧子的沈婉竹处于视角盲点中。 “婉竹,接下来的交给你了!” 沈若愚挺无奈,本以为楚倾玄一走能安生一些,结果…… 沈若愚将圆盘交给了沈婉竹。 沈婉竹轻轻拥抱他一下,“大哥,珍重,长姐她绝不会有事,相信我!” 就这样,三人一路向北,可到了最后,这寻人重任,却落到了沈婉竹身上。 至于沈青雉那边,她租了个小房子,做了点小买卖,你还别说,当楚倾玄他们风餐露宿时,她这小日子竟然过得很安逸。 只是自从遇见蓝云后,蓝云就成了她这儿的常客,三天两头的跑过来打秋风,也带来不少有用的消息。 “沈迩!” 蓝云叫着沈青雉的化名,心知这沈迩听着像沈二,估计和自己那个方狗剩的化名一样,都是假的。 她并未拆穿沈青雉女扮男装,好似根本没救过沈青雉,俩人竟然有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不多问。 不过蓝云却说:“最近不太平,外面戒严了。通关审查时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清楚不可。” 蓝云直觉认为,这可能和“沈迩”有关。 第235章:又见紫鸢尾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蓝云和沈青雉说话时,沈青雉正在小厨房里颠勺。 旁边已经做好一盘红烧排骨,一道糖醋萝卜,再加一道炒菜就够她和蓝云吃了。 想想也真神奇,之前还真是泡在幸福堆里,在侯府的时候,她偶尔也会下厨做菜,但那却是为了生活情趣,至于现在……就很可悲了,是为了生计。 不过也挺好的! 炒菜出锅,沈青雉招呼着今日常来她这里蹭吃蹭喝的蓝云,“过来端菜。” 蓝云一边端菜,一边问:“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讲的话?我说最近戒严了!” “哦,不就是戒严而已,我知道的啊。” 两人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沈青雉将一双筷子递给蓝云,蓝云赶紧夹了一块开胃的糖醋萝卜。 啊!好吃,又酸又甜,口感清脆!这味道绝了! 然后又赶紧夹排骨,一边吃还一边堵不住嘴。 “我听说,最近陈德森大将军下令,让人彻查户籍。” 蓝云啃着排骨给沈青雉通风报信。 沈青雉之前都云淡风轻的,至此才一僵僵,平静的表情有些裂开。她皱着眉头,是难得忧愁。 最近做小买卖赚了不少钱,可她基本赚多少花多少。真正擅长的是巫蛊,全是烧钱的东西,另外还有自己的衣食起居……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抓了抓头发,心想不知找人帮她弄个户籍文书需要多少钱? 蓝云大快朵颐,吃得是心满意足。等好半晌后,二人捡桌子刷碗配合默契,蓝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给!” “这是什么?” 见是一张纸,打开之后,沈青雉惊讶地睁了睁眼。 蓝云的性格有点像男孩子,不自在地抓抓头,才别扭说:“我老家有个熟人,来过我这里探亲,可惜生病过世了。这个东西你兴许能用上。” 竟然是一份现成的户籍,而且蓝云能帮她作证! 可沈青雉皱了皱眉。 “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但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我是从对岸来的,我们两个分属不同国家,而我拿着这份户籍,短时间内兴许查不出来,可未来呢?长久考虑,一旦这事情曝光,牵连的不止你一个人,也有你的家人。” 沈青雉将户籍叠好,“现如今我们这样交往,就算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推脱说,你只是与我萍水相逢,是食客与厨子的关系,但再近一步,与你有害,我不能连累你。” 沈青雉摇着头,将这份户籍退回给蓝云。 蓝云纳闷地看了她半晌。 “你听说过吗?以前天下一统,后来中土分裂,才分裂出四国皇室。我有时候在想一件事,几十上百年前我们明明是一个国家的同胞,可如今却打死打活,是为国家而战吗?还是为百姓?百姓求的不多,温饱而已,谁掌权他们并不在乎,只要能提供温饱就可以。那抛头颅洒热血,又是为了谁?” “我觉得应该是为那些立场不同的当权者。可我和他们又不熟……” 蓝云嘀嘀咕咕了好半晌,才握住沈青雉的手,让她将手攥成拳。 “但我和你熟,好歹蹭了这么多顿饭,你也没收过我银子。” 她让沈青雉握住那份户籍。 “安心吧!我做事,自己有考虑!就算真有人查你这份户籍,也查不到我身上。” 沈青雉愣住许久。 蓝云的思想和许多人不太一样,当初参军是被逼无奈,帮被抓壮丁的兄长顶了这个坑,上过战场,但也只是和稀泥。 她不爱杀敌,在她看来那也算不上敌,所以她对沈青雉友好。 沈青雉又细细一想:“确定不会牵扯到你?” “婆婆妈妈,确定!” “那就好,谢啦!” 沈青雉这才笑了,扬了扬手中户籍文书。 她一笑,易容成平凡普通的面容,竟然显得漂亮些。尤其,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自信,又好似温柔平和,不那么尖锐,让人看着心里舒服。 蓝云怪不自在的,不禁抓了抓脖子:“沈迩……我要是……我肯定娶你!” 她要是男的,肯定得为她动心! 沈青雉噗嗤一声:“不好意思,晚了。忘记告诉你,本人早就有主了。” “什么?你成亲了!” 沈青雉笑着直点头。 蓝云懵了一下,才气愤地说:“那你遇见这些事,你……你家那位,知道吗?怎么没保护好你!” 竟然在为沈青雉抱不平,还以为她碰上个不靠谱的男人。 沈青雉发现这位女主是真有意思。 “他知道,我想他正在朝我这边赶过来。” 沈青雉说得很对,楚倾玄已经跨越了西凉国和北冥国的边防线,以李望京为首的下属紧跟着他。 可此时的楚倾玄已是一身黑衣,可楚倾玄此刻的情况很不好。 “公子,您休息一下吧!” 楚倾玄摇了摇头,他还在一路向北,在与沈若愚二人分开前,他就已经将圆盘交出。 他此刻方位距离沈青雉并不是很远,之前已经派人去打探北冥这边的消息。 楚倾玄煞白着一张脸,但双目深邃而有神。 “继续去打探!务必尽快锁定林瑞峰!” 李望京欲言又止,看眼他苍白脸色,才叹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 来北冥之前,沈婉竹为他医治好丹田。可本该耗时漫长,仔细温养,却在三日之内,以急于求成的方法帮他治疗。 丹田虽已痊愈,可每次运功都疼的好似刮骨疗毒。 楚倾玄拧了拧眉,才看向手边桌案,那里有一角碎步,碎步上刺绣着一朵紫色的鸢尾花。 “紫鸢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思量了许久。 这碎布是他从一名刺客身上发现的。 当他以玄卿这个身份行走于世时,也曾与紫鸢尾打过一些交道。 那紫鸢尾较为神秘,且处处针对他…… “恐怕,也只能是来自西凉京城。” 他这边一出事,对方就开始动作。 但,他早就怀疑过西凉京城那边,心里有几个模糊的人选…… “你到底是谁?” 第236章 楚元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远在西凉国。 沈青雉出事那天,才刚送完沈轩宇。 沈轩宇半路上接到消息,马上往回赶,但还是晚了几步。 他后来只能和父亲武安侯汇合,之后父子俩,还有媚姨娘,一起带着人手,循着沈若愚他们留下的线索,一路追向北方。 先不提侯府这边倾巢而出。 时隔许久,战神楚元帅,总算是班师回朝了! 楚元帅名叫楚战,大军驻扎在城门外,宗元帝现身城楼上,亲自迎接,对楚元帅这位镇国保护神的态度,可比沈若愚那时优待多了,不仅仅只是一场接风宴,更是给足了颜面! 但楚元帅的脸色十分冰冷。 “元帅,前面就是京城了。” 心腹悄悄提醒楚元帅,楚元帅眉眼向下一压,“我知道!” 他披盔戴甲,一身狠戾的血腥味,长得十分英武,身材高壮,又一身腱子肉,可满脸全是胡子,乍一看像个野人,唯有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绽放着尖锐的,凌厉的,冰冷的好战之色。 楚元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问:“之前京城飞鸽传书,倾玄去了北冥那边?” “是……咱们的人暗中跟着,可大公子太警惕,以为咱们是那些追杀他的杀手刺客,将咱们的人甩开了。” 楚元帅又一阵心烦,当再度看向皇城时,目光越发地锐利冰冷。 “当年……本以为,这样才能保全倾玄。可……” 又岂能想到,那妇人,心思竟那样狠毒。 他对不住倾玄。曾无数次派人回来,却遭背叛,传递回来的全是假消息。他以为倾玄能平安长大,却不知倾玄厉尽了死劫。 再一想元帅府的那些人,楚元帅眼底掠过一抹冰冷杀意。 大军留在城外,楚元帅带着亲信,以及在战场上立过功的将军们进城。 宗元帝热情相迎,君臣二人一派和睦,可有那心思敏捷的,私下揣度。 凡事不能看表面,这楚元帅已功高震主,在民间的声望甚至已赶超皇室。 百姓或许不知这西凉皇室姓什么,却无人不知楚元帅大名,就像当年的武安侯。 接下来,恐怕又是一场博弈,分权,卸甲,鸟尽弓藏! “父亲!” 这样的日子,楚东尘自然也到场,并因是元帅子嗣,得到恩准,和宗元帝一起迎接楚元帅。 他坐在轮椅上,面庞含笑。 楚元帅看了他几眼,半晌,露出个豪爽表情:“不错,好小子,竟成了九皇女的乘龙快婿!” 楚元帅一番贺喜,叫楚东尘笑了一笑,可等楚元帅一转身,他就压抑地攥紧了拳头。 外人都以为,元帅偏心,出征前宠着继室徐夫人,也溺爱着他和双生弟弟楚西城,而出征后十多年来,对楚倾玄的事情不闻不问,可又有谁知道……呵,全是假装,不过是他故意作出来的! 楚东尘神色深沉地看向元帅那边,元帅正被一些人簇拥着,高谈阔论,尽显英武豪迈。 看似是个大老粗,可又有几人知晓,能用兵如神的元帅,又怎会怎是个粗心眼,分明心细如尘。 楚东尘不禁回想,当年……元帅出征时,他已经记事了。 他曾以为自己和双生弟弟楚西城,深受元帅喜爱。可直至那一天…… 年幼的楚倾玄一个人坐在秋千上,隔着很远,元帅却注视着楚西城,还吩咐人为楚倾玄加件衣裳,给楚倾玄的屋子多添几盆炭火。 明明人前是那样冷着,厌着楚倾玄,对楚倾玄是那样严厉。而对他和楚西城却只有溺爱,千依百顺。 不管逃学,还是闯祸,都从不见元帅计较。可唯有楚倾玄,稍有个行差踏错,练武不专心,功课不专心,每一次都要被狠狠训斥! 到了那一刻,楚东尘无师自通一个词儿,溺杀! 元帅所为,是杀人不见血,用溺爱为手段,想无声无息地毁了他和弟弟楚西城。 那之后他,楚东尘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元帅在他娘亲继室徐夫人面前,总是宠爱,可夜深人静时,他无数次一个人静立在月光下,不知在追忆缅怀着什么。 元帅出征前,正好赶上原配夫人的忌日。那一晚他在战神府早已废弃多年的院子里,酩酊大醉,抱着夫人的牌位,流尽了男儿泪。 一个高壮魁梧的大男人,却无声哀嚎,悲痛得撕心裂肺,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战神府的其他人。 许多事情,从那时起,楚东尘就懂了。 “呵……” 楚东尘垂了垂眸,又不禁轻抚自己的腿。 这双腿是他自己作的,小时候不懂事,元帅出征后,他从假山上跳下来,让人写信给边疆。元帅回了一封信,那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一副慈父模样,写尽了关心,还托人捎回许多边关特产。 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那之后楚东尘的腿伤渐渐好了,他其实不需要轮椅,平时也能走几步,可每当站起来,却总是回想起受伤时的那种疼。 他想,就算他与楚倾玄不死不休,最终分出个你死我活,但永远没有真正的赢家。 又或许,就算是赢,赢的也只是楚倾玄。 但他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 · 元帅被宗元帝接进皇宫,他的心腹却兜兜转转,甩开一些跟踪者,来到一户不起眼的院子外。 这院子也真巧,前阵子萧楠曾来过,住在院子里的,全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老兵,私密回京后,就在这儿蛰伏了下来。 他们奉楚元帅之命,暗中盯着元帅府,也暗中注意楚倾玄。 这名心腹问:“那些叛徒呢?” “已全部盯紧,尚未打草惊蛇。” 但这些老兵却一脸激动。 “这次元帅回来,可是要彻底血洗?” “那些个不要脸的!背叛元帅,成了别人的走狗,为别人卖命!” “若不是他们屡次传递假消息,公子怎会受那些苦!” 一提这个,所有人都气愤填膺。 心腹道:“且看紧了,时机一到,一个不留!” 第二日,像当初沈若愚回京时,宗元帝特地为楚元帅举办一场更加盛大的洗尘宴。 第237章 祈愿登场了,汇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宴时来了不少人,一个个恭维,捡着好听话一股脑奉承。 “元帅乃是国之栋梁!” “能得元帅是我西凉之幸!” 有人故意这么讲,看似在褒奖楚元帅,实则偷瞄宗元帝那边,这是个卑鄙小人,在上眼药呢。 许多人怀疑元帅和皇帝君臣和睦是演出来的假象,认为楚元帅失势是必然,而此举是为加速这进展,正如大厦将倾众人推。 面对众人别有用心的恭维,楚元帅脸色沉了沉,心里一声却一声嗤笑。 “皇上!卑职虽平定边疆战乱,收复我西凉失地,可北冥并不太平!卑职恳请,再次出征!破北冥之边防,杀入北冥之腹地!” 宗元帝波澜不惊,众人也一愣。 这楚元帅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算准了皇帝会对他暗下黑手,所以才来这一招? 只要皇室一日还能用到他,只要国家依然有战事,那他这个元帅之位便是稳坐如山。 可只有楚东尘,猛地攥住了双拳,阴沉沉地看着楚元帅那边! 此举,哪是为了西凉国,明明是为了楚倾玄! 是因为知道,侯府嫡女沈青雉被掳,而楚倾玄下落不明,这个男人,他想带兵攻破北冥,是为了他的好儿子! 儿子……有一种恨叫捧杀,可也有一种爱叫漠视,这在楚元帅身上诠释的淋漓尽致! 宗元帝声称考虑,暂且打发走楚元帅。 这夜楚元帅回到战神府,继室徐夫人穿戴得花枝招展,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元帅爷……”可一对上楚元帅那双眼,心里就狠狠一咯噔。 近日事务繁忙,楚元帅没来得及回来,这是他首次回府。 这样的日子,楚老夫人,楚西城,楚东尘,自然也都在。 看着面前的元帅,几人突然想起楚倾玄以前在元帅府的那些事情。 楚元帅看了一圈儿,才像是无意中问:“楚倾玄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提起楚倾玄时连名带姓,样子很冷漠。 继室眼光一转,笑了笑:“元帅爷,您是不知道,倾玄那孩子……哎!去年宫中百花宴,他与侯府嫡女……后来妾身曾让人传信给您,元帅难道没收到?” 元帅眯了一下眼,见继室走过来,像是想挽住他胳膊,他顺手脱下披风搭在继室手上,这继室也没多想,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旁。 心里却在焦急思忖,该怎么应付过去。 她来历不一般,本是中土之人,当年惊鸿一瞥,看见马背上英姿勃发的楚元帅,就一见倾心。 可那时候元帅却已娶妻,与原配夫人感情极好。但楚老夫人却并不喜欢那人。 她后来想方设法的接近楚老夫人,才终于进入元帅府,起初是以老夫人的义女身份,直至…… 继室眸光闪了闪。 老夫人在旁说道:“战儿,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去祠堂见见祖宗,去问个安,上炷香,这规矩可不能忘。” 老夫人又使唤着下人,让人备膳,楚元帅却说:“不必了,之前宫中设宴,吃过了。” 他没再多问任何东西,毕竟不问也知道。 他去了祠堂,在祠堂待了一个时辰。一出门就再次看见了继室。 继室柔媚地依偎过来,“元帅……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是不是在生妾身的气?” 继室惴惴不安,元帅眉心一拧,推开了他:“不论如何,倾玄总是我儿子,是我的子嗣。这些年我派过不少人回来询问家中情况,可谁知……” 他说到这里就住了口,又看了一眼这继室。 “夜深了,去歇息吧。” 将人打发走,元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是时候,做一些他一直以来用了极大意志才将之忍住的事情。 倾玄,还有倾玄的娘…… 元帅眼底划过黯然。 · 京中这些事,沈青雉不知,毕竟她远在北冥。 蓝云之前给她带来消息,说这地方戒严,也确实有不少衙役在挨家挨户地核查人口。 沈青雉也遇见几波,祖宗十八代都差点被挖出来,好在准备充分。 蓝云那日给她一个户籍证明,之后又来过几次,通过口述帮她补充一些细节,也因此才算有惊无险地对付过去。 当深夜时,沈青雉本已经睡了,可突然听见些轻响。 老旧的木门吱呀呀地被推开一条缝隙,对方像只猫,足音落地寂静无声。 “谁!” 沈青雉瞬间摸出压在渗透底下的匕首,同时拿出随身携带的无辜。 “是我呀,长姐!” 黑暗中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沈青雉愣了愣,“婉竹?” “对,是我!可真是好找,太不容易了。” 但等沈青雉点亮烛光,才发现,沈婉竹不是女装,而是化为祈愿的模样。 一袭翠色衣衫,戴着白银面具,身形也拔高了许多,犹如一温润俊逸的年轻男子。 这副模样还真是好久没见到了,乍一看还挺怀念的。 可听见一个“男人”,发出少女一样的嗓音,还真挺违和的。 沈青雉疾走两步,一个激动将之抱住。 “没事吧,有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她马上想起,当初圆盘交给楚倾玄,但楚倾玄……恐怕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祈愿说:“遇见不少,你听我细说……” 祈愿言辞简练,说起她和沈若愚、楚倾玄,追到西凉国境的部分,之后又提起…… “这边查的太严了,我只能搬出祈愿这个身份,好在我置产不少,以前神出鬼没,倒也没人起疑。长姐,快把这个换上!还有你脸上的易容得处理一下。” 祈愿拿出一件白衣,她平时用的人,全是白衣侍女,她打算让沈青雉伪装成她的侍女。 沈青雉忧心忡忡:“这么说……大哥和倾玄,都来北冥了?”也不知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她很难不担心,毕竟二人被追杀。 祈愿说:“我们提前约定过,要在碧城汇合,碧城虽也在北冥边关,却相对太平一些,我们得赶去那里。” 沈青雉按了按眉心:“可以,但得先处理一些事。” “林瑞峰,还有……我一个朋友,蓝云!” “蓝云?” 正当祈愿准备细问时,突然一张薄薄的红色小纸片顺着窗户缝隙钻入进来。 沈青雉这些日子剪纸做了不少小红人,洒遍全城,一直暗中寻找林瑞峰的踪迹。 她算是把林瑞峰恨上了! 而现在,纸人回来,只能有一个可能。 林瑞峰,找到了! 第238章:激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林瑞峰十分气愤。他低估了陈德森大将的自负。 当日把沈青雉带来北冥,他明明曾郑重交代,这沈青雉有许多花招把戏,为免横生波折,必须每隔一个时辰给沈青雉灌一次蒙汗药。 谁知他那些提醒,人家陈德森根本没当回事。 “不过……” 林瑞峰冷静思考:“按照当日的时辰,就算那沈青雉醒了,之前灌了那么多药,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行动能力。究竟是谁在帮助她?” 林瑞峰阴恻恻的,若叫他知道那是何人,他定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敢坏他的好事?林瑞峰脸色一凛。 他没发现,一只红色小纸人神气活现的,像有着生命感一样,顺着窗缝爬了进来,悄悄蛰伏起来,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像在监视他。 夜色越来越深了,当林瑞峰准备吹灯休息时,沈青雉和祈愿也已换上夜行衣,悄悄地赶过来。 自从沈青雉被蓝云就走后,陈德森大将负责北冥军中兵力,如严查关卡,下令调查户籍等,这些全是陈德森干的,为的就是想尽快揪出沈青雉。 林瑞峰也没得闲,他知道他和沈青雉不死不休,一旦沈青雉逃过这劫,未来准要对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他如今是住在一家客栈中。 “嘘!” 沈青雉摸进客栈一楼的厨房,悄悄撬开窗户,从窗户翻了进来。 这家客栈已经被林瑞峰包了。 除了林瑞峰,便是他那些爪牙。 知道习武之人五感敏捷,沈青雉没再开口,悄悄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她和祈愿黑衣黑裤,还蒙着脸,只露出眼睛来,足下一点,悄悄跃上楼梯。 客栈总共三层,林瑞峰住在二楼。 此时林瑞峰已经歇下了,漆黑的夜色,窗外无星,而室内也一片黑甜。 他合衣躺在床铺上,可练武之人本就警觉。某一刻,他突然睁眼,悄然无声地起身,拿起一柄削铁如泥的长剑。 可室内室外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刚才那种危机感,仅是他错觉而已。 林瑞峰屏息凝神,没敢大意。 沈青雉站在楼梯口,并没有往里走。但她无声无息地洒出一堆小纸人。 那些小纸人无孔不入,顺着门缝,窗缝。纸人有多薄?凡是缝隙,皆能通过! 这些纸人动作很轻。 在进入房间后,它们分别奔向各自的目标。 有人已陷入沉睡,突然间,纸人跳上床铺,小手一挥,在对方手上留下一条细微伤痕,那人马上睁眼,正欲出声示警,但排山倒海的晕眩袭击而来,脑袋一歪就没了意识。 类似的情况接连发生。 林瑞峰心中的不安已攀升至极点,黑夜里看不清东西,但就在一只小纸人潜入他房间时,他的危机感已攀升至极限。 “什么人!出来!”他冰冷呵斥着。 深夜的客栈,他突兀一声低吼,叫那些尚未中招的爪牙惊醒过来。 “不好!”有人大叫。 “什么鬼东西!” “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就在这时,林瑞峰下颚一绷,他一步踏出。 正要出门,却突然看见脚边有个东西。 他瞳孔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都没来得及多想,直接一剑斩出,纸人变成了两截儿,薄薄的纸片飘落在地上。 “当心那些纸人!” 纸人只有掌心大,目标太小。 林瑞峰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但那纸人为他带来的危机感叫他如临大敌。 他冲出房间,却发现自己的人生已折损了大半,只剩个二三成。 这些人全是他从西凉带过来的!是他的亲信,心腹! 是他的左膀右臂! 他脸色冷僵。 而也在这时,他发现楼梯口的两名黑衣人。 突然间,其中一人闪电般袭击过来,手握一柄断刃,对方速度极快。 “当——!” 闪电过招,林瑞峰用长剑挡下,同时低吼:“离开这里,走!” 他往前一跃,竟撞破了窗户,轰隆一声! 其余人有样学样,另一名黑衣人立即动作,手持一柄软剑,几乎是一剑一个。 对方的身材颀长修挑,清瘦斯文,招式如行云流水,尽显写意。 林瑞峰双目通红,飞快取出怀中的信号弹,扯开引信。 “咻——!” 一朵焰火冲向高空,炸开大片的五彩缤纷。 同样的深夜中,陈德森正压着一名女子及时行乐,无视对方痛苦的神色。 在接到林瑞峰发出的求救信号时,立即有人在大帐外通报:“将军,是那位林公子,他遇险了!” “林瑞峰?”陈德森一愣,不太高兴地从女人身上翻下来。 林瑞峰在北冥并无仇家,唯一能算得上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侯府嫡女沈青雉。难不成,林瑞峰遇见了沈青雉? 这样一想,陈德森马上说道:“备马,出发!” 他们这儿离林瑞峰稍远,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时辰。 而此刻的林瑞峰正在面临无限杀机。 “分散开,走!” 他直奔西方,其余人各自挑选方向,可那两名黑衣人目标明确,不追其他人,瞄准了他! 是冲着他来的! 是谁? 他刚才和其中一人交过手,对方的速度,招式,敏捷,竟丝毫不在他之下! 到底是谁? 突然间,林瑞峰想到沈青雉:“是你!?” 从前,他曾和沈青雉交过手。那之前他一直以为沈青雉只是个草包废物,可当时对方曾一掌震退了他。 沈青雉无声一笑,并未回答,手持短刃再次杀向林瑞峰,林瑞峰狼狈地翻了个跟斗,正想甩开沈青雉,可祈愿手持软剑从侧面包抄而来。 祈愿和沈青雉配合的十分默契,林瑞峰面临二人围剿,他并不恋战,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必须拖延时间! 只要熬到陈德森赶来,他就可以获救! 然而…… 沈青雉皱了一下眉,突然手腕一晃,夜色之下,没人能看清她做了什么。 同时,祈愿甩出一支飞镖。 噗通一声,林瑞峰四肢瘫软,竟狼狈的摔在地上。 沈青雉提气一跃,手中匕首瞄准林瑞峰的脖子,林瑞峰情急之下,用臂弯格挡,刷地一声,血光崩裂! 大片鲜血洒落下来。 “看,是那儿!” 远方传来脚步声和马蹄声,陈德森尚未赶到,但附近的城卫军却被惊动。 第239章:难道“沈迩”出事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尔等何人!”其中一人高声喝问。 沈青雉皱了一下眉,抡手又是一刀,林瑞峰迅速翻了一个身:“在下与陈大将熟识,这两名此刻想要暗杀我!” “救人!” 陈德森的名号十分好用,对方只短暂思索就立即下令。 沈青雉看了看对方的人数,微微皱了一下眉,眼光一转,突然扬手一把黑沙! 那些黑沙全部落在林瑞峰身上。 而下一刻,沈青雉握住祈愿臂弯,瞬间向远方狂奔。 “弓箭手,上!” 当箭矢齐发,沈青雉拧住眉心,祈愿瞬间来到她背后,沈青雉心里一紧,反手一扯,和祈愿一起他跳上一棵大树。 箭矢险险地擦着祈愿的身体射在地上。 “快走!” 直至此刻,沈青雉才开了一次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个林瑞峰比起从前长进了不少,武艺精进了许多,她对此也有些吃惊。 本是万无一失,可结果……但凡林瑞峰还是从前那水准,但凡城卫军再晚一点过来,林瑞峰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与此同时,有人想扶起林瑞峰,却听林瑞峰低吼:“不要过来!” 他感觉不对。 沈青雉临走时洒出一把黑沙,他当时下意识地抬起左手甩袖振开,可此刻,左手竟有一种灼痛之感,皮肤在飞快溃烂,仿佛连骨头都要融化,这痛感在不断蔓延…… 林瑞峰瞳孔一缩,他也够狠,竟当机立断,手中长剑顺着自己的肩膀,猛然削下! “啊——!” 他疼得佝偻在地上,浑身痉挛。 “我的天!” 林瑞峰自断一臂后,有人惊呼。 他整只左手,连带左胳膊,掉在地上,竟然在迅速腐蚀,几乎没多久,就已化为一地的黑水。 林瑞峰流下了一身冷汗,惊疑不定:“沈青雉!!” 她怎么会有这种手段?他简直难以置信! 方才若非他足够果决,当机立断,兴许此刻,被腐蚀为黑水的,便不仅仅只是一条手臂,而是他整个人! 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淌而下。 陈德森赶来时,林瑞峰正靠在树边上,左肩的断口已简单包扎过,鲜血从绷带中渗出,他脸色早已惨白。 “怎么回事!那沈青雉呢,人呢?” 陈德森翻身下马,直奔林瑞峰而来。 林瑞峰失血过多,吊着一口气,直至此刻看见了陈德森,他才眼白一翻,竟然昏迷,倒在了地上。 蓝云本来睡得挺香,可陈德森离开时,发出挺大动静,也吵醒了不少人。 “这大半夜的,陈大将是怎么回事啊?”和蓝云住一间营长的老兵睡眼惺忪。 蓝云心里一咯噔,却装傻道:“谁知道呢,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咱们什么事。走吧,回去,赶紧睡个回笼觉,明儿开始就得风餐露宿了。” 老兵一听,苦不堪言:“这不是欺负人吗,押运粮草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捞不着油水,一不小心还得掉脑袋。” 军粮层层剥削,运到边疆这边时,能剩多少还不一定呢。 一旦有人要追究,他们这些负责接运粮草的士兵,将首当其冲。换言之,他们今日被派遣了这差事,这等于是去送命的。 蓝云躺在大通铺上,翻了个身,头枕着臂弯,闭着眼,却再也睡不着了。 陈德森大半夜突然离开…… 之前听人说,是因有人发射求救信号,是谁? 蓝云心里转了好几圈,越发不安。 不行!等明日天一亮,她正好进城,她得去看一看。 她担心沈迩(沈青雉)那边。 沈青雉拉着祈愿在城里跑了一圈儿,这地方正在实行宵禁,大半夜的,除了更夫和城卫军,很少能看见人。 两人很小心,注意着行踪,直至回到沈青雉的临时住处。 “没事吧?”一进门,她赶紧点燃一根蜡烛。 之前很惊险,她不确定祈愿有没有受伤。 祈愿摇头:“虚惊一场,多亏长姐拉我一把。”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沈青雉就来了一股火,咚地一下狠狠敲在祈愿脑袋上。 “你是不是虎?你之前是想做什么?以身为盾,帮我挡那些弓箭?没事也就罢了,可真若有事……” 她语速飞快,嘴皮子像连珠炮似的,劈头盖脸地狠狠数落祈愿一顿,最后自个儿一屁股坐下,闷闷地生闷气。 可按了按自己这心口,噗通,噗通,噗通!跳得又急又快。 真是被祈愿给吓死了,万一祈愿真的出了什么事……沈青雉重重地咬了咬自个儿的嘴唇。 祈愿眨巴一下眼,扯下脸上的蒙面巾子。 祈愿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玩意,毕竟男装时一直戴着白银面具呢。但这面具几乎成了祈愿的标志,也太显眼了。 祈愿凑过来,又眨巴眨巴眼,才委委屈屈问:“长姐,不生气了好不好?” “下次再有这种事,先保全你自己!知道吗?不然……不然我就不带你一起玩儿了!” 沈青雉凶巴巴地看过去,祈愿又眨巴一下眼,温顺地低下头,“好,我听长姐的。” 沈青雉:“……” 无语!这一听就是敷衍,她一脸牙疼地看着祈愿,好半晌才没辙一叹。 翌日天亮。 是她失策了,若早知今夜会遇见这种事,会有可能叫祈愿卷入危险中,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动。就算真想动手,也该做一个更精密,更全面的计划! 翌日天亮。 “你们先走,我去看个朋友。” 蓝云坐在马上,和老兵打了个招呼,就架着马一路疾驰,来到了沈青雉这里。 “唏律律!” 当蓝云拉紧缰绳,马蹄子高高扬起。蓝云也飞快下马,身手矫健地翻墙跳进面积不大的小院儿。 可就在蓝云落地那一刻。 锵——! 一把锋利的软剑压在她脖子上,蓝云一僵,没敢回头,可眼珠已转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沈迩出事了? “蓝云!?” 正好沈青雉从屋里出来,见她似乎没事,蓝云才松了口气,又像明白了什么,指了指她旁边手持长剑的祈愿。 祈愿今日的形象又与昨日不同,才刚易过容,容貌变得普通了不少,也没再戴那张白银面具。 可一袭清风霁月的气度,使祈愿看着,仍是那样的谦雅柔和,出尘不染,气宇不凡。 第240章:出发,碧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偷笑,这可真是个乌龙。 她赶紧说:“好了,快把剑放下。” 祈愿眨了一下眼,才如言而行。 直至那把长剑收走后,蓝云这才如释重负。 “怎么回事呀!”她头都大了,一摸后背,流了不少冷汗。 也是,鬼门关前走一趟,这会儿正后怕得厉害。 沈青雉赶紧给她倒杯压惊茶。“对不住对不住,那是我的家人,她许是……” 她看向祈愿。 祈愿歉然道:“蓝云,蓝姑娘是吗?长姐之前与我提过你。” 祈愿赶紧赔了一个罪。 祈愿已经知道了,蓝云帮过沈青雉许多,不但将沈青雉从陈德森那里救下,事后还屡次传递消息,既是长姐的恩人,便对整个侯府有大恩。 而自己险些恩将仇报,一想还真是汗颜。 蓝云摆手:“没事没事,警惕不是坏事。”又怪怪地看了一眼,问沈青雉:“他管你叫长姐,他是你弟弟?可我怎么看着,他好像比你大几岁?” 蓝云糊涂极了,心里暗暗同情,沈青雉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心说这人长得未免太着急。 “易容了。”沈青雉这样讲。 蓝云瞪大了眼睛,又一脸稀奇地看了好半晌,才说:“昨儿夜里陈德森大将突然离开营地,我有些担心,他那边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你没事就好!但往后必须更加注意。” 蓝云严肃叮咛,沈青雉笑:“谢谢。” 她一把抱住蓝云,轻轻拍拍蓝云的肩膀:“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我们两个准备出发,去碧城,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回来。” “这么巧?” “嗯?难道你也要去碧城?” 蓝云点着头:“我昨日领了任务,要跟随队伍去碧城接收粮草。” 两人一对视,深感缘分太深,这是上苍注定了不能分开。去接粮草的队伍已经出发了,蓝云等会儿还得去追大部队,也不能久留。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约定好碧城再见,蓝云便干脆利索地走了。 等蓝云一走,祈愿也松了口气,不再做任何伪装,用原本属于少女的清甜声线说:“长姐,咱们也该出发了。” 沈青雉为了蓝云,特意等在这里,不然今儿天一亮就该出城了。 “走,”沈青雉点着头,她行李不多,带上三两件衣裳足矣,至于旁的,大可路上再替换。 二人出发时,另一边,经过彻夜救治,林瑞峰总算醒了。 第一时间,他身手摸向枕头边,想拿武器,却摸了一个空。 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顶营帐中。 回忆起昨夜重重,他侧首看眼自己断臂的肩膀,嘴唇抿得死紧。 “醒了?” 陈德森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昨夜与你交手之人,到底是谁?手段怎那般厉害?你可知,你险些就没了命!” 林瑞峰是真够果断,察觉不对立马断臂保命,可他还是漏算了一点,沈青雉对他下的巫蛊之毒,蔓延太快,依然留下了不少后患。 但也算是他命大,若非陈德森这里恰好有人懂这个,兴许他早已在昏迷中丧命。 “是沈青雉!!”林瑞峰气息沉沉:“陈德森大将,在下当初把人交给你,便叮咛过,务必要小心,必须严防死守的盯紧她,必须每隔一个时辰给她灌一次药!” 陈德森猛地一皱眉,脸色冷淡下来。“林公子这是何意,难道是怪卑职失职不成?是怪卑职放走了她?” 林瑞峰一愣,改口道:“并非,在下只是想提醒陈大将,要当心那个沈青雉。她手段阴诡,路数太多,奇招百出。” 陈德森的脸色这才转好:“你体内尚有一些余毒,我准备送你去碧城,那边有一奇人,乃是巫山来的,与那位巫山毒医叶衣月师出同门,他或许能够帮助你。” 林瑞峰郑重道谢。 陈德森事务繁忙,并未多坐。等他一走,林瑞峰咬了咬牙。 太过被动!本来投奔陈德森,就等于寄人篱下,昨夜之后,他的人手又折损了那么多,甚至还自断了一臂,往后一身实力怕是要大打折扣…… 沈青雉!林瑞峰暗暗攥住了拳头。 另一头,陈德森也拧着眉。 “沈青雉……那武安侯的嫡女,当真这般厉害?这怎与传言不同?” 陈德森的心腹偷瞄他脸色,小心道:“莫不是那人此前在藏拙?” “林瑞峰倒是不可能骗我,藏拙……很有可能。西凉那边如何?这嫡女被俘,那武安侯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会追赶而来。” “咱们的人正在盯着,一切已安排妥当!” 陈德森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林瑞峰将沈青雉带过来,陈德森是想拿沈青雉当人质,他阅女无数,虽是好色,但真正企图却是想将之当成个诱饵。 为的,也正是钓出武安侯! 如今沈青雉虽不见了,但……却也有运作余地。 陈德森一番思索:“林瑞峰的提醒,值得重视。这样,这边的事情先停一停,不必再耗那心力去找她。不过……去找一找,看有没有个头高矮与她相似的,将人带过来,好生看着!” “是!” 心腹领命去办事,陈德森眯了一下眼。 武安侯……昔年曾名震沙场的武安侯……呵! 这回本将定要你折戟在此,以此来祭奠我陈家先烈的亡魂! 沈青雉和祈愿路上耽搁了几天,二人出行扮作夫妻,等两日之后,遇见一行再次接应的白衣侍女。 祈愿洗掉脸上的易容,戴上银色面具,而沈青雉也换上了一袭白衣,再次更改自己脸上的妆容。 小心总无大错。 祈愿看见她时,眼神悄悄一亮:“这副模样好看不少。” 祈愿并未直呼“长姐”,即便身边全是他的人,他确信无叛徒和细作,但凡事留一手。 沈青雉摸了摸自己这张脸,这回她易容成一副小家碧玉的清秀模样,有点儿忍俊不禁。 “看来你是不喜欢我丑化自己这张脸?” 祈愿用力点头! 长姐还是美美的才好,那样的绝色多看一眼都是享受。 当长姐易容时,简直暴殄天物。 “走吧,继续出发,去碧城!” 祈愿乘坐一辆辇车,伪装成白衣侍女的沈青雉守候一侧,她肤色极白,虽然没露真容,可有道是一白遮百丑,就算只是清秀姿容,在这白嫩的衬托下,也多增了几分令人过目不忘的仙气来。 与此同时, 第241章:东宫太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作为原书女主的蓝云,也开始走上她的剧情线。这天夜里,队伍在林子里修整,蓝云是个嘴馋的,嫌干粮太难吃,自己拎着弓箭去找野味儿了。 她射了一只山鸡,拔光了羽毛,正准备带回临时营地时,却突然间……“谁?” 她警觉地看过去,可四下静悄悄。 但蓝云并未大意,抽出插在长靴中的匕首,警惕地走了过去。 当进入一片枯木林子,白雪皑皑,她看见地面上斑驳的血迹。 她惊讶了下,有人受伤了?等四下寻了寻,发现一处山石。 “咦?”真是个美人!! 只见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俊美又有些阴柔,是一副亦男亦女的长相,却好似九天神月,十分地精致漂亮。 那人漆黑的长发好似华丽的缎子,披散而下,可浅青色的衣裳却布满血迹,血从胸口流出,胸口似中过一刀。 蓝云走过去,明目张胆地盯着美人看,那美人一张脸比冰雪还白,明明精神很差,可看见了蓝云,唇边却弯出一抹笑,笑得是十分惑人。 蓝云不禁晃了晃神,好看啊,太好看了! 这脸长得! 可下一刻,那美人竟然扑过来,沉迷美色的蓝云猝不及防,被对方扑倒在地,冰冷的刀子贴在她脖子上。 蓝云:“……” 蓝云:“???” 蓝云:“!!!” “咋又是这样呀!” 蓝云崩溃了,心态都炸裂了。 短短几日内,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人拿刀子压脖子了,她脸皮儿一抽抽,就老无奈了。 “美人,打打杀杀有辱斯文,我劝你善良!” 可那美人却笑得更艳了,“闭嘴,成吗?” 好似有商有量,额头却冒出一根狰狞的青筋,好似正在忍受什么。 蓝云叽里咕噜地转了转眼珠,如言闭上嘴,却发现这人虽看似像冰雪一样白,但皮肤温度热极了,整个人好似一把火。这火从他体内烧出来,也好似欲将她点燃。 “不对!”突然,她身上的美人脸色一变,表情难看到极点:“你是女的!??” 蓝云瞳孔一缩,他咋知道! “该死!” 男人以手撑地,想爬起来,可刚撑起身体,身上有伤,那害他不近女色的情毒又被引诱出来,他喘息着,重重压回蓝云的身上。 蓝云闷哼一声,好重! 男人手中的刀子,也不慎之下划伤蓝云的皮肤,在她脖子上留下一条浅浅的伤口。 “你看准一点呀!”蓝云瞪着眼大叫:“刀,刀,刀!快拿开!你我无恩无缘,亏你长得这么美,白瞎一张好脸了!” 因为受伤流血了,虽然只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但蓝云也恼了,跃跃欲试地想反击。 可那男人握着刀的手在颤抖,半晌,他咬破了他自己的嘴唇,一滴血落在蓝云脸颊上,他死皱着眉头,而他喘息变得急促,呼吸变得暧昧,他本就生得美,此刻竟一脸妩媚,活色生香,活像个妖精似的! 蓝云:“……”咳!美人太美,杀伤力太大,叫她忍不住想怜香惜玉……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起开!” 蓝云想推他,岂料手才刚搭在他肩上,就听他闷哼一声,下一刻,他突然俯下身来,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他急切的像头狼一样…… 须臾, “美色误我!我日你个二大爷的!” 疼死了!! 这天夜里,因蓝云外出久久不归,那些老兵们急坏了。 “蓝云!蓝云!” “你个臭小子,应个声啊!” 蓝云是被人喊醒的,顿时这个疼啊,整张脸都黑了,那不知名的罪魁祸首竟然不见了。 不过……这衣服和盔甲怎么又穿回来了? 难道是那个人? 蓝云心里奇怪,才刚坐起来,就发现,一枚玉佩从她怀中掉落。 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什么意思? 可紧接着,蓝云又疯了。 “啊!你个杀千刀的小贼,我的钱袋子呢!” 一摸,没了! 那美人长得好看,可他黑心黑肝,不但占了她的清白,还顺走她的钱袋子? 啥意思,他啥意思! 别让她逮着他! 不然下回非得蒙住他的头,不看那张脸,狠狠地揍一顿不可! 蓝云气得直哆嗦,这口闷气憋得她心肝脾胃肺生疼,好悬没喷出一口黑血来。 与此同时,那不知名的美人此刻已乘上一顶马车,他手里捏这个做工粗糙的钱袋子,头疼地直按眉心。 这个人叫做北冥澈,正是北冥的东宫太子。不过名为太子,其实和一摆设差不多,不知多少人盼着他赶紧去死,一旦他死了,就能给旁人挪位置,可惜他的母族太强势,就连北冥国的君主都不得不忌惮。 “殿下,您……”一名侍卫车马而来,悄悄打量北冥澈。 他们这些人之前赶过去救援时,看见殿下正在为一名女子穿衣裳,那女子…… 侍卫脸皮儿一抽,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北冥澈。 北冥澈问:“距离碧城还有多远?” “再过三日便到了。” “叫人盯紧了那丫头,她那边若出什么事……尽快通报!” “是!” 北冥澈又捏了捏手中的钱袋子,那丫头怪穷的,竟然就只有一两碎银子,想起自己留下个价值千金的玉佩……他脸皮儿红了红。 这,应该也算是交换过信物了吧? 只是,往后可如何是好呢? 当北冥澈陷入苦恼时,沈青雉坐在祈愿的辇车上,这辇车大极了,里头甚至还摆着取暖的火盆,有八名白衣侍女一起抬着。 她突然一拍脑门:“糟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蓝云啊!蓝云这次去碧城,途中遇见男主北冥澈,并且两个人…… 沈青雉按了下眉心,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呢? 不过…… 男主啊,真命天子,按照原剧情发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蓝云怕是要疼上一疼了,原书里说,事后男主离去,蓝云足足疼了四五天才见好呢。 “怎么了?” 祈愿见她一惊一乍,看了过来,沈青雉无力地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发现自己迟钝了。” 与此同时,辇车外,一名提着青莲花灯白衣少女面带白纱,她神色如常,却没人看见,她唇角早已抿成了一条直线。 那个女人,那名少女,她和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仙心里沉甸甸的,她回头看眼祈愿的辇车,白纱影影绰绰地笼罩着辇车,她模糊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她目光落在了沈青雉身上。 第242章:侍女季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因为距离碧城有点远,夜晚他们在一家小县城打尖。这县城简陋,店铺不多。 祈愿包下一家客栈,食宿全在客栈解决。 祈愿的房间在三楼,那些侍女住二楼。 可, “季仙,你知道那是谁吗?她是被主子从外面带过来的,之前与主子同乘一辆辇车,如今房间又安排在主子隔壁。安萍方才去给主子送膳,发现她竟然在主子屋里。” 季仙轻轻拧眉,“好了,不要背后乱议论人家。主子做事定有考虑。对了……有没有见到芽儿?” 芽儿是个小哑巴,她们这些人各自有苦楚,一些人是被世家大族当做棋子,当成礼物送给主子的。 主子若不收她们,等待她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另外还有一些,就是像芽儿那样,曾被主子搭救,身心,性命,全部奉献给主子。 就算主子要芽儿去死,芽儿也绝不会有任何犹豫,甚至都不会产生其他念头。不会去想为什么,主子安排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等等,那几乎是一种本能,令行禁止,拿主子的话当做铁令。 季仙一这样想,又清冷犹豫地皱了一下眉。 她本是世家弃女,她算不上主子的心腹,就好比之前……主子曾消失过很长一段日子,她被留在北冥这边打点,主子行踪成谜,而她甚至不知主子去了哪儿。 当时被主子带走的,就有芽儿那个小哑巴。 对方回答:“没看见,或许主子安排她去做其他事了。” 季仙又抿一下嘴,她心里不开心,不痛快,但她没敢表现出来,好在她总是沉默寡言,就算话少了一点,也不至于叫人起疑。 但也有人不擅掩饰,正如之前提过的那个安萍。 “那丫头到底什么来路,凭什么让主子对她另眼相看!” 安萍从楼梯下来,主子虽戴着面具,可主子举手投足散发的气质,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白衣侍女里,有不少人揣着别样的心思,只是苦于没机会而已。 安萍的嫉妒写在脸上。 季仙瞟了一眼,心想真是蠢货一个。 楼上。 “你有没有发现,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其中有人拿我当情敌,恨不得吃了我。” 沈青雉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祈愿正在喝茶,差点一口喷出。 “她们并不知……”她,是她,而不是他。 祈愿的真实性别,只有哑女那种能够叫他完全信任,并笃定永无背叛可能的人才知晓。 可像哑女那样的人并不多,因此就连季仙等人,也一直以为祈愿是男的,甚至不知祈愿的真实身份和西凉有关。 沈青雉忍俊不禁:“我突然想起七皇子,他若是知晓,肯定又会横吃飞醋。” 祈愿无语望天,眼白向上翻了翻。 而此刻的七皇子正在微服私访。 侯府出了那样大的事情,他在得知后就坐不住了,从宗元帝那边调集一批人手,在众人的重点保护下,拖着这病秧秧的身体,好似乌龟啊慢慢爬,一点一点追赶着前人的踪迹。 小幸子无语至极,“殿下,您该休息了,您必须保证每日充足睡眠,必须按时吃饭!不然没等追上人家,您自个儿就先累垮了。” 七皇子下颚一绷,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幸子,然后头一扭,无声地倒在了床上,还自己盖上被子,背对着小幸子。 他不是拎不清,确实如此,真弱病了也是个麻烦,可他心里着急。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婉儿了。 他拧着眉毛左思右想,半晌才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沈青雉和祈愿再次出发,但今日天气不好,一大早起来,就见雪花乌压压地飘,天空灰沉沉。 季仙提着青莲灯笼走在前方,她是一名开路者,她算天赋异禀,眼力极好,即便隔着很远也能看清前方所有障碍。 她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安萍本是随侍辇车左右,此刻不忿地追上来。 “那个人竟然在和主子下棋!主子棋艺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哪来的脸,竟然敢在主子面前卖丑!” 季仙垂了下眸,“安萍,慎言。” “我就是不服气,那女人凭什么捷足先登?她长得没我好看,更比不上你!季仙,若如今和主子一起在辇车上的那个人是你,我肯定心服口服。” 安萍做出不满模样,她这么一说,季仙也只这么一听。 却知晓,真若如安萍所言,她恐怕会立即成为安萍的眼中钉。 人不聪明,却还班门弄斧,心计拙劣,也想将自己当枪使? 季仙掩饰住眸中的讽刺。 “如主子那样的人物,恐怕天下间没人配得上。”她这样四两拔千斤。 安萍定定地看她一眼:“我才不信你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都没有,主子那样好,那样尊贵,谁不想嫁给主子,哪怕春风一度也是好的!就算只是露水姻缘,我也用命来换,若能为主子诞下个一儿半女,我更是死了都值!” 野心不小。但,配吗? 季仙心里越发讽刺。 倒是反过来劝道:“安萍,你以为主子是什么人?你这样妄议主子,言辞对主子的贵客不尊重,你该收敛。” “什么贵客?真若贵客,又岂会穿着与我们一样的衣服,还不是侍女一个!” 安萍到底没敢讲的太过分,怕有人给她穿小鞋。可她心道,那没准就是个卖皮肉的! 她们这些人伺候主子的衣食起居,帮主子打点一切,而那个人,兴许……兴许是解决夜晚方面的,比如侍寝! 这样一想,她越发心酸,妒火中烧,整张脸都拧了起来,既羡慕,又很是看不起,复杂心情下,她自个儿冷哼了一声。 季仙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有人作死,罢了,由她去吧。 北冥这边常年低温,气候严峻,这雪一飘便是一整个上午,等中午时雪下得越来越大。 辇车里早已多添了几盆炭火,祈愿甚至还取出一件雪白的貂皮袄子给沈青雉穿,那貂皮成色极好,价值千金。 安萍看见这一幕,又是一恼:“主子竟拿出那件雪貂?” 第243章:他眼神冰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那雪貂是当年主子亲手狩猎,北冥曾有皇室之人出价万金,主子也没舍得卖掉,可见那是主子的心头好,如今却落在另一人身上。 季仙也看见了,她心里一咯噔。 去年时,主子让她带上雪貂的皮毛,将之制作成袄子,还提供了尺寸,她当时就在想,这袄子的尺寸未免小了点,可又一想,有人喜爱穿衣摆拖曳在地面上的,也有人爱穿短一些的,兴许主子是想要一件短款的。 可如今,她看着那辇车上的少女。 雪貂披在少女身上,衣摆正好长及少女脚踝,微微遮住脚面。 季仙瞳孔一缩,巧合?还是…… 她摇了摇头,她不愿那样想,可这件事却叫她心中激起了涟漪。 下午时风雪越来越大,已无法再继续赶路,祈愿让人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想等风雪过后再继续出发。 “安萍,原地扎营,多取些银丝炭来,再备一壶热酒。” 安萍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可当着主子的面儿,是一点都不敢放肆。 她清脆地应了声,甚至都没敢多看,眼神规规矩矩,低着头一路后退,直至出去。 可等脱离主子视野,安萍就恨恨地一咬牙。 季仙正好从这边路过,像只是随口一问:“怎么取了这么多的银丝炭?” “是主子那边要的。” 季仙看眼箱子,足足两大箱子,满满的全是银丝炭。 在北冥这边,这银丝炭因工艺繁复,是只有皇室和京中权贵才能享受的特供,十分昂贵,这两大箱子着实壮观。 “这次出行怎么带了这么多?”这些事不是季仙负责的,她不管后勤。 安萍说:“也是主子的交代,可能是因今年雪下得比较多把,这雪又深又厚,一日就能下一尺多,把人半条腿都埋没住。” 也就只有官道平坦些,把雪压实了,可官道两侧,那高高厚厚的一堆雪,像山似的,像高耸的墙壁一样,宛若积雪堆成的屏障。 季仙面罩白纱,嘴唇却轻轻一抿。 主子并不畏寒,比起寒冷,倒是更加怕热,每年夏天都经常来北冥避暑,只因这边常年酷寒。 安萍将烧好的银丝炭送进营帐,也如言取来滚烫一壶滚烫的热酒。 “来,喝一些,暖暖身子。” 祈愿亲自给沈青雉倒酒,安萍不意间看见,一愣,马上又神色如常,悄悄退了下去。 沈青雉喝了热酒暖身子,炭火将营帐烘得暖烘烘。 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祈愿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祈愿指着旁边的床榻,“看这天色,这场雪不知还要下多久,兴许会在这里扎营很久。” 沈青雉揉了揉眼睛,又搓了一把脸,“等会儿再睡,我去方便方便。” 刚才太冷了,一不小心热酒喝得有点多,她得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祈愿这些日子多是和沈青雉在一起,沈青雉走时,他唇边还挂着笑,可等人走远了,他眼神一冰。 “将安萍带上来!” “是。” 守在营帐外的侍女轻应一声,不消片刻,安萍一脸茫然地走进营帐。 祈愿淡漠地审视着安萍,安萍本以为主子是有事要吩咐她,可一对上祈愿的眼睛,看见祈愿的眼神,噗通一声,安萍心惊肉跳,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 “主,主子……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祈愿失笑,“错?你又错在了何处?” 安萍绞尽脑汁地想,可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直觉大事不妙。 主子人前温润,人后血腥而冷酷,有许多骇人听闻的手段。有时不像一个活着的人,更像一头冰冷的魔鬼。 而每当主子露出类似神情时,都必定会有人遭殃。 比起坦白,显然欺瞒罪行更大,安萍哆哆嗦嗦,老老实实地说:“安……安萍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安萍错了,安萍真的知错了!安萍自己去领罚,求主子宽恕!” 祈愿指尖围绕杯子打转,却偏了偏头,像在侧耳关注着什么,半晌,才道:“今日不宜见血,然女子十五及笄,而你今年十八,理当婚配。你若恨嫁,便自行安顿。” 说完,祈愿摆了摆手,示意安萍下去。 安萍出来时,脸色惨白惨白的,一颗心疯狂乱窜,好半晌,她才抹了一把汗,她却掰开了,揉碎了,不断想主子那番话的深意。 主子……是在警告她,也在告诉她,让她收心,管好她那些心思,否则主子身边,将再无她立足之地。 安萍委屈地咬住了嘴唇,嘴皮儿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敢讲。 是为了那个人吗?那个人她到底是谁,到底给主子灌了什么迷糊汤!! 沈青雉身边跟着二名侍女,她方便后,又去用香汤净手。 说来这一行,沈青雉算是发现了,她家妹妹竟然还是个贪享受的,看,这分明在赶路,可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像出来游山玩水一样,这生活不一般的考究。 就连洗手用的香汤都是精心烹制调配而成的,很好闻的花香,说淡不淡,说浓不浓,既不会淡到闻不出,也不会浓郁至呛人,分寸掌握得很好,恰合她心意,就好像是完全按照她的喜好,为她精心准备的。 沈青雉洗了手,用雪白的方巾擦了擦,又举着手背凑近一闻,“真香。” “这是由安神草做主料调配的香汤,能起静心凝神安抚心虚的作用。” 突然一个清冷而雅气的嗓音从身侧传来,沈青雉一看,是这几日一直掌灯,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那名少女。 戴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可雪白的额头,柳眉杏眼,却好似秋水寒星。 沈青雉弯唇一笑,“祈愿他平时就是用这个吗?” “相对而言,这香汤淡雅了些,主子更偏爱蔷薇玫瑰的馥郁。” 这倒是事实,沈青雉曾不止一次从祈愿身上闻见过玫瑰香。 “你叫什么?” “回姑娘,奴婢季仙。” 沈青雉回帐篷后,倒头就睡。 季仙拿出一张香帕,抱着她的青莲花灯轻轻擦拭,看似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可心里正在复盘之前与沈青雉的那番对话。 至今为止,她们这些人,还不知沈青雉姓名。 第244章 愿你所有心愿都能实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回忆对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表情,熟稔地直呼主子的大名,并未否认“贵客”这一身份。 季仙拧着眉思忖,良久又化为沉默。 这场雪下了许久,沈青雉醒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外面冷哈哈的,但帐篷里温暖如春。 “这种天气就该吃点麻的辣的,吃火锅不错。” 她畏寒,尤其冬日大雪纷飞时,只要一想那雪花呼呼的飘,她就心里直发抖。 有时也分不清是身体感觉冷,还是心理性的感觉冷。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祈愿一副“一切尽在我料想之中”的表情,虽不知火锅是什么东西,但长姐嗜辣,他早已安排妥当。 负责饮食的依然是安萍,经历过之前的“警告”,她倒是学乖了不少,这一整个下午不敢再妄议是非,管好她自己的嘴巴,倒是像被猫儿咬掉了舌头,突然变成个哑巴。 不过这些事沈青雉并未察觉,祈愿自有威严,底下那些人不论有什么心思,都不敢舞到祈愿面前来。好比安萍对沈青雉的嫉妒,当着祈愿的面儿,是一次也没表露过。 清炖的冬瓜玉米排骨汤,里面加了枸杞,麻辣的水煮鱼,还加几道爽口解腻的小菜,当一样样摆上桌面,闻着香气,沈青雉两眼卟灵一亮。 知她者非妹妹也!她是个吃货来着,之前在侯府过惯了好日子,吃用嚼头无一不精细,这一点倒是不太显眼,毕竟没短过嘴。 可被林瑞峰掳走后,着实吃了些苦头,这嘴馋的毛病也放大了许多倍。 等安萍推下去,沈青雉马上抄起筷子。 “啊呜”一声,一口脆生生的糖醋冬笋来开胃,再夹一块水煮鱼,啊,这人生! 顿感满足,空虚的五脏庙被治愈,她脸上露出笑容来。 祈愿就这样安静看着,不断为她夹菜,沈青雉叼着筷子,突然就一呆:“怪不得啊。” “嗯?”祈愿偏了偏头,一副认真聆听模样,但手边动作没停,正在帮她盛汤。 沈青雉眼珠一转,她就觉得吧,她可真是好命呀! 明明只有一个妹妹,但感觉像除了妹妹外,还多了一个哥哥,这“哥哥”处处照顾着她,当使用祈愿这个身份时,收敛起撒娇的一面,温柔温润又靠谱,浅笑吟吟,安之若素,看着也赏心悦目。 怪不得那些人会对祈愿起心思,也是,若不知性别,但看这颀长挺拔的外表,听着那雅气温润的声线,可不正是像个男的一样,外人想破天都绝不会想到男扮女装。 “秀色可餐,我还能再吃两大碗饭!” 沈青雉比出两根手指。 祈愿放下汤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但因脸上戴着面具,摸到的不是皮肤,是冰冷的银质金属。 “适量即可,你若爱吃,下顿接着来,别撑坏了自己。” 祈愿弯唇这样说。 沈青雉想了想,“总是你啊你啊的,故意不提我名字,但好像也不大对。” 她偏头一想,“不如起个化名吧。” “那,青青可好?” “会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倒也是。祈愿又想了想,一声长姐含在齿尖,却并未吐出。“那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叫祈愿,你有祈盼心愿,那我就叫应颜好了,谐音应验的验。” 祈愿一怔,“好,” 祈愿笑得很好看,应颜,应验,这是长姐给自己的祝福,希望自己心中祈盼皆能实现。 当这边气氛和睦时,安萍送完菜就回了她自个儿的帐篷。 她现在只要一看见主子就压力山大,生怕行差踏错又惹主子生气。 季仙正好有事过来找她,一进来就闻见安萍身上尚未散去的辛辣味道。 “怎么用了香辛料?主子不爱这个,主子口味偏向清淡。” 安萍闷了闷,“是主子吩咐的,特意叫人做了一桌辛辣的热食。” “胡闹!主子肠胃虚弱,吃不得那个。”她正要往外走,突兀一顿。 主子是不吃那种东西,可为了那不知名的女子,主子破个例还少吗? 季仙突然懂了,那辛辣的菜肴,是主子特意让人为那名女子准备的。 衣,食,住,行,那人与主子同乘一辆辇车,之前在客栈住主子隔壁,等来了这儿扎营,方才一整个下午也是待在主子的帐篷中,穿着主子送的雪貂袄子,甚至就连饮食方面,都被主子放在了心上。 无微不至!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主子如此看重她? 单只“贵客”一说不足以形容。那些身份贵重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却也从未见主子在乎过谁,为何唯独她不同? 她到底是哪一点,竟值得主子另眼相待? 自从沈青雉出现,季仙就一直按捺着,可之前攒下的那些,在此刻成了一座山,重重压在她心头,叫她沉重的喘不过气儿来,心口在一揪一揪地发着疼,还有些无措,这叫她连眼睛都红了。 发现她脸色不对,安萍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季仙,你怎么啦?” 季仙刚想说没事,可顿了顿,徐徐垂下了眼眸。“安萍……” “嗯?干什么啊?” 季仙张了张口,又闭上,“不,没什么。” 她深深地看了安萍一眼,转身走了,安萍也没发现不对劲,反正季仙这人一直这样。 对人冷冷的,和人亲近不起来,心里除了主子,什么也不在乎。甚至就连季仙的家族…… 自打季家将她送给主子后,她就和季家断绝了关系,曾有季家人死在她面前,也没见她皱过一下眉头。 可稍晚一些,当安萍带着人收走那些碗盘,正准备吩咐人去做清洗工作时,却听见有人说:“你们猜,咱们是不是要有一位女主子了?” 安萍一怔,顿足在原地。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主子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听说姓应,叫应颜,你们看啊,主子身边虽全是女侍,但其实不近女色,以前也曾有人对主子起过心思,甚至还干出过龌龊的事情……但那下场老惨了。” “这些年下来,没见主子青睐过谁,可这次一看,我觉得主子怕是动了真格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来那位应姑娘,兴许就是我们的女主子了!” 第245章:戳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安萍一僵,整个人杵在这儿,却好似被外面的风雪冻成了冰雕。 “安萍,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不大好。” 季仙出现在安萍身后,语气清清淡淡,她性子冷不是一日两日,这已经算是在表达关心了。 直至此刻,大家才注意到安萍。 之前那几个偷着讲闲话的,顿时一脸尴尬。 安萍对主子的心思,几乎没人不知道,为此甚至隐隐和季仙形成竞争之势,只因季仙的容貌胜她几分,怕季仙入了主子的眼。 “那个……安萍,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些人低下头,场面越发尴尬。 安萍明显动怒,但想到主子对她那番敲打,她攥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 “少在这说三道四,都赶紧做事!”她丢下这句话,转身阴着脸离去。 季仙不咸不淡地瞟她一眼,而后又安静地垂下了眼眸。 她安抚道:“安萍许是心中不快,你们别介意。” 众人惊讶地看过来,纷纷应承着,点着头,却有人私下小声说:“我以前觉得季仙冷冷的,不好相处,可如今才发现……她其实还挺好的。” “是啊……”这声“是啊”意有所指,几人想到安萍,想起安萍平时的跋扈,心里不禁直摇头。 这样一对比,高下立判。 至少季仙从未仗着身份欺负过任何人,不像安萍,动不动就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 安萍回到她住的帐篷,一屁股坐下,没吭声,没讲话,也没有大发雷霆地摔摔打打乱砸东西,却抿住了嘴巴,将她自己手心掐出好几个印子。 若说之前被主子敲打,她心中惶恐多一些,畏惧后怕的情绪多一些,那此刻却被妒火烧穿了心肝儿,她打从心眼里直往外冒火。 凭什么!那个丫头姿色平平,也就清秀而已,凭什么! 主子怎么就看上那种人?为什么! 安萍咬住了牙齿,可不论她有多愤怒,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生怕被其他人察觉,唯独眼神渐渐变阴森。 一夜过后,风雪停了。一行人再次出发。 和之前一样,沈青雉依然坐在祈愿的辇车中,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 当抵达碧城时,辇车直奔城西。 碧城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说法,东边住的多是富商,西边是权贵,南北则全是平民。 西城这边治安好,街道也干净整齐,出入者要么是世家子女,不然就是各自府中当差办事的下人。 祈愿在城西这边有一套宅子,地方很大,美轮美奂,家具摆件无不考究。沈青雉走在祈愿身旁,两人是肩并肩的,她突然想到从前有一个传言,说祈神医游走四国,置产无数,明面上不显,但富里流油,富可敌国。 以前听见这种说法时,认知不深刻,直至这一行,沈青雉发现,她对祈愿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这般一对比,祈愿以前在西凉的生活,几乎可称得上是寒酸简陋了。 安萍沉默地跟在后面,当发现祈愿带着沈青雉走进主院,并把沈青雉的房间安排在书房隔壁时,安萍瞳孔一缩。 主子名下有许多宅邸,而住院无一例外,只有主子一人可以住,从未待过客,甚至就连伺候的下人们,一旦天黑,就必须离开,得守在院子外听后吩咐,不让踏进院中半步。 这是何等优待!! 安萍整颗心都酸透了。 季仙倒是神色如常,只清清淡淡地瞟了一眼安萍,便快走两步,轻声在祈愿身后道:“主子,应姑娘的衣裳少了些,您看是不是该把裁缝请进来,为姑娘多裁些衣裳换着穿?” “不必。”祈愿这样道,便摆了摆手,季仙一怔,像是意外,却什么也没说,就悄然退下了。 管理这座宅子的,是一名中年女人,宅邸中也有不少下人,早已恭候多时。 这些人早在祈愿一行人进门前,就翘首以盼地守在大门前,二瑾叫做蓝姑的中年女人道:“主子,下人们已帮姑娘备好了热水,您二位一路辛苦。” 接下来蓝姑亲自送沈青雉去房间,季仙等人留在了院子外,被其他人待下去安置。 蓝姑笑得温和,年轻时应是个美人。 只见这房间隔壁开了一扇门,当蓝姑引着沈青雉走进去,沈青雉吃了一惊。 “这些……” 蓝姑笑得越发温和。“皆是主子这些年为姑娘您所准备的,主子名下那些宅邸中,每一座宅子,每一个住院,都有一个这样的房间,衣物鞋履每隔一季就要换新一次。” 沈青雉又是一怔,半晌,才长吁口气……“您很了解祈愿?” 蓝姑笑了笑,“奴婢算是看着主子长大的,也知晓一些。” 这时两名婢女抬来一个洒满花瓣的浴桶,蓝姑便住了口。 沈青雉看向那塞满了一整个大房间的衣物,有悬挂的,有折叠的,像个衣帽间。 她心里也好似这个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突然眼眶红了红,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泛起了酸苦的滋味。 祈愿……婉竹,她这些年,到底在想什么?听蓝姑的意思,每一座城池,每一座宅邸,都有一个这样的房间,是特意预留给她的,特意为她准备的。 凡是祈愿名下的,只要她一来,衣食不愁,吃穿无忧。 沈青雉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感动,还是该说其他的什么。 她只是忽然察觉,这样一份爱,不是男女之情,但也戳心得很,沉重如山,几乎将她给压碎。 沈青雉沐浴之后,并未像从前那样穿自己喜欢的红色,那太显眼,她当下需以低调朴素为主。换上一条水蓝色的裙子,拿上一条披风,她直奔隔壁书房。 祈愿听见她的脚步声,才刚抬起头,她突然扑过来。 沈青雉紧紧抱住祈愿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了祈愿。 祈愿怔住了许久,眼梢红了红,小小声的在她耳边道:“长姐……” 沈青雉本来攒了好多话想说,却突地被祈愿逗笑了,她红着眼睛抬起头,然后一下一下,像撸猫似的揉了揉祈愿的发顶。 “你辛苦了,我很开心呀,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呀。” 她开心,那就值得。祈愿笑弯了眼睛。 安萍和季仙来找祈愿汇报事情,但没等进书房,就见大门敞开着,二人一眼看见沈青雉和祈愿,此刻两人正在相拥。 沈青雉一手搭在祈愿肩上,另一手轻抚祈愿脑后,而祈愿的手贴在她腰上,像在护着她腰肢。 宛若珠联璧合,佳人成双,美得好似一幅画一样。 二人齐齐一僵。 “主子,安萍和季仙来了。”蓝姑在外道。 第246章:荷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祈愿眉心一拧,觉得有些煞风景。 从前一直是自己粘着长姐,长姐很少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一面,可惜了,这太难得了。 “进来吧。” 沈青雉也坐下了,她的位置在旁边,一张长榻紧挨着祈愿的桌子。 “季仙见过主子。”季仙行了一个礼,安萍也行了礼。 可等起身后,安萍绷紧了脸色道:“主子!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奴婢和季仙接下来要向您汇报……” 没等安萍说完,就见祈愿冷淡地瞥来一眼,安萍心里一咯噔。 “蓝姑。” 蓝姑进门,温和笑道:“安萍,主子另有要事吩咐于你。” 可安萍脸色突然惨白,她看着和和气气的蓝姑,却浑身都开始发冷。 不因别的,只因,蓝姑对她们这些人,轻易不开口。 而每一次开口,都是主掌刑罚!是因有人犯了戒! 沈青雉歪在长榻上,她像是看出点儿什么,但脸上一副困倦样儿,像提不起劲儿来。安萍脸色煞白,重重地咬了下嘴唇,沉默地跟在蓝姑的后面。 等两人一走,季仙掐着两只手,手贴在腹部,依然一副低眉垂首的恭顺模样。她似乎吸收了安萍的教训,没敢问沈青雉留在这里是否合适,声线平缓而声音清脆地向祈愿汇报一些事。 沈青雉打了个哈欠,单手托腮,心想季仙这声音还挺催眠的,她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季仙从书房出来时,神色镇定,可走出老远后,她反手摸了摸后背,这大冷的天儿,但她后背却湿透了。她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神色如常,该干嘛干嘛,仿佛丝毫没受这件事影响。 晚间,季仙和人提起安萍,对方道:“我就知道,安萍迟早得坏在那张嘴上,刚从蓝姑那儿回来。她啊,估计快被调走了。” 调走是个好听的说法,几乎等于流放了。季仙同情道:“那她一定很伤心吧。” “可不是,听说她回来时眼睛都肿了,应该是狠狠哭过一场的。” 季仙神色微敛,她回首看向主子居住的院落,那边静悄悄的,有人守在院子外,只有蓝姑能自由出入。 季仙抿了抿唇,悄然掩盖眸中神色。 祈愿这个地址,之前告诉过楚倾玄,也告诉过大哥沈若愚,他们早已约定好,等来到碧城,就在祈愿这儿汇合。 沈青雉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等! 第二天她和祈愿出了一趟门,带回一堆桃木朱砂红纸,剪了许多小纸人,妥帖地收好。 她没再见过安萍,日子如流水一样过着,倒是挺平顺的。 直至这日。 祈愿来到碧城后,神医的身份一亮相,就引起不少人关注,有人花重金请祈愿出诊,祈愿推了一些,可人脉太广,总有一些是祈愿推不了的。 这天下午,乌云蔽日,祈愿来到沈青雉这里。“我得出趟门,两日左右能回来。” 沈青雉没问祈愿要去哪,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一堆东西递过去,那些全是她最近捣鼓出来的。 祈愿垂眸一看,眉眼都染上了温度,弯唇笑得很好看。 他压低声音道:“这两日长姐若有事,可以找蓝姑,这边的人蓝姑都见过,也全听她号令。” 沈青雉应着,“你一路当心,早去早回。” 俩人又聊了许久,直至晚膳后,天都黑了,祈愿才从她这屋出去。 院子外,季仙正好过来换岗轮值,她带了些点心,很受小姐妹们的欢迎。 她恰好瞧见祈愿的身影,望了许久,直至祈愿走进另一扇房门,她才皱了一下眉,收回了视线。 第二天沈青雉送医院到大门外,等祈愿乘上辇车,那些白衣侍女随行,沈青雉目送辇车走远才转身回去。 这一路她走得很慢,有点儿心不在焉。 虽说她这边日子过得安稳顺遂,可她担心楚倾玄,担心她大哥沈若愚,也惦记着西凉那边。她已经听祈愿说了,武安侯,媚姨娘,还有沈轩宇,那三人正循着线索一路赶来。 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季仙见过姑娘。” 季仙两手贴在身侧福了个礼,沈青雉愣了下:“咦,你怎么没和祈愿一起?” 记得他们来碧城时,季仙手持青莲灯,一直在前方探路开路。 季仙脸色不大好,只是戴着面纱,那憔悴脸色被面纱挡住了,季仙旁边的人笑着说:“回姑娘,季仙她身体不大舒服。” 沈青雉看了一眼,见季仙按着小腹,猜测她八成是月信来了,浅聊几句,接着各走一方。 “姑娘,您自打来了碧城,就只出过一回门。您看要不要出门走走?上次光顾着买东西,也没四处看一看,城里有不少酒楼餐馆,味道都不错的。” 蓝姑像个和蔼的长辈,慈爱地笑着这样问。 沈青雉一想,“也好,谢谢蓝姑。” 蓝姑亲自作陪,和沈青雉一起出门,沈青雉发现一件事,蓝姑对她喜爱了若指掌,她偏爱的颜色,她喜欢吃的菜肴,甚至她一些小习惯,蓝姑都很清楚。 沈青雉再次想到了祈愿,知道一定是祈愿告诉蓝姑的,她心里暖烘烘的。 而两人刚出去不久,季仙也借口要买东西出了一趟门。她买了几分糕点,之后在茶楼点了一壶茶。她坐在二楼。正好快晌午,有人从她桌边路过,借长袖掩饰放下个荷包。 季仙飞快将荷包塞进自己袖子里,这一幕没任何人发现,季仙和那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喝完一壶茶,这才打道往回走。半路上抽空打开荷包看了看。 是一张纸条,用密语写成的文字。 一看见那直跳上的内容,季仙一怔,咬住她自个儿的嘴唇,又红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呵……” 她沙哑一笑,转身,这外露的情绪收敛干净,她变成平时的季仙,神色清淡地回到宅邸中。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安萍听见推门声,回头一看发现是季仙。 较之数日前,安萍脸色苍白了许多,那日挨过一顿处罚,如今重伤未愈,才刚能下地, 第247章:枕边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蓝姑今早派人传话,让安萍离开,安萍的希望全落空了,本想近水楼台先得月,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下可好,鸡飞蛋打,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季仙凝视安萍,突然一声叹息。 “安萍,我们认识这么久,不管你信不信,但在我看来,交情还是有的。” 安萍愣了下,没等她反应,季仙就一把抱住了她,百感交集道:“你一定要珍重啊,安萍。” 仿佛只是寻常道别,但季仙却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奉塞进安萍手心,并用眼神阻止安萍开口,无声地冲安萍摇头。 安萍眉心拧紧。 半晌,等季仙离开后,安萍打开信封,抽出信件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她脸色突地铁青,气得浑身哆嗦。 这信上所言,她之所以被主子调开,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贱人!果然是她给主子吹了枕旁风! 安萍暗恨不已,粗鲁地将信纸揉成了一团。 季仙回到她自个儿的房间,房门一关,她背靠着房门,徐徐吐出一口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位姑娘是她的拦路石,她若想上位,就必须先将之除去。 此时沈青雉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尾毒蛇盯上了。她正和蓝姑在城里闲逛。 当路过一处地方时,她愣了一下,“咦?” “姑娘,怎了?”蓝姑在旁问。沈青雉摇摇头:“看见个熟人。” 这不是巧了吗,之前出发来碧城时,她曾见过蓝云,蓝云是和一队老兵来这儿接收粮草的。 可蓝云人虽到了,粮草却迟迟发不下来,被人扣留了。 今儿蓝云正和一些人来要粮草,可那些贪官污吏打太极。 “送粮草的队伍路上耽搁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还请体谅体谅。” 对方这样讲。 和蓝云一起过来的人却说:“少在那儿打官腔,我等乃是奉了陈大将的命令,边关要塞急需用粮,你们难道想让战士们饿死不成?” “怎能这般冤枉人?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粮草没到,你们就算逼死我,我也交不出这份粮。” “你说谎!我们已暗中打听过,押运粮草的队伍早在数日前就已经进城了,分明是你们将粮草扣押了。” 双方各执一词,蓝云本人不爱争论这些事儿,她一溜烟地躲老远,像个看戏的。 可等冲突白热化,双方动起手来,蓝云却不能淡定了。 那些老兵对她照顾颇多,蓝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挨欺负,所以蓝云撸起袖子加入战局。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想造反不成啊!” 这边吵得越发激烈,衙役们一哄而上,可架不住蓝云力气大,并且身手还矫健。 沈青雉远远看着,发现蓝云自个儿能解决,就带着蓝姑站到一边旁观事态进展。 蓝云拎起一个人,随手一甩,然而,“放肆!” 突然有人重重呵斥,蓝云回头一看,就见那是一辆马车,她刚才甩出去的“垃圾”,正好丢向了马车那边儿。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给人一种病态纤弱的感觉。 手的主人拨开马车帘子,当他看见蓝云时,他神色一顿,蓝云也愣了下,下一刻,猛地咬住牙齿。 “是你!?” 她一下子就想起数日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可是疼了好些天呢,对方吃干抹净,还偷拿她荷包,偷了她银两! 这车上的人正是北冥澈,他愕然了一会儿,才道:“怎么回事?” “哪来的杂种也敢多管闲事!” “大胆!” 当衙役不知死活口出恶言,北冥澈这边的侍卫立即拔剑相上:“睁大尔等狗眼看清楚,我家殿下乃是北冥太子!” 侍卫取出令牌,登时,不管衙役,还是和衙役起冲突的老兵,又或附近的平民百姓,纷纷跪伏在地。 “殿下千岁!” 沈青雉愣了愣,她飞快闪身走进一家店铺躲了起来。 开玩笑,她可没兴趣下跪,就算是在西凉国时,她进宫面圣也不必行礼,有免跪的恩典,至于这北冥……没了那份特殊照顾和优待,那她只能躲得远一些。 蓝云嘴巴抿了抿,她不高兴,但还是黑着脸行了个礼。 北冥澈颇有趣地看着她,突兀想起两人那段露水姻缘,这脸面上便是一烫,“咳,平身。” 等众人起身后,北冥澈随意地吩咐几句,让自己的人手去督察询问,而他自个儿则是琢磨又琢磨,将蓝云叫上她的马车。 沈青雉藏在暗处,悄悄看着,这是赶上书中剧情了! 按男女主的感情线,接下来太子北冥澈将会对陈德森下手,而蓝云将因此事立功,接着两人一边经历撕逼打脸,一边走甜蜜日常。 沈青雉“啧啧”几声,“蓝姑,回头帮我打听打听,看看她住在何处。” 蓝云是个贪吃的,许久没见了,发现蓝云似乎瘦了点,沈青雉自个儿一琢磨,就亲自买了些调料,带着蓝姑回去了。 她亲自下厨,做好的饭菜装进食盒中,让蓝姑秘密派人送去给蓝云。 此时蓝云正憋了一肚子火气,那狗男人竟然是北冥太子,身份太尊贵了! 可又一想人家那张俊美的天妒人怨的面容,蓝云又唉声叹气。 长得太美了,她心头气焰才刚烧半截儿,就因对方美色熄灭了。 哎!蓝云捂着脸,心说以貌取人要不得,她得管一管自己,不然迟早有天得因好色闯出大祸。 “这位客官,请慢步。” 蓝云回到客栈,店掌柜叫把她住,对方拎着一个红油漆木的三层食盒。 “客官,方才有人来过一趟,这是对方托咱转交给您的。” 蓝云一怔,懵着表情接过食盒,等打开一叹,她眼光一亮,是她!?她一下子想到之前曾化名‘沈迩’的沈青雉。 这溜肥肠,排骨汤,蒸桂鱼,一看就是那人的手艺,蓝云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心头乌云突然散了。 就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顿! 食盒里除了饭菜,还有一封信,沈青雉约蓝云明日上午在一家酒楼会面,蓝云挺高兴的,她朋友不少,但能像沈青雉这么对她脾气的,很少。 或者该说,她主要是馋人家的手艺。 第248章:少年离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第二天,沈青雉起了个大早,思来想去,维持脸上的易容妆容,没再女扮男装,可她出门时正好一阵风吹来。 “季仙见过姑娘。” 她再次遇见季仙,这回季仙戴在脸上的面纱掉在地上,露出一张清丽绝尘,足以让大多数女子自惭形秽的美丽面容。 沈青雉一怔,季仙弯腰捡起面纱,之后言行妥帖地又行了一个礼,这才告退。 沈青雉:“……”长得好挺好看? 季仙之前一直蒙着脸,这还是她头回看见季仙的长相。但也就是心里夸上个一二句,就没再当回事。 等沈青雉走远,季仙遥遥看了一眼沈青雉那张因为易容,充其量只能算作小家碧玉的清秀姿容。 她无声地弯了下唇,那么,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沈青雉去见了蓝云,蓝云早就在酒楼包间等着了,一看见进来的是个姑娘家,她愣了一下,才哎呀一声,脸上露出笑模样。 她围绕着沈青雉踱步,啧啧称奇地打量沈青雉,又上手捏了捏沈青雉的脸,却觉得手感不大对,顿叫蓝云失望。 看来就算脱了一身儿男装,但也依然顶着一副假面。 “怎么,好奇?”沈青雉笑着问。 蓝云不讳言:“当然啦,不过无所谓,反正只要我活得久,迟早有天能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沈青雉一笑,虽不算久别重逢,可俩人凑在一起也挺可乐,还真有几分亲近感。 这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沈青雉见蓝云像藏着心事,她转了转眼珠:“其实那位太子人还挺好的。” “嗯?”蓝云一懵:“你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不成?” “佛曰不可说,但我掐指一算,那是你的真命天子。自古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可那位贵人想要的,却是一生一世一心人,由此可见多难得。” 蓝云唇角一抽,“你怎么像个三姑六婆。” “得,您也别嫌我多管闲事,我只是心血来潮突发感慨。” 俩人叙旧后,一起在酒楼饱餐一顿,蓝云还得在碧城停留些时日,约好了下次再见,沈青雉就走出酒楼。 天色突然阴下来,今日天色不大好。 “我掐指一算,姑娘你命犯小人。” 突然一名少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沈青雉想起她之前用“掐指一算”忽悠过蓝云。她本只是随意地看一眼,却见对方灰扑扑的,蓬头垢面,可那清亮的眼睛却看着自己这边。 沈青雉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 “正是。” 沈青雉又一打量,发现这少年看着顶多十六七岁的模样,虽脏衣烂衫,都快赶上城中乞丐了,又风尘仆仆的,可看那皮子,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想来出身不差。 而再定睛一看,观对方身形,她又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这少年?但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头绪来。 这少年正是国师离漠。 离漠这些日子过得挺惨,当初心血来潮出门走走,恰好撞见沈青雉被林瑞峰俘虏,后来他看出一些东西来,觉得沈青雉应是中土离家某个风流债遗落在外的血脉。 所以他便一路循着追了过来。 这风餐露宿的,他可真是吃了不少苦。 此刻沈青雉打量离漠,离漠也在打量沈青雉,虽然沈青雉易了容,但离漠看人不止看长相,许多东西都瞒不过他一双眼。 蓝姑警惕道:“姑娘,您当心。”蓝姑使了个眼色,随行的白衣侍女立即护住沈青雉,像生怕沈青雉遇险。 离漠倒是笑了,“看样子你过得不错,倒是可怜了我,车劳骂累奔波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追上你。” 沈青雉眉心一拧:“你到底是谁?” 离漠四下看看,才袖子一甩,“走吧!这里不适合说话,对了,我今儿还没吃过任何东西,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可得记着,让人给我多做些吃的。” 沈青雉:“……” 看不出这人身份,也看不穿来意,但似乎并无恶意? 只是太被动了,离漠扭头就走,所去的地方,正是祈愿在碧城的那座宅子。 蓝姑忧心忡忡,觉得这少年真是怪人一个,她不敢大意。 等抵达地方后,沈青雉摆了摆手,蓝姑带人退下了。只剩二人独处时,沈青雉的手贴在腰侧荷包上,只要这人稍有异动,她立即放出荷包里的东西,对方绝不是她对手,这是她敢于独处的底气。 离漠眉梢一挑,“这是作甚,我对你并无恶意,说来我可是你的长辈。” “阁下别开玩笑。” “你若不信,不妨打听一下,本座离漠,犯不着拿这种事开你玩笑。” 沈青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离漠,离漠……等等!西凉那位神出鬼没,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貌似就叫做离漠? 她总算想明白了,怪不得之前看见离漠时曾有些眼熟。 去年祈雨节时,国师曾一身华服,脸上涂满了油彩,曾在祭坛上献舞,当时曾给沈青雉留下深刻印象。 “原是国师。” 沈青雉松开拴在腰带上的荷包,她拿起一杯茶,思忖问:“国师之前说,是为青雉而来?不知国师不远千里是为何事?” “行了,丫头少打机锋,快让人弄几个酒菜,我可真快饿死了。” 沈青雉无语,末了,只好吩咐一声。 等酒足饭饱,离漠这才舒坦,“一,你那身世有些问题,你应是我中土离家的后代子孙,二,你命犯小人,最近有人想对付你,那人藏得深,你得当心着一些。” “三,” 离漠缓了缓,才又道:“祈愿我之前见过,说起我二人也算有几分交情。早便看出她非富即贵,只是没成想……”离漠又古怪一笑,没成想,这大名鼎鼎的祈神医,竟然是侯府那个病歪歪的庶二小姐沈婉竹。 不过这话他没明着说,但他相信沈青雉听得懂。 “去年我曾为她算过一卦,她命中注定有一死劫,但如今卦象变了,是生是死,暂时不知,但我瞧着,她命数之所以改变,似乎是你给她带去的?” 沈青雉心里一咯噔,一下子想起,她自个儿早就猜测过。 原著中没有祈愿这个角色,八成是英年早逝。而离漠这些话,将她心中不安催生到极致。 “国师大人?” 就在这时,一人走了进来,正是之前出诊的祈愿。 第249章:小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本来要明日才能回来,可因惦记长姐,愣是缩短了日程,赶在天黑前回到了碧城。 国师离漠看见祈愿,那张驻颜有术的少年脸上露出盈盈笑意,“好久没见了,看来你过得不错。” “国师怎在此处?” “自是为了她。” 离漠这人不玩儿心眼,只要是问题不大的,不涉及天机的,他能言语的皆言语,比如沈青雉的身份。 “我瞧她像我离家血脉,对此很是介意,那日见她被俘虏,我担忧之下便一路寻来。” 说来他此前并不知沈婉竹便是这祈愿,可这些日子反复卜算,推敲出几分。 祈愿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看眼外头,这边只留了蓝姑这个绝对可信的,祈愿悄悄松了一口气,冲蓝姑使了个眼色,蓝姑立即关上大门,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亲自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靠近。 “您还是大意了些,”祈愿沉吟后,这样讲。并未怀疑离漠心口扯谎,关于沈青雉生母的身份……侯府这边只有个模糊的指向,知晓应是来自中土,其余的,便不知情了。 “此事至关重大,我得通知父亲和兄长。” 离漠点头,“是得如此,正巧我也有许多事想当面问问。” 沈青雉来回看看,有关身世,她自个儿心中有数。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虽顶着个侯府嫡女的身份,但其实并非侯府亲生的。 也正是因此,兄长,弟弟,妹妹,还有父亲他们,那些人对她的无微不至,更让她备受触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问:“敢问……国师?你笃定我是你离家血脉,不知又是离家哪一个的血脉?” 离漠眉梢一挑,“这个我倒是不知,当年我那些兄弟姐妹外出游历,游走四国,有可能导致血脉外流的,实在太多。若有画像,我兴许能认一认。” 这倒是把沈青雉给难住了,祈愿也沉默下来。 侯府并无当年那位先夫人的画像。这恐怕只能等武安侯和媚姨娘过来,通过二人口述,才能真相大白。 离漠就这么在祈愿这儿住下,祈愿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飞鸽传书给武安侯等人,另一边蓝云又和北冥澈见了一面,按两人的故事线进展,这两位原文中的男女主达成了合作关系,重点针对陈德森。 北冥澈针对陈德森,是因陈德森是他一位皇族兄弟的党羽,而蓝云则纯粹是不喜陈德森为人。 陈德森好色,这些年死在陈德森手里的年轻姑娘不知凡几,其中有军妓,也有一些是被陈德森强抢来的良家女子。 而陈德森已布置好天罗地网,他最近正忙着对付武安侯。若不是出了沈青雉这事,武安侯率领私兵抵达两国边线。 按原书进展,蓝云和北冥澈要历经一些险阻才能扳倒陈德森,可沈青雉这蝴蝶翅膀微微一煽动,改变了许多事情,也加速了这一进程。 另一边,碧城这里,因祈愿归来,季仙思虑许久,也终于决心出手。她拿沈青雉当成绊脚石,这绊脚石必须除去,为了尽快上位,她已不择手段。 这日晚间。 “哟,”离漠正在后花园闲逛,可北冥这边常年积雪覆盖,花园景色也全是银装素裹。他正好遇见季仙。 季仙不知他身份,但知道他是被沈青雉带回来的。 “奴婢见过公子。” 离漠饶有兴致地看着季仙,心道,之前便掐指一算,算出沈青雉最近犯了小人,如今再看这人,虽以白纱覆面,看不清长相如何,却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 小人在此,没错了,离漠没少高挑。 见过季仙后,离漠转身去了宅邸住院,沈青雉的房间和祈愿挨在一起,就算离漠也只能是客居偏侧,但好歹他出行不必任何人通传,祈愿准他随时来住院。 沈青雉有种预感,某些事似乎已濒临收尾,她最近很惦记沈若愚和楚倾玄,那二人情况不知如何,但拖了这么久一直没过来和祈愿汇合,恐怕是出了什么乱子,这叫她心情沉重。 “怎么还板着张脸,像个小老太太。” 离漠一进门,打趣似的这样讲。沈青雉按了按眉心,“您可别再调侃我。” 这人生了一张不腐不坏的面容,走出门就算说二人是兄妹姐弟都有人相信,可真实年纪怕是比武安侯还要大几岁,那所谓的驻颜有术,几乎青春永驻。 换成现代的词汇描述,大概就是吃了防腐剂。 离漠笑:“我方才在花园遇见一婢女,不知她姓名,但我一见她,观感不太好。她兴许会为你造成一些小麻烦。” 他是特意来提醒沈青雉的,沈青雉一怔,心说她最近也没得罪过谁呀,祈愿这边的人都很懂规矩。可又一想,祈愿如同万人迷一样的体质,男女皆宜,盯着祈愿的人不在少数,她心下一晒,猜出这是祈愿招来的烂桃花。 对祈愿的魅力她是真心福气。 “多谢您,我一定注意。” 这事不知怎的,被祈愿知道了,后来祈愿又和离漠见了一面,稍作询问后,祈愿猜测是季仙。 这叫祈愿眉心拧了拧,“蓝姑,近日盯着季仙。” 祈愿知道,有许多人想拿自己当踏板,做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但这之中并不包括季仙。或许有人会被祈愿这副外表迷惑,如安萍,那人的心思很好猜,可季仙并不。 若季仙想做点什么,绝非是出于情爱,这背后的动机,令祈愿在意。 季仙还不知,她本来隐藏的天衣无缝,可只因和离漠打了个照面,就叫她自个儿暴露了。还没等做些什么,就已打草惊蛇。 而蓝姑已派人暗中盯上了她。 转眼到了这一日。 这天祈愿出了一趟门,沈青雉也和离漠约好要一起外出,蓝云那边粮草一事已告一段落,如今已押运粮草回边地。 离漠是个惬意又闲不住的性子,玩心还挺大,不但容貌上童颜未老,心性上也常带着几分孩子气。 这日两人相约在外面闲逛,离漠逗她:“按辈分,你或许得管我叫一声舅舅。” “您又怎知不是叔叔,而是舅舅?” “也是,”知道这是离家的种,却不知是家族中哪一个留下来的风流种,但离漠更倾向于自己是个当舅舅的。 “祈愿说过,你的母亲来自中土。” 第250章:季仙出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说来,侯府将沈青雉养育长大,可在离漠看来,当年沈青雉的娘亲对武安侯和媚姨娘有恩,这一家子或许全是在报恩,更像是把他们自个儿放在死忠仆人的位置上。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家酒楼。可抵达二楼时,却听一个清冷而嗔媚的声音:“主子……” 隔着一扇门传出,好似正在做什么暧昧情事。 沈青雉一顿,觉得这声音耳熟。离漠却想起季仙,他过耳不忘,那日季仙曾自称奴婢向他行礼,他便把季仙的声音记住了。 恰好那房间门扉半掩。 两人循着声一看,就见一名男子带着银白面具,正将季仙揽入怀中,二人衣衫不整,那男人衣衫半解,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和白皙胸膛。 沈青雉愣了愣,乍一看,还真以为见到了祈愿。可祈愿是个女的啊!平时戴着束胸带,才看似一马平川,可一旦解放,那规模可不小,男子的身高体态,全是靠缩骨功撑开骨架,不然真身是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子。 沈青雉神色微妙。 正好这时,季仙状似不经意地从里间瞟来一眼,赶紧推了那人一把,“主子,是姑娘……快住手。” 可那人却钳制住她手腕。 沈青雉:“……” 厉害了,她可真是叹为观止了。 季仙怕是误会了她和祈愿的关系,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身材和祈愿相仿的男人演了这样一出戏,还这样恰恰好舞到自己面前来了。 倏地,沈青雉又想起那一日,季仙曾在她面前不经意地掉下面纱,露出那张能叫许多女人自惭形秽的面容。 沈青雉摸摸自己这张因易容至多只能算小家碧玉的清秀面孔,一下子好像弄懂了不少。 “你不进去看看吗?” 沈青雉摇头,“走吧,换一个地方。” 她转身和离漠离开,去了另一家酒楼,同一时间,季仙眼神闪了闪,从男人身上起来。“你可以走了,注意行踪。” “真是无情,用完就甩?” 季仙冷冷一看,抛下了一袋银子,那人讪讪,顿时强撑出来的温润气质被市侩之气所浸染。 “姑娘大方,若还有这种好事,可再过来找在下。” 那人冲季仙抛了个媚眼,扭头就走了。 “那么,下一步……”季仙缜密地思忖着,她是打定主意要一步步离间祈愿和那人的关系,今日不过是先埋个引子罢了。 晚上,沈青雉和离漠回来时,见到祈愿,二人盯着祈愿看了半晌。 祈愿疑惑:“这是怎了?” 沈青雉忍俊不禁:“今儿瞧见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稍后再讲给你听。” 等两人去了书房,从沈青雉口中得知季仙所为,祈愿神色冷了冷,面颊也轻轻抽搐了起来。 “倘若长姐真是我心爱之人,今日之后定与我离心。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定会如法炮制,再在我面前演上类似的一出戏,叫我心生芥蒂。” “那你打算如何?” 沈青雉把玩着手里的小红人,她前阵子收到个消息,林瑞峰来碧城了,也真是冤家路窄。可惜碧城太大了,她在此找人如大海捞针。 幸好有离漠帮忙,离漠无法具体算出林瑞峰所在,但也帮她锁定了一个大致的方位。 祈愿道:“这事我自会处理,长姐安心便是。” 本来还挺好奇季仙背后的动机,但如今祈愿懒得再理会,生怕真出点什么事情,平白坏了长姐的心情。 可祈愿这边还没等出手,当天夜里。 “谁!” 沈青雉陡然拔刀,黑夜之中她看见一名形似少年的身影。 隔壁祈愿被惊动,一声低喝:“蓝姑!” 顷刻之间,那少年衣衫不整,从窗户逃出,轻功竟还不错,看背影竟与离漠有些相似。 祈愿目中全是寒意。 季仙!! “追,死活不论!” 蓝姑亲自带人去追,那深夜闯入沈青雉房间的“少年”,却直奔偏侧,冲进了离漠的屋中。 离漠正对月饮酒,和对方撞了个正着。“呦呵,这易容术还挺生动?” 对方一愣,果断逃窜,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逃进离漠的住所,将蓝姑那些人带过来,算是坐实了今夜这件事,其余他不必理会。 可谁成想,砰地一声! 离漠甩手掷出酒杯:“雕虫小技,魑魅魍魉!” 看似少年,能降低人的警戒心,可当离漠脸色一沉,气势扩散而出,竟显出杀伐凛然。 他手中酒杯射中那人的后背,竟宛若一座山,将那人砸飞出十余丈,叫那人口吐鲜血,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离大人!” 蓝姑正是这时带人赶来的,她打了个手势:“拿下!” 没等那人挣扎,就已被卸了下颚避免咬舌自尽或服毒,将人彻底擒住了。 相同的夜色下,季仙披着一件衣裳,从她自个儿的屋子里走出,这夜色是苍寂的。 她心想,那边应该已经闹出来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白日时设计的那一出,是特地从一家楚馆找了个和主子身形相似的小倌,今夜则是花重金请来一名轻功不俗的贼盗。 这事之后,只需再推进推进,再多加几把火,先离间了祈愿和那人的关系,她再一番运作…… 正想着,外头来了人。 “季仙!” 竟然是蓝姑,还带来那名易容成离漠模样的贼盗。 季仙瞳孔一缩,顷刻之间,脸色煞白了许多。 黎明破晓,宅邸地下,一间地牢之中。 “主子。” 祈愿来到这儿,看着被绑在行刑架子上的季仙。 季仙已神志不清,身上有血有汗,神色是那样悲凉,但或许这就是成王败寇。 “主子……”她看见祈愿时,凄苦一笑。“季仙曾为主子卖命,自知逃不过这一劫,可敢问主子,能否看在从前那些情面的份上,帮奴婢一个忙。” 祈愿眉梢一挑。 季仙虚弱地笑了笑,“季家狼子野心,对我并不是很好,我并不在乎季家人死活,可他们囚禁了我娘亲,并用娘亲的性命威胁我,我没有其他办法。” 所以她对祈愿,个人的憧憬,情感,或许有一些,也有些嫉妒沈青雉,但若只是为此,远远不足以做这些。 真实动机,是因娘亲是她的软肋,这软肋被季家拿捏住。 第251章:林瑞峰的怀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祈愿从地牢出来时,沈青雉发现他心情不大好。她猜测可能是因为季仙。 蓝姑说:“姑娘不必担心,主子偶尔会有这种情况。” 主子这人有深度,看似温柔,但也薄情,然而薄情里还夹杂着重情,并不是对任何人都冷酷,偶尔一些人戳中主子的软肋,主子也会网开一面。 一想季仙,可能也是个可怜人,但错了就是错了,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多多少少,都得付出些代价。 第二天,为缓解祈愿心情,沈青雉拉着祈愿出门散心。 可没人知道,季仙之前秉着“凡事留一手”,当时觉得安萍是把好使唤的枪,曾在安萍那边做了点伏笔。 当下安萍正潜伏在城里,她越想越不忿,认为沈青雉就是个以色上位的,把沈青雉当成了假想敌,把自己这下场全归咎在沈青雉头上。 她认为是沈青雉害了她。 “奇怪?” 这日安萍正悄悄留意沈青雉那边的动静,想寻个合适时机做点什么,但意外发现,原来盯着沈青雉的,并不止她自己,还有另外一波人。 “那些人是哪儿来的?” 安萍起疑,她心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一探虚实,再看双方是否能联手。 城东一座宅院中。 林瑞峰抵达碧城已有一段时日,他当初被沈青雉断了一条手臂,还被沈青雉在体内下了蛊,能活命一要归咎他性格果断,二也是得了陈德森的帮忙。 被安置在碧城后,陈德森的人帮他请人治疗。至今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可毕竟少了条胳膊,这身实力也算是大打折扣。 “大公子,最近有人盯着咱们。” “是何来路?” “是一名女子,似乎易了容。” 属下的汇报叫林瑞峰警觉,对“女子”二字他十分敏感,几乎下意识就想到沈青雉那边,可甩了甩头,心中又否定了这猜测。 “若是她,定早已出手,她有那神鬼莫测的本事,没理由蛰伏。” 林瑞峰吩咐属下去查那名“女子”的来历,同时也问了问祈愿那边。 “听闻那祈神医近日与一名女子交往极近,可查清那女子身份?” 属下回答:“尚未,那祈愿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不过属下查出,那人似乎是和祈愿一起来碧城的,祈愿待她态度,格外敬重,似是贵客。” “贵客?”林瑞峰起了疑。 要不怎么说呢,沈青雉来到碧城后,坚持易容,甚至连本名都没敢使用,不然早就暴露了。 她也是防着一手呢。 但祈愿待她太过特别,这算露出一个小马脚,叫林瑞峰细心地推敲起来。 “早前在西凉,那祈愿亲近的人不多,称得上不近女色,可那沈青雉便算其一。他待沈青雉特殊,二人以朋友相交,甚至曾有一些关于二人的传人。” 林瑞峰思忖着,他在想,如今祈愿身边那名女子,有没有可能是沈青雉? 属下道:“大公子……那祈愿游走四国,是天下游医,早在那沈青雉被咱们掳来钱,他就已经消失好一段时日。依属下之见,兴许是咱们多疑了。” “多疑总比大意好。” 沈青雉被他掳到北冥,怎偏偏就这么凑巧,天下四国,疆土何其之大,祈愿竟偏偏出现在此处。 他并不排除是自己疑心病作祟,然——“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但鉴于祈愿身份特殊,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安萍所发现的另一支人马,正是林瑞峰派出去的。 她一门心思找机会接触林瑞峰,可这日正在暗中打探,就被林瑞峰的人拦截住了。 双方一照面,安萍有些慌:“你们想做什么?” “我家公子请姑娘到府上一叙。” 对方人多势众,安萍试着反抗,但发现势单力孤,马上放弃,决定先走一趟,看看再说。 等安萍被带过来,她看见那高大而瘦削的背影。 安萍见林瑞峰背对着自己,但一只空荡荡的长袖在风中飞舞。这竟然是一个残废? 再看林瑞峰那一头长发,黑白参半,不知何时起,他竟已有了未老先衰的态势。 林瑞峰转身,他鹰眸锋利,那眼光乌压压的,好似深渊,好似黑洞,看不见丁点光亮。叫人一与他对视,就无端端地生出几分压抑来。 好似他之所在,便是阴霾无尽。 安萍压力山大,没来由地沉闷抑郁。 “这位公子,你到底什么意思?让人将我带来这里,又是想做什么?” 林瑞峰没开口,就只是一脸冷酷,但他身旁属下道:“这位姑娘,近日在我家公子住处附近鬼鬼祟祟,又是何意!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安萍懵了一下,“什么谁派我来的?” 她明白了,应该是自己打草惊蛇了,本来还想再观望观望,但这会儿心里没底了。 安萍紧张起来。 “不说?带下去,仔细审问!” “且慢!” 安萍可不想吃那苦头,知道一旦被待下去,少不了挨一顿拷打,她咬了咬牙,突然问:“你家公子让人盯着那贱人,可是和那贱人有仇?” “什么贱人?”这边的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易容后,变成清秀之色的沈青雉。 安萍报出沈青雉的化名:“就是那姓应的,那个应颜!” 林瑞峰皱了一下眉,“她姓应?” 林瑞峰心里一番忖度,兴许真是他疑心太大,可他知晓,祈愿生平,只曾与两名女子交往频繁。 一是沈青雉,二是当初那个放出来的烟·雾弹任天心。 林瑞峰眯了一下眼:“那应颜,与祈愿,是何关系?” 安萍心想,看来她赌对了,这些人果然是奔着那贱人过去的,而且很大程度应该是敌人,这就好办了。 安萍将她知晓的事情告诉林瑞峰,不外乎突然某一天,那贱人突然出现在祈愿身边,被祈愿以礼相待,同吃同住,她诋毁沈青雉是个以色侍人的,言语里有许多侮辱。 林瑞峰不爱听她那些废话,却也抽丝剥茧,从安萍口中得到许多有用的线索。 “算一算时日……” 那个“应颜”,出现在祈愿身边的日子,似乎正好是自己断臂之后? 第252章:引蛇出洞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并且,按安萍所说,当初二人出现的方位,也正好是在边防附近。林瑞峰深吸口气。 若说他原本只有一二分怀疑,那么经过取证安萍,这怀疑已经增长到了四五成。 天底下总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还偏偏全赶在了一起。 “沈青雉……” 是也好,不是也罢! 昔日尚书府没落,便是祈愿的手笔,是因祈愿那句“神医三不治”,而祈愿又与沈青雉交好。 这便早已注定,祈愿挂在他仇怨名单上,亦是他的敌! 林瑞峰缜密思忖后,吩咐道:“安排下去……” 深夜时,沈青雉披着一件大氅,凭栏眺望。她指尖微微勾动,漫天红色纸屑纷纷飞来。 那些纸屑犹若血雨,等“它们”一股脑地汇集她面前,才发现,竟全是红色的小纸人。 大一点的不过掌心大,小一点的甚至只有指肚宽。 沈青雉皱着眉,“还是没消息,看来还是得继续找……” 她挥了下手,登时纸人又纷纷飞起,踏着狂风,以云彩作浪,刹那消失于夜色。 翌日。 “嗯……”沈青雉起床时伸了个懒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旁,却只摸到一只冰冷的枕头。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习惯了楚倾玄的陪伴,这么久没见到楚倾玄,联系不上,不知音信,她每当夜里入睡,总会将一个枕头摆在身侧。 可这枕头,毕竟不是人,抱着也不像一个大活人那样好摸。她一叹。 “你到底在哪儿呢,到底被什么事情缠住了,为何迟迟不来呢?” 这碧城是祈愿和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可不但楚倾玄没来汇合,连她大哥沈若愚也不知所踪。 这些日子沈青雉除了让那些小红人分散各地找林瑞峰,便是挖掘二人的线索。只可惜,连个具体方位都没有,这找起人来,何其不宜。 “大海捞针……” 沈青雉垂了垂眸,失落只一瞬间的事儿,马上振作起来。 祈愿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能再因自己的心情问题让祈愿犯愁。 而今每当想起祈愿时,她心中总会泛滥起密密麻麻的疼惜,叫她想把那人好好护着,只恨不能把天上星辰都摘下。 “叩叩叩。” “姑娘,主子来了。” 门外传来蓝姑的敲门声。 沈青雉这些日子,几乎全是和祈愿一起用一日三餐的,偶尔离漠也会参与,但离漠似乎是个懒的,不爱早起,通常早膳只会有她和祈愿两个。 但……都这个时间了,平时祈愿会在饭厅等着,为何…… “来了!”沈青雉赶紧穿上衣裳,胡乱抹了把脸,就急匆匆出门。 “出了何事?” 祈愿薄唇一抿,“是林瑞峰。” “有他消息了?” “今日一早,有人在城门张贴告示,看那告示上写的,应是林瑞峰。上面只说他身中奇毒,与……你当日所下,很是相似。” 沈青雉眼光一亮。 但祈愿马上又说:“但我怀疑,这很可能是他故意搞出来的,是一招引蛇出洞。” “嗯?你且细说,”沈青雉神色一肃。 祈愿道:“近日有陌生面孔在附近出入,已引起蓝姑警觉。蓝姑曾让人盯着,但对方行事十分小心。所以我的怀疑若是没错,林瑞峰很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这张贴告示,相当于故意泄露他行踪,这十有八九,是他布的一个局。” 沈青雉按祈愿的推测想了想,觉得,是挺有可能。她一阵思忖: “先别管他,等今晚我们再一起出去。” 祈愿扬唇露出个笑容,“好的。” 自是全听长姐的。 祈愿可没忘记,当初与沈青雉汇合时,沈青雉虽生活的还算不错,脸上也长了一些肉,可对比在西凉时,依然能看出消瘦。 蓝云曾救过长姐,而若不是蓝云……祈愿心头一凛。 难以想象长姐当时该是一种怎样情况,这些情绪平时深不外露,可全压在了祈愿心上,那心中杀意是从未短过,不过是全囤积着,只等把林瑞峰揪出来,再倾巢爆发。 一整个上午相安无事。林瑞峰开出高额赏金。他伤势早就好了,但在告示上装出一副重伤濒死的模样,放出消息,但凡能将他治好,便可获黄金万两。 但说起来,他身上还真没这么多的钱,不过是个噱头罢了,让祈愿那边知道,他在这里,他等着祈愿寻过来!亦知道,一旦沈青雉得知他线索,必然会出手取他的性命。 二人早已是不死不休。 “情况如何?” “并无。倒是来了不少人,可要么是江湖郎中招摇撞骗,要么就是一些医者,那边并无动静。” “盯紧了那些人,沈青雉未必不会藏在那些人之中。” 安萍在这边住下了,她虽然不太清楚林瑞峰和那边的恩怨,但也猜出林瑞峰是针对沈青雉布局,她心说贱人一个,她等着看她下场! 另一边,沈青雉倒是该干啥还干啥,上午倒是没出门,但准备了不少东西,小荷包塞得满满当当的,自己还种了一枚药蛊,全是在为今晚那场硬仗做准备。 离漠直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像往常一样溜溜达达地跑来沈青雉这边,但打眼一看:“我掐指一算,你有血光之灾。” “可会危及生死?” “倒是并不会,不过……”离漠看了眼天色:“算了,天有天意,言多必失。” 沈青雉:“……”她觉得离漠像一神棍,但干这行的多是鳏寡孤独残,她也不是非得知道不可。 只是,有时候,真的,心里难免想吐槽,离漠这露一半藏一半的,简直像钓鱼,勾得人心痒痒。 沈青雉心说,若有一日离漠发生啥不测,保不准就是他钓鱼钓的,钓起人家好奇心,还不讲明白,被人抓狂报复的。 她一想,又真心实意说:“您可得当心,要珍重呀。” 离漠一愣:“我珍重什么?”一琢磨才明白过来:“好啊,你这个丫头,一点当人晚辈的样子都没有。” 沈青雉乐得哈哈笑,离漠也笑了,小崽子还挺好玩的,就是……到底是谁呢?这到底是谁留下来的风流债? 敢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这是想把他离家祠堂跪穿的节奏。 就这样,一整个白天过去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 第253章:开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天黑了。 林瑞峰伫立在窗前,因今日开出悬赏,来了不少医师,他让属下挨个盘查,但一整日下来,一无所获。 “大公子,那些人中并无可疑人选。” 医师另寻了一个地方安置,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这消息便要汇报一次。 林瑞峰深吸一口气:“继续等。” 他如今以身为诱饵,只要一放出消息,只要沈青雉获知,她一定会出手。 除了排查那些医师,他还在这宅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甚至利用陈德森的信物抽调了一些人手加强支援,做了诸多准备。 祈愿神医之名太过响亮,他不好明着下手,不然……哪怕只是为了心中那一个怀疑,他也早已带人打上祈愿那边,而非像如今这般。 就这样熬了一个又一个时辰,林瑞峰盘膝而坐,他紧闭着双目,然而一旦封闭了视觉,听觉反倒增强,他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已打起十二万分的警觉。 正当林瑞峰苦苦等候时,沈青雉这边也已经出发。她和祈愿换上夜行衣。 祈愿觉得,林瑞峰这不是阴谋算计,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今夜定会相当“热闹”。 为求万无一失,这边也做了一些安排,交代蓝姑带上一些心腹从旁策应,而祈愿则和沈青雉一起打头阵。 “就在前面。” 林瑞峰的住处是祈愿早就打听好的,冲暗中打了个手势,蓝姑那些人有的藏在屋瓦上,有的隐匿于阴影中。 沈青雉机灵警惕地观察四周,夜色静悄悄,她却没大意。她指尖轻轻跳动,红色剪纸趁着夜色做掩护,迅速包围林瑞峰的宅地。 这些纸人和平时不同,它们手脚出颜色发深,红的发紫,那样乌沉的紫色仿若流转着不详。 “来,张嘴。” 沈青雉将一枚白玉似的药丸喂进祈愿口中,等祈愿服下后,她才轻声说:“我等下可能会动用些特殊手段,这是为避免误伤,你叮嘱蓝姑她们,在旁掠阵便可,绝不可上前,若有活口逃出,千万不能叫他们逃脱。” 祈愿点着头,冲暗处打了几个手势,才把含笑的目光放在沈青雉身上。 祈愿压低了声音:“长姐,等这边的事结束,明日我想吃你亲手烹饪的莲子羹,成吗?” 沈青雉笑:“当然,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受伤,要警惕。” 她其实不想带祈愿,但如果不带着,她知道祈愿肯定不放心。又一番叮咛,她才深吸气,“走吧,出发!” 两人宛若鬼魅,在夜色下一闪而逝,几乎只几个起落,就已悄悄摸进一处宅院。 一进入,沈青雉就眯了下眼。她今夜是有备而来,但看来林瑞峰也不差,双方都准备充分,这宅邸守卫森严,巡逻士兵频繁交替。她认出其中有陈德森的人手。 说来如今陈德森被困在两国边界,分身乏术。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沈青雉想,她少不了得去边界那边走一趟。 暂时找不到楚倾玄和沈若愚,却可以先与武安侯、媚姨娘,还有沈轩宇汇合。 她悄然屏息。 林瑞峰这宅子还挺大的,但像这种宅子,格局几乎差不多,沈青雉带着祈愿向东方摸去,主人家多是住在东边宅院,这一路上倒是没发现什么意外。 但祈愿发现,沈青雉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每当走出一段距离,袍袖就轻轻一震,那些粉末飞扬出去,又迅速融入在空气之中。 直至抵达宅院东边,这一路堪称顺利。可沈青雉心知肚明,这恐怕是人家故意放水……虽加强警戒,但也故意大开方便之门,就是为了将她引入腹地。 果然。 “杀!” 一道冷酷低喝从院子里传出,几乎顷刻之间,四面八方,无数人影冲了出来,林瑞峰所布置的人手毫无保留,全部显露了出来。 “哼!” 沈青雉猛然振袖,又是另一种毒引甩出。 早先洒出去的毒粉,早已被那些人吸入,被毒引诱发,就听那些人挨个倒在了地上。 这时断了一条手臂的林瑞峰也已现身,他见此脸上并无惊讶,似乎早已算到会有这一幕出现。 夜色下双方对视,一方杀机凛然,一方闲庭自若。 “沈青雉!!” 林瑞峰叫破沈青雉的身份,就算她黑衣蒙面,但他知道是她。当目光一转,他看向沈青雉旁边的祈愿,不禁想起那一夜自己遇袭的事情…… 沈青雉笑了声:“林大公子别来无恙。” 林瑞峰冷冰冰地看着她:“你害死了我娘,害我妹妹柔儿身亡,你我之间本就该不死不休,今夜便做一个了断!” 林瑞峰说完这话,又道:“白师,麻烦您了!” “倒也算不上麻烦。”一个声音这样讲,接着一名雌雄莫辨的年轻人从林瑞峰身后走出。 林瑞峰早就知道沈青雉擅长巫蛊,敢引蛇出洞,又怎会没有把握。 当初陈德森让他来碧城,就是因为,这碧城之中,有巫山传人,是那位巫山毒医叶衣月的同门。 师是尊称,这名姓白的年轻人瞧了一眼祈愿:“我那同门师姐也不知找了什么魔,这些年在祈神医您的身上可是下了不少的力气。” “阁下难道是想与我闲话不成?” 祈愿对这位白师并无印象,巫山之人,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叶衣月。 白师脸色冷了冷,“呵!”像在嘲笑,讽刺。 下一刻一挥手,闪电一般,无数闪着幽光的磷粉洒落之处,那些光芒宛若萤火,几乎将这一方夜色照亮,隐隐在虚空中勾勒出巨蟒的模样。 这也是一种蛊,由一种会发光的毒蛊拼凑而成。 沈青雉猛地将祈愿扯到自己的身后。 “当心!” 倒是小瞧了巫山手段,这巨蟒体积不小,用了上千只蛊,而一旦合并,只需咬人一口,千蛊之毒瞬间入侵人体,若事先无防备,顷刻就能要人命。 “杀!”林瑞峰充满肃杀的声音再次响起,神色涌动冰冷的杀意。 此刻安萍已悄悄摸了过来。 第254章:血光之灾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安萍住的地方本是离这边很远,但在这边出事后,她听见了动静,这才鬼鬼祟祟地赶了过来。 离老远,她一眼看见祈愿,先是一怔,旋即看向旁边的沈青雉,她恨的咬住了牙齿。 这个贱人! 但安萍没敢冒头,只是小心藏好,而此刻在她注视下,双方已战了起来。 沈青雉的对手是那位白师,和那头千蛊蟒。她最擅长见招拆招,无辜斗法,杀得难分难解,而林瑞峰和他身边的那些人手,已经迎向了祈愿。 祈愿失笑,“倒也是巧了,林大公子,在下也想与你算一算总账!” 语气温润,可祈愿手持长剑,那一刻宛利箭离弦,身影迅疾地杀了过去。 祈愿医术名动天下,但罕少有人知道,一身武艺本事也从不输任何人。 平时出行,身边总是随从众多,就算偶尔遇见些事情,也全由那些白衣侍女来解决。 这人看着更像个温润的读书人,然而真正交手后,林瑞峰却一脸凝重。 林瑞峰断了一条手臂,实力不如从前,但带着身边这些亲信心腹一起上,竟还是迟迟击不败祈愿。 这还不是叫林瑞峰最忧心的,他分神关注白师那边,今夜敢布这个局,便是仰仗着这位白师,因白师来自巫山毒门,他以为以巫山之名,以白师的本事,能拿下沈青雉。 却发现,白师那边竟落入下风。 那千蛊蟒已经被沈青雉拆解了大半。 白师心惊道:“不可能!我巫山乃是天下巫蛊之道第一门,你的本事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 本来听林瑞峰提过沈青雉有这本事,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却绝没成想,竟然这么棘手。 沈青雉眉梢一挑,本事?当然是师门传承的啊,她穿越前一直学这个,只是宗门限制比较多,等来到这个世界后才逐渐挣脱那些枷锁,但她始终谨记着不可轻易害人。 她从未仗着这份本事主动谋害任何人,几次出手全是为了反击,是因有人害她在先。平时这巫蛊的本事藏着,顶多拿着剪子剪一些小人。 “呵,看来你很意外啊。” 沈青雉一掌轰出,再次将千蛊蟒的身体震碎了一些,死去的全是细小的蛊虫尸体。 那头千蛊蟒不断冲向她这边,不惜一切地想和她玉石俱焚,但她却游刃有余。 林瑞峰见此,知道不行,再这么下去,白师必输无疑,而一旦白师输了…… 心念电转,几乎只一刹那,林瑞峰就已做出了决定。 “沈青雉,你纳命来!” 林瑞峰竟撇下祈愿,笔直地冲向沈青雉。 “林瑞峰!”祈愿一惊,却被林瑞峰的人绊住。 林瑞峰是个疯子,或许早在决心要和沈青雉死磕时,他就已经想过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最近这些日子,他越来越能明白当初林雨柔为何自暴自弃,为何会那般颓废,是因为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活着没有任何盼头了,生生死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既然如此,既然活着时一无所有,活得这么痛苦,还不如带自己的仇家一起上路! 林瑞峰只恨计划出了意外,不然…… 他本是想将沈青雉交到陈德森手中,陈德森是一色胚,又与武安侯有仇,若沈青雉落到陈德森手里,一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并且死前会生不如死! 可惜,那些盘算落空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眼之间,林瑞峰手持一把长刀冲了过来,沈青雉手持短匕,瞬间格挡,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啪地一声! 她狠狠甩向林瑞峰。 二人缠斗起来,白师也没闲着,千蛊蟒猛然甩尾,与林瑞峰一起夹击沈青雉。 祈愿脸上戴着面具,可面具之下,那脸色已难看至极。 砰——!一脚将人踹开,悍然杀了过来。 场面一瞬大乱,瞬息变幻,直叫人目不暇接。 但沈青雉却临危不惧,她手中鞭子舞的出神入化,当又是一鞭甩出,竟将千蛊蟒拦腰抽成了两截儿,可那千蛊蟒本就是由无数蛊虫组成,再次蠕动着重新合拢在一起。 “杀!” 林瑞峰打出了真火,与白师一起合作,却没发现,白师却半眯着眼,竟然在留意着祈愿那边。 这位白师是叶衣月的师弟,当林瑞峰邀他合作时,他之所以出手,为的可不是沈青雉,而是祈愿! “祈愿,当心!” 沈青雉十分警觉,在白师趁乱出手那一刻,迅速提醒祈愿,却见大片狂蜂从白师袖口中飞出。 祈愿道:“不必管我!” 祈愿虽不擅巫蛊,但医理药学本就与巫蛊有相似之处,手中出现一物,那东西无声自燃,竟飞出一抹淡青色的烟雾。铺天盖地的狂蜂乌压压,密麻麻,席卷了祈愿,这叫沈青雉瞳孔一缩。 她神色一凛,一掌挥退林瑞峰,便要出手救祈愿。 此时却发现,青烟冉冉,那些狂蜂竟扑簌簌地掉落在地。 而祈愿安然无恙地从中走出。 沈青雉正要松口气,林瑞峰却已再次杀来。 祈愿绷紧了下颚,一剑甩出,正中林瑞峰腹部,穿透而过,沈青雉的反应也不慢。 长鞭化作绳索,她一跃而起,瞬间在林瑞峰脖子上缠了一圈儿,林瑞峰连忙竖起手臂,格挡在脖颈前方。 若非他反应够快,竟险些被沈青雉活活勒死。 而白师那边已一脸凝重,今夜,恐怕是…… 白师又阴沉地看了眼祈愿,猛然出手,一把匕首射了过来,解救了林瑞峰,同时提起林瑞峰的衣领。 “走!” 本以为万无一失,可到底是他们准备不足,沈青雉实在是大出他所料! 白师带着林瑞峰跳上屋瓦,林瑞峰的神色满是不甘:“撤!” 他双目赤红,冲留守在此的那些人喊道,他那些心腹亲信当机立断,立即撤离。 沈青雉火速追了上去,可就在这时:“安萍!!” 祈愿发出颤抖的声音。 安萍? 沈青雉一怔,回眸那一刻,还没等看清,猛地被祈愿抱住,几乎同一时间,她听见祈愿忍痛的闷哼。 而安萍手中一柄匕首,已经没入祈愿的体内。 第255章:她配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一刻,沈青雉突然想到离漠。 今日离漠曾说她有血光之灾,但说了一半又留一半。 回想离漠当时神色,沈青雉心口猛然漏跳了一拍。 原来,离漠当时没说完的那些话,是在指祈愿! 她确实有血光之灾,却是祈愿为她挡的劫! “主,主子……”安萍也一怔,刹那松开手。 她藏在暗中看了这么久,本是想浑水摸鱼,本是想对付沈青雉,可怎么就…… 安萍煞白脸色,后退了数步,突然间,沈青雉猛地抬起头,眼光森冷地看过来。 那双眼宛若寒冰,她反手就是一鞭子,快得安萍都没来得及反应。 在惨叫出口时,安萍已飞出十余丈,狼狈的摔地上。 沈青雉冲过来,一脚爆踹安萍胸口,又是狠狠一巴掌,叫安萍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她迅速将安萍五花大绑,这才冲回祈愿这边。 祈愿按着腹部伤口,轻咬住薄唇,疼得浑身直发颤,血不断从伤口中溢出。 “我没事……”祈愿冲沈青雉摇着头,可沈青雉双目猩红。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从祈愿身上扯下信号弹燃放。 蓝姑赶来时,祈愿已经半昏迷,她一看见祈愿浑身是血的模样,瞳孔一缩。 “主子!”蓝姑跑过来,沈青雉镇定道:“蓝姑,将那安萍拿下,走,先回去!” 她们人虽走了,但留在这里的人手并未撤离,封锁了一整条街道,白师和林瑞峰只能藏着,不敢露面,被困死在这条长街上。 除非他们会飞天遁地,否则历经地毯式搜查,揪出他们是迟早的事儿。 众人一回祈愿这里,一盆盆干净的清水端过来,蓝姑为祈愿办事,耳濡目染,也懂些医术,可祈愿这伤,是穿透伤,一刀从后方捅穿了腹部,伤及内脏,祈愿又因重伤昏迷不醒,他们只能尽力救治。 沈青雉脸色冰冷的厉害,面无血色,她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等蓝姑忙过之后,一盆盆血水从屋子里端了出来,全场气氛沉重。 离漠也被惊动了,他平时睡得早,但起得晚,可今日因之前算到会出事,愣是硬撑着没睡。 他见沈青雉紧闭着嘴一声不吭,想了想,就走过来:“安心,祈愿命不该绝,当转危为安。” 沈青雉深吸一口气,沙哑地说:“你知道吗,我宁愿这份伤,是伤在我自己身上。” 离漠一怔,才道:“福兮祸所依,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好事,哪里好?沈青雉没再开口。 祈愿,沈婉竹,这是她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个妹妹一口一个长姐的称呼她,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 沈青雉啊,有时会觉得,她配吗? 这份情深义重,她配吗?她又该如何回报这样一份沉重的情意? 她知道,侯府子女,大哥沈若愚,弟弟沈轩宇,妹妹沈婉竹,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多多少少,是因武安侯和媚姨娘。 是因她生母当年救过二人,那二人感恩,为孩子们洗脑,可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们给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尤其这些日子,沈青雉曾从蓝姑那里听说一件事。 当披着祈愿这个身份时,神医出诊,不收黄金白银,只爱稀世珍宝。是沈婉竹自己喜欢吗? 不,并不是,是因她“长姐”喜欢,所以她游历四国,她用珍宝做赏金,从前关系不好时,可一直留着,存着,只盼着有一日,能用那些珍宝换长姐开心。 只要长姐喜欢,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满足,用多年储备,换一二分祈盼,不是只有爱情才叫爱,这份情,也是另一种爱,沈青雉要如何能回馈? 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回忆之前,那些血染红了她的手,那血还是热的,那样烫,几乎灼伤她的手,她一颗心都为之颤抖。 又过许久,沈青雉才算平复这份心情。 她问蓝姑:“安萍呢?” “回姑娘,已经处置了。”蓝姑脸色难看地回答。 沈青雉深吸了一口气。 “祈愿要多久才能醒?” “这个还要看情况,奴婢医术比不上主子,但只要主子清醒,定能起死回生。” 沈青雉就这样守着,足足守了一夜,天都亮了,她熬得双眼酸涩。 蓝姑说:“姑娘,您还是回房休息吧,不然若主子醒来,看见您这样,心里会不好受的。” 沈青雉吐息:“我不走,我就在外边等着。她若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但不要告诉他,就说我歇下了,或说我出门找林瑞峰了,别让她费心。” 不见祈愿清醒,她安不下这颗心。 晌午时,艳阳高照,那艳阳融化了冰雪,屋里传来蓝姑惊喜的声音:“主子!您醒了?” 一门之隔,沈青雉听见了,她怔了怔,才弯了弯唇,由衷地笑了,如释重负。 祈愿的苏醒,让她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无处安放的一颗心,总算有了归处,总算不必再七上八下。 她和祈愿见了一面,祈愿神色不济,握住了她的手:“长姐,别担心,一点小伤而已,我真的没事的。” “我知道,你安心修养。” “那林瑞峰……” “交给我。” 祈愿一怔,又看了看她,温温的笑了:“好,蓝姑她们会与长姐一起行动,长姐若需要,尽管吩咐她们。” 祈愿留在府中养伤,心想这回或是真的吓到了长姐,隐隐觉得,长姐好像有哪儿变了,但似乎并非变坏了,而是…… 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祈愿知道,此刻沈青雉心里正憋着一把火,这把火必须发作不可,不然长此以往,她怕是得憋出心病来。 沈青雉率人外出,封锁线维持原样,一整条长街,这边住户不少,昨夜虽没抓到林瑞峰和白师,却抓到几个林瑞峰的人手,那些人没来得及撤离,就被白衣侍女就地格杀。 此刻林瑞峰正和白师躲在一户人家的地窖中。 “外面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恐怕咱们藏不了多久。” 这一夜犹如猫捉老鼠,他们不敢在一处久留,这搜查也搜了一遍又一遍,不掘地三尺,不把他二人揪出来誓不罢休。 第256章:前往边关,玄卿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林瑞峰此刻情况不大好,他和白食从昨夜至今一直没吃东西,疲于逃命,几次转换藏身方位。 之前又受了一些伤,哪怕不是致命重伤,但此刻二人身上没药。 况且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 白师眉心紧拧,他时不时地看林瑞峰几眼。 白师自诩毒门出身,本不爱随便出手救人,可陈德森提前讲过情,他起初出手救治林瑞峰,是看在陈德森的面子上。 后来和林瑞峰出手,则是为了对付祈愿。 他对付祈愿的动机是因叶衣月。可现在这样…… 本想留着林瑞峰,但眼下看来,是留不住了。这诱饵必须得抛出去,不然若抓不到林瑞峰,沈青雉那些人是不会甘心的,这样一想白师还觉得挺可惜的。 昨夜逃命时带上林瑞峰,是打算下次再利用的。可人必须得清醒点,现实点,当下这情况,他只能把林瑞峰交出去。 林瑞峰敏感地瞥了一眼,沉默着没再说什么,可心里一直暗暗提防着。 “走,该转移了!” 当又一次,外面那些白衣侍女即将搜查此处时,白师起身,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林瑞峰手中握紧了一把匕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突然出手。 白师神色一凛:“畜牲!我曾为你解蛊续命,昨夜又再次救你一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别把你自己讲得那么高尚。”二人打了起来,林瑞峰一脸讽刺:“我也不过是先下手为强,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清二楚。” 白师脸色微变,被戳穿了也并未尴尬,反而懒得再装下去,骂了句:“给脸不要的东西!你若乖乖任我摆布也就罢了,既然如此便别再怪我不客气。” 二人打斗时发出很大声响。 沈青雉正伫立在长街之上,她眉心一拧,“走,去看看。” 她绝对没想到,那二人竟然狗咬狗。 林瑞峰早就断了一条手臂,本事不如从前。 但若单论拳脚功夫,白师依然不是他对手,可蛊毒才是白师的长项。白师在他身上下了蛊。 林瑞峰一声惨叫,白师心烦意乱,狠狠地撕扯下林瑞峰另一条胳膊,血溅了他满脸。 “哼!”白师满不在乎地抹掉一脸鲜血。 “他们在那儿!” 有人高呼,二人被发现,白师眉心拧了拧,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林瑞峰身上,这才提气一跃。 他轻功本领还算出众,有白衣侍女立即追了上去,却被他甩开,他早就勘测过这附近的地形。 而此时,沈青雉也已来到林瑞峰面前。 “啊——!” 林瑞峰翻滚着,惨嚎出声,他本就断了一臂,如今另一条手臂撇在血泊中,满地全是血,他太阳穴处青筋饱满,好似有活物在他皮肤下蠕动,叫他双目赤红。 白师阴毒,他的手段可比沈青雉残忍多了。 沈青雉就算擅长蛊毒,可一直谨记上一世的师门规劝,能不害人就不害人,就算被迫出手,也只是为杀敌而已,而不是为折磨。她唯一下蛊折磨过的,便是九皇女,让其身体日益孱弱,时刻忍受刮骨之痛。 可白师的手段更加了得。 抛开品行不论,林瑞峰也算一铁铮铮的汉子,却在毒蛊的折磨下几欲疯癫,双目布满了血丝。 “姑娘当心!” 蓝姑怕他伤到沈青雉,赶紧一步上来。 沈青雉摆了下手,“无碍。” 她就这么冷漠看着,眼看着林瑞峰在血泊中翻滚挣扎,兼并咆哮。 “沈青雉……姓白的!啊——!” 林瑞峰神志不清,满口胡话。 “我要你们偿命,要你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蓝姑脸色一变,瞬间拔刀,想一刀了结了林瑞峰。却被沈青雉制止。 “何必白费那二道把式,不妨省省力气,看着便是。” 她冷笑一声,看着这万分痛苦狰狞的林瑞峰,对方的骨骼在毒蛊折磨下,逐渐扭曲,皮肤出现裂纹,血液从裂纹渗出,整个人都好似欲在疼痛中融化,血肉都欲溶解。 而另一头,离漠正在祈愿屋中,本是在和祈愿闲聊,但心有所感,掐指一算,“惨,惨,惨!” 早在林瑞峰掳走沈青雉那日,离漠就算过,曾感慨,这林瑞峰死得老惨了。 可不正是惨,连个骨头渣子都没能剩下。 林瑞峰的痛呼响彻一整个下午,直至天黑了,天暗了,夜色越发深沉,他早已没了声息,而他所在之处,只剩一滩血肉模糊的血水。 待天亮之时,连这血水都没了,融化的干干净净,分解的一滴不剩。 沈青雉早在林瑞峰气绝时,就已打道回府。 可回到祈愿这里时,才刚坐下,还没等喝口茶解渴,就先接到了一封信。 是边地那边送来的,署名蓝云,加急快报! “怎么了?”祈愿本是卧床休养,见沈青雉脸色不对,按着腹部伤口撑起身来。 沈青雉连忙按住祈愿的肩膀:“你老实躺着,别乱动。” 她也不知祈愿是用了什么药,那样深的刀口,转身愈合的完璧如初,可她料想,就算皮肤外表看不见伤口,可里面应该还没有长好。 祈愿重新躺回床上,瞥眼沈青雉手中信件,看见边关,武安,西凉等文字。 沈青雉说:“我得去边界一趟。蓝云写信给我,陈德森不知从哪弄了个与我身材相似的替身,父亲他们在国界另一边,两军相交,他当着父亲的面折辱那替身,父亲他们……” 恐怕是信了,信以为真,以为那替身当真是她。 祈愿作势就想要起身:“我与你一起。” 但沈青雉摇头,“你安心修养便是,我这些日子储备充足……” 说到这里,她垂了下眸:“或许我早就知道,大开杀戒,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祈愿一怔。 沈青雉对祈愿说:“我有把握,相信我。” 沈青雉并未耽搁,当天夜里就已准备出发,可祈愿不放心,想跟着,却被她硬留下。 双方拉扯了许多局,最后才各退一步:“我可以不去,但你必须带上蓝姑她们。” 沈青雉同意,就这样,夜色之下,她一袭劲装,带了蓝姑和数名侍女,那些侍女已脱下白衣,换上黑裙,一起随沈青雉出发。 她们快马加鞭,直奔国界。 与此同时。 “砰——!” 阴暗之中,一名男子一袭黑袍,脸上阴冷,暴怒,浑身寒冰一样的戾气,但脸色却很是苍白。 “公子……” 李望京心惊地看着面前之人,这人,正是失踪许久,音信全无的楚倾玄。 又或该说,当褪下白衣,一身黑装,这人是玄卿。 第257章:局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抑或玄卿,当初在西凉国界,因为发现有人在追杀他,紧咬着他不放,被迫无奈,为不延误救援沈青雉的进展,而与沈若愚和沈婉竹分开。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潜入北冥,但他也遇上了许多麻烦。 当初沈婉竹帮他治疗丹田,他功力恢复,虽然每当运功时,因丹田尚未完全治愈,只维持一个勉强能用的状态,每次都要承受宛若刮骨之痛,可在遇见危机时,他到底还是动用过几次武力。 也是从那之后,他这边麻烦不断。 本来对方虽咬紧他不放,但在得知他丹田恢复,似乎是下定决心下死手,一下子加大力度,对他穷追猛打了起来。 而这日他才刚刚拜托一波追兵,就听闻发生在陈德森那边的事情。 陈德森竟然俘虏了沈青雉? “冷静!” 当玄卿心里直冒火,楚倾玄的声音响起。 “稚儿聪慧,此事绝无可能,切忌自乱阵脚!” 玄卿下颚一绷,他没说任何话,只是沙哑道:“李望京,立即准备,出发!” 从收到消息,到他带人出发,也就一刻钟而已,策马不停。 玄卿负责带人赶路,楚倾玄比玄卿更加冷静,内心反复分析,复盘,一次次推敲,可也是心神不宁。 理智上告诉他,这种事绝无可能,他不该有这种不必要的担心,沈青雉的自保手段一定很多,可他又不禁在想,他与沈婉竹沈若愚失联,倘若,万一…… 就是这个万一,叫他心神不安。 当玄卿这边带人出发时,沈青雉已抵达北冥边城。 她曾在边城生活过一段日子,那阵子曾伪装成小商贩,每天做点小生意,如今重新回来,城依然是那座城,她对这里很熟悉,而她们这一行人也无比低调。 但一进城门,她就看见了蓝云。 沈青雉这回再次易容换了另一张脸,蓝云没认出她,但她认出了蓝云。 “蓝姑。”她轻声交代几句。 不久之后,蓝云正在城门处翘首以盼,便有一名小童为她送信。 她一怔,打开一看,脸色惊喜起来,但马上又按捺住。 蓝云按照信上地址,来到一处宅院,一名侍女为她开门:“我家姑娘已久等。” 侍女带蓝云往里走,蓝云心急如焚,有心想催促快点,快点,再快点,她真是恨不得立即见到沈青雉。 但……毕竟不太好,她忍了忍。 好在那侍女看出她脸色焦急,只一会儿功夫,蓝云进入一间书房。 当房门一关,室内只有二人,蓝云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赶过来了!” 初相遇时,沈青雉一袭红衣,可那一次没能看清沈青雉长相,后来沈青雉先后以沈迩和应颜这两个身份和蓝云接触。 蓝云对她来历也猜出几分,可直至那次去碧城索要粮草,遇见北冥国的太子北冥澈,而后又与北冥澈来边关,经历了一些事,才算是彻底确定了沈青雉的身份。 西凉武安侯府的嫡女大小姐,沈青雉! 沈青雉此刻已洗掉脸上的易容妆容,她本是背对着蓝云,但这会儿转过身来,那绝艳的眉色,宛若骄阳,能惊艳一方天地。 这还是蓝云首次看见她真容,直接就懵了,被她这张脸晃得回不过神来。 “蓝云?” 沈青雉一出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蓝云才反应过来。 她狠狠地长吁口气。 “我这边出了麻烦,需要你的帮忙。我可以与你做情报交换,也可以找人送你回西凉!” “这个不急。” 沈青雉为她倒了一杯茶:“先坐,再慢慢说。我的人已经打听过,来时路上我也分析过局势,大致上猜到一些。倒是你这里,都遇见了什么麻烦?我该怎么帮你?” 她这话敞亮,没完虚的,开门见山。 蓝云咬了下嘴唇,“北冥澈……太子,太子被俘虏了。” “咦?”沈青雉一愣。 蝴蝶翅膀扇啊扇,这是原文中从未发生的剧情。 一个变数将引发更多的变数,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发展。 沈青雉问:“是被陈德森?” 蓝云深吸气:“是这样的,北冥这边局面不明朗,上头斗得太厉害,太子想和武安侯联手,所以在得知武安侯率领私兵来北冥时,太子就已做出一系列规划,可是陈德森……全坏在陈德森身上。” 大致就是,太子北冥澈为了争夺皇位,欲和武安侯联手。 虽说两个国家打了这些年,但这是北冥皇帝的决策,这不代表太子的立场。 然而陈德森提防着武安侯那边,提高警惕,反而歪打正着,发现了太子北冥澈做过的一些事情,并且将人俘虏,而陈德森背后也有一位北冥皇子做靠山。 对方下令,想暗中处决北冥澈。 沈青雉一皱眉:“你先冷静冷静,照你所言,陈德森背后的主子对北冥澈起了杀心,可是……我想,若是杀得掉,他肯定早就死了。所以……你现在与他失联,我更倾向于,他另有办法,已经脱身,只是他一时半会无法联系你,我想他并未出事,但他失踪了。” 蓝云宁了一下眉,认真思考起来:“是有这个可能。” 沈青雉说:“北冥澈这件事,暂时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会设法和我父亲那边的人联络,并帮你暗中找人。” 蓝云狠狠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说:“沈……你必须尽快露一面,陈德森之前找了一个人,对方和你身材相似,为她套上红衣,身高与你一般无二,那个陈德森也真的是不要脸,他枉为人!” 蓝云提起这个,真是越说越气,没见过那么无耻的。 两军相交,陈德森竟然当着武安侯那边的面儿,猥亵那个替身,这还不得把人家气疯。 武安侯那边的人也确实气疯了,凶狠攻打北冥防线,但陈德森早有预料,为的正是逼迫对面发疯,武安侯那边的情况很是不妙。 “除此之外,陈德森似乎和一个什么巫山毒门的人有联系,请来一个姓叶的女人,那个女人在帮他!” “女人?” 沈青雉警惕起来:“她姓叶?她叫什么?叶衣月?” “你怎么知道?”蓝云惊讶了。 其实若非叶衣月在战场上使用了巫蛊的本事,武安侯那边也未必会有如此之大的伤亡。 沈青雉眯着眼,沉下了脸色。 第258章:又见叶衣月,扯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细细思忖着,那个叶衣月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在西凉时,叶衣月就曾屡次出手,她和叶衣月算是结过仇,说来此事还是因祈愿而起。 她又细细想了一遍,如今叶衣月把巫蛊的本事用在战场上,这叫西凉呈现颓势,西凉和北冥很多年前曾是友邦,但天下大事总是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往上推个几百年,所谓天下四国,全是一国同胞。 那些当局者爱打仗,但其实全是一个老祖宗。 有人说通敌叛国,可背叛的又是哪一个国?不过是和当局者立场相悖而已。 思绪有点拉远,又重新扯了回来。 总之,如今这叶衣月,是必须解决的,另外,蓝云说得对,她必须尽快露一面。 沈青雉想通后,说:“我先让人送你离开,你最近不要再来我这里,我应该很快会有所行动。你注意保全你自己,毕竟你人在北冥,你的根系在这里,家人在这里。” 蓝云重重一点头,她也不是闲人,也有事要忙。 一想起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北冥太子北冥澈,她心里其实满复杂的,最近二人正处于暧昧期,而两人又有过夫妻之实…… 蓝云走后,沈青雉又一番思忖,这才陆续做了几个安排。 她相信北冥这边一定有西凉眼线,但她手中并无这眼线渠道,她该如何把消息送到国界对岸,让武安侯知道? “姑娘。”正这时蓝姑开口,为她分忧:“其实这事,若要解决,也简单一些。” “蓝姑可有高见?” “姑娘何不易容成主子的模样?姑娘或许不知,主子从前游走四国,并且有一项特权,叫做四国免赦。” 沈青雉一愣,她听懂了,听得很明白,这意味着,一旦她使用祈愿的身份,就算边防戒严,她也可以自由出入? “可我这身高……” 她不像她妹沈婉竹,她没学过缩骨功,祈愿是一男儿身份,骨架比她大,身量比她长,就算她易容术精湛,可身高这块儿是硬伤。 蓝姑思忖,“奴婢倒是懂得这个。” 沈青雉一琢磨,“那便由你来!” 这事算是决定了,蓝姑荣宠不惊,她是绝对值得信任的,若非如此,祈愿也不会放心将沈青雉交给蓝姑。 但在行动之前,沈青雉曾试着让人放出飞鸽,可飞鸽未等度过领空,便在半途遭人射下,陈德森这边正在封锁北冥的消息,弓箭手时刻待命。 沈青雉觉得,这一行未必能顺利,她没来由有这预感,算一直觉。 第二天一早,沈青雉这些人做了充足的准备,她换上一件白衣,以白纱遮面,而蓝姑则易容成祈愿的模样,她们声势浩荡的出行,甚至乘坐的,也是由八人合力抬起的辇架。 白衣侍女轻功飞跃,如凌波微步,这向来是祈愿的排场。 当经过边防时,一名侍女亮出令牌,边防这边的北冥士兵很是犹豫。 “这……尊驾稍后,我等得向上官请示。” 于是派出士兵去通报,可不久之后,“祈神医!失敬失敬!” 陈德森正好得知这消息,竟亲自来迎,而除了陈德森,还有一袭黑衣,黑纱遮面的叶衣月。 叶衣月眉眼尽是高傲冷锐,可她望着这边的辇架,眼神露出了几分热度。 陈德森一副好客模样,“久闻神医大名,不知神医可移步一叙?” 沈青雉一副白衣侍女的扮相,自个儿私下一皱眉,她那预感果真应验了,这一行并不顺利,被人拦截下来。 她在想如何敷衍过去,就在这时,清润的男子声线,从辇架中传了出来。 “陈德森大将,在下欲去西凉,还请行个方便。” 沈青雉一下愣住,若非她心知肚明,此刻辇架中的祈神医是由蓝姑伪装而成,她几乎要以为对方真是祈愿。 这声音竟和祈愿一模一样。 沈青雉心头一转,幸亏是由蓝姑假扮,不然若换成她自己,她并不精通口技,就算外表可以假扮,但只要一开口,非得露馅儿不可。 蓝姑应自有打算,沈青雉便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陈德森说:“如今两国戒严,不知神医去西凉那边又是为何事?” “救人如救火,在下行医,自是为悬壶济世。不然陈大将以为,还能是如何。” 陈德森一笑,正欲开口,可这时,叶衣月却冷冷开口:“悬壶济世?恐怕未必……那沈青雉一出事,你就迫不及待出现在北冥这边,这究竟是巧合,抑或,你来北冥,本就是为了她?” 叶衣月神色幽幽,声音却很冷。 她忘不了,从前祈愿曾为了沈青雉,屡次失控。 那样一个克己自律的人,却唯有沈青雉这样一软肋,甚至还曾为了沈青雉,屡次对她发出警告。 辇架之上,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叶衣月……看来我从前与你讲过的那些话,你是真没放在心上。” “呵,”叶衣月笑了声,却转头看向陈德森:“陈大将,您可要当心,保不准他随身携带这些人,就有那位的正主真身。” 陈德森神色一凛,他曾听闻祈愿和武安侯府交好,也是为此特意而来,叶衣月把话挑明,他是真不能大意。 毕竟如今沈青雉那个替身很是好用,他只需放出几个烟雾·弹,不管是真是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武安侯那边即便明知是陷阱,也非得闯一闯不可,他们可不敢赌。 陈德森笑了:“正好在下久仰神医,便请神医留下一叙。” “在下已说了,在下欲去西凉,陈大将可是忘了,在下去留,从不是任何人能限制及决定的。” “祈神医难道当真要撕破脸?” “陈大将既已摆出这副态度,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蓝姑此刻不但穿戴如祈愿一样,行事风格也全如祈愿一般,她知道陈德森不敢擅自动手,只能在此扯皮。 主子经营多年,对外界施恩无数,一旦主子出事,从前那些承过主子恩惠的,必将群起而攻之。 她不信陈德森不忌惮。 陈德森果真忌惮。 可惜,有个叶衣月在场。 “你这神医名头确实好用,陈大将……你便放出消息,真若出了什么事,有我巫山毒门为你兜着!” 这是存心阻挠。 蓝姑眉心一拧,这个叶衣月…… 就在这时,号角声吹起。 “报——!陈大将,西凉武安侯率私兵举兵进宫,正在攻打我北冥防线!” 一名士兵匆忙而来,陈德森当场变色。 第259章:金蝉脱壳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几乎第一时间,陈德森就迅速做出反应,连续下达了几个命令,转身就要走,可这时想起祈神医这一行人,他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 “陈大将放心,此处还有我。”这时叶衣月开口。 沈青雉低着头,眉心微微一拧,而辇架之上,蓝姑心情凝重,这个叶衣月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该怎么办呢?直接出手吗?可一旦出手,蓝姑毕竟是个假扮的,肯定得露馅,而叶衣月那边人手不少,况且叶衣月还来自巫山毒门…… 蓝姑焦急忖度。 “主子。”这时,蓝姑听见个沙哑声音,认出是沈青雉。 沈青雉学着那些白衣侍女的口吻,故意压低嗓音恭敬道:“主子,您看不如先去北冥军营会一会贵客?” 蓝姑心里转了一圈,马上反应过来,心领神会道:“也罢,正好顺路,等见过她之后,再去西凉也不迟。” 这样一来,既不算堕了神医的名头,也找了个台阶,但蓝姑却在想,沈姑娘想去北冥军营……难道,是另有打算? 叶衣月也愣了一下,不过,如此便好,将人扣押在这里,再仔细盯着些,绝不能叫祈愿去西凉。 她认为祈愿来北冥是为了来寻沈青雉的,她清楚陈德森手里那个不过是一个替身,兴许祈愿已经发现沈青雉行踪,兴许祈愿所携带的这些人里,便有一个是沈青雉假扮的。 “那便请吧。” 叶衣月翻身上马,那眼睛盯着沈青雉这一行人。沈青雉行走在队伍之中,叶衣月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她主要是看身材体态,看高矮胖瘦,这队伍中有几个和沈青雉身材相似的,叶衣月眯了一下眼,没作声,但心里一直暗暗留意着。 等抵达北冥军营这边,陈德森特意派来一名副将进行安排,如今算是深入虎穴。 虽然叶衣月怀疑沈青雉藏身在这些白衣侍女之中,但毕竟并无把握,仅仅只是个猜测而已。她将这猜测告诉了陈德森,而陈德森短暂思忖后,觉得,不能和祈愿撕破脸。 所以这伙人严加看管,把他们扣押在北冥,如此便可。 营帐之中,沈青雉端着一份水果走进来。 蓝姑扮成祈愿的样子,正在伺弄草药,两人对视之后,蓝姑取出纸笔,怕隔墙有耳,与沈青雉进行笔谈。 “姑娘打算如何?” “如今这情况,去西凉很是不易,我心里有一个安排……” 沈青雉将自己的盘算一一写在纸上…… 蓝云最近升职,成了一个百夫长,当她听说祈神医一行人被请到军营时,她还愣了愣。 她一下子想到沈青雉,知晓沈青雉和祈神医有关。 她悄悄去了沈青雉那边一趟,离老远却看见那一处重兵把守,除了士兵,还有不少叶衣月派过来的黑衣女子。 蓝云若有所思,而前方正在开战,有人看见蓝云,很快就拖走了她。 沈青雉这些人是以“访友”名义来到军营的,做戏做全套,她随便编了个名字出来,吃准了正在打仗,士兵被抽调,陈德森肯定来不及一一核查。 果真,陈德森没听过这名字,就派人说让神医一行人等一等,等打完仗再将那人带过来。 沈青雉穿着一袭白衣,和侍女们走在一起,叶衣月紧密地注意着这边,她已经圈定了几个怀疑对象。 她心腹叶七问她:“您觉得,那沈青雉真有可能在这些人之中吗?” “有可能,但也未必,但不论如何,宁杀错,不放过。” 叶衣月和沈青雉结怨太多,距离如今最近的一回,是年初为九皇女采药,当时发生许多冲突,后来她甚至还挨了一顿板子,那之后她就销声匿迹,离开了西凉。 其实这一回她来北冥,也是因为听说沈青雉被俘虏这件事,陈德森和武安侯府作对,那她便帮着陈德森。 叶衣月的方位离这边不远,她抬指冲着那些白衣侍女点了点,“叶七,你也见过沈青雉,知晓她身量,那些人中有三个与她身高相仿。” “是!”叶七领会,目中透露出杀意。 可当叶七出动时,祈神医这边突然起了把大火,接着,趁着这一场骚乱,神医一行人消失无踪。 叶衣月脸色冰冷:“果然有诈!” “搜!他们一定还在这里!” 后方营地大乱,此刻陈德森已赶往两国边界。 但叶衣月的人寻了许久,却没能寻到那些白衣侍女,倒是发现一些昏迷的士兵。那些士兵被人扒了身上的盔甲。 这叫叶衣月脸色难看! 北冥军营,什么最多,自然是兵,一旦换下白衣,披上北冥这边的盔甲,就犹如一滴水融入海洋之中,再想把人揪出来,简直像大海捞针一样。 “该死!” 叶衣月脸色发青。 沈青雉带着蓝姑等人金蝉脱壳,她们策马狂奔,伪装成北冥士兵,假如出征的大部队。 士兵太多,是分批前进的,她们一路追赶着陈德森的队伍。 众人都在急着赶路,也没空闲聊,打探不出她想要的消息。 可一旦上了战场,她就能想办法脱离北冥。 但在那之前,她在考虑另外一件事…… 另一边,一处峡谷之中,一名少年活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俊秀的面容全是阴冷,人显得很不安定,神色不宁。 他手中牢牢地握着一柄长剑。 “二少爷……” 有人远远看着,不敢近他的身。 这人正是沈轩宇,沈青雉出事那天,正好是沈轩宇去落日峡谷的日子,沈青雉曾为他送行。他得知消息后,立即带人追踪,半路上与武安侯的人汇合。 等来到边疆这边,陈德森那个无耻之人,用一个替身扰乱视野,沈轩宇几次三番的发疯。 他本就不是个正常人,更不是正常心性,那脸上整日笼罩着冰霜,当上战场杀人时,也要属他最恨,几乎杀红了眼。 “长姐,长姐,长姐……” 他魔怔了似的,不断念着,半晌才咬了下舌尖,逼着自己清醒一些。 “走!” 第260章: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在军中担了一个少将职位,武安侯府豢养的私兵很是不少,说来这些私兵也算是当年沈青雉生母留下的。 孟虎军攻打北冥,战场上厮杀不断,一具具尸体,血肉横飞,但孟虎军的坐骑并非寻常战马,竟是一头头白虎,白虎雪白的皮毛已被鲜血染红。 他们的人数比不上北冥,可猛虎坐骑犹如添翼,北冥这边不但要提防他们的兵力,更要提防这些一旦发狂比士兵还要可怕的坐骑。 当沈青雉赶到这里时,已经是翌日天亮,晨曦灿灿。 战场上发生一次次扭转,风云变幻。陈德森这边死了不少人,这叫陈德森双目充血。 武安侯那边一副势必要攻破北冥边防的模样,这叫陈德森心中发紧。 “武安侯!” 陈德森在一座塔楼之上,他声音嘹亮,却几乎被战场上的厮杀声淹没。 陈德森远远看见孟虎军的军旗,知晓那边便是武安侯所在的方位。 但离得太远,他看不清楚,可他知晓战场上一定有对方的探子,自己这边只要一露面,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探子的双眼,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入武安侯耳中。 “陈大将!我们已经撑不住了!” 一名将领来请示,希望陈德森能下令撤兵。 陈德森咬了咬牙,“将人带上来!” 一名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红衣女子,形销骨立,遍体鳞伤,她披头散发,只露出半张侧脸,那半张侧脸上也掉下了大片的皮肉,几乎没了人样儿。 而她虽然穿着红衣,可那衣裳却破破烂烂,沾着一些浊白的痕迹,青青紫紫的白皙皮肤上,竟然还有一些红艳暧昧的痕迹,像是吻痕一样…… 陈德森掐着女人的脖子,将女人按在自己的身前,他低声道:“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撤兵,否则,我就让他们给“沈青雉”收尸!” 当这个消息传到武安侯耳中,威严的男子拍案而起,他双目赤红。 “那个畜牲!!” 他上一次见稚儿还是去年,自从那之后,因孟虎军出了叛徒,他基于整改孟虎军,始终没能回京城。 他双目充血,布满了血丝。 媚姨娘苏媚抱着一把古琴,旁边还有一架古筝,她重重地咬了一下牙。 “侯爷,冷静!” 可如何能冷静?沈青雉被林瑞峰交给陈德森,这事儿是他们知道的,他们已经查出来了。而这些日子两军交战,陈德森那个畜牲,竟然,竟然…… 武安侯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我对不起夫人!” 他重重闭了一下眼,因消息闭塞,他们并不知道那不过是个替身而已,或许心中有所猜测,可毕竟……还是被影响,还是中了一些计,心中始终七上八下。 他与夫人并无夫妻之实,但夫人对他有再造之恩,夫人曾救过媚儿,没有夫人,便没有如今的武安侯。 武安侯喘息声粗重,他此刻陷入两难。 “报——!” 突然又是一则消息传回。 “侯爷!陈德森手中那个,未必是咱们的大小姐。方才战场之上,出现一名红衣女子,她手持长鞭!有人看着,像是大小姐本人!” “你说什么?” 武安侯一脸紧张,媚姨娘也怔了怔,“侯爷,是稚儿?” 两人对视,武安侯立即道:“走!” 他身上受了一些伤,是前些天打仗时弄的,不然今日该是亲自出征,而不是镇守后方。 但此刻他坐不住了,不但是他,媚姨娘也同样。 稚儿!! · 沈青雉随着北冥大军抵达战场,刀剑无言,偏偏她又舍弃了盔甲,还露出本来面容,甚至还换上一袭火红衣裙。 她自从一出现,便引起多方关注。 战场上出现一名女子,还是红衣! 她用这种方式通知武安侯,她没事,她安好! 同时陈德森也得到了消息,他一惊,紧接着便咬牙切齿。 “杀了她!” 事已至此,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这样一来,沈青雉成了个活靶子。 而战场的另一边,“二少爷,大小姐没事,大小姐出现在西南方!” 当沈青雉的消息传到沈轩宇这里时,少年将军容颜俊秀,手持一杆红缨长枪,他高坐在白虎坐骑之上,这白虎坐骑的身量比得上战马,甚至比北冥战马更加威武。 “长姐……西南?西南!” 他率一支亲兵笔直地从人山人海中冲杀而出,直指西南! “姑娘,您当心!” 蓝姑等人也已卸下了伪装,她们一直紧跟着沈青雉。 几乎成人墙,紧紧地护在沈青雉外围。 沈青雉深吸一口气:“差不多了,就算父亲他们尚未见到我,但至少……至少也算看见一些希望,蓝姑,我们该扯了!” 她迅速披上一件黑袍,裹住自己这一身刺眼的火红。 人多而眼杂,几乎眨眼之间,她们这些人就再次于人海中消失。 当沈青雉带着蓝姑和侍女们冲进一片密林时,几乎就是前后脚,弓箭手射出箭矢。 万箭齐发。 陈德森损人不利己,为射杀沈青雉,竟敌我不分,这一波箭矢,带走了不知多少人命,死死伤伤的,有数不清的北冥士兵。 沈青雉回头看了一眼,眉心紧紧地拧着。 若不是拿捏着时间,脱身及时…… “走!” 她需要穿过这片密林,从后方绕到西凉的土地。 等沈轩宇赶来时,他扑了一个空,这一方战场,满地的尸体,顷刻之间他脸色冰冷,浑身血液仿佛倒流,他踉跄着往前跑,在满地的尸体中不断翻找。 “长姐,长姐……长姐!” 少年沙哑的喊声响彻了这一片土地。 直至孟虎军中,有人眼尖地发现了一条红色绸缎。 “二少爷,您开!” 这人手持红色绸缎冲了过来。 沈轩宇怔了怔,勉强地定了定神,才双目血红地问:“这是哪来的?” “这条红绸绑在密林那边,绑在一棵白杨树上。” “白杨树,密林……” 沈轩宇紧闭上眼睛,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砸着他自己的头,像是这样能让他的思绪敏捷一些,清醒一点。 “密林……” 第261章:真假病秧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回忆着这方地势,曾在军帐中看过此处的堪舆图,密林旁是一条长江,而密林直接西凉的土壤,穿过密林,途经峡谷,山丘,便可绕到西凉大营。 “长姐……” 沈轩宇长吁口气。 他留下一些人手去给武安侯那边送信,而他自己则率领其余人追进了密林之中。 沿途他果然又看见一些红色绸缎,其中一条绸缎中藏了一封信…… “是长姐的字……” 沈轩宇捧着这封信,忽地双眼一红,竟像是如获至宝,他哽咽着,却弯了弯干燥的嘴唇,露出一抹几近纯挚的轻笑来。 “长姐……” 沈青雉虽然留下红绸当线索,甚至还留了一封信,但不能保证追上来的人是她沈家这边的,也担心会是陈德森那边的人手,所以赶路的速度是一点都没有耽搁。 她之前做过充分准备,知道想从这里绕路去孟虎军的大营需要数日时间,路上几乎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但第二天下午,途经一片树林,沈青雉坐在马上,突然勒紧了缰绳,并扬起手,冲后方攥住了拳头。 队伍立即停下。 “姑娘,怎么了?”蓝姑策马而来,低声询问。 沈青雉偏着头,“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蓝姑,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蓝姑一怔,“好像……是?” 两人一对视,那声音隔着挺老远,被风吹散了。 “有……人吗……救命……” 沈青雉越听越耳熟,突然一拍腿,“我去,这不是小幸子吗?” 她瞪了一下眼,道:“蓝姑,走,赶紧去救人!” 小幸子是七皇子凤栖桐身边的心腹太监,二人向来形影不离。既然小幸子在这儿,那凤栖桐……那病歪歪的七皇子可是她未来妹夫! 这不单是因宗元帝赐婚,更因她早就看出来了,她自己家的妹子对人家也是很有感情的,只是沈婉竹顾虑太多,没挑破窗户纸而已。 队伍临时变道,循着声音一路飞奔疾驰。 与此同时。 “咳……别喊了,省省力气吧。” 病歪歪的七皇子靠坐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中。 他也是真郁闷,当初沈青雉出事,得知沈婉竹赶去北冥,他就一路带人寻了过来,可这身体不好,拖慢速度。 前几天才好不容易,历经了舟车劳顿,病了一场又一场,险些没了半条命,才总算是抵达边关这边。 可谁知竟然遇上一群野兽,队伍被冲散了,小幸子和两名侍卫护着他逃到这里,夜里下了一场雨,他们在山洞歇脚,谁知山洞还塌了,这可真叫个倒霉,不一般的倒霉。 如今山洞出口被碎石堵住了,他们几个算是被困死在这里了。 小幸子忧心忡忡的,赶紧跑回来,拿出水囊道:“殿下,您喝一些,润润喉,再把药吃了。您放心,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这时,“咳……”不远处,传来另一个声音。 那声音虚弱,有些邪魅轻佻,听着像是受了伤。 “早就听说西凉那边有一病弱皇子,与本宫体质相似,都是身孱体弱,你看,这也是巧了,竟一道儿落了难。” 小幸子:“……”真是无语极了。 这山洞里还有另一波人,是北冥太子北冥澈。 北冥澈身受重伤,身边跟着几个亲信,当时凤栖桐的人来山洞歇脚,就发现北冥澈已经先一步占领这里,不过二人倒是没起什么冲突。 要说这北冥澈吧,也真挺有趣的,母族势大,可北冥皇帝儿子太多,他并不受宠,能坐上这太子之位,全是靠着母族势力,另外就是他政见和皇帝不合,老皇帝是个好战分子,侵略这个,侵占那个,被打回来一次又一次,还是不服输。 这北冥国也是越打越穷,国库虚空,男的被抓壮丁,上了战场,死了一批又一批,北冥境内老弱妇孺居多,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得玩完。 再加上他母族如今日渐式微,老皇帝起了废太子的心思,北冥澈就算不为这个国,为了他自己,也得穷则思变,不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回他在边关那边做了些部署,却因身边出了叛徒被陈德森察觉,一路逃着逃着竟然来到西凉这边,还碰上这凤栖桐。 两人在各自的国家,一个是受宠的病皇子,一个是不受宠的病太子,不过北冥澈这病太子其实挺健康的,是伪装出来的。 但如今这真假两个病秧子,竟然凑在了一处,可不正是巧了吗。 凤栖桐说:“你倒是有闲心。” 北冥澈回答:“凡事只要死不了,那就都算不上大事。”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无言。一个自己被困,却还担心着沈婉竹那边,另一个却是苦中作乐,盘算着若是脱困后,该如何如何。 正好是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伴随一声询问:“小幸子!你们在哪儿?” 小幸子耳朵一抖,惊喜道:“殿下,外头来人了,是沈大小姐……沈姑娘,我们在这儿,山洞!” 小幸子冲外高呼,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直至“吁——”地一声。外头,马蹄子高高扬起。沈青雉看着这处地方碎石嶙峋,是真有些无语,这石头可真不少。之前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小幸子竟然喊救命……可原来是被堵在山洞里了? 沈青雉失笑,“来吧,蓝姑,让咱们的人都搭把手,帮个忙。” 山洞里头,除了两位殿下,其余人也没闲着,全在努力的搬石头,但石头太多了,就算有沈青雉这些人加入,也是挺费力气的,挺耗时间的。 一晃天都黑了,这石头也没见少多少,挖出来的大石头全堆在旁边的空地上,都快摞成一座山了。 沈青雉也真是饿了,其他人还在忙活,她自己满头大汗,沾了一身灰。 蓝姑说:“姑娘,您总得吃点东西,先歇一歇吧。” 蓝姑亲自点了一堆篝火,运气不错,打到了猎物。 北冥那边常年积雪,但西凉这边已经开了春,都快步入夏季了,天气也热了。 当蓝姑把野鸡拔毛架在火上烤,山洞里的两位殿下郁卒了。 第262章:北冥澈爽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被困了这么久,倒是带了不少干粮,可那干粮干巴巴的,而且不够吃,如今闻着外面传来的鸡肉味,一个个肚子跟打雷似的。 沈青雉而力不错,听见了,不禁发笑,“我怎么觉着我这样不太人道呢?” 蓝姑也会心一笑,“看这样子,这石头还得挖个两三日才成。” “七皇子,抱歉了,您也听见了,等您脱困,再请您大吃一顿。” 凤栖桐神色不济,软绵绵地靠着山洞问:“婉儿如何了?你可见过她,她那边情况如何,她为何没与你在一起?” 沈青雉眉梢高高地往上一挑,“我见过她。” 她想起祈愿受伤一事,顿了顿,“……她,还好吧,人在北冥。” 七皇子:“……骗子。” 凤栖桐紧紧地皱起眉,沈青雉只一个短暂停顿,就叫他听出来了。 沈婉竹那边准是出了什么事,不过,应该无碍。 一是有神医祈愿这个身份,精通医术药理,二是若沈婉竹若真出了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沈青雉绝不会是这副态度。但饶是如此,凤栖桐也忧虑了起来。 “婉儿?那又是谁?” 夜里毕竟还是有点冷的,沈青雉坐在篝火边烤火,突然听见山洞里传来另一道声音,她一愣。 对方自问自答:“啊,想起来了,之前听说七殿下被赐婚,有一未婚妻,是武安侯府的庶女。” 凤栖桐神色淡淡的,没搭理,他还在想沈婉竹的事情,对他而言,分开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他恨不得把沈婉竹缩小个一百倍,随时揣在袖子里,走哪儿都带着,这样才好。 “殿下,里面那是何人?” 沈青雉问,还翻了翻架在火堆上的烤鸡,这鸡肉味越发浓郁,香气四溢。 “北冥太子,北冥澈。” “诶?” 沈青雉动作一顿,“这不是巧上加巧吗?” 北冥澈来了兴趣:“姑娘听说过在下?” “我穿过国境之前,见过蓝云一面,她那边对你很担心。” 北冥澈:“……” 北冥澈没了动静,却好似低低一笑。 他和蓝云正值暧昧期,在出事之前,特喜欢逗弄蓝云,喜欢见蓝云面红耳赤的模样,两人也算是蜜里调油了。 不过,担心呀……北冥澈想着,蓝云应当急坏了,等回头脱困,解决了那些琐碎之事,他得多寻点各地美食,好吃好喝地哄一哄。 那人没别的爱好,唯有一软肋,那就是贪嘴儿。 想起蓝云每回见到好吃的,都总像馋猫一样挪不动步的模样,北冥澈又笑了开来。 “姑娘和云儿是什么关系?熟识?” 沈青雉的烤鸡已经差不多了,从火堆上拿下来,但太烫了,还得晾一晾,得等放凉一些才能吃。 “是,我俩是朋友。” 可北冥澈却没听蓝云提过沈青雉,等等……沈青雉,沈迩? 记得武安侯府四名子女,这嫡出的大小姐便是兄妹行二。沈迩,沈二? 北冥澈倒是听过这化名,想当初因为蓝云和他相处时,曾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上,他表面不说,心里却不舒服,甚至还暗暗地吃过几回干醋呢。 敢情他情敌竟是个女的? 这下子,北冥澈爽了。 翌日天亮,清理山洞大石头的工程再次有了点小进展,这山洞还挺深,堵住了长长的一大截儿。 多亏了石头和石头之见有缝隙,不然里头的人早就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了。 不过山洞里的人忙活这么久,速度已经变慢了。 一是因山洞这边人手少,两个真假病秧子,一个是真病,一个是假病但受了重伤,这二人又身份尊贵,而各自的人手加一起,也才四五个而已,比不上沈青雉那边人多。 另外山洞内部空间有限,清理出的石头已经堆不下了,几人只能一边清石头,一边缓缓地往前挪,这很费事,也很大地妨碍了速度。 也真是多亏了,沈青雉这边不但人多,而且外头空间大,大石头,小石头,往旁边一堆,倒是没啥限制,但她这边也在加紧动作。 她可没忘了自己是逃回西凉的,保不准再耽搁下去会被陈德森派人追上。 当沈青雉这边哼哼哧哧地清着石头时,她的担心也成真了,不过…… 沈青雉之前在战场上闹的那一出,直接坏了陈德森的计划,他手里那个替身也无用了。 万箭齐发时,本来想弄死沈青雉,可事后没发现尸体,陈德森算是把她恨在了心坎上,又一番查探,发现沈轩宇带人冲进了密林。 陈德森咬牙切齿:“他准是得到了那沈青雉的消息,派人过去!不择手段,将之击毙!” 武安侯这边也已经收了兵,他得到沈轩宇派人传递的消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武安侯亲自带人,从西凉这边的孟虎军大营出发,心想接应沈青雉,但毕竟路途远,就算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人,也不是说能赶到就能赶到的。 在这种情况下。 “二少爷!”沈轩宇这边,有人来报,“后方有北冥追兵!” “他们竟然还敢来?竟敢跑到我西凉来放肆!” 沈轩宇双目血红,他回忆起之前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曾憎恨,却无力。 陈德森那个无耻之徒,手里把持一替身,对那替身做过人神共愤的事情,早已叫他恨透了。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心里一盘算,猛地转身杀了过去。 就这样,陈德森派过去的人,没等追上沈青雉,就先被沈轩宇带人杀了个一干二净,连个活口都没能留下,自然也无人报信。 而此刻的叶衣月已脸色冰冷。 沈青雉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的。 若说从前并不确定沈青雉是否在神医队伍中,那如今她心里已有十成把握,但晚了,人都逃走了,她只恨自己当时不果断,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两天后。 “总算出来了!” 山东这边,里外联手,总算清空石头弄出一跳通道来。 北冥澈和凤栖桐被各自的人手搀扶着,二人颤巍巍地出现走了出来,这两位金贵的主儿可吃了大苦,平时养尊处优,这回却连着数日没能梳洗,身上都脏了,一个个是灰头土脸。 “殿下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与你同行。”凤栖桐回答。 “本宫欲回北冥。”这是北冥澈的答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完,又对视一眼。 都是殿下,被人这么喊惯了,沈青雉之前一开口,二人都以为在问自己。 直至这会儿,北冥澈一笑,“那么,便不久留了。姑娘大恩,本宫记住了。” 北冥澈向沈青雉抱了一下拳,立即带人走了。 这是人家西凉的地盘,他虽说想和武安侯联手,可毕竟阵营不同,真出点什么事,岂不是不美,还是先走为敬吧,也省得麻烦。 “长姐!!” 就在北冥澈离开不久,一声高呼,远远从另一方面传来。 是沈轩宇,他来了。 第263章:终于相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长姐!” 当听见这个声音时,沈青雉怔了怔,徐徐转身。 少年的盔甲血迹斑斑,一身狼藉,他秀气的手掌缠着一条血色红绸,他脸色憔悴。 沈轩宇翻身下马,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一把抱住沈青雉。 “长姐……”他俯在长姐肩上哽咽着。 在见面前,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讲,可如今,这人在他面前,在自己怀里,那些担忧,惦记,思虑,想念,全堵在了心里,他只能一声声哽咽着,抓紧这个人,免得她再从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沈青雉轻拍他的背,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少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也不管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他很失态。 好半晌,他才稍稍平复些。 “长姐……”他灿亮地看着她,破涕为笑。 沈青雉眼角也有些发红,到这时才开口:“我没事。” “嗯。”沈轩宇点着头,他看见了,他知道她没事。他吸了吸鼻子,手却紧紧地攥着她。 “姑娘……”蓝姑拿着伤药走来,“奴婢见小少爷似乎受了伤。” 沈青雉让沈轩宇坐下,接过蓝姑拿来的上药,向蓝姑道谢。然后亲自帮沈轩宇上药。 战场上刀剑无眼,她这个弟弟不是庸人,但在战场上周转了那么久,也难免受了一些皮外伤。 上过药后,沈青雉轻轻揉揉他的头。 “累不累?” “不累。”他摇着头。 “傻瓜,”沈青雉失笑,“你先睡一下,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继续赶路。” 但沈轩宇却合不上眼,就只是看着她。 自从重逢,他就一直盯着她,舍不得挪开眼,活像看不够似的。 “好了,乖。” 她的手贴在他眼睛上,他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刷过她掌心。 沈轩宇这才点头,“长姐,你别走,你留在我身边。” 沈轩宇想,只要长姐留在他身边,他就听长姐的,他会拿长姐的话当圣旨,他真的是怕了,这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他真的受够了,他再也不想来第二回了。 “好。”沈青雉坐在他身旁。 他天为被,地为床,他带来的那些人也都累了个够呛。 当沈青雉下令原地修整,那些孟虎军自己找了个地方,不久鼾声如雷。 沈青雉一直守着沈轩宇,看着少年这狼狈模样,她心里轻叹,她是真的很心疼,帮他把脸上的碎发挂到耳后,她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让睡梦中的他安心,不必因恐慌惊醒。 当沈轩宇和沈青雉成功会师时,武安侯和媚姨娘也带着一批人马,正在不断朝此处接近。 然而更多人手留在西凉大营。 之前因陈德森掌握着那个和沈青雉身形相似的替身,这边投鼠忌器,束手束脚,也中过陈德森那边的奸计。 但在确认替身是个赝品后,武安侯虽忙着来找沈青雉,却也没忘了做一些部署。 第二日清晨,沈轩宇醒来,他长期休息不好,脑袋钝钝地疼,可一眼看见沈青雉,他露出个清爽灿烂的笑容。 “长姐,”像个小孩子似的,他搂着长姐好一通撒娇。 沈青雉也没推开他,就这么任由他赖着。 沈轩宇是一点面子都不要,要知这里除了蓝姑那些人,还有七皇子凤栖桐,以及他自己的下属。 他那些下属早就醒了,但一个个脸皮疯狂直抽。 早就听说侯府姐弟感情好,可也没成想竟好成了这样。 那哪里是姐弟,简直像神和她的小信徒。 这些日子沈轩宇在战场历练,能成为一名少将,全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他杀人时很疯,很残暴,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不但叫敌军怕他,连孟虎军都畏惧他。 可如今少年化作一只猫崽子,藏起他所有尖牙利爪,露出他软乎乎的一面,收起所有攻击性。 就……反差挺大。 “原来咱们少将私底下是这样的啊?” “嘘,少将不喜欢别人叫他少将,喜欢被叫二少爷。” 他们简单吃了些干粮,就开始赶路,白日策马狂奔,跋涉了一整个白天,夜里宿在山林,行军速度算不上多快,毕竟队伍中还有一个凤栖桐,得照顾着七皇子这病秧子,也拖慢些速度。 又过一日,正是晌午艳阳高照。 “听!”沈轩宇眼光亮了亮,“长姐,前面来人了。” 沈青雉也看向前方,尘烟四起,黄沙漫天,那轰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地震一样。 一支铁骑从尘烟中冲出。 “稚儿!” 她看见马背上的武安侯,媚姨娘和武安侯并行。 她由衷地露出个笑容,直到这一刻,她这一颗心,才真正算是落了底,是彻底地安了心。 “父亲,姨娘!”她和沈轩宇迎了过去。 双方下马,媚姨娘一把抱住了她。 “稚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吃苦了?你这孩子,你……!”媚姨娘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武安侯也虎目通红,蓝姑和其他人离老远站着,没打扰侯府这边一家人叙话,她和其他人一起警戒,可她却不禁想起了沈婉竹。 若主子在这儿……若主子在这儿,就好了,主子定会高兴的。 沈青雉被家人们簇拥着,她笑得开怀,开心,可自个儿心里也发酸。 “姨娘……好了,不哭了。” 她安慰着媚姨娘,之后俩人去旁边讲话。 姨娘不放心,让人拉了个帐篷,也不理沈青雉拒绝,帘子往下一撩,隔绝外头视线,就直接上手扒光了沈青雉。 做了一个十分仔细的检查。 这叫沈青雉发窘。 “姨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看,我没受伤,连皮儿都没蹭开。” “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吓坏了,我和你爹这些日子是吃也吃不好,水也睡不好,整日担心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 姨娘自个儿嫌晦气,赶紧住了口,不论如何,人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武安侯一大男人,不像媚姨娘那么擅长表达感情,可接下来回西凉大营,武安侯却总是分神留意着沈青雉那边,这次的事情是真把他们全吓坏了。 而一到营地,将沈青雉安顿好,武安侯便走进营帐,杀气腾腾的。 “陈德森!!” “传令,开战,大军立即发兵,破北冥边防!” 狗日的,给他等着,若不将那姓陈的碎尸万段,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第264章:乘胜追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人的情绪是能相互传染的,武安侯憋着一阵气,只想痛痛快快地宣泄出来,这也影响了军中的将士们。 猛虎军此前束手束脚,如今像解开枷锁,军中上下一心,再没任何顾忌。 当天晚上,便是一波夜袭,士气高涨,打得北冥以陈德森为首的士兵节节败退,武安侯下令让孟虎军乘胜追击。 沈青雉有点儿担心。 “这回父亲调动私兵,皇上那边是何态度?” 她自回到西凉土地,所见士兵,全是侯府的私兵孟虎军,没再见过其他阵营的。 媚姨娘看出她不安,紧攥着她的手,安抚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沈青雉惊讶:“皇上?” 媚姨娘轻叹,“有许多事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眼下虽不是最好的时机,但……” 她刚要开口,就听帐外传来一阵骚动声。 沈青雉和媚姨娘出来一看,就见士气鼓舞,有人嘶吼着说:“那帮龟孙,总算退兵了。” 也有人骂:“我呸,退兵又如何,就得一次把他打狠了,尤其拿的陈德森,他顶不是个人,就得收拾他!” 原来陈德森那边已被打得丢盔卸甲,他见招架不住,防线一再后撤,就在方才前线传回消息,陈德森竟弃了边关城镇,带着大军一路逃遁。 沈青雉眉心一拧,“他舍弃的城镇,可有枫叶县?” 沈青雉曾在枫叶县城居住过,当初曾在那边做过小生意,她亲自走过一遭,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地方民风淳朴。 自古只要战事一起,遭殃的一直是百姓。 有人回答:“那枫叶县紧挨着北冥大影,陈德森已经舍弃了他们。” 沈青雉听后,皱了皱眉,才深吸一口气,去了武安侯那边。 她等在外面,士兵进去通报,沈轩宇正在和武安侯商量接下来的部署,一听沈青雉来了,他飞似的冲了出来。 “长姐,怎么没多休息休息?” “我休息够了,听说前线的事情,就过来看看。” “来来来,长姐,快进了,外面风大,当心吹着了。” 沈轩宇满面笑容,将沈青雉拉扯进来。 此时帐篷里已经谈完正事,将军们挨个告辞。 沈青雉:“听说陈德森已撤兵?父亲是何打算?” “自杀他狗日的!” 武安侯一拍桌子,马上想起来,这是他闺女,不是军中那些大老粗,赶快紧张又忐忑地看过来,他这会儿倒是想起形象问题,怕自己爆粗口的模样叫女儿不喜。 沈青雉失笑:“那边的平民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不用想都知道,孟虎军继续进攻,对方失守城池将成为武安侯的战利品。 武安侯说:“都是平民,还能如何,城都已是我西凉的,城里的人,自然也是西凉的子民。” 沈青雉懂了,她就说,武安侯并非嗜杀之人,可之前心里没把握,就提着一口气,这会儿才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接下来大军持续进攻,追着陈德森的尾巴一路杀了过去,沈青雉也没闲着,她让蓝姑分别派人送消息给祈愿和蓝云。 两天之后,正在行军路上,又听说了另一件事。 “什么?” 来人说:“那陈德森也是倒霉,他以为逃回北冥就能高枕无忧,殊不知他之前惹怒了北冥太子,那北冥澈的人正好将他堵住了,不过也算他有几分运道,竟然又从北冥澈手中逃了。” “那他如今人在何处?” “这不知晓。陈德森那些人被北冥澈按上叛军的罪名,他急着逃命,竟然和大部队走散了,如今也不知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 沈青雉一思忖,就解开红包,掏出一把纸屑。 当漫天纸屑飞扬着飘向远方,沈轩宇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身边。 少年开口:“长姐……” “我去!”沈青雉拍了拍心口。 人吓人吓死人,这孩子走路没声音,她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沈轩宇一脸委屈:“我不是故意吓唬长姐的。” “我知道,我的错,是我不禁吓。” 沈轩宇还是不舒服,觉得错在她自己。 沈青雉拍拍他的肩:“好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来,笑一个。” “长姐……”沈轩宇犹豫着开口,指了指天边,“你刚才放出那么多的剪纸小红人,是不是让它们去找陈德森了?” “对,”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沈青雉爽快承认。 “那如果有了他线索,长姐带上我好不好?不要一个人出去,让我跟着,行吗?” 这孩子因之前那些事作下病来,一心想把长姐放他眼皮子底下,不然他就惶惶不安。 沈青雉笑着勾住他脖子:“好,一旦有消息,咱们一起去找他。” 沈轩宇这才开心。 剪纸小红人体型微小,逮缝就钻,而且还很不起眼,有时飞累了,就悄悄落在路人身上,让路人“驮”着它们往前走。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武安侯忙着处理那些打下来的城池。 城镇人口大多是平民,老百姓在乎的,不是谁当皇帝谁掌权,而是自个儿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过太平日子。 武安侯给了他们太平,并没拿他们当俘虏,城里很多事都维持原状,这些百姓也松了口气,偷着开心。 但也有人闹事,对那些冥顽不灵的,直接杀鸡儆猴。 这些琐碎事务繁冗至极,叫武安侯忙的足不点地,就连媚姨娘也没能清闲。 这天下午,一只剪纸小红人晃晃悠悠地飞回来找沈青雉。 沈青雉本是闭目小憩,突然睁眼,将匕首插入长靴,以软剑做腰带,穿上了软甲,拎起一件披风,抄着马鞭去找沈轩宇。 “长姐?有消息了?”沈轩宇一见她就惊喜地问。 沈青雉笑着点头,“你这边如何,走得开吗?” “走得开,当然走得开!” 沈轩宇立即交代几句,他早就做好准备,清点了一些精锐,跟着沈青雉翻身上马。 “长姐,等追上那个陈德森,长姐别出手,让我来好不好?” 沈轩宇这样问。沈青雉答应了,沈轩宇立即开心。 可惜,沈轩宇到底还是失算了,本想亲自手刃陈德森,然而…… “啊——!” 深夜里,一片丛林之中,猛地爆发出惨叫。 第265章:偷偷亲你,偷偷抱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今夜繁星璀璨,明月高悬。凉薄的月光穿透枝丫缝隙,凄冷地洒落在地。 一片残忍的血光迸射而出,原地残肢断臂。 分明人间,却好比修罗地狱。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一名黑衣墨发的年轻男子。 玄卿手持长剑,冷漠而残酷地俯瞰这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德森十分狼狈。 他之前打仗没打过武安侯,不得已退兵,再不退兵就得被人家堵在自家老巢来个瓮中之鳖。 但退兵路上又遇北冥澈,太子北冥澈说他是叛军,他为其余皇子效力,二人立场不合,而且他之前也对北冥澈动过杀心,如今也算一报还一报。 逃难之时,他只带了些亲信,却没成想……竟然撞上这杀神! 李望京等人远远守着,这地的一幕幕惨剧全是玄卿亲自为之。 李望京心说,这陈德森也真是不知死活。 彼此分属不同国家,他在战场上鞠躬尽瘁,这没错,可错就错在,这人手段太无耻,太阴险卑鄙。 弄了个替身,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许多将士的面儿,给替身按上一个侯府嫡女的身份,并使用下作手段进行折辱。 该,死有余辜! 就冲这件事,就绝不能饶了他! 玄卿提着剑走来,陈德森心惊,他不断后退。 “这位公子,凡事好商量,末将陈德森,这些年一直为我北冥的二皇子效力,只要公子今日饶我一回,我今后一定……” “聒噪!” 玄卿脸色冰冷,陡然扬手,长剑闪烁冰冷光芒,满地血肉横飞。 “啊——!” 陈德森的惨嚎惊飞了夜中乌鸦。 他疼得整张脸都已扭曲,身下是一片血泊,他愤恨又无力,这一袭黑衣的男子,到底是谁?他何时惹上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物? 陈德森至死,都死得不明不白,没人能想象这一夜他经历了多少酷刑,死时他下半身已烂为血泥,那凄惨模样,再无往日威风。 当天边第一道曙光亮起,玄卿才沉沉地长吁口气。他徐徐地闭上眼,不久之后,当重新睁眼时,已经换成了楚倾玄。 楚倾玄见自己一身脏污血迹,皱了一下眉。李望京早有准备,赶紧让人提水,供他洗漱,并为他准备了干净的白衣。 楚倾玄沐浴后,一袭白衣胜雪,这才算是好受了些。 “走吧。” 他本就觉得,陈德森手中那替身,一定不是稚儿。直至前些天听说武安侯挥兵大举攻北冥,他自己心里一推算,就知道稚儿肯定无事,并且应该已经和武安侯汇合。 否则按武安侯的性子,必定投鼠忌器。 接下来他准备尽快去武安侯那边,只要到了那儿,就一定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朝思暮想…… 可不正是朝思暮想。他二人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可就在准备出发时,“那是?” 楚倾玄看向某一处,捕捉一抹红色,李望京很有眼色,赶紧使唤人手,将那只鲜红的剪纸小人捡了过来。 “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呢?”李望京想了想,猛然道:“公子,您看,这纸人像不像沈姑娘剪的?” 楚倾玄接过那小纸人,小纸人抖了抖小身子,也就只有一寸长,它站在楚倾玄的手掌心,竟然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抱住楚倾玄的手指,轻轻地蹭了蹭。 楚倾玄讶然,许久才轻笑一声,“走吧,不必急着赶路,就近寻一城池,稚儿自会来寻我。” 他这样说,眉眼间淡漠不在,那一口郁气也算散了,就只剩下全心的期待…… 第二天,当炊烟冉冉升起,沈轩宇老大不快。因为他已经从长姐口中听说一噩耗,陈德森竟然已经死了,被那姓楚的抢先处置了。 沈轩宇:“……”真是心闷得厉害,就跟被人抢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城里有一家客栈,这一大清早了,百姓还没起,街道萧条,显得凄凉。 沈青雉这伙人直奔客栈。而此刻,客栈二楼,一袭白衣的楚倾玄推开窗户,他遥遥一看,见那一支疾驰的马队,他看见马背上颜色鲜活的身影,他笑了一声,忽然翻窗而下。 “吁——!” 沈轩宇勒紧了缰绳,下一刻就见一抹白衣一闪而逝,接着,他长姐不见了,只剩下旁边长姐骑过的一匹马。 沈轩宇更不开心了。 这个姓楚的,他暗暗磨着牙。 · 冰冷的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但男人的心跳犹若擂鼓。 沈青雉被人拦腰抱着,她自个儿也伸出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她笑吟吟地看着楚倾玄。 直至两人回到客栈里。 门窗一关,她被压倒在床上,满头长发铺陈在被褥间,接着有些冰冷的唇,带着火热的情意,席卷了她。 耳鬓厮磨,两个人险些擦枪走火,楚倾玄才一脸动情地撑起身体:“你还好么?” 沈青雉摸摸他的脸,“我倒是还好,你却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 楚倾玄抓住她的手亲了一下,他闭上眼,发自内心地满足喟叹。 “我……一直在找你。” 发现他嗓音有些沙哑,沈青雉刚想撑起身体,谁知,男人突然用力抱住她,还笨拙地亲了亲她头发,但动作很轻,她没能察觉。 不过他手劲儿太大了。这叫她有点奇怪。 他待她,向来温柔,总是如珠似宝,他几乎从未失控过,生怕她不舒服,生怕弄疼了她。 可这回…… “玄卿?” 男人身体一僵。 下一刻,力道放软。 “什么玄卿?” 沈青雉从他怀里抬起头,难道她猜错了?她还以为是他体内另一个人格又冒出来了? 确实是玄卿,但玄卿像做贼似的,只出来一下下,就赶紧藏回去,与楚倾玄无缝衔接。 楚倾玄:“……”就挺一言难尽的。 两个人格各自独立,他有时觉得,像是自己绿自己,自己醋自己,但玄卿偶尔一些骚操作,也真叫他好气又好笑。 接下来玄卿没再出现,像死了一样,沈青雉也把这事儿抛到脑后,赶紧逮着楚倾玄问他近日的遭遇,楚倾玄挑着捡着说了一些,隐去一些危险的东西,免得她担心。 可沈青雉哪能不担心?有些事就算他不说,她也猜得到。 他若非被人绊住了,他肯定早就去碧城和祈愿汇合了,他不是不知她在哪儿,他一定是被耽误了,所以才耽搁了。 “算了,我不问了,你先乖乖睡一觉。” 他眼底都暗青了,沈青雉爬起来,帮他盖上被子,却被他重新扯回怀里。 “陪我,”他说。 沈青雉也没矫情,搂着他的腰,枕着他臂弯,和他一起躺下了。 楚倾玄疲惫地合上眼,直到这时才露出几分倦怠。 可等沈青雉睡着后,楚倾玄……不,是玄卿,他悄悄地冒出来,睁开眼安静看着沈青雉,看着看着就出了神,然后着魔似地凑过去……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额头上。 可就在这时, “呵……” 心底传来无奈的笑声,是楚倾玄,那笑声带着点儿困倦沙哑。 “玄卿。” 玄卿一怔,噌地一下脸庞通红,满脸的恼羞成怒! 怎么被人发现了!! 第266章:太尴尬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在楚倾玄开口那一刻,玄卿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尴尬,太尴尬了!人生就没这么尴尬过。 这就好像亲戚家养了一只猫,你本来嫌弃人家猫掉毛,结果没几天真香了。你去掳人家的猫,还一不小心被人逮了个正着。 这场面,不找根绳子上吊都没法收场了。 玄卿:“……” 楚倾玄:“……” 玄卿那点小心思,楚倾玄早就知道了。 他本就聪慧,他们两个虽说是“两”个人,但一体同源,本就该不分彼此。 只是分工明确,玩心计,搞阴谋,这些文人的东西,由楚倾玄负责。而玄卿个性嗜杀,也更简单些,更适合从武。 但当一个整天想着报社的暴力分子,突然有天改过自新,不再想着杀这个打那个,反而有了旁的心事,这还用猜吗?肯定有情况。 遑论他俩本就心意相通,只是……玄卿此地无银三百两,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他拒绝被楚倾玄感知他思想。 通常只要是楚倾玄主导这个身体,他就陷入沉睡,像死了一样。但偶尔他冒头,依然难免露出几分痕迹来。 漫长的沉默后,楚倾玄一叹。 “你看,咱们是不是得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玄卿闷着脸回答一句,作势想沉睡。 但楚倾玄抢先道:“又想逃避吗?” “什么叫做“又”?” 这话玄卿不爱听,他讽刺:“自从许多年前期,不坚强的人是你,逃避的人也是你。你别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才被你“制造”出来的。” 是因年幼的孩子心灵太脆弱,曾在战神府遭遇了那么多“恶意”,那些负面的,不好的,凌辱的,虐待的,早已超出他自己的承受能力。 楚倾玄一脸认真地思忖,“唔……那这么看,我似乎早就被她们逼疯了。而你,算是我疯癫之下出现的产物?” “你!”玄卿莫名憋气。 事实是这么个事实,可楚倾玄这样讲却叫玄卿很憋气。 楚倾玄一哂,其实是故意逗他,调节气氛,才那样说。 他正了正神色:“其实,从很久以前起,我就在想,该怎么做才能和你融合,该怎样才能让分裂出来的两个人格重新合并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玄卿忌惮:“过河拆桥吗?那些脏的,臭的,不干不净的,一直是我在帮你做,而现在你认为我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就想鸟尽弓藏?楚倾玄,你讲点良心!” 楚倾玄扬了一下眉,“你慌什么,我拿你没辙,就像你也拿我没办法一样。不过……呵,你这变化可真大。” 他语气似感慨,玄卿却不能放松。 如果是从前的玄卿,肯定不介意。 从前的他,本就疯疯癫癫,就像楚倾玄说的,玄卿是疯狂之下的造物,玄卿代表他的难堪和悲痛,是他所有不好的一面。 玄卿是不顾一切的,他谁也不在乎,包括自己,可现在他有了在意的,所以他紧张。 玄卿说:“你少在那儿故弄玄虚,我早就受够你了。算了,我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呢?我并非那个意思,你可以感受我心中所想,你可以静下心来听听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玄卿试着听了下,猛地面红耳赤。 这个老色批!心里那些念头全是黄色的。 楚倾玄也挺无奈的。 “我每一次拥抱她,每一次吻她,每当我想更近一步时……初期是你不断冒出来,是你阻止我,打断我。而后来,是我自己不得不顾忌。” 他也是要脸的好吗,他的脸皮厚度比起城墙还要差一些。 他和沈青雉成亲这么久,却一直没做最后一步,不是因为感情不到位,而是因为他一直忍着。 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甚至偶尔情动时,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一点旖旎都没有,但有也没用,有也没招,还是得憋着,辛辛苦苦忍的他自己都快内伤了。 讲真的,他觉得这对身体很有害。 此刻主导这个身体的人还是玄卿,那脸皮儿红的,都快赶上煮熟的鸡蛋了。 楚倾玄一叹:“本来我最大的顾虑是你,我以前想过,如果我们二人融合,我喜欢的,未必是你喜欢的,在我心里你像我的亲兄弟一样。” 这么说虽有点奇怪,他和玄卿的感情比起亲兄弟还要来得更亲密。 “但我现在没了这种顾虑,我并不完整,是个残缺的残次品,你也一样。融合这件事,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该怎么操作,但是我想,这总得先征求你的同意,你与我一起使力,能不能成再另说,至少心意得先合并在一起。” “呵,做梦!” 玄卿这么说,闪电撤了,不愿再和楚倾玄聊下去,他溜走的速度堪比逃命,之前讲得那么有底气,可心里在发虚,他满脑袋乱糟糟。 全怪楚倾玄!瞎想什么呢?尤其那些黄色念头,叫他……生气,但还挺动心。 半晌,楚倾玄睁开眼,一脸无奈地叹息。 沈青雉默默翻了一个身。当她是死的啊,她不过是睡着了而已,玄卿一激动声音扬老高,那嗓门吵醒了她。 但鉴于楚倾玄和玄卿谈论的东西太……所以,她就算醒了,但也一直闭着眼装睡。 她心里不大自在。 玄卿,楚倾玄,楚倾玄,玄卿,脑子里兜兜转转,全是这两个人名。 身后贴来一具火热的身体,她知道那是楚倾玄,他从后面揽着她,脸颊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 他什么也没说,但沈青雉想,他一定知道自己醒了,而他并没有拆穿,又或许是顾虑着玄卿,而没敢拆穿,不然冲玄卿那样,保不准得窘成什么模样。 沈青雉抿了抿嘴,良久,她自个儿悄悄叹息了一声。 · 楚倾玄自从来到这座城镇后,就十分豪气地让李望京包下整个客栈。 沈青雉被他带走了,沈轩宇愤愤的,幸好李望京及时出现充当和事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总算把人安顿好。 可沈轩宇他们进城时还是早上,从早上等到晨雾散去,等到艳阳高照,直至火红的夕阳余晖洒满天空。 沈轩宇如坐针毡。 “搞什么啊,那个姓楚的他到底还要霸占我长姐多久?” 第267章:生气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公子和姑娘久别重逢,所以?”李望京攥着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 沈轩宇冷哼:“他俩是久别重逢,难道我和长姐就不是了吗?明明我和长姐也才刚重逢不久。” 要不怎么说呢,楚倾玄这人可真够可恨的。看,竟然把他长姐弄走了,害他无聊透顶。 正说着,沈青雉一袭红衣,一副慵懒模样,伸着懒腰施施然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长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这可把沈轩宇乐得够呛。 他像头撒欢的狗子,直奔沈青雉而来。 “长姐,怎么样,你休息得还好吗?”这会儿竟是笑容满面,再不见先前的心烦无奈。 沈青雉顺手掐掐他的脸:“你嘀嘀咕咕什么呢,我刚才刚从房里出来就听见了。” “没呀,哪有,我嘀咕什么啦?”竟然不认账,还装傻充愣。 沈青雉哧笑一声,也没念叨他,就只是拍了拍荷包说:“走,长姐我饿了,咱们出去吃一顿好的。” “那楚倾玄呢?”沈轩宇看了看后头。 沈青雉:“……” 眉梢微微一扬,才神色自然说:“哦,他啊,还在睡,之前累坏了。” “累?”敏感捕捉这字眼儿,沈轩宇猛地看过来,那眼珠子来回转了转。 心说,长姐口中这个“累”,又是哪个累? 李望京说长姐和楚倾玄“久别重逢”,翻译过来就是小别胜新欢!那难道是……不好,住脑,住脑,不能再想了! 沈轩宇脸颊红扑扑,抓耳挠腮地搔搔头,又悄悄偷瞄沈青雉。 这……也算正常,吧? 毕竟人家是两口子,都成亲了,可……楚倾玄这身板不行啊!咋搞的? 这就累了? 这也太没用了! “长姐,你放心!”沈轩宇一脸同情说:“弟弟我回头一定好好操练他!” 沈青雉:“?”这孩子又瞎脑补什么呢? 沈轩宇却攥了攥拳头,那表情真叫个振奋,决心为他长姐的终身性福努努力,免得某人外强中干不中用。 楚·外强中干·不中用·倾玄:“???” 无端端风评被害,也真叫个无奈。 沈青雉找了家酒楼,带着弟弟大吃大喝,这边还算安逸,并未受战事影响,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等天擦黑时,姐弟俩才开始往回走。 路上,沈青雉两手背身后,低着头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头。 “婉竹她如今在碧城,我最先和她汇合,她受了一些伤……这地方离碧城不远,咱们明日出发,顺道去碧城将她一起接上。” “……受,受伤?”沈轩宇茫然了一会儿,才愣愣地看过来:“怎么受伤了?她不是神……她不是学过医吗?” 差点说出神医这二字,幸好记起这是外面,言辞得小心。 沈青雉抹了把脸:“因为我,为了保护我。” “哦!”那没事了,沈轩宇眨巴一下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像沈婉竹那样的人。放心,她就像救命怪猫,肯定出不了大事。” 沈青雉:“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你自己?” “我干嘛安慰我自己?” 沈轩宇翻个白眼,呵呵一声:“她出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尽讲违心话。” “我哪有!?” “难道没有吗?担心就担心,为什么不诚实一点呢?说来你和婉竹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在侯府,你俩一见面就像斗鸡眼,总是凑一起掐架,如果只是因为小时候……可我仔细想了一下,你俩小时候就算也闹腾,但也没闹成像现在这模样。” 她听侯府下人说,沈轩宇从小就是一个傲娇的,这对龙凤胎小时候就总围绕在自己身边争宠,为此吵架算什么?打假都是常有的。 不过通常都是沈轩宇吃亏,沈婉竹心眼太多了。 可沈青雉也曾听说,小时候,内斗归内斗,可一旦自己人被外面的欺负,不管沈婉竹,还是沈轩宇,都是卯死了往上冲。 可再看看现在,她就挺奇怪。 沈轩宇撇着嘴:“那是长姐你不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在你面前多能演啊,像朵清纯无害的小白花,可她其实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食人花!” 沈青雉一顿:“她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沈轩宇一愣。 沈青雉:“我仔细想了下,我觉得……婉竹她……”似乎在让着沈轩宇。 平时斗嘴也就罢了,可真出了什么事,沈婉竹并不和沈轩宇争,争风吃醋不过是表面的,可仔细一品,沈婉竹屡次按捺着,就算气得要死也顶多是口头上奚落两句。 就好像在退让妥协,像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沈轩宇的事情,所以才连生气都没有底气。 “哎呀,长姐,这好好的,聊她干嘛呀,走了走了。” 沈轩宇拖着沈青雉的一条胳膊,摆明了不想继续这话题。 沈青雉:“……”哎,这俩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呀,真是头疼。 不行,她认为得再教育教育。 于是姐弟俩回了客栈,沈青雉钻进沈轩宇房中,和弟弟促膝长谈。 楚倾玄早就醒了,亲自过来请人,问沈青雉有没有吃晚膳,沈青雉回答一句“吃过了”,就又开始逮着沈轩宇念叨起来。 门外,楚倾玄:“……” 他凝视她许久,若有所思。 而这天晚上,沈青雉并没有回两人的房间,竟和沈轩宇说道了一整夜。 楚倾玄:“……” 和楚倾玄汇合后,第二日天一亮,沈青雉就立即出发去碧城。 虽说这地方离碧城并不是很远,但不是很远,意味着也是有一段距离的,一整个上午策马狂奔,人能受得了,马却受不了。 所以中午时,不得不停下来整顿休息,正好吃个午膳,挨个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 楚倾玄拿着个水壶,他去找沈青雉,却只看见一个后脑勺。 她背对着他这边,正和沈轩宇东拉西扯。 楚倾玄垂了垂眸,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水囊,心想,她是不是生气了? 她在躲着他,是这样吗? 因为昨夜他和玄卿的那番谈话,她听见了,是这样的吗? 虽然她当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她能听见玄卿的,而她又有细心敏感的一面,所以她猜到了? 楚倾玄攥紧了水囊,薄唇轻轻抿成了直线,不久…… “稚儿。” 第268章:媳妇怎么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听见楚倾玄叫她,沈青雉茫然回首:“嗯?怎么了?” 那态度落落大方,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似乎和平时没两样。 楚倾玄:“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讲。” 他牵住沈青雉的手,两人向远处走。 沈轩宇跟了两步,却被李望京扯住了。 沈轩宇:“李望京,你扯我干嘛呀。” 李望京赔着小心:“沈二少,这些日子我家公子很惦记姑娘,为了姑娘那是茶饭不思,生怕姑娘这边有什么情况……这才刚重逢,就让他俩多相处相处吧,就当是李某恳求您了?” 沈轩宇:“……”就觉得这李望京挺噎人的,姿态摆得这么低,他倒是不好胡搅蛮缠了。 哎,谁让李望京是楚倾玄的人,而楚倾玄是他长姐的夫君,算了,卖长姐一个面子。 “行吧,那就让他俩培养培养感情吧。”沈轩宇一副勉为其难的语气。 李望京脸上堆笑:“哎,那望京就先替公子谢过您了,二少爷当真是个好样的。” “哼,知道就好。” 沈轩宇禁不住夸,故作太平,可若是他生了条尾巴,这会儿准已扬到天上去。 别的不说,这李望京拍马屁的本事,倒挺受用的。哎,这可真爽啊! 楚倾玄牵着沈青雉,两人走出很远才停下。 北冥常年冰雪,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乌云密布的天空洒落下来。 他帮她拂掉落在头上的雪,才轻问一句:“生气了?” 沈青雉:“嗯?生气?没有呀?” 楚倾玄叹息:“别说谎,我都看出来了。” 沈青雉:“……”不是,你又看出啥了? 沈青雉都懵了,心说我满脑袋都在想婉竹和轩宇的事情,想着如何调和家中弟弟妹妹的矛盾,你咋这副语气啊,到底咋子回事! 沈青雉是无语又懵逼。 楚倾玄:“我知道,你生我气了。” 沈青雉:“……我没,我真的没!!” 楚倾玄:“???” 俩人久久对视。 半晌,楚倾玄才不确定地问:“……真没生气?” 沈青雉莫名其妙,“我没呀,你奇奇怪怪,你难道做了什么会惹我生气的事情吗?你哪来的结论?” 问完,她自个儿一怔,想起之前装睡偷听玄卿和楚倾玄的谈话,顿时一言难尽。 “行吧,我明白了。” 楚倾玄才刚要松口气,立马紧绷起来,他低下头,垂下眸。 沈青雉看他好几眼,他这是在心虚?还是来认错?似乎两者皆有。 她噗地一声乐了:“其实这种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她一开口,叫楚倾玄怔了怔。 沈青雉抓起自己一绺头发,心不在焉地在手里把玩。 “我其实是觉得,这种事是迟早的。你和玄卿本就是一个人,我选择你,就等于选择他。没道理只能包容优秀美好的,却不接受缺点……人无完人,这种事换一个思路,就仿佛他是你的缺点。这种话我记得我以前也和你讲过。”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定决心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但既然早在认识之前他就已经分裂成这个模样了,那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她都“必须”全盘接受。 她认识的就是这样的他,她选择的也是这样的他,所以没资格去讲其他。 楚倾玄抿了抿唇,这下子,确认她是真的没生气,反倒换他心里难受了。 “真的?我以为,以为……” 沈青雉见他难以启齿,拍拍他的肩:“我大致猜到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没把你和玄卿当成一个人,你们认为,你们是独立的个体,所以这种行为……嗯?” 她本来没生气的,但怎么分析着,分析着,竟然把自己讲得冒火了呢? “楚倾玄,你这种行为岂不是等于自己给你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楚倾玄赫然黑脸。 楚倾玄:“……” 沈青雉:“……” 沈轩宇坐在火堆边烤火,突然看见她长姐气呼呼地跑回来。 他赶紧起身:“长姐,怎么了?那个姓楚的他惹你不开心了?” 沈青雉磨了磨嘴皮,刚要开口,但忍住了,呵呵一声,“没,算了,我累了,我先睡一觉。” 沈青雉扭头走了。 沈轩宇看见楚倾玄,死亡凝视。 “你把我长姐怎么了?” “我……”楚倾玄百口莫辩,按了按太阳穴。 沈轩宇:“一定是你惹我长姐生气了对不对!” “……对。” “楚倾玄!” 他该夸他坦荡吗,敢作敢当?啊呸! 沈轩宇气坏了,指着楚倾玄“你你你”了个半天,然后撸起了袖子,“走,陪我过两招!” 他一定要狠狠收拾这个姓楚的。 等下午时,队伍再度出发,沈青雉看见楚倾玄唇角有一抹淤青,“呵呵!” 她冷笑一声,没搭理他,个狗男人! 是她脑子转的比较慢吗? 她本来是真没生气的,她早就知道,人家是一个相公,她是两个夫君,这俩夫君日常精分,偶尔这个出来,偶尔那个登场,她已经尽量适应了,也早就做好觉悟了。真的! 可,一想到,在他心底里,他将玄卿视作另一个人,却想和玄卿一起分享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渣男行为?这事她能记他一辈子。楚倾玄:“……” 接下来几天,沈青雉没好脸色,楚倾玄是有口说不出。每当他想解释时,想和她聊聊时,她就端出那标准的冷笑。 而楚倾玄算是腹背受敌,一方面要操心沈青雉的态度问题,另一边还惹了玄卿不高兴,被玄卿冷嘲热讽。 “蠢货,你不是自诩聪明多智吗?连这种事你都办不好,你就是个傻的。” 楚倾玄心烦:“少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玄卿:“你冲我能耐什么呀,是你把人惹炸毛的。你说说你,这好端端的,你作什么死呢?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 楚倾玄:“你得明白一件事,但凡能有个办法和你分开,我一定第一时间下手!” 玄卿:“……” 不但楚倾玄这么想,玄卿也这么想,所谓融合是因为一眼望到头了,知道这辈子都无法甩开对方。 而楚倾玄和沈青雉的夫妻关系有名无实。 楚倾玄曾说,如果不设法融合,那么当他和沈青雉亲热时,就等于当着外人的面儿上演活春宫。 可如果融合了,那就不一样了。合二为一,成了一个人,成为真正的“自己”,就不必再担心这个了。 然而这不过是随口一提,玩笑似的。 他心里真正想的,是认为这样的他们是残缺的,并不完整。 第269章:主子出事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用所有心意来浇灌这份感情,他也想全情投入进去。 或许感情上不该计较公平不公平,可他却总是觉得,自己只爱了一半,只投入了一部分,这是不对的,对她不公平,不该这样。 他该把他整个人,完完整整的都给她。 可之前沈青雉一句“绿帽”把他怼得不轻,当时心里啼笑皆非,倒是因此错过最佳的解释时机,没想到她竟然误解了。 玄卿:“……那要不,试一试?” “试什么?” 楚倾玄懒懒的,提不起劲来。 玄卿烦了:“还能试什么,就是你说的融合啊。” 楚倾玄:“……你是不是没有脑子?这种事是说融就能融的?” “那你之前和我废话那么多?” “我只是出于我的良心,才征询你的意向,我是想先说服你,再一起想办法。” “那就想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楚倾玄发现他和玄卿没法聊,牛头不对麻醉。 玄卿急躁,没甚耐性,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明明如今掌控使用这个身体的人是楚倾玄,可他竟然挤了过来。 这就像是一个空间狭窄的罐子,本来放一份东西正正好,另一份却偏要装进来,还喊着:“你别动,你就留在那儿,看看罐子里能不能装下咱们俩!” 可罐子的容积是有限的,也就材质还不错,不然还不得撑烂开。 玄卿折腾一遭,融合倒是没融上,反叫楚倾玄头痛欲裂,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没血色了。 “够了,停!” 他不得不开口,不然玄卿那个莽撞的,保不准还得干出多少异想天开的事情来。 玄卿:“……啧,还挺不好整。” 这不废话,如果两个意识的融合简简单单就能够成功,楚倾玄也就不必犯愁了。 “怎么回事?”前面,沈青雉坐在马上,皱着眉看了过来。 楚倾玄刚要开口,玄卿却说:“你傻呀,还不快点上演苦肉计,先把媳妇哄好了再说。” 楚倾玄咬着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玄卿本质竟然还是个二货? 以前装得邪魅狂狷,霸道拽上天,连楚倾玄都险些以为玄卿本就该是那副模样的。 可听听,听听,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耻呢? 于是痛骂玄卿卑鄙无耻的楚倾玄,十分配合地做出一副虚弱表情。 “头疼,”他有气无力地回答,活像是病入膏肓了。 沈青雉足下一蹬,就舍弃了她自己的坐骑,飞身来到楚倾玄这里,“怎么回事?怎么头疼了?” 楚倾玄:“……我骗你的,我没事,是玄卿出的馊主意。” 玄卿:“……”心里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可以的楚倾玄,好处全让你占了,装什么大尾巴狼,甩锅甩的可真叫个干脆漂亮。 沈青雉暗暗磨牙,忍无可忍,一拳头敲在楚倾玄脑袋上。 楚倾玄:“?” 沈青雉翻了个白眼:“不舒服就老实点。李望京,拿件衣裳来,厚点的。” 她知道他不忍对她说谎,但头疼也是真的,不算骗,她心里一叹。 楚倾玄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别生气了,行吗?我没那样想,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沈青雉抿着嘴,面无表情看着他。 楚倾玄生怕她再“呵呵”一声扭头走人,赶紧抓紧了她。 他心里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太肉麻。 难以对她说‘我想全身心的都奉献给你’,他觉得矫情。 他反复长了几次口,又全噎回去。 沈青雉:“?” 楚倾玄一叹,突然轻轻拥抱住了她。 他薄唇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她听得一怔。 半晌,“呵,想哄我,没门儿!自个儿检讨。” “……是。”他无奈地低笑。 沈青雉却面红耳赤,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 狗男人,竟然还讲上甜言蜜语了。可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楚倾玄揉揉她的头,“别生气了,行么?我知道错了,我……我想让自己变得完整些。” 沈青雉瞄他一眼,懂了他的潜台词。 “那……算了,这回先原谅你。” 见她终于松了口,他也松了一口气。 真是要命了,他这人本是清冷的,可突兀一笑,却灿似春暖花开,是那样温柔。 沈青雉干咳一声,扭开了头。 不是她不争气,奈何敌方太强大,这美人计她是真心招架不住。 两人和好后,队伍气氛肉眼可见地回暖,不然沈青雉之前不搭理他,他就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子似的。 这下可好,两人都有了笑模样,叫李望京险些流下两条宽面条眼泪。 李望京心说,他就是个操心的命。 公子身体不好时,他担心,公子精神状态不稳定时,他更担心,就连公子在那边谈情说爱,他都担心的不要不要的,生怕两人感情有问题。 说真的,自从遇见沈青雉,李望京是觉得,他家公子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有了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不然以前……不提也罢。 那时候心中只有各种谋算,只有深仇大恨,活得太苦,让人一看都嫌累。 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的。 李望京这样想着,便看向沈青雉那边,一脸喟叹,欣慰的跟什么似的。 沈轩宇:“你咋了?” “啊?” “你怎么肉麻兮兮的,摆出一副老父亲望子成龙的表情?” 李望京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沈轩宇:“有!” 竟然还说的斩钉截铁。 “咳,”李望京这个尴尬:“沈二少,这可不能乱讲,公子的父亲是战神楚元帅,我又算是哪根葱,可比不上人家,不敢比。” 沈轩宇嘴皮子动了动:“呵,说得好像他们父子二人多情深一样,我看那楚元帅压根就没在乎过我那个姐夫,不然也不会让他变成这模样。” 李望京:“……” 沉默之后,也只能一叹。 两天后,他们来到碧城。 “祈愿的宅子就在前面。” 进城时,沈青雉坐在马上,还挺高兴的。 沈轩宇撇撇嘴,却忍不住打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扯了扯褶皱的衣裳,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虽不至于狼狈,但也算不上体面。 沈轩宇眼珠一转,“长姐,我去方便一番。” 他策马走人。 沈青雉:“这小子?” 沈轩宇来到一家酒楼,管人家借了个雅间,很仔细地洗把脸。 等把他自己收拾妥当后,这才趾高气昂,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四平八稳地迈着八爷步,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等重新回到队伍后,沈轩宇清了清嗓子,“咳咳,走吧!” 沈青雉一脸怪怪地看着他。 行吧,你傲娇你有理,她忍俊不禁。 然而等来到祈愿这里时,几人的脸色却纷纷一沉。 蓝姑脸色铁青问:“怎么回事!?” 一名身受重伤的白衣侍女道:“蓝姑,主子、主子……主子出事了!” 那侍女煞白着一张脸,一开口,便红透了眼眶,带着浓浓的哭腔。 第270章:紫色鸢尾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心里一咯噔,就好似被人泼了盆冷水,旁边沈轩宇,本是心情火热,此刻更是浑身血液都好似冻僵。 沈轩宇:“你讲清楚,到底怎么了?是怎么回事?” 沈轩宇急躁上前,那侍女抹了一把泪,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蓝姑。 没蓝姑许可,不敢擅自讲主子的事情。 蓝姑忧心忡忡,“先进去再说。” 沈青雉曾在这里生活过许多天,对这宅子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可如今走入宅邸,险些遍地都是,偶尔能看见一些伤患,房屋几乎变废墟,墙壁坍塌,叫人一见,仿佛亲历了事发时的刀光血影。 等一行人安顿好,蓝姑将那名侍女叫到近前:“说吧,不必顾虑,到底怎么回事?” 侍女已冷静许多,娓娓道来。 当初沈青雉走后,祈愿担心她,可祈愿自己之前受过伤,一心盼着尽快把伤势养好,头几天日子太平,无波无浪,可就在前阵子,叶衣月率人赶来,包围了此地。 并且叶衣月还带来一名男子。 那男人披着斗篷,看不见长相,看不清身形,仿佛藏在阴暗中,但胸前却别着一朵紫色的鸢尾花。 “你说……紫鸢尾?” 楚倾玄眉心一拧,沈青雉倏地攥住了拳。 楚倾玄那边有个敌人,不知是何来路,但对方的标志便是紫鸢尾,曾数度派人刺杀楚倾玄,甚至这回……沈青雉被林瑞峰掳走,当初楚倾玄之所以和沈家兄妹分开,便是因为这紫鸢尾再次派人追踪他。 而他潜入北冥后,之所以迟迟没能与沈青雉汇合,也正是因为被紫鸢尾托住了步伐,双方冲突已经进入白热化。 那侍女点着头:“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确实是紫鸢尾,只有花,但没有叶。主子有伤在身,那叶衣月趁乱出手,但原本以主子的本事,也能抵挡一二,可后来那男人偷袭主子,这才叫叶衣月得逞。是他们带走了主子。” 侍女说到这里,再次心乱如麻。 她曾是一苦命女子,曾嫁过人,但夫君宠妾灭妻,她被毒杀后抛尸乱葬岗,是祈愿救了她,她便把这条命卖给祈愿,她拿主子当恩人,更是亲人,可祈愿如今被带走,生死不知,她真的焦急的不得了。 沈青雉绷紧了脸色,抿着唇一言不发,却呼地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仿若漫天血红的雨水突然奔腾,那些“红雨”赫然冲向了远方,向四面八方扩散,这是她的手段。 沈轩宇问:“那个紫鸢尾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轩宇看向楚倾玄。他之前发觉楚倾玄反应不对,像是知道那个紫鸢尾,他企图从楚倾玄这儿打听些消息。 楚倾玄:“暂时不知,那人和我斗了许久,是近几年才突然冒出的一个势力,他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 这无缘无故,那人为何强硬攻打而来,还和叶衣月一起带走了祈愿? 沈青雉想了想,说:“蓝姑,叶衣月与祈愿有仇,你对她应当很是了解。先不提那个紫鸢尾,你先设法查查叶衣月行踪,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祈愿安危,并把人解救回来!” 蓝姑重重地一点头:“姑娘,您与诸位先歇息,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等蓝姑走后,沈青雉看向楚倾玄:“你之前一直不知那紫鸢尾的来历,如今对方帮助叶衣月,这算一条线索,可以从这里入手。排查叶衣月的人际关系网,她和祈愿不同,她自持甚高,人缘不太好,所认识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 楚倾玄也正有此意,他叫来李望京,吩咐几句,李望京立马带人外出,不但蓝姑在找人,李望京也在帮忙,倒是紫鸢尾……楚倾玄并不急。 他倒是比较担心沈青雉。 见她神色镇定,可她双手紧紧地攥握成拳,那张绝美的面容已僵冷僵冷。 砰地一声,沈轩宇拍案而起。 “我出去一趟!”他扭头就走。 “轩宇。”沈青雉追上来,将一只剪纸红人放进沈轩宇手中,又解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 “一旦有消息,立即告诉我,别乱跑,不准出城,知道吗?” 她不放心地叮咛,沈轩宇虽和沈婉竹不对付,可出了这种事,他却坐不住,这从侧面体现出,他心里并非不在乎,他只是死鸭子嘴硬。 他没法坐在这里干等,宁可亲自出去找人。 等沈轩宇一走,沈青雉紧皱着眉头,她在抽丝剥茧整理目前这些线索。 紫鸢尾,叶衣月……叶衣月这人一直很奇怪,莫名地对祈愿很偏执,甚至因为祈愿曾屡次对沈青雉展露敌意。 这一次……恐怕是前方战线出事后,陈德森撤兵,而叶衣月也跟着撤离。 但叶衣月又怎么知道祈愿在碧城?是了,祈愿在此并非秘密,可……叶衣月将祈愿带走,又到底想做什么? 沈青雉耗神地按了按眉心,良久才沙哑地轻语:“祈愿应该没事,既然是活着被带走,那么很可能,叶衣月的目的,并非是祈愿的性命。” 否则大可直接杀了,毕竟当时那情况,祈愿落下风。 而既然当时没杀,那至少人身安全稍有保障。 可,沈青雉还是担心。 当碧城这边提心吊胆,为祈愿心急如焚时,一座不起眼的城镇中,这里常年冰雪笼罩。 祈愿被人粗鲁地推下马车,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见叶衣月的心腹叶七和叶九一脸冷漠。 祈愿眉梢一挑,轻咳一声,便神色自然地走进了前方客栈。 叶衣月坐在马上,正和一名黑衣黑袍的男子闲聊,那男人已取下别在胸口的紫色鸢尾花。 “你可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的。”男人这样说。 叶衣月望着祈愿那边:“放心,我自然不会忘。倒是你,之前那些年没想出手,没打算帮我,怎么这回又突然改变主意。” 那男人冷笑一声:“月儿你说,这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有那样的本事,为一名废人治愈丹田?我思来想去,除了你,便是那位祈神医。” 第271章:沈婉竹恍然大悟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叶衣月愣了愣:“难道是因为祈愿坏了你的好事?” 那男人轻笑,“因这祈神医擅自出手,我可是遇了不少麻烦,近日与那人斗智斗勇,结果……算了,不提也罢。” 男人摆了摆手,“我另有一些小事要去处理,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祈愿,随你折腾,但绝不可放他活着离开。” 等那男人走后,叶衣月深吸一口气。 她不是祈愿的对手,这件事她很早以前就知道。 这次她算打了祈愿一个措手不及,可当时情况十分惊险,如果不是那人相助,兴许…… “已经将人安顿好了。主子,咱们为何还留着他?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叶九回来复命,一脸费解地看着叶衣月,叶衣月茫然了许久,才道:“我想做什么,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于她而言,祈愿是什么呢? 或许是一场劫,也是她心魔。 客栈楼上,祈愿盘膝坐在床榻上,看似是闭目养神,但其实一直分神关注着楼下的动静。 祈愿知道那神秘人走了,可没敢大意。 天快黑时,叶衣月来到祈愿的房间。 之前那神秘人制服祈愿后,为控制祈愿,叶衣月曾在祈愿身上种过一些蛊,那些蛊虫叫祈愿受制于人。 在叶衣月看来,如今祈愿已如砧板鱼肉,只能任她宰割,没了反抗的能力。 “我和那位公子做了一场交易,他今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所以这次才帮我这个忙。” 叶衣月看着一袭薄衫的祈愿,祈愿却闭着眼,一副不闻不问,不听无视的模样。 叶衣月绷紧了下颚:“你如今已经成了我的阶下囚,祈愿。” 祈愿却并不想理她。 这态度近一步激怒了她。 “你狂什么,傲什么?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看不清你自己的处境?你以为谁能来救你?你养的那些侍女,还是……沈青雉?她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祈愿这才睁开眼,“聒噪。” 冷淡地看着叶衣月,祈愿神色毫无波动,就只是一副清冷模样。 而祈愿这样,无异于火上浇油,叶衣月猛地逼近过来,双目通红地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与你,于年幼时相识,可为什么,为什么……” 她终究没能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口,她怕难堪。 祈愿愣了一下,此刻依然戴着面具,但经历过之前的打斗,面具上已经出现了裂纹。 在这之前,祈愿一直以为,叶衣月的敌意和针对,是因为两人的师父曾结仇,彼此的师门斗了一辈子,而二人虽然很早就认识,却也是竞争关系。 后来一个成了天下第一神医,被外界过度美誉,而另一个落败,成了个毒医,可光芒被碾压。 祈愿,又或者……该说是沈婉竹。 沈婉竹曾以为,叶衣月恨她,是因为她抢了那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可难道…… 就在这一刻,沈婉竹心里突然生出个离奇的揣测。 假如猜测成真,那她可真是罪孽深重了,是她连累了长姐,害了长姐,才叫长姐几次三番地被叶衣月添堵。 但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样,那么,恐怕……这叶衣月,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愚蠢。 沈婉竹眯了一下眼,压低了声音,用男子的声线淡漠问:“我这些年很疑惑一件事,事已至此,你不妨为我解个惑?” “我究竟哪里惹了你?” 叶衣月已转身,她没了谈兴,可‘祈愿’的声音从身后方传来。 “抑或者,我并没有惹你,而是你……看上了我?” 叶衣月一僵,猛然转身,睁圆了眼睛看过来。 沈婉竹:“……” 竟然还真是? 沈婉竹扶额,“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对你从无好脸色,你我从一开始便立场相对立。更何况……” 沈婉竹抿了抿唇,更何况,她可是个女的啊,是个女的! 她知道自己身边那些侍女,偶尔会冒出几个花花心思的,比如安萍,一门心思飞上枝头变凤凰,外人都以为她是男的,冲着神医这个虚名,冲着她的财力和人脉,拿她当个香饽饽,不少人使美人计,妄想笼络她。 可她是个女的啊! 沈婉竹从未像现在这么后悔女扮男装这件事。真的,她悔得场子都快青透了。 叶衣月脸色难看到极点:“所以,就算你已经成为我的俘虏,就算你变成我的阶下囚,你也还是不愿接受我?” 沈婉竹再度无语。 她起身,下了床,立在床边,冷僵僵地看着对方。 “我实在不懂,你究竟看上我哪里?我自幼便是这性子,对你谈不上友好,甚至在成年前,你我见面的次数不过廖廖,而后来,我忙着在四国奔走,与你打过的交道也甚少。直至去年……直至你去了西凉,你做出那些事情,我这才与你产生交集。” 所以这桃花债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凡事有因才有果,所以,因呢?因为什么呢? 叶衣月紧紧地咬着牙,一言不发,可眼睛却越来越红。 沈婉竹再次扶额,“而且,叶衣月……真正的感情不是你那样的,你选了最愚蠢的一条路,也是最荆棘密布的一条路。我与你不是一路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许多疑惑在此刻解开,难怪叶衣月屡次针对长姐,因为她拿长姐当情敌,因为她见不得自己对别的女人好…… 沈婉竹想清楚一切,是越来越想骂娘了,当初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日后行走于世,可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人物? 全是男装惹的祸! 如果叶衣月知道她是女的,肯定不会起这种心思,说来说去,沈婉竹竟突然醒悟,敢情她是自个儿挖个坑,然后把她自己活埋了! 叶衣月脸色早就青了,忍无可忍:“你到底在瞎说什么?” “什么我瞎说什么?” 叶衣月攥了攥拳:“我对你并非男女之爱!” 沈婉竹:“???” 不是,你等等,你做了那么多,你表现得那么直白,竟然还说不是男女之爱? 第272章:沈婉竹逃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或许是沈婉竹的惊讶太直白,叶衣月脸色通红,却不是羞涩,是气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那人?你少在那儿异想天开!” 她这语气像对男人有什么偏见。 叶衣月拂袖走人,沈婉竹一脸无语。 什么意思啊? 这些年莫名其妙的针对她,甚至还因她而对长姐下手,可事到临头竟然还否认,那不是爱情是什么? 算了,懒得耗神了,反正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叶衣月的脑回路。 就如她所说,她和她,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不论叶衣月是有何动机,那都不重要。 叶衣月心里憋气,走出老远还愤愤不已。 祈愿竟然以为自己是因男女之情,所以才…… 她是“喜欢”祈愿,但那份偏执的情感绝非庸俗的情爱。 半晌,叶衣月吹了阵冷风,她以手扶额,清醒了些,而这时天色也暗了。 叶衣月虽然离开了,但客栈门外却留着几个手下看守“祈愿”,沈婉竹心里早已有个周密的计划。 该怎么说呢,百密必有一疏。 为了防止她逃跑,叶衣月在她体内下了蛊,倒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但前提是每隔三天得吃一回解药,否则一旦发作,痛不欲生。 然而……人家沈婉竹有她长姐呀! 沈青雉精通此道,她只要一有空就炼制东西,然后再一股脑地分给身边这些人,多是用来防身保命的。 巫蛊阴毒,然而阴毒的不是巫蛊,是使用巫蛊之术谋害性命的活人。 沈青雉一直不大乐意将这本事用在夺人性命上,或许是上辈子被她师门教育的太好了,她这人,有时三观正,有时三观歪,但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底线,她也在自我控制。 能耐越大,越需要自制,否则真浪起来,这天下还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子。 夜半三更时,白日一直赶路,叶衣月这些人也已歇下了。 叶衣月的房间在沈婉竹隔壁,门外依然有人熬夜把守,然而沈婉竹一副男装扮相,维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 哎,坐了这么久,屁股都麻了,浑身死僵死僵的。 她指尖轻挑,无声无息间,一抹粉蝶振翅而出,所过之处抖落细微的粉尘,那粉尘散发着浅浅的异香。 门外把守的叶七用鼻子嗅了嗅,只吸了两下,就发觉不对,“不好……” 想开口示警,但来不及了,脑子直迷糊。 咣当一声,叶七和另外几个看守摔倒在地。 隔壁,因门窗阻挡,那异香蔓延的慢了些。 听见这动静,本在浅眠的叶衣月突然睁眼,“祈愿!!” 她几乎都没多想,直觉认为这是祈愿搞出来的。 她飞快下床,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可呼地一下,那香气猛然袭来。叶衣月重重咬了下舌尖,她立即屏息,同时吃了一枚药蛊,想缓解这份晕眩,却发现这香气极其霸道。 一旦吸入,瞬间影响人神智,叫人头脑昏沉的厉害。 咚!叶衣月一头撞在墙壁上,虚弱之际,视野模糊,她仿佛看见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 那人一派温润,风轻云淡,脸上依然戴着张面具,“他”跨出了房门。 沈婉竹在被叶衣月绑架时,就已经被缴了械,当下手中并无趁手兵器。 她弯下腰,黑发顺着雪白的肩颈披散而下,她拿起一名看守的长刀,接着,她瞟了一眼叶衣月。 叶衣月神色一紧:“……祈愿!!” “姓祈的,住手!” 这时一声爆喝,竟是叶九,她和其他人在楼下巡逻,发现客栈楼上不对劲,等冲过来时,就见“祈愿”手握长刀。 “不好,屏息!” 叶九脸色难看至极,她和叶衣月一样中了招,可她身后还有不少人。 祈愿爱用白衣侍女,叶衣月不知怎么想的,明明早年她身边男的护卫女的婢女,都挺多的,可自从听说这事后,她身边那些伺候的,全换成了女的。 二人一黑一白,简直像天生的打擂台。 当那些黑衣女子持剑杀来,面具下,“祈愿”眉心一拧,又看了一眼叶衣月,这才猛地破窗而出。 “追!” 说来也巧,沈婉竹以前游走四国,曾途经无数地方,这座小城也曾来过。 她天生多慧,只粗略回忆一番,就迅速制定了逃亡路线。 当叶衣月那边的黑衣侍女一路追踪,却在一条巷子里把人追丢了。 而客栈那边早已人仰马翻,沈婉竹之前使用的蝶蛊并非杀器,却能叫人身体麻痹长达十几个时辰,得等一日夜后才能逐渐消退。 叶衣月等人昏昏沉沉,直至第二日,叶衣月比其他人更早苏醒,她毕竟吃了一枚药蛊,但醒后浑身不舒服,四肢乏力,这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如何?祈愿人呢?” “这……属下办事不利,昨夜没能追到,但属下已让人在城门口盯着,他一定还在城里!” 叶衣月一听这话,便脸色很不好看。 “盯着城门又有何用?他这些年行走在外,始终戴着张面具,就算是我,也从未见过他真容。他只要面具一摘,除非封锁整座城镇,不然……” 想也知道,准会叫祈愿逃掉。 下方的黑衣侍女道:“主子,您别急,咱们虽没能封城,但来往男丁全部彻查了一遍,甚至是那些身材高挑的女子,也全部搜身查验,如今这城如布下天罗地网,准叫他插翅难逃!” 这黑衣侍女信誓旦旦,叶衣月拧了拧眉,脸色却好了一点儿。 可……这误会可大了。 人家祈愿压根就是一女的,而且人家还会缩骨功! 本身个儿不算很高,女扮男装时为免露出马脚才拔高了身量,至于这一会儿……城中一家酒楼。 一名少女肤白如雪,一副清淡模样,那相貌倒不是很出众,掉进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形容一下,就是一张大众脸。 但身材窈窕,腰肢纤细,素手芊芊,这正是沈婉竹。 她换回女装,并且巧妙地易了一个容。 至于这会儿…… “饿死了饿死了!” 她感觉她能吃下一头牛! “殿下,请您自重!” 饭菜上来时,祈愿正准备开吃,突然听见一个紧巴巴又暗含恼火的嗓音,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第273章:人间清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她曾见过蓝云,而这蓝云,算是她长姐的模样,帮过她长姐不少忙。 沈婉竹眼睛温柔而宁静,但也水灵,她叼着筷子,轻瞟一眼。 还真是蓝云! 而蓝云旁边那醉醺醺俊容通红的,正是北冥太子,北冥澈。 蓝云快烦死了,想当初她和北冥澈不明不白地滚了一场,当时并不知这位殿下的身份,她吧……可能是好色,应该就是好色。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常常被人家迷得五迷三道的,想想也真够没出息的。 但若说起初是见色起意,可后来了解的越来越多,难免动了一颗心。 然而……蓝云听说了一件事,北冥皇帝传北冥澈回京,并且打算派这位本该尊贵无双的太子去和亲。 “好了,别生气了,我发誓,绝不会娶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 蓝云听了脸皮儿一抽:“你觉得这现实吗?殿下,您也挺大一个人了,别白日做梦了,行吗?” 就算是太子,又如何? 在皇帝面前,也得自称为儿臣。儿臣儿臣,既是父子,也是君臣。 就算太子和北冥皇帝不和已久,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这哪能由着北冥澈的性子来? 说白了,不管乐意不乐意,都只能那样了。 蓝云吧,想的挺简单,她一开始吃惊北冥澈的真实身份,但她想要的很简单。 若有朝一日她成婚,那必定是嫁一个美人,或者她招赘,娶一个入赘的美人。 但不论是嫁还是娶,她都只愿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至于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不,恕她拒绝! 所以最开始发现自己动心时,她就不太乐观,如今有发生皇帝让北冥澈和亲这事,蓝云心浮气躁。 她心里分析的明明白白。 “这事儿推脱不掉,更不是你能决定的,算了吧,算了吧,” 她一脸心累。 “殿下,我坦白说一句,我觉得咱俩本就八字没一撇,要不是那天正好阴差阳错,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算了,各自回正轨,就这样吧。” 蓝云转身要走,却没看见北冥澈那脸色多难看。 北冥澈一把抓住她臂弯,将她扯了回来:“这只是一点小困难,只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想放弃?” 蓝云这才发现,醉醺醺的俊美男子已满脸阴云。 她皱着眉,然后又很心累的叹气。 “殿下,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我和你不一样,虽说这世道三妻四妾多了去了,女人都要脸,都重视名节,可我并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宁可清醒冷血的活着,也不愿稀里糊涂像个傻子一样。” 北冥澈脸色发冷:“说白了,你并不信我。就算我做出承诺,在你心中,也毫无分量。” 蓝云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说:“殿下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蓝云要的从不是谁空口白牙的承诺,从不是镜花水月的海誓山盟,我要的是我能够掌握的。而不是一场梦。殿下对我而言就是一场梦。” 承诺,承诺有用吗? 太子尊贵,可太子上头还有个皇上,他根本做不了他自己的主,她如何信他所谓的承诺? 为一个承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赔上自己的感情,值吗? 蓝云觉得不值,所谓承诺像一场豪赌,你运气好,你就赌赢了,皆大欢喜。可你若运气不好…… 蓝云坚定地拨开北冥澈的手:“说白了,你我二人并未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她馋他长得美,他或许觉得她性子有趣,虽说双方都已动了心,会为对方担忧,着急,可这份感情还是还薄弱了。 毕竟相处短暂。 如果再培养个一二年,兴许能打下坚固稳定的基础。 但现在,却根本经不起考验。 两人不欢而散,最终蓝云气走了北冥澈,北冥澈走时已脸色铁青,就只剩下蓝云自个儿。 她要了一坛子好酒,喝酒时的姿态十分豪迈,她今日难得穿一身女装,更显巾帼须眉。 “这位姐姐,要不要拼个桌儿?” 蓝云瞧上一眼,那姑娘长得很一般,但有把温柔水灵的好嗓子,且眼光盈盈,楚楚动人,哪怕面相不是很美,但气质却极养人眼。 “好呀,坐。”蓝云指了指。 沈婉竹坐在蓝云对面,眼眸轻轻一闪。 “姐姐方才和那位公子……可是闹了不快?我见那人仪表尊贵,是人中龙凤,姐姐怎舍得?” 蓝云抓了抓脑袋,“是啊,我怎舍得?或许因为我这个人太怪。” 不然就冲北冥澈那个身份,有得是女人愿意给他做小。 别说做小了,哪怕只是一夜旖旎,都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可蓝云却并不愿作践自己。 她两眼放空:“我就只是个乡下人,我们村儿里很多人都是年少夫妻,相互扶持过完一辈子,我们那儿穷,不像城里一夫多妻,养活一个媳妇就够呛了,更何况再来一个或再来好几个……” 蓝云眼眶一红,“我想回村了。” 沈婉竹也是闲的,一边啃自己的鸡腿一边问:“可我方才听说,那位公子对你似是真心?” 蓝云叹了口气:“傻不傻?我又不虎,差距太大,天地悬殊,他兴许只是一时兴起,正在兴头上,当然什么话都能说,可过了这阵子,没了新鲜劲儿,之后又会如何呢?” 蓝云往后一靠,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和一陌生少女聊起这种事,可能是因为萍水相逢? 说了就说了,事后拍屁股走人,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不是我看不起我自己,但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如果明知道一件事前方是刀山火海,为什么不理智一点尽快抽身而退?一个好比天上云,另一个是地上的烂泥,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并不般配。” 沈婉竹觉得,这蓝云活的是真清醒,真理智,话糙理不糙,几乎都有点儿冷血。 可她就喜欢像蓝云这样的。 于是沈婉竹也不啃鸡腿了,“来,干杯!” 人活在世,女人得学着为自己做打算。至于北冥澈? 倒不是他不好,那位太子殿下认为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是个一诺千金的。他要么不承诺,而一旦承诺便是拼了命也一定会实现。 可偏巧蓝云并不是个重诺的,她很清楚她一无背景,二无靠山,草根出身,这条路注定很难走。 更何况两人的感情并不深,对彼此的了解也太浅,有这矛盾不足为奇。 于是这一日,赶上蓝云心情不好,她放纵地喝了许多酒,等她醉死过去,沈婉竹就雇了一辆马车。 她自己在马车里照顾蓝云,让车夫赶着马车出城了。 正是夕阳西下。 “停车!” 城门口处,数名黑衣侍女买通了城门守卫,正在那儿挨个检查, 第274章:心结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微微一笑。 等查到她们这车时,她行了个礼。 “敢问这位姑娘,不知这是出了何事?奴婢与我家小姐正要出城。” 那黑衣侍女看她两眼,先看身高,再看身形,之后越过了她,看向蓝云。 蓝云个子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但骨架并不魁梧,这二人身材体型与她们要找的人不同。 那黑衣侍女皱了皱眉,心说又是徒劳无功。但按规矩,依然仔仔细细地盘查后,确定二人皆是女子,才摆了摆手:“放行!” 马车出了城,沈婉竹又弯一下唇,她可真是聪明啊。 看来女扮男装还是挺有道理的,这不,真出了什么事,只要自己面具一摘,换回女装,恢复原本的身材体态,就绝不会有人认出自己。 沈婉竹又看眼蓝云。 “我算是借了你的势,哎,这可不好……到底是欠下个人情了。” 但仔细一想,就算今日没欠这个人情,人家也帮过她长姐,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恩人。 沈婉竹又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我到底该如何报答你呢?” · 自从得知沈婉竹被俘,沈青雉就持续沉闷。 她并没有像沈轩宇那样胡乱走动,她需要留在宅邸,等待李望京和蓝姑的回复。 那二人一直在外奔走,等翌日天亮时,总算查出些许眉目。 沈轩宇像无头苍蝇似的,他一宿没睡,昨儿在外奔波,熬得他自个儿双眼通红。 他说:“她不是挺厉害吗,她不是挺聪明吗,她怎么就……” 沈轩宇重重地一咬唇。 蓝姑和李望京是一前一后回来的,俩人一进宅邸,就见沈轩宇满脸焦躁。 沈青雉倒是沉得住气,但也一直没睡,这会儿楚倾玄给她沏了一杯茶。 她问:“如何?可有线索行踪?” “有,姑娘,我们查到他们曾路过一家驿站茶馆,那地方直指西南。” “西南?”沈青雉起身:“走,边找边追!” 她这边带人立即出发,本就落后对方许多,因急着赶路,几乎每当路过一座城镇便要买上一批马匹,但等天黑之时,蓝姑却收到消息。 “主子脱困了!?” 蓝姑诧异,赶紧将这消息送给沈青雉。这是一封飞鸽传书,沈青雉接过信一看。 “咦?”婉竹怎么和蓝云在一起? 但不论如何,见信上说已平安无事,沈青雉狠狠地松了口气。 “轩宇,轩宇?快来!有你二姐消息了。” 沈青雉知道沈轩宇为沈婉竹这事一直没合眼,那小子心里是真着急。 她把沈轩宇喊过来,将这封信递过去:“婉竹没事了,她和蓝云正在往边关走,咱们去边关,正好路上能与她汇合。” 沈轩宇抓皱了信纸,一目十行地飞快看一遍,唇角疯狂上扬,却还故意板着脸。 他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一遍信,这是沈婉竹的字,他长吁口气。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她怎么可能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缠住。” 也不知是谁之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倒是马后炮了,但沈青雉很乐意见沈轩宇这副模样,总比之前着急焦躁的样子好许多。 她拍拍沈轩宇肩膀:“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且行且珍惜,时不待你。” 沈轩宇一怔,细细一品,他抿着嘴唇低下了头,眼底好似涌动着什么,他许久没吭声。 沈青雉:“……” 哎,她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心结?他和婉竹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蓝云酩酊大醉后,宿醉清醒头痛欲裂,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换了个地方,猛地一惊,四下一看,就见沈婉竹正坐在窗边,慢悠悠地在那儿品茗。 蓝云一怔:“我这是……” 沈婉竹放下茶杯,温柔地说:“你喝醉了,我急着赶路,又没法丢下你不管,只好将你一起带上。” 蓝云捶了捶头,沈婉竹很贴心地让店小二给她送来一碗醒酒汤。 喝了酸辣的醒酒汤,蓝云感觉好受多了,可…… “我睡了多久?这是什么地方?” “睡一天多了,至于这儿……是一座小镇,我接下来要去边关,蓝姐姐你呢?若顺路不如结伴而行。” 蓝云灌下一大杯热茶:“行啊,正好我力气大,你看着身体不大好,你一姑娘家单独外出也不方便。” 她这是想给沈婉竹当保镖的意思。 沈婉竹单手托腮:“蓝姐姐还真是好人,若姐姐是男子,我定会对姐姐死心塌地。” 蓝云:“???” 莫名觉得很撩又是怎么回事? 奇奇怪怪地看了沈婉竹几眼,蓝云一琢磨:“不对啊……我怎么觉着,你好像认识我呢?” 沈婉竹刚要开口,蓝云就说:“千万别说因为咱俩之前一起喝过酒,我如今一想,当时我心情不好,粗心大意了些。至于你……” 她给她的感觉,仿佛俩人以前曾在哪儿见过。 但蓝云虽称不上过目不忘,但记性也不至于太差,尤其美人。 这姑娘貌不出众,可声音好听,声音美,她若见过,定然会印象深刻。 沈婉竹眉儿一扬:“我姓沈。” “什么?” 沈婉竹笑得越发温柔,“青雉是我长姐。” “青……啊!沈青雉??” 蓝云震撼的,猛地朝她看过来。 得知沈婉竹平安无恙,沈青雉这边虽放心了些,但赶路的速度却是一点都没有耽搁,毕竟写信归写信,就算沈婉竹已经报了个平安,但还是得亲眼看见她,才能彻底安下这颗心。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去国界,此时叶衣月还在让人全城搜捕“祈愿”。 她和她的手下都认为,祈愿一定还在那座城池里,只不过藏了起来而已,殊不知人家早就女装溜走了。 不过,虽说没找到祈愿,但叶衣月的人手却意外寻到另一个人:“……白师弟?” 当那人被带到叶衣月面前,叶衣月愣了愣。 她这位师弟,正是日前曾帮林瑞峰对付沈青雉,但后来又与林瑞峰反目,对林瑞峰痛下杀手的那位“白师”。 而这人的真正姓名,叫白石。 第275章:她想起来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师姐。” 白石见到叶衣月,他笑得挺温柔,只是那黑沉沉的眼珠好像两个黑洞,仿佛深渊一样,似乎能把人吞噬。 叶衣月反感地直皱眉,她向来不喜这白石,这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但看在同门的份上,至少面子上得对付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看你好像受伤了。” “师姐关心我吗?” “你在说什么!” 叶衣月语气变重,眉心打了个死结。 白石一脸紧张:“师姐怎么还生气了呢?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叶衣月挺憋屈,明明是这人语气暧昧有错在先,可他一道歉,搞得好像自己错了一样。 叶衣月摆摆手:“叶七,带白师弟下去,安顿好他。” 白石嘴皮儿动了动,到底是没吭声,安分地转身走了。他却不禁想起林瑞峰。 林瑞峰已经死了,但当初他帮林瑞峰对付沈青雉,其实,也是为了叶衣月…… 他自年幼起便一直深爱着一个人,可惜,那人心里并无自己的位置。 一这样想,白石脸色变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变得越发阴森。 沈青雉这边连续赶了几天路,终于抵达了她和沈婉竹约定的地点。 这期间,沈婉竹几乎每天都会让人飞鸽传书,她似乎是怕沈青雉担心,以为这样能让沈青雉安心些,免得总是为她悬着一颗心。 千盼万盼,好不容易,就在这天下午,沈青雉终于见到了沈婉竹。 “长姐!” 沈婉竹跳下马车,她神色轻快,眉眼飞扬,飞奔着冲向了沈青雉。 她一头扎进沈青雉怀里。“长姐,我好想你啊……” 沈婉竹是和蓝云一起过来的,她以前女扮男装,侍女虽无数,但除了蓝姑,无人知晓她竟是个女儿身。 蓝姑安静看着这一幕,但眼角一抽。 这谁敢信? 主子撒起娇来真是够够的,这可真是相当少见的一面。 “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叶……她有没有欺负你?” 沈青雉赶紧问,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婉竹脸上易了容,她无法判断她气色如何,但看她挺有精神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可沈青雉还是忍不住操心。 “我没事,”沈婉竹破涕为笑,“对了长姐,快看。” 她回头看向蓝云那边,南云嘴里叼着个草叶子,本来是负责驾驶马车的,但这会儿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蓝云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青雉,美,真美,太美了。 自从见过沈青雉的真实容貌,蓝云就觉得,自己这运气可真不错,要不怎么能与这样的美人做朋友? 肯定是她人品过关,这是天老爷在奖励她。 沈婉竹笑说:“我们姐妹和蓝姐姐真的很有缘分。她以前帮过长姐你,这次又帮了我一把。” 此处人多眼杂,不宜细说,但沈婉竹想好好地感谢感谢蓝云,毕竟叶衣月全城搜捕她,虽说她换上女装,叶衣月的人肯定找不出她来,可她为了稳妥起见,与蓝云同行。 不论如何,她都觉得,自己算是欠了人家个人情。 沈青雉走向蓝云,两人一对视,纷纷笑了。 “还真是巧了。” “是啊,我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你妹妹。”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 “嗯?”蓝云迷惑了。 沈青雉伸手一扯,“走,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安顿,然后再备一桌酒菜,很多方面我都必须好好谢谢你。” “你这个人啊,哎,说谢就太见外了吧?你给我多做几桌好吃的比什么都强。” “哈,好啊,”沈青雉乐不可支,“那等下我亲自掌勺,保准让你吃得满意。” · 一行人来到客栈,客栈房间有限,但沈青雉这边人实在太多,先不说沈青雉,楚倾玄,沈婉竹,沈轩宇,蓝云,单说楚倾玄那边带着李望京一队人,而蓝姑这边也领着不少白衣侍女。 所以一家客栈住不开,只能分成两家住。 这些琐事自有人打理,都是不缺钱的主儿,直接就包了两家客栈。 蓝云深感无语:“果然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嗯?”沈青雉已经卷起了袖子,此刻二人在客栈一楼的厨房,沈婉竹已经被沈轩宇拽走了,那个别扭的小子总是口嫌体直正。 沈青雉定睛看了蓝云好半晌,“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 “可我看着怎么像心事重重的?你还是不是朋友,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这之前,沈青雉并未察觉,可就在刚刚,蓝云那一句感慨,听着似乎没什么,可问题是…… 蓝云以前从无这个意识,什么身份啊,权利啊,财富啊,这些东西,在蓝云看来,可能都没一根好吃的鸡腿重要,她自己在这方面感知淡泊。 可她却突然发自内心地这样讲,有了身份落差的意识…… 沈青雉一琢磨:“你和北冥澈怎样了?说来也巧,我前阵子回西凉的时候,还曾遇见过他,他当时模样挺惨的。” 蓝云心口一紧,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去在意。 或许是因时间太多了,内心那份悸动,萌生或许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想要抛却,想要遗忘,想恢复淡然,却是要耗费许多心力。 蓝云转了个身,说:“我和太子殿下并无任何关系。” “嗯???”沈青雉无语了。 她可是个穿书者! 她当然知道,蓝云一遇见男主北冥澈,俩人就那啥了。 而且之前蓝云真情实意地为北冥澈担忧,可见二人已有了感情,这又是怎么了? 沈青雉稀里糊涂的,看了她好半晌,突然一僵。 想起书中提过一段剧情,北冥皇帝曾想让北冥澈去和亲,北冥澈和蓝云也变虐了,但只要度过这个坎儿,未来俩人甜的蜜里调油……无语,太无语了,该不会正好碰上那个和亲的剧情吧? 等等,和亲,东南西北四个国家,是和哪个国家来着? 沈青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很多旁枝末节的剧情她都忘了,她想了好半晌,才……“啊!” 张开小嘴儿,一声惊呼。 她想起来了! 她知道北冥澈的和亲对象是谁了! …… 作者:每年入冬都各种生病,这个月,肠胃感冒,肩周炎,颈椎病,胃病……全找上我了,难受,想哭。 第276章:娴夫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脑海闪过一个人名,正当她一脸若有所思时,一只莹白小手掀开挂在厨房门外的帘子。 “长姐,你们在聊什么?” 听见沈婉竹的声音,蓝云一脸着迷,她觉得自个儿挺渣的,说实在的,其实比起欣赏男人,她更喜欢欣赏女孩子。身娇体软的女孩子她不香吗? 她一回头,然后……“你谁啊!?” 蓝云懵逼了,这是哪来的小仙女下凡?啊不,这是沈青雉她妹啊! 说好的貌不出众呢,说好的平庸大众脸呢? 沈婉竹眨了一下眼:“蓝姐姐怎这么惊讶,是认不出我吗?” 蓝云:“……” 挺美的,但太一言难尽了,后知后觉:“敢情你之前一直是易容?” 突然想起沈青雉曾故意卖了个关子,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 坏心眼的沈青雉偷笑:“如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太意外了!” 本来吧,因为沈婉竹有把好嗓子,她之前就觉得挺违和的,虽说人家声音听着美,可她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惜。心想真是白瞎了一把好嗓子,长相差强人意。 倒是不丑,但就是没特色,找不到记忆点。 这下可好,敢情人家是仙女本仙,瞧瞧人家这长得,简直了。 蓝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又一眼:“沈青雉,你说你们姐妹到底怎么回事?咋这么会长呢?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弟弟,是叫轩宇,对吧?之前打仗时,他就名声大噪了。一方面是因他凶名,另一方面是因他貌美。” 啧啧啧,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这一家子,还打啥仗啊,单靠颜值就能把人碾压了。 说来沈青雉的丈夫……对,那位姓楚的公子长相也不差。 哎唷我去,蓝云发现,敢情这一家子是盛产帅哥美女呢。 “蓝姐姐,抱歉了,之前行走在外,有太多不便之处,不得已才只好易容。”沈婉竹笑着解释一句。 蓝云说:“没事,没关系,我大饱眼福了!” 她一拍胸脯,一副“你长得美,你咋说咋对”的表情。 沈青雉失笑,“好了,别耍宝了,你俩过来帮个忙,把菜洗一洗。”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不假,但经这么一打岔,沈青雉也没空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不过……沈青雉觑一眼蓝云。 蓝云是这书女主,真命天子是男主北冥澈,她作为一个看过这本书的,当然是希望男女主能在一起的,她很磕这俩人。 可是北冥澈那边……这可不好办啊。 她拿蓝云当好友,作为朋友,她当然希望蓝云能少吃点苦头,也打从心眼里盼着她幸福。 沈青雉烧了四菜一汤,他们住的这家客栈没外人,随行的护卫,侍卫,心腹等等,除了留下几个站岗的,剩下的全打发去另一家客栈了。 等饭菜摆上桌,沈青雉才发现楚倾玄不知干什么去了,找了一圈儿竟然没找到人。 “别找啦,”沈轩宇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水:“他去李望京那边了,说是要谈什么事,他可真是个大忙人。还说咱们不必等他,估摸得忙挺长时间。” “嗯?”沈青雉想了想,“他又在忙什么?” “谁知道,不过他那边确实一堆事。” 沈轩宇嘀嘀咕咕,又说:“算他倒霉,他可真没福气。” 这可是长姐亲手做的呢,他就勉为其难地“帮”楚倾玄多出一点好啦。 几个人神色随意,凑在一桌吃得齿颊生香。 沈青雉给楚倾玄留了饭,但她总觉着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她忽略了什么? “长姐,你这次去我那儿有看见离漠吗?” 沈青雉一拍脑门:“难怪了,怪不得我总觉着有哪儿不对,我把他忘了!” 沈轩宇好奇:“离漠?” 蓝云也惊讶一下:“那不是你们西凉的国师吗?听说他驻颜有术,童颜不老,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少年似的……”等等,少年? 她貌似见过这个人? 之前在碧城没少和沈青雉打交道,沈青雉偶尔会和一少年在一起,难道是他? 沈婉竹也懵了一下,“这……” 几人面面相窥,半晌,沈婉竹才说:“其实,也不算大事?他应该没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是国师,又擅长占卜,能逢凶化吉。 之前沈婉竹出事时,正好离漠外出,不然兴许能避开这一劫,不过这似乎也算不上劫难,顶多是个小麻烦。 沈青雉叹气:“我真把他忘了。” 那离漠应该是她的亲戚,口口声声二人是血亲,一想这事挺不着调,中土离家也不知是谁在外头留下沈青雉这个种,离漠没少在她耳边念叨。 沈青雉叼着筷子,眼珠转了转,问:“婉竹……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娘的事情?” 她想起之前媚姨娘曾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告诉她什么,但当时正好两国开战,时机不对,后来一忙,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长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沈青雉:“还不是离漠,他坚称他是我叔叔,我觉得没准是舅舅。” 沈婉竹眉梢一扬,“这……我对那位夫人没甚印象,所知晓的,全是父亲和姨娘告诉我的。” 沈青雉看过来。她这么专注,沈婉竹心里一高兴,就准备开口,她喜爱长姐眼光停留在她身上。 可沈轩宇日常柠檬精附体。 “这个我也知道啊。” 他举起手,一副“这题我会”的表情,当仁不让。 “听说那是一位奇女子,能文能武,长得还美,特别厉害!” 沈轩宇抢答,沈婉竹也没跟他计较,反而还“嗯嗯”地点着头。 “确实如此,夫人在京城名声不显,但那时候,世道可比现在乱多了。而且别看咱爹他也算位高权重,可他以前虽算不上草根出身,但也绝非大户子嗣,按理像爹那种出身应该挺谦虚,但其实并不,我听姨娘说,咱爹以前相当傲气,这辈子就只服气一个人,那就是长姐的娘亲,当年那位娴夫人。” 第277章:宗元帝藏这么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根据沈婉竹所说,沈青雉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亲娘,简直是经天纬地。 当年横空出世,也曾惊艳一方,可后来又突然收敛,安安静静地待在了侯府后宅,直至沈青雉出生,没多久那位娴夫人就因病过世了。 “不过……” 沈婉竹说到这里,又小心地看了眼沈青雉。 “其实当年那事有很多疑点,父亲和姨娘虽未告诉我,但我自个儿猜测……娴夫人恐怕并非因病过世,她要么是死于仇杀,被人害死,要么……便是死遁。” 沈轩宇震惊:“你是说她很可能还活着?那她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回来过?她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 沈轩宇倏地住口,赶紧捂住嘴,担忧地望眼沈青雉那头。 蓝云:“……” 手里正抓着个鸡腿,这几个可真没拿她当外人,一不留神就叫她偷听到好大一秘密。 蓝云压力山大,也不啃鸡腿了。 “那个……咳!用不用我回避一下?” 人家在谈正事,听着像是牵扯挺大。 “没事。”沈青雉摇了摇头,“我……娘,婉竹的猜测,也是我自己心中所想。” 沈青雉喝了一口熬至浓白的鲫鱼豆腐汤,侯府虽有爵位,但不兴食不言寝不语的那套,经常在吃饭时谈事。 她一边吃一边心想,父亲……或者该称之为养父,她觉得武安侯在下很大一盘棋。 若将侯府比喻为棋盘,那么侯府之人也全都是棋子。当然沈青雉例外。 除了她,像是武安侯,自从卸了兵权就十分低调,却在落日峡谷囤了私兵,那些私兵是娴夫人早年的旧属。 此外,大哥沈若愚,妹妹沈婉竹……这二人一个经营着摘星楼,摘星楼背后是个极大的情报组织,而另一个以神医祈愿这身份行走在外,结交了无数人脉。 武安侯似乎一直在查什么东西,沈若愚的情报组织是为此服务,而沈婉竹的神医身份相当于为家人们谋划的一条后路。 比如沈婉竹名下产业无数,就算称之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可每一座宅邸之中,都有一个事先给沈青雉准备好的房间。 很多事都禁不起细究,一推敲下来,沈青雉就觉得,侯府这处境,恐怕很不妙。 对了! 沈青雉突然想起晋王世子韩愈宁。 那韩愈宁竟然也为她准备了一个替身……那替身叫啥来着?不过,韩愈宁应该只是歪打正着。 楚倾玄回来时,沈青雉已经吃完饭,正自个儿一人在客栈房间中,她振笔疾书。 “在写什么?” “你回来啦。”沈青雉放下笔。“脑子有点乱,就先写下来,然后再整理整理。”她已经写了好几张纸,叠在一起在桌子上敲了敲,纸张变整齐。 她低头看着这些纸上的内容,分神说:“我给你留了饭菜,在楼下厨房热着。” “这事不急。” 楚倾玄来到沈青雉身旁,沈青雉也没避讳,“不如你帮我分析分析?”她觉得如果比脑子,她家夫君头脑比她好,这种动脑费事的活儿还是让他来比较好。 楚倾玄一页页翻过,若有所思……“我有个猜测。” “嗯?” “你的母亲,娴夫人,她很可能是中土的人。” 沈青雉眉梢高高地往上一挑。 楚倾玄说:“你这上面记载的足够详细,但还得再添几笔。” 楚倾玄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宗元帝。 沈青雉是真有点发懵。 “皇上?这……这和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楚倾玄放下毛笔,“京城那边有过许多不靠谱的传言,有人私下诋毁皇上嫉贤妒能,说侯爷当年卸职是鸟尽弓藏。” “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若皇上当真如传言那般不堪,怕是侯府早已没落。当权者真若想将侯府逼上死路,就算侯府豢养私兵,也一定抵挡不住。更甚至……自古帝王多疑,若是没有隐情,皇帝又怎会坐视侯府养那么多私兵?按理他该猜忌,该提防,毕竟落日峡谷距离京城并不远。” 而一旦武安侯想篡位,就算宗元帝掌握着整个西凉国,可将在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楚倾玄:“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因为皇上和侯爷曾达成过共识,二人心照不宣。” 沈青雉抓了抓脑袋:“所以按你的意思,皇上是我们侯府的盟友?” “约莫如此。”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宗元帝也藏的太深了? “再者,你可有想过,皇上这些年,对你的态度似有些微妙。” 有些事不能只用眼睛看,更不能道听途说。单说宗元帝,这宗元帝像个打酱油的,出场不过那么几回。 沈青雉一出生就是个正一品,有免跪的恩典,见了皇帝都不用行礼,这可是西凉开国后的独一份儿。 再者,当初宗元帝给沈青雉和楚倾玄赐婚,楚倾玄心里就曾猜测,这侯府约莫有些东西。 不然……不论他在战神府到底受不受宠,他都是名正言顺的元帅嫡子,而且就算赐婚也该是男娶女嫁,而非入赘。 皇帝此举简直是在打战神府的脸,而战神府如日中天,按常理来讲…… 楚元帅不在乎别的,难道还不在乎他自个儿的脸面? 自己的嫡子去给人家做倒插门女婿,这怎么想怎么脸面不光彩。但宗元帝还是这么做了,在战神府和侯府之中,他选择了侯府。 看起来虽然没什么,但似乎全是有意无意的照拂。 楚倾玄又想了半晌,“你应当知道,七皇子……凤栖桐,他母妃早逝。曾经宫中有秘闻,那下手之人来自中土,皇上曾为此事血洗后宫,那人没能得到好,被处死了,皇上也彻底与中土那边的势力闹崩了。” 而中土,一直藏身幕后,控制着以中土为中心的四个国家。 沈青雉按了按自己的小心脏:“不行,我有点受惊……所以,你的意思是,很可能早在七皇子母妃过世时,皇上就和我父亲结盟了?” 她自己一琢磨,当年七皇子母妃过世,自己那时应该还是个小婴儿,一岁,还是两岁? 第278章:关于沈轩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自个儿在脑袋里捋了捋,突然皮子发紧:“我发现……我还真是侥幸。” 怪不得……她当初和八皇子闹成那样,后来又与九皇女结仇,可自己都没啥事,原来是皇上给她开后门,宗元帝故意给她放水了。 楚倾玄失笑,抬手揉揉她的头:“或许这便是他们想要的,那些担惊受怕的,由他们来背负,而你只需要肆意地活着便好。” 就连楚倾玄,现如今也是这样想的。那些烦心事,不愿让她碰,甚至不愿被她知晓,免得她伤神。 可…… 一想李望京,想到二人之前曾针对谋事进行商讨,楚倾玄按了按眉心。 “稚儿,有件事,我……必须得提前告知你。” “嗯?” “是关于轩宇的。” 沈青雉心里一咯噔,从楚倾玄脸上看出凝重来。她不再嬉皮笑脸插科打诨,连后背都挺直了,端正自个儿的态度。 沈青雉问:“轩宇他怎么了?” 楚倾玄:“……因为你的缘故,我一直让李望京派人暗中注意他那边,而在今年元宵节后,他身边就出现了一些可疑人士。但那时候他正准备去峡谷那边,等他和侯爷汇合,侯爷将他保护的很好,所以……” “这些日子,一直有人伺机而动,想对他动手?”沈青雉聪明地接了下来。 楚倾玄颔首,“这次我们一路走来,后方留下暗哨,方才李望京正是为了这事儿找我。对方派人过来,想清理门户。” “可笑!” 沈青雉猛地起身:“清理门户?哈!”她是真气笑了。 轩宇身上那些伤疤,历历在目。 那孩子曾流落在外,前两年他自个儿找回来认祖归宗,对过往那些事,他只字不提,直至那一回,偶然之下才发现他那段沉重的过往。 可他不想说,出于体谅,她们这些人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至少沈青雉知道,沈轩宇曾被人秘密训练,培养成一名杀手刺客,类似死士,宛似对方爪牙,专门杀人见血。 “轩宇平日看似性情跳脱,可一旦他打定主意保守秘密,没人能撬开他的嘴。也好,有些事我不方便问他,” 因为不忍心。 “但若是对方撞进我手里,正好,我也和他算一算总账。” 沈青雉杀气腾腾,楚倾玄握住她的手。 “对方的来历有些古怪,我和你说这些,是想你多注意轩宇一点,自己多长个心眼。” 沈青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明白。” 因为这事她心情不大好,可回头见了沈轩宇,她神色如常,依然像个润滑油似的,左轩宇,右婉竹,日常当她的夹心饼干。 他们继续往国界走去,武安侯打了胜仗,不但掌控私兵,还接手这边的兵权。之前连续攻占数座城池,沈青雉走时这边正乱着,可如今已恢复秩序,治理得井井有条。 就在沈青雉这即将跨越国界时,一封飞鸽传书也已抵达武安侯手中。 这飞鸽传书竟是失踪多日的沈若愚传来的。 当初沈青雉被林瑞峰掳走,沈若愚曾和楚倾玄沈婉竹一起来北冥,但那一路上遇见了太多麻烦,以至于三人兵分三路。而今沈青雉已和楚倾玄汇合,但沈若愚依然没影。 沈婉竹倒是安慰过她,说:“大哥定不会有事,他心思比我还多,向来是个聪明的。就算遇见麻烦,也定能脱身。” 沈轩宇曾说沈婉竹心眼多得像蜂窝煤似的,但现在沈婉竹却官方盖章沈若愚,直言论城府心计她比不上亲生的大哥。 而现在沈若愚的书信落到武安侯手中。 “侯爷?” 媚姨娘炖了一盅参汤,她来时,就见武安侯一脸阴云。她心里一咯噔:“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武安侯长吁口气:“媚儿,来,你自己看。” 媚姨娘接过书信,瞧了一眼,登时心中一紧,连瞳孔都缩了缩:“这……” 武安侯:“若愚办事向来很有章程,既然他已经传信回来,那么这事,应该无误。” 这上头写的,竟然是关于侯府当年那位娴夫人的。 侯爷和娴夫人曾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这份关系有名无实,当年二人成亲是娴夫人出于种种考虑才决定的,更类似借由这段婚姻来为她自己打掩护做掩饰。 武安侯看向窗外,乌云密布,竟尽是风雨欲来。 “离京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媚姨娘捏紧了这封信:“若此事当真……” 媚姨娘眼底划过一抹血色:“我定饶不了那些人!他们……他们怎敢?怎敢如此待夫人?” 当年娴夫人“病逝”,那件事发生时,武安侯和媚姨娘正好外出,二人没在娴夫人身边。 等回来时,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西凉时兴土葬,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可娴夫人院中的一名老嬷嬷,竟将娴夫人的遗体火化,连骨灰渣子都扬了。 美其名曰:“这是夫人的交代,是夫人临终遗愿。” 可武安侯二人并没有冒然相信。 他们曾针对那位嬷嬷进行调查,结果不久那嬷嬷便暴毙而亡,简直就像被灭口了一样。 这十多来年,二人从未放弃,一直想查清楚,想求一个真相,而现在,距离真相,竟已是如此之近。 “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二少爷?” 沈青雉翻身下马,就见一名士兵满面欣喜:“你们回来了!” “父亲和姨娘呢?”沈青雉向营地中张望。 “这……”士兵回答:“就在昨日,侯爷和媚姨娘点兵回京了。” 沈青雉听得一愣:“点兵回京?他们带走多少人?” “不多,只有一百,先跟着侯爷他们回去,大部队行军较慢,正准备拔营……对了,侯爷给您几位留了一封信。” 但这信没在小兵手中,他赶紧去通知一位将军。 等见了人,沈青雉接过那封信,沈轩宇和沈婉竹挤在她身边,姐弟三人一目十行地看了遍。 “这是什么意思?” 这信上措辞委婉,但说白了就一个意思,让沈青雉在外面玩得开心点,不必急着回京,难得出来一趟,边关这边有不少特色城池,甚至还提起一座以美食而闻名的小城,大力支持沈青雉带着人去游山玩水? 此外还留了点人手,专门供她支配,负责保护她安全。 沈青雉:“……”她怎么就感觉不对呢! 第279章:心坠谷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眼光一闪,面上不露分毫,倒是一把抓住旁边的蓝云:“蓝姐姐,你可真有口福。” “口福?什么口福?” 沈婉竹:“咱们可以和我长姐一起去淮山镇,那边有很多好吃的,我曾去过好几回,正好能帮你们带路。” 蓝云觉得她这际遇真是神奇,她之前在北冥军中挂了职,但随着陈德森战败,她被太子北冥澈随便找了个借口调走,但现在俩人闹掰了,她倒是处于一种无主的情况。 而现在,她竟然深入提防后营,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没缺胳膊没断腿,神不神奇? 她也太厉害了! 脑袋里疯狂跑马,可一听好吃的,蓝云啥都忘了,眼光放亮地问:“淮山?那地方我没去过,但以前听人说过,那儿有不少饭馆酒楼,且东西全都好吃,有不少人慕名而去。” “是呀,正好你来了我们这边,正好让我和长姐尽一尽地主之谊。” 沈婉竹笑眯眯的。 沈青雉叠好这封信,一扭头就看见俩人聊的火热。 沈青雉觉得自己这智商就是一个迷,有时在线,有时掉线,但好比现在,显然是智商在线的。 她看着沈婉竹那边,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但自己心里疯狂琢磨着。 看来京城那边出事了。 武安侯留下的这封信,是想支开她,避免她被卷入京城那边的纷争。而一旦京中翻覆,武安侯给她留下的这些人,她估计……应该会立即带她隐姓埋名地藏起来。 总而言之,这应该是为了保全她。很显然沈婉竹也领悟到了,并且看沈婉竹的样子,应该早就有过相关的心理准备了。 沈青雉叹息。 “淮山是吧,成,咱们先休息休息,然后去淮山。” 反正,从这儿回京城,也会路过淮山,正好顺路。 沈青雉这边照旧被弟妹缠得脱不开身,楚倾玄倒是自由多了,武安侯那封信并没有瞒着他,他当场就觉得不对。 事后他找到李望京:“你去打听打听。” “是!” 楚倾玄暗中经营了不少势力,就算是沈青雉,迄今为止也只知道京城那边有个碧水茶庄是他名下的,另外还有几家不抬起眼的铺子,全在京城。 她并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情,从一开始就觉得,楚倾玄私下会有些产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其实,楚倾玄那些产业,又岂止一座茶庄几间铺子而已,不过京城人多眼杂,他在那边发展的并不多,免得叫人看出端倪来,可一旦离开京城,那就相当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李望京只出去跑了一趟,没出一个时辰,就揣回一沓子秘信。 “公子,京城那边怕是出事了……” 李望京偷瞄楚倾玄脸色,想起刚才去取秘信时,对方曾告诉他,日前战神楚元帅班师回朝,京城那边的乱子,也算是误打误撞,以楚元帅为契机掀起来的。 楚倾玄眉心一拧,接过秘信一封接一封地看了一遍。 半晌他狐疑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他”,指的是楚元帅。 楚元帅班师回朝后,起初不显山不露水的,宗元帝曾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他成了个大功臣,但接着他就低调了很长一阵子,几乎叫人抓不住人影,整日在战神府闭门不见客。 但就在前些天,战神府突然出了件大事,那位继室徐夫人,也便是楚东尘和楚西城的生母亲娘,竟然拿刀子捅伤了楚元帅。 当然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怎么可能?” 楚倾玄冷笑,别的不说,至少楚元帅也算是戎马了大半生,那徐氏不过一女子,又从未练过武,又怎能轻易偷袭得逞?除非…… 但楚倾玄又想不通了,自打他记事起,他那个父亲对徐氏很是爱重,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偏心眼的。对他这个嫡子只有冷漠蔑视,反倒是疼宠徐氏,连并对徐氏的两个儿子也爱屋及乌…… 楚倾玄费解地按了按眉心。 李望京:“公子……元帅遇刺后,便昏迷不醒。元帅早年有一名亲信,听说了这事,上朝时当着百官的面儿公然告御状,骂徐氏毒妇狠毒,皇上不得不下令,将徐氏打入大牢。” 可就在那时候,徐氏突然自爆身份,竟然呵斥那些衙役无礼,声称她自己乃是中土之人,说白了就是背后有靠山,皇室那边投鼠忌器,毕竟所谓皇帝其实也只是中土傀儡而已。 许多百姓一辈子都没听说过中土之名,这事儿在京城引发很大骚动,接着,中土来人,去了西凉京城,那人一登场就震慑了文武百官,大开杀戒,着实是枉死了不少人。 楚倾玄长吁口气:“……看来这一次,侯爷回京是为了救驾,但之前青雉那边……恐怕,这中土来人,和稚儿的母亲有关。应是仇敌。” 所以武安侯才走得那么急,甚至都来不及等沈青雉……不,抑或说,他就算时间宽裕,也绝不会久留,他绝不会将沈青雉扯入漩涡之中,这拳拳爱护之心,叫楚倾玄心生复杂。 李望京觑眼他脸色:“公子……恕属下直言,您之前谋划了许多年,当下,便正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您只需趁乱而出,定能旗开得胜!” 楚倾玄摇了摇头:“我对那个位子并无兴趣,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不过经此一事……宗元帝怕是非得下台不可了。” 皇帝为中土傀儡,而如今在对方看来,宗元帝恐怕已是个失格的傀儡。既然傀儡失格,不再听管教,那么下场便也可想而知了。 当天夜里,沈青雉精疲力尽,被沈轩宇和沈婉竹一起送回了方家,等那姐弟俩一走,她活像没了半条命似的:“还真是个甜蜜的苦恼。” 她苦笑了声,之后看向楚倾玄。 楚倾玄正在为她铺床,他回头看她,眼底盈动着笑意。 “你打算如何?” 沈青雉:“我若聪明,就该按照他们的安排,假装自己丝毫没察觉。可也巧了,我今日很笨,所以就算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楚倾玄对这大安并不意外,像是料准了她会这么说。 “那么,我也和你说一下我这边的安排……” 她有时觉得,他们或许并非纯粹的男女之爱,有时更像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而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并肩作战。 第二天再次出发,沈婉竹本来还以为她自个儿挺聪明,已经把沈青雉忽悠住了,以为沈青雉没对武安侯回京的事起疑。 可随着赶路的速度越来越快。 “沈婉竹……” 小脸一僵,心坠谷底。 第280章:覆巢之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心里已经有了谱,也猜出沈青雉大致的念头。但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在下午路过一片林子,在林子边上歇息时,她犹豫着走向沈青雉。 “长姐……” 没甚底气地唤了声,悄悄打量长姐的脸色,她觉得长姐应该是看出父亲的用意了,甚至也猜出自己是知情的。 沈青雉正坐在一石头上,沈轩宇屁颠颠地跑过来。 “长姐,快起来,垫着垫子,免得着凉了。” 沈轩宇把沈青雉拽了起来,生怕她受凉,女子本就体寒,长姐又最是畏冷,他这个当弟弟的可不是得伤心点,他巴不得无微不至地照料沈青雉。 沈青雉正用手在脸颊边扇风,“一晃这都快要初夏了。之前在北冥那边,根本感觉不到季节变换,那边不管春夏都是大雪纷飞。” 可一旦跨越国界,肉眼可见,先是冰消雪融,接着是寸寸荒芜,再之后一簇簇新绿冒出来,洋溢着生机蓬勃,竟已是夏季初至。 沈青雉总算不必再随时随地揣着暖手炉,更不必时时刻刻用大氅把她自己裹成一个球,她还挺开心的。 春夏交换的天气最是舒适爽人了。 “长姐,理我一下嘛……”沈婉竹撒了一个娇,扯扯沈青雉的衣裳。 沈青雉笑着看过来:“我又没有忽视你。” “真的没有吗?” “你怎么一副心虚模样,好像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沈婉竹一抿嘴,才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 沈青雉叹气:“好啦,我又没和你生气。我只是觉得……还是那个老问题,你们把我当三岁小孩,密不透风地保护我,可是你要知道,首先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一方面是我需要面临风雨让自己成长,另一方面我也见不得你们这样。” 她拍了拍沈婉竹的肩:“别总这么让我心疼你。” 沈婉竹愣了愣,才满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她品味长姐话语中的含义,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来。 沈轩宇瞟她一眼,又看了看沈青雉。满打满算,沈轩宇跟着武安侯历练,也不过才小半年而已。 他自觉长进了不少,以前挺不爱动脑,这回的事情他也算一知半解。 其实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好比雾里看花,双方心照不宣,可一旦摊开讲,其实也没什么。 沈轩宇憋了许久,才问:“京城那边……很危险吗?” 沈青雉看向沈婉竹,她自个儿心里有些猜测,但毕竟都只是猜测而已。她所知晓的,肯定没有沈婉竹来得多。 沈婉竹叹了口气:“危险,相当危险。” 她徐徐挺直了背脊,端正了她自己的神色。本该是个温婉的少女,可这一刻,眉目平静,冷漠的都有点儿冷血。 “但这种事,父亲,姨娘,我,还有大哥……我们早就设想过。所以这些年我们做了无数安排。大哥的情报组织主要负责打探娴夫人的消息,父亲他们一直不愿相信娴夫人已过世,而我则负责在外结交人脉,大哥的情报网络能够铺张开来,也算我二人在里应外合。而一旦真出了什么事,“沈婉竹”会立即病逝,而“祈愿”,将会第一时间带着长姐隐藏起来。” 这是沈轩宇头一次听说这些事,他张口结舌。而沈青雉已经绷住了下颚。 她早就猜到,侯府这盘棋很大,得到沈婉竹的亲口承认,她自个儿也不禁一叹。 “我想尽快回京,淮山是回京的必经之路。” 她凝视着沈婉竹:“你或许也该知道,这次我被林瑞峰俘虏,只能算一桩意外,如果不是他那一路一直在给我灌药,害我神志不清昏迷居多,我兴许早已逃出。我有许多自保本事,而一旦回京,我也能够帮上父亲和姨娘的忙,我不能坐视不理。” 不然,一旦武安侯那边真出了什么事,她恐怕穷极一生都要追悔莫及。 沈婉竹哑口许久,“可是……” “没有可是。”沈青雉摇了摇头:“其实,不如换个说法。我先做一个假设,假设事情出现最坏的结果,婉竹你要如何自处?你可甘心?不,你绝不会,你会想方设法为他们报仇。而一旦你折了进去,轩宇呢,我呢?我们两个,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吗?” 沈青雉像自问自答:“不可能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是一家人,也正因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青雉这话叫沈婉竹眼眶一红,家人……长姐明明知道,她并非侯府亲生。 侯爷曾算娴夫人的下属,而媚姨娘犹如娴夫人的婢女,这二人感激娴夫人,娴夫人早年对他们有恩,所以侯府上下,等于是娴夫人一脉的忠仆。 平时以兄妹姐妹相称,可又有谁知道,在武安侯和媚姨娘的洗脑下,侯府这几个孩子,除了曾流落在外的沈轩宇,另外两个,其实在心里拿沈青雉当半个主子。 沈婉竹压抑地长吁口气,一时间,竟是难以下决断。 “可如果长姐回京,那绝非父亲愿意见到的。我收到消息,中土派人插手京城那边的事情,那已是一处是非之地,那将会十分凶险。” 沈青雉就只是问她:“倘若我今日被困刀山火海,就算明知艰难种种,婉竹你也一定会破除所有阻碍来救我,我的心意,和你一样。我重视我的家人,我不愿任何一个出事,所以就算凶险,我也想要一起面对,而不是作为一个被保护的存在,一直享受你们的庇佑。” 这场谈话令沈婉竹很有触动,就连沈轩宇也听进心眼里去。继续赶路时,沈轩宇策马随行,但人显得心不在焉。 长姐说,因为是一家人,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以前一直觉得,他在乎的只有长姐一个,年幼不知事,就已经被武安侯和媚姨娘洗脑,后来流落在外,那些年吃了太多太多苦。 那时候还丢了记忆,就算见到长姐也认不出她,可就算是那种情况,依然把长姐当做人生唯一的光亮,当成他的救命稻草,几乎是他的信仰,是他的人生基石,精神支柱。 第281章:隔夜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可是现在,沈轩宇想,或许自己那些狭隘的想法该变一变了,至少…… 先不提沈婉竹,侯府其他人对他如何,他心里是有数的,而既然长姐在乎,那么,他想他也可以为了长姐去在乎。 一念至此,沈轩宇看向不远处的沈婉竹。 沈婉竹和他对视了一眼。 这孪生姐弟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他们二人更像是为了沈青雉才维持假意的和睦,针锋相对是真的,吵吵闹闹也是真的,但几乎全是沈轩宇在针对沈婉竹。 沈婉竹就算斗嘴,可姿态上也是退让的。 沈轩宇看她的眼神很冷漠,沈婉竹:“……” 沉默许久后,才狼狈地撇开头。一副做过亏心事的模样。 有一件事,不仅是沈轩宇的心结,而是她沈婉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是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她自己的。 那一年元宵灯节,那个夜晚她曾见过轩宇,她们两个从小就斗惯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带走轩宇,她还以为是轩宇在顽劣的恶作剧…… 可后来找不到轩宇了,她才明白,那一次的“眼睁睁”,是见死不救,她是个罪人。 就算情有可原,就算轩宇小时候是真的很淘气,她当时年纪又太小,就算早慧毕竟也有限,会那么想也算情有可原。 可这并不能抵消她罪行。 那件事一直像是一根刺,不但扎在她心上,也仿佛是沈轩宇的噩梦…… 沈婉竹曾无数次想,如果那时候,她机灵一些,是不是就能改变许多事?如果当时救下轩宇,轩宇就不会被人带走,不会失踪那么多年。 她有愧,尤其当发现轩宇那满身伤疤时,她的自责累积成山,沉重的几乎要击溃了她。 沈婉竹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被沈轩宇厌恶。 沈轩宇像是发现了她在想什么,讽刺地扬起了唇角,却笑得一脸恹恹,少年的眸子黑森森的,乌沉沉的,却一点光彩都没有,仿佛光亮早已经湮灭。 有件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沈婉竹当真知道了,那她的反应肯定很有意思。可他又一想,何必呢? 他不想提。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可对这个孪生姐姐,他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当然,他也得承认,当得知她这些年游走四国,有一半的动机是因为他,是为了找他时,他心里的坚冰融化了一角。 但也就一角而已。 沈轩宇觉得他挺矛盾的,恨吧,又不是太狠,可不恨呢,又是恨的。 可偏偏若是沈婉竹出了什么事,他还挺在意的。 不仅仅是怕一旦沈婉竹伤了死了长姐会伤心,是他自己也惦记着,他只是死鸭子嘴硬,但嘴硬又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明白他还是在乎的,可越是这么在乎,他就越觉着……委屈。 “呵,”沈轩宇阴阳怪气地笑了声,突然想起一个暴雨天,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在回侯府认祖归宗前,他曾遇见过沈婉竹一次。那一日惊雷电闪,大雨滂沱,他重伤濒死。 而沈婉竹…… 她,曾对他,见死不救。 他恨的,不是当年元宵灯节那件事,他怨的,是连沈婉竹本人都从没放在心上的这件事。 就算他现在提起,她都未必想得起来。 她看似温婉,可骨子里就是一个蔑视人命的,从不是热心肠的人,见死不救这事儿她是真能做得出来。 只是不太巧,那一回,她见死不救的,是她的亲弟弟而已,而更不巧的,是沈轩宇当时太狼狈,像个流浪的小乞丐,她并没有认出他来…… 所以他到底该不该怪她?若是怪,可她根本没认出自己,他该怎么去怪? 可若是不怪,他那一回险些死了,能活下来全靠自己命大,若对方只是个陌生人还好,偏偏那是自己本该亲密无间的亲姐姐,孪生姐姐,他又如何不怪? 沈轩宇沙哑的笑了笑,徐徐看向了远方,初夏的清风拂过他眉眼,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抑郁哀沉…… 沈青雉发现沈轩宇情绪不对,等夜里路过一个小镇,在这里打尖时,她还特意问了一句。 沈轩宇说:“没呀,就是这么久了,一直一直赶路,有点累了,太疲惫了。” “当真?” “真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沈婉竹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皱眉说:“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啧,”沈轩宇砸了一下舌,拂袖转身:“不用,我去休息了。” 他转身就走了。 沈婉竹愣了愣,才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沈青雉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我这阵子一直在想,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真是越看越奇怪。” 沈婉竹打起精神:“没呀,没怎么呀,我们两个没怎么。” “来,你看着我。”沈青雉冲她勾勾手,又指了指这张脸:“难道我脑门上写着我好糊弄?亲姐弟之间总不会有隔夜仇,可你们两个……” 这岂止是隔夜?这都隔了多少个夜了,也真不知到底是有什么恩怨。 沈婉竹抿了抿嘴,低下头,没吭声。 她还在想那年元宵灯节,那时候侯府下人的衣着并不特殊,乍一看和满大街的小厮杂役差不多,轩宇被人抱着,半眯着眼,现在向来应该是神志不清,可那时候她满心以为,他是玩累了,被府中下人抱着回去了。 当时轩宇还挺小的,曾虚弱地朝她这边望过一眼,曾张了张口,她是后知后觉才领会的,当时轩宇在向她求救…… 可她那时又在做什么呢? 那时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她记得自己当时笑得挺灿烂的:“没用,略略略,说好的要一起玩到子时呢?我不管你了,我去找大哥和长姐。” 她嬉皮笑脸地冲着那边喊,然后扭头就跑了。 而那一别就是好多年。 沈婉竹默默地捂了一下脸,半晌才沉沉地长吁了一口气。 一夜过后,沈轩宇气色好多了,从客栈出来时,不咸不淡地瞥眼沈婉竹,就自个儿直接翻身上马了。 沈青雉看了弟弟妹妹们一眼,就觉得,真心头疼。 这怎么搞的? 到底有什么误会。 第282章:大路朝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这些人抵达淮山时,因为一路上一直在匆忙赶路,她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歇一歇。 而且蓝云实在帮她太多了,当初被林瑞峰交给陈德森,她那时的情况其实挺危险,如果不是蓝云帮了她,她兴许还得面临不少麻烦。 再者,沈婉竹之前的事情,也和她仔细说过,叶衣月封城时,虽然就算没有蓝云,沈婉竹应该也能脱困,但毕竟和蓝云加了层保险,也更顺利一些。 吃货的心愿还是得满足的,这是恩,那就得报恩,沈青雉做事有她自己的方式。 “咦?真的要在这里多歇几天吗?” 蓝云都惊讶了,“你们之前不是一直急着赶路吗?我知道你想尽快回你们西凉的京城。” 沈青雉:“不急于一时,我算了算时间,咱们之前日夜兼程,速度已经够快了。” 这点时间还是耽搁得起的,蓝云对淮山还是很有好感的,主要还是美食太多了,这是个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步的。 蓝云心里暖融融的,“其实也就几顿饭而已,不吃就不吃了,我没关系的。” 沈青雉一把勾住她脖子:“说什么呢,你还客气上了。” 蓝云忍俊不禁,俩人打闹起来。 沈婉竹站在不远处,笑看着这一幕,而沈轩宇靠在窗户边上,双手环胸。 突然眼光一凝,他猛地看向窗外,神色有点变了。 他这个变化,只有沈婉竹心细地发现了。 她就算大多时候都将注意力放在沈青雉身上,其实也一直分出一部分精力注意着沈轩宇。 就算没和沈轩宇讲话,甚至没正眼看过去,可只要沈轩宇在场,她眼角余光就一直留意着。 沈轩宇看了窗下好半晌,那神色似有些阴翳,仿佛阴霾笼罩。 “长姐,我下楼一趟。” “嗯?”沈青雉本背对着这边,听见这话转身。 沈轩宇嬉皮笑脸,“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里歇脚,反正接下来几天不急着赶路,我想去逛逛。” 他又真诚的说:“长姐你这一路穿的衣裳全是买好的成衣,你腰太细,衣服太肥,不显腰身儿。我想去裁缝店看看,能不能把腰身那里给你改一改。” “唔,言之有理,我和你一起。” 沈轩宇却说:“这种小事我来就好,长姐你陪蓝云姐。” 沈婉竹瞧他一眼,说:“是啊,长姐,这家客栈附近有不少饭馆,小摊位也多,你们先去转转,我和轩宇一起去裁缝店。” 沈轩宇眉心一拧,但见沈婉竹和沈青雉聊开来,怕沈青雉看出他自己的异样,他就忍着没多说什么。 等沈婉竹从客栈出来时,沈轩宇冷冰冰地瞧她一眼:“我要去办事,你别跟着我。” 沈婉竹:“巧了,我也要去办事。”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沈轩宇甩着袖子就走了。 沈婉竹:“……” 沈婉竹跟在沈轩宇身后,她旁边只带了个蓝姑。 到现在为止,“祈神医”身边的那些人,只有蓝姑知道沈婉竹的真实身份。 像那些白衣侍女,之前统一说辞,说法是神医远行了,已安然无恙,不必担心。 这种事挺正常的,毕竟祈神医行踪神秘,偶尔出现一回,再消失一段日子,都是常规操作。 蓝姑见沈婉竹心情不好,轻叹一声:“主子,我观轩宇少爷似乎对您有什么误解。如果是误会,还是尽快解开比较好,也省得您自个儿受累。” 沈婉竹垂了垂眸:“并非误会,当年的事情蓝姑你也知道,我和你说过,那一年元宵灯节……” 沈婉竹压抑地长吁口气:“轩宇消失了那么久,我那些年一直提心吊胆,我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我没有转身走开,如果我发现带走轩宇的人并非我府下人,他或许会养尊处优,会在侯府平安长大,他便不会因流落在外,受那么多委屈。” 沈婉竹嘶哑一笑:“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可我不能做小伏低,一旦我那么做,长姐准会看出异样来,我不想她为我的事烦心。” 可事到如今,她依然成了长姐的烦恼,长姐已经注意到了,所以之前才会对她说出那些话。 沈轩宇健步如飞,淮山美食闻名天下,整个小镇几乎开满了酒楼铺子,这里游人许多,他迅速融入了人潮,七扭八拐,几乎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另一条街道。 之前在客栈二楼曾惊鸿一瞥,看见个熟人。 他阴冷地眯了一下眼,一下子又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暴雨天,天气阴沉,乌云笼罩。 他当时接了个任务,本该万无一失,可是…… “柳公子,您可真是好久没来了,近日又在哪里发财了?” 这是一条花街柳巷,一名年轻人潇洒得很,手指羽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和熟识的老鸨交谈。 “害,行商嘛,总是东走走,西逛逛,湘萍姑娘可在?我可想她很久了。” “在呢在呢,姑娘可一直等着您呢。自从柳公子上回一走,我们姑娘为了您可是茶饭不思呢。” 柳公子一晒,知道不过是托词,这老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不是自己,换成另一个来问,也全是类似。 烟柳之地的姑娘,又有几个是真心,不过是逢场作戏,他玩玩而已,对方本钱使劲。 “走着!” 啪地一声合拢羽扇,柳公子迈步进入青楼,可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 柳公子毛骨悚然,动作十分灵敏,可还是没闪开,被捏住命运的后颈,对方薅住他后脖领子。 柳公子脸色一变,他自己的身手他知道……对方手法如此刁钻,叫他心里紧张起来。 可像他们这种人,平时跟在主子身边做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很少出来行走。 他这一身份在外面也并未竖立过敌人,是谁? 身后人是谁? 柳公子拧眉回头,看见少年俊秀的面容,这少年一袭锦衣,非富即贵,白皙的面额,却散发冰冷锐气,还有几分阴沉气息。 柳公子发懵:“这位少爷,您是?” “呵……”一声嘶哑的冷笑,对方眼底好似添上了血色。 柳公子隐隐觉得,这样的笑声,这样的神色,他有些眼熟,好像曾在哪儿见过。 沈轩宇红唇一弯:“红二,别来无恙。” 沈轩宇曾有个代号,在那个势力中,他是寒组培养出来的,而红二,便来自红组。 他们曾做过同僚,曾一起为那个神秘主子办过事。 第283章:当年城隍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沈轩宇说起“红二”时,柳公子瞳孔一缩。他猛然变色,飞快出手,握住沈轩宇手腕。 旁边那老鸨诧异问:“柳公子,这位少爷是?您的朋友吗?” 柳公子笑着:“是,今日就不叨扰了,我改日再来。” 柳公子笑容不变,拖着沈轩宇走了。沈轩宇倒是配合,可眼神阴冷,变得像一条哆嗦。 柳公子行色匆匆,等两人进入一条小巷子,又七扭八拐,来到无人之所。 柳公子眯着眼:“呦呵,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沈轩宇看了看四周:“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适合杀人。” “巧了,我也这么认为,毕竟闹事不好动手。” 二人一对视,柳公子心里疯狂思忖着,这特么的到底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亮相直接叫破自己的身份,“红二”这身份知晓的人很少,除非是在他家主子身边做事的。 而且看这少年模样,对他敌意很大。 可问题是……柳公子自己曾和很多人结过仇,他当年从一个最普通的杀手刺客,死士,逐渐成长为主子的亲信,当然……这亲信算他自封的。 其实并未进入权利核心,依然不知晓那位主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但也算是摸见一点门道了。 这一路走来弄死过不少人,和他有怨的,早就尸骨无存了,只除了一个…… 柳公子猛然警觉。 “是你?” 他震惊地看着沈轩宇,他是真的没认出来,毕竟这人……当年是真狠。 他们这些人,都算是比较成功的,还有一些更惨,算是被淘汰了。 作为娈童被贩卖,而面前这少年……曾是寒组的,记得当年曾毁过容,竟然治好了? 柳公子突然大笑,“好啊,这可真不错,真是没成想,竟然是你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轩宇神色镇定:“听你这意思,有人在找我?” 柳公子讽刺:“像你这种叛徒,内部悬赏早已开出了高价,你该知道,背叛者杀无赦,而你当年曾叛逃,若死了也就罢了,可既然还活着,势必得清理门户!” 之前曾传来处决这名叛逃者的消息,内部派人处理,不过这事不归柳公子负责,他目前正在“休假”。 但只要摘了沈轩宇的脑袋,只要带回去,准能赚到一大笔赏金。 柳公子兴致勃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投,你也算是倒霉,撞上了我。” 他神色一利,下一刻迅猛出手,可沈轩宇游刃有余。 轰地一声,一拳轰出,将柳公子咋翻在地。 沈轩宇嗤笑:“都两年多了,快三年了,你当初就比不上我,只能藏头露尾,鼠辈行径,在暗地里使计阴我。你究竟哪来的底气,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 沈轩宇袖中露出一截儿短刃,他握着匕首,眯着眼,走了过来,可神色却越发娇艳,竟笑得有些魔魅。 柳公子做出一副害怕模样,“你别过来!” 他不断后退。 可就在沈轩宇逼近时,他一脸狠辣,飞镖暗器全部齐出,同时洒出了一大把毒粉。 他当然知道他不是沈轩宇的对手。当年就打不过沈轩宇,而沈轩宇像个拦路石,他们这些人都是层层选拔的,当年的沈轩宇就像如今的他,只差一步就能进入核心。 他或许是嫉妒,也或许是为了更进一步,总之为了抢夺名额,曾使过下作手段。 比如年少时,沈轩宇接了个任务,明明做得好好的,那位置在京城附近,目标是一名富商,可他生怕沈轩宇升迁,怕沈轩宇走在他前头,他提前泄密,导致沈轩宇行踪走漏,被追杀,奄奄一息,重伤濒死。 他甚至曾想暗中补刀,甚至已经发现了沈轩宇的线索,可惜当追到城隍庙时,却只发现一片血迹。 后来听说沈轩宇被人救了,是武安侯府那位多管闲事的大小姐,将沈轩宇安置在了医馆之中。 沈轩宇几乎第一时间传信联系了上头,他便不好再下手。 后来的几年时间,柳公子知道自己惹了个杀神,就提前找了个大人物当靠山,离沈轩宇远远的,免得被这人伺机报复,直至沈轩宇叛逃,他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有不少长进,示敌以弱,后手无数。 可那些飞镖暗器全部落空了,沈轩宇全部闪开,而当毒粉洋洋洒洒,沈轩宇却嗤笑一声:“雕虫小技。” 到了这一刻,柳公子才有些慌了,“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事呢? 那毒粉,可是来自巫山独门的。幕后主子和巫山那位毒医叶衣月走得很近,这些年多亏了叶衣月各种辅助,他们这些人执行任务时越发顺利。 可为何沈轩宇能安然无恙? 沈轩宇摸了摸腰上的荷包,荷包是香囊,里面填充了许多香料和草药,这是长姐前几天亲手挂在他身上的,香囊内有乾坤,里面还有许多别的东西,甚至长姐还在他体内种下一枚药蛊…… 药蛊很珍贵,就算受了伤,中了毒,药蛊也能够抗衡,可保他不死,就算只剩一口气,就算无法起死回生,可至少能保证他一息尚存,为他拖延抢救时间。 红二说有人在找他。 长姐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做那些准备? 长姐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这样一想,沈轩宇心里暖暖的,可又不禁想起,那一年的雨季,惊雷电闪,他气若游丝的瘫在城隍庙外,旁边一条野狗对他虎视眈眈…… 在被长姐解救前,他曾遇见过沈婉竹。 那时他尚未找回记忆,他不记得沈婉竹,可他记得沈婉竹当时的模样…… “小姐,雨下得太大了,不如在这里避避雨吧。” “哎呀,这是哪儿来的小乞丐,怎么被人打成这副模样,怎一身血腥气,万一冲撞了小姐可如何是好。” 那样粉雕玉琢的一个人儿,小小的姑娘,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一身贵气,一看就是个出身不错的小贵人。 她皱着眉瞟他一眼,像在看什么臭虫垃圾,对身旁大呼小叫的嬷嬷说:“走吧,还得去沉香寺呢,祖母她老人家写了书信,别叫她老人家等急了。” 她扭头就那么走了。 他想,见死不救,多正常,像他这种人……或许也只配等死罢了。 可不久之后,依然是乌云密布,另一个一袭红衣的小姑娘率领马队呼啸而至。 再到很久之后,他才得知,那见死不救的,是侯府庶女沈婉竹,是他亲生的孪生姐姐。 而那带着马队救了他的,是他另一个姐姐沈青雉。 “还有什么遗言吗?” 因为想起了那些事,沈轩宇的神色半阴半晴。 柳公子脸色发青地往后退,“该死!当年要不是那侯府嫡女多管闲事,在城隍庙外救了你,兴许……” “城隍庙?” 突然,一个声音从沈轩宇身后传来。 是沈婉竹。 她一脸恍惚地看着沈轩宇。 “当年那个孩子,是你?” 沈轩宇徐徐转身,毫无波动地看了过去。 第284章:沈婉竹,沈轩宇,破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孪生的姐弟俩,一个温婉,一个俊秀。 去年那时候,沈轩宇的个子还没这么高,但现在,或许是少年正值发育期,已经高出沈婉竹一个头,身材修长,却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了几分男人的样子。 他看着沈婉竹那边,神色冷沉沉的,眸子好像蒙了雾。 既不像在沈青雉面前撒娇耍宝嬉皮笑脸,也不像对外人偏执血腥逞凶耍狠,就是那么看着,平静的都近乎于哀寂。 “红二,撤!” 突然有人高声叫道。 那幕后主子一直想清理门户,但沈轩宇身边人多,不好下手,一旦正面起冲突,容易有死伤。 暗中埋伏的那些人一直在静候时机,但沈轩宇罕少落单,直至今日。 不过因为这代号红二的柳公子,这些杀手刺客之前按兵不动,看出沈轩宇的本事比起从前更是见长。 趁着他分神,有人扔出烟雾·弹。沈轩宇甩手一把匕首射向烟雾中,浓烟滚滚,一片茫然大雾,雾中传来柳公子忍痛闷哼的声音。 沈婉竹眉心一拧,素手一挥,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但她没追,沈轩宇也没追。 对比那并不重要的柳公子,此刻姐弟二人的事情倒是更显凝重些。 等烟雾散了,沈婉竹沉默了许久,才强忍着心悸问:“当年城隍庙外,那个孩子,是你?” “是又如何。” 他这话才刚出口,就见沈婉竹身形一颤。 这一瞬间,她突然懂了,她这个弟弟,对她的态度很矛盾。 你要是说他不在意她,倒也未必,她若出事,他肯定往上冲,就好比这回,就算他找许多借口,拿长姐当幌子,勉强解释成是为了长姐,怕长姐因为她出事而伤心等等,但改变不了本质上的事实。 他其实就是关心她,在乎她,所以才为她担心,见不得她不好,可是他又心情矛盾,不想承认他心里对她的爱护。 他对她,是爱恨交织。 他经常怼她,和她不对付。 她曾以为,是因为小时候两人就总在长姐面前争宠,也曾以为,是因为那一年元宵灯节的那个心结。 可到了今日才明白,是有心结,可这心结,却是因为城隍庙那件事。 沈婉竹咬了咬唇,一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他臂弯,像生怕他消失不见,“你当年那些伤……” 沈轩宇甩开她:“算了,那些事我懒得谈,你也别提。” 他又好似嘲讽地笑一笑,“都已经发生了,你对我见死不救也是事实,我理解你当时没认出我,就这样吧。” 他转身就想走,可沈婉竹拉着他臂弯,握住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我没有!”她的声音都几乎在颤抖。 沈轩宇一怔,习惯性地想嘲讽她,可回头一看,却被她的视线刺痛了双眸。 她水漾的眸子含着泪,难得流露几分脆弱,哽咽着说:“我当初确实没认出你,可是……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也会早一点澄清。我没有见死不救,你别那样想我,更别为了这个难过。” 沈轩宇:“……你是什么性子,你清楚,我自然也清楚。你从来不是热心肠的人,更从不是什么善良的,漠视别人生死,那些陌生人的死活,你从来都不会在意。” “是,我是这样。” 沈婉竹深吸一口气,忍了忍眸中的泪水,她沙哑说:“可是,你应该也知道,当年你不见了,长姐就一直四处找人,我和大哥一样,父亲他们也是如此。我不是什么好人,可长姐她是。长姐那时候每多救一个人,都会很开心。” 她像是在回忆。 “那时祖母在沉香寺为你祈福,我去看祖母,当时雨下得大,本来想在城隍庙避雨。可当时我身边的那个嬷嬷讲话太难听,所以我就直接走了,事后也是因为嫌她太多嘴聒噪,才把她从我身边换下来。” “但当时我看得出,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伤得严重,如果不管,兴许就会死。” 沈轩宇愕然,突然心口怦怦直跳。 沈婉竹仰头看着他:“我当时,本意是想哄长姐开心,救人这种事会让她开心,所以我让人把城隍庙有个伤者的事情告诉她。后来我没再过问……但我听说,那一天我派出去的人没见到长姐,但长姐也恰好路过城隍庙,就把人救了。” 沈婉竹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心里堵得厉害。 她刚才那么难受,是因为一下子就想起当初城隍庙,那个在她回忆中,本该如乞儿一样不堪的孩子。 那个孩子竟然是她的亲弟弟,竟然伤成了那副模样,她对这事儿印象深刻,是因为当年那个孩子,脸上全是伤疤! 曾毁了一张脸,眼神如孤狼,充满了不安和警惕,仿佛一只伤痕累累的猫崽子,被人狠狠虐待,都已经伤成那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却还是企图用眼神虚张声势,免得别人再去伤害他。 沈婉竹擦了一把泪。 “沈轩宇,别再隐瞒任何事,所有人都怕碰到你那些伤心事,怕往你的伤口上撒盐,对你那些过去,我们提都不敢提,生怕你难过。可是……” “我去年就在你身上发现了许多伤疤,我一直想问你,想弄清楚,可你执意不说。我私底下曾让大哥的摘星楼去查,但查出的东西并不多。” “现在……你可怜可怜我,成吗?” 她双目通红地看着他。 “我是你姐姐!我的弟弟,我武安侯府的小少爷,本该在我们这些人的千娇百宠下长大,可他却在我们不知道的那些年,变成了那一副模样!” “就算他回来认亲,就算他表面完好,可在发现他身上那么多伤疤时,猜出他从前的那些遭遇时,你让我们如何不心痛?” “我们是家人,是血缘至亲!!” 沈婉竹甚至还有更多猜测,这天底下,只有一种东西能帮助人治愈毁掉的容貌。 像是她姐夫楚倾玄,就曾毁过容,是服用了她炼制的青颜丹才恢复的容貌。 而轩宇呢? 轩宇年幼时也曾毁容,但如今容貌无损,这证明他一定吃过青颜丹。 然而青颜丹还有另一个特殊效果。 因为是内服的,并不仅仅只治愈脸上的伤疤,身体上的,也能够治愈。 可去年,沈婉竹分明看见,沈轩宇身上那么多陈年伤疤,那并不是假的。 既然服用过青颜丹,本来能连那些伤痕一柄祛除,可是并没有。 会导致如此的,只有一个可能…… 那些疤痕有问题。 第285章:现在,她的弟弟终于回来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算是见多识广,毕竟曾以祈愿这个身份游走四国,她接触过很多人,很多事,知识储备也丰富。 她知道有一种手段,是专门用来惩罚不听话的死士的。在一些人看来,什么是死士?说好听了是心腹,但其实不过是傀儡,在一些心狠的人看来,死士,或许还比不上一条抱在怀里逗闷子的宠物狗。 他们并不在乎死士生死,死了一个还可以再培养一个,除非天资出众,另有大用,舍不得弄死。 而对付那些自制不错,却天生反骨,并不听话,叫人杀了惋惜,又不能容忍对方和自己对着干的死士时,一顿酷刑免不了。 会将人弄的遍体鳞伤,浑身血流不止,血肉翻卷,全是伤口,再浸泡在药桶中。 那药汁是黑色的,能治愈外伤,进行条理,可期间也要承受宛若刮骨碎肉的巨痛,既保住了命,却也给予了惩罚。 那种药浴的配方沈婉竹知道,正好有几位草药,药性十分霸道,日积月累的会在体内留下抗性。 当那时候再服用青颜丹,脸上五官并未泡过那种药浴,所以毁容后的伤疤可以愈合,和身体上的,就算是青颜丹,也没有办法。 沈轩宇究竟曾承受了多少?他那些年流落在外的生活,恐怕是生不如死。 沈婉竹都不敢想,可不能不逼着自己去面对,她为此险些肝肠寸断,险些恨到发狂。 怎敢,怎敢!她沈婉竹的弟弟,她们武安侯府的小少爷,本不该承受那一切,怎有人敢那样对待他! 沈轩宇脑海轰鸣,已经一片空白。 他低头看着她,艰难地开口:“所以,所以你没……” 沈婉竹带着鼻音,轻点一下头。 “我再一次感谢长姐,就像你说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可那一次我没有选择漠视,就是因为长姐。” 虽说那一次让人去给府中送消息,长姐人没在府中,说白了那次的行为,虽未无视,但也没起任何救命的效果。 是轩宇自己运气好,才正好遇到了长姐。 可重点是,她毕竟是那么做了,她毕竟没有真的见死不救。 不然……不然,她想,或许在得知这件事后,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而那将会成为她和轩宇永远解不开的心结,会成为一道永难跨越的天堑。 沈轩宇眼角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突然薄唇一颤,又迅速抿住。 他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许多复杂心情,占据他空荡荡的一颗心,那些情绪滚烫的惊人。 “所以,你没有。” 他话讲得大方,说算了,说懒得提,一副不想再计较的模样,维持着虚假的和平。 可如果只是路人,只是一个陌生人,对方对他并无那份义务。 救了,是人家心肠好,不救,也没所谓。 他不祈求,也不期望,不在乎。 何况那时的他甚至还失了忆,他也并没有认出沈婉竹,姐弟二人相见不相识。 可当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他的孪生姐姐,曾经本该亲密无间,却无视他生死,这种事…… 他就算可以找出一万种理由,给她一万个借口,就算他有时候也会开解自己,可心里还是扎着一根刺。 不愿去想,想起来他都会痛。那是他的亲姐姐!亲生的,同年同月,同日,只比他早那么一会儿出生的亲姐姐。 沈轩宇突然抬起手,蒙住沈婉竹的眼睛,他鼻子已经堵塞了,无法吸气,微微张开口,呼吸着,无声的哽咽着。 他自己的肩膀在一颤一颤的。 “别看我。” “沈婉竹,你别看我。” 他太狼狈了,太委屈了,太难受了,他也真是傻,他平白难过委屈了那么那么久。 “别看我……”他捂的严实,这么没出息的一面,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而他掌心下,是一片湿热的泪意,沈婉竹的泪水,顺着她自己的脸颊,顺着他的手,流淌而下。 “好,我闭眼,我不看。” 她轻轻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弟弟。 沈轩宇身体在轻颤,他额头抵着她的肩,哽咽着,艰难地呼吸着,不知是什么心情。 心里又苦又涩,混乱,却又前所未有的温暖发甜。 “姐……” 他轻轻唤着,鼻音那样重。 沈婉竹破涕为笑,“嗯,我在。” 他自从认亲回来,还从未这样叫过她,他总是对她阴阳怪气,她总是想念那个年幼时,虽然总和她斗嘴,却也会缠着她一口一个姐姐,笑起来好甜好甜,奶声奶气的弟弟。 现在,她的弟弟终于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或许将是她人生中最为庆幸感恩的一件事。 不远处,屋瓦之上。 “……大小姐,您看?” 竟然是沈青雉,正坐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人。 楚倾玄早就提醒过她,说有人盯着沈轩宇,她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 之前沈轩宇外出,她就看出这孩子肯定是有事要做,还不想让她知道。 她就暗中跟着,一直藏在暗处,就只是为了他的安全。 柳公子身手不错,是被人精心训练出来的,但天资平庸了些,显然比不上轩宇,她很放心。 后来婉竹出现了……她就更不想现身了。 如果她当时冲了出去,就看不见这一幕了。 沈青雉高兴笑着,“走,留下几个守着这边,剩下的,跟我去追人。” 沈婉竹之前在救走柳公子的那些人身上做了手脚,那东西还是沈青雉搞出来的。 她一拍腰包,放出一只粉蝶,那粉蝶振翅一飞,带着她一路寻了过去。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一直在猜,现在总算有了线索,有些事,或许该真相大白。” 她临行前,遥遥回首看了那边一眼,那是她的弟弟妹妹,他们总是护着她,把她看得比任何都重要。 她这个长姐当的很没用,有时连她自己都要嫌弃她自己。 可是这一次,她想她或许可以做点什么了。 “走!” 当一步踏出,红衣烈烈,黑亮纤柔的发丝在风中狂舞,而神情已是纯粹冷然。 锐利如三尺青锋,这样的一身凌厉气势,怕是能捅破天去。 第286章:弄死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该死的,真是活见鬼了,那小子怎么变得比以前还厉害了……” 柳公子被他的同伴救走了。 他这些同伴本是奉命清洗沈轩宇的,但当时那情况,比起“清理门户”,还是救人更重要。 每一名死士皆是幕后主子的心血,培养一名合格的死士动辄数年,柳公子爬到如今这位置,距离核心圈子只差最后临门一脚。 就算尚未跻身其中,但也算是挺有身份了。 不然真是个无名小卒,死了也白死,都懒得去救的。 “你也真是的,怎么就撞到那小子手里了?” 对方一副熟稔语气。 柳公子和沈轩宇不同,沈轩宇以前是出了名的“独”,不管做任务,还是私生活,总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像一条离群而居的孤狼。 从未见他和谁交好过,那时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但日常冷着一张脸,显得很不好相处。 柳公子就不同了,他这人能屈能伸,骨子里算个小人,也很有几分卑鄙手段,但也油嘴滑舌自来熟,和内部人员关系都挺好的。 柳公子生闷气:“这哪怪我啊?”他还挺不忿。 “老子本来是想去逛花楼的,想找个姑娘消遣消遣,我银子都准备好了。结果就差三两步就能登上台阶了,竟然被他逮了个正着。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谁成想那个脾气古怪的小丑八怪竟然变成这德行……” 从前沈轩宇毁容,那张脸冷森森的,叫人一看都瘆得慌,可如今,容颜俊秀,一身穿戴,非富即贵,简直跟大变活人似的。 要不是沈轩宇自爆,柳公子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沈轩宇竟然就是当年那个寒组的孩子。 对方闻言也是欷歔:“你这点子确实太背。” 柳公子问:“说起来我也真是纳闷了,他总不会每见到一个人就四处嚷嚷他是当年那叛徒,咱们这儿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把他救出来的?” 对方说:“还是主子英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听传言……似乎是今年元宵灯节,主子在京城,当时似乎出了什么事,那沈轩宇露过一手,使出轻功,主子这才猜到他。” 柳公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主子就是主子,他就算化成灰,也蒙骗不了主子的法眼。” “行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先离开这里。” 柳公子回头看了看,还真有点怕沈轩宇追上来。 那小丑八怪还是一如既往的丧心病狂。 想当初,那人年纪小,也没少因此挨欺负,可后来……那些和他不对付的,全被他以各种手段弄死了。 “走!” 柳公子憋足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人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路上变了几次道,直至许久后。 “差不多了。” 他们停下,这会儿已经离开淮山镇,来到了外面。 春末夏初,城外蚊虫不少,入目全是漫山遍野的新绿。 逃了这么久,逃出这么远,心想就算沈轩宇有心想追,也肯定追不上来。遑论他们这一路很注意行踪,自打一出淮山镇,就专门挑地势复杂的地方走。 到了这一会儿,柳公子才松了口气,也有空检查自己的伤势了。 “小怪物,死丑八怪,他那匕首飞的太挺准,要不是老子临时晃了一下,没准那一刀直接戳穿我心脏。” 他撕下一条布料缠住胳膊上的伤口,又很是怨念满脸愤愤:“等着,看我不弄死他的!” 他眼神里全是阴沉。 单打独斗肯定比不过沈轩宇,但别忘了,那沈轩宇是一名背叛者,是一名叛逃者。 他只需加入清洗行动,有得是机会下死手。 “呦呵,”突然间,山林里传出一名少女的轻笑。 “谁!?” 柳公子这边,众人猛地回首,纷纷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何方宵小,滚出来,少在那儿装神弄鬼!” 沈青雉眉梢一挑,施施然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逃得够快啊,这么屁大会儿的功夫竟然逃出城了?” 也幸亏婉竹很有先见之明,提前在这些人身上洒下能用来追踪的东西,不然恐怕还真被他们给甩开了。 沈青雉只带了三个人。 武安侯回京前曾特意从孟虎军中分出一些人手供她使唤,当下这三人便全是来自孟虎军中的。 “大小姐!”其中一人问:“可要下死手?” “捉活的。” “是!” 柳公子瞳孔一缩。 大小姐? 那女子一袭红衣,手下人还管她叫大小姐? 一想沈轩宇那身份,侯府庶二少,柳公子瞳孔一缩。 “沈青雉?” 侯府嫡女,沈青雉! 这追来的,竟不是沈轩宇,而是这出了名的草包废物沈青雉? 看见柳公子眼底露出的轻蔑,沈青雉拊掌一笑。 “嗯……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草包就草包,废物就废物,这还蛮好的呢。正合适她扮猪吃虎。 被人轻视,被人不屑,这等于她甚至不需伪装,不必废任何手脚,就可以示敌以弱,这相当于一层免费的天然保护色呀。 沈青雉唇角一勾,玩味极了。 …… “杀!” 若是沈轩宇亲至,他们这些人恐怕还真得掂量掂量,但换成了沈青雉。这人空有一副恶毒脾气,据传在京城那边人嫌狗厌,是蛇蝎心肠的女子,做过不少恶事。 但从未听过她有什么真本事,那便不足为惧。 “呵,”柳公子一脸冷笑。 这沈青雉也真是够了,哪来的底气,就带了这么几个人,竟然也敢帮那沈轩宇出头?竟然也敢对上他们? 真是不知死活。 柳公子以前很少去京城,但那边的事情却是听到过不少。 若不知沈轩宇身份也就罢了,可如今……想起传言中,那侯府庶二少以嫡女沈青雉马首是瞻,姐弟二人感情甚好。 柳公子抚了抚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呵,算这姓沈的倒霉! 沈轩宇,你等着,一旦这沈青雉落在我手里,我定会好好“款待”她,让你为方才之事悔不当初! 柳公子眼光一厉,“杀!” 他夺来一把武器,持刀而上,没管那几名孟虎军的将士,而是直奔沈青雉。 第287章:柿子挑软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柿子挑软的捏,无疑,此刻在众人看来,沈青雉就是那个软柿子。 “大小姐当心!”孟虎军中,一人出声示警。 “无妨。” 沈青雉倒是挺淡定的,那叫个风轻云淡。 她扯下腰上的长鞭,手腕一翻,鞭子疾扫而去。 柳公子飞快一闪,二人迅速过招,沈青雉的鞭子十分刁钻,叫柳公子心生震惊。 “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沈青雉顶多会些花拳绣腿,可结果呢?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学武,生死之中不知挣扎了多少回,甚至有时做一些行刺埋伏的任务,也遇见过许多凶险。 能平安活下来,一是运气使然,二也是他自身能耐不差。 打不过沈轩宇也就算了,可怎么连沈青雉这种“草包”都奈何不了? “蠢货。” 沈青雉哧了一声,鞭子再次一扫,长鞭宛若活物,好似蟒蛇,竟顷刻间收紧,勒住了柳公子的脖子。 “不好!” 柳公子脸色涨紫,连忙攥住那鞭子,可沈青雉这边微一用力。 “啊——”他身体不受控制,猛地朝沈青雉飞了过去。 “咚!”沈青雉手刀劈昏了柳公子,将人丢给一名孟虎军的将士。“看好了,将他身上的东西取出来。” 对付像柳公子这种来路的,她已经挺有经验了,直接让人卸了柳公子的下巴,避免一会儿醒来咬舌自尽。 又让人搜出他口中藏着的毒,身上也全搜了一遍。 直至确定无害后,才让人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沈青雉看向其余活口,“呵……”她弯唇笑了笑。 这些刺客本是埋伏在轩宇附近,是奔着轩宇来的。 她微微地眯了一下眼,下一刻,弃了长鞭,转而拿起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 …… 沈轩宇用了好半晌,心情才逐渐平复。 他心里怪难为情的,眼皮儿都肿了,眼睛像在水里浸泡过,浸着晶亮晶亮的水光,倒显出几分干净秀气来。 他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才沙哑说:“走吧,回去……不对,我还得去趟裁缝店。” 他丝毫不知,此刻沈青雉已经出城了。 他之前骗沈青雉说要去裁缝店,编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不过……这貌似也不算谎言? 毕竟他是真心觉得,他长姐啊……小腰儿是真细。 穿合身的衣裳,把小蛮腰束起来才好看。 沈婉竹的眼角也有些发红,她冲着沈轩宇笑一笑,“你先去忙,我之前在那些人身上做了手脚,我得去看看。” 沈轩宇想跟,但被沈婉竹安抚住了,“别担心,我能解决的。” 沈轩宇瞪了瞪眼,习惯性地怼她:“谁担心了?” 他扬高嗓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都炸毛了。 沈婉竹失笑:“是是是,没担心,没担心。总之长姐那边比较重要,别让她等急了。” 她这个弟弟,就算与她冰释前嫌,就算解开了误会,可那口是心非的性子却是一点都没变。 沈轩宇吱吱扭扭的,瞥她一眼,突然拔出靴子里藏的短刀,塞进她手里,然后拔腿就跑了。 沈婉竹:“???” 看着手中这柄短刀,一怔,才酸涩地笑了笑:“臭小子。” …… 沈婉竹从荷包里找了找,找到一枚蝶蛊,这是她长姐给她的。 之前洒在柳公子那些人身上的,正是这蝶蛊的引子。 如今蝶蛊循着那引子,一路追踪,沈婉竹步伐轻巧地跟在了后面。 但等出城后,沈婉竹发现,蝶蛊似犹豫不决,先是往东边飞了飞,又往南边掠了掠,叫沈婉竹看得直纳闷儿。 最后蝶蛊飞向了南边。 “血?” 离老远,就已闻见熏人的血腥味。 沈婉竹快走几步,就见满地尸体,正是之前那些突然放出烟雾·弹,并且就走柳公子的人手。 残肢断臂满地皆是,死状并不可怕,但能看出下手之人十分干脆,身手凌厉。 “奇怪……” 沈婉竹数了数,这尸体中竟少了一具,正是那个姓柳的。 想起蝶蛊之前的异样,沈婉竹若有所思。 “难不成被人救走了?不对……更像是被人劫走的。那人将他带去了东边?” 沈婉竹只一忖度,就立即转身。 她和沈青雉打着同样的主意,想捉一名活口仔细审问。 淮山镇,东城门。 沈青雉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帕子,她觉得红色挺好,红色本就极艳,就算沾了血也看不出来。 她后头三名孟虎军,其中一人扛着个麻袋。 “走,回客栈。” 沈青雉仔仔细细地擦完手,这才小手一挥,一步当先。 回来时正好遇见沈轩宇,少年眼肿得厉害,本来是个单眼皮,但如今肿成了肿眼泡,有点像是青蛙眼,乍看还挺滑稽的。 但少年心情却很好,“长姐!” 他朝气蓬勃,离老远就大声招呼,然后火急火燎地奔了过来。 “长姐,我回来了,我让绣娘等会儿过来,将衣裳拿走,多给点银子,争取咱们出发前,让她们将衣裳改好。” 沈青雉看破不说破,“辛苦了。”她拍拍沈轩宇的肩。 沈轩宇笑容一滞,突然阴森森地拉长脸:“哪来的血腥味儿?长姐,你见血了?” 沈青雉:“……” 差点忘了,她弟是个狗鼻子,尤其对血腥味十分敏感。 沈青雉失笑,“我没事,就是刚才遇见几个人,顺手解决了。好了,少在这大惊小怪,快回去拿凉水敷一敷眼睛,瞧你肿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谁揍你了呢。” 听她这语气,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大事,那就算了,况且看长姐心情还挺好的,沈轩宇就没打算再问了。 而一听长姐提起自己的眼睛……他默默捂住,是真有点羞惭。 宁可流血不流泪,可这回真是哭惨了,八成攒了十几年的泪水全在今儿一股脑的倾泻出来了。 “大小姐,人醒了。” 因为他们人多,沈青雉已经习惯了,每当投宿时,总是豪气地包下一整家客栈。 掌柜和店小二都被她打发走了,反正衣食住行什么的,她更情愿自己打理,就算她偶尔犯懒了,这不人多吗。 自个儿这边能使唤的可不少呢,而且还都是知根知底的,也省得防备什么了。 这会儿听见一名孟虎军通报,沈青雉眯了一下眼,“轩宇呢?” “少爷在房里。” 沈青雉点了点头,“尽量别惊动他。” 说完,她便转身去了客栈后院。 后院柴房。 柳公子懵懵的,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一把椅子上,双手反剪,两条腿固定在凳子腿上。 他口中勒着黑布条,瞳孔一缩,就知道不妙了。 完了,被活捉了! 第288章:真是邪门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与此同时,沈婉竹跟着那只蝶蛊,岂料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淮山镇。 而此刻,她抵达客栈外,望眼客栈招牌,再看一眼守在客栈门外的孟虎军。 沈婉竹:“???” 蓝姑正好看见了她:“您回来了?” 为保护沈婉竹这个身份,蓝姑没直接喊主子,就只是一个您字。 沈婉竹默默抹了一把脸,才问:“蓝姑,方才可有人外出?” 蓝姑想了想:“之前您和二少爷离开后,姑娘也曾出去过一趟。” 原来是长姐!? 沈婉竹沉默一会儿,才提起裙摆走进客栈。那蝶蛊依然飞在她前方,穿过大堂,直奔客栈后院。 此刻,后院柴房。 柳公子试着挣扎几下,但绳子绑得太近了,他眉头皱得死紧。 这种情况,只要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就能知道,肯定大事不妙了。 假若对方给他个干脆,那都叫善良,但通常来讲,严刑逼供,免不了得受尽苦头。 柳公子越想越凝重,心情真是糟透了,气得都快骂娘了。 本来日子过得安稳顺遂,结果因为沈轩宇……就因为沈轩宇! 真他娘的。 正好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大小姐。” 柴房门外,两名身着布艺的健壮男子弯腰行礼。 沈青雉道:“辛苦了。” 她给了些赏钱,那二人对视一眼,再看沈青雉,她挥了挥手,“去前面吧,若有需要,我会让人叫你们。” 二人了然,恐怕接下来发生的,是不适合被他们围观偷听的,当即重重一抱拳。 等人走后,沈青雉只身一人走进柴房。 “吱呀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门轴上锈的声音,当房门大开,外面的光线洒入进来,她窈窕而立。 柳公子刺目,不禁偏了下头,眯起了眼睛。 沈青雉打量他几眼,这才走过去,扯下勒在他口中的黑布条。 “你摊上大事了,识相的就放了我。”柳公子色厉内荏。 沈青雉一把薅住他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他咬牙做出吃痛的表情。 “你根本就不清楚我们的来历,你这是在玩火!你俘虏了我又如何,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任何消息!” “还是个硬骨头?” 沈青雉手腕一翻,从瓶子里倒出一枚小黑丸丢进柳公子口中。 柳公子脸色一变,作势就向吐出来,可沈青雉在他脖子上按了按,他不受控制地吞咽下去。 他脸色难看极了。“你喂我吃了什么?” “能让你老实交代的东西。” “你!”柳公子正欲怒吼,突然脑子一嗡,感觉不大对劲。 沈青雉之前在碧城时,隐姓埋名,那阵子看似清闲,但其实只要一有空,就将她自己关在房间里捣鼓些东西,着实浪费了不少材料。 比如这真言蛊,类似吐真剂,几十只蛊里只成功培育出这一只,没什么杀伤力,只有一点,能叫人说实话。 沈青雉耐心等待真言蛊发作,柳公子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等着,我家主子定会手刃于你,他绝不会放过你!” 柳公子张牙舞爪,可心里已经慌了,因为他发现,他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了。 明明这些念头全是他自己心里想的,他又不傻。 将这种话说出来,除了激怒沈青雉,害得他自己多吃些苦头外,并无卵用。 可他竟然全嘚吧出来了? 他脸色一变,那叫个狰狞。可嘴皮子却跟蹦豆似的,连珠炮似的说:“别以为你背靠武安侯府就能有恃无恐,就算你是侯府嫡女又如何,主子若想弄死你,不过开个口的事儿。你死定了,沈轩宇也死定了,你们武安侯府绝不会有好下场,你根本不知你在和谁作对,自掘坟墓的蠢货……” 真特么的……住嘴啊! 柳公子脸色一惨。 大脑疯狂喊停,可这张贱嘴根本不听他管。 沈青雉踅摸一圈,看见一张小凳子,拉来板凳就那么坐下了,“应该差不多了。” 她心里掐算着时间,又盯着柳公子观察一会儿,才冷静地问:“你那个主子叫什么名字?他人在何处?” 她倒是并未动怒,柳公子刚才那一通大呼小叫,她全当放屁。 柳公子黑着脸:“我哪知道!主子神龙见首不见尾……” “哦,原是一藏头露尾的鼠辈。” 意思好像是那么个意思,但怎么到了沈青雉嘴里就这么难听呢? 主子确实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甭提柳公子这种距离核心圈子还差一步的,就算是那些亲信,心腹,常年跟在主子身边的,恐怕也少有人知主子的姓名来历。 “沈青雉,你少在这里猖狂,我警告你,你最好放了我,不然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不过一个小卒子而已,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以为你是个人物了?”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小卒子,但我要是不虚张声势怎么唬住你!” 这话一出,柳公子简直恨的想咬掉自己这截儿不听话的舌头,他脸上乌漆墨黑的,都比得上锅底了。 沈青雉哧笑:“你都知道多少,别想隐瞒,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我知道个屁!今日之前我甚至不知那小丑八怪竟是侯府庶子沈二少!真他娘的无妄之灾,老子不就是想逛个青楼而已,怎么点子就这么背……” 柳公子疯狂吐槽,全是心声,他要是早知道自己命里有这一劫,他一定逃得远远的。 “你们那个势力叫什么名字?不知你主子的名字,总该知晓是为何方效力吧,不然你若一问三不知,那么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别,别,我可有用了,我贼有用!完了,完犊子了,这沈青雉对我起杀心了,这个臭娘们,贱人……我要是能翻身,我一定让她……” “你还想翻身?看把你能耐的。” 沈青雉直接一脚踹在柳公子身上。 柳公子:“……”心里苦,太苦了,真是邪门了。 “别扯那些没用的,说!” “……紫门。” “什么?” 柳公子都生无可恋了。 “紫色的紫,门派的门,紫门。标志是一株紫色鸢尾,听说那是因为主子格外偏爱那种花,主子是个惜花之人……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还养花弄草的,又不是妇道人家……” 擦,这没法活了,一不留神,心里想的全嘚吧出来了。 可给他一刀吧,但求速死,不然今日这话传主子耳里,不生不如死都没法收场了。 柳公子内心流下两行宽面条眼泪,“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敢情还是个娘娘腔?啧。” 沈青雉咂摸一下嘴,但心里分神想……紫门,紫鸢尾? 第289章:恐男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最初听说这个紫鸢尾,是因为楚倾玄。 倾玄一直被追杀,被那紫鸢尾暗中针对,对方对倾玄敌意很大。 可她真的没想到,轩宇这件事,竟然还会扯上紫鸢尾? 究竟是谁……那个藏头露尾的幕后主子,到底是什么人,与倾玄又到底有何恩怨? 沈青雉捋了捋因果线。 轩宇当初年仅六岁就被人牙子拐了,那按这么算,至少十年前,那个紫鸢尾就已经成型了。 暂不知当时规模如何,但就算没做大,至少也有雏形了。 十年……沈青雉费神地按了按眉心。 正好这时。 “二小姐,且慢。”外面传来孟虎军的声音,对方拦住沈婉竹。 沈婉竹问:“可是长姐在那边?” 对方犹豫了下,才回答:“大小姐正在审问一活口,二小姐稍候,卑职这就去请示。” “不必了,婉竹,过来吧。” 沈青雉朝这边走来,离老远就冲沈婉竹招了招手,并吩咐孟虎军继续守着。 “长姐,那人被你抓回来了?”沈婉竹喘了口气,才问。 沈青雉笑着揉揉她的头:“白跑一趟?” “可不是,”还真就白跑一趟了。沈婉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两人一起回到柴房,沈青雉搬来一张桌子,拿出笔墨,解开柳公子身上的绳子,但长刀架在柳公子的脖子上。 “写,将你们的部署,势力分布等等,将你所知道的,全默写一遍。” “沈青雉你这个贱人,臭娘们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啪!” 沈婉竹长相是柔婉的,像一朵清纯小白花,但两眼一瞪,甩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敢骂我长姐?污言秽语,有辱视听,你哪来的胆子!” “沈婉竹你这个短命鬼,见鬼了,怎么这么大力气,老子脸都叫你扇肿了,你们这些姓沈的肯定没有好下场,肯定会死无全尸!” “呵,”沈婉竹笑得娇娇的,“好呀,不但辱骂我长姐,还咒我们全家呢,呵,好样的,可真是好样的。” 她像是气笑的,转而温温柔柔地问:“长姐,这人就交给我吧,行吗?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我一定让他老老实实的,将他知道的那些东西全交代出来。” 她笑得可美了,可温柔了。 沈青雉:“啊这……也行?” 突然发现,自己还挺仁慈的,算得上善良了。 她一脸同情地看着那被沈婉竹一巴掌扇成猪头的柳公子,“啧……你说何必呢。” 柳公子一懵:“什么玩意儿?少在那儿故弄玄虚。” 沈青雉:“呵呵。” 她轻飘飘的转身走了。 柳公子还没想明白,就见沈婉竹亦步亦趋地恭送她长姐,竟然还笑吟吟的。 可等房门一关,猛地沉下脸。 柳公子:“???” 这侯府庶女是神经病吗?翻脸也太快了吧! 紧接着,还没等柳公子想明白呢,沈婉竹就一脚踹出。 柳公子:“!” 他挨了一记窝心脚,倒在低声,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刚要开口痛呼,紧随着又是一脚,将这痛呼全怼了回去。 他口中喷出一口血,简直了! 这武安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有一个据传废物草包实则身手凌厉狠辣的嫡女沈青雉,怎么这看似病秧秧,据传身体一直不大好的沈婉竹,竟然也有这样了得的身手? 而且打人还专门挑疼的地方,倒是不至于骨断筋折,看下手太刁钻,能把人疼疯! 这武安侯府咋子回事,全家扮猪吃虎吗? 柳公子彻底懵了。 “长姐?” 沈青雉回到前头时,就看见沈轩宇咚咚咚地顺着实木楼梯跑下来。 他拿着条手巾,之前正在屋里用冰水冷敷肿肿的眼皮儿。 “长姐,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哦,没什么,婉竹那边在办一点事。”沈青雉十分淡定地坐下,有人给她上了茶。 沈轩宇眨巴一下眼:“办事?她不是……”追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儿又在办什么事? 沈轩宇一想,突然好像明白了,顿时抓紧了手巾,有点茫然,有点失措地看过来。 沈青雉单手托腮:“怎么像个木头似的,傻站着干什么呢,不累吗?坐。” 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把椅子。 沈轩宇依然木木呆呆的,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偷瞄着她的表情,欠着身子坐下了。 屁股只有一点点挨在凳子上,都没敢坐实成。 沈青雉噗嗤一声:“你心虚什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呢。” 沈轩宇抿了抿嘴,他低下头来。 可不就是做错了! 他以前感触不深,但之前在那条巷子里,沈婉竹对他说的那些,才叫他知晓,原来自己身上那些事,已经成了全家的心头病。 就算大家平时不问,可那种态度,其实更类似于……一道伤疤看似已经长好了,如果刨根问底,就不得不再把这伤疤撕开一遍,得弄的血淋淋的。 那是她们在疼他,在怜惜他,所以不管多疑惑,多想不明白,多在意,都尽量忍着不问他。 假装他不说,她们就并不知情的模样,用这种方式来粉饰太平,但其实是对他的体贴。 “其实……” 沈轩宇吸了吸鼻子,才沙哑地说:“长姐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长姐。” 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沈青雉拍拍他的背,然后握住他的手。 “别勉强自己,细节没那么重要。” 沈轩宇一怔。 沈青雉冲他笑了下,她想的更多,她知道的也更多。 当初京城外面有个黑赌坊,那赌坊是为紫门培养幼年杀手刺客的地方。 优秀的种子送去幕后主子身边,而那些被淘汰的……以色侍人。 那之中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甚至有人小小年纪就成了娈童。 沈青雉似乎很好糊弄,每次只要涉及相关话题,但凡沈轩宇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情愿,她就绝不勉强。 勉强什么呢?又有什么好勉强的呢? 她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在那样一个地方,又能有什么美好回忆呢? 恐怕更多的,是耻辱。 有件事甚至连沈轩宇他自己,大概都没有注意到。 他有个心理病。 他恐男! 第290章:都过去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人家是怕女人,得了恐女症,他偏偏相反,他是得了恐男症。 起初他针对楚倾玄,沈青雉当时也没想太多,他对下人们态度也不好,她只以为是性格使然。 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应该是大哥回京时。 沈若愚回来后,轩宇这别扭的性子,一方面想靠近,可……心底里却藏着紧张和惧怕。 当然若勉强解释一下,也可以理解为亲人之间太久没见难免生疏。可沈轩宇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怎样去招架,拿什么态度去对待。 对敌人,他可以痛下杀手,对下人,反正也只是下人而已,他不必在乎,可若是换成亲近的,他就变得很笨拙。 甚至最近他和楚倾玄的关系分明已经慢慢变好了,可他每当对上楚倾玄,仍是那副欠揍模样,似乎很不会讲话。 也就是人家没和他计较,不然真细抠起来,他简直像见缝插针的找人家麻烦,不掐起来都难怪了。 所以…… 这种事,还用猜吗? 恐怕全是小时候阴影太深,才留下来的后遗症。 沈青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来,喝茶。” “长姐?” 沈轩宇有点发懵,他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 以往那些事……真的太不堪了,他真的不想提。 但瞒了这么久,与其让众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心疼,还不如摊开来,放在明面上。 这是他刚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沈青雉将一根手指贴在唇边:“问题不是你想不想说,而是你姐姐我,我舍不得。” 沈轩宇一怔,倏地红透了眼眶,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懂了。 长姐其实心明镜似的,很多事,恐怕都猜到了,只是…… “其实也没什么。” 沈轩宇吸了吸鼻子,他低下了头,“没有长姐你想的那么严重,而且……毕竟都过去了。” 他攥了一下拳,才慢慢松开,然后又摸了摸自己这张脸…… “我当初,我以前……毁容了,我自己弄的。” “那时候还太小,起初几年在赌坊,他们给我灌了许多药,我渐渐就神志不清了……有次正好我生病了,病得有点重。他们就想着,物尽其用……” 于是将他卖给一个老男人。 那男人似乎是个有钱的老地主,是个员外,年过半百的一个老断袖。 他当时病得稀里糊涂,但他运气好,对方差一点就得逞了,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他亲手弄死的,他还记得那血有多热,滚烫滚烫的,全喷在他脸上了…… 也是那事之后,他亲手划烂了他自己这张脸。 长得太好,在那样一个地方,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绝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惩罚也很重,但都熬过来了。 “我没事了,长姐,我只是担心……” 沈轩宇幽幽的,徐徐地侧首过来,目光落在沈青雉身上。 “我以前不敢讲,一方面是以前那些事,不太美好……而另一方面。” 他神色复杂地笑了声。 “我知道,如果你们听到个一鳞半爪,一旦你们找准一个方向。别的人我不敢保证,可是长姐你,一定会去对付他,会恨不得将他,和他名下那个势力,连根拔起。可是……” 沈轩宇摇了摇头。 “以前京城有一户姓高的人家,曾是皇后的母家,是当今的国舅爷。从前高国舅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四国提起西凉,说文有高国舅,武有楚元帅。皇上和高国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对他很是信任。可就在前些年,那高国舅死得不明不白。” 沈轩宇讽刺地笑了声:“对外谎称是因生病过世的,可明明是死于毒杀。那时候京城风声鹤唳,皇上让人彻查高国舅死因,却丝毫线索也没有。紫门何等猖狂……竟连皇权,都丝毫不惧。” 而武安侯府,毕竟也只是个侯府而已。就算爵位高,可当年的高国舅,比侯府地位更高,不还是死了? 皇上曾让人查这件事,具体怎么回事,沈轩宇是不大清楚,他只知道后来不了了之,高国舅的死因也变成了病逝。 他不愿长姐因为他,惹上那些危险的东西。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所以这之前善意的隐瞒。别人都说,他沈轩宇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可其实并不是,他自己心里也装这点东西,也在权衡一些东西。 沈青雉愕然了许久,才缓慢的,而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沈轩宇打起精神来,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搂住沈青雉的臂弯,像往常一样撒娇说:“所以……长姐,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别气我瞒着你,没告诉你。” 沈青雉一愣,才又一笑:“我气你做什么。”他只会让她心疼,更心疼而已。 沈青雉伸出手,抱了回去,紧紧地抱了他好半晌,才又重重揉了一下他的头,“年纪不大,心事倒挺多。以后别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 但也得老实承认,轩宇今日这么坦诚,也叫她放下心口一块大石。她知道轩宇曾被卖给一个断袖……幸亏轩宇运气好,她由衷的庆幸,至少还留一丝余地。 不然…… 沈青雉握紧了他的手。 …… 沈婉竹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秀气温婉,但这会儿脸颊微微发红,额头碎发被汗水汗湿。她摸了一把脸,才淡淡地瞥眼柳公子那头。 “哼。”她扭头就走了。 身后,柳公子早已没了人形,瘫在地上活像一条死狗似的,他整个人都麻了。 见鬼了这个沈婉竹! 对外人设是个病歪歪的千金贵女,可特么的简直残暴的像个活阎王! 沈婉竹从后院回来,就看见长姐吃着小糕点,还往轩宇手里塞了一块儿。 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好久才弯了弯眸子,扬起唇角走了过来。 可她鼻尖红彤彤的,眼眶也有些发酸。 “长姐,轩宇。” 她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二人身边,像往常一样,和沈轩宇一左一右,将长姐夹在了中间。 沈青雉招了招手,立即有人端来一盆水。 沈婉竹洗了手后,才一笑,自个儿拎起一块小糕点,学着长姐的样子吃了起来。 “如何?”沈青雉问了句。 沈婉竹:“有我出马,长姐放心。他那边能问出来的,全都问出来了,至于问不出的,也没办法了。他毕竟只是个小卒子,离紫门核心还有一段距离。” 沈青雉拍掉手上的糕点残渣:“你打算如何?” 沈婉竹垂眸一笑,才徐徐地看过来:“自是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我武安侯府从不是坐等挨打还绝不还手的主儿。” 沈轩宇听的脸色一紧:“胡闹!” 第291章:紫门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是真的紧张了。 “沈婉竹你什么毛病?我才刚和长姐分析完利弊。”他以为自己小嘴叭叭叭,已经把沈青雉给劝住了。 所以他心想,他好不容易才稳住长姐这边,结果沈婉竹又蹦跶起来了。 知不知道这事儿多危险?他好歹曾在紫门待过好几年,紫门来历非同小可。 “那姓柳的是不是没跟你说实话?你知不知道,西凉这边的紫门,顶多只能算是一分支,总舵在中土那边!” 沈青雉:“又是中土?” 她最近似乎总能听见中土有关的人和事。比如那个童颜不老的国师离漠就是来自中土,甚至还猜测她亲生父母之一是中土之人。 而如今京城那边闹起来了,也和中土有关。 现在又蹦出个中土紫门。 沈青雉扶额:“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中土。” 实在是槽多无口。 沈婉竹:“你也不小了,该学着稳重一点了。另外我认为,你应该适当的对我交付些信任。如果前方是刀山火海,我绝不会那么蠢,绝不会带着全家奔死使劲,可如果只是有一点点阻碍,那我为什么要忍?” 沈轩宇听的一愣,这才想起她那个神医身份。他脑袋疼,捂着脑袋说:“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担心,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不清楚他们的心性。” “那不是还有你吗?你以前在那边总不至于白混的,你肯定知道许多内幕。” 沈轩宇:“……”敢情她竟然在打这种算盘,可他所知晓的,也就比诨名红二的柳公子多一点而已。 沈青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禁失笑,“好了,别吵,我想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咱们是否对那个紫门出手,而是人家正眼巴巴的盯着咱们,见缝插针的想寻咱们麻烦。而他们那边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杀招。” 沈婉竹心里一紧,她主战,也是因为此。 她从柳公子口中听说,那幕后主子想清理门户,而她之前在城外看见的那些尸体,便是针对沈轩宇而来的。以紫门的做事方式,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至死方休。 这样一想沈婉竹忧心忡忡,她脸色十分难看地吐出一口气,“我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谁还不是个人物了,谁还没呼风唤雨过,可如今却被人当成小老鼠一样的东西,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还真把她们侯府上下全当软骨头了? 沈婉竹莫名来了一股火儿,又看了一眼沈轩宇,才道:“比起防守,我更情愿进攻。人家都已经杀到咱们面前来了,人家都没怕撕破脸,把咱们当成一盘菜,有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沈轩宇下颚一绷,眉心紧紧地拧着。其实要是能战,他也更倾向杀个天翻地覆,让那乌烟瘴气的紫门直接从这人世间消失,“可这事是真的不好运作……” 沈婉竹:“所以才说从长计议!” 沈轩宇:“……” 姐弟三人在这边商量,沈婉竹其实是想帮沈轩宇出头,帮她出一口恶气,沈青雉也是这么想的。 这姐仨凑在一起,沈青雉和沈婉竹,这姐妹俩成了好战分子,倒是沈轩宇,平时不是好脾气,这会儿竟然端住了,劝着二人冷静。 而客栈楼上,李望京正在楚倾玄的房间里。 “公子……沈二姑娘在楼下,用不用属下把她喊上来?” “不了,无碍。” 楚倾玄长吁口气,但脸色有些发白。 沈婉竹已经帮他够多了,若非沈婉竹,他这丹田也好不起来,可惜后遗症也大了些,方才又发作了一回…… 幸好稚儿没看见,不然……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 “说正事,方才怎么了?” 沈婉竹审柳公子时,声音并不大,但楚倾玄到底还是听见了。 李望京道:“之前沈姑娘从外面带回一个人,应该是和轩宇少爷有关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是李望京带过来的人。之前下楼去给楚倾玄打水,却无意中偷听了几句。 “公子……”这人进来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楚倾玄:“怎么了?” “公子,是紫鸢尾……”这人赶紧把他听到的内容转述了一遍。 楚倾玄怔了怔,才若有所思:“……还真是赶巧了。” 他和对方差不多是种不死不休的局面,必须得分出个你死我活,而这个紫鸢尾……不,这个紫门,竟然还和沈轩宇有关。 楚倾玄出了房门,正好沈青雉从楼下过来:“我刚才看见他了。”沈青雉看了看跟在楚倾玄后面的下人,那人之前在楼梯拐角处听了几耳朵。 “沈姑娘,奴才错了,您原谅则个。奴才不是有意偷听的。” 沈青雉被逗笑了,“本来就没想瞒着,不然也不会大咧咧的楼下谈这种事情。”她看向楚倾玄,楚倾玄也是为了紫门这件事,想下楼找她。 沈青雉问:“你脸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怎么这么苍白?”伸手一摸,他皮肤都潮了,像是流汗流的。 “我没事,”楚倾玄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伸手一带,就揽着她回到了房间内。 房门一关,他两只手环住她的腰,垂首凝睇她神情:“是不是又难过了?” 沈青雉:“?” 抿了抿嘴,“你发现啦?” 楚倾玄一叹,“是,我发现了。” 沈青雉在沈轩宇和沈婉竹面前,看似心情很快就恢复了,像个没事人似的,可就在不久之前,亲耳从轩宇口中听说了那种事,她的心情其实很难平复。 不过是在硬撑着而已。 她眼角有点发红:“我也说不清,我就是难受,轩宇他是我弟弟啊。” 她声音很轻,微不可闻。 楚倾玄揽着她的肩,轻轻揉揉她的头,“别哭……” 第292章:七皇子重伤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客栈楼上,楚倾玄像哄小孩子似的。一句别哭,反而更像宽容宠溺,沈青雉把脸埋进他怀中。 她有时会觉得,倾玄他仿佛海纳百川。 她有很多小脾气,小毛病,无论好的,坏的,他总是全盘接受……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时敲门声响起,蓝云一脸尴尬,她左手拿着只烤鸡腿,右手抓着一串糖葫芦。 这糖葫芦本该是冬天的特色,可这都初夏了,淮山这地方竟然有卖的,不过……到底是比不上冬天的,糖浆都化了,顺着竹签流了她一手。 蓝云眨巴着眼睛,不是她想打扰人家你侬我侬,可问题是……“我刚才出去,碰上一个人。他好像身体不大好。” 沈青雉从楚倾玄怀里抬起头,蓝云拿出一枚玉佩,“他说他叫小七,还说只要把这个给你们,你们就知道他是谁,他神秘兮兮的。” 沈青雉:“?” 七?谁是小七?等等,是七皇子凤栖桐,她那个未来妹夫? 沈青雉见过这块玉佩,这玉佩凤栖桐似乎一直带着。“婉竹呢?” 按理凤栖桐就算找人,也该是找婉竹。她接过玉佩问。蓝云说:“我刚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她一个背影,她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忙。” 难怪了。 沈青雉问:“那个小七他在哪儿?” 蓝云指了指外面。 沈青雉连忙下楼,但心里也纳闷,七皇子怎么还没回京?她上次遇见凤栖桐,是在边关,当时凤栖桐和北冥澈一起困在一个山东里,还是她带人挖石头救的人。 一想当时,挖了几天几夜的石头,沈青雉就:“……” 来到客栈外,沈青雉看见一辆马车,她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对。 凤栖桐外出总是带着许多侍卫,可现在,只有一辆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马车,护卫是一个也没有瞧见。 赶车的人是个陌生的少年,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但沈青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凤栖桐给身边的幸公公! 不过,应该是易了容,但身量没变。 “怎么回事?”沈青雉心里发紧,她疾步上前,同时对身旁吩咐道:“快回客栈,看看婉竹在哪儿,让她尽快下来。” 凤栖桐这边准是出事了。 “沈姑娘!”小幸子一看见沈青雉就眼眶一红。“我家殿……我家少爷受了重伤。” 沈青雉心里一紧,赶紧撩开车帘,飞快地闪近马车。 等上车之后,首先是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气,凤栖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正用手按着腹部,伤口血流不止,他脸色苍白的仿若透明,人已经昏迷,孱弱的瘫在那里。 沈青雉眉心打了个死结。 这时,“长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婉竹从客栈出来,她是个行动派,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决心对紫门出手。 可这时沈青雉派人找她,过来报信的人只说外面来了客,说沈青雉似乎挺急的,沈婉竹听的直糊涂。 直至——“婉竹姑娘!” 小幸子一开口,沈婉竹一怔,下一刻,她瞳孔一缩。 几乎都没来得及多想,就迅速地登上了马车。 当看见马车里的凤栖桐,她唇角一抿。 “没事,没事!”她这样讲着,却好像在安慰她自己。 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灸针,先是针灸止血,而后为凤栖桐号脉,可她脸色越发难看。 “如何?”沈青雉问。 沈婉竹嗓音发涩:“……不太乐观,伤得太重了,不但有内外伤,还伴随忧思过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婉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才伸手一捞,轻轻的,轻轻的将凤栖桐抱下车。 “殿……少爷如何?” 小幸子双目通红。 沈婉竹:“先进客栈!” 沈婉竹将凤栖桐抱到客栈二楼的房间,不久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小幸子关心则乱,在房间里帮忙打下手,急的像热锅蚂蚁。 沈青雉也没闲着,她迅速点了几名人手,让人赶着七皇子的那辆马车出城,另外交代其余人戒严。 直至天黑后。 沈婉竹浑身脱力,冷汗湿透她裙装,但好在,凤栖桐这条命算是救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直至这时,她才有空询问小幸子。 小幸子一脸茫然,恍惚:“殿下……殿下他?” “没事了,能活,你先把情况说清楚。他身边那些禁军侍卫呢?你们怎么落单了?他这伤是谁干的?” 小幸子怔忡着,他渐渐回过神来,心疼地看了一眼凤栖桐。 “说来话长……” 小幸子红着眼睛,哽咽说:“自从当初青雉姑娘出事后,殿下得到消息,知道您去了北冥,殿下就一路跟着,但毕竟山遥路远,殿下身体又不好……直至……” 小幸子回忆着前阵子。 “前些日子在边关,我们在山里遇见豺狼,队伍被冲散了,后来殿下和青雉姑娘一起去了军营,但紧接着就病了一场,直至前些天,殿下恢复过来,才听说你们已经走了,殿下便继续带人追过来。” “可就在前天夜里,我们遇见一批黑衣人,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开杀,武功路数十分诡异。” 而那些负责保护凤栖桐的禁军侍卫,为了断后,全部战死了。 小幸子眼眶发酸,他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恨意。 “殿下罕少出门走动,我想不明白,想不出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凤栖桐以前身体不好,整天病歪歪的,就算偶尔出门走动,也没见和谁结果仇,至于宫中……稍微有点苗头的,全被宗元帝暗中弄死了。 他本该很安全才是。 更甚至,因他露面太少,许多人甚至不知他长相,可那些黑衣人目标明确…… 是直奔他而来的。 沈婉竹听得心里一咯噔。有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别看凤栖桐总是病歪歪的,可其实功夫很深,身手了得。真若正面交手,就连沈婉竹,也未必能是他对手。 这人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只是被病体拖累了,才显得孱弱。 可他竟然伤得这么重! 沈婉竹心乱如麻。 突然,“你怀里那是什么?” 小幸子怀里塞着团东西,露出一抹黑色布料来。 “这是那些黑衣人身上的,他们袖口刺绣,是一朵紫色的花……” “紫?” 第293章:他也太会了吧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紫? 沈婉竹如今对“紫”这个字儿很敏感,毕竟轩宇那边就和“紫”这个字挂钩。 小幸子拿出那截黑布料,上面沾着一些血,然而……袖口刺绣,是一株紫色鸢尾。 “紫鸢尾!!”沈婉竹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 “婉竹姑娘?”小幸子吓了一大跳,这是咋了? 沈婉竹温婉柔弱的人设早已深入人心,以前在京城,要么不出门,要么就病歪歪的像个菟丝花。可她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叫小幸子一脸懵逼。 “怎么了?”这时,房门边,沈轩宇倚着门框,抱着胳膊,皱眉看过来。 沈婉竹绷紧了脸色:“凤小七被行刺,紫门做的!” 小幸子一惊,“婉竹姑娘,您知道那些黑衣人的来路?” “呵,知道,当然知道!”沈婉竹笑得冷厉,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她就纳闷了,多大仇,多大怨,怎么自己所在乎的……全被那个紫门折腾一个遍? 不不不,还是别乌鸦嘴了,至少现在出事的只有轩宇和凤栖桐,父亲,姨娘,大哥,长姐……呸! 沈婉竹甩了甩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她按了按眉心,才重新坐下。 可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真的,她现在真是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矫情。” 沈轩宇瞟她一眼,他就说沈婉竹这人很矫情,明明在乎人家,可自从宗元帝下旨赐婚,她对人家反复无常的,态度忽冷忽热的。 凤栖桐也真是好脾气,换旁人早就受不了沈婉竹了。 一念至此,沈轩宇顿了顿,有点担心地看过去。 万一这凤栖桐活不成了,那沈婉竹……肯定会难受的吧? 他还是活着比较好。沈轩宇这样想着。 “婉竹姑娘,还有沈二少爷,您二位都知道多少?实不相瞒,我是在想不明白,我家殿下很少出来走动,那个叫什么紫门的,为何想要杀殿下?” 沈婉竹抿着嘴没吭声,倒是沈轩宇,一副很自然的口吻,“这很正常。皇上偏心七皇子,他兴许挡了谁的路。而紫门本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一个杀手组织,兴许是被谁买通了吧。” 小幸子一怔,紧接着脸色来回变换。 凤栖桐对龙椅没任何兴趣,不然……只要他开口,皇上立即立他为太子,但他嫌麻烦。 比起登基为帝,他更想做个安逸自在的闲散王爷。可沈轩宇说对了一句话,或许真的是挡了谁的路。 身在他这个位置,树欲静而风不止,并不是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小幸子沉沉地长吁口气,却攥紧了那截黑袖子。 不论如何,敢伤殿下,那叫什么紫门的,必须付出代价! 沈青雉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 当沈婉竹忙着抢救凤栖桐时,她一边让人做警戒,一边顺着线索查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凤栖桐恍惚地睁开眼…… “醒了?” 凤栖桐怔了怔,突然一笑,抓紧了沈婉竹的手。 “婉儿……”一开口就十分缱绻,满是柔情蜜意。 沈婉竹一脸复杂地看着他:“怎么样,伤口疼不疼?”她顺手拿起一瓶药,是镇痛用的。 她知道凤栖桐这人很娇气,以前在宫中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富贵病不少。 这回真是遭了老罪了。 沈婉竹一想心就拧巴起来,心里难受得不行。 凤栖桐捏捏她的手:“婉儿在心疼我吗?值了,没白受伤流血。” 沈婉竹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些?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开玩笑。” 说归说,却倒出两粒小药碗,喂进他口中。 他却顺势啄吻一下她掌心。 “凤栖桐!!” 噌地一下,沈婉竹脸红的都快冒烟了,恼羞成怒地喊他。 凤栖桐连忙按住自己的胃部:“哎,不好,我伤口疼。” “你伤的是腹部,是肚子被人捅了一刀,又不是胃,你捂哪儿呢!” 凤栖桐:“……” 凤栖桐一僵,立即换手捂住腹部:“婉儿,我疼,我伤口疼。” 他可怜极了,本是长得清俊,但此刻像个撒娇的小妖精。 沈婉竹:“……” 突然就不气了,拿他没办法,她忍俊不禁。 “算了,”她说。 凤栖桐立即眉开眼笑。他厚着脸皮打蛇随棍上,一把捉住她的手:“我想你了。” 沈婉竹一怔。 凤栖桐:“快半年没见了,我想你了,一直一直想,每天每夜想。” 沈婉竹安了安心口,这颗心突然变得很不安分。她心底发热,脸也烧红了起来。 “没个正形!” 她赶紧扭开头,可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凤小七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太会了吧?这也太撩了吧。 不行不行,她撑不住了,真是要她老命了。 她赶紧灌了一壶冷水帮自己压惊。 ……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麻烦帮我包起来。” 城中一家药铺,沈青雉正在大采购,她买的这些全是能用来炼毒制蛊的。 紫门一是想对付她弟弟沈轩宇,二则对她未来妹夫凤栖桐下手,沈青雉很有危机感。 所以今儿一觉醒来,就赶紧出来囤货了。 蓝云正好闲着没事,就和她一起出来了。 吃货的能耐无限大,边走边吃,边走边吃,沈青雉现在一看蓝云都有些害怕,主要是太能吃了。 就没见她嘴巴停下过,叫人看着都有点担心,怕她撑坏她自个儿的肚皮。 这会儿,蓝云手里正抓着只香喷喷的烤鸭腿,吃得满嘴流油问:“你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这都快一车了吧。” 沈青雉:“我真的很好奇,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数量看着多,但熬炼一下,浓缩起来,也就一两瓶液体而已。” “又没人规定只有饿死鬼才能吃东西……一两瓶吗?你也太烧银子了吧,那些钱都够我吃一整年了。” 沈青雉:“……我看悬。”她一脸认真说:“照你这个吃法,恐怕用不了半年。” 蓝云:“……咳!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怪不好意思的。 “走,去下一家。” 沈青雉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一家店凑不齐,只好多逛几家。 蓝云依然边走边吃,二人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 但半路上,蓝云一怔,狐疑地往身后看了看。 “怎么了?” “直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沈青雉:“?” 蓝云:“你可千万别看不起我这个野性直觉,我以前在山里,全靠这预感,避开过不少豺狼大老虎呢。” “我以为你一拳能打死老虎?” 蓝云一副“你傻了吧”的表情:“我是能一拳能打死一头虎,可架不住蚁多咬死象啊。 尤其豺狼,一遇一群,不当心点早被人家拆吞入腹了。 沈青雉:“……” 按了按眉心,才看了看远方。 有人盯着她们,是谁? 紫门吗? 第294章:偶遇楚东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表情微妙。 有件事很神奇,比如某个东西,在注意到它之前,它就一直在那里,可突然有一天发现了它,往它身上投入几分注意力,就突然发现,“它”就好像无孔不入,哪哪儿都有它。 紫门给沈青雉的感觉就是这样。 之前不了解,顶多知道一个紫鸢尾,那时候觉得它神秘,可现在突然扯开因果线,竟好似……甭管什么事,这紫门都想掺一脚似的。 “别看了,躲起来了。”蓝云这样说。 她们目之所向,是一条长街,人潮驳杂。 就算是蓝云,之前直觉作祟,但也顶多是发现有人在盯着她而已,却没能将对方揪出来。 身在这闹事之中,人流如天然掩护。 说白了,就是人太多了,往人堆里一钻,想找都找不出来。 沈青雉眼光一闪,“这样啊……” 她半眯着眼,像是有了什么注意。 不久。 沈青雉从一家店铺出来,使唤着那些侍卫们,一个帮她跑腿,一个去买糕点,还有一个去买茶叶了…… 反正她三两句吩咐的明明白白。 手拿鸭腿,已经啃的光秃秃,只剩一根鸭骨头的蓝云:“……” 蓝云:“这不不太好吧?你怎么把人全支开了?”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蓝云嘴角一抽,“你弟你妹如果在这里,肯定不带同意的。” 那俩是货真价实的姐控,把沈青雉这长姐看得比他们自个儿都重要。 沈青雉俏皮地冲她眨眨眼:“所以得趁着人在外面,赶紧把事情办了。不然轩宇婉竹发现了,肯定是他们自己往上冲。” 蓝云羡慕:“你们一家感情可真好。” “你家里不也不错吗?不然当初北冥那边征兵,本来是想抓你大哥当壮丁的。” “诶?你怎么知道?” 沈青雉:“……”失策了,一不小心漏嘴了,竟然秃噜出来了。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书穿吗。 “咳,听说的。” 沈青雉一本正经地瞎掰。一副“你甭管,反正我有可靠消息渠道”的表情。 蓝云也没多想,想抓抓脑袋,但自己这一手油腻腻……罢了。 “也是,我干嘛羡慕你,我自己家里也不错。”她这样讲着。 两人边走边聊,沈青雉心分两用。拿自己当诱饵,静等对方上钩。可谁知…… “他们不行呀,我都等半天了。”可一直没动静,这引蛇出洞失败了。 蓝云:“可能是你做得太明显了,把人全都支走了。人家聪明,就不上当呗。” 沈青雉:“……哎!”也罢,反正成了自然很好,不成也没关系,左右来日方长。 “走吧,回客栈。” 沈青雉和蓝云一起往回走。但来到客栈外面时,却看见一名小厮打扮的男人。 “怎么回事?这祥云客栈被人包了?我家二公子都在这儿住习惯了。” “行了,既然祥云被人包下了,便去对面吧。” 沈青雉看了一眼那马车,她一愣。 虽然帘子挡着,没看见人,但这声音有点耳熟啊。二公子?哪个二公子? 那小厮回到马车上当车夫,手执马鞭扯着缰绳,指挥拉车的壮马调转方向。 沈青雉好奇地看了眼。 淮山这边以美食文明于天下,可谓繁荣。讲白了就是一旅游胜地,除了酒楼饭馆,客栈也多。 她住的这家客栈对面正好也有一家客栈,那马车停在了对面那家客栈外。 接着,那赶车的小厮拿来一把实木的轮椅摆在马车边上,而后一只雪白的手从马车里伸出。 等小厮将那人抱上轮椅,正好一阵风吹来。沈青雉不禁眯了一下眼。 紧接着—— “楚东尘?”她一怔,随之暗暗吃惊。 正巧,楚东尘听见了,侧首朝这边看来:“沈姑娘?这么巧。我道是谁这么大手笔,竟然一下子包下了整个祥云,原来是姑娘您。” 他一口一个姑娘生疏客气,但如果按关系,楚倾玄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得管沈青雉叫一句大嫂。 沈青雉笑不露齿:“楚二公子客气了。不过……我不过是路过而已,二公子又怎知,我住在这祥云?就算知道我住在祥云客栈,为何就笃定包下这里的人一定是我呢?” 楚东尘一怔,才道:“武安侯府向来豪奢。” 这话讲的好像侯府多财大气粗一样。 沈青雉:“呵呵。” 楚东尘:“呵。” 沈青雉率先转身,蓝云跟在她后面,好奇地望了一眼楚东尘。 等进入客栈后,蓝云道:“他没说实话,我看出来了。” “又是直觉?” 蓝云扬眉:“我这直觉可准了。不过这回还真不是靠直觉。就像你说的,咱们之前在客栈外遇见他,咱们手里又拎着东西,勉强说一下也可以解释成正好路过,再者……这条街上客栈这么多,前有左右全都是,他怎么就确定咱们住祥云?” 所以蓝云觉得,之前那男人,应该是早就知道沈青雉住在这儿了,甚至打听的还挺详细,不然怎么知道是沈青雉包了祥云。 沈青雉揉揉她的头:“你可真聪明。” 蓝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俩人一笑。 可等来到二楼后,沈青雉拧了拧眉。 真是由不得她不多想。 “怎么了?” 正好楚倾玄从房里出来,他之前在和李望京谈事。 自从这次汇合后,沈青雉就发现,他突然变得忙起来。他也没瞒着她。 就算她在场,他也会和李望京照谈不误,还反过来怕她嫌无聊。 总的来讲,他信任她,并不避着她。 而他和李望京处理的那些事,主要还是和紫门有关的,另外沈青雉曾听过几耳朵,似乎也和京城那边有点关系。 沈青雉:“我刚才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在客栈外,正好遇见楚东尘了。” 楚倾玄一怔。 这个名字真的好久没听过了,半年前,楚东尘和九皇女大婚,他成了凤千舞的驸马,之后沈青雉就被林瑞峰俘虏了,楚倾玄为了沈青雉跨越国境…… 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倾玄,那个楚东尘……我觉得他很有问题。” 沈青雉拧着眉,她这样讲。 第295章:离他远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把之前的事情迅速讲了一遍,包括她和蓝云的分析。 楚倾玄若有所思。“你一定要离他远点。” 沈青雉一懵:“他难道……” 楚倾玄:“他没表面那么简单。” 他回想起许多事,年幼时,就算楚元帅对他漠视,从不管他,在他面前摆尽了冷脸,可他好歹是战神府的嫡长子,就算再怎样,面子上也该过得去。 可直至后来遭遇的越来越多,才逐渐明白,有很多事,都有这楚东尘的手笔。 那人的心机十分之深。 沈青雉脸色一肃:“我会注意!” 傍晚时,沈青雉猫在屋子里,摆弄她那些瓶瓶罐罐。 她抽空去了凤栖桐那儿一趟,这七皇子受了重伤,反而更像成全了他,那苦肉计使得驾轻就熟,叫沈婉竹对他越发心疼,也让沈青雉看得哭笑不得。 天快黑时,沈青雉觉得有些闷,推开自己这间房的窗户,刚要深吸一口气,就猛地看见对面客栈的楚东尘。 楚东尘冲她这边很浅淡地笑了笑。 沈青雉:“……” 接连两天蓝云吃了一个肚儿圆,本来按他们的打算早就该回京了。 可因为七皇子这事,那是个病人伤患。为这伤患着想,不得不再多留几天。 这日沈青雉手边的材料用没了,写了张单子让侍卫去买,可侍卫不懂这方面的事,买错了药材。 沈青雉打算亲自去一趟。 “我也去!” 蓝云一个箭步冲过来:“正好那家药铺旁边有家烧鸡味道很不错。” 沈青雉:“你知道吗?我目测你这些天至少吃胖了五斤。” “没关系。”蓝云挥了下拳头,“西凉虽好,但毕竟不是我家,这边太热了,而北冥那边又太冷。” 她多吃一点,正好养膘了,等回头回了北冥,也就不怕那大雪寒天的难熬了。 沈青雉失笑,“成吧,那就一起。 两人走出客栈,过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家药铺离客栈不远。 她买了东西,出来时正好看见蓝云手里拿着纸用黄油纸包好的烧鸡。 蓝云正皱着眉头。 “怎么了?” “又是那种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沈青雉嘴唇一抿,没急着查看四周,但悄然打了个手势。 自从前几天蓝云上演一回“野性直觉”后,沈青雉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这几天没再外出,但私底下做了不少安排。就好比今日。 明面上看着,她像之前那几天一样,带着几个侍卫就和蓝云一起出来了。 可暗地里,屋脊瓦片上,房顶巷子里,埋伏了不少人,将她活动范围圈了起来,正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那些人看见沈青雉的手势,神色一紧,几乎人人手里抓着一沓纸草纸,上面有不少画像,手里还抓着一支沈青雉搞出来的黑炭笔。 “盯紧了,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这些人没轻举妄动,而是按沈青雉早先的叮咛,继续蛰伏,但一双双眼睛悄然在人流中打量,力所能及地记下每一张面孔,当场就画了不少画像。 “走吧。” 沈青雉转身,蓝云跟上了她。 等回到客栈,沈青雉耐心静候,直至天都黑了。 “大小姐!” 一名侍卫敲响房门,抱着一大沓画像和文字记录走了进来。 沈青雉冲他招了招手。 “共计八十一张画像,今日您去的那条街,在那个时间段,大约有这么多的人。” 沈青雉拿起画像,正要喝茶,结果噗地一声,全盆栽画像上。 “灵魂画手啊!” “什么?”侍卫一愣。 沈青雉:“不,没什么。” 算了算了,画工太粗糙了,全根火柴人似的,一个圆圈当脑袋,脸上点几个黑点表示这人是个雀斑脸,她看得是头大如斗,得连蒙带猜。 侍卫羞惭,但……这可真是难为他们这些大老粗了,舞刀弄枪一个赛一个,可论起这舞文弄墨的…… “咳,大小姐,不如卑职跟您汇报一下?” 沈青雉借坡下驴,“那可真是太好了!” 侍卫一板一眼,每拿起一张画像,就回忆一下。 他是侍卫队长。 来此之前,从其他侍卫那里接收画像时,那些侍卫就跟他口述过一遍,他记性还成,挑重点的记,在对照那些侍卫给出的文字说明,倒也说了个七七八八。 “这家烧饼摊子边有一个胡子男,身高八尺,但脏衣烂衫……” 这位侍卫队长讲得很详细,沈青雉也听得十分认真。 等半晌后。 她给侍卫队长倒了一杯茶,“先喝茶润润喉。” 受宠若惊! “多谢大小姐,卑职不渴!” 侍卫队长继续往下说,翻到下一页画像。 “这人身材偏瘦,眼型狭长,皮肤较白,走路姿态腰杆笔直,看人眼神带着些傲气,像是大户人家的书童……” 沈青雉听着听着,就发觉不对。 “等等?”她猛地开口,“你先慢着,让我想一下。” 听侍卫队长的口述,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楚东尘身边的那个下人?前两天帮楚东尘赶车的那个。 她默默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继续。” 足足两个时辰,夜都深了,侍卫队长说得是口干舌燥,沈青雉给他倒了一杯又一杯茶水。 他起初不喝,但后来实在太渴了,这一开喝就收不住了,祸祸了沈青雉好几壶茶水。 沈青雉笑:“辛苦了,特殊时期不能请你们吃酒,等往后回了京,我一定好好犒劳兄弟们。” 侍卫队长腼腆一笑。“大小姐您客气了,都是卑职该做的。” 等人走后,沈青雉重新坐回椅子上,她整理着那些画像。 总共八十一人…… 可这些人中,超过半数的人没什么记忆点,另外可疑的也有几个。 重点则是……沈青雉指尖轻敲桌面。 “楚东尘……”她怀疑是楚东尘。 左思右想,沈青雉就连晚上睡着了,梦里都是这些事。 她梦见楚东尘一袭白衣,从轮椅中起身,阴森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旁边蓝云挥舞着小拳头,“野性直觉,野性直觉,他没安好心!” 沈青雉一惊,一下子醒了。天都亮了。 沈青雉:“……” 可真是要她老命了,这什么梦啊? 已经被蓝云那“直觉”二字刷屏了。 她哭笑不得。 “不过,楚东尘么……”她长吁口气。 早上,洗漱之后,沈青雉找到昨日那位侍卫队长:“有劳,帮我去查一件事。” 第296章:女大不中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大小姐?”侍卫队长朝她看来。 沈青雉:“帮我查查楚东尘,看他在来淮山之前,都去过哪里。另外再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他到底是哪天来的。是咱们遇见他那天,还是早在那之前……” 侍卫队长听懂了,领了任务立即出门。 沈青雉留在客栈,路过凤栖桐的房间时,听见那男人撒娇似的一口一个婉儿,把她家婉竹的名字挂在嘴边上。 沈青雉一笑,突然想起一句话——撒娇男人最好命。 这几天他养伤,婉竹围着他团团转,倒也不是缺人使唤。哪怕什么也不干,只要两人在一起,只要能看见婉竹,他就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本来婉竹很受不了他,可架不住他娇呀。沈青雉曾不止一回看见沈婉竹被他闹得面红耳赤的模样,那俩人算不上浓情蜜意,但也算是渐入佳境。 侍卫队长带走几个人,临行前特意带上些行李。一出客栈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乔装易容。 沈青雉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正想给她自己倒杯茶,突然瞥见那扇紧闭的窗户。 她的房间正好在楚东尘对面,也不知巧合还是……之前有一回,她推开窗,正好看见那个楚东尘。那之后她就把窗户从里面反锁了,再也没开过。 她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与此同时,对面那家客栈。 “二公子,有人在城里打探咱们的行踪。” 楚东尘正坐在床边,手拿一本书,他闻言一顿。“到底还是大意了。”那日在客栈楼下遇见沈青雉,本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谁知竟然说漏了嘴,叫沈青雉起了疑。 “二公子,您看是不是……” 来汇报的人把手横在脖子下,做了个抹喉的样子。 楚东尘:“不必。既然她已起了疑,就算将她的人灭口,她也照样起疑。你去将善后工作做好,另外……再多放几个假消息,将他们拖一拖,尽量别让他们回京城。” “二公子,照您的意思……为何不直接下手?” 楚东尘瞥来一眼,那人登时心神一紧,赶紧低下头,“是奴才失言了。” 楚东尘:“做好你分内之事,不该问的,别问。” 等将人打发走,楚东尘看向窗户外,正好一名白衣男子从客栈走出。 正是楚倾玄。 他若有所觉地投来一瞥,二人对视时,楚倾玄淡漠,而楚东尘的神色微微一深。 李望京亦步亦趋地跟在楚倾玄身旁,“公子,对面那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着怕是没安好心。” 楚倾玄上了马车,李望京也抱着一沓迷信钻了进去。等两人坐好,马车出发。 楚倾玄说:“他这人做事向来很有针对性。既然出现在此,我想绝非巧合,定有图谋。” 李望京问:“难不成是因为京城那边的事情?” 李望京觉得,他是越来越看不懂那位楚元帅了。不知那位战神元帅到底在想什么。 而今京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而归根究底,几乎全是因那位楚元帅而起,是楚元帅亲自掀起来的。 以前不是很爱重那位继室夫人徐氏吗?但似乎和徐氏反目了。 楚倾玄略一思忖,才道:“楚东尘那边的事情可以先缓缓,重点是那个紫鸢尾,紫门……轩宇曾为紫门做事,对方想清理门户,那些刺客已经被稚儿处置了,但我想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 那紫门就像一条疯狗,一旦盯上谁,不死不休。 楚倾玄自己曾深受其害。 如今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沈轩宇身上,虽然沈轩宇总是对他阴阳怪气,但爱屋及乌。 对方……毕竟是他的小舅子,有姻亲关系,就冲这,他也得护着几分。 李望京凝重地一点头:“您放心,咱们附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紫门敢出手,保准有来无回!” 沈青雉留在客栈等消息,突然一声嚷嚷远远传来。 “长姐救我!沈婉竹那个黑心肝的她想杀我呀!” 沈青雉闻言一看,就见沈轩宇嬉皮笑脸地跳了过来。他噌地一下藏到沈青雉身后,沈婉竹气得脸都红了。 “长姐!!”一听语气就很恼。 沈婉竹气愤说:“我今儿一定撕了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乱讲话!” “呸,我明明是就事论事。而且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不就是说你女大不中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看你把七皇子照顾的,那叫个妥帖,这还没进门呢,就干上七皇妃的活儿了。” “住口。” 沈婉竹气汹汹地一瞪,沈轩宇却叭叭个不停,一个劲地调侃揶揄她。 沈婉竹是真烦,她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话说自二人“冰释前嫌”后,轩宇的性子似乎活泼许多,可这嘴也是真的很欠儿了,叫沈婉竹想把他的嘴缝上,免得被他给气死。 沈婉竹伸手抓他,沈轩宇屁股一扭就闪开了。 “抓不着抓不着,略略略!” 竟然还冲沈婉竹扮了个鬼脸。 沈青雉被他扯的东倒西歪,这俩人左一圈,右一圈,几乎绕晕了她。 “别转了别转了,我眼都花了。”她投降似的扶额失笑。 就在这时,“当啷!” 沈轩宇正扯着沈青雉的衣裳,突然一个东西从她身上掉下来。 “这是什么?”沈婉竹捡起来一看,沉甸甸的,是一块黑金兽令,黑铁刻金,烙印着一个虎头,看着还挺威风凛凛的。 沈青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见一条断开的红绳。 “倾玄给我的。”她这样回答,从沈婉竹手里接过这块黑金兽令。 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当时楚倾玄急着外出,就把这块令牌给了她,之后她用一根红绳串着,一直贴身戴在脖子上。 “怎么是这玩意?”沈轩宇眉心打了个死结。 “嗯?”沈青雉用红线串好令牌,正准备挂回脖子上,就见沈轩宇脸色难看:“你认得?你以前见过这东西?” 沈轩宇又皱了皱眉,“长姐……这真是楚倾玄给你的?” “对啊,这令牌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 沈轩宇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吧,不能吧?” 他一脸费解,简直匪夷所思。显然这东西来历甚大。 第297章:冥府?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说:“这东西……我没见过实物,但见过图纸。听说总共就只有三块,分别由冥府的三大堂主把持着。” “什么冥府?”沈青雉听得一懵。 沈轩宇一言难尽:“怎么可能呢?楚倾玄既然有这个,那至少也得是冥府堂主之一?可如果他真有那种身份、能耐,当初又怎么会入赘咱们侯府?更甚至……” 当初宗元帝赐婚,但当时的长姐……在这件事情上,他和沈婉竹已经盖过章了,心里已经猜出来了。 从前那个,恐怕并非他们的长姐,如今这个才是。 当时那人残暴,没少虐待楚倾玄,叫楚倾玄遍体鳞伤,他怎么就忍得了? 沈轩宇又想起……想当初,因为长姐护着楚倾玄,他和沈婉竹当然得向长姐看齐。 去年冬天时,他俩曾查过一些事,但也有一些疑点不清不楚,比如从前楚倾玄容貌被毁前,曾借口喜静住在城外的庄子中,可其实是出远门了,经常一走就是几个月。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疑点。比如楚倾玄从前丹田受过伤,一身武功被废了。可想当初他一直以文采扬名四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样样精通,但无人知晓他竟然还学过武。 如今因这块令牌,那些疑点被沈轩宇想了起来,他也因此头大如斗。 本来在他心里,楚倾玄吧,有点像个小可怜,从小亲娘死了,亲爹娶了后娘变后爹,继室夫人虐地他,后娘生的两个弟弟对他也不好。 他在战神府过得凄凄惨惨,不受器重。成婚后,初期也吃过不少苦,直至长姐对他好了,他这处境这才算改变。 可是……玩呢,闹呢?他竟然是冥府的人?怎么可能啊!如果他真是冥府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人欺负的那么惨! 沈轩宇越想越惊奇。 “你倒是回话啊,什么冥府?长姐问你呢。”沈婉竹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沈轩宇:“你撞我干嘛呀,况且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知不知道?你暗道我该知道吗?”沈婉竹一脸无辜,她确实曾以神医祈愿的身份游走四国,也结交了不少人,只要把祈愿这个身份拎出来,几乎五湖·四海皆朋友。 但这个冥府她是真的没有听说过。 沈轩宇闷了闷:“冥府诨名叫阎王殿,也叫阎罗殿,也有人称之为阴间,还有人管它叫地府。” 沈婉竹:“?” 瞳孔一缩,“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冥府我没听说过,但阎王殿我知道。” 只有沈青雉最懵,“来,来,坐坐坐,都先坐下,然后慢慢说。”就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就她消息最闭塞。 一手一个,把俩人按在椅子上,沈青雉才问:“这阎王殿来头很大?” 沈婉竹:“能不大吗,听听人家这名字,阎王阎王,一听就知道是跟生死挂钩的。” 沈轩宇:“有个传闻,但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说十多年前,最早这个冥府是买下一些奴隶暗中训练,他们似乎另外有别的营生,生财有道,并不缺钱。直至后来,有人不长眼,惹到这个冥府头上,冥府一战成名。但那时候还不叫冥府。” “后来有人管他们叫活阎王,那些诨名叫了一个遍,后来他们似乎收到了消息,索性就改名成冥府,免得再被外面那些人瞎叫。” “这么儿戏的吗?”沈婉竹吃了一惊。 沈青雉:“……” 突然想起楚倾玄原本是书中反派,书里曾描述他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一朝翻身再彻底清算。 但这部分书里提的不多,只说他在成为西凉的摄政王之前,曾私底下培养过一些人手,以及另外有一支神秘势力,不知和他是什么关系,一直在寻找他,并且对他很护短。 沈青雉按了按眉心:“所以……这冥府两个字翻译一下,就是倾玄他很厉害的意思?” “何止!他至少也得是冥府三位堂主之一,但之前听说……这三位堂主一个在北冥,一个东木,还有一个在南火国,怎么竟然出现在咱们西凉这边……而且他有这个本事,谁要是敢让他不爽,他大可以全弄死。我就不明白了,他何苦呢?” 以前受过的那些伤,挨过的那些磋磨,他就不禁在想,楚倾玄他难道脑子有病吗?不啊。 明明看着挺奸一个人,日常一张淡漠脸,但心思重,心眼多,不该这么傻才对。 沈婉竹:“……所以姐夫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朝沈青雉看来。 沈青雉两手一摊:“说来惭愧,我知道的甚至还没你们两个多。” 沈婉竹:“……” …… 沈青雉被挑起好奇心,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楚倾玄赶紧回来。 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做,之前出门了。 等天都快黑了,才见一辆马车抵达客栈楼下。率先下来的人是李望京。“沈姑娘?”李望京其实更想称呼“主母”的,但以前被沈青雉吐槽过,主母主母,听着像母猪一样。至于叫夫人……她才多大?为免太老气,都把她叫老了,所以李望京也是死了很多脑细胞,这才决定从此称呼她为姑娘的。 沈青雉急匆匆地跑过来:“倾玄呢?” “在这儿。”楚倾玄拨开马车帘子,就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怎么了?”她似乎很着急?还有点兴奋?有点小八卦,像攒了一肚子的话想问她。 沈青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还记得你以前给我的那块令牌吗?” 楚倾玄一怔,懂了。 沈青雉:“上午不小心令牌掉了,被轩宇看见了,他和婉竹缠着我问了我好多,可我不知道呀,我也好奇呀。走走走,先回房再说。” 楚倾玄下了马车,她就着急地扯了他一下,然后握着他臂弯,风风火火地薅着他冲进了客栈。 楚倾玄失笑:“慢一些,当心摔到。” 他身手一托,隐隐护住了她。 来到楼上,房门一关,沈青雉眼神亮亮地看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他们的意思,这个黑金兽令很不一般。” 心里有疑惑,她直接就问了,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楚倾玄回来之前特意卖了一份栗子糕,是她喜欢的糕点。拆开黄油纸,往她手里塞了一块,他这才有条不紊地开口:“是这样的……” 第298章:忌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坐在凳子上,模样特别乖。 见她两眼放亮,楚倾玄不禁失笑。 他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当年……我的母亲过世了。” 沈青雉一僵。 她这好奇心突然就冒出来了,但楚倾玄一开口,她就知道了,她不该好奇的。 “没事,都过去了,而且你早晚得知道。” 楚倾玄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 “她过世时,我还太小,但我记得……似乎在她活着时,我过得很不错。后来她过世了,楚战娶了徐氏。” 徐氏当初进门时,就已经生了楚东尘和楚西城,她在那之前,似乎是以外室身份,被楚战安顿在城外的。 等一顶轿子抬进战神府,起初只是个小妾,没多久就被扶正了,那时离楚母下葬甚至还没过百天。 楚东尘和楚西城本该是庶子,但也因为徐氏抬了身份,他们成了嫡出的公子。 现在楚倾玄回想那时候,其实也觉得自己很幼稚。 “我当年或许是一时接受不了,又或者……总觉得,我娘她的死因有问题。” 认为是母亲的死,才改变了他本该平顺的人生。 年幼时战神府那位老夫人经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上:“你就是一贱种,谁让你没娘,谁让你娘是个短命鬼。” 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讲,有娘还是没娘,差距真的挺大的。 他偶然之下发现了疑点,之后就像是钻了牛角尖,一头扎进死胡同。这是他年少的执念。 一晃这么多年,便也这么活过来了。 一件事,一旦坚持久了,几乎就成了习惯,刻在骨血上,更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他必须查清楚,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本不该是像现在这样的。 如果没有徐氏,没有楚东尘和楚西城,他或许会过另一种日子。更甚至……就连战神府那位老夫人,在他年少时的记忆中,也曾对他慈爱过。 直至徐氏进门,老夫人的态度才渐渐变了,才开始对他刻薄了。 沈青雉听得心酸。 他提起那些事情时,他的样子很平静。对他而言,那些苦难真的就只是过去式而已。经历过,就只是经历过而已。 可沈青雉却不难想象他那些年的艰难。 楚倾玄说:“我若想查探什么,单靠我自己,势单力孤,人微言轻,所以我那时候就在想,我需要帮手。战神府曾有一客卿,对我来讲,他的存在亦兄亦父,亦师亦友,我称呼他为闫先生,我所具备的学识,几乎全是得益于他。” 这位闫先生沈青雉知道,曾听说过好些回。 曾有一次楚倾玄不远千里出远门,就是为了这位闫先生。 可惜这闫先生行踪成谜,那一次他扑了个空,后续虽锲而不舍地查探,但始终没什么进展。 “所以……是那位闫先生帮了你?” 楚倾玄颔首:“我那时年纪太小,出门不方便。冥府本是闫先生帮我创办的,我需要一批对我绝对忠心的人手,所以当年由闫先生出面买下许多死契奴隶暗中培养,至于李望京……也是闫先生给我留下的帮手。” 沈青雉听得一阵怔然。 按楚倾玄的意思,在闫先生失踪前,这冥府是由闫先生掌管,难怪他对闫先生那么在意,对方既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帮手,更是他的恩人。 他这一生所遇,好人寥寥,闫先生算难得的好人之一。 沈青雉按了按眉心:“所以……当初你入赘侯府,也是为了这些事?” 楚倾玄点了一下头,“楚东尘似乎发现我和冥府的关系,当时正准备对我出手。而且,那之前凤千舞曾想请求皇上为我和她赐婚。有个传言叫得皇女者得天下。” “楚东尘他未必相信,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愿意这预言落在我身上。” 所以就算楚东尘并不晓得他究竟是否和冥府有关,他也必须得铲掉楚倾玄这个绊脚石。不然若那预言当真应验了,以二人的关系,恩怨,一旦楚倾玄过得好了,那么楚东尘必然会不好。 这二人正如水火不容,一方强了,自然另一方便弱了。 “所以当初我们在百花宴上中招那件事,就是他指使人干的,算是一石多鸟。一方面对我试探一番,而另一方面,一旦我成婚,也算是绝了凤千舞的心思,对他而言只需小使一计,就能解决许多麻烦。” 以前对沈青雉,他充其量只远远瞧见过几次,不熟,但也曾听闻过,毕竟她在京城可是风头人物。 无论是从前对韩愈宁的死缠烂打,还是她本人的脾气,在京城一众贵女中,都是极为显眼刺目的。 但本该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本该是楚河汉界的两个人,偏偏在百花宴上被人抓奸在床,之后便有了赐婚,被强行绑定在一起。 “楚东尘做的那些事,应该还不止这些。在我们成婚前,京城曾有许多谣言。” 沈青雉突然想起来,她刚书穿那阵子,曾不止一次听人说,当初在百花宴上,是楚倾玄给原主女配下的药。 而女配本是对晋王世子韩愈宁死心塌地,二人自幼有婚约,本来如不出意外,她嫁进王府做世子妃是迟早的事儿。 但就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被人棒打了鸳鸯。 女配以前对楚倾玄那么残忍,想方设法的折磨虐待,不让他好过,未必不是受那些谣言的影响。 可能她自己也认为,是楚倾玄给她下了药,才害得她不能和心上人韩世子在一起。 楚倾玄:“所以我那阵子,只能尽量不露声色。楚东尘应该在盯着我,一旦我露出马脚,就要坐实他的怀疑。那样一来风险太大……” 沈青雉紧皱着眉:“你似乎对他很忌惮?” 楚倾玄思忖许久,才道:“我忌惮的不是他。” “那是?” “是楚战。” 是他那个亲生父亲!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楚战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可之前人在边关时,几乎每个月都要写一封家书给楚东尘。 楚东尘身体不好,楚战无微不至地关心他,就算人在边关回不来,也出钱出人出力,四处寻访名医和药方,为楚东尘调理身体。 楚倾玄背靠那个被称作冥府的势力,那是他年幼时和闫先生一手培养起来的,他又怎会忌惮区区一个楚东尘? 但楚战不同。 战神楚元帅,号令一国兵力,执掌百万雄师。 真若出点什么事,万一楚战对他大义灭亲,他就算手里攥着个“冥府”,恐怕也要损失惨重。 他早已经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预想,并提前做出一系列的评估。 比起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他更想慢刀子割肉,尽量减轻自己这边的损伤。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漏算了一个沈青雉,这才有了当初入赘侯府之后的那些事。 可有失也有得,若非入赘侯府,他又怎会…… 第299章:胜却人间无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朝她看了过来,她的眼光总是那样清澈,而现在这双眼睛了盈满对他的心疼,像是凝聚了万千话语,而最终她一声轻叹,她起身轻轻地拥抱住了他。 楚倾玄想,或许他人生前二十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为的,正是等待这个人,等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上天毕竟是公平的。 从前失去的那些,必将以另一种方式找补回来。 如她给他的关爱,胜却人间无数。 …… “大小姐!” 稍晚一些,正值夕阳见晚。沈青雉之前派出去调查楚东尘的人,终于回来了。 侍卫队长顶着一张易容后的脸,做出一副凝重的表情说:“大小姐,查出来了,楚东尘这人确实很有疑点。他在来淮山之前,曾路过一个村子。据我们查探,他很有可能,早在您遇见他之前,就已经抵达淮山这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侍卫队长的脸色很是难看:“大小姐,您看!” 沈青雉一怔。 侍卫队长带回来的这个,竟然是一整块树皮,这上面被人做下了记号。 “这是大少爷留下的记号,他定是出事了!这种记号只有侯府几位主子偶尔才会使用,是若愚少爷留下的!” 沈青雉:“?” 瞳孔一缩,她猛地起身:“轩宇,婉竹!”她出声喊着那二人。 …… 事关沈若愚,姐弟三人立即开了个小会,楚倾玄也加入进来,甚至就连这几天病歪歪瘫在床榻上养伤的七皇子凤栖桐也没得闲,也主动过来帮忙分析。 “怎么会……大哥之前给父亲寄过信,京城那边的事情都还是大哥写信通知的。”沈婉竹看着那块树皮,眉心打了个死结。 沈轩宇有些紧张,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除了这呢?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他看向那侍卫队长。 侍卫队长说:“并无,咱们的人只发现了这个。” 沈家姐弟是关心则乱,但楚倾玄却若有所思。他旁边的七皇子脸色苍白,按着腹部尚未痊愈的伤口问:“楚公子你怎么看?”凤栖桐直接开口这么问。 楚倾玄:“……未免太巧。” “正和我意,本宫也如此认为。” 二人一对视,双方交换个视线。旁边沈青雉一脸懵逼:“什么意思?这事有诈?” 楚倾玄点了一下头:“你之前派人出去查探一些事,怎么就这么凑巧,正好发现了沈若愚留下的记号。” 七皇子也说:“你们侯府这个标记,是很多年前的,知道的人虽少,但也并不是没有。比如我就知道好几个。” 七皇子提笔写下几个记号:“比如这个,是危险的意思,还有这个,是用来报平安的,还有其他的……若是拿这标记做暗号,再容易不过。” 七皇子又说:“不过也没准这真是沈若愚留下的。所以为今之计,最好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查查,看看沈若愚何在,他那边可是安全,而另一方面……你们最好想想,这淮山附近,是否曾出现过京中人士。比如权贵。也又有类似的出身,才有获知这些暗号的可能。” 沈青雉眉眼一敛。 沈轩宇攥紧的拳头徐徐松开:“……这么说,大哥……他没事?” 他看了看沈婉竹。 沈婉竹松了口气,“应是如此,大哥本事可不差,我之前是真吃了一惊,但仔细想想,姐夫和凤小七说的,应是对的,兴许是有人在故布迷阵。” “楚东尘。” 什么? 沈青雉道:“咱们客栈对面,住着楚东尘。如不出意外,应该是他放出来混淆视听的烟雾·弹。毕竟按七皇子提供的思路,这淮山附近,我们所知道的权贵出身,只有他一个。” 七皇子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楚倾玄。这都是姓楚的,到底在搞什么呢? 楚倾玄一脸思忖,“恐怕是想拖住我们。” “嗯?” 楚倾玄一开口,众人齐齐看过来。 楚倾玄:“这种事情很好猜测,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一旦我们中了计,我们又会怎么做?” “最有可能的——哪怕明知是假的,但在联系不到沈若愚的前提下,也会疑心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不敢赌,你们很在乎,所以就算情报有误,也必须去查证不可。” “而他想引开我们,又是因为什么?” 沈青雉:“京城!” 如拨云见月,迷雾散去。 沈青雉皱眉说:“如果他不给我们找点事情做的话,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应该是再等个一两天,就带着七皇子一起回京。他不想我们回京城,所以才使这种招数拖住我们?” 沈青雉不禁多想了一层。 难道说……她们这些人,能够影响到京城?京中正乱着,武安侯为了这事匆忙回京。 可到底是谁呢,是她们之中的哪一个,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不然楚东尘为何如此? …… “二公子,那边有动静了。” 不久后,一名小厮来找楚东尘汇报。 楚东尘合上手中书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就见沈青雉一脸凝重,她翻身上马,长鞭一甩,马蹄扬长而去。 紧跟在沈青雉身后,是楚倾玄,沈婉竹,沈轩宇!还有那些侍卫们! 他们行色匆匆。 楚东尘长吁口气,看样子,这事儿是成了。 但没人知道,客栈后门,小幸子悄悄扶着病歪歪的七皇子乘上一辆马车,这马车不急不缓地通过城门,等来到城外后,在一个树林中,见到事先约好在此汇合的沈青雉等人。 “走吧,出发!” 人来齐了。 沈青雉决定按七皇子说的,兵分两路。大部队随她立即出发赶回京城,而其余人则留在淮山附近,装出查找沈若愚行踪的模样…… 第300章:青灯古佛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一日后,淮山镇。 “二公子,他们似乎往南边去了。” “南边?”楚东尘眉梢一挑,想了想,合上手中书籍,站起了身。 “走吧,既然他们已经拖住了,咱们也该回京了。” 这人狐疑问:“二公子,恕奴才斗胆,但您为何要如此麻烦?” 分明能一刀两断的事儿,这下人是真不明白楚东尘到底在想什么。 但也正常,这位主儿到底是什么心思,向来很难猜。就好比明明身体健康的不得了,可自从年幼起,三天两头的喝药,营造出一个病秧子不良于行的人设。 楚东尘眯了一下眼,“你不需要知道。” 这下人心中一顿,等再看楚东尘,他已经将他自己挪上了轮椅,打个手势,让下人带他出去。 沈青雉这一路马不停蹄,这可苦了蓝云了。 本来在淮山镇吃吃喝喝过得很潇洒,可突然没命地赶路,每次路过驿站都得换一匹马,不然就算再好的汗血宝马也得跑死不可。 不过蓝云心说,跟着沈青雉有肉吃(字面上的意思)。 自打被沈青雉带到西凉国散心,她衣食住行几乎全被沈青雉包了,叫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日夜兼程,原本至少得走一个月的路程,愣是被缩短到了十几天。 这期间七皇子在马车上养病,沈婉竹时常进马车,为了七皇子这病秧子,沈婉竹真可谓是操碎了一颗心。 人家每次歇脚好歹能睡一觉,再不济养养神也是好的呀。 可她倒好,忙得黑眼圈都蹦出来了,每次一停下,要么抓紧时间去给凤栖桐号脉,再不然就招呼着人手给那病秧子熬煮草药。 以前曾为凤栖桐调养了好些年,结果这回受了次重伤,一下子身体又坏了。 补了又补,干吃补品,但就是不长肉,反而还瘦了些,你说气人不。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呢。 “前面便是落日峡谷。” 他们这会儿已经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沈青雉勒紧了缰绳,示意大伙可以停下休息。 沈婉竹苦着一张脸,“我去看看凤小七。” 她已经认命了,她就是个劳碌命。 兴许会有人说,既然不想干,那就别干呗,又没人逼她。 可这道理就好比亲爹亲妈亲兄弟姐妹突然得了场大病,难道只因为照顾病人太累了,就不照顾了,不管人家死活了? 没那个道理,所以累归累,苦归苦,但到底还是把那病秧秧放在了心尖上,舍不得那人受上半点风寒,可不正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注意着。 沈婉竹一走,沈轩宇翻身下马:“长姐,我看这附近的地势不大对头。” “怎么说?” 这落日峡谷沈青雉曾来过,沈轩宇也在这边住过一段日子。 当初被沈若愚以“历练”为名打发到这儿来,本意是想磨一磨他那性子,嫌他不够稳重。 沈轩宇说:“之前孟虎军出了叛徒,咱爹从上到下掳了一遍,将那些叛徒狠狠地整顿过。后来这落日峡谷几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我当初过来时,这里把守贼严,我离得还挺远呢,就有暗哨发现我了。可长姐你看,咱们人这么多,声势也不小,可峡谷那边静悄悄的。我估摸着兴许是出了什么事。” 沈青雉皱眉:“先别往坏了想,之前就听说京城那边出事了,父亲肯定比我们更着急,兴许是他抽调走兵力。” 沈轩宇点着头:“我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不过真若如此……峡谷枕边囤积的兵力全部出动,这事儿可大了!” 这地方本就离京城不远,算是紧挨着皇城。 天子脚下囤了这么多的兵,也幸亏宗元帝心大,不然换一个皇帝,得寝食难眠的。 但如今孟虎军全部出动……沈青雉想了半晌:“也就两个可能,要么,是攻城去了,要么,是救人去了。” 她倒是更倾向于后者。 说来她和武安侯媚姨娘相处的时间很短暂,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乎是一见面,没多久,就又分开了。 但她觉得,侯爷应该做不出篡位那种事。 所以很可能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已经危及皇室的安危,所以武安侯得到消息,才抽空峡谷这边的兵力,带着大军过去救援。 “咱们先在这儿歇一歇,之后再继续赶路,估计再有个三四天也就到了。” 沈轩宇重重地一点头。 凤栖桐没下马车,这会儿正闭目养神。 沈婉竹端着一碗药膳走了进来,这药膳熬煮起来贼费事,足足用了一个来时辰。 “来,喝一点。” 钻进马车,将药膳捧到凤栖桐面前。 沈婉竹瞄了一眼他脸色,仍是一脸苍白,气色很差的样子。 她自己眉心打了个死结,就觉得凤小七这身体是真不好。 两人已经被宗元帝赐了婚,不出意外往后肯定得成亲,可……像凤小七这样的,嫁给他,都怕自个儿年纪轻轻就丧偶,不丧偶也得守活寡…… 他这破烂身子看着可不像是能圆房的样子。 沈婉竹开了个小差,一不留神就想远了,想到最后闹得她自个儿面红耳赤。 凤栖桐:“嗯?婉儿可是受寒了?脸怎么这么红?” 凤栖桐伸手,想摸摸她额头,结果沈婉竹剜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架势。 “别废话,快点把药膳喝了。” 凤栖桐扬了一下眉,好像懂了什么,薄唇一弯,背着沈婉竹,悄悄露出个贼贼的笑容。 沈婉竹:“……”哎,就挺心累的。 凤栖桐吃了一碗药膳,沈婉竹将空碗递出马车,照常为他号了号脉,他这身体虚不受补。 可能也是因为本就没好利索,之前远从京城前往边关,一路上又舟车劳顿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叫这身体越来越差,病情也复发恶化了。 其实凤栖桐这病,说白了,就是一弱症。 “咱俩打个商量,往后再出什么事,你安分待着,别急着找我。不论何时,我总能回来的,我会安然无恙的。” 凤栖桐唇一抿,“你有没有想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有朝一日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沈婉竹一怔。 凤栖桐:“若那种假设当真成真,我余生一身袈裟青灯古佛,这辈子都不再碰红尘。” 第301章:被一条单身汪同情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心里一紧:“别说傻话,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没事咒我干什么?再说了,咱们两个人之间,就算真有一个出事的,也肯定是你这个短命鬼,而绝不可能会是我。” 凤栖桐就只是看着她:“我不傻。” 沈婉竹又一怔。 凤栖桐说完这话就笑了笑:“等这次回京,你我就成婚吧。你之前已经拖得够久了。我想还不如及时行乐,就像你说的,天晓得我还能活多久,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珍惜着些。” 他这话像是在说他自己,可沈婉竹却知道,他其实在劝她。 他知道,当初刚被赐婚时,她犹豫不决,甚至躲着他,内心里抗拒着这份婚约。 倒不是嫌弃他,只是婚姻这事儿一直在她计划外,而且……她不确定一旦有了家世,是否会带来什么额外的变化。 她觉得,她自己是个朝不保夕的人。从小就是这么活过来的,活着也有活着的使命和义务。 沈婉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想。” 这一次她正面回答,没再逃避。 这就够了。凤栖桐这么想。 她愿意考虑,就代表至少她心中某个角落,是倾向于二人在一起的,并非全然的排斥他,他很受用。 沈青雉正好从马车外路过,不小心听见凤栖桐那番关于青灯古佛的宣言,她晃了一下神。 “怎么了?”楚倾玄拿着个水囊,见她嘴唇发干,便走过来拧开盖子,将水囊递给了她。 沈青雉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突然很想向谁倾诉一下关于自己是穿书的这件事,可最终又闭了嘴,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七皇子对婉竹,情深义重。” “羡慕了?”楚倾玄悄然靠近,一把揽住她腰身,他薄唇轻轻印在她额头上。 “不止他对婉竹情深义重,我对你,亦是如此。” 沈青雉被逗笑了,“你怎么这么酸啊。” “难道这种话你不爱听?” 楚倾玄觉得,这种话应该多说说,每说一次,都好似在宣告,他对她的感情,在与日俱增,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浓烈些。 他本不是热情的人,但碰上了她,就好似干柴烈火,一触既燃。 沈青雉捂着嘴笑:“爱听,当然爱听。” 她一副“你可真是好样的”表情,欢脱地笑着,伸出两只手掐了掐他脸颊。 楚倾玄宠溺地笑,任她在自己脸上放肆。 “呕!” 沈轩宇看见这一幕,脸一拧,做出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酸死了,酸死了。马车里的,马车外的,怎么全是一股酸腐味儿。 沈轩宇悻悻的,四下一瞅,就决定找几个同伴报团取暖。他盯上了李望京。 据他所知,这李望京都一大把岁数了,但还是个老光棍一条,既没娶妻,也没妾侍…… 小少爷这么一想,神气的不得了,感觉他赢了。 毕竟他年轻啊! 等他像李望京这个年纪时,他肯定孩子都生一堆了! 李望京:“?” 李望京有点懵,“轩宇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挺直了腰杆,还莫名其妙一脸很优越的样子? 这是在狂什么呢,傲什么呢? 沈轩宇同情地看过来:“李叔啊,你可真是不容易。” 李望京:“???” 李望京还不知,自己竟然被一条单身狗给同情了。 马车里。 沈婉竹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 “京城那边的事情,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这些日子,他们谈事时,并未避讳凤栖桐。 宗元帝对这个病秧子有多看重,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几乎举世皆知,宗元帝那人,儿子女儿一大堆,可唯独偏疼老七这个病秧子,若不是凤栖桐身体不好,怕政务繁忙影响他养病,宗元帝肯定早就立他为太子了,也不至于太子一位空悬至今。 那位子一直给凤栖桐留着,就盼着他尽快把身体养好。 不过……这些年皇帝一直热脸贴着儿子的冷屁股,凤栖桐对他不冷不热的,也从没见他计较过。 更甚至,凤栖桐越是冷淡,他就对凤栖桐越好,简直像赎罪似的。 “他……” 提起这个,凤栖桐嘴唇一抿,垂眸沉默了许久,才沙哑道:“他不会有事。” 他沉默侧首,正好一缕清风掀开马车帘子,他瞧见远方葱郁的山林老树。 “他和侯爷一样,早在许多年前,就已做足了准备。不然侯府私兵又如何能囤兵在落日峡谷,他和侯爷早已联手。” 沈婉竹一愣,这倒是她所不知道的。毕竟宗元帝那人是真深藏不露,平时对侯府的态度……也很叫人琢磨不透。 凤栖桐又一笑:“不然当初你长姐和楚公子在百花宴上发生那种事,就算赐婚,也该是她嫁进战神府中,又怎会折辱人家堂堂的战神府嫡出大公子,让人家入赘到侯府?他的偏爱,不是挂在嘴边上的,不是要靠他直说的,是要用心去品的。” 沈婉竹放松的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对他多好一样。” 凤栖桐眉梢一挑:“生活情趣罢了。当年我母妃被宫中那些阴私手段折腾至死,他只顾着伤心,觉得他心爱的女人死了,连我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拜这所赐,我那阵子就算身为一皇子,也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身体也是那时彻底坏的。” 他不是不怨,但其实早就淡了。 宗元帝在他这个儿子面前当孙子,嘘寒问暖,溜须讨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心又不是铁的,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在乎,但别告诉他。他若知晓,定会得意忘形。” 沈婉竹失笑:“明明是父子,怎么连这都要去计较。” 凤栖桐:“正因为是父子才计较,若是不相干的,我可懒得理那些人死活,不过……”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宣誓一样地说:“我不清楚你们侯府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家,对你长姐的态度很是奇怪。像是拼死也要护住她一样。” 沈婉竹一脸犯难,像难以启齿。 凤栖桐:“你若不想说,我便不勉强。可既然你想护着她,那么你所保护的,我也会尽力护着。以后凡事我们一起扛。” 这些话压在他心底很久了,一直想说,但以前没找到机会。 沈婉竹心里发涩,“凤小七,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你怎么能这么好……” 凤栖桐就只是轻轻一笑:“因为我在乎呀。” 他在意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这样的。 三日后。 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京城。 可是离老远,就见城门外,大军围城。 “这是什么情况?” 第302章:围困皇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是?” 沈青雉的队伍距离城门还有很长距离,离老远只见乌压压的人头,身着盔甲的士兵人山人海,座下坐骑皆是威风凛凛的大白虎。 是侯府私兵,猛虎军! “什么情况?” 沈轩宇一探脑袋,也震惊了。 早在发现落日峡谷人手被抽空,他们就曾猜测过武安侯的用意,但不论是他,还是沈青雉,都从未想过侯爷竟然会造反。 他们更倾向于武安侯是保皇派。 可现在,猛虎军摆出这样大的阵仗,杀意铮铮,叫人看着心里都翻着个儿。 “轰隆隆——!” 一阵马蹄声响起,猛虎军的暗哨发现了他们。 暗哨并非一人,先派人去通知前方的武安侯,而暗哨自己则策马而来。 “大小姐,二小姐,二少爷,楚公子!” 这暗哨翻身下马,重重一抱拳,将在场这些主子喊了一个遍。只七皇子例外。 局面不明,凤栖桐便没下马车,而是坐在车中安静聆听。 “起身,不必多礼。”沈青雉利索地跳下马背,她匆匆而来:“前面怎么回事?” 这看着可不大美妙,像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她方才隐隐看见,两军对垒,那些和孟虎军对峙的,竟有一批是宫中禁军。 “这……”暗哨看眼沈青雉这边,这主子下人全在一处,甚至还有不少生面孔,如为楚倾玄效力的李望京等人,还有沈青雉从北冥拐过来的蓝云。 暗哨谨慎道:“说来话长,不妨大小姐问问侯爷?” 沈青雉一看就懂了,这是有难言之隐,她挥了下手,登时她这边,随行的下人训练有素,立即退出了老远。 等清场完毕,她才说:“好了,说吧,现在这些全是可信的,究竟怎么回事?” 她眉心打了个死结。 这暗哨长吁口气。 “京城形势很不乐观。侯爷回京时,发现京城已被一名姓葛的男子把持,如今皇城做主的……并非皇上,而是那位葛公子。” “公子?”按这叫法,对方恐怕还只是个年轻人而已。 这姓葛的应该是从中土那边过来的。 以前就听过一种说法,四国皇室由中土控制,天下皇权,那些所谓天子,看似尊贵,万万人之上,可其实也只是打工皇帝而已,受制于人。 前方。 大军扎营在此,猛虎军已经围困了皇城。 武安侯面前摆着一副堪舆图,详细记载着京中分布和宫中地形。 他已连续数日没合眼,那双深沉而锐利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侯爷……”媚姨娘端着一盅参汤走进来,“您该歇歇了。” 可武安侯浓眉紧皱,“当下这情况,我实在不安心,必须尽早解决那些人。” 媚姨娘心中发紧,“那葛公子怕是不好对付,是一奇人,手段着实怪异。” 奇门遁甲,空手引天雷,大军救城第一日,那人曾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当时天雷滚滚,声势骇人,至今仍叫人心悸犹存。 武安侯长吁口气:“历来中土神秘,只隐于幕后,暗中控制四国皇室,可这位葛公子……”为何大张旗鼓? 早年侯府的娴夫人疑似过世,不久宫中七皇子的母妃也出了事。 武安侯怀疑娴夫人的“死因”有问题,甚至怀疑那人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诈死,或被人掳走了而已。 天底下有能耐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中土,他不做他想。 正好他和宗元帝目标一致,不提早年君臣之交,单是立场相同,就足以拉进他们拉人的关系。 也是从那开始,他们私下商量,做了许多准备,曾经带兵征战沙场的武安侯,卸下兵权,隐藏后方,随后宗元帝推了一个战神楚元帅上位。 这也不过是想尽量低调些,免得成个活靶子,也更方便武安侯去行事。不然若有官职在身,他时刻被人注意着,就算想差点什么,也免不了得束手束脚。 从此他和宗元帝,算是一个在明,而另一个在暗。 为免有人发觉二人的联盟,宗元帝平时对侯府并不亲近,侯爷也曾暗中发出一些谣言,导致众人猜测君臣不和,让部分人以为他当年是因功高震主鸟尽弓藏。 可其实不过是他和皇帝蓄意为之而已,人家身处同一战线,私交好着呢,就算不经常见面,也没少以书信联系。 媚姨娘忧心忡忡:“我看那葛公子似乎在找什么人,之前得到消息,他进城时第一件事就是在找人,至于皇室……” 插手西凉这边的事情,更像是顺手为之。 二人愁眉不展,就在这时。 “报——!”一名将士在门外通传。 等进入后,将士立即道:“禀告侯爷,大小姐回来了!” “你说什么?”武安侯一惊,险些心神不稳,媚姨娘也心惊肉跳。 “稚儿竟回来了?为何?” 二人一对视,赶紧去迎人。 先别问原因,既然人都已经回来了,总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才能够安心。 路上,媚姨娘还吐槽着:“我就说,当初走得太急,只留一封书信根本不够。” 武安侯面色发苦:“是是是,可我以为……稚儿和婉竹在一起,婉竹定会明白我们的意思。” 媚姨娘剜了他一眼:“婉竹可管不了稚儿,向来只有她听稚儿的份儿。” 媚姨娘是真上火。 稚儿是娴夫人唯一的血脉,如今京城这么乱,万一稚儿有个好歹……她往后如何有脸去见娴夫人。 二人行色匆匆。 “稚儿!” 沈青雉这边,突然听一雄浑嗓音响起。她松懈下来。 “父亲,姨娘!” 她上下一打量,见武安侯比起上次见面,竟是消瘦了些。媚姨娘也眉心紧皱,一副忧思过重的模样。 武安侯大步迎来:“你怎么……” 沈青雉笑了笑,“我担心京城。” 只这一句,就把武安侯所有疑问全堵了回去。 武安侯又不傻,哪里不知,她担心的可不是京城,而是京城中的侯府众人。 武安侯一叹,“走,我见你舟车劳顿,之前定是风餐露宿,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沈婉竹站在沈青雉身旁,这会儿婉竹正低垂着小脑袋,抿着小嘴没吭声,就连性子跳脱的沈轩宇,都出奇的安分。 沈青雉回京,这可是大事,看武安侯的表现就知道,真是操碎了一颗心。 沈青雉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等她神清气爽地从帐篷中走出,就见媚姨娘背对着她这边,像是正在对沈婉竹讲些什么。 而沈婉竹低着头,只有安宁聆听虚心接受的份儿。 “卟嘶卟嘶?” 旁边帐篷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正是沈轩宇,冲沈青雉发出宛若小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 沈青雉一看,他就赶紧招了招手,“长姐,快来。” 第303章:造反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等沈青雉一过来,他就一把拉住长姐说:“沈婉竹摊上大事了,这都被训了一刻钟了。” 沈青雉一怔,才又看了过去。“这又不怪婉竹,是我自己坚持的。” 她说完就要过去。 “别啊,长姐。”沈轩宇颇幸灾乐祸,“我可真是难得见她挨骂,咱们在这儿看戏不是也挺好?” 沈青雉无语:“能不能长点心?若是你被训,婉竹定会心疼你。” 沈青雉咚地一声敲他脑袋上,这便走向沈婉竹。 沈轩宇抱着脑袋,眼珠乱转。 “本来就是,况且不就是被训个几句而已,又掉不了肉,姨娘又不会打她,那毕竟是我俩的亲娘啊……” 他全当这是一个稀罕景。 再说了,沈婉竹多奸呀,真要见势不妙,早就找借口逃了,既然没逃,就代表她挨训挨得心甘情愿呀,没准她心里还美着呢,打是亲,骂是爱,拿姨娘的训斥当母爱。 沈轩宇自有一套思路。 沈青雉就觉得,她这妹子可真叫个苦命的,是被自己连累的,一想就又是一愁。 “你从小便明白许多道理,因你早慧,家中这些事,也从未瞒过你,怎能如此糊涂!” “如今京城遍布纷争,若你长姐当真有什么好歹,且不提我和你父亲,单单是你自己,难道就能受得了?” 沈婉竹一抿嘴,才轻声道:“我知错了,姨娘。” 心里明白,长姐并非父亲亲生的,娴夫人和父亲有名无实,按理媚姨娘,苏媚,她本该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大夫人。 可因为那位娴夫人,却甘愿屈居妾位这些年。从未有过将她自己扶正的心思。 而不管对内,还是对外,沈婉竹总是言行妥帖,称呼姨娘,从不唤母亲。 甚至就连大哥沈若愚,弟弟沈轩宇,也皆是如此的。 “姨娘!” 沈青雉喊了一声,大步走来。 她一过来,就一把挽住姨娘的臂弯:“姨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媚姨娘既是一脸心疼,又好气好笑的。 “你们姐妹倒是团结。”自然看得出,稚儿这是来帮婉竹解围的,这是来护短的,叫她看得欣慰又无奈。 沈青雉摸摸鼻子,悄悄一笑,“好啦,全怪我,是我任性,不关婉竹的事情。您也该知道,我主意正,婉竹她管不了我的,她只能尽力听我的,尽量护着我。” 确实是这个理儿,媚姨娘心里也清楚,可……“哎!” 媚姨娘拍拍她手背,忧心忡忡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看了眼左右,便说:“走,先回帐中。” 等回了帐篷,媚姨娘让人看好四周,把守严密,这才坐下来,语重心长。 “事已至此,我也得先和你交个底儿。” 沈青雉一听,立即挺直了腰板,“您说,我认真听。” 媚姨娘又一叹:“你也知道,我出身不好,本是风尘之人,那些年卖艺不卖身……但这不过是明面上的行当。” 苏媚精通音律,能以琴音杀人。她精通多种乐器。即便自从为妾,便专心相夫教子,可是从前……从前干的却是血腥活计。 说白了,就像是沈轩宇那样,都曾做过刺杀生意。 像她这种人,并非自由身,被人以毒物控制着,不论是否情愿,都必须得为背后的势力卖命。她原以为她会就那么过完一辈子。 可就在那种情况下,她遇见了娴夫人。 娴夫人同情她遭遇,觉得她可怜,为她赎身,帮她解决了许多麻烦,使她免于后顾之忧。 她起初以侍女身份跟在娴夫人身边,但后来却被武安侯给看上了。 娴夫人向来聪慧,一眼看出二人情愫,就直接做主,本想让侯爷娶了苏媚做平妻,这意味着将会与娴夫人平起平坐。 但苏媚惶恐,她怎配?怎能和夫人享有相同位置?莫说平妻,哪怕只是当个没名没分的通房,都太过高抬她。 况且她自责不已,那时并不知娴夫人和侯爷的婚姻有名无实,她甚至为此懊悔,痛恨自己,甚至想一走了之。 也是那时才从娴夫人口中听闻了一些事。 “当年娴夫人和侯爷在一起,不过是为混淆视听,中土那边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不多,娴夫人也不太提。可我们知道,有人见不得娴夫人好,迫使娴夫人不得不“下嫁”。” “在对方看来,娴夫人嫁进侯府,便等同折煞了她。” “可后来我和侯爷外出,娴夫人留在京中,却在那时出事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查当年那件事,娴夫人兴许还活着,当年那些,便兴许是中土所为……” 这些话,早在上次在边关相遇时,媚姨娘就曾想告诉沈青雉,也好让她知晓事关重大。 可如今,京城有个中土来的葛公子,媚姨娘觉得,但凡和中土沾边的肯定没好事。 离中土之人越近,便代表越为危险,而这种情况下,沈青雉出现在对方的视野范围内,显然非明智之举。 天晓得中土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和武安侯努力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儿女都搭了进去,都在这件事情上成了工具人,可中土那边的事情依然没进展。 不说别的,沈若愚的摘星楼,是个专门做情报的,这情报网络几乎遍布四国,却始终摸不进中土。 四国和中土,好似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就算一心想接近,也总是不得要领。 沈青雉紧皱着眉,“未必会这么巧……” 媚姨娘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也算是草木皆兵。 但凡一个中土之人出现在四国,都要先怀疑对方是否是娴夫人的仇家。 娴夫人是生是死,从前又到底发生过什么,一直如同一个谜,无从可知。 而媚姨娘也是关心则乱,才想杜绝所有会为她带来危险的可能。 “不怕一万,可就怕万一。这种事情,稚儿,我们赌不起的。” 若无娴夫人,武安侯早就死了,媚姨娘的下场也可想而知,而侯府的老夫人这些年不管事,平日最常做的就是在焚香礼佛,一是为儿孙祈福,二是求菩萨保佑娴夫人。 早年武安侯戎马沙场,世人只知他位高权重,却不知他曾遭遇许多杀劫,全是娴夫人帮他化解的。 所以娴夫人是整个侯府的恩人,没有娴夫人,侯爷,姨娘,老夫人,兴许早就没了,自然也不会有沈若愚他们。 媚姨娘越想越愁,又是一叹。 “好了,您宽宽心。” 沈青雉不得不反过来安慰她。故意讲着俏皮话,想逗媚姨娘开心。 “您看,您长得这样美,干嘛愁眉苦脸呢,都不好看了,父亲见了该心疼的。” 她哄了又哄,等媚姨娘好不容易展颜一笑,沈青雉才又隐晦地说:“姨娘,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婉竹她们……” 她轻眨一下眼,“我心疼他们。” 这是长辈,又一心全为她着想,她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可她总觉得,侯爷和姨娘想报恩,他们并非薄情寡义的,这很好。 可这份心意成了重压,真是太苦婉竹她们。 一个个年纪轻轻,却不得不背负起那么多,而在这些家人的照看下,沈青雉俨然成了个大龄巨婴,似乎是个包袱累赘,她已经让他们受了太多太多累。 可偏偏她又很清楚,婉竹她们毕竟是姨娘亲生的,姨娘又怎会不心疼? 就算心疼,也依然还是这么做了,姨娘心里定也煎熬。 …… 当沈青雉和媚姨娘叙话时,前方城楼上,也出现一道浅黄色身影。 那女子一袭裙装,本该气质淡雅,可愣是因眉眼凌厉,而显出几分摄人的威仪。 竟是九皇女,凤千舞! 她屹立在城楼上,冰冷地呵斥道:“武安侯,你这逆贼,你想造反不成!!” 第304章:贼心不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怎么回事?” 凤千舞这话一出,给武安侯打上反贼的标签。 沈青雉和媚姨娘走出大帐,遥遥望着城楼上的凤千舞。 凤千舞也看见了她,眼光一冷,接着飞快地看向旁处。 沈青雉:“……”这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凤千舞所看的,正是楚倾玄的方向。 楚倾玄之前被安排在另一座营帐之中。 这会儿楚倾玄皱着眉,来到沈青雉身旁,他大半个身子几乎挡住沈青雉,仿佛欲为她迎战来自外界的压力,冷漠地与凤千舞抗衡。 凤千舞下颚一绷,她突然想起楚东尘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本来她不必和楚东尘成婚,但楚东尘说……全是楚倾玄的算计。 凤千舞恨的咬牙切齿。 是,她从前是做错了,她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众星拱月,世人追捧。 她那时候不懂情爱,只觉得,当所有人都顺遂她意时,偏偏楚倾玄生一副反骨,她便想打断那一身傲骨,让这人溅落成泥。 可她已经知错了,她早已悔过了,后期也曾认真赎罪。 可为什么他仍是选择了沈青雉? 像他那样的男子,本就该是一个冷情的,她曾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 就算当初他入赘侯府,她也觉得,嫁娶之事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他竟然生出一颗心,还把那心给了沈青雉。 凤千舞思绪纷乱,她眼色越发冰冷。 她恨!恨他不识抬举,也恨将她抢走的沈青雉! 就在这时:“九皇女。” 武安侯一脸深沉。 凤千舞收回落在楚倾玄身上的视线,一声冷笑:“你好大的胆子!大军围城,是想与我凤氏皇族公然作对不成!本宫命令你,立即退兵,滚回你的落日峡谷!” 武安侯面上不显,但心中冷笑。 如今京城是什么情况,凤千舞人在京城,又是皇室之人,不可能不知道。 宗元帝就算还在龙椅皇位上,可如今这情形,形同被软禁。 武安侯好心来救人,却被她污蔑成乱臣贼子,这人究竟是脑子拎不清?还是…… 但并不重要。 “臣从未有不臣之心,还请皇女慎言。皇女请回,恕臣不能从命。” 说完,武安侯便转身回去,正好看见沈青雉,他脸色柔和了些。 他压低声音道:“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甭搭理她。” 沈青雉眉梢一挑,露出副戏谑表情,“成。” 她应了一声,反手一拉,把楚倾玄拽了回来:“走吧,回去。” 楚倾玄眉心紧拧。 自从凤千舞和楚东尘大婚,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这位九皇女。可他敏感发觉,凤千舞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 这人一直都是高傲的,相识最初便一脸傲气,后来便是故作谦卑,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心里想什么,瞒不过楚倾玄这一双慧眼。 所谓悔过?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而现在他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凤千舞对他的执念依然还在,但也好似染上了乌云,让他心神不宁。 “这武安侯好大狗胆!”城楼这边,见凤千舞被无视,旁边的宫女义愤填膺。 凤千舞的脸色也是冷僵。 她眯了眯眼,才道:“走,先回宫!” 今日闹得这一出,其实是因为她听说,沈青雉和楚倾玄回来了。 她不过是拿武安侯当筏子而已,借着找武安侯的麻烦,想闹点事情出来,看看那二人是否当真已回京。她知道,沈青雉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既然已经确定下来,那也没必要久留。 凤千舞登上马车,队伍立即回到宫中。 几乎同一时间,御书房中,宗元帝也得到了消息。 大内总管李全福本是逢人笑呵呵,但近日消瘦了不少,连头发都白了一大把。 他怀里揣着一封密信,匆匆来到御书房。 “皇上,您看。” 他将密信呈给宗元帝。 宗元帝阅了一遍,脸色紧绷:“好一个小九!” 他震怒地一拍桌案,脸上也露出咄咄逼人的杀意来。 天家无情,皇室也有皇室的无奈。 宗元帝不过是个打工皇帝,背后被中土控制,每年都得从国库掏出许多奇珍异宝给那边上贡。 生育子嗣繁衍血脉,这是职责所在。他完全是当一个任务来完成的。 唯一深爱的女人,动了真感情的,就只有七皇子的母妃,可惜红颜薄命。 至于这些子女……除了七皇子,他还真就从没在乎过谁。 宗元帝一番思忖,才问:“李全福,那葛公子如何?” “还是老样子,整日眠花宿柳,闹得乌烟瘴气。” 一提那人,李全福的脸色便黑了下来。 宗元帝冷静地思忖一番,“准备准备,今夜子时,等他睡下,随朕出宫。” 虽被软禁,但御书房中有条密道,能直通宫外。 这密道除了皇帝本人,就只有李全福和七皇子知晓。 …… “那凤千舞回来了?” 葛公子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一件青色长衫,人长得瘦削,好似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那皮囊养得比女人还娇嫩几分。 他从中土带来不少人,一名近侍回答:“回公子,人刚入宫。” “把她请过来,让她陪本公子开心开心。” 近侍得了令,这就过去了。 凤千舞见到这名近侍时,并不意外。 她早已出宫开府,若想避开那位葛公子,大可以留在宫外的皇女府,但她特意进宫,也正是为了这葛公子。 “容本宫梳洗一番。” 凤千舞这样讲着,一番思忖后,脸上化了个淡妆,特意涂白了脸色。 不得不说凤千舞确实姿色不错,但像葛公子那种人,说白了,就是一色中饿鬼,是个纨绔。 她太清楚该怎么应付葛公子了。 于是凤千舞过去时,一袭白衣,活似披麻戴孝,脸色还特惨白,整个一病歪歪的。 葛公子嫌弃地一打量,就觉得晦气。 “你这身体怎么还没养好?” 随意地挥挥手,遣散了下人,葛公子问的一点都不客气,仿佛已视凤千舞为囊中之物。 凤千舞咳了一声,神态越发虚弱,“之前便告诉过公子,去年本宫得了场怪病,便是有巫山毒医帮我调养,可也拖拖拉拉,一直没好利索。” “本公子之前不是给你赐过药,你难道没吃?你可千万别想耍花招。但凡本公子看上的,还从未有过逃脱的先例。” 凤千舞眯了下眼,“哪敢,您也知道,我和我驸马乃是皇上赐婚,我二人并无感情,如公子您这样的人中龙凤,能看得上我,我欣喜还来不及。” 这话倒是挺受用,葛公子心里满意,轻哼一声,便拿起了一壶酒。 “也罢,那便再容你几天。” 凤千舞一笑,可眼光一转。 “说来公子似乎不知,我西凉国另有两位美人。” 第305章:气得直哆嗦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觑眼葛青的脸色,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那二人出自武安侯府。” “那嫡长女沈青雉艳而不俗,明媚大方,都赞其烈火骄阳,如染血带刺的蔷薇玫瑰,脾性辛辣。” “而那庶二女沈婉竹的姿色也很不差,文弱娇柔,恬静贤惠。” “哦?”葛公子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此话当真?那姐妹二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凤千舞:“不分伯仲。” “本公子来西凉也算有段日子了,为何没见过她们?” 凤千舞笑说:“那沈青雉之前出了一些事,侯府子女临时外出,这才刚回来,人还在城外。” 见葛公子一脸异动,凤千舞唇畔含笑:“我这身体毕竟带着病,怕将病气过给了公子您。但那侯府姐妹一对双花,不如就先让她二人伺候您,您看如何?” 葛公子心痒难耐。 姐妹花不是没玩过,但凤千舞这张脸长得是真好,可凤千舞却说,那侯府姐妹比起她来,也丝毫不差? 这样的人间绝色,本以为碰上一个就算运气了,没成想艳福竟这样不浅。 “那此事便交给你了,我今夜就要见到那二人。” “这……” “怎么,你还真以为你是西凉皇女就高人一等?” 见凤千舞面露微辞,葛公子直接就讽刺出声。 “历来西凉皇室正好是由我葛家和另外几家一起控制的,你得记住,你们凤氏能有如今的权利地位是谁给的。” 就差没直说,若是惹我不高兴,随时让你西凉换个皇室做主。 凤千舞捏了下手心,才笑说:“公子这是哪来的话,只是公子有所不知。” “那武安侯对沈青雉在意得很,身边重兵把守,便是我,也难以将人带过来。此事恐怕还得公子亲自来才成。” 葛公子没想到这事竟然这么麻烦,顿时面露不悦,可色心已经被凤千舞给勾起来了。 那对姐妹花暂时还没见过,可凤千舞将二人夸成了那样,他焉能有错过的道理。 他一脸不高兴地瞪了凤千舞半晌,这才说:“行了,没用的东西,回去养着吧。最多再给你七日时间。” 不然这病歪歪的,就算真到了床上,也禁不起折腾,他还想多享受享受,可不想一夜就将人弄死。 凤千舞低眉顺眼的,直至离去,言行妥帖。 可离开了这边,顿时脸色一青,气得浑身直哆嗦。 “葛青!!” 她深吸气,不断地提醒自己,那是中土之人。 就算不提中土出身,以葛青神鬼莫测的能耐,她也绝不能正面和葛青对上,否则硬碰硬,只会以卵击石。 但一想城外的沈青雉那边,凤千舞又嘲讽一笑。 “我倒是要看看,一旦葛青出手……你和楚倾玄,又该如何自处。” 到时成了个残花败柳,破鞋一个,被别的男人强占了身子……呵,可有得好戏可看了。 甚至没准直接死在葛青的床上。毕竟葛青在床笫之事上的残暴,她也听闻过许多。 自从葛青来到西凉,陆续弄死过不少女人,有的也就一夜,有的能多撑几夜。他看人只看脸,只要长得好,不论出身,不论来了,甚至就连宫女都被他折腾过不少。 这边的算计沈青雉并不知情,她发现楚倾玄心不在焉。 “怎么了?眉都皱起来了。”她抬指点在楚倾玄眉心上。 楚倾玄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何……自从之前见过凤千舞,我就心生不安,总像是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沈青雉一皱眉,将这话放在了心上,“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之前在淮山歇脚时,她采购了一批又一批,忙里抽闲全炼化成防身保命的东西,这会儿刚好能派上用场。 沈青雉一走,楚倾玄眉心紧皱。 这直觉说不清道不明,可愣是叫他心惊肉跳。 他已勉力镇定,证据之一,就是除了沈青雉,其余人并未发现他异样。 失踪多日的玄卿似乎被这份不安惊醒了,他的声音从楚倾玄的心底里传出。 “怎么回事?你难道怀疑凤千舞会对沈青雉下手?” 说起沈青雉,玄卿语气怪不自然的。 楚倾玄沉吟着:“她做事向来如此,年前便曾利用叶衣月对稚儿下过手。” 当时沈青雉在玄冥学院任职,叶衣月打着为皇女采药的名头,钦点了沈青雉所负责庚组学生做护卫。 楚倾玄不信这事没九皇女手笔。 恐怕当时不只是叶衣月和沈青雉有仇,这九皇女也定然煽动过,肯定没起好作用。 玄卿一琢磨:“你先别急,让我出来!” 论打架,还是得玄卿上才行。 楚倾玄自己也算厉害,可比起玄卿还差许多,战斗意识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玄卿就仿佛那种天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适合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尤其一疯起来。 越疯越狠,一旦杀红眼,那简直是六亲不认的。 楚倾玄一思量:“玄卿,保护好她!” 玄卿砸了一声,“用不着你在那儿废话。” …… 子夜时分。 宗元帝带着大内总管李全福,顺着御书房的密道悄悄出宫。 城里最近正在戒严,他们出现在一户民居之中,之后换上也夜行衣。 宗元帝平时养尊处优,每日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可很少有人知道,这皇帝竟然也很有几分身手,尤其轻功。 战神府中。 元帅楚战脸色苍白,他自从班师回朝,就和那即使徐氏虚与委蛇,直至一个多月前。 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激怒了楚战,他险些击毙了徐氏。 结果竟然阴差阳错捅破徐氏的身份。 也是当时,葛青来到西凉,而也巧了,这徐氏和葛家渊源不浅。 这么一来,楚战可惨了。 第306章:洗不白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葛青好色,但很有几分真本事。再加一个中土出身,元帅不好和他起冲突。 二人交过一回手,元帅被葛青重伤,而徐氏那边又已撕破脸。 元帅这边的形势很是不好。 宗元帝来时,元帅楚战脸色苍白。 这地方在元帅府的西北角。 帅府面积大,但这里却荒凉。 府中伺候多年的老人都知道,从前那位原配夫人喜爱清幽雅致,生前一直住此处。后来那位夫人过世了,徐氏进门,嫌这儿晦气,就把这地方封了。 “臣,见过皇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楚战徐徐起身,放下了手中酒杯。 这附近埋伏着不少人手,全是楚战从边关带回的亲信,不然宗元帝也不敢如此冒然地来找他,否则若葛青知晓,定要生出事端来。 宗元帝沉默注视着楚战:“爱卿近日可好?” “尚可。” “可是怪朕?” 楚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年草根出身,能上位,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武安侯下台,他才被扶持上来。 他也知道宗元帝问的是什么,是倾玄。 他人在边关,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可他的嫡长子,竟被宗元帝赐婚,竟入赘侯府!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楚战本是不知情,但在派人回京打探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了然了。 “臣怎敢!” 不是不怪,不是不怨,是身为人臣,是一个不敢。 这一听就满肚子怨气。 将心比心,宗元帝想,若发生在楚倾玄身上的那些事,落在他的老七身上,他怕是也得疯。 楚战能这么平静,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 这事之前二人避而不谈,直至今夜。 “当初……”宗元帝觉得,他总得解释一番。 但楚战却打断了他:“侯府贵重,臣的元帅府自然比不起,倾玄能入赘侯府,是他的福气。” 宗元帝头疼,听出楚战的挖苦之意。 “你听朕说!” 就算知道楚战这边全是忠心耿耿的将士,表面看不见人,但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能被楚战重用,代表他信任对方。 可宗元帝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你那嫡长子,他可并不无辜。这水太深,身在局中,便是朕也自身难保。你也知晓一二,当初之事,另有隐情。” 楚战眉心一拧,沉默着没作声。 宗元帝长吁口气:“当初朕那九皇女凤千舞看上了他,本想求朕赐婚。他二人并不合适,朕便没理会这事儿。可不久后,出了百花宴上的那件事。” “凤千舞执迷不悟,一副对他情根深种的样子。可别忘了,当年国师曾预言,得皇女者得天下。而凤千舞的态度又太坚定,有太多太多人,不愿他们二人在一起。” “若只如此也就罢了,可你那儿子查出些东西,还牵扯到中土那边。当时的情况实在危急。你府中那个楚东尘自作聪明,想一石多鸟,一是想借着侯府让凤千舞死了那条心,二……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想试探倾玄。” “朕不得不帮他打掩护。” 宗元帝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这位楚元帅,耐性子解释。 这话说开了,其实就是他自个儿偏心眼,向着侯府那边的,只是他也没成想,沈青雉……那丫头可真够胆大包天。 竟然把人磋磨成那样。 京城许多人被蒙在鼓里,可宗元帝知道的清清楚楚。 楚战哪是不在意那位嫡长子,分明在意的不得了。但也是没办法,不论他,还是武安侯,还是楚战,都有各自的无奈之处。 楚战心生讥讽,却没说什么:“臣只知,入赘这事,本就是一件奇耻大辱,若那侯府的姑娘善待倾玄,也就罢了,可她并未。” 宗元帝一时哑口,两两相对,皆是心累。 行吧,看来这事是洗不白了,楚战怨他是怨定了。 宗元帝无奈一叹。 楚战:“皇上今夜来此,不知为何事?” 私怨归私怨,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可抛开这层,他们现在有着相同的敌人,这才是当务之急。 宗元帝神情一凛。无论楚战是否怨他,但楚战对西凉国却是忠心耿耿的。他心有私情,但也有大义。 “朕之前曾传了一封信给你,而今武安侯率领私兵大军围城。今日白天凤千舞曾去过城门一趟,若不出所料……你那儿子,和侯府那丫头,应该是一起回来了。” 楚战神色一顿。 宗元帝:“朕之前还曾得到过一个消息,自从葛青来我西凉国,楚东尘便离开了京城。他应是去做了什么,似乎想托住侯府那丫头……这事委实奇怪。” 楚战思忖着,半晌才问:“皇上想要臣如何?” “咳!” 宗元帝尴尬地咳嗽一嗓子。“这……朕现在被盯着,朕身边那些人也不好动作,这不……想麻烦你,把这消息带出去。” 楚战下颚一绷,冷飕飕地看过来,宗元帝干笑两声,可心里是越发无奈。 楚战僵了好半晌,才撩了下眼皮:“臣,遵旨!更深露重,皇上请回!” 这是来气了。 也是,宗元帝让他带消息给武安侯,他能不来气吗?从他的立场来讲……那武安侯府,没一个好东西,叫倾玄吃了多少苦!也就是不能杀,不然非得大卸八块了不可。 楚战可真是憋了一口气。 等宗元帝讪讪走人,他自个儿又生了许久闷气,这才起草一封书信,让一名探子带出城去。 同时,他也思忖着,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这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战,是和?他锐利地眯起眼。 被打上反贼标签的武安侯没想造反,可这楚元帅却是真的恨上了,他是真想造反了。可当下这局势,皇室不要紧,重点是中土那边。 葛青,徐氏……全是中土的。更甚至…… 楚战眸子一垂,思量起来。 第307章:豁然开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些大人之间的事,和沈青雉关系不大。 她今日被楚倾玄提了个醒儿,也觉得凤千舞没安好心。 先甭提凤千舞到底会不会对她出手,沈青雉是觉得。如果凤千舞真出手了,那算意料之内,情理之中,而要是凤千舞安安分分的,没什么动作,那就跟她白捡个便宜似的。 总之俩人这关系,这立场,各种恩怨加一起,早就梳理不清了。 所以,“尽人事,听天命。” 她决定了,先把她自己这边武装的密不透风,比如之前炼化的那些毒蛊,她身边这些人,父亲,姨娘,弟弟妹妹,该配备的,全配备上。 正所谓有备无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一旦凤千舞真的出什么损招了,至少有那些东西在,家里这些人的性命不至于受威胁。 沈青雉的态度叫沈婉竹纳闷儿,沈婉竹就见她忙里忙外一大天。 “长姐?” 当沈婉竹来到这边时,就见沈青雉像个小巫婆似的,拿着个大木勺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大锅,正在那儿熬煮黑乎乎的汤水。 里面啥都有,什么蝎子尾巴,蜥蜴爪子,多是剧毒剧毒的,闻着还恶臭恶臭的,整个营地都被这味儿熏了个够呛。 “来了?”手边动作没停过,拿着大勺子左搅三圈,右拌两圈。 这烟熏火燎的,她出了不少汗,一袭红衣都快湿透了。 沈婉竹悄悄忍住想捂鼻子退避三舍的冲动。 她屏住鼻息,瓮声瓮气问:“长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熬炼毒粉呀,我刚才想了一圈儿,时间太紧张,之前的存货只够把咱们这些人武装一遍,但还有这么多孟虎军的将士呢。” 人家也是娘生爹养的,反正不过是抬个手的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真的打起来了,当然是能多救一个算一个,毕竟是自己这方阵营的人。 沈婉竹这才想起,之前沈青雉遣人往各处送了不少东西,甚至就连七皇子凤栖桐,也被她划拉到“自己人”的范围内,各种东西一盒盒一袋袋,还配上一份使用小手册,一股脑地塞过去。 沈婉竹眼皮轻跳:“是不是姐夫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然长姐怎么这副抓紧备战的模样。 “宾果。”沈青雉打了个响指,“聪明。” “不过这事没证据,就只是一种预感而已,他今儿见了凤千舞就心生不安。我就想着,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之还是多做几手准备比较好。” 沈婉竹下颚一绷,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说道:“长姐你等我。” 沈婉竹匆匆走人,不久拎了一个大包袱过来。 包袱拆开来,里头全是一个个白玉小瓷瓶。 “这是治疗内伤的,这是外伤的,这是内服的,这是解毒的……” 挨个儿全拿出来了,但还是嫌弃量太少了。 沈婉竹板着小脸认真说:“我方才已派蓝姑带人外出,离京不远有一个庄子,那边囤了我不少存货,明日天亮就能运回来。我再抓紧时间多连一些金创丹……长姐安心,我们绝不会有事。” 沈青雉竟然被她安慰了,看着板住表情一脸可靠的沈婉竹,她呆了一呆,才嘻嘻笑着揉了一下婉竹的小脑袋瓜。 “好了,笑一笑,十年少,不准老气横秋,别总揣那么多心事。” 沈青雉又继续搅拌起她面前那口大锅,颇有些感慨之色。 “悲也一天,喜也一天,就算不久之后的未来便是生命终止,我也想尽量活得舒坦些。” 她又瞄一眼沈婉竹,想到七皇子那个可怜的。 在这事上,真不是她不向着自己家妹妹,而是人家凤栖桐都快成望妻石了,是真有些同情。 沈青雉不介意当一把助攻,于是挤眉弄眼地冲着沈婉竹说:“所以呀,懂了没?及时行乐。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考虑来,考虑去,若耽误了光阴岁月,可别等到老了才来后悔。” 沈婉竹一愕,半晌才笑开,“是,我听长姐的。” 她起身,从沈青雉这儿离开时,走在路上,眺望这无边夜色,寒星璀璨,已是夏季了。 但夜晚清风凉爽,城外全是青草和泥土树木混合的芬芳,闻着清新自然。 沈婉竹就不禁在想,假若,她的生命是有限的,假若她只剩三日时间,那这三日她想做什么? 她一定会用力抱一抱轩宇那小子,让姨娘坐在梳妆镜前,为姨娘梳发,再亲自下厨为父亲做一桌酒菜。 若大哥也在,她想和大哥下一盘棋,而,凤小七…… 她想到凤栖桐,豁然开朗。 这一时冲动,究竟是对是错? 可中土已近在眼前。 先不说凤栖桐那病秧子,便是自己,又能在这场风浪之中撑多久? 良久,沈婉竹粲然一笑。“那就这么办!” 长姐说得对,她不该让自己的人生留任何遗憾。 沈婉竹一念至此,豁然开朗,她疾步走向凤栖桐的帐篷。自从回京,进入这城外的驻扎营地,凤栖桐就出奇低调,一步也没踏出过大帐。 甚至就连他身边的小太监幸公公,也和他一样深居简出。 帐篷外把守着几名士兵。 “二小姐?” 帐篷内,听说沈婉竹来了,凤栖桐起身,烛火也随之一晃,光影映照在帐篷智商。 沈婉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小幸子。” 她看见旁边的幸公公,眉眼温柔地展颜一笑,“我和殿下有事要谈。” 小幸子一愣,飞快地瞄眼凤栖桐,隐隐预感到什么。 他觉得沈婉竹像是变了,此前眉眼间总像是凝练着郁气,但如今这郁气似乎消散了。 小幸子那叫个雀跃! 殿下怕是熬出头了。 “是,杂家这就走,这就走!” 小幸子脸上全是笑,赶紧出去,将这帐篷留给了凤栖桐和沈婉竹。 凤栖桐怔然地望着沈婉竹,他轻眨了一下眼。 “婉儿……” 沈婉竹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突然飞奔而来。 “凤栖桐……” 她没叫殿下,也没像平时那么称呼他“凤小七”。 她就只是定足他面前,叫着他姓名。 仿佛在这一刻,他不再是任何别的身份,不是殿下,不是小七,他就只是他凤栖桐而已。 她所看的,是他这个人,是他的本质。 第308章:在一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怦怦,怦怦! 凤栖桐心口噗通噗通跳,他有某种预感,这叫他口干舌燥,心里像是燃起一把火。 “长姐刚刚劝我了。” 她立定在凤栖桐面前。仰起头,认真凝视他的脸。 “你以前对我讲的那些话,我也一直在考虑。我总觉得,做人不能太自私。” “不是没感觉,但如果我们在一起,兴许我会为你带去无数的麻烦,甚至会将你卷进危险之中。” “我盼着你能好好的,我不想因为我自己,反而连累你,害了你。我不愿见到那样的情况。” “我不怕!”几乎她话音刚落,凤栖桐就一步上前,并紧紧抓住她的手。 “我不怕。” 若生不能相守,死也要在一起。 但这话他不敢讲,那也违背她心愿。 所以若情况当真很坏,若他只能一人独活,他会代替她,做完她想做的那些事。 在那一切结束前,他不会懦弱地随她而去,那是懦夫行为。 他会尽量实现她心愿,让她再无任何牵挂。只有如此,便是日后在地下相见,他也对得起她,才可以坦然相待。 沈婉竹弯了弯唇。 这一次不再是他单方面,她也回以相同的力气,握住了他的手。 “也许我朝令夕改,也许我会后悔,也许有朝一日你因为陷入危机,我会懊恼今日所为。但也正是因此,正因为知晓一旦错过时机,我兴许再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所以,我要赶在那之前,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兵家无悔,话一出口,再也没有翻盘余地。 这是她此刻的决心。 就这一回,就只这一次,她想让自己任性些,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内心。 凤栖桐眼角微红,眉眼却染上雀跃。 “好,我们在一起!” 他轻轻的,却也珍而重之,一把拥抱住了她。 她的手也悄悄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紧了他胸膛。 凤栖桐想,他现在心里塞得满满的,但他更明白,沈青雉……她一句话,胜过他千百局。 他得多谢她成全。 他真的太满足了,他感觉就在这一刻,他好似得到了全世界…… 另一间帐篷。 “好像确实太臭了。” 沈青雉还在熬着她那口黑乎乎的汤汁,突然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耳朵,念叨一句:“是谁在嘀咕我呢。” 也不知婉竹那边进展如何,但愿她想开一些,尽快想通彻,别再蹉跎她自己。 她希望婉竹能幸福。 这样想着,沈青雉笑了。 第二日天亮,沈青雉顶着两个大眼圈,变成了熊猫眼。 她哈欠连天地从帐篷中走出,熬了一整夜,总算收工了。 “姑娘。” 正好遇见蓝姑。 蓝姑昨日被沈婉竹派去取寄存在山庄的东西,竟然连夜运回好几辆马车。 沈青雉一弯眼睛,正想打个招呼,就听…… “长姐!” 回头一看,沈婉竹笑吟吟的,她和凤栖桐一起从营帐中走出。 这位病皇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但特意做了些乔装,衣着并不名贵,反倒灰扑扑很不起眼,那本该欺霜赛雪的雪白皮肤,更是涂黑了许多,眉毛特意描粗。 就算是宗元帝在此,不仔细一点,恐怕都辨认不出他。 “呦?”沈青雉眉眼一扬,一看两人神色,她就知道,这俩人进展顺利。 沈婉竹羞涩一笑,然后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沈青雉。 “长姐,你真好。” 这话沈青雉听过无数遍,但以前都是沈轩宇在讲,婉竹很少这么说。 她笑着轻拍沈婉竹瘦弱的背,“那是因为你更好。” 这话听着像个绕口令,但沈婉竹懂她的意思。 姐妹俩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 “稚儿,婉竹!” 武安侯忧心忡忡,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就在方才他接到楚元帅让一名密探从城里传来的密信,密信是宗元帝亲笔所出。 这一路是真不容易。 楚战昨日安排时,已是深夜,但这密信几经转手,才好不容易递到武安侯手中。 “你二人收拾一下,立即离开!还有倾玄和殿下。” 他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讲话的楚倾玄和凤栖桐,“让他们二人也一起!” “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武安侯想到信中内容,顿时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哗然一声。 “快看,是那姓葛的!” 这时晨曦乍现,天边曙光是灿金色的,天空鱼肚白,而旭日冉冉东升。 城楼之上,出现一名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神色傲慢,冷淡又不屑地打量着这边。 他视力极好,武安侯驻扎的地方本就离城门不远,他也因此一眼看见正站在一起的沈家姐妹。 “果真是姐妹双花!” 他瞳孔放亮,贪婪的视线不断从姐妹二人扫过,竟还做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武安侯脸色紧绷,“这个姓葛的!!” 宗元帝很有先见之明。昨儿听说凤千舞来了城楼这边一趟,再联想葛青平时行事作风,就料想到了许多后续。 昨夜托楚战递出京城的那封信,正是关于葛青为人,好色之事! 以及对凤千舞种种作为进行的猜想。 谁知还真是歪打正着。 “武安侯。” 葛青负手而立,一脸傲慢,他以轻蔑的嗓音道:“你摆出这么大阵仗,也有些时日了。本公子之前是懒得出手,但今日给你一个选择。” “要么,将你府中那姐妹儿人亲手奉上,要么,本公子今日便将你斩首于此,再将她二人掳入城中。” 这霸道恶行竟说得理直气壮,就差没摆出一副“赶紧跪下谢恩”的姿态,活像他在施舍谁似的。 这可把武安侯气得不轻。 “他什么意思!?”一个拔尖的少年嗓音响起。 沈轩宇瞳孔竖起,手里正抓着个鸡腿,他旁边是蓝云。 他俩今日吃早饭时遇见的,兴许被蓝云传染了吃货属性,见蓝云吃得香喷喷,他自个儿就也馋了。 蓝云还大大方方地和他分享了许多北冥那边的糕点方子。 本来吃得开开心心,可,这是哪来的傻缺! 什么意思! 这是看上他姐了? 第309章:毁了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看上他两个姐姐了,竟然还想杀他爹! 这搁谁能忍? 脑子有病吗?疯了吧,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他娘活腻了! 小少爷本就不是好性子,本就是个暴戾的,登时那眼珠阴森森,宛若化作修罗血海,恨不得把葛青碎尸万段。 “你做梦!” 突然一阴冷,狂傲,并夹杂暴虐的冰冷声音响起。 沈轩宇一愣,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但这语气有些陌生。 是谁在和他一起如同仇敌忾? 等循声一看,就见楚倾玄一袭白衣,可那眉眼凌厉,神色,气质,无不大变,满身冷凝肃杀。 沈轩宇:“?” “……玄卿?” 沈青雉愕然地看过去。 玄卿可有些日子没出来了。 玄卿攥了攥拳,阴冷地瞥眼城楼上的葛青,才信步来到沈青雉面前。 他垂眸凝视她,他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深邃,又好似笼罩着层层黑雾,像在有意隐藏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别怕,有我在。”他这么说。 只这简单一句话,却重若山岳,叫人十分安心。 “呵,”这时,又是一声轻笑,接着是一声轻咳。 一袭布衣的凤栖桐将手放在腰上,他腰上是一把软剑,这会儿一步三晃,病歪歪地朝沈婉竹走来。 “婉儿,别慌。”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沈婉竹的头。 沈婉竹眨了一下眼,眼底有些发红,突地忍俊不禁,和身旁的长姐对视一眼。 沈青雉也笑了,二人眼底流转相同的思绪。 “要战便战!” 沈青雉一步踏出,可笑容已一收。 葛青神色一阴,他危险地眯起眼。 “武安侯,你待如何,难道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武安侯已脸色铁青,狂怒地道:“姓葛的,你别欺人太甚!!” “呵,便是欺负你们,又如何?既如此,那本公子便先将你斩杀于阵前!也省得再多费口舌!” 葛青是存心杀鸡儆猴,突然甩手掷出一把七彩石。 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在高空中迸射出迭丽璀璨的光芒。 沈青雉一皱眉,接着恍然大悟! 之前曾听说,这葛青来自中土,有奇异手段,能接引天雷! 古人大多迷信,天雷之威,何等恐怖,葛青一出手,就几乎被神化。 他能向苍天借力,这宛若人世神仙,自是叫人敬畏恐惧。 可现在,电光火石间,沈青雉脑海突然闪过许多疑点。 大军围城这么久,为何葛青只是最初才引来一道天雷震慑大军? 葛青自负于来自中土,按理武安侯的行为早该激怒他,他为何会忍这么久? 他真若有那个能耐,能借天威灭世,为何不早一点那么做? 除非……他做不到! 这是一招摇撞骗的神棍,且修行并不到家! “轰隆——!” 晴天降雷,一道雷霆仿似受某种气机的牵引,轰然闹出巨大声势,撕裂了云净天空。 俨然一副要灭世之威,骇人至极。 “啊——!” 有人心慌之下,自乱阵脚。 葛青冷漠地注视这一幕,好似尔等凡人不过蝼蚁。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碾压所有人。 然而, “呵,雕虫小技!” 一声清喝从下方传来。 葛青一愣,就见沈青雉手持一根长鞭,竟足下一点,纵身而来。 “稚儿!” 武安侯目眦欲裂,沈婉竹和沈轩宇也脸色一变。 “长姐,回来!” 可玄卿却立即动作,竟迅速一步跟上了沈青雉。 二人轻功,凌空而起。 沈青雉长鞭一甩。 葛青皱着眉,还以为她是上赶着来送死的,果然是个脾性辛辣的! 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硬骨头才好,那些娇滴滴的女子玩着没意思,像这种的,若是弄上床,也定是一匹小疯马,这样玩着才更有意思。 葛青还在想那些不干不净的,满脑子黄色思想,可马上脸色一变。 “住手!”他态度一变,便想设法想救。 可谁知,沈青雉竟甩手一鞭,瞄准的并非葛青,而是葛青之前甩出的那些七彩石头。 “啪——!” 一鞭子挥舞而来,其中一枚七彩石,登时被鞭子抽至爆碎成粉尘。 同时天空之上,那闷吼的雷声突然一顿,雷音竟骤然消散…… “沈、青、雉!!” 葛青阴沉沉地看过来。 沈青雉哧了一声,“我原还以为你能有多少本事,原来是利用奇门遁甲做了一个引雷针。拿这玩意招摇撞骗?恬不知耻!” 任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下方众人齐齐一懵。 嗖嗖嗖地几声,数道身影飞至沈青雉身边,严阵以待,与她同进退。 沈青雉是真心觉得,这不是可笑吗? 天雷的玄机在于那些七彩石头,就如她所说,那就是一个引雷针,七彩石共七枚,缺一不可。 不过是个糊弄人的玩意,就是一“把戏”! 之前大伙将这葛青吹的神乎其神,她心里其实也捏了把冷汗。 可现在,就这?就这? 她险些没笑出来。不,她已经笑出来了。 她戏谑地看向对方。 “既然今日已撕破脸,来,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沈青雉,接招便是!” …… 城中,皇女府。 凤千舞听说葛青起了个大早,起来之后没等用膳,就活像个色鬼附体,屁颠颠地赶去城楼那边。 她端坐在皇女府中,脸上挂着个冷笑。 而当轰隆一声,天雷惊世,凤千舞眯着眼看向窗户外。 “殿下……” 一名宫女来到她身边,“城门那边,武安侯拒不叫人,怕是已惹了葛公子不高兴。” “敢得罪葛青,有他受的!” 凤千舞眯了眯眼,她琢磨着,若不出意外,葛青会十分强势地将沈家姐妹掳回来,武安侯不过是负隅顽抗。 她眯了下眼,一脸快意地说:“你准备准备,等葛青将人弄进宫,便给楚倾玄递一个消息。” 到了那时候,她会将楚倾玄接近城。 楚倾玄应该不会置沈青雉于不顾。 这事或许能拿来利用,到时兴许能逼迫楚倾玄向她屈服。就算不屈服也没事。 她定要叫楚倾玄好好看看,那沈青雉到了葛青那边,是如何一副放荡之姿,又是如何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这样一想凤千舞快意至极。 若是得不到。 她也不介意毁了他。 谁让他不识抬举。 谁让他分不清好赖。 谁让他那么拎不清呢。 谁让,他偏偏将那颗心,交付给了沈青雉呢。 别怪她,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可…… “殿下,不好了!” 第310章:痛打落水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突然一名探子急匆匆赶过来。 “殿下,事情有变!” “你说什么?” 凤千舞闻言心里一咯噔,她拍案而起,紧迫地瞪着那探子问:“怎么回事?你马上说清楚!” 葛青出手,以葛青的本事,本该万无一失。 到底怎么了。 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变数? …… 与此同时。 “怎么又来了!?” 玄冥学院。 玄冥二老一人黑衣,一人白衣,两个老头臭着脸,满是反感地看向天外。 今日晴朗,本该是个好天气,可之前突然打了雷。 这种事也曾发生过一回,是葛青刚来西凉时,曾出手震慑过众人,那一次算是立了一个威。 “这蠢货!” 黑衣冥老脾气不好,尤其这一大清早的,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个小王八犊子,以一道天雷吵醒了。 睡眠不足的冥老起床气很大。 “这葛家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还真以为离开中土就能无法无天了?” 白衣玄老相对温和,可此刻撸了一把大胡子,也是一声冷哼。 “中土能人多着呢,这葛家在中土,平时也得夹紧了尾巴虚心做人,来到四国这边,倒是狂妄上了。如此做派,少不了得闯下大祸。” 像葛青这种的,刚愎自用,自视甚高,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就算像玄冥二老这种身份的,也没狂成像葛青那样。况且…… “中土有中土的规矩,别看幕后控制四国,但早年酿下的惨剧还不够多吗?” “早已有明文规定,除了享受每年供奉,适度震慑,不可插手太过。” “他是仗着这边没有中土之人,就以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传不到中土了……” 黑衣冥老的脸色依然铁青,玄老思量一瞬。 “城外那武安侯带兵不少,先不说别的,这双方真若打起来,不知得有多少死伤。走吧,能救的,还是得救一救。” 二人一对视,便立即动了身。 武安侯兵强马壮,尤其那猛虎军中。 据传猛虎军中也有不少年轻人,甚至一些是自幼收养,培养起来的孤儿。 孤儿……这可牵动了玄冥二老的一颗心。 他们两个来西凉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们的小主子,当时西凉只有富贾乡绅,那些有钱人的子嗣才能读得起私塾。 也不知小主子流落在何方,他们也算用心良苦,开办玄冥学院,赚有钱人的钱,却为穷苦百姓开办免费学堂。 为的,就是想多做些善事,没准善着善着就善到那位小主子头上。 所以这些年来,玄冥学院也算敛财无数,可花钱像流水。 西凉这边若是某地发生干旱水患,没等朝廷反应,玄冥二老就已先一步派人赈灾。 西凉是他们唯一的线索。 可找了这么多年,希望渺茫。 …… “这是怎么回事?” 城门外,大军之中,有人质疑地看向葛青。 “这人之前曾引来天雷,可咱们大小姐刚刚说,他招摇撞骗?” “这是个戏法吗?” “那咱们怕他作甚!” “草,老子早就受够他的窝囊气了。” “什么中土不中土的,老子不懂那么多,老子只知道,这姓葛的就是一畜牲!” “可不是!” “自打他来到咱西凉,就没干过一桩好事,城里那些姑娘被他祸害了不少,乱葬岗的尸体都快堆成山了。” “呸!丧尽天良,像这种人杀他个千百次都不够。” “对!杀!” “杀,杀,杀——!” 当这些声浪合并一处,声浪惊天。 玄卿神色阴翳,他立在沈青雉身旁。 本来,葛青先前那番发言,那无耻嘴脸就已经激怒了他。而他心性本就不正常。 如今万众一心,将士们的喊杀声好似化作看不见的血气,那血气影响他心智,叫他神色隐隐露出了癫狂。 “住口!该死的,你们这些蝼蚁,统统给本公子住口!” 葛青脸色铁青,可他暴跳如雷的怒吼,很快就被下方的声浪给淹没。 “我呸!这个人渣,滚回中土!” “对!滚出西凉,滚出中土!” 葛青双拳紧攥,“你们这些废物,竟敢如此羞辱我!” 他一副狂怒模样,陡然出手。 “散开!后退!” 葛青被激怒,一见他做出个起手式,武安侯就知道,先不提天雷这事,至少这人的武功修为极其了得。 掌风如罡风,内力雄浑,一头长发无风狂舞,掀起了气浪滔滔。 武安侯出声命令,可群情激愤,到底还是晚了半拍,葛青隔空一掌扇了过来。 登时,轰——! 尘烟扬起,哀鸿一片,有人倒在地上,有人咳血不止,有人被这一掌重伤,飞出很远。 “长姐!没事吧?” 事发时,沈青雉身边那些人,几乎全冲过来,第一时间护住了她。 她倒是毫发无伤,可她原本是想亲自去接葛青这一掌,尽量避免伤亡。反倒是因为这,被阴差阳错地绊住了。 “我没……” 才刚要回答,就听——“放肆!” 一声怒喝。 沈青雉一怔,紧接着就见玄卿飞身而起,那脸色冰冷,宛若冰雪塑成,俊美的容颜透出凌厉杀伐。 以前丹田尚未痊愈时,沈青雉便曾见过他出手,他每次出手,都会展现惊人的破坏力。 而经过沈婉竹的医治,更是如虎添翼。 他一掌轰向葛青,和葛青对了一掌,竟将葛青震退,叫葛青脸色猛然一变。 随后他长腿如鞭,残暴凌厉地一脚踹来,葛青招架不住,心惊肉跳。 闪避之时,竟狼狈地从城楼上摔落下来。 “这个兔崽子,少爷我忍不住了!” 沈轩宇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撸起袖子就冲了。 沈婉竹冷冰冰地看着:“看来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 她也一步踏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长剑。 沈青雉:“?” 沈青雉赶紧跟上。 “等……等等我……咳!” 身后传来凤栖桐那病歪歪的虚弱嗓音。 连咳带喘,已抽出腰间软剑,一步三晃悠。 这病秧子软绵绵的,看不见一点杀伤力,走起路来都慢吞吞的,活像下一刻就能咽气似的,可竟然也跟着过去了。 “我的殿下呀!” 第311章:我是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小幸子之前离得远,正忙着帮七皇子准备早膳,这会儿见了这一幕,叫苦连天地冲过来。 “您可别添乱了,人够多了,准能收拾他!” 赶紧把这病秧子扯回来。凤栖桐心烦,“放手,本宫可以。” “不,殿下,您不可!” “本宫可以……” “您想想婉竹姑娘,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帮您调理的身体,您这还没好利索呢。” 凤栖桐:“?” 这就无奈了。 正好前面的沈婉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一看。 “你安心回去,不然就拖把椅子坐在那儿看戏,少管这些闲事。” 凤栖桐:“……” 那,也就还行? “小幸子,去,给本宫寻把椅子来。” 这会儿沈轩宇早就冲到葛青面前了,把葛青按在地上一顿锤。 “个臭不要脸的,不做人的玩意,让你狂,让你傲,我让你逞能耐!” “嘴巴不干不净,竟然……然后还想杀我爹?你可真敢想!” “看小爷我不打死你的!个丧良心的,缺大德的!” 沈轩宇眼珠子都红了。 葛青之前放出的那些话,那还是人话吗? 他两个姐姐,一个姐姐已经娶夫了,已有家室了,另一个姐姐眼瞅着也快嫁了,也有婚约了。 这缺德的王八玩意,他是真得弄死他! 不然都难消心头这怒火! 葛青掉下城楼,没等反应过来,就先挨了一顿围殴,被众人圈踢了。 等他灰头土脸爬起来,唇角已经溢出了血迹。 “你们这些愚民,这些臭虫,你们死定了!” 他阴狠地瞪着众人,突然掏出一面阵旗,重重插在地上。 “杀生大阵,立!!” …… 嗡地一声,一阵玄妙奥秘的气机,席卷了城外十里。 武安侯围城时,葛青引来天雷,来了个下马威。 这些日子看似耽于美色,平时吃吃喝喝,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忌惮和恐惧,可其实也没闲着。 他派人在城外布置了许多针眼,这大阵早已准备妥当,正是万事俱备! 一旦阵法发威,杀生杀生,入了这阵,想要逃生,就只有一种办法,杀进阵内所有生灵,只有最终一人,最后的胜利者,才能逃出! 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手握阵旗,会先找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用来藏身。 等这杀生大阵角逐出胜负,他将斩杀那最后一人,赢的一定是他。 他一脸狠辣! …… “杀生大阵,竟是杀生大阵!” 玄冥二老紧赶慢赶地来到此处,可一出城门,就见城外已是大乱。 城内城外,活似两个世界,喊杀声不断。那些人困在阵法之中,一个个双目血红,被此处磁场影响了神智,已经敌我不分。 这会儿正在自相残杀! 多是武安侯率领的猛虎军,只有少部分,是皇室这边的禁军,和其余的散兵。 玄冥二老脸色难看。 “这葛家小子到底在干什么?他怎敢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怎敢把阵法用在这地方!” 这早已是禁忌。 许多年前,中土自持高人一等,自古就控制四国皇权。中土力量实在太大,他们拥有许多传承,医术,药物,阵法,巫术,蛊术,毒术……甚至是武功秘籍。 因为中土的过度干预,四国曾生灵涂炭,甚至一度千村霹雳万户萧疏! 也是吃过那时的教训,从此中土那些势力便约定成俗。可适当掌控,但为免重蹈覆辙,不可太过插手中土之事。 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然冒出个葛青! “这可全是命!几十万人的性命!” 城外十里,主要还是猛虎军。 这次因京城之事,倾巢而出。 那些将领,年纪大一些的也不过才四十多岁,至于士兵,年轻一些的,甚至才十五六岁,还只是个少年。 在寻常人家,甚至还只是孩子而已。 场面一度变得惨烈至极! 黑衣冥老气得脸色铁青:“白玄,你阵法造诣比我高分,你在外界,去找那些阵眼,全部毁去!” “你呢?” 黑衣冥老是个脾气刚烈的暴躁老头,可此刻一默。 “这些年,我们只知一胎记,只知少主在西凉……却不知他流落于何处。” 冥老深吸一气:“兴许便藏身这些人之中,无论如何,就算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我也必须得去!” 说完这话,冥老一步踏出,他迅速进入阵法反胃内,而白衣玄老则是老眼一红。 “这个老家伙!” 人在阵内,会受阵法影响,甚至有丧失自我的可能,兴许会杀红眼……此处又这么乱,几十万人敌我不分的混战,全在自相残杀。 就算冥老一身本事,可这种情况,一旦去了,兴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他说得对! 玄老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呜——!” 一只号角吹响,远远地传荡开来。 城中。 “不好,是集合令!” “院长在传唤我等!” “走!” 玄冥学院,那些武学院的教头纷纷出动。 同时,一条条密道迅速开启。 这些人多是身着黑白二色的练功服,每一人皆训练有素,活像从尸山血海中蹚过而来。 他们气势凛然,一道道矫健敏捷的身影拔地而起。 城外。 “院长!” “白院长!” “玄老!” 众人单膝跪地,右手重重握拳叩在左胸口。 而为首那一排,却这样称呼玄老:“白舵主!您下令!” “白衣随我去寻杀生大阵的阵眼之处,一旦发现立即回去,黑衣入阵,协助黑冥,平息阵中战乱!” “是!” 瞬间分成两队,白衣随玄老而去,黑衣紧跟着步入阵法之中,一身血气,不见犹豫。 玄老回首忘了一眼,才咬了咬牙,“走!” …… 大阵之中。 当葛青拿出阵旗,沈青雉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可紧接着,脑海一空…… 嗡地一声,她整个人都变空白了。 思维变得异常迟钝,心底涌起一阵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忘记她是谁,只充斥着暴躁,杀戮的念头席卷了她! 砰! 突然有人扇来一掌,她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避开对方的掌风,同时发现自己手中有条长鞭。 她条件反射,一鞭子甩出。 砰——! 对方被她一鞭子扫开,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一滴血溅在她脸上。 这是,哪儿? 我,怎么在这里? 第312章:玄卿,楚倾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浓郁的血腥,熏得人作呕,她心里不舒服。 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杀,杀,杀!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突然一只优雅苍白的手,稳定而有力,轻轻握住她臂弯。 “别怕,没事。” 沈青雉怔了怔,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俊美而阴翳的男人,目如鹰隼,寒眸深邃。 他一袭白衣,那白衣已经沾了血,她突然就在想…… 白,这个颜色,不太适合他。 他更该穿黑色,黑色更衬他。 她望着那张脸,呆了呆,一种熟稔从心底升起,却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从何而起…… “你是……谁?我……又是谁?” 玄卿一怔。 “我……” “我是玄卿。” “我……” “也叫楚倾玄。” “你的夫君。” …… 人为何有两个名字? 四处喊杀声震天,玄卿紧紧拉着她的手,怕人多混乱,怕两人被冲散。 沈青雉歪着头,望了他一眼又一眼。 她就算……暂时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维运转很迟钝,心情不知为何很暴躁。 可看着玄卿这张脸,莫名地,就感觉很熟悉,很亲近。 他应该没骗她。 他们俩似乎真的是夫妻。 “你在找谁?”沈青雉问。 “找武安侯,媚姨娘,沈轩宇,沈婉竹,凤栖桐,还有那个姓蓝的……忘了叫什么名字。” “那些又是谁?” 玄卿住步,凝视她许久:“武安侯他们是你的家人,那个姓蓝的姑娘,是你的朋友。” 沈青雉哦了一声,点一点脑袋。 大眼睛乌溜溜地看向远处,亲眼目睹一名士兵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一个人捅死了,又疯癫癫地转身觑捅另一个。 玄卿所过之处,遇见了一些人,顺手全敲昏过去了。 可架不住这边人太多,他敲不过来。 他脸色越发紧绷。 死的这些人,多是武安侯府的私兵,是猛虎军的。 猛虎军的坐骑是白虎,少数人骑马,他甚至还看见一些白虎的尸体。 从前在战场上和将士们并肩作战,相依为命,如今却死在饲主的屠刀下。 比起主宠更像是战友。 一幕幕惨剧,在这方圆十里内,随时随地,随处发生。 玄卿心里发紧。 全场似乎只有他没受这杀生大阵的影响。 疯?乱人心智,使人敌我不分? 可他早就疯够了。 他心中也有暴戾,难免滋生戾气,可从前在那无数血腥制造的深渊中困守多年,若不是遇见沈青雉……他或许终有一日会变成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生而为杀戮。 这些在他眼里全是小意思。 这些杀生暴念,比不上当年楚倾玄将他分裂出来时,在压抑中诞生的十分之一二。 他们两个,全是受过苦的人。 突然沈青雉扯他一把,一把长刀贴着他身子飞过。 “怎么不注意些?”沈青雉皱着眉,自己的男人看来还是得自己护着,她这样想。 玄卿心里一紧,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上,她正紧攥他臂弯,她为了自己而担心。 他突然冒出个念头。 这一刻,她眼里只有他,没有楚倾玄,就只是有他而已,是他玄卿这个人,他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再是买一赠一的赠送品。 玄卿心底突然一热。 原本营地所在,已经布满了残肢断臂,一处处全是血腥,许多人杀至筋疲力尽。 玄卿带着沈青雉找了许久,可所找的那些人,却被人山人海淹没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暂时想不起一些事,但沈青雉又不是傻了,她觉得不对劲。 她看见很多,本该是相同阵营的人,正在自相残杀。 “杀生大阵。”玄卿简述了一遍。 “那这么说,那个叫葛青的人,在利用阵法,想让我们进行内耗?这不好。” 她摇着头。 “必须尽快阻止。”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上挂着的荷包,荷包是实芯的,里面塞满了东西。 直觉地扯下腰包,从里面翻出一团像黑泥块的东西,她若有所思。 “需要用火。” 玄卿没问为什么,把她藏在一个帐篷里,让她在原地等待,迅速找来一些柴火。 沈青雉点燃火堆,把那个黑泥块丢进火堆里,黑色的烟雾扩散开,夹杂着说不清是香是臭,却熏得人昏昏欲睡的味道。 沈青雉自己脑子发重,脑袋昏沉。 迟钝了好半晌,都快被熏得昏迷了,才又拿出一个白瓶子,抠出两粒白药丸,你一颗,我一颗,和玄卿一起吃了。 薄荷味的,口腔一清,脑子也清醒几分,一些画面从她脑海闪过,但闪得太快了,捕捉不住。 唯有一幕较为清晰。 香艳的床榻上,她被男人压在身下,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笑得很开心,望着身上的男人,那男人笑得很深情…… 她看向旁边的玄卿。 “怎么了?” “有灰。” 他点火时不小心把灰尘蹭在脸上。她抬手用柔软的指腹帮他轻轻擦掉。 玄卿喉咙一紧,人像傻了,突然狼狈转身,垂眸苦恼地看着自己下半身,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青雉探出小脑袋,顺着他目光一看,懂了。 “别急,天还亮着呢。” “什……什么?” 玄卿舌头都打结了。 沈青雉歪歪脑袋:“我们是夫妻,你害羞什么?” 如果有那方面的需要,为彼此解决,这不是分内之事吗?很正常。 轰地一下,俊脸整个变烫,玄卿茫然地看过来。 这是他该享有的吗? 不,她只是忘了,她爱的人是楚倾玄。 不是玄卿。 不是他玄卿。 …… 葛青像个偷窥者,他怀里揣紧了阵旗,阵法中的磁场没能影响他,他十分机灵地找了个藏身处,暗中偷窥那一幕幕惨剧的发生。 他勾起个得意的笑容。死吧,死吧,全死了才好! 一个也别留,统统下地狱! 就算天雷是个幌子又如何,他葛青出身中土,他有得是神鬼莫测的手段,看! 武安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他们应得的! 葛青心中很是猖狂。 可突然间,一道苍老而巍然的身影一晃而过,那位老人手段凌厉,犹如一阵诡异狂风,四处闪掠。 第313章:一地啊,白花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每当所过一处,便利用掌风轰飞一些人,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将那些人真晕了过去。 “黑……黑冥?冥老?不可能!我一定看错了!怎么可能是黑冥?” 葛青赶紧揉了揉眼,他没见过黑冥,只见过画像。 自打多年前,玄冥二老一黑一白,他们突然消失,连同他们所负责的那些人一起,离开中土,倾巢而出。 葛青没听说过那二人的消息,但曾有一些关于二老的传言。 闻风丧胆,曾震慑四方,就算是中土,也罕少有人敢招惹。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冥老就已飞身向远方,葛青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定看错了,不可能的,中土的人都高贵,怎么可能大发善心救这些臭虫们。” 在中土看来,人有高低贵贱,只分两种,一种是中土的人,一种是中土以外的人。 “那是什么?” 冥老本就是个刚烈暴躁的脾气,入了这杀生大阵,没像其他人那样心智大乱,却也像玄卿一样受了些影响,保持理智很艰难。 他看见远方升起黑烟,似是来自猛虎军大帐的方向。 再往远方眺望,那黑烟弥漫之处,倒了一地的人,昏迷不醒,如一地尸体。 冥老尽量避着那黑烟,但心里猜测那黑烟有古怪。 “难不成……”这大阵之中,有人像他一样,并未在阵法中迷失? “冥老!” 这时一些黑衣人追上冥老,单膝跪地向冥老行礼,他们一个个牙关紧咬,双目赤红,分神抗衡着阵法带来的疯狂。 冥老一看见他们,就明白了玄老的意思。 他沉默了许久。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冥老平日不爱用脑子,但这会儿却别出心裁。 “你们听着!等下这样……” 沈青雉弄出的黑烟烧得差不多了,以营长为中心,黑烟过境,只要被人吸入体内,用不了多久就得丧失战力倒地昏迷。就这一个黑烟,就弄昏了得有一万人。 沈青雉在大帐中搜刮了一遍,发现了许多东西。 “这似乎是我弄出来的。” 她凑近一口臭烘烘的大锅,“似乎是可以治疗外伤的。” 但现在这情况人手严重不足。 她把能用的全都带上了,又将目光放向远方大山。 “我记得……奇门遁甲,阵法,我似乎懂一点?” 但还是那个老问题。 这么久了,只有她和玄卿理智尚在,当务之急,是先让一些人恢复神智给她打下手,不然单靠他们两个,人都死光了,也未必能救下来多少。 “走,我们去采药!” 她拉着玄卿的手腕,玄卿脸上热度还没消。 等两人整装待发,走出营地,本来想看看有没有战马或白虎坐骑能用来逮捕,但太乱了。 战马都被惊走了,死了一批,活着的也全都跑疯了。 “看来只能步行了。” 玄卿突然揽住她的腰。 “嗯?” “我带你!” 玄卿紧紧抱着她,提气一跃,身轻如燕,一下子离开了地面。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玄卿的脖子,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也是会飞的,她好像学过轻功,但被人带飞的感觉也不错。 她身子紧贴着玄卿,玄卿艰难地咽了下喉咙,揽住她细腰的手,不禁锢得更紧了一些。 可飞出了一里地,玄卿一僵。 “闭眼!” “怎么了?” 越是这样,越是好奇,往下方一看。 嗯?全是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 那些人面朝下,背朝上,趴在地上,裤子被扯开,露出大屁股! 沈青雉:“?” 瞪圆了大眼睛。 玄卿没好气地捂住她的眼,“看什么?又没什么看头。” 沈青雉:“?” 沈青雉眨巴一下眼,长长的眼睫毛刷过他掌心,带来一阵阵酥麻。 沈青雉慢条斯理的:“其实还是有的。至少白?” 一个个糙汉子,甭管是不是因为风吹日晒脸皮粗糙黝黑古怪,可常年穿着衣裳裤子,至少那些大屁股……看着是真白真嫩啊。 玄卿一哽,心里不舒服:“我又不是没有!” “那晚上要点灯,记得给我看。” 沈青雉接的很自然,玄卿身形一晃,差点没从天上掉下来。 他脸颊通红地看着她,重重揉了一下她脑袋。 “我不是他。” “什么?”风太大,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 又往前面飞了一段,看见一些黑衣人,一个个训练有素,下手很快。 那些将士昏迷在地,黑衣人每路过一个,扯腰带,扒裤子,那叫一个驾轻就熟。 玄卿皱了一下眉,他手还捂在沈青雉的眼睛上,免得沈青雉看见这些不干不净的。 那些黑衣人似乎没受影响?“你们在做什么!”扒人裤子就算了,没伤人,似乎在从那些将士身上找什么,但能不能扒了之后再给人穿上? 满地白花花,稚儿都看见了! “有人!?” 地上的黑衣人一愣,双目血红地看过来。玄卿警惕,评估了一下双方战力,要打要杀无所谓,但看了眼怀里的沈青雉,他稍稍后退一些,怕波及了她。 “冥老,有人!” 这时一名黑衣人高呼。 冥老正在盘膝打坐,身在这阵法之中,时时刻刻受影响,能压得住一时,但久了得耐心地沉一沉心性,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冥老睁开眼,率先看见一袭红衣。“怎么是这丫头?” 沈青雉拨开玄卿的手,好奇地看了看下方,才指着自己的鼻子:“您认识我?” 冥老脸一僵,丫头以前古灵精怪的,似乎很机灵,这怎么还变傻了呢? 看来也是受大阵影响。 冥老,“哼!” 玄卿:“那是玄冥学院的两位院长之一,你曾在玄冥学院做过武学院教头。” 听着很熟悉,但想不起来。不过既然是认识的人就好办了。 “我看有很多人受了伤,孟虎军大帐有伤药。” 冥老一顿,“知道了,你俩赶紧下来,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我说的是正常人,清醒的。” 沈青雉摇摇头,“只看见你们。” 冥老也不算太失望。倒是沈青雉和楚倾玄……这俩人又不是中土的,能保持清醒很教人意外。 冥老是因常年习武,功法特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百炼成钢,意志顽强。他这边这些黑衣人,也差不多是一个武功路数,但也受了不轻影响。 可沈青雉他们…… 冥老皱了皱眉,要么是经历过比这更加惨重的,疯性更大的,要么就是体内有玄机。 第314章:骗了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还记着要采药的事。 “我想多配一点迷魂药,这里近山,就地取材。您能不能借我点人手?” 救人得兵分两路,得优先大多数。 迷魂药,蒙汗药,能使人昏迷丧失行动力的黑烟,这些更加紧需。 许是她一个“您”字,展现出尊老和敬重,冥老板着的表情松懈些:“行!” 一口答应,点了些人手,让人去跟着沈青雉采药。剩下那些回猛虎军的大帐取伤药。 当然……瞄了一眼沈青雉,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白花花,“记得帮他们把裤子穿上。” 本以为这地方没女眷,但既然有个女娃娃,还是得注意些。 沈青雉倒是不羞涩,还问:“您这是在找什么?” “人!” 冥老简练,回答一句就不开口了。 沈青雉也就没多问了,带上那些问冥老借的人手就走了。 大概得有二里地,她凭着直觉采了一些药,每当见到一些草药时,她就会下意识地想起其特性,这种感觉就好像见到玄卿时,一下子就觉得眼熟一样。 过了得有一个多时辰,来去如风,在山林里搜刮了一遍,他们解下外袍,装了一个个大包小袋往回赶。 猛虎军的营帐内,冥老打算拿这儿当成根据地,让人简单收拾一遍,附近发现了不少尸首。 重伤的全都抬了进来,轻伤昏迷的,避免他们苏醒发疯,尽量找绳子,又或用他们自己的腰带,把人绑了,限制行动。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 沈青雉心底的暴戾还在滋生,让她越发不好受,自个儿暗暗咬住了牙关,小脸都变青了。 一回到营地,玄卿就发现她情况不对。 突然捏住她的脸,一口吻住她的唇。 她怔了一下,反吻过来,十分热情,倒是因这个分了神,忘了心底那些烦人的念头。 玄卿一僵,他这边都停下了,她却像只贪得无厌的猫,在他嘴上磨磨蹭蹭的,诱他张开嘴。 “别!”玄卿脸通红,突然推开她。 沈青雉:“?” 沈青雉歪歪头,“你先吻我的!” 玄卿:“……” 沈青雉:“你再让我亲一口,我就不和你计较。” 玄卿:“……” 沈青雉两手挂他脖子上,她这个夫君怎么这么小气呢? 脸皮好薄,动不动就脸红。 玄卿脸上闪过挣扎,“说了我不是他……” 他嗓音干涩。 沈青雉没听懂,“你就是你啊,什么不是他,我没把你当成别人啊。你不是我夫君吗?” “我是玄卿!” “我知道呀,玄卿,楚倾玄,你说的,两个名字。” 玄卿下颚一绷。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抽身走人。 这地方已经安全,冥老带人驻扎进来,她只要留在营地,就不必他担心。 他转身走了。 “夫君,你去哪儿?” 他身形一晃,足下踉跄,“去搜救!” 沈青雉望着他背影,“奇怪……” …… 沈青雉猫在营帐中,凭着直觉摆弄那一大堆药材,其中有一些毒物。 她偶尔拿不准时,就先把那些毒物放到一旁,免得当真用错药,到时乐子可大了。 她脑海里像是笼罩着一层雾,那雾是一层隔阂,割开了从前的自己。 但就算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她却知道,她必须尽力护着这些人,必须多让一些人生还,不然若什么都不做,等记忆回来时,她一定会因自己的不作为后悔。 转眼,一锅又一锅汤药从沈青雉的帐篷里端出。这些汤药还是热的。她事先给了冥老解药。 现在冥老正派人运送汤药。 但千万别误会,这汤药不是用来治病的。从最初,沈青雉的目的就很明确,她熬的是改良版的蒙汗药,依靠气味的扩散来迷昏众人。她想利用迷药放倒那些失控发狂的士兵。 冥老松了口气。 “不够,方圆十里,到底还是太大了。你这边材料可够?若不够,我让人去采摘。” “那可太好了。” 冥老迅速安排下去。 葛青躲在暗处,就听喊杀声式微,那些声音越来越小了。到了最后,葛青所在的这片地方,几乎听不到什么喊打喊杀的发狂声,倒是鼾声如雷…… 葛青:“?” “什么情况?” 他这地方正好是风口,风从他后背往前吹,倒也是因此,晕了那么多人,偏葛青幸存。 “不行!” 就算不了解情况,可这杀生大阵,身在阵中,只有一个办法才能破解。若是不将这些人全部杀光,岂不是连他自己也要困死在大阵之中? 葛青越想,脸色越是糟糕。 天快黑时,薄薄的暮色笼罩远山。沈青雉是真累了,这一整日几乎没得闲。她的迷药方子早就公开了,幸好有冥老那边的黑衣人帮忙打下手。 目前为止,局面已经算是控制住了,当然若是距离远一些的,鞭长莫及。可熬制的迷药正在不断向远方运输。 她坐在营地口,正在歇息。 “怎么还不回来?” 她那个夫君已经走很久了,天马上要黑了,她心里很惦记。 说曹操曹操到。 玄卿不但回来了,还带回一头几只山鸡做猎物。 “怎么在这儿?”玄卿一看见她就问。 “在等你呀。”沈青雉站了起来,不太开心地走过来:“你去哪了?” 他是她夫君,她之前忘了很多事,但几乎一睁眼就遇见了他,对他有种雏鸟情节。他若不在她身边,她就有点不安心。 这下才好,心总算落底了。 玄卿一怔,“……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 沈青雉一呆,然后摆摆手:“你讲话为什么那么客气?我们不是夫妻吗?” 她拉着他往回走。 回到帐篷外,两人坐在篝火边。玄卿让人处理了那两只山鸡,亲自烤给她吃。 沈青雉伸直了一双腿,双手十指互扣,掌心外翻,胳膊伸长,用力地停着腰背伸懒腰。 “累?” “是啊,好累。一直低头熬药,脖子酸,肩膀疼,胳膊都僵了。” 玄卿来到她身后,双手落在她肩上,她舒服地眯起眼。 “可以再重一点点。” 他闻言加重力气。 可玄卿心不在焉。 天已经彻底黑了,他看向远方夜色,好半晌,才停下手中动作,双手就那么静静地搭在她肩上。 “嗯?怎么了?”沈青雉回头。 玄卿:“……” 视线对焦,目光落在她脸上。 “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需要解释。” “嗯?” “玄卿,楚倾玄,不是一个人,我骗了你。” 沈青雉:“?” 第315章:要扒了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 沈青雉迟钝地眨了下眼睛,揪住自己一溜长发。 “我不明白,我听不懂。” 玄卿深吸气,他想解释,真的,想解释清楚,不想骗她。 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不对。 他必须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梦生个卑劣的想法。不如就这样。 他自己这份心情,不知从何时起萌生,等醒悟时,就已经这样了。 开始对她在意,越来越在意,但他总认为,他不是楚倾玄,他若出手,就是横刀夺爱。 而沈青雉和楚倾玄相处的很好,他不能搞破坏。但凡是别的,他可能直接就抢了。 但沈青雉,不行。 “你的丈夫是楚倾玄,他年幼时经历了一些事,导致我的存在。我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 沈青雉还是不能理解,“可明明就是一个人。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你喜欢的人是楚倾玄,不是我。我叫玄卿,我们名字不同,性格不同,作风也不同。” 若是他,他睚眦必报,他不够温柔,她绝不可能喜欢他。 沈青雉“哦”了一声…… “人都是两面的。” 她竟然拍了拍他的肩,一副“你怎么在钻牛角尖”的表情。 “这很正常呀,我哪怕忘记很多事,但至少我明白一点。人是不完美的。” “很多人把自己的阴暗面藏起来,隐藏不代表没有,不代表消失。而你只是具象化了而已。没错,就是这样的。” “殊途同归,从事实出发,你们就是一个人。我的夫君叫楚倾玄,也叫玄卿,我这样理解应该没有错。” 玄卿愕然。 “咕噜噜……” 沈青雉一整日没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都打雷了,她笑得很不好意思,拍拍自己的肚子。 “我饿啦!” 玄卿茫然,他不懂怎么会这样? 听她这么一讲,好像他多矫情似的。 可在他看来,他和楚倾玄就像亲生兄弟一样,他们是伴生关系,但并非相同的存在。 可她竟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你以前不是这么想的。” “我以前想过什么?” 玄卿抿了下嘴,翻了下篝火上架着的烤鸡,火候差不多,已经熟了。 他拿下烤鸡,用匕首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一旁等着晾凉。 沈青雉悄悄伸出小手,他拍掉她的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烫。” 她揉揉自己的手背,笑得一脸难为情:“可是我饿呀。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想什么?既然是想法,塞进我脑袋里的,为什么你一副比我自己都还清楚的样子?” 玄卿垂下眼睫,“我又不傻。” 和楚倾玄相比,他更莽撞,更嗜杀,他的脾气总是狂放的,但并不意外他愚钝。 以前沈青雉喜爱楚倾玄,但对自己……她生疏,冷淡,他知道自己不招她待见,她自己心里也犯过嘀咕。 沈青雉“害呀”一声:“我是不清楚以前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想……你这种情况,任谁都得吃惊。” “如果我对你态度不好,那肯定是因为那时的你也对我不好,凡事总需要适应。” 玄卿懂了。 他换位思考,发现很有道理。 那时候……他曾无数次想过,一旦解开枷锁,没了那些限制,一旦……他一定要杀了她。 他曾经是真的这么想过。 玄卿下颚一绷,表情凝重。 所以……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自己也有错? 切成片的鸡肉已经差不多能吃了,玄卿递给她。 沈青雉吃得很急,是真的饿了。 玄卿注视她贪吃的模样:“……按你的逻辑,我也可以做你的夫君,是吗?” 沈青雉想抓抓头,但发现手上沾了油,就作罢了。 “我的立场是,不管再怎么变,你们都是一个人,但这种事……我想现在不适合谈论,等我记起来,等我全部想起来,好吗?” 玄卿再次抿住了薄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好。” 他算是开诚布公了,可未来又会如何呢? …… “冥老。” 当玄卿和沈青雉谈论人生话题时,那些黑衣人找到冥老汇报。 “如何?” “并无少主。” 那一片白花花,不知扒了多少人的裤子。 冥老对此并不意外,失望造成习惯了,毕竟这么多年了。 说穿了,谁让他家少主那胎记长得太隐秘,竟然在屁股上。他也算趁人之危。 若非阵法之中,那些人全疯了,喊打喊杀,理智失常,若放在平时……那肯定不成。 总不能见一个人就让人家脱裤子看看有没有胎记。 冥老一叹,“罢了,左右也只是碰碰运气。” 另一边,沈青雉烧了些热水,她嫌泡澡太费事了,就只弄了盆热水擦一擦而已。 等她打理整齐,从营帐中走出,就见玄卿活像一尊门神,正警惕地在帐篷外站岗。 “你衣服脏了。” 他今日屡次出手,尘土,血液,全沾在衣服上。 “热水还有一些,你要不要擦一擦?” 沈青雉递出自己用过的手巾。 玄卿脸上一烫,活像被猫儿咬掉了舌头,他深邃地看过来。 沈青雉歪歪头:“怎么了?” 玄卿攥紧了那条手巾,才摇头:“没,我去洗一洗。” “好。” 等玄卿进入帐篷,沈青雉看向夜色,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没换洗衣裳。 白日时曾搜过营地,她见过几个大箱子,里面有白衣,也有黑袍,他穿应该正合适。 沈青雉抬脚就走,钻进不远处的另一个帐篷,翻出一套衣裳,这才又回来。 “玄卿?”她站在帐篷外,“我给你送衣裳。” “稍等!” 玄卿打着赤膊,只剩一条裤子,闻言弯腰,捡起脱在地上的衣裳。 也真是巧了。 正好一阵风刮来,帐篷帘子掀开一些,沈青雉看见个背影。 他背对她,正弯着腰。她好似看见一抹粉红,隐入他长裤之中。 “你受伤了?” 沈青雉直接进来了。 玄卿一惊,噌地一下捂住自己。“你,你怎么……” “转身。” 沈青雉推了下,作势要扒他裤子。 玄卿:“???” 腾地一下,整张脸都通红通红了。 第316章:融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玄卿压住她的手,眼睛睁得圆了些。 沈青雉:“嗯?” 他怎么又在害羞了? 她认为夫妻是亲密的,不说无话不谈,至少该更亲昵些。 可玄卿他好生疏…… “哦!”想起玄卿那套关于“楚倾玄是楚倾玄,玄卿是玄卿,他们俩不是一个人的理论”。 沈青雉想,或许从前的自己只亲近过楚倾玄,而从未与“玄卿”亲密过,所以他才这样。 “你可真生涩。” 她小声吐槽,才又说,“转过身去,你后面受伤了,我刚刚看见红了。” 玄卿伸手一捂,也不知捂得对不对。 “我没受伤。” 玄卿脸都绿了。 白日时,冥老让那些黑衣人扒了许多人的裤子,那一地白花花,全是面朝下背朝上。 当时两人开过玩笑,他不过是嘴快,顺口一句,意思是我也有,你不必看别人的。 她当时大咧咧回答,让他晚上给她看。 难,难道……玄卿咳了一声,知道不可能,毕竟才刚开诚布公谈论过。 赶紧抓回跑偏的思想塞回脑袋里。 “我真的没事。” “可是我不放心呀。你这人一看就很不机灵,兴许受伤也不会主动对我讲。” “我怎么就不机灵了?” “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机灵。” 两人竟然拌起嘴来。 最后在沈青雉的坚持下,玄卿脸庞通红地转过身。 “你……要看就看,但别扯我裤子。” 沈青雉凑近些,认真研究,“可是裤腰遮住了,我得往下拽一拽。” 说着就上了手。 玄卿又一僵,之后,就感觉自己被戳了下,她柔嫩的指腹先是轻轻一碰,然后用力一蹭。 “好像不是伤,是胎记?” 粉红粉红的,刚才惊鸿一瞥没看清,但以为他是磕了碰了,才撞伤的。 这位置是真尴尬,算是臀部,但也贴近腰线。 玄卿忍了忍:“我就说没受伤。” 裤子只被扒下来一点而已,并未全露,他连忙提上,捏紧自己的裤腰。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 楚倾玄并未和沈青雉住同一个帐篷,这帐篷是沈青雉的。玄卿拿起衣裳,匆忙披上,他落荒而逃。 “唔……” 沈青雉望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他可真纯情。” …… 玄卿大步流星,红的脸都快要冒烟了。 他一直冲回自个儿的帐篷才停下,帘子放下来,他大喘几口气,才又试着扭头,努力看一眼身后。 但那胎记长得太隐秘,他自己看不见。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个胎记?” 他像是在问楚倾玄。 但自从进入这个杀生大阵,受此处疯魔阵法影响,楚倾玄就像沉睡了一样,没半点反应。不然他早就出来了。 楚倾玄还是安安静静的,玄卿皱了一下眉,才深吸一口气。 夜已深了,他想找面镜子,但帐篷里没找到,本来想出去,可又生怕惊动沈青雉…… 他这会儿是真的怕了沈青雉。 当夜色越发黑甜,玄卿合衣躺在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 以前总是和楚倾玄来回切换,像这种自己出来过夜的情况少之又少,这个身体通常都是楚倾玄做主。 楚倾玄,你到底怎么了? …… 子夜时分。 皎月从云层后探出头,雪白的月光洒落大地,营地这边已是万籁俱寂。 帐篷里,玄卿突然睁开眼。 但他样子变得很奇怪。 既像玄卿,又像楚倾玄,清冷又狂放,可眼底不知何时涌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乍一看,就仿似外面那些受阵法影响,正在杀戮的那些人一样。 他痛苦的抱住头。 “你这个贱种!” “楚倾玄,你生来就是个贱种!” “谁让你没娘,谁让你娘死得早!” “楚战心里压根没有你,就算我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若想活命,就先从小爷胯下爬过去。” “嫡长子?大哥?笑话!”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泛黄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好似在做一场梦,时而是那位继室夫人徐氏。 “你娘是个贱人,竟胆敢和我抢元帅,你是那贱人生的小贱种!” “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来人,将他绑了!” 时而是一脸冷漠的楚东尘,和冲他嬉皮笑脸轻蔑不屑的楚西城。 那些全是他幼年的回忆。 “为什么……” 父亲为什么还不回来,父亲走了好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父亲可知晓? 徐氏她怎敢,她怎敢如此对待他? 为何从前祖母也曾疼过他,可自从徐氏进门,便骂他孽畜,对他总是刻薄冷漠。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他没有错。 他没做错任何事,是那些人不好…… 杀! 若杀光了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被那些人欺负。 如果她们死了就好了。 如果她们全死光了,就好了。 年幼的孩子曾这样许愿,也是那一日,楚倾玄有了另一个名字,玄卿。 为将惶恐无助的自己区别开来,他称呼那个新诞生的自己为,玄卿…… …… 翌日天亮。 沈青雉晕乎乎睁开眼,突然一惊。 “玄卿?” 她纳闷地看过去,男人顶着两个黑眼圈,茫然又恍惚地站在她床边,仿佛梦游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沈青雉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颊,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 什么时候来的?不记得了,当时天还很黑。 那些暴念占据了他,他只想杀生见血……不对。 他现在,他现在,究竟是谁? 是玄卿,还是楚倾玄? 他头痛欲裂。 他发现自己想不清楚,思维很慢,头脑也变得很迟钝。 各种杂念一一升起。 或许下意识想自救,他来到了沈青雉这里。 “你脸色好苍白,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没睡好。” 沈青雉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懂一点点医术。不算多高明,但看个头疼脑热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捏住他脉门,顿时脸一垮。 “我修行不到家,这脉象太乱,我看不出来。走!我们去找大夫。” 不知哪来的自信,直觉认为这里有大夫。 她牵着玄卿的手腕往外走,玄卿再次恍惚了。 垂眸一看,视线落在她手上,很白,很纤细的手,青葱玉指,但又很温暖。 第317章:又疯一个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的情况依然没起色,变成个直觉动物。 她依然想不起之前那些事,只剩一份模模糊糊的感应。那份感觉教导她该怎么做,她下意识地凭着本能去行事。 “冥老,不行了,咱们的人已经撑不住了。” 沈青雉拉着玄卿出来时,正好看见冥老一脸凝重。 冥老身边是几个黑衣人,其中有人被五花大绑。 “杀,杀,杀!” 那人像魔怔了一样,活像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附体了。 明明昨日时还算挺正常,可今儿竟然变疯了。 一名黑衣人正在向冥老汇报。 “从昨晚开始,弟兄们濒临极限,受阵法影响失智的人越来越多,此处的磁场实在诡秘。” “只能喂他们喝下蒙汗药,设法将人控制住。” 这也是为何,明明闹了一晚上,但沈青雉却安睡一整夜,没听见任何风声。冥老的脸色也很不好。 沈青雉注意到,冥老正用力攥着拳,似乎抠破了手心,一滴血液从拳缝中流淌而下。 似乎在用疼痛逼迫他自己清醒。 “统计人数。” “现有的人手分成两批,先将那些出事的看管起来,切记,一定要及时喂药。” 冥老脸色凝重。 沈青雉歪歪头。 不知怎的,她有种感觉,自己也受阵法影响,但这影响……相比其他人,算得上轻微? 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冥老,您这里有大夫吗?我家玄卿身体不舒服。” 我家玄卿,这叫玄卿听得怔了怔。 “有!” 冥老直接派人过来。 沈青雉拉着玄卿,跟着那人一起走,见大夫穿着一身黑衣,正忙得焦头烂额。 为玄卿号脉后,那人说:“正常,应是受阵法影响。这阵法说白了,就是利用奇门遁甲来引导磁场,人在此中疯疯癫癫,多是心智失常。” “咦?”沈青雉回头一看。“可他之前……明明好好的。” 到昨晚为止,都很正常,这怎么说疯就疯? 不对…… 玄卿现在的样子,倒是很像昨日刚遇见这些黑衣人时。 这些黑衣人进入阵法后受此影响,但一直尽力与阵法抗衡,勉强保持着清醒理智。 若将这比喻为“发作”,那么玄卿只是被延缓了,似乎他的免疫力比其他人好一点,所以抗性较高? 那黑衣大夫顺手递来一碗汤药,“保险起见,最好是先让他喝下这碗蒙汗药。” 沈青雉一皱眉,“我考虑考虑。” 她摸了摸自个儿的荷包,若玄卿真有什么好歹,她相信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制服他。 至于将他放倒,让他昏迷……沈青雉不大想那么做。 …… 两人从帐篷出来。 “从现在开始,我们寸步不离,不准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她找来一根铁链子,链子一头锁住她自己,另外一头拴住了玄卿。 玄卿紧紧地皱着眉,他脑袋发胀,但她讲的那些话,他听见了,他点了一下头。 “先找婉竹……” 他沙哑地说:“沈婉竹懂医,不知她情况如何,但如果她清醒,她曾游走四国,见识较广,兴许她能有办法。” “那是谁?她姓沈?” “你的妹妹,你们姐妹感情很好。” 沈青雉“哦”了一声,于是制定了今日的任务。 可侯府那些人,玄卿昨儿就找了一整个白天,但音信全无。 沈青雉捣鼓出来的黑烟放倒了那么多的人,那些人的长相他也一一查看过,并无侯府之人。 倒是看见几个为武安侯效力的心腹将士,但无一例外全疯了。 昨日那黑烟的方子已经交给了冥老,人多力量大,冥老人手多,由那些人负责制作,并不断运输向远方。 沈青雉和玄卿出发前,特意商量一遍。 “我昨天听你讲过事发时的经过。按你所说,当时那个叫葛青的人插下阵旗,大阵立时生效,当场一片混乱……可按理,在那之前,沈婉竹她们离我很近,她们当时应该是在我附近。” 玄卿颔首:“是这样,但当时人太多,应是被冲散了。” “所以很可能,他们在失智之下进行移动,逃出黑烟覆盖的范围?” 看来只能往远走,黑烟左右在方圆一里作用,贴进皇城,只能去远方碰一碰运气。 沈青雉自己不认人,这个得指望玄卿,两人这就出发了,临走时还带了不少好东西。 这一走就是大半日,玄卿用轻功带她。 今日天气不太好,一早起来就乌云罩顶,看着像是要下雨。 她向下方俯瞰。 从军的全是男子,这地方男人多,偶尔碰见一些百姓,尸首无数。 阵法攘扩了方圆十里,而这十里地内并非杳无人烟。 或是凑巧来京城的,或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可那些人已陷入敌我不分的混战搏杀中,多数已遇害。 少数几个活口也疯了,能活命全是运气好。 比如其中一人被困在山中小屋中。 “尸体实在太多……” 玄卿安慰她:“放心,侯府众人各有本领,就算身陷如此困局,也一定能顺利活下来。” “可他们自己脑子不清楚,其他人也是这样,但凡保存个三两分意识,都不至于这样。” 个人的能力到底还是有限的,一旦杀疯了,一堆人一哄而上打一个,那场面…… 沈青雉抿住了嘴唇。 “冥老那边正在加紧制作昏迷药,可材料有限,也不知道能不能覆盖这十里范围……” 说穿了,都是那个葛青闯的祸。 沈青雉眉毛皱得死紧死紧。 如果被她知道谁是那葛青,她一定要剥了他的皮,让他好好看看他所酿下的惨剧! 惨绝人寰,人间地狱! “嘻……” “杀呀,来呀。” 远方一片丛林中。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足下一点,就轻飘飘地飞出好远。 “人呢?人呢?人都在哪呢?怎么没了呢……啊,好无聊。” “杀,杀,杀!” 这人长得俊秀,五官藏在血腥下,一袭锦衣早已沾满血污。 他像一抹游魂似的在山中东飘西荡,看见一头老虎的尸体,突然一脸兴奋地扑过去,抡起手中刀子连捅了十几刀。 他脸上表情越发疯狂,竟然笑得越来越高兴。 血腥弄脏了他。 他反感地皱起眉。 “不好,不能变脏,长姐会不喜欢……” 像下意识地喃喃,可话一出口,他呆了呆。 “长姐?” “长姐又是谁?” “谁是长姐?” 这少年正是沈轩宇。 第318章:本性难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前面有动静。” 沈青雉拉着玄卿的手腕,两人足下一点,落在一根树枝上。 昨日玄卿利用轻功带她飞起来时,她就隐约觉得,似乎自己也会轻功。 今儿一出来,试了下,竟然还真的会。 所以不再当挂件,她和玄卿轮流扯着对方赶路,想撒手也没法。 她之前很机智,找了一根铁链子,把她和玄卿拴在一起了。 “走,去看看。” 沈青雉抓住玄卿,提气一跃,二人来到这片丛林。 依然落在树上。 但当向下俯瞰,沈青雉脸都麻了,长满了鸡皮小疙瘩。 惨,太惨了! 但…… “好像不是猛虎军?” 这猛虎军的名号还是从玄卿口中听来的。 这片丛林死了许多人,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下手之人十分血腥,弄得此处宛若人间地狱。 那一个个死状可怖,但看穿戴……并非披盔戴甲的猛虎军,也非皇家禁军,倒像是…… 一堆东拼西凑的杂牌军? 玄卿精神不济,沙哑地说:“之前京城那情况,有得是墙头草,恐怕是投奔了葛青。” “这朝堂也太乱了吧?” 沈青雉无语。 “皇上还活着,皇室又不是没了,那些魑魅魍魉就敢蹦出来作妖吗?” 玄卿低笑,作妖二字形容的可真是贴切。 “自古中土暗控皇权,这事儿……不算秘密,消息灵通的权贵都曾耳闻。” 所以只要伺候好葛青,哄葛青开心,以中土的力量,若对凤氏皇族不满,随时可以让这个国家改头换面,换一个主人。 那些人也算拎得清,知道谁才是真正手握重权的。 若中土没来人,自然是听皇上的。那时候宗元帝最大,可既然中土来人了…… 情况立马反转。 毕竟,中土之人,一个可顶千军万马,尤其像葛青这种家学渊博的,底蕴深厚,不然也搞不出这种事。 若中土无德无才,四国皇室也不至于如此忌惮。 沈青雉纠结一下,“这皇室还真是憋屈。” 若只是普通百姓,恐怕要以为皇室光鲜亮丽。 可听玄卿这么一说,沈青雉现在对皇室是深感同情。 “走,下去看看。” 她想知道下手的人是谁。 按对方这嗜杀的性子,这回倒霉的是杂牌军,可说不准下次就是侯府私兵猛虎军…… 这是个危险因素,必须得控制起来。 …… 沈青雉拉着楚倾玄走了一路,尸山血海,血腥熏得她反胃。 玄卿递给她一张香帕,“忍一忍,掩住口鼻。” 可瞧眼这边的惨状,玄卿若有所思。 据他所知,有能力做下这种惨剧的,倒是有那么几个。可用这种手法杀人的,却只有…… “啊,好无聊。” 踢踏水花的声音响起。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顺着丛林来到了河边。 前方有一处山谷瀑布,岸边一名少年坐在石头上。 他肌肤雪白,裤腿卷起一些,露出两截儿白生生的小腿,正光着脚踢踩水花。 他像在生闷气。 “人呢?到底都哪去了?” 茫然四顾,连个鬼影都瞧不见,沈轩宇敲敲自己的脑袋,隐隐感觉,他现在这样……貌似很不正常? 算了,不正常就不正常,反正他觉得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不能用正常人的三观和思想来要求他。 他肚子饿了,嘴一瘪,竟然一脸可怜。 “啊……烦死,”他嘀嘀咕咕。 “我都没吃东西,长姐知道一定得心疼死我……谁是长姐?我和她关系很好吗?她为何心疼我?” 无聊之下自言自语,可嘴皮子一秃噜,总是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连他自己都听不懂。 好似这嘴自有意识。 玩了一会儿水,又看眼自己身上的血迹,之前鬼使神差洗了一个澡,但血迹太难洗了,搓洗不干净,真烦。 “咔嚓……”突然身后传来个声音。 “谁!” 沈轩宇猛地警惕,第一时间抄起匕首,甩手投掷。 “啊!”沈青雉吓一大跳。 她刚刚不小心踩断了枯枝,沈轩宇那匕首擦着她脸颊飞过。若非玄卿紧急拉了她一把,兴许…… 她心惊肉跳,脸都白了几分。 “沈、轩、宇!!” 突然,玄卿冷飕飕的声音响起。 河边,沈轩宇一呆,下意识地瞄一眼沈青雉,露出个心虚的表情。 可问题是……他干嘛心虚? 谁让他们鬼鬼祟祟,就算被杀了也是他们活该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可为什么心虚埋没了他,自己情不自禁的自责?像做了太大的错事? 底气竟全漏光了。 “你们认识我?”沈轩宇歪着脑袋问。 玄卿脸铁青,一步踏出,可叮叮一声。 他和沈青雉手腕上绑着根铁链子,这会儿铁链子绷紧,叫他不能冲上前。 他憋气地忍了忍,那冷飕飕的视线犹如刀子,险些将沈轩宇戳成个血筛子。 “玄卿……”沈青雉苦着脸:“他姓沈?他是我弟弟?我弟弟这么吓人的吗?” 昨儿就忙着找人,也从玄卿口中听说许多从前的事情。据传侯府团结一气。 她上有一大哥,下有一弟一妹,弟妹是龙凤胎,这俩孩子总拌嘴,但这俩孩子私下内斗,在自己面前很乖。 可…… 现在沈青雉就捏了把冷汗,因为她这弟弟貌似三观不正的亚子。 “你管我叫弟弟?” 沈轩宇眼珠一转,“那你是我长姐咯?” 他长姐来长姐去,一直把那个长姐挂在嘴巴边上,这会儿见了人,皱一皱眉,仔细审视起来。 长得很好看,嗯,身材也不错,讲话声音也好听! 这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长姐吗?沈轩宇好奇。 玄卿:“……” 玄卿这性格,不擅吐槽,不然准会说,这个二傻子! 这沈轩宇可不正是个二傻子! 捡起地上的匕首,凌厉地投掷回去:“拿好你的东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玄卿眼光冷的仿佛凝成冰。 若非他是沈青雉的弟弟,他一定…… 玄卿察觉心头暴虐变本加厉,几乎压制不住,迅速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沈轩宇一撇嘴,“哼,德行。” 不知为啥,他看这个男人很不爽。 心里直刺挠,像有只小爪子在搔弄他痒处,还疯狂叫嚣——弄死他,弄死他!弄死这个大傻x! 第319章:楚东尘:“中计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看来就算受这阵法影响,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不知从前,不记过往。 可有些人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甚至因遗忘了许多事,无形中拜托许多枷锁,心里一直忍耐的东西,会被无限放大…… …… 气氛冷僵僵的。 沈青雉犹豫一下,才悄悄靠近沈轩宇。 “我,沈青雉。你,沈轩宇。玄卿说我们两个是姐弟,关系很好的。” 沈轩宇一撇嘴,“幼稚,用他说!” 玄卿:“……” 莫名其妙被嫌弃? “呵呵。”都懒得搭理了。 要不是他,就这二傻子,估计连他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想不明白,就在这片山林里疯着吧。 玄卿来到一旁,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姐弟俩经过友好(并不)会晤,总算汇合。 沈轩宇听说了一件事,立即垮下脸。 “什么沈婉竹,什么武安侯?我听不懂,找他们干什么?我不去!” 沈青雉:她弟原来是这个性子的吗?好任性的样子,好娇气的样子。 “那我不管你了,我自己去找。” “你敢!”沈轩宇危险地眯起眼。 玄卿忍无可忍,受够这个二傻子……算了,和一疯子计较什么。 “走!” 玄卿起身,不愿再多留,他认为沈轩宇很危险。 沈青雉对他没防心,可沈轩宇那性子,本身就充满不可控。 “走什么走?要走你自己走,长姐是我的,我要一个人霸占,你别扯上她!” 沈轩宇气呼呼的,脸颊都鼓起来,像个白面包子。 沈青雉下意识揉揉他的头,这个动作叫她一愣,感觉非常熟悉,似乎自己以前经常这么做? “我们两个得去找人,你如果不愿跟,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跑。或者也可以去营地……等我们把人找到后,再去找你汇合。” “不要,你竟然想撇下我?你竟然敢扔下我!” 沈轩宇更生气了。 沈青雉:“?” 她弟原来是个这么无理取闹的性子吗? “明明是你自己说不想跟我们一起……” “我跟还不行吗!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外面那些小妖精拐走?” 沈青雉:“?” …… 沈轩宇莫名有这种担心,就感觉很危急。 活像他长姐是个四处劈腿的无情人渣负心女,都已经有他了,还惦记什么沈婉竹啊。 那究竟是哪号人啊,竟然也敢跟他抢长姐。 等见到那个人,他非得一刀喀嚓她不可。 无形中,沈轩宇的脸色越发糟糕,满脑子的危险念头。 与此同时。 “二公子,前面便是京城了。” 这是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是一名小厮。 楚东尘坐在马车里,正闭目养神。 小厮突然说:“不对啊,公子,您看,京城那边像是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楚东尘睁开眼。 武安侯大军围城这件事,是他早就知道的,也是因为京城这边僵持不下,所以他才特意洒出烟雾·弹,绊住沈青雉那些人,免得那些人回京…… “不对,那边血气冲天,像是死了人,而且气场很怪。”小厮这样讲。 楚东尘皱了一下眉,拨开马车帘子。 他遥遥一看,登时一怔。 “竟然是……” 他认出了那是杀生大阵,曾在一本古籍中看过相关记载。 难道……葛青和武安侯开战了? 若如此倒是很不错,总算没白等一场…… 楚东尘思忖半晌,才说:“绕路,避开那边,然后派人去打听打听。” “是!” 马车拐了一个弯儿。 杀生大阵覆盖方圆十里,等下午时,派去南城门打听消息的人匆匆赶回来。 “二公子,是沈青雉!” 楚东尘一听,心里便一紧。 “她怎么……”之前在淮山,明明利用侯府暗号,将人拖住,为何沈青雉竟出现在京城? 楚东尘心里一咯噔。 中计了! 对方竟是将计就计,应是在淮山时发觉不对,做出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可其实是暗中早他几日赶回京城。 一想清楚,楚东尘便脸色发沉。 “那葛青看上沈青雉和沈婉竹,听人说……之前想让武安侯交出那姐妹二人,但武安侯不愿,后来……” 这下属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汇报。 楚东尘听得又是一怔。 “呵。”竟是笑了,笑得十分开怀。 阴差阳错,正合他意。那葛青可真能作死。 楚东尘若有所思。 …… 在这事之前,楚东尘就知道,不能放沈青雉那些人回京。 因为一旦沈青雉归来,将成为一个天大的变数。 若问楚东尘到底想做什么?其实也简单。从年少时开始,他就将目光放得很长远。 国师离漠曾预言,得皇女者得天下。 当初楚倾玄和沈青雉在百花宴上被抓奸,就是他做的。 凤千舞对楚倾玄的执着远远超乎他想象。 而后以相同的招数算计凤千舞,也正是秉着试一试的心思,想看看那预言是真是假。 他想要的是这天下,是权势,是尊贵无二的身份地位。 若“出人头地”有个具体的标准,那么以楚东尘的野心,他想成为的,是一朝天子。 可他倒是没成想,当初走错了一步棋,将楚倾玄送进武安侯府。 谁知这侯府竟藏龙卧虎。 就好比…… 当年那位,娴夫人! 沈青雉的亲生母亲,娴夫人! …… 娴夫人早已病故,事到如今很少有人会提娴夫人。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许还记得。 当年四国混战,四国百姓民不聊生。 就在那时兴起一个神秘势力,他们四处救死扶伤。当时只听说,那势力的主子,单名一个娴字。 后来那人亲手培养起了孟虎军,以白虎为坐骑,就连武安侯都是她救下的,是她亲手缔造了武安侯的威名。 从前有人说,娶妻要娶贤,此“贤”当如娴夫人。她一直站在武安侯背后,算一层伪装,可权贵之中流传着许多秘辛。 那是一位奇女子,曾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 夕阳西下。 这会儿葛青正一脸阴沉地望着那猛虎军的大营。 烟雾不断升起,一盆又一盆的药物被人驱使着马车运向远方。 “该死的,怎么就诸事不顺!” 他这次来西凉,是为了找一个人。可这任务没办成,倒是扯出这些烂事来。 此刻的葛青俨然忘了,这些事全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人家西凉国这边也是遭了个无妄之灾。 他就只是觉得…… “杀生大阵,只活一人,现在那猛虎军大帐不断救人,先不提那些疯子能否恢复理智,可一旦他们活下来……我可怎么办?” 这阵法是他亲手布置,可若那些人不全部死光,他就算手持阵旗,也得被困死在大阵之中。 阵旗顶多保他不受阵法磁场影响,顶多不失去理智而已,却无法走出这大阵。 阵法的边界犹如鬼打墙,从外面进来容易,可若想从里面出去……只能等待大阵被破解。 葛青的脸色越发阴沉。 “该死,该死,该死!怎么不都去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阴狠地看着那些黑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行。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看来必须想办法自救。 第320章:葛青出招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猛虎军的大帐中,冥老一身黑袍,脸色却越发严峻。 随着时间的流逝,受这阵法影响越来越深,以冥老为首的这些黑衣人,意志皆是千锤百炼,他们轻易不动摇。 况且同为中土出身,他们见识更广,所接触到的事物,也远超四国其他人的想象。 也曾经历过阵法洗礼,但那些阵法并非杀生大阵。 冥老长吁口气, 问:“情况如何?” “恐怕……不妙。” 回答之人一袭黑衣,但脸色隐隐发黑,双目中的血丝,只过了一上午而已,却比早上那时更重许多。 他脸色扭曲,额头青筋爆满,这狰狞模样有些吓人。 “冥老……咱们的人,恐怕快撑不住了。” 冥老下颚一绷,他早在入阵之前就已做过最坏的心理准备,如今一看,恐怕……到底还是乐观了。 此处方圆十里,人太多了,就算沈青雉贡献出迷药方子,黑烟升起,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像下饺子似的,昏迷了一个又一个。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任何对策,只能争取让那些发疯之人丧失行动力,以此来限制他们。 可冥老这边的人手也是有限的。 那名属下说:“……那迷药着实厉害,若非咱们的人受过特殊训练,又提前服下了提神丹,恐怕早就撑不住了,连咱们怕是也要中这招。” “可……人太多了,兄弟们疲于奔命,一直没合眼,但绑不过来。绳子也不够用了。那些失控的人,有一些已经恢复了意识,这迷药只能制住他们一时,而一旦他们苏醒,将会继续发疯……冥老,现在这情况,是真的不乐观。” 冥老沉默着,良久,才徐徐握紧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柄端刻着一尾黑龙,类似的匕首白衣玄老那边也有一把,只不过冥老这匕首是黑的,而玄老那匕首是白银色的。 冥老苍凉地看向远方…… “吩咐下去,若察觉即将失控,便立即自缚,若自己无法自缚,就让身边的人帮忙。切莫自相残杀。” 冥老又难得地笑了笑。 “白玄啊,那老家伙浸淫奇门遁甲,对这阵法也算精通,只是不知能否解了这杀生大阵,这大阵别名“万里存一”,可又何止是万里存一,几十万的人之中,才只能活一个。” 若真到了最坏的境地,冥老知道,他怕是得使些非常手段,以免自己像其他人那样发疯,一旦他无法自控……所造成的后果,恐怕会相当惨烈。 冥老握紧了这把匕首,又重重地闭了一下眼。 “凡事总得多做几手准备。另,交代下去,让现有的人手多准备一些血书,随身带着,一旦我等发生不测,只要白玄破解此阵,必定能见血书。介时……中土,葛家。” 他们这些人真若有什么损伤,以白玄的性子,不覆灭那葛家,绝不会罢手。 “另外……再继续找找,便是死,也要去碰一碰运气。” 兴许运气就是这么好,兴许找了许多年的人,还真就找到了呢。 人生事,多是说不定的,充满变数的。 这时—— “冥老,不好了!” 一名黑衣男子匆匆而来:“属下方才看见葛青,他正在对我们出手!布下了一座小型的杀生大阵,已经圈起了营地,加速了此间阵法的影响!” 冥老瞳孔一缩,本就处境堪忧,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葛青——!!” 冥老一声震怒,声浪传出很远。 葛青之前偷偷摸摸的接近营地,他想的很简单,只要弄死营帐这边的这些人,就再也没人能妨碍他大计。可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隐匿功夫修炼的十分深厚,但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发现了他? 葛青正这么想着,就突然听见冥老那一声怒吼。 那声线苍老,他倒是没认出冥老,说白了,他从前在中土,也只是耳闻过玄冥二老的大名而已,来西凉国的时间又不久,并未打探清楚,从一开始就自诩高人一等,也不屑于了解这边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知,玄冥学院的总部在西凉京城,而两位院长正是多年前曾名震中土的玄冥二老。 更是丝毫不知,这回自以为万无一失,却揭露了另一个篇章,直接导致了整个葛家的灭亡…… …… 沈青雉离的很远,她和楚倾玄、沈轩宇,结伴行走。 鉴于沈轩宇此刻这特殊状态,她不是很放心,所以就又找了一根看材质比较坚固的铁链子,如对玄卿那样,把沈轩宇拴在她另一只手上。 沈青雉脑补了一下。 她要找的人真的蛮多,沈婉竹,七皇子,武安侯,媚姨娘……这些全是她从玄卿口中听说的。 貌似她还有个朋友,姓蓝,但玄卿不记得那人的全名,应该是没太在意过,就忽视了。 “长姐,我饿。” 沈轩宇虽然疯了,脑子不清不楚,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可这长姐叫得驾轻就熟,一口一个朗朗上口。 “我也饿了。”沈青雉摸摸肚子。 “我去打猎!”玄卿话不多,转身就要走,可锁链叮叮一声,玄卿:“……” 玄卿顿住在原地。 沈青雉噗嗤一声就笑了。 就在这时,“咦,好香呀!” 沈轩宇眨巴一下眼,鼻尖耸动着,一嗅一嗅的,像只小狗似的四处闻味道。 “长姐,那边!” 沈轩宇抬手一指,眼光亮晶晶的。 沈青雉吞了吞口水。 “这……还真的有点香?” 似乎在烤鱼? 是谁? 那边肯定有活人。 “走!” 沈青雉一步迈出,后头两个立即跟上,三人栓紧手腕的链子发出脆响。 “我好饿呀……快给我吃一口。” 离老远,就听见一个娇气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沈青雉歪了歪头,这时玄卿说:“走吧,是婉竹。” “是她!?” 沈轩宇来了精神,早就听长姐说过那个沈婉竹,呸! 敢和他抢长姐的全不是好东西,弄死她,剁碎了她! 像头撒欢的狗子,沈轩宇一脸血腥。 啪叽一声,沈青雉糊他一巴掌,她隐隐察觉,自己以前似乎经常这么打沈轩宇,这孩子太不叫人省心了。 “你干什么呢?兴奋什么呢?又不是让你去上阵冲杀,那可是你二姐!” 第321章:沈婉竹,背后灵?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我不,我才没什么二姐,我只有长姐!” 沈轩宇噘着嘴,一脸不开心地揉了揉后脑勺,其实不疼,但就是生闷气。 沈青雉是真无奈:“玄卿,他俩关系很不好吗?” 玄卿:“?” 这倒是把他问住了,仔细回忆一下……“倒也并非?” 那不确定的语气叫沈青雉沉默。 玄卿:“他们之间……似乎曾存在误会,但已经解开了。应该是相互关心惦记的状态。”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是他们没进入大阵,没被这阵法变得疯疯呆呆之前。 至于现在……就另当别论了。 “走,先去找人,先汇合,其他事容后再说。” 沈青雉大步走出,一脸凛然。 她对自己的家庭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个粘人包的弟弟,但三观不正……那么,另一个妹妹呢? “谁?”一个清澈的嗓音响起。 那边有一堆篝火,一个病恹恹的男人长相俊逸,正一边掩面咳嗽着,一面翻动着篝火上的烤鱼。 那鱼儿应该是他亲自抓的,他裤子和袖子还是湿的。 除了这之外…… 他身上贴这个大挂件。 一个小姑娘趴在他背上,两条胳膊紧紧地缠住他脖子,整个儿挂在了他身上,脸颊还紧紧地贴着他的脸。 沈青雉:“?” 玄卿:“……是七皇子,凤栖桐。婉竹的未婚夫。” “啊这……” 沈青雉就怪怪的,总觉得好像有哪不对。 凤栖桐往这边看来一眼,皱着眉,一脸思虑:“我看你们……好像有点眼熟?” 沈青雉:“巧了,我也看你眼熟。” “那你们……知道我叫什么吗?” “凤栖桐,七皇子。” 凤栖桐扬了一下眉,他已经弄得灰头土脸。 人虽是俊的,可脸上蹭着两条黑泥道道,衣袍又脏又皱,头发也乱了,却无损那一身病态孱弱的美感。 “快嘛,我饿,快喂我,啊——”沈婉竹在旁小声叫,冲着凤栖桐张开嘴。 凤栖桐已经烤熟了一条鱼,下意识地捡起晾凉的部分,喂入她口中。 沈婉竹“啊呜”一声,不但吃了鱼,还一口叼住他手指,用牙齿轻轻磨了磨,眼睛里笑嘻嘻,看他的眼神全是欢喜。 凤栖桐苦恼:“好了,先从我背上下来。” “不,这样才舒服。” “那……你开心就好。” “嘻……” 沈青雉:“?” 越看俩人越觉得不对,就算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不记得以前那些事了,可就感觉满违和的。 她迷糊地看向玄卿,发现玄卿也一脸茫然。 “他们两个……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玄卿摇摇头:“不,以前……以前婉竹避着凤栖桐,凤栖桐经历过一段单相思,但前几日他们气氛逐渐转好,可也……”没像现在这样。 沈青雉:“哦!” 难道失忆还是件好事? 看那边你侬我侬,甜甜蜜蜜,都快闪瞎人眼了。 等等,听玄卿的意思,婉竹正常状态,是个爱拿乔的,是七皇子凤栖桐追着她跑的? 再看现在,啧,都赖在人家身上了,都舍不得下来呢。 “姐姐,你长得好好看呀。” 这时沈婉竹眼光一亮,一见沈青雉就喜欢得紧。 “叫什么姐姐,那是我长姐!” 沈轩宇凶巴巴地吼过去,可瞄了沈婉竹一眼又一眼。 来之前满脑子杀戮念头,可结果现在……看着那张脸,就杀不起来了。 沈婉竹不开心,“你好凶呀。” “我就凶!” “幼稚鬼,我不理你了,我有鱼吃,你没有,略略略,哼。” 也不知到底是谁比较幼稚,竟然还冲人家做了个鬼脸。 然后笑嘻嘻地趴回凤栖桐背上,那黏黏糊糊的样子都没法看了,可眼睛却亮晶晶地看向沈青雉这边。 沈青雉:“……” …… “你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沈青雉已经过来了,左边是玄卿,右边是沈轩宇,一起坐到沈婉竹对面。 沈婉竹搂紧了凤栖桐的脖子。 “我看见他被人追杀呀,好多人疯疯癫癫追着他跑,他很厉害,可他病歪歪,我就出一下手。” “他长得很美,不是吗?我一眼就相中了,就把他扛回来了!” “扛?” 这个形容词有些魔鬼。 她看了看强抢皇子的沈婉竹。 沈婉竹一挺胸脯:“我也是很厉害的!” “就……也行?” 算了,你说得对,你咋说咋对! 可……原来她的妹妹,是这种可爱类型的吗? 沈青雉正在迷惑,下一刻,沈婉竹身子一缩,一脸怕怕地告状:“姐姐,这个人好凶好凶呀,他一直拿眼刀子戳我,我好害怕哦。他是想要伤害我吗?噫,他真的好可怕……” 一下子变得泪汪汪,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指着浑身冷飕飕的沈轩宇。 沈轩宇也不知怎的,看见沈婉竹和沈青雉聊的这么热乎,就心酸透了,心里忍不住直冒火。 沈青雉脑筋卡壳,就觉得……这转折很突然。 上一刻还是个可爱兮兮的小奶包,一转眼就变成这副小白花模样,京剧变脸都没这么快。 等等……什么是京剧,什么是小白花,为何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些形容词? “好了,乖,不哭,不怕,有我在。” 凤栖桐伸手一揽,像抱个小娃娃似的,让沈婉竹坐进他臂弯,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头,一手为她顺着背,简直像在哄孩子。 “唔……他好吓人呀。” 干打雷不下雨,脸上干干净净的,却带着哭腔,还哭得打了一个嗝。 沈婉竹揪紧了凤栖桐的衣裳,可怜巴巴地告状。 凤栖桐脸一沉,面无表情地看向沈轩宇。 沈轩宇:“?” 沈轩宇崩溃地问:“你是眼瞎吗?她明明是演的啊?你没看见吗!?” 凤栖桐眼皮子一撩:“看见又如何,不准欺负她。” 沈轩宇:“?” 要不要这么配合啊,明明知道是演的,竟然还这么纵容? 这怕不止是眼瞎,是脑子进水傻了吧! —————— 自从入冬身体就不好,熬过了灾难十一月,十二月刚开始,胃溃疡,胃痉挛,前天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昨天也疼了一宿……今天总算不再胃痉挛,可胃部还是隐隐作痛……崩溃。 第322章:又一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愤愤不平,可也没找,人家凤栖桐自愿当个睁眼瞎,就乐意宠着沈婉竹,他气死也白搭。 这一幕看得沈青雉暗暗好笑,就觉得特有意思。 沈婉竹赖在凤栖桐怀里,不肯起身,活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如饥似渴地搂紧了凤栖桐。 “我觉得特稀奇。”沈青雉拿胳膊撞了下玄卿,“就算我尚未想起从前那些事,看像现在这样看着他俩,就感觉特别新奇。” 玄卿侧首注视她,她专注看戏,却不知他也在专注地看着她。 是夜。 和沈婉竹汇合后,寻人名单上,就只剩下武安侯和媚姨娘,还有一个姓蓝的小姐妹。 沈青雉将事情给沈婉竹讲了一遍,沈婉竹歪歪头,似乎明白了,“那我和长姐一起去。” 她还特意看眼沈轩宇:“长姐可不只是你一人的长姐哦,小气鬼,哼。” 这可把沈轩宇气死。 当晚过夜时,他们在山中打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席地而眠。可夜半时分。 躺在沈青雉身侧的玄卿突然睁眼,他痛苦地抱住通。 “玄卿……” “楚倾玄……” 两个意识在脑海交替,他神色来回变换,大闹变得一片混沌。 “该死!”玄卿轻咬了一下牙,发觉不对,想要起身,可手腕上还拴着铁链子,他一动,锁链一紧,也叮叮一响。 几个人警觉性都不低,沈婉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滚进了凤栖桐怀里。 他俩也学沈青雉那样,用一根绳子把彼此绑住了。凤栖桐轻轻拍了拍沈婉竹的后背,才皱眉看过来一眼。 沈轩宇没好气:“大半夜的干什么,还不养精蓄锐,明早起来还得陪长姐去找人呢。” 沈青雉也醒了, 却没像另外几个那样,而是担心地来到玄卿身边:“怎么了?不舒服?” 这阵法对玄卿的影响是与日俱增的。 玄卿下颚一绷,“钥匙。” 沈青雉拿出钥匙,迅速解开她和沈轩宇那条铁链,却没解和玄卿这条,“走,我陪你一起。” 不论他想要去哪,她都得跟着。 玄卿轻咬牙齿,“我会回来。” “我不放心!” 沈轩宇也坐不住了,“长姐长姐,他是怎么回事呀?” “杀生大阵。”沈青雉飞快说了一遍,才猜测道:“玄卿或许快失控了,我先带他离开一下。你们留在这里,别跟过来。” “不行!” 沈轩宇一惊,就连沈婉竹也不同意,也不再冲着凤栖桐耍赖了,一股脑地爬起来了,“我们也要去!” 沈青雉愣了愣,才好笑地说:“放心,我没事的,”她一拍荷包,“我宝贝多着呢,带他走是怕你们打起来,到时候可就真的照顾不周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弟妹两个留下了,沈青雉拉紧了玄卿的手,和玄卿一起走进前方的林子。 玄卿脸色难看,“我兴许……” 沈青雉:“不,你不会!就算你真的误伤我,也没关系,我说了,我带了好多好多东西呢。”她又一拍荷包,这是她自保的底气。 玄卿头痛欲裂。 可或许是沈青雉在身边,难免有些顾忌,他调动了全部精力压制心底的暴念。 这种感觉隐隐熟悉,当年他被楚倾玄分裂出来时,就曾体验过一次类似的东西,那时也是满心杀意,破坏欲,只想毁灭触目所及的所有东西。 他扶着额,走了许久,便停下,一下一下用自己的头撞着山体石壁。 沈青雉一伸手,他忽然磕在她掌心。 “你现在感觉如何?” 玄卿双眼血红:“我……说不清。” 很混乱。 “稚儿……” 看她的眼神偶尔会变得很温柔,温柔藏深情。 好似两种性格来回切换。 面前的男人突然伸出手,轻轻拥抱住她,渴切地吻住了她的唇,可沈青雉一怔……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吻她。好像不是玄卿,而是玄卿之前提过的楚倾玄。 人格分裂? 这个词汇突然窜出来。 接着又升起另一个猜测。 还是认知障碍? 她无师自通地领悟,这两种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如灵魂被切割,后者本质上依然是一个人,只是其中一方不认同另一个,所以才拒绝承认…… 这种念头一闪而逝。 男人吻了她许久,才徐徐合上眼,把额头压她肩上,轻轻喘息着。 “稚儿……” 他轻念着她名字。 沈青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很确切地感知到,在这个所谓的杀生大阵里,只有自己受到的影响最轻微,难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个问题又到底在哪儿? 沈青雉啃了啃自己的指甲,脑筋直打结。 可突然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珠又转了转。 轻轻一咬,一抹血腥味在她口中绽开,她尝到了自己的血液味道。 “玄卿?你试试?” 流着血的手指递到玄卿面前。 男人一怔,“试什么……”一开口,她指尖碰在他唇上,送入他口中,手指上的伤口流着血,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接着,神色好似清明了一些。 “咦?竟然还真的有用!” 刚才就在想,自己受这阵法影响很轻微,那只能证明自己身上有特殊之处。 可是身上穿的,戴的,她都检查过,并不稀奇。 除非是她这个人。 她就想到了自己的血液。 没成想这抖个机灵,竟然还真的找对了方向,她笑得开心多了。 “有没有舒服一点?” 他头痛缓解了一点,但还是很疼,可心底的暴虐已经减轻了许多。 “好多了。” “那就好!” “这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嗯?” 沈青雉歪着小脑袋看过来。 他笑了下,轻轻揉揉她的头:“太危险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沈青雉眨了下眼,才明白这事出于对他的保护,她笑着用力一点头,“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青雉扯下一条布料缠住自己手指上的伤口,见他神色平复的差不多了,这才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可走了两步又一顿,回头疑惑地问他:“你是谁?” 第323章:哇,三个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冲她笑的样子,对他的态度,和玄卿不一样。玄卿是更生疏的,更僵硬的,也更别扭的。 “楚倾玄。” 他扬了下眉,冲她浅笑,却又若有所思。 “我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月色是明亮的,风声却显得静谧。 楚倾玄徐徐垂下了眼睫。 “我在想……或许,如果我和玄卿之间,有一个是进化失败的淘汰品,那么,那个劣迹斑斑的淘汰品,或许是我才对。” 沈青雉:“?” “我听不明白。” 楚倾玄轻揉一下头,却就只是一笑。 他一直在想该如何合二为一,可自打进入这个阵法后,他就回忆起一些事,是和玄卿有关的。 为什么玄卿会出现?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玄卿来自压迫,来自不甘,代表的是愤怒,是复仇。 玄卿冲动易怒,换言之做尽了年幼时的他不敢想不敢做,又或者是出于许多顾虑不能做的事情。 玄卿勇猛。 而他们两个正好是两个极端。 玄卿不是他的附属品。 玄卿是另一个他,另一个更完整的他。而他自己,所谓的楚倾玄,才是被舍弃的,一个年幼时软弱无助,同时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气恼这样的自己,不被自己承认的存在…… “呵……倒是因祸得福。” 楚倾玄这样说。 …… 两人回来时,轩宇他们还没睡。 但玄卿变成了楚倾玄,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垂着眸,神色可算平静,整个人又好似置身迷雾。 沈青雉悄悄观察他,觉得他好像变得有哪不太一样了。但这种感觉又说不清道不明。 她就只是直觉认为,无论楚倾玄,还是玄卿,都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睡吧。” 楚倾玄轻轻抱住了她,他身上缭绕一种近乎开怀的气氛,却也好似藏着几分她所不懂的担忧。 将她搂进怀里,他轻轻亲吻她发髻:“如果我不再这是这样的我,那么你……” 沈青雉从他怀里抬起脸:“我是不会变的。” 她看见他就好喜欢,就算没有从前的记忆,可一见到他就好开心。哪怕是之前和玄卿相处时,她也是轻松愉快的。 楚倾玄眼角发红,“这样,那我就安心了。” 他握住她的手,又轻轻亲了他一下。 等夜色越来越深了,怀里的沈青雉已经重新睡下了。楚倾玄却平静地睁开眼。 “玄卿,你能听见的,对吗。”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 他无声的在心里问。 他又像是自问自答,在心底,以玄卿的口吻无声说:“我听得见,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从未分割过。”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一个人。 只是自我厌恶,这份厌恶,一直绵延至今。 所以才不愿承认而已。 …… 清早,林子里的小鸟在啾啾叫。沈青雉先是伸了个懒腰,才哈欠连天地睁开眼,她没睡好,地上湿气太重了。 后半夜的时候直接滚到楚倾玄身上,把楚倾玄当成人肉床垫了。 “醒了?” “嗯,醒……嗯?” 发现他好像又有哪儿变了,神色温柔,清冷,但眉宇间好似染上一抹属于玄卿的坚毅。 楚倾玄冲她笑了下,却不知为何,他自己耳尖有点红。 “想吃什么?我看河里鱼不少,另外应该也可以打猎。” “我都可以的。” “那么不如先吃鱼,早上吃得清淡点比较好。” 沈青雉眼光追着他打转。 “他怎么回事啊?”他的变化不止沈青雉发现了,连沈轩宇都好奇。 沈轩宇走过来,问:“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呀,之前不是一直冷僵僵的,除了在长姐面前,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的。尤其对我,一直摆着冷脸呢。” 沈青雉摸了摸下巴,“或许是想通了?” “什么想通?” “总之挺好的,他开心就好。” 他眉眼间藏着一抹郁气,可现在那一抹郁气似乎渐渐的散了,不太明显,速度缓慢,但确实在逐渐消融。 仿佛打破了什么隔阂,像是自我升华了。 “咦,有意思!”沈青雉感慨。 人家嫁个男人,就只是一个而已,而她呢,真新鲜!一个,两个,还有融合之后……哇,三个呢! 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呀! …… 早上就地取材用过早膳,一行人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忙着去找武安侯和媚姨娘。 但这回运气不大好,似乎之前连着遇见沈轩宇、沈婉竹,还有七皇子凤栖桐,已经将沈青雉的好运耗光了。 连着两天连武安侯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两日楚倾玄变化越来越大,每当夜里偶尔会有失控的时候,每当那时沈青雉就会将他拉走,喂他喝一点自己的血,她觉得自己的血应该有问题。 “按理来说,普通人的血肯定没这个功效,除非我并不普通?” 楚倾玄为她分析,“或许是蛊?” “什么蛊?” “曾听说有一种蛊,融入血液,可以保证人清醒,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至于失去理智。” 沈青雉听得耳熟,“我怎么觉得……一提蛊,我就手痒呢?好像我天生就是该干这个的。” “你确实是做这个的。” “真的?” 沈青雉敲敲脑壳:“想不起来真是不方便,那个姓葛的……回头我一定狠狠打他一顿。” 楚倾玄又笑了。 沈青雉瞄了他一眼:“不过……为什么我们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可只有你例外?” 楚倾玄认真的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经历过?” 他是真的疯过。 一个曾活活逼疯的人,疯了之后的满腔怒火才形成玄卿。这杀生大阵能使人发疯,可他已经免疫了。 沈青雉皱皱眉,突然轻轻抱住他:“等解决了这个杀生大阵,我帮你报仇!” 楚倾玄笑着,双手穿过她腋下,一个用力将她举高起来。 她一愣,脸一红,“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楚倾玄仰头看着她,笑弯了自己的眼睛:“我在看到底是谁家的小姑娘,讲话这么甜,这么讨我的喜欢。” “哎呀你羞不羞啊!”沈青雉蹬着腿儿,恼地拍了拍他胳膊。 楚倾玄又是一笑,这回笑得放肆了许多。 可是现在,他一笑,总是自个儿先脸红,这或许是属于玄卿的部分。 叫沈青雉看得越发稀奇。 又过了一日。 “看来不成了,走吧,先回大营。” 出来这么久,沈青雉也是很惦记营地那边的。主要是发现了一件事。 一开始经常有黑衣人四处穿行运送药物,但自打三日前开始,方圆十里再也看不见能使人昏迷的黑烟。 这事儿她是后知后觉的,还是楚倾玄觉得不对,才发现的。 “营地那边,恐怕是出事了。” 沈青雉向远方眺望。 第324章:又经历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在决定出发后,沈青雉立即动身。 沈婉竹赖在凤栖桐身上,悄悄瞧了眼沈青雉的脸色。 似乎是知道事关重大,甚至没再像昨日那样和沈轩宇斗嘴,沈轩宇也难得安静,他们赶路十分迅速。 楚倾玄若有所思。 在他们这些人中,若论学识,沈婉竹和楚倾玄不相上下,可若论“见闻”,到底还是沈婉竹更多一些。 如果有人能从阵内破解阵法,那么楚倾玄相信,一定是沈婉竹。 但问题是此刻的沈婉竹和其他人一样,都因陷入阵法而遗忘了从前过往,这让楚倾玄感到棘手。 “冥老……” 猛虎军大营,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黑衣人本是人数众多,可如今还勉强撑着,保持着几分理智待在冥老身边的,却只剩下三两人而已。 冥老的脸色相当憔悴,自三日前起,他便再也没有合过眼。 “……葛青!!” 那葛家小子,就算他黑冥今次不幸折损在这杀生大阵中,可外界还有白玄,定会将葛青剥了皮! 冥老攥紧了双拳,手背上已浮现出青筋,他眼底隐隐闪现出疯狂之色,却也不过是硬压着而已…… “杀!”突然一名黑衣人陷入疯癫,上一刻还压抑着杀念尽量恭敬,这会儿却已支撑不住,彻底沦陷。 冥老脸色难看,一掌拍出,令其昏迷。 “将他绑了!”他嗓音沉重。 另外二人脸色凝重。 “冥老……我等,怕是要失控了。” 其中一人跪在地上,重重行了一个礼,“我等这便自缚,还望冥老,您多保重!” 到了现在,他们都明白,发作不过是早晚的事。 当那两名黑衣人带走昏迷的同伴,冥老怆然一笑。 “老夫唯一遗憾……便是没能寻到少主子!恐怕这就是命。白玄,就交给你了!” 冥老沉重地闭上了眼。 “这是?” 沈青雉来到营帐外,却发现这地方不对劲,缭绕着浓雾。 楚倾玄仔细看了看,“是葛青!他在营地外围布置了一座小型阵法,冥老怕是出事了!” 沈青雉抿了抿唇,“你们留在这儿,我进去救人!” “不可!” 沈青雉这话一出,几乎全员反对。 “长姐,我去!” “听话。” 沈青雉看着沈轩宇和沈婉竹。 “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我自控力尚可,受这阵法影响最轻微,只有我去才最是保险。你们留下!” “我陪你一起。”楚倾玄一步踏出。 沈青雉刚要开口,楚倾玄却好似知道她想说什么,提前说到:“这杀生大阵,通常情况许进不许出。一旦进入,便很难闯出,我即便疯癫,也绝不会遗忘自我,但你不同。在这方面,我们正好相互互补。” 沈青雉哑口无言,她知道楚倾玄说的是对的,可她不愿楚倾玄陪自己冒险。 楚倾玄道:“婉竹,你等下与七皇子和轩宇一起去寻那葛青,他弄出这种东西来,兴许就藏身这附近,一旦抓住他,便搜出他阵旗……若不出所料,那阵旗可保人神志不侵,能使你回复清醒。而我与稚儿能否从中走出,便全看你的了。” 沈婉竹愣了愣,她顺着凤栖桐的背脊滑下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楚倾玄,可或许一些礼节还刻在骨子里。 她徐徐向他行了一个贵女礼。 “姐夫放心。” 她这样讲,这一刻,她仿佛再次变回从前那个沈婉竹。 但马上,她看向沈青雉那边,泪汪汪地说:“我一定救长姐出来,长姐你等我哦。” 沈青雉突然笑了,一叹,“好,注意安全,我等你。” …… 沈青雉和楚倾玄对视一眼,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万全的准备,一步踏入这座小型的杀生大阵。 这阵法很奇怪,似能干扰视觉。 从外面倒是能隐隐绰绰地看见一些里面的事情,可从内向外看,却只能见到茫茫的雾气。 那雾气接天连地,仿佛将此方突地全面封锁。 几乎在进入阵法的同时,沈青雉就脑子一嗡,纷乱的杂念汹涌而来,像一场声势滔天的海啸。 这阵法内部的影响比外面更加严重,连她都险些撑不住。 好在度过最初那段艰难时间后,她渐渐恢复过来。就只是很烦,心里特别烦,看什么都不顺眼,想毁灭所有东西。 但至少没失控到见人就杀的地步。 突然,她听见叮叮一声。 这会儿她很迟钝,之前和玄卿相处的记忆竟然被冲淡了不少,那是隔着什么,想不起来了。 她又一次陷入那种境地。 “奇怪,我怎么又失忆了?” 然后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她手腕上绑着一条铁链,正是这链子在响,链子另一端拴在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身上,那男人正痛苦的抱着头。 “稚儿……”他在轻唤一个名字,她却下意识听出他在喊自己。 然后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她看见自己手指上的伤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指尖探入他口中。 男人被迫饮下她一丝血,神色恢复短暂的清明。 “你如何?可有受阵法影响?” “什么如何?我……”总觉得她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又想不起来了,”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但我知道,我好像是为了做什么事情,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这是直觉。 楚倾玄沙哑一笑:“看来和你一起行动是对的。” 之前就担心,怕她会发生这种情况,若他没有跟过来……“你叫沈青雉,而我,是楚倾玄,你的夫君。” “我好像经历过一遍这种事?” “是的,你经历过。” …… 用了一会儿时间,沈青雉梳理清楚了。 “所以冥老出事了,我们进入阵法,是想看看他们那些人的情况,以及避免他们自相残杀,尽量救下他们?” “是的。” “可为什么这里静悄悄的……” “黑烟。” 楚倾玄看向一座大帐。帐篷前点着一堆篝火,不知何时再次升起了黑烟。 他这会儿头重脚轻,才轻轻帮沈青雉取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片,捯出药丸,先给沈青雉吃了一颗,才自己又吃一颗。 “走吧,先去看看他们。” 第325章:沈青雉的回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两个人紧紧地拉着手。 “啊——!” 当靠近一顶帐篷时,里头传来苍老的嘶吼。 沈青雉对这片营地没什么印象,似乎是因阵法影响,当进入这座小型阵法时,她之前的记忆被清洗掉了,处于一个重新适应的过程,但看哪儿都眼熟。 “这个声音我听过。” “是冥老!” 果然出事了。 楚倾玄一步当先,当挑起帐篷帘子,就看见一个老人,一身黑袍,身上绑了条绳子,那绳子很紧,勒进肉里。 老人正在挣扎,但绳子磨得他皮开肉绽。 除此之外,楚倾玄又是一惊。 冥老发作前,许是担心,怕单凭绳子绑不住他自己,竟然打断他自己一条胳膊,还令两条腿断裂,他此刻正瘫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嘶吼。 “冥老!?” 楚倾玄一惊,迅速进入。 难怪他和稚儿进入营地时没看见尸体,原来冥老……一看冥老这模样,楚倾玄就猜测,其余人的情况,大概也和冥老一样。 营地安静,不管是之前救回来的猛虎军,还是曾跟随冥老四处救人找人的黑衣人,都已因黑烟昏迷了过去。 只有冥老还醒着,但也疯成了这样。 沈青雉和楚倾玄一起,将冥老扶了起来。 楚倾玄紧皱着眉心。 “现在怎么办?”沈青雉刚刚去看了下其他帐篷,她觉得这情况很不妙。 她不知从哪弄来一些米,这会儿正在煮粥。 楚倾玄气色不佳,就算饮了沈青雉的血,能维持清醒状态,但仍然持续受阵法影响。 “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进来之前,已经拜托沈婉竹去寻找葛青。 如果能拿到葛青的阵旗,沈婉竹有望恢复清醒,兴许她可以破阵,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楚倾玄更倾向于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打算……” 他看向营地外,但在阵法内部,只能见到茫茫白雾。 “稍后,去寻找阵眼。” 沈青雉煮好粥,先放一边晾着,太烫了。 “能找到吗?” “如果是外面那座大阵,实在不好说,可营地要小一些,兴许能找到。” 一旦找到阵眼便将其毁去。 葛青认为破阵只有一条路可走,等待这些人自相残杀全部死干净,剩他一人时才能够活命。 那是因为如果想从内部破阵,寻找阵眼,实在太难。 但楚倾玄看向沈青雉……他按了按眉心,“手还疼吗?” “不疼,”沈青雉摇着头。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我配合你。” 楚倾玄给她手上上了药,自己眼睛却悄悄红了。 “你怎么不开心?” “我……”楚倾玄揉揉他的头,“我在想,如果我能见到葛青,那我做的第一件事……” 一定是剁了葛青两只手,砍断十根手指头! “嗯?” 沈青雉歪歪头。楚倾玄轻亲她一下,“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就是……好熟悉呀。” 她笑出一口小白牙,拿起一碗粥递给他:“快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唔……还有里面那位冥老,不吃不喝肯定不行,不然万一饿死怎么办,可是……” 除了冥老,还有其他人,喂不完的。累死她俩也没法。 楚倾玄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所以才想去寻找阵眼。 他轻轻揉揉她的头:“会好起来的。” …… 喝了一些粥,本来想喂冥老,可冥老这个状态,听不进去话,稍微一靠近就剧烈挣扎反抗,没奈何,两人只能作罢。 “走吧,先试试。” 楚倾玄找来一根绳子,这绳索很长,能有数百米,等接近营地边缘时,绳子一头绑在木桩上,另一边栓在他自己腰上。 “如果不舒服,我们就退出来。” 楚倾玄回头看沈青雉,沈青雉乖乖点着头。 当两人徐徐接近边缘地带,还没等进入,就感觉脑子发沉,四肢无力,几乎有种缺氧的感觉,变得浑浑噩噩,思维越发迟钝。 沈青雉抓紧了他的手,楚倾玄也用力握回来:“不然……” “不,我要一起去!” 沈青雉晃了晃自己的手:“我的血……” 楚倾玄抬手盖住她的唇,“这话不能说,当心危险。” 就算到了这步田地,想镇压那些人的疯性十分简单,只需要沈青雉的一点血而已。 可楚倾玄从未考虑过这件事的可行性,甚至是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更何况……几十万的人,就算放光了沈青雉全身血液,又能如何。 他不愿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甚至连他自己,之前迫于无奈饮了他的血,他都感到心里难以原谅他自己。 沈青雉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忽闪了一下,才在他的注视下点头。 她不再提血的事情。 但她坚持要跟着楚倾玄一起行动。 两个人在一起,也能互相帮助。 …… 脑子越来越钝,思维转的越发缓慢。 沈青雉落后楚倾玄半个身位,他牵着她的手,带领她前行。 可沈青雉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那些画面她不大能理解。 像是一个小婴儿才刚刚出生,被一个五官模糊的女人抱着…… 越是向前方走去,那种感觉越是鲜明,画面也越多。 沈青雉皱了皱眉。 等楚倾玄换了个方向时,却发现那些画面渐渐没了。 “去那边!” 沈青雉抬手一指:“只要接近那个方向,我就会想起一些东西……” 楚倾玄一怔,带着她重新回去,他们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这里四处全是浓雾,很容易就迷失方向。 沈青雉紧皱着没,她脑子里又多了一点画面。 “稚儿……” “唯愿我儿朝朝岁岁,平平安安。” 那个女人抱着一个襁褓,声音很温柔,亲了亲孩子的脸颊。 沈青雉莫名其妙,因为……那孩子似乎是她自己,可为什么这么陌生呢? 而且,她的心情竟然带入进去。 然后她突然有种感觉。 那个小婴儿正在无奈,嫌烦,嫌弃娘亲太粘人,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把娘亲往外推…… 沈青雉:“?”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真的会有这种反应吗? 而且问题是,她到底为什么会看见这些回忆! 第326章:剥了你的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阵眼不止一个。 当沈青雉和楚倾玄忙着寻找那些阵眼破解这个小型的杀生阵法时,外头沈婉竹那边也没闲着。 “葛青,葛青……” 沈婉竹回想楚倾玄进入大阵前的交代。 她这会儿正趴在凤栖桐身上,让凤栖桐背着她。 沈轩宇闷闷不乐地跟在一边,他就挺想长姐的,虽然长姐那边狗粮也挺多,可好歹不像这边,齁甜齁甜,都齁嗓子了。 他阴阳怪气地拧着脸,时不时阴嗖嗖地瞪一眼沈婉竹。 凤栖桐平平淡淡地扫来一眼,“你离我们远点!” “凭什么!” “凭你不是好东西。” “你才不是好东西,你全家都不是好东西!” “楚公子说我是皇子,那你这就叫以下犯上,我全家就代表整个皇室,你骂皇室不是好东西,你难道想被诛九族?” “来啊,来啊,你诛一个试试!沈婉竹也是我家的,真诛九族她也得被算在那里面!” 凤栖桐:“?” 一愣,好像还真是。 凤栖桐,猝! 沈轩宇哼了一声,又看沈婉竹。 “赶紧的,你快想想办法啊,那个葛青到底在哪儿呢?长姐和姓楚的还在营地里头呢。” “你说长姐会不会又把咱们给忘了?咱们全都失忆了,姓楚的说,那是因为进入这个什么什么阵法,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气死我也!要是长姐真把我忘了,等把那个姓葛的揪出来,呵呵,呵呵呵……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沈轩宇恶狠狠地咬着牙,笑出一脸血腥味儿。 沈婉竹搂着凤栖桐脖子,赖在凤栖桐身上不肯起来,连脸颊都亲昵地贴在凤栖桐的肩膀上了。 凤栖桐两手勾着她腿弯儿,她悠闲地晃悠着两条小腿儿。 “你急什么急,我这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 她又仔细回忆回忆,黑烟……营地那边已经升起了黑烟。 在和长姐会和之前,她和凤栖桐曾看见黑烟从其他地方升起。 那些黑烟能使人昏迷,她和凤栖桐采过一些草药,并且特意避开了黑烟的范围。 嗯?要是这么说……失忆归失忆,可智商还是在的。 “走,我想到了,我有办法了!” …… “怎么回事?” 楚倾玄之前猜的很对,葛青正在营地附近。 虽说营地中的黑烟能使人昏迷,犹如迷香,但葛青自己也有不少好东西,能保证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昏倒在地。 这会儿葛青正猫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突然见到,另一个方向,竟然也升起了黑烟? “难道是有漏网之鱼?该死的!” 葛青攥了一下拳,怎么就诸事不顺心呢,可真是心烦透了。 左思右想,葛青才阴着一张脸。 “这群该死的蝼蚁,怎么不全死光了呢,还挣扎个什么劲儿!” 他一脸恨恨的。 虽说不情不愿,但还是得去那边看一看情况。 …… 沈婉竹多数时间,都活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跟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不是趴在凤栖桐背上,就是窝在人家凤栖桐怀里。 凤栖桐也真是好脾气,就那么被她当成人肉坐骑,任劳任怨,也不嫌累。 明明是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自个儿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晃的,还得背着她。 沈轩宇呵呵一声:“你也不怕把他累死。” 沈婉竹一拍胸脯:“怎么会累死呢?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看着柔弱了点儿,但力气还是挺大的,背着我和提起一小桶水差不多。” “再说了,有我在,他只要还剩一口气,我肯定能把他救回来!” 沈婉竹说的斩钉截铁。 不过这会儿倒是难得,竟然离开了凤栖桐,正在烧一堆干木枝,时不时地往里头洒下一把子草药,全是他们三个之前去山里采的。 篝火一燃,黑烟打着旋儿飞上了天空,离老远都能看得见。“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三人一对视,迅速部署了起来。 …… 葛青来到这边时,就看见沈婉竹在那儿蹲着,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子,正在捅着燃烧的火堆。 他眼光放亮。 “是她?” 之前在城楼上,曾看见过沈家姐妹的长相。 这对姐妹花深得他心,可惜不识好歹。 葛青本就是个好色的,这会儿一眯眼,但也算谨慎,并未贸贸然现身。 沈婉竹就那么耐心地燃烧着黑烟,安静等待着。 时间逐渐流逝,天都快黑了,沈婉竹打了个哈欠,靠着一棵树干坐下了,似乎睡着了。 葛青按捺了这么久,却只看见沈婉竹一个,没有其他人,这会儿见沈婉竹睡着了,色心是越来越大了。 “这个小娘们儿!” 他伸手在身下揉了一把,越发忍不住了,一眯眼,便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当他来到沈婉竹面前,眯了一下眼,突然来了个饿虎扑羊,可下一刻,“啊——!” 没等扑在沈婉竹身上,沈婉竹抬脚一踹,同时左侧飞来一道身影,嘎嘣一声掰断了葛青一条胳膊,这正是凤栖桐,那眼光森冷森冷的。 而右后方,沈轩宇包抄而来,一刀狠狠戳穿了葛青的右手,葛青惨叫出声。 中计了! 等醒悟这件事时,他心头一恼,也有些不敢置信,立即和三人缠斗起来。 “你们这些贱人!” 他可是中土来的,直到现在他都还一脸高傲。 “贱人?” 沈婉竹眨了一下眼,突然抿嘴儿一笑。 凤栖桐手上没停,迅速和葛青过了几招,这病秧子脸色惨白,但也是真的能打。 可这会儿眼底好似划过一抹怒意。 黑烟当诱饵,沈婉竹自己也是诱饵,凤栖桐和沈轩宇藏在暗中。就只是为了引出葛青,让葛青松懈大意。 可刚刚凤栖桐看得很清楚,这个叫做葛青的男人……凤栖桐出手越发凌厉。 葛青也一阵心惊,中土之人学艺极精,可他竟然落败了。 沈轩宇一脚踹向葛青的下三路:“我呸,什么下三滥玩意!” 葛青疼的佝偻着身子,满头大汗,就这一脚,险些将他那个宝贝给废了。 “你们这些愚民,我饶不了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等什么等?爷爷我今儿就剥了你的皮!” 第327章:就挺想原地去世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刷地一声,沈轩宇手握匕首,下一刻,血光崩裂,竟然从葛青脸上硬生生地削下了一块肉。 “啊——!” 连脸皮带在一起,那块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葛青血流如注。 “轻点,先将人绑了,长姐那边兴许另有安排呢。” 要出气的可不止他们几个,当务之急是搜出阵旗。沈轩宇哼了一声,不情不愿,但还是住了手。 扯下葛青的腰带,拿来当绳子,将葛青五花大绑了,然后上下其手,一通摸索,从葛青怀里抓出一杆旗帜来。 “是这……”刚要问,是这个不,可轰地一声,回忆汹涌。 沈轩宇怔住了半晌。 “怎么了?” 沈婉竹走过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就见沈轩宇挺一言难尽的,脸皮子狂抽,一会儿看看她,又一会儿看看凤栖桐。 “呵呵。”沈轩宇倒是坏心眼了,意味深长地看眼沈婉竹。 下一刻,毫不犹豫地将阵旗塞进沈婉竹手里。 沈婉竹愣了下,挺莫名其妙。 为什么她觉着,她这个弟弟好像不怀好意呢? 然而,几乎就在握住阵旗的同时…… “背我嘛。” “不,我就不下去。” “你长得好好看呀,我就喜欢赖着你。” “我一看见你就好高兴呢。” “你亲我一下,你亲不亲,你敢不亲?” “哼,这才对,但一下不够,再来一下……快点嘛!” 沈婉竹:“……?” 别问,问就是挺想立即去世的。 从前的记忆回笼了,可越是如此,这几天和凤栖桐相处时,那些变傻之后的记忆…… 沈婉竹一脸通红。 “嗯?怎么了?” 唯一不懂是怎么回事的凤栖桐,侧首看过来。 “是哪儿不舒服了吗?” 他刚要伸出手,嗖地一下,沈婉竹跟飞毛腿似的,脸都红的冒烟了,抓着阵旗一眨眼跑出老远。 “你别过来啊!” “凤小七,你别过来啊!” 凤栖桐:“?” 明明……之前,一直是她粘着他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小粘人包呢?他的小粘人包怎么不见了? …… 脸上热度高烧不退,沈婉竹用手在脸颊边扇风,她真的无地自容了,尴尬的甚至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活埋得了。 她不活了。 沈轩宇一脸同情地拍拍她肩膀,虽说阵旗已经给了沈婉竹,沈轩宇自己依然受阵法影响,但记忆却没消失。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承受这后果。” 说完,这坏心眼的小子就抓住凤栖桐的手,碰了一下沈婉竹手中的阵旗。 “不要——!” 惊呼声起,可是晚了。 就见凤栖桐一怔。 凤栖桐恍惚了,凤栖桐又顿悟了。 凤栖桐眉开眼笑,肉麻兮兮地看过来:“婉儿……” 啊,好想死啊,让她死了吧,真的,让她死了吧!! “姓葛的!!” 沈婉竹憋了一口气,阴森森地看向被五花大绑,并且因为几人嫌他吵,而用黄土堵住他嘴巴的葛青。 全是这家伙害得! 沈婉竹觉得自个儿修养算是不错了,可现在…… “特么的!” 就很特么的! …… “咳,说正事。” 她努力绷住脸,心想只要我能不尴尬,那尴尬的人就不是我。 但脸上依然持续往外冒热气。 真是被变傻之后的自己蠢得无言以对了。 “这杀生大阵若从内部向外破解,常规来讲,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等待杀生大阵运转结束,也就是这几十万人死得只剩一个,只有一名活口才能够走出。” “而二则是寻找阵眼,将阵眼全部破坏……” “看!”突然沈轩宇说道:“沈婉竹,看那边,那边的雾好像变薄了。” 沈婉竹一怔。 与此同时,凤栖桐指着另一个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 “那边似乎也是。” “有两个方向,两批人马在同时破阵?” 沈婉竹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 “长姐之前……找了我们这么久,但一直没有找到父亲和姨娘。” 沈轩宇看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难道是父亲他们?” 武安侯未必有这个本事,可是媚姨娘……沈婉竹回忆着。 媚姨娘一直将姿态放得很低,她曾偶然间听姨娘说过,姨娘最初是想以侍女的身份跟着当年那位娴夫人。 娴夫人精通天文,熟知地理,几乎就没什么是她不懂的,甚至就连这奇门遁甲之术…… 娴夫人,似乎曾点播过姨娘? 可如果真是媚姨娘……进入这杀生大阵后,要么疯,要么傻,多数都是疯疯傻傻,并且还没了记忆。 媚姨娘她又是如何想起那些本事的? 难道媚姨娘并未受阵法控制?沈婉竹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 东南方向,阵法之外,玄老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总算找到一处针眼,他取出埋在地下的蛊虫。 而西北方向,阵法之内…… “你又要去哪儿?” 媚姨娘满头大汗,把那疯疯癫癫的男人拽回来。 男人血红着眼睛,可看见媚姨娘,露出个傻憨憨的笑容,“娘子,那边有人……” “没人,你看错了!” “娘子,真的有人!” “真的没人,还有别叫我娘子!我都说了,我是妾,你懂妾是什么意思吗?娘子不可以用来称呼为妾侍!” 男人歪歪头:“可我觉得,你就是我娘子。” “别说了,侯爷!” 媚姨娘扶额,一脸崩溃。 大阵运转时,阵法里的人全都疯了傻了,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她下意识抓住身边的武安侯,却险些被武安侯砍了一刀,也不知…… 是不是感情太深? 那一刀险险地擦着她脸颊飞过去,然后这傻子就呆呆地看着她,也不杀了。 事后媚姨娘带着这傻子四处奔波,想寻找沈青雉她们,可地方太大了,又太乱了,没奈何,只能寄希望于破解大阵。 “幸好当年夫人和我提过几句,而且夫人还在我体内……” 不然,怕是要有危险了。 媚姨娘忙的满头大汗。 拉紧了武安侯,顺手往这傻侯爷怀里塞了几个充饥的野果子,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处阵眼。 外界这阵法十分之大,阵眼也更多,初次破阵时耗费她三四天时间。 主要还是因为摸不清楚规则,但凡事总是如此,有一有二就有三四五,正所谓熟能生巧。 当媚姨娘这边忙着破阵时,沈婉竹已经带着人,重新回到了营地这边。 可此时……“咦?” 第328章:日你个仙人板板姓葛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一愣,就见一身红衣的沈青雉,正坐在地上,楚倾玄一袭白衣,在旁边忙着下厨。 而沈青雉手里摆弄着几个小布包,手里还捏着一只小蛊虫。 “长姐?” 沈婉竹眼光一亮,开心地跑了过来。 长姐竟从营地出来了? 营地这边的阵已经破解了? 沈青雉歪歪头,茫然地看过来。 沈婉竹:“……我懂!” 下一刻,阵旗易了主,一把塞进沈青雉手里。 傻了许多天的人,终于一愣,然后…… “嗯?” 喵喵喵?啥情况! 日你个仙人板板姓葛的! 沈青雉腾地一下窜起来。 …… 葛青这人实惨无疑,之前被沈婉竹几个抓了,没了阵旗的保护,他就逐渐变成个半疯。 当沈婉竹几个往营地赶来时,路上对沈青雉很是担心。 而越是担心,就越折磨葛青,这会儿葛青都没人样了,结果又挨了沈青雉一顿毒打。 沈青雉气得脸都白了。 “真是太侥幸了!” 如果不是大阵运转时,楚倾玄……不对,是玄卿。 如果不是玄卿第一时间逮住她,就算她没疯,可她傻了啊,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全在敌我不分的打群架,她双拳难敌几千几万只手,天晓得会出什么事。 还有她家这些弟弟妹妹们,她的父亲,姨娘,更甚至……猛虎军! 就算这些天阴差阳错救了许多人,可尸体遍地皆是,猛虎军依然死了不少,全是这葛青。 “你何德何能,你脸呢?坑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 沈青雉叽里呱啦的一顿骂,又是一顿打,还是嫌不解气,就差没弄死葛青了。 不,不能弄死,弄死了更不解气,得让他好好活着。 “哼!” 沈青雉眯了一下眼,对于一些人而言,死了反而还是种幸运。 楚倾玄在一旁,看戏看了好半晌了,见她出了一顿气,才上前来,“饿吗?过来吃饭了,正好刚出锅。” “对了!”沈青雉一拍脑门,连忙把楚倾玄扯过来,翻来覆去地查看一通。 “我很好,我没事。” “玄卿呢?”沈青雉问。 楚倾玄怔了怔,才道:“我说不清……” 沈青雉回忆着,才问:“你们两个融合了?” 楚倾玄颔首。 沈青雉觉得用融合这词儿不太对,之前她傻了吧唧的,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可现在记忆回来了,那可真是一通百通。 “你们两个……有没有可能,不是分裂,而是自我否认,产生的认知障碍?” 她这话一出,叫楚倾玄一怔。 他自己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但不像沈青雉总结的这么到位。 “兴许……”他若有所思,“应是这样的。” “长姐,你们在聊什么?” 沈婉竹探头探脑地走过来。 沈青雉:“你们……离开阵旗后,记忆并未受影响?” “还是有的,一些记忆模糊了,但多数都还记得。” 沈青雉松开阵旗,自己试了试,发现影响并不大,就立马带着阵旗去找冥老了。 冥老,还有营地中的那些人,还全都疯疯傻傻呢。 先让人恢复理智是正经,不然这么多的人,喂饭喂不过来,饿都能饿死。 冥老依然老样子,疯疯癫癫的在那儿发着疯,在沈青雉的印象中,这是个犟老头,但现在……哎,话不多说,也真是愁的,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沈青雉将阵旗塞进冥老怀里,冥老一怔,半晌…… “是你?” 苍老的声音十分沙哑。 沈青雉长吁口气:“您还好吗?” “还好。” “婉竹,来。” 冥老不但自缚,怕他自个儿解开束缚造下杀孽,甚至还将他自己弄出一身伤。 之前他疯着,沈青雉和楚倾玄近不了他的身,这会儿倒是可以了。 她和沈婉竹忙忙活活地为冥老医治。 冥老神色复杂。 他之前就想过了,觉得自己兴许会就这么死了,但也可能侥幸存活。 但如果是活着,他更倾向于留在阵外的白玄,以为要等到玄老破阵,可没成想……竟然是沈青雉救了他,以及他所带来的那些人。 冥老这边才刚安顿好,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去其他帐篷。 先把冥老带来的那些黑衣人全都弄出来。 阵旗就跟插秧似的,挨个儿插一遍,唤醒那些人的理智,众人一脸懵逼地面面相窥。 人手一多,办事更容易,可惜阵旗只有一个,这只能一个一个慢慢来,但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有人这么高呼着。 “大小姐!” 一些士兵认出了沈青雉,双目通红地看过来。 “呜呜呜……殿下!” 小太监幸公公竟然也活着,踉踉跄跄地扑向凤栖桐,那眼泪流的,哗啦啦的。 这边欢天喜地,逐渐步入正轨,沈青雉也如释重负。 转眼天又黑了。 她坐在篝火堆边,正在摆弄那几个小布包。 布包上的土已经抖干净了,里面的蛊虫被她装在一个瓶子里。 这布包并不稀奇,可是这蛊…… “在想什么?” 楚倾玄端着一碗热茶朝她走来,“夜里寒气重,暖暖身子。” 沈青雉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温度适宜,叫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破阵的时候,我曾说,我看见过一些东西……那应该是我刚出生时的记忆。” 沈青雉梳理着:“你知道我懂巫蛊之术,这东西邪门的很,总的来讲几乎是一门玄学,比如金针扎小人……” “这是真的,拿一个草编的小人,贴上人的生辰八字,我若打断小人的胳膊,生辰的主人也会断臂。” “这是常理无法解释的。” 她又小口小口地抿了几口茶,才看向楚倾玄。 “这个杀生大阵其实就是蛊,蛊虫摆在特定方位,这种蛊能够影响人的精神,所谓的磁场是这种蛊的本领,当然这不是重点,你应该都能够想到……” “我想说的是,我现在有一个怀疑。” 沈青雉腰肢挺直了些:“有一个比我更厉害,更精通此道的人,曾在我体内植过蛊,而我竟然从未发现过!” “不论我的血,还是进入这个大阵后的特殊反应,应该都是那蛊带来的。” 第329章:她是被人掳走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可她为自己号脉,遍寻无果,这只能证明对方比她的本事更高深。 沈青雉又皱眉:“但这个蛊,貌似对我并无伤害,反倒是……遇见类似的情况时,它会起到保全我的作用,所以对方应该并无害我之意。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做的?” 楚倾玄眉梢一挑:“娴夫人?” 沈青雉重重一点头。 “是她,是我娘亲。” 武安侯他们的怀疑应该是对的,至今依然无确凿证据,但当年娴夫人“病逝”。 沈青雉早就听闻,她那位娘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如今又多了一份巫蛊本事。 无辜,不像医术,但某些方面也和医术差不多。 能杀人,亦可救人,好比药蛊,单沈青雉自己,就能列举出不少生死人肉白骨的药蛊。 而她娘亲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会“病逝”? 恐怕娴夫人还活着。 “当年的病逝是个幌子,她应该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所以这些年才音信全无。有人掳走了她!” …… “长姐,那葛青如何处置?” 翌日,沈青雉睡了个好觉,这杀生大阵让人忧心忡忡,可一旦看穿杀生大阵是巫蛊之术的本质,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着实卸下了心头大石。 葛青仍被绑着,沈轩宇兴冲冲地跑过来问她。 沈青雉眉毛一扬:“先不急。” 她吃着早膳,今日吃的是小笼包,由猛虎军的伙头兵精心烹饪,营地这边已井井有条,恢复了原该有的秩序。 沈轩宇不开心:“为什么?宰了他多好,我看凌迟处死就不错。” 沈青雉敲他一下:“想什么呢?长远考虑,人家好歹是中土来的,人家多高贵,一口一个贱民,一口一个蝼蚁,咱们可不能对人家下手。” 沈轩宇捂着脑袋:“长姐,你怎么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 旁边沈婉竹实在是忍不住了。 “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长姐是在说反话呀,连这都听不出来吗?不过这事儿确实棘手……” 葛青那个身份,一旦有个闪失,中土势必追究。 中土那边,许多情况,他们都并不清楚。 可单一个葛青就已经这么能惹事,若是再多来几个……沈婉竹头大如斗。 沈青雉扬眉,笑眯眯地看向楚倾玄。于是楚倾玄懂了。 “你长姐的意思是,中土之人,便由中土来处理。让他们自己去清理门户。” “正解。” 沈青雉打了个响指。 “可是中土……”沈轩宇还在发懵,沈青雉却冲着远方扬扬下巴颏:“喏,那不有个现成的。” 冥老这会儿正绷着脸,浑身冷气直冒:“葛青,葛家!葛家的小辈是越发狂妄了,无法无天!” 老头一大把岁数,也算遭了回磨难,这会儿伤还没好利索呢。 那气的,简直了,胡子都飞起来了。 但也有个好消息。 单是昨晚,一夜之间,便有数个阵姐被破解,这杀生大阵对人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了。 照这个速度来看,顶多再过个一两天,他们就能从阵法之中出去了。 沈青雉吃完早膳,来到冥老这边。 “关于那葛青,您是如何想的?” 冥老一看,就知道了,沈青雉表面是在问他,但估摸着是猜出什么,所以想探一探口风,想知道中土那边的态度。 “放心,饶不了他。他冒然来中土,又害死如此多的人,不单是他,便是整个葛家,都难逃其责。” 就在这时。 “冥老!” 一名黑衣人抱拳汇报:“属下负责看押那葛青,就在方才,葛青声称,有要事同志,想告知于您。” 冥老一皱眉:“他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冥老现在只要一听和葛青有关的东西,就很不耐烦。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走一趟。 沈青雉满好奇的,自个儿一琢磨:“他这是想保命,那他交代的消息肯定很重要……” 她瞄了一眼冥老。“还愣着干什么?想听就光明正大的听。” 这丫头一看就是个能惹事的,中土在外人看来虽神秘,可是……既然她已经惹上了中土的人,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葛家就算会被葛青连累的不轻,可是难保…… 这么一说,对沈青雉而言,这情况也未必好到哪去。 冥老死皱着眉头,就突然挺操心,看来他自己这边也得帮着使把劲……等等? 这丫头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何要操心? 冥老越想越脸黑,半晌,才总算给他自己想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嗯!这是为报恩。 对,没错! 人家好歹救了他,救了他这边这么多的人,他黑冥可从不是欠债不还的那种人! “谢谢您嘞!” 沈青雉可不知冥老内心戏那么多,她步履轻快地跟上去。 但见冥老伤得重,还在那儿强撑,心想这老头可真倔,就扶了一把。 冥老一僵,然后……“哼!” 老脸通红。 …… 葛青没了阵旗,虽受阵法影响,但不代表他失忆,他的记忆还在。 而且……说来他也算命好。 这边刚中招,另一头媚姨娘和白玄老人就已开始破阵,大大减轻阵法威力。 他深知大势已去。 并且,最初就算落在沈婉竹那些人手里,他哪怕心慌,但好歹还想着,他可是中土之人! 他若死在那些沈家人手中,整个侯府都难逃其责。 他心里还抱着几分妄想,可是当看守他的人,除了猛虎军,还加入那些黑衣人后,葛青:“!!?” 葛青懵了。 他从黑衣人口中听闻冥老大名,当场瞳孔一缩,这才怕了! 若四国之人心有忌惮,不敢杀他,可冥老! 多年前就已闯荡出名声的冥老,冥老可绝不会惯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努力争取,以求保命,不然这条小命可真就凉了。 …… “说吧!” 冥老黑着脸,冰冷地看过去。 葛青依然保持那五花大绑的模样,人已狼狈的不行。 身为阶下囚,那些人可不会好吃好喝地伺候他,甚至就算他人有三急,也没搭理过他。 他现在浑身脏臭,那真是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第330章:娴夫人,宁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冥老坐在一张椅子上,他毕竟有伤在身,没走几步路,就撑不住了,后来是黑衣人找来一张椅子,将他抬过来的。 沈青雉站在冥老边上。葛青一看见沈青雉,蹭地双目爆亮,贪婪,淫·秽,还带着几分懊恼情绪。 沈青雉眼神一厉:“你看什么!” 葛青缩了下脑袋,没敢吭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始至终,他所忌惮的,不是沈青雉,也不是四国其他人,就只有同为中土出身的冥老而已。 可他心里暗暗地骂,臭娘们儿! 葛青是真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招惹上沈青雉这些人,竟会害自己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他肯定管住自己的色心。 说白了……他到现在都觉得,沈青雉是真好命,竟然得到冥老的关照,一看这一老一小就是一个阵营的,怕是关系不一般,不然…… 葛青忍了忍,才道:“冥老,在下所知晓的消息,事关重大,您看是不是得清个场?” “哼!” 冥老没好脸色:“没什么是她听不得的。” 冥老还是那个老念头,既然沈青雉已经和葛青对上了,中土那边的事情…… 比起蒙在鼓里,还是知道一些比较好。 况且,葛青,葛家?冥老还真就不以为然。 这些人也就只能在中土之外风光风光,在那地大物博的中土,还不是得夹紧尾巴虚心做人。 以冥老看来,葛青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纨绔子弟。 既然是个小门小户,那么想也知道,葛青所掌握的消息,又能算什么大消息。 葛青咬了一下牙,这时——“说!” 一名黑衣人一步踏出,狠狠的一脚踹在葛青身上。 葛青脸色铁青的厉害,忍了忍,才道:“宁家!冥老,我知晓宁家那位的消息!” 冥老一怔,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葛青松了口气:“您的主子当年曾和那位是手帕交,我愿意将消息告诉您,只求您能保住我性命!” “你这是在与老夫做交易?” 冥老不知想到什么,一眯眼,冷静地坐下来。 “主子这些年一直在寻当初那位,毕竟那二人乃是八拜之交的异姓姐妹,可就算你不说,老夫也有得是手段逼你交代。” 这葛青到底还是自作聪明。 冥老是什么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冥老讨价还价?他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 冥老招了一下手,一名黑衣人脸色阴狠,立即拿出了刑具。 “黑冥!”葛青不敢置信,看出这是要动刑的意思。 “走吧,等他愿意交代时,再通报老夫。” 冥老又是一摆手,便有人抬起他坐下的椅子,想带他离开。 沈青雉哧了一声,咂摸一下嘴。 葛青脸都绿了。 “我说,我说!” 当黑衣人一鞭子甩来,葛青皮开肉绽,他虽学武多年,可因为这出身,也没吃过多少苦,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头,当场便喊了起来。 冥老一摆手,一行人便停下来。 可冥老依然背对着葛青。 葛青再也不敢拿乔了,脸色发紧地说道:“曾有线索表明,那位曾在西凉国出现过。” 葛青脸色发苦,说来他这次来西凉,也是为了找人的。 听说当年那人被宁家扫地出门,逐出中土,可容貌被毁,他四处向人打听一个丑八怪,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本来葛青和他背后的葛家是这么想的,说起来和冥老也算有些关系。 冥老背后的势力实在厉害,冥老所效命的那位主子因为隐疾,多年来不能外出,但和宁家那位私交甚笃,二人年轻时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一旦将宁家那位找回来,冥老的主子定会重谢葛家,可是谁成想……成也败也,也是无奈。 “那宁娴当年被宁家驱逐,我们曾遇见一名江湖术士,他当年曾在西凉国被宁娴救过一命,意外闯入中土,才将这事泄露给我们知道……” “宁娴?” 沈青雉一怔,脑子里转了圈,心里又打了个哈哈。 不能吧,总不会这么凑巧。 可她的娘亲,世人都称其为娴夫人,是中土出身,眼下葛青提起的这个人,名字里也有一个娴字,也是中土来人…… “听那江湖术士说,当时宁娴伤得很重,那张脸被人拿刀划烂,似乎正在寻什么草药,她有巫蛊的本事,宁家本就是大族之一,她所学精神,而当时她身边已经集结了一批人……” 沈青雉:“?” 又是一懵,如果刚才只是稍有怀疑而已,那么现在…… 她脸皮轻轻一抽。 “那么宁姑娘,她人呢?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线索?”冥老这样问。 葛青一哽。 冥老回头一看,就知道了,葛青寻人并无进展,而他所知晓的这个消息,虽然有用,但也和没用没差多少。 冥老心里直愠气,不过……这么多年了,到底算是有了点线索。 他和白玄在西凉国这么多年,总共为了两件事。 一是为寻找下落不明的小主子,二也是为了打探那位宁姑娘,所以玄冥学院才花开遍地,不止在西凉国有许多分院,甚至就连另外三国也有不少,毕竟他们并不清楚那位宁姑娘究竟流落于何方。 说来……宁姑娘年轻时,何等的惊才绝艳,可惜……冥老一叹。 “冥老!我这里还有一个线索!” 葛青神色一紧,飞快地说:“听闻当年那位身边有一名西凉国的将领,对方身高八尺,孔武有力,披盔戴甲!她定和西凉国有关。” 沈青雉脸颊又一抽,要是没猜错,那这个“孔武有力”,指的应该是她爹武安侯。 她长吁口气。 深深地看了一眼葛青:“她当年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她的家族逐出家门?” 葛青一愣。 冥老也怔了怔。 葛青闭着嘴,心里不屑,便不愿多语。 沈青雉一眯眼,拊掌笑道:“冥老,看来他是嫌弃我,看不起我呢,那这样如何?不如先把这人交给我?” “什么弯钩啊,铁刺啊……他怕是不知我从前的脾气,不就是严刑逼供而已,这我可真是太熟了。” 第331章:从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葛青一激灵。 “丫头在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冥老冷着脸瞪过来,可分神瞟了一眼沈青雉。 这丫头……似乎并不是多话的人。 好比之前有人通报葛青这事,她心里好奇也没多问,可为何现在,却绷不住了? 轰地一下,冥老一惊。 宁姑娘,宁娴! 而武安侯府,曾有一位娴夫人! 当年娴夫人在世时,他和白玄曾耳闻过,据传是一名极美的女子,多智如妖,才学惊人。 可他和白玄从未见过。难道、难道…… 冥老瞳孔一缩,心里已然升起个惊人的猜测。 “说!” 这次,冥老一声冰冷呵斥,叫葛青脸色一白。 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冥老……那些事,那些事,您不是也知道?” 冥老哼了一声,他不愿多费口舌,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他心里还乱着呢。 假若这沈家的丫头,当真是当年那位宁姑娘留下的子嗣……冥老顿时想到了许多事。 葛青抿抿嘴,吭吭哧哧说:“当年宁娴爱上白族三爷,可那位白三爷早已有个未婚妻。” “她害人不成,作茧自缚,所以才自食其果,又毁了容貌……据说当时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成了个废人……” “宁家虽也是大族,却不愿为了一个废人平白树敌,这才将她逐出中土,以求息事宁人。” 冥老薄唇一抿,又是一声冷哼。“那白族嚣张不了多久!” 沈青雉一皱眉,突然又想到国师离漠。 那位国师虽是少年模样,但真实年纪恐怕比武安侯和宗元帝还要年长许多。 那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可离漠曾说,她兴许是离家血脉,可现在……她发现自己这身世真是成了一个谜。 …… 等从这边出来,冥老百感交集地看着沈青雉。 “你……你的娘亲,那位娴夫人,她姓什么?” 沈青雉瞄了一眼,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为人子女,你怎能不知!” 冥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没见过像沈青雉这么当人闺女的,她娘亲岂不是白生她一回! 沈青雉无语:“我是真不知晓,整个侯府都没人知道,提起我娘,都是尊称娴夫人,哪怕我父亲和姨娘也从不例外。” 冥老又一愣。 沈青雉垂了垂眸。 “但如果不出意外,我娘,应该就是葛青所说的宁娴,我娘她懂巫蛊之术,是中土之人,至于姓氏……” “都已经被那个宁家,抑或说是宁族,既然已被驱逐,扫地出门,自然成了个无姓之人……” 冥老怔怔地看了她半晌,才神色复杂地叹息。 “也罢。” 冥老自己想了半晌,才吩咐道:“武安侯和媚姨娘对那娴夫人定然知晓的多一些,加派人手,立即寻人,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务必尽快通报!” …… 沈青雉回到自个儿的帐篷,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楚倾玄一眼就发现她情绪不对。 “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在想楚东尘。” 她皱着眉。 “还记得吗?之前我们在淮山的时候,楚东尘故意用我侯府暗号,想拖住我们,免得我们回京。” “他那个人实在太怪……我当时就想过,兴许他那么做,是因为为我们这些人之中,有人能够影响到京城这边的格局,而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是我。” 沈青雉长吁口气。 “我刚刚和冥老去见了葛青,葛青这次来西凉,是为了找人,他所找的人,叫宁娴,是我娘亲。” 所以沈青雉就在想,那个楚东尘,应该知道很多事,包括她娘娴夫人,而按这么一推算…… 楚东尘,恐怕和中土有关。就算无关,他也肯定掌握了许多中土的情报。 而楚东尘和楚倾玄不对付,这么一来,沈青雉又有点为楚倾玄担心。 “那个楚东尘,你一定要当心,他藏的太深了。” 楚倾玄轻揉她的头:“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你娘这件事,也算有了进展。若侯爷知晓,定会开心。” “是啊。” 可在知晓娴夫人当年那些遭遇后,她心里却沉甸甸的。 “宁家,白族……” …… 又过了一日。 “差不多了。” 媚姨娘鼻尖沁出一些汗,她早就发现有人在和她里应外合一起破解那些个阵眼。 二人虽没见面,但一个盘踞东方,一个占据西边,十分有默契。 如今就只剩下两处阵眼,只要能解决了这两处,这所谓的杀生大阵就算是彻底破了。 媚姨娘一回头,眼底划过些笑意:“侯爷,您已经面壁思过一炷香的时间了。” 这傻子一开始疯疯癫癫的,这些天出尽了洋相。 可随着阵眼依次解决,他也逐渐恢复了清明神智。 当记忆回笼,这位英武的侯爷就自闭了,脸上通红,就跟火在烧一样。 侯爷满脸尴尬,讪讪地转过身来。 “咳,媚儿,你辛苦了。” 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一张帕子,眼神乱瞟,生怕媚姨娘打趣他。 媚姨娘忍俊不禁,“好了,我都忘光了,您的那些事,已经从我脑子里面清除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武安侯这才悄悄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丢人,忒丢人了! 他这辈子就从没这么丢人过! 他们这儿距离下一个阵眼,正好不远。 当动身前往后,不久,就解决了这最后一个阵眼。 如此一来只剩下最后一个,由另一批人马解决,一旦玄老那边破解,这大阵就能出去了。 媚姨娘才刚直起腰。 “咻——!”数名黑衣人降临。 “谁!” 武安侯警惕地看过去,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刀柄上。 那些黑衣人抱拳道:“我等奉冥老之命,前来请侯爷回营地!” “冥老?” 武安侯一愣,他和媚姨娘对视了一眼。 …… “爹爹回来了!” 沈婉竹看见前方那两个身影,眼光一亮,提起裙摆飞奔了过去。 “爹,姨娘!” 沈青雉也得到消息,急忙从营帐走出。 一看见二人,她仔细打量即便,见并未缺胳膊断腿,也没受什么伤,这才由衷地松口气,放下了一直悬起的一颗心。 “父亲!”她走了过去。 第332章:破解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时冥老坐在椅子中,也被人抬了出来。 冥老一摆手,黑衣人立即向四方辐散,严防死守,争取连个苍蝇都不放过,将此处戒严。 冥老看着武安侯,神色复杂地问:“老夫见过武安侯,不知……尊夫人,可是姓宁?” 武安侯一怔。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夫人她……” 他徐徐一摇头,他也并不知晓娴夫人的姓氏。 可媚姨娘皱了皱眉,有点恍惚,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曾经服侍娴夫人更衣沐浴,曾在娴夫人身上看见过一个古文字刺青。 娴夫人曾抚摸着刺青说:“这字,念宁……呵,宁。” 媚姨娘当时不解娴夫人何意。 可是现在……她猛地神色一凛,在敌我不清的情况下,不敢有丝毫大意。 “稚儿,婉竹,轩宇,到姨娘这边来!” 同时,她的手握住一柄匕首,虎视眈眈。 而到了这一刻,冥老又如何不懂。 侯府那位娴夫人,竟当真是宁娴! 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因病去世。 不对! 若娴夫人当真是宁娴,以宁姑娘的本事,又怎会病逝!? 冥老瞳孔一缩,猛地起了疑。 “这位夫人可是误会了?”冥老压下心中猜测,细细打量媚姨娘几眼。后宅的阴私手段可不少,没准…… 冥老的眼神让媚姨娘不太舒服,媚姨娘道:“大人,妾身不过一妾侍,当不起您这一声夫人。” 武安侯做了一个深呼吸:“冥老方才那番话,不知是何意?难道冥老认得本侯的夫人?” 武安侯这会儿也回过神来。 眼看气氛变僵,互相揣测,沈青雉扶了扶额,一手一个拉住两人:“父亲,姨娘,还有冥老,咱们先进去再说。” 这地方,到底是外人太多,人来人往,哪怕士兵们一脸冷漠专心站岗,可其实全听见了。 这等家事,还是关起门来再谈比较好。 就这样沈青雉将几人带进了帐篷,沈婉竹皱皱眉,她忧心忡忡,和沈轩宇一起跟了上去。 帐篷内,沈青雉道:“是这样的……” 她将葛青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前我们审葛青,从葛青那里发现些端倪。” 武安侯一脸争宠,媚姨娘较为感情,听到了娴夫人从前那些遭遇,已是掩住唇,沙哑地哭出声来:“夫人怎如此命苦。” 冥老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至少当年宁娴出事,不是这二人所为。 一想也是,他之前也算关心则乱,武安侯的心性和为人,乃是有目共睹。 京中男子三妻四妾的可不少,可武安侯仅仅一妻一妾,已算是不可多得的痴情种。 冥老问:“当年……据老夫所知,宁姑娘他保命的本事可不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安侯心里发堵:“那一年……” 那年恰好四国又兴战乱,他人在前线,娴夫人和媚姨娘本是留在京城。 当时娴夫人已怀有身孕,而媚姨娘则已生下了长子若愚。 武安侯人在边关受了伤,媚姨娘放心不下,心神不宁,娴夫人让她去前线照看,顺便送一批伤药,就这么媚姨娘走了。 可等数月后,娴夫人生下孩子,不久,就发生了“病逝”那件事。 “当时稚儿还小,我和媚儿听说消息,便迅速回京,起初我们本以为,夫人她是病逝的,可……” 后来查了许久,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冥老浓眉一皱:“这事怕是还有得查,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掳走的,四国固然也有些嫌疑,可以宁娴的本事……恐怕,只会是中土所为。” “我和媚儿亦有这方面的猜测。” 当这边气氛沉重时,账外传来一道惊呼声。 “大阵破了!” 阵法之外,白玄老人带着他那边的白衣人,历经了数日奔波,总算是解决了最后一处阵眼,至此尘埃落定。 武安侯等人从帐篷中走出,这时便看见皇城那边,已经聚满了人。 “侯爷——!” 有人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楚倾玄和沈青雉站在一起,二人也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楚倾玄若有所觉,城楼上一名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正神色莫测地注视着他。 他怔了怔,那是战神楚元帅,楚战……楚倾玄下颚一绷,遥遥和楚战对视。 沈青雉悄悄握住他的手:“抽个时间,和他谈谈吧。你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楚倾玄薄唇一抿,可一看沈青雉,本该烦躁的心情,沉淀几分。 他轻叹一声:“不一定所有的父母都深爱自己的孩子。” 沈青雉摇了摇头:“他可曾亲口对你这么说?” 楚倾玄一怔。又何必楚战亲口说?这么多年的冷漠,忽视,便已是最佳证据。 沈青雉轻轻拥抱他一下:“别怕,左右不管怎样,你还有我。而且我觉得……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时候双眼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实。” 她又想了想,才说:“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些年,那个叫楚东尘的,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对付你?” “假若你当真不受宠,假若这嫡子虚衔真只是摆设,他又何必费尽心机的拿你当仇敌。” 楚倾玄听了这些话,心口漏跳了几拍。他轻咽着喉咙,转首看向楚战那边……“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沈青雉一愣,“蓝云??” 对方像个小乞丐一样,身上全是干涸的血迹,手中拎着一把不知是从谁手中抢来的长剑,那长剑都断了,披头散发,真叫个狼狈。 蓝云是昨日才恢复清醒的,当时正和人厮杀,本来她自己疯疯癫癫,对方也疯疯癫癫,但不约而同地住了手,又不约而同地脸色难看。 直到现在,蓝云才赶回这边。 她虚弱的问:“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我一直没吃东西,我感觉我能吃下一头牛?”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险些逗笑沈青雉,“走吧,你先对付一口,等会儿回了京,还能有大餐。” “回京?”蓝云一呆,接着又眼光放亮:“大餐!??” 天啊,这也太好了吧! 第333章:弹劾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虽然葛青已经被俘虏,但也留下了不少善后工作。 葛青当初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不少手下。 那些人和葛青一个德行,在皇城里作威作福。 不过现在没了葛青,那些狗腿子群龙无首。 武安侯立即点了支精兵。 这城楼上,不仅仅只有元帅楚战,还有宗元帝。 武安侯和二人对视了一眼。 宗元帝没作声,但眼光悄悄地一亮。 “众将士听令!” 武安侯翻身上马,“随本侯一起,肃清余孽,清君侧!” …… 当武安侯忙着去收拾葛青那些狗腿子时,沈青雉一行人已经乘上马车。 马车进了京,停在侯府外。 “大小姐!” 老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过来,这些天可真是担惊受怕。就连素来吃斋念佛的老夫人也是提心吊胆。 毕竟之前……凤千舞给武安侯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葛青又明摆着是在对付侯府,这些事让京中的武安侯府压力山大,好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大小姐,媚姨娘,快进快进,老夫人已让人安排好膳食,为您们接风洗尘。” 管家这么说。 沈青雉弯唇笑了下,“走吧!”她冲蓝云挤挤眼:“你看,我就说,回京之后准能吃大餐。” 蓝云一脸雀跃,迫不及待。 不过那之前众人被管家安顿一番,侯府下人全都忙活起来,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大伙先各自洗漱。 也是在这时,沈青雉打理好自己,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就听下人通报——“大小姐,管家有事要禀。” “嗯?” “让人进来。”她顿感无语。 说真的,她是真的怕了。以前管家每次来找她,都肯定没好事儿。 只不知这回又是闹出什么大消息…… “大小姐……” 管家一看见沈青雉,就先行了一个礼。 “这些日子您没在京城,京中出了不少大事。首先是战神府那边,您应该已经听说了。楚元帅和那位继室徐夫人闹翻了,另外就是……就在前几天,北冥使者来访了。这来的,是一位皇子,据说叫做北冥澈。” “咦?”这不是这本书的男主吗? 之前听蓝云说,这位男主准备联姻,书里有这个剧情。 不过这本书篇幅太长,她当时可是想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想起来的。 北冥澈的联姻对象来自东木国,是东木国皇室的工作,也因菩萨心肠,而被称作为圣女。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私底下那人心如蛇蝎,歹毒得很,拿的是个恶毒白莲的人设。 管家苦瓜脸:“之前您们被困在城外那个什么大阵中,那北冥国的皇子就坐不住了,曾想去大阵中救人,但被随行的人拦下了。而就在之前……大阵破解,北冥皇子曾让人带信儿过来,说午后要来咱们侯府拜访。” 管家摸不准那北冥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因为北冥澈这一举动,这满打满算也没过多久,可京城里,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已经闹出了不少传言,把他们大小姐形容成祸水。 不安于室这标签早就贴在大小姐身上了,当初大小姐和姑爷成亲,却还对前任未婚夫晋王世子韩愈宁……所以京中那些人见怪不怪。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 “昨日皇上上朝,便曾有人弹劾我侯府,说……说我侯府,通敌叛国!” 这些消息将沈青雉砸蒙了。 “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侯府上哪通敌叛国去?我不说别的,单单是之前和北冥一战,父亲他带着猛虎军打退了北冥那个陈德森大将的兵马,这按理也是立了功,怎么就成了通敌叛国?” 这真是说不通! 就算之前武安侯带领私兵包围皇城,非得扣一个罪名,也该是谋反篡位,可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是谁弹劾的?” “是悍威将军,霍无深!” “是他?” 这名字可真是好久没听过了。沈青雉和这个霍无深有过许多不快,而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这霍无深是九皇女凤千舞的舔狗。 “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青雉懂了,她想了半晌,才道:“没事,你先下去吧。稍后北冥澈过来……罢了,我和倾玄亲自接待他。” 武安侯还在外面忙着打扫葛青留下的余孽,之前为这事曾和冥老商量过,向来是想借冥老的大旗。 至于北冥澈……十有八九,是冲着蓝云来的。 …… 用膳时,沈青雉表现如常。 接风宴很是丰盛,但也算家宴,大伙儿脸上都挂着笑容。 沈青雉怕影响蓝云心情,就没将这事告诉蓝云。心想好歹等蓝云吃过一顿饭再说。 可谁知这边才刚放下筷子……“大小姐,那位北冥皇子来了。” 蓝云听见这话时,正含着一口茶漱口,猛地瞪圆了眼睛,之后神色恍惚几分。 她放下茶杯 ,起身就走,回了她自个儿住的客房。 沈青雉无奈扶额:“走吧,去见见他。” 她一把拉起楚倾玄,沈婉竹眼光亮了亮,这一看就知道有好戏可看。 “说来婉儿之前去过北冥……婉儿是否认识那位北冥皇子北冥澈?” 凤栖桐幽怨地看过来。之前是家宴,但他硬是厚着脸皮留下了,反正他也算是半个侯府人,未来要做侯府的姑爷。 就算是现在,他也已经和沈婉竹订了婚,是沈婉竹的未婚夫。 沈婉竹唇角一抽。 凤栖桐一开口,她就不可避免想起之前那些日子,想到自己变疯之后的所作所为。 “咳,见过是见过,但不熟。” 凤栖桐幽幽的:“我之前在边关,曾和他被困同一个山洞,他……倒是貌比潘安,俊俏得很。” 沈婉竹:“凤小七,你难道在吃醋?” 凤栖桐不开心。“我左思右想,你们侯府就两个闺女,他这样眼巴巴地跑过来,总不可能是为了你长姐,兴许……” “你想什么呐!”沈婉竹扶额呻·吟:“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明明是为了那位蓝姑娘来的。” “什么?” “蓝姑娘,就是蓝云。” “是这样?” 凤栖桐瞠了瞠目,顿时安心了:“原是如此,走,你长姐都快走远了,咱们快跟上。” 不必再酸唧唧的提心吊胆了,凤栖桐倒是快走了两步,打定主意要和沈婉竹一起去“看戏”。 而这会儿沈青雉已经来到了侯府的大门口。 第334章:吃嘛嘛香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北冥澈从马车上下来:“沈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自从上次一别,确实是过了挺长时间。北冥澈看似淡定,但眼神里全是急切。 他飞快地望眼沈青雉身后,却没能见到朝思暮想的蓝云,这叫他身形一僵。眼底一抹光彩,飞快熄灭下来。 沈青雉眉梢一挑,心里揶揄,但面上没表。 “恕我侯府有失远迎,不知殿下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北冥澈笑得无奈:“沈姑娘还是别明知故问了。本宫来意,姑娘清楚。” 楚倾玄瞟眼北冥澈,突然握住沈青雉的手:“稚儿,府外风大,当心着些。” 莫名被秀了一脸的北冥澈:“?”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楚倾玄竟然是吃醋了。可……至于吗? 明明刚刚不过是闲聊几句,也没过格啊,这怎么就吃醋了呢? 沈青雉也偷着乐了下,她瞄眼楚倾玄,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楚倾玄神色淡淡的:“殿下,请进。” 他摆出一副男主人姿态,做了个请的手势,莫名叫北冥澈尴尬,无端端地就生出几分压力来。 …… 媚姨娘之前忙着破解杀生大阵,一直没怎么休息,一回府中倒头就睡,况且按照身份来讲,她毕竟顶着个妾侍之名,不能接待贵客。 而老夫人年事太高,武安侯又没在府内,接待北冥澈这儿,就落到了沈青雉夫妇头上。 至于沈婉竹和凤栖桐,那俩就是一对儿看戏的,当然也少不了沈轩宇。 这种事还得再加沈轩宇一个,不过都静悄悄的。 将北冥澈带到花厅,下人上了茶水。 等下人走后,沈青雉就大大方方地问:“殿下这趟过来,可是为蓝云?” 北冥澈松了口气:“云儿可好?” “吃嘛嘛香!”沈青雉回答。 北冥澈一时庆幸,又一时难过。那个没心没肺的。 自从上回因为北冥皇帝给他赐婚的事情,两人不欢而散。 他当时气得不轻,但也摆出态度,决心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再来找蓝云,可谁成想……等他腾出手来,却发现蓝云已经跑了,和沈青雉走了,还跨过了国界,远至西凉。 这不,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前几日北冥澈抵达西凉京城,听说沈青雉一行人被困在杀生大阵中,他差点没提把刀杀进大阵,后来还是多方拦阻,亲信又劝他,想解决那阵法,还是留在外面比较有用。 他就算进入阵内也只能是个添乱的。 所以这些天按下焦急迫切的一颗心,他留在大阵外面,想方设法的搜集能人异士,想在外界助里面的人破阵,急的是连着几夜没睡好。 谁知他这边还没等做出成效来,人家自个儿就从阵法里出来了。 北冥澈长吁口气:“本宫……能否见她一面?” 他这样问着。 沈青雉一想:“我和蓝云是好友,但这种私事我无法代替她决定。这样,我让人问问,全看蓝云是什么意思。” 北冥澈眉眼一扬,认真地打量沈青雉几眼。 看来云儿倒是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另一边。 侯府西厢,蓝云正坐在客房中,她绷紧了表情,想起她当初和北冥澈发生的那些事,她脸上闪过懊恼。 人家贵为皇子,而她自己不过是一介白丁,就算女扮男装时参军入伍,之前又在军中升了职,已经成为个千夫长,可随着陈德森的败落,她现在算是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况且就算还保持着原来的军衔,两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蓝云自己倒是并未在乎这种事,可她也知道,不能用她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别人。 通俗来讲,像她和北冥澈这种情况,太难了,千难万阻。 想要在一起,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这世间三妻四妾多得是,而她并不想和其他女人争宠,不愿和别的女人共伺一夫。 可北冥澈贵为太子,不论受不受宠,他这个身份都已经注定了,他的后宅肯定难安宁。他就算日后娶了一个妻子做正妃,也不可能是像蓝云这样的。 人活着得现实点,这些事蓝云想的很清楚,很明白,可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或许……她其实是因心中舍不得。 “蓝姑娘,大小姐遣人来问,您可愿意去花厅一趟?” 来传话的丫鬟没直说北冥澈的事情,可蓝云心知肚明,这会儿北冥澈肯定在花厅。 她深吸一口气,“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她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走!”一念至此,蓝云挺直了腰杆儿。 …… 蓝云一脸凛然地来到花厅,在她出现那一刻,北冥澈眼光一亮,情急起身,露出失态模样。 “云儿……” “殿下!”蓝云重重一抱拳,循规蹈矩地行了一个礼,这叫北冥澈下颚一绷。 “你偏要如此生分?” 蓝云皱了一下眉:“殿下都快娶妻了,怎么跑来西凉国这边?” “娶什么妻!本宫当初便说过,本宫心里只有你一人!” 北冥澈气得甩了下长袖,可这么多人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沈姑娘,本宫改日再登门拜访,先带云儿走一趟。” 说完,他强硬地拉住蓝云的手腕。蓝云皱皱眉,回头看眼沈青雉,示意沈青雉安心,就跟着北冥澈一起离开了。 她也觉得这事得处理一下,不能总这么拖拖拉拉的。 况且北冥澈是被北冥皇帝赐婚的,即将迎娶那个和亲的公主,事已至此……何必纠缠。 两人一走,沈青雉欷歔。 看,这就是天命男女主,床头打架床位和,大甜小虐,逃不过的宿命。 “公子,沈姑娘!”这时李望京急急走来。 之前在阵法中,他们的人手折损了不少,但李望京运气还好,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阵法一破,他就立即不见人影,这会儿一脸凝重地赶了过来。 沈青雉一看,就觉得有点不妙。 “出了何事?”楚倾玄冷静地问。 第335章:你在教朕做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李望京飞快地说:“昨日凤千舞曾暗中联合悍威将军霍无深,让霍无深弹劾侯爷,而卑职方才打探到一些消息,那凤千舞……似已下定决心除掉武安侯府,正在暗中收买人马。” 楚倾玄听见这话,眉心一拧。 沈青雉真是差点气笑了:“收买人马?若她当真收买人马,恐怕是想下一盘大棋。她所想对付的,可不单单只有我们侯府而已。” 李望京脸上露出个笑容:“姑娘高见,皇上从前在众多子嗣中,格外偏疼七皇子,对其余子女并未用心。早已有人心生不满,不过是压在心里没拿到明面上而已。” 况且从前凤千舞和八皇子凤苍为一母同胞,凤苍当初那事闹得大,被派去看守皇陵了,人已经算废了。 凤千舞和凤苍兄妹情深,恐怕早就已经不满了。 沈青雉若有所思,“既然我们这边得到了消息,那么皇上呢?” 李望京脸色一板:“暂不知皇上是否知青,但另外还有一件要事。” “日前因葛青出现在我西凉这边,另外三国派遣使节过来,其中北冥国的使节以太子北冥澈为首,东木国的使节则是东木国的长公主,被称作圣女的东木夏。另外还有一个南火国,正在路上,尚未抵达。” “侯府和葛青的事情已经传入那位圣女的耳中,东木夏的态度似乎是想要保住葛青,方才已带人进宫,若不出意外,这会儿应该正在和皇上进行磋商。” 沈青雉眉梢一扬:“这还真是事情全攒在一起了,也罢。” 她长吁口气,看向花厅外面,想起方才北冥澈牵着蓝云离开的模样。 本来在原著剧情中,作为头号女配,这个东木夏人狠心毒,为北冥澈和蓝云造成了不少麻烦。 但既然如今,蓝云已经成为她的朋友,那么有些事,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得好。 …… “皇上!” 宫中。 大内总管李全福一溜小步来到宗元帝身边,悄悄将一封密信送到宗元帝手上。 宗元帝打开一看,浓眉一挑,面上是一点都没表,但心里可真是舒悦得很。 这密信是武安侯派人送来的。 宗元帝收起密信,才又没什么情绪地看向他对面一名黄衣少女。 那少女正是东木国的长公主东木夏。 “葛公子乃是中土之人,外界虽不知,但我四国皇室一直很清楚,皇室背后由中土操控。您这般做,怕是不大好,又要置这西凉国土的子民于何地?” 东木夏长了一张悲天悯人的面孔,此刻笑吟吟地讲出这番话,仿佛全是设身处地为宗元帝考虑,可那话一听,真是绵里藏针。 宗元帝一听就笑了:“朕怎不知,朕这江山何时改了姓氏,竟不由朕做主,反要听凭你东木国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事情发生在西凉,东木国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以使节名义来拜访,这做客的倒是没自觉,竟然还插手管上主人家的事儿。 还不止如此,那一番话听下来,宗元帝心里就在想——黄毛丫头,小辈一个,这是在教朕做事!? 东木夏一怔,马上退了一步:“皇上,您怕是误解夏儿的含义了。” “误不误解先另说,你来问朕要人,可那人并未在朕手中。葛青既是中土之人,那么是非功过,也该由中土来评说。” “您这是?”东木夏皱了一下眉。 “李全福,送客!”宗元帝都懒得解释,何必多费口舌。 若武安侯再晚点送信过来,他兴许真要犹豫犹豫,拿不准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可现在葛青在玄冥学院,被玄冥二老控制起来,而这玄冥二老乃是中土之人,如此一来,宗元帝算是无事一身轻了,自然没什么可顾忌的。 东木夏就这么被大内总管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她脸色微僵,一双水润的眸子好似会说话,秋波一转,就显得楚楚可人,没了方才的气势。 “公主,您怎样?事情办的如何了?” 东木夏瞥眼心腹,才皱了皱眉,“走吧,先回驿馆再说。” 京城这边的驿馆平时用不上,主要是用来招待各国使节的,但人家也不是年年都来。 一行人回来时,正好撞见北冥国的车马队伍。 东木夏眉心一拧。 心腹不悦:“听闻北冥国的皇帝并不喜欢这位太子,但这位太子母族势大,可……日后北冥那边究竟有谁继承皇位,怕还是两说。” 东木夏攥了攥手心。 本来东木国和北冥国想联姻,她之前从未见过北冥澈,但听说北冥澈竟然闹着要拒婚,这叫东木夏感觉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她对外像一朵温柔解语花,可外表柔弱,心性却并不。 “走吧!”她正欲先行一步,却在这时,北冥澈钻出马车,还从马车里拖出一个女人。 蓝云以前参军时,女扮男装,但私底下都是穿裙子。这会儿正一脸不高兴。 而东木夏本只是随意一瞟,登时一怔。 “敢问……可是北冥太子,北冥澈?” 北冥澈长相十分俊美,闻言往这边扫了几眼:“原来是东木长公主,失敬失敬,但本宫现下有要事要办,还请海涵。” 说完,北冥澈就紧紧攥着蓝云的手腕,带着蓝云走进了驿馆。 东木夏轻轻压了下自己的心脏,她旁边的心腹说:“我当这北冥澈之前……原来是这样!” 感情是眼瞎,放着她们长公主不娶,竟然看上个来路不明 的贱货! 东木夏皱皱眉,才道:“去打听打听,看那女子是何人。” 东木夏这边的人办事麻利,但打听了一圈儿,得到的信息却不多。 只知道蓝云是北冥澈亲自从侯府那边带出来的。 东木夏拧了拧眉:“怎么又是那武安侯府?” 说来葛青那事,就是因为武安侯府闹大的。 …… “九皇女,救命!” 城外的阵法破了,这事儿一出,消息立即传遍了京城。 如今西凉国情千疮百孔,住在这里的百姓满脸不安,武安侯正带着人全城搜捕。 他第一时间就派了一批绝对可信的人手去宗元帝那边,而九皇女则是脸色铁青。 这会儿有人来到皇女府:“九皇女!我家公子乃是葛青,乃是中土葛家的少爷,您不能对我见死不救!” 来人正是葛青的爪牙之一。 第336章:相妻教子,如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一脸冷漠地看向那人。 这人来自中土,和葛青一个德行。他就算开口向凤千舞求救,可那神色里依然有着湮灭不掉的傲气。 不像求人,更像是命令。 凤千舞往那人身后看了眼,无外人在场,皇女府的这些人都是她信得过的。 她脸色一狠,“来人,将他拿下!” 那人一惊:“凤千舞,你敢?我可是葛公子的随扈,我是葛公子的人!” “哼。”凤千舞一想葛青便恶心的要命,像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纨绔,若不是来自中土,她早就……她想到葛青对他的觊觎,但那时不得不耐着性子和葛青周旋。 但如今葛青摊上大事,已是自身难保,况且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杀!” 凤千舞阴狠地吐出一个字,亲眼见侍卫拿下对方,并割下其人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不愧是中土之人。” 算不得多顺利,为了拿下对方,也算废了不少功夫,她这边的侍卫也被打伤了不少。 凤千舞冷着脸转身。 屋檐下,楚东尘坐在一张轮椅中,见此眉梢一挑。 当凤千舞冰冷的视线朝他扫来时,楚东尘立即低头,做出一副恭顺的表情,凤千舞这才满意。 可凤千舞一走,楚东尘就皱起眉来。 “二公子……”楚东尘身后,一名小厮轻声道:“当年国师离漠曾预言,得皇女者得天下,可奴才如今看着,这凤千舞……究竟何德何能?” 楚东尘道:“左右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她那姿色确实不错,那霍无深以她马首是瞻,满朝文武中,有许多权贵子嗣暗中爱慕她……得皇女者,得天下?呵。” 楚东尘琢磨着,目前来看,凤千舞这人,算不得多聪明,但狠毒是一定的,不过她很多手段都不光彩,显得太小家子气,并无皇室血脉的气魄。 得皇女者,得天下? 究竟是指这凤千舞自身,还是指她手中那些人脉? 可她那些人脉,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楚东尘思忖开来。 …… “大小姐,奴才方才发现,有人在暗中打听我侯府的事情。” “哦?” 沈青雉正在和楚倾玄下棋,就听管家来汇报。 “是何人?”她问。 “那人过来探听一圈儿,事后特意绕了远路,但最终回了京中驿馆。” “驿馆?”沈青雉眉梢一扬,拿起一枚漆黑棋子落定在棋盘上:“如今南火国的使节还在半路上,这驿馆中除了北冥就是东木。那看来是东木国那边派来的人。” 毕竟北冥澈本人才刚从她这边离开,哦对了,东木国那位长公主……据传因乐善好施,在东木国境内有圣女之名。 她打探侯府,恐怕是为了北冥澈。 沈青雉欷歔,以东木夏的为人……她摇了摇头。 京城动荡持续了很久,这一整日武安侯忙着捉拿葛青那些爪牙,没空回府,沈青雉和楚倾玄商量着后面的安排。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去了一趟碧水茶庄。见到了小皇子凤噬。 凤噬是楚倾玄的一步暗棋,这孩子贵为皇子,但自幼流落在外,从前过得很艰苦,直至被楚倾玄带回来。 就连凤噬这个名字,都还是楚倾玄帮他取的。 如今剧情已经偏离原本的轨道,不然如果按原著发展,未来凤噬登基成新帝,而楚倾玄垂帘听政。 这阵子京城发生了许多事,凤噬一直住在庄子里,琴棋书画各种功课没耽误,自个儿也听说了一些外面的事情,但他人太小,只能暗暗为沈青雉和楚倾玄着急。 当两人一出现,凤噬眼睛都红了。 “先生,姐姐!” 他喊着,忙朝二人跑了过来。沈青雉是正月时被林瑞峰掳走的,距今已经过了有半年,都快忘了这孩子长什么模样了。 两人和凤噬聊了许久,楚倾玄算是凤噬的老师,凤噬曾行过拜师礼。 他考校这孩子近期的功课,夸赞了许多。 等二人走时,凤噬眼眶都红了:“先生,姐姐……你们,你们还会再来吗?” 在他看来,他还是和沈青雉比较亲,他很依依不舍。而他对楚倾玄的,倒更像是敬重。 沈青雉回头看了眼,一叹,又聊了许多,这才乘上马车。 回去的路上,沈青雉问:“那孩子……” 楚倾玄看过来:“别担心。” 他知道,沈青雉比他心软。 楚倾玄回忆了下,才道:“我早就熄了那个念头,尤其是在婉竹和七皇子订婚后。” 原著中他扶持凤噬登基,而他自己垂帘听政,相当于把控西凉国的政权,至于宗元帝……书中提的不多,但似乎是死于中土之人的手中。 沈青雉试想一下,有可能宗元帝便是被葛青弄死的。 算一算,似乎正好是这阵子,楚倾玄趁乱崛起,发动政变,一举拿下了朝政大权。 “你今后想什么打算?” 沈青雉这样问。 楚倾玄被问得愣住了,想了想,才握住她的手:“相妻教子,如何?” 沈青雉一呆,噌地一下脸上冒出了红烟。 “大白天的你瞎说什么。”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楚倾玄握得更紧了,非但如此,还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 “我已经收心了。”他指的是从前那些谋划,可能有些事,他依然没放弃,但至少西凉格局,他不愿再插手。 若不出意外,有沈婉竹在,凤栖桐那个病秧子肯定能好起来。而以宗元帝对凤栖桐的偏爱,日后帝位准要交到凤栖桐手中,如此一来,自然是“自家人”,又何必争抢。 况且他起初想夺权,也不过是为了…… 楚倾玄额头抵着她发心,轻轻的蹭了蹭:“我们成亲至今,尚未圆房,以前有太多顾虑,但是现在……我想那些顾虑已经不见了。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你意下如何?” 沈青雉瞪了瞪眼:“别乱讲!”天啊……她心里的小人扶着额,是真有点吃不消他。 二人最初常有擦枪走火的情况发生,可每一次都是临时叫停,那时候他有个心结,就是玄卿。 可现在玄卿已经和他合二为一,他便不再顾虑。 第337章:张冠李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可沈青雉……以前撩拨他那么多回,却从无一回顺利吃到嘴,久了就佛了,对那方面都看淡了,可现在他这样正经的提起,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楚倾玄失笑:“今后夫唱妇随,我觉得这不错。当然……我娘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弃,我想查清她当年死亡的真相。而这件事……” 他不着痕迹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或许只能问楚战,你说得对,我们总得谈一谈,毕竟我许多疑惑,也只有他才能够为我解惑。” 沈青雉心口一沉,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好,她认为这事儿肯定有误会,毕竟原著中,楚战死因成谜,但楚战过世前,将手中兵力全部交到他手中。 可这事她没法讲……不对,她为何没法讲? “倾玄。” 沈青雉正了正神,“有件事,或许……你可以当个故事听。” “你说?” “以前有个人,她本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在她那里实行一夫一妻,人可以乘坐交通工具在天上飞,就像我们现在坐马车一样……但有一天她因意外国师,发现她降临在一个更加落后,也更加古老的世界。而且还在那个世界里,成为一名权贵之家的后代……” 沈青雉以讲故事的口吻,娓娓道来。 楚倾玄若有所思,半晌,才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 沈青雉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楚倾玄认真思考:“……她,我想,她受了许多苦。” 沈青雉一愣:“她哪里受苦?她不但有了家人,更有了她喜欢的人,她在这里几乎得到了凡人想要的一切。” 楚倾玄揉揉她的头:“人死之时,肯定很痛。就算不提这,她来到一个崭新的环境,所有一切都要重新适应,甚至还有许多人对她不友好……她受了许多委屈。” 沈青雉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倒进了他怀里。 她其实没受多少委屈,几乎都是她在委屈别人,可也确实有几次忍无可忍,心烦的不得了。 可如今那些算不得伤痕的伤痕,竟神奇地被楚倾玄抚平了。沈青雉又弯唇偷笑。 楚倾玄再次抱紧了她:“这个故事很好听,但不要再对别人讲,我想把这当做我们二人的小秘密。” “好。” 毕竟别人可不像他这样,不一定能像他似的淡定接受。 她知道自己讲的这个“故事”,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可楚倾玄搂紧了她,薄唇却抿直了一些。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如今抱着的这个人,不是从前那个对他有过诸多伤害的女人。 可他想到另一件事……曾听闻,侯府兄友妹恭,嫡女沈青雉本是一个爽快性子,可能偶有娇蛮的时候,但并不“恶毒”。 并且,当年曾有人说……侯府姐妹二人,嫡长女沈青雉论才学并不比沈婉竹差,只是她更活泼,更爱动,在课堂上坐不住,总嫌弃无聊。 然而后来……竟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草包。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 楚倾玄更倾向于…… “你有没有想过,兴许你故事中的那个人,她是带着原来的记忆,转生到另一个世界的。” 沈青雉一愣:“什么?怎……” 她刚想反驳,突然瞳孔一缩。 楚倾玄的意思她懂,他是说,她未必是穿越,而就算穿越,也绝非她所以为的那个时间段。 可这样一来,那么之前那个“原主”又是谁? 她又想起,之前在杀生大阵里,曾看见过一些回忆画面。是一个小婴儿,被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抱在怀里。 她仿佛能够体悟小婴儿的所知所想,明明尚在襁褓,可心里竟然全是吐槽,甚至嫌娘亲太过“粘人”…… “不能吧,”沈青雉匪夷所思。 楚倾玄蹙着眉:“若有人移花接木,张冠李戴,也未必没有可能,例如狸猫换太子……” 可沈青雉摇了摇头,笃定的道:“不可能,身体还是一个身体。”她并没有被调包。 当初“穿越”时,睁眼一瞬间,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身边全是伺候的下人,并且还刚刚吃过一顿饭…… 如果真按楚倾玄的猜测,岂不是代表——她是以婴儿模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顺利成长了许多年,可突然有一天,一个不知从哪来的“东西”,占据了她的身体? 而她原以为的穿越,也变成了“被”穿越? 沈青雉脸都绿了。 “我有点懵,让我捋捋。” 楚倾玄也皱了皱眉:“假若我的猜测当真属实,那么你的记忆兴许有什么问题。回头让婉竹帮你看看,可我想……那兴许是医术无法解决的。” 不然,沈婉竹肯定早就发现了。 沈青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就挺纳闷:“真是越想越头疼,可……” 她突然想到葛青弄出来的那个杀生大阵,阵眼是利用蛊虫作成的,而这种蛊虫是作用在精神上的。 她眯了一下眼。 假若她当真失忆过,才导致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遗忘了从前作为侯府嫡女生活过的那些经历。 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是因为蛊? 就像是有人对她下了降头,亦或者,并非“被穿越”,而是有人使用了某种手段,将意识投影在她身上?再以她的身份去行事? 会有可能是这样吗? …… 因为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测,直至回到侯府时,沈青雉都还闷闷不乐的。 一时间,叫楚倾玄很是后悔戳穿这件事。 他脑子转得比较快,有很多事,沈青雉自己没察觉,可他品味一番,就发现了违和之处。 “这是怎么了?”沈婉竹看见了,就问。 楚倾玄轻叹,“怪我。” 沈婉竹警惕地看过来:“你惹我长姐不开心了?” 沈青雉回过神来,连忙说:“没有没有,只是我在想一些事……对了,婉竹,你帮我号脉,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这话一出,顿叫沈婉竹大惊失色。 “长姐,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第338章:联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急忙走来,一把捏住沈青雉手腕,脸色凝重地为沈青雉号脉。 沈青雉:“我暂时说不清,你先帮我检查下,然后我再告诉你。” 她怕自己先把事情说出来,会先入为主,影响沈婉竹的震断。 沈婉竹一听,就知非同小可,眉心打了个死结,可号脉号了半晌,却一点发现都没有。 沈婉竹困惑地看过来:“长姐的身体很健康,除了体质偏寒,并无大碍。” 沈轩宇探头探脑地凑过来:“怎么回事?是喜脉不?咱侯府是要添丁了吗?长姐是怀孕了吗?” 沈青雉一懵。“什么怀孕!” 沈轩宇振振有词:“长姐,你怎么还害羞上了。你成亲这么久,怀孕不是很正常。” 沈青雉满脑门黑线,是,她成亲挺久了,可问题是她和楚倾玄……她俩甚至都没洞房过,一张床上滚了好几回,可盖着棉被纯聊天,这讲出去谁信。 她扶了一下额,“不是那样。” 好在楚倾玄为她解围。 他握住沈青雉的双肩,将她带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娓娓道来之前那些个猜测。 沈青雉一愣:“你怎么……”怎么说得这么直接? 楚倾玄和她对视:“这种事情瞒不得,况且我想,他们心里也应该有所猜测。” 果然,沈婉竹脸色一青,而沈轩宇下意识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半晌,二人才像是消化了楚倾玄所言。 沈婉竹说:“姐夫说的没错,我和轩宇早已有所猜测,只是一直想不通而已。长姐大概不知,长姐年幼时,也曾过目不忘,先生教导我们读书写字,那些字,长姐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记住,长姐知多智,我们一直很清楚。” 可突然有一年,长姐就变了,变得毫无预兆。 侯府不是没起疑,可暗中查探了许久,却发现沈青雉依然还是沈青雉,并非被人调了包,也不是其他人假扮而成。 他们曾一度以为,当时沈青雉曾从马上摔下来,以为是因为坠马撞伤了脑子,所以才变得“心性大变”。 直至去年,沈青雉又回来了,又变回原本该有的模样,他们这才再度起了疑。 接下来几人针对此事进行商议,可商谈许久,也始终没个头绪,这竟成了个未解之谜。 与此同时,驿馆那边。 东木夏坐在房间里,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之前东木国和北冥国想要联姻,她本该嫁去北冥国做太子妃,但北冥澈拒婚,也不知是使了多少手段,才总算拿出结论,由北冥国的另一位皇子和东木夏联姻。 但这对东木夏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算什么,他不想要,就将她丢开,她又不是垃圾。 在今日之前,她对北冥澈没什么好感,甚至心里对其厌恶反感,还带着那么几分高傲地想。 久闻北冥澈是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这位病太子和西凉国的凤栖桐一样,蝉联病榻,深居简出。 不嫁也好,也省得未来当个丧门寡。 可当见到北冥澈的容貌……那张俊美的容颜从她脑海中闪过,东木夏就有点不能淡定。 “那北冥澈是不是眼瞎,公主,您多才多艺,身份贵重,又生得如此貌美,他竟然不选你,而选那个蓝衣女子?” “光天化日,方才他二人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真是捡了芝麻丢西瓜,他是不是傻?” 心腹喋喋不休,为东木夏不平。 东木夏回忆一番,心里拧巴起来,越发地不舒坦。 就在这时,“公主,西凉皇室派人来了,是西凉的九皇女。” “凤千舞?”东木夏一怔,“她找我想做什么?” 她一琢磨,就道:“走吧,她好歹也是一个东道主,那便过去见一见。” 凤千舞在摘星楼设宴,东木夏抵达时,凤千舞妆容凌厉。这倒是叫东木夏愣了下。 以前曾听说,这位西凉的九皇女追随者不少,曾风靡天下,但外界风评褒贬不一。 有人赞许其巾帼须眉海纳百川,有人说她知书达理,温婉亲和,但也有人说,这是个蛇蝎美人,高傲恶毒,总之也没个定论。 可如今亲自一见,东木夏发现,这凤千舞……大抵是个厉害的角色。 那眉眼暗藏疯魔,偏执,阴狠,骨子里的狠劲儿,好似一匹恶狼。 “殿下。” 东木夏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二人以平辈相交,论身份地位也都相当,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没比谁轻贱。 “长公主,坐。”凤千舞笑了笑,亲自为东木夏斟了一杯茶,才又说:“今日本宫与公主相见,其实是有要事相伤,不知长公主……可愿与本宫联手?” 东木夏眉梢一挑,垂眸抿了一口茶,明人不说暗话,她索性就问了:“皇女所说的联手,不知又是在指哪方面?” “日前听说,北冥太子拒绝与东木国联姻,长公主受了如此屈辱,又怎能作罢。巧的是,本宫正好听说了一些事。” “那北冥澈有个心上人,叫做蓝云,如今客居我西凉国的武安侯府,和侯府嫡女私交甚笃。我想对付的,便正是那侯府。” 东木夏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 这边的事情,沈青雉不知,因为她正在筹备另一件事。 她亲自提笔写下一张拜帖,让人送去给战神府。 楚战接到这张拜帖时,怔忡了许久。 “元帅,可是大公子要回来了?” 楚战眼眶一红,“倾玄恨我,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副将闻言,顿时露出了一脸同情。 “元帅……那继室徐氏已被咱们的人收押起来,她和葛青攀亲带故,但葛青如今已经垮了,咱们……也不必再忌讳。” 楚战苦涩一笑:“有些事,不是只因你有隐情就能够被原谅的,是我对不起他。他恨我,情有可原。” …… 第二天。 “准备好了吗?” 侯府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沈青雉回头问楚倾玄。 楚倾玄薄唇一抿,才轻点一下头,“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目的地,正是元帅府。 这一日,元帅府的下人们一大早就忙了起来,府中多了不少生面孔,从前那些下人似乎全部被替换下去,如今新上来的,几乎全是一些退伍老兵,曾跟着楚战出生入死。 掌勺的大厨曾是军中的伙头兵,中气十足地吆喝着:“快,快!都麻溜的,肘子呢?猪头肉呢?要是敢耽搁今日的午膳,当心把你们军法处置!” 第339章:拜访战神元帅府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大伙一乐:“您可别嚷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前头一声令下,这饭菜就能端上去了。” “加把火,当心点,免得菜凉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 另一头,战神府门前, 楚战曾和葛青交手,当时被葛青重伤,如今伤势还没好利索,正拄着一根拐杖。 他双目通红,却面相威严地看向远方,直至侯府的队伍渐行渐近。 楚战拄着拐,不禁上前迎了几步。 侯府马车刚一停下,一只手拨开马车帘子,接着是白衣如雪的楚倾玄,他率先下车,清淡的眼神从楚战身上一瞟而过,他转身扶下了沈青雉。 “当心些。” 沈青雉一抬头,见楚倾玄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她轻轻捏了捏楚倾玄的手,“别怕,有我在。” 她这话一出,叫楚倾玄弯了弯唇。 可这时,沈青雉若有所觉,仿佛有什么人正在偷看这边,但当她寻声看去时,却发现那人不见了,只留下一抹华丽的,深色的,苍老的衣角……那是? 她皱了一下眉。 这时楚倾玄冷淡地行了一个礼:“儿子见过父亲。” 语气平铺直叙,不含任何情绪。 楚战嗓子发紧,半晌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走吧,先回家,进门再说。” 可楚战板着脸,或许是人在边关打仗多年,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情绪不外露,倒是显得他冷漠,好像他有多拒人千里。 楚倾玄也没在意,就只是拖着沈青雉的臂弯,和沈青雉一起走进了战神府。 …… 说起来,这战神元帅府算是沈青雉的“婆家”,可自打和楚倾玄成亲后,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是头一次过来。 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行的侯府侍卫也严阵以待,气氛显得越发不妙。 一场家宴已经准备好了。 楚倾玄神色冷淡,可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他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几乎大半都是他爱吃的,其余便全是迎合沈青雉的口味。 他心里突然发堵,猛地看向了楚战。 “来,开饭!” 楚战拿起筷子,给楚倾玄夹了一些菜。 楚倾玄下颚绷紧。直至一只小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推他,他才沉默着拿起筷子。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楚倾玄心不在焉,而楚战大多时候,都是百感交集地看着,沈青雉觉得这不成,总是沉默像什么样子,可是…… 她扒了扒自个儿的米饭,算了,先吃饱再说,免得等下没精力。 …… 一顿饭的时间后,那些菜式已经撤下了,下人们送了茶水过来,茶水,糕点……依然都是沈青雉和楚倾玄喜欢的,可见楚战事先做了不少功课。 楚倾玄屏住呼吸,半晌,才问:“事到如今,如此,不嫌可笑吗?” 楚战一怔。 沈青雉连忙说:“先别这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兴许有什么误会。” 安抚了楚倾玄,沈青雉又看向楚战:“这……元帅,我想,倾玄这些年在京城过着怎样的生活,您也是一清二楚的。就算起初不知情,但您回京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应该也全都知道了。” “若这之中有误解,我想还是解开比较好?心结宜解不宜结。” 楚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沉默许久,才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沈青雉一愣。 楚倾玄攥了下手心,才冷淡道:“既如此,那便告辞!” 楚倾玄起身,一把捞起沈青雉的手。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曾经年幼的孩子,无依无靠,这偌大府邸冰冷至此,他曾祈求过一份温暖……那时的他何其可悲。 但人是会逐渐成长的,那些软弱的,他早该跑去了。 楚倾玄一直在想,他和玄卿融合后,合二为一,消除了认知上的障碍,相当于重走一遍找回自己的道路。可他的性格似乎并未有多少改变。 但直至这一刻,他才发现,改变还是有的,只是此前他并没有察觉。 玄卿比他更坚韧,好比此刻的决绝,便是来自玄卿。 沈青雉被楚倾玄扯着,她不解地回头看去,楚战就那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纹丝不动,可神色透出几分苍凉来。她不懂,他们父子明明就是有误会,为何楚战却不愿透露,甚至连个解释,都不愿给? 他好歹该让楚倾玄明白,他这些年,到底是为何如此! “元帅……”副将看着,心里着急,可楚战下颚绷紧,一言不发。 “站住!”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沈青雉一愣,竟然是战神府的老夫人。对方身着一件神色衣袍,可衣摆上却绣着华美的纹路。沈青雉一下子想起来,之前下马车时,曾在战神府外发现有人偷看她和楚倾玄。 可当她循着感觉望去时,却只看见一抹衣角,对方已经藏了起来。 竟然是这位楚老夫人? 沈青雉眉心打了个死结:“您又想做什么!” 她可没忘记,有一次参加宴会,这位老夫人曾当着许多人的面,骂楚倾玄是孽畜。那言辞之轻鄙,憎恶嫌弃,叫沈青雉很是不喜。 她愠了一口气,直勾勾地看向对方。 楚老夫人板着脸:“楚倾玄,你这个不肖子孙!” 楚倾玄薄唇一掀:“够了,若您不喜我姓这个楚字,那楚这个姓氏便还给你们楚家。左右……我本便是入赘侯府,若随妻姓,也是情有可原。” 说完,楚倾玄道:“走吧,稚儿。” “你站住!” 老夫人再次开口,楚战眉心打了个死结:“您又想做什么!” 老夫人一愣,才没好脸色道:“我想做什么?这些年你在做什么,那么我便是在做什么!” 楚战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老夫人绷紧了神色,可眼底染上一两分复杂。 “这便是你的宝贝儿子,为了保全他,演了这么多年,可他多不孝,竟然连楚这个姓氏都不想要了。他不像话啊!” 老夫人这样骂着,可眼眶却红了些。 楚倾玄迟疑地看过来,眉心打了个死结。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语?” 楚战一哽,老夫人的双目却再次红透。 第340章:战神府,当年真相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她能做的,只有拉紧楚倾玄,免得她身边这个男人浑身冷意,不耐烦地转身离去。 可是……她此前料想,楚战可能是有什么苦衷的,但,战神府这位老夫人? 这老夫人在她这儿,拿的一直是张恶人牌,活像把楚倾玄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先回来,先坐下。” 老夫人神色复杂地看来一眼,才一声沉叹。 楚战绷紧了下颚,当他脸色一板时,那副冷紧紧的样子,和楚倾玄一模一样,任谁都能看出二人是父子,至少这不开心时的表情,那简直是如出一辙。 沈青雉皱皱眉,才拉着楚倾玄,重新回到大厅中。 几人落了座,楚战的手攥成了拳头,他一脸抗拒:“您这是干什么?” 这样的反转不但沈青雉意外,就连楚战都始料未及。 要知晓,他自从回京后,就一直对老夫人不冷不热的,除了刚开始去请过一次安,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一叹:“这日子哪还是人过的!” 她一开口,就险些哭泣出声,楚战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为之发酸。 老夫人忍下眼底泪意,苍老地看向楚倾玄。 “楚东尘,和楚西城……那两个,并不是战儿亲生的。我们战神府,一直以来,就只有你一个嫡长孙。” 楚倾玄一怔。 “娘!” 楚战想阻止,但已来不及。 老夫人幽幽道:“我知道你是为他考虑,但假若隐瞒真能保全他,瞒着也就瞒着了,可不提楚西城,单是楚东尘……他和徐氏那性子,一旦得了势,又岂会放过他?若他们真能放过倾玄,倾玄当初便也不会入赘那武安侯府。” 提起这个,老夫人脸色一紧,锐利地看了沈青雉一眼。 楚倾玄握住沈青雉的手,平静冷淡地看回去。 “稚儿甚好,我这一生,苦难众多。而那些个缺处,侯府和稚儿,已为我补足。” 这话叫楚战和老夫人一怔。 楚战恍惚了许久,才哑然苦笑,他心里滋味不明地垂下了头。 又过许久,老夫人才打起精神,不再提侯府那些事,拿沈青雉当做不存在。 她或许也知道,这小两口感情好,可……一想当初楚倾玄刚入赘时经历的那些事,老太太心里也拧巴着,心结难解。 “当年,你娘只是一平民子女,虽姿色过人,亦有才情,但毕竟身份不高。我起初不同意,但你爹执意娶了她,也是为了她,不愿再纳妾。他们成婚第二年才有了你,起初日子过得还算太平,直至徐氏出现了。” 老夫人攥了攥手心,提起这,她都恨。 “徐氏那时以我远房侄女的身份来到京城,声称父母双亡,我便收留了她……” 那一年徐氏来京投奔,拿出信物,老夫人便以为,徐氏当真是她那个远房侄女。 她年轻时并非一帆风顺,曾承过人家的人情,也是为了报恩,就把徐氏当成眼珠子护着。 徐氏进府不久,老夫人就发现了一件事,这徐氏竟然是奔着楚战来的,徐氏看上了楚战。 自那之后,徐氏仗着她偏爱,常在她面前讲楚倾玄母亲的闲话。 老夫人起初不大满意楚战和楚倾玄那个亲生母亲的婚事,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端庄贤惠,又是个温婉性子,拿她这个婆婆当亲娘孝顺,日子一久也就处出了感情。 明面上,老夫人偏心徐氏,可其实报恩归报恩,她不大喜欢徐氏的为人,也曾规劝过几句,觉得徐氏那性子不大好。 直至有一回,府中一名下人告老还乡,不久就传回了消息,徐氏那身份竟是假的! 她那个远房侄女家中起火,一家三口,连同下人,全部烧死在火灾之中,下人送回正主的画像,一对比,徐氏这身份就露馅了。 可老夫人并未轻举妄动,她找来楚战商量,楚战当时就怀疑:“起火……怎这般凑巧。” 十有八九,那把火,便是徐氏找人放的。 而既然徐氏处心积虑地进入战神府,那定然是有企图的,他们决定将计就计,看看徐氏到底想做什么,又是受何人指使。 年轻时的楚战,自信,意气风发,可他到底还是轻敌了。 那事刚过不久,楚战酒醉,一夜苏醒,徐氏便躺在他身旁,演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意无意地泄露她和中土牵扯,以此逼迫楚战娶了她。 楚战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暂且给了一个妾侍的名分,那时若不是顾忌中土,他兴许早就一刀宰了徐氏。 可后来他曾无数次后悔,为何当初没果决些,他那时总想着大局,想保全全家,可反而害得…… “不久后,便是你娘亲过世。你那时年岁还小,我不清楚你还记得多少。”老夫人百感交集。 楚倾玄垂了垂眸,他人看似冷静,可脸上已闪过一抹狰狞之色。 娘亲过世时,他年岁尚小,只看见一具白布蒙着的尸体,那时大人怕吓着他,不让他挨得太近,他那时还不懂死亡是什么,他也曾有过那么天真的时候,直至后来再也见不到娘亲,他才明白,原来人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之后他在战神府的处境一落千丈,从前宠爱他的父亲,冷淡他,漠视他,从前溺爱他的祖母,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视他为眼中钉。 他只要一出现在祖母的视野内,定要挨一顿责骂,久了,敏感的孩子就懂了,他不但没了娘,他也没了家,父亲和祖母都变了,他们不再是他的父亲和祖母,而是楚东尘和楚西城的…… 年幼时曾无数次祈求,祈盼,希望一切能导回正轨,可当那些希冀彻底湮灭后,这人生便也无望了。 是在无望之后,才促成了玄卿的出现。 “你爹……战儿他本以为,只要离你远一些,尽量漠视你,便能保全你。” “当年我也曾这么想,徐氏见不得你好,背后又盘根错节。她本是中土之人,单只这一个身份,我们便无法奈何她,更不能动她,只能尽量配合着做一场戏。可谁知……后来战儿出征了,府中能和她周旋的,便只剩下我一人。” 人是很奇怪的,通常痛苦的回忆会深刻无比,楚倾玄记住了许多痛苦,可如今一想,才发现。 老夫人曾羞辱过他,责骂过他,甚至动手打过他,可就算伤他,也只是小伤罢了。 不像徐氏……徐氏每次出手,他总是体无完肤。 他压抑地长吁口气。 就在这时,老夫人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战神府曾有一位客卿,你唤他为闫先生。” 楚倾玄猛地看过来。 “闫先生?” 第341章:楚倾玄被欺负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他和闫先生亦师亦父,亦兄亦友,那位闫先生如今也才三十来岁,自从闫先生行踪不明后,楚倾玄便一直在找人。 老夫人看向楚战:“他人何在?应是随你一起回来了。” 楚战又是一哽,才挫败地垂下头。事已至此,他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罢了。”楚战搓了一把脸,才一摆手,吩咐副将道:“去将老三叫过来。” 副将眼眶通红地看眼楚倾玄,这才一扭头,转身便走。 楚战年轻时和人拜过把子,哥几个不同姓,论年纪排行,楚战是老大,他身边那位副将是老二,而当年那位闫先生,便是老三。 当闫先生被副将带进来,沈青雉一愣。 对方一袭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裳,是天生笑面,气质儒雅,看似淡泊名利,可他看人的眼神宽容深邃,饱含体谅。 他身上有一些特质,是沈青雉曾在楚倾玄身上见过的。 “先生!” 几乎这人一出现,楚倾玄就失态地站起身。 他直直地望着那位闫先生,眼底泛出了红意。 “玄儿,许久不见。” 闫先生掀唇笑了笑,他似是有伤在身,精神不大好。 楚倾玄一步上前,托住他臂弯,他处于一种十分茫然的状态。 “这些年……我一直为您担心,我一直在找您。” “是,这些我都知道,辛苦你了。” 闫先生被搀扶落座。 他从前在战神府,传授楚倾玄君子六艺,也曾明着暗着帮楚倾玄挡下过许多迫害,可后来徐氏变本加厉,似乎是将他当成一个绊脚石,就想一不做二不休。 那时候,是在老夫人的帮助下,他才悄悄的逃出城去。当时事发突然,甚至都没来得及向楚倾玄交代。 战神府对外声称,他是回乡探亲了,可楚倾玄不信,便钻进了牛角尖。 后来…… 闫先生本是想直奔边关,他看似是个文弱书生,但也武艺不凡,楚倾玄一身本事全是他传授的。 但徐氏下定决心灭了他,重金买凶,一次他遭遇刺杀,导致早年旧伤复发。 去年时本是寻了一个地方,打算先隐姓埋名地养伤,谁知那些刺客又来了,他不得不继续逃命。 说来也巧,当时曾遇见过武安侯和媚姨娘。后来这事被楚倾玄知道了,楚倾玄还曾不远千里地去寻他,可那一次却是落空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便到了边关。” 闫先生又细细一打量,虽说他辈分比楚倾玄高许多,可私心里其实是拿楚倾玄当成弟弟的。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和煦一笑:“当年便曾叮咛你,君子气节,要活出那样的气节了,可……” “学生鲁钝,有负您厚望。” 闫先生一声轻叹。 沈青雉一脸稀奇地看着闫先生,她以前曾听楚倾玄说,楚倾玄手中有一个势力,起初便是闫先生经营打理的,后来也是闫先生交到他手中的,甚至就连李望京那些人,都是闫先生给他留下的帮手。 可现在,闫先生竟然出现在战神府,楚战甚至亲昵地称呼对方为“老三”? 电光火石间,她就猜到了许多事。 楚倾玄双目发红,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才神色复杂地看向楚战。 “所以,从一开始,闫先生,便是被你派来我身边的?” 楚战低着头,沉默没言语。 闫先生倏而一笑:“父子总该有父子的模样,你二人这算什么?尤其战哥,之前念了玄儿许多年,如今能相见,为何不把那些事全部解说清楚。” 楚战瞪了一眼闫先生,“多嘴!” 他深吸一口气,才抬起头面对楚倾玄。 “我这一生,从未碰过你娘之外的女人,我只有她一个。当年便是酒醉,但我也从未碰过徐氏,就算后来不得不虚与委蛇……可也一直守着这底线。和她行房的人,不是我。” 楚倾玄一愣。 楚战又说:“楚东尘和楚西城,并非我楚家血脉。当初徐氏算计我时,就已有了身孕。后来因月份对不上,她便假意摔了一跤,谎称早产。” 楚倾玄心乱如麻,他按了按眉心,今日这一场谈话,颠覆了他所有认知,他勉强消化着。 沈青雉担心地走过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你还好么?” “呵……” 楚倾玄悲凉一笑:“若如此,那我又算什么,玄卿又算什么,我们两个,竟然活成一个悲哀的笑话。” 沈青雉一怔。 楚倾玄又笑了笑,看了看在场这些人,老夫人,楚战,还有闫先生……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有我一个,被瞒在鼓里。” “是,你们是为了我,为了我,是因为,为了我……呵!” 楚倾玄又自嘲一笑。 几人看着他,心里也不大好受。 沈青雉发觉他情绪不对,皱眉道:“我想今日不如先到此为止,元帅,老夫人,闫先生,容晚辈和倾玄先行告退。” 楚倾玄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战神府的,直至坐上马车,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该喜悦吗? 本以为冷血无情漠视自己的附近,竟全是拳拳的护子之情。 本以为对他冷漠厌憎的祖母,也另有隐情。 甚至,就连他曾一度以为,唯一是真心待他好的闫先生,竟然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或许他该为之喜悦,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 以往那些伤,那些泪,那些逆境求存,又都算什么? 曾经恨过,恨久了就成了执念。 如今这执念被突然抽走,他心里空的厉害。 很不真实,像经历一场天方夜谭,仿佛一个镜花水月的幻梦。 “姐夫这是怎么了?” 二人回到侯府,沈青雉送楚倾玄回房,一转身就看见了轩宇和婉竹。 沈婉竹问的直接,沈轩宇虽没吭声,可自个儿皱皱眉,眼底隐隐泄露出一两分担心。 沈青雉苦恼:“这……我们刚从战神府回来,他大概……大概是心情太乱,先让他缓缓吧。” 她担忧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沈轩宇瞳仁一立。 “战神府?难道是那个老妖婆?她欺负楚倾玄了?” 他声音小,沈青雉没听清,自个儿一琢磨,他就冷飕飕地眯起了眼睛。 战神府那位老夫人,从前对楚倾玄如何,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呸!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欺负楚倾玄! 也不看看,楚倾玄可是他长姐的夫婿,是他沈轩宇的姐夫! 沈轩宇憋足了一口气,突然扭身就走。 沈婉竹一怔:“轩宇?” 她悄悄追了上来。 “走!” 沈轩宇伸手一扯:“不要脸的老妖婆,竟敢欺负咱家人,我饶不了她!走,给楚倾玄报仇去!” 第342章:楚元帅醋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坐在窗边,他或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今日得知的这些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沉重了。颠覆他所有认知,也不知心里是痛快多一些,还是惆怅多一些,滋味难明。 沈青雉有点担心。之前在战神府,楚倾玄食不下咽,就算饭桌上摆了许多他爱吃的菜肴,但他也没碰多少。 她亲自下厨,弄了三菜一汤,用一个红杉木的托盘盛着,捧着走进了房间。 “吃点东西吧。” 楚倾玄捏紧了手中茶杯,才幽幽地看过来。 沈青雉叹气:“不管怎样,还是得继续过日子的。先把饭吃了,免得饿坏了。” 她走过来,挽住他臂弯,把他拖来餐桌边。 等把他按在圆木凳子上,才刚下撒开手,可突然间,腰被他搂住了,他把脸埋在她身上。 沈青雉一怔。 “真稀奇。”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头发。 他这个样子,简直像在跟她撒娇似的。她眉眼弯了弯。 两人没再讲话,就这样过了许久,沈青雉任由他抱着。 他像是在从她身上汲取某种力量。 这份静谧反而更显温馨。 直至他认为足够了,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振作起来。 “其实……”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不是他所以为的小可怜,他并不是不受疼爱的弃子,他想开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沈青雉木着一张脸,看向对她而言犹如丧钟的老管家。 每次只要老管家一这样嚷嚷,那肯定是出乱子了。 她扶了一下额,楚倾玄失笑,握住了她的手,代替她问道:“怎么了?” 老管家如丧考妣:“二小姐,还有二少爷,他们去战神府了!” 沈青雉:“?” 懵逼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坏了!” 准是轩宇挑起来的。 她弟那个狗脾气,有点傲娇,有点口是心非,挺别扭的一个人。 甭看平时对楚倾玄嫌弃得紧,可楚倾玄这边真出点啥事,轩宇也是一个护短的,得攒足了一股力气往上冲。 “走走走,快走!” 她拉着楚倾玄一溜狂奔,生怕那边闹出人命来。 闫先生这人很奇特,他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论才情,既然能交出一个曾名誉满京的楚倾玄,可见他自身也学富五车。 说他不在乎名利,宁静致远,似乎是真的,可看似儒雅,但身上又总是缭绕着一种和煦知礼,但也生疏排外的气场。 他这会儿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含笑瞧着沈轩宇那边:“这便是侯府那位二少爷?” 楚战站在一旁,皱了皱眉,沈轩宇那小子,刚才竟然摸进老夫人的院子里,幸亏战神府这边发现及时,不然还说不定得捅出多少乱子来。 楚战不高兴地回答:“就是那沈青雉的庶出弟弟。” 闫先生失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私下便说过,玄儿是愿意的,不然……单凭我交到他手中的那些东西,侯府早已是另一种下场。” 他知道楚战在想什么,楚战心里有心结,尤其宗元帝赐婚,害得楚倾玄入赘侯府,并在婚后在侯府受尽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楚战心里不舒坦,就认认真真地思考举兵起义的可行性,这人是真想造反,也是真的恨上宗元帝了,心里气狠了。 幸亏闫先生扮演智囊军师的角色,深思熟虑后将他拦下了,不然这京城还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儿。 这会儿听见闫先生这么说,楚战绷紧了下颚,没言语,也没表态。 可另一头,沈轩宇紧紧皱着眉。 他正被十几名黑衣死士包围在中间,他身旁是沈婉竹,沈婉竹是被他硬拽过来的。 沈轩宇正费解呢:“怎么回事?” 他之前也曾闯过战神府,当初还放了一把火,烧光了人家大半个府邸,徐氏也受了不少伤,从那往后,徐氏才深居简出,减少露面。 本以为战神府警戒输送,可这一回……岂止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单是明面上的守卫就有不少,暗地里更是埋伏着许多,整个战神府已经被打造成铁板一块儿了。 沈婉竹愁的直扶额:“我就说,让你冷静点,徐氏是徐氏,你烧她也就罢了,毕竟她只是个后娘……可其余人,那得姐夫拿主意才成,毕竟是他的至亲之人,得看他什么态度。” 沈轩宇翻了个白眼:“他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那个老妖婆以前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就敢骂他孽畜,甚至还想逼他下跪,什么玩意儿啊!既然管他叫一声姐夫,那他就是咱们武安侯府的人,咱侯府就没一个怂包,岂能任外人欺负!” 沈轩宇气愤填膺,两人自以为声音小,可闫先生听了个清楚,倒是忍俊不禁。 楚战皱了皱眉,那眉头本是打了个死结,但这会儿松开了几分,脸上神色忽阴忽晴,那叫个复杂,来回变换。 闫先生笑道:“你看,自古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这也未必不是一桩好事。至少他们是真心待玄儿。” 楚战幽怨地看过来:“别一口一个玄儿,那是我儿子!你想要,找个女人,自己生一个去。” 闫先生也就看着年轻些,但其实已经三十八九了。 按理像他这年纪,就算不说妻妾成群,至少得娶个媳妇生育一儿半女,尤其古人成婚早,十五六就已当爹的比比皆是,他真若有孩子,估计那孩子也就比楚倾玄小几岁而已。 可他愣是单蹦儿的过到了现在。 闫先生一皱眉:“我于玄儿如师如父,既是恩师,便也算半个父亲。况且以你我的关系,他既然是你的儿子,那便也是我的儿子,好歹一声义父,我是当得的。” “滚!”楚战没好脸色。 他还在小心眼呢。他自个儿亲生的儿子,对他爱答不理,却管闫老三喊先生,他能不酸吗,不过是没表现出来罢了,心里醋着呢。 “呵,”闫先生哼笑一声,这儒雅成熟的老男人,很有君子气宇,一颦一笑都魅力超凡。 就在这时:“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343章:只有这个,不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没好气地问,他已经做出个起手式。 “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让人围着我干什么!” 他不怕撕破脸,反正本来二府之间就从无脸面这个问题。 楚倾玄是弃子,战神府苛刻虐待楚倾玄,对楚倾玄不好,那可全都是板上钉钉的。 闫先生眉梢一挑,正欲开口时——“元帅,侯府来人了。” 一名侍卫前来汇报。 沈轩宇脸色一紧,这不用想都知道,如今武安侯忙着清缴葛青余孽,祖母年事甚高,媚姨娘平时在府中并不管事,目前可以说是由他长姐沈青雉掌家的。 这来的,肯定是他长姐啊! 沈轩宇赶紧回头,等沈青雉和楚倾玄进来时,就看见这边剑拔弩张。 她眼角一抽,长袖一甩,向楚战那边行了一个礼。 “家弟无状,还望元帅恕罪海涵。” 楚战绷紧了脸色,可眼光悄悄溜了一眼楚倾玄,继续面无表情。 闫先生按着心口,虚弱起身:“玄儿可有好受些?” 楚倾玄抿了抿唇:“让先生挂念了,倾玄已无碍。” “那便好,随我和战哥来书房,你娘那些事,还有一些,得告知于你。” 闫先生被一名侍卫扶着,这是个不近女色的角儿,身边伺候的全是男的,连个母蚊子都近不了他的身。 沈青雉冲楚倾玄一点头:“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 沈青雉又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和他交换个眼神,这让楚倾玄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突然有种感觉。 沈婉竹曾以神医祈愿的身份行走于世,却将她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更不敢有丝毫纰漏,不敢让人知晓她在意什么,生怕有人拿沈青雉当成她软肋,怕有人对沈青雉不利。 楚倾玄同样在乎沈青雉,可却突然发现,沈青雉不但是他的软肋,更不知从何时起,竟也成为他唯一的退路。 他可以安心应对许多事,而他的身后,一直有她,她会守护着他,正如他也同样愿意居于她身后,维护守望她一样。 …… 那边人一走,沈青雉就脸皮狂抽,一脸无语地看向自家弟妹。 “怎么回事?” 沈轩宇一激灵,心虚地看过来:“那……那楚倾玄不是被战神府欺负了吗,我就,就想帮他把场子找回来……” 他眼神乱飘,从沈青雉之前的态度,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回是出了个昏招,差点把天捅破了。 沈青雉扶了一下额。 沈婉竹十分没有手足情,赶紧挽住沈青雉,还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长姐,长姐,快夸我。我就知道,轩宇性子不够稳重,怕他闯祸,所以我才跟过来。” 沈青雉呵呵一声:“真若是怕他闯祸,你早就派人通知我了。” 可见沈婉竹不过是观望,处于一种随时会和沈轩宇一起下手的状态。 沈婉竹悄悄吐了一下舌:“对不起嘛,长姐,快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沈青雉越发无奈。 “走吧。”祸都闯了,总得善后,就好比战神府那位老夫人…… 也不知那位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不清楚受没受到惊吓,但不论如何,按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赔罪是赔定了。 …… “老夫人,人来了。” 楚老夫人面相不慈,这有些人啊,甭管她心性到底如何,但长了一张刻薄的脸面,看着就很不好相与。 这会儿楚老夫人正在长榻上瘫着呢,心里愠了一口气,外间的下人正在帮她熬中药。 她可真是受了很大惊吓。 本来之前沈青雉和楚倾玄走了,老夫人心里压着事,本就够难受了,结果沈轩宇和沈婉竹突然闯进来,沈轩宇还亮出了刀子。 若不是楚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厉害本事,又足够机灵,喊来了不少人,兴许……老夫人这会儿是真后怕。 “这侯府到底是什么家教,什么家教!” 徐氏已经垮台了,被楚战的人控制住了,徐氏生的两个儿子,楚东尘人在皇女府,成了九皇女凤千舞的驸马。 至于楚西城,那是个风流种,压根就没见影儿。徐氏出了那么大的事,可楚西城也不知是在哪个花街柳巷猫着呢,愣是连个面儿都没露。 老夫人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不怕被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和情绪了。 旁边的嬷嬷劝道:“那您看,这人……见是不见?” “见!” 老夫人一拍桌子,可气得不轻。 这时一名侍卫前来通报:“老夫人,闫先生派卑职过来,方才在前院……” 侍卫飞快讲了一遍。 老夫人一愣,眉头皱得死紧,才摆了摆手,继续板住一张脸。 …… 沈青雉姐仨进来时,就看见楚老夫人端着一脸刻薄相,在那儿皱着眉,浑身嗖嗖的冷气直冒。 沈青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家弟犯下大错……” 她一开口,砰地一声,一只茶杯摔碎在她脚边上。 她眼皮子一跳,旁边沈轩宇立起了眼睛,险些按捺不住,却被沈青雉飞快地踹了一脚。 沈青雉又朝婉竹使了个眼色,婉竹便紧紧地拉住了轩宇,可婉竹那张清丽柔弱的脸蛋,露出几分冷色,面无表情地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眯了一下眼:“你们侯府想置我于死地!他竟想行刺于我!” 沈青雉低着头,安静听着。“今次稚儿负荆请罪,只要您老能息怒,稚儿愿代弟受罚。” “长姐如母,而子不教父母之过,全听您的,您看如何,您才能好受。” 老夫人阴沉不定,沈轩宇已经攥紧了手心,把手攥得死紧。 刚刚来时路上,沈青雉已经挑着捡着,将一些事情告诉了他,不然就算沈婉竹拉着,也肯定拉不住他。 这小子就像一条疯狗似的,尤其一旦碰上和沈青雉有关的,谁敢给他长姐气受,他见人就咬不带含糊。 老夫人又愠了一口气,才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既如此,你与倾玄和离吧!” 沈青雉一愣,才徐徐地抬起头,目中锋芒毕露。 她此前一直低着头,弯着腰,做尽了晚辈的姿态。 可这一刻,她重新挺直了腰杆儿,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老夫人。 “只有这个,不行。” 344:把她交出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老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而沈青雉身后,沈轩宇一听,险些没气炸。 若不是沈婉竹死死地拽着他,还拼命地朝他使脸色,恐怕他早就爆发了! 啥玩意!一开口就让他长姐和离,他长姐和楚倾玄不是挺好的,干什么这样啊! 沈轩宇这个气,可烦得要死。 “那么,老夫人,晚辈改日再来拜访,今日便不叨扰了。轩宇,婉竹,我们走。” 沈青雉行了一个礼,倒是没怎么生气,只是脸上也没笑模样。 她带着弟妹离开这儿,老夫人坐在远处,半晌才长吁口气,“哼!” 旁边一嬷嬷忍俊不禁:“老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老夫人抿了抿嘴,“不论如何,我不承认这个孙媳妇!” 嬷嬷心道,事已至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小两口夫妻恩爱。 承不承认又能如何呢,楚倾玄那边的心结可还没解呢。 就算多年种种另有隐情,可很多事,不是“事出有因”就能够被原谅。 就算原谅,也不代表会一下子亲厚起来。 老夫人又何尝不懂,可一想那侯府的沈青雉……老夫人一叹:“罢了,便先看看吧。” …… “太过分了!” 走出很远,沈轩宇忍了又忍,但还是忍不住了。 他攥紧了拳头:“没她那样的!” 沈青雉平静道:“老夫人此前做的那些事,皆是有苦衷。她心里是在意倾玄的,她是为倾玄考虑。” 沈轩宇一哽,道理他明白,但还是愤愤不平。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一开口就让长姐你和离啊!若是因为我先前对她不敬,险些铸下大错……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但她怎么欺负长姐呀?” 沈青雉揉揉轩宇的脑袋:“老夫人没计较你那件事,她计较的,是我。” 这样讲也不对,老夫人在意的,是之前那个“原主”,那人恶行累累,甚至当初刚成亲时,曾狠狠虐待过楚倾玄。 有些事她自己清楚,但人家不明就里,有此态度无可厚非。沈轩宇抿着嘴,没再吭声,但还是闷闷不乐。 沈婉竹打圆场:“好了好了,总之,这老夫人这边算先暂告一段落,咱们快去前边,不知姐夫那边如何了,咱们去看看。” 沈婉竹说完,就拉着沈轩宇,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沈轩宇皱皱眉,这才努力调试过来。 “沈姑娘,这边请。” 他们几个正准备动身,一名侍卫就已迎了过来。沈青雉轻点一下头,跟在侍卫的后面,被一路带去了书房。 而此刻书房之中。 闫先生一声一声地闷咳着,一副虚弱萎靡的模样。楚倾玄坐在闫先生对面,他垂了下眸,才重新看过去:“先生可是中土之人?” 闫先生一怔,才道:“是。” 楚倾玄抿了一下唇。闫先生的才学,本领,武艺,方方面面,都极为出众,且他来历不明,像个红尘看客,这一点和那些中土来人很是相似。 楚倾玄徐徐看向楚战:“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战心中一痛,攥了攥拳。 闫先生失笑:“他不便开口,但简单来讲,就是一不小心惹了个风流债。本来你爹娘二人鹣鲽情深,但一次出征,战哥机缘巧合救了徐氏一命。那徐氏从此就看上了他,一门心思嫁进战神府,后来……你娘,被徐氏骗出战神府,死在了城外。” 楚倾玄咬了咬牙:“之前听你们说,楚东尘和楚西城,他二人不是楚家血脉?” 闫先生颔首:“战哥从未碰过徐氏,又谈何血脉。他的子嗣只有你一人。” 楚倾玄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攥了攥,他深吸一口气:“我曾不知多少次目睹,他夜里进入徐氏的房间,他们二人……” “那不是他。” 楚倾玄又一怔。 闫先生神色淡淡,可很难得的,竟然露出几分讥嘲来。 “徐氏当初看上战哥,为了进入战神府,可谓是机关算尽。但也不知是不是她运气不好。她被其他男人破了身子。后来她未婚先孕。一是怕毁了名声,二也是怕战哥因此厌她,她便想了个昏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设计了那件事。” “但后来……” 闫先生拿起茶杯,他说得口干舌燥,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喉。 而这时,楚战的心情像是平复了许多。“后来,我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在情况不明前,我不能露出马脚。尤其后来你娘……我准备了一个替身,多是那替身在和她相处。” 楚倾玄恍惚了许久。 这时。 “元帅,闫先生,大公子……沈姑娘来了。” 楚倾玄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起身,迎了几步。闫先生惊讶一看,接着失笑。 人家是女大不中留,怎么换成他们这儿,就成了男大不中留? “倾玄!”沈青雉急急地赶过来,她一把握住楚倾玄的手:“你还好吗?” 楚倾玄温和地笑了笑:“我很好,我没事。” 沈青雉又仔细打量他一遍,这才放下心。 “稚儿见过元帅,见过闫先生。” “不必多礼。” 闫先生扬了下手,示意她起身。 沈青雉问楚倾玄:“我……我在这儿旁听,方便吗?” “当然。” 楚倾玄隐隐挡在她身前:“有我在的地方,一定会有你,没什么是你听不得的。” 闫先生再度失笑,扶了扶额。楚战则脸色铁青,面无表情地瞪着楚倾玄。 楚倾玄只问了一句话:“徐氏何在?” 闫先生指了指楚战。 “已被我派人羁押起来,正藏在一处隐秘之地。” “把她交出来!” 楚战下颚一绷:“你听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当下不易轻举妄动。徐氏和中土有染,就算没了葛家,也有其他靠山,你绝不能动她!” 楚倾玄眯了一下眼,脸上不见怒色,但气息沉了下来。 “你,想保她?” “保那个心肠狠毒,害死了我娘亲,更甚至曾屡次残害我,迫害我的恶毒女人!?” 楚战一怔。 “倾玄,”沈青雉悄悄扯了楚倾玄一下,才看向楚战:“我想元帅是另有安排,只是想保全你而已。” 第345章:蓝云惨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或许在楚倾玄心里,人生前二十多年,经历过太多绝望,心里拿楚战当敌人。 就算明白那些事另有隐情,可他的态度一时间难以转变。 他怔忡片刻,才徐徐垂首:“……抱歉。” 这话,是对楚战说的。或许他总是习惯将楚战想的太坏。 楚战眼眶发红,才道:“没事……只是,我清楚你恨她,她死不足惜,但她不能死在你手上。” 楚倾玄下颚一绷。“她在中土的靠山,叫什么?” 楚战这般忌惮,不外乎是因中土。 所以就算分明能立即处死徐氏,也不敢真下死手。 楚战摇了摇头:“这些事……你别插手。” 楚倾玄再次绷紧了下颚。 …… 离开战神府时,沈青雉悄悄观察楚倾玄的表情。 她本以为,楚倾玄会和楚战争论起来,但没想到他竟出人意料地沉默,这沉默一直维持到回到侯府。 沈青雉有些不安:“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楚倾玄深吸口气:“我在想,他之前宁可被我误解,也绝不告诉我真相,如果不是祖母拆穿了他,他兴许会将我瞒到死。” 所以,究竟是怎样的仇敌,叫楚战不惜如此? 或许敌人来历太大,远非他们所能比拟。 像是楚战,一个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又怎会贪生怕死? 血性,他有,杀心,他有,恨意,他也有。 可楚战却并没有对徐氏下手。 他并不是想保住徐氏,而是……在用这种方式,保全战神府。亦或者说,是怕牵连楚倾玄,是在保护楚倾玄。 楚倾玄沙哑一笑:“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冷静下来后,他就想明白这件事,也是因此才陷入这漫长的沉默。 这感觉对他而言,是真的太过陌生。 沈青雉轻轻抱了他一下,陪她一起陷入了沉默。 稍晚一些时。 “大小姐,玄冥学院来人了。” 随着管家一声通报,庚金学堂的学生们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沈教头!” 那些学生殷殷期盼,他们和沈青雉关系不错,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沈青雉是名女子,但她接手了庚金学堂,也和这些学生们相处出感情。 之前她出事,学生们也都惦记着,甚至还有人暗地里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穷学生如牛大壮,满天下地忙着打听,而富有一些的,像是萧楠,他更是直接花钱买消息,都将沈青雉记挂在心上。 沈青雉见到这些学生们,由衷地露出个笑容,心里很是温暖。 她让管家备膳,热情招待,等酒过三巡,一群人出尽洋相,有人醉得滑到桌子底下,也有人抱住沈青雉哇啦哇啦一顿哭。 沈青雉也染上了几分醉态。 就在这时……“沈教头?” 萧楠悄悄来到沈青雉身边,他不着痕迹地将一封信塞进沈青雉手中。 沈青雉一怔,长袖一掩,便遮挡住手中的信封。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萧楠拍了拍手,侯府的下人们跟着帮忙,沈青雉亲自送走了他们。 等学生们一走,沈青雉才拿出那封信,拆开之后,她眉梢一挑。 竟然是玄冥学院的玄老! 这信上说,明日约她在玄冥学院见面。 可……为何行事如此隐秘?难道是担心什么? 沈青雉皱紧了眉。 …… 这天晚上,武安侯没回府,沈青雉和楚倾玄相拥而眠。等翌日天亮时,她却发现,楚倾玄竟然不见了,也不知是去了何处。 但一联想昨日在战神府发生的事情……沈青雉想,楚倾玄现在,可能是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自己查。 她轻叹一声。 一番收拾,她便起身去了玄冥学院。 清早夏风和煦,阳光灿烂,路过驿馆时,她掀开马车帘子一看,正好见到北冥澈。 这位北冥国的病太子露出个爽朗笑容,“沈姑娘,早。” “澈殿下,早。” 她往北冥澈身后看了眼,是那位东木国的长公主东木夏,正一副防贼似的表情盯紧了她这边。 沈青雉可真叫个无语。 “走吧,去学院。” 侯府队伍渐行渐远,东木夏松了口气。 她已经打听过,这沈青雉……名声可不好,以前似乎是个花痴,对她那位前未婚夫纠缠不休。 东木夏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才一副温婉模样走向北冥澈:“殿下这是想去哪?” “公主倒是清闲。”北冥澈斜瞟东木夏。 自从昨日蓝云从他这里离开后,这位东木国的长公主时不时在他面前刷个存在感,这让北冥澈有种不妙的预感。 东木夏表情发僵:“殿下何必如此生疏。” “倒不是见外,毕竟公主日后将是我弟妹,还是客气一些比较好。” 东木夏咬了咬牙:“澈殿下当我是什么?何必如此羞辱我!” 北冥澈一脸诧异:“两国联姻事关国策,我这个太子位置不稳,又一直体弱多病,况且在下早已心有所属。北冥那边已决定由我皇弟迎娶公主,公主此话又是从何而来?” 羞辱?不,可千万别,别给他乱戴歪帽子。 东木夏的脸色已铁青,愠了一口气,一言不发。而北冥澈已乘上马车,迫不及待道:“走,去武安侯府!” 昨儿虽把蓝云带回来,虽然解释过东木夏这件事,但并未完全把人哄好。 北冥国的老皇帝乱点鸳鸯谱,让蓝云发现二人想要发展为免太难,北冥澈觉得他得抓紧了,不然这到手的媳妇眼瞅着就快要飞了。 等北冥澈的马车赶走后,东木夏才攥了攥手心,压抑地长吁口气,她对身旁的心腹说:“去给那凤千舞带个信儿,就说……她之前提议的那件事,我允了!” 东木夏这辈子,从未对任何男子动过心。这是第一次,而既然已经心动了,那么,她对北冥澈,便是势在必得! 沈青雉坐在马车上,一路上摇摇晃晃,终于抵达了玄冥学院。 她路上一直在左思右想,关于北冥澈的,关于东木夏的。 书中女配东木夏对北冥澈一见钟情,看来这一次,就算因为自己的介入,有些事已经变了,但也有一些事,对于一些人而言,就好像逃不开的宿命。 一想东木夏那性子,沈青雉扶额:“完蛋,蓝云怕是要惨了。” 第346章:绝杀令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心里琢磨着,等会儿回去得给蓝云提个醒儿,免得蓝云一不留神中了东木夏的算计。 这会儿她已经下车了。 “沈教头?” 相熟的教头,还有学生们,纷纷向沈青雉打招呼,沈青雉也笑着招呼回去。 直至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人来到她面前。 “沈教头,您之前失踪了那么久,院长也都很惦记。正好您也回来了,二老想和您谈谈关于庚金学堂那些学生们的事情。” 这借口找得可真是太正当了。沈青雉一合计,就瞬间懂了。 “有劳带路。” 她本来以为,昨儿收到玄老让萧楠悄悄带给她的信件,以为这一行最好是低调点。但估摸是她消失太久,如今一出现,那可太引人注意了,实在低调不下来。 玄老也发现了,所以才派人过来接她,顺便找了个合理的名目。 但沈青雉却有些费解,这么费劲巴力的,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娘亲,是关于她娘亲的事情,宁娴? 沈青雉走了许久,被带到一座高塔外,这地方之前还真是没来过,但曾听说,这里是玄冥二老的住处,二人平时多是住在高塔之上。 “沈姑娘,您请。” 抵达这里后,又换了另外一人带路。 等进入塔楼,才发现,左边是一群白衣人,右边是黑衣人,黑白二色,泾渭分明。 这让沈青雉想到楚倾玄。 以前的楚倾玄……因为那个认知障碍,误以为他自己是精神分裂,那时候时而白衣,时而黑衣,就像这玄冥二老,她一时感叹真有缘分。 “来了!” 另一头,白玄精神一振,正在养伤的黑冥也立即睁开了眼。他神色还挺复杂的。 以前和沈青雉有过一些小恩怨,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宁娴的后人! “你说,若主子知晓……”黑冥不确定地问。 白玄一叹:“主子定会开心吧。主子这一生,就在意两件事,一位是咱们的小主子,可少主不知流落在何方,已经找了这么多年……”恐怕是希望渺茫了。 而另一件事,就是那宁娴,可宁娴自从被宁族逐出中土后,就石沉大海了。 这事儿也算是赶巧。 宁娴出事时,他们主子行踪不明,等主子回来时,又大病了一场,也是那时才得知宁娴的种种遭遇,很为其不平,连带着这些年没少给宁族那边下绊子。 可人家宁族毕竟也是个世家大族,就算是在中土也排得上号的,想连根拔起,真心不易。 这边正聊着,沈青雉就敲了敲门:“快进快进!” 黑衣的冥老有伤在身,实在很不方便。但白衣的玄老却是一脸热情,赶紧迎了过去。 “你这丫头……这不是巧了吗!竟是宁姑娘的后人……” 这样一感慨,又觉得不对。姑娘这称呼不合适,毕竟按年纪来算,若宁娴还活着,今年也得有三十五六岁了。 一时间,玄老又是百感交集。 沈青雉笑着寒暄了几句,才问:“不知您二位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二老对视一眼,冥老皱着眉,他不太擅长这种事,示意玄老来。 玄老一叹:“先坐吧。” 等沈青雉坐下后,玄老给她沏了一杯茶。 “形势着实不乐观……是这样的,之前黑冥这老家伙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就立即让人传信中土,可这一来一回太耗时间……另外就是,我也正好收到了几个消息。” 玄老凝重道:“你应该也知道,当年你娘亲……她所遭遇的那些事。而我所收到的消息中,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那位白族三爷的……” 沈青雉抿了下嘴:“我之前听那个葛青的意思,我娘亲以前喜欢过那位白三爷,并且因心生嫉妒,害了白三爷的未婚妻……可,说实话,我不大相信。” 玄老一拍大腿:“这事还真就是见仁见智,但不论如何,事情全是他们弄出来的。那白三爷后来娶了他那个未婚妻,他那未婚妻如今已经成为白族的三夫人。” “那位三夫人前阵子下达一个绝杀令,一旦发现宁娴,格杀勿论!” 沈青雉瞳孔一缩,“此事当真!?” 玄老慎重地点了一下头。 “中土那边很少管四国这边的事情,有句话……不得不说。中土之人,多是清高,骨子里觉着他们高人一等,高高在上。所以虽然四国不了解中土,可中土,消息也闭塞,未必了解四国。” 这个沈青雉倒是能理解,中土那边几乎活成了神仙,拿四国之人当做凡人界的卑微蝼蚁,既然看不上,自然也就懒得搭理。 白玄道:“往返中土是十分费力气的一件事,但因那位白三夫人的绝杀令,已经有不少人跑来四国这边。不过……我看他们也未必知晓宁娴如今的情况,可你这个身份,一旦被那些人发现,恐怕是祸非福。” 所以按玄老的意思,是想先将沈青雉保护起来。反正小心无大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沈青雉抿了抿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纸包不住火,我是可以逃,可一旦我藏躲起来,一旦那些人发现我和侯府的关系,侯府又是否能保住?就算我将我的家人们全部带走,可是……还有那几十万的猛虎军。猛虎军中有不少元老级人物,都是当年为我娘效力过的,就算侯府躲开了,可那么多的将士们,又该如何?” 当然也可以藏起来,可藏在哪儿呢? 人那么多,目标那么大。况且,藏藏躲躲,沈青雉自己是不乐意的。 有问题,就面对问题,然后再解决问题。她更擅长这个。 她深吸一气:“不过我还是谢谢您二位,多谢二老为我如此谋划。”她知道人家是好心。 白玄一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 倒是冥老,之前在阵法中度过的那些日子,就已经对沈青雉改观了不少,如今一听沈青雉这话,竟然挺有担当,他反倒高看了一眼。 冥老说:“你急什么,她区区一个白族三夫人,也敢动我们想要护着的人?” 第347章:中土来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冥老又说:“若是主子露个面,就算是白族那位老族长,都得客气个几分。主子足以和那些老怪物平起平坐,遑论那个白三夫人还矮了主子一个辈分。” 白玄一急:“这用得着你说?可主子原水救不了近火,她人在中土,想要送消息过去,再等主子赶过来,还不知得耽搁多久。” 冥老又一皱眉:“这个绝杀令,既然你已经收到消息,主子定然也已知晓。中土那边有主子坐镇,绝对乱不了。” 白玄反驳:“这我当然相信,可沈青雉这姑娘她在四国,在这西凉国!中土乱不乱,和她干系不大。那绝杀令召集的人马肯定已经越过了边界,已经进入四国的领土!” 冥老又是一阵气闷:“我觉得,按主子的心性,应该也会有一些后手,十有八九会派援兵过来。” 正说着,就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冥老,玄老,中土来信!” 二人一惊,白玄赶紧起身,等打开密信看了看,一言难尽。 “你说对了。” “啊?”冥老有点懵。 玄老叹气:“是主子让人送来的信件,已经得知那个绝杀令的事情,并交代我二人,定要盯紧那些杀手刺客的动向,他们兴许会有宁娴的线索。其次,她已经派援兵过来,从中土边界开始清扫!荡平那些被绝杀令引来的刺客!” 这些事二人没隐瞒,全当着沈青雉的面儿说起。沈青雉听得是叹为观止。 “二位……你们这个主子?” 玄老笑了:“这要是论起来,你还得喊一声干娘。” “啊?” 玄老又一叹:“我们主子和你娘亲曾是闺中密友,二人曾约定,若来日有了子嗣,如果是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而如果是两个男孩,又或者两个女孩,便叫他们做异姓的兄弟姐妹。可惜了……” 可惜沈青雉已经嫁人了,不然……如果能找到他们的小主子……哎! 都这么多年了,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可始终一点进展都没有。 …… 沈青雉离开时,皱着眉毛思忖了许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不能瞒着,必须尽快告诉家里。不然…… 虽说玄冥二老背后的那个主子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进行应对,但假若有什么漏网之鱼寻了过来,那恐怕…… 看来还是得早做打算,不然真等到那个时候,可就太被动了。 沈青雉回到侯府,找了一圈,发现楚倾玄和武安侯还没回来。 她来到媚姨娘这边:“姨娘……” “稚儿?”媚姨娘一看见沈青雉就笑了。 之前在大阵中,她忙着破解阵法,连着很久没休息,这一回来,草草地吃过一顿饭,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这会儿才醒来。 虽然笑得温柔,可是气色依然不太好,还没恢复过来。 沈青雉握住媚姨娘的手:“我刚刚去了一趟玄冥学院,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简单说了一遍,就见媚姨娘脸色难看:“岂有此理!” 媚姨娘对宁娴忠心耿耿,而宁娴对她更是恩同再造。 之前听说了宁娴早年那些遭遇,她心里就很气愤不平,心疼得不行。 谁知那白族竟然又搞出一个绝杀令! 媚姨娘的脸色冷了冷:“稚儿,你别急,会有办法的。咱们先把侯爷叫过来,另外……你的考虑,是对的。” 沈青雉已经说过了,她认为该先发制人,就算不先发制人,至少也得将他们自己这边武装起来,尽量做好应战准备,并且必须多弄几条后路,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选择也能多一些。 媚姨娘立即喊来一名侍卫:“去通知侯爷,就说夫人的忌日快到了,妾要与他商量扫墓一事。” 当年媚姨娘和武安侯赶回来时,宁娴的“尸体”已经被下人们火化了,后来侯府虽然给宁娴立了一座坟,但两人一直觉得那事有猫腻,觉得宁娴兴许还没死。 所以每年去扫墓的时候,那心情都十分复杂。并且…… 媚姨娘知道,只要她这么说,武安侯就准能懂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 “侯爷!” 这是一处宅院,武安侯高坐马上。 “杀!” 葛青那些爪牙着实可恨,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不管是良家妇女,还是青楼女子,但凡是貌美几分的,几乎被这些人祸害了一个遍。 清扫行动并不顺利。那些人有的提前听到风声,就藏匿了起来。 武安侯正带着人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小老鼠全揪出来处死。 “武安侯,姓沈的!你敢!我可是中土之人,我们中土饶不了你!” 然而随着这一声低吼,却是猛虎军的大刀斩落,那人至死都不能瞑目,像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和中土作对? 武安侯原本也有许多顾虑,但冥老已经给他兜了底。反正只是一些小喽啰而已,死也就死了,只要葛青不死就行。 说起来葛青还活着……但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被玄冥二老派人看管了起来。 “侯爷,媚姨娘让属下给您带个话……夫人忌日快到了,想请您恢复,商议一番。” 武安侯瞳孔一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倒是一切如常。 “你们在此,继续去缉拿那些人,本侯先回府一趟。” 武安侯马鞭一甩,便迅速回侯府。可一路上提心吊胆。忌日…… 距离娴夫人的忌日尚有一些日子,以前每年去扫墓时,他和媚儿心照不宣,不至于多此一举,不至于提前这么多天就准备起来……尤其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知道,那坟墓里埋着的骨灰,并不是娴夫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 恐怕是和娴夫人有关的。不然媚儿绝不会拿娴夫人做幌子! 在这种忧心忡忡下,武安侯策马疾行,没多久就回到了侯府。 他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下人带去喂草,而他自己则是行色匆匆,直奔媚姨娘的住所。 等抵达这里时,他一眼就看见,不但沈青雉在此,沈轩宇,还有沈婉竹,全被叫过来了。 并且院子里的下人,已全部被支开。 第348章:担心成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武安侯一进门,那脸色就一凝。 “什么情况,出什么大事了?” 除了行踪不定的长子沈若愚,还有年事已高的老夫人,其余人,竟全聚集在这儿了。 武安侯一下子就了解了事情的重要性。 沈婉竹脸色难看,她方才已经从沈青雉那边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爹,是中土那边!中土对娴夫人下达了绝杀令!” 武安侯瞳孔一缩。 沈婉竹又详细地叙述一遍,叫武安侯震怒地拍了下桌子:“那白族欺人太甚!” 白族那个三爷,还有白三爷当年的那个未婚妻,如今的白三夫人,他们可不正是欺人太甚! 外人不了解宁娴为人,可武安侯难道还不清楚吗?他和媚姨娘,当年可说是娴夫人的心腹。 当时二人遇见娴夫人时,娴夫人既是潇洒大方,也有端庄仁义的一面,可那人……绝不可能被儿女情爱所束缚,更不可能做出那种横刀夺爱,并心肠歹毒害人不成,反而被害得自己身残貌毁被逐出中土的事情!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为止,无人知晓。可不论沈青雉,还是武安侯和媚姨娘,都非常笃定! 当年,娴夫人,恐怕是被人给害了! 武安侯气得脸铁青。媚姨娘也皱紧了眉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按稚儿的意思,我们得提前准备起来,免得真到了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武安侯绷紧了下颚,尽量调试他自己的心情。 沈婉竹皱了皱眉:“退路这方面,倒是不必担心。自从当年得知娴夫人有可能是中土之人,我就一直为此盘算。” 她曾以神医祈愿的身份游走四国,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在四国各地皆有房屋置产,那些产业并不完全挂在祈愿这个身份的名下,狡兔三窟,而她所准备的,何止三窟,怕是都几百上千窟了。 按沈婉竹想的,若日后侯府有什么意外,便第一时间让人将她长姐送去那些藏身处安置,每一座宅子里都有一个单独开辟出来的密室或仓库,存储了无数金银财宝和珍玩,足够她长姐挥霍一生。 但问题是……沈婉竹看向沈青雉。 沈青雉拧着眉:“我是绝不可能单独逃跑的。我不放心你们。” 沈婉竹一叹,她就知道,准会这样。 沈轩宇眼珠转了转,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长姐,我记得……韩世子以前给你准备过一个替身?” 沈青雉一怔,那个替身貌似叫柳意……和她长相相似,再加上可以模仿,几乎能以假乱真。 说来她可真是好久没见到过韩愈宁了,听说当初她被林瑞峰掳走后,韩愈宁也出人出力,可就像沈若愚一样,半路上似乎遇见了什么事情,被绊住了,那人再也没有回过京,到现在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 沈青雉摇摇头:“人家的命也是命。况且……那位白三夫人只是下达一个绝杀令而已。我刚刚想了想,这个绝杀令类似于天价悬赏,那些刺客也不过是为了钱财而已。” 沈婉竹和沈青雉对视了一眼:“若钱财能够解决,倒是不怎么麻烦。” 她别的不多,唯独有钱!花都花不完! 沈青雉摇摇头:“这方面可尝试一下,但不能全部寄希望于此,另外……我想,我需要一些材料,我想炼制一些东西,不论是对敌也好,报名也罢,除了我们自己,还有猛虎军,那些人也必须得伪装起来。” 她现在凡事往最坏的方面想,尤其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忧虑更深一层。 武安侯和媚姨娘,曾有一回说,当初他们察觉宁娴在中土那边有仇敌。 当初宁娴下嫁武安侯,是为了掩人耳目。 在“对方”看来,像宁娴那样的人,嫁给武安侯,是个实打实的折辱和下嫁。 她现在不大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白三夫人? 如果真是白三夫人,那恐怕她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 他们一直商谈到傍晚,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武安侯进行了许多部署,沈青雉开了一张单子,让沈婉竹派人秘密去采买。 而媚姨娘却翻出一张古琴,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可眉眼间却全是杀伐。 沈轩宇也没闲着,他冲回他自己住的院子,打了一套拳法,脸色阴沉的厉害。所有人都在忙着备战。 沈青雉回到她自己的住处,她做下来后,长吁口气。手里捏着一碗茶,茶水已经晾凉了。 这时听见下人们说:“公子,您回来了?” 沈青雉猛地抬起头,就见楚倾玄一脸疲倦,而雪白的袖口似是沾了一抹血。她紧张起身。 “怎么回事?”房门一关,她压低了声音,同时一把捏住楚倾玄的手腕。 论医术她比不上沈婉竹,但也算略懂一些皮毛,可楚倾玄的脉象似乎很正常……那这血? “无碍,不是我的,别担心。” 楚倾玄脸色不好,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 “我这里收到一些消息。” 他紧紧地握住沈青雉的手:“今天早上李望京派人送急信过来……” 当时见沈青雉睡的正熟,他便先出门处理。沈青雉本来还以为楚倾玄要去调查徐氏那些事。 可其实并非。他或许有这方面的打算,等见到李望京后交代一番,但…… 人到了碧水茶庄,却从李望京那里得到个消息。 “中土有人来到西凉,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亦或者……他们的目标,本该是你的娘亲,宁娴。而对付你,应该算是顺手为之。” 当楚倾玄得知这事时,就立即出城,那些刺客的动作远比玄冥二老想得还要快。竟然已经接近了皇城。 这一整日,楚倾玄忙的连口水都没空喝,一处理好城外那些尸体,就立即回来通知沈青雉。 可沈青雉愣了下,她瞳孔一缩:“白三夫人!” 她之前那个念头成真了。 宁娴当年被逐出中土,竟一直生活在白三夫人的监视之下,所以其他人不清楚宁娴产女这件事,可白三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才会有中土刺客,直奔西凉,并直奔京城! 目的,便是为了取她人头! 第350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至关重要,沈青雉心口发沉。或许这就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但沈青雉觉得, 她之前想的还是太乐观了。 本以为……就算那位白三夫人下达追杀令,那些杀手远从中土而来,也要历经长久跋涉。 可没成想,她这边才刚收到消息,那些人就已经摸了过来。若不是今日恰好凑巧,被楚倾玄将那些人肃清了一遍,兴许……沈青雉捏了把冷汗。 “别怕,没事的。” 楚倾玄握紧了她的手。 他今日在城外解决的那些杀手仅仅只是第一批而已,保不齐还有多少人正在往京城这边赶。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事确实棘手了些,但不论如何……楚倾玄心里压了一口气。 “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绝对!” 沈青雉顿住许久,才靠在他怀里,把脸埋进他胸膛。 她并未纵容自己消沉太久,只过了一会儿,她就重新振作,并打起精神来。 “目前来看,玄冥二老可以算作我们的人,这事需要知会他们。另外,家里这边,也得重新安排一下……” …… 当侯府这边忙着备战时,另外两处,也没闲着。 一个是东木国那位长公主东木夏,她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北冥澈,又仔细翻了翻蓝云的资料。 可惜蓝云不是西凉国这边的人,她一出现就是和沈青雉在一起,以友人的身份住进了侯府。所以在东木夏看来,如今侯府等同蓝云的靠山。 另一边,便是西凉本国的九皇女,凤千舞。 “九皇女,东木国那位长公主让人给您带了一个信儿……” 当心腹这样汇报时,凤千舞瞳孔一缩,“呵,男人……” 她眼神阴郁,也不知在感慨什么。 本来她就想和东木夏合作,但东木夏听过她的具体计划后,心生犹豫。 直至此刻。 她一直让人盯着东木夏那边,如今总算将东木夏拉进她这个阵营。 凤千舞眯了一下眼,“既如此,那便也该准备准备了。” “谁!?” 外头突然传来下人的呵斥。凤千舞皱着眉,从房间走出,就看见楚东尘坐在一把轮椅中。 她恍惚了许久。楚东尘一身白衣,那姿态,那神色,和从前的楚倾玄……是那样相似。 可他到底不是楚倾玄。 “殿下……” 楚东尘温柔一笑,冲身后招了招手,便有小厮捧来一份汤盅。 “夜已深了,殿下当心身体,这是东尘特意让人为您熬制的补汤。” 凤千舞皱了皱眉:“你有心了。” 说完,她便转身回去,但进门的一瞬间却说:“你……往后少来本宫这边。” 她如今,只要一看见楚东尘,就会感觉很心烦。 楚东尘的气质,和楚倾玄,太像了些。 凤千舞费神地按了按眉心。楚东尘眯了一下眸,直至凤千舞进门后,他才无声地弯了弯唇。 “走吧,回去。” 早就知道凤千舞是个不可安分的,只是……如今西凉这局势,也不知……楚东尘忖度许久,才低声道:“吩咐下去,先按兵不动。” 等这西凉彻底闹起来,到了那时候,再趁乱出手也不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今楚东尘想当这个黄雀,因为他已猜出凤千舞的目的和手段。 …… 接下来漫长数日,竟迎来不可思议的平静。 城里依旧那么繁华,富贾之家的纨绔忙着招猫逗狗,摊位小贩也将嗓门喊得震天价响,俨如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但侯府出奇的低调。 这期间武安侯曾秘密进宫,和宗元帝密谈,二人谈话内容无人知晓,可宗元帝为此忧心忡忡。 而沈青雉也悄悄去了玄冥学院几次,和玄冥二老密议。 侯府这边,猛虎军延续之前的工作,在将葛青那些党羽全部捉拿后,便化整为零,高达几十万的人数,本该像人山人海一样十分壮观,可突然化作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市井之中,再悄悄地流往城外。 当然,日前因葛青那件事,侯府算是出了回风头,暗中不少眼睛盯着侯府,也有人好奇那些猛虎军究竟去了哪儿,怎么就突然收兵了。 可那些人四处打探,却撞上侯府提前布置的烟雾·弹,最终结论是猛虎军已经回到了屯兵之地。 朝堂之上并不安宁。 这一日宗元帝上早朝时,就见武将的阵营中,那位算得上年轻有为的悍威将军霍无深一步当先:“皇上!臣,要弹劾武安侯!” 霍无深呈上奏折,宗元帝声色不露,但心里是烦不胜烦。霍无深一开口,也有不少人复议。 “皇上,那武安侯拥兵自大,日前竟率领私兵围困我西凉皇城,他置皇权王法于何在!” “那侯府上梁不正下梁歪,臣看那武安侯怕是早已有了谋反的心思。” “侯府子女中,那沈青雉往日横行无忌,沈轩宇亦是有样学样,都说有教无类,可这二人狼狈结帮,还请皇上圣裁!” 宗元帝可忍了这些人有些时日了。他最近也挺忙。 朝堂风气乱七八糟,顺藤摸瓜地查一查,许多臣子以前藏得深,夹紧了尾巴做人,可不知合适竟被九皇女凤千舞收买。 如今这些跳出来作乱的,几乎全是和凤千舞同属一个阵营的。当然也有一些是着实看不惯侯府行事,所以才在此铿锵有力地讲些公道话。 宗元帝旁边,大内总管李全福手持一柄白拂尘,他倒是笑盈盈的,可心思转的快,将那些别有用心的臣子全部记下来。宗元帝道:“众爱卿为我西凉国忧心至此,朕这个皇帝深感惭愧,可武安侯从戎马天下,劳苦功高……” 这又是一番和稀泥。 如今局势不明朗,宗元帝不得不压下他心头所想,暂且周旋着。不然怕是早已下令,将九皇女拉起来的阵营整顿一番。 这西凉国的江山,任何人都不能觊觎,日后也只会传到一个人手里,那便是他的七儿。 若凤栖桐身体不适,不能掌权,那便等凤栖桐婚后,将这皇位传给凤栖桐的子嗣。 至于旁的,胆敢觊觎,那边剜了心,剁了手! 宗元帝这般想着。 第350章:腌入味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侯府那边,武安侯自前些日上过一回朝后,就对外抱病,休了假。 侯府正值多事之秋,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早就分身无暇了,至于上朝……上不上都一样,他和宗元帝的私交那可是实打实的。 甚至就连侯府的老夫人知道的都不多。 但战神府却坐不住了。 “这武安侯府怕是出了什么事。” 闫先生在战神府养伤,可惜一直没起色。沈青雉曾带着沈婉竹来过一趟。 可惜闫先生的伤势太过棘手,就算是沈婉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将其治愈,只能先慢慢调理着。 这会儿元帅楚战正坐在凉亭里,眉头拧得死紧。闫先生笑了:“怎么,在意?” “废话!”楚战一开口就一股子酸味,他能不在意吗? 也不知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直在等,等楚倾玄来他这里。 可沈青雉那丫头三天两头过来窜门子,反而是他自己的亲儿子,竟一次也没有来过……哎! 楚战搓了一把脸,一想心里是真拧歪。 他对闫先生说:“倾玄那边……他手里那些人,早年都曾跟着你,难道就连你,也一点风声都不知?” 闫先生眉梢一挑,“既然交给了他,那便已是他的人。况且我的性子你知晓,当年若非为了他,又何必那么麻烦。我倒是更宁愿无事一身轻。” 楚战又皱一下眉,半晌才起身踱了几步。 “不行,我坐不住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楚战决定去侯府走一趟。也好看看那侯府,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 楚战来时,侯府除了下人们,就只剩下沈青雉一人。 甚至就连侯府的老夫人,都已经被武安侯派人暗中护送着离开了。 “大小姐,楚元帅来了!” 沈青雉面前是一口大锅,她正在熬煮一种奇丑无比的汤药。 老管家一脸菜色,被熏得干呕了一声,他看沈青雉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迅速退出了房门。 可……还是臭啊!熏得他鼻子都快失灵了。 这几日大小姐不知撞了什么邪,总是窝在家里熬炼东西,有时还好,是清香的,浓香的,可有时候也会弄出这种气味奇奇怪怪的,着实叫下人们苦不堪言。 “你说什么?楚元帅?” 沈青雉自己系着一条丝巾,丝巾在鼻子底下打了个死结,手里头正拿着一根长杆儿的大木勺子在锅子里搅拌。 可见这臭味,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她自己也受不了。 老管家又迅速后退了好几步,才艰难地点着头:“对,元帅正在前厅那边等着呢。” “他怎么来了?”沈青雉放下勺子,让旁边一名侍卫帮她盯着火候,才扯下脸上的丝巾。 “罢了,我去看看。” 如今侯府就只有她一个主子,其他人都出去了,她不去不行,总不能把人晾在那儿吧。 而且……按照关系来论,那好歹也是她公爹。 沈青雉稍作整理,就去了前厅。 …… 楚战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的,可脸上隐隐泛出了菜色。 这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太臭了。 这些日子,沈青雉经常在她自己屋里捣鼓东西,下人们起初嫌臭,后来可能是闻惯了,嗅觉失灵了,只要不是挨得太近,就像没闻到一样。 可楚战不同。 刚一到武安侯府,人在门外时还好些,还以为是谁家弄了臭豆腐。可进入侯府后……那可真叫一言难尽。 就算坐在这花厅里,百花齐放,外头就是一个争奇斗艳的大花园,可即便是浓郁的花香也掩盖不住这恶臭的气味。 楚战默默屏息,这恐怕比尸臭还过分……战场上的尸臭他早就闻惯了,可也没被熏成像现在这样。 “元帅?”正在这时,沈青雉笑盈盈地过来了。 楚战又一哽,这又算怎么回事,难道这臭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闻见?不然这沈青雉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外头那些下人也神色如常,难道是他嗅觉太敏感? 楚战闷着嗓子嗯了一声:“……倾玄呢?”他问。 沈青雉扬了扬眉:“啊,这个……他今儿一大早就出门了。” “你们侯府可是碰上了什么麻烦?” 武安侯那性子,他私底下暗暗了解过。以前武安侯人在京城时,要么是找几个老朋友喝喝酒,再不然就是带着媚姨娘去戏楼子里听几支小曲儿。 人家算是挺悠闲的。同为武将,但人家武安侯已经过上退休养老的生活。可这些日子…… 楚战是越琢磨,越不对。 沈青雉犹豫一番,没敢轻易开口。 其实,虽说二府是姻亲,但相处起来毕竟还是太生分了。而且有些事……她信得过玄冥二老,也可以对自己的家人们讲,但楚战……就觉得,太生疏了,不易交浅言深。 楚战又是一皱眉,正准备开口时,就听:“您怎么来了?” 楚战猛地起身,向外看去,就见楚倾玄手里提着一包糕点,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 楚战冷僵着一张脸:“来看看。” 楚倾玄轻眨一下眼:“我看时辰不早了,您看可要留下用午膳?” “好!” 楚战忙一口答应,像生怕答应晚了楚倾玄反悔似的。 沈青雉一笑,喊来管家吩咐几声,一行人便移步去饭厅。 楚战悄悄留意着楚倾玄的表情,半晌,才一脸别扭问:“你……你为何,没再回过家?” 他知道楚倾玄可能有心结,觉得……这些日子,沈青雉去了战神府好几趟,可楚倾玄却一次也没去,兴许是……楚战神色黯然。 楚倾玄顿了顿,才微妙地看他一眼。 这时正好下人来通报,说沈青雉院里的那些东西熬的差不多了,让沈青雉去看看情况。 等沈青雉一走,楚倾玄越发微妙了:“您……难道鼻子,出了问题?” “啊?”楚战一懵。这是在说什么,他怎么有听没有懂呢? 楚倾玄盯着他脸色,也皱了一下眉:“婉竹出去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等她回来后,让她帮您看看吧。” 楚战还真就是冤枉了楚倾玄。 虽说……之前疏于接触,他和楚战相处起来不太自然,但……不去战神府,是因为……他是真的很无奈。 因为,太臭了! 满府上下,都被腌的入味了。 沈青雉和沈婉竹还好,每次出门下人们会拿来香包,那香气浓郁,身上的脂粉遮一遮身上的臭味。 可像是楚倾玄,武安侯,还有沈轩宇……他们这些人,那可就惨了。 太惨太惨了! 不能像个娘娘腔似的用女人的脂粉,那就只能臭着。龙涎香和麝香又盖不住那臭气熏天,他们如今是走哪儿哪儿嫌弃! 所以,难道要楚倾玄顶着一身臭味去战神府吗? 那种事真是一想想都……不行,绝对不行!! 第351章:有幸相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脸色僵硬,但人看着是越发清冷了。 楚战听懵了,啥意思?难不成倾玄是因为…… 他瞳孔一缩。 “我以为,你是因为……所以才……” 楚战低着头,瓮声瓮气的。 他语焉不详,可楚倾玄听懂了他的意思。一怔之后,便一声轻叹。 “我本来想着,等过些日子,再和您好好谈谈。可如今……” 楚倾玄停下脚步,认真地注视着楚战。 “以前那些事,我都还记得。我理智上知道,你并没有抛弃我,也并不是不在乎我,可……我们两个,这二十多年,除了年幼时曾相处过,其余时间,我在误解您,而您也一直在边关征战。” 感情不可能说好起来,就能好起来的。这人世间的许多事,都并非那么辱人所愿的。 好比不管楚倾玄,还是楚战,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之间有隔阂。 就算仇恨化解了,那些怨怒抚平了,可他们之间,也依然有一条经年累月属于经营制造出来的鸿沟。 任何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无论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您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但请给我一些时间,行吗?” 楚战双目一红,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倾玄,对不住……” 楚倾玄眼底染上一抹潮热,但弯了弯唇,冲着楚战和平地一笑。 “咦,你们两个怎么了?” 当沈青雉处理完她那边的事情,带着一身臭气风风火火地跑回来,这父子俩的神情极其相似。 先是一僵,再顾作自然。 偏偏沈青雉很没这个自觉,她这些日子不但荼毒了侯府上下,就连她自个儿也是深受其害。 人家是“仿佛”嗅觉失灵。 而她呢,被臭气熏天腌制了太久,那嗅觉基本上跟失灵没两样了。 就好比,她压根不知道她自个儿有多臭!这就一言难尽了…… …… 心事说开后,楚战畅快了不少。但他对沈青雉的态度依然……冷漠?倒也不至于冷酷,但就是不自然。 当初楚倾玄入赘侯府遭遇的那些事,楚战在得知后,就没少生闷气。甚至因当初是宗元帝赐婚,这老父亲连造反的心思都有了。 就算如今人家小两口貌似和和美美的,可……楚战还是心里有疙瘩。 所以他尽量把注意力放在楚倾玄身上。 “这侯府,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若需帮忙,我想我可出份力。” 楚倾玄迟疑着,看了眼沈青雉。 沈青雉坐得挺远,正抓起一块栗子糕啃得香香甜甜。 “你决定就好。”接收到楚倾玄的眼神,她耸了耸肩,这么表示。 若说楚倾玄和楚战生分,那沈青雉和这位名义上的“公爹”,只会更加生分。 甚至于,楚倾玄就像个润滑剂,若不是顾忌着楚倾玄,兴许人家楚元帅早就抡起八十米的大长刀杀她脑袋了,这一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所以她信不过楚战,一些事不能跟楚战讲,可如果楚倾玄信得过楚战,那么她也可以交付自己的信任。 楚倾玄长吁口气,而楚战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打哑谜,他自个儿皱了一下眉。 “可是有什么顾虑?” 楚倾玄摇了摇头,思忖后,才说:“事关侯府当年那位娴夫人,她本中土之人……” 他简单讲述了一遍,叫楚战皱紧了眉。 楚战暗暗打量一眼沈青雉,才问:“那么你的意思呢?你的态度是什么?” 楚倾玄低笑一声,他看向沈青雉那边,薄唇翕合,声音不大,语气很浅,可听着却是那样的坚定,决然。 “我一直在想,若我没有遇见她,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早就疯了,也不是没疯过。我感恩我还活着,更加感激我能遇见她。而若稚儿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我不会独活。” 真到了那种田地,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自己的行事作风他了解,他最有可能去做的,就是不顾一切的,将害了她的人,全部处决,然后再过去陪她。 这一生能有幸相遇,是他万幸。而余生若不能与她相守,活着也只是受罪。 人总是这样,就好似一个乞丐,穷久了,就不觉得怎样,可若是有朝一日突然获得一座金山银山,一旦过上富裕的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怕是再也难以适应从前的贫穷。 而现在,对楚倾玄而言,沈青雉,就是那金山银山,而他,不过是个一朝暴富的乞丐。 他看着她那边,徐徐的又笑了,见她唇边沾上糕点碎屑,他眉眼好似浸透了温柔。 楚战哑然许久,怔怔地看着楚倾玄,才蓦地低下头,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也攥紧了许多。 “为父懂了。” 既是倾玄想护的,那他便是拼上这条命,也一定会护沈青雉周全! …… 侯府主子走了大半,沈若愚行踪不明,祖母老夫人已被送出去避难,而武安侯,媚姨娘,还有沈轩宇,这三人正在城外,各自带着一支猛虎军精兵,不断扫荡那些远从中土赶来的刺客杀手。 中土之人历来神秘,在交手之前,这些人并未轻视大意,可即便如此依然出了些伤亡。 直至沈青雉那些奇臭无比的东西一锅又一锅的弄出来,再派人火速送到城外。 “大小姐可真是厉害!” “听说这东西出锅之前臭不可闻。” “真的假的?这明明无色无味,说来之前若不是靠这些毒粉,那些中土刺客还真不好对付,让咱们吃了不少亏。” 这边正聊着,几个士兵聚集在一起,中土手段通天,一些手段至今向来,仍叫人心里怕得厉害。 而另一边,武安侯正一脸冰冷:“过了这么久,那些人是越来越多了。” 一窝蜂地赶到这边来,几乎每一日都有新来的杀手和刺客,并且这人数越来越多,竟好像是无穷无尽。 不但他们这边疲于应对,就连李望京,奉楚倾玄之命过来帮忙,还有玄冥学院那边派来的人手,也全部感到吃紧。 武安侯心里琢磨着,看来稍后得秘密约见玄冥二老。 最近因为沈青雉的缘故,他和那二老走得很近,时常背着外人私下见面。 第352章:变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媚姨娘忧心忡忡,“之前倾玄帮咱们分析,说这些人想对付稚儿,可能只是顺手为之,是因知晓稚儿是娴夫人的血脉。我想这些刺客并非全部,应该也有许多人,去了另一边……” 娴夫人还活着,诚然可喜,可当下这情况,也真是叫人开心不起来。 连他们这边都如此感到有压力,更何况……媚姨娘眼眶一红。 沈轩宇杵在一边,抱着一把长剑,他身上血迹未干,刚刚曾带人狠狠地厮杀了一场。 对方只有一个人,却险些叫沈轩宇受重创。 沈轩宇绷紧了表情,他就纳闷,那个“绝杀令”,真这么神奇,真这么厉害?竟然能调动这么多的人? 看来中土那位白三夫人的能耐,远远在他们的想象之上。 但不论如何……沈轩宇长吁口气,眼神阴翳下来。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度让他想到以前那些事。让他想到紫鸢尾。还有幕后那个神秘的主子。 沈轩宇顿感心浮气躁,他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 “二少爷,您这是?” 有猛虎军正在此地整顿,见沈轩宇往外走,不禁出声问。 沈轩宇道:“我去河边洗把脸。”那人便没再多问。 来到河边,沈轩宇蹲在一个大石头上,低头看着水面中映照出自己的面容,他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又狠狠捏了把脸颊,脸颊变得有些红,可他眼神木木的。 不知怎的就是开心不起来,可能是因为以前那些烂事吧。 那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经历,也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曾有过许多痛苦,屈辱,无助,被逼无奈,只能逼迫自己成长起来,只能劝自己逆流而上。 若不这样,若不踩着那些人的尸骨往上爬,兴许他自己就会变成一只蝼蚁,一抹尘埃。 人的求生欲,有些时候,真的就只是本能而已。 “乱七八糟的,怎么总想那些事,烦死人了!” 沈轩宇一掌挥出,在水面拍出大片水花,宛若一枚水雷在水中炸开。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尽量收束自己的心神。 正准备往回走时,突然之间,一支箭矢凌空而来。 “谁!” 沈轩宇一声低喝,同时飞快拔剑,将箭矢斩成了两段。 他目光明亮灼人,警惕地看向四周。直至…… 一些黑衣人,袖口刺绣,纹着一朵紫色的鸢尾花,他们一脸冰冷地从密林中走出。 “你这个叛徒!” “是你们?”沈轩宇瞳孔一缩。 只这一眼,就明悟了这些人的来历。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 一个男人坐在窗边,一洗白衣,他手捧一本书籍,书中夹着一朵紫色的干花。 男人正欲翻开书页,突然神色一顿。 “坏了。” “公子?”旁边的心腹一脸诧异。 楚东尘若有所思。 “百密一疏……” 他下错了一步棋,在很久以前,布置的那一步棋,本不过是随手而为,但依如今这局势,恐怕那一步错棋,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这场浑水彻底乱了,再出手收割,坐收那渔翁之利。 但现下来看……楚东尘按了按眉心:“竟是失策了。” …… “叛徒?” 城外,沈轩宇听那些人骂自己是叛徒,哑然失笑。 “叛徒个鬼!我沈轩宇,武安侯府的庶次子,是侯府的二少爷!当初若非被你们紫门的人给拐走,若不是那样……我本该在侯府锦衣玉食,本该守着我长姐长大,我本该在我爹娘兄长的看护下,做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可是我,叛徒?” 哈,这不是笑死人了吗。 他这人生短短十来年,唯一的生命节点就是当年的元宵节,那一夜他的人生猝不及防拐了一个弯,他从一个娇少爷,被折磨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当时尚且年幼,竟然被卖给一个老男人做娈童。 他第一次杀的人,就是那个老男人,事后想起来都恶心,那些血,全是血! 他还年幼,却明白美色招祸。不论是男是女,在那种鬼地方,长得太好,就是原罪。 他曾亲手划烂了他自己的这张脸! 事后被当做废物,被送上斗战擂台,那时候他人在紫门名下的一家赌坊中,像个猴子一样,在擂台上拼死搏杀,却如同在演一场戏,供给那些赌客观看,让他们下注,企图榨干他最后的利用价值。 就那么熬了许久,逼出了一身反骨,他逐渐跳出了赌坊,到了那个幕后主子的身边。 可……说他是叛徒? “我背叛了谁!我做错了什么!紫门于我而言不过是加害者!掠夺我人生,让我变得这般,这般,这般……” 他双目发红,好似浸透了鲜血。 他知道他自己不正常。 他嗜杀,嗜血,他如今一见血就会兴奋,他骨子里有施虐欲,而这些,本是不该存在的。 “呵,多说无益,杀吧!你们不杀我,我也得杀你们!” 他手持长剑,一步踏了出去。 …… 这河边有些远,地理位置很偏僻,武安侯他们不知这边的情况,而这边已经厮杀开来。 远方逐渐有马蹄声响起。 “元帅,您怎么来城外了?您身上还有伤,当心着些。” 随行的副将忧心忡忡,于公是楚战的下属副手,可于私,当年他有幸和楚战、闫先生,一起结拜,兄弟中排行第二,出生入死结下的交情,也自然对楚战关心得很。 楚战脸色严峻:“倾玄那边出了一些事,我必须得帮帮他。” 副将一愕,才醒悟过来,没再多问。 可策马走了不久,楚战突然勒紧了缰绳,同时一扬手。 “吁——!”这支出城的队伍停下来,个个警惕,皆是曾在战场上身经百战。 楚战眉心一拧,侧耳听了听,那声音细小,不太明确,但他下颚一绷……“有情况,走!” 他长鞭一甩,直奔那厮杀之地。 而此刻,沈轩宇已经杀至红眼,如同疯魔了一样。 他有许多不光彩的地方,尤其当见到血之后,眼底仿佛升起诡异的血光,杀人,出剑! 竟还一脸陶醉的笑。 他长姐口中总是蹦出许多新鲜词汇。 这一刻沈轩宇就在想。 他,沈轩宇,他或许是个小变·态。 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被紫门制造出来的,变·态! 第353章:兴师问罪?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因为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在隔着还有一段距离时,楚战就下令翻身下马。 之后带着人,使用轻功,迅速朝那边赶了过去。 可等接近之后…… “那是?” 楚战一愣,是真有些发懵。 只见一袭锦衣的少年,浑身沐浴着鲜血,手中的长剑也在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鲜血,那模样十分瘆人,人活如鬼,不过如此。 可笑的又十分妖艳,好似在享受厮杀带来的快·感。 楚战心里一咯噔,认出那少年竟然是侯府庶出的二少爷,沈轩宇! 旁边副将可吓得不轻,“好家伙!” 这可真是好家伙! 之前听说这位侯府的庶二少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论起招猫逗狗是挺能的,可没成想私底下竟然是这副模样,这活脱脱的一尊少年杀神啊! 长发染着血,在风中狂舞。 此刻,原地那边,那些紫门的黑衣人已经被沈轩宇解决了大半,他突然神色一冷,充血的眼睛往这边看了过来。 副将心里又是一咯噔:“元帅,您看?” 副将心说,这还需要咱们帮忙吗?看那位庶二少的模样,简直就是杀疯了。 楚战眉心一拧,“紫鸢尾……” 楚倾玄那边的事情,楚战知道一些,但其中并不包括这个紫鸢尾。 不过这紫鸢尾,让他想起一些往事。 那一年,继室徐氏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取名楚东尘,一个取名楚西城。 这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本来年幼时身体都不错,可有一回,楚东尘突然病了。 那天正好是楚倾玄的生日。 楚战这一生也挺不容易的,忍辱负重,没少演戏。 就算心里很清楚,那楚东尘并不是他亲生的,可他还是得演一演。正好路过一片花丛,他随手采摘了一把紫鸢尾。 后来的许多日子,那紫鸢尾被摆放在花瓶中,下人们小心供着,直至鸢尾花都快腐烂了,楚东尘又叫人制作成干花,从此小心地夹在了书本之中。 那些事发生的年代,实在太过久远,记忆早就泛黄了。可如今想起来,仍是叫楚战心情复杂。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又敛了敛神。 “走吧,既然撞见了,那就先帮一把!” 虽然人家或许并不需要他帮忙,但能尽快解决总是好的。 他这次出城是为了见武安侯,正好等下让沈轩宇带路。 沈轩宇早就杀疯了,但自从回到侯府后,他的“不正常”,其实也慢慢“正常”了一些。 他好歹还知道,对方是他姐夫的亲爹,是他长姐的公爹,虽然他自个儿不咋待见楚战,但好歹没把长剑对准楚战那边。 楚战一加入,那解决的速度可真是更快了,直至原地留下一地的尸体。 楚战一看。噗嗤一声! 沈轩宇拎着一把血刀子,竟把那些尸体来了个碎尸万段! 楚战:“……”眼皮子狠狠一跳。 他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如今仍是瘆得慌。 “武安侯何在?” 沈轩宇清醒了些,抹掉脸上的血:“您有事?” “对!” 一个冷淡地问,一个简练地答。 沈轩宇又盯着楚战打量几眼,才说:“走吧,我给你带路。” 可走着走着,沈轩宇一拍脑门, 完了!刚刚忘了留活口,不过……好像问题也不大? 既然那些人骂他是叛徒,那应该就是为了清理门户才找上他的。 既然已经露面了,那么按照紫门的行事风格,死了这一批,迟早还有下一批。 只是……沈轩宇又忧心忡忡。 他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当年曾亲手划烂自己这张脸,后来是搞了一颗青颜丹才恢复的容貌,按理那些人,当他是个丑八怪,而他这番变化,如翻天覆地…… 沈轩宇又一皱眉,更感忧心! 他从前曾为紫门效力数年,当年为了更好地控制像他这种人,曾被人灌药,以至于他稀里糊涂地失了忆,直至他恢复记忆后才逃回来。 但……那几年的经历,让他知道,紫门的水极其之深。 他并未接触到真正的核心,一时间,难以言喻的隐忧袭上了心头。 他怕,怕因为自己,连累了整个侯府。 …… “二少爷,您这是……?元帅!?” 沈轩宇带着楚战那些人回到暂时扎营的地方,众人首先看见沈轩宇浑身是血,当场就一惊,接着才发现楚战。 武安侯正在和媚姨娘商谈,突然听见外面的骚动,他一愣。当他掀开帘子出来时,神色微妙地看了楚战好半晌。 说来俩人算亲家,好歹结了亲。武安侯这边倒是还好说,可楚战…… 武安侯心里一琢磨,就皱了一下眉:“元帅来此,是为何事?” 楚战也有些发闷:“为了倾玄,和你那个好闺女,沈青雉!” 武安侯眼皮一跳,旁边的媚姨娘敛了敛神,但手却悄悄贴在腰上,握住了一管白玉箫。 “元帅,请。” 武安侯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楚战迎进了帐篷。 楚战是单独进来的,副将和其他人手全部留在了外面,他们和猛虎军站在一起,并未离帐篷太近。 媚姨娘说:“侯爷,元帅,妾担心轩宇,先去看看他那边。” 这楚元帅怎么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模样?人是被沈轩宇带回来的,媚姨娘觉得,她得赶紧去问问。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沈轩宇让人帮他烧了些热水,但柴火烧水太慢了,这会儿他自己正蹲在一个黄铜的洗脸盆旁边,用力地搓洗着沾在手上脸上的血迹。但洗了很久,还是洗不干净,这就很丧了。 算了,不洗了,等热水烧好后,直接泡个热水澡,就不信这些血迹泡不下来。他如此光棍地想着。 “轩宇……” 媚姨娘来时,就见他浑身是血。 媚姨娘脸色微微发白,瞳孔颤了颤。 在沉默了许久后,才双目通红的,轻轻拥抱住了他。 还像他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 沈轩宇一怔,闷着嗓子低下头:“姨娘,我没事的。” “我知道。”媚姨娘哑着声音,压下眼底的泪意。“可有受伤?” 第354章:听说童子尿驱邪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轩宇摇摇头:“没有,那些人打不过我。” 媚姨娘又沉默了许久,才再次轻轻地抱住他,好像他是什么易碎品。这叫沈轩宇很不自在。 这种感受其实是挺陌生的。 媚姨娘对沈青雉,那自然是一百个好的,就算说成千依百顺都不为过。 可对她自己生的两儿一女,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或许,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 媚姨娘有这方面的自觉,当初娴夫人还在世时,她心里的感激无处安放,发誓这辈子为奴为婢,逗得娴夫人大笑。 当时娴夫人曾调侃她说:“巧了,你和我眼缘,帮你解决那些麻烦,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需太记挂心上,而且你已经报答我了,不是吗?” 当时媚姨娘一脸怔愣,她也没做什么,怎么就报答了娴夫人? 可娴夫人却说:“我正好缺个朋友,平时身边全是男人,侯爷那性子不解风情,我与他也并非真正的服气,也说不了什么贴心窝子的话。可你,却正合我意。” 娴夫人拿她当好友,与她平辈相交,可媚姨娘受宠若惊。 或许是骨子里觉得,像娴夫人那样的人,一看就高贵似云端上的人物,自己不配与那样的人结交。 而媚姨娘知道,她自己算不得好人,她心里也有阴暗面。 等长子沈若愚出生后,她生怕若愚小孩不懂事,怕惹娴夫人不高兴,但那时娴夫人没孩子,就把若愚当成了心肝肉,甚至还亲自抱着沈若愚,帮孩子把过尿。 就算不小心被那童子尿溅了一身,娴夫人也只是一笑。 “听说这童子尿驱邪,倒是我福气不错。” 媚姨娘当时惊的,险些没跪在地上,可听见了娴夫人这话,又是百感交集。 夫人那性子,未免太好了一些。 过了几年,有一回娴夫人外出,但回来时脸色很不好,将她自己关在房间中数日。 媚姨娘曾为她担心,后来等娴夫人从屋里出来时,就平静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她说她怀孕了。 那大概是媚姨娘头一回在娴夫人脸上看见那么难堪的表情。 娴夫人说:“侯爷,你我虽有名无实,可这件事,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了。” 武安侯被这消息砸蒙了,却表态说:“您放心,夫人,您的孩子,我定视如己出!” 媚姨娘也是这么想的。 从那时开始,她就对当时尚且年幼的长子沈若愚说,等将来妹妹出生后,一定要对妹妹好,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后来媚姨娘怀了龙凤胎,便是沈婉竹和沈轩宇。 她和娴夫人脚前脚后产下孩子,她却唯恐侯爷总往她这边跑,怕娴夫人心中不适。 可娴夫人却抱着当时尚在襁褓的沈青雉,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媚儿,你这个心态不对,你该改改。首先,你应当知道,我与侯爷并非真正的夫妻。说来这事反而是委屈了你,是我该感激你们才对。” 毕竟若非她,侯府并非注重门第的那种人,既已互相生出了情愫,以武安侯的性子,定会将媚姨娘迎为正室,不必只屈居于一个妾位。 娴夫人曾想帮媚姨娘抬一抬身份,可媚姨娘惶恐,绝不接受。 “奴婢只认您一个夫人,这侯府也只需一个夫人便可。” 她当时想的是,她怕日后教育不好孩子,如今自己生育了两儿一女,可娴夫人却只有一个女儿。 万一……万一孩子们长大后,自己的孩子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怕愧对娴夫人,不可争,不可抢,更不能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坏了彼此的情分。这一直是媚姨娘心中的信条。 即便这话她没讲,可也一直牢记她心里。 所以她耳提面令,生怕孩子们对沈青雉不敬,后来娴夫人出事了,她更是觉得,稚儿还那么小,就没了娘亲,她恨不得把所有关爱全给沈青雉。 可……却疏忽了自己的子女。 这会儿,媚姨娘双目通红,她想她并不后悔,就算重来一回,或许也还是会如此。 可她到底是……亏待了若愚,轩宇,还有婉竹。 亏欠这些孩子们,太多太多。 “是娘对不住你们。”她没有辩解,她只是这么说。 沈轩宇皱皱眉:“您这是在想什么呢?”他听出娴夫人的意有所指。 “您若像其他人家的小妾,为了争宠上位不择手段,那您信不信,我宁可要长姐,也绝对不要您。我相信沈婉竹,应该也会像我这么想,会和我做相同的选择,毕竟我们可是龙凤胎。打从出生前,就一直在娘胎里作伴了。” 媚姨娘失笑,这才打起精神来,怜爱地轻揉沈轩宇的脑袋瓜,可结果竟然还被沈轩宇嫌弃了。 “不要总是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长大了……只有长姐可以!” 媚姨娘:“……” 行吧,看来真是她想太多了。 “对了,那楚元帅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轩宇翻了个白眼:“谁知道……” 他刚刚杀的开开心心,杀人见血多好玩呀,可谁知道楚战在发什么疯,突然赶过来打断他的“游戏”,害他不能延长享·受。 沈轩宇眼珠又一转:“不行,我可不放心。姨娘,走,咱们去看看……不,去听,悄悄的去偷听!” 沈轩宇一扯,就拉着媚姨娘出去了。 …… 这会儿,帐篷之中,武安侯和楚元帅两两相对,却是无言。 就觉得挺尴尬的。 你要说具体是因为什么尴尬吧,武安侯觉着……那可能还是因为稚儿。 当初刚成亲的时候,对人家楚元帅的儿子是真不咋地。 不过现在武安侯已经知道了,那时的沈青雉,应该并非沈青雉本人。 可这话能讲吗?这要是说出来,未免太不负责任,有甩锅的嫌疑。 所以吧,这还真就挺为难的。 既然不能说,那就只能干受着。 “我这次来,是为了你那个闺女沈青雉。听说她似乎遇上什么麻烦?” 楚战眉梢一扬,那表情也不知咋,看着就挺幸灾乐祸的。 武安侯忍了忍,可惜没忍住。 “元帅若是来看热闹的,那大可不必。” 他们战神府的热闹已经够多了,这人他咋就这么闲呢! 武安侯心里憋气。 第355章:被榨干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凡事,只要不关沈青雉,那无所谓,那就没问题。 可但凡只要一扯上沈青雉,哪怕只是沾上一个边边角角的,对侯府这边来讲,都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一个个可不护短的要死。 楚战眼角一抽,他算是再度明白了侯府的奇葩。怪不得外头的人一直说,这武安侯还没七老八十呢,就已经昏了头,将那嫡女往死宠,才惯得嫡女无法无天。 “咳!”楚战以拳抵唇,咳嗽一声,才面无表情说:“倾玄和我提过几嘴,若需人手帮忙,可随时喊我。这是我战神府的密令,可将我这边的人手调集一部分。” 武安侯一愣,啥?说好的兴师问罪呢? 楚战继续面无表情,但像是生怕武安侯误解,多费唇舌地解释一句:“还请侯爷别多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家倾玄。” 我们家啊,这叫起来可真是顺口,他楚战的儿子,可不正是我们家。 楚战倍感舒坦,若他身后有条尾巴,那准是已经扬巴起来,疯狂摇摆。 武安侯:“……” 就觉得有点迷,还以为要雪上加霜了,以为这楚战是来添乱的,但原来不是吗? 原来是为了他们稚儿奔波呢,怕他这边人手不够? 虽说……您可真是多虑了,咱侯府啥都缺,但唯独就一个,人老多了! 当我那好几十万的私兵是摆设吗? 不过,既然都是自己人,为咱们家出人出力的,嗯……好家伙! 这四舍五入就是一条心,武安侯看楚战,那可真是顺眼了不少。 “成,那我也就不跟元帅你客气了。” 楚战:“好说好说。”冲着武安侯那边拱了拱拳。 外头,悄摸摸偷听的沈轩宇:“???” 媚姨娘:“???” 咋,本以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这啥情况!? 咋就这么迷呢!俩人直发愣。 另一头,沈青雉脸庞通红。 “你刚刚讲的那些话,我可全都听见了哦。” 竟然当着楚战的面儿那么讲,害她当时都愣住了,那叫一呆,整个回不过神了。 尤其当时手里还抓着半块栗子糕,嘴里也吃着一大口,这下可好,她差点没噎死,当场表演个原地去世。 楚倾玄失笑,揉揉她的头:“不爱听?” “不,我超爱听!” 她一把抱住楚倾玄,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这种情话值得鼓励,往后可以多讲讲。” 她自己美滋滋的,却没瞧见人家楚倾玄看她的眼神越发幽深。 他眯了一下眼,突然一口叼住她的唇。 沈青雉:“?” 还没反应过来,就天旋地转,突然被他拦腰抱起。 他一边热切地亲吻她,一边大步冲进了卧房。 当沈青雉被他扔在床上时,还一脸懵逼。 “啥情况?”她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一袭白衣的男人,依然那样的清冷俊美,可他唇边勾出一抹笑,他的手徐徐扯开了腰带:“你说呢?” 沈青雉:“?” 懵了! 接着,脸庞爆红! 你个挨千刀的,这可是青天白日啊,这大白天的,那那那……那啥,行吧,我还挺期待的! 沈青雉红着脸,故作自然地咳嗽两声,同时小手一把拔掉了发簪,冲着楚倾玄那头抛了个媚眼:“你最好表现好一点,不然今晚你去榻上睡。” 他低笑:“遵命,娘子。” …… 事实证明,人最好不要太欠儿。 她不过是努力挽尊,为了让自己显得自然点,才那么画蛇添足地叭叭一嘴。 结果…… 沈青雉腰酸腿疼,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而楚倾玄幸免滚去睡长榻的凄惨处境,搂着怀中人,一夜好眠。 “嗯?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蓝云可好些日子没出现了,那北冥澈不见兔子不撒鹰,一直紧紧缠着她,就算她偶尔回来一趟,也很快就被北冥澈给逮走了。 第二天午后,蓝云晃晃悠悠地回到武安侯府,就看见沈青雉嘴巴噘老高,活像能吊个酱油瓶子。 还用小手揉着她后腰,就满脸不开心的样子。 蓝云啧啧称奇。 “了不得,这可了不得,你们侯府竟然还有人敢惹你不开心?” 和沈青雉认识这么久,侯府之中,除了那位行踪不明的庶长子沈若愚,其他人蓝云全都见了一个遍,自然也清楚,这沈青雉在侯府,就跟个宝贝疙瘩似的,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 但凡她皱上一下眉,侯府上下都得紧张兮兮,简直是把这位当成小祖宗供着。 沈青雉郁闷:“我就纳闷了……明明出力的又不是我。” 可结果呢,竟然累成条咸鱼。 她今儿太阳晒屁股才算是起来,结果用了膳,又缓了这么久,仍是没休息过来,就感觉又累又乏。 真是造孽啊! “嗯?啥?你说什么呢?”蓝云没听懂,一屁股坐在她身旁。 沈青雉生无可恋地往后一靠,“就是我和楚倾玄呀……”她大大咧咧的。 等蓝云反应过来,正准备啃一口大苹果,结果苹果掉在了地上。 “你还知不知羞啊,你可是个女孩子啊,是个闺中小姐,是个贵女啊!” 沈青雉:“咦?你还女扮男装呢,我以为你挺离经叛道的?难道是个隐藏的老古董?” “什么古董不古董,”蓝云扶额,但自己脸上也烫了起来。 聊起这种事,不禁想起她和北冥澈……只有过一次,是刚相遇的时候,当时也是被折腾的不轻。 于是蓝云深感同情,特别能体会沈青雉此刻的心情。 “辛苦了!要不咱俩一起补补?” “咋补?” “这个……我想想,男的是壮阳,比如喝什么鹿鞭汤之类的,以形补形……不然咱俩找个郎中,问一问?” 沈青雉一琢磨:“不好,我家婉竹也懂医,不如回头让她帮我……帮咱俩调理。我觉得不如先吃点好东西,为了避免不被狗男人榨干,吃得壮壮胖胖的才有安全感!” 蓝云:“那你要是这么说,我可不困了啊!北冥澈他好像有什么毛病,这几天害我吃饭都吃不香了,走走走,咱俩出去,逛街,吃好吃的去!” 蓝云精神抖擞,一把扯起了沈青雉。 沈青雉一听北冥澈,这才想起一件事。是关于那位东木国的长公主,关于东木夏的。 那人贼心不死,既然已经看上北冥澈,那么……估计很快就会对蓝云下手了。 她心里一咯噔。 “那个倒不急,咱们得先谈谈另外一件事……” 然而,奈何蓝云太饿了,又正在兴头上,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她火急火燎地将沈青雉扯出了侯府。 临出门前,下人们十分有眼色地送来俩香囊,沈青雉把向南挂在了腰上,就觉得,行吧。 那就边走边说,边吃边说。 第356章:刺杀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听说这儿刚换了大厨,手艺很是了得,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 蓝云兴致颇高,等小二一上来就点了几道新大厨的拿手好菜,一副摩拳擦掌,打算大吃特吃的架势。 沈青雉看着蓝云这么高兴,一想到待会儿她要说的话可能会扫兴,顿时就有些踌躇。 “怎么了?不合口味?” 蓝云夹起一块蒜香排骨塞进嘴里,就见沈青雉的手指懒洋洋戳着茶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你不是想好好补补?怎么不吃啊?” “其实……” 沈青雉端起茶杯,干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将杯子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脆响。 “我有话要同你说!” “什么?” 沈青雉眉梢一挑,神色戏谑:“你老实交代,你现在对北冥澈到底是什么想法?” 蓝云没想到沈青雉竟然这么问,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下。 她急忙攥紧筷子,朝沈青雉微微蹙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她自然是喜欢北冥澈的,但两人身份悬殊,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却不能给她。 沈青雉瞄了她几眼,谨慎措辞:“那个东木国的长公主,曾被北冥皇帝赐婚给北冥澈。虽说北冥澈似乎把这事儿推了,可……我之前听人说。” “他们两个作为使节出使西凉,正式见面后,她貌似对北冥澈很有好感?” 沈青雉小心留意蓝云的表情,才又一叹:“我有点担心,就想问问你是什么态度。” 蓝云一怔,半晌才抿了下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她烦躁地挠挠头。 要说喜欢,那肯定是喜欢的。可是皇权,皇室,北冥澈又是北冥国太子,总觉得这条路太过难走。 沈青雉轻叹:“蓝云,作为你的好友,我必须提醒你。那个东木夏,她可没表面那么简单。” “虽说她在东木国那边经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名声,被称作什么圣女……她一旦她当真看上了北冥澈,以你和北冥澈的关系,她难保不会对你下手。” 蓝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不至于吧,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会对付像我这种小人物?” 沈青雉无语:“正因为她是东木国的长公主啊。”公主皇女的傲气,单从凤千舞就可窥一斑。既然被她们看上了,就算同为权贵后代也得强势一争,更何况……蓝云这身份,真的是硬伤。 到底是比不上公主尊贵。而在这种情况下,北冥澈选择了蓝云,那么对东木夏来讲,这几乎是一大屈辱。蓝云活着,就好比她人生污点,她又如何能甘心。 也正是因此,她才更会对蓝云下手。 …… 两人回去路上,蓝云心事重重,显得略为沉默。 沈青雉看着蓝云的侧脸,心里暗暗苦恼。 如果她不提东木夏,蓝云也就不会这么烦心了。但如果她不提,真等到发生什么再来后悔……不,绝不,这个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蓝云会多防备几分。 突然,沈青雉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她急忙抬头朝前看去。 “小心!” 就见迎面一人迅速朝她们的方向飞奔而来,手中一道银光直奔蓝云! 长剑锋利,剑气森寒,在阳光照耀下更显摄人。 沈青雉急忙大喊一声,没想到对方动作更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到了近前! 蓝云见状也不慌,顺势顺势一个下腰躲避对方的攻势,随即一脚踹到刺客的胸腹部,将人踢出一段距离。 “快逃!” 蓝云瞅准空隙对沈青雉大喝一声,提醒她快逃走。 刺客看出蓝云身手不俗,一时半会儿不能将她成功制服,转眼就挥剑朝着一旁的沈青雉刺来。 可沈青雉眼光一凛,她并非娇弱女子,武艺也是她强项,雷霆出手,一鞭子抽开那刺客。 “大小姐!” 沈青雉出门总是带着侯府侍卫,那些侍卫一声惊呼,纷纷把剑。 而蓝云愣了下,她差点忘了,沈青雉武艺不凡。从北冥国来西凉国的这一路上,在这方面,她已算深有体会。 一行人迅速和刺客交手,但那些人的目标是蓝云,蓝云被数人围攻,转眼手臂被划伤一道血口子,瞬时鲜血淋漓。 沈青雉脸色一青,看出刺客的目的:“保护蓝云!” 她一声令下,侯府侍卫迅速合围,刺客就算身手再强也难逃生天。 “说!谁派你来的?” 侍卫将刺客压在地上,逼问来历。 刺客却是一声冷哼,全然不为所动。 “你说不说!” 负责审问的侍卫也是暴脾气,见状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当心!” 沈青雉眼角余光瞥见刺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头就是一震,“他要自尽!” 沈青雉一步踏出,想卸掉刺客下巴。 可惜终究慢了一步! 就见刺客头一歪,竟是七窍流血,服毒自尽了! 沈青雉见状脸色一沉。 蓝云是从北冥国过来的,在这边并无仇敌,也从未与任何人结仇。她思来想去,只能是那个东木夏! 这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看着蓝云的伤口,就见鲜血已经将衣裳染红一片,沈青雉长吁口气。 “走,我们回府!” …… “什么?!你说她遇刺了?” 驿馆之中。 北冥澈听到消息顿时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面色冷凝的注视前来汇报的下属,“具体怎么回事?” 看着北冥澈的脸色,下属也不敢添油加醋,据实以告。 “听说是在街边遇到歹人,蓝姑娘受了伤……” 就见眼前一花,一阵清风掠过面门,屋中哪里还有北冥澈的身影! 武安侯府。 “幸好伤口浅,剑上也没有涂毒,不然真的难办了!” 沈青雉看着蓝云的手臂,松了口气,只是划伤还好,若真的被涂上剧毒的剑直接刺中那才是后患无穷。 “来,我帮你上药,你忍着点。” 沈青雉帮给蓝云将伤口清创,将药粉倒在蓝云的伤口。 “疼!”蓝云皱着脸闪避一下。 就在这时。 “大小姐,澈殿下来了。”老管家在门外通报。 沈青雉一愣,和蓝云对视了一眼:“将他请过来!” 第357章:必须彻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管家走后,蓝云抿了抿嘴,一脸不自在。 须臾。 “蓝云,你怎么样?” 北冥澈行色匆匆,甩开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他直奔房间,一把将蓝云拥入怀中。 “你……你松手啊!” 沈青雉还在一旁看着呢,蓝云下意识伸手想将人推开,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攥住她的手。 沈青雉笑得前仰后合,感觉这还挺有意思的。难得见蓝云露出这种可称“娇羞”的表情。 “好了,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识趣转身,临走还不忘冲着蓝云眨了眨眼,毫不意外地看见蓝云脸色绯红,活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她忍俊不禁,又再次悄笑一声。 沈青雉一走,房内只剩二人。 “你有没有怎样?我听说你受伤了!” 北冥澈哪里管的上别人,不断查看蓝云的伤势。 “我没事,一点小伤不要紧。” 蓝云看到北冥澈脸色发白,额上更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显然十分担心她的安危。 心里霎时涌起一股甜意,只是很快又被理智压制。 “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是谁派的刺客,你可有头绪?” 北冥澈没有察觉蓝云的异样,连声询问细节。 “我也不清楚,”蓝云摇着头。被行刺这种事,是她头一回经历,她这人性子爽利,说白了就是大大咧咧,很容易就和人打成一片,若她愿意,她的人缘可以很不错。 而且……这西凉国,她又不是这边的人,也从未和这边结过仇,她自己也懵。 为何竟有人想取她性命!? 北冥澈脸色难看,“你放心。” 他攥紧了拳头,那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冷戾之色。 “我绝不会叫你白受这个伤,定会将此查清楚!” 一旦将那幕后主使者揪出,抽筋,剥皮!敢伤蓝云,他会叫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北冥澈又搂着蓝云好一通安慰。蓝云怪尴尬的,这人怎么黏黏腻腻的,搂着她就不撒手了。 等北冥澈走时,天已经晚了。 沈青雉正坐在花厅中吃水果,一看见北冥澈,就眉梢往上挑了挑。 北冥澈皱着眉:“沈姑娘……云儿那事,你可有什么头绪?” 他来到西凉国后,曾听说过一些关于沈青雉的事情。但他更信自己亲眼所见,比起蓝云,这人更有头脑,更有心智。 沈青雉一叹,早就知道北冥澈会来问她。她可是特意坐在这里等着的。 “蓝云在这边从未与任何人结怨,她的生活圈子相对固定,环境也算纯粹。今日除了我武安侯府,便是被殿下带去驿馆……殿下不妨想想,您那边,可有异样?” “简单排除一下,是谁,最有可能对蓝云下手?” 北冥澈一愣。 如今南火国的使节还在半路上,驿馆这边除了他北冥国的人手,就只有……东木国! 而北冥国的老皇帝,曾想让他和东木夏联姻。难道说…… 沈青雉又道:“恕我直言,凡事不可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殿下,您和蓝云最好当心一些。” 北冥澈长吁口气:“多谢沈姑娘!今日云儿之事,有劳姑娘了。” 沈青雉摆摆手,“殿下客气了,蓝云是我的好友!说来惭愧,当时此刻出现时,我本以为是冲着我来的,可是没想到……” 竟锁定蓝云。 若非如此,蓝云怕是也不会受伤。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北冥澈对沈青雉还算和悦。毕竟蓝云是他的心上人,而沈青雉和蓝云有私交,他这也算是爱屋及乌。 过了一阵,北冥澈才离开,可登上马车时,那张俊美的脸庞啥事一沉。 “东木夏……”他危险地眯起眼。 这毕竟只是个猜测,但假若真是东木夏干的,以东木夏那个身份,恐怕会很棘手。 但不论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必须得付出代价! 北冥澈一脸冰冷。 …… “你说什么!刺客失手了?北冥澈去了侯府?” 东木夏心中一紧,一不留神,手中茶杯不慎撒出几点茶水。 但她很快平稳心神,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下,手指在袖中微微攥紧。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木夏唇瓣轻抿,面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下属低着头,忙不迭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 “如果不是沈青雉从中作梗,这次必然不会——” “好了,不用多说!” 听到这话,东木夏不耐烦的打断,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的光。 她最厌烦多余的解释,失败就是失败,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筹谋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次是她太小看蓝云了。 也对,能被北冥澈看上的人,多少是有点本事的。 想到北冥澈,东木夏的心不禁一颤。 从见到他那一刻,她就被他深深吸引,就像看到天上最明亮的繁星,再挪不开眼了。 只一眼,她就明白北冥澈注定是她的劫数。 可惜却总有那么一些恼人的苍蝇存在,让她不得不动手清理干净! 想到北冥澈看着蓝云的眼神,东木夏的眼中狠戾之色蔓延。 “也罢,这次太过仓促,必须从长计议……” 东木夏话音未落,突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惹得她眉心微蹙。 “何事?” “回禀长公主,北冥国太子请长公主一叙。” 东木夏听到这话不禁一怔,随即心里就是一喜。 北冥澈竟然主动要求见她? 东木夏急忙冲下属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会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无踪。 确认下属离开后,她这才让婢女们进屋。 “你去请殿下在厅中稍候,本宫待会儿就过去。你们两个,过来帮本宫更衣。” 婢女们闻言忙声应是,就见两个小婢女轻手轻脚的进门,来到东木夏面前开始帮她梳妆打扮。 “你们觉得本宫簪这根掐丝珐琅彩镶珠的金钗好看,还是这支鎏金步摇好呢?” 镜中的女子俏脸绯红,眼底满是喜色。 “公主姿容绝艳,容色过人,不论怎么样都是美若天仙。” 婢女连声称赞更是令她心中大悦。 第358章:北冥澈的试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装扮妥当,东木夏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就到了会客厅。 一进门,东木夏就看到一人长身玉立,仅是一个背影就能擒获她所有的注意力。 “殿下,不知今日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此时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东木夏心情愉悦,对于北冥澈的到访非常高兴。 她翩然而来,眼中满是期盼。 可惜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固。 东木夏只觉得有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就见北冥澈回身,一双冰冷的眸子不带任何一丝情感,就这样冷冰冰的注视着她。 “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一回过来叨扰,确实是有一事不明,还望公主赐教。” “赐教?” 东木夏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 她能清晰的感到北冥澈态度疏离,一副不愿与她有瓜葛的模样,如果不是有要紧事必然是不会特意过来一趟的。 想到这里,东木夏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澈殿下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 东木夏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攥起,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之色,就像她真如自己所说,单纯的想要帮上北冥澈的忙。 “既然公主这么说,我也不客套了。” 说罢,北冥澈干脆伸出手,摊开掌心,就见他白皙的手心中安静的躺着一块令牌。 看到令牌的刹那,东木夏一怔,她一脸莫名地看过去。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难道不知这令牌的来历?” 东木夏听着北冥澈的疑问,心里飞快思忖开来。 “我的确不明白澈殿下的意思,这令牌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没有任何字迹纹样,虽说材质看着像是玄铁打造的,但并不能证明什么,不是吗?” 东木夏说着,唇角微微勾起,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或者,殿下是想要将这块令牌赠与我?” 北冥澈凝眸观察着东木夏的表情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是任凭他怎么看,她都始终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甚至,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东木夏反倒回眸朝他看来,一副不闪不避任由他打量的态度。 “殿下?” 听到东木夏出声喊自己,北冥澈迅速收回目光,将令牌收入手中。 “既然公主不曾见过此物就算了,不瞒公主,在来寻公主之前,我去了一趟武安侯府,这令牌就是从侯府抓住的一名刺客身上搜到的。” “哦?刺客?” 口中得到一点消息,趁机观察东木夏的表情变化 东木夏不动声色,暗暗提防北冥澈。 “看来公主还未听到消息,此前有刺客突袭,被侯府侍卫制服,现在此人就关在侯府审问,我也是想要搞清楚这人的底细,想到东木国以炼制玄铁闻名,这才想到公主这儿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有所发现。” “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竟是妄图对武安侯府下手?” 东木夏闻言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义愤填膺的点头。 “这帮歹人着实是可恨,的确不能放过他们!” 北冥澈盯着东木夏,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反倒真的像是对刺客的事毫无所知,不禁微微皱眉。 “公主误会了,这刺客可不是冲着武安侯府,依照沈姑娘所言,刺客分明就是冲着蓝云去的。” “什么?” 东木夏故作惊诧的惊呼一声,一副不明白北冥澈这话的用意。 “那么,殿下可有怀疑的人选?” 她唇角轻扬,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不论这个人是谁,只要敢对蓝云动手,我都会让对方为此付出代价,不计一切后果!” 北冥澈声音冷漠,一句话充满肃杀之意。 北冥澈清冷的声音淡漠得让人心惊,明明是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的话语,却如此掷地有声,让东木夏顿时怒上心头。 “既然如此,那就预祝殿下心想事成了!” 东木夏垂眸,眨了眨眼,敛去眼底的怒色,这才抬头看向北冥澈。 “不过我确实帮不上你什么忙,我有些乏了,恕不远送。” 北冥澈一双深邃犹如寒潭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东木夏,见她面色如常,一口咬定对这件事不知情,索性也不再多言。 “多有叨扰了。” 北冥澈淡淡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之际,他还不忘对东木夏道:“如果公主有什么线索,还请不吝告知。” 说罢,北冥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东木夏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北冥澈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她这才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门怔怔出神。 风透过窗柩吹拂进来,让她浑身发冷。 东木夏何尝不知北冥澈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分明故意是来兴师问罪的! 北冥澈的态度说明了什么? 他竟然对蓝云如此用心! 那样一个女人哪里比得上她! 东木夏越想越不甘心,感觉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公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何时,心腹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屋中,见到东木夏这般顿时担忧的询问出声。 “要不要将那女人——” 说着,心腹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寒芒毕现。 东木夏是真的被北冥澈的试探伤到,动了真火,但她还保有理智。 攥了攥手心,将这口气强压下去,她这才缓缓开口。 “不用,依照计划行事,现在那边的事更重要!” “是!” 东木夏屏退左右,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手指用力抓紧窗棂。 迟早有一天,北冥澈会是她的人! 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绝不会放手! …… “殿下,您看此事……” 离开东木夏的住处,北冥澈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下属的问题,脑海中迅速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仔细回想,不论是东木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处,似乎真的与蓝云遇刺的事情毫无关系,可以说她的表现非常完美,滴水不露,完全看不出任何嫌疑。 也正因为如此,整件事情才让他觉得十分棘手。 第359章:调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但是北冥澈又仔细想了想沈青雉的话,依照沈青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诬陷他人的,更何况她针对东木夏并不会有任何好处。 他相信沈青雉的为人。 “你怎么看?” 想到这里,北冥澈抬眼看向下属,目光凌厉,显然容不得半分欺瞒。 下属也没料到北冥澈竟然会询问他的看法,顿时一愣,随即开口。 “这……东木国的长公主一向名声不错,可是沈姑娘的人品,也断然不是会污蔑他人……属下不清楚……” “也罢,问你也是白问。” 北冥澈看出下属的为难,摆了摆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须要提防东木夏。 越是做事滴水不漏,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机有多深沉,东木夏表面看着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私底下如何他却是一点也不了解。 想到这里,北冥澈的眼神多了几分笃定。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清冷的看向下属,淡声道:“你派几个人暗中密切注意东木夏的动向,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告诉我。” “是!” 下属立刻领命离开。 另一边,东木夏兴致缺缺的站在驿馆的花园中,随手将一把鱼食撒入湖中。 此处驿馆是供他们这些出使的皇孙贵胄暂住的居所,景致优美,比起各国的皇宫也是不差的。 然而此时东木夏却丝毫没有赏景的心情,反而面色凝重,看得出心情非常不妙。 “公主,可要回去歇息了?” 婢女看着长公主周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低气压,一向服侍东木夏的她们自然看出主子此刻正在气头上,只是她们却不知道东木夏究竟因为何事生气。 东木夏低头,暗暗咬牙,此时她心里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啃咬着,已经怒到极点。 她早就察觉到,自从北冥澈回去不久,她的周遭多了几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这些暗哨分明是北冥澈派来牵制她的! 该死的! 北冥澈未免太过分了! 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一国太子竟然这般做派! 北冥澈这番做派分明是担心她会对蓝云不利,故意恶心她! 东木夏想到这里,不禁冷哼一声。 从小到大,但凡是她看上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即使是北冥澈也不例外! “走!” 东木夏气愤不已,将一盒鱼食尽数倾倒进湖中,顿时引来一群锦鲤纷纷争抢。 衣袂翩翩,回过头哪里还有东木夏的身影。 …… 武安侯府。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沈青雉站在蓝云的房门前,笑着提醒好友她的到来。 “人都来了,敲什么门啊?直接进来不就得了?” 蓝云抬眼看到门外的一袭红裙,唇角忍不住勾起,笑着跟沈青雉打招呼。 “快进来,刚才北冥澈那边差人送了一些糕点过来,我正想着找你过来尝尝呢。” “哦?澈殿下送来了?” 沈青雉一听蓝云这么说,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 “这我可不好意思吃,人家可是送来给你这个伤患品尝的,可没有我的份。” “瞎说什么呢!” 蓝云听了这话哪里不知道沈青雉故意打趣她,顿时俏脸绯红,连忙开口说:“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之间何必分什么你我,你故意笑话我是吧?” 蓝云虽然是个女汉子,此时被沈青雉这么一说,脸上就露出一抹别扭之色。 “不不不,男人还是要分清楚的,”沈青雉故意扬扬眉。 蓝云气恼:“你到底吃不吃?” “吃啊!美食当前当然要好好品尝!” 沈青雉见到蓝云真有些恼了,也不再闹她,顺势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仔细品尝起来。 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扩散,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感慨起来。 “这糕点确实不错,看得出送礼的人是经过精心准备,为了讨某个吃货的欢心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一边说着,沈青雉不忘朝蓝云看去,眼里满是看好戏的光。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蓝云无语,她看着沈青雉故意这么说,没好气地望了眼。 沈青雉忍俊不禁:“你看你看,你还恼羞成怒了。但说真的,殿下对你不错,一听说你遇刺就急急赶来,生怕你有什么闪失。他分明是将你放在心尖上。” 沈青雉又说:“我看你们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干脆就在一起好了。” 她想到原著中,蓝云和北冥澈本来就是男女主,而近距离观察下来,她也觉得二人挺合适的。 看出蓝云心有顾虑,她忍不住劝说:“反正,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错过这个村可没这家店了。” 蓝云哪里不明白沈青雉的意思,可是一想到北冥澈的身份,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刚生出的勇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消散无踪。 “你不明白的。” “我怎么就不明白了?” 沈青雉一脸戏谑,像个小狐狸似的,冲着蓝云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说清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可是已婚人士,经验比起蓝云更多多了! 见到沈青雉这副不服气的样子,蓝云忍不住好笑。 她摇了摇头,看着桌上北冥澈派人送来的糕点怔怔出神。 蓝云何尝不知道沈青雉说的对,既然喜欢就不要举步不前,但她始终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第三者插足的婚约。 否则难道要她去面对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与她们斗作一团? 这样她成什么人了? 想到这种场景,蓝云就觉得毛骨悚然,连连摇头。 她和北冥澈最大的问题,主要还是身份上的。 虽说她觉得,她只是个小老百姓,身份肯定比不上北冥澈。但从未因此自卑。 她只是觉得,但凡北冥澈不是北冥国太子,如果和她一样是个普通人,她可能早就把人拽回家了。 但现实如此,人家是太子,太子的后宅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北冥国老皇帝给北冥澈赐婚这件事,是她首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她如今的犹豫不决,也是因她宁可要百姓家的柴米油盐,也不愿活成深宫中的可悲女人。 第360章:紧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在这里胡思乱想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跟殿下将话摊开。” 蓝云听沈青雉的话,心里一动,终于轻叹一声。 “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沈青雉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虽然站在上帝视角知道蓝云跟北冥澈的关系,但是也不能对这一对儿的事情过多干预。 “总之,不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嗯!” 听了沈青雉的话,蓝云心情忍不住轻快了几分。 “我明白的。” 蓝云知道沈青雉一定不会害她,而是真心在为她考虑。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倒是你今天怎么有空一直在我这里待着?” 最近沈青雉一直在捣鼓那些奇臭无比的毒物,难得空闲,不跟楚倾玄腻在一起,反而待在她这里,实在反常。 “哎,别提了,倾玄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影。” 沈青雉撇了撇嘴,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细细品尝,“不过,我倒是猜到了一点。” 说着,她脸上就露出甜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此时被二人念叨的楚倾玄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处搜寻着什么。 成亲这么久了,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送过沈青雉什么东西,这才特意出门想买一件特别的礼物送给沈青雉,希望她能喜欢。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间古玩铺的柜台上有什么一闪,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楚倾玄当即抬脚,迈步就进了铺子。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 掌柜是一个精明的中年人,见到楚倾玄衣着打扮不凡,当即一脸欣喜的迎上来,态度十分热情。 楚倾玄也不多言,抬手一指柜台。 “掌柜的,麻烦你将柜台上这件臂钏取出来让我瞧瞧。” “公子好眼力!这臂钏可是小店从南火那边收购来的宝贝,用的珠宝都是最上等的宝贝!” 掌柜听说楚倾玄的要求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将臂钏小心翼翼的取出,放在柜台上。 “南火?” 楚倾玄听了掌柜的介绍饶有兴致的点头,取过臂钏放在手中把玩,他会看中这个臂钏就是因为上面镶嵌的红宝石格外耀眼,让他一下想起沈青雉。 她一惯喜欢红色,衣裙永远是耀眼的红色,艳丽夺目。 “多少钱?” “这……价格可能有些高……” 掌柜一早就看出楚倾玄衣着不俗,显然是出身来历不凡,应该是个大主顾,只是不确定他在听到价位之后是否愿意买下。 “多少?” 楚倾玄看着掌柜吞吞吐吐,模样依旧清冷暗藏着和悦。 “这个数!” 说着,掌柜一咬牙,张开手指对着楚倾玄道:“一百两!不能再少了!” 这臂钏在古玩店已经放了许久,都是因为价格谈不拢这才一直搁着。 但是确实不能低于这个价位。 “好,我买了。” 楚倾玄眼底浮现出笑意,只要能让沈青雉高兴,别说只是一百两,就算千金万金又何妨! 想到这里,他当即取出银票放在桌上。 “好,帮我装起来。” “好好好!” 掌柜没料到楚倾玄这么豪爽,当即一脸欣喜的点头,急忙取出锦盒将臂钏小心装好双手奉上。 “如果我没猜错,看公子的样子应该是准备为夫人挑选礼物?小店这里还有从还有北冥国、东木国的特产,比如这织锦就很不错,还有这簪子,公子再看看?” 掌柜此时看着楚倾玄的眼神极其热切,简直将他当做善财童子了。 楚倾玄被人这么盯着也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的一一看起掌柜介绍的物品,想从中淘到一些能让沈青雉喜欢的物件。 就在这时,一名下属来到店内,对着楚倾玄恭敬行了一礼,紧接着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沈姑娘遇刺了……” 掌柜就见到楚倾玄在听到来人的禀报后,一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锦盒,随即立刻转身抬脚就走。 “公子?等等!这——” 楚倾玄的速度实在太快,掌柜追出去时哪里还看得见他的身影,不禁懊恼的在原地狠狠一跺脚。 “哎!好好的生意咋就黄了呢!” 楚倾玄可不会去理会掌柜的哀叹,一路急奔,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回到侯府。 “嗯?你怎么……” 听到脚步声响起,沈青雉就知道是楚倾玄回来了,惊喜的出门迎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被人轻轻一拽,她就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他心中的焦急,这个看似清冷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紧张的时候。 …… 不知过了多久,楚倾玄这才回过神,将沈青雉推的稍远一些,低头,一双眼睛在沈青雉身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受伤的地方。 他的担心不是诉诸于口,但沈青雉却能清楚的体会到他的担忧,心里暖暖的。 楚倾玄确认她真的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听说你遇到了刺客!” “没事了,瞧把你吓的!” 难得看到楚倾玄这样紧张的模样,沈青雉一个没忍住,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 “放心,我好端端的在这儿,一点事都没有。” 见楚倾玄有些恼了,沈青雉见好就收,急忙解释。“那些刺客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针对你?” 听到沈青雉的回答,楚倾玄不禁有些意外,最近外面不太平,他原本还以为是有人想要谋害沈青雉。 可是看她一脸淡定自若,显然并不是假的。 “是想要对付蓝云的,不过幸好我们都没事。” “她?” 一听刺客竟是冲着蓝云去的,楚倾玄有些诧异,“蓝姑娘她可是惹了什么人?” “还没有证据,不过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沈青雉说着,就凑近楚倾玄的耳边将她的发现对着他说了。 楚倾玄感觉怀里的人儿温软,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二人此刻的模样,亲昵到仿佛空气中都在冒出粉红气泡…… 第361章:为了她而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紧皱着眉。 “就算不是冲着你来的,你这次也差点就遇到危险了。即便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嗯。” 沈青雉乖巧的应了一声,她感觉此时气氛正好,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楚倾玄的身上,一点也不想动了。 “你没事就好!”楚倾玄将头抵在沈青雉的肩上,汲取她身上的气息,鼻间充斥着她的味道。 “怎么?” 察觉到面前的人情绪似乎有些变化,沈青雉不禁昂起头朝着楚倾玄看过去,就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盯着她,眼里只有她的身影。 楚倾玄嘴唇紧抿,他的相貌如此俊逸不凡,纵然已经十分熟悉,但是每一次沈青雉都禁不住在心里感慨,这样出色的男子是属于她的。 想到此处,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樱唇半启,纤细的手指朝着楚倾玄调皮的勾了勾:“这种时候,是不是需要有点表示?” 楚倾玄被她的话说得一愣,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声喃喃:“是应该做点什么……” 说完,还不等沈青雉反应过来,他便低下头,一腔热情霎时席卷而来,将她牢牢束缚在他的怀中,好似要将她永远护在身边。 沈青雉也热情的张开双臂环抱着他的腰身,热烈地回应。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可是她的男人! 此时空气中仿佛都多了几分甜味…… 与此同时。 “今日府上怎么样?” 沈轩宇在城外待了好几日,忙着剿灭那些不长眼的刺客,时常不在侯府,但是对于沈青雉的事却依旧十分上心,始终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今日是实在太想念沈青雉,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他回到侯府时,随口问了问。 侍卫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很快将白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大小姐白天遭遇了刺客,不过我们已经将刺客制服,只是那歹人十分狡猾,见事情失败当即服毒自尽,我们没来得及阻止……” “你说什么?” 沈轩宇原本只是习惯性的询问,不料却听到这样的消息,眼睛顿时泛出一抹冷光,直勾勾盯着禀报事情的侍卫,神色骇人。 “你再说一遍!” “大小姐……白天遭遇了刺客……” 侍卫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实在是此刻沈轩宇身上气势太过惊人,让他不敢直视。 “很好!真是不长眼的东西!” 沈轩宇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此时满脑子都是嗜血的杀戮,任何胆敢欺辱长姐的人,他都要斩尽杀绝! “二少爷……” 沈轩宇听着侍卫还要再说,抬手朝他一摆,眼神冰冷,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惧意。 就连见过不少风浪的侍卫都被这样的眼神骇住,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发声。 沈轩宇眉头轻佻,嘴角反倒是绽放一抹浅浅的笑。 只是这样看上去却更加吓人了。 “传话出去,彻查到底!” “任何妄图敢对长姐不利的人,不管他是谁,我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斩尽杀绝,万劫不复!”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护长姐一世安乐! 少年眼里的刚毅与坚定让侍卫心中大震,当即点头应是。 等到侍卫再抬头时,却哪里还有沈轩宇的身影。 另一边,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 沈青雉像树袋熊似的挂在楚倾玄身上,眼底满是笑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这个时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沈青雉冲着楚倾玄意味深长的一笑,就差没有将‘想要搞事’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楚倾玄看着她这样,唇角不禁微勾,“哦?那你觉得,我们应当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灼热,就像要用眼神将她吞噬似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沈青雉见状也不怂,反而是轻笑一声,伸出手指勾住楚倾玄的下巴,正要开口。 “长姐!” 就在这时,沈轩宇焦急的声音传来,险些没把她吓死。 沈青雉没想到她调戏楚倾玄的样子会被人撞见,顿时双膝一软,整个人就从楚倾玄的身上滑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 楚倾玄时刻关注她,见状适时伸手一扶,这才避免了沈青雉跟地面接触的悲催命运。 “吓我一跳。” “长姐,你没事吧?” 沈轩宇已经几步近前,担心的看向沈青雉,上下打量起她来。 “我听说你今天遇上刺客了?” 沈青雉听见沈轩宇的声音中充满焦急与担忧,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放心,一点皮都没擦破,好得很!” 沈轩宇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酸涩,沈青雉越是安慰,他就越觉得自己没用。 “这次是我疏忽,才让长姐受惊,绝对不会有下回了!” 沈轩宇一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心中郁气难平,就恨不得立刻就去把始作俑者宰了! 他就是这般睚眦必报,谁要敢伤害他的亲人,他势必要将此人杀戮殆尽! 沈青雉眼看沈轩宇的眸色晦暗,心里哪里还不晓得她这个弟弟的心思,忍不住轻叹一声。 “放心吧,今天这事情其实跟我没关系,那刺客是想要对付蓝云,我就是碰巧跟她在一处而已。” 沈轩宇听了沈青雉的解释,知道刺客并不是针对沈青雉的那些人,心里稍稍一松,但很快又握紧拳头。 “不论如何,他们险些伤到长姐,难辞其咎!” 他又狠狠地咬咬牙:“算他运气好,直接自己服毒自尽了,否则若是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要让他后悔!” 见他像头小豹子似的,恨不得扑上去咬那些刺客们一口,沈青雉失笑。 “好了,不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嘛。” 沈青雉她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 沈轩宇抿了抿嘴吧,还是一脸不高兴:“长姐,你一定要小心,若是再有这种不长眼的,我保证一定要让他们尝尝厉害。” “嗯!我记住了!” 第361章:凤千舞的野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好一通安抚,沈轩宇的心情这才平静下来,收敛怒容,神色重新变得平和起来。 “夜深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沈轩宇虽然不舍,但是看了下楚倾玄,再看看沈青雉,心下就明白了几分。 他不甘心的睨了楚倾玄一眼,这才点头应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青雉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干咳了几声。 沈轩宇紧紧地皱着眉。 虽然这一次刺客并非是冲着沈青雉来的,但也是提醒他们,他们的防护仍旧存在漏洞。 这个刺客敢在大街上暴起伤人,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他必须从长计议,将对沈青雉有威胁的隐患尽数消除! …… 送走了沈轩宇,沈青雉这才回头看向楚倾玄。 “对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做什么去了?” 想到白天一直没有见到楚倾玄,沈青雉不免有些好奇。 她信任楚倾玄,不会过多追问他的隐私,但却挡不住好奇心。 “这个。” 楚倾玄微微一笑,当即将从古玩店买来的礼物递到了沈青雉面前。 “听掌柜说这东西还是从南火收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青雉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接过锦盒打开,就见镶嵌红宝石的臂钏安静躺在其中。 她连忙取出臂钏拿在手中把玩,就见臂钏上还有一个隐秘的小孔。 “我看这应该不是寻常臂钏,而是一种暗器。” 沈青雉笑着,顺手扭动红宝石,就见小孔中迅速飞出一根银针,直接击中地面。 楚倾玄见状丝毫不惊,他早就看出臂钏的用处,也是因此才想将此物买下送给沈青雉。 “你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 说完,沈青雉立刻戴在手臂上,对着楚倾玄一笑。“怎么样?好不好看?” “你怎么样都好看。” 二人距离不断靠近,逐渐融入深深的夜色中。 …… 城中某处静谧的别苑之中,安静的水榭内正有一位宫装丽人端坐其中。 凤千舞一手执白子,默默注视着桌案上的棋盘,正在破解棋局。 就见棋盘之上黑白棋子互相厮杀,明明是无声的棋局,却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这盘棋局是高人留下的残局,想要破解难度极高,即便是棋艺精湛的国手也未必能成功破解。 周遭异常安静,一旁伺候的婢女却渐渐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蓦地,就听‘啪’的一声,凤千舞终于从指间落下一子,抬眼看向急匆匆跑进水榭的一名婢女。 婢女俯身,低声在凤千舞的耳边低语几句,见她颔首这才又迅速离开。 不多时,就见一道倩影朝水榭走来。 凤千舞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来人,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我还当你变卦,今夜不来了。” “我不会变卦。” 东木夏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她缓步走进水榭中,直接就在凤千舞对面落座。 这时候婢女非常识趣的送上茶点,又悄声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水榭位于庭院人工修建的湖泊之中,四面环水,一但有生人出现立刻就会被发现,距离岸上有一段距离,在这里谈话足够隐秘。 这一处别苑是凤千舞秘密购置,除了心腹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如果不是要跟东木夏商量结盟的事,她也不会请对方到这里一叙。 “既然你不是想要反悔,来得这么晚,可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凤千舞说着,饶有兴致的打量东木夏的表情,想看看她怎么说。 东木夏却是低头,沉默不语。 她并没有跟凤千舞谈论这件事的兴趣。 东木夏一想到北冥澈竟然派人来暗中盯着她,心中就一阵气恼。 如果不是为了甩掉悄悄尾随在身后的人手,她怎么可能来得这么晚! 要知道甩掉那些人,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负责跟踪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身手不俗,心思缜密。 看来北冥澈对她还真是严防死守啊! 北冥澈不惜代价派出高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越显得他对蓝云有多么上心,唯恐她受到一点伤害。 东木夏想清楚这一层原因,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大石,愤懑不已。 看到东木夏这般反应,凤千舞也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白天武安侯府那边的动静,果然跟这位脱不开干系。 “东木长公主。” 见到东木夏一言不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凤千舞忍不住挑了挑眉,出声提醒。 清冷的声音唤回东木夏理智,她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凤千舞。 “怎么?你想说什么?” 东木夏知道凤千舞的野心。凤千舞想造反,而自己能为她的野心提供助力。 某种意义而言,她们利益一致,算得上是一路人。 “先不好那个,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凤千舞说着,手指拈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淡声道:“我听说白天武安侯府那边有些骚乱,你是不是对那位姓蓝的姑娘出手了?” “怎么?你是想说我做得不对?” 东木夏听了凤千舞这么问,不禁轻哼一声。 “我能看上北冥澈,那是他的福分,他不知感激就算了,可他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将我置于何地!” 似乎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东木夏忍不住对凤千舞袒露心声。 “那个姓蓝的女人处处不如我,凭什么跟我争?北冥澈竟然看上这样的女人,偏要护着她,跟我作对!” 东木夏说着,胸膛不禁起伏,看得出心中极为不平静。 “我看北冥澈就是没遇见过像蓝云那样的女人,觉得罕见罢了!我们出身皇族,见惯皇室中的尔虞我诈,一时被那种平民吸引也是有的,这些都是一时被蛊惑罢了。” “只要这个碍眼的存在没了,他就会清醒!” 凤千舞听着东木夏愤愤不平的话语,忍不住就想到了楚倾玄。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情况,她心悦楚倾玄,可是楚倾玄却只想要跟沈青雉在一起。 第363章:解决蓝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想到当初,如果不是楚倾玄在火海中救了她一命,她也不会一直执着。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他救她时的模样。 那时她高高在上,被所有人捧着,众人都仰她鼻息,希望得到她的垂青,唯独楚倾玄不一样。 他那样特别,即便她贵为皇女,甚至被国师预言得皇女者得天下,可他也始终没因此动心! 凤千舞想到她曾经做过的各种尝试,即使用酷刑显然楚倾玄屈服,折断他一身傲骨,但他依旧不肯妥协。 可她明明已经悔改了,为什么楚倾玄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为什么? 沈青雉同样折磨过他,他却可以原谅沈青雉,更甚至二人如今好的如胶似漆……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 凤千舞不能理解,但她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只有她站得足够高,足够强大,所有人都不再能忤逆她的意思! 凤千舞骨子里的高傲是无法泯灭的,她只会遵循本心,做她想要做的事。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东木夏率先回过神,连声催促凤千舞,询问她的计划。 在东木夏看来,凤千舞如今的筹码,并不足够支撑那样的野心。 想要登基做女帝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时机还不成熟。 “放心,我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凤千舞看出东木夏眼底的犹豫不安,淡淡一笑,“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从国库中拿出两成作为你的报酬。” “就当是报恩了。” 凤千舞一直都在布局算计,每走一步都会给自己留下退路,眼前这枚棋子要是好用,她也不会吝啬给这枚棋子一点好处。 但是这局棋实在太大,也太过危险,一旦走错一步,那就可能会步步错,终至满盘皆输。 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失败! “我会履行承诺,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放心,只要你这边不出错,我自然也不会出岔子。”东木夏看着凤千舞,想到关于她的传言。 如果那一句‘得皇女者得天下’是真,她没有理由会失败。 但是东木夏也不觉得凭着这么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切,事在人为,她更相信自己。 东木夏又说:“其实也不用太麻烦,你能帮我解决蓝云就行。“ “我现在被北冥澈派人监视着,一举一动都要小心,有些事情怕是不方便亲自动手。” 虽然东木夏不喜欢蓝云,但也知道她跟沈青雉关系好,侯府等于是蓝云的靠山。 但是一天不除掉蓝云,她心里始终梗着一根刺。 凤千舞听说北冥澈竟然派人盯梢东木夏,浅浅一笑,识趣的点了点头。 “这个好办。” 凤千舞道:“侯府那边就交给我了。我帮你除掉蓝云,就当是送给你的彩头,如何?” “可以。” 东木夏闻言满意的一笑,算是接受了凤千舞的提议。 …… 凤千舞回到府中,正准备回屋休息,却见一人在廊下安静的候着。 就见男人一袭白衣迎风摇曳,发丝飘摇,五官如同蒙在一片雾色中看不真切,反而衬得他多了几分凄迷的气质。 男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清逸的身姿让人一眼难忘。 楚东尘原本一张沉寂,好像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但是回头看到凤千舞,一双眼眸就亮了几分,只是很快又像是蒙上尘埃,变得平静。 凤千舞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几步,直到走近楚东尘面前这才停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自然是在等殿下回府。时辰不早,可殿下却迟迟不回来,我担心出了什么事,所以在这里等着,心想这样一来只要你回来就能一眼看到。” 楚东尘说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凤千舞听到楚东尘竟然这么回答,目光一闪。 楚东尘的回答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居然有些感动…… “你……以后不用等我。” 凤千舞想要告诉楚东尘不要管她的事,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却再说不出口,只是轻哼一声。 “本宫便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也不等楚东尘再说,她径直转身回屋,将男人晾在原地。 “是,殿下早些休息。” 目送凤千舞离开,楚东尘却是在原地久久驻留,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从视野中消失。 凤千舞就觉得身后一直有道目光灼灼盯着她,心中越发烦躁。 她真的猜不透楚东尘的心思。 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冷言冷语,不假辞色,可是楚东尘却像是丝毫不会生气,总是温柔的包容她。 “殿下?” 心腹的一声轻唤让凤千舞回过神,不满的抬眼瞥了过去。 “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看殿下心情不是很好,是遇到什么事让你不高兴吗?” 凤千舞冷淡的瞥了心腹一眼,看着对方小心翼翼,一副生怕得罪她的模样,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怅然。 这天下之大,真正真正关心她的又有几人? 全是为了那句“得皇女者得天下”! 可她不知为何,她的脑海竟然突然浮现起楚东尘的身影。 他对她又是怎么看的? 凤千舞不禁想到,一直以来身边的人对她都是阿谀奉承,她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有所图谋。 但是楚东尘对她的态度却不一样。 他跟她,如果那次的宫宴……也不会被捆绑在一起。 想到此处,凤千舞的心情瞬间烦乱。她唇瓣紧抿,强迫自己将这些思绪丢到脑后。 楚东尘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确定凤千舞不会回来后,霍地起身。 对于凤千舞的冷待,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长身立起,他直接步入房中。 不多时一道黑影一闪,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身后。 “如何?” 那样漫不经心的冷淡的声音,如果凤千舞在场,不看其人根本不会将这个声音跟楚东尘联系起来。 第364章:自欺,自嘲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样的楚东尘,好似游离在红尘之外,虽入世,却无情。与她平时见到的,那个温柔包容的男子,天差地别。 “回公子,事……没有办成……那叛徒身手了得,我们的人……全数折戟,无一活口……” 下属低声汇报,额上不断有细汗溢出,不知公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怎么处置他。 “是吗?” 楚东尘听着下属的汇报,绕过下属直接走到书桌后面,往椅上一坐,拿起一卷书册放在手中状似随意的翻阅起来,好像下属回报的消息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这事还得追溯到半年多前。 那时候元宵灯节,他曾惊鸿一瞥,发现沈轩宇的轻功路数很像当年那个叛徒,并且还长进许多。再一推算年纪……就算沈轩宇在紫门时,尚且年幼,并且毁容,可种种蛛丝马迹让他猜出一些东西。 他不过是随意交代几句。但沈轩宇已今非昔比,侯府的庶二少,那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所以他吩咐,为避免麻烦,要等沈轩宇落单时再动手。 可偏偏不巧,沈轩宇很少落单,几乎每次出来,要么是和武安侯等人同行,再不然就是和沈青雉一起。 这件事情拖久了,就连楚东尘自己,都渐渐抛之脑后了。 “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下属心情紧张,小心地偷看楚东尘的表情。 “要不……属下去将那叛徒,杀了?”下属试探地问。 “凭你?” 听到下属的话,楚东尘一双眸子闪过冷嘲,轻哼一声。 “罢了,那边也不好对付,暂时先放上一放,免得打草惊蛇。” 楚东尘低笑一声,并不觉得这一次失败是什么大事。 如今敌在明他在暗,没人知道他就是紫门的主子,眼下的情况对于他而言是个不小的优势。 他需要的就是静待时机成熟,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想及此,楚东尘对着下属挥了挥手。 “你退下吧。” “是!” 男人立即应是,一转眼就已经从楚东尘的面前消失,身形迅速隐匿在黑暗中。 一丝皎洁的月光撒进屋中,直接照在楚东尘那张俊美的脸上,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个让人猜不透的笑容。 此时的他与平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截然不同,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楚东尘,平时那个看似谦逊无害的人不过是他伪装的假象,为了迷惑他人精心布置的骗局。 四下无人,楚东尘这才低头轻抚手中的书卷。 翻开一页,就见书页中夹着一支紫鸢尾干花。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柔的摩挲着这一支紫鸢尾,仿佛在对待毕生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这是年幼时,他从楚战手中得到的唯一礼物。那一日恰是楚倾玄的生日,他故意装病,楚战来探望他,随手在路边撸了一把花,后将这支紫鸢尾带给了他。 多年来他一直细心保存,生怕损毁分毫。 “呵……” 似在自欺,也像自嘲,他露出个莫名的笑容。 心中生出一种悲凉的情绪,一双深邃的眼睛露出冰冷。 楚东尘抬起头看向一望无垠的天际,整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融入到无尽的黑夜。 世界似乎陷入一种绝对的静止状态,周遭的一切都是无声无息,静谧得令人心生恐惧。 他就这么一个人静坐,直到晨曦驱散夜暮。 …… 武安侯府。 今日风光正好,夏阳和煦。沈青雉坐在栏杆上,踢荡着小脚,仰面享受着清风微拂。 “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蓝云坐在凉亭里,她总是闲不住嘴,这会儿正在剥干果。 “那个东木夏……难道只因为这种事,就想置我于死地?” 蓝云拧着眉。 沈青雉已经告诉过她,说这件事很可能是东木夏做的。但难道是她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吗?为了一丁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痛下杀手…… 蓝云一激灵,顿感恶寒。 沈青雉眼光一转,懒洋洋地回头看来:“这事仅仅是我自己的猜测,但我那天还发现了一件事。” 沈青雉眉梢一挑,她倒不是无的放矢,她是真的琢磨过。 之前遇刺的事情反复复盘,她发现一个小疑点。 蓝云认真地看过来:“你说?” 沈青雉:“当时现场刺客那么多,可是和你交手的那几个,其中一人……就是害你受伤的那个人。” “我觉得那个人很奇怪!” 那些刺客已咬毒自尽。但现在想来,其他刺客更像听命办事,可那名刺客的目的性更加强烈。 沈青雉问:“你回忆一下。那些刺客死后,咱们这边摘下他们脸上的蒙面黑巾,你也见过刺客的长相。你和他之间……有没有可能在以前结果什么怨?” 如果蓝云能提供线索,这件事肯定能简单许多。毕竟……她和北冥澈谈过。东木夏那边很是镇定,想抓她的小马脚,那可并不容易。 如今死无对证,她只要抵死不认,再加上有个东木国长公主的身份保驾护航……想扳倒东木夏,怕是要很费脑筋。 蓝云听沈青雉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可思索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双肩一垮露出沮丧的神色。 “我是真的没有头绪。”她也满纳闷,照理来讲,她这个性子,几乎从未和任何人结过仇,她又能得罪谁? 哎,真烦! 见她这样,沈青雉失笑,从凉亭栏杆上跳下来,拍拍她的肩。 “好啦,反正纸包不住火,只要继续查下去,总有一天,肯定能把那些魑魅魍魉抓出来!” 听沈青雉这么说,蓝云也乐观了些,两人对视,不禁一笑。 就在这时。 “大小姐,蓝姑娘!” 老管家前来通知:“澈殿下来探望姑娘,还带了许多东西!” “咦?带了什么?” 沈青雉一听北冥澈又来探望蓝云,顿时来了兴致,急忙拉着蓝云的手起身。 “走,我们出去瞧瞧,看看北冥澈到底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蓝云听到沈青雉的提议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等二人到门口,就见北冥澈潇洒的跃下马车。 第365章:笼中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除了他乘坐的马车外,后头竟然还跟着三辆马车,车上满满当当装满了东西。 沈青雉见状忍不住就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蓝云也看到这个阵仗,脸上就有些不知所措。 “蓝云,你怎么出来了?” 北冥澈见到蓝云立刻兴奋迎上,开口就询问她的情况,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蓝云的样子,好像要将她的一切都看穿。 见到蓝云气色红润,看上去还不错,北冥澈这才放松下来,露出个温柔的微笑。 此时北冥澈的手下也开始将车上的东西不断往侯府搬,一件件看着都价格不菲,除了药材补品之外,竟然还有不少衣服首饰。 沈青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澈殿下,好大的排场呀!您这是要搬家吗?” 她眼底闪过戏谑,大大方方地揶揄北冥澈。 北冥澈失笑:“沈姑娘,就别再逗趣我了。” 对外他喜欢自称“本宫”,但因蓝云和沈青雉的关系,他就直接自称为“我”。 态度拉近,平辈相交。 他也知道沈青雉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他看向蓝云那边,眼里好似发着光。 “云儿今日如何?” 蓝云脸上一趟,不自在地干咳一声。 “哎呀!我……我想起来我刚刚洗了衣服,还没收回来,我先走了……”她赶紧转身,脸庞通红地跑远了。 可北冥澈却迅速追过来,抱着蓝云就不松手了。 “你干什么!这还有人看着呢!” 蓝云脸庞越发红透。 北冥澈却一点都没尴尬,反而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没事,不怕,让她们看着去。” 说着,他就和蓝云一起走了,只是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是怎么都不肯放开。 “你的伤没事了吧?” 二人独处时,北冥澈一开口就是询问蓝云的伤势,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被划了下,没什么事。” 可北冥澈却一脸愧疚心疼。他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想她有事。 蓝云凝望着他,心里突然腾起无法形容的情绪…… 与此同时,沈青雉已经回自己的院子。 大锅中继续熬制着奇臭无比的毒物,散发出的臭味弥漫四周,让人难以形容,不过她早就被熏得见怪不怪了。 这些毒物有大用,能给她增添胜算,这点臭味相对于好处来说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北冥澈从蓝云住的厢房出来,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需要再跟沈青雉商议一番。 “沈姑娘。” “澈殿下有事?” 沈青雉忙着熬煮毒物,身上沾染着臭味,北冥澈想要靠近又被臭味挡住脚步。脸上一僵,那心情真的是难以言喻…… 但事关蓝云的安危,他还是快步走到沈青雉面前。 “我有事要同姑娘商量。” “好,殿下稍候。” 沈青雉一看就知道是有正事,迅速点头,放下手中的事情,领着北冥澈到了僻静处谈话。 “殿下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我……” 北冥澈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 “之前我已经试探过东木夏,想看看她的反应。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破绽,反而一副非常平静的模样,好似真的对蓝云遇刺的事情毫不知情。” 说着,北冥澈就将他与东木夏见面的经过同沈青雉简略的提了一下。 “由此可见,要么这件事真的不是东木夏做的,要么就是她心机深沉,将一切隐藏得很深,以至于我竟然看不出分毫破绽。” “所以,我想拜托沈姑娘,希望你能帮我照看蓝云,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沈青雉闻言唇角不禁微微一勾。 其实就算北冥澈不说,沈青雉也会尽心保护蓝云,毕竟她们可是朋友,她是绝对不会眼看朋友遇到危险而袖手旁观的。 但是北冥澈态度这么认真,令她眉梢一挑,转瞬又笑开。 “殿下对蓝云情深义重,这事我记住了。殿下请放心,就算殿下不提,我也会照顾好她。” “如此,就多谢了!” …… 蓝云在侯府养了几天伤,每天除了吃补品就是吃补品,哪里也去不得,一下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明明对自由无比渴望,却被束缚在侯府中。 “实在是太闷了!我真的好想出门啊!” “没办法,现在还不清楚是谁想对你动手,还是待在侯府比较安全。” 沈青雉看着蓝云苦着一张脸不禁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完全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更何况澈殿下不是每天按时过来报道,你怎么会觉得闷呢?” 蓝云一哽。 不说北冥澈还好,一听到沈青雉提起他,想到北冥澈恨不得把她补成胖子的架势,脸色就微妙。 她一把搂住沈青雉的胳膊,掐了把自己的脸颊。 “你看我脸上这肉,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天天吃他送来的那些补品,我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变成猪了,就等着过年来上一刀就能请客了!” “咳!别瞎说!没有的事!”沈青雉险些被逗笑。 北冥澈追着蓝云吃补品的事情,沈青雉也是有所耳闻,再看蓝云脸色红润,气色明显很不错。 “这样,你要真闲着没事想要出门也可以,正好我要去城外一趟,不如你跟着我一起?” “好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蓝云早就快被憋疯了,一听沈青雉答应陪她出门,顿时就笑逐颜开。 两人出发时,她就像飞出笼子的鸟儿,一路上看什么都觉得十分顺眼。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我总算能出来了!” 蓝云一边说着,一边深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一脸满足。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感觉跟坐牢也没区别了。” 沈青雉听到蓝云的抱怨,是真的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牢里的犯人听到你这待遇可不得委屈哭了!” 笑过之后,沈青雉立刻正色起来。 “不过,那刺客的事情一天没有查清楚,你就一天不能脱离威胁,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明白的。” 蓝云听到提醒,脸色也慎重起来,她自然知道沈青雉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不过那些刺客,还有东木夏。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66章:再次遇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蓝云认真牢记沈青雉的话,决定慎重起见,今后一定要留心身边的人和事,不能再将身边人卷入危险中。 “你之前说,可能是东夏木对我出手,是有什么发现?” “我……” 沈青雉见蓝云主动询问,刚想开口解释,突然就觉得马车剧烈晃动一下。 “怎么回事?” “大小姐,我们中埋伏了!” 侍卫的声音十分低沉,对沈青雉郑重开口。 紧接着,就听一声大喝,沈青雉掀开车帘就见他们这一队人马开始挥刀应对。 此时他们刚出城门,就听到一声低哑难听的声音陡然响起。 “放箭!” 沈青雉抬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一挥手,霎时黑压压的箭雨就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的方向席卷而来! 一股强烈的压力瞬间笼罩在众人头顶,不少的侍卫不慎中箭,纷纷倒地。 “小心!保护好大小姐她们!” 紧接着,沈青雉耳边就传来侍卫们的呼喊以及刀剑跟锐器相交的响声。 沈青雉看着侍卫们一个个受伤倒下,心中愤怒不已。 她知道现在非常危险,也不多说,带着蓝云一起跳下马车应战。 下车后,沈青雉的视线在对面人群里扫了一圈,立刻判断出前面不远处站着的都是刺客,其中还有一部分弓箭手正负责瞄准他们。 “先解决他们的首领,你们掩护我!” 沈青雉说着,手中长鞭一甩就直接将迎面朝自己刺来的刀打飞出去,紧接着又是一脚飞踢将这名刺客踢飞出去。 侍卫们反应很快,急忙补刀,直接将刺客就地解决。 这边沈青雉目标明确,她看得出这些刺客是有组织的,那个黑袍人应当就是统领他们的头,想要最快逆转局势,就要先解决控制局面的那个人! 心下一狠,她的脚步加快几分,很快就到了那个黑袍男人近前。 黑袍男显然早有准备,见状也不慌,反而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剑与沈青雉交手。 此人身手不错,招招狠辣凌厉,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 沈青雉对上他的视线,就见黑袍人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你们谁都别想逃!” 黑袍人的声音充满危险,沈青雉听了他的话眼神蓦地一暗。 这是在告诉她,他们针对的是他们这一行所有人? 想到这里,沈青雉不禁有些分神,眼角余光急速朝着蓝云的方向看去,就见她此时也正跟一人缠斗在一处。 那人手中轮着一对流星锤,冲着蓝云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幸好蓝云身手矫捷,仗着身材的优势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势,弯腰避开,绕过对方转身在那人身后狠狠一击,一转局面,反败为胜。 “死到临头,竟然还在关心别人?” 黑袍人怪笑一声,似乎觉得沈青雉在跟他交手时还在关注蓝云,这行为十分愚蠢。 他瞅准机会直接挥舞短剑,就冲着沈青雉的脖子刺了过去! 沈青雉却是足下一点,借着一蹬之力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紧接着挥舞长鞭直接往对方腿下一扫。 黑袍男人没有料到沈青雉会这么做,动作一滞,下意识就想往后退避开她的攻势。 然而他却错判了沈青雉的意图,在短剑收回的瞬间,长鞭已经精准的甩在他的太阳穴上,瞬间,他只觉一阵剧痛袭来! 黑袍人瞪大双眼,痛苦和惊诧凝滞在他脸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沈青雉不屑的又朝男人甩了一鞭,黑袍人直直倒地,气息已绝! 见到头领被沈青雉轻松解决,几个刺客都有些自乱阵脚,侍卫们也终于获得喘息机会。 “大小姐!” “敌多我寡,不宜久留,我们绕进树林甩掉他们!” 此时侍卫死伤了大半,沈青雉就算身手再好,一手鞭子使的出神入化,也不能确保众人都能平安无恙。 终于成功制造突围的机会,见到情况果然如同她预料一般,她立刻果断带着蓝云等人就往树林的方向跑去。 众人躲进树林,利用密林的优势很快又解决几个刺客,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沈青雉见到刺客不再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追不到这里了,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阵再走。” 沈青雉见四周树丛隐蔽,可以掩盖他们的踪迹,连忙让众人停下就地修整。 众人纷纷赞同,都抓紧时间开始处理伤口,调整状态。 “你怎么样?” 看向进树林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蓝云,沈青雉急忙凑到她身边关心她的状态。 蓝云神色有些古怪,听沈青雉这么问,眼神不由得一闪。 “你说,这些刺客会不会又是东木夏派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青雉听到蓝云这么说眼皮一颤,紧张的追问。“有什么发现?” “没,就是刚才跟刺客交手时,我突然想到……上一回遇见的刺客,我好像在驿馆附近见过!” “这次的主谋应该不是她。” 沈青雉听到蓝云提起之前的刺客,眉心微蹙。 “刚才打斗时,我发现这些刺客的路数不太像东木国的风格,而且这一次刺客的目标不止是你,还包括我。” 说道这里,沈青雉一顿,“而且可以在这里预先埋伏这么多刺客,东木夏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你是说跟东木夏无关?” “也不能这么说。” 沈青雉看到蓝云露出疑惑的表情,摆摆手,继续分析刚才的交手经过。 “那首领对我说,我们谁都别想逃,那就是说这些人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刺客兴许不是东木夏派来的,但应该和她脱不了关系。” “也许,西凉国这边有人跟东木夏联手了!” 蓝云听到沈青雉的分析猛地瞪大眼睛,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 蓝云正要追问,沈青雉的话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就见沈青雉突然神情严肃的冲着她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时侍卫们也是立刻警觉,将手搭在武器上,屏息凝神的注视前方,生怕被追来的刺客发现。 第367章:宁娴,线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四周一片寂静,以至于来人的鞋踩断干树枝发出“咔嚓”的碎响显得尤为刺耳。 就见不远处正有两道人影缓缓朝着他们这边靠近。 “哼!这么个破地方,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忍一忍吧。反正只要事情办成,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只要一会去,还愁不升官发财吗。” “你说的也是,只是那小贱人还真是难缠,都这么久了,竟然还不能得手!” “是啊,白三夫人的绝杀令一出,多少高手闻讯赶来。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为了对付一个小丫头,白三夫人竟然下了这样的血本。” “可不是!这西凉国处处比不上咱们中土,也不知道白三夫人为什么执着一个小丫头。” 男人一边说着,脸上就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说,那丫头好歹也是侯府嫡女,听说长得还不错,抓到了之后咱们是不是……嘿嘿……”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沈青雉躲在树丛后面静静听着,从他们口中可以听出,这两个人就是被白三夫人的绝杀令引来的中土杀手,目标正是自己。 见到这俩人越说越不像话,侍卫们都是一脸怒容,差点没冲出去跟这俩人拼命。 沈青雉神色淡淡,对着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冷静,静观其变。 很快,这两人见四下无人,说话愈发没了顾忌,又将话题扯到别处去了。 “哎!不过我们也真倒霉,被派来西凉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听说另一批去南火国的已经有收获了,似乎已经掌握了宁娴的行踪,上报给了白三夫人,依我看杀了那宁娴也是迟早的事。” 听到二人提到宁娴的名字,沈青雉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她原本就猜测娴夫人可能没死,只是一直没有关于她的消息,难道宁娴就在南火国,而且还被白三夫人掌握了行踪? 想到这里,沈青雉的视线不禁牢牢锁定在这两人身上,眼神变得莫测起来,握着长鞭的手也下意识用力,就连关节泛白也没有发现。 她正愁没有线索,不知怎么找到娴夫人呢,没想到有人就送上门来了。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不说这些,只要尽快杀了沈青雉,我们也能赶得及去南火国那边分一杯羹!你要知道,一旦能杀了娴夫人,领的赏可不少!” “哦?是吗?那你们还要先过我这一关!” 二人就见眼前一花,一道俏丽的身影顿时出现在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 两个杀手先是脸色凝重,在看清来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后,却是放松下来,对沈青雉很是不屑。 “就凭你?识相的就滚过来伺候大爷,大爷饶你不死!” 沈青雉听到这两人口出狂言,俏脸一寒,直接挥舞长鞭就对着他们甩去。 这二人的反应也不慢,立刻分散开,摆出架势就要跟沈青雉动手。 沈青雉早就预料到敢接绝杀令到西凉国对付她的人,身手肯定不凡,见状丝毫不慌,冷声开口质问。 “说!你们对娴夫人的事情知道多少?” “你算哪根葱,也配跟大爷摆架子!” 这二人压根没有将沈青雉放在眼里,一听她这么问都是态度倨傲,十分不屑的模样。 “就凭我是沈青雉,够了吗?” “什么?” 二人听到沈青雉自报家门,不禁瞪大眼睛对视一眼,显然十分诧异。 “你就是沈青雉?” “还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你主动上赶着送死,我们也不客气了!” 二人十分默契的对视一眼,奸笑着就朝沈青雉逼近。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沈青雉淡淡开口,抬手一挥,隐在暗处的蓝云立刻带着侍卫们冲出来,将这两名杀手牢牢围住。 “呵!原来是有帮手,不过很快你就知道这些人对我们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二人看着这个局面依旧不慌不忙,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你可以试试。” 沈青雉看到这两人如此张狂,手下不留情,一甩长鞭就对着其中一人的脸狠狠甩去,瞬间鲜血就自他的口鼻喷涌而出,甚至还有几颗碎掉的牙齿飞了出来。 “啊!!!” 男人没想到沈青雉竟然这么狠,出手如电,毫无防备之下就中了招,当即尖声一声,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小贱人!我杀了你!” 说完,男人抽出腰间的大刀直接朝着沈青雉冲了过来。 沈青雉见状也不紧张,随手一甩,只听“嗖”的一声风声,又是一鞭抽在那人的膝弯,直接将他甩得跪倒在地。 这人接连遭遇羞辱,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瞪着沈青雉。 “我要宰了你!”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身手的确很好,即使被沈青雉抢占先机,却很快调整好状态。 他的同伴此时被蓝云带着侍卫牵制着,二人对视一眼,却是险些挣脱众人设下的包围圈。 不过沈青雉好不容易有了获得宁娴线索的机会,怎么可能放任他们逃走,立刻反应过来,长鞭就像灵蛇一般将人缠住。 “别想逃!” 蓝云和侍卫配合十分默契,在沈青雉绊住二人的时候抓准机会,上去就将二人制服。 被压在地上,手脚都被捆上结实的绳子,这两人仍旧不甘的大喊大叫。 “放开!给爷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们可是中土来的!中土之人生而优越,根本不是你们这些四国贱民可以相提并论的!”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民!我不会放过你们!” 二人不断叫嚷,脸上俱是愤怒。 沈青雉看着他们这般,不屑的冷笑,抬脚就直接踹翻那个骂的最凶的杀手。 “说,你们知道多少关于娴夫人的事?” “呸!就凭你这贱种也配跟本大爷说话?我劝你识相的就快放了我,大爷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还能陪你爽——” 就见沈青雉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只听“唰”的一声,人已经倒在地上,身首异处! “啊!!!” 旁边的杀手被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脸,浑身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别,别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中土的人!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沈青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刺客,将手中的剑一挥,甩掉上面的血渍,还剑入鞘,目光在这个杀手脸上扫过,冷冷开口。 “我不管你是谁,我再你问一次,娴夫人的事你知道多少?要么说,要么死,你选一个!” 第368章:消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青雉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这个杀手,等着他的回复。 “我说!我说!求求你饶我一命!” 此时这个中土杀手身上哪里还看得到之前的傲气,忙不迭的应声,面色苍白,浑身抖若筛糠,生怕反应慢一点就跟会跟同伴一个下场。 看到沈青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更是急得两眼通红。 “你应该知道绝杀令吧?白三夫人下了绝杀令,要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到西凉国对付你们,一路去了南火国。” “听说宁娴如今人就在南火国,让我们只要发现她就必须将她处死……” 杀手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沈青雉的面色,见她神色淡漠,心里越发紧张。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没撒谎!” “你具体说说,娴夫人在南火国的什么地方?” 沈青雉听着杀手的话,思考着问。 “这……这我也不知道……” 杀手说完,顿觉脖子一疼,差点惊叫出来:“别、别!我说,我全都说……” “我确实不知道宁娴在南火国什么地方,上头只说她曾出现在南火国,如今南火国那边是洒下了天罗地网,正在搜捕她……” 沈青雉淡然的扫了杀手一眼,见到他神色越发紧张,不似装的,显然再也无法从这人口中套取更多消息。 “既然你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没用了。” 说完,沈青雉挥剑,直接往前一送,那人只觉得脖子上一痛,热流喷涌而出,就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往后一倒直接气绝。 因为距离太近,沈青雉身上也不慎被喷上一些血迹,浓郁的血腥味传来,让她的眉头狠狠皱起。 沈青雉看着地上刺客的尸体,血腥破败,就这样直接映入她的眼中。 她预感自己越发接近真相,说不定很快就要解开当年的秘密了! 她忍不住攥紧拳头,手心微微出汗,脸色也却越发阴沉。 “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先去和父亲姨娘他们汇合!” 随着沈青雉一声吩咐,蓝云跟侯府侍卫们也立刻反应过来,众人齐心协力处理了这两个刺客的尸首,将痕迹掩盖后就立刻朝着武安侯他们驻扎的地方赶去。 有关娴夫人的线索,这事非同小可,她不能耽搁,当务之急就是要迅速和武安侯汇合,将宁娴的线索告诉他们! 城外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武安侯他们的注意,立即带着人出动,沈青雉也正好带着人往他们这边赶来,刚好就在半道上遇见了。 “雉儿,你这是怎么了?” 媚姨娘看到沈青雉一身血腥,顿时就被刺激到,近看之下更是差点晕倒。 “是啊!雉儿,你受伤了?” 武安侯见状也是大吃一惊,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不是我的血。” 沈青雉看着武安侯他们忧心忡忡的样子连声安抚。 “长姐,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沈青雉闻言一顿,回头就见沈轩宇也赶来了。 沈轩宇看到沈青雉身上的血迹,他心里一咯噔,双眸好似化作了血海,几乎控制不住地就想要拔剑,想去帮沈青雉寻仇。 “别忙,我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 沈青雉看出沈轩宇关心则乱,急忙按住他的手,然后又在众人面前转了圈,示意他们看清楚。 她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血迹不过是打斗时沾染上的。 “不提这件事,我们先回去,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告诉你们。” 见到沈青雉神色凝重,武安侯与媚姨娘对视一眼,立刻答应下来。 “好!我们回去说!” “稚儿,你可要讲清楚,绝不能隐瞒!你这一身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媚姨娘说着就牵着沈青雉的手,她忧心忡忡,眉眼更是凝出了冷意。 一行人来到城外的驻地,沈青雉那一身血,不但在之前引起武安侯等人的关注,如今就连留守在此的猛虎军都已发现。 他们神色一凛,预感是有大事发生了。 武安侯下令,让士兵将驻地把守的密不透风。 而沈青雉已和武安侯等人,迅速地进入一座营帐之中。 “稚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武安侯一脸严肃,雄厚有力的声音却泄露出几分不安。 沈青雉的身手他是清楚的,护卫她的侍卫也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高手。 能让她一身是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他们一直都紧盯着中土的刺客,如今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纰漏。 想到这里,武安侯的拳头不禁握紧,青筋暴露。 “我们在城外遭遇了埋伏。” 沈青雉见状也不隐瞒,既然有人冲着她跟蓝云而来,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她重视的人出手,她要提醒武安侯他们谨慎点,免得遇到威胁。 想到这里,她就将出城后遇到的事情简略的提了一下。 虽然沈青雉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说出的内容也足够让武安侯他们吃惊了。 “竟然有人想要刺杀你跟蓝云姑娘!” “究竟是谁?” “长姐,你可有头绪?” 武安侯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口,都是关心沈青雉的安危。 看着家人这么关心她,生怕她受到一点危险,沈青雉心里就是一暖。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连忙露出笑容安抚他们。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嘛!不过……” 很快,沈青雉就收敛笑容,神色复杂的看着众人。 “不过,也是阴差阳错,我们为了躲避刺客余党追击躲进密林,却误打误撞碰上两个落单的中土刺客。” “我从刺客口中打听到一个消息。” “是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异口同声的追问。 沈青雉双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那位白三夫人似乎掌握了什么情报,如不出所料,我……娘亲,如今,应该是在南火国。咱们这边的中途刺客并非全部,更多人,正在南火国!想找到我娘亲,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沈青雉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第369章:剑指南火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什么?” 沈青雉此话一出,叫众人一惊。 沈青雉一脸凝重地点着头。 “之前我们就已经猜测过,我娘亲应该还活着,当年之事疑点重重。而如今白三夫人又下达了追杀令,解决我,不过是顺手为之,她真正的目的,是我娘亲!” 只是沈青雉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恨,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位白三夫人竟然还要死抓着不放? 尤其,当年……宁娴所遭遇的那些事,应该是宁娴被人害了。只要是和宁娴接触过的,如武安侯,如媚姨娘,都对宁娴的品行深信不疑。 像宁娴那样的人,是绝不可能仅仅只因为心悦那位白三爷,就对当时还只是白三爷未婚妻的白三夫人下手的。 所以当年那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青雉费神地按了按眉心。 “当年……我娘本就没有死,我曾推测,是有人掳走了她,并且伪装成她病逝。”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娴夫人始终没露面,只能说是被人监·禁了起来。不然武安侯和媚姨娘找了她这么久,又怎么会音信全无? 南火那边的局势怕是相当不乐观,一是白三夫人的绝杀令,二……则是当年那个安排宁娴诈死的人,对方囚禁了宁娴这么久,又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青雉能想到的,武安侯和媚姨娘也全想到了,二人神色凝重。 “砰——!” 武安侯愤怒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媚姨娘更是迅速起身:“南火!侯爷,夫人她在南火!” 此前不知娴夫人行踪,但如今既已知晓,媚姨娘是再也坐不住了。 沈轩宇悄悄看眼沈青雉,然后一挺胸膛:“我也要去!” 长姐想救的人,那就是他沈轩宇像救的,他愿意贡献一份力。 然而武安侯愤怒归愤怒,却到底还保有几分理智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还不行。” “侯爷!?” 媚姨娘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武安侯绷紧了脸色:“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那些中土刺客必须尽快清扫,此外……还有许多事情,必须进行安排!” 武安侯看向沈青雉:“稚儿,你的安全重中之重,绝不要轻举妄动,你容我几天时间,一旦这边安排妥当,咱们就立即出发!” 武安侯知道,这种事情,劝是没用的,就像媚姨娘一样,沈青雉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沈青雉心中一涩,看出武安侯的关心和担忧,她才捏了捏手心,深深地吸气说:“您放心,我不会莽撞。” 就算只是为了她所在意的这些人,她也必须得珍重她自己! …… 京城,玄冥学院。 “这群杂鱼,有完没完!?” 一处凉亭之中,黑衣冥老的暴戾早已是出了名的,这会儿正臭着一张脸。 玄老一件白衣,但也是一脸忧愁。 “绝杀令……” 那位白三夫人也真是舍得,绝杀令也是要分等级的,这恐怕是最高一档的绝杀令。就算是白三夫人,怕是也得倾家荡产。 不然又如何才能调动那么多的人手云聚而来? 更何况,若他们所料不差,如今来到西凉这边的,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另外一部分,恐怕是去寻宁娴了…… “哎!” 与此同时。 “沈教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青雉来到玄冥学院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学院的学生们一见到沈青雉就热情的上来跟她打招呼。 沈青雉抬眼看去,一眼认出跟她打招呼的正是之前自己教导的庚金学堂的学生,她和悦地点了点头。 “玄老和冥老今日可在?” “我带您过去。” 弟子听到沈青雉追问,看出她有要紧事要寻玄冥二老,急忙就在前领路。 来到凉亭外,就看见书名身着黑衣和白衣的男子在此把守,于是这带路之人就又换了一批。 好不容易,沈青雉总算抵达垂挂着竹帘的凉亭。 “冥老,您的伤好点了没有?” 此前冥老在杀生大阵受了伤,沈青雉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仔细地打量了几遍。 “老夫没事,好多了,说来也真是多亏了你府上那位庶妹。” 一听冥老提起沈婉竹,沈青雉的神色也温柔了些。 而冥老和玄老对视一眼,就直接开口问:“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特意来探望我们这两个糟老头子的。出什么事了?说说看。” 都说人老成精,玄冥二老自然也不例外,一下看穿沈青雉有烦恼。 “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你。” 沈青雉也不扭捏,干脆将之前遭遇的事简略的对二老提了提。 “从那两名刺客说的话来看,娴夫人应该就在南火国,白三夫人的绝杀令一出,她现在处境非常不安全。” “什么!” “你说她在南火国!?” 玄冥二老听到这话不禁激动起来,苍老的声音中都透着几分激动,只是很快恢复平静。 “对!绝杀令是个麻烦,现在一定有不少中土刺客都在南火国,万一娴夫人遇上这群人后果不堪设想……” 玄老沉吟片刻,主子一生只在乎两件事,一个是下落不明的小主子,另一个就是宁娴。 既然如今知道宁娴可能在南火国,他们绝对不能让她遇到危险,当即拍板决定。 “这样,我亲自去南火国一趟,务必找到娴夫人将她救回。” “我跟你一起去!” 冥老听到玄老这么说立刻就坐不住了,作势就要起身收拾东西跟玄老一起前往南火国。 “不行!” 玄老见冥老这样忍不住心急。“你身上还有伤,更何况南火国那边情况不明,你跟我去做什么?” “这种大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不行,我也要去!” “休要胡搅蛮缠!” 玄老看到冥老这么固执,抬手一指沈青雉,“你也不想想西凉这边,中土那些刺客尚未解决,你跟我就这么走了,万一这里有什么变故怎么办了?你得留下照应!” “算了,就按你说的办!” 冥老听玄老这么一说,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终于不得不妥协,只是语气中仍旧带着几分不甘。 第370章:凤千舞的猜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与玄冥二老商议完之后就直接回了侯府。 楚倾玄进屋时就见她坐在桌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只一眼,楚倾玄就发现沈青雉心情不好,连忙走到她身边。 “有什么烦恼不要闷在心里,有我在这里。” 楚倾玄不喜欢看着沈青雉这样子,柔声安慰。 听着楚倾玄关心的话语,沈青雉直接转身,一把就将他抱住。 感受怀里熟悉的气息,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抱着楚倾玄,好像要一直到天荒地老。 沈青雉是强大的,不会轻易被困难击倒,即便身处困境也能凭借一己之力摆脱困难。 果然,过了一阵子就见她平复好心情。 “我没事,就是今天打探到娘亲的消息了,她现在极有可能就在南火国,白三夫人下了绝杀令想要追杀她。” 沈青雉窝在楚倾玄的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 “真的?” 楚倾玄望着沈青雉孩子气的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眼瞳直直地盯着沈青雉,饱含深邃。 楚倾玄说:“这是好事,比起之前的一筹莫展来说,至少我们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 不愿见她神色闷闷,他语气轻柔地安抚。。 沈青雉当然明白楚倾玄的意思,她只是厌恶这种状况而已。 “我想,我还是不够强大。” 白三夫人一个绝杀令就能让他们疲于奔命,这样的现状让她非常厌恶! 她不会一直受制于人! 依偎在楚倾玄怀中,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沈青雉彻底恢复过来,对着他展颜一笑。 “放心,我没事了。” 见沈青雉神情放松,楚倾玄也放下心来。 “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同承担。” 楚倾玄神色坚定,眼中俱是深情。 沈青雉望着他,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色也微微泛红。 “我知道了!” …… 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就见一抹人影迅速的蹿入公主府。 “何故来迟?” 凤千舞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心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的询问。 “属下该死!还请殿下降罪!” 心腹听到凤千舞的询问,低着头不敢看向主子,声线中略带的几分颤音泄露他此时内心的紧张。 “回禀殿下,我们派去的刺客失手……” “什么?” 凤千舞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不满的抬眼。 “具体情况如何?” 尽管答应为东木夏除去蓝云这个心腹大患,但其实,凤千舞并不在乎蓝云的生死。 她真正想解决的是沈青雉,也只关心这件事有没有办成。 心腹十分了解凤千舞的性格,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敢隐瞒,当即将他们派去的刺客如何与沈青雉他们交手,又如何将人追丢的事情说了。 “能够击杀我们那么多人手,可见沈青雉身手了得,这次是属下预估错误才导致计划失败,请您责罚!” 凤千舞听着心腹的讲述,面色越发阴沉。 “派去的刺客可有活口?” “有!” 心腹闻言顿时心中一喜,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开口补充。 “他们回来时带回一个消息,说是城外发现一些生面孔,看他们的言行举止不似我们西凉的人,看样子应当是从中土来的。” “中土?” 凤千舞立刻捕捉到这个关键字,秀眉微蹙。 “你仔细说说,那些人怎么说的?” 此前办事不利的心腹急于改变自己在凤千舞心里的印象,听到这话急忙将刺客们的见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那些回来复命的刺客确实带回不少有用的消息,偷听到中土来的那群人之间的交谈,得知他们与武安侯府有关。 “听说那些中土之人成群结伴的在城外徘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还听到他们提到武安侯府。只是中土之人一向自恃甚高不好接近,再加上我们这边还有重要计划……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坏事。” “中土、武安侯府……” 凤千舞起身,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她走得很慢,眉间紧锁,显然是在认真思索其中的关联。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凤千舞猛地停下脚步,脸上就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中土,葛青,葛青就是中土的人,而且葛青和武安侯府早已结怨!” 凤千舞联系到武安侯府这段时间的动向,他们似乎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行踪十分古怪。 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这个? 中土为了葛青的事派人前来西凉追查,武安侯府牵扯其中,所以这段时间行踪诡秘,是为了避祸? 凤千舞想到这里,又仔细一琢磨,发现这逻辑简直完美,真是越想越对! 她这个猜测万无一失! 也只能是因此,所以武安侯府才那般作态! 她面上一喜。 “很好!” 她振奋拍了下手。 “之前本宫一直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需要找到一个契机才能乘势而上,现在看来如果将中土卷进来,情势逆转,到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越是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凤千舞就越发觉得拨云见日,就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东风一来,她必然能扶摇直上,再也不需畏惧任何人!可以轻易得到任何她所想要拥有的一切! 首先是权势!只要有了权势…… 就像当年楚倾玄入赘侯府前,她曾想求宗元帝拒婚,可宗元帝拒绝了她。若当时宗元帝答应,又怎会…… 凤千舞咬了咬牙,她一眯眼,迅速绕到桌案后奋笔疾书,不多时就已经将一封密信写好,用蜜蜡封口后递到心腹面前。 “你立即将这封信带给悍威将军霍无深,他见到本宫的信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说完,她又生怕出错,慎重交代:“不容有失!” “是!” 之前搞砸了刺杀的事情,心腹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此时听主子下令哪敢不从,立刻接过密信应声离开。 凤千舞一番安排,确认计划周全,心中大喜过望。 只要一切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必然大事可成!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并没有失败! 第371章:不过是棋子而已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看向窗外,见院中景致不错,难得有心情到园中赏花。 刚一出门,却恰好见到楚东尘正端坐在院中,手上还捧着一盆牡丹。 楚东尘看到凤千舞出来,眼睛霎时一亮,立刻出声唤她。 “殿下。” 凤千舞一愣:“你在这里做什么?” 凤千舞凝眸看去,就见楚东尘依旧是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长发只用一根簪子随意的挽起,气质上略有几分清冷忧郁,恍然间,让她莫名想到另一个人。 略过心里涌起的烦躁,凤千舞神色冷漠的看去,对于楚东尘依旧淡漠疏离。 楚东尘听到凤千舞询问,脸上略过一丝腼腆,似乎是担心她会不悦。 不过很快,他就正色开口道:“我瞧着园中的景致不错,唯独缺了几盆牡丹,就想亲自送来,等到开花时殿下就能看到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说完,楚东尘对凤千舞露出个温润的笑容。 此时阳光恰好洒落在他的脸上,将他面上的温柔照得一览无遗。 凤千舞心中一跳,顿时就有些出神。 为什么对她这般温柔的人偏偏是楚东尘,而不是楚倾玄? 凤千舞心里默默想着,不禁一阵怅惘。 “殿下,眼下时辰不早了,不如与我共用午膳?” 楚东尘就像没有看到凤千舞脸上的异色,神态自若的柔声询问,唤回凤千舞的神智。 “可以,你安排吧。” 楚东尘一愣。 “怎么?” 凤千舞见到楚东尘没有立刻应声,她微微蹙眉,抬眼看了过去,就见对方脸上闪过诧异之色。 凤千舞问:“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 楚东尘微笑否认,见到凤千舞神色不愉就急忙解释:“我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殿下肯赏光。” 毕竟之前凤千舞对楚东尘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突然改变态度答应他的邀约确实反常,楚东尘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然而凤千舞贵为公主,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轻哼一声,凤千舞不由分说往前面走去。 楚东尘见状急忙跟上。 …… 等见到一桌丰盛的午膳之后,凤千舞的神色不禁一缓。 看得出楚东尘并非随口一说,而是精心准备好丰盛的菜色。 二人落座之后,午膳立即就送上桌来,凤千舞便开始用膳了。 “殿下,这山药排骨汤不错,你尝尝。” 楚东尘见到凤千舞并不热衷品尝美食,连忙起身为她盛了一碗汤递到面前,又积极的为她布菜。 “小心鱼刺,我帮殿下将鱼骨剔掉。” 即便贵为千金之躯,生来就享受荣华富贵,但是这么细心周到对待她的人,楚东尘还是第一个。 凤千舞吃着饭,突然就没了胃口,反倒是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如果楚东尘就是楚倾玄该多好,她也不必如此痛苦,可即使楚东尘气质与楚倾玄再怎么相似,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她始终清楚这一点,她想要得到的是楚倾玄,而不是眼前这个对待她温柔无比的男人。 不知不觉四周的气氛就变得沉寂下来。 …… 用过膳后,楚东尘识趣的退到一旁,二人之间似乎也再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对了!” 凤千舞本来想要一走了之,但回身看到楚东尘,心里突然就想起了徐氏。 如今徐氏行踪不明,一直也没有任何消息,想必是被战神府控制住了,毕竟双方早已经撕破脸。 但徐氏毕竟是楚东尘的娘亲,她心里想了许久,才难得难得主动打破沉默。 凤千舞问:“你可有徐氏的消息了?” 楚东尘原先打算跟着凤千舞一起起身离开,不料突然听到她问起这件事。 他眼里有诧异一闪而过,但很快收敛心神,露出个苦恼的表情。 “虽然我派人寻找,可惜一无所获,如今过去这么久了始终没有消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楚东尘说到这里不禁一声叹息,眉宇间满是愁容,看上去对徐氏的事情十分紧张。 凤千舞听到他的回答眉心微皱,不知怎的,心里竟生出几分不忍来。 “你放心,我会让人帮你打探徐氏的下落,会尽力帮你找到她。” 楚东尘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着凤千舞,心里也是错愕不已。 这凤千舞…… 向来高傲。 二人成亲至今,她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今日究竟怎么了?不但与她一起用膳,竟然还对他许下这样的承诺? 楚东尘心中狐疑,但面上却一脸感激:“东尘多谢殿下!”他作了一个揖,像喜不自胜。 凤千舞一僵,迅速冷漠道:“你是本宫的驸马,徐氏是你的娘亲,本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仅此而已!!” 见楚东尘惊诧,凤千舞心里心里越发不自在。她不愿多说,当即转身离开。 楚东尘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凤千舞的身影消失无踪,他这才轻笑一声,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 “娘亲?” 楚东尘喃喃自语,似乎这个称呼对他而言非常可笑。 在外人眼中徐氏是他的娘亲,她失踪一事对他而言非同小可,理应尽心尽力的搜寻徐氏的下落,尽快将她找到。 然而楚东尘对于徐氏并没有多少感情。 小时候,他和楚西城曾十分渴望得到徐氏的关怀,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嘘寒问暖,可对他们而言却难比登天。 徐氏对他们并无感情,对徐氏而言,他们兄弟不过是她争宠的工具罢了!也就是在外人面前,才偶尔做做样子。至于旁的时候,就像是养了两条小狗。 开心了逗一逗,勉强给个好脸色,不开心了,就踢到一边去。 所以从很久以前,楚东尘就已经明白了。 他和双胞弟弟楚西城,从始至终,都不过是那个女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想到此处,楚东尘一惯温润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微不可查的厌恶。 就在这时。 “公子。” 心腹悄无声息的进到屋里,对着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什么事?” “我们找到三少爷了。” 楚东尘听到心腹提起楚西城,神色变得复杂。 想到这个双胞胎弟弟,楚东尘一阵沉默。 第372章:践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西城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日常就是眠花宿柳逛青楼,似乎想要一直这样不问世事,游戏人间。 但是之前楚西城却突然行踪不明,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 终于有了消息,楚东尘终究不能置之不理。 楚东尘沉吟片刻,才做出决定。 “带我过去,我要见一见他。” 与此同时…… 玄老的行动力很强,既然决定出发很快就见玄冥学院的事情都交代完毕,收拾好行囊就打算出发。 沈青雉得知消息时也是一愣,没想到老爷子做事效率这么快。她知道二老心系宁娴的安危,心里很受触动,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到学院想要为玄老送行。 “你怎么来了?”玄老一脸惊讶。 冥老听到玄老的问话,没好气的看了玄老一眼。 “她还不是担心你这个老头子独自去南火?” 对于不能一起前往南火国的事情,冥老还是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这伤真不是时候。 玄老看出冥老的心思,无奈的叹息一声。 “好了,不说这个,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坐下来商量一下,我走之后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里的事情。” “不急,我已经准备了酒菜为玄老践行,我们边吃边谈吧。” 沈青雉也是看着天色还早,在来玄冥学院之前特意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想要为玄老践行,此时听着玄老的话就将她带来的食盒打开,将备好的酒菜都拿了出来。 玄冥二老见到沈青雉有备而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对视一眼,心里划过了欣慰。 “你有心了,”玄老一脸感慨。 沈青雉笑了声,“也不知道合不合二老的口味。” 她积极地为二老布菜。 “冥老有伤在身,就以茶代酒吧。” 沈青雉很快将酒菜放在桌案上,招呼玄冥二老一起就座。 “放心,这一点小伤死不了。” 冥老一听沈青雉不让他喝酒立刻紧张的摆手,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 玄老见状哪里不知道冥老的心思,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沈青雉在一旁看着,就明白玄老的意思是默许冥老饮酒了,也不多说。 冥老一脸凝重:“此行非同小可,你务必尽快找到宁娴,速速将她救回,千万不要出了岔子。” 如愿地喝到了酒,冥老对着玄老一番叮嘱。 “至于这边我会盯着,不会教他们出事。” “不用你说。” 玄老听着冥老的叮嘱,随意的摆了摆手。“你还不知道我?” 沈青雉见到玄老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轻轻笑了声,但也是一脸认真地叮咛。 “您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保重!这里有冥老坐镇,一定可以将那些刺客彻底清除,您不用牵挂,而我也会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去南火那边和您汇合!” “怎么?小丫头,你这是觉得我靠不住?” 玄老听到沈青雉这么说顿时挑了挑眉,故意打趣。 “绝不是!” 沈青雉惊讶地正原眼,连忙说:“南火那边非比寻常,已经去了不少中土之人。我另外还给您准备了许多东西,但愿不要派上用场,我只盼着您能好。” 玄老失笑:“来,别废话,干了这一杯!” 他其实也只是故意逗逗沈青雉而已,看这孩子凝重的跟个什么似的,也真是有趣。 中土确实有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手段,可玄老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这孩子也只是担心他而已,一时间,他心里再生感慨…… 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身边只有冥老这个老光棍,俩人斗嘴斗了一辈子。往常碰上这种事,冥老不善言辞,说起话来别别扭扭,倒是像沈青雉这种实施叮咛,巨细无靡的,还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三人推杯换盏,玄冥二老和沈青雉有说有笑,席间还说起不少关于宁娴的过往。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时分,玄老将准备好的行囊取来就要起身出发。 “玄老,我送您!” 沈青雉说着急忙跟上,就陪着玄冥二老一起离开玄冥学院。 “又不是小孩子,你们跟着做什么?” “不一样的。” 沈青雉目光坚定,对此非常坚持。 玄老虽然觉得沈青雉小题大做,但是到底还是选择妥协。 一直到城门处,沈青雉与冥老才下了马车,目送马车奔驰而去。 为避人耳目,玄老这次特意扮成货商,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冥老跟沈青雉看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对望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 凭借玄老的身手,城外的刺客对他来说自然不是威胁,更何况随行还带了不少人。 二人现在更担心的其实是事情的不确定性,不能确定南火那边的进展能顺利进行,也不能确定西凉这一堆麻烦何时能解决。 “你可有什么想法?今后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回程的路上冥老主动开口,询问沈青雉的打算。 沈青雉闻言沉默了一阵,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除掉中土那些刺客,否则时间拖久了反受其害。 “那些刺客就像野草似的,层出不穷,只有将现在这一批彻底肃清,让后来人不敢再来,才能解除这边的隐患。不然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沈青雉打定主意,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刺客的问题解决,他们才能腾出手去做其他的事,否则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刀,始终不能安稳。 “说的是,这些烦人的虫子看着就碍眼,还是尽快除掉,免得碍眼。” 冥老听了沈青雉的想法连连赞同,也决定加大力度对付那些不长眼的刺客。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这些人非要来送死,我何必留在这里,之前就可以直接跟着白玄一起去南火寻找宁娴。” 沈青雉听了冥老的抱怨,但笑不语,二人说话间就已经快到玄冥学院。 突然,沈青雉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她的心猛的一颤,立刻警惕起来。 换作平时,沈青雉是并不会特意去留心车上的马车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今天毕竟刚送走玄老不久,她一直担心会横生枝节,所以暗中关注四周的动向。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所收获! 第373章:驸马逛青楼?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也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异样。 不远处驶过的那一辆马车分明是属于九皇女凤千舞的,想到这个难缠的女人,沈青雉就一阵头疼。 难道凤千舞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沈青雉心里一跳,急忙与冥老告辞。 “冥老,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要办,就先走了。” 沈青雉身形一闪,很快就追上那一辆马车。 让沈青雉诧异的是皇女府的马车并没有行驶多久,竟是直接拐入花街。 她心中好奇,急忙跟上马车,很快就看到马车稳稳的停在一家青楼的大门外,很快就见一个仆从跳下马车,放下脚凳,放好轮椅,随后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 不多时,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撩开车帘,一道人影从车上缓缓下来。 下车的人竟然是楚东尘! 沈青雉见状忍不住吃了一惊,没想到楚东尘竟然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她略一回忆,并没有听说楚东尘有逛青楼的兴趣。 不同于楚西城这个浪荡子,经常会传出一些风流韵事,楚东尘在外的风评一直都很不错。 虽说当初凤千舞跟楚东尘成婚是迫不得已,但是二人成婚后,倒是并未传出他们二人不合的消息。 沈青雉想到这里不禁狐疑,楚东尘并不是寻花问柳之辈,那么他到青楼做什么? 她知道楚东尘这个人不简单,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无害。 …… “九皇女的驸马逛青楼,这可真有意思。就是不知……那凤千舞知不知道?” 沈青雉眯了一下眼。 这楚东尘身上有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总是一袭白衣,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却总是给她一种难以看透的感觉。 沈青雉看着仆从恭敬的搀扶楚东尘坐到轮椅上,随后就将他推进青楼。 轮椅的滚轴在地上发出不大的声响,可是在这傍晚时分的街道却还是显得清晰。 沈青雉有些烦躁,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今天出门本来就是为了替玄老送行,沈青雉看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装扮,她要是这么贸然就冲进去肯定是会被青楼挡在外面。 眼珠子一转,沈青雉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当即就有了主意。 明的不行,她可以来暗的,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当即,沈青雉轻快的潜入青楼。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沈青雉混进青楼时,正好看见楚东尘在仆从的陪同之下直接上了二楼,径直朝一间厢房而去。 她微微挑了挑眉,立刻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 楼上一个房间中。 “美人这张脸,倒很是赏心悦目!这样,不如爷替你赎身,你随着我回府怎么样?爷收你当小妾,以后你跟着爷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 “爷,你可不要厚此薄彼,人家也在呢!” “我也要,爷你不要忘了我!” “好,小美人,你也过来!还有你,都过来!” 楚西城此时就在厢房的软榻上享受美人的服侍,一边与几个女子调笑,一边在她们的服侍下品尝美酒,醉生梦死,好像要将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尽数遗忘。 服侍他的姑娘也非常善解人意,时不时的与他逗趣说笑,活络气氛。 “爷,你前阵子不来,人家还以为你被哪个狐狸精勾了去,再不理奴家了!” “是啊!您真是狠心,都不知道奴家多想您!” 楚西城听着姑娘们的抱怨,脸上笑着,眼中却极快的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忧色。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一手搂着一个美娇娘,端起酒杯就开始劝酒。 “爷这不是来了?来,快喝了这杯酒,待会儿陪我好好快活一番!” “讨厌!爷真是太坏了!” 楚西城本来就生得风流俊美,而且出手阔绰,颇受青楼里这群姑娘的喜欢,当即就跟他闹作一团。 “爷,光是喝酒多无趣,我们不如来玩捉迷藏吧?” 其中一个姑娘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帕对楚西城提议。 她轻佻的朝楚西城一甩丝帕,勾得他心神荡漾,伸手抓住丝帕直接答应下来。 “好!” 就见楚西城干脆的将丝帕系在眼睛上,站起身就跟几个姑娘开始你追我躲的游戏。 众人正在兴头上,突然就听房门‘轰’的一声,竟是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房门应声倒地,吓得几个姑娘惊叫一声,纷纷朝着楚西城的身后躲去,惊恐的抬头去看来人。 “你们是谁?” “来人啊!有人闹事!” “救命……” 姑娘们都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楚西城也清醒过来,一扯眼睛上的丝帕。 看清来人后,他脸色立即一沉。 “怎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楚西城看到煞风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孪生兄长楚东尘。他神色立即变得十分阴郁。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正玩得高兴呢!你这一来把姑娘们都吓坏了!” 楚西城脸上毫不掩饰对楚东尘此举的嫌弃,他一向都游戏人间,楚东尘现在才想着管他的闲事未免太迟了! “让她们都滚出去。” 楚东尘闻到屋中的脂粉味,眉头狠狠皱起,不理会楚西城的埋怨,直接对身边的仆从下令。 身边的仆从不是别人,正是紫门的手下,闻言毫不客气的出手直接将姑娘们都轰了出去。 “你别太过分!” 楚西城看到仆从举止粗鲁,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急忙开口训斥,然而下一秒就被楚东尘的眼神冻住。 “怎么?不可以?” 楚东尘抬头看向楚西城,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让楚西城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敢再多说什么。 楚西城抿着嘴低下头。 他骨子里,其实是有点害怕楚东尘的。 当下敢怒不敢言。 直至清场完毕。 房间内只剩下兄弟二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四周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终于,楚东尘旋转着轮椅,来到楚西城近前。 他深邃犹如寒潭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楚西城 “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为何音讯全无?” 第374章:他早就知道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东尘面色淡然,直勾勾盯着楚西城,好像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楚西城闻言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哦?我却是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我还以为就算我死外头,发烂发臭,都跟你没有关系。你的心思难道不是都放在战神府?不对,现在你成了九皇女的驸马,应该还要关注你那个九皇女吧?” 此刻楚西城的脸上写满讥讽,眼底俱是挑衅,十分想看看楚东尘被他激怒的样子。 楚东尘真的发怒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毕竟十分难得不是吗? 他还真是期待一见! 可惜楚东尘却没有让楚西城如愿的意思,他垂眸沉默,一副被楚西城说中心事的样子。 楚西城见状瞬间明悟,知道他没说错。 一声冷笑,目光转向楚东尘,眼神满是奚落。 他早就应该知道! 楚东尘在乎的从来不是所谓的兄弟! 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楚西城此刻就觉得心里有一把怒火熊熊燃烧,腾地起身,长袖一拂,就见他直接拿起一个酒壶,将壶口对着嘴直接猛灌起来,像是要用烈酒浇灭心底这一股无名火。 楚西城仰头将半壶酒一饮而尽,随即抬手一挥,直接将酒壶丢到地上。 他环顾四周,看到屋中再没有其他的酒壶,就要起身出去喊人送酒,衣袖就被楚东尘一扯。 “你够了没有?” 楚西城听到兄长这一声喝问,却是嗤笑一声。 “如果我说没有呢?” 他盯着楚东尘,眼里满是挑衅,就想看看楚东尘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东尘面色凝重的盯着这一张跟自己相似的面容,楚西城的气质跟他截然不同,是那种落拓不羁的潇洒,眉眼灵动。 兄弟俩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半晌,楚东尘终于缓缓开口。 “你到底去了哪?” 楚东尘依旧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的询问楚西城这段时间的去向。 楚东尘并不是这样执着的性格,楚西城对他十分了解,此时面色顿时就凝重起来。 “你不是为了关心我去了哪里,而是别有目的吧?” 楚西城瞬间就察觉今天他这个兄长特意到青楼找人,并非是突然良心发现,开始关心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了。 想到这里,楚西城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眼底闪过黯然。 他之前去了哪里? 楚西城苦笑一声,猛地抬头瞪着楚东尘。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你是觉得我背着你做了什么,还是担心我这段时间不在你的掌控中,会给你闯祸?楚东尘,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楚西城目光灼灼看着楚东尘,一瞬不瞬,就像是要透过表象直击他的灵魂。 可惜这终究是徒劳,楚东尘面不改色的待在原地,任凭楚西城如何刺激都不为所动。 终于,楚西城还是率先败下阵来。 他根本就不是楚东尘的对手。 “没做什么,就是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而已。” 楚东尘默默观察楚西城的神色变化,确定他没有说谎这才收回目光,面上一派波澜不惊。 他生性多疑,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控制,近几日楚西城不见踪影,他担心依照楚西城的性子会在背地里做出什么,见他还算安分,也无心再在这里逗留。 “走吧。” 楚东尘朝门外吩咐一声,仆从立刻打开厢房的门进来,就准备带楚东尘离开。 “慢着!” 楚西城却是不能平静,他看到楚东尘在得知真相后就要离开,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这地方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楚西城直接抢先一步,拦在楚东尘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说,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之前徐氏和战神府撕破脸,楚西城突然得知他和楚东尘并不是楚战的亲生骨肉,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受到不小的冲击。 一直以来坚信的关系被打破,他就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一场笑话。 为了逃避现实,楚西城选择离开,根本不愿接受这个真相。 离开后楚西城最初是漫无目的去了很多地方,看着陌生的景致,心里的烦躁非但没有消除多少,反而让他更加难受,终于还是选择回来面对。 楚西城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受影响的人不止是他,可是现在看来,相较于他,楚东尘的表现实在太过淡定,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完全不受影响。 这实在太蹊跷了! 能够解释楚东尘如此淡定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楚西城的心猛地一跳,一直被忽略的问题瞬间浮上心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 楚西城瞥了楚东尘一眼,狠狠皱眉,声调不自觉的拔高几分。 “明知故问!我是在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世!父……不,楚元帅,楚战,他不是我们亲生父亲这件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楚西城不傻,一下就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因此更加震惊。 “所以,你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后才能表现得如此平静,一点也没受到打击!” “你早就知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们不是楚战亲生的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一直都在瞒着我,只有我跟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楚西城的面色就越发难看,狠狠瞪着楚东尘。 “怎么?看着我跟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很有意思?” “事情早已成定局,并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不是吗?就算你一早知道,又能改变什么?” 楚东尘面对质问,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承认了!” “对。” 楚东尘十分干脆的点头,可是楚西城见状却更加吃惊。 尽管他猜出这件事楚东尘可能一早就知道,但是楚东尘亲口承认仍旧让他惊诧不已。 “不对,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 楚西城看着楚东尘,眼神复杂,声音也不禁压低几分,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道:“既然你一早就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对付楚倾玄?” 第375章:没有家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东尘低头不语,一点也不想回答弟弟这个问题。 可是楚西城却不肯放过他,见到楚东尘保持沉默,又不解的追问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世,为什么要针对楚倾玄?” 楚西城觉得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楚东尘了。 之前楚西城一直都认定,楚东尘针对楚倾玄是因为对方是原配生下的嫡子,纵然他们都是楚战的儿子,原配之子的身份,跟他们到底是不同的。 虽然之前战神府一直都在徐氏的掌控下,但是楚战对他们的态度其实很微妙,这一点他们其实也能若有若无地感知到。 而那样一来,楚东尘将楚倾玄视作假想敌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现在楚西城发现了,楚东尘早就清楚他们的身世,他突然不能理解楚东尘的心态。 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楚倾玄,他的动机根本站不住脚! 毕竟他们跟楚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名不正则言不顺,凭什么去争抢属于楚倾玄的东西? “你给我说清楚!” 楚西城很不喜楚东尘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执着的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东尘不为所动,只淡淡看了一眼他。 “眼下京城局势将乱,你这段时间注意一些,别总是出来乱跑,老老实实待在战神府。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尽管楚东尘性情淡漠,可是面对楚西城不免还是要叮嘱几句。 “平常你多留个心眼,自己多保重。” 楚西城听到这话却是一怔,心里就像是堵了棉花一般,憋得难受。 “老实在战神府待着?我哪里还有脸回去!我又不是楚战亲生的,不过是个野种罢了!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什么?” 就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楚西城忍不住出言讥讽。 “我倒是想回家,可是现在家呢?我早就已经没有家可回了!” “我就是死了又有谁真心替我难受?怕是也就这些青楼的姑娘们能真心实意的提一句!” 楚西城出走后就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晃荡,他突然悲哀的发现,天下之大,他竟然没有一个安稳的地方可去。 他身为战神府的少爷,平日放荡不羁,从来不觉得人生需要自寻苦恼,只需要随性而活,然而现实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独自一人游荡在长街短巷,那种无家可归的孤独感与沮丧感让他快要崩溃,只能转身埋头扎进温柔乡,靠着这样的方式逃避现实。 否则他也不会刚回京就直接来到青楼,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至少这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楚西城不敢面对,所以哪怕战神府近在咫尺,可是却不曾踏足。 楚东尘听到楚西城的话一阵默然,垂眸不语,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怅然。 他何尝不知道楚西城的感受,只是跟楚西城相比,他喜欢将一切深藏于心,不会让外人窥见。 即便是面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楚东尘也不会表露分毫。 “你好自为之。” 说完,楚东尘再不理会楚西城,径自离开。 …… 楚西城等到人都散了这才颓然坐下,此时再看歌舞升平的青楼,这里的莺歌漫舞对他来说都变得毫无意义。 不论在哪里,始终没有一处可以给他归属感。 心中觉得无趣,楚西城干脆起身,端着酒壶下楼想找人斟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一抹身影太过熟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楚西城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做出决定,直接绕了一圈来到沈青雉身后。 “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 沈青雉之前一直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楚东尘身上,想要查清楚他来青楼的目的,刚看到楚东尘离开,正打算随后离去,不料却被楚西城逮了个正着。 “吓死我了!” 她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胸口,之后无语地瞪了楚西城一眼。 “你管我来这儿做什么。” 沈青雉知道楚东尘来青楼的目的是为了见楚西城之后,已经没了继续停留的心思,没想到刚一放松下来就被楚西城发现了。 她听着楚西城的问话,自然不可能如实告诉对方她是跟踪楚东尘过来的,只能含糊其辞。 “我就是一直听人提起,但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瞧瞧,今天抽空过来开开眼界,难道不行?” “当然不行!” 楚东尘一听沈青雉这么说,神色十分复杂。 “这青楼是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来这儿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男人,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虽然沈青雉是楚倾玄的妻子这一点让楚西城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可是楚西城和沈青雉的关系……其实也很微妙。 在很久以前,两人相识于年少,那时候曾作为狐朋狗友相处过。 后来有一年,沈青雉突然坠马,然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沈青雉和他不亲了,对他也不熟稔了,他也是有点少爷脾气的。 但不管怎么说,之后的日子只要一见面,他总会忍不住地撩拨几句。有时觉得挺没意思,这丫头似乎不那么讨喜了。 但也有时候……或许是他真的太无聊了。 私心里,他对她的观感很怪异,既像是朋友,又像是当个妹妹,但……又好像没那么亲近。 可无论怎样,他也不愿见她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遇到麻烦。 “总之,这儿不是你能来的,赶紧回去!” 沈青雉一见楚西城想要将她轰走也不恼,她并不讨厌楚西城的为人。 相反,楚西城之前还帮过她几次,她心里也是认这个朋友的。 只是彼此立场不同,楚西城是楚东尘的弟弟,注定跟他们对立,这让沈青雉对他的感觉很是复杂,无法敞开心扉与他结交。 “干什么?” 看到沈青雉直勾勾盯着自己,楚西城故作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还不走,难道是想留下来跟那些姑娘们学艺?” “胡说什么!” 沈青雉听到楚西城故意嘲讽,一副恨不得尽快将她赶出去的样子,不满的瞪了一眼过去。 就见楚西城神色晦暗,哪里像是跟她开玩笑的样子。 相比往日风流不羁,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此时的楚西城眉宇紧锁,心情似乎很不好。 沈青雉不禁想到楚东尘。 他们兄弟之间难道有事发生? 楚东尘究竟跟楚西城说了什么? 可是毕竟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沈青雉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你脸色不大好看,是出了什么事?” 几经犹豫,沈青雉还是下定决心,直接询问道:“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集思广益,总能想到法子解决的,也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第376章:沈青雉,你好自为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西城听到沈青雉关切的询问,瞳色一暗,心里莫名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失落。 换做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关心他的不是别人,却是沈青雉。 作为楚倾玄妻子,沈青雉其实可以完全不理会他这个外人,可是她不但理会了,还特意询问缘由。 “没事。” 楚西城摆摆手,一时反倒是完全不像是那个时刻被美女包围的浪荡公子哥。 抬眼一看,见到沈青雉还在盯着他,楚西城心里突然一动。 “对了,你不是想要见识一下青楼吗?来,我带你涨涨见识。” 说完,楚西城也不等沈青雉反应过来,大手一挥,故作豪气的对着老鸨喊了一声。 “妈妈,我这位朋友今日特意过来,就是想要好好见识一下你们楼里的美人的,快,给我安排上!还有好酒好菜,都给我送上去!” 老鸨听到楚西城的话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立刻亮了。 她当然认得楚西城,这位爷可是他们楼里的常客,出手阔绰,对待姑娘们也是怜香惜玉,很受楼里的姑娘们欢迎。 “哎!好的,楚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安排!” “记得,将花魁娘子一起喊来。” “是是是,保证让楚公子尽兴!” 沈青雉就见楚西城跟老鸨一唱一和,还不等她反应就将事情敲定了。 “这,这样不太好吧?” 沈青雉目光闪烁,她是追踪楚东尘而来,可不是真想要留在青楼里花天酒地的。 “怎么?你怕了?” 楚西城故意挑衅的看了沈青雉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想看她如何应付。 “谁怕了!” 沈青雉当然不会承认她来青楼是别有目的,立刻应了一声。 “不就是逛青楼嘛。” 沈青雉故作潇洒,直接就跟着楚西城上了楼。 之前那间厢房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楚西城兄弟俩曾经在这间屋子发生过争执。 楚西城进门后就熟门熟路的落座,一边还不忘招呼沈青雉。 “来,这青楼的厨子手艺可是一绝,你试试这糕点,外面可是吃不到的。” 沈青雉听到楚西城这么说,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很快,一股清甜的滋味充斥舌尖,在口腔中融化开,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什么?” “是楼里的花魁娘子想的方子,经过大厨的巧手做出来的。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嗯!” 沈青雉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明白为什么楚西城愿意流连花丛了。 美人美食,而且没有扰人的烦心事,换做是谁都会更喜欢这个地方,而不是暗潮汹涌的战神府。 “看来我白担心了。我之前看你的神色不好,还担心你会不会钻牛角尖。不过这里这么好,却是我想多了?” 沈青雉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楚西城。 被她这么一说,楚西城被戳中心思,脸色不禁一黯。 他勉强对沈青雉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是啊,我能有什么心事,都是你想多了。” 沈青雉一直关注着楚西城的神色,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真的不要紧吗?” 沈青雉明白,战神府发生的一切,要说对谁影响最大,恐怕当属楚西城了。 他不像楚东尘心机深沉,对徐氏跟战神府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反倒保留着几分赤诚,发生这种事,受到影响最大的人无疑就是他了。 即使立场不同,但沈青雉是真的将他当成朋友的。 如今朋友有烦恼,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你有什么事情可尽管跟我商量,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沈青雉说得郑重,楚西城听到她真诚的话语,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担忧,但很快掩盖了过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说着,楚西城还不等沈青雉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现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如果我是你,会立即远离这里,远离这一切。” “这里?” 闻言,沈青雉拧了拧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楚西城。 楚西城神色自若,任由沈青雉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沈青雉的心顿时猛地一沉。 “多谢!” 说完,沈青雉忧心忡忡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怎么就走了?” 此时老鸨正领着几个姑娘过来,刚好就跟沈青雉擦身而过,刚想挽留,就听楚西城开口道:“妈妈,没事,我这朋友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就让姑娘们陪着我好好快活快活。” “好嘞!” 老鸨也不含糊,立刻招呼姑娘们陪楚西城玩乐。 等到沈青雉的身影消失不见,楚西城这才长叹一声,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青雉,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楚西城摇头苦笑,很快就投入到姑娘们的怀抱中,只愿醉死在温柔乡中,不问世事。 沈青雉赶回武安侯府,立刻就回屋想要跟楚倾玄商议此事。 楚西城这番话必然是意有所指。什么叫做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他指的到底是什么,是西凉国,当下的局势,还是说…… 沈青雉深深吸气。 作为楚东尘的胞弟,她想楚西城应该是知道什么比较隐秘的东西,而那应该是和楚东尘有关的,难不成楚东尘……会对她不利? 可是具体的呢? 沈青雉回忆着跟楚西城接触的每一个细节,他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却毫无头绪,反而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怎么了?” 楚倾玄一见沈青雉匆匆赶了回来,额头还冒着细密的汗水,神色焦急,忍不住抬手就帮她轻轻擦去汗水。 可是很快,楚倾玄就发现了异常。 沈青雉身上有一股脂粉味,这让他的手不禁一顿,诧异的抬眼看了过去。 “我去过青楼。” 沈青雉也没有隐瞒,直接将她替玄老送行,偶然看到九皇女的马车,发现楚东尘上青楼的事情一说。 “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碰到楚西城,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沈青雉神情凝重的看着楚倾玄,将楚西城的提醒说了。 “他劝我,他对我说——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第377章:山雨欲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觉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青雉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倾玄,总觉得山雨欲来。 楚倾玄在听到沈青雉的话之后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惊讶,紧接着问道:“他真这么说?” “对!” 沈青雉一脸凝重地点着头,她回来时就已经思考了一路。 “当时我一直都在观察他,绝对不会错!” 听到沈青雉这么确定,楚倾玄略微思索一番,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依照楚西城的性子,他应该不会说谎,既然跟你提了,就代表其中必有蹊跷。” “但他和楚东尘是亲兄弟,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背叛楚西城……如今这么提醒你,应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沈青雉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楚倾玄的想法跟她一致:“所以我没多问。” 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也只会叫楚西城为难。楚西城能对她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很值得她感激。 另外则是…… 沈青雉觉得,“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这前面一句,应该是指西凉国,恐怕接下来西凉国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那个“一切”,这便很值得推敲。 不知怎的,沈青雉突然就想到了宁娴。 如今宁娴那边只有一个粗略的消息,知道宁娴在南火,但具体什么情况,一无所知。 她想到自己如今面临的这些事情,难道……楚西城的暗示,远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多久,甚至是攘扩了宁娴,攘扩了中土? 可若如此! 沈青雉心里一咯噔:“楚东尘,恐怕比我之前想象的,隐藏的还要深。” “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事在人为。” 看到沈青雉紧张的样子,楚倾玄伸手帮她整理散落在脸上的发丝,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只不过眸中多了几分沉凝之色。 “我——” 沈青雉刚想开口,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她的话。 沈青雉忍不住跟楚倾玄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倾玄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很有默契,沈青雉立刻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出了什么事?” 就听门外的管家略显焦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入屋里。 “大小姐,我有事要禀报。” 沈青雉知道,已经这个时辰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么晚了是绝对不会过来打扰她的。 现在武安侯跟媚姨娘他们都在城外负责剿灭刺客,侯府中的事情大多交给沈青雉处理。 听到老管家有事要禀报,沈青雉的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进来吧。” 管家得到沈青雉的应允,推开房门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颇为机灵的下人。 二人对着沈青雉和楚倾玄恭敬的行了一礼,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沈青雉发话。 “管家,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 此时天色已晚,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消息,管家是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管家听到沈青雉的问话,脸上也有些凝重,转过头朝一旁的年轻人看了过去。 “你来说吧。” 沈青雉闻言,这才将注意力落在那个下人身上,就见他年纪大概二十出头,中等身材,长相也是十分普通,但是眼睛很有光彩,看起来是个心思活络,十分机灵的人。 下人听到管家这么吩咐,似乎很紧张,忍不住就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的……我……” “不用紧张,你只管如实将自己的见闻都说出来就行。” 沈青雉面色温和,笑着鼓励对方。 其实侯府中包括武安侯在内的主人对于下人的态度都是非常宽和的,府里的下人也都十分感激,尽心尽力为侯府办事。 见到沈青雉这么说,这名下人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开始讲述自己今天的所见。 这段时间沈青雉一直都在熬煮那些对付刺客的毒药,侯府用药量大增,有些药材不得不到药材铺采办。 这个下人今天正好就接了这项任务,早早的出门办事去了。 “小的今天被管事派去采买药材,刚好那家药材铺所在的那条街刚好就斜对着悍威将军府的后门,小的买药出来,手里的一包药材没拿稳掉了,捡药的功夫就看到九皇女府上的一个仆从直接从将军府的后门走了进去。” “九皇女的仆从?你确定?” 沈青雉听到下人这么说,眉头顿时一皱,想要确定他的说辞。 “你怎么认得这人是九皇女府上的仆从?” “我没说谎!” “那人肯定就是九皇女府上的仆从,我之前见过的!管家,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下人听到沈青雉的追问立刻紧张起来,求助的看向管家,想要他帮自己说话。 “冷静点。” 老管家见状对他点了点头,安抚他的情绪,顺势就在一旁边补充道:“大小姐,你别看这小子貌不出众,可是有个好本事,他见过一次的人肯定不会认错。” 沈青雉当然不是怀疑这个下人说谎,而是对方提到的事情非同小可。 “那,你还看到什么?九皇女的那个仆从进将军府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他在将军府待了多久?” 下人听着沈青雉的追问,神色一肃,当即就将他看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小的担心被人发现,那仆从走了之后,我就立刻跑回来将事情跟管家说了。” “你做的不错。” 沈青雉点了点头,又朝管家吩咐。“管家,我们侯府赏罚分明,你知道该怎么办。还有,你连夜派人去城外一趟,将这件事告知父亲他们。” “是!” 管家点了点头,就冲着那人一招手。 “跟我来吧。” 管家招呼一声,很快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屋内却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沈青雉主动打破沉默,目光担忧的看向楚倾玄。 “你觉得凤千舞这么做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沈青雉想到之前凤千舞就曾经利用霍无深弹劾过武安侯,依照凤千舞的手段,这两人恐怕早就勾结在一起。 如今凤千舞突然让仆从到将军府,目的肯定不简单。 “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接下来怕是会不太平了。” 第378章:城外出事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管家已经去通知侯爷他们,相信侯爷他们自有定夺。” 楚倾玄见到沈青雉神色担忧,柔声安慰。 “时辰不早,我们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议也不迟。” 沈青雉也知道现在再怎么紧张也是干着急,不如养精蓄锐。 二人又商量几句,决定明天一起到城外一趟就很快睡下了。 天边的墨色隐隐染上几分灰白,朦胧中隐约透露出几分黎明将至的感觉。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一下惊醒屋内的一对交颈鸳鸯。 沈青雉猛地起身,就见楚倾玄伸手牵住她的手,对她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沈青雉见状,心里才稍稍安定。 夫妻俩起身开门,就见老管家神色焦急的站在门外。 老管家一见沈青雉,脸上就是一亮,直接开口道:“大小姐,不好了,城外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儿?” 沈青雉闻言心里就是一紧,急忙跟楚倾玄对视一眼,强压下心底的紧张,努力镇定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管家,你说清楚点!” 老管家不敢怠慢,擦掉头上的汗水,就急急地开口道:“昨晚得了大小姐的吩咐,我担心派旁人去城外通知侯爷不够稳妥,就自己去了。” 紧接着,老管家就将他赶往城外的经过简短的交代一番。 “这个消息非同小可,侯爷知道之后立刻就立刻派人留心将军府那边,想看看霍无深将军跟九皇女究竟想要做什么。不料还没等我们这边有所行动,夜里城外突然就有了动静!” 说到这里,老管家不禁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措辞。 “到底怎么样?” 沈青雉听到关键,见到老管家停下顿时心里就是一紧,急忙追问起来。 “昨夜,城外突然有了异动,霍无深突然就将手中的兵马全都调到城外!” “什么!” 尽管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沈青雉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倾玄,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沈青雉此时已经确定,霍无深跟凤千舞之间一定是达成某种交易,所以霍无深才会特意调取自己手下的兵马。 他们在提前布局,想要策划什么!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青雉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联想到昨日楚西城对她说的那些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楚西城说的事情,与凤千舞有关?” 楚倾玄见沈青雉神色担忧,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 “别慌。” 楚倾玄安抚了一下沈青雉的情绪,思索片刻才开口到:“依照楚西城的性格,他所指的事情应该并不是这个。” 不然楚西城绝不会说的那么隐晦,更何况……凤千舞,那人从前在京城,因为国师曾预言一句“得皇女者得天下”,她可谓是人见人爱。 而她与那些男人的关系,也并不是秘密。 沈青雉定了定神,但还是说:“霍无深连夜调度兵马到城外……这不管怎么想,都实在太蹊跷!” 楚倾玄皱了皱眉,为之沉吟。 饶是他智珠在握,一时也是猜不出霍无深此举的动机,忍不住皱了眉。 “也许,这件事跟城外那些中土的刺客有关。” 沈青雉抬眼看去,目光先是下意识的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随即朝上,就见楚倾玄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神澄澈坚定,好似可以看穿一切诡秘。 楚倾玄长身玉立,尽管此时穿着一身寝衣,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翩翩风采。 沈青雉丝毫不怀疑他的话。 这世间的一切阴谋诡计总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经过楚倾玄的提醒,沈青雉也反应过来,一下联想到凤千舞此举的动机很可能就跟城外最近的动静有关。 虽然他们不想打草惊蛇,可是有心人暗中窥视,就算他们再怎么小心,侯府的动静也无法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更何况凤千舞始终将他们视作眼中钉,也许是有所察觉。 “难道凤千舞知道了白三夫人和绝杀令的事,想要推波助澜?” 沈青雉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忍不住焦躁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形势对他们就不利了! “未必。” 楚倾玄略一思索就否定了沈青雉的猜测,“如果凤千舞真的跟白三夫人有关,应该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让霍无深调度兵马,而是该暗中行事……依我看,她兴许是打听到什么风声,但并不清楚绝杀令的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青雉听着楚倾玄的分析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但是摆在眼前的问题依旧严峻,她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决。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城外跟侯爷他们汇合。” “好!” 沈青雉闻言十分赞同,二人立刻就换好衣裳朝着城外赶去。 与此同时,有一辆疾驰的马车也正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 一双素手将马车一侧的车窗打开,窗外的景致从窗前飞速略过。 叶衣月倚在窗边,抬眼望去,就见清晨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树间,透过树叶映照下来,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点点斑驳。 并非多么特别的景色,可是却触动她的心扉。 晨间的微风透过车窗吹拂在她的脸上,风调皮的吹起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犹如抚摸过她的脸颊。 一侧的白泽看到这一幕,极想伸手帮她拂去脸上的发丝,手指动了动,终究紧握成拳,什么也没有做。 “师姐,早晨风凉,还是将车窗关上吧。” 叶衣月却像是没有听到白泽的话,自顾自的盯着窗外的景致。 “你也看看,如此大好晨光不欣赏就可惜了。” 叶衣月抬手一指窗外的景色,将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事物指给白泽看。 白泽瞥了一眼,不屑的轻哼一声,“没什么好看的。” “你也说没什么好看的,我少时也觉得这样的景致何时都能见,根本不值一提。” 叶衣月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垂眸的瞬间掩去眼底的木然。 “曾经,我也曾以为,有些人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像这随处可见的景色一般,只要想见就总能见得到。” 可是她却想错了。 叶衣月垂了垂眸,却没看见白泽陡然森冷的目光,径自陷入到回忆之中。 第379章:仇人相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叶衣月一直认定祈愿对她而言就是驱散黑暗的光。 幼时,她拜师巫山,师长的要求极其严苛。 少时的她常常因为师长苛刻的要求感到痛苦,可是她更担心会被赶出巫山,受了委屈之后只敢躲起来偷偷哭泣。 那时候的一次偶遇,祈愿的温柔驱散了她的阴霾,让她有了勇气。 当时祈愿曾经给过她一份善意,这对她而言就是生命中唯一的光。 叶衣月想要将这一束光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永远占为己有。 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可是祈愿偏偏不愿意接受她! “为什么!他竟然要跟我作对!难道沈青雉对他就那么重要?” 叶衣月想到祈愿对沈青雉的维护,表情瞬间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狰狞。 “师姐。” 白泽低声开口,唤回叶衣月的理智。 “我没事。” 叶衣月摆了摆手,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白泽。 “对了,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可有祈愿的消息了?” 白泽听到叶衣月的问题,急忙低下头,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 祈愿就像是一道迈步过去的坎,横亘在他跟师姐之间! 那个人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师姐这样看重! “到底怎么样?” 叶衣月见到白泽沉默不语,忍不住挑了挑眉,催促道:“有没有发现?” 白泽急忙迅速收敛心神,淡淡回答道:“根据之前得到的线索来看,祈愿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沈青雉的身边。” “不过,在这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再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我们已经尽力调查关于他的线索,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可惜都是徒劳。就连沈青雉我们也做了调查,近期并没有她跟祈愿接触的消息。” 提起这件事,白泽也是疑惑不解。 任何人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无踪,不知道祈愿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会如此?祈愿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叶衣月听到白泽的回答顿时眉头紧皱,贝齿狠狠咬着嘴唇,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她不满的盯着师弟,像是要找出白泽的破绽。 可惜白泽始终是那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任凭她怎么打量,依旧是神色不变,并不像是在撒谎。 “师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泽看穿叶衣月的怀疑,无奈的叹息一声,想要解释清楚。 “我已经尽力了,并没有任何隐瞒。” 白泽何尝不想尽快找出祈愿,他痛恨这个人,就是因为他,所以师姐从来不愿意正视他的存在! “你——” 叶衣月刚想再追问,突然就听到一阵马蹄疾驰在地面发出的响动,不禁诧异的扭过头,朝车窗外看去。 此时他们的马车恰好抵达城外,距离城门不远,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沈青雉!”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叶衣月自然不例外。 她一眼就认出沈青雉,不顾一切的掀开车帘,一鞭甩在马背上,促使马匹朝前狂奔,就要朝着沈青雉的方向撞过去。 叶衣月探手入怀,就要对沈青雉出手。 白泽见状心里一惊,幸好他反应极快,一把伸手按住叶衣月,阻止她冲动行事。 “师姐,冷静点。” 尽管叶衣月是巫山毒医,擅长用毒,可是论起身手绝对不是沈青雉的对手,真的交起手来根本讨不到好处。 白泽实在担心叶衣月,生怕她会吃亏。 “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沈青雉诧异的扯了一下缰绳,让马儿停下,随即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在看清来人竟然是叶衣月跟白泽后,沈青雉不禁吃了一惊。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她和楚倾玄一早出城,原本是打算找到武安侯商议霍无深调兵的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衣月。 沈青雉的目光迅速扫过叶衣月和白泽,最后将视线落在白泽身上。 之前在北冥国发生过许多事,这个白泽她见过! 沈青雉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眸中绽出毫不掩饰的怒火。 上次竟然让这小子侥幸逃脱,真是可惜! “怎么了?” 楚倾玄一眼看出沈青雉的心情变化,拉了一下缰绳,骑着马来到近前,担心的看向沈青雉。 “我认得他!之前在北冥国就是他帮着林瑞峰对付祈愿……祈愿就是他打伤的!当时侥幸让他逃了,没想到竟然他竟然跟叶衣月在一起。” 沈青雉有多么护短,楚倾玄是知道的。 而祈愿……祈愿便是沈婉竹。 此时看到伤过沈婉竹的人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白泽也察觉到沈青雉的眼神,心里一沉,不知道为什么沈青雉对他如此仇视。 说来这事也真是糊涂,当时沈青雉易容,这就导致——她虽认出白泽,可白泽却并未认出她,对她并无印象。 “沈青雉!祈愿究竟在哪里?你最好把他交出来!” 叶衣月此时根本就不在意沈青雉眼里的敌视和怒火,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祈愿。 她坚信祈愿就是被沈青雉藏了起来。 想到祈愿对沈青雉的珍视,叶衣月心里的恨意更深了。 沈青雉听到叶衣月的质问不禁冷笑一声。 “祈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物体,难道去哪儿都得事事和我报备吗?” 沈青雉觉得叶衣月也真是古怪,有时候是真不明白,这叶衣月以前屡次针对祈愿,甚至为了祈愿不惜对她下手…… 这人究竟是爱,还是恨?但不论如何,这人所为,她都无法认同。 “你!” 叶衣月听着沈青雉的训斥,心里越发不快,当即就要出手。 “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就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青雉看着叶衣月发狂的模样,冷笑一声,握紧长鞭就要出手。 眼看局势一触,突然就听到一声轻笑。 “这是在做什么?” 九皇女的车驾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就见车驾停下,凤千舞掀开车帘出现在众人面前。 凤千舞的目光在沈青雉和楚倾玄的身上飞快的掠过,随即将目光落在叶衣月身上,对她歉然一笑。 “叶姑娘,真是失礼了,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一些,竟然让你遇到了这样不快的事情。” 第380章:九皇女的面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在婢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款款走了下来,仪态万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直接走到叶衣月的面前,对她再次表达歉意。 “都是本宫思虑不周,才让叶姑娘刚到城外就见到不想见的人。真是对不住。” 沈青雉闻言不禁微微一挑眉。 她看着凤千舞这架势,应该是听说叶衣月来了特意赶来迎接的。 凤千舞亲自迎接意味着什么? 沈青雉略一思索就明白,看来这两人竟然凑到一起去了。 如此看来,凤千舞的盟友比起他们预料的更多,也更棘手。 沈青雉别过眼,跟楚倾玄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倾玄察觉到她的担忧,立刻就对沈青雉轻轻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沈青雉见状也不禁露出浅浅的笑意,不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她都不会畏惧! 二人亲昵的样子落入凤千舞眼中,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就见一袭白衣随风飘摆,楚倾玄的面容就像笼罩在轻烟之中,对她而言如此飘渺虚幻,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就像清淡极致却高居白端的一束光,骨子里透着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孤傲的男人却愿意对沈青雉如此不同! 想到这里,凤千舞忍不住攥了攥手指,努力压制心底涌上的汹涌恨意。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叶衣月微微一笑。“叶姑娘,不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何故发怒?” 凤千舞亲自来迎接叶衣月,并非她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不过是暂时结成同盟,有着相同的敌人罢了。 既然是盟友,她自然要表现出诚意,此时就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叶衣月经过凤千舞这么一打岔,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笑着接话,“没事,遇到不顺眼的人挡路罢了。” 叶衣月知道此时贸然出手,情势对自己不利。 她知道沈青雉身手不错,何况此时她身边还有楚倾玄帮忙,她要是真的跟沈青雉交手,胜负难判。 凤千舞虽是盟友,可是她究竟能帮到什么份上也不好说。 一但情况不妙,怕是盟友的手段恐怕比敌人更残忍,叶衣月并不能发自内心的信任凤千舞。 凤千舞此时也迅速判断局势,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直接对沈青雉下手。 凤千舞很快做出决断,当即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叶姑娘,沈大小姐,本宫想这其中应当是有些误会,不如请你们看在本宫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叶衣月此时已经恢复理智,想到之后要调查祈愿的下落怕是还要从沈青雉入手,见状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沈青雉见到凤千舞如此装腔作势,眯了眯眼。 “九皇女的面子倒是真大……” 她意味深长的瞥了凤千舞二人一眼。 当下这种情况,因为皇权,因为皇室,就算一些事三人心知肚明,可……还是得扯着点遮羞布。 那凤千舞的意思,沈青雉也明白,是知道,至少在正面冲突前,只要拿身份说事,沈青雉就只能“让”一下。所以才特地一口一个本宫…… 沈青雉脸色一冷,双腿一夹马腹。 “楚……” 凤千舞看着楚倾玄紧随其后,跟在沈青雉的身后离开。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从面前离开,终究没有阻拦。 现在她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离去,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不出片刻,沈青雉二人就在凤千舞面前消失无踪。 凤千舞看着二人离开,直到身影不见才终于收回视线,见到一旁的叶衣月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她也是丝毫不慌,对着叶衣月微微一笑。 “让叶姑娘见笑了。” 叶衣月听到凤千舞的话,不禁微微一挑眉。 她早就知道凤千舞对楚倾玄有意,但那个沈青雉……到底是何德何能,楚倾玄,祈愿…… 叶衣月脸色一沉。 叶衣月道:“此前九皇女秘密与我通信,九皇女的目标我也知晓。你我目的一致,希望皇女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当然。” 凤千舞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淡淡的说道:“还请叶姑娘先随本宫走吧!” “本宫刚得到一个消息,相信只要计划成功,很快就能将眼中钉尽数解决了。” …… 沈青雉骑着马朝前奔驰,直到身后的凛凛杀意消失,这才停下来,调转马头朝着身后的方向看去。 就见楚倾玄驱策马儿几步来到她身边停下,仔细端详她的神色。 “怎么了?” 楚倾玄伸手帮沈青雉撩起一缕散落的发丝,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我想到了,之前行刺我和蓝云的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了!” 沈青雉眼睛亮亮的,专注的注视着楚倾玄。 近日她遇见的两批刺客,第一批明显是仓促为之,为了断绝后患直接服毒自尽,从蓝云回忆起来的线索已经可以确定是东木夏派遣的。 至于第二批,相较于第一次的刺客明显训练有素,而且手段更加狠辣。 先前她并不清楚是受谁指使,可是结合今天遇到的事情,她可以断定这批人八成跟凤千舞有关。 “你想想,凤千舞可以跟叶衣月联手,为什么她不能联合东木夏一起对付蓝云呢?而且她也有能力在避人耳目情况下在城外调集那么多身手高超的刺客。” 沈青雉条理清晰地分析凤千舞的目的。 “凤千舞颇有心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她一定是对东木夏、叶衣月许下重诺,让这二人甘愿与她结盟。一但她的计划顺利进行,对我们就更加不利了!” 沈青雉想明白这一点,心情一下沉重起来。 要对付凤千舞就已经不简单,更何况如今凤千舞跟东木夏、叶衣月她们结盟,情势对他们这边越发危险。 “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快点赶到驻地!” 沈青雉想到如今危机四伏,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跟武安侯他们汇合。 楚倾玄点点头,陪着沈青雉一起抵达驻地。 “爹,情况怎么样了?” 沈青雉见到武安侯,急忙跃下马背,开口第一句就追问起城外的局势。 武安侯的目光在沈青雉和楚倾玄的脸上扫过,神色凝重的开口道:“现在城外的情况有些麻烦,如今霍无深打着练兵的旗号将手下十万兵马都调集到城外,显然是别有用心。” 第381章:造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霍无深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青雉听完武安侯的话,顿时陷入沉思。 事实上霍无深此举是相当冒险的,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他选择在这个时间调度十万兵马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想要谋反?” 媚姨娘皱了皱眉,跟沈轩宇对视了一眼。 “我也觉得极有可能,否则他为什么要冒着惊动陛下的风险调度十万兵马?要知道京城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入陛下耳中,他作为手中有兵权的将军,突然调取兵马,难道不怕引起陛下的怀疑?” “如果不是有所目的,这么做太冒险了。” 沈轩宇神色凝重,直白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他这么做分明是想引发京城的动荡!” 沈青雉听着媚姨娘和沈轩宇的猜测,神色也凝重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霍无深是一个野心极大的男人,如果说他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反,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就十万的兵力…… 沈青雉有些举棋不定,抬头看向楚倾玄。 “你怎么看?” 楚倾玄听到沈青雉的询问,神色一肃。 “即使霍无深有不臣之心,真的想要谋反,应该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楚倾玄此时的声线偏低沉,给人一种坚定之感。 “且不说他这么做是否能动摇西凉国的根本,现在的举动实在有些突兀,不像是冲着谋反,反而像是有别的目标。” “怎么说?” 听到楚倾玄这话,众人顿时都打起精神,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楚倾玄淡淡一笑,直接上前指了指桌上的沙盘。 “大家可以看一看,如果这代表的是霍无深,这是战神府,这是武安侯府,这是皇家禁军。这些力量加起来,足以轻易的碾压霍无深。” “对,他不是那种冲动无脑的年轻人,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十万兵力跟我们相比,未免太不堪一击,反而后果会对他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他不会走这一步险棋,这样分明是断绝自己的所有生路。” 沈青雉听着楚倾玄的分析,对于眼前的一切有了很直观的感受。 霍无深是个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将军,擅长的不止是战场上的搏杀,还有排兵布阵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他会下这样一招险棋,目的何在? “霍无深不可能会断送自己的前程,这十万兵力很有可能是虚晃一枪,也许他后续还有其他安排。” “稚儿,你的意思是……” 武安侯听着沈青雉的分析也有所领悟,神色越发凝重。 “这只是他的障眼法,他还有隐藏的招数想要对付我们?” 尽管武安侯是用疑问的口吻说出这一句话,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 “不行,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回京跟陛下当面商议!” 武安侯和宗元帝私交很深,多年来君臣相知,对彼此的了解与信任是不为人知的,如今既然霍无深有了动作,他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不论多么危险,他都要赶回京城,将这件事告知宗元帝,二人商议该如何处置。 霍无深的这步棋走得毫不犹豫,可见必然是有大图谋。 “爹!” 沈青雉一听武安侯要回京面圣,心里就是一紧。 毕竟帝王多疑,但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逃不过多疑的通病。 沈青雉不禁担心的看向武安侯。 不止是沈青雉,媚姨娘和沈轩宇也是如此。 武安侯见状却是豪迈的笑着摆了摆手。 “没事,陛下的眼界心胸都是常人无法相比的,你们不需担心。” 见到武安侯心意已决,沈青雉等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都信任他的选择。 事不宜迟,武安侯很快就让人备马,将事情都交代一番就匆匆赶往京城,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城中,将城外的动静禀报给宗元帝。 城外不能没有人坐镇,沈青雉直接留下主持大局。 如今城外局势莫测,霍无深的动机不明,她不禁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那些中土刺客一网打尽,全部灭杀。 “我之前炼制的毒药虽然有效,可是还是太慢,我们得想一个办法让这些中土刺客有来无回!” 沈青雉目光冷峻,神情严肃。 “长姐,要我说,不如我们干脆带手下的人全部一起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时候看这些中土的杂碎还敢对我们做什么!” 沈轩宇觉得人都是怕死的,这些中土刺客眼高于顶,自以为是,根本是一叶障目,不知天高地厚。 只要他们将那些刺客杀怕了,怂了,就不敢再来进犯。 “他们都是分散行动的,我们就算解决了一批还有下一批,反而耗费了我们的人力。” 沈青雉听着沈轩宇的想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倒是想这么干脆的将那些刺客一网打尽,可惜刺客们神出鬼没,并不是一齐行动。 可是他们的人手有限,长期的疲劳作战只会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 “那些中土人阴险狡诈,藏头露尾,真不是东西!” 沈轩宇明白沈青雉的顾虑,懊恼的叹息一声。 他恨不得能直接杀入那些刺客之中,将他们全数剿灭。 “没事,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沈青雉看到沈轩宇沮丧的样子,对他安抚的一笑。“谁说没有别的法子了?” “长姐,你有办法了?” 沈轩宇听到沈青雉这么说立刻眼睛一亮,目光期待的看着她。 在沈轩宇看来,自己的长姐聪慧过人,肯定能想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将那些中土刺客全部清除干净! “我——” 沈青雉被他这专注期待的眼神看着,心里就有些压力,刚想开口,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怎么回事?” 沈青雉微微皱眉,抬眼朝着进来的人影看去,就见来人是一名猛虎军的将士。 “大小姐,十里地外发现数十名刺客,疑似来自中土。那些人此时正朝着我们这边赶来!” 听到这名猛虎军的将士禀报,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看来,事情比我们预想的更麻烦。” 第382章:城外,爆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和楚倾玄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意识到他们错误的预判了现状。 一想到这里,她的神情便难看了起来。 是她大意了! “十里地外发现数十名刺客,可见之前来犯的那些中土刺客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接到绝杀令的刺客绝对不在少数,之前动手的那些不过是打头阵的,其他刺客当时一直都在暗中观望,等待事态发展。” “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这段时间解决掉的刺客恐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经过时间的推移,如今他们已经不想再忍,而是打算一起动手了!” 念及此,沈青雉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 “稚儿,你怎么看?” 媚姨娘听到沈青雉的分析,蹙眉问道:“事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峻,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沈青雉听到媚姨娘的询问,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过了一遍,想到此时他们面临的困境,心忍不住一揪,但是她很快镇定下来。 “按照这段时间跟中土刺客交手的情况来看,我原本以为加快炼制毒药的速度能一举将他们剿灭,可现在看来真是大意了。” “我错判了情势,也太低估绝杀令的力量。” 说实话沈青雉之前没有想到白三夫人的绝杀令能引来数量如此多的中土刺客,原先以为耗费一段时间就可以将这些刺客剿灭,谁知事态竟演变成了这样! 沈青雉心里不禁一阵懊悔,但与此同时,却又升起一股强烈的好胜心。 她绝不会就此被对方击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什么?” “长姐,你想怎么办?” 媚姨娘和沈轩宇闻言不禁对视一眼,沈轩宇更是跃跃欲试,只等沈青雉开口便要立即行动。 楚倾玄见状忍不住朝沈青雉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你已经决定了?” 沈青雉对他微微一笑,目光坚定。 无形中的默契让他们不需要直接开口就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意。 “我心意已决!” 楚倾玄见状神色平静,片刻后才将紧攥的手指松开,沉声道:“好,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 楚倾玄眉眼净是对沈青雉的爱怜和责任,他绝对不会让沈青雉独自置身险境! 一想到这里,轻轻地攥着沈青雉的手,正色道:“所以,那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长姐,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沈轩宇在一旁看着沈青雉和楚倾玄的互动,不知道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的办法很直接,就是正面迎敌,如今事态发酵,这帮刺客人数众多,我们也不需要再有顾虑,只需放手一搏跟他们交手!” 沈青雉说着,一双明眸闪烁着光芒,唇角微微翘起,“我要让他们看看,敢招惹我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何况,我可是还有不少手段没有用出来呢!” “好!我早就看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不顺眼了!” 沈轩宇一听这话顿时振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敌人中,将他们尽数剿灭。 “对!我们一起去,让那些中土刺客有来无回!” 媚姨娘点头赞同,她也恨不得能尽快将那些中土刺客解决,等这里的事情一解决,她就能跟武安侯一起出发前往南火,尽早找到宁娴! “雉儿,你放心,有我们在一定没问题!” “对!长姐你放心!” 沈青雉感受到他们话里的关心,只觉得心里蔓延起一股暖意。 沈青雉对于击溃中土刺客的事情丝毫不担心,甚至信心十足。 “姨娘,轩宇,你们放宽心便是,我可是又准备‘大礼’等着送那群人一份惊喜呢!” 沈青雉可是有备而来,她这段时间也不曾懈怠,又制了效果更佳的奇毒。 “保管让他们……” 沈青雉轻笑出声,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眼底满是狡黠。 出发前就预见城外的局势不太平,她这一次出城可是有备而来!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见到沈青雉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媚姨娘忍不住失笑,嗔怪道:“你呀!” 兵贵神速,众人商议好下一步的计划后,沈青雉立即命众人整装,即刻出发。 …… 就在沈青雉与侯府众人商议如何应对中土刺客时,另一边的凤千舞则正在设宴款待叶衣月。 “叶姑娘,许久不见,你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凤千舞一边说着,一边将叶衣月和白泽迎进府中。 “我已经命人设好宴席,替你们接风洗尘,也不知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说是接风宴,凤千舞却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特意让人将宴席设在府中后花园,让下人们精心布置一番,远远看去恍若像是在仙境中。 因为不知道叶衣月何时才能赶到,凤千舞早早就吩咐下人准备精美菜肴,只等叶衣月他们到了之后就能立刻上菜。 “来,本宫敬叶姑娘一杯。” 凤千舞说着,端起酒杯作势就要敬酒。 “九皇女,不必如此。” 叶衣月脸上始终淡淡的,见到凤千舞如此热情,突然轻笑一声,看向凤千舞的眼神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不知皇女可否听我一言?” 凤千舞听到叶衣月这么说,收敛了几分笑意,态度也郑重起来,不过仍旧是一副十分温和的样子。 “叶姑娘尽管开口。” 叶衣月深深地看着凤千舞。原本她以为凤千舞拉拢自己只是为了对付沈青雉,但刚刚来到这里时,凤千舞已经透露出想要谋反篡位的意思。 她觉得这事儿挺危险,但是,看凤千舞信心满满…… “我知道皇女有野心,不甘屈居人下。既然与你结盟了,该我出手的时候我定不会推辞,但是除此之外,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事。” 这话一出,凤千舞心里一咯噔。 她没料到叶衣月竟然这么目中无人,丝毫没将她这个将女放在眼里,忍不住心中冷笑。 区区一个叶衣月,不过就是会点巫蛊毒术的旁门左道,得了一个巫山毒医的名号罢了,竟然也敢对她堂堂西凉国的九皇女如此不敬! 第384章:厌恶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尽管心中郁结,但是凤千舞却是隐忍不发,依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叶姑娘放心,本宫不会干涉你的事,何况如今我们目标一致,只要可以达成目的,本宫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叶衣月闻言,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先谢过九皇女了。” 凤千舞知道叶衣月有些手段,只要是可以帮她实现野心的可用之才,她不介意多几分宽容。 但是,如果叶衣月无法帮她实现野心,她也不介意将这样目中无人的角色清除掉! 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凤千舞神色自若的举起酒杯,再一次邀叶衣月喝酒。 叶衣月见状,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依旧推辞道:“九皇女,喝酒就不必了,你我之间原本也没有多少交情,我这一次答应助你一臂之力,目的是为了除掉沈青雉,寻找到祈愿。” “九皇女不必这么客套,若是没事,就恕我先行告退了。” “叶姑娘放心,我已经派手下的心腹调查此事,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回了。既然叶姑娘累了,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回去休息。” 凤千舞说着,朝着一旁的婢女看了一眼。 婢女立刻会意,领着叶衣月和白泽等人离开。 等到叶衣月等人离开,凤千舞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怒火,一挥衣袖,直接将桌上丰盛的菜肴尽数扫到地上。 “不识抬举!” 一旁服侍的婢女见状都纷纷吓得跪地不起,生怕惹恼这位天之骄女,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却见一个心腹快步朝这边走来,见了凤千舞连忙恭敬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启禀公主,悍威将军霍无深求见。” “霍无深?他来做什么?” 凤千舞听到这话忍不住蹙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霍无深的模样。 想到霍无深每一次见到她的那副样子,凤千舞就忍不住一阵厌恶。 但是一想到城外的局势,她很快收敛心神,恢复冷静。 “让他进来!” 霍无深走进园中,入眼的就是一地狼藉。 凤千舞端坐在桌边自斟自饮,旁边则是几个婢女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收拾残局,显然这位九皇女刚发了一通脾气。 见状,霍无深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光芒,迈步走到凤千舞的面前。 “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惹得九皇女不高兴了?如何?需不需要微臣替殿下出气,狠狠教训那人一番?” 霍无深说着,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凤千舞,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她身上,眼中的贪婪几乎就要溢出来。 凤千舞感受到这一股毫不掩饰的轻薄的视线,不悦的狠狠皱眉。 她正想沉声呵斥霍无深的态度,但是想到如今的局势又不得不强压下心底的怒火。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还有用得着霍无深的地方,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凤千舞眼神一闪,很快收敛心神。 “霍将军,有失远迎了。不知你有什么事情?” “九皇女,你就这么冷淡?一杯酒都不愿赏给我?” 霍无深就像是没有听到凤千舞的问话,目光落在凤千舞纤细白皙的手上,意味深长的一笑。 凤千舞原本因着叶衣月的态度,心里郁结,独自饮酒消遣,此时手上恰好端着一杯酒。 听到霍无深这话,凤千舞心里就是一阵厌烦,但此时并不是发火的时候。 霍无深既然不请自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忍了忍,凤千舞这才强压下怒意,伸手将酒杯往桌上一搁。 “将军,请吧。” 霍无深见状也不恼,反而是满意的一笑,直接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杯中酒。 “好酒!不愧是殿下赏赐的佳酿,果然是与众不同,真是让人口齿留下,回味无穷啊!” 说着,霍无深故意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凤千舞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但她顾忌着大局,现下不是跟霍无深撕破脸的时候,只能强行按下心里的厌恶,紧了紧拢在袖中的双手,淡声开口道:“霍将军,这回总可以说了吧?” 霍无深抬眼看去,就见凤千舞姿容冷艳的面容黑沉得厉害,没有一丝笑意,当即见好就收。 “九皇女,微臣来此不为别的,却是昨日发现了一桩有趣的事情,特意前来禀报殿下。” “有趣的事情?” 凤千舞微微抬眸,将信将疑的看着霍无深,“不知是什么事?” 凤千舞知道霍无深特意登门,事情必然非同一般,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前来。 别看霍无深平日表现得粗犷豪迈,一副武夫做派,可是凤千舞知道这人心机深沉,粗中有细,否则怎么可能当上悍威将军,手中牢牢掌握兵权。 因此,他是绝不会轻易冒险的。 可是霍无深却故意为之,这件事实在让凤千舞十分费解。 “微臣昨日接到殿下的密信,调兵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关于武安侯府的。” “说。” 凤千舞不喜欢霍无深卖关子,轻哼一声,暗暗提醒对方她此刻已经不耐烦了。 霍无深见状自然也不敢再撩拨,急忙将他的发现娓娓道来。 “武安侯府如今正在埋伏那些中土刺客,城外的异动确实跟武安侯府脱不开干系。” 凤千舞闻言秀眉微蹙,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她原本就猜到城外的中土刺客跟葛青的事情可能有关联,如今武安侯府埋伏中土的刺客,这就坐实了她的猜测。 她眼光一亮:“看来本宫想的果然没错!侯府果然得罪了中土,中土有人为葛青的事与武安侯府为敌,这件事和我之前预测的一模一样!” 凤千舞用力攥了下手心,顿时心下大定,感觉掌握天下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殿下。” 这时,就见一个心腹悄无声息的出现,手中拿着一个纸卷,恭敬的捧着递到凤千舞的面前。 凤千舞一见就知道是有人飞鸽传书,当着霍无深的面就直接打开纸卷,就见上面简短的写了一个消息。 “发现数十中土人士正朝城外逼近。” 凤千舞看着纸卷上的讯息,眸色一深,唇角勾起一个无比愉快的弧度。 第384章:心怀鬼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来人,准备马车!本宫要立刻出城!” 凤千舞心中火热,此时一刻也不愿停留,直接转身吩咐心腹立刻去准备马车,她要尽快赶往城外一探究竟。 如果消息可靠,这将是她扳倒武安侯府最好的机会! “殿下,微臣觉得还是骑马过去比较快,能保证在最短时间内抵达城外。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霍无深说着,脸上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将军府有不错的骏马,殿下可以放心。” 凤千舞冷眼看去,本想开口拒绝,但是想到机不可失,迟则生变,忍不住犹豫起来。 她朝霍无深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见霍无深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料想他就算胆子再大,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 “也罢,就按你说的办。” “是!” 得到凤千舞的允许,霍无深顿时一笑,像获得天大的赏赐一般。 凤千舞淡淡一瞥,直接无视霍无深,越过他身边朝外走去。 凤千舞刚出皇女府大门,迎面就见有仆从牵着两匹骏马站在门外,显然是霍无深早就准备好的。 “马都准备好了,你就那么确定本宫会如你所愿?” 凤千舞上前走到骏马面前,饶有兴趣的伸手轻抚马背,抬起头朝霍无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霍无深低笑一声,似乎没有察觉到凤千舞语气微愠。 “有备无患,微臣对殿下从未有过丝毫算计,不过是碰巧。” 凤千舞听着霍无深的解释,不置可否。 “马凳呢?” 凤千舞贵为公主,平时出入都有婢女小心伺候着,此时因为出来得急,身上还是一袭华丽的宫装,骑马并不方便,尤其眼前的高头大马跟皇宫中豢养的骏马也有不同。 凤千舞一时竟是有些犯难。 “殿下,不需要马凳,微臣这就扶你上马。” 霍无深一直都在注意凤千舞的表情变化,见状立刻上前献殷勤。 “你?”凤千舞眉尖一挑,看着身后的男人。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霍无深笑了笑,一手搭在马鞍上,另一手则是用力扣住她的纤腰,竟是直接带着她一起翻身跃上马背。 霍无深的动作无比流畅,可谓英姿飒爽,却把凤千舞吓得不轻。 “霍无深,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恕罪,微臣只是觉得这样会比较方便。” 霍无深嘴上恭敬,但是大手仍旧搭在凤千舞的腰上,迟迟没有放开的意思。 凤千舞听到霍无深的狡辩又气又恼,红着脸伸手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对方缠的紧,单凭她的力气竟是没有办法动摇分毫,忍不住又是一声娇斥。 “还不松手!?” 听到凤千舞的质问,霍无深好似才反应过来,终于松开对她的束缚,随即轻巧的一翻身跃上自己那一匹马。 该死的家伙! 霍无深表面恭敬,实则心机莫测,她必须多提防着点! 凤千舞心中恼恨,面上却是强作镇定,好似已将这事轻轻揭过,干脆用力一夹马腹,骑着马将众人甩到身后,径直朝前奔去。 霍无深凝视着面前的女人,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二人各怀鬼胎,一前一后骑着马领着手下众人,直朝城外赶去。 …… 沈青雉接到消息后立刻朝着中土刺客聚集的地方赶去,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阵风声传来,裹挟着一股骇人的杀意。 沈青雉眉心微蹙,反应迅捷,直接扬起手中长鞭对着前方袭来的一道银芒甩了过去。 就听‘铛!’的一声,鞭子接触到那道银芒直接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就见银芒被长鞭打飞出去,直接就击中一旁的树干。 众人此时才看清刚才朝沈青雉袭来的银芒究竟是什么,就见一个梅花镖已经没入树干一半,在阳光照耀下透着森冷寒意。 “何方宵小,净是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真是无耻!” 沈青雉轻哼一声,不客气的出言讥讽。 侯府众人见状也是神色凝重,纷纷朝着前方的数十名刺客看去,想要揪出刚才试图偷袭沈青雉的家伙。 “长姐说的是,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敢正面跟我们硬碰硬,就只会躲躲藏藏!” 沈轩宇适时接口,毫不留情的嘲讽对方。 “依我看,现在就将他们杀个干净,省得碍眼!” 他此时恨不得直接冲上去跟这群中土刺客拼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听着姐弟二人的讥讽,这群中土刺客怎么能忍,纷纷现身。 就听耳边传来一阵步伐声,沈青雉抬眼看去,就发现他们一群人已经被中土的刺客们包围了。 看来这些人早就准备好,打算在这里动手。 “区区西凉小国,弹丸之地,胆子倒是不小,竟然也敢跟我们叫板!” “识趣的现在就下跪认罪,我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不过他们也就这会儿还能嘴硬了!” “我看这小妞倒是难得,还算拿得出手,待会儿把她留给我,我保证让她死的舒服一些,嘿嘿……” “废什么话,早点杀完早点回去领赏!白三夫人已经下令,不管是谁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群中土刺客直接当着侯府众人的面开始讨论怎么动手,态度高傲至极,竟是当着他们的面开始讨论要如何动手,丝毫不将沈青雉他们放在眼里。 沈青雉啼笑皆非的听着这群中土刺客的议论,没想到这些人能妄自尊大到这般地步。 她忍不住轻蔑的一笑,眼神冷冽。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沈青雉淡声说着,已经不耐烦再跟这些愚蠢的刺客们废话,正要下令动手,突然就听到一声娇喝。 “且慢!” 只见凤千舞和霍无深带着一群人马朝这边快速赶来。 “这是在做什么呢?” 凤千舞面带微笑,看着前面数十个中土刺客,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本宫刚得到消息,听说从中土来了一些客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诸位吧?有道是远来是客,本宫已经命人备下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还希望诸位赏光,随本宫一道进城。” 第385章:指鹿为马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中土刺客没想到凤千舞会突然冒出来插一脚,不禁面面相觑,但是听她态度恭敬,言辞恳切,心中俱是十分满意。 “不错,算你有眼力见,知道我们中土之人尊贵!” 凤千舞见到这群中土刺客这般,也不恼火,面上反而越发恭敬。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这就随本宫进城吧。” “慢着!” 沈青雉在一旁冷眼看着,见凤千舞这般助长中土气焰,竟然想要将这群中土刺客引进城中,眼睛就眯了起来。 “我不答应!” “沈青雉,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千舞早就料到沈青雉会出声阻挠,冷笑一声,出言反问。 凤千舞好不容易找到除掉沈青雉的绝佳机会,她等这个机会可是已经等了许久,势必要在今日将她除掉,怎么可能会放过! “来人!请贵客进城!” 她其实也已经看出,沈青雉准是在忌惮什么。 而敌人越是不希望发生什么,她就越是要推波助澜。 将中土刺客引入京城,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灾难,而是一桩喜事才对。 这群中土刺客果然对沈青雉有极大的威胁,刺客们一但进入京城,局势一乱,她更容易占据上风! 尽管这个决定十分仓促,但凤千舞丝毫不肯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沈青雉定定看着凤千舞,已经看穿她的心思,眼神越发冷冽。 “住手!” 即使侯府事先已经做了准备,早就将老夫人送到外面避祸,可一旦这些刺客进到京城,局势将会变得难以控制。 凤千舞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什么都不顾了! “凤千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青雉想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握紧手中长鞭冷声质问。 凤千舞听到沈青雉竟然直呼自己的名讳,面色一冷,再看陪在沈青雉身边的楚倾玄,更是恼火不已,只觉得沈青雉这一出闹得她颜面大失。 凤千舞恨不得直接上去取了沈青雉的性命,才能灭了她心头的怒火。 她冷哼一声,直接开口道:“本宫是西凉九皇女,本宫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容他人置喙!来人,请诸位中土贵客进城!” 凤千舞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并不是沈青雉的对手,当即以九皇女的身份压人。 “如有违者,本宫绝不饶恕!” “呵!好一个绝不饶恕!” 沈青雉看穿凤千舞的意图,冷笑一声。 “谁要敢让这些人踏入城门半步,我必取其性命!” 她们本就是死敌,注定不死不休,如今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顾忌了。 真的让凤千舞得逞,一切才真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绝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青雉当机立断,一声怒喝:“我看谁敢!” “沈青雉!” 凤千舞见到沈青雉竟然寸步不让,不敢相信的瞪着她。 “你是想造反吗?” “九皇女说笑了,虽说你贵为公主,可是武安侯是超品爵位,我作为侯府嫡女从一出生就是一品,论起身份也不逊于你。原本我就不必听你的命令行事。” “何况,这些人并非什么贵客,而是包藏祸心的中土刺客,原本目的就是为了杀我,我绝不可能放过!” 沈青雉说到这里,故意上下打量凤千舞,嗤笑一声。 “九皇女出身高贵不假,可如果九皇女凭借身份就妄想指鹿为马,我也绝不会答应!” “放肆!” 凤千舞听到沈青雉竟然丝毫不将自己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哪里还能忍耐,抬手一指,就下令让手下上前教训沈青雉。 “给本宫撕了这个贱人的嘴!” 沈青雉一听凤千舞这话,倒是真的怒了,无视凤千舞阴沉的脸色,直接朝侯府众人看去。 “动手!把这些刺客尽数斩杀!” 就听沈青雉一声令下,早就憋着一口气的众人当即动手,直接就朝着那边的刺客攻去,丝毫不给他们任何的喘息机会! 原先还饶有兴致看着凤千舞和沈青雉对峙的数十名中土刺客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与侯府众人战在一处。 “不要被分散了力量,先集中精力对付沈青雉!将她杀了再说!” 中土刺客反应很快,见势不妙,索性将矛头对准沈青雉,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成功将她刺杀。 瞬间,就见刺客中蹿出十人,直接将沈青雉团团围住。 这些刺客出手狠辣,每一招都直攻要害。 “稚儿!” “长姐小心!” 楚倾玄等人见到刺客们的举动,都是神色一凛,纷纷调转方向就要过来支援沈青雉。 “不用担心!” 沈青雉朝楚倾玄他们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目光落在面前的刺客们身上,手中长鞭一甩,鞭影重重,挡下朝她砸来的攻势。 “想要取我性命,也不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沈青雉轻笑一声,望着围攻而来的十个刺客,却是丝毫不惧。 她一边闪避刺客的攻击,一边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些人并非无的放矢,反而每一次出手都是暗含用意,试图将她引导到固定的位置上。 沈青雉脑中明光一闪,发现这十个人竟是妄图摆开一个剑阵,想要将她困住! 明白这一点之后,沈青雉再应对这些刺客也变得简单起来。 尽管刺客的攻击接二连三袭来,彼此之间配合巧妙,但是她却是不落下风,反而瞅准时机,以力破力,对他们发起反击。 周旋几次下来,刺客们就渐渐发现事情棘手,体力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刺客见势不妙不禁交换一个眼神,想要加快攻势,赶紧将事情办妥。 几人攻势不减,更加猛烈的朝沈青雉发动攻击。 凤千舞在一旁看着中土刺客们将沈青雉团团围住,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低声喃喃。 “沈青雉,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分明是在自寻死路!” 抬眼看着正在搏杀的中土刺客,凤千舞急忙朝霍无深看去。 “霍无深,我们必须帮帮这些中土贵客!” 第386章:活一天祸害一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殿下的意思是……” 霍无深定定的看着凤千舞,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怎么?你信不过本宫?” 凤千舞轻笑一声,看向霍无深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 “不,自然不是!”霍无深见状急忙摇头,只是心里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这是他纵横沙场多年的直觉,靠着这样的直觉,霍无深不知躲过了多少危机,他对于自己的直觉非常自信。 “殿下,这些人毕竟是中土来客,虽说眼下他们与武安侯府为敌,对我们有利。但是难保除掉武安侯府后,他们不会——” “好了,本宫心意已决!” 凤千舞不耐烦的打断霍无深的话,她冷冷瞥了他一眼,只觉这个男人做事瞻前顾后,不堪大用。 “中土势力庞大,只要本宫帮了他们这一回,再不济,他们也不会恩将仇报反过来对付本宫。更不用说除掉武安侯府对本宫有莫大的助益。事情一旦成功,大事可成!” “相反,此时本宫若是袖手旁观,难保他们不会因此记恨,到时候才真是麻烦。” 凤千舞分析利弊,说得头头是道。 霍无深听着这些话就明白凤千舞的心思,她这是想要趁机在中土之人面前刷个好感,为将来登上皇位做铺垫。 霍无深转念一想,也觉得此时要是再提反对意见只会适得其反,反倒让凤千舞不喜。 既然如此,他便不再犹豫。 “微臣谨遵殿下吩咐!” 霍无深当即对凤千舞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对着手下的人马大喝一声。“随我来!” 很快,霍无深就领着手下的人马迅速加入到中土阵营,帮着刺客们开始攻击侯府这边的将士们。 …… 沈青雉来去如风,即便眼前的中土刺客们精心布置剑阵,想要利用这样的手段将她困住,却是徒劳无功,反而被她耍的团团转。 “可恶!不过是个小丫头,竟然这么难缠!” “变化阵型,不要被她逃了!” “混账,看我杀了你!” 面前的刺客见到屡次失败,越发气急败坏,干脆变换策略直接朝着她正面攻来。 这些刺客一开始压根就没有将沈青雉放在眼里,此时交手才发现她竟是一点也不好惹。 沈青雉身法灵动飘逸,不论他们从什么角度进攻都能及时闪躲,非但如此,她每一次出手的角度都异常刁钻,反倒是让他们的同伴一个个倒下。 随着事态的发展,这群中土刺客的愤怒也到了顶峰,简直恨不得直接将沈青雉千刀万剐。 此时侯府跟中土刺客之间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侯府已经稳据上风,相信要将中土刺客们全部击杀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却是听到凤千舞和霍无深那边传来一阵骚动,就见他们横插一脚,直接领着手下朝这边过来,竟是帮着中土刺客一起对付侯府! 局势瞬间逆转! “啊!” 沈青雉这边刚解决一个中土刺客,就见凤千舞这边的人马击杀了一名侯府的侍卫,立刻就意识到情况严峻。 “稚儿,我们怎么办?” 媚姨娘见状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开口询问沈青雉该怎么办。 他们能痛快的击杀中土刺客,可却不能如此对待凤千舞,否则一旦被有心人拿这事大做文章,后果将不堪设想。 侯府众人且战且退,都不知该如何破局。 沈青雉朝着凤千舞的方向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凤千舞分明是算准了侯府不能对她出手,故意为之,想要联手中土刺客陷害他们! 沈青雉脸色铁青,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长鞭,刚想要开口,就见沈轩宇犹如利剑一般,竟是以无可匹敌的气势直接冲了上去。 “轩宇!” 媚姨娘没有料到沈轩宇会如此冲动,忍不住惊呼一声,只是终究是慢了一步。 就见沈轩宇一挥手中的长剑,然后一脸机灵,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量高声说道:“大胆中土刺客,竟敢行刺九皇女,今天我必然要替陛下除了你们这些祸害,护皇女周全!” 沈轩宇一番义正言辞,直接打着救皇女清剿刺客的名头号令众人行动。 当然,如果他手中的长剑不是指着凤千舞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沈青雉见状眼睛就是一亮,轻笑道:“走!这些中土刺客无法无天,竟然大胆行刺九皇女,我们侯府岂能坐视不理,必须将这些刺客尽数剿灭!” 沈轩宇和沈青雉姐弟俩一唱一和,直接逆转局面。 侯府从未有过危害皇嗣的意图,完全是为了救九皇女才不得已出手,行为正当不容置疑! “是!” 侯府众人立刻响应,此时也不需要再顾忌凤千舞跟霍无深的人马,局势再次转变。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凤千舞猝不及防。 凤千舞没有料到侯府这边竟然打着救她的名号,做着对她不利的事情。 她压根就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看清对方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就见挡在身前的两个手下已经倒在地上,尸首异处!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 凤千舞惊慌失措的抬头,就见沈轩宇双目赤红,好像择人而噬的野兽。 不正常! 这个男人不正常! 凤千舞的脑海闪过唯一的念头:逃! 她必须要尽快逃离这个男人,否则等待她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凤千舞神色惊慌,此时也顾不上端着公主的架子,匆匆调转马头,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一抽。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直接朝前方发狂的奔去! “找死!” 沈轩宇盯着前方逃走的凤千舞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沈轩宇,你放肆!” 凤千舞已经竭尽全力的想要逃离沈轩宇,可是一转身就看到他紧紧跟在身后,完全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惊慌无措,只能厉声呵斥。 沈轩宇闻言不禁一声嗤笑。 “放肆?” “今日少爷我还真就要放肆了,你这个女人,活着一天,就是祸害一天!” 第387章:将他碎尸万段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疯了?” 凤千舞听着沈轩宇的话,气极反笑。 “你好大的胆子!” “如果本宫有一点闪失,到时候必要侯府众人的性命来偿!你若是不怕连累整个侯府为你陪葬,尽管动手试试!” 凤千舞最初是被沈轩宇无可匹敌的气势震撼了,顾不得多想就急着逃命,此时听着沈轩宇的话又恢复了几分冷静。 她自认为身份尊贵无比,即使沈轩宇再目中无人,就不信他真敢对自己动手! 沈轩宇看着眼前高傲的女人,见到凤千舞大难临头竟然还如此自以为是,不禁冷笑一声。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沈轩宇目光森冷的盯着凤千舞,声音就犹如来自九幽地狱。 “你以为凭你对侯府犯下种种恶行,我会不敢动你吗?” 这个女人曾用酷刑折磨过楚倾玄,害得他丹田被废,之后还联合霍无深想弹劾父亲,如此种种,就算长姐心善,他也断然不会放过! 沈轩宇想到凤千舞的种种行径,握着长剑的手越发用力。 “中土刺客妄图对西凉不利,战乱之际,有个不长眼的刺客一不留神就杀死恰好出城的九皇女,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你觉得呢?” 凤千舞听着沈轩宇的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你,你……” 凤千舞惊愕的看着沈轩宇不断逼近的俊逸面容,原本艳丽的相貌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起来,竟是显得有些狰狞。 她浑身不受控制的发颤,想要呼救,声音却变得微不可闻。 “不,不要……滚开……” 明明心里知道应该尽快逃离的,可是凤千舞此时实在是太紧张害怕了,就觉得浑身像是被冰冻住一样,竟然无法移动分毫。 她只能拼命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沈轩宇的长剑朝她的方向落下…… 沈轩宇看着狼狈的凤千舞,冷冷一笑,心里掠过嘲讽。 他正挥剑准备动手时,突然耳边听到异响,急忙挥剑一挡。 只听“铛”的一声,手中的长剑与一把大刀相撞,瞬间擦出火花。 眼前人影闪过,只见霍无深不知何时已经借力一跃,直接就跳到了凤千舞的马背上,一伸手扣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挥舞大刀跟沈轩宇对峙。 霍无深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与沈轩宇更注重招式的凌厉精准不同,就是凭着一股蛮力对敌。 但是他的力量确实很大,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抵挡住沈轩宇的攻势。 “殿下,没事吧?” 霍无深瞅准机会,直接从凤千舞的手中夺过缰绳,纵马狂奔,直接拉开跟沈轩宇之间的距离。 等距离一拉开他就立刻关心起怀中的美人。 “霍无深!” 凤千舞刚被沈轩宇逼到死亡边上,此时心里还残存着恐惧,骤然见到霍无深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直接出现在她身边,她立刻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霍无深的无礼,心里万分庆幸,还好有霍无深在,不然她真的命悬一线! “快!杀了他!” 凤千舞来不及跟霍无深多说,抬手一指,就下令让霍无深杀了沈轩宇,替她一雪前耻。 “快点替我杀了他!” 沈轩宇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霍无深,堂堂悍威将军,竟然任凭一个女人指使,充当她的走狗?怎么,这么上赶着跪舔,你瞧上她了?” 沈轩宇说着,目光落在霍无深搂着凤千舞的手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偏偏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此话一出就引来不少人侧目,甚至还有不少窃笑声传入凤千舞的耳中。 凤千舞哪里不知道沈轩宇的用意,分明是故意引导旁人,让别人以为她和霍无深关系暧昧! “霍无深!你听到没有,我要你立刻杀了他!” “怎么?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沈轩宇心知已然错过除掉凤千舞的最佳时机,机会失不再来,但是至少也要恶心她一把。 沈轩宇故意拖长音调,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是觉得驸马真是可怜啊!九皇女如今既然已经有了他,竟然还不知足,不但抛头露面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被人看穿了竟然还想杀人灭口?” 沈轩宇说着,故意上下打量二人,眼神十分露骨。 “你!” 凤千舞死死地盯着沈轩宇,嘴唇咬得出血,想要澄清自己跟霍无深的关系,偏偏沈轩宇的话暧昧不明,并没有直接指出她跟霍无深如何。 沈轩宇没有直接挑明,但越是这样,反倒是越让人浮想联翩! “该死的东西!” 凤千舞感觉自己声名尽毁,狠狠瞪着沈轩宇。 胆敢如此欺辱她,她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轩宇,你以为你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庶出的玩意儿也配在这里跟本宫说话?” “对了,听说你那个姨娘很有勾引男人的本事,能够让武安侯宠妾灭妻,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像是你这样的贱种,沈青雉平时听你喊她一声长姐,心里应该觉得很恶心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轩宇听到凤千舞竟然如此出言侮辱他的父母,眼神蓦地冰冷,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意味。 倏地,就见一道银光闪过,沈轩宇挥舞手中长剑,竟是直接冲着凤千舞面门刺去! 沈轩宇双眼血红,心里此时仿佛只剩下杀戮! 凤千舞仗着此刻身边有霍无深保护,也不惊慌,反而越发嚣张起来。 此时此刻,她早就已经顾不得所谓的皇家公主的威仪,不见平日的高傲,反倒是像村姑泼妇一般,冲着沈轩宇嚷嚷起来。 “我说你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庶子,贱种!像你这样的孽种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用处,索性死了干净!” 凤千舞越说越来劲,像是要将受到的屈辱都发泄出来。 眼看沈轩宇逼近,她当即吓得不轻,急忙一扯霍无深的手臂,连声向他求助。 “快!霍无深,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杀了他!” “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388:为什么他没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此刻已经将对沈青雉的恨意都转嫁到了沈轩宇身上,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才能消除她心里的恨意。 “霍无深,你还等什么!” 霍无深一直都在衡量利弊,他看得出沈轩宇身手不逊于自己,而且此时他还要护着凤千舞,无疑处于劣势。 但是凤千舞怒了,他要是坐视不理,难免会遭受她的怀疑,认定他不忠心。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霍无深压下心中疑虑,终于开口。 “遵命!” “微臣定为殿下取了沈轩宇的项上人头!” 说罢,霍无深直接驱马朝着沈轩宇的方向奔去,挥舞手中大刀就朝沈轩宇落下。 霍无深的眼中森寒一片,周身杀气滔天。 凤千舞就见霍无深气势无可匹敌,眼中就是一亮。 她要沈轩宇死无葬身之地! 沈轩宇眸光一沉,就要挥剑格挡,然而还不等他反应,却见长鞭犹如灵蛇一般,竟是更快一步,直接抽在霍无深的手臂,力道之大让霍无深下意识的做出自保的举动。 然而这一下却是造成了空隙,随即又是一鞭袭来,精准的甩在霍无深身前的凤千舞身上。 凤千舞伸手阻挡,手臂顿时被鞭子狠狠一抽,白皙无暇的肌肤上瞬间就浮起一道鲜红的鞭痕,显得格外刺眼。 “啊!” 凤千舞吃痛一声,急忙伸手抚上伤口,低头就见手掌上刺眼的红色,竟是被这一鞭子打出了血! “沈青雉!本宫要杀了你!”凤千舞说着,就挣扎着要去夺霍无深手中的大刀,想要直接刺死沈青雉。 霍无深由着凤千舞死命挣扎,大手牢牢抓住她的手不敢松开分毫。 “霍无深!你到底是谁的人!还不帮本宫除了这对碍眼的姐弟!” “我看谁敢!” 沈青雉闻言眸色锐利,冷冷的看着凤千舞,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凤千舞,你想伤我弟弟,就先问过我手里这根鞭子答不答应!” 沈青雉声音冷淡,但是身上那一股强悍的气势却震人心魄。 凤千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青雉,你疯了!为了给一个庶弟出头,竟然张狂到这般地步,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狂?我还有更狂的!” 沈青雉听到凤千舞的质问,就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你想要干什么?” 凤千舞猛地意识到危险,一颗心凉了半截,但还心存侥幸,大声质问道:“本宫是皇女,你还敢以下犯上,谋害本宫不成?!” “今日要就要杀尽这群中土刺客,无人能阻挠,就是公主也不行!” 沈青雉冷冷看了凤千舞一眼,不等凤千舞想说什么,直接朝侯府的侍卫一挥手。 “动手!” 霍无深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悄然变了脸色,急忙就从怀里摸了一颗药丸含在嘴里,屏息凝神,一边在旁静静的观望事态发展。 就见侯府的侍卫们在得到沈青雉的命令之后立刻行动起来,纷纷从怀中取出沈青雉之前炼化的软筋散,对准中土刺客们的方向撒了出去。 软筋散一经撒出,就如同烟雾一般在四周弥漫开,沾染在众人的衣襟上,迅速发挥药效。 “疯子!” 凤千舞惊呼一声,但此刻为时已晚,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是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眼看沈青雉踏马而来,凤千舞惊得险些就要从马背上摔下去。 幸好此时她的腰上传来一股力道,堪堪制止她摔下去。 “霍无深……” 凤千舞心里一动,像是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努力的攥紧霍无深的衣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我这就带你离开!” 霍无深说完,狠狠挥舞手中的大刀作势就朝沈青雉砍来。 但他这一招不过是虚张声势,在沈青雉朝后避让的间隙用力攥紧缰绳调转马头,直接纵马突围。 “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沈轩宇见状立即就要去追,却被沈青雉制止。“轩宇,穷寇莫追!” “可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这里的刺客!” 沈轩宇不甘心的盯着凤千舞和霍无深离开的方向,终究选择听从沈青雉的话。 “好,但是下一次再让我碰到她,绝不放过!” 沈青雉看着沈轩宇懊恼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 “好了,就算我们放过她,凤千舞落到霍无深手中怕是也不会好过。” 沈青雉说着,目光投向霍无深消失的方向。 霍无深竟然早有准备,避免了软筋散的影响,抢夺先机带着凤千舞逃走,此人心机之深,实在不容小觑。 凤千舞落在这样的人手中,未必就是好事。 此刻局势逆转,很快那群中土刺客就在软筋散的作用下浑身无力,再没有还手之力,沈青雉带着侯府众人势如破竹,不过顷刻间就将这些刺客解决干净。 …… 凤千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逃离出来的,她此刻四肢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倚靠在霍无深的身上,在马背上忍耐着颠簸的痛苦。 霍无深一路领着她逃到密林之中,见到身后并没有追兵才稍稍放松下来,放缓了马儿的速度。 见到前方有一处河流,霍无深干脆对凤千舞提议道:“殿下,我们逃到这儿应该就没事了。这里刚好有一条小河,不如我们在这里歇息片刻,稍事休整。” 凤千舞此时能依靠的就只有霍无深一人,局势所迫,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能点头答应。 见到凤千舞这般识趣,霍无深唇角不禁勾起满意的弧度,伸手小心的扶着她下马。 软筋散的药效此时消散了一些,凤千舞除了浑身无力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不适,但是相比霍无深就差得远了。 只见霍无深身形高大,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凤千舞看着他这样,忍不住拧起眉头,狐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刚才包括本宫在内的人都中了沈青雉的圈套,霍无深,为什么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第389章:女帝的代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霍无深似乎早就预料到凤千舞会事后追问,闻言不慌不忙。 “殿下恕罪,是微臣思虑不周才让事情变成这般地步。” 霍无深嘴上说着,希望凤千舞可以饶恕自己,可是面上却一派平静。 “刚才情势紧急,我早就听闻武安侯的嫡女沈青雉惯会使用诡计,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服用了随身带着的解毒药丸,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是吗?”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信任! 凤千舞听着霍无深的辩解,冷冷一笑。 她并不相信霍无深的狡辩,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她也不愿再跟霍无深计较。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尽快解除困境,回到京城找沈青雉算账! 凤千舞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 “解药还有吗?” 凤千舞感觉浑身乏力,这种无力感快将她折磨死了。 “解药……不巧刚才已经吃完了。” 霍无深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见到凤千舞神色一变,就要发怒,急忙开口解释:“不过这里有河流,殿下身上只是沾染了药粉,洗净之后应该就没事了。” “好,你扶本宫过去那边!” 凤千舞不疑有他,直接下令让霍无深扶着她到了河边。 她此时因为药效的原因,浑身软绵绵的,一改往日高傲的模样,反倒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霍无深低头看去,恰好可以将凤千舞曼妙的身姿尽收眼底。 等到了地方,凤千舞靠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伸手就掬起一捧清水。 冰凉的河水好似有自己的想法,直接打湿了她的衣襟,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清晰。 突然,凤千舞就感觉头上笼罩着一片阴影,警惕的抬头看去。 “霍无深,你想干什么?” 霍无深没有多说,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凤千舞的身上,好似已经用眼神将她身上的衣裳都除了个干净。 “你离本宫远点!” 凤千舞并不傻,一眼就看出男人眼中的贪婪。 她瞬间警惕起来,伸出手臂护在自己的身前,挣扎着想要站起身逃离,可惜双腿却不听使唤,没走出几步就重重摔到地上。 凤千舞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强烈的屈辱,愤愤转过头瞪向霍无深,眼里满是恨意。 “走开!” 霍无深就站在原地看着凤千舞逃离的狼狈模样,就见美人垂泪,楚楚可怜的样子直接撩得他心里一阵燥热。 “殿下……” 霍无深目光往下落去,呼吸越发炙热,像是再也抵挡不住眼前的诱惑,直接欺身而上,一把勾起凤千舞小巧的下巴。 看着近在咫尺的艳丽容颜,低头凑近,将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霍无深眼底闪着戏谑的光,上下打量凤千舞,好似在揣摩该从何下手。 “放开!” 凤千舞没有料到霍无深竟然真敢做出这样轻薄的举动,霎时一惊,俏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狠狠的瞪着男人。 “你以为自己是谁?” “嗯?” 霍无深一听凤千舞的质问,手指不禁紧了紧,在凤千舞白皙的小脸上留下指痕。 看着她的脸上被自己留下的痕迹,似乎十分的满意。 “殿下,你难道忘了之前对我的许诺?” “没……自然没有!” 凤千舞听到霍无深的质问,不禁别过脸,试图离他远一些。 凤千舞当然知道霍无深所指的是什么,在沈青雉回京之前,为了能拉拢他,她直接告诉霍无深,只要他站在她这一边支持她,等事成之后便会与他在一起。 但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凤千舞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懊恼,面对越来越近的霍无深,心跳不断在加速,却不知该怎么解除当下的困境。 “霍无深,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先放开我。” 凤千舞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和霍无深周旋。 “先前本宫已经说了,那是事成之后,并不是现在!” “为何不是?” 霍无深非但没有放开凤千舞的意思,反而趁着她把脸转向一旁的时候顺势低头,将头压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深深的呼吸。 在凤千舞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双眼一片幽暗,带着嗜血的寒意。 大掌顺势在凤千舞身上落下,滑过美好的曲线,一点点的撩拨她的神经。 “霍无深!你不要放肆!” 凤千舞此时是真的慌了,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落入这样一个男人的手中。 奈何她此时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连要将他推开的力量也没有,只能强压心头的恨意,试图用温言软语哄住男人,唤回他的理智。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本宫发誓,说到做到,将来一定不会辜负你!” 凤千舞说着,终于找到机会抓住男人作乱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如有违反,天打雷劈!” 听到凤千舞的承诺,霍无深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靠在凤千舞的颈窝,放肆的笑着,连带着凤千舞也受了他的影响,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笑了一阵,霍无深忽然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凤千舞。 “殿下,你想得到西凉,想要成为女帝,微臣自然会助你达成心愿,将你的敌人尽数铲除,让西凉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不止如此,我还会为你披甲出征,荡平其余三国,征服中土,让你成为天下之主!” “真的?” 凤千舞听到霍无深描绘的美好画卷,心头一震,顿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凤千舞是有野心的,世人都说‘得皇女者得天下’,她却觉得这一句话对她是一种诅咒。 什么叫‘得皇女者得天下’,她为何不能自己做天下之主? 但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口说无凭,你可知道要做成这样的事有多困难,你如何能帮本宫?” 凤千舞心中火热,相信只要能得到天下,她之前受到的羞辱便可尽数消除! 她脑海中盘旋着这个念头,没有留意到面前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讽刺。 “殿下,如此良辰美景,就不要想这些了,还是先跟微臣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见到凤千舞卸下防备,霍无深心里冷笑一声,直接趁势而上! “霍无深,你想做什么!?” 第390章:等她很久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我要做什么?自然是要跟殿下洞房了!”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千舞瞪着霍无深,就像看到怪物一般,从未料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般下场,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以下犯上,你竟然是这样背信弃义的人?” 凤千舞紧紧揪着衣襟,双目含怨的看去,心底还存着几分侥幸,希望她这一番义正言辞可以唤醒霍无深的良知。 “殿下说笑了,你既早已许诺了微臣,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行夫妻之礼,又有什么区别?” 霍无深似乎半点也没觉得他的说辞有多么恶劣,看着一脸紧张的凤千舞,浅笑道:“还是说,当初殿下对我说,对楚东尘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是迫于情势不得已才与他成亲,都是骗我的?” “殿下难道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利用我?” “当然不是!” 凤千舞没想到霍无深会突然提起这事,急忙辩解道:“当初真是阴差阳错!” “本宫当初不过是被算计了,这才招了楚东尘为驸马,对他自然是没有半分情意!霍将军,你要相信我。” 凤千舞强忍着全身的不自在,眼波流转,楚楚可怜的看着霍无深。 “只是,本宫既有了那般经历,便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你在一起……” 说着,凤千舞适时的落下泪来,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多么危险,也知道霍无深是什么货色。 但是他此时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触怒对方。 凤千舞心里飞快的计算,到底要怎么稳住霍无深,既保全自己,也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继续为她效力。 “本宫许诺霍将军君后之位,心里对你有多么看重,难道霍将军不清楚?” 霍无深眼神淡淡的看着凤千舞,早就看穿她的缓兵之计,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凤千舞的把戏,从一开始故意接近,承诺君后之位等把戏,都不过是在哄骗他。 他也知晓凤千舞心中一直惦记楚倾玄,根本就看不上他。 这个女人自诩聪明,想利用他成就大事。 殊不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他看中的棋子,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 凤千舞被他算计了这么久,竟然毫无自知,实在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为了那一句‘得皇女者得天下’,再加上她确实有几分姿色,还有些可利用的价值,他早就将她一脚踢开! 霍无深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却是如同寒冰一般冷。 他协助她,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也有野心! 他霍无深,从来都不是屈居人下的庸才! 霍无深心念电转,很快收敛心神,对着凤千舞温柔一笑。 “殿下,微臣不过是一个粗人,从来都不在乎那些虚名,只注重结果。横竖我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眼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样在一起就行!” “你!” 凤千舞没料到她说了这么多,却一点都没有打动霍无深。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尝试着逆转局面,就被人一把压倒了。 霍无深抬手捂住她的嘴,大掌顺势抚上,紧紧的束缚着她。 凤千舞狠狠的攥紧粉拳,她竭尽全力的握着,就连指甲嵌入掌中掐出血来也浑然不觉得疼,只一心想要尽快摆脱这样屈辱的折磨。 这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将霍无深这个混账一掌拍死! ……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已然漆黑一片。 山中的黑夜显得尤为渗人,凤千舞匆匆穿戴好衣裳,挣扎着站起身,就想尽快摆脱身边的男人。 霍无深此时一脸饕足,看到凤千舞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忍不住回味发生的一切。 他伸手就要去触碰凤千舞,却被她惊慌避开。 “殿下放心,你如今既然已经是我的人,我必定会实现你的心愿,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猛烈的山风刮过脸庞,凤千舞不禁觉得脸颊生疼,明明此时饥肠辘辘,可回想放才的一切,却叫她几欲作呕。 无耻之徒!恶心至极! 她要杀了他! 她要将霍无深凌迟! 她要彻底毁掉所有害她如此不幸的人! 越是愤怒,凤千舞此时却越发冷静,转过身盯着霍无深。 “那么本宫便信了霍将军的承诺,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自然。” 霍无深郑重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凤千舞得到他的承诺,点了点头,别过脸用力闭上双眼,掩去眼底的恨意。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派平静。 “本宫乏了,劳烦霍将军送本宫回府。” “遵命!” 霍无深见好就收,明白今日不能再招惹凤千舞,连忙打了个呼哨,马儿听到动静立刻就奔到二人面前。 霍无深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搂住凤千舞的腰,带着她跃上马背,就朝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城外的那数十名刺客早就已经被沈青雉他们清剿干净,霍无深一路带着凤千舞,异常顺利的进了城。 直到将凤千舞送回皇女府,霍无深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殿下,微臣——” “多谢霍将军相送,本宫回府了!” 凤千舞不给霍无深说话的机会,冷漠的转身抬脚就进了大门,直接将人挡在门外。 进了皇女府的大门,见到迎面赶来的婢女,凤千舞神色就是一变。 “去!备水!本宫要沐浴!” 婢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色仓皇的凤千舞,不敢多言,立刻照办。 凤千舞在婢女的服侍下沐浴。 她不断的下令,要求婢女用力的搓洗她的身体,好似要将自己从内而外洗刷干净一般。 婢女们不敢吱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帮九皇女换水,擦洗,直到凤千舞身上的肌肤都变得通红一片,眼看再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 “殿下,不能再洗了……” 凤千舞恨不得将身上搓下一层皮,看着自己浑身通红的模样,也知道不能再如此。 可尽管已经洗了无数遍,她心底的怒火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殿下,驸马已经在屋外等了一阵,是否让驸马进来?” 第391章:错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听到楚东尘的名字,眼眶一红。 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心底深处,她此时是一点都不想见到楚东尘的,可是想到今天遭遇的一切,凤千舞又无法拒绝了。 此刻她急需一个人陪伴她,最好是能对她真心实意,不掺半分虚假的。 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并没有那么不堪…… “让他在偏厅等着,我换好衣裳就过去。” 凤千舞收敛心神,从浴池起身,在婢女的服侍下装扮了一番,这才到了偏厅。 等她进屋,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楚东尘。 他手持一卷书册正安静的看着,听见动静这才缓缓抬头,朝凤千舞温柔的一笑。 “殿下。” 凤千舞看到楚东尘这样,不禁停下脚步,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再往前走了。 “殿下?” 楚东尘一眼看出今天的凤千舞与往常不同,似乎没了那股子孤傲的气质,反而失魂落魄的。 见到这个情形,楚东尘不禁眉心微蹙,但是很快就收敛心神,掩去心底的疑惑,从轮椅上起身朝着凤千舞走来。 他早就已经习惯示人以弱,此时这般举动让凤千舞微微错愕,却又觉得暖心。 她终于没有忍住,疾步走到楚东尘的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本宫……” “无事,有我在。” 楚东尘温声说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凤千舞的脸颊。 这个动作并不大,可就像是触发了凤千舞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让她呼吸一窒,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直接落下泪来。 一声轻轻的叹息,紧接着是男人的大掌,轻轻覆上后背。 凤千舞想要伸手将楚东尘推开,可又怕这样会彻底的失去他,到最后终于顺从自己的心,直接依靠在楚东尘的怀中开始放声痛哭,就像无助的孩子一般。 凤千舞此时只想发泄心底受到的委屈,痛苦。 “我害怕……” 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反常会带来什么影响,而是想要一个安全的港湾能让她躲藏起来,躲避世间的一切不堪。 楚东尘有些意外,但还是安静的抱住凤千舞,轻柔的拍打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在哄一个不乖的孩子。 但他深邃的眼睛闪过一抹幽光。 害怕? 这个高傲的公主究竟遇到了什么,竟然说她会害怕? 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东尘视线落下,此时的凤千舞自顾自的窝在他的怀里,他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她白皙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红痕。 身为男人,楚东尘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他心里猛地泛起深深的厌恶,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几乎要狠狠将人推开。 但心里忍了忍,到底是按捺了,任由凤千舞将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沉沉睡去。 将凤千舞抱上床,楚东尘毫不留恋离开,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备水。 修长的手指在水中反复浸了数回,来回搓洗,直到那种让人厌恶的触感消失,楚东尘才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擦拭干净。 “将这身衣服拿出去,一把火烧了。” 楚东尘的目光落在他换下的衣袍,眼中冷意一闪,“还有,去查查凤千舞今日都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事无巨细,我全部要知道!” “是!” 手下应声离开,留下楚东尘独坐房中。 风吹灭屋中的烛火,楚东尘的身影隐没在黑暗,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所想。 …… “长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侯府众人在城外一连忙了好几天,自从上一次剿灭那群中土刺客之后,这几日陆续又有不少的刺客赶来。 “这些刺客怎么就像蝗虫似的,一茬又一茬的,闹得人心烦。” 沈轩宇虽然杀得痛快,但对于这个状况也有些厌烦。 “看这几日的情况,虽然这几拨刺客的人数增长了几倍,可是经过一个高峰后,明显有了下降的趋势。” 沈青雉听到沈轩宇的询问,思索着还要多久能解决这些麻烦。 “倾玄,你怎么看?” 楚倾玄赞同沈青雉的观点,他也发现这几日刺客的数量已经少了许多,而且相较于一开始的难缠,最近的刺客身手已经明显不如之前。 “我想,忙了这么一阵子,派到西凉的刺客应该已经杀的差不多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青雉见楚倾玄赞同她的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收尾了。等这边刺客清剿了,回京城修整一番,下一步去南火。” 与此同时,位于皇女府的楚东尘刚得到手下禀报的消息。 “凤千舞和霍无深?” 楚东尘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对凤千舞的厌恶在一瞬间到了极点。 “看来,国师的预言应该是错了。凤千舞竟然这么愚蠢,选择和霍无深合谋?她想要利用霍无深,可曾想过对方何尝不是想要利用她?” “与虎谋皮,反倒遭到反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如此愚蠢,不堪大用的女人,即便是得到了又如何! 楚东尘再次冷哼一声,直接将写着消息的纸付之一炬。 …… 沈青雉带着侯府众人将城外的刺客剿灭,确认再没有漏网之鱼之后,直接领着众人回到京城,打算在京城中修整,为接下来去往南火提前做准备。 此前炼制的巫蛊毒物已经在对付中土刺客时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一趟前往南火,路途中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为了保守起见,她要抓紧时间多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刚进侯府的大门,迎面就遇到了武安侯。 沈青雉的眼睛就是一亮。 “爹!” “稚儿,你们都还好吧?” 武安侯见了沈青雉他们一行,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确定大家都没事之后才放心下来。 “城外的刺客都解决了?” “嗯!下一步可以准备去南火了!” 沈青雉高兴的点头应是,想起武安侯回京面圣的事,有些担忧。 “爹,霍无深与凤千舞私下勾结,私自调兵妄图帮中土刺客一起打压侯府的事……” “放心。” 武安侯闻言立刻给了沈青雉一个安心的眼神,“皇上心中有数。” 第392章:一雪前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抬眼看去,立刻会意过来,看来武安侯跟宗元帝密谈过后,宗元帝决定先按兵不动,想要再看看凤千舞和霍无深还有什么动作。 “我懂了。” 放长线钓大鱼,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如今凤千舞跟霍无深密谋,所图必然不小,不仅是表面上的一些动作,私下怕是还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进到侯府,众人都先回各自的住处休息去了。 沈青雉和楚倾玄回了自己的住处,还不等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老管家就先来了。 “大小姐,裁缝来了。” “裁缝?” 沈青雉有些茫然的看向楚倾玄,就见他微微一笑,提醒道:“你忘了,过几日宫中设宴,邀请各国使节,想来裁缝应该是来送之前定好的新衣裳的。” “哦!原来是这件事,这阵子忙着清剿那些中土刺客,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沈青雉笑着点头,对老管家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请裁缝过来吧。” 很快裁缝就为沈青雉送来之前侯府定制的新衣裳,沈青雉接过,欣然换上。 一身火红的流苏裙勾勒着她美好的身姿,一头柔顺的青丝被随意绾起,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羁,却衬得精致的小脸越发明艳动人。 “如何?好看吗?” 此时老管家早就识趣的领着裁缝离开,屋中一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青雉兴致勃勃的走到楚倾玄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对上她的眼神,楚倾玄不由得微微一怔,眸色一黯,突然有些不愿意让这样耀眼的明珠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倾玄垂眸看她,低声道:“稚儿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 “夫君越发嘴甜了呢!” 沈青雉得到称赞,笑颜如花。 不过很快,她一想起赴宴的事,情绪就有几分低落,“如今除了南火国的使节还在途中,北冥国和东木国的使节都已经抵达京中,宴会当日,身为九皇女的凤千舞一定也会现身。凤千舞刚被我们狠狠将了一军,到时候还不知会做些什么。” 想到凤千舞那一副高傲虚伪,瞧不起人的嘴脸,沈青雉就一阵厌烦。 “你是觉得宴无好宴?” 楚倾玄微微一扬眉,立刻明白了沈青雉的想法。 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这一场皇家盛宴怕是会再起波澜。 凤千舞心狠手辣,早就已经将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 沈青雉思索一阵,索性挥了挥手,也不想再自寻烦恼。 她上前主动牵住楚倾玄,拉着他一起在榻上坐下,笑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们见招拆招就是!” 沈青雉说话的时候,双眸明亮灿若星子,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种特别的风情。 楚倾玄不禁俯身,向她缓缓凑近。 沈青雉感觉到对方洒在脸上的炙热气息,心中一颤,不闪不避,反而微笑着迎上。 这阵子一直在城外剿杀刺客,折腾了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也都累了,与其担忧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更应该珍惜当下。 小俩口很快将这些烦恼抛到脑后,准备好好养精蓄锐。 …… 数日后,皇女府中。 凤千舞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执一面铜镜,认真的打量着镜子的女子。 就见眉如远黛,明眸皓齿,鬓若鸦羽,肤如凝脂…… 明明镜中人影姿容绝佳,可是凤千舞却觉得心中烦躁,即使拥有这样一张脸又如何?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有着无尽的冰凉。 冷心,冷情,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成就大业,现在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可是,心里始终有一股委屈,令她很不好受。 凤千舞闭上眼睛,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底已经染上浓浓的杀意。 她要让所有欺辱过她的人万劫不复,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婢女的:“殿下,驸马来了。” 驸马? 楚东尘来了? 倏地,凤千舞睁开眼,神色复杂的看了门口一眼。 犹豫片刻,她这才起身迈步走出房门,就见一袭素白的身影跃入眼中。 楚东尘见到凤千舞出现在视线中,立刻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殿下。” 凤千舞神色复杂,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楚东尘。 当她风光时,所有的人都对她小心翼翼,阿谀奉承,眼巴巴的讨好她,生怕惹她不快。 可如果不是国师的一句预言,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九皇女,还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吗? 究竟为什么,她竟然会一步步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凤千舞突然想起前几日在楚东尘怀中痛哭的事,当时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一直温声安慰,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默默陪伴她熬过最痛苦的时候。 想到那一晚楚东尘的温柔,凤千舞心中不禁一涩。 “殿下,你今日觉得如何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先前凤千舞借口身体不适,这几日一直都独自关在皇女府中,不让任何人打扰。 听到楚东尘关心的话语,凤千舞眸光一闪,心中释然。 或许身边有他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少,他是真心待她,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本宫已经没事了,时辰不早,我们该进宫了。” 说完,凤千舞一改平时的淡漠排斥,竟是主动伸手,直接握住楚东尘的手。 楚东尘看着握住自己的纤纤玉手,目光微微闪了闪,眼底有几分厌恶,但他很快低头把这一份厌恶敛去,再看向凤千舞时已经换了一副温润无害的笑容。 “既然殿下无碍,我们这就进宫吧。” 凤千舞在楚东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看着窗外的景致沉思起来。 她已经提前准备好一切,只等宫宴开始,好戏上演。 她必然要一雪前耻,让些人尝尝苦头! 凤千舞太过专注于自己的计划,却没看见楚东尘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认真擦拭刚才被她碰到的那只手。 随着马车朝前驶去,一方洁白的帕子随风落地,顷刻被车辙印下污迹…… 第393章:盛宴开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武安侯府众人准备妥当,一齐进宫。 “天色这么阴沉,该不会下雨吧?” 沈青雉抬手伸出车窗外,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天色。 明明是一场盛宴,可是天色比起往日却要阴沉许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沈轩宇骑着马,紧挨着马车走着,听沈青雉面上有隐隐的担忧,急忙开口宽慰。 “长姐,宴席设在大殿,又不在御花园中,雨淋不着的。更何况,即使真有什么,也有我们在呢!” “是啊,雉儿,你不用担心。” 媚姨娘闻言也连声附和。 沈青雉轻笑着点头,抬眼就跟前方一侧骑着马的楚倾玄。 四目相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青雉心中一暖。 她有家人陪伴,又有心上人在一旁守护,确实,不论发生什么都不需要担忧。 众人谈笑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大门。 就见北冥澈一袭华服伫立在宫门外,见到侯府的马车立刻就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跟侯府众人一一见礼。 环视一眼众人,北冥澈的眼神一黯,忍不住就看向沈青雉。 “沈姑娘,蓝云她没有来吗?” 北冥澈原本一直都很期待今日的宫宴,这段时间武安侯府忙着处理中土刺客的事情,再加上他忙着调查袭击蓝云的刺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蓝云。 原本还想着今天能在宫中碰头,相信盛装打扮的蓝云一定会非常惊艳,他这才迫不及待的等在宫外。 可是没想到蓝云竟然没有跟着侯府众人一起赴宴。 沈青雉看着北冥澈失望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很遗憾,蓝云并没有跟我们一道过来。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怕是宴无好宴,兴许那躲在暗处企图对蓝云不利的人,忍了这么久怕是再忍不下去了。” “我担心蓝云会有危险,所以没有让她跟我们一块儿过来。也许,近期这乱了许久的浑水,也该尘埃落定了。” 北冥澈听到沈青雉这么解释,心中释然。 他也担心蓝云会有危险,听说沈青雉的顾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沈姑娘思虑周全,蓝云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一桩幸事。多谢沈姑娘一直帮我照顾她!”北冥澈感激的说着,对沈青雉的安排表示理解。 沈青雉闻言淡淡一笑。 “澈殿下言重了,蓝云是我的好友,这是我为朋友该做的。” 既然蓝云没有赴宴,北冥澈很快掩去失望,就跟武安侯府众人一起进了宫。 进到宫中,武安侯府众人就被宫女们引至席上。 此时虽然宫宴尚未开始,但大殿内却已经十分热闹,前来赴宴的宾客已经聚在一处闲谈起来。 沈青雉进到殿内,立刻扫了一眼众人,视线一瞥,就见到凤千舞和叶衣月此时正站在一侧。 凤千舞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轻声对着叶衣月说着什么。 反观叶衣月此刻面若冰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即使凤千舞对她再好,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距离太远,沈青雉听不见她们谈话的内容。 可即便如此,看到凤千舞的神色,沈青雉也能猜出大概。 凤千舞性情冷傲,对叶衣月却是礼遇有加,必定有所图谋。 看样子这位九皇女是在谋划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沈青雉的视线,叶衣月突然转过头,朝着这一边看了过来。 就见她脸色阴沉,眼神充满嗜血的杀意。 浓烈的敌意让沈青雉心头一凛,本能感觉到威胁。 “稚儿,怎么了?” “我没事。” 沈青雉淡淡的说了一句,想到叶衣月朝她投来的阴沉的眼神,心中忧虑。“大家当心一点,恐怕今天的宫宴不太平。” 沈青雉嘱咐侯府众人,暗暗留心,观察四周的动静。 与此同时,凤千舞仍旧和叶衣月交谈着。 “叶姑娘,今日要多仰仗你了。相信只要叶姑娘出手,必定能手到擒来。”凤千舞柔声说着,态度格外谦和。 叶衣月却一点不领情,盯着她的脸,冷冷的说道:“九皇女无需如此客气,你我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罢了。只要你别忘记对我的承诺就行,否则……” 叶衣月将凤千舞一瞬间的脸色变化收入眼底,冷笑一声,随即转头望向别处,丝毫不在乎凤千舞的感受。 见到叶衣月竟然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凤千舞忍不住攥紧手指,但随即很快松开。 只要可以帮她成事,即便这个女人再恃才傲物又如何。 凤千舞冷哼一声,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忍耐,一但事情成功,之前受到的屈辱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放眼看去,纵观全场,一切已经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凤千舞早就提前布局,此时四周早已是她安排的人手,时机一到,她就等着摘取胜利的果实。 今日定然万无一失,她再也不需要忍受旁人带来的屈辱! 凤千舞深吸一口气,敛去心底刚涌上的怒火,直接朝对面不远的东木夏看去。 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东木夏低头,收敛心中的不满。 她早就对凤千舞不满了,之前凤千舞答应过,一定会尽快帮她除掉蓝云。 可是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凤千舞却迟迟没有兑现诺言,反而一连串的行动失败,让她不禁对凤千舞的能力产生怀疑。 事到如今,蓝云却依旧安然无恙,反而是北冥澈对她越发呵护备至,不但送去不少珍贵的补品礼物,甚至连日前往武安侯府探望。 东木夏想到这里,心里的邪火就更甚几分,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不过,她很快就平复心情。 现在还不是和凤千舞撕破脸的时候。 事到如今,只要能帮凤千舞成事,到时候她能得到西凉国库的二成,也就足够了。 西凉国库充盈,即便只有二成利对东木夏而言也是不菲的好处。 “凤千舞,希望你不要再一次食言,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才好。” 东木夏喃喃低语,神色冰凉。 第394章:剑舞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暗暗留心大殿内的一切,就见今日受邀参加宫宴的宾客陆续到场,众人齐聚一堂。 沈青雉知道北冥澈作为北冥国的使节早就已经备下贵重的礼物,就等着待会儿向宗元帝,却是不知道东木夏准备了什么。 她忍不住朝东木夏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她身后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形魁梧,肌肉虬结,撑得身上的衣裳都显得紧绷起来,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沈青雉见状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只是不便过多探究,在东木夏察觉她的视线之前就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她能明显感觉到今日宫中的气氛有些古怪,心里隐隐不安。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官的一声大喝,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众人此时不论在做什么都不约而同的起身,恭敬的看向殿门,就见宗元帝被宫人扶着,缓缓踱进殿内。 宗元帝看上去心情不错,走到主座的位置上坐下,面带笑意的看着众人。 大家见状都起身走到大殿正中行礼。 “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万岁。” 沈青雉此时也跟着侯府众人向宗元帝行礼,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就见此时该来的人都到了。 宗元帝看着众人,笑着摆了摆手。 “诸位平身。” 听了宗元帝这话,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宾客都纷纷落座,内侍当即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宫人齐齐端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分别送到每一张桌案上,又安静离开。 宗元帝见到宴席已经备好,微微一笑,主动端起酒杯开口。 “各国使者远道而来,朕作为东道主,在此先敬你们一杯。” “谢陛下!” “多谢陛下!” 听到宗元帝这话,北冥澈和东木夏立即起身,端起酒杯与宗元帝一道喝了宴会上的第一杯酒。 北冥澈放下酒杯,不失时机的主动说道:“陛下,我们北冥国特意为陛下准备了礼物,希望陛下能喜欢。” “哦?” 宗元帝对于各国使节准备礼物并不诧异,闻言微微点头,缓声笑道:“朕在此就先谢过北冥国的一片心意了。不知是何物,能否让朕一睹为快?” “是!” 北冥澈早有准备,听到宗元帝询问立刻就朝手下看了一眼,对方立刻会意,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直接呈到宗元帝面前。 宗元帝身边的内侍十分谨慎,上前小心接过,直接在众人面前展示。 就见盒子打开,盒中安静的躺着一座雕像,这雕像工艺精致,雕着祥瑞麒麟,造型惟妙惟肖,仿佛下一刻这头麒麟就会飞出一般。 而麒麟身上镶嵌着的各色宝石更是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只一眼众人就可以看出这些宝石极其珍贵,历来进贡皇室的宝石,像是这般成色的宝石都是非常罕见的。 “北冥国真是大气啊!这雕像真是不错!” “对啊,你看麒麟的雕工,我差点以为是活物了!还有雕像上镶嵌的宝石,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 “这是我平生见过最好的工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愧是北冥国的太子,试问谁有这样的能力?” 底下众人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纷纷赞叹北冥国进献的礼物。 宗元帝见状脸上也露出笑容。 “多谢澈殿下,澈殿下有心了。” 宗元帝对北冥澈温和的一笑,据他所知,原本北冥国那边的皇帝准备了一份礼,但那份礼平庸了些,而这一份却是北冥澈自掏腰包送上来的。 宗元帝又不禁看了眼武安侯府,别看他人在宫内,但其实外面的事情都清楚,他这也算是沾了武安侯府的光,因为武安侯府和这北冥澈关系不错。 “陛下,既然澈殿下已经献礼,我们东木国也有礼物要送给陛下。” 东木夏似乎是不甘人后,见宗元帝对北冥国的礼物感到满意,立刻出声道:“还请陛下笑纳。” “哦?不知东木国的礼物是?” 宗元帝一听东木夏这么说,也顿时来了兴致。 “我们东木国准备的礼物比较特别,不同于北冥国。” 东木夏说着,还不忘朝北冥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可惜北冥澈压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东木夏心中暗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东木国准备了剑舞,希望陛下喜欢。” “剑舞?” 宗元帝一听像是来了兴致,就说见识一下东木国的剑舞跟西凉有什么区别。 东木夏得到应允,立即朝自己身后的手下示意。 沈青雉就见到那个惹人注目的高大男子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宗元帝跪下。 “陛下,东木国的剑舞讲究大开大合,还望陛下不要介意。” 男人的声音粗犷,对宗元帝恭敬说道。 “无妨。” 宗元帝点了下头,当即就让东木国的武者开始表演。 东木国的武者取来表演用的佩剑,立刻摆好架势,开始舞动起来。 不同于身姿曼妙的舞女,武者表演剑舞还是比较罕见的。 大殿内众人这时候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都想一睹为快,看看东木国的剑舞是什么样的。 沈青雉见状也忍不住集中精神,专注的看着武者的动作。 “怎么了?” 楚倾玄坐在沈青雉身边,见到她的神色变化,立刻就开口问道。 沈青雉眼神复杂的盯着大殿正中央表演中的武者,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这个武者的剑舞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剑舞相对于真正的招式属于一种观赏性的表演,动作上讲究赏心悦目,达不到攻击的目的,真正战斗中很容易就会被对手击败,可是每个动作都讲究足够好看。 眼前这名武者的表演乍看上去舞技精湛,举手投足之间力量和美感兼具,极具观赏性,可是总有一些细微的动作暗藏锋芒。 沈青雉就是看出这一点,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 “你觉得这个东木国的武者心怀不轨?” 楚倾玄微微蹙眉,看出沈青雉的担忧。 沈青雉转过头,刚想接话,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忍不住一怔。 “七皇子怎么来了?” “七皇子?” 楚倾玄闻言,就循着沈青雉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凤栖桐的身影正朝着大殿这边而来。 “他身体不好,近日又病了一场,不是说陛下特意吩咐,让他不用过来赴宴,好好养病就可。他这时候怎么会过来的?” 第395章:你什么意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两个人坐得足够近,说话的声音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 楚倾玄听到沈青雉的话也觉得有些古怪,目光投向七皇子凤栖桐。 似乎是察觉到他人的目光,凤栖桐顺势就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微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凤栖桐原本也不打算前来赴宴,但是今天一早,不知为何就觉得心惊胆颤,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想到今夜的宫宴,凤栖桐直觉不妥。 如果一切相安无事最好,可是如果真有事发生,他不愿宗元帝真的遭遇危险时自己不在身旁。 凤栖桐犹豫再三,到底还是赶了过来。 沈青雉见到凤栖桐朝他们点头,想起沈婉竹和这位七皇子的关系,微微点头回应。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发生! 就见原本在大殿正中舞剑的那名东木国的武者突然将长剑在地上狠狠的一刺,本来用来表演的木剑竟然断裂开,露出银光闪烁的剑身。 与此同时,这名武者足下一点,借力朝前一跃,竟是猛地向宗元帝扑了过去! “小心!” 凤栖桐见到银芒一闪,武者手中的长剑直接对准宗元帝的脖颈,当下一切都顾不得,直接就朝前飞身而去。 他虽然身体病弱,可是武功高强,反应飞快的抄起桌案上的筷子直接朝刺客的后心投去,竟是将筷子用作暗器。 刺客敏锐的感觉到来自背后的锋锐杀机,不敢硬抗,急忙转身用剑打落筷子。 而这一下也给凤栖桐上前救援的机会,很快就朝着宗元帝的方向赶去。 东木国的这名刺客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会突然出手,横插一脚,破坏他的计划。 不过能被东木夏选中执行这样的任务,他原本就不是泛泛之辈。 刺客不甘的后退半步,迅速调整好状态,立刻挥舞手中的利剑再一次朝宗元帝发动攻势。 沈青雉清晰的看到这个刺客面目狰狞,就像一头骇人的野兽露出锋利的獠牙,就要择人而噬。 此人的力量比起她见过的所有武者都要更大,而且速度很快,这般势如破竹的力量任凭是谁都难以抵挡。 可是,刺客的动作快,凤栖桐的动作更快! 堪堪在这一剑刺中宗元帝之前,凤栖桐及时赶到,拼尽全力的将宗元帝推到身后,自己迎面对抗。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结成冰,众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利剑狠狠刺去,直接击穿凤栖桐的身躯,在他的身上穿过。 凤栖桐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冷冷一笑,竟是挥掌朝他袭来。 刺客心知凤栖桐身手了得,即便此时他已经身负重伤,但是情急之下的爆发力仍旧不容小觑,不敢硬接这一招,急忙朝后退去。 凤栖桐回眸看了一眼,见到内侍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上前护住宗元帝,心下一松,竟是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仰倒。 “陛下!” “七皇子殿下!” 宗元帝怎么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看到浑身浴血的七皇子,目眦欲裂,悲愤大吼。 “栖桐!” 宗元帝眼睁睁看着凤栖桐在他眼前倒下,见他奄奄一息,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冲上去想要将凤栖桐扶起。 “快!快叫太医!” 然而凤栖桐失血严重,再加上刚才为了护驾瞬间爆发全身的力量,这时候已经脱力昏过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宗元帝心中复杂至极,他们父子之间一直都有心结,本来以为他心中早已恨极了自己,不料危急关头,他竟然舍身护着自己这个父皇。 “来人!给我将这个刺客拿下!” 见凤栖桐昏厥,宗元帝脸上流露出愤怒和杀意,当场下令宫中禁军侍卫出手拿下刺客。 尽管沈青雉预料到宫宴上可能会发生变故,却没有想到东木夏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安排刺客当众行刺。 “大胆!” 看着昏迷过去的凤栖桐,沈青雉心中焦急,目光锁定那名东木国的刺客,见到对方打算突围逃走,当即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长鞭陡然朝刺客甩去。 她出手极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刺客的反应也不慢,下意识的避开了沈青雉的这一击。 但也是因此,他失去了逃走的机会,不得不跟沈青雉正面对上。 不过眨眼之间,沈青雉就已经来到刺客的面前,挥动手中的长鞭与刺客交手。 刺客挥舞手中长剑朝沈青雉的面门劈下,他的力量极大,一招一式都带着骇人的杀意,好像要将一切用利剑劈砍斩断。 沈青雉见状并不慌张,她一眼看出以自己的力量对抗这名刺客并不现实,干脆利用灵巧的身法缠住对方。 刺客眼看摆脱不了,眼中寒光一闪,作势就朝沈青雉的胸口刺出一剑。 沈青雉长鞭舞动,直接缠住刺客手中的长剑,阻止对方的攻势,又飞起一脚踹向刺客要害。 刺客发现攻击被挡下,还来不及变换招式,胸口就被沈青雉踢中,不由得朝后退了数步。 刺客脸色越发难看,没想到沈青雉如此难缠,每一个动作看似轻飘飘没有威胁,实则都是稳扎稳打,他根本撼动不了! 沈青雉似乎能够预料到他的每一个动作,鞭子比起他的剑更快,就听‘啪’的一声,刺客手中的剑直接被一鞭打掉,甩飞出去。 刺客的面容狰狞扭曲,一双眼睛犹如野兽般嗜血,见长剑被打飞,索性探手入怀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沈青雉飞奔而来。 “给我死!” “稚儿,小心!” 侯府众人见状都不禁担忧,出声提醒沈青雉小心。 沈青雉神色自若,不与刺客正面硬碰硬,险险避开他的袭击。 避退的瞬间,她的鞭子却犹如灵蛇一般直接击在刺客的膝弯上,只听‘噗’的一声,刺客受不住力直接被逼得跪倒在地。 不等刺客反应,沈青雉便已经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手背,将他定在原处。 “啊!” 刺客吃痛大叫,想要再逃已经不可能。 沈青雉成功将刺客制服,抬眼就朝东木夏看了过去。 “东木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宗元帝一声大喝,当众质问东木夏。 第396章:凤千舞,天命所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东木国莫非要与西凉为敌?”宗元帝气愤的瞪着东木夏,沉声大喝。 众人都亲眼看到,刚才的刺客可是东木夏亲自派出献礼的东木武者,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这位东木国的长公主究竟在想什么? 胆敢在宫宴中派出刺客行刺宗元帝,这已经不仅是一场单纯的行刺,而是妄图挑起两国争端! 众人想到这里,忍不住齐齐看向东木夏,想听她会如何辩解。 却见东木夏神色淡淡,面对宗元帝的质问,脸上竟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径直起身缓步就走到凤千舞的身侧,冷漠的注视众人。 众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切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宗元帝见此情景勃然大怒,眸色幽深,胸口不断剧烈的起伏。 他冷冷盯着凤千舞,沉声喝问道:“凤千舞,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凤千舞神色淡然,面对宗元帝的质问依旧面不改色。 她不言不语,却是侧面承认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好!好一个凤千舞!是朕小瞧你了!” 宗元帝早就看出凤千舞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一直以来他都按兵不动,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凤千舞既然胆敢妄想皇位,必然是筹谋多时,想要将凤千舞以及她背后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自然是要等她亮出爪牙时一举击杀。 宗元帝唯独没料到,他的计划竟会出现漏洞,直接导致凤栖桐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 “来人,封锁所有宫门,所有人不准离开!”宗元帝声音低沉,看向凤千舞的眼神充满怒意。 “凤千舞祸乱宫廷,意图谋反,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朕抓起来!” 感觉到怀中的凤栖桐的生命正在不断流逝,宗元帝心焦不已,垂眸看向凤栖桐,没有留意到凤千舞眼里的讥讽。 他焦躁的大喝一声:“太医呢?太医还没来吗?赶紧去请太医过来为七皇子诊治!” 宗元帝喊了数声,见到四下没有人回应,抬头就见到大殿内的侍卫竟是一动不动,谁都没有要听命行事的意思。 宗元帝见状,眼睛微微眯起,朝着凤千舞的方向看去。 凤千舞早就在等待着这个时机,见到宗元帝终于抬头正视她,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凤千舞瞅了宗元帝一眼,得意的说道:“都说良禽择木而栖,国君不贤,臣子自然是应该另投明君。您说是不是?” 宗元帝听到凤千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顿时沉了脸,眼底满是不悦,沉声喝道:“胡言乱语!你究竟意欲何为?” “父皇何必明知故问?” 凤千舞听着宗元帝的质问,眼底闪过一抹愉悦的光芒,掌控一切的感觉如此美妙,令她心情愉悦。 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宗元帝怀中的凤栖桐身上,一脸嘲讽。 “父皇,你难道还不清醒?这些年来,你眼中只有凤栖桐这个病秧子,除了他,你眼中可曾还有其他皇子皇女?” “可是父皇你看清楚,你最疼爱,最寄予厚望的七皇子就是这样一个不堪大用的废物,在关键时刻,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他就是这般回报你的宠爱!” “你为了一己之私,弃天下不顾,难道还觉得自己是一个明君?” “不!你根本就不配为父,更不配为皇!” “既然如此,这个皇位自然应该交给能者居之!” “这就是你想说的?”宗元帝听着凤千舞大放厥词,强压心头涩意,冷笑一声,沉声开口问道:“你想要这天下?” 凤千舞野心勃勃,竟然真的敢谋权篡位! “当然!” 凤千舞斩钉截铁的回答,面对宗元帝冰冷的眼神,丝毫不惧。 “大好河山若是没有一位明君统治,终究是保不住的,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本宫也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只要本宫登基为帝,必然会保西凉国泰民安!” “我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凤千舞此话一出,就是公然和宗元帝撕破脸了。 “孽障!” 宗元帝震怒,眼中布满阴翳,神色冰冷的瞪着凤千舞。“休要放肆!” 若是凤千舞多留心一点,就会看见宗元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怆。 可惜此刻凤千舞已经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直接无视宗元帝的喝骂,大步朝着王座走去。 底下的众人见状心思各异,有义愤填膺,恨不能直接上前与乱臣贼子对抗却被身边人拼命阻止的;有惶惶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有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的;也有见风使舵,当即下跪叩首的。 大殿内乱作一团,都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此时,就听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众人纷纷朝殿门外看去,就见霍无深目不斜视,带领手下一种士兵直接闯了进来,直接来到走到大殿正中。 看到这一幕,众人的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屏息凝神等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霍无深直接 凤千舞见到霍无深带兵前来,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登高一呼。 “从今往后,本宫便会顺应天意,成为西凉的女皇!” 当着众人的面,霍无深直接屈膝下跪,口中高声说道:“吾皇来是天降西凉的天命君主,实乃天命所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霍无深之外,立刻又有不少人站了出来,一个个匍匐在地,直接对着凤千舞下跪,口中高呼万岁,俨然是承认了凤千舞登基为女皇的事实。 宗元帝看着出列的朝中大臣至少占了三分之一,脸色越发阴沉。 沈青雉见到凤千舞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收买这么多朝中大臣站队支持她,心中一沉。 如果再不行动,局势岂不是越发危险了? 要知道机不可失,他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沈青雉眼看局势的发展,不禁担忧的看向武安侯,却见武安侯只是对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第397章:逆转,杀无赦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见到武安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压下心里的焦虑,连忙又将注意力转到凤千舞等人身上。 她心里明白,既然武安侯让她沉下心静观其变,一定是有所安排。 暗暗的调整自己的状态,沈青雉努力集中精神,只等时机成熟就立刻行动起来。 东木夏似乎是唯恐被凤千舞遗忘,见到众人都在恭贺凤千舞登基,也急忙出列走到凤千舞的面前。 “恭喜九皇女,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一声女皇陛下了!女皇陛下一诺千金,可不要忘记东木国今日的鼎力相助。” 凤千舞听到东木夏的提醒,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凤千舞望着底下臣子们跪倒一片,口中不停高呼万岁,臣服在她的脚下,衬得她这个西凉的女皇越发尊贵不凡,心情大悦。 “众卿平身。” 凤千舞眼眸深邃,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沈青雉身上,杀气凛然。 “来人,将沈青雉给我拿下,凌迟处死!” 对于凤千舞而言,沈青雉的存在是她心上的一根刺,深深扎根在心底深处,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如今她既然已经登基为帝,断然不会容许这种挑战她帝王权威的人存在! 凤千舞满心以为她已经控制住全场,此时她已经不需要再忍耐,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斩杀沈青雉。 她要让沈青雉受尽百般折磨,在痛苦绝望中挣扎直至死去,死无全尸! 楚倾玄闻言脸色发寒,攥紧拳头,心中的杀意就如同枝蔓一般不断的蔓延。 就在此刻,凤千舞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浓烈的恨意。 凤千舞看着楚倾玄眼底的杀机,心里一涩,转过头朝着众人高声说道:“但凡和武安侯府有关者,一个不留!” “是!” 霍无深听到凤千舞的话立刻领命,转身抽出大刀就对准武安侯府众人的方向,缓缓逼近。 宗元帝始终静静的抱着凤栖桐看着这一幕,目光平静,在听到凤千舞的命令后突然冷笑一声。 “是吗?” 明明宗元帝此时的声音并不大,但不知为何,却在大殿内显得尤为清晰,仿佛是直接落在每个人的心上一般。 “父皇,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还能逆转局面吗?” 凤千舞见状,眼中瞬间流露出冷冽的杀意。 她没有直接下令动手除掉宗元帝,不过是不愿背负弑父弑君的罪名,可他竟然还敢这般蔑视她? 她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即便这个人是宗元帝也不行! 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权势地位,一切都会得到! “你真的认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 宗元帝不等凤千舞发难,直接冷声下令。 “动手!” 凤千舞就见宫中的禁军列队整齐的闯入殿中,比起刚才霍无深带兵而至更为壮观,禁军纷纷拔出腰上的佩剑,长剑对准霍无深等人,周身凛冽的杀意像是要冲破大殿,直指乱臣贼子。 宗元帝缓缓站起身,目光冰凉的扫过刚刚归顺凤千舞的一众臣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乱臣贼子,杀无赦!” 得到皇帝的命令,禁军立刻朝着霍无深等一众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攻了过来,声势震天。 顷刻间,不少刚才还以为今后可以飞黄腾达的叛臣们立即成了刀下亡魂。 殿内顿时充满了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一众叛贼奋起反抗,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可惜压根不是禁军的对手,只能节节败退。 东木夏见状十分错愕,忍不住就朝凤千舞的方向看了一眼。 凤千舞眼看着禁军冲了过来,一时还无法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凤千舞震惊不已,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失败的事实。 她明明已经将一切都谋划好了,她的计划没有任何的漏洞,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失败! 所有参与谋反的人之中,此时最冷静的无疑是霍无深了。 他看到凤千舞还愣在原地不愿意接受事实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懊恼。 失策了! 霍无深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见势不妙,当即纵身一跃,凭着高超的身手避开对手的攻击,反手抽出大刀砍翻敌人,迅速的来到凤千舞的面前。 “殿下,快,随我走!” 霍无深一边说着,大手直接勾住凤千舞纤细的腰肢,立即带着她冲入包围圈中。 这时候大殿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想要带着凤千舞逃离这里,只有拼命搏杀突围。 不过这对于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霍无深而言,只要能够闯出去,他一定还能东山再起! 霍无深心机深沉,并不会将一切都押在一个女人身上,早就已经做好计划失败的准备。 在这之前,霍无深早已带着他的兵力秘密进入皇城,在凤千舞的安排下悄然进入宫中,躲藏在各处。 只见他吹了一声暗哨,外面立刻就有援兵赶来营救,与禁军交手。 “霍无深,救我!” 恰在此时,霍无深砍下对手的一只手臂,热血直接喷洒在凤千舞的身上,惹得她尖叫连连。 混战中,凤千舞只能狼狈不已的被霍无深抱着东躲西藏,全然没了往日的高傲。 宗元帝今日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凤千舞这个不孝女,见状立刻下令让禁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给朕将这二人拿下!” 东木夏见势不妙,根本顾不上多想,趁着众人的焦点不在她身上,悄悄朝着殿门处跑去。 她是东木国的长公主,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眼看宗元帝的怒火全都集中在凤千舞一人身上,东木夏心中不禁暗暗庆幸。 尽管凤千舞如此不堪大用,竟然在顷刻间就落败,还连累了她,不过有凤千舞吸引宗元帝的注意力,她应该可以逃走。 眼看就快要逃到殿门,却是被一抹身影挡住了去路。 东木夏恼恨的抬头看去,就见沈青雉拦在她的面前,对她微微一笑。 “东木公主,你想去哪儿?” 第398章:注定为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木夏目光一闪,明明再迈出几步就可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竟然会被沈青雉逮住,心中恼火不已。 沈青雉侧头对上东木夏愤怒的目光,笑了笑。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将东木公主留下罢了。” “我可是东木国的长公主,你敢动我?” 东木夏咬牙切齿,不信把东木国公主的身份搬出来,治不了她。 毕竟她不仅是出使西凉的使者,还是堂堂一国公主,于情于理,沈青雉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沈青雉,你就不怕得罪本宫引起争端,挑起两国战事?” 沈青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东木夏,眼神充满同情。 沈青雉原本只以为东木夏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想要得到北冥澈,这才跟凤千舞联手,不料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这么愚蠢。 难道她先前做了什么,此刻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东木公主怕是忘了,从你派出刺客袭击陛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你是西凉的敌人,两国关系早已无可挽回。更何况此时两方交战,混乱之下公主若是不慎遇袭,就此香消玉殒,也是十分正常的。” 听到沈青雉这话,东木夏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大喝道:“沈青雉,你若是敢杀我,东木国就算倾举国之力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废话少说!” 沈青雉此刻已经懒得搭理东木夏的虚张声势,直接挥起长鞭,朝东木夏的方向甩去。 东木夏没料到沈青雉这般果决,吓得连连后退,出手想要抵挡沈青雉的攻击。 可惜她根本就不是沈青雉的对手,见沈青雉攻势迅猛,东木夏吓得急忙闭上眼睛,就打算听天由命。 眼看沈青雉的鞭子即在东木夏身上,突然,就见她身后蹿出一道人影,堪堪挡在东木夏的身前,替她阻挡住这一击。 只听到‘铛’的一声,沈青雉的鞭子竟是被弹飞出去,就见东木夏身边随行的心腹双手持长短剑,摆开架势牢牢护在东木夏的面前。 男人侧头看向东木夏,大声喝道:“长公主,这里交给我,快逃!” “休想!” 沈青雉没想到东木夏身边竟还有这等高手,尽管事情超出她的预料,但是她仍旧迅速反应,手中鞭子一挥,再次朝着东木夏袭去,目标明确。 男人见到沈青雉这般难缠,眼睛微微一眯,一声爆喝,脚下狠狠在地上一蹬,身法犹如幽灵一般,转眼竟然已经到了沈青雉的面前。 沈青雉眉心微蹙,当机立断,手腕一转,鞭子已经迅速调转方向,一记长鞭就朝男人的面门甩去。 男人见状却是丝毫不惧,主动挥剑迎了上来,长短剑配合,攻守兼备,这让沈青雉的长鞭一时难以发挥优势,只能跟他纠缠。 “有我在,你休想动长公主半分毫毛!” 男人说完,忽然掷出手中短剑,直朝沈青雉身前刺来。 这一下出其不意,换做别人恐怕早已成为剑下亡魂,沈青雉反应极快,见状非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反而朝男人的方向猛地一跃,堪堪避开短剑的攻击,长鞭随后而至,狠狠甩中男人持着长剑的手臂。 男人被鞭子重伤手臂,非但没有显露颓势,反而强忍痛楚朝沈青雉扑了过来,挥舞手中长剑,剑尖竟已快到沈青雉的面前,直往她身上刺来。 沈青雉灵巧的避开,手中鞭子与长剑纠缠。 二人谁都不愿放过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一时间僵持不下。 …… 与此同时,凤千舞被霍无深护在身侧,被禁军困住,始终无法逃出重围。 “霍无深!” 突然,就见禁军首领猛地朝霍无深挥出一剑,朝他发动猛烈的攻势,霍无深抵挡不及,被直接刺中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凤千舞眼看事态紧急,左右张望,试图寻找突破的法子。 蓦地,她眼角余光一瞥,就见隐匿在人群中的叶衣月,当即心中狂喜。 她怎么把叶衣月忘了! 凤千舞此时已经顾不得多想,连忙就朝着叶衣月的方向高呼一声。 “叶衣月,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叶衣月原本隐匿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于谁胜谁负毫不在意。 听到凤千舞的喊声,她不禁朝凤千舞的方向冷冷瞥了一眼,眸中不禁闪过一抹厌恶。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叶衣月心中恼火,凤千舞这一喊立刻揭露了她们之间的关系,直接把她拖进这趟浑水中。 但是此刻已经不容她多想,叶衣月看着禁军反应迅速,已经朝她这边逼近,不得不出手应对。 就听她冷笑一声,手臂一挥,衣袖翩翩,四周突然弥漫起一股诡异的烟尘。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数人倒地,顷刻间气绝身亡。 “大伙儿小心,不要吸入烟尘,这烟尘有剧毒!” “护驾!快护驾!” 禁军都是训练有素,见状立刻警惕起来,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吸入烟尘。 可惜他们就算再如何小心,却也敌不过叶衣月的蛊毒,又有数人接连中毒倒地。 禁军首领此时正与霍无深僵持,不慎吸入烟尘,竟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被霍无深抓住时机一刀砍断手臂。 瞬间,鲜血狂涌而出,禁军首领已然倒在血泊中,无法再继续战斗。 宗元帝等人对此都是始料未及,即便有禁军竭力护卫,却也身中剧毒,无力抵抗。 不过片刻的功夫,局势逆转,凤千舞这边的人马迅速占据上风。 沈青雉见此情形心知不妙,尽管清楚眼前的对手是个隐患,就此放过无疑放虎归山,可是此刻众人的情况已经不容她多想,为了大局不得不暂时放过东木夏,回身朝叶衣月的方向而去。 东木夏的心腹见状知道机不可失,急忙趁机拎起东木夏夺门而逃。 “霍无深,给我杀了这个老东西!” 凤千舞看着被禁军护在正中央,面沉如水的宗元帝,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满是杀意。 胜利最终还是属于她的! 第399章:祈愿是她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看着凤千舞猖狂的模样,轻哼一声,当即从怀中取出精致的瓷瓶打开,白色的粉末洒下,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萦绕在众人鼻间。 包括宗元帝在内的所有中毒的人立刻察觉到身体变得轻快起来,中毒的症状消失无踪,反而是身体涌上一股暖流。 禁军立刻反应过来,挥舞手中的长剑直接朝凤千舞和霍无深攻去。 凤千舞原本仗着自己这一方早就服用解药,占据优势,想要一举将宗元帝等人除掉。不料刚刚转变的局势竟然再度逆转,顿时心头一紧。 “快,霍无深,救我脱困!” 凤千舞看清局势,知道即便是靠着叶衣月的蛊毒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取胜,当即下令让霍无深不计一切代价护着她逃离。 霍无深眼中精光一闪,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凤千舞迅速带着残部冲杀出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隐入黑暗中。 “来人,给朕追!将凤千舞这个逆女抓回来,打入天牢永不得翻身!” 宗元帝此话一出,禁军立刻领命,急忙追了出去,不肯放过凤千舞和霍无深这对乱臣贼子。 …… 叶衣月此时也立刻反应过来,见到沈青雉果断放弃追击东木夏,竟是以毒攻毒解开她下的蛊毒,顿时恼火不已。 “沈青雉!我要杀了你!” 说罢,叶衣月立刻飞身而上,直接朝沈青雉发起攻击。 只见她抬起手,无数淬了毒的银针就对准沈青雉的要害袭来。 沈青雉身形快如闪电,接连避开叶衣月的攻击,转眼看了一眼大殿内的众人,迅速做出判断。 大殿内空间有限,她与叶衣月都擅长使用蛊毒,而且叶衣月还有巫山毒医的称号,不知身上还有多少骇人的蛊毒,一但交手很容易伤及无辜。 最重要的是,叶衣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沈青雉心中念头一闪,立刻做出决定,一路且战且退,直朝大殿外而去。 “不许逃!” 叶衣月见状还以为沈青雉是想要逃走,此时她已经杀红了眼,脑海中都是当初祈愿对沈青雉的维护,哪里肯轻易放过沈青雉,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从殿内追到殿外,对沈青雉穷追不舍。 “稚儿,小心!” “长姐,我来帮你!” 武安侯和楚倾玄等人见状都是担忧不已,刚想起身追上她们,却见眼前白影一闪,已经被白泽拦住去路。 “我不会让你们干扰师姐的!想要过去,先过了我这一关!” 白泽拦住武安侯等人去路,屈指弹出几枚药丸,药丸刚一落地,顿时就有无数的虫子从药丸里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黑色虫潮朝众人迅速袭来。 白泽的巫蛊之术近日再度突破,比起以往大有长进,如今已经不逊于叶衣月,短时间内凭借一己之力拖住武安侯府众人还是能够办到的。 “要战便战,别废话!” 武安侯府众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迅速出手应对。 沈青雉此时已经和叶衣月从大殿内一直打到殿外,她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匆匆避开叶衣月的纠缠,想要回身赶往大殿救援。 “沈青雉,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敢分心!?” 叶衣月早就对沈青雉恨之入骨,怎么都想不通为何祈愿对她那般特别,时刻都想除掉沈青雉这个眼中钉。 二人此时已经交手数回,叶衣月明显感到吃力,肩膀上更是被鞭子甩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渗出的鲜血将她白色的衣袍染得鲜血一片,看上去显得异常狰狞。 叶衣月面容扭曲,根本顾不上身上的伤,而是冷冷盯着沈青雉。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沈青雉的对手,可是见到对方此时竟还游刃有余,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就像是受到天大的羞辱一般,恨不能立刻将敌人除之后快。 “沈青雉,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叶衣月大喝一声,立刻欺身而上,将手中的武器对准沈青雉。 她的攻势犹如绵绵细雨,又快又急,角度刁钻,每一下都是冲着要害而来,让沈青雉不得不集中精力抵挡。 沈青雉也被叶衣月缠得被逼出真火,恨不能直接一鞭子将她抽飞出去. 见叶衣月视死如归,恨不能跟她同归于尽,心中疑惑不解,忍不住开口质问。 “叶衣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对手,难不成非要我杀了你才肯罢休?” 闻言,叶衣月脸色越发阴沉,狠狠瞪着沈青雉,眼底透着浓浓的杀意。 她的确不是沈青雉的对手,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就见叶衣月忽然一扬手,数不清的银色光芒瞬间飞向沈青雉的面门,趁着她挥动鞭子闪避毒针的功夫,脚下一点,身形迅速往她的身前掠去,转眼就到了沈青雉面前。 “沈青雉,是你抢走了祈愿!是你抢走了他!你夺走属于了他,那我也要让你下地狱,尝尝我所承受过的,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我要杀了你,把祈愿夺回我身边!” “你什么意思?” 沈青雉没有料到会从叶衣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就是一怔。 叶衣月就像终于找到宣泄情绪的出口,自顾自的说:“你为什么要如此贪得无厌?” “你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多,有那么多人疼爱你,武安侯府上下对你言听计从,何况你还有楚倾玄那样的夫君,为什么还要把祈愿从我身边抢走!” “你有毛病吧!?” 沈青雉一脸无语,直到一道银光朝她的心脏袭来,她立即手腕一转,长鞭在半空一划,化解了叶衣月的攻势,反而将她掷来的暗器原路打回。 趁着叶衣月还未反应过来,沈青雉以更快的速度甩出一记长鞭。 就听一声哀嚎,叶衣月犹如坠落的鸟儿一般,被鞭子打趴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可即便已经如此狼狈,她看向沈青雉的眼神依旧充满不甘与屈辱。 叶衣月对着沈青雉叫嚣道:“祈愿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400章:沈婉竹,沈青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叶衣月失控的大喊,即便她心中清楚,不论如何歇斯底里的怒吼,祈愿也不可能成为她的。 “祈愿是我的,是我的……都怪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明明她愿意为祈愿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只要他愿意留在她身边。 “你的?什么时候她成你的了?” 沈青雉听到叶衣月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眼底流露出对叶衣月的讥讽。 “叶衣月,你以为自己是谁!” 她的妹妹是自由的,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虽然一直以来,沈青雉都不能理解叶衣月为何对她如此怨恨,但此时知道她心里的隐秘后,却是一点也不同情叶衣月。 叶衣月对祈愿所谓的在乎,分明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 “叶衣月,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只要你放弃对祈愿的执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沈青雉手执长鞭,对着叶衣月一指,“认输吧。” “认输?” 叶衣月听了这话,就像受到极大的羞辱,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看向沈青雉的眼神森冷无比。 “我不会认输!该认输的应该是你!” 说罢,叶衣月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盅,对沈青雉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沈青雉,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青雉闻言循声看去,就见小盅小巧精致,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叶衣月的掌心,可空气好似在瞬间凝固,四周一下变得冰冷起来。 明明叶衣月没有任何动作,可沈青雉分明已经感到强烈的威胁。 “本命蛊!” 沈青雉脸色一沉,警惕的盯着叶衣月的动作。 “叶衣月,你疯了?你要知道本命蛊一出,你也活不了了!” 本命蛊一出,生灵涂炭,代价就是本命蛊主人生机断绝。 绝无例外! “那又如何?” 叶衣月听到沈青雉的提醒,视线落在她身上,勾起薄唇浅笑道:“我死,你也休想好过!就算你再厉害又如何,根本就无法抵挡本命蛊!” 叶衣月清楚她根本不是沈青雉的对手,若是落在她手里,还不如自我了断。 但她绝对不会就这么死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拉上沈青雉垫背,她也不亏! “沈青雉,我要你为我陪葬!” 说完,叶衣月直接取出一把匕首割开手指,打开小盅的盖子,就要用鲜血激活本命蛊,催动它用来杀人。 “小心!” 就在这时,一道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翩然而至,数道银芒朝着叶衣月的方向疾射而去,逼得她不得不中断催动本命蛊。 紧接着,叶衣月就被一股力量打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随后重重摔下,吐出一口鲜血。 “啊!” 叶衣月不甘的抬头狠狠瞪着来人。 祈愿为了救沈青雉这个贱人,竟然这么对她! 不! 祈愿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以前对她明明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叶衣月紧咬嘴唇,心中酸涩不已。 “你们回来了?” 沈青雉原本暗中提防叶衣月,试图寻找机会打断她出手,不料还不等她有所行动,沈婉竹却是带着蓝姑等人及时赶到。 此刻见到对方,沈青雉也顾不得去理会叶衣月,高兴的迎上前去,上下打量沈婉竹一番。 就见她身形修长,面上戴着银色面具,正是神医祈愿的模样。 沈婉竹大老远就看到叶衣月与沈青雉对峙,急忙赶来,堪堪在叶衣月使出杀招之前出手制止。 看到沈青雉身上被叶衣月伤到的地方,沈婉竹瞳孔一缩,眼中闪过愠怒。 敢伤她长姐!?好大的胆子! 她饶不了叶衣月! “你没事吧?” “我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恰在此时,叶衣月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二人的交谈。 “祈愿!?” 叶衣月不敢置信,祈愿……竟然为了沈青雉,对她下这样重的手!? 她眼眶通红,满是一副受伤的模样。 而沈婉竹一听她开口,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麻烦?甚至,你还屡次动手,企图谋人性命。你究竟意欲为何?” 沈婉竹已经忍无可忍,看向叶衣月,眼底流露出厌恶和不耐。 “你要是恨我,想要除掉我,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动手殃及无辜!?” “不,我不是……” 叶衣月越发难过,一颗心像是被撕裂。 她罕少见祈愿动怒,可每一次,每一次,几乎都是因为沈青雉!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沈青雉,竟然能有幸得到祈愿的另眼相看,而什么,自己就不行? 一阵晚风吹在叶衣月的身上,让她觉得不止身体,就连心头也是一片荒凉。 “祈愿……为什么?我” 宁静的夜晚,叶衣月凄楚不甘的质问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她渐渐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却执着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愚蠢!” 沈婉竹对她的泪水无动于衷,她冷冷看着叶衣月,眼中没有一点温度。 “她到底哪里好!?那究竟哪里好!?” 叶衣月双目猩红地质问。 沈婉竹冷笑:“她哪里好?她哪里都好!” “你想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 叶衣月被沈婉竹冷彻心扉的眼神盯着,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一咯噔。 她瞳孔一缩。 这曾是她心中最大的谜团,她不懂,总是冷心冷情的祈愿,明面上笑吟吟,背地里却能比任何人都狠辣。 她一直关注着祈愿,祈愿清风霁月,好似与人和善,可一旦手下出了差错,严惩不贷! 从前江湖上也曾有人得罪过祈愿,他云淡风轻地斩草除根。 甚至直至在沈青雉出现前,叶衣月一直以为,祈愿这人活的很没人情味。 他心是冷的,血是冰的,他就是一个活着的魔鬼!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祈愿,却为沈青雉化为了一抹温风柔水,这叫叶衣月岂能甘心!? 岂能!! “叶衣月,你问我为什么,那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所以为的祈愿,他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沈婉竹声线变换,从方才清冷的男声音变成娇柔清脆的女声。 她眉眼间依旧是一片化不开的冷漠,却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 同时,仿若骨节错位的声音响起,就连那本该修长的身体,都立时变得娇小柔弱了许多。 她眉眼凛然! “我,沈婉竹,是武安侯府的庶次女!而沈青雉,她是我嫡姐!!” 第401章:所以,才占为己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这话一出,叶衣月猛然瞠目! 不敢置信! 她面前所有的一切,仿佛是一场闹剧,仿佛,她不过是个可悲的,滑稽的,天大的笑话!! “你……沈婉竹,祈愿??” 她匪夷所思。 “不……不,不可能!” 叶衣月挣扎着,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沈婉竹故意说谎欺骗她的,并不是真相。 这绝不可能! 沈青雉,怎么可能……是祈愿的姐姐? 他们,是一家人? 不! 祈愿,竟并非男子,而是侯府庶女,是一名女儿身!? “不!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叶衣月怒吼着。 沈婉竹抿着唇,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方才,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制止叶衣月使出本命蛊,此时长姐也许已经遭遇不测! 对她而言叶衣月只是一个屡次动手谋杀沈青雉的恶人,是她的敌人。 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冷血无情,她怎么能对敌人心存怜悯。 “祈愿……” “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 沈婉竹怒喝一声,她容貌温婉清丽,但此刻却因为动怒,神色染上了煞气,那双本该秀丽的眼眸,也宛似万里冰封。 像极了北冥中年苍白的积雪,冷得入骨,凛冽入神,直叫叶衣月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然而—— “不!” “不!” 她抗拒的抱着头,双目中遍是泪意,她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到底是什么?她到底算什么? 她处心积虑了这么,一步步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甚至和凤千舞那样的人结盟,不惜放下自己的骄傲,与凤千舞虚与委蛇。 可到头来……原来祈愿,原来他和沈青雉,竟然是一家人? 呵,是一家人! 是亲姐妹!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祈愿对沈青雉是那样的特别,怪不对祈愿为沈青雉出生入死,怪不得祈愿对旁人不假辞色,可唯独沈青雉,得尽了祈愿的优待。 “祈愿……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叶衣月苦笑,而后又是惨烈地笑倒在地。 等笑够了,她一脸疲倦。 “所以这么久以来,我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叶衣月又是惨惨一笑。 突然发现,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就是个笑话! 可是,其实从一开始……她的目的,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 她就只是想要他……或者该说,“她”。 那不是男女之爱,那是一种偏执,却更胜人世红尘的情情爱爱。 对她而言, 祈愿是个特殊的存在,身份,地位,容貌……那些外在的,不重要,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她只是打从年少时,就在做一个美梦,想要这个人陪伴在她身边罢了。 所以她受不了祈愿对别人好,因为那个“别人”,不是她。 而她也觉得,如果祈愿能够“属于”她,那么信息股,她的人生就不会是孤独无望,了无生趣。 “呵。” 叶衣月又笑了下,却笑得苦涩,流下了泪。 “从我记事起,我就已经是巫山毒门的弟子。” 她看向祈愿,平缓又沙哑地说。 “师门对我寄予厚望,倾尽一切的培养我,不许我有半分懈怠,同门中人都在羡慕……” “他们说,我得尽了一切优待。可没人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必须要努力学习那些巫蛊之术,即使我为此遍体鳞伤,也从来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对师门而言,我,叶衣月,我的存在,就只是一枚争名夺利的棋子而已!” 而一旦这颗棋子变成了弃子,就再也没了任何价值。 那时候,她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 巫山毒门是一个养蛊的罐子,而生活在其中的他们就像是一群被养在巫山毒门的蛊虫,只有拼命搏杀才能活到最后。 她在这样的环境中从未得到过半分温情,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暖。 甚至曾一度觉得,自己活着跟死了没有半分差别。麻木的活着,也只因为活下去是人的本能。 可就在那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那个人从她的世界短暂路过,却给了她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唯有那个人,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原来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是那样的,原来活着并没有那么糟糕。 从此之后,叶衣月就靠着童年,那人给予她的短暂温暖,熬过了无数黑暗岁月。 那个人,一直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光,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她呢?她又做了什么? 家人? 若她早一些知晓,她绝不会对沈青雉下手!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太晚太晚了。 叶衣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沈婉竹咬了咬牙:“我说什么?说我女扮男装,说我来自武安侯府!?说我重视我的家人?然后让他们所有人都变成活靶子!?” 她广结善缘,但也有无数仇敌,她行踪诡秘,那些人找不到她,可一旦她真身曝光,顺藤摸瓜……万一波及了侯府,波及了长姐……她将成为天大的罪人! 沈婉竹咬了咬牙:“就像是你一样,为了对付我,甚至屡次对我长姐下手!我明明都已经尽量护着,尽量掩藏,可还是变成了这样!” 叶衣月一愣,随后便是哑口无言。 就像有人拿着钝刀子在她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的割着,鲜血淋漓。 她又哭又笑,而沈婉竹已经怒到了极致。 就在沈婉竹想要下手时,叶衣月却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幽幽的吻。 “你还记得吗?有一年,你在山里救过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女孩……是你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她才能侥幸活下去。” “小女孩?” 沈婉竹诧异的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叶衣月,就见她神色凄楚,只是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当时救那个人,是我。” 叶衣月眼眶被泪水模糊,唇角却微微上翘。 “也许这件事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你早就忘记了,毕竟你是神医,游走四国,救死扶伤,活人无数。” “可我却一直记得,从来都没有忘记。” 因为,那是这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才更想要紧紧地抓在手里,所以才更想要占为己有。 “好了,动手吧。” 叶衣月累了,她笑了笑,就合上了眼。 可沈婉竹却一脸惊愕。 “你……你是当年的……” 她瞳孔一缩,简直,匪夷所思!! 第402章:就这一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叶衣月怅然一笑,只是却笑得无尽酸楚。 “对,我就是当年那个。” ““当初你救我,对于你而言,也许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我却记了这么多年。” 沈婉竹见到叶衣月眼底的痛楚,心里不知为何就涌上几分愧疚。 叶衣月会如此执着,说到底,也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此时,沈婉竹再看叶衣月,终于将她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看着叶衣月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沈婉竹也不禁陷入了回忆中。 她自由早慧,记性也因此而很好,此前那些岁月,她所经历的种种更是从未遗忘。 当年她外出学艺时,为了寻找失踪的弟弟沈轩宇,到处搜寻线索,甚至一度出手铲除不少人贩子,就为了寻到弟弟的下落。 可是她当初实在年少,本领也不如如今,在陆续除掉了几批人贩子之后,就因放松警惕,疏于防范,犯下了大错。 有一次,她跟踪一批人贩子的马车到了山中,不料对方早就在暗中埋伏,她与那些人贩子交手遇险,尽管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因为经验不足着了道。 对方人多势众,她好不容易逃脱追踪,可是已经身受重伤,无法自行医治。 就在沈婉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路过的小姑娘。 对方年纪不大,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眉眼的那一份高傲却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人神色倨傲,好似世间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她医术确实十分了得,随手就救好了她伤。 从那之后,沈婉竹就不断磨砺自己的能力,医术也大有增进。 后来,她再次遇见那个小女孩,也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小女孩当时虽然伤得很重,可以说遍体鳞伤,却不至于死。 沈婉竹不愿欠下人情,为报救命之恩,尽心为她疗伤。 事后小女孩依旧不改冷傲的性子,不曾道谢,甚至还嫌弃她医术不精,别扭的推开她,就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从此之后,沈婉竹再不曾见到对方。 而此刻,从回忆中抽离。 她当初那么做,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可她从未想到,叶衣月竟将这么一件小事记了多年,甚至还曾为此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如果,当年你我不曾遇见,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 沈婉竹抬眸看向天边,就见零星洒在漆黑的夜幕,好一番凋零的景象。 今夜发生的一切实在令她心情复杂,她痛恨叶衣月的种种恶行,原本打算干脆动手,除掉这个威胁她长姐的隐患。 可是得知叶衣月偏执的原因,沈婉竹心中一番挣扎,终究抵不过她的恩情。 最终,她做出决定。 沈婉竹抽出佩剑,长剑已经来到叶衣月的喉间。 她冷冷注视着眼前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叶衣月,突然剑尖一转,须臾间就见剑光一闪,叶衣月的一缕长发被利剑削去,轻飘飘落到地上。 “我暂且饶你一命。” 沈婉竹眸色沉沉,顺势收剑,转身疾步朝着沈青雉的身边走去。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叶衣月,这次我放过你,若是下回你再敢伤及我重视的人,无论天涯海角,我会不计一切代价追杀你,直到将你赶尽杀绝!” 沈婉竹说完,扑进沈青雉的怀中,她的手紧紧攥着,一想到叶衣月的所作所为,就恨不得将对方杀之后快,可是她终究欠了叶衣月一条命! 她始终无法对叶衣月下杀手。 “长姐,对不起,我……” 沈婉竹心情压抑,开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多说无益,只能颓然低下头。 沈青雉垂眸看着怀中的妹妹,再看向叶衣月,就见她一脸惊愕,似乎也不清楚为何沈婉竹愿意放过她。 沈青雉并未多说,已经隐隐觉察出其中另有隐情。 最终,沈青雉只是深深看了妹妹一眼,无奈的轻叹一声。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次她就暂且放过叶衣月,但只有这一次! “长姐,你真好。” 沈婉竹闻言,眼中一喜,急忙应声。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夜凤千舞与霍无深妄图谋反,在宫宴上起兵,我追击叶衣月出宫,还不知现在宫里情况如何了。我们赶紧回去。” 沈青雉说着,伸手牵起沈婉竹的手,带着她就往回赶。 沈婉竹一听宫中出事,立刻就想到凤栖桐的安危,当即也顾不上叶衣月,急忙点头。 “好,我们快走!” 沈青雉一行人说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叶衣月呆愣原地。 “祈愿……” 叶衣月怔怔的看着沈婉竹消失的方向,她终究是不愿再看她一眼。 死里逃生,叶衣月却像傻了一样,呆呆坐在原地,只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久久不能动弹。 “与其让我继续活着,终日忍受煎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失去的……” 叶衣月默默垂泪,不知哭了多久,感觉到有人靠近,忍不住抬头看去。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白泽这时身受重伤,一袭白衣早已沾染血迹变得污秽不堪,显得十分狼狈。 但他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眼看到叶衣月身上的伤口,顿时怒不可遏。 他的眼底有着藏不住的心疼,想到有人胆敢将叶衣月伤得这般重,眼神越发冰冷。 “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叶衣月好像此时才注意到白泽的存在,就见他虽然依旧站得笔直,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血色,唇角还有血不断外溢,看上去很是怵目惊心。 “你伤得比我严重。” 叶衣月看着白泽,淡淡的陈述事实。 她看不懂白泽眼中的情绪,为何她受伤了,他这么愤怒? 分明他现在的伤势更加严重。 “我没事。” 白泽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叶衣月的身上,他的眼里只有她,除了她,再映不入任何人的身影。 若是她能一直跟他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师姐,此地不宜久留,跟我回去,与我一起回巫山,我会保护你的!” 叶衣月愣愣的看着白泽,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走吧!” 白泽叹息一声,一手扣住叶衣月的腰肢,身影迅速隐没在黑夜中,消失无踪。 第403章:我想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带着沈婉竹等人一道往皇宫的方向赶去,远远的,沈青雉就觉得前方的人影十分熟悉。 她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朝她的方向赶来。 看清楚来人,沈青雉忍不住微微一笑。 “倾玄!你们怎么来了?” 沈青雉看清来人正是楚倾玄,刚想问清现在宫中的局势,不等她开口,却是已经跌入男人宽阔的怀中。 楚倾玄长臂一伸,竟是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他上下打量沈青雉,见到她身上的伤势,目光一凛。 “叶衣月伤了你?” “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算什么。” 沈青雉见到楚倾玄神色担忧,无视众人的目光,两臂紧紧将她抱住,片刻没有松开过,连忙安抚道:“放心,我真的没事,叶衣月伤得比我严重多了。” “倒是你们,都没事吧?” 沈青雉问完,视线就落在楚倾玄和侯府众人身上,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确定家人没有受伤才安心下来。 她知道白泽的身手不容小觑,对方作为叶衣月的师弟,对于蛊毒也非常擅长,就怕侯府众人不小心被他伤了。 “我们没事。” 此时武安侯等人也已经到了近前跟他们汇合,听到沈青雉的问题,武安侯解释道:“原本我们想追出来支援你的,可惜被那小子拦住了。不过他似乎非常担心叶衣月,打了一半就逃了,我们这才追了上来。”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遇见?” 沈青雉闻言摇了摇头,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叶衣月偏执的追着祈愿,却不知道白泽对她亦是如此。 “先不说这些了,宫中现在情况如何了?” 沈青雉想到凤千舞的阴谋,之前凤千舞和霍无深在叶衣月的帮助下一度逆转局势,她出手牵制叶衣月,二人一路打到宫外,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七皇子的伤如何了?” “长姐,你说什么?凤栖桐受伤了?” 沈婉竹一听宫中出事就急忙跟着沈青雉往回赶,此时才听到凤栖桐受伤的消息,脑海中就闪过凤栖桐憔悴的模样,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她神色焦急,不安地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栖梧现在如何?” 武安侯见到沈婉竹问起此事,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婉竹,你冷静一点听爹说完。” “之前宫中举办宴会,原本陛下已经察觉到九皇女心怀叵测……想要寻找机会将九皇女连同她的爪牙一起拿下。” “没想到九皇女却跟东木国长公主勾结,里应外合,在宴会上派出刺客意图谋害陛下!” “七皇子为了护陛下周全,被东木国的刺客刺伤昏迷,不知道现在情况——” 武安侯没想到自己话还未说完,沈婉竹就已经犹如一阵风,直接就朝着皇宫赶去,将他们留在原地。 武安侯就这么被丢在原地,忍不住摇头叹息,心中无奈。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沈青雉倒是能够理解沈婉竹的心情,换做是她,如果楚倾玄遇到这种事情,她也定然会心神大乱。 “好了,我们也快点进宫吧。” 侯府一行人没有耽搁,急忙追上沈婉竹的脚步,一起进宫。 沈青雉进了宫中,就见原本雕梁画栋的宫殿此刻却是宛若炼狱,到处被鲜血浸染,四周一片狼藉。 宫中此时已经不见叛军的踪迹,不论是凤千舞和霍无深,亦或者东木夏等人都已不见踪影,显然是趁乱逃离了,只徒留一地尸体,看上去显得凄凉无比。 众人一起走进殿内,越过负责收拾残局的宫人,直接来到宗元帝的面前。 此时宗元帝的身前跪着一群侥幸逃过一死的官员,这其中不少是之前投靠凤千舞的,如今人人自危,跪在地上高呼饶命。 “陛下,饶命啊!” “陛下恕罪!求陛下饶了微臣这一回吧!” “陛下,求求您饶恕小人……” 宗元帝根本懒得理会这些墙头草的辩解,对这些人的求饶充耳不闻,此刻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凤栖桐。 “太医,究竟如何?” 看着一旁的太医们结束诊脉,各个面色凝重,宗元帝的神色越发沉重,冷声开口。 “七皇子怎么样了?” 几位太医们闻听此言忍不住面面相觑,就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与忐忑。 凤栖桐本就先天体弱,尽管之前在沈婉竹的细心调养下,身体有所好转,可是如今又遭到这样的重创。 太医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陛下,恕罪!七皇子受伤太重,伤及肺腑,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陛下恕罪!” 太医们看到宗元帝的眼神越来越冰冷,齐刷刷跪倒一片,一个个都恨不得能原地消失。 宗元帝冷冷的注视着众人,眼中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半分愤怒。 可越是如此,越让太医们心中惊惧,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 “好,好得很!” “你们身为太医,就是这样为朕效力的!七皇子为救驾重伤,你们平日不是自诩医术高超?连七皇子的伤都治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宗元帝的声音沙哑,众人听在耳中却觉得暴风将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却是打破了沉寂。 “凤栖桐!” 沈婉竹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直接从殿外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把抱住凤栖桐。 见到昏迷的凤栖桐,她慌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因为太过紧张,甚至差点把药洒了。 “快,吃下去!” 沈婉竹手忙脚乱的将药丸塞进凤栖桐的嘴里,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他幽幽转醒。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 凤栖桐见到沈婉竹时就是一怔,随即开心的笑了。 “我是在做梦吗?” 他感觉浑身无力,不知自己昏睡了许久,黑暗中似乎听见有人焦急不安的喊着他的名字,听声音好像是沈婉竹。 他想要见她,所以拼命挣脱黑暗,刚一睁开眼睛,果然就看到沈婉竹在自己面前。 “我想你,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我很想你。” “傻瓜!” 第404章:竭尽全力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看着憔悴不堪的凤栖桐,险些落下泪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下心头的涩然,再睁开眼时,她眼中已经一片清明。 “你放心,说只要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沈婉竹专注的看着凤栖桐,眼神坚毅。 “婉儿。” 凤栖桐看着她这般,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信你!” 沈婉竹点点头,也不理会旁人的视线,径自伸手搭在凤栖桐的手腕开始为他诊脉,认真感受他的身体情况。 众人见状忍不住屏息凝神,宗元帝更是紧张的盯着沈婉竹,眼中满是担忧。 “让我看看伤口……” 沈婉竹说完,视线就落在凤栖桐的伤口上,就见伤口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骇人。 好在伤口周围的血迹并没有发黑,显然刺客的剑并未淬过毒,否则凤栖桐也无法撑到这个时候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沈婉竹也不敢怠慢,仔细查看过伤口后,立刻制定出完整的治疗计划,没有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从怀中取出银针快速的在凤栖桐的几个大穴上落针,护住他的心脉。 随即,就见沈婉竹取出一把匕首,目光凝视凤栖桐。 “怕吗?” 凤栖桐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不怕,不论婉儿你想要怎么做,我都相信,你一定是有理由的。” “好。” 沈婉竹闻言忍不住轻轻一笑,既然凤栖桐如此信任她,她也绝不会辜负他的信赖! 沈婉竹急忙转头看向一旁忐忑不已的宗元帝,低声说道:“陛下,还请让诸位太医协助我。接下来我要为七皇子治疗伤势,过程……会有些凶险……” “好!一切都听你的!” 宗元帝听说沈婉竹有法子治好凤栖桐,心中就是一喜,也顾不得多想,立刻下令让太医们协助。 “还不快点!” 几位太医顿时如蒙大赦,急忙上前,按照沈婉竹的吩咐将凤栖桐带到偏殿,扎针的扎针,熬药的熬药,开始竭尽全力救治凤栖桐。 这一夜,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凤栖桐被沈婉竹带到偏殿救治,除了被留下帮手的几位太医,所有人都被拦在外面。 宗元帝见状,知道他此刻再怎么担忧凤栖桐也无济于事,索性将矛头对准了叛徒。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天子一怒究竟有多么可怕! “陛下!” 武安侯适时的开口,打断宗元帝的思绪。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高呼饶命的判臣,眼里没有半分同情,胆敢投靠凤千舞企图颠覆皇权,这些人死有余辜。 但是,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置,还是要征询宗元帝的意思。 犹豫片刻,武安侯还是开口低声问道:“九皇女叛乱一事,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此刻那些投靠凤千舞的官员们还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口中高呼饶命,拼命为自己寻求一线生机。 可惜宗元帝哪里能饶恕他们。 比起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而投靠凤千舞,意图造反,更让他气愤的是,凤栖桐为了救他竟然身受重伤! 宗元帝想到凤栖桐危在旦夕,眼神扫向这些叛徒,冷声下令:“乱臣贼子,杀无赦!” 简单的一句话,顷刻间决定所有判臣的生死。 “是!” 禁军立即领命,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动手。 就见禁军收起刀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利落,而这些判臣甚至来不及呼救挣扎,一个个倒地,身首异处。 宗元帝冷眼看着这一幕,直到这些叛徒生机全无,他的脸色始终都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喜怒。 武安侯看向宗元帝,他能感受到宗元帝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显然这一次是真的彻底怒了。 宗元帝直到禁军处决完判臣,回头看向武安侯等人。 “传朕旨意,全城搜捕,缉拿凤千舞、霍无深等一干叛党,此外,协助判党意图谋反者,一个不落,绝不放过!” “是!臣遵旨!” 武安侯闻言立即领旨,转身吩咐侯府众人,安排缉拿凤千舞等乱臣贼子。 一旁的楚战却是没有立刻行动,他一直冷眼看着事情发展,此时抬眼看向楚倾玄,就见他一直紧紧握着沈青雉的手。 楚倾玄不是那种外放的性格,可他此时牢牢握着沈青雉的手,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眼中满是温柔。 沈青雉也默默注视着他,眸中含笑,即便他没有任何言语,但她好像就是能理解他的想法。 小俩口就这么安静的站在一侧,好像此时一切纷争都已经远离他们。 楚战见到这一幕,眸光精光一闪而逝,双拳攥了攥,随即松开。 他原先一直觉得宗元帝赐婚,让楚倾玄入赘武安侯府,任凭楚倾玄在侯府中受苦,分明是不将战神府放在眼中,刻意折辱他们父子。 想到楚倾玄之前遭遇的种种不公,楚战心中暗恨,渐渐生出不臣之心,觉得宗元帝不配为君,一心想要让楚倾玄摆脱厄运。 可如今看着楚倾玄和沈青雉望向彼此时,眼中动人的情愫,他不禁动摇了。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心里对楚倾玄的愧疚,出手干预他的生活。 楚战轻叹一声,迅速掐灭心中那个念头,挺身出列。 “臣必竭尽全力,为陛下缉拿叛党!” 说完,楚战当即和武安侯一起出宫,前往缉拿判党。 沈青雉见到楚战这般,忍不住与楚倾玄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有些好奇。 她心里清楚,楚战对她这个儿媳一直都挺嫌弃的,想不到如今竟会甘愿和武安侯府通力合作,缉捕判党。 楚倾玄见此情形却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他明白楚战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他。 他转头,对沈青雉微微一笑。 沈青雉似有所悟,心里就是一暖。 “走吧,缉拿叛党的事情先交给爹他们,我们过去看看婉竹。也不知道七皇子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沈青雉早就看出,沈婉竹其实是很喜欢凤栖桐的,就怕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沈婉竹会承受不住打击。 楚倾玄闻言自然没有异议,陪着沈青雉到偏殿外静静等候。 第405章:三少爷的消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偏殿内。 沈婉竹一刻也不敢放松,飞快的用匕首为他清创,缝合敷药,整个过程争分夺秒,拼命跟死神抢时间。 直到最后一针收回,看着已经昏睡的凤栖桐,她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沈婉竹试图站起,这才发现自己双腿酸胀发麻,险些就要摔倒。 “婉竹?” 沈青雉惦记沈婉竹和凤栖桐的情况,一晚上都留在宫中,此时听见屋里的动静,立刻担忧的出声询问。 “你没事吧?” “长姐,我没事。” 沈婉竹强撑着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这才发现此时已是晨光熹微,原来已经过了一夜。 “怎么样?七皇子的伤严重吗?” 沈青雉看着沈婉竹脸色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不行,不禁一阵心疼。 沈青雉上前,一手握住沈婉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冰凉,急忙要脱掉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 “长姐,不用,我没事的。” 沈婉竹见到沈青雉的动作急忙开口阻止,回眸看了一眼偏殿,声音有些低落。 “他失血过多,现在正在昏睡。不过已经熬过最危险的时刻,没有大碍。” 沈青雉听到这话,心里就替沈婉竹感到高兴,抱着她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婉竹将头埋在沈青雉的怀中,感受着长姐身上的温度,这一刻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其实,她今天真得挺害怕,直到此时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 “嗯,我知道的。” 如今城中仍旧是一片混乱,沈青雉见到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松了一口气,安慰沈婉竹一番,又叮嘱她不要多度劳累,就和楚倾玄离开了。 沈青雉担心凤千舞等人一但顺利逃走,祸患无穷,未免夜长梦多,她和楚倾玄立即加入搜捕的队伍中,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抓住。 宗元帝早就下令全城戒严,捉拿判党,这件事闹得很大,但宗元帝显然无意隐瞒,他现在只要结果。 除了武安侯府和战神府之外,皇家禁军也行动起来,将皇女府团团包围。 “走,我们过去看看。” 沈青雉和楚倾玄离开皇宫,准备回侯府与武安侯等人汇合了解情况,没想到路过皇女府恰好就遇见禁军带人搜查皇女府。 沈青雉顿时来了兴趣,急忙跟楚倾玄一起上前。 “情况怎么样了?” 沈青雉出声询问,视线落在众人身上,却是不见凤千舞等人的踪迹。 禁军认出沈青雉他们,不敢怠慢,急忙回道:“下官办事不利,只捉拿了一些皇女府的下人,并不见九皇女和驸马楚东尘的行踪。” 城门早已关闭,原本禁军觉得捉拿凤千舞等人无疑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众人搜捕了一夜,竟是一无所获。 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女府,想要擒获判党,可是结果却出乎他们意料。 “不仅是凤千舞,就连楚东尘也没有找到?” 沈青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禁抬眸与楚倾玄对视一眼。 她早就知道楚东尘心机深沉,却没有想到他逃得这么快。 “倾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楚东尘此人心思缜密,多半早就知道凤千舞的阴谋,见势不妙就先行逃离了。” “你觉得……凤千舞谋反的事情,他有没有参与?” 沈青雉有些好奇,楚东尘逃得这么快,凤千舞宫宴上意图谋害宗元帝的事情,不知他究竟知道多少,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不会。” 楚倾玄摇摇头,否定了沈青雉的猜测。“楚东尘做事非常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冒险。凤千舞选择在宫宴动手,计划太过仓促,不像是他的作风。” “说不准,他此时还要气恼被人坏了好事。” 既然皇女府没有找到凤千舞等人的行踪,沈青雉和楚倾玄也没有逗留,立即赶往下个可疑的地点。 …… “混账!” 一间密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楚东尘刚领着心腹撤退至此,如同楚倾玄推测的那样,此刻他气恼不已,对凤千舞简直恨之入骨。 “凤千舞这个蠢货,自己谋反不成也就罢了,竟然还连累了我!她把我的计划尽数毁了!” 楚东尘此时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恨不能将凤千舞大卸八块。 他的一切都被那个愚蠢的女人毁了! “愚蠢!简直愚不可及!” 心腹安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楚东尘的喝骂,直到他终于发泄完怒火,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门主,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既然计划已经被凤千舞毁于一旦,他们更应尽快做好打算。 楚东尘闻言,眸光一闪,终于恢复理智。 “如今京中的情况如何了?” “城门已经被关闭,不过凤千舞被霍无深带走后,现在依旧下落不明,不知道他们究竟藏在何处。此外,之前帮凤千舞谋反的一干人等,除了东木夏和叶衣月等人下落不明,朝中的判臣已尽数被皇帝处决,一个不落。” 听到这里,楚东尘不禁眸光一闪,手下意识的攥紧。 “那……楚西城那边呢?” 纵然心机深沉,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楚东尘究竟不是冷血无情,想到楚西城,他不免担心对方被这件事波及。 “凤千舞意图谋反,这件事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这个驸马对此毫不知情。他作为我的孪生弟弟,肯定会被人盯上。他现在怎么样了?” 楚东尘的确早就察觉到凤千舞的心思,只不过他当时有心利用她,想借势而为。 这件事一旦被人追究,他谋划的一切自然也会曝光。 楚东尘想到自己可能牵连了楚西城,心中对凤千舞的恨意更多了几分。 心腹没想到楚东尘此时竟会询问起楚西城的情况,不禁一阵诧异。 “暂时……暂时还没有三少爷的消息。” 楚东尘冷声下令,当即让心腹派人去搜查楚西城的下落。 “去!派人找到他,务必护他周全!” 第406章:从未见过任何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和楚倾玄在城中寻找了一天,直到黄昏仍旧没有凤千舞和霍无深等人的踪迹。 “如果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会错过最佳的搜寻时机,一旦被凤千舞他们顺利逃脱,怕是会后患无穷。” 沈青雉看向楚倾玄,眼中充满担忧的。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始终没有半点线索。 凤千舞究竟去了哪里? 为什么他们始终找不到半点线索,难道是已经被霍无深带着离开京城了? 就在这时,一名侯府侍卫匆匆赶来,向沈青雉他们禀报刚获得的消息。 “大小姐,有人说看见霍无深带着凤千舞往城东的方向去了,许是想要从东门逃出京城,往东木国的方向逃遁。” “走,去看看!” 沈青雉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收敛心神,跟楚倾玄就领着人迅速往城东赶去。 这次他们的运气似乎不错,才刚赶到城东,远远的竟然真看到前方有人正鬼鬼祟祟,试图避开搜捕逃出京城。 从沈青雉他们所在的位置望去,不需要太好的眼力也能看清。 就见那人显然进行了伪装,披着兜帽,看不清相貌。 但是沈青雉却觉得这人身形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没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这人站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位置却迟迟没有前进的意思,而是停在那里,一副踌躇不安的模样。 沈青雉和楚倾玄躲在一处墙角,屏息凝神的观察四周,想确定这人是否还有同伴。 过了片刻,迟迟没有见到那人有所动静,沈青雉不禁跟楚倾玄交换了一个眼神。 “倾玄,你带人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小心。” 楚倾玄知道沈青雉的身手,并不担心,只是低声叮嘱一句就带着人潜在暗处,打算随机应变。 沈青雉也不废话,脚下轻轻一点,就犹如翩然起舞的蝴蝶,纵身一跃,顷刻就到了那人的面前。 她手中长鞭朝前方甩去,眼看就要击中目标,对方的反应却也不慢,急忙连退数步堪堪避开这一击。 沈青雉见状丝毫不乱,手腕一翻,鞭子紧接着调转方向。 这一下鞭子直接打在男人的身侧,直接打掉他的兜帽。 “楚西城?怎么是你?” 沈青雉看清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竟然是楚西城,不禁吃了一惊。 “如今城中动荡,你这时不在家里陪着楚倾玄,跑到这里做什么?别是特意来见我的吧?” 楚西城见到来人是沈青雉后,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心脏又不自觉揪紧。 听着楚西城不着调调侃,沈青雉不禁抿了抿唇,眼底淌过几分犹豫,对他说道:“我收到消息,听说城东有判党,为了捉拿叛党才赶来这里的。” 楚西城听到沈青雉的回答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不屑。 “叛党?怎么,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我就是你口中的判党,你要我缉拿归案?” 楚西城看着沈青雉的眼神蓦地一沉,眼神冰冷而防备。 “不过在你动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叛乱之事!” 他一向放荡不羁,但对待青楼的姑娘们一直温柔大方,也是因此在宗元帝下令抓捕叛党及其亲属后,青楼的姑娘们知道消息后立刻就将此事告知他,让他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楚西城闻讯,顾不得多想就赶往城东,想要离开京城。 只是到了城门处,他却犹豫了,一方面是不知楚东尘的下落,他心中不安;另一方面则是他并不清楚天下之大,却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没有想到他竟会被沈青雉拦下。 沈青雉没有理会楚西城的冷嘲热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复杂。 楚西城如今看上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眉眼间的傲气与不羁都被颓然取代,看上去成熟不少,却有一种落拓的味道。 昔日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战神府三少爷,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 从前他帮过她许多忙,作为朋友,楚西城一直待她很好。 “不是要抓我吗?” 楚西城看着沈青雉沉默不语,一动不动的站在他对面,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挑眉问道:“怎么还不动手?” “你走吧。” 沈青雉深吸一口气,突然对楚西城笑叹一声。 “可别说我这个朋友不仗义。” “沈青雉,你什么意思?” 楚西城闻言一阵错愕,还想再问,就见沈青雉已经转身背对他。 “我今夜从未见过任何人,包括你。” 沈青雉的声音淡淡的,径自朝前走去。 楚西城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已经彻底明白沈青雉的意思,分明是要放水让他逃脱。 “大恩不言谢。” 楚西城心中动容,暗自记下了这份恩情,转身迅速的隐入黑暗。 沈青雉一直走到楚倾玄等人隐藏的地方才转身,再抬眼看去早已不见楚西城的身影。 “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沈青雉想到楚西城今后的处境,神色郁郁。 “从此以后他怕是要四海漂泊,再无安宁之日。” “他自然有他的机缘,你无需担心。别看楚西城平时放荡不羁,但他其实很有想法,未必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你不要太担心了。” 听着楚倾玄的安慰,轻叹一声,干脆的将这件事搁下。 “算了,既然这里没有凤千舞等人的行踪,我们再去别处看看,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 说完沈青雉就和楚倾玄一起离开,迅速朝下一个地点赶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暗处一直有抹黑影安静的蛰伏,直到他们离开,黑影轻轻一掠,迅速消失不见。 密室中,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楚东尘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着。 敲击声看似无害,却让人无端心生恐惧。 突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进入密室之中,对着楚东尘恭敬行了一礼。 “门主。” “如何?可有西城的下落?” 楚东尘见到来人,顿时精神一振,淡淡开口询问。 “禀告门主,沈青雉已经将三少爷放走,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应该已经顺利离开。” 楚东尘听到属下的禀报,眼底一抹晦暗一闪而逝,沉默不语。 无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第407章:不就是一条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殿下,逃到这里应该就暂时安全了。” 霍无深喘着粗气,顾不得处理伤口,一路护着凤千舞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这才稍稍放松。 “放我下来!” 凤千舞厌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无视霍无深身上的伤,转身就去推宅子的大门。 她的手刚搭上木门,突然就觉得腰上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朝后倒去。 “霍无深!” 凤千舞怒喝一声,刚想质问霍无深想要做什么,却是听到兵刃相接的清脆响声,紧接着几枚飞镖被霍无深的大刀打飞在地。 看到这一幕,凤千舞不禁心有余悸。 然而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霍无深已经冲进门中,与人缠斗在一起。 对方的身手和霍无深相比显然丝毫不逊色,二人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霍无深更技高一筹,眼疾手快的出手,眼看一刀就要劈中对方的背部,将来人砍杀。 “住手!”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人提着一盏灯缓缓走出来。 “是你啊。” 凤千舞这时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东木夏,而刚才跟霍无深交手的正是东木夏的那个心腹。 霍无深见状已经收刀,冷冷注视着他们。 “抱歉,我们还以为是追兵来了,差点伤了霍将军。” 东木夏对着霍无深歉然一笑,视线随即落在凤千舞的身上,就见她之前仓皇逃命,头上的钗环早已不知去向,此时长发披散,整个人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公主该有的风范。 他们这边虽然也被追兵逼得无路可退,相较于凤千舞倒算是好的了。 凤千舞没有错过东木夏眼中的轻蔑,心中顿时一阵恼火。 “东木夏,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之前不是约定,事情如果没有成功,我们就联手攻破城门离开京城,你们为什么没有信守承诺!” 如果不是东木夏他们违背诺言,她何至于此! 东木夏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和凤千舞他们碰见,听到凤千舞的质问,眉心就是一蹙,冷笑道:“如今全城封锁,别说是出城,怕是稍有不慎就会立即丧命!凭你我的人手如何突围?” 东木夏气愤不已,干脆不再掩饰对凤千舞的蔑视。 “如果不是你连累了我,我堂堂东木国圣女,何必在这里受气!你自己没本事,不反省自己的错处也就罢了,倒是来怪我?凤千舞,你好大的脸!” 凤千舞闻言顿时恼羞成怒,气红了一张脸,抬手一指东木夏骂道:“我没本事?如果不是你说刺杀的事情交给你手下的东木武士可以万无一失,我早就另想办法,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凤千舞觉得都是东木夏的人手办事不利,这才让宗元帝逃过一劫,否则她早就刺杀成功,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这一切都是你无能!你们东木国怎么就让你这样的祸水当了圣女,真是可笑!” “你!” 东木夏贵为东木国圣女,一向被人捧着敬着,何曾被这么羞辱,顿时气恼不已。 “凤千舞,你这个贱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霍无深眼看二人再争执下去,事态怕是要恶化,急忙挺身而出。 “殿下,东木公主,正事要紧,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 霍无深还想再劝,不料凤千舞却是想也没想,直接伸手就朝他的脸甩了一巴掌,这一下力道之大,直接将他的头打偏向一侧。 “不过是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 凤千舞没有发现霍无深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自顾自的骂道:“如果不是你没用,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还夸口自己手下的兵马战力强横,结果呢?当时叶衣月分明已经让禁军中毒,你又做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办事不利!” 凤千舞不承认是她的计谋漏洞百出,认定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误导致。 明明已经大祸临头,竟然还端着公主的架子。 简直不知所谓! 霍无深心中暗恨,攥了攥拳,终于暂时压下杀意。 “殿下教训的是!” 霍无深不断告诫自己,凤千舞也许还有利用价值,他现在还不能弄死她。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若是一直待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如今城门已经全面封锁,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突破重围,离开京城再做打算!” “不知殿下有没有什么法子?” 听到霍无深的话,东木夏也立刻紧张的看向凤千舞。 毕竟凤千舞是西凉的九皇女,应该知道一些隐秘,说不定真有办法。 凤千舞见到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本宫的确有一个法子可以离开京城。” “什么法子?” 东木夏闻言立刻追问。 她不是傻瓜,已经吃过一次亏,断然不会再轻信凤千舞。 然而此时他们别无选择,东木夏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凤千舞身上,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 霍无深相比东木夏就要沉稳许多,默默注视凤千舞。 凤千舞被众人灼热的眼神注视,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 “本宫无意中知道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我们可以借此密道离开京城。” “真的?” 此时不论是东木夏还是霍无深,听到凤千舞的话都是面露喜色。 “当然是真的。” 凤千舞点头,只是神色非但不见轻松,反而凝重起来。“但是,这条密道就在武安侯府附近。我们要想通过密道离开,就绕不开武安侯府。” “这样一来,我们无疑是自投罗网。” 凤千舞早就料到她说出这件事后,众人会感到为难。现在对他们最有威胁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安侯府。 “你们怎么看?” 听到凤千舞的话,东木夏和霍无深不禁对视一眼。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能拼了!” 霍无深冷声说着,目光就落在东木夏身上。 “东木公主,你怎么想?” 东木夏听到霍无深的询问,眼神一闪,瞬间就做出决定。 “演戏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我愿意赌一把!” 三人商议一番,见都没有异议,当下就由凤千舞负责领路,一起朝武安侯府赶去。 …… 第408章:护她周全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和楚倾玄两人一直搜寻到后半夜,仍旧一无所获,索性在西城与武安侯府一行人汇合。 “爹,你们那边如何?有没有发现?” “没有。” 武安侯无奈的摇头,看向沈青雉,“稚儿,你们呢?” “之前我们得到消息,听说凤千舞他们可能去了东城,但等到了那边却是一无所获。” “哼!这都是霍无深搞的鬼!” 武安侯听了沈青雉这话,气愤的说道:“他派了手下干扰我们的视线,这都是他的障眼法。” 霍无深带着凤千舞逃出宫后就让手下兵分几路,分散追兵的注意力,趁乱逃离。 这的确为搜捕制造了不少的麻烦,不过武安侯和楚战二人联手,已经控制住局势,已经将霍无深的爪牙都抓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这种小把戏也玩不了多久了!抓住叛党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武安侯开口宽慰沈青雉,见到她神色有些憔悴,不禁一阵心疼。 “稚儿,时辰不早了,你和倾玄都忙了一天,先回侯府休息。” “爹,我没事的。” 沈青雉闻言急忙摇头,想再坚持。 武安侯见状却是脸色一沉,“让你们回去,你们就乖乖就回去。怎么?难道现在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 沈青雉见到武安侯神色不悦,和楚倾玄对视一眼,无奈答应下来。 “那好,我们先回侯府。” 见到武安侯如此坚持,沈青雉只能妥协,和楚倾玄一起回侯府。 沈青雉二人策马赶回侯府,心里却仍旧不放心,留心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沈青雉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急忙勒马停下。 “怎么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侯府附近,楚倾玄觉察到沈青雉的动作不禁一怔,诧异的回头看她。 “你有没有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 楚倾玄诧异的挑了挑眉,刚想追问,就看见沈青雉抬手示意他安静。 沈青雉闭上眼睛专注的聆听起来,过了一阵,猛地睁开双眼,抬手指向前方。 “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们快过去看看!” 说完,沈青雉就率先朝声音的来源赶去。 楚倾玄急忙跟上,不过片刻就看见前面的几道人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青雉看到这些人顿时心中一喜,没想到会正好在这里遇到凤千舞等人。 “竟然是你!” 凤千舞一行人好不容易逃过搜捕的禁军,眼看已经到了密道门口,就差临门一脚,偏偏此时遇到了沈青雉和楚倾玄。 凤千舞心里早就恨透了沈青雉,认定她就是上天派来针对自己的克星。 见到此时沈青雉身边跟着的护卫人手不多,顿时眼睛一亮,扭头就朝着霍无深大喝一声。 “霍无深,本宫命你杀了沈青雉!你快杀了她!” “那也要试试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青雉懒得废话,挥起长鞭直接开打,她绝对不会再让他们逃走! 霍无深瞥了一眼身边叫嚣的凤千舞,心中越发不耐,挥动手中的大刀挡下沈青雉的一击,急忙对身边的手下大喝一声。 “速战速决,掩护我进入密道要紧!” “是!” 此刻霍无深他们这边仅剩的手下闻言立刻应声,手持刀剑一拥而上,与沈青雉他们的护卫交手,拼死为霍无深等人制造逃命的机会。 霍无深此时则是且战且退,慢慢往密道口挪去,分明是想要揪准机会进入密道逃跑。 “霍无深!” 凤千舞见霍无深竟然违抗她的命令,只想要逃离,顿时心中大怒,上前用力扯住霍无深的衣袖,固执的要他替她除掉心头大患。 霍无深哪里肯任人摆布,当即狠狠一用力,将凤千舞推开。 凤千舞没有防备之下被推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抬眼瞪了过去。 “霍无深,你居然敢推我!你竟然敢对本宫动手!” 霍无深冷冷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看着凤千舞大难临头了,竟然还在摆公主的架子,眼神冰凉,哪里有半点情义。 “你闹够了没有?” 简短的一句话,语气中的杀意却毫不掩饰。 凤千舞闻言顿时如坠冰窖,连指尖都在发抖,一时说不清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霍无深沉眸冷冷盯着她,紧抿薄唇,毫不掩饰此刻的不悦。 事已至此,他根本懒得再跟凤千舞废话,飞快砍倒上前阻挠的侯府侍卫,转身直接朝密道跑了进去。 东木夏瞅准机会,被心腹护着立即跟上霍无深的脚步,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凤千舞一眼。 凤千舞眼睁睁看着霍无深和东木夏丢下她进入密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凤千舞气愤不已,没想到东木夏和霍无深竟然就这样丢下她不管,还想出言质问,就见一个士兵倒在面前,鲜血淋漓,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模样骇人。 凤千舞被这一幕吓得腿都快软了,眼看沈青雉已经带人杀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急忙跟着往密道一钻。 “追!” 眼看凤千舞等人都逃进密道,沈青雉没有犹豫,直接下令追踪。 沈青雉和楚倾玄进入密道,就见密道四周漆黑一片,显然霍无深等人在进入密道后并不敢点火,生怕暴露自己的方位。 “我们快点追上去,一定要赶在他们逃出密道前将他们截住。” 沈青雉让人点燃火把照明,转头看向楚倾玄,就见他点了点头。 楚倾玄刚要开口接话,突然脸色一沉。 “稚儿,小心!” 沈青雉也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就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地震一般。 她试图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落入到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就见密道顶部轰然垮塌下来,直往他们的头顶砸了过来! “倾玄!” 沈青雉惊呼一声,感觉楚倾玄拼尽全力抱着她,小心护她周全。 他的头被土块砸中,紧接着密道垮塌,众人顿时被淹在土块碎石之下动弹不得。 沈青雉强撑着看了一眼前方,就见前路被完全堵上,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409章:性命之忧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什么动静?” 武安侯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心中一下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侯爷,似乎是侯府的方向传来的声音。” 听到这话,武安侯哪里还顾得上搜查判党,当即就带着众人急匆匆的往武安侯府的方向赶去。 等到了侯府附近,看到周围的环境,武安侯的眼神蓦地一黯。 就见一处坍塌的土堆乱石,四周则是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地上暗褐色的血迹及尸首都显示着这里之前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武安侯见状上前,蹲下仔细查看。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块红色的布料。 武安侯急忙捡起来仔细端详,就见这布条颜色鲜亮,即便沾染了灰土依旧可以看出面料颜色质地上乘,显然是上好的绸缎。 这分明就是沈青雉身上的布料! 武安侯想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只听一旁传来动静,一个被救醒的侯府侍卫在同伴的搀扶下坐起,急切的开口道:“侯、侯爷!快救人……大小姐在……在下面……” 听到这话,武安侯哪里顾不得多想,急忙大声朝众人下令。 “快!救人!赶紧给我挖开这里!” 看向这一处残垣,武安侯神色焦急,干脆也不等旁人找来工具,直接上手就开始挖了起来。 这一边武安侯在外面焦急的营救,沈青雉则是缓缓醒了过来。 “唔……”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撑着坐起身,借着头顶上方的窟窿洒下的月光勉强看清四周的一切。 见楚倾玄就躺在身侧,她急忙上前,伸手想要将他叫醒。 刚一伸手,沈青雉就觉得手心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直钻入她的鼻间。 借着月光她能看到手上刺眼的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试图唤醒楚倾玄,可却徒劳无功。 “倾玄,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沈青雉努力呼唤着,可惜楚倾玄伤得极重,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青雉见状忍不住落下泪来,却是不敢迟疑,努力挣扎着就想挖开压在楚倾玄身上的碎石土块,为他创造一线生机。 她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心中就是一喜,急忙开口呼救。 “这里有人!快,快点救救我们!” 武安侯组织众人搜救,听到动静心里就是一喜,急忙招呼一众侯府侍卫朝声音来源处挖掘起来,片刻后总算是见到了被压在一堆碎石瓦砾下的二人。 “雉儿!” 武安侯见到沈青雉就是一喜,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沈青雉却顾不得跟武安侯寒暄,急切的抬手指着楚倾玄,“爹,快救救倾玄,他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安危,现在十分危险!” 沈青雉没有料到霍无深竟然如此狠辣,竟然不惜一切震碎了密道,试图将他们困死在密道中。 但此时多说无益,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楚倾玄! “快点,派人去宫中把婉竹请来!” 武安侯闻言也吃了一惊,再看沈青雉眼睛通红的样子越发心疼,急忙遣人进宫,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沈婉竹请回侯府。 楚倾玄伤重昏迷,侯府众人都不敢怠慢,忙将他送回侯府安置。 沈婉竹刚盯着凤栖桐将一碗汤药喝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不禁微微皱眉。 “怎么了?” “二小姐,大姑爷为了救大小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侯爷请您赶紧回去看看。” “什么?” 沈婉竹没想到短短数日竟然发生这么多变故,不禁看向凤栖桐。 凤栖桐很善解人意,见状急忙开口道:“婉儿,我不要紧的,你快回去看看。” “那你自己小心。” 沈婉竹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耽搁,起身就带着侍卫往侯府赶去。 等到了武安侯府,就见武安侯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了她立即迎了上来。 “爹,长姐和姐夫现在怎么样了?” “雉儿受到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就是倾玄到现在还没醒来,大夫先来看过,说是伤情极为严重。” 武安侯说到这里,脸色就有些难看。 他从沈青雉口中得知,事发当时楚倾玄为了保护她被石块砸中,伤势非常严重。 “万一倾玄熬不过这一关,我真担心雉儿她……” 沈婉竹听武安侯这么说,神色一沉。 “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姐夫有事!” 说完,沈婉竹直奔沈青雉的小院,就见沈青雉坐在床边,一手紧紧抓着楚倾玄的手,双眼通红,明显是已经哭过了。 听到动静,沈青雉急忙转过头来,“婉竹,你快救救他!” “长姐,不要担心,姐夫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婉竹安抚的拍了拍沈青雉的后背,随即开始为楚倾玄进行治疗。 武安侯府这边动静很大,再加上事发突然,武安侯也没有特意隐瞒,有心人稍微探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久,战神府大公子楚倾玄身负重伤,恐时日无多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京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碧水茶庄一角。 一个小少年满面乖巧。 这孩子正是凤噬。 凤噬丢下手中的毛笔,走到窗前看着天边的星星,心里不禁一阵惆怅。 “哎,天天要我读书写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他们该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人影从他眼前闪过,直接朝李望京的书房匆匆跑去。 凤噬认出这人是李望京的一名心腹。 见他神情郁郁,似乎遇到了大麻烦,凤噬心下好奇,就蹑手蹑脚地朝书房走去。 等到墙角,他直接蹲下,将耳朵搭在墙上开始偷听。 “怎么样?公子他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了?” 李望京声音显得焦躁不安,凤噬也不知为什么,心脏猛地一颤。 他刚想探头去看看李望京此时的表情,就听到心腹说话了。 “公子受伤极重,现在仍旧昏迷不醒,怕是……怕是有性命之忧……” 凤噬听到这话顿时吓得小脸一白,急忙捂住嘴,生怕偷听被人发现。 想到楚倾玄伤重濒死,他一下就想到沈青雉。 姐姐现在一定很伤心! “不行!我得去侯府看看!” 第410章:凤噬,凤栖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噬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又小心翼翼的回房换上一身轻便的暗色衣裳,就从后院的小门溜了出去,离开碧水茶庄一路往武安侯府的方向跑去。 现在京中为了搜捕判党早就已经实行宵禁,这一路上凤噬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 好不容易快到了侯府,突然一辆马车朝着侯府的方向缓缓驶来,吓得他急忙就往墙角一缩。 “谁在那里?” 凤噬还以为自己成功躲避,没想到马车里的人竟然一下就发现了他。 但他没有傻乎乎的现身,试图蒙混过去。 凤栖桐即便体弱,但武功高强,听觉更是敏锐。再加上凤噬年纪小并不懂得掩饰脚步声,很容易就被坐在车中的他听见了。 凤栖桐伸手撩起车帘,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小团,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墙角的小家伙,你觉得这么拙劣的藏身手段能逃过我的眼睛?” 凤栖桐的声音虽然还有些中气不足,但是语气中的笃定却让凤噬又惊又奇。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凤噬被凤栖桐揭穿,索性也不躲了,就从墙角跳了出来,好奇的看着马车。 看到小小少年不再隐匿身形,凤栖桐微微一笑,当即从马车上下来,一直走到凤噬面前。 “你是谁家的孩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城中执行宵禁。大半夜跑出来,就不怕被官兵抓进大牢?” 凤栖桐上下打量凤噬,就见眼前的少年大概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少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哪来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凤噬听到凤栖桐的询问顿时警惕起来,就像炸了毛的小猫儿看到生人的反应一般。 “没人跟你说过,在询问别人身份的时候,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凤栖桐看着凤噬这反应更觉得有趣,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突然开口问道:“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是想去武安侯府吧?” 以前和沈婉竹闲聊时,凤栖桐曾听沈婉竹提过一嘴。知道偶尔楚倾玄不在侯府时,是因为收了个学生。 凤噬一僵,眼神有点警惕。 而他这副样子落在凤栖桐严重,更是加深了凤栖桐的猜想。 “看来你是担心楚公子?正好我也要去侯府,不如你跟我一道?” “可以吗?” 凤噬闻言,有些防备的打量凤栖桐,但心里却暗暗盘算。 眼前这人看上去病恹恹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虽然身高不如这人,但应该能跑得过他。 凤噬估摸着,觉得凤栖桐对他造不成威胁,这才点头答应。 凤栖桐见状微微一笑,主动朝凤噬伸出手。 不知为何,他对凤噬很有好感,愿意跟他亲近一些。 “我们一起过去。” “我才不是小孩子!” 凤噬看出凤栖桐的心思,排斥的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就朝侯府跑去。 凤栖桐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 侯府的侍卫见到凤栖桐顿时吃了一惊。 “七皇子,您怎么来了?” “楚公子如今如何了?婉儿她们在哪里?” 侍卫闻言,知道凤栖桐是来探望楚倾玄的,也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将人领进门。 凤噬非常懂事,乖巧的跟在凤栖桐的身边往沈青雉住的院子走去。 “原来你是七皇子啊!” 凤噬听到侍卫对凤栖桐的称呼,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听见凤噬这么问,凤栖桐不禁垂眸多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的问道,“怎么?你不喜欢皇家的人?” 凤噬却是不再看他,只是安静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默默地朝前走去。 …… 与此同时,沈婉竹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入针盒,结束对楚倾玄的救治。 “婉竹,倾玄他怎么样了?” 沈青雉见到沈婉竹结束治疗,心急的追问起来。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没有大碍了。” “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沈青雉担忧的看着楚倾玄,听到沈婉竹这么说,再看过去,见他的情况似乎比之前稍微好了些。 可见到楚倾玄昏迷不醒,心中依旧惴惴不安的。 “姐姐!” 就在这时,沈青雉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呼唤,诧异的回过头,就见凤噬朝她飞奔过来。 沈婉竹听见动静也循声看去,看见凤栖桐后立刻迎了上去。 沈婉竹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姐夫伤得极重,就想过来看看。” 姐夫? 沈婉竹听了凤栖桐的解释,眼神微微一闪,不过她很快收敛心神对凤栖桐解释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我也不清楚姐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二人对视,都是纷纷低落了下来。 凤噬听到沈婉竹这么说,眉头紧皱,再见沈青雉神色忧伤,急忙伸手抓紧她的手。 “姐姐,别担心,我陪你一起等倾玄哥哥醒来!” 沈青雉闻言心中安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沈青雉刚想询问凤噬为何会跟凤栖桐一起过来,还没等她开口,却是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不禁诧异的抬眼朝门口看去,不知这时候又是谁过来了。 老管家刚一进屋,见众人齐齐看向他,不禁一愣。 不过老管家很快回过神,几步上前就将一封信递到沈青雉的面前。 “大小姐,你快看看这个。” 看到老管家急得说话声都有些颤抖了,沈青雉心里不禁一紧,急忙接过拆开。 沈青雉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朝老管家沉声追问。 “管家,这信是谁送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府中的侍卫瞧见有人在侯府门前行踪鬼祟,打算上前查看情况就被那个人往怀里塞了这么一封信。那人叮嘱一定要将信送给大小姐,随后就跑了。” “究竟是什么人?” 沈婉竹听完老管家的讲述只觉得十分诧异,朝沈青雉看去。 “长姐,这封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沈青雉神色忧虑,见沈婉竹问起,索性将信递过去。 “你自己看吧。” 沈婉竹见状接了过来。 等她看完信中的内容,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竟然有这种事?” 第411章:苏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婉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栖桐一直在旁边观望,见到沈婉竹神色凝重,不禁担忧起来。 “是关于凤千舞他们的消息,据说凤千舞等人已经随着借着密道顺利逃出去,打算跟着东木夏一起逃亡东木国。” 沈婉竹对凤栖桐解释着,同时担忧的看向沈青雉。 “长姐,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不知送信的人究竟是谁,但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沈青雉可是亲眼看到凤千舞等人一起进入密道的。 “不论如何,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入东木境内,否则再想抓人报仇就难了!” 沈青雉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显然在竭力的控制心里的怒火。 凤栖桐和沈婉竹闻言不禁对视一眼,都担心沈青雉会不会冲动行事。 “长姐,我看这件事最好还是先跟爹他们商量一下,而且姐夫现在重伤昏迷,还需要你照顾。” 沈青雉此时恨不得立刻出发带人去将凤千舞这些仇人抓回来,亲手为楚倾玄报仇。 可是看着依旧昏睡的楚倾玄,明白沈婉竹说的不错。 冷静下来后,沈青雉就让老管家去将武安侯等人先请回来,打算众人商议过后再做打算。 武安侯和沈轩宇一听到消息立刻赶回侯府。 “雉儿,你对这件事怎么想的?传信的人是谁,你有头绪吗?” 武安侯一进侯府就立刻出声追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还不清楚人是谁,不过如果我没猜错,应当是跟凤千舞有关的人。” 能够知道凤千舞等人逃出京城后的动向,对方可能早就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故意将凤千舞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侯府,说不定是想要借刀杀人。 但是,沈青雉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的确很有用。 她现在恨不能亲手手刃敌人,如果对方的意图就是这个,那么恭喜他成功了。 众人商议一番,最终武安侯拍板,准备带上沈轩宇一起带兵出发,誓要将凤千舞等人缉拿回来。 “雉儿,你放心,这件事交给爹来办,你和沈婉竹留在侯府等消息就是,爹保证一定将那群叛党抓回来,任由你处置!” 说完,武安侯就准备整军出发。 就在这时楚战却是不请自来,刚好听到武安侯的话,脸色就是一沉。 “我跟你一起去!” 他这几日都在剿灭凤千舞和霍无深的残部,得知侯府有凤千舞的线索后理解赶了过来,恰好就听到武安侯等人的交谈。 想起楚倾玄重伤的事,楚战就怒不可遏。 竟有人敢对他的儿子下手,简直不知死活,他非将凤千舞等人活剐了不可! “元帅,你怎么来了?” 武安侯没想到楚战会突然登门,不禁一愣,但想到他是为了儿子也就释然了,立刻附和点头。“有元帅支援,我们一定可以将判党尽数擒获!” 楚战不理会武安侯的客套,深深看了一眼沈青雉。 他一想到楚倾玄是为了救沈青雉才让自己陷入危机,心里就说不出的复杂,对楚倾玄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不过楚战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沉声对武安侯说道:“敢动我的儿子,我一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世上!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说完,楚战身形一动,人就已经消失了。 不得不说楚战的态度正好合了武安侯的心意,武安侯也不含糊,对姐妹二人交代一番就立刻带兵出城,势必要将凤千舞等人斩尽杀绝。 …… 沈青雉送走武安侯和沈轩宇等人,回到房中时已是傍晚时分。 窗外橘红色的光洒在床上,映在楚倾玄的脸上,似乎给他没有血色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 沈青雉靠着床侧,视线牢牢锁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身上,久久没有动作。 “倾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沈青雉喃喃自语,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楚倾玄,只是话语中藏不住的期待,盼望他能尽快醒来。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担忧,床上原本安静躺着的男人缓缓睁开眼,视线温柔的落在沈青雉身上。 “稚儿……” 听到动静,沈青雉顿时浑身一颤,猛地抬眼看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倾玄,你,你醒了!” “嗯。” 楚倾玄见到沈青雉紧张的模样,有些新奇,眼底的光亮更多了几分。 尽管他的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唇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你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 此时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但是精神看上去却不错。 沈青雉听到他的声音,心尖狠狠一抖,眼眶不知为何就是一阵酸涩。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有多担心,多害怕!” 如果不是楚倾玄,她如今不知道会被伤成什么模样,但他也因此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青雉这段时间一直都忐忑不安,只是拼命压抑着情绪。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无法撑不下去,就没有办法守护好楚倾玄,所以一直都强忍着。 此时见到她的男人终于回来,这一刻藏在心里的情感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他终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吓死了!” 沈青雉咬了咬唇,忽然张开双臂,搂上楚倾玄的颈脖,将头小心的靠在他的怀中。 此时沈青雉已经彻底遗忘周遭的一切,刚抱住楚倾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在楚倾玄的脸上,让他一阵心疼。 “别哭,没事的。” 楚倾玄任由沈青雉抱着,看她这么伤心,不禁一阵心疼。 他哑声道:“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楚倾玄知道在他昏睡不醒的时候,沈青雉一定非常担心。 “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我眼睛都要哭肿了。” 楚倾玄心疼不已,伸手轻柔的帮沈青雉擦拭眼泪,好一番安慰,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好了。 沈青雉听着他略显沙哑的声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终于有了真实感。 太好了,他真的在她的身边,这一切不是梦! 此时,听到动静的沈婉竹等人急忙赶来,见到楚倾玄醒过来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姐夫,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第412章:乾清,乾坤清净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听到沈婉竹的声音,沈青雉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还搂着楚倾玄的脖子不放。 尽管她性格豁达,但被这么多人看到痛哭的样子也不禁羞赧,轻咳一声,松开楚倾玄转向众人。 楚倾玄看到沈青雉脸上的红晕,立刻出声为她解围,转移话题。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他的视线就落在凤噬和凤栖桐的身上,眼神复杂。 不知道凤噬为何竟然会跟凤栖桐在一起。 曾经他厌世,想要毁掉一切,为此做了很多事,但现在他早就为了沈青雉放弃计划,只想要跟她厮守一生。 看见凤噬,楚倾玄就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他眸光深邃的望着凤噬,这孩子的字还是沈青雉取的,乾清,取乾坤清净之意。 沈青雉希望凤噬的未来一片光明清净,他也愿意给她这样的美好! 楚倾玄扫了眼凤栖桐,知道对方一定也注意到自己的眼神。 他收回目光,不再打量凤噬,而是转过头对沈青雉露出一抹极浅淡的笑容。 “稚儿,我突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七皇子商量。” “什么?” 沈青雉见楚倾玄刚一醒来就想跟凤栖桐密谈,视线不禁投向凤噬,似有所悟。 “好,我让人熬了粥,也不知道好了没有。我这就去看看。” 沈青雉说着,招呼凤噬和沈婉竹跟她一起回避。“凤噬,婉竹,你们随我一起吧。”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见状立刻就察觉到有事,沈婉竹疑惑的看了一眼凤栖桐和楚倾玄,也不多说,直接跟着沈青雉一起出了门。 凤噬更是乖巧的跟在沈青雉身边,一起朝厨房走去。 “姐姐,公子想跟那个七皇子说什么啊?” 路上,凤噬忍不住好奇的提问,凤栖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凤栖桐还挺有好感的。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沈青雉笑着摸了摸凤噬的小脑袋,并不多说。 沈婉竹听着长姐这么说也没有过问,有些事该知道时,总会真相大白的。 凤栖桐被楚倾玄留下不禁一阵诧异,抬眼看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人,缓缓开口道:“你这是……不知是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你见到凤噬,可有什么感觉?” 听到楚倾玄说出这个名字,凤栖桐。 他略一犹豫,坦白道:“初次见面,但是觉得颇为投缘,而且他的眉眼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这算不算也是缘分呢。” 说到这里,凤栖桐突然一顿,抬眼看向楚倾玄。 “难道,凤噬他……” “对,他就是流落在外的十一皇子。” 楚倾玄神色郑重,一点都不似开玩笑。 听到楚倾玄这么说,凤栖桐不由得一脸惊愕,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凤栖桐知道楚倾玄的为人,他既坦诚相告,就不会无的放矢。 “姐夫,你想怎么做?” “凤噬年纪尚小,今后还大有可为,我希望他能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凤栖桐听着楚倾玄的话,不禁想起凤噬的母妃。 当年凤噬的母妃死于宫斗迫害,这么多年,如果凤噬不是流落在外怕也是小命不保。 即便是他当年也在宫斗的旋涡中深受其害。 “当年,他的母妃确实受到很大的折磨……” 凤栖桐一直都非常不喜皇家中的争斗,但是宗元帝一直想让他当太子,想到此处,凤栖桐的眼睛蓦地一亮。 如果凤噬能继承皇位,他岂不是可以获得自由,跟着沈婉竹一起去浪迹天涯? 这么一想,一个念头在凤栖桐的脑中迅速成型,等他再看向楚倾玄时,眼里已多了几分感激。 真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如此便可两全其美了! 凤栖桐对着楚倾玄感激一笑,直接道:“姐夫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 说完,也不等楚倾玄反应,凤栖桐就火急火燎的出门,竟是丝毫看不出之前重伤的影子。 凤栖桐找到凤噬的时候,他正开心的接受沈青雉的投喂,一脸满足。 之前楚倾玄一直昏迷,他为此担心不已,吃不香睡不好,现在看到楚倾玄醒了,立刻就觉得饿了。 凤栖桐像是一阵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嘴里还塞着糕点,一脸懵懂。 “凤噬,走,七哥带你回宫!” “你说什么?” 凤噬呆愣愣的看着凤栖桐,小脸写满茫然,实在不能理解凤栖桐想要做什么。 他求助的看向沈青雉,眼里满是不安。 “姐姐……” 沈青雉见状也有些诧异,不过她见凤栖桐的态度,显然是已经跟楚倾玄商议过了。 “凤噬,你跟七殿下回宫吧。” 凤噬原本还有些忐忑,但是既然沈青雉这么说,他相信姐姐不会害他。 “好。” 凤栖桐一见事情如此顺利,也是喜不自胜,牵起凤噬的手就往皇宫赶去。 翌日宫中传来消息,皇家找到失踪多年的十一皇子,名为凤噬。 至此,凤噬算是终于认祖归宗了。 …… 将一罐罐的汤盅放在楚倾玄面前,沈青雉笑意盈盈的为他介绍起来,“这一盅是参汤,固本养气的。” 紧接着,又端起另外一盅打开。 “这是当归羊肉汤,党参枸杞乌鸡汤,对气血虚弱,大病初愈的人最是有用。” “还有这个,你得全部喝了,一滴不剩!” “稚儿,你端来这么多,我是喝不完的。” 楚倾玄看着沈青雉兴致勃勃的为他介绍眼前的补汤,突然觉得后脊背发凉。 这么多的汤,他怎么可能喝完! “药补不如食补,这些可都是我让婉竹给的方子熬煮的。还是说,你嫌弃我的手艺?” “不是。” 楚倾玄摇头,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也不敢再多说,直接拿起汤勺认命的开始喝汤。 沈青雉见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眯了眼。 沈婉竹医术高超,用药精准,再加上沈青雉的细心照料,楚倾玄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只是,一封密信的到来很快打破了侯府的平静。 看着密信上的内容,沈青雉面色大变,再看其他人也都是大惊失色。 “长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婉竹想起信中的内容,心中担忧,连忙征询沈青雉的意见。 413:联合中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管家,你有没有见到这个送信人?” 沈青雉没有急着回答沈婉竹的询问,而是盯着老管家,希望能得到别的线索。 可惜老管家无奈的摇头,显然仍旧没有搞清楚送信的究竟是谁。 这封密信跟上次一样,依旧没有署名,甚至不清楚暗中报信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是对方无疑知道许多他们不清楚的隐秘。 “从这封信中的内容来看,爹他们是在落英城附近与凤千舞他们交手了,这一处是东木、南火两国的交界,如今不只是爹和轩宇,甚至连元帅也遇险了,三人此时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沈青雉看着信中提供的线索,神色凝重。 “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到落英城的火焰山脉附近查看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沈青雉想到武安侯等人如今的情况,面色担忧。 沈婉竹不想看到沈青雉这样,开口安慰。“长姐,现在情况不明,爹他们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怎么会被困在落英城,说不定是有人故布迷阵呢?” “何况,这个送信的人来历不明,对方的意图我们并不清楚。” 沈青雉听见沈婉竹这么说,刚想接话,就见一个身穿侯府猛虎军盔甲的士兵在侍卫的搀扶下勉力走了进来。 “大小姐,不好了!侯爷、二少爷,还有楚元帅,他们在落英城和叛党交手,现在他们三人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这名猛虎军报信的内容跟匿名信上完全一致,他受伤不轻,勉强将消息说完,直接昏厥过去。 “你没事吧!” 沈婉竹见状急忙上前查看报信士兵的伤情,见他受了不轻的外伤,急忙为他止血治疗。 但是伤员的情况实在严重,尽管沈婉竹为他进行治疗,却是昏迷不醒。 “事不宜迟,我们不能等了!” 沈青雉见到情况不妙,当即决定立刻出发。 “雉儿,我也一起去!” “你身体都还没康复,怎么能车马劳顿?”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的话,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就这么让你们过去,我不放心,而且我的伤势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也能坐马车,何况还有婉竹在,没事的。遇到事情我们也能一起商议。”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这么说,尽管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可不得不承认,楚倾玄总能想到被人忽略的细节。 犹豫片刻,沈青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好,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说,不许瞒着我!” “好。” 楚倾玄温柔的一笑,点了点头。 商量好之后,众人安排好侯府里的一切,就打算快马加鞭出城赶往落英城。 只是还不等他们出城,就听后方传来一阵喊声。 众人心生诧异,回头一看,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凤栖桐。 “你怎么来了?” 沈婉竹见状急忙迎上,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凤栖桐没有大碍才放心下来。 “我没事。” 凤栖桐看着沈婉竹关心他的样子,笑着宽慰她。“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寻武安侯他们。” “你要跟我们一起?” 沈婉竹疑惑的盯着他,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 “七皇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青雉和楚倾玄听到凤栖桐的话也不禁对视一眼,对他的说法非常疑惑。 “是这样的,我告诉父皇,这一生我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陪着婉儿浪迹天涯,逍遥自在,不想当什么皇帝。父皇起初不肯答应,但是有凤噬在,皇家后继有人,他也不能强迫我。” 凤栖桐说着,视线落在沈婉竹身上,一脸真挚。 “婉儿,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父皇答应我,培养凤噬做接班人的,从今以后你可不能嫌弃我。” 沈婉竹没有想到凤栖桐会这么说,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看来你这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嘴皮子都这么利索!” “都是婉儿的功劳,我的伤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 “当然是婉儿你了。” 凤栖桐看着沈婉竹脸上的绯红,原本就俊逸的眉眼更显明朗,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沈婉竹冷听着他大言不惭,忍不住轻哼一声,却没有否认。 她喜欢凤栖桐,自然愿意跟他一直在一起。 既然他愿意为她做到这般地步,放弃皇位,那么她也不会让凤栖桐失望的。 “好了,别废话了,走吧。” 凤栖桐听到沈婉竹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神色飞扬。 等凤栖桐加入,众人立刻赶往落英城。 一行人快马加鞭走了大约半个月,终于抵达猛虎军用来暂时修整的红峰小镇,与猛虎军汇合。 此地距离落英城还有一百多里,看到眼前的伤员败将,沈青雉的心猛地一揪。 武安侯麾下的精锐死伤不少,可见先前的战斗一定很激烈。 见到沈青雉姐妹俩赶来,猛虎军的一名副将急忙迎上。 “大小姐,二小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你们责罚!” “先不说这些,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侯爷和元帅他们的消息?” 沈青雉姐妹对视一眼,率先追问起武安侯等人的下落。 听到沈青雉的询问,副将的神色一黯,忙回答道:“已经派出一队先锋探查,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婉竹听副将这么说,越发焦急,连忙追问起来。“我爹他们怎么会失踪的?” 武安侯和楚战麾下都是军中的精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副将听到沈婉竹的问题,脸色越发沉重,叹息一声。 “都怪歹人太过阴毒!我们一行人跟着侯爷追逐叛党,恰好在落英城遇到了凤千舞,霍无深和东木夏这些人。” 副将说到这里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那些叛党知道不是侯爷和元帅的对手,不甘束手就擒,竟是联合中土那边的刺客一起对付我们!侯爷他们也是为了断后,这才……” 说到这里,副将已经泣不成声。 沈青雉此时也终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怒火更甚,冷笑出声。 “凤千舞,霍无深,东木夏,我饶不了你们!” 414:落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长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沈婉竹听说事情的经过担忧不已,急忙看向沈青雉,打算看她如何定夺。 “这一次凤千舞等人能逃脱,跟中土的刺客脱不开干系,看来南火那边的局势也非常严峻。” 沈青雉知道凤千舞一行人能侥幸逃离,多亏了他们能在落英城遇见中土那边奔赴南火国的刺客武,尽管猛虎军身手不俗,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她之前炼制的毒物都被消耗完了,这才不敌中土刺客。 武安侯、沈轩宇、楚战三人都是为了断后才至今下落不明。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赶往落英城找到爹他们,否则还不知东木夏等人为求保命能做出怎样的事情!” 沈青雉立即做出决定,看向副将。 “你挑选一批人跟我们一起出发,其余人等留在这里养伤,等我们的消息。” “是!” 副将闻言立即应是,很快就安排下去,选出一批没有受伤的精锐重新组成一支小队,跟着沈青雉他们一起前往落英城。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凤千舞此时也不好过。 “这是什么?你们竟然要我穿这玩意儿?” 凤千舞眉头紧皱,手中拿着一件布料粗糙的衣裳。 要知道她可是西凉九皇女,自幼锦衣玉食,穿的绫罗绸缎,何曾穿过这种粗布麻衣! “拿走!给我换成锦缎!” 凤千舞对着一旁的丫鬟命令,眉眼中满是愤怒。 “呦!你还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呢?真是笑死人了!” “可不是,现在西凉九皇女造反失败的事早传遍了,作为叛党怕是被抓回去要被凌迟处死吧?” “依我看处死还是便宜她了,我听说有个酷刑,是砍去手足做成人彘的,不知真假?” “哎呀,你可吓死我了!” 一旁的几个丫鬟看着凤千舞如此不识趣,落得这般处境竟然还要端公主的架子,忍不住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们这些贱人!” 凤千舞何尝被人这么羞辱,闻言忍不住就冲上去,想要教训这些丫鬟。 可是她一向金尊玉贵,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这些身强力壮的丫鬟可以相提并论的,三两下就被这几个丫鬟齐齐制服了。 “放开我!” 凤千舞叫嚣着,威胁丫鬟们松开她。 可惜她如今已经从堂堂的西凉九皇女变成霍无深身边端茶倒水的丫鬟,眼下谁还会将她放在眼里。 “你不穿是吧?那我们替你穿!” 一个丫鬟冷笑一声,率先上前一把扯开凤千舞身上的衣裳,将她身上破了的绸裙撕得粉碎。 其余的几个丫鬟见状也是有样学样,不理凤千舞的叫嚣,纷纷上去扯她的衣裳。 瞧见凤千舞一身细皮嫩肉,丫鬟们心里的嫉妒就像疯长的野草,下手更加狠辣,在她身上掐出不少的伤痕。 “混账!不,不要!不要靠近我!” 凤千舞被几个丫鬟抓着,最终被强迫换上那一身粗布衣裳。 她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拧着,疼得不行。 这些丫鬟的嘲讽时刻都在提醒她,她已失去九皇女的高贵身份,如今随便来个人都能踩上她一脚。 “我不会放过你们!滚开!滚啊……” 该死!这些卑贱的奴婢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凤千舞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这种不堪的处境。 这一抬头,恰好就看到镜中的自己,就见镜子里的她被一群粗鄙的丫鬟抓着,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看上去那么狼狈。 瞬间,凤千舞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无比可悲,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放开!放开我!” 凤千舞整个人似乎魔怔了,又是尖叫,又是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形象。 丫鬟们见状也不禁被她吓到了,顺势将手松开。 这一下凤千舞没有支撑,直接摔倒在地。 凤千舞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不过数日之内她的一切竟然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所有人都将她视作明珠,她是高居云端的西凉九皇女,无数人都期盼能得到她的垂青。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没有任何能够依靠的人!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凤千舞心中酸涩,用力擦干。 没有人会怜惜她,哭又有什么意义? 她何曾这么落魄过!? 凤千舞心中满是怨恨,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必须做点什么改变现在的一切! 对,霍无深! 他不能对她弃之不理! 想到这里,凤千舞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无视一旁看好戏的丫鬟们,直接往霍无深所在的营帐跑去。 他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凤千舞狂奔出去,刚靠近霍无深的营帐,就见到他的一名心腹快速的进到里面。 见状,她急忙环顾左右,确认没有人留意她,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 凑近门口,凤千舞就听到那心腹正向霍无深汇报刚刚打探回来的情报。 “现在怎么样了?武安侯和楚战那两个老东西找到没有?” 霍无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强者俯视下属的威严。 即便现在他已经不是西凉受人敬畏的悍威将军,却依旧不改往日的做派。 “回禀将军,那两个老东西当时为了断后直接进了火焰山脉,地势险要,我们的人尚且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没用的东西!” 听到心腹的回答,霍无深当即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堪堪落在心腹的身侧,顿时杯子被砸成碎片,碎片飞溅划伤心腹的手臂。 心腹见状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忿,低着头继续禀报。 “将军,那两个老东西现在行踪不明,但是却有一个消息不容忽视。” “说!” 霍无深见状挑挑眉,稍稍收敛怒气,要求心腹将事情说清楚。 心腹此时不敢怠慢,当即将他们发现沈青雉等人已经带兵朝落英城赶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是说,沈青雉他们已经到了红峰小镇与猛虎军汇合,正在赶来落英城的途中了?” 霍无深听到心腹这话,顿时冷笑一声。 “好啊!我没有急着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主动来送死了!” 第415章:是谁在那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门外的凤千舞听到沈青雉的名字,心猛地一揪。 凤千舞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中对沈青雉的恨意更深。 如果不是沈青雉破坏了她的计划,她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沈青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既然你敢来送死,我绝不会放过你!” 凤千舞在门外咬牙切齿,攥紧手心,力道之大甚至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有发现。 她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一抹人影已经从霍无深的营帐里闪了出来,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下。 霍无深让心腹离开,前去打探更多消息。 等到属下告退,霍无深想到沈青雉等人快要抵达落英城,心中越发烦闷。 他坐立难安,干脆起身走出营帐,想要出门发泄心底的烦闷。 刚一出门,霍无深一眼就看见营帐附近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顿时眉头紧皱。 “是谁在那里!” 霍无深大喝一声,声音之大让沉浸在思绪中的凤千舞吓了一跳。 凤千舞转身就想逃离,不料还没等她跑出几步就被人逮个正着,堵住去路。 “凤千舞,怎么是你?” 霍无深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凤千舞,像是要将她看穿。 凤千舞一见霍无深这般,下意识的低下头,拒绝与他对视。 想到这个男人不久之前还要唯她马首是瞻,如今竟然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心里就是一阵憋闷。 凤千舞咬了咬嘴唇,强忍心里的怨怼,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 “霍将军,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我让你走了?” 看到凤千舞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霍无深的脸色蓦地一沉。 他打量着此时落魄的凤千舞,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一直以来,凤千舞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目中无人,好像谁都不能被她放在心上。 他一直都很想看看,如果这颗明珠跌落尘埃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今凤千舞一改平日的高傲,身上不再穿着绫罗绸缎,反倒是一袭素色衣裙。 粗布麻衣掩盖不了她娇艳的容貌,反而为凤千舞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就像是从高枝上落下的凤凰花,依旧鲜艳如火,异常醒目。 瞬间,霍无深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他要这个高高在上的九皇女正眼看着他,跪下来求他! “凤千舞,我想你是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霍无深冷声说完,直接伸出手臂一把就将凤千舞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凤千舞顿时惊慌失措,她抬眼看去,从霍无深的眼里看到了清晰的欲望,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已经非常清楚! “放我下来!” 凤千舞屈辱的喊着,伸出手拍打霍无深,试图挣扎出他的臂弯。 可惜她哪里是霍无深的对手,对付他犹如蚍蜉撼树,根本难以撼动分毫,直接就被抱进营帐。 霍无深将凤千舞往榻上狠狠一丢,欺身而上,作势就要去扯她的衣裙。 “不要!你放开我!” 凤千舞拼命的挣扎,指甲不慎划伤了霍无深的胳膊,留下一道长长的指痕。 霍无深侧头看向手臂上的痕迹,转眼看向她的眼神蓦地变得冰冷无比。 “不要……” 凤千舞被霍无深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强忍着恐惧,一点一点往旁边挪去。 “过来,取悦我!” 霍无深看着瑟瑟发抖的凤千舞,心中的野兽已经苏醒,看着如今已被打入尘埃的凤千舞,眼里满是残忍的笑意。“你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我不要!” 听到霍无深竟然这么命令她,凤千舞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终于挣扎着下地,眼看就要成功脱困。 可惜还没等她高兴,霍无深直接伸出大手,一掌扇在她的脸上,娇嫩的皮肤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凤千舞捂着被霍无深扇了一巴掌的脸颊,愤怒的瞪过去。 “凤千舞,你想死是不是?” 霍无深早就预料到凤千舞不肯服从,冷哼一声,手用力掐上她纤细的脖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的头拧下来。 被人操控命运的恐惧袭上心头,凤千舞感觉下一刻她就要死在霍无深的手上了。 她的眼睛拼命瞪大,尝试用纤细的十指掰开男人的手。 可惜霍无深根本无动于衷,一点一点的用力,享受着折辱她的感觉。 “救……救命……” 凤千舞能感觉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出来,死亡的恐惧让她再也无法反抗,只能求饶。“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终于听到想要听的话语,霍无深满意的勾了勾唇,这才松开大手。 凤千舞就觉得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强烈的刺激让她不得不跪坐在地,咳嗽连连。 但是霍无深丝毫不肯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抬脚将她踹翻在地,径直往榻上一躺。 “滚过来服侍我!”这一次凤千舞再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连滚带爬的上前,满怀屈辱的靠近他。 霍无深见状心里一阵不耐,直接扯过她,肆意的凌辱起来,好像要将连日来受到的所有屈辱都借着这一刻发泄出去。 凤千舞觉得她就像落入风暴中的一叶扁舟,一次次被痛苦击中。 她紧咬着嘴唇,即便此时心头气血翻涌,她仍旧拼命忍耐,按捺着想要杀掉霍无深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忍着! 有朝一日,她要摧毁一切,她要所有人都去死! 霍无深发泄了一通,一脸餍足的从凤千舞身上翻下来,看她一脸泪痕,犹如死尸一样瘫软的躺在那里,眼中闪过厌恶。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如今还是西凉的悍威将军,享万人敬仰! 可是他现在却沦为人人喊打的叛党,必须四处逃窜! “滚出去!” 霍无深不满的呵斥一声,直接将凤千舞从榻上踢下,自顾自起身换上一身盔甲就走出营帐。 既然沈青雉他们正在赶往落英城的路上,他也必须要尽快安排下去,想好应对之策。 “去,告知东木公主,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请她过来一叙。” 霍无深招来手下,让他去通知东木夏过来一道商议,尽早制定计划,准备和沈青雉等人交手。 第416章:生要见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整合了一下目前他们掌握的所有线索,面色凝重。 “从那个神秘人提供的线索可以推测出,父亲他们既然是在火焰山脉附近失踪的,八成就是借着山脉的险要地势隐藏了起来,所以才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 “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尽快赶过去,赶在霍无深等人之前跟爹和轩宇他们汇合。” 沈青雉做出决定,立刻就要领着手下的人千万火焰山脉寻人。 “倾玄,你就留在红峰小镇,等我们回来。” 沈青雉担心楚倾玄的伤势,怕这段时间舟车劳顿影响到楚倾玄的伤口恢复,希望他就留在红峰小镇疗养。 “稚儿,我跟你们一起。” 楚倾玄却一点都不肯让步,坚持要求和沈青雉一起过去。 “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经恢复大半了,何况我爹现在下落不明,我也无法在安心留在这里。” 听到楚倾玄提到楚战,沈青雉能体谅他的心情,但仍是担心不已。 “可是……” “没有可是,我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 楚倾玄神情严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沈青雉说道:“相信我!” “那好吧。” 沈青雉被他用这样专注的眼神注视着,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千万要告诉我。” “放心,我会的。” 楚倾玄知道沈青雉是太过关心他,不忍心她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便笑道:“就凭着你的身手,我相信我们彼此相互照应,一定不会有事。” 听到楚倾玄这么说,沈青雉才稍稍安心一些。 既然他一再坚持,沈青雉也不再拒绝,直接带着众人整装出发。 众人都铆足了劲,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火焰山脉找到武安侯等人。 “火焰山脉与任何山脉都不同,寸草不生,温度比起其他地方都要更高,而且地形非常奇特,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山堑中,再难逃脱。” 楚倾玄分析火焰山脉的地势,“这边气候炎热,行军比起平时更容易消耗大量的体力,我们一定要保证携带足够的水源和干粮。” “那,父亲他们……”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的分析,眉心微蹙。 要知道武安侯等人为了断后,在火焰山脉附近与众人失散,他们身上携带的粮草一定不多,眼下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实在不清楚他们还能不能撑住。 “莫慌,相信侯爷和我爹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够逢凶化吉。” 沈青雉知道楚倾玄这么说都是为了宽慰她,嘴上不说,只不过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赶到火焰山脉。 连日来的赶路,人困马乏,终于在这一日的中午赶到火焰山脉附近。 “大小姐,侯爷他们当时就是在这里跟我们失散的。当时情况太凶险,我们不敢违抗侯爷的命令……” 副将为众人领路,一直带着沈青雉他们到了武安侯等人失踪的地方。 他们也是这时才重新回到当时战斗的地方,看着现场早已干涸多时的血迹,足以见得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因为火焰山脉的气温远高于其他地方,此时无人处理的尸首早就成了一具具干尸。 “这是二虎!” “阿七……” “这是老林啊!” 武安侯麾下的猛虎军一下认出不少战友,这些都是之前跟随武安侯一起断后的士兵。此时看着他们凄凉的惨状,一众士兵都忍不住为武安侯等人的境况担忧起来。 更有甚者已经为同伴落下泪来,只是碍于情势不敢放声大哭,拼命的压抑着哭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们实在无法从容面对。 “大小姐,你说侯爷他们,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 副将见状不禁脸色铁青,忍不住朝沈青雉看去。 “别哭了!哭什么哭!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爹他们应该是摆脱了敌人进入到山脉中了,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沈青雉说着,一指地上的血迹。 “你们看看,血迹一直蔓延到那边的,显然他们是趁乱逃脱,潜入山中了。” 沈青雉的声音很冷静,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众人听她这么说,目光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上的血迹,除了双方交手之后留下的,还有一部分一直蔓延到山脉的方向,显然是队伍撤退时有伤员留下的。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的人员虽然受伤了,却并没有葬身此地。 “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对对对!不要自己吓自己!” “就是!没有见到侯爷我们绝对不回去!” 众人很快重新振作,等他们恢复冷静就越发觉得之前太不争气,竟然在沈青雉的面前丢了脸。 他们可是猛虎军,是武安侯麾下的精锐,可不能这么没出息! 沈青雉见到她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成功稳定军心,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看着一地暗褐色的血迹,如此惨烈的情景让她的心情始终难以平静。 究竟是怎样的敌人才能让猛虎军死伤这么多,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严峻! 沈青雉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丛林中突然出现异常的响动。 这异响声很小,之前众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议论纷纷,以至于没有留心到这细微的异常。 沈青雉却是五感敏锐,捕捉到这一丝不寻常。 “大家小心!” 沈青雉一声令下,手紧紧攥着鞭子,立刻做出应敌的架势。 沈青雉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警惕的盯着四周,做好应敌的准备。 猛虎军见状更是手持刀剑,各个虎目圆瞪,都是一副要跟敌人拼命的模样。 “滚出来!” 沈青雉一声呵斥,对着前方的树丛冷声喝道。 “看来武安侯的嫡女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么快就发现中了埋伏?” 一道充满调侃的声音自丛林中传出来,显然来者不善。 第417章:混账,我杀了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见到来人,沈青雉的面色一下阴沉下来。 “是你!霍无深!?” 此时登场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无深!不止如此,凤千舞也紧紧跟随在他身边。 不过比起以前,现在的凤千舞早没有了过往那一副高傲的模样,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不少。 凤千舞紧跟着霍无深,却是落后他半步。 沈青雉一眼看出两人如今的身份变化。 以往霍无深都是恭敬的站在凤千舞身后,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是,如今霍无深却犹如主人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反而是凤千舞跟在他后面低眉敛目。 看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凤千舞如今不得不依靠霍无深过日子了。 也许是沈青雉的视线太过直接,凤千舞被看得大为恼火,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了过来。 “贱人!你这是什么眼神?”凤千舞敏感的发现沈青雉正在看她,眼中的嘲讽让她如坐针毡。 “我什么眼神,你不是很清楚吗?” 沈青雉唇角微微上翘,毫不掩饰对凤千舞的蔑视,故意刺激她的情绪。 “凤千舞,我实在是好奇,你堂堂一国公主,身为西凉的九皇女,竟然甘愿当男人的附庸?如此卑微,真叫人大开眼界。” “你!” 凤千舞没料到沈青雉竟然一眼看穿了她和霍无深如今的关系,羞恼的瞪着沈青雉,恨不能冲上去直接一剑杀了沈青雉,让她不能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沈青雉,你有什么可狂的?你现在会在这里,不就是找你那个死鬼爹和不中用的庶弟吗?可惜你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了!” 凤千舞直勾勾盯着沈青雉,险些要克制不住心里的恨意。 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忍耐。 “告诉你,已经来不及了!沈青雉,你就准备给你那死鬼爹和庶弟收尸吧!不对,霍无深会将你们全部杀了,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可以在地下重逢了!” 凤千舞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猖狂。“霍无深,快,将他们一举拿下!” 凤千舞转过头,就要霍无深动手。 不料,霍无深却半点面子也不给她,竟是抬起手,一巴掌直接扇在她的脸上。 凤千舞细皮嫩肉的哪里能承受这样的毒打,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摔倒在地。 她狼狈的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却不敢多说半个字,急忙低头敛去眼底的恨意,生怕稍不留神泄露了心中的想法会再遭不测。 凤千舞心里疯狂叫嚣着,她迟早有一天要将霍无深碎尸万段! 霍无深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女人,眼里没有一点怜悯。 沈青雉可不是来看他们狗咬狗的,见到凤千舞安静下来,直接出声质问霍无深。 “霍无深,我父亲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沈青雉知道当时武安侯等人是在跟霍无深这些人交手后才失踪的,他们一定知道武安侯等人的下落。 “你现在要是说出真相,我还能考虑留你们一具全尸!” “好大的口气!”霍无深听着沈青雉的话,顿时冷笑一声。“刚才你不是听这个贱人说了?” “你什么意思?” 沈青雉听到霍无深的话,顿时警惕的盯着他。 “想要见武安侯,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个顺水人情,直接送你们去地下见面!” “胡说八道!” 沈青雉攥紧手中的鞭子,竭力控制情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中了对方的诡计。 霍无深故意这么说,分明是故意动摇军心。 “就凭你这样的宵小之辈,根本不配做我爹的对手,怕不是刚一交手就要被他解决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 “看来你是不相信了?” 霍无深见沈青雉竟还能保持冷静,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很快就重整旗鼓。 “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就拿出一条马鞭,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马鞭的造型非常别致,沈青雉他们一眼就认出是沈轩宇惯用的那条马鞭,顿时众人心里都是一紧。 霍无深将众人的表现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怎么?认出来了?没错,这就是你那个庶弟随身带着的马鞭!他当时想要用这鞭子抽我,不过被我技高一筹,直接砍掉了右手!” “你们是没有看到那场景,那血哗哗的从他的断手处流出来,那样子多吸引人啊!” 说着,霍无深故意一顿,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回味当时的场景。 “不过他的确有点本事,还想用左手持剑伤我。只是他也不想想,我身经百战,可不是他一个没什么阅历的小东西可以相提并论的,我瞅准机会直接将他踹下马背。” “你们猜怎么样?他被自己的爱马直接踢中头昏了过去,当场就被受惊的马踩死了!” “胡言乱语!” 沈青雉听着霍无深的话,顿时气得双眼通红,面容微微扭曲。 她手中的长鞭也越抓越紧,像是要将鞭子嵌入手心一般。 霍无深欣赏着沈青雉的铁青的脸色,心中越发得意。 “对了,还有武安侯那个老匹夫。他是真惨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惊马踩成一摊肉泥,死无全尸,他却来不及出手相救,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我念在同僚一场,大发慈悲,直接一刀砍下他的头颅,送他去跟儿子重逢了!” 说完,似乎是觉得还不够,霍无深又抬手指了指楚倾玄。 “还有楚战那老家伙,他死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说什么自己对不起你?真是有意思!” “混账!我杀了你!” 沈青雉听着霍无深描述众人的惨状,早就信以为真,当下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直接挥起长鞭就对准霍无深的方向重重抽去。 众人纷纷响应,直接冲上去就和霍无深的人打成一团,双方都是不死不休。 霎时喊杀声震天,飞溅的鲜血,四处散落的断肢残臂让人几欲作呕,战场的残酷让这里仿佛变为人间地狱…… 第418章:踩在她心口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双目通红,将攻击的目标锁定在霍无深身上,一直追着他打。 “不自量力,你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 霍无深见到沈青雉出手又快又狠,一招一式都是毫不留情的杀招,不禁发出一声嘶吼,猛地挥舞大刀朝她砸去。 他的招数讲究大开大合,面对沈青雉这样身形灵巧,攻击角度刁钻的对手时难免束手束脚,只能被动防守。 霍无深好几次都试图以力量上的优势突破沈青雉的袭击,不过沈青雉早就看穿他的想法,回回都能化险为夷。 见到霍无深攻势加快,她的动作更快,足下一点就直接闪身避开霍无深的攻击,直接到了霍无深的身后,挥起长鞭直接抽在他的后背。 霍无深没料到一击不成,竟让沈青雉到了背后,冷不防挨了这一下重击,直接激怒了他。 “给我去死!” 说完,霍无深猛地一转身,瞬间爆发出一股更强的力量,手中的大刀骤然向着沈青雉的手臂砍去。 沈青雉见状目光微微一眯,她想到霍无深之前说的话,脑海中不禁闪过沈轩宇的样子,抓着手中的长鞭,以最为刁钻的角度出手,鞭尾直接击中霍无深的胸口。 与此同时,她又迅速的往旁边一闪,趁着霍无深一击落空,踉跄着朝前冲出几步的功夫,又一脚踹在他的腰腹。 霍无深没有想到会被沈青雉处处压制,一股邪火在胸中剧烈燃烧,干脆也不再跟沈青雉纠缠,而是改变攻势直接挥舞大刀朝着猛虎军砍去。 他这分明是打着能杀一个是一个的想法,要尽可能的削弱猛虎军这边的有生力量。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沈青雉看穿霍无深的心思,呵斥一声,借着一跃之力,直接蹿到霍无深的面前。 霍无深见状,眼中幽光一闪,唇角竟是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沈青雉敏锐的发现异样,但是已经晚了,此时再想逃出霍无深的攻击范围根本不可能! 眼看霍无深猛然逼近,她低头在地面上一扫,顿时计上心来,直接改变鞭子的方向往地上一划,陡然扬起黄沙。 原本平平无奇的黄沙在她的动作下瞬间化作漫天暗器,直接朝着霍无深的面门飞去,沙子粒粒分明,竟然犹如最细微的银针一般直接刺向霍无深的皮肉。 即便他再皮糙肉厚,面对这种攻势也忍不住一顿,手下动作不由得一滞。 沈青雉瞅准机会蓦地抬手,鞭子紧接着就朝霍无深的要害袭去。 “纳命来!” 她目光幽冷的盯着霍无深,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霍无深面色陡然大变,再不敢与沈青雉硬碰硬,反而是往后连退数步,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击。 “东木夏,你还不动手!” 沈青雉听到霍无深这一声爆喝不禁微微凝眉,急忙朝四周看去。 突然,她就觉得后背有一股骇人的劲风袭来。 这一股劲风异常凛冽,宛若是为了收割生命而存在的。 沈青雉当机立断,不再跟霍无深纠缠,而是纵身一跃避开这一股劲风的范围,连退几步,靠着身法躲避。 在这一过程中,沈青雉还不忘救走旁边的猛虎军,直到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刚才的地面上早已扎入一排寸许长的钢钉。 顺着暗器射来的方向,沈青雉就看到了从树丛中走出来的东木夏等人。 看来东木夏之前就一直在暗处埋伏,打算趁着他们跟霍无深缠斗的功夫出其不意的动手杀人。 可惜她错估了霍无深的身手,不但没有将他们制服,反而是被沈青雉追着打,险些就要丧命。 “东木夏,你还真是擅长玩阴的。” 沈青雉冷笑一声,嘲讽的看向东木夏。 “可惜就算你手段再阴险,脑子蠢笨也没有用。东木国的皇帝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愚蠢的人呢?” “沈青雉,我看你才是蠢钝不堪!” 东木夏见沈青雉这么嘲讽她,顿时恼怒不已,“你也就现在还能嘴硬了!” “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逃脱我布下的天罗地网?我告诉你,我们已经与中土结下联盟,不止是将武安侯等人尽数铲除,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对我来说,你也不过是我砧板上的鱼肉,任凭我随意处置!” “是吗?” 沈青雉听着东木夏大放厥词,唇角勾起,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的注视着前方。 这一瞬间,沈青雉就像是天地间最热烈的火焰,所到之处都会被她燃烧殆尽。 东木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因为沈青雉的眼神被吓退腿软。 她此时分明从沈青雉的眼中看到了骇人的杀意。 这一瞬间,东木夏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被蒸发掉,甚至莫名嗅到了一种死亡的味道。 “快,快护驾!” 东木夏浑身一颤,此时也顾不得多想,见到沈青雉竟突然出手袭击她,立刻吓得朝后躲去。 沈青雉心头怒火中烧,挥起长鞭对着东木夏甩了过去,这一下举重若轻,一但被她击中,东木夏必然九死无生。 幸好她的心腹反应不慢,直接出手挡在沈青雉的面前。 “上次在皇宫让你们侥幸逃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离开!” 沈青雉眼中杀意迸射,虽然这一击被挡,却是毫不气馁,反而出手如电,招招凌厉,让东木夏的心腹只能被动防守。 心腹心中骇然,没想到才一段时间不见,沈青雉的身手竟然比之前更强了。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拿下!” 东木夏眼看自己的心腹一直处于防守的状态,气急败坏的在旁边嚷嚷。 “废话真多!” 沈青雉听到东木夏竟然还在一旁不知死活的叫嚣,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一鞭抽在那男人的胸口,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你,你不要过来!” 东木夏没料到沈青雉竟连她的心腹都击败了,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去,因为太过惊慌,竟是一脚踩空摔倒在地。 沈青雉手中紧紧攥着鞭子朝东木夏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第419章:不见棺材不落泪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霍无深!” 东木夏看着不断逼近的沈青雉,忍不住朝霍无深的方向看去。 此时霍无深正与楚倾玄缠斗在一处。 之前趁着沈青雉与东木夏的心腹交手时,霍无深就盯上了楚倾玄。 当初霍无深震碎密道时就注意到楚倾玄为了保护沈青雉被重伤,虽然不知他是怎么逃过一死的,但想来如今伤势并没有痊愈,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都说柿子挑软的捏,霍无深心知不是沈青雉的对手,干脆就将矛头对准楚倾玄。 一来,楚倾玄伤势未愈,战力受损,二来,他是沈青雉最重视的人,一旦他落入自己手中,沈青雉投鼠忌器,必然要受制于他。 霍无深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此时根本懒得去理会东木夏那边的状况,而是专注于眼前的对手。 “楚倾玄,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趁早投降,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免得你跟楚战那老匹夫似的死无全尸。” 霍无深嘴里叫嚣着,大步朝楚倾玄走去。 霍无深料定楚倾玄之前受了重伤,必然顾忌着自己的伤势,不敢与他硬碰硬,这一下故意用了十成的力气,就朝楚倾玄的伤处狠狠劈去。 “你不妨试试!” 楚倾玄听着霍无深的话,目光冷冷落在对方脸上,冷哼一声。 他的伤势虽然还未痊愈,但是并没有霍无深预料的那样因此露怯,反而出手更加狠辣。 只见楚倾玄挥剑迎上霍无深的大刀,这一动作看上去不疾不徐,但直到刀剑相接之际,那一股强悍的力量直接涌出,将霍无深的大刀瞬间压制。 瞬间,霍无深就觉得四周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他的虎口微微颤动,竟是被直接震麻了! “你疯了!” 霍无深吃力的抵挡楚倾玄的长剑,想要靠着蛮力占据优势。 可惜楚倾玄的强大让他完全无法预料,直接将他整个人都震飞出去。 只是一招,霍无深转眼就落入下风。 霍无深不敢怠慢分毫,迅速的弯腰闪避开去,抬起手中的大刀抵挡楚倾玄随后而来的攻击。 此时他被楚倾玄的强大彻底震惊,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受伤这么重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霍无深的眼睛扫到楚倾玄的腹部,就看到那里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显然他的伤口因为这一击已经迸裂了! 可是楚倾玄对此却无动于衷,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眼里只有敌人。 他挥剑一下刺穿霍无深拿到的手臂,疼得他不得不松开握着的大刀,哀嚎连连。 “说!我爹和武安侯等人现在究竟在何处?” 楚倾玄冷冷的盯着霍无深,无视他狼狈的模样,直接逼问他武安侯等人的下落。 不同于沈青雉,他对霍无深之前的说辞一个字都不相信! 即便霍无深和东木夏等人跟中土的刺客勾结,联手设伏,武安侯等人也并非等闲之辈,断然不会被他们所杀。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倾玄没有见到武安侯和楚战等人的尸身之前,绝对不会相信霍无深和东木夏等人一面之词。 他眸色深邃,眼底闪着冷酷狠辣的光芒,牢牢锁定霍无深,不让他逃避。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霍无深面对楚倾玄的逼问,心里莫名发冷,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说不出的紧张。 但是他面上依旧装作镇定的样子,不敢泄露心思,而是咬牙道:“你要杀就杀,不用废话!”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吧?” 楚倾玄听到霍无深的叫嚣,眼底寒意更深,抽出长剑,还不等霍无深欣喜,又一剑刺在他的腿上。 这一下霍无深吃痛不已,险些失声大叫。 “你觉得,被人一刀一刀的把身上的肉割下来是什么滋味?” 楚倾玄的眼底有杀意不断凝聚,如此的无情,如此的冰冷。 他将长剑一挥,一瞬间就甩去剑身沾染的血迹,剑尖直指霍无深的眉心。 “东木夏!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救我!” 霍无深看出楚倾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分明是要将他直接活剐了。 楚倾玄有多么疯狂,霍无深是有过耳闻的,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为悍威将军的威名,不顾一切的朝东木夏大喊起来。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东木夏这边也被沈青雉逼到了绝境,见到霍无深如此无用,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 但她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有所隐藏了,连忙大喊起来。 “丁老!您老人家快来啊!救命啊!” 东木夏的声音干涩沙哑,随着她的喊声,就见一道人影一晃,两道银芒分别朝着楚倾玄和沈青雉的方向疾射而来。 楚倾玄和沈青雉立刻反应过来,出手格挡,就见两枚飞镖落地,直插进地里。 东木夏趁着这一瞬间逃脱,连忙朝出手之人的方向跑去。 沈青雉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身穿深蓝色道袍,做道人打扮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者应该就是东木夏口中的丁老,就见他抚着长须,探究的打量着沈青雉等人,一双浑浊的老眼微微眯着,一脸倨傲,好似压根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沈青雉见状,立刻猜出对方就是跟东木夏等人联手的中土刺客。 “丁老!那是西凉国的侯府嫡女沈青雉!旁边那男人是她的丈夫楚倾玄,他们两个不好对付!您当心!” 东木夏见到丁老就像是见了救星,连滚带爬的逃到他身后。 而丁老听着东木夏的话,却没有理会沈青雉,反而是瞥了一眼将霍无深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楚倾玄,高傲开口。 “识相的,现在就把霍无深放了,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如果我说不呢?” 楚倾玄嗤笑一声,干脆的拒绝。 丁老显然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敢不给他面子,脸色一沉,脚下步伐一踏,挥起一掌就朝楚倾玄的头部落下。 他这一招来势汹汹,杀意凌然,楚倾玄要是真被击中,怕是神仙也难救! “倾玄,小心!” 第420章:主人,黑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提醒了楚倾玄一句,直接扬起长鞭就缠住了丁老的手臂,飞身上前挡住对方的去路。 “找死!” 丁老没预料到沈青雉的反应,目光冰凉,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但是沈青雉丝毫不慌,而是和楚倾玄配合默契,一起应战。 沈青雉的鞭子甩得迅疾无比,搭配她的轻身功夫直接就封锁了丁老的攻势,另一边的楚倾玄也不失时机的出手,二人联手很快就封住丁老的去路。 “鼠辈!以为区区的雕虫小技就能对付我?” 丁老被二人纠缠着,气恼不已,挥起一掌想要抓住沈青雉的鞭子。 但他的反应却是慢了一步,沈青雉早就看穿他的意图,迅速的收手将鞭子往后一收。 楚倾玄此时则是趁势上前,将长剑横在丁老的面前。 丁老险些就要被楚倾玄砍下手掌,不禁一惊,猛地往后连退数步。 沈青雉这时候却是冲上前直接挥鞭一下抽在丁老的身上,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踉跄几步。 不过丁老明显武功高深,并不是霍无深那种空有架子的武夫,竟是很快就稳住身形。 “鼠辈尔敢!” 丁老恼火的瞪着沈青雉他们,眼神凌厉,充满杀机。 “真是对不住啊。” 沈青雉看着丁老恼火的样子,轻笑出声,故意挑衅道:“我不知道你这一把老骨头这么不禁打,这一下不知道被打出什么毛病了?” 丁老听到沈青雉竟然出言讥讽,只觉得胸臆间一阵翻涌,差点被气得吐血。 “不知死活,老夫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说完,丁老作势就要再出手。 不知是否真的是年岁大了,他刚一抬手,竟是觉得胸肋之间有一处隐隐作痛,让他差点吐出一口淤血。 丁老端着中土之人的架子,当即挺直腰杆,装作无事。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能丢脸!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朝着他们这边驶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马车外表看上去十分古朴,除了马车前方竖起的一面黑色战旗之外毫无特别之处。 但是沈青雉却注意到东木夏的神色变化。 就见她的脸色不自然起来,目光闪烁,似乎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麻烦。 东木夏的反应让沈青雉不禁心生诧异,又定睛朝着马车看去,这一眼却发现了端倪。 别看这一辆马车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建造马车所用的木料却是用的南火国最名贵的云黎木,这种木料极其珍贵,即使贵为武安侯嫡女的沈青雉也仅仅在西凉皇宫见过,但是对方却能用这种上乘木料制作马车,身份必然是非富即贵。 马车的旁边还随行了十名黑衣侍卫,各个都是英姿焕发,一眼看出就知道身手不凡。 注意到前方的打斗,这些侍卫立刻停下马车,各自戒备的将手搭在各自的武器上,一副随时出手的姿态。 黑衣侍卫的首领则是率先开口,对着丁老和沈青雉他们开口道:“诸位,我家主人有事要办,还望你们暂停干戈,容我们先行离开。” 东木夏闻言,目光一闪,急忙对丁老劝说起来。 “丁老,您老就暂先放过沈青雉他们这一回,先让这一队人马离开吧。” 东木夏显然已经不愿再在此地停留,尝试阻止丁老和沈青雉他们动手。 “休要多言!老夫这就收拾了这些鼠辈!谁要敢阻挠老夫,一起收拾了就是!” 丁老丝毫没有将东木夏惊恐的神色放在心上,只当她小题大做。 “不,不是的!” 东木夏看到丁老竟然如此固执,面对她的恳求如此不以为然,心中越发惊恐。 “这马车——” “住口!” 丁老见到东木夏还要再说,不耐烦的摆手阻止,看向她的眼神流露出不悦之色。 东木夏被丁老锐利的眼神盯着,浑身微微颤抖,一时不敢再多说。 她不清楚丁老这般完全是他骨子里那股属于中土之人的傲慢在作祟。 之前丁老被沈青雉和楚倾玄追着打,一直无法将他们制服,反而处于被动,在东木夏等人面前丢尽颜面,现在急于找回场子,这才不顾一切,准备强行动手。 他丝毫不将此时出现的这一行人放在眼里,在丁老眼中,这里无人能赢过出身中土的他! 丁老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盯着沈青雉,作势就要动手。 “如此喧闹,出了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柔弱的女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声音很轻柔,似乎这名说话的女子身体虚弱,柔弱不堪。 但是她的声音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听在众人的耳中犹如被山涧的轻风吹拂过一般。 沈青雉见状浑身不受控制的一颤,诧异的看着马车。 她此时对车里的人产生了好奇,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拥有这样的魅力,只不过是声音就给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主人,没什么大事,属下这就让他们让路。” 听到女人的询问,黑衣侍卫立刻开口回应,态度非常恭敬。 丁老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老脸涨红,觉得对方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落了面子,丁老哪里还能忍耐,直接怒喝一声:“装神弄鬼!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车里的女子听到丁老的喝骂,一声叹息。 “速战速决。” “是!” 黑衣侍卫们得到主人的首肯,当下也没有废话,直接摆开架势朝着丁老的方向冲了过来。 “我先收拾了你们!” 丁老见到这一行人真的没有将他看在眼里,恼火异常,直接挥起一掌就要朝着马车的方向攻去。 “丁老,不要啊!” 东木夏惊呼一声,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双方的速度都超乎寻常的迅捷,沈青雉惊讶的发现,即使丁老的身手已经非常不凡,面对这一群黑衣侍卫竟然只有挨打的份。 她蓦地睁大眼眸,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丁老被黑衣侍卫一脚踢飞出去。 “混账!我宰了你们!” 丁老被踢到地上,胸间一阵气血翻涌,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不过这一下他的呼吸似乎是终于恢复顺畅,立即起身,抄起不知谁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又朝黑衣侍卫冲了上去。 第421章:神秘宠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就见那一群黑衣侍卫的反应更快。 为首的那名黑衣侍卫更是直接抬手,手腕一翻,竟然就抢下了丁老手中的长剑,随即一拳砸中了丁老的面门,竟是一拳就将他的牙齿打掉了几颗。 黑衣侍卫的动作极快,饶是沈青雉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过来,完全不知道黑衣侍卫究竟怎么做到的,竟然一下就封死了丁老的攻击。 顷刻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丁老直接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自量力的东西。” 黑衣侍卫嗤笑一声,顺势一挥刚从丁老手中抢过的长剑,抵在丁老的咽喉。 只要他稍稍用力,丁老就会立即死在他的手中。 “算了。” 就在这时候,车里的女人幽幽一声叹息。 “主子,他对您如此不敬,怎么能轻易放过!” 黑衣侍卫的首领见到女人出声阻止,顿时面露不忿之色。 “依我看,直接这老东西还算便宜了他!” “上苍有好生之德。” 丁老听着车里女人的话,眼中有喜色一闪而过。 刚才交手的瞬间他就已经明白,单凭他的身手压根就不是这些黑衣侍卫的对手。 自从来到四国,无一人能敌过他,也是这一份自信让他相信眼前这一行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岂料会沦落至此。 这辆马车里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此人有这么身手高强的侍卫? 此时丁老心中十分惊恐,不禁懊悔刚才没有听东木夏的劝说,竟然还夸下海口要直接除掉他们。 不过丁老虽然心中震惊,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 黑衣侍卫对于主人不敢违抗,虽说心中不忿,但还是丢掉长剑。 就见这名侍卫首领抬脚对着丁老的胸口狠狠一踹,将人踹翻在地,这才收腿回到马车旁边,对丁老冷声呵斥。 “滚吧!” 此时东木夏这边的人哪里还敢阻挠,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十名黑衣侍卫立刻各司其职,继续驾着马车朝前行进。 “主子,您实在是太仁慈了!就是一刀宰了那老东西又如何?”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黑衣侍卫想到丁老对主人的不敬的态度还是气得牙痒痒,恨不能转身回去将人击杀,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 车里的女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柔声说道:“公主早夭,我这为人母亲的,总想着为她多尽一份心,积德行善。也许,我如今做的这一切能护佑她下辈子投到一户好人家,一生欢喜无忧。” “主子……” 听到女人这话,黑衣侍卫眼神一黯,当即闭口不言。 沈青雉见到这一幕,只觉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抬眼朝着东木夏看去,从东木夏刚才的种种反应来看,分明是知道车里那名女子的来历。 东木夏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她看着丁老瘫倒在地,显然刚才被黑衣侍卫重创。 她慌忙上前,一把扶起受伤的丁老,朝着手下连声下令。 “快!撤退!” 东木夏手下的人马并不蠢钝,闻言立刻瞅准机会救起霍无深,带着就往东木国的方向赶去。 沈青雉和楚倾玄哪里会放过他们,乘胜追击,直接将东木夏他们辗着四处逃窜。 东木夏被沈青雉他们追赶着,没有了丁老这个一流高手的助力,他们的人马在猛虎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东木夏此刻心里只剩下逃命二字,压根顾不上其他。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凤千舞不慎摔倒,直接被落在了后面。 “东木夏!霍无深!救我!” 凤千舞跌在死人堆里,身上被沾满鲜血和尘土,看上去哪里还有九皇女该有的风范,反而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难民。 此时的东木夏只顾着逃命,已经丝毫顾不得她这个曾经的盟友。 凤千舞眼睁睁众人越逃越远,无人在乎她的死活。 她很清楚单凭自己压根不是沈青雉的对手,万一沈青雉他们没有追上东木夏,反而杀个回马枪,她必死无疑。 凤千舞被这个想法吓得急忙又往死人堆里一钻,强忍着鼻间这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缓缓起身,就见四周已经不见沈青雉和东木夏任何一方。 想来沈青雉他们已经追着东木夏等人往东木国去了。 确定再没有人会威胁她的性命,凤千舞这才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站起来。 她环顾四周,此时这里只余她一人独立。 被遗落在这里,凤千舞一时惶恐,不知应该如何。 突然,她就想起刚才那一辆马车。 “对了!我可以去找那个女人!” 凤千舞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她的目光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型。 眼下她无权无势,即便再憎恨沈青雉等人也什么都做不了。 单凭她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除掉沈青雉这些仇人,但她可以寻找新的盟友! 凤千舞想到东木夏刚才对马车中那名神秘女子的态度,能让东木夏那么忌惮的人,必然不俗。 “等等!黑色战旗,马车,黑衣侍卫……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凤千舞沉思起来,刚才的那一辆马车让她想起关于南火国的一个传闻。 据传,南火国有一位宠妃,姿容绝美,神秘莫测,极受南火皇帝的宠爱。 这位宠妃在南火国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偏偏这位宠妃行事极其低调,除了皇帝及其心腹之外,竟然罕有人见过这位宠妃的真容。 不过,据说这位宠妃有时会乘坐一辆竖起黑色战旗的马车出行,离开南火。 这个传闻真假未知,也仅仅在四国的皇室中流传。 凤千舞想到东木夏惊恐的样子,一下断定,传言不是假的! “南火与东木相邻,能让东木夏那么忌惮,这马车里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宠妃!” 凤千舞想到此处瞬间心潮澎湃。 上天待她不薄,她还有机会翻身! 凤千舞环顾一圈,目光落在一匹主人战死的马儿身上,上前用力一拉缰绳,翻身上马,就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决定悄悄追上那一辆黑旗马车。 第422章:恶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由于火焰山脉的地势十分复杂,沈青雉他们一行人尽管已经尽力追上东木夏等人,但因为对着地形不熟悉,竟是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绕过一个山谷后,竟然又失去了东木夏一行人的踪迹。 “以他们现在的脚程来看,应该距离我们不远,许是从不起眼的山缝穿过避开了我们。我们抓紧时间一定可以跟上!” 沈青雉不愿放过东木夏他们,就此让这些人逃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武安侯他们。 “恐怕情况没有这么乐观,你看看这里。” 楚倾玄说着,抬手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前方一处深褐色的土地丢去。 就见这块石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的下陷,眨眼间竟然就从他们的眼前消失。 “是沼泽!” 沈青雉脸色难看,盯着前方深褐色的土地,一脸的复杂。 “这火焰山脉真是危机重重,看上去不起眼的地面,竟然有沼泽。” “沼泽?” 沈婉竹闻言忍不住面色一变。 她游历过很多地方,即便是沼泽也是遇见过的,却没有见过这种颜色形态的沼泽,想来是火焰山的地势奇特,连带形成的沼泽都这般隐蔽危险。 “姐夫,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刚才急着赶路,都没有注意到这点,万一踏入这片沼泽陷入危险,再遇上东木夏他们的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火焰山脉地形特别,火山虽然处于休眠,但这里的气候却因为火山的影响而奇热无比,我原本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沼泽。” 按理来说,沼泽通常都是水资源充沛的地方形成的。 “但是,你们看看那个地方。” 沈青雉等人闻言不禁循声看去,就见前方的山壁似有人工雕凿的痕迹。 “这是有人动过手脚!” 沈青雉见状立刻明白,再看前面的沼泽,回想起那一块石头诡异消失的场景。 “这沼泽有很强的腐蚀性!那石子不是陷进去,而是……” “对,是被强酸腐蚀的。” 众人听到楚倾玄的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刚才要真是陷入到这一片沼泽中,怕是瞬间就要被夺走性命了! 想到这里,他们都觉得一阵后怕。 “刚才若不是姐夫早一步发现异样,我们现在岂不是都……” 沈婉竹心有余悸的盯着前方的沼泽,此时再定睛看去就发现有一些骸骨随意散落在沼泽的周围。 数量不多,大都是动物的骸骨,想来是这些野兽掉进沼泽后拼命挣扎逃离,最终死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沈青雉见状也忍不住心惊,抬眼朝着楚倾玄看去,想要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突然,她的视线就落在他的腰腹上。 “倾玄,你不要紧吧!” 之前急着赶路,沈青雉压根顾不上楚倾玄的情况,此时看着他身上的血迹,霎时面色大变,急忙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不碍事。” 楚倾玄看着沈青雉紧张的模样,对她安抚的一笑。 他伸出大手拉住沈青雉的手,大掌暖暖的,让沈青雉担忧的心情稍稍缓解。 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妥,急忙朝着沈婉竹看去。 “婉竹,你来看看,是不是倾玄的伤势恶化了?” 火焰山脉的气温这么高,他们一行人急着赶路,体温都不低,可是楚倾玄的手心温度并不高,可见根本就不是他嘴上说的没事。 “好!” 沈婉竹闻言也急忙上前帮楚倾玄查看身体。 “长姐,姐夫的伤口有些裂开了,需要处理一下。” 沈婉竹看着楚倾玄身上的伤不禁暗自吃惊,没想到他竟是在伤口迸裂的情况下强撑着跟他们一起追赶东木夏他们。 这已经过了大半天,换做旁人估计早就因为疼痛坚持不住昏过去了,他竟然还能面色如常! 此时终于看到楚倾玄迸裂的伤口,即使楚倾玄不说,沈青雉也能感受到这伤口多疼。 “伤口需要尽快清理包扎,再耽搁下去真的会很严重。” 沈婉竹说完,就在凤栖桐和沈青雉的协助下开始帮楚倾玄处理伤口,因为此时的情况特殊,他们手头的物资不多,她清创上药后就用针线将裂开的伤口缝合起来。 “这下应该好了,不过怕是要留疤。” “留下一条疤算什么,再下去怕是还没追到东木夏他们,人就撑不住了!” 沈青雉一听沈婉竹这么说,没好气的接话,狠狠瞪了楚倾玄一眼。 “你之前分明答应过我,若是有事一定会告诉我的,现在你做到了吗?” 楚倾玄闻言自觉理亏,声音也显得有些气弱,低声解释道:“这里地势险要,我担心耽搁下去追丢叛党。” 楚倾玄之前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东木夏等人,逼问楚战和武安侯等人的下落,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先熬不住。 “就算这样,现在人也跟丢了。” 沈青雉看着楚倾玄,心中气恼,没想到楚倾玄竟然强撑着不告诉她伤势恶化。 但她也明白楚倾玄是不想拖累众人,心中一阵酸涩。 不过楚倾玄的伤真的不能再恶化下去,不论他就算是铁打的也是支撑不住的。 沈青雉看向众人,认真道:“事已至此,我们先在此地修整,商量一下之后该怎么办。” 众人闻言都没有异议,当即停在原地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长姐,我刚才仔细回忆了一下,自从我们与霍无深他们相遇后,他的所有表现都像是在故意挑衅,刺激我们,引导我们相信他的说辞。” 沈婉竹声音清冷,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你冷静想一想,东木夏他们能拿出的物证只有一条马鞭。若是轩宇与他们交手时不慎落下的呢?” 沈青雉也是关心则乱,此时恢复冷静后也反应过来。 确实,霍无深等人虽然一口咬定他们已经将武安侯、沈轩宇和楚战三人杀了,但是除了那一条马鞭之外,再拿不出别的证据。 这些人口径完全一致,坚称是霍无深杀了三人,反倒显得太刻意,太不自然了。 毕竟霍无深那边可是有着丁老那般的高手,双方交手时,武安侯等人肯定跟丁老对过招,霍无深却对丁老只字不提? 第423章:沈轩宇的线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之前是我误信霍无深等人的谎话,怒急攻心,爹他们肯定还活着!” 沈青雉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心里感觉放松不少。 他们一定还活着! “可惜目前有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只知道爹和轩宇他们是在火焰山脉附近失踪的,这里地势如此复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跟他们汇合。” 武安侯那些人身上的物资必然所剩不多。 尽管火焰山脉也并非寸草不生的绝地,也有一些野兽和植物,他们能够在山脉中支撑一段时间。 可一但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伤病得不到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 众人在原地修整一段时间,沈青雉就决定带着众人继续寻找武安侯等人的下落。 “大伙儿都多留心,发现异常一定要及时汇报!” 沈青雉说着,还不忘瞥了楚倾玄一眼,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楚倾玄明白沈青雉的意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放心,我保证一定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最好是这样!” 沈青雉轻哼一声,算是饶了他这一回。 虽然担心楚倾玄的伤势,但他们现在的确不能再耽搁时间。 众人绕过沼泽,走到一处狭窄的山道。 突然,就听前方一名负责探路的猛虎军将士发出一阵惊呼。 “大小姐,快看!这里有古怪!” 沈青雉就见这名将士手指的前方是一处碎石堆,一眼看去就能发现,先前应该有人在这里发生过战斗。 然而这里最让沈青雉震惊的并非是发生过打斗的痕迹,而是碎石堆中那一柄断剑! “这是轩宇的剑!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佩剑!” 沈青雉疾步上前就要去碰断剑,却被楚倾玄抢先一步制止。 “我看看。” 楚倾玄拉住沈青雉,他四下环顾一圈,仔细勘察地形。 就见这一处狭窄的山道仅能容许二人并肩通行,山壁的岩石质地坚硬,并没有被人做过手脚的地方。 确定没有陷阱,他才让沈青雉上前。 沈青雉此时已经顾不得别的,急忙冲上前从碎石堆中将沈轩宇的断剑拾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 从断剑的痕迹可以看出沈轩宇当时是跟敌人在这一条山道狭路相逢,因为地势对他不利,他的身法施展不开,这才被对方中伤。 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沈青雉心里焦躁不安,生怕沈轩宇出事。 “轩宇应该是被人追杀,这才逃到此处。” 楚倾玄冷静的分析着,抬手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你们看着你,地上有剑痕,应该是他用剑身支撑走路留下的痕迹。” “轩宇当时应该是跟人交手后逃到此处,曾经在这里短暂停留,想要在这儿稍作休息。这边还有布条,应该是他身上的衣料。” 楚倾玄一边勘察周围的地形,一边推测沈轩宇和敌人的行动轨迹。 “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找到他,并且在这里跟他交手。这里的痕迹显示,轩宇应该是将对方重创了,但是剑身也因此被毁。” 楚倾玄指了指山壁上一处划痕,从痕迹来判断敌人使用的武器应该是流星锤一类势大力沉的武器。 沈轩宇当时重创对方,但也因此手中的剑被对方的武器击断。 “那他怎么样了?” 沈青雉听着楚倾玄的分析,想到沈轩宇被人追杀至此,显然现在面临非常大的危险。 她心急如焚,忍不住追问起来。 “轩宇会去哪里?” “应该是朝火焰山脉深处去了。我们顺着山道说不定能找到他。” “好!”沈青雉重重点头,眼底淌过不安。 此时她一心担忧沈轩宇的伤势,也不迟疑,直接就下令,让众人立即出发,按照这一条线索去追人。 地上的点点血迹让沈青雉心惊胆战,害怕沈轩宇还未成功逃脱就遭遇不测。 但是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沿着血迹找过去。 沈青雉心里不断祈祷。 “长姐,轩宇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沈婉竹陪在沈青雉的身侧,看着她因为担心显得苍白的小脸,柔声安慰。 “嗯!”沈青雉点头,她也坚信如此。 楚倾玄没有多说,只是眸光深邃的观察四周的环境。 如果武安侯等人都好好的,他自然无需担忧,但是楚倾玄心里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他们真的出了事,他必然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因为楚倾玄身上还有伤,所以他和凤栖桐都被安排在队伍的中间,一直默默朝着前方行进。 也许是一路太过安静,凤栖桐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姐夫……” 凤栖桐微微迟疑,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对楚倾玄开口说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万一……” 凤栖桐担心沈轩宇要是出事,沈婉竹面对这样残酷的结果会有多么痛苦。 “不会有事,轩宇不是软弱之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楚倾玄显然不想多说,凤栖桐见状,知道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也只能识趣的闭口不提。 就在这时,却是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 楚倾玄见状面色就是一变,疾步上前,在凤栖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到了沈青雉的身边。 “稚儿,怎么了?” 沈青雉小脸苍白,见到楚倾玄赶来,急忙伸手指着前方的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们都想尽快找到沈轩宇,终于越过那一条狭窄的山道朝着火焰山脉的深处行进,没想到刚走了半日,临近黄昏时,又再次发现了一滩血迹。 就见前方的道路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沿着道路不断往前延伸,清晰的红色刺痛他们的双眼。 沈青雉看着地上的血迹,立刻就联想到沈轩宇的伤,猜测他肯定伤得极重。 “轩宇他现在一定很危险!” 沈婉竹此时也紧紧盯着地上的血迹,脸色一沉,眼底满是愤怒和恨意。 她心中暗暗发誓。 如果轩宇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放过霍无深这些渣滓! 她发誓要将这些人斩尽杀绝,为轩宇报仇血恨! 第424章:求求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滩血迹,好半晌才终于冷静下来,准备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只是沈青雉盯着地上的血迹,依然心潮起伏,恨不能手刃伤了沈轩宇的敌人。 “长姐,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沈婉竹心里担忧,若是再耽搁下去,沈轩宇真出了事情,他们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依我看——” 沈青雉刚开口,声音就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打断。 几人听到动静都禁不住做出反应,纷纷抽出随身的兵器防备的看向前方。 沈青雉比起众人要冷静许多,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则是上前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雉儿!” 楚倾玄见她想要冒险,急忙出声阻止,不料沈青雉却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们仔细听。”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屏息凝神,仔细的分辨前方的动静,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呼救,声音中透着彷徨无助,应该是遇到不小的麻烦。 “……救命!你走开!呜呜……我不要……” “救命啊!” 沈青雉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当机立断,转身对众人说道:“我过去看看。” 此时他们对武安侯等人下落毫无线索,说不定现在终于遇到契机了。 这么一想,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不等众人反应已经率先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跑去。 让沈青雉失望的是,前面哪有沈轩宇的身影,而是一男一女正在纠缠着。 虽然离得远,但是凭借她的眼力却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见到眼前这一幕,沈青雉心里不禁气血翻涌。 “住手!” 她冰冷呵斥,万万没成想,竟然会看见这种事。 那少女听到动静,眼中就是一喜,此时也顾不得多想,狠狠咬在男人的胳膊上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 她这一下可谓拼尽了全身,男人的手臂都直接被她咬出血来。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的东西!” 男人吃痛,伸手就对着她的脸打了过去。 少女却是没有傻乎乎的愣着挨打,而是瞅准机会一弯腰,避开男人的巴掌。 这一下她也总算是挣开了男人的束缚,直接就朝着沈青雉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 “救救我!求求你!” 这少女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素色麻布衣裳穿在身上,非但没有掩盖她的清丽,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感觉。 只是眼下,她身上的衣裳刚被那个中年男人撕扯过,头发也散乱着,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 少女见沈青雉手持长鞭,不像寻常柔弱女子,她哽咽着求救,一张小脸白得毫无血色,宛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可见真的被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沈青雉连忙扶住了她,认真打量她神色变化。 虽然眼前这种事,一眼就可以看出大致经过,但他们才遭遇过东木夏等人的埋伏,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所以她倒是并没有因为少女可怜,就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 少女哽咽着,仿佛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了沈青雉的手。 她因之前的惊吓而惶恐,颤抖着声音说:“那个人……那个人她想要轻薄我!” 她指着刚刚那个正企图对她施暴的中年男人,小脸写满不忿:“他……他想要玷污我……” 说着,也许是心中太过委屈,她再也忍不住地哭泣起来。 “你是什么人?她是我婆娘,你别听她瞎说!” 中年男人一看沈青雉是生面孔,穿着打扮也跟本地人不同,直接一口咬定少女是他的妻子。 少女显然没有料到这人会如此无耻,闻言脸色巨变。 她急忙摇头,拼命的否定男人的话。 “不是!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路过这儿,他突然就冲出来,要……” 说到这里,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已经不愿再说下去。 “臭婆娘!你就是不想跟我过日子,想偷跑出来找野男人!走!跟我回家!” 中年男人是个有城府的,见到少女面皮薄,又是初次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就觉得形势对自己有利。 “我看你这丫头是外地来的吧?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瞎掺和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赶紧走!” 说着,中年男人就试图上前将少女带走。 “不要!” 少女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朝着沈青雉身后躲。 中年男人看着她逃,却更来劲,直接就要越过沈青雉身边去抓少女。 就在此时,只见一条长鞭猛地对着他的脸抽了过来。 中年男人的反应也不慢,急忙往后退去,避开沈青雉的这一击。 “臭娘们!你想干什么?我家的家务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中年男人完全没有料到沈青雉会突然出手,险些被打中,顿时气恼不已。 “别说这个姑娘不是你的妻子,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是你的妻子,她不愿意跟你走,你也不能强迫她!”沈青雉冷冷盯着这名中年男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少女听了沈青雉这话,立刻摇头否认。 “他就是个骗子!” “我看你才是骗子,你还合伙外人来对付我,看我不打死你!” 中年男人见到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坏,气愤难当,又见沈青雉生得貌美,竟是胆大包天,生出想要将二人一起抢了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人高马大,正值壮年,要对付两个小姑娘完全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就直接伸手探入怀中,竟是掏出一把匕首对着二人刺来。 “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你们一番,我就不是——” 还没等中年男人将狠话说完,沈青雉就直接挥起长鞭,一卷抢过男人手中的匕首,紧接着将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这一击她只用了三成的力道,但是很显然已经足够让中年男人震惊了。 “你,你们给我等着!” 中年男人原本还想再多说几句,视线落在沈青雉身后,就见到楚倾玄等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男人见势不妙,倒是当机立断,急忙转身头也不回的逃了。 第425章:竟然是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混账东西,有本事你别跑啊!” 少女看着中年男人逃走的背影,气呼呼的放狠话,转过头看着沈青雉正在看她,顿时羞得俏脸一红。 “姑娘,这次真的谢谢你!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 “没事,路见不平罢了。” 沈青雉看着少女此时狼狈的样子,忙从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她身上。 少女见状不禁朝沈青雉感激一笑,“多谢!” “长姐,刚才怎么回事?那男人是谁?” 沈婉竹等人此时终于赶到,见到少女和沈青雉这幅样子,忍不住追问起来。 “遇到一个恶人想对这个姑娘不利,不过人已经被我赶走了。” 沈青雉淡淡解释一番,随后朝少女看去。“对了,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桑夏!是这边寨子的人!” 桑夏感激沈青雉救了她,也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 见她毫无防备的样子,沈青雉对桑夏的好感不由得多了几分。 “这火焰山脉地势复杂,危机重重,竟然还有村寨?” 此时楚倾玄似乎也来了兴致,主动开口询问桑夏,想从她口中打探消息。 根据他的了解,火焰山脉地形复杂,不但因为火山的缘故气温炎热,而且还有具有腐蚀性的怪异沼泽,看上去可不像是人能居住的地方。 可是从桑夏的话来看,这里不但有人长期居住,甚至还形成了村寨。 这让楚倾玄有些意外,忍不住出声询问。 “是呀!我们村寨就在火焰山深处的,我也是出来想要采点野菜回去,没想到会遇到那厮。” 桑夏想到之前遭遇的事,一脸的心有余悸。 “多亏了恩人救我,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桑夏说完,似乎才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朝沈青雉他们看来,眼底满是好奇之色。 “对了,恩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们应该是从外地来的,怎么会到火焰山脉深处的?要知道这儿寻常人可来不了。” “那你就当我们不是寻常人吧。” 沈青雉听着桑夏的感慨不禁轻笑一声,她见桑夏性子爽朗,竟然已经将刚才遭遇的祸事抛到脑后,反而开始关注他们的事情,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天色不早,你也该回去寨子里了,免得你家里人担心。” 说完,沈青雉朝众人看去,开口征询他们的意见。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发吧?” 火焰山脉的地势诡异,沈青雉可不敢连夜带着众人行进,万一误入什么陷阱可就得不偿失。 桑夏一听,却是眼睛一亮,主动开口道:“恩人,不如这样,你跟我一起回我们寨子吧!我们寨子地方够大,而且有村民值夜,很安全,不怕野兽的!” 桑夏对着沈青雉竭力推荐他们的寨子,眼里满是希冀,希望沈青雉能答应下来。 “可是……” 非亲非故,沈青雉并不想打扰桑夏的生活,对她来说出手救人不过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并没有想过对方报答。 “我倒是觉得桑夏姑娘的建议不错。” 就在这时候,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凤栖桐突然出声,对沈青雉说道:“我们与其一直没头苍蝇似的在火焰山脉乱转,还不如请当地的老乡帮忙一起找人。” “毕竟他们这些人祖祖辈辈都在火焰山生活,对这里了如指掌,比起我们这些外来者,他们想要在山中找人,比我们容易多了。而且,他们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真能找到武安侯他们。” “是啊!长姐,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沈婉竹听到凤栖桐的话,也觉得他说得不错。 沈青雉仔细一想,也认为凤栖桐此言在理。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沈青雉看向桑夏,有些为难,她并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恩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会麻烦!” 桑夏听出沈青雉已经有些动摇,急忙加入劝说。“其实你们能到这里真算得上是奇迹了,这火焰山有多危险不用我多说吧?你们然能毫发无损的到这里,这都是缘分啊!” 沈青雉等人能深入火焰山脉,对于桑夏来说真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放心,我们寨子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尽管桑夏知道沈青雉他们是外地来的,却没有心生防备,反而好奇的追问火焰山外是什么样子。 “火焰山外没有这里这么热,有很多漂亮的风景,还有许多美食。如果你想出去,等我们办完了事,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 沈青雉笑着为桑夏答疑解惑,她希望自己能帮桑夏驱散一些心里的阴霾。 毕竟刚遭遇那样的事,换做是谁都会不好受的。 “好!一言为定!” 桑夏听到沈青雉这么说也是毫不扭捏,笑着应下。 “不过,恩人你们要办什么事,为什么要到火焰山深处这么危险的地方?” “找人。” 听着桑夏的询问,沈青雉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我爹和弟弟在火焰山附近失踪了,我们怀疑他们是进入山中,不小心迷路了。之前我们也设法派人来找过,只是一直没有好消息。” “原来是这样。” 桑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她是寨子里长大的,但也能看得出沈青雉他们来历不凡。 能够困扰他们的事,一定不简单。 “对了,我们寨子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高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说不定他能帮上你们的忙呢!” “高人?” 沈青雉听到桑夏这么说,忍不住微微一挑眉。 “对!他什么都知道,等你们见了他就晓得我的意思了!” 桑夏一脸自信,就好像她已经可以预见结局似的。 “没什么能难倒他的!” 众人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心里都生出几分好奇和期待。 一行人说说笑笑,不久就到了寨子附近。 远远的,沈青雉就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站在寨子的大门处,等她看清他的模样后,脚步不禁一顿。 “竟然是?”沈青雉一愣,接着,就忍俊不禁了。 桑夏没有留意到沈青雉的神色变化,见了来人顿时就高兴的飞奔过去。 第426章:柳暗花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离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桑夏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立刻高兴的和他打招呼。 白衣少年对桑夏见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刚要说话,视线就落在了不远处的沈青雉等人身上,眸光一转,温声说道:“怪不得天现异象,原来是你们来了。” “离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天现异象?” 桑夏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见他视线落在沈青雉他们身上,回过神来,急忙招呼众人。 “恩人,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位高人了!离公子真的非常厉害,他无所不知的,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的忙!” “国师,许久不见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您。” 沈青雉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又看了看桑夏,眼里多了几分调侃。 桑夏这单纯的姑娘绝对不会想到,被她唤作离公子的少年人,实际年龄怕是已经当她的父亲了。 只不过离漠驻颜有术,容颜不老,看上去依旧是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 离漠淡淡一笑,自然看出了沈青雉眼里的揶揄之色,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桑夏倒是所有人中最震惊的了,她看了看离漠,再看了看沈青雉,突然惊呼一声。 “离公子,原来你和恩人他们认识?” “恩人?” 此时离漠注意到桑夏对沈青雉的称呼,他定睛看去,就发现桑夏身上披着一件外衣,并非她离开寨子前的装扮。 仔细一瞧,见她身上的衣裳有明显被人撕扯过的痕迹。 离漠见状,眸色蓦地一沉,立即沉声询问。 “桑夏,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桑夏听到离漠的问话,这才回过神,眼眶顿时就有些泛红。 “是……是那个叫张裕的无赖干的!我去摘野菜,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事先藏了起来,半道上突然跳出来抓我,想……想对我……” 说到这里,桑夏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只有到了能够完全信任的人面前,她才会吐露自己的委屈,将脆弱的一面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 沈青雉一直都担心桑夏会将这事一直憋在心里,此时见她哭了,心里却是一松。 能够将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对桑夏也是好事。 沈青雉上前一步,走到桑夏的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然而,桑夏的事情却是一下激怒了离漠。 “张裕!?” 这人他知道。 但离漠没想到,自己稍不留神,桑夏竟然险些被村里的无赖张裕欺辱了。 他眼中的温度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凛冽的杀意,显然这一刻他心里已经动了杀意。 “离公子……” 桑夏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抬眼看着离漠,见到他一脸怒容,想要说些什么,就见离漠对她摆了摆手。 离漠没有多说,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掐算起来,过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 “你放心,张裕此人命不久矣,无需费心。他以后也无法再骚扰你了。” “真的?” 一听离漠这么说,桑夏不禁高兴起来。 她对张裕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如果以后再不用看到这个无赖,那真是一桩好事。 只是听着离漠说出张裕命不久矣的结论,她还有些好奇。 离公子只是掐指一算,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算到吗? 桑夏想了一阵,始终不理解离漠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她是个豁达的性子,既然离漠这么说,她就相信! 桑夏摇了摇头,直接将恼人的事情抛到脑后。 她上前拉起沈青雉的手,笑着说道:“恩人,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们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 沈青雉闻言,抬眼看向离漠,二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众人一起到了桑夏的家,沈青雉还没进门就发现桑夏家的宅子显得十分破旧,给人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即便是在火焰山深处这种村寨,也显得太过破败了。 他们一行人要住在这里,怕是会给桑夏添麻烦。 沈青雉不禁停下脚步,朝桑夏看去。 “我看,我们在附近扎营就行。” “恩人,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还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桑夏见沈青雉拒绝她的好意,顿时有些急了。 “桑夏姑娘,你不要再一直喊我恩人了。”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纠正桑夏的称呼,此时沈青雉终于找到时机开口,急忙说道:“我叫沈青雉,你喊我名字就行。我们能遇见就是有缘,你无需如此。” “那,我称呼你一声青雉姐姐,可以吗?” 桑夏听到沈青雉这么说,心里越发高兴,觉得她和沈青雉这个救命恩人更亲近了几分。 她性子直率,毫不扭捏,直接就喊沈青雉姐姐。 “青雉姐姐,我家地方虽然小了点,不过院子挺大的。要不,你们先在这儿歇一歇,我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说完,桑夏不等沈青雉拒绝,一溜烟就往厨房跑去。 看着她这么热情好客,沈青雉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由她去吧。桑夏这姑娘待谁都很好,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离漠见到沈青雉一脸为难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 “国师,上次见面,还是在北冥国了。”沈青雉听着离漠的声音,被拉回了注意力,转头看向他。 “自那之后,国师就失踪了,任凭谁都找不到你的下落。没想到,原来你是到了这里。” 沈青雉做梦都没有想到,离漠失踪,竟是因为他在火焰山脉深处的村寨隐居。 “确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们相遇。” 离漠说到这里,唇角的笑意慢慢敛去,只是专注的看着沈青雉。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此番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前段时间西凉的内乱吧?” “国师,您竟然知道这件事?” 沈青雉听离漠这么说,顿时一喜。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离漠既然能算到西凉的内乱,说不定也能算出武安侯等人的下落! 第427章:克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离漠听见沈青雉的追问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我夜观星象,窥见西凉国有一场纷争。不过这场纷争有惊无险,能够平稳度过,所以我才一直在这山中,未曾动身回去。” 离漠解释他为何一直待在村寨,见沈青雉尽管神色平静,但眉眼中却有一抹化不开的忧色,忍不住开口询问。 “对了,之前听桑夏提起,说你们来火焰山是为了寻人。难道西凉的内乱结束后,又出了什么事?” “实不相瞒,我爹他们跟叛党交手后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沈青雉说着,就将这段时间西凉发生的事大致跟离漠说了一遍。 “想不到,竟然会有这般曲折。” 离漠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如此发展,不由得感慨一声。 “国师,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要劳烦您为我爹他们卜上一卦,我想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沈青雉心里牵挂着武安侯等人的安危,深吸了一口气,对离漠请求道:“希望您能帮一帮我们。” 离漠闻言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 “好。” 就见离漠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顺势在空中一抛,伴随着铜钱落地发出的声音,他定睛看去,同时手指飞快的掐算起来。 整个过程中无人敢出声打扰,直到离漠停下手中的动作,沈青雉急忙出声询问。 “如何?” “你看这三枚铜钱的卦象,此为师卦,寓意行险而顺。将帅领旨出征,师出有名,虽然过程凶险,但是却能逢凶化吉。” “也就是说,我爹他们这一次有惊无险?” 沈青雉听着离漠解卦,眼睛不由得一亮。 “结合之前的星象,侯爷等人虽然遭遇危险,但明星未灭,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听说武安侯和楚战等人没有性命之忧,沈青雉他们都不禁心里一松。 “可是,轩宇他现在究竟如何?” 相较于武安侯和楚战这两位沙场老将的战斗经验丰富,沈轩宇比起他们二人来说确实太稚嫩了些,也更容易遇险。 尤其他们先后发现了沈轩宇遗落的马鞭和断剑,又看到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沈青雉现在对担心的就是他的伤势。 “这样,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如果想要找到沈轩宇,你们得去东木国。” 离漠一见沈青雉如此担心,当即就给出了方向。 “东木国?” 一听离漠这么说,姐妹俩不由得对视一眼。 “轩宇是被东木夏抓走了?”沈青雉紧张的追问,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只是还不等离漠开口,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就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天杀的丧门星,桑夏你个这贱蹄子,上哪找了这么多外地人进咱们的寨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村寨的人才甘心吗?” 沈青雉就见院外站着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太太,生得又黑又瘦,一双小眼睛透出一股子精明,十足刻薄的长相,让人见了就不由得心生反感。 “婆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夏原本在厨房忙着为沈青雉他们做饭,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暗叫不好。 她也顾不得刚煮了一半的菜,急忙从厨房跑出来。 “这些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一见桑夏出来,老太太顿时就来了劲,原本树皮一般干皱都舒展了不少,抬手指着桑夏就开始数落起来。 “怎么?我哪句话说错了?你爹娘就是生了你,才会年纪轻轻就被你克死了!你这个克父克母的贱蹄子,就是桑家的丧门星!”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过,现在想要克我这个老婆子了是不是?不止是我,你连寨子里的人都要害死,这些人都是你带进村里来害人的!” 老太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指责桑夏要害整个村寨,俨然将沈青雉他们当成了恶人。 桑夏见到老太太这么胡搅蛮缠,顿时被气得不轻。 “你!你胡说!” 桑夏悲愤的瞪着老太太,气得浑身微微颤抖,却不忘开口反驳道:“我爹娘一生行善积德,为村寨的人做了多少好事?他们是为了护着寨子才出事的,不是被我克死的!你想闹事,我也不怕你,但你不能污蔑我的朋友!” “呦!你好大的本事啊?怎么?你想把老娘怎么样?” 老太太显然没料到桑夏会提起父母的事,眼神一闪,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看出桑夏不肯退让,坚持要让沈青雉他们留下,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伙儿快来评评理啊!这丧门星真是歹毒,竟然连我这样的老婆子也不肯放过!”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好像桑夏真将她怎么了。 “桑夏,你好恶毒,你这是想害死我,害死整个寨子的人啊!” 桑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老太太开始撒泼打滚,心里十分诧异。 “婆婆,你到底想干嘛?” 桑夏知道村寨的人并不喜欢她,都觉得她克死了爹娘,说她是不祥之人。 但是,今天当着沈青雉他们的面被老太太这么羞辱,桑夏不禁一阵难堪。 “婆婆,你先起来。” 桑夏不想将事情闹大,上去想将老太太扶起,不料她的手刚碰到对方,就被老太太一把甩开。 “滚开!” 老太太恶狠狠盯着桑夏,越发无理取闹,“滚!你这丧门星不要碰我!” “谁知道被你碰了,会不会跟你那倒霉的爹娘似的,被你克死!” “够了!” 沈青雉在一旁听着老太太的污言秽语,心里对她早就反感到了极点,忍不住大喝一声。 “呦!你想要为这个丧门星出头?” 老太太不知沈青雉等人的来历,见到出声的不过是个年轻姑娘,根本没有将沈青雉放在眼里,反而越发嚣张起来。 “你听我一句劝,最好离这丧门星远一点,免得到时候被她克得家破人亡,那可没地儿哭去!” “婆婆!”桑夏听着老太太这话,只觉得羞愤难当,忍不住朝沈青雉看去。 她怕,怕沈青雉他们也会跟村寨的人一样,将她视作不祥…… 第428章:离漠的邀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不要闹了!” 终于,桑夏的情绪彻底爆发,对着老太太怒喝一声。 老太太没料到桑夏会这么愤怒,猛地吓了一跳,但她眼珠子一转,料定桑夏不敢把她怎么样。 “呦!你这丧门星,反了天了!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 老太太这时也不继续撒泼打滚了,麻溜的从地上站起身,撩起袖子就去扯桑夏。 “我让你再吼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青雉早就对这个老太太厌恶到了极点,见她还要动手,神色一变,伸手直接扣住老太太的手腕。 老太太一阵吃痛,当即叫唤起来。 “哎呦哎哟!放,放手!” 老太太哀嚎着,拼命的想要挣开沈青雉的手。 “你说要收拾谁?”沈青雉的声音不冷不热,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威胁,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 “放开!你放开老娘!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丧门星害人了啊!” 老太太吃痛,叫喊声也越来越大。 “你再喊,我现在就把你的这双手臂都卸了!”沈青雉早就看穿这老太太的把戏,冷声威胁。 “你……” 老太太听着她的威胁,浑身颤抖起来,也不敢再大吼了,只能是连声求饶。 “女侠!女侠饶命!你就把老婆子当个屁放了吧!” 老太太的脸色因为恐惧而变得惨白,额头也不断冒冷汗,一副快支撑不住的样子。 “青雉姐姐,你把婆婆放了吧。”桑夏见到老太太这幅模样,眉心紧拧,脸上更是越发地难堪,只想尽快将人撵走。 然而。 “哼,你这个丧门星,少在这里假惺惺!啊——” 老太太见桑夏出声求情,却是毫不领情,还要再骂,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桑夏见状抿直了嘴唇,而此时沈青雉已经冷着脸松开了手,老太太顺势倒在地上,摔得嗷地一声。 她手在地上用力一撑,连滚带爬的起身就往外跑去。 “你个赔钱货,敢对我动手!” 老太太色厉内荏,撂下了几句狠话。 而桑夏眼眶发红。她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心里一阵酸楚。 婆婆讨厌她就算了,竟然还想将她撵走,跑来闹事,让她如何面对青雉姐姐他们! 桑夏转过头,她哽咽着,满脸愧疚的看着沈青雉。 “青雉姐姐,对不起……” “没事,这跟你没有关系。” 沈青雉柔声安慰桑夏,伸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我……” 桑夏被她这么温柔的对待,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急忙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她泪盈于睫的模样。 “糟了!菜刚烧了一半,我去看看糊了没有!” 说着,桑夏用力一擦眼泪,急忙朝厨房跑去。 “我去看看。” 离漠不放心桑夏的情况,朝沈青雉说了一句,就追上桑夏的脚步。 进了厨房,离漠果然就看到躲在灶台前默默抹眼泪的桑夏。 他没有多说,只是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 “离公子……” 桑夏看着递到眼前的帕子,鼻子又是一酸,但转瞬一想…… “离公子,你是不是要跟着青雉姐姐他们一道离开村寨?” 离漠听到桑夏这么问,不禁想起与她的初遇。 当初他被天象指引来到火焰山脉,因为不熟悉此地复杂的地形,饶是他神机妙算,也遇到不少危险,险些就要饿死在山中。 还是桑夏给了他一顿饱饭,又将他捡了回来,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桑夏是他的救命恩人。 随着时间推移,他对桑夏的了解渐渐增多,知道她孤身一人在寨子里生活不容易,有心庇护她,这才暂且落脚在此。 人与人相处,无形中关系就在日常的点滴中积累起来,如今桑夏对他来说也不再是简单的给予一饭之恩的小村姑,不知不觉他已经将这个小姑娘当成自己重要的人。 离漠对桑夏逐渐有了一种亦师亦友的感情,想到往后离开火焰山,桑夏一人独自在村寨生活,他心中不免担忧。 “桑夏,你可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什么?” 桑夏正用帕子擦着眼泪,突然听到离漠的话,不禁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离公子,你要带我一起走吗?” “嗯。” 离漠肯定的点头,直接说道:“你可愿意随我一起走出这里?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勉强。” 桑夏听到离漠的问题,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忐忑。 这段时间她跟在离漠身边学着读书认字,对她来说离漠就像她的兄长一般,这还是自从爹娘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呵护她。 如果离漠离开,她就再没有亲人了。 她当然不愿这样! 但是,真的可以吗? “可是,会不会给离公子添麻烦?” 离漠看出桑夏心里的不安,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不会。” “那好!我要跟离公子一起走!” 桑夏认真想过了,她虽然舍不得离开家乡,可是自从爹娘故去,寨子里的人都嫌她晦气,不愿多跟她来往,这里如今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翌日一大早,桑夏就出门去给爹娘上坟。 站在坟前,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她的眼眶不禁红了。 “爹,娘,女儿不孝,今天就要跟着离公子他们一起离开村寨,往后怕是不能常回来看你们了。不过,我想要出去外面看看……” 桑夏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在父母的坟前哭了好一阵子,终于平复心情,郑重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我走了!” 桑夏望着墓碑,无比郑重的说道。 她缓缓站了起来,刚一转身,就见到不远处站着一行人。 “离公子,青雉姐姐。” 桑夏拎起包袱快步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桑夏,我们一起走吧!” 沈青雉对桑夏笑着,直接邀请她加入他们的队伍。 桑夏闻言心里就觉得涌上了一股暖流,看着离漠和沈青雉,重重的一点头! “嗯!以后我就跟离公子还有青雉姐姐在一起了!” 第429章:贵妃,忘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就在沈青雉他们一行人带着桑夏朝东木国赶去时,此时火焰山脉中,东木夏一行人正躲在一处山洞中。 丁老被那一队神秘的黑衣侍卫重伤后,伤势一直没有彻底痊愈。 “该死的东西!” 想到那一日被黑衣侍卫的首领羞辱,丁老就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险些又要吐出血来。 他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急忙调息疗伤,好不容易才让呼吸变得平稳一些。 “丁老,息怒啊!您老要是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弄坏的。” 东木夏看着丁老这么沉不住气,心中不禁一阵鄙夷,觉得中土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但是她面上却仍旧装作非常恭敬的样子,柔声安抚他的情绪。 “丁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您老伤势痊愈,那些人哪里是您老的对手!” 听着东木夏这一番劝说,原本气恼不已的丁老情绪稍缓,冷哼一声,开口道:“对了,我还没有问你,那辆黑旗马车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那天见了那辆马车就神色大变,究竟怎么回事?” 东木夏早就料到丁老会过问此事,闻言急忙开口解释。 “丁老,您有所不知,那马车专属于南火国的皇贵妃。” 东木夏想起南火国的这位皇贵妃,神色有些复杂。 “这名皇贵妃名叫忘心,深受南火皇帝的宠爱,在南火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了她,无疑是得罪了南火皇帝,就算是我父皇也要给这位皇贵妃几分薄面。” “忘心?” 丁老听着东木夏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什么怪名字?故弄玄虚!” 东木夏见状,心知丁老压根不将四国的皇室看在眼里。 这一路上她没少受这位丁老的气,对方自诩是中土的高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她这位东木国的长公主也是颐指气使,没多少好脸色。 她原本以为丁老真是世所罕见的高人,能够彻底除掉沈青雉等人,没想到他在黑衣侍卫的手上甚至还过不了三招就被人重伤。 东木夏心中懊恼,但是她也清楚以他们等人的实力还不是丁老的对手,况且他的背后还有中土。 在东木夏看来,丁老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她这才强压着心里的不满,与他虚以为蛇。 “话不能这么讲,您别看那位皇贵妃来历不明,但她为人神秘,手段也十分惊人,绝不能和此人对上!” 东木夏生怕丁老不识好歹,之后又去找这位皇贵妃的麻烦,急忙开口提醒。 东木国和南火国相邻,因此南火国的很多事情,身为邻国长公主的东木夏都能知道内幕。 “您老看,这位忘心皇贵妃是不是与中土有些渊源?” 东木夏先前一直好奇这位忘心皇贵妃的身世,自从南火皇帝将她迎娶进宫后,南火就国运昌盛,风调雨顺。 甚至,有好事者将她这位东木的圣女跟南火的皇贵妃对比,直说她这位东木国圣女是虚有其名,根本比不上南火的皇贵妃。 这让东木夏心中十分不满,想要向丁老打听清楚。 “或者,她就是从中土来的?” “据我所知,中土并没有这样的人物。” 丁老听了东木夏的讲述,心里也觉得诧异,但是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毫无印象。 “依我看,她那些手段充其量也就唬一唬没见过世面的百姓,众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罢了!” “可是……” 东木夏还是觉得不甘心,刚想追问,就听到霍无深那边传来一声大喝。 …… “你说什么?凤千舞不见了?” 霍无深听着侍卫的禀报,这才发现凤千舞早就在混战中失踪了。 当时情势危急,他们只顾着逃命,哪里会在乎凤千舞的死活。 之后,丁老被黑衣侍卫重创,他们更是担心被沈青雉等人围追堵截,逃入火焰山脉后更是一直忙着赶路。 直到此刻找到这一处隐蔽的山洞,众人停下来修整,这才发现了凤千舞始终的事情。 “将军,是否需要去找一找九公主?”侍卫清楚霍无深和凤千舞关系匪浅,忍不住低声询问。 霍无深听了这话却是嗤笑一声,无情的摆了摆手。 “不必!那女人早就没了利用价值,既然不见了,想来是已经落在沈青雉的手中。” 霍无深很清楚凤千舞和沈青雉之间的恩怨,断定凤千舞落入沈青雉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如果不是相信那一句‘得皇女者得天下’的批语,他根本就不会去接近凤千舞,被她驱使。 现在既然一切她不见了,霍无深也懒得再去管她的死活。 “这个女人死不足惜,不必管她!” 就在此时,突然山洞外的树丛传来一阵异响,霍无深的眼睛顿时危险的眯了起来。 “谁在那里!” 霍无深爆喝一声,身形一动已然到了洞口,发现山洞外有一抹鬼祟的身影。 如果桑夏此时在这里就会一眼认出,这个偷听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妄图欺辱她的无赖张裕! 张裕在被沈青雉教训过后就一路逃到这里,打算先在山洞躲一阵子避避风头,等沈青雉他们离开再回村寨。 他哪里想到山洞会被东木夏等人选做暂时休整的据地,好死不死的就听到里面这些人的密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这都是误会!” 张裕也不傻,看着霍无深他们一个个身披甲胄,看着就不好惹的,连忙跪地求饶。 “我是本地的村民,就是想出来打一些野味,没想到遇上你们……” 霍无深冷眼扫过张裕,见他身材干瘦,生得贼眉鼠眼,一身破烂的粗布麻衣,身上既没有弓箭也没其他的利器,哪里像是一个猎户。 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他! “来人,把他拖下去!” “好汉饶命,好汉……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戛然而止,张裕已经被霍无深手下的侍卫一刀毙命,临死之前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写满惊愕。 霍无深懒得理会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人物,他却是不知自己此举已经验证了国师离漠的预言。 第430章:真好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小心!” 桑夏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了沈青雉一把,防止她一脚踩空。 沈青雉盯着面前的地面也不禁一阵唏嘘。 “这火焰山脉真是处处都是危险,我原本以为自己够小心了,没想到差点就遇到危险。” 眼前的地面乍看之下显得平平无奇,实则却暗藏危机,地面松软无比,一但踩下去很容易会陷进洞里,幸运的不过稍稍陷入几分,虚惊一场。 但是如果运势不佳,很容易会陷入天坑,再难获救。 火焰山脉有很多这种奇怪的地形,想要安然无恙的离开火焰山脉,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这边如果不是有离漠这个神机妙算的国师,再加上桑夏这个本地人引路,想要平安无事的横穿火焰山脉去到东木国简直是难于登天。 “国师,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独身一人安然无恙的到了桑夏他们的村寨。” 沈青雉小心的避开那一处地面,继续朝前走去,忍不住心生感慨。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离漠听到沈青雉的询问微微一笑,却含糊地带过遇见桑夏之前,他险些因缺粮断水饿死的事实。毕竟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此刻,他凝望着前方掐算起来,眸光微深,过了片刻才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接下来我们往东北方向前进。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不断汇聚的力量。” 沈青雉闻言精神就是一震,“可以找到我爹他们了?” “还不确定,不过我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 离漠的神色非常平静,淡淡说出自己的结论。 沈青雉听他这么说,却是心头猛地一颤,心里生出期盼来。 也许他们就快跟武安侯他们重逢了! 桑夏在一旁看着离漠,这一路上他们靠着离漠的掐算避开不少危险,遇到的事情也都一一应验,她对离漠也越发佩服。 不过也因此,心里却对那个无赖张裕的结局越发好奇。 “离公子,你之前说张裕命不久矣,不必费心。他最后到底怎么了?” “对,国师,此人最后究竟如何了?”沈青雉听到桑夏的问题,也来了兴致,在一旁附和。 看出众人的疑惑,离漠索性也不隐瞒,直接将张裕的下场说出来。 “张裕此人命犯刑克,偏偏还不愿积德行善,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此时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离漠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早就看透世间的一切。 “不该惹的人?” 沈青雉听到离漠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想到东木夏一行人。 现在若说有谁在火焰山脉,是张裕不该招惹的对象,那必然是这些人无疑。 一行人在山中赶路,终于在耗时大半个月后抵达了山下的一座小镇。 “我们这一身打扮与东木国有很多不同,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是外乡人,为避免惹人注意,还是入乡随俗,换成当地的装束吧。” 沈青雉发现东木国尚绿,他们一行人相貌出挑,本来就容易惹人侧目,未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低调。 “好,那我们这就换成东木国的衣饰。” 众人闻言自然赞同,当即就进了镇上的成衣铺。 沈婉竹原本跟在沈青雉的身后走着,视线突然被一处吸引,落后数步。 沈青雉没有留意到她的举动,进了成衣铺就挑选了几身衣裳,将其中一套递到楚倾玄的手中。 “倾玄,你去试试这一身。” 楚倾玄见到沈青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薄唇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好,我觉得这一身适合你。” “那我就选这一件了!” 沈青雉非常干脆,接过浅碧色的裙装,跟着成衣铺的老板娘进了后间。 不同于平日的红衣装扮,沈青雉换上浅碧色的衣裳,不似往日那样张扬奔放的美,却更有一分温婉的江南风韵。 “怎么样?” 沈青雉换好衣裳出来,朝众人展示。 “长姐这一身真是清水出芙蓉!” 沈婉竹见了沈青雉这样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看!真好看!跟平时不一样的好看!” 桑夏也连声附和,觉得沈青雉这样真的很美。 沈青雉被众人一番夸赞,心情很好,为沈婉竹和桑夏分别选了衣裳。 “来,你们也别耽搁,快换上让我瞧瞧!” 将沈婉竹和桑夏推进后间,沈青雉折返回来,一不留神险些撞到前面的人影,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 等到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她不禁一怔,眼底顿时流露出惊艳的目光。 就见面前的男子身材高挑,面如冠玉,不是楚倾玄还能是谁。 不过沈青雉从来都没有想到,一袭墨绿色的衣袍竟能被他穿出一种风华无双、遗世独立的美感。 这世间当真只有楚倾玄一人能办到了。 “如何?” 楚倾玄发现沈青雉一直盯着他的脸,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青雉觉得此时的楚倾玄笑起来真是美得让人心惊。 “真好看。” 一瞬间,沈青雉觉得自己突然词穷,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正好这时候沈婉竹和桑夏也已经换好衣裳出来,清丽脱俗的浅绿与俏皮的豆绿交相辉映,十分适合她们。 凤栖桐早已等候多时,此时一见到沈婉竹换装后的模样,不等她反应就快步走了过去,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婉儿,你这样子真是美!” “……” 沈婉竹被凤栖桐夸了一通,抬眼又见到众人揶揄的目光,顿时脸上一烫。 她急忙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直接转移话题。 “对了,长姐,我刚才发现,这镇上竟然有摘星楼!” “摘星楼?” 沈青雉听了沈婉竹这么说,不禁吃了一惊。 “你确定?” “当然!” 沈婉竹笃定的点头,刚才进到这一家成衣铺前,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摘星楼,绝不会有错。 “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有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摘星楼作为沈若愚一手打造出来的情报组织,掌握了各国不少秘密情报,说不定真能提供他们需要的线索! “好!我们这就一道过去。” 沈青雉一口应下,和众人商议后,让他们先在镇上的客栈安顿下来,她就带着沈婉竹一起赶往摘星楼。 第431章:沈若愚的消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和沈婉竹到了摘星楼,刚一进门就见一个相貌十分不起眼的伙计迎了过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伙计的衣领上,只见上头有一处不起眼的刺绣,赫然是侯府特有的标记。 沈婉竹自然也看到这一处细节,二话不说,手腕一翻,就见一块令牌已经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中。 她的动作很快,看似不经意,实则已经让伙计看清了令牌上的标记。 当看见沈婉竹手中的令牌后,那伙计的脸色猛地一变,态度立刻恭敬起来。 “二位姑娘,请随小的来。” 说完,伙计转身就领着沈青雉姐妹俩往楼上走去。 沈青雉和沈婉竹对视一眼,都没有多说,安静的跟在伙计的身后。 这一路上姐妹俩都十分安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伙计将她们领进一间雅室,就见房中布置非常精致,处处都透着匠心。 显然这一间屋子是特意准备招待贵客的。 伙计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留意到这里后急忙关上房门,转身就对着姐妹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大小姐,二小姐,属下有眼不识,怠慢了二位,还望见谅!” “无碍。” 沈青雉现在只想获悉尽可能多的情报,摆了摆手,直接开口提问。 “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小伙计也不敢怠慢,听到沈青雉的询问,仔细的回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知,大小姐说的异常,是指?” “比如明显是从外地来的人,形迹可疑的,或者看模样像是身受重伤的……”沈青雉斟酌用词,形容了一番武安侯等人的相貌。 “你可曾见过?” 伙计一听沈青雉这么问,顿时就点头应是。 “听大小姐的描述,属下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阵子确实有这么一伙行踪可疑的人进到东木国。属下感觉不对劲,当时立刻就派人打探消息。” “可惜这些人十分警惕,很快将我们的人甩掉了,而且他们很擅长隐藏行踪……尽管我后来又派出不少人搜查,却是再也没有这伙人的任何消息。” “之后一直平安无事,我也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伙计说到这里,脸上就流露出几分惶恐。 “属下办事不利,请两位小姐责罚!” “无妨。” 沈青雉听着伙计的形容这伙人的相貌,听他的描述,分明就是在指武安侯、楚战和沈轩宇他们! 她忍不住就跟沈婉竹对视一眼,二人都是大喜过望。 “长姐,看来国师说的对,爹他们没事!” “对!他们都还好好的,而且轩宇跟爹他们在一起,他的伤势应该不要紧!” 沈青雉点头,面露欣喜之色。 从摘星楼的人口中确定武安侯等人还活着,她总算是安心一些,但是放松下来后又不免纳闷,为什么武安侯他们要不远千里的赶来东木国? “虽说爹他们是奉圣旨缉拿判党,为了断后才进入火焰山脉,可是他们在摆脱凤千舞等人的追击后明明可以回到红峰小镇与猛虎军汇合,为什么迟迟没有跟他们联系,反而是到了东木国?” 沈青雉他们已经找了武安侯等人数月,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她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武安侯等人一直没有与他们联系,是不是遇到了更大的威胁? 正思索着,突然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沈青雉眉心微蹙,朝伙计看去。 “属下去看看。”伙计见状急忙起身出门查看情况。 等他一走,沈婉竹连忙看向沈青雉,眼中流露出几分忧色。 “长姐,你觉得爹他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为何一直都没有跟我们联络?” 凭借武安侯等人的本事,想要跟他们取得联系并不难,可是这么久过去,他们始终下落不明。 沈青雉闻言不禁摇摇头,同样猜不出武安侯的心思。 究竟是什么难事将武安侯等人缠住,这才让他们一直没有跟她取得联系? 很快,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名伙计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他手里多出一封信。 “大小姐,二小姐,这是刚才有人送到摘星楼的,还请你们过目。” 伙计说完就恭敬的将信件递了过来,沈青雉一眼认出这封信的字迹,分明是武安侯的手笔。 “是爹的字迹!” 沈婉竹同样认出武安侯的笔迹,凑到沈青雉的身边,催促她拆开密信。 沈青雉也没有迟疑,直接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就见纸上字迹潦草,显然是武安侯匆忙之下写的。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要求摘星楼送信到西凉国,为他们报平安。 “爹说已经得到关于大哥的线索,他让家里不必太过担心,只需安心等候即可。” 沈青雉看完这一封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爹他们来东木国是为了大哥!这么说,大哥可能就在东木国!” 想到沈若愚,沈青雉眼神不禁一黯。 当初她被林瑞峰掳去北冥国时,大哥就已经失踪,之后又发生许多事,以至于他们一直无暇顾及寻找他的事。 她想到此处,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 “原来爹他们是为了寻找大哥才一直没有回去。” “长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沈婉竹听说武安侯等人掌握了沈若愚的线索,心中欢喜,但是又觉得这件事没有预想的这么简单。 大哥失踪多时,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们先回客栈和大伙儿汇合,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大家商议后再做打算。” 沈青雉也觉得此事不寻常,与其在这里瞎猜,倒不如集思广益,说不定能让事情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沈婉竹点头,二人立刻就回到了客栈。 刚进到客栈的大堂,还没来得上楼,却是见到楚倾玄和凤栖桐一起迎了上来。 “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楚倾玄目光落在沈青雉的脸上,见她眉眼中有一抹忧色,忍不住担心起来。 “的确有一些发现,只是还不清楚我爹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你先看看这封信。” 沈青雉心情复杂,将那一封信递到楚倾玄的手中。 第432章:计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没有多言,接过信件拆开看了片刻,见到凤栖桐也正一脸好奇的盯着他,转而将信件递了过去。 凤栖桐见状立刻接过,一目十行的将信上的内容看完,面色凝重。 “倾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沈青雉见到二人的神色都非常严肃,急忙追问。 沈青雉和沈婉竹赶回客栈与众人汇合,目的就是想要集思广益,开拓思维,看看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做。 “我想,大哥应该是遇到了危险,这才一直杳无音信。” 听到沈青雉的询问,楚倾玄略一迟疑,还是说出他的推测。 “侯爷他们会特意来此,应该是得了消息,想来救他脱离危险。” 沈青雉一直安心听着楚倾玄的推测,直到听他提起沈若愚可能遇见了什么危险,心口就是一沉。 “现在线索太少,不如派人再去摘星楼,询问这信件是谁送到摘星楼的。” “好,我这就让人去打听清楚!”沈青雉不敢怠慢,招来一个侯府侍卫,交代清楚让他找到那名不起眼的伙计,打听信件的来源,众人这才一起上楼等待结果。 过了一阵,那个侯府侍卫就领着摘星楼的伙计回来。 “大小姐。” 伙计依旧是那一副平平无奇的样貌,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是个有城府,办事缜密的人。否则沈若愚也不会将此地的摘星楼交给他打理。 他恭敬的对众人行了一礼,就低眉敛目的站在原地等待沈青雉等人发话。 沈青雉此时一心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见了伙计就急忙开口发问。 “这封信件是谁送来的,你可知道?” 伙计抬眼一看,看着沈青雉手中那一封密信,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属下不知。” “你没有让人调查清楚?” 沈青雉知道摘星楼专门负责情报,不可能对此什么也不做。 果然,就见伙计开口说道:“先前我已经下令,让手下的人去追查这封信的来源。” “当时送信来的是镇上一个小贩,说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在那个时候将信送到,至于那个雇他的人姓甚名谁,相貌如何,他都一概不知。” “他不知道?” 沈青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原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关于武安侯他们的线索,可现在这条线索又断了。 “是,来送信的就是镇上最普通的小贩。他说那个雇主脸上蒙着布,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分明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眼馋赏钱,又不想惹事,所以也就没敢多问,只负责拿钱办事。” 听着对方这么说,沈青雉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无法得知更多消息了。 “想来是侯爷可能出于自己的考量,担心他们的消息泄露,所以让人小心行事。如此隐蔽行踪,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就没有办法顺藤摸瓜找到他们了。” 沈青雉难掩心里的失落,他们到底还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武安侯他们。 东木国实在太大,几个人一但有心隐藏行踪,就犹如石沉大海,实在是杳无踪迹。 “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们也能将他们找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离漠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离漠在桑夏陪同下走了进来。 “诸位,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国师,您来得正好!” 沈青雉听到离漠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急忙开口请求。“还请您帮帮我们!” 离漠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取出罗盘,双手分左右把持著外盘,将罗盘放在胸腹间,将罗盘保持在水平状态下,开始在屋中走动。 不同于之前占卜时随性而为,这一次离漠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 沈青雉还是第一次见到离漠这样,忍不住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打扰了他。 屋内的众人跟她别无二致,都非常紧张的看着离漠这位国师,不知他能否找到武安侯等人的下落。 过了片刻,就见离漠停下脚步,淡淡一笑。 “国师,你有发现了?” 沈青雉见状心里就是一紧,急忙出声询问,却见他笑着开口道:“你看这罗盘的指针,能看出什么?” 沈青雉疑惑的走到离漠的面前,她不太懂这些,不过还是依照离漠的意思看向罗盘。 就见指针的方向安静的指向一处。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雉抬手指了指罗盘,有些不明所以。 “从罗盘所指的方位来看,应是东木国皇城所在的位置。结合近日的天象来看,东木国紫微星黯淡,西面的将星时明时暗,可见有异军将入东木皇城。这一切,指的很有可能就是武安侯等人。” “我爹他们现在也许就在东木皇城!” 沈青雉听到离漠这么说,眼神一亮,忙转头看向楚倾玄等人。 “倾玄,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去东木皇城一探究竟?” “东木皇城,我们自然是要去的,但这边毕竟是东木夏的主战场,主要的兵力都会在皇城负责护卫皇帝的安危。一切都需要谨慎安排。” 楚倾玄神色平静,越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就越发沉稳。 “如果侯爷他们现在真的在皇城,那定然也是蛰伏起来,打算静观其变,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动的。” “那你的意思……”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的话,激动的情绪也稍稍嫔妃。 她明白楚倾玄的话十分有道理,毕竟是东木国的皇城,守备森严,他们不能贸然行事。 “不如这样,我们兵分两路。” 楚倾玄一边说着,目光就落在众人身上,“我们一行人数不少,但如果打扮一番,倒是可以伪装成商队进到皇城。但是凭着我们这些人想要在皇城做点什么,还远远不够。” “你是指,我们应该和在红峰小镇上的猛虎军汇合?” 沈青雉一点就透,瞬间明白楚倾玄的意思,只是面色有些为难。“可是,要带着这么多人横穿火焰山脉进入东木国,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长姐,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沈婉竹看着沈青雉为难,急忙开口,主动请缨。 “我和凤栖桐一起前往红峰小镇,将猛虎军剩余的兵力一起带来!” 第433章:绿色藤蔓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样太危险了!” 沈青雉听到沈婉竹主动提议要这么做,立刻反对。 “不会,我们已经有经验了。” 沈婉竹知道长姐是担心她的安危,但是这种事总要有人去做。 “带领士兵穿过火焰山脉,目前来看是最稳妥,最不易被东木国察觉的办法了。更何况我们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对火焰山脉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不会有事的。” “可是……” “长姐,事不宜迟。” 沈婉竹看着沈青雉为难的神色,直接开口。“现在最要紧的是跟爹他们汇合,如果我们的力量太弱小,到时候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沈青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一旦事情有变,他们免不了要跟东木夏等人交手。 她无奈的轻叹一声,郑重的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切以安全为主!” “放心吧!”沈婉竹点头应下。 因为情势紧急,众人商议过后,沈婉竹第二日清晨就收拾好行囊,和凤栖桐悄无声息的离开客栈,潜入火焰山中,朝着红峰小镇的方向而去。 他们已经商量好,等到沈婉竹将猛虎军带到这一处小镇汇合,众人再分批赶路,乔装成东木国本地的行商潜入皇城。 时间一晃,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婉竹他们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沈婉竹他们出发后,沈青雉就一直算着时间,担心他们路上会遭遇危险。 “放心,这件事交给婉竹和栖桐肯定没问题。我们当时穿过山脉抵达这一处小镇不也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算下来他们应该这几日就会到了。” 楚倾玄看着沈青雉这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柔声安抚。 “你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找点事情做?” “做什么?” 沈青雉想到火焰山脉的重重危险,实在是心神不宁,听到楚倾玄的话,也觉得不应该如此焦虑。 思索间,她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衣裳,这是他们之前派人去成衣铺定制的,刚送过来。 因为要装扮成商队,穿着也要注意。 东木国阶级森严,比起其他三国更甚,不同身份的人规定的穿着也不同,如果违规一但被人抓住把柄甚至可能要因此获罪。 像是商人的穿着打扮,颜色比起一般的平民更为朴素,衣裳款式的细节也有区别。 “既然这样,我先将桑夏的衣裳送过去吧。” 沈青雉说完就拿起桌上的一身衣裳,打算找桑夏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沈青雉到了桑夏住着的房门外,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来了,是谁呀?” 桑夏快步走到门口,见到来人是沈青雉,立刻就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青雉姐姐,快进来吧!” 桑夏让开门让沈青雉进屋,又热络的倒茶递上。“来,这是离公子之前让人送来的茶,很好喝的。青雉姐姐你尝尝。” “好。” 沈青雉看着这个俏丽的姑娘,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桑夏父母早亡,独自一人在那个小村寨忍受村人的冷嘲热讽,小心翼翼的生活。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变得卑怯,反而依旧活泼热情。 沈青雉很喜欢她的性格,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她说说话,很容易会被她感染,郁闷的事都仿佛烟消云散了。 “来,这是刚才成衣铺送来的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穿着不合适,我让他们再修改一下。” 沈青雉说明来意,就将衣裳递给桑夏。 “好。” 桑夏脆生生的应了一句,直接脱掉外衣,当即在沈青雉面前换起了衣裳。 二人都是女子,她也没有多少顾忌。 过了一会儿,却听到桑夏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衣裳我不懂得怎么穿……” 桑夏作为平民,确实是头一回穿这种款式的衣裳,穿了一半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不禁朝沈青雉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看看。” 沈青雉见状忙上前帮忙,接过桑夏手中的衣带,帮她将衣裳穿好。 就在此时,她的视线不由得被桑夏肩上的一截绿藤刺青吸引。 桑夏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姑,但她生得很好,而且肌肤非常白皙,这样一来身上的刺青就显得尤为突出。 “这是……” 沈青雉有些诧异,伸手指了指她肩上的刺青。 沈青雉知道刺青对于不同国家的意义也有不同,有的国家会在犯人脸上刺字,作为耻辱的标记,但也有一些国家却是有少数的族裔喜欢在身上刺特殊的纹样。 她并不是非常了解东木国的习俗,看到这一处刺青不免好奇。 “这是我生下来就有的。” 桑夏见沈青雉心有疑惑,笑容腼腆的解释起来,“我爹娘说,这是神太喜爱我,所以在我身上留了记号。” 沈青雉听说桑夏的刺青是与生俱来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将胎记的样子记下了。 众所知周,东木国尚木,对于树木有着一种特别的崇拜,也难怪桑夏的爹娘会有这样的说法。 “这胎记非常特别,像是勃勃生长的绿藤,真的非常漂亮!”沈青雉真挚的说道。 她觉得桑夏的确很像绿藤,看似柔弱实则很有韧劲,即使在艰难的困境中也没有放弃自己,依旧努力的生活。 听到沈青雉称赞自己的胎记,桑夏的小脸微微泛红,眼里流露出欣喜的光。 她一直都很不安,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如果不是离漠和沈青雉将她带离村寨,她这辈子就一直困在那个小地方,怎么都无法摆脱那样的生活。 出于感激,她这段时间一直竭尽所能的为大家做事,以离漠的婢女自居,非常认真的服侍离漠的衣食起居。 这一点虽然她没有明说,沈青雉却是看在眼里。 她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也知道离漠并不是这样看待桑夏的,但是人的想法有时候很难被轻易改变,就算离漠和她都一再告诉桑夏,让她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她却还是忍不住要为大伙儿做事。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大小姐,二小姐他们回来了。” “真的!” 沈青雉一听,顿时欣喜起来,教桑夏换好衣裳后就快步出了房门,刚巧遇到了闻讯而来的离漠。 “国师,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第434章:藏在心里吧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长姐,幸不辱命!” 沈青雉和离漠一起下楼到了大堂,果然就见沈婉竹和凤栖桐顺利将之前在红峰小镇上驻留的猛虎军一起带回来了。 见了沈青雉,沈婉竹立即迎了过来。 “婉竹,你没事吧?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沈青雉见状立刻上前,伸手抓住沈婉竹的胳膊,想仔细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听了沈青雉的询问,沈婉竹的眼神不禁朝一侧的凤栖桐看去,又迅速收回目光,对沈青雉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这一路上有栖桐陪我,一切都好。” 沈婉竹虽然语气很平静,脸上却有一抹淡淡的绯红,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神情有些不自然。 凤栖桐但笑不语,完全是以沈婉竹为主的样子。 沈青雉见状,心里顿时如同明镜一般,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看来他们二人途中确实有一些遭遇,不过是福非祸,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倒是更好了。 既然沈婉竹不愿多提,沈青雉也不再追问。 等沈婉竹什么时候想说,她自然会认真倾听,不过现在还是大事为重。 沈青雉早就花钱将这间客栈包下,现在客栈都是他们的人。 “你们这一趟辛苦了,可惜眼下时间紧迫,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们在此地修整。今夜大伙儿都在客栈歇息一晚,明日我们就要启程赶路,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东木皇城。” “是!” 猛虎军听到沈青雉下令立刻答应一声,由副将安排在客栈安顿下来。 见副将将猛虎军领到后院,沈青雉转头看着沈婉竹,就觉得她眼底有些泛青,显然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忍不住一阵心疼,忙出声催促。 “婉竹,这一路劳顿,你们一定很累了。待会儿我让客栈伙计备好热水和晚膳,你们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 “嗯。” 沈婉竹这一回是真的累了,没有推辞,当即就跟凤栖桐一起回屋。 离漠看着沈青雉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忍不住轻笑一声。 “看你做事有条不紊,很有大将之风。” 沈青雉听到离漠的称赞,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忍不住就回头看向他。 “也许这方面是随了我娘吧,我爹说,我有些地方和她还挺像的。” 沈青雉觉得离漠知道许多事情,先前离漠曾提及她跟他有亲缘关系,却没有细说。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问清楚,她不想错失良机。 “国师,我娘是中土宁家的宁娴,不知道你对她了解多少?” 离漠一听沈青雉直接说出娴夫人来自中土,面上不禁露出吃惊的神色。 “中土宁家?” 离漠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早年我就听闻过宁族的宁娴,那是一个惊才绝艳,风华绝代的奇女子。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的境遇也着实让人唏嘘。” 听到离漠这么说,沈青雉一下就想到了玄冥二老之前提及的,关于宁娴与白族三爷之间的往事,神色不由得一黯。 “国师知道我娘的事?” 沈青雉原本只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离漠竟然真的知道不少关于宁娴的事,心中一紧,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你可知我娘的下落?” “关于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离漠见到沈青雉一脸的渴求,知道她对此事非常上心,但他确实不清楚,只能摇头否认。 见到沈青雉闻言神色失落,离漠不由得轻叹一声。 “虽说此事我也不知晓,倒是另一件事已经可以确定,算起来你应该管我叫一声叔叔的。” “叔叔?” 沈青雉闻言诧异的抬眼朝离漠看去,就见他笑着点了点头。 先前离漠就提起他们之间有血缘,现在又听他这么说,似乎她的生父跟离漠关系匪浅。 沈青雉不禁一阵纳闷,开口询问道:“国师,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当年他和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此事你无需担心,我已经将关于你的消息传回离族,相信过一段时间就能知道真相。” “那——” 沈青雉还想追问关于中土离族的事情,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脸色就是一沉。“是谁在那里?” “是,是我……” 桑夏听出沈青雉语气的不满,急忙应声,缓缓从拐角走出。 她的手上还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茶杯和几样小点心,显然是想来为他们送茶的。 桑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离漠,再看看沈青雉,她换好衣裳出来找沈青雉他们,路过后厨就顺道泡了一壶热茶想一起送来,没想到竟会听见这番谈话。 桑夏完全没想到沈青雉和离漠竟然是叔侄关系,猛地知道真相,再看离漠时心里就说不出的复杂。 原来眼前这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少年,竟是沈青雉长辈! 桑夏说不出心里在得知真相后有多么震撼,明明他看着更像是个弟弟啊! “桑夏。” 离漠看着桑夏呆愣愣的样子,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轻笑着喊了一声。 “是!我在这儿!”桑夏下意识的应声,回过神来后脸色就是一红。 “我,我就是来送茶点的……没想过要偷听!” “无碍。” 离漠笑着招呼桑夏上前坐下,亲手接过她手中的茶点放在桌上,招呼她一起喝茶。 “是不是没想到我岁数这么大了?” “嗯。” 桑夏听着离漠的问题,讪讪一笑,老实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当初桑夏将离漠救回村寨的时候,村里就谣言四起,说她因为村里人嫌弃她不吉,到了出嫁的年纪还没有人上门提亲,无人问津,她这才从外面捡了个小夫君回家。 离漠之后留在村寨,教导她读书识字,对她也是颇为照顾,更坐实了村人的猜测。 不过桑夏一直都把离漠当弟弟看待,从未动过这种念头。 幸好,幸好! 桑夏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她一直以来都将离漠当成弟弟,从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否则现在岂不是无地自容! 这事就这么藏在心里吧! 第435章:肝脑涂地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说点正事。” 离漠看出桑夏的尴尬,笑着转移话题,看向沈青雉说道:“离族那边若是有消息传回,我会及时相告。你无需担心。” “多谢国师。” 沈青雉郑重点头,随后又商议一番进入东木皇城的细节,沈青雉就先回房休息了。 众人都清楚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都不敢怠慢,各自回去休息。 …… 翌日。 一大早晨雾笼罩着大地,沈青雉就已经带着众人悄然离开小镇。 尽管他们人数众多,但是一路上众人都保持安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为了不引人瞩目,沈青雉特意将队伍分成几个小队,伪装成商队分别朝着皇城前进,等潜入东木皇城之后再汇合。 沈青雉亲自领着一支小队朝着皇城进发,伪装成行商在东木国搜集消息。 刚进东木国第二大的城池,她就发现了异样,只觉得城里各条街道都是人来人往,一副非常热闹繁华的景象。 “雉儿,你有没有觉得东木国有些异常?” 楚倾玄修长的手指一撩,将车帘撩起一角,方便沈青雉看到窗外的景象。 “这儿比起西凉京城的繁华程度也不遑多让,太热闹了。” 沈青雉抬眼,看着街道两边开门营业的商铺,也觉得奇怪。 虽然东木政局一向稳定,国泰民安,但是论起国力自然还是西凉更胜一筹。 如今看着城中繁华的景象,沈青雉心里也觉得诧异。 “倾玄,你怎么看?” 楚倾玄闻言,深邃的眸子一闪,看了一阵将目光从街上收回,放下车帘。 “派人去打听一下吧。” “好。” 沈青雉闻言也觉得这样比较妥当,毕竟他们并非东木国的人,对这里不够了解。 很快,她就招来一个侍卫去跟人打听情况。 侍卫办事效率很高,不过一会儿就回来禀报。 “大小姐,据说是东木国一年一度的国祭大典快到了,所以现在东木的百姓都在忙着祭祀的事,这才会如此热闹的。” “国祭大典?” 沈青雉听到侍卫的话,不禁想到了东木夏,作为东木长公主,她可是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东木的圣女,受到百姓的敬仰。 东木国笃信圣女的存在意味着神明对他们的爱护,会护佑他们一辈子安居乐业,无病无痛。 这样盛大的国祭大典,东木夏又怎么可能缺席,必然是会赶在大典之前回到皇城。 沈青雉想到这一点,神情一下变得严肃。 “可打听到具体的时间?” “据说大典就在下月十五,月圆之日。国祭大典之日,由东木皇帝与圣女一起主持祭祀,祈祷一年风调雨顺,来年获得丰收。对东木国来说是最重要的节日。” 沈青雉听了侍卫的禀报,回头和楚倾玄交换了一个眼神。 “算一下时间,我们现在赶路,应该能在国祭大典之前抵达东木皇城。”楚倾玄淡声说着,目光锐利。 “时辰不早,我们出发吧。” 沈青雉点了点头,已经做好打算,不论如何都要赶在大典之前抵达皇城。 也只有这一段时间是最佳选择,否则举办大典时皇城的守备必然会比往日更加森严,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再想进入皇城就难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趁着大典举行,东木夏等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祭祀上,也会有所疏忽,他们也许能抓准机会在皇城中做好准备。 队伍继续朝着皇城前进,只是沈青雉的心情一直都没有放松。 “也不知道爹他们现在如何了。” …… 与此同时,东木夏刚领着霍无深和丁老等人进到皇城,将他们带着到了她在皇宫外的一处别苑中。 “霍将军,不知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东木夏没想到这一回到西凉,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反倒是损兵折将,她的不少人马都在之前和沈青雉他们交手时殒命,现在身边的可用之才并不多。 尽管想要利用地势,联合中土之人一举灭了沈青雉他们,不料又遇到南火的皇贵妃,功亏一篑。 如果不是为了国祭大典,她也不会提前回到皇城。 东木夏心中清楚,今后若是想要办成大事,她必须尽快培养可靠的势力,但是想到丁老被南火的黑衣侍卫打败的事情,可见中土之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靠。 与其忍受丁老这种傲慢无能的人当盟友,倒不如和霍无深交好,至少他手中的兵力不少,能够跟着他一起抵达东木的各个都是精锐。 于是,东木夏觉得屈尊纡贵,主动向霍无深抛出橄榄枝。 “如今西凉已经容不下你,不如就留在东木?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父皇说,让你成为东木国的大将军!” “当真?” “只要霍将军愿意效忠于我,区区大将军的位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霍无深没想到东木夏竟然主动许他大将军之位,顿时眼睛一亮。 想当初他身为悍威将军,多少兵马任他调度,风光无限。 如果不是因为凤千舞,他怎么会沦落至此! 霍无深心中懊悔,可惜他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宛若丧家之犬一般。 没想到东木夏竟然愿意重用他,这对霍无深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遇,岂会任由这样的大好机会溜走。 既然她敢做出承诺,霍无深当即就做出决定,直接撩起衣袍,屈膝往地上一跪,对着东木夏行礼,发誓效忠。 “属下愿意为长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 东木夏见霍无深如此识趣,心中高兴,急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霍将军不必多礼,如今你我就是自己人了。” “是!” 霍无深心中大喜,尤其是想到东木夏在东木国的超然地位,心里越发火热。 众做周知,东木夏不仅是长公主,还是东木国的圣女,只要有她做他的靠山,他何愁不能在此地大展拳脚! 东木夏看着霍无深一脸兴奋的表情,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长公主,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父皇让我进宫?” 东木夏闻言神色一凛,回头看了一眼霍无深,笑道:“霍将军放心,我此番进宫定将你的事禀报父皇。” 第436章:养虎为患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东木夏得知皇帝召见自己,也没敢耽搁,稍稍打扮一番就进了宫。 刚进宫门,迎面就见一个内侍朝她迎了过来。 “长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父皇可有说什么?” 东木夏看了一眼内侍,想要从对方口中打探皇帝的心思。 毕竟她这次在西凉做了不少事,肯定瞒不过她这位父皇的耳目。 内侍听见东木夏这么问,迟疑片刻,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长公主,国祭大典将至,陛下现在对这件事非常上心。至于其他的事情,老奴就不知道了。” 东木夏闻言唇角不禁微微勾起,知道皇帝并未对她在西凉做的事感到不满,顿时放松心下来,快步走进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东木夏一进门就恭敬的对东木皇帝行了一礼,态度非常恭敬。 东木皇帝安静的倚在龙椅上,等到东木夏行过礼后就直接问道:“知道朕让你进宫要做什么?” 皇帝的语气很是平淡,听不出喜怒,东木夏略一迟疑这才柔声开口。 “父皇可是为了国祭大典的事情?” “不错。” 皇帝听着东木夏的猜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的国祭,南火作为东木的友邦,这次也会派重要的人物过来参加大典。” “我看,这次大典就交给你来全权负责,一定要将国祭操办好,不要丢了我们东木的颜面!” “是!” 东木夏完全没有料到皇帝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全权负责,心中就是一喜。 不过她反应很快,急忙跪下接旨谢恩,低头掩去脸上的喜色。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你一向细心,交给你朕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南火那边派来参加国祭大典的人,你要好生接待,切莫怠慢了。” 听到皇帝如此郑重的叮嘱,东木夏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父皇,这次南火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等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皇帝显然并不想跟东木夏继续这个话题,脸上显出几分不耐。 东木夏深谙皇帝的心思,见状立刻识趣的住了口。 倒是皇帝见到她低眉敛目的模样,主动开口道:“对了,听说你这阵子在西凉,做了不少事?” 来了! 终于提到这件事了! 东木夏早就料到皇帝迟早要过问此事,并不惊慌,反而神色平静的将先前在西凉发生的事简略的对皇帝提了一提,只不过略去她和北冥澈的那一段。 “都是儿臣思虑不周,原本以为凤千舞身为九皇女,朝中有不少的势力,更有那一句传言……” 东木夏说起此事,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不甘。 她是真的觉得很不甘心,明明胜券在握,岂料最后竟然功亏一篑! 皇帝听说东木夏和凤千舞之间的交易,眼神微微一闪,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罢了,你也是为了东木考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国祭,其他的事与之相比都不足挂齿。” “是!” 东木夏暗中观察皇帝的神色变化,确认他并未将西凉的事放在心上,越发放松。 “不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想求父皇答应……” 作为长公主,又是东木国的圣女,东木夏一向颇为受宠,因此才敢开口提出要求。 皇帝听到东木夏的话,心知有异,眸色微微一变。 “何事?” “儿臣此番从西凉带回了一员猛将,悍威将军霍无深。” 东木夏竭力的向皇帝夸赞霍无深的本事,“依儿臣看,霍无深此人实力不容小觑,这一次从西凉回来,路途艰难,如果不是他几次出手相救,儿臣真不知道还能否见到父皇。他对儿臣有救命之恩!” “而且,他手下还有一支精锐,对东木来说也是不小的助力!” “你的意思是?”皇帝淡淡瞥了东木夏一眼。 “父皇,不如我们将霍无深收入麾下,让他为我们东木誓死效忠!” 皇帝听着东木夏的话,却是没有明确的表态,仿佛对此事并无兴趣。 “父皇……”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这件事朕自有打算。” 东木夏听到皇帝这么说,知道不好再劝,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压下。 东木夏也清楚眼下对她最重要的就是办好国祭大典。 父帝既然愿意将这件事交给她全权负责,可见对她还是非常器重的,只要这件事能让父皇满意,她距离皇位岂不是更近了一步? 东木夏想到此处,也不耽搁,离开御书房后直接让人找来礼官,了解祭祀的一切事宜。 等到东木夏离开之后,皇帝这才轻叹一声。 “陛下?” 内侍听着皇帝这一声叹息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关切的询问道:“长公主可是做错了什么?” “错?” 皇帝听到内侍的问题,轻笑一声,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错在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陛下的意思是?” 内侍听到皇帝这么说,心里就是一紧。 皇帝见状哪里还不清楚内侍的想法,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慌张。 皇帝并不讨厌有野心的人,相反,他一向都觉得身为皇族,平庸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东木夏的野心并不让他反感,甚至可以说是他故意养成的结果。 她就是他故意培养的磨刀石! 可惜她生错了女儿身,却偏偏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说到底,她的眼界还是受到身份的局限,只想着付出代价可以得到好处,却选择忽略,凡事有付出,未必会有相应的收获。” “她以为霍无深是什么人?纵然霍无深本人实力确实不凡,但他手底下的兵力终究是西凉的,人心莫测,难保他们不会因为怀念故土而选择叛变,这些兵力未必能成为东木的助力,反而可能成为东木的累赘。” “更何况,一个卖主求荣的货色,就算本事再大又如何?能够背信弃义一次,背叛宗元帝,他又何尝不能背叛东木,背叛朕?” 皇帝说到这里故意一顿,嗤笑一声。 “朕从来不会养虎为患!” “陛下圣明!” 内侍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心里又是吃惊又是佩服,连声称赞皇帝的英明。 第437章:皇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了东木国祭大典之前到了皇城外。 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城,作为最先抵达皇城的小队,他们决定先在城外等待,跟其余小队汇合后,汇总一下最近打听到的消息,再依次进入城内。 “总算是到了!” 沈青雉也不等楚倾玄搀扶,直接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 站在城外,抬头看到眼前巍峨的城墙,她不禁惊呼一声,开口称赞。 “快看,这东木皇城实在是气派,这么高的城墙,不知当初建造的匠人有多么用心!” 沈青雉注意到城墙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看着藤蔓生机勃勃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然想到了桑夏肩上的胎记。 如果她没有记错,桑夏肩上的胎记就是这种藤蔓的模样。 “想来东木当初建造城墙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非同寻常,否则也不能建造出这样宏伟的城墙。” 楚倾玄也在观察城墙,他注意到东木国的城墙和西凉在建造的方式上有明显的区别,藤蔓牢牢扎根在墙体之上,在缝隙中穿梭,可谓无孔不入。 “东木国崇尚木神,你看城墙上还镶嵌一座檀木雕刻的神像,应该是他们的守护神。” 沈青雉抬手一指,对楚倾玄说着。 此时他们二人的焦点都放在城墙上,对于他们而言,东木的城池越是易守难攻,一旦真的两军交战,对他们就越发不利。 “不如我们绕一圈,在附近看看,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 沈青雉提议,她现在对东木国越发好奇了。 “好。” 只要是沈青雉提出的,楚倾玄哪里有不应的,闻言二话不说就直接应下。 楚倾玄从马车上下来,直接伸手牵住沈青雉的手,陪她一起在城外转悠起来。 走了一阵,突然楚倾玄就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人用力的扯了扯,诧异的回头朝沈青雉看去,就见她将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眼神朝前方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 楚倾玄瞬间意会,点了点头,夫妻二人不动声色的找到一处角落隐蔽身形。 就见到霍无深领着一队人马从皇城中走了出来。 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见了他显得格外恭敬,可见霍无深如今在东木地位不凡。 他们目送霍无深等人朝前走去,一直到人走远,二人才从角落走出来。 “怎么样?我们跟过去看看?” 楚倾玄点头不语,二人十分谨慎的跟上,时不时停下脚步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放心的继续追踪。 沈青雉和楚倾玄两人跟在后面,一直都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直到霍无深领着手下的人马进入一处山谷,开始进行操练。 沈青雉估摸着霍无深这一支队伍大约有八百多人,各个都是身姿矫捷健壮,应该是霍无深手中最优秀的精锐无疑。 沈青雉和楚倾玄对视一眼,并未再靠近这支小队,而是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开始商议对策。 “倾玄,你怎么看?” “如果我没有猜错,霍无深现在应该已经投靠东木国。” 楚倾玄神色淡定,他早就已经料到霍无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霍无深此人野心不小,他领着手下的精锐成功从西凉逃走,必然不会甘心后半辈子就一直东逃西窜,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党,而是会选择投靠新主。”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是东木夏的人?”沈青雉听到楚倾玄这么说,瞬间就想到这一点。 “不一定,或许他现在归顺了东木皇帝。” 楚倾玄摇了摇头,他此时语气越是平淡,沈青雉就越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杀意。 当初霍无深釜底抽薪,直接轰碎了密道将他们困在其中,如果不是楚倾玄拼尽全力护她周全,此刻他们还不知会如何。 之后霍无深更是跟着东木夏一起联合中土刺客对付武安侯和楚战,以至于他们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新仇旧恨,他们都绝对不可能放过霍无深这个叛徒! “霍无深这个小人做出什么我都不会奇怪,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他如愿!” 沈青雉看着楚倾玄,开口提议道:“倾玄,我们先跟过去看看。” “好。” 楚倾玄很快回过神,对沈青雉点了点头。 二人没有多说,悄无声息的靠近这一处山谷,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开始观察这些士兵的举动。 霍无深作为名将,对于手下士兵的训练一直都非常看重,不容许任何人懈怠,哪怕现在到了东木国依旧如此。 沈青雉他们就倚在一棵大树旁,默默的观察,很快就发现霍无深在对士兵进行特训。 “他倒是好本事,如此费心,是想让东木皇帝看到他的价值?” 沈青雉看出霍无深的心思,忍不住轻蔑的一笑。 “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东木国不可缺少的力量。” 楚倾玄盯着前方辛苦训练的士兵,眸色越深,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不能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这个叛徒必须处置!” 沈青雉点头赞同,像是霍无深这样的叛徒,有野心有实力,绝不能留! “这一路上我炼制了不少的毒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沈青雉对楚倾玄说着,二人都觉得此计可行,事不宜迟,他们分头行动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势,判断出山谷的风口后,二人一起悄无声息的潜行。 解决掉负责放哨的士兵,沈青雉直接将怀中的毒药取出,借助风势将药粉撒了出去。 白色的粉末被风吹散,很快消失不见,药粉沾染到一些士兵身上,被他们的汗水融化。 这些正热火朝天的训练着的士兵毫无察觉,沾上药粉后,原本就处于血气翻涌的状态下,药效发挥作用后更觉得身上有一股力量要冲体而出,纷纷倒地,瞬间就气绝身亡了。 “怎么回事?!” 霍无深正负责训练士兵,眼看自己手下的士兵顷刻倒地不起,气绝身亡,霎时面色大变。 他骇然想起当初侯府对付中土刺客的手段,猛地朝四周张望,“都给我站定,不要轻举妄动!” 霍无深拼命想找出罪魁祸首,可是沈青雉他们早已在药效发挥作用之前就悄然离开,只剩下他自己的怒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第438章:圣女千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和楚倾玄一起回到小队,到了约定的地方,就见沈婉竹他们已经先一步抵达。 沈婉竹见了他们就立刻走了过来。 “长姐,你怎么了?” 沈婉竹心思细腻,一眼看出沈青雉的神色有些古怪,忍不住低声询问。 沈青雉立刻将之前的发现跟众人说了。 “虽然削弱了霍无深的一部分兵力,但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打击。”沈青雉提到这一点就觉得遗憾。 “可以削弱他的势力就很不错了!” 沈婉竹看出沈青雉的心思,柔声安慰道:“何况,现在最关键的也不是霍无深的狗命,要先找到爹他们。” “你说得对。”沈青雉重重点头,收敛心神,“我们应该尽快进城。” 抬眼扫过众人身上,沈青雉的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担忧。 “只是,我们人太多,而且东木夏等人早就将我们视作眼中钉,怕是进入皇城后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 沈青雉没想到有时候长得太好也是一种烦恼,他们这一行人的相貌都太非常出众了,难免引人瞩目。 听到沈青雉这么说,沈青雉却是轻笑一声,朝着身侧的蓝姑招了招手。 “蓝姑,你将之前制好的人皮面具取出来让长姐看看。” 蓝姑闻言微微一笑,取过一个木盒在众人面前打开,取出其中一张人皮面具就递到了沈青雉的面前。 就见面具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薄如蝉翼,却可以看清是一个人的面容。 “这是蓝姑做的?想不到蓝姑竟然会有这种手艺?” 沈青雉诧异的接过面具在手中仔细的观察,发现薄薄的面具上,肌肤的纹理那么逼真,升至还隐约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 真就像是人的肌肤一样,伸手一抹就能感觉到细腻光滑的触感。 “这真的太像人的皮肤了!” “蓝姑这技术可是能以假乱真的。” 沈婉竹作为一个易容的高手,在这一方面却也不得不佩服蓝姑的心灵手巧。 “我之前就担心进城后会被人认出,和蓝姑提起,她这才制作了这些面具。” 之前分开朝着皇城前进,人数少并不容易引起东木夏的注意,但是东木国毕竟是她的主场,耳目众多,他们一起出现在皇城目标就大了,即使再小心也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倒不如改换容貌,这样就算东木夏有心想要找出他们也是非常困难。 “而且人皮面具不止一张,我们可以多次易容,扰乱他们的视线。”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沈青雉非常赞同沈婉竹的想法,对蓝姑微微一笑。 “蓝姑,你帮我们将面具戴上吧。” 蓝姑作为制作这些人皮面具的人,能发挥面具的最大用处。 人皮面具在她的巧手下能完美契合每个人,将他们变成相貌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却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不认识的人初次见到他们,丝毫不会怀疑他们的容貌是经过后天改变,而是会相信他们天生就生得这般模样。 沈青雉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就见镜中的女子眉眼温婉,给人一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感觉。 她对着镜子扮鬼脸,只见镜中的人影随着她的动作表情也跟着发生变化,柔弱的模样瞬间消失,转而变得灵动可爱。 镜中的人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显得那么真实,丝毫不觉得违和。 “真厉害!完全看不出是易容的!” “如何?蓝姑这手艺是不是很不错?” 沈婉竹听到沈青雉的夸赞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此刻已经用缩骨术将身高变得比平日要高上一些,她的五官变化不算大,只是在一些细节有了调整,看上去就跟平时完全不同。 眉眼多了几分英气,不像神医,倒更像是仗剑天涯的侠女。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众人都容貌大改,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既然已经解决了被认出身份的一大难题,沈青雉也不耽搁,立刻就带着众人伪装成行商队伍,直接进入东木皇城。 想要进入东木皇城需要提供户籍路引,这也是为了皇城的安全考量,不过这些根本就难不倒他们。 之前赶路的时候,沈青雉他们就已经分别从各地花钱打通关系,众人虽然是一起进入皇城,却是用不同地方的行商身份进去,不会引起怀疑。 看守城门的士兵核验了一下身份就直接放行,丝毫没有怀疑。 进入皇城,沈青雉就想要先去摘星楼打探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他们的马车刚驶进皇城不久,就发现前方的道路拥堵,竟是无法前进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沈青雉让侍卫将马车停在路旁,掀开车帘从里往外看去。 就见前方有一顶非常奢华的轿子,前后各有五人抬着轿子,轿身很大,轻纱为幔,风一吹就可以看见轿中人影绰绰。 轿子的两侧则是有训练有素的禁军护卫安全,这些禁军身穿青色甲胄,为首的二人手持墨绿的方伞,显得非常庄重,而队伍的后面还有两名禁军手持雉扇仪仗紧随其后。 队伍朝前缓缓走着,放眼望去就像一条长蛇一般。 街上的老百姓早就已经跪立两侧,低头叩拜,嘴里还高呼着圣女。 “圣女千秋!” “请圣女保佑我们一家老小平安!” “圣女一定要庇佑我们东木千秋永盛啊!” “……” 沈青雉就见到跪在地上的男女老幼,一个个脸上写满激动,有人跪地磕头不止,口中念念有词,有人激动得面色涨红,泪流满面。 更有甚者,竟是因为太过激动昏厥过去,惊得身边的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凉水。 这一切就好似他们真见到天上的仙女一般。 沈青雉一直都听说东木夏深受东木国万民爱戴,是东木百姓心中无所不能的圣女,她的存在对东木来说意义非凡,无可取代。 此时亲眼所见,她就觉得传言还是太含蓄了。 这哪里是面对长公主的爱戴,东木国的百姓简直是将东木夏当成了活菩萨! 第439章:小东西,你说是吧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东木夏的轿辇很快就在禁军的护卫中离开了,沈青雉也是直到此时才放下车帘。 “这哪里是见了公主,分明是见了活神仙。这东木国的百姓怎么神神叨叨的,看着怪吓人的。”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沈婉竹见到这个阵仗也不禁心生感慨。 沈青雉听到沈婉竹的评价忍不住赞同的点头。 东木百姓对东木夏的狂热,甚至让她想到了偏执的信徒。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自己崇敬的圣女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美好,反倒是卑劣可笑得很。 沈青雉想到此处,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崇敬东木夏这样的人,实在是一种悲哀,就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这位圣女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 东木夏还不清楚沈青雉他们已经在一旁目睹她风光无限的一面,依旧懒洋洋的坐在轿中,欣赏沿途的景致。 她非常享受这种被万民敬仰的感觉。 整个东木国只有她配得上这样的风景! 突然,轿辇猛地一停。 “怎么回事?”东木夏脸色一沉,冷声喝道。 “长公主,是二皇子的马车……” 禁军侍卫声音紧绷,显然心中非常不安。 东木夏闻言,视线落在前方那一抹不和谐的金黄,眸色越发冰凉。 “停轿!” “二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木夏的声音清冷,直接出声质问。 前方拦路的马车不是别人,正是东木国二皇子东木毓的车驾。 似乎是此时才听到动静,前方的马车不退反进,竟是直接朝东木夏的轿辇而来。 禁军唯恐伤了贵人,不敢阻挠,只能在一旁小心戒备。 幸好马车很快在东木夏轿辇前方停下。 就见车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从车上缓步走下,肩上还站着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 年轻人似乎很喜欢这只鹦鹉,一边朝轿辇走来,一边逗弄着鹦鹉。 “长公主还真是受到百姓的爱戴啊!瞅瞅,我这小鹦鹉都被你这阵仗吓坏了。” 二皇子说着,这才将视线从鹦鹉的身上收回,慵懒的看了东木夏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百姓爱戴我,自然是因为我身为长公主,为国尽心尽力,一日都不敢懈怠。” 东木夏听到二皇子东木毓对她的讥讽,毫不客气的回击,冷声道:“反观二皇子究竟做了什么?身为皇子这般不思进取,平日只知道纵情声色,沉迷听曲看戏,斗鸡走狗!” “像是你这般德行不端,百姓又如何能敬重你!” 二皇子听到东木夏这么说,冷嗤一声。 “我自然不如长公主擅长经营名声,将蛇蝎心肠伪装成菩提心,口蜜腹剑。可惜这些愚民尚且不如动物聪慧,竟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二皇子一边说着,故意伸手逗肩上的鹦鹉。 “小东西,你说是吧?” 鹦鹉似乎是听懂了二皇子的话,竟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逗得二皇子放声大笑。 “长公主看看,就连一只通人性的鸟儿都看出你不是人啊!” “愚蠢!” 东木夏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用这种方式羞辱她,顿时气极,直接抬手一指二皇子。 “来人,将这只扁毛畜牲给我射杀了!” “你敢?” 听到东木夏的命令,二皇子立刻收敛笑容,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众人皆知长公主东木夏和二皇子东木毓不合,向来是针锋相对。 东木夏身为长公主,确实深受皇帝器重,百姓爱戴,但是比起二皇子,她得到的宠爱就要逊色不少。 东木国尚绿,可唯独这个二皇子却屡屡独树一帜,而皇帝偏偏也愿意任他肆意妄为。 这在东木国可是独一份,即便东木夏也无法办到。 整个东木国,如果说东木夏最恨的人是谁,无疑就是这个二皇子东木毓了! 东木夏听着二皇子的质问,脸色越发阴沉,到底不再多说。 “起轿,送我回宫!” 东木夏不愿再跟东木毓针锋相对,她知道皇帝对这个次子有多么疼宠,但即便他再受宠又如何,众所周知,这位二皇子性格轻佻,根本难当大任! 见东木夏竟然要这么算了,二皇子不禁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 “怎么?听说长公主最近刚收服了一条好狗,这是急着要回去喂狗?” 听到二皇子这么说,东木夏眸色一黯,一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故意将霍无深比喻成狗,分明是故意要羞辱她小人得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比起你豢养的扁毛畜牲,那确实是一条好狗。毕竟这条狗可以为我做的事,你的扁毛畜牲可办不到。” “长公主确定,你这条狗真的能堪大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东木夏听到二皇子的反问,顿时警惕起来,冷冷看着他。 二皇子见状却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意继续跟她多说的模样,转身就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看着二皇子这般作态,东木夏只觉他是故作高深,冷哼一声,直接勒令禁军侍卫送她回宫。 直到东木夏的轿辇在眼前消失,二皇子才淡淡的开口,对手下吩咐道:“走,送我去摘星楼。” “殿下,咱们还去啊?万一长公主去陛下那里告您一状……” “去,怎么不去?!” 二皇子唇角微微挑起,嗤笑一声,眼底有着戏谑和嘲弄,“我若是现在就怕了她,那才是什么都不需要争了!” 东木毓可不会将皇位拱手让给东木夏,他知道东木夏在打什么主意。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东木夏已经张开獠牙,他也不会任由她威胁自己。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必衰。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不懂,真以为凭着一个背信弃义的霍无深,就能赢过我?简直愚不可及!” 手下此时终于听懂二皇子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如今东木夏可谓荣宠至极,甚至连百姓都对这位圣女夹道跪拜,一副将她奉若神明的模样。 皇帝是一国至尊,就算心胸再开阔,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二皇子看似什么都不做,实则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二皇子见手下意会,摆了摆手,淡声道:“走吧,听说摘星楼最近又有些新花样,送我过去瞧瞧!” “是!” 第440章:背锅的东木二皇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东木毓,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既然如此,我绝不会放过你!” 东木夏被二皇子东木毓羞辱了一番,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愤懑。 她知道东木毓是存心要跟她争夺皇位了。 想要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就要先除掉东木毓这个劲敌。 东木夏目光冰冷,开始思忖要用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东木毓。 就在这时候,却见到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人影朝着轿辇的方向赶来。 “什么人!” 禁军见状立刻紧握手中的兵器,直接将人拦住,戒备的盯着来人。 “殿下!” 来人见状急忙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向众人表明身份,禁军这才将信将疑的盯着来人,却没有放行的意思。 “长公主殿下,有人手持你府上的令牌求见。” 东木夏听见动静,收回思绪,撩起帷幔的一角朝外看去,就见不远处跪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她派去盯着霍无深的亲信。 就见此人一身墨色的衣衫上有着许多尘土,看上去非常狼狈,原本束着的发髻也因为赶路而显得凌乱。 看着他面色焦急,一看就是有什么急事。 东木夏见到自己的亲信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忍不住冷声开口道:“怎么回事?这般慌张像什么话!” “殿下恕罪,实在是属下有要事禀报。” “好了,到近前来。” 听着亲信的话,东木夏这才收敛怒气,颔首示意。 亲信见状立刻起身,先对着东木夏恭敬的行过礼之后,快步走到她的轿辇旁,压低声音对着东木夏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殿下,霍将军那边出事了,今日他带领手下的八百精锐到城外操练,不料……不料这些精锐全都中毒身亡了!” “你再说一遍!” 即使是东木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免不得震惊,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亲信。 亲信见状急忙下跪,又郑重的将这件事说了一番。 “霍将军震怒,已经先一步抵达公主府,想要求见殿下。” 东木夏听说霍无深现在正大发雷霆,发誓要将元凶揪出来,她不禁陷入沉思。 一支足足八百人的兵马外出操练时全部身亡,东木国能办到这种事的人……” 突然,东木夏的脑海中就闪过东木毓的模样,想到他之前的嘲讽。 “东木毓之前故意讽刺我,说我新收的狗不堪大用……难道……” 东木夏瞬间得出结论,觉得自己已经掌握真相,看向亲信。 “走,回公主府!” 东木夏直接认定这件事就是东木毓的手笔,下令让人将她送回公主府。 轿辇刚在公主府门前停下,就见霍无深已经候在大门外,见了轿辇立刻就迎了过来。 “长公主,想来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霍无深的面色阴沉,双拳紧握,竭力的忍受心中的怒火。 “还请长公主助我一臂之力,不论如何我都要将罪魁祸首找出来,就地正法!” “霍将军稍安勿躁,此事怕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东木夏怀疑这件事是东木毓所为,作为东木皇帝最疼宠的二皇子,霍无深区区一个叛逃西凉的将军,如今又损兵折将,如何是他的对手? 东木夏心里笃定,凭现在的霍无深丝毫不能将东木毓怎么样。 “霍将军若是信得过我,还请听我一句劝。” 霍无深听到东木夏这么说,眸光一闪,立刻就听出她的弦外之意。“长公主,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下毒杀害我八百士兵的人是谁了?” “如果我想得不错,应该是二皇子东木毓。先前我们在长街偶遇,他故意挑衅,嘲讽霍将军如今是一条丧家之犬,就算我有了将军的助力也无济于事。” 东木夏故意将她和二皇子的对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将她的猜测告诉霍无深。 “他最喜研究一些奇淫巧技,旁门左道,此事应该跟他脱不开干系。” “东木毓!” 霍无深听到东木夏的话,就觉得胸间一股血气翻涌,眼中露出骇人的杀意。 此时他显然已经彻底恨上了东木毓,就算还不确定背后真正出手的是谁,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东木毓! 东木夏见状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能给最大的敌人树敌,对她来说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她相信霍无深一定可以给东木毓造成不小的伤害! “长公主,还请你为我做主,一定要助我为兄弟们讨回公道!” “霍将军放心,本公主心里有数。” 霍无深听东木夏这么说终于打消了疑虑,他就怕自己因此一蹶不振,既然东木夏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也能放心了。 …… 沈青雉在见识过东木夏在东木国的威望之后,心中忧虑。 “看来想除掉东木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不但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雉儿,你是觉得凭她的威望,怕到时候会引起东木国上下震动?” “若是引起两个国家的争端就不好了。” 沈青雉思来想去,她想要除掉东木夏这个隐患,但是如果代价会引起战乱,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突然,她就看到一辆金黄色的马车从前方行驶过去。 “东木国尚绿,这马车却装饰得这般华丽招摇,应该是东木国那位二皇子。” 楚倾玄留意到沈青雉的视线,为她解惑。“据说这位二皇子性格跳脱不羁,一向和东木夏不睦。” “他跟东木夏不合?” 沈青雉闻言,眼睛就是一亮,计上心头。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兴许她可以借这位二皇子的势!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要先观察一番,确定这个二皇子是友非敌。 沈青雉压下这个念头,决定接下来要多留意东木国的这位二皇子,再找机会与他接触。 “当务之急,我们现在还是要先和爹他们汇合。可惜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究竟藏在何处,还有轩宇的伤势不知道如何了。” 沈青雉想到火焰山脉见到的断剑和血迹,就忍不住担心起来。 第441章:认了个大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侯爷的性格粗中有细,既然我们这边能想到易容,说不定他们也是如此做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摘星楼打听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 沈青雉听了楚倾玄的安慰,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如果他们双方都易容了,想要在东木国找出武安侯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与其在这里空想,倒不如行动起来。 沈青雉立即带着众人往摘星楼的方向而去,希望能在摘星楼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说不定武安侯他们也曾经到过摘星楼,他们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刚到了摘星楼门外,沈青雉就看到门口那一辆华丽的马车。 实在是东木毓的马车太过特别,让人一眼难忘。 沈青雉不禁和楚倾玄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带着众人就直接进到摘星楼。 …… “伙计,听说摘星楼最近新来的,小曲唱得不错?” 东木毓带着手下进了摘星楼,一边走,一边用折扇逗弄肩上的鹦鹉。 那鹦鹉着实通人性,听了东木毓的问话就开始学舌,怪模怪样的嚷嚷起来。 “小曲,小曲!” “小东西,嚷嚷什么?你能听懂?” 东木毓听着鹦鹉的叫嚷笑骂一声,一挥手就让鹦鹉飞走。 鹦鹉直接飞散摘星楼的房梁,停在上面不下来,依旧重复着‘小曲’两字。 东木毓见状也不恼,而是转眼看向伙计。 摘星楼的众人似乎都习惯了这位贵客的做派,见到这个情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伙计恭敬的将二皇子领到大堂的一张桌子,麻利的擦桌上茶,一边不忘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是有个新来的戏班子,刚从南边来的,这是戏折子,二公子看看想听什么?” 伙计说着就将一份戏折子小心递上。 “行,先前那本公子早听腻了,我看看有何新鲜的。” 东木毓直接从伙计手中接过戏折子开始翻看起来,不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兴趣。 此时沈青雉他们一行人刚从门外进来,伙计见到他们立刻就热情的迎了过来。 “不知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听说摘星楼的花样很多,我们就是想来长长见识的,不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好吃好玩的?” 沈青雉一边询问伙计,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前方不远处的东木毓。 东木毓听到沈青雉的声音不禁回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二公子?” 东木毓的手下注意到自家主子的神色,一下就看出他对沈青雉等人有了兴趣,心里暗道不妙。 二皇子素来喜欢结交朋友,上至贤士名流,下至贩夫走卒,只要他觉得有意思,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出身,都会将其引为知己。 但是这一点在旁人看来,却无疑是加深对他的偏见,只觉得他性格轻佻浪荡。 眼看主子这幅模样,手下忍不住出声提醒。 “听这些人的口音不是皇城的人,还是谨慎为好。” 东木毓何尝不知手下的意思,冷冷瞥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本公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是。” 听到东木毓的训斥,手下也不敢再多说,只能任由主子上去跟人攀谈。 东木毓径直朝着沈青雉等人走来,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 “我听几位的口音,应当不是本地人吧?我看你们的打扮像是来皇城做生意的行商,应该去过许多地方,不知可否一叙?” 东木毓的态度很温和,见到沈青雉等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急忙自我介绍。 “对了,还未自我介绍,敝姓东木,单名一个毓字,家中行二,外头的人都喊我一声二公子。” 东木毓直接对众人说出名讳,一点避讳都没有。 沈青雉等人也没有想到这位二皇子竟然如此没有架子,不禁对视一眼。 “这个兄弟,你还挺有见识的,不瞒你说,我们就是从外头来的,听说皇城繁华这才来做生意的。” 不等沈青雉反应,凤栖桐却是抢先一步开口,直接跟东木毓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不过我们刚来皇城,对这里也不熟悉,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可要教教我们。” “哪里,这都是小事。” 东木毓似乎不反感凤栖桐的态度,反而爽快的应下。 “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这儿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几位尽管问。” “兄弟真实在!” 凤栖桐听到东木毓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拉着人找了张桌子直接坐下,又招呼伙计上菜,竟是直接反客为主,开始拉着东木毓唠家常了。 东木毓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宠坏的世家子弟,见了新鲜的人和事,毫无防备之心,对着众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皇子跟凤栖桐闲聊一阵,说了一些东木皇城的趣事。 确实如他所言,皇城中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好玩的,他无一不知,俨然是皇城百事通,甚至连一些世家大族的趣事也是信手拈来。 二人聊了一阵,突然就听东木毓话锋一转,对凤栖桐开口道:“我真是羡慕大哥,听说行商游历各国,见识广博,不像我平日无事也只能到摘星楼听听曲看看戏。” “大哥,不如跟我讲讲外面是什么样儿?” 东木毓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向往,显然对几国的事很感兴趣。 凤栖桐听到东木毓的问题,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受。 如果不是这一趟跟着沈青雉他们来到东木,他作为西凉的七皇子又何尝有过自由,一直都是被束缚在皇城中,每一日都宛若昨日,毫无区别。 宗元帝一直要求他身为皇子必须要谨言慎行,不失皇家风范,如果不是遇到沈婉竹,他的生活就犹如一潭死水。 此时看到东木毓,凤栖桐就觉得是见到了昔日的自己。 “那是自然!我见过的事,有些你听都没有听过!” 凤栖桐说着,直接开口就对二皇子说起外面的奇闻异事,他言之凿凿,就像这些都是他的真实经历一般。 沈婉竹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 怎么之前没有觉得凤栖桐的戏这么多? “大哥,今后如果有机会,可一定要带我一起长长见识。” 二皇子听着凤栖桐的讲述不禁一脸神往,刚想要约定一起出门游历,这时就见一道人影匆匆赶来。 “二……二公子,大事不好了!” 第442章:失火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放肆!没见到我在和好友叙话吗?” 二皇子和众人的交谈被陡然打断,心情不悦的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心腹。 “小的不敢,只是兹事体大……” 心腹见自家主子如此,脸上就流露出为难之色,“碧玉轩被强盗闯入,损失惨重,真的需要二公子回去处理。” “你说什么?” 原本二皇子并未将心腹的话放在心上,听到他这么说,眼神瞬间一冷,目光透着森冷的杀意。 “碧玉轩出事了?” 这间碧玉轩是东木毓名下的一家珠宝商铺,以珠宝款式新颖特别而在皇城中闻名,因为碧玉轩出品的首饰数量稀少,物以稀为贵,皇城中多少夫人小姐做梦都想要购得到一件。 二皇子经营这家珠宝商铺,目的也是为了知晓达官显贵之间的联系,毕竟女眷们可是最容易透露消息的,他就是瞅准这一点才会如此费心经营这间铺子。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碧玉轩竟然被强盗抢劫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心腹感受到主子的怒火,额头不断滴落下冷汗,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答。 “就,就在刚才……” “呵!” 二皇子听到心腹的回答,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胆敢在皇城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东木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回身对着沈青雉等人行了一礼。 “抱歉,家中的铺子遭到强盗洗劫,我不得不回去处理。” “不要紧吧?” 凤栖桐一听二皇子这么说,顿时就关切的询问。 “一点小事罢了。” 东木毓听到凤栖桐的关心,心中感激,临走还不忘跟他们约定下回再聚,给众人留下一个风度翩翩的背影。 东木毓离开摘星楼,直接就上了马车朝着碧玉轩的方向赶去。 “殿下,你说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将心思打到了咱们头上?” 上了马车,心腹不由得偷眼打量东木毓的脸色,看他面沉如水,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除了东木夏,还有谁敢动我?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才刚收服了霍无深,就真当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竟然敢公然跟我叫板了?” 东木毓想到之前和东木夏的交锋,不禁嗤笑一声。 他心里忍不住感慨,现在看来东木夏的野心真不是一般的大,难道是想学凤千舞夺权? 如果这样,那她未免太过愚蠢,亲眼见证凤千舞一败涂地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竟然还敢动这种心思,就不怕最后落得跟凤千舞一样的下场? 一转眼的功夫,东木毓就到了碧玉轩。 看着原本装潢豪华的碧玉轩被人砸得一地狼藉,东木毓忍不住蹙紧眉心,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耐。 这时候掌柜就在小厮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见了他立即就要行礼。 “不必。” 东木毓对着掌柜摆了摆手,低声询问道:“如何?损失了多少?” “属下对不起殿下!不但碧玉轩的珠宝被洗劫一空,甚至有小厮因此……” 掌柜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掌柜一脸羞愧,低着头不敢与东木毓对视,只是双肩不住的颤抖。 听到掌柜的禀报,东木毓一脸愠色,“那伙歹徒究竟往哪里逃的?如果再让你们见到,能将人指认出来吗?” 掌柜听着东木毓的追问,不敢怠慢,急忙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一伙儿显然是有备而来,都蒙着脸,手中拿着武器,闯入店铺就对我们动手,之后将东西搬上准备好的马车往城西的方向去了。看样子,应该早就准备好退路。” “那一帮劫匪显然是冲着钱来的,碧玉轩出事,乾坤钱庄也不能幸免。传我命令,派一队禁军搜捕劫匪,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给我抓回来,快!” 心腹听到东木毓的命令,知道他是打算要跟东木夏硬碰硬,眼底不禁露出焦急的神色。 “殿下,这样不妥吧?为了这种事情大动干戈,陛下若是知道了……” “照我的话去做!” 东木毓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眼底露出幽幽冷光,“国祭在即,皇城出现这种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国祭大典出事,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东木毓已经下定决心,非要给东木夏一点颜色看看! “是!” 心腹听了东木毓的话,不敢怠慢,立即转身离开。 …… 与此同时,沈青雉他们已经在伙计的安排下进了摘星楼的一间雅间,众人各自落座用膳。 “倾玄,你对这位东木二皇子怎么看?” 沈青雉觉得东木毓此人有些意思,忍不住询问楚倾玄对他的看法,“你觉得如果与他结盟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位二皇子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聪明机敏,言谈之间可以看出是个慷慨大方的人,与我们结交时没有身为皇子的架子,反而态度亲切,看得出是懂得礼贤下士,爱民如子的人物。” 楚倾玄的声音很平静,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 “此人若是为君主,必是明君,若是东木皇帝有识人之明,应该会选择他,而并非东木夏来继承皇位。” “你对这个二皇子的评价颇高啊。” 沈青雉没有想到楚倾玄会如此评价东木毓,闻言也有些诧异。 “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尽快将他拉拢过来才是。” “不急,这也只是初见的印象罢了,身为皇子,他应当挺擅于伪装,还要静观其变。” 楚倾玄摇摇头,并不觉得现在就能做出判断。 恰在此时,就听到桑夏发出一声惊呼,“你们快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众人循环着她的声音往摘星楼外看去,就见对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显然是有地方失火了。 看着火势这么大,显然火情严峻。 沈青雉连忙招呼摘星楼的伙计过来询问,“那边是怎么回事?” “是乾坤钱庄失火,听说是有强盗进了皇城四处劫掠,这伙人为了躲避禁军的抓捕逃到了钱庄,因为禁军包围钱庄,他们无处可逃索性就放火将钱庄烧了,想跟禁军拼个鱼死网破。” 第443章:沈若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知这乾坤钱庄是什么人的产业,遇到这种事可真是倒霉。” 桑夏从火焰山的村寨出来,这一路跟着众人也涨了不少见识,听到伙计这么说忍不住同情起这个钱庄的老板。 伙计听了她的问话,脸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听说这钱庄是长公主的产业,那伙强盗如此胆大,想来是死路一条。” “哦,竟是这般。” 沈青雉听了伙计的话,忍不住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满是看了一场好戏的笑意。 看样子东木夏这次损失惨重! 她估计也没有料到自己前脚刚给二皇子添堵,后脚钱庄就被毁了。 与此同时,东木夏刚闻讯赶来,看着眼前火光冲天,她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却仍旧是一片铁青。 “混账!” 东木夏没料到二皇子竟然如此睚眦必报,她这边不过刚对他的碧玉轩下了手,不到半天的功夫钱庄竟然就被人烧了。 这分明是刻意警告,不许她轻举妄动。 “东木毓,这是你逼我的!” 东木夏知道她不能再耽搁,必须要尽早扶持出一个称心的傀儡,为她扳倒东木毓。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亲自执政,女子想要自己登基为帝有多么困难,凤千舞就是摆在眼前的活生生的例子。 东木夏想要寻到一个完全听从她指令的傀儡,自己隐藏在幕后摄政。 可惜二皇子步步相逼,她实在难以容忍,决定要尽快将他废掉。 沈青雉在摘星楼上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心情大好。 “看来我们不需要急着对付东木夏,有人会帮我们将她绊住。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爹他们。” “可是要找到爹他们,究竟要怎么做?现在我们改换了面目,他们说不定也这么做,要在陌生的皇城中寻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沈婉竹听着沈青雉的话,开始思索,“我们分头行动,派人在皇城的客栈中寻人?” “不行,这样目标太明显。而且他们如果有心隐藏踪迹,这样反而引起他们的防备,适得其反。” 沈青雉摇头,直接推翻这个想法。 她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目光不禁投向楚倾玄,“倾玄,你怎么看?” “不如这样,我们可以放出一些只有武安侯他们才知晓的消息,他们知道后自会主动联系我们,也就不需要我们费尽心思搜寻了。” “这个办法不错。” 沈青雉点头,直接拍板做出决定,“就这么办!” 她将摘星楼的伙计招来,让他帮着准备纸笔,亲自写下告示,准备重金寻亲。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金数额足够诱人的话,一定会吸引大批人主动帮忙,到时候他们寻亲的消息传播出去,武安侯他们就算想不知道都难。 写好了告示,沈青雉留下一份叮嘱摘星楼的伙计帮忙宣传后,直接领着众人离开,一行人找了处客栈暂时落脚。 沈青雉进了客栈后又如法炮制,取出告示递给店小二。 “小二哥,还要劳烦您帮我们一个小忙。” 沈青雉一边说着,就往店小二的手中塞了一块碎银。 “我们这一趟到皇城,一方面是为了做生意,其实最主要还是为了寻人。我有一个妹妹,家中唤她沉香,她自幼就喜欢礼佛,经年累月下来,身上就有了一股独特的佛香。走失当日,我还清楚记着她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紫衣,手上戴着一串紫檀佛珠。” 沈青雉详细的跟店小二描述了一下‘沉香’的长相和打扮,说了几句,眼眶就微微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若是有谁能帮我们找到妹妹,我们必然会重金酬谢,绝不食言!” 店小二看着沈青雉这般,不由得心生同情。 “姑娘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妹妹!” 说着,店小二就爽快的接过告示,出门直接张贴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路人见到好奇询问,他也不忘为旁人答疑解惑,直言客栈中有客人在寻找失散的姐妹,让大伙儿如果有线索一定不要忘了来说一声。 众人听说有赏金也都纷纷将这件事记下,打算回头帮着一起留意。 有一名男子正好路过,听了店小二和路人的对话不由得上前查看,等他看清告示上的内容,脸色就是一变。 这名男子没有声张,暗自记下内容就匆匆隐入人群,很快消失无踪。 “大公子。” 男子一路来到城外一处僻静的庄子上,进门后直接拐入一间厢房,对着屋中的人影恭敬的行了一礼。 屋中的人影听到动静缓缓起身,转头看向来人。 就见他容貌俊美儒雅,身上有一种不似凡尘中的静谧美感,可惜他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有伤在身。 如果沈青雉等人见了他,必然会大吃一惊,没想到一直寻找的沈若愚竟是一直阴沉在这样的地方。 “大公子,属下打听到一件事,觉得十分蹊跷,想请大公子定夺。” “何事?” 沈若愚淡淡开口,刚说了一句就忍不住轻咳几声,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没事,你先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是沈若愚的心腹,虽说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见到一队行商在皇城寻人,对方出手阔绰,说是想要寻找失散的姐妹。只是,关于失踪妹妹的描述,却十分古怪……” “怎么说?” 沈若愚了解心腹的本事,既然他说这件事古怪,必然是有些蹊跷的。 “那告示上描述的人很像侯府的老夫人!” “你确定?” 沈若愚听到心腹这话顿时眉心微微一拧,生出几分疑虑。 “大公子,你说是不是侯爷想向我们传递消息?” “有这种可能,但也难保不是陷阱。” 沈若愚听到心腹的问题,斟酌片刻,摇了摇头。 “老夫人常年在沉香寺礼佛,衣着打扮也并非秘密,就这点消息还不够。” 沈若愚生性多疑,尤其现在他重伤未愈,为了谨慎起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你继续留意城中的动向,一定要尽快找到侯爷他们。” 想到前阵子接到的密信,沈若愚脸色就是一沉,眼里是化不开的忧虑。 第444章:砸了这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前段时间武安侯曾经托人传信到摘星楼,原本是准备要跟沈若愚汇合的,但是半路上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竟是全员失踪了。 即使之后沈若愚动用摘星楼的一切渠道打探消息,至今依旧杳无音信。 这也让沈若愚一直担心武安侯等人的安危。 “你继续留意这伙人,一旦对方有异常立刻回来跟我禀报。” “是!” 心腹闻言立刻答应一声,很快就离开庄子赶往客栈,暗中关注沈青雉他们一行人的动静。 与此同时,沈青雉他们这边已经开始应付大量前来提供线索的皇城百姓。 听说沈青雉等人重金寻亲,不少百姓都纷纷前来一探究竟,不少人提供了线索,只不过多半都是驴唇不对马嘴,并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 “大小姐,这个法子真的可行吗?” 猛虎军的副将看着这些涌入客栈的所谓知情者,心里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 “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侯爷他们的消息,不过是贪图赏金来碰碰运气罢了。” 副将一脸不赞同,觉得这么做实在是不保险,“就算侯爷真的看见告示,知道有人在寻亲,可也未必就会联想到是我们来了。” “不怕,我原本也并没有想过仅凭着这个办法就能找到他们。” 沈青雉淡定的一笑,她当然清楚这些前来提供线索的百姓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她一开始就没指望要从这些人口中打探到有用的情报,而是想要引起武安侯等人的注意。 只要引起他们的注意,知晓此地有人在寻亲,留下这样的印象就行。 “还有什么办法?” 副将一听沈青雉还有后招,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追问。 就在此时,却见一个侍卫匆匆的走进房中,“大小姐,事情办妥了。” 侍卫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的取出一张房契递到沈青雉的面前。 “按你说的,盘下的这一间酒楼与摘星楼同一条街,就在摘星楼对面不远的位置,只要经过摘星楼的人都能可以一眼看到酒楼的招牌。” “酒楼的招牌?” 副将听到侍卫竟然特意提起此事,不禁好奇的追问道:“酒楼叫什么?” “南宁酒楼。”侍卫十分直接的回答道。 众人一听,却是一下想到了传说中正在南火国的宁娴。 南宁,不就是南火国宁娴的意思吗? “长姐这是想要利用这些破碎的信息,让爹他们注意到我们?” “现在我们不能坦白身份,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法子了。希望爹他们能留意到这一点。” 沈青雉承认她这些办法有赌的成分,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利用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寻人,她相信凭着武安侯等人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注意到这些的。 “事不宜迟,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后天就开业吧。” 沈青雉是一点都等不下去,购入酒楼后就打算立刻开业。 虽然仓促了些,不过大伙儿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让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酒楼开业这日却是来了一伙儿不速之客。 沈青雉他们清晨就忙着张罗酒楼开业的事情,刚让手下的侍卫将酒楼大堂布置一新,打开大门准备做生意,却是看到一个身材壮硕,身披甲胄的男人大摇大摆的领着一群手下闯了进来。 “几位客官还请稍候,我们酒楼刚开门,还没有做好准备。” 沈青雉一见来人就知道来者不善,她不动声色的将对方打量一番,语气平静的开口道:“还望你们能够谅解。” “谅解?” 为首的男人听到沈青雉这么说顿时嗤笑一声,“大伙儿听见了?有人抢了爷的地盘,竟是要爷谅解?” 男人的手下顿时哄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 沈婉竹眼神一冷,看出这些人不怀好意,分明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朝腰间摸去,就想动手,却被沈青雉眼疾手快的按住。 沈婉竹不解的抬眸,就见沈青雉对她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沈婉竹这才按捺下心中的不满,静观其变。 男人丝毫没有发现姐妹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听到沈婉竹的问题后就得意的笑了。 他的手下倒是机灵,立刻抓住时机说道:“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这位可是长公主麾下的侍卫队长,石大人!告诉你们,这地方早就被我们石大人相中了,你们要是识相的,现在就将酒楼拱手相让,大人看在你们懂事的份上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否则……” 这人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眼神凌厉的看着众人。 “这件事若是被长公主知道,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沈青雉确实没有想到偶然盘下的酒楼竟是东木夏的侍卫队长看中的地方,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她也就清楚该怎么做了。 “如果我不让呢?” 沈青雉冷笑一声,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这酒楼是我们真金白银买下的,就凭你们几句只言片语就要让我们拱手相让,天下可没有这种道理!” “不识抬举!” 侍卫队长没有想到沈青雉竟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顿时恼羞成怒,朝手下看去。 “给我砸了这里!” “我倒是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有谁敢动我们!” 沈青雉听着侍卫队长这么说,也不客气,朝伪装成酒楼伙计的猛虎军看了一眼,众人立刻会意过来,直接上前跟对方动手。 猛虎军习惯了沙场征伐,各个身手了得,东木夏的这些侍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教训了一通。 “很好!你们给我等着!” 挨了一通教训,侍卫队长愤恨的瞪着沈青雉,转身就带着手下离开,显然是去搬救兵了。 “长姐,怎么办?” 沈婉竹等到侍卫队长等人离开才询问沈青雉的意见,这件事闹大,东木夏势必是要过问的。 “没事,将事情闹大对我们反而有利。东木夏在百姓眼中的形象也改变一变了。” 沈青雉笑着看向酒楼门外被动静吸引来的百姓,淡淡开口。 “长姐的意思是?” 第445章:冤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婉竹听了沈青雉的话若有所思。 沈青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而对副将招招手。 “今日开业大吉,凡是来酒楼消费的客人,除了半价的优惠外,额外多送一道菜。” “是!” 副将听到沈青雉的吩咐,也不问她有何用意,而是直接领着手下去外面招呼客人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就吸引了不少客人前来酒楼消费,还有一些则是听说这里有热闹,特意来一探究竟的。 一时间,南宁酒楼的门外就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东木夏并不清楚侍卫队长和沈青雉对上的事,她此时正在公主府和心腹对弈。 “你说,除了二皇子之外,皇子中有谁最有可能被父皇选中,将来能够继承皇位?” 东木夏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抬头看向心腹,等待他的回答。 她从未想过登基为帝,而是一直筹谋扶持一个傀儡上位,自己则是可以退居幕后,成为东木国实际的掌控者。 然而东木皇帝的子嗣之中,最为受宠的除了二皇子,其余的皇子都没什么存在感。 东木夏也有些为难,一时不知该扶持谁上位比较合适。 “这其中有谁能为我所用?” 心腹听到东木夏提起这件事,脸上露出为难。 “属下觉得,长公主才应该登上——” “长公主,你要为我做主啊!!” 不等心腹将话说完,却被外面的吵嚷声打断。 东木夏脸色骤然一变,不满的抬头,就见侍卫队长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闯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开始哀求。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侍卫队长这样,饶是东木夏向来心机深沉也是吃了一惊。 “是,是有人不将长公主放在眼里,抢了属下看中的铺子不说,属下上门理论,对方竟然不由分说将我们揍了一顿!” 侍卫队长自知理亏,若是据实已告东木夏必然不会为他出头。 但是他并不傻,三言两语就颠倒黑白,污蔑沈青雉仗势欺人,不将东木夏放在眼里。 “长公主,你可一定要为小的讨回公道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东木夏听到竟然有人不将她放在眼里,强抢侍卫队长的酒楼,顿时怒上心头。 这段时间东木夏和二皇子频频交手,各有胜负,她听着侍卫队长的描述一下就将矛头对准了东木毓,认定是他故意挑衅。 “好啊!东木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 东木夏震怒,直接下令让都侍卫队长带路,她要亲自去酒楼一探究竟。 侍卫队长闻言顿时心里一喜,忙不迭的起身应是。 “属下这就为长公主准备轿辇!” 东木夏很快就乘坐轿辇抵达南宁酒楼。 盛大的阵仗一下就引起了百姓的注意,见到东木夏的轿辇,百姓们都狂热的跪在地上高呼圣女。 东木夏冷冷的扫过众人,丝毫不将这些愚民放在眼中,任由侍卫队长搀扶着她走下轿子。 “这就是你说的那家酒楼?” 东木夏抬眼打量,她看得出这里的地段很不错,难怪侍卫队长会看中。 恰在此时,早就等候东木夏多时的沈青雉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你就是酒楼的老板?” 东木夏见了沈青雉出现,眸色冰冷的看向她。 因为蓝姑的易容术十分精湛,东木夏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人就是她一直想除掉的沈青雉。 “你可知我是谁?” “长公主,您竟然真的为了这等小事亲自莅临,真是让我惶恐不安!” 沈青雉心知东木夏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等她开口质问,抢先一步开口道:“还请长公主为我伸冤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木夏完全没料到沈青雉会先发制人,一开口就是喊冤,顷刻间就让身份对调。 沈青雉可不等东木夏反应过来,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直接说道:“这个人不怀好意,自称是长公主的侍卫队长,不由分说就带人打砸我的酒楼,想要强抢我的产业!” 沈青雉声音清脆,字句清晰,每一句都保证能被众人听清。 “这人打伤酒楼的伙计,打砸铺子里的东西,竟反过来说是长公主指使,实在是包藏祸心!” 沈青雉说着,低头伸手抹了抹眼底,声音多了几分哽咽。 “长公主可是天降东木的圣女,菩萨心肠,再没有比长公主更善良可敬的女子了,怎么会纵容手下做出这等恶毒之事?这人分明是想要害长公主啊!” 沈青雉的话掷地有声,摆出一副为东木夏考虑的样子。 围观的百姓闻言纷纷附和,赞同她的说辞。 “长公主是圣女,怎么会纵然手下行不义之事!” “这事我知道,当时我亲眼瞧见,这人进门就直接向老板讨要酒楼的,这不是要明抢吗?” “我看长公主是被歹人蒙蔽了,这个侍卫队长就不是好东西,之前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长公主你可不要被人害了啊!” 一时间,周遭的百姓都纷纷开口劝说东木夏,不要被侍卫队长这种歹人迷惑。 东木夏听着众人的劝说,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十分憋屈。 侍卫队长眼看众人群情激奋,都是指控他没安好心的,再看东木夏面色忽白忽红,心知不妙。 如果不能给东木夏一个交代,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侍卫队长狠狠咽了咽口水,直接大喝一声。 “够了!都吵什么吵!你们都被这些人骗了!” 侍卫队长说着,抬手一指沈青雉,直接倒打一耙。 “你们听她的口音,分明不是皇城中人,一来就能拿出这么多的银两盘下地段繁华的铺子开酒楼,身份实在可疑!先前就发生了敌国奸细潜入皇城作乱的事,我怀疑他们就是一伙的!” 不得不说这个侍卫队长还算有几分急智,指鹿为马的本事不是常人能比,当众污蔑沈青雉他们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东木夏正羞恼着,此时一听侍卫队长的话眼睛就是一亮,当即借坡下驴。 “国祭大典在即,此事非同小可。即刻将人捉拿回去盘问清楚!”东木夏直接下令,就让侍卫队长动手抓人。 沈青雉怎么可能让东木夏如愿,闻言立刻开口,声音中充满委屈。 “长公主,冤枉啊!您怎能如此偏听偏信!?” 第446章:立刻杀了她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不给东木夏开口的机会,直接抬手一指附近的几家商铺。 “这一家是西凉人开的茶馆,这一家是南火人开的绸缎庄,还有这一家则是北冥的人经营的当铺,为何他们身为别国的人可以在皇城做生意,我们却不行?难道朝廷征税时因为我们不是本地人就会少征收一些?” 沈青雉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十分信服。 围观的百姓闻言都纷纷赞同的点头,其中更有不少已经光顾南宁酒楼,既品尝了美食又享受了优惠,比起侍卫队长他们不自觉的更偏向酒楼这边。 尤其侍卫队长的借口根本站不住脚,无凭无据光靠他一张嘴,这件事实在不能令人信服。 “就是啊!这酒楼才刚开张,怎么看出老板是敌国奸细了?” “我倒是听说这个侍卫队长之前就想盘下这间铺子,原主人不想卖,他就带手下骚扰人家做生意,闹得原主人生意做不下去,这才不得不将铺子转卖了。” “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街坊可都是知情的,此时一听沈青雉的辩解,就认定侍卫队长没安好心,分明是故意给他们扣下一顶奸细的帽子。 沈青雉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故意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早就听闻东木长公主是以为仁心仁德,爱民如子的圣女,我们这才慕名而来,在此地开办酒楼。” 沈青雉目光落在东木夏的脸上,幽幽叹息道:“没想到闻名不如一见,长公主竟这般纵容自己的亲信,任由侍卫队长信口雌黄污蔑我……” 百姓们听到沈青雉这么说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不禁面面相觑。 侍卫队长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他刚一出现就直接要求沈青雉将酒楼转让给他,态度飞扬跋扈,根本就不给对方商量的余地。 见到对方不肯妥协,侍卫队长立刻将东木夏搬了出来,而这位圣女的态度也非常明确,支持自己的侍卫队长向酒楼泼脏水,丝毫不给酒楼自证清白的机会。 这不是摆明要明着侵占酒楼吗? 一时间,众人看向东木夏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因为国祭在即,作为东木国圣女的东木夏这阵子可没少出风头,每次出门都要由禁军护卫,乘坐轿辇在城中行动。 仔细想来,她这样的做法实在劳民伤财,对城中百姓的生活已经产生不小的影响。 相比其他皇室子弟,长公主如此做派实在太过张扬。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他们借此联想到自己身上。 “如果长公主的侍卫队长可以轻易抢夺酒楼,那其他的铺子呢?这酒楼的原主人是姚尚书族弟的产业,侍卫队长才不敢明抢,换成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该怎么办?” “是啊!这还是有关系的,他都能把人家的生意搅黄了,万一哪天看上别的什么,难道不是白拿了?” “长公主是怎么管束手下的?” “我看圣女一定是被歹人蒙蔽了!”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看向东木夏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东木夏察觉到人群的异样,向来伪装完美的假面逐渐出现裂痕。 她用力攥紧拳头,竭力控制才没有让自己当众失态,朝一侧的亲信投去一个眼神。 对方会意,悄然潜入人群消失不见。 东木夏见状才稍稍放松,看向沈青雉等人,面色冷峻。 “放肆!是谁让你在此妖言惑众的!?” “长公主此话怎讲?” 沈青雉听到东木夏这么说,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诮,知道东木夏这是被逼急了。 她不紧不慢的开口,缓缓说道:“长公主,我们在这里开酒楼,是为寻找失踪的妹妹沉香,实在不知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青雉不失时机的将寻亲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引起众人的注意。 “这个侍卫队长一来就说这间酒楼是他先看上的,让我将酒楼让给他,孰是孰非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是吗?” 见到沈青雉据理力争,丝毫不畏惧自己,东木夏越发肯定酒楼的幕后老板是二皇子东木毓。 她冷笑一声,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沈青雉察觉到异样,还来不及想清楚东木夏要做什么,就见不远处有人大喊一声。 “长公主殿下!贼人找到了,就在这家酒楼的后院!” 听见这一声呼喊,众人不禁循声望去,就见到东木夏的亲信快步跑来。 “怎么回事?” 东木夏朝亲信看去,声音冷厉。 “属下亲眼看到酒楼的人从后门将逃犯偷偷带了进去,那人分明就是前阵子放火烧了乾坤钱庄的歹人!” 东木夏听到亲信这么说,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心知他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来人,给我搜!” 她这一声令下,侍卫队长立刻就带着手下直接闯入酒楼。 “慢着!” 沈青雉见状心里瞬间生出不妙的预感,刚想阻止,就听后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听见动静,沈青雉的眼睛微微眯起,深深看了东木夏一眼,顾不得多说就带着众人往后院赶了过去。 等到他们到了后院就见到东木夏的侍卫队长正带人将一名大汉团团围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武安侯等人一起失踪的猛虎军先锋官! 沈青雉一眼认出这个先锋官,心里已经猜出几分真相。 这名先锋官应该是在打探情报的时候不慎被东木夏俘虏了! 看到此人遍体鳞伤的样子,不难想象这段时间东木夏都对他进行了怎样歹毒的拷问。 沈青雉见状,下意识就要动手,恨不能直接挥动长鞭亲自除掉这群人。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武安侯等人行踪不明,此人可能就是寻到武安侯他们的关键。 必须要忍耐! 沈青雉告诫自己不能鲁莽,强忍杀意,已经按在鞭子上的手又缓缓收回。 这一幕恰好落在那名先锋官的眼中。 就听到先锋官大喝一声,避开一个禁军的袭击,竟然快步朝沈青雉的方向飞奔而来。 沈青雉还未反应,只见先锋官敏捷的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顺势一翻,直接将她推到身前,一手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们再过来,我立刻杀了这个女的!” 第447章:心生寒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还不让开!” 先锋官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沈青雉就往前走去。 沈青雉感激到脖子上的力量很有分寸,根本就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你想怎么办?”沈青雉压低声音,用仅有彼此听见的音量询问。 她已经猜出这个先锋官的意思,应该是认出了自己,故意撇清关系。 但是她不能任由先锋官再度落入东木夏的手中。 东木夏既然将他放出来,明摆着是要栽赃嫁祸,借着抓奸细的名头对他们下手。 虽然沈青雉不清楚为什么东木夏要刻意针对他们,为了给一个侍卫队长出头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但此刻事态严峻,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 “大小姐,待会儿下官会装作劫持你,你只要配合就行。” 沈青雉听出先锋官语气中的决心,显然是打算孤注一掷,牺牲自己保全自己,心中一沉。 “不可!” “得罪了!” 不等沈青雉阻止,先锋官就直接出手,伸手扣住沈青雉的脖子,一副要将她掐死的样子。 “东木夏!识相的就放了我,不然我现在就将这女的杀了!” “大伙儿都来瞧瞧,看你们的长公主在出事时,究竟会不会保护自己的百姓!” 先锋官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他故意给东木夏扣了一顶大帽子,如果东木夏不顾沈青雉的安危,执意下令抓捕他,就是不将东木国的百姓放在心上。 东木夏听到先锋官的话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她猜测南宁酒楼出事,二皇子肯定会来一探究竟,到时候她正好可以污蔑这名先锋官是西凉奸细,逃到酒楼是为了寻求二皇子的庇护。 如此一来,东木夏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给东木毓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到那时就算皇帝再怎么宠爱他,也绝对不会再立他为太子,继位登基。 东木夏的算盘打得响,可她却错估了先锋官的急智,没想到他反而演了一出挟持人质的戏码。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局势就对东木夏不利了。 如果东木夏执意不放他离开,就是不顾百姓安危,一但事情传出去她在百姓眼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 即使圣女的名头再响亮,说到底百姓们看重的是谁能为他们谋福祉。 只要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偏向谁。 东木夏很清楚,如果失去民心,她这个圣女的名头将毫无意义。 “我岂会是这种人!” 东木夏眼看局势对自己不利,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一句话。 “你们让开!让他走!” 先锋官见状也不迟疑,直接抓着沈青雉往外走去,一路带着她到了酒楼大堂。 东木夏带着手下的禁军紧紧跟着,显然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大小姐,待会儿下官从酒楼出去就会装作力竭被捕,如此你也能洗脱嫌疑,不会被东木夏怀疑。侯爷那边……还要拜托大小姐了。” 先锋官一边观察四周,一边低声叮嘱沈青雉。 “不可!” 沈青雉干脆的拒绝,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她怎么可能再让先锋官落入东木夏的手中。 正思考该如何救出先锋官的时候,一抬眼沈青雉的视线就和楚倾玄对上了。 楚倾玄带着众人赶来,就要动手将沈青雉救出,却见到她对他摇了摇头。 凭着二人的默契,楚倾玄立刻意识到挟持沈青雉的不是别人,他凝神看了一眼,心里迅速做出判断。 “放开我娘子!” 楚倾玄和沈青雉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大喝一声,装作营救沈青雉的样子,挥剑就朝先锋官刺了过来。 他的速度非常快,东木夏等人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见先锋官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汩汩冒出鲜血,很快就将他的衣衫染红了。 众人惊讶的看着楚倾玄,没想到他刚才那一剑竟然直接刺穿先锋官的心脏。 “啊!” 沈青雉见状立刻发出一声惊呼,扑到楚倾玄的怀中,装作受惊的样子。 楚倾玄伸手搂住她的腰,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东木夏身上。 “长公主,今日这件事还请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们本是西凉国的商人,为了寻找家中妹妹才闻讯来到东木国,想着东木皇室爱民如子,即便对待外国来客也是一视同仁,这才想在此地开一家酒楼安顿下来。” “可是长公主的手下无端给我们扣上一顶奸细的帽子,还让歹人挟持我家娘子,这般东木就是对待西凉人的?” “或者,东木是想要与西凉开战,所以要提前布局将西凉人尽数逐出皇城?” “怎么回事?谁说东木国想要跟西凉挑起战事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西凉官服的中年人穿过人群走近,看他的衣着打扮,众人一看就知道这人的身份。 东木夏见状也是一惊,没想到西凉国驻守东木的使节竟会出现在这里。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楚倾玄,不知道他究竟何时派人去的驿馆,竟然将西凉使节请了过来。 就见楚倾玄面色平静如常,见到西凉使节就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 “大人,我们本是来东木寻亲的,想在这里开间酒楼暂时安顿下来再做打算,没想到长公主的侍卫队长先是强取豪夺,妄图抢走酒楼,甚至栽赃污蔑我们跟这个歹人有关,差点就让歹人谋害了我家娘子性命。” 楚倾玄声音清冷,却是字字诛心。 “我觉得东木长公主如此做,显然是不将西凉放在眼里!” “这都是误会!” 东木夏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之前她在西凉的所作所为已传回东木,东木皇帝虽没有明说,但是心里肯定对此不满。 万一今天的事情闹大,传回宗元帝耳中,怕是真会掀起波澜,到那时候难保东木皇帝不会为了平息宗元帝的怒意对她出手。 东木夏想到这一点不禁心生寒意,急忙辩解道:“使节大人,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捉拿逃犯心切才闹出的误会!” “惊扰了百姓实在是我的罪过,还请你们见谅。” 东木夏将姿态放得极低,对着沈青雉等人行礼道歉,说话时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十分愧疚。 第448章:安危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真的是误会!” “是啊!长公主没做错!都是误会一场!” “我看最有问题的就是圣女身边的侍卫队长,这件事跟圣女无关!” 百姓们见到东木夏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对沈青雉他们赔罪,这么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不挑起两国纷争。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东木夏爱护百姓的证明,瞬间对她敬爱有加。 看到百姓们对东木夏的维护和爱戴,沈青雉的心情不由得郁闷起来,但也清楚现在最重要的并非这件事,只能放过她这一回。 “夫君,既然长公主都说这件事是一场误会,我们就算了吧。”沈青雉拉了拉楚倾玄的衣袖,柔声开口道。 “好,既然娘子这么说了。” 楚倾玄一副不甘的模样,挥剑一指地上的先锋官,冷声问道:“不过此人刚才伤了我家娘子,他的尸首交给我处置没问题吧?” 他的眼神冰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东木夏听到楚倾玄这么问,淡漠的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先锋官,确认他已经彻底没了生机。 她猜楚倾玄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泄愤,冷笑一声。 “随你们了!”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西凉使节此时适时站出来打圆场,缓解双方的气氛。 如此这件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东木夏不愿再逗留,应付了西凉使节几句,借故还有事要办,直接带着手下的禁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坐在轿辇中,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东木夏的脸色阴郁无比。 “殿下,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些刁民——” 侍卫队长犹自不甘,还想劝说东木夏帮他教训沈青雉等人,不过话说到一半就被东木夏冷冽的眼神吓得闭了嘴,后背汗毛都不禁竖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冷酷的长公主! “放心,区区刁民也敢招惹我,实在是不知死活。” 东木夏冷哼一声,眼底满是杀意。 她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直接除掉二皇子那个眼中钉,但是要拿几个刁民开刀可容易得很! 听到东木夏这么说,侍卫队长一下雀跃起来。 那间酒楼他可是眼馋了许久,等到长公主将这些人除掉,这里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另一边,确认东木夏走远了,沈青雉等人就借口酒楼开张遇到这种事不吉利,直接关门谢客。 “快,将先锋官搬回厢房,婉竹你帮他查看一下伤势!” 沈青雉让人将先锋官送进房间,沈婉竹随后就提着药箱进门,拉开他的衣襟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怎么样?” “姐夫的那一剑非常精准,看似是刺穿了心脏,实则并没有刺伤要害,而是刺在心脏的间隙,看着吓人罢了。只要清理好伤口缝合起来就行。” 沈婉竹看清伤口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随即在沈青雉的配合下开始医治。 她们很有默契,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将伤口处理好。 “先锋官身上这些伤比较棘手,东木夏实在是心狠手辣,为了逼供专门挑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下手,不但下了剧毒,而且还挑断了多处经脉,如果不及时救治怕是要落下终身残疾……” 沈婉竹认真的帮先锋官处理其余的伤口,她越是了解东木夏的手段就越心惊。 “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女人!” “怎样?可有把握彻底治好?” 这位先锋官深受武安侯器重,之前更是在战场上救过武安侯的性命,她不想看到先锋官落得终身残疾的结果。 “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治好先锋官!” 不止因为他们急需知道武安侯等人的行踪,这位先锋官对侯府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有沈婉竹出手医治确实不需要太过担忧,在她的妙手回春之下,不久先锋官就缓缓苏醒。 “大小姐,二小姐,都是下官无能,没有护住侯爷!” 先锋官一开口就是向沈青雉他们赔罪,满脸悲痛。 “不,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沈青雉见先锋官一脸自责愧疚,急忙安慰。 “放心,一切交给我!” 沈婉竹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还有我!” 先锋官听到姐妹二人的话之后,脸色稍缓,不过依旧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样。 “对了,先锋官你怎么会被东木夏抓住的?我爹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你知不知道?” 沈青雉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武安侯等人的线索,见到先锋官没有性命之忧后稍稍放下心来,急切的询问关于武安侯的事。 先锋官早就料到沈青雉会提及此事,闻言不禁重重的叹息一声。 “这件事,我现在也不清楚。” 沈青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和沈婉竹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是一起越过火焰山脉进入东木国的吗?” “原先我与侯爷的确是在一起的,除此之外,楚元帅也跟我们一道。侯爷本来是得到了大公子的消息,打算来这边和大公子汇合的,但是路上出了岔子,二少爷被一伙人抓走了。” 先锋官说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当时情急,侯爷和楚元帅为了追上抓住二少爷的那伙人和我们走散了,再后来我就被东木夏和中土的刺客活捉。” “东木夏猜测我知道侯爷他们的消息,用尽手段折磨逼供,我也是今日才突然被她的人抓到这里。不过,幸好我认出了大小姐的习惯手势,这才能跟你们汇合。” “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东木夏要让人将我丢在酒楼的后院。” 先锋官提到沈青雉握鞭的手势,她抓住鞭子的抓握方式与旁人有细微差别,如果不是亲近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 刚才她见到先锋官被东木夏的人如此残忍的对待,盛怒之下忍不住就想出手。 虽然是一瞬间的动作,但是先锋官作为军队先锋尤其擅于侦查,并未错过这个小细节,也因此能因祸得福的跟沈青雉他们相认。 听着先锋官的讲述,沈青雉的心情越发沉重。 她不在意东木夏这么做的用意,此时她心里最关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危。 第449章:沈轩宇的线索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说,轩宇被人抓走了?我爹他们为了追踪抓走轩宇的人才跟你们走散?” 沈青雉面色凝重,想到火焰山中那骇人的血迹、断剑,不禁忧心忡忡。 沈婉竹的面色也很不好看,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沈轩宇从前走失,被紫门以残忍的手段培养成杀手,虽说后来他回到侯府认祖归宗,但是紫门一直认定他是叛徒,一直想要清理门户。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怀疑沈轩宇的失踪跟紫门脱不了干系。 “长姐,你说轩宇是不是被紫门的人带走的?” “不确定,但是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沈青雉摇了摇头,她也无法判断这件事跟紫门是否有关。 “我看只能让摘星楼帮忙搜寻线索。不论是紫门,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想要伤害轩宇,我绝对不放过他们!” 沈青雉说着就要去摘星楼,沈婉竹见了急忙跟上。 “长姐,我跟你一起去!” 姐妹二人对沈轩宇的安危忧心忡忡,想要尽快发动摘星楼的力量寻找关于沈轩宇的线索,不料她们刚到楼下就撞见了二皇子东木毓。 “二公子。” 沈青雉见到二皇子忍不住挑了挑眉,对于二皇子会出现在南宁酒楼感到诧异。 二皇子回头看到沈青雉姐妹俩也是吃了一惊。 “怎么是你们几位?” 东木毓还记得之前在摘星楼和沈青雉他们见过面,彼此相谈甚欢,如果不是之后东木夏砸了他的碧玉轩,他也不会提前离开,甚至都没来得留下联系方式。 突然在这里遇上,他不禁感慨缘分。 “我听说这里之前有人闹事,想来看看热闹的,可惜晚了一步。不知你们几位是?” 二皇子倒是不隐瞒,直接坦白来意。 他没想到东木夏作为圣女竟然会跟百姓起冲突,为了来看东木夏的热闹才特意赶来。 可惜他到底慢了一步,等到达南宁酒楼就发现众人早就散了。 “还真是巧了,刚才和长公主起冲突的就是我们。” 沈青雉听到二皇子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坦言与东木夏起冲突的就是他们。 “竟是如此?”东木毓闻言面色一凝。 他本来就跟东木夏不合,早从手下口中听说原委,如今知晓被针对的还是和他聊得投机的朋友,瞬间心里就偏向了沈青雉他们。 “对不住了!” 二皇子直接对沈青雉他们郑重道歉,“我们东木国一向是礼仪之邦,从未对他国的来客做过如此不得体的事情。” “这一回东木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妥,我替她向你们说一声抱歉。” 东木毓说着,竟是又郑重的对沈青雉他们行了一礼。 比起东木夏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二皇子的道歉却非常真挚,尽显皇族的风范,也展现出身为礼仪大邦的风度。 “这件事都是长公主的错,跟你没有关系,孰是孰非我还是分得清的。” 沈青雉见到东木毓竟能做到这种地步,心中佩服。 她清楚这位二皇子和东木夏不合,可是为了东木的形象,竟然不顾二人之间的嫌隙,替她致歉,这一份胸襟和气魄是东木夏没有的。 沈青雉见状也总算明白为何楚倾玄会高看这位二皇子了。 他如果能成为东木的皇帝,确实不失为一位明君。 “这儿的热闹虽然散了,不过改日等酒楼开业,我一定亲自过来祝贺!” 二皇子看出沈青雉他们还有事情要办,也不逗留,不过临走前还不忘承诺,“到时候,我可是一定要不醉不归的!” 东木毓承诺酒楼开业会亲自前来祝贺,这态度无异于将他的态度昭告天下。 沈青雉听到东木毓这话也坦然一笑。 “那么,我们就静候二公子光临。” 东木毓笑着点头,很快带着手下离开,不过他的一番举动很快传开,不过半天的功夫整个东木国都知道南宁酒楼是二皇子罩着的了。 “混账东西!” 东木夏毫无意外的得到消息,听说此事时,当场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长公主殿下?” 霍无深听说东木夏今日做的事情,特意来询问情况,没想到东木夏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 “我没事。” 听到霍无深的声音,东木夏这才回过神,迅速收敛心神,“我之前只是猜测,没想到东木毓那厮竟然亲自去了那家酒楼,看来酒楼和他果然有关。” “如今既然知道这一点,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殿下的意思是,要亲自动手解决掉这家南宁酒楼?” 霍无深的精锐士兵被毒杀,如今对东木毓也是恨之入骨,听说南宁酒楼和东木毓有关就要主动请缨。 “殿下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不过是一些小喽啰,我一定会让殿下满意!” “杀鸡焉用牛刀,霍将军你也说了这些不过是小喽啰。” 东木夏看出霍无深急于在她面前表现,毕竟他手上的精锐都被除掉,也担心自己在东木国的地位。 “将军,我这儿另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一定不能出错。” “哦?” 霍无深听到东木夏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兴趣,急忙挺直脊背,认真聆听她的话。 “国祭将至,到时候由我准备国宴招待各国来使,有些事情不方便亲自出城去办,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交给将军最为稳妥。” “殿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霍无深听到东木夏将重要的任务交代给他去做,急忙跪下领命。 东木夏看着霍无深如此卑躬屈膝,心中十分满意,“霍将军,这一次你可不能再让我失望了!” “放心!殿下交代的事情,属下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也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见霍无深如此信誓旦旦,东木夏这才放心下来,将事情交代给他之后就将人打发走了。 “东木毓,你想要跟我斗,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等霍无深一离开,东木夏就招来亲信。 “去,将那间酒楼给我砸了。我可不想留这么个碍眼的东西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第450章:幸不辱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是!” 亲信得了东木夏的命令立刻带上几个手下,伪装成强盗,想要如法炮制,像上一次打砸碧玉轩一般将南宁酒楼一起砸了。 可惜,还不等他们动手,却发现南宁酒楼所在的街道有许多禁军巡逻,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禁军们扬言要将强盗抓获重惩,看样子就知道是二皇子的手笔。 见状,亲信也不得不放弃计划回去。 “混账!” 东木夏知道二皇子的安排后气得脸色铁青,直接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直到手边再没有什么可以发泄怒气的物件这才愤愤的坐下。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亲信没有办好东木夏交代的事内心惶惶不安,想要挽回她的印象。 “罢了,这件事暂时搁置,不过是一些刁民罢了。” 尽管气得不轻,但是东木夏行礼还是清楚孰轻孰重的,如今国祭大典在即,各国前来观礼的使节已经陆续抵达东木。 皇帝将国宴交代给她去筹备,这可是在各国面前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她岂会错过。 东木夏不想因小失大,对着亲信挥了挥手。 “我现在没空对付那些刁民。” “是。” 亲信听到东木夏放弃针对南宁酒楼,顺从的点了点头,很快招来婢女收拾一地狼藉。 东木夏则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东木夏不相信二皇子不会借着国宴做点什么,她必须要小心防范。 这边东木夏忙得没时间对付南宁酒楼,沈青雉他们却不会轻易放过她。 “长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线索再一次断了,沈婉竹不禁开口询问沈青雉,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既然没有爹他们的消息,我们就闹出一点动静让他们注意到我们。” 沈青雉声音平静,眼里却有着隐隐的怒火。 “如今东木夏显然已经盯上了酒楼,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先下手为强,免得反受其害。” “长姐的意思是……”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让东木夏失去皇帝的信任和宠爱。” 沈青雉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冰凉的杀意,她已经一刻都等不得,想要尽快将东木夏这个麻烦解决。 “之前她在西凉折损了不少亲信,既然将霍无深收入麾下,应该对他颇为器重,会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安排交代给他,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东木夏在东木国的名望并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轻易撼动的,可是霍无深却不一样,他原本就不是东木国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他刚到东木国就被长公主委以重任,想必会有不少人对他心生不满。 只要霍无深出事,这些人一定群起而攻之。 而东木夏这个主子也肯定会受到牵连。 “之前我派人盯着霍无深,应该快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果然就见前段时间被沈青雉派去盯着霍无深的猛虎军高手回来了。 “大小姐,我们打探到,东木皇帝让东木夏准备国宴,举办国宴需要从东木各地运来最新鲜的食材和一些其他的物资,东木夏将押送物资的事情交代给了霍无深。”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沈青雉闻言忍不住和众人对视一眼,大家得了这个消息都认为这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霍无深什么时候行动?” “就在今夜子时。” 听到手下这么说,沈青雉的眼睛就是一亮。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动手!” 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注意,沈青雉决定独自行动,趁着深夜出城。 猛虎军打探的情报很准确,她提前出城布置好一切之后就躲在霍无深带队的必经之路附近。 等了一阵,果然很快就看到负责运送物资的队伍朝城门缓缓靠近。 就见这些人各个身披甲胄,戒备的盯着四周,看得出为了确保这一次运送万无一失,东木夏将手中的精锐都交给霍无深负责。 沈青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注视着队伍从她的眼前进城。 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事了拂衣去。 沈青雉悄无声息的回到南宁酒楼,刚走进大门就见迎面走来的楚倾玄。 “雉儿,怎么样?” 夜深人静,此时只有楚倾玄在等待她回来。 “放心,一切顺利。东木夏绝对不会猜到我是怎么办到的。” 沈青雉下毒的过程并未现身,整个队伍的人甚至都不清楚物资已经被人下了毒。 “累吗?” 见到沈青雉眼中含笑,明显是了却一桩心事的样子,楚倾玄却心疼起来。 这段时间她为了武安侯等人的事情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眼下都有了隐隐的青色。 “今晚早点休息。” “嗯!” 沈青雉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任由楚倾玄牵着她回屋睡下。 …… “殿下,属下幸不辱命!” 霍无深一路忐忑,总算是将将物资成功运到。 之前接连失败让霍无深一直都很担心东木夏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变化,现在总算办成了一件事,这让他在东木夏的面前也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霍将军辛苦了。” 东木夏神色淡淡的说了一句,实则心里却不以为意。 在她看来霍无深既然是她养的狗,自然要为她将事情办好。 “霍将军,这一路上可有什么不妥?” 东木夏看着面前的物资,这些都是从东木各地运送到皇城,为了即将到来的国宴特意准备的食材。 东木夏一边询问霍无深路途中是否有遇到意外,一边示意身边的亲信取出银针,在食材上依次试毒。 “没有,这一路都十分顺利。而且我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将进城的时间选在夜深人静的子时,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霍无深不明白东木夏为何这般小心翼翼,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可能出岔子。 就在这时,负责检验食材的亲信也将银针收回,对东木夏恭敬说道:“长公主放心,这些食材没有任何问题。” “你确定?” 东木夏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看着一脸不解的亲信和霍无深,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宫人。 “你们几个过来。” 第451章:被试探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几个宫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不知东木夏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长公主,这些食材确实没有毒,属下保证这一路没有任何异常。” 霍无深见状立刻猜出了东木夏的心思,急忙开口保证。 “是不是无事,银针不一定能测出来,有些特别的毒可不是银针能验证的。” 东木夏虽然对霍无深还算信任,但是她始终感觉不安。 国宴的事非同小可,容不得一丝差错。 “有些毒还是要在活人身上试验才能知道。” “长公主……” 几个宫人听了东木夏的话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这是要他们以身试毒! 他们顿时惊慌起来,连忙下跪求饶。 “长公主,我们不想死啊!” “求长公主放过我,小的保证今后一定为长公主鞠躬尽瘁!” “我不要死,我不要……” 这几个宫人惊慌的哭喊起来,拒绝吃下可能有毒的食物。 可是东木夏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朝着霍无深使了个眼色。 霍无深一直都在注意东木夏,见状二话不说就带着手下上前将这些宫人制住。 宫人们就算再怎么抵抗也不是身强力壮的士兵可以比的,很快被强制喂下食物。 几人虚脱的跪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东木夏也盯着他们,过了半晌就见这些吃了食物的人并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迹象,看上去依旧很正常。 见状,她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将这些运到御膳房。” 东木夏确认食材没有问题就让人送到御膳房,等着国宴时使用,随后就领着亲信和霍无深等人扬长而去。 刚才的动静闹得不小,不少宫人都循声而来,看着那些宫人被强迫喂下可能有毒的食物,不禁面面相觑。 “长公主这样未免太残忍了吧?” 不知是谁开口,低声感慨了一句,周围的宫人立刻就开始议论起来。 虽说这些试毒的宫人并未出现中毒的迹象,可是东木夏用活人试毒未免太过分了。 “这种事情找一些猫狗也行,何必非要用活人试验?” “你懂什么!长公主不是说了,有些毒非常诡异,不是活人也许试不出来!” “就是,何况这一次举办国宴请的可都是各国的大人物,万一食材出错,长公主怕是也要受到陛下责罚的。” 虽然有一部分的宫人觉得东木夏作为圣女,不论她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国家考虑,绝对不会有错。 但是也有一些冷静的宫人在见到东木夏的所作所为之后,心里对她仁慈的圣女形象产生了质疑。 看似是小事一桩,可是却暴露出许多真相。 他们一直尊敬的圣女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仁爱,竟然做出这种用活人试毒的事,如果今日这些食材有毒,刚才吃下食物的那些宫人就会当场殒命。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因为长公主的需要就被迫付出性命。 众人将这件事看在眼里,很快今日这个小插曲就在宫中传开了。 东木夏不会预料到,无形中她仁慈博爱的圣女形象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而有了一丝崩塌的迹象。 …… 东木国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就是国祭大典,相较于东木夏忙得脚不沾地,东木毓这个二皇子就清闲多了,每天依旧是四处游玩,看上去十分不务正业。 他先前跟凤栖桐就颇为谈得来,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要到南宁酒楼吃饭。 “阿七,最近酒楼可有什么好吃的?” 这一天二皇子刚进酒楼就直接跟凤栖桐打招呼,开口询问酒楼是否推出了新菜色。 虽然南宁酒楼刚开张不久,但是酒楼里的饭菜却是有别于其他的地方,可谓独树一帜。 “我觉得一天不吃你家大厨做的菜就浑身不舒服,干脆我花钱把大厨请回府,专门替我做一日三餐得了!” 二皇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他对酒楼的美食赞不绝口。 “二公子说笑了,我家大厨的厨艺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比不上你家的大厨。这话要是被你家大厨听了去,怕是心里会不好受的。” 凤栖桐听二皇子这么说,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 南宁酒楼哪里有什么手艺高超的大厨,不过是之前猛虎军的伙头兵罢了,只是沈青雉给了几张食谱,这才能做出不错的饭菜。 但是凤栖桐觉得伙头兵的厨艺比起皇宫中的御厨可要差得远了,也不知这位二皇子究竟为何这么喜欢,一直对酒楼的饭菜赞不绝口。 听凤栖桐这么一说,二皇子却是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段时间东木夏借故要筹备国宴可没少作妖,宫中不少御厨都被她指派研发新菜色,忙得脚不沾地。 他是个对吃很讲究的人,所以很是不能忍受东木夏做的这些事。 “你不懂。” 二皇子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但很快又闭嘴不提了。 二人说话间,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上来帮着倒茶,二皇子抬头看去就见对方有些陌生。 “这伙计是最近新来的?” 二皇子眯着眼睛打量男人,眼中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 他一眼看出眼前这个伙计的来历不一般,这样的身材体格,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都有别于其他的伙计。 二皇子一下就判断出这个人应该出身行伍。 想到之前东木夏污蔑南宁酒楼窝藏逃犯,是敌国的奸细,他不禁有了猜测。 东木夏之前出使西凉,协助凤千舞夺权未果,最后带着霍无深一起逃回东木。 如果说东木夏最大的仇敌,应该就是武安侯府了,二皇子之前就听说东木夏跟负责追捕叛党的武安侯等人交手,侥幸逃脱。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一个答案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阿七,你之前就听说你们是从西凉来东木寻亲的,我看你一身贵气,看着可不像是普通的商贾人家。” “哦?二公子怎么会这么说?” 凤栖桐听到二皇子突然这么说,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收敛心神应对。 “没什么,就是听你说在家中排行第七,突然就显得西凉国是不是有个七皇子,极受宗元帝的宠爱的?” 第451章:小红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栖桐听到二皇子的问题,顿时就警惕起来,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虽然同样是排行第七,不过像我这般出身的又怎么跟皇子比呢?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这位七皇子,能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哪像我这种平民每天为了生计发愁,必须四处奔波。现在为了寻找家中妹妹,更是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东木国。” 凤栖桐说着,幽幽叹了一口气,就像真是一个为了生活辛苦做生意的普通商贾。 他表演得似模似样,二皇子见了也不再多说。 “说起寻亲,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东木毓巧妙的转移话题,直接开口道:“不同于我们家兄弟感情浅薄,各个都盯着那点家产,争得你死我活,你和我认识的一位好友对家中亲人的感情都非常深厚。” “我这位好友生得一表人才,之前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怕是我如今也无法好端端的在你面前与你闲谈了。” “哦?” 凤栖桐听到二皇子突然提起这件事,顿时就来了兴致。 他们这些皇子说话做事并不会随意为之,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凤栖桐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想要摆脱这种性格,但是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却很难改变。 此时二皇子突然提起他的好友,看似突兀,却无疑是在向他释放某种信号。 凤栖桐顿时来了兴趣,顺着二皇子的话往下说。 “此人对朋友如此仗义,实在难得,却不知道是位怎样的人物?” “是一位很好的兄长。” 二皇子听到凤栖桐追问,唇角微微一扬,直接说道:“他为了救我不慎受伤,如今重伤未愈,病中犹自牵挂家中亲人。” “他提起自己家中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最小的妹妹和弟弟是一对龙凤胎,性格却大不相同。” 二皇子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露出羡慕的神色。 “听说他家中的气氛很好,兄友弟恭,亲人之间非常友爱。” 凤栖桐早就看出这位二皇子对他们的身份起了疑心,但听到他的描述后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二皇子提起的这位好友怎么那么像沈若愚? “怎么了?” 二皇子看到凤栖桐一脸凝重,陷入沉思,低声询问。 “没事,就是觉得此人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二公子有这样的好友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确实。” 二皇子听到凤栖桐这么说,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酒楼可有滋补身体的药膳?我想带去让这位好友尝尝。” “好,稍等。” 凤栖桐眼看有机会,急忙点头应下,飞快的起身进了后院,却不是去后厨吩咐厨子做药膳,而是直接找到沈青雉,将事情告诉她。 “长姐,你怎么看这件事?” 沈婉竹正好和沈青雉在一起,听了凤栖桐的描述立刻就想到了沈若愚。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这个二皇子的好友很有可能就是大哥。” 沈青雉听到凤栖桐的话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不过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她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现在看来,这位二皇子应该是知道一些隐情,也许已经怀疑到我们的身份。虽说他看上去不像坏人,但是我们并不能保证他就真的不会陷害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青雉神色凝重,思索了片刻才终于缓缓开口道:“虽说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陷阱,但是假若此事是真,说不定我们真能靠这位二皇子查到大哥的下落。” “长姐,你的意思是借助二皇子我们就能找到大哥了?” 沈婉竹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顿时双眼放光。 “如果他真是大哥的朋友,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应该会将这事告知大哥。” “我们派人跟踪他?” 凤栖桐听到沈青雉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开口提议跟踪二皇子。 “不妥。” 楚倾玄闻言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二皇子交友广泛,身边高手不少,一但派人跟踪他极有可能会被发现,到时反而会引起他的警惕。” “可是,难道我们要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好不容易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凤栖桐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沈青雉笑着指了指自己,对众人说道:“你们难道忘了我擅长巫蛊毒术?” “长姐有办法?” 听到沈青雉这么说,众人都是精神一振。 “这法子很隐蔽,应该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是过程会有些麻烦,需要你们替我看守四周,全程都不能受到惊扰才行。” “好!” 楚倾玄闻言立刻点头,他对沈青雉有着极强的信任,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全心全意的照办。 沈婉竹和凤栖桐见状则是忍不住对视一眼,冲着彼此点了点头。 确定众人都支持她的法子,沈青雉也不耽搁,取出一套文房四宝,拿出其中的红纸开始剪了起来,很快一个小小的纸人就在她的手中成型。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知道沈青雉想要做什么,但他们都牢记她之前的提醒,不敢做声,而是戒备的盯着四周防止出现意外。 沈青雉专注的剪好纸人,紧接着就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朱砂中,用紫貂笔蘸取混着鲜血的朱砂,对着小纸人描绘起来。 很快,就看到纸人拥有了五官,而那一双眼睛更是活灵活现,仿佛纸人真的活了似的。 沈青雉看着小小的红色纸人,忍不住轻叹一声,将纸人小心的递到凤栖桐的手中。 “你趁着送药膳的时候将这纸人沾到二皇子身上即可。” “这样能行吗?” 凤栖桐一脸茫然的接过纸人,不得不说沈青雉的手很巧,纸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不过这只有大拇指长的小小纸人真能帮他们找到沈若愚? 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他们之前又何须愁眉不展。 “放心,没问题的!” 沈青雉含笑看着凤栖桐,眼中露出笃定的光芒。 第452章:柳暗花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栖桐见状不再多说,接过纸人就转身去了后厨,让厨子做了几道颇有西凉特色的药膳。 等他端着食盒回到大堂,二皇子立刻朝他招了招手。 “阿七,时间不早,我就先走了。” 二皇子显然是有急事,接过食盒就起身离开。 他却是没有发现,一抹红色已经沾上他的衣角。 红色的小纸人在接触到二皇子的衣袖时仿佛活了过来,悄悄的钻入他的衣袖,直接隐匿不见。 这一切悄无声息,除了凤栖桐之外再无第二人察觉。 凤栖桐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对着二皇子笑了笑。 “好,药膳要趁热吃,否则就没有效果了。” “多谢提醒。” 二皇子听到凤栖桐的话不疑有他,让手下提着食盒就一起离开了南宁酒楼。 将二皇子送出酒楼,凤栖桐就迫不及待的回去和沈青雉他们汇合。 “长姐,那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瞅着那纸人像是能自己行动?” 凤栖桐好奇的追问沈青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让纸人自己行动。 “这是一种巫蛊之术,能维持的时间不长,不过应该足够帮我们找到大哥了。” 沈青雉微微一笑,朝众人低声叮嘱。 “要寻到大哥还要费一番时间,等会儿我会闭上眼睛,透过纸人的感官观察东木毓身边的一切,也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大哥。” “好!长姐放心,我们不会让人惊扰你的!” 沈婉竹郑重承诺,干脆拉着凤栖桐出了屋子,开始为沈青雉护法。 房中仅留下楚倾玄一人,他一言不发的牵着沈青雉的手,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沈青雉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唇角微微勾起。 有楚倾玄在身边,她感觉分外安心。 闭上眼睛,沈青雉将注意力集中在纸人身上。 这种巫蛊术法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遭到反噬,她也是为了找到沈若愚才不得不使用这种术法。 与此同时,二皇子上了马车就让侍卫送他回皇子府。 “殿下,属下不明白为何你要如此庇护南宁酒楼,一连数日都在酒楼用膳,您这是担心长公主再派人来骚扰酒楼?” 侍卫觉得二皇子对南宁酒楼实在过分关注了。 区区一些平头百姓敢得罪长公主,实在是不知死活。 侍卫无法理解二皇子为什么要为了维护这些人,公然跟东木夏唱反调。 “你是觉得我应该让着东木夏?” 听到侍卫的询问,东木毓忍不住瞥了一眼侍卫,眼中有寒芒一闪,随即收敛。 “不,属下只是觉得这些人不过是西凉的商贾,与他们结交并没有意义。” “你就当我对西凉国的人天生有好感便是了。”二皇子显然不想跟侍卫深入这个话题。 “别忘了,若公子也是西凉人。” 听到二皇子提起这位若公子,侍卫不以为然。 “若公子跟这些人自然是不同的。” “若公子最近如何?” 提起这个若公子,东木毓的神色变得柔和,“之前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估计已经没命了。”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侍卫听到二皇子如此说顿时就急了,不想听主子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瞥了侍卫一眼,东木毓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他从来都不避讳这些话题,在他看来自己的命运也不是几句不吉利的话就能更改的。 “若公子的伤势最近可好些了?” 侍卫见二皇子的注意力都放在若公子身上,恭敬的回答道:“还是老样子,虽然让太医为若公子诊治了,可是始终不见起色。” 提到若公子的病症,主仆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就连太医也无法治愈吗?” 东木毓想起当日的情景,神色一黯。 他知道那位若公子本事不一般,可即便如此他在被重伤后始终无法痊愈,先前那人究竟用了多么歹毒的手段! “若公子是替我受过才会如此。” 东木毓低声呢喃,眼中却有怒火不断积蓄,只需一个契机就会彻底爆发。 侍卫听到东木毓的话不敢再出声,只是安静的将人送回皇子府。 回到皇子府,东木毓立刻就进了书房,写了一封亲笔信交到侍卫手上。 “将药膳给若公子送去。” 东木毓说着,直接将书信递到侍卫的手上,却没有发现之前一直躲在他身上的小小纸人趁着这个机会悄悄贴上了侍卫,直接随着那封书信一起被揣进袖子里。 侍卫恭敬的接过信件,随即就提着从南宁酒楼取来的食盒,快马出了城,直接朝着城外那一处不起眼的庄子赶去。 这名侍卫办事效率很高,一路快马加鞭,没有发现身上沾着的小纸人悄无声息的从衣袖探出头来,看着沿途的风景。 侍卫一路到了那位若公子所在的庄子,直接叩响门扉。 “若公子,二公子让我来给您送药膳。这次送来的药膳可不一般,是从西凉人开的酒楼买来的,您应该会喜欢。” 侍卫说完之后就安静的站在门外等待,过了片刻他就听到房中传来咳嗽声。 “门没关,进来吧。” 听到屋中人这么说,侍卫也不敢怠慢,缓缓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就见一个身披黑袍的年轻男子站在窗前,似乎在欣赏窗外的景致。 “若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特意叮嘱的,让您一定要趁热品尝。” 侍卫恭敬的说着,将食盒放在桌上,揭开食盒的盖子就帮他张罗起来。 “何苦让二公子为我费心。” 男子听到侍卫的话轻笑一声,缓缓转身。 倏地,侍卫身上的小纸人悄然飘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远在南宁酒楼厢房的沈青雉却是猛然睁开眼睛。 “雉儿,怎么了?” 楚倾玄察觉到沈青雉的动静立刻关切的开口询问,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沈青雉却是用力抓住楚倾玄的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大哥!真的是大哥!二皇子说的那位好友竟然是大哥!” “真的?”楚倾玄闻言也是一阵惊喜。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总算是找到沈若愚了! 第454章:不敢置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大哥吧!” 沈青雉在知道沈若愚的下落之后就一刻都坐不住了,就要出门去寻人。 “大哥在什么地方?” 沈婉竹闻讯赶来,听说沈青雉终于知道沈若愚的下落也是大喜过望,连忙追问。 “二皇子口中的那个好友就是大哥,如果没猜错,大哥之前就是为了救他这才遭受重伤,不得不隐匿行踪躲在庄子里养伤的。” 沈青雉将一连串的线索联系在一起,推测出真相。 “难怪我们一直不知道大哥的下落,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沈青雉不清楚沈若愚为何要跟东木毓结交,不过既然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沈若愚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既然知道大哥在哪里,我们也不要耽搁了,快走吧!” 想到终于能和沈若愚汇合,姐妹俩都很期待,当即挑了侍卫和他们一起朝城外的庄子赶去。 沈青雉之前操控着小纸人观察了一路,早就将去往庄子的路线牢记于心。 一行人出了城,按着她的指示往庄子的方向赶去,生怕迟了会再一次失去沈若愚的消息。 “从这条路一直往前大概两千米有一片竹林,骑马绕过竹林就可以瞧见那个庄子了。” 沈青雉抬手指着前方,介绍情况。 “等会儿到了庄子,大家先在外面等一阵,我和婉竹先去打探情况。” 沈青雉没有忘记他们现在易了容,以现在的样貌提出和沈若愚见面,说不定会被直接拒之门外。 “好!” 众人应了一声,一齐朝着庄子的方向赶去。 眼看庄子就在前方,沈青雉的面色却陡然一变,勒住缰绳停下来。 “长姐,怎么了?” 沈婉竹见到沈青雉突然停下,也立即停下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有人跟踪。” 沈青雉的声音很低,用仅有身边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声提醒。 “约摸有十几人。” 听说有人跟踪他们,沈婉竹下意识就想回头,却被沈青雉伸手按住手臂。 “别回头。” 沈青雉不清楚这些跟踪的人是冲着他们而来,又或者是想要对付沈若愚,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息之后,大家一起动手,务必要将人生擒问清楚他们的目的。”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沈青雉话音刚落立刻调转马匹直接朝后方发动突袭。 沈青雉他们这边的动作实在太快,暗中跟踪的这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袭击了。 不过这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一开始处于下风,却是反应迅速,立刻就和沈青雉他们交手了。 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比起沈青雉他们的轻装简行,这些人各个身穿护甲,使用的都是军中的制式武器。 沈青雉见状立刻就意识到这群人的来历不简单,应该是士兵。 她挥鞭将其中一人甩到地上,随即从马背上纵身一跃,直接来到那人的面前,举着鞭子指向对方。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人被鞭子抽得一阵吃痛,忍不住喊出声。 可是尽管他此时情况不妙,却依旧是傲气十足,咬牙切齿的瞪着沈青雉。 “区区刁民,你不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 沈青雉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硬气,刚想再追问,就听沈婉竹惊呼一声。 “长姐,小心!” 沈婉竹挥剑直接击杀一人,见到有人趁机想要偷袭沈青雉,连忙出声警告。 沈青雉听见动静立刻做出反应,足下一点,险险避开暗器的攻击。 但是也因为这瞬间的失神,原本被沈青雉击倒的男人立刻抓准机会,就朝沈青雉扑了过来。 沈青雉几乎是下意识的动手,挥鞭直接击中对方胸口。 此人虽然意识到危险,可惜还不等他逃走就被鞭子击中胸膛,藏在身上的令牌也应声而落,掉在地上瞬间沾满尘土。 沈青雉眼尖,一下认出这块令牌与之前试图刺杀蓝云的那个刺客身上的令牌一致。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你们是东木夏的人!” 既然知道对方是东木夏和霍无深派来的刺客,她也无需手下留情! 她出手如电,不过片刻功夫就除掉数人。 只是不等沈青雉他们喘口气,不远处竟然又有一群人朝这边赶来,看架势应该是赶来支援的。 先前沈青雉并没有想到会被人跟踪,因此并没有让楚倾玄和凤栖桐跟着,只带了沈婉竹和几个侍卫出门,现在面对这群人,他们明显就处在下风了。 “怎么杀不完似的,简直像是一群蝗虫!” 看着朝他们包围过来的敌人,沈青雉忍不住暗骂一声。 这些人显然是东木夏和霍无深的精锐,身手不俗,靠着人多的优势很快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青雉看着眼前的敌人,双眼眯起,冷声道:“婉竹,我们一起冲杀出去!” “好!” 沈婉竹闻言立刻应声,她和沈青雉配合默契,对这些人展开反杀。 与此同时,难得出门散心的沈若愚突然听到竹林附近传来的打斗声。 沈若愚微微蹙眉,不知是什么人在此争斗。 此处距离庄子还有一段距离,他躲在庄子养伤,本意是想要低调行事,尽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大公子,我们怎么办?” 手下见状立刻戒备起来,生怕这些人会冲撞到沈若愚。 沈若愚不想卷入麻烦,摆了摆手,转身就想带着手下折返,不料此时就见有几道身影冲进竹林,借着竹林的地势辗转腾挪,打作一团。 沈若愚看着双方在竹林中穿梭的身影,心下无奈,刚想找机会避开,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女子挥剑,看似轻飘飘的一刺,却直接击中对手要害,让对方瞬间殒命。 与此同时,一道长鞭更是如同闪电一般疾射而来,直接命中躲在暗处打算偷袭的人。 沈若愚见状,尽管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敢置信,却是毫不迟疑,直接出手。 就见他身形一动,紧接着几道黑色的身影立刻随着他一起加入战局。 原本还对沈青雉他们不利的局势顷刻逆转。 第455章:杀鸡儆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是什么人!” 眼看胜券在握的局面瞬间发生巨大的变化,东木夏手下的这些士兵顿时沉不住气,对着来人大声质问。 沈青雉和沈婉竹见到来人之后却是心头一喜,忍不住对视一眼。 不过她们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姐妹二人原本就默契十足,此时又有沈若愚带人加入,不过片刻就灭了一批士兵。 有机灵的士兵见势不妙立刻就往竹林外逃去,沈青雉和沈婉竹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姐妹二人联手将这些人尽数击杀。 除掉最后一个想要逃走的士兵后,沈青雉才收回长鞭,转身看向缓步朝她走来的沈若愚,眼眶微微一红。 “大哥!” 沈若愚听到沈青雉的呼唤,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雉儿,婉竹,这段时间你们可好?” “大哥,我们一切都好!” 沈婉竹听到沈若愚的询问立刻重重点头,随即追问沈若愚这段时间的去向。 “大哥,你怎么样?我们找了你好久,可是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你这段时间难道都在这里?” 好不容易和沈若愚重逢,沈婉竹实在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 “我明白的。” 面对沈婉竹的问题,沈若愚眼里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还是随我一起回庄子里,我慢慢跟你们解释。” “好!” 听到沈若愚的提议,沈青雉和沈婉竹立刻点头答应,就随着沈若愚一起朝庄子走去。 重逢的喜悦让沈青雉姐妹二人放松了警惕,没有发现竹林中还有一道潜藏在暗处的身影。 在他们走后突然动了,这道人影缓缓从暗处走出,狠狠盯着沈青雉他们离开的方向,随即转身迅速往皇城的方向赶去。 …… “大哥,听二皇子说你是为了救他身受重伤,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隐匿行踪都是为了养伤?” 庄子不大,不过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 沈青雉和沈婉竹姐妹二人进门后就开始打量这个地方,想知道沈若愚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来,坐下喝杯茶。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慢慢跟你们说。” 沈若愚依旧是温文儒雅,做事有条不紊,好似不论发生什么大事都不会让他动摇。 沈青雉依言坐下,认真的看着沈若愚,发现他清减了许多,面色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大哥,当初我被林瑞峰掳走后,你为什么会忽然就不见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杳无音信,我们都很担心你。” 沈青雉知道,原本沈若愚是和楚倾玄他们一道去北冥国找她的,可是不知途中究竟发生什么,沈若愚竟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当时因为她的处境危险,楚倾玄他们不得不以她为重,因此耽搁了寻找沈若愚的下落。 尽管过去这么久,他们一直都坚持寻找沈若愚的踪迹,可是如果不是到了东木国偶遇二皇子东木毓,他们还真是不知道沈若愚究竟在哪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初我在北冥无意中得到了娴夫人的线索,只可惜遇到麻烦,被人困住了。” 沈若愚不疾不徐的讲述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声音犹如潺潺流水一般,让沈青雉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等我将那边的事情解决后,得知雉儿已经脱困,索性就到东木国继续追查娴夫人的下落。” “大哥被谁困住了?” 沈青雉听到沈若愚说自己被人困住,露出诧异的神色。 沈若愚的本事她是清楚的,能把他困住,对方的本事实在不小。 “你说得到了关于我娘的线索,所以才会来东木国调查此事,可是我娘不是在南火,怎么会跟东木国有关的?” 沈青雉听到沈若愚的讲述心中非常震惊。 那些中土刺客目标非常明确,直奔南火搜寻宁娴的下落,显然他们认定宁娴如今就躲在南火国。 可是沈若愚却说他得到的线索显示,宁娴极有可能就在东木。 沈青雉当然不觉得沈若愚的调查出错,依靠摘星楼的情报,再加上沈若愚的才能,不可能会被假消息误导。 可是她实在想不通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与此同时,霍无深正和东木夏在皇女府中饮酒。 “长公主殿下,一但这次国祭大典顺利举行,您在东木的地位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即使是陛下也要对您另眼相看,今后想必就算陛下想从几位皇子中挑选一位继承皇位,也要顾虑您的想法。” “就算殿下不在其位,今后也是东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属下在此先恭喜殿下了!” 霍无深说着,端起酒杯向东木夏敬酒。 “你有心了。” 东木夏听着霍无深对自己一番吹捧,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轻啜一口。 她刚想开口叮嘱霍无深这段时间收敛锋芒,不要惹出麻烦,却见一名暗探匆匆赶来,见了她立刻恭敬的跪地行礼。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怎么回事?” 东木夏正和霍无深一起畅想着今后美好的未来,突然听到暗探的禀报,脸色就是一沉。 暗探也知道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暗自叫苦,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生怕自己受到牵连,暗探干脆隐去士兵为讨好东木夏私自行动的真相,掐头去尾的将这些士兵被沈青雉他们击杀的事情说了。 “南宁酒楼的这些人好歹毒的心肠,将这些士兵全部杀害了,分明是没有将殿下和霍将军放在眼里。” “什么!?” 东木夏和霍无深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闻言勃然大怒,对视一眼,就看到彼此眼中的怒火。 “一定是东木毓故意挑衅!他烧了我的钱庄还不够,竟然还让手下的走狗杀了我的人!” 东木夏早就认定南宁酒楼是二皇子东木毓的产业,酒楼的众人皆是二皇子走狗,哪里肯放过他们。 “看来,我该杀鸡儆猴了!” 第456章:破门而入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对了,大哥,你是从何处知道我娘的线索的?” 城外的庄子里,沈青雉和沈若愚还在谈论最近发生的事,她十分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她娘的失踪跟东木国有关系。 不过既然沈若愚这么说,肯定是得知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见沈若愚对于被困一事含糊带过,她不禁想挖掘更多真相。 “此事跟一个人有关,我——” 沈若愚刚想对沈青雉说明,不料外面突然传来亲信的声音,脸色不由得一沉。 “怎么回事?” “大公子,是东木夏和霍无深扬言要剿灭盗匪,领着一队人马往庄子这边赶来了。” “剿匪?” 沈若愚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瞬间就明白东木夏的用意。 东木夏放任手下对沈青雉他们动手,可惜她没有料到结果竟是以她的士兵全灭告终。 东木夏盛怒之下,干脆就给他们扣上了匪盗的恶名,借着剿匪的名义动手。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沈婉竹在一旁听到消息,脸色就是一沉。 当初若不是东木夏派刺客行刺宗元帝,凤栖桐也不会因为护驾而命悬一线。 如果不是东木夏和霍无深逃跑时故意将密道震塌,楚倾玄也不会为了保护沈青雉身受重伤。 而现在武安侯和沈轩宇他们更是因为东木夏等人在火焰山脉的纠缠才会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这一桩桩事情,无一不是跟东木夏有关。 她早已对东木夏厌烦透顶,忍无可忍! “长姐,我们一起杀出去,东木夏既然敢来,我就让她有来无回!” “婉竹,不可冲动。” 见到沈婉竹情绪如此激动,沈若愚连忙开口安抚。 “想要除掉东木夏,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 沈婉竹听见长兄的劝阻,仍旧不甘心,还想出言反驳,只不过视线和沈若愚接触,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她就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好了,我们听大哥的。” 沈婉竹看着沈若愚态度如此坚决,知道他另有打算,连忙转移话题。 “大哥,东木夏如此大费周章,带人来对付我们,如果我们不正面应战,有什么办法避免这个麻烦?” 沈若愚闻言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沈青雉,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就知道瞒不过你,随我来吧。” 沈婉竹闻言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抬眼看向沈青雉,就见她神色淡定,似乎早就知道沈若愚有办法。 沈婉竹心中狐疑,她仍旧不理解为什么大哥要刻意避着东木夏。 明明机会近在眼前,直接出手除掉东木夏和霍无深,消除踪迹后他们就能顺利逃脱,为什么他偏偏不许他们动手? 沈婉竹心中疑虑,忍不住落后半步,拉了拉沈青雉的衣袖,朝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青雉见状立刻明白沈婉竹的想法,对她安抚的一笑,低声说道:“跟着大哥,相信他会给我们解释的。” 沈婉竹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的困惑就跟着沈若愚一起朝书房走去。 沈若愚将他们领进门,伸手在书架上一按,只见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条暗道。 这一处庄子是沈若愚很早以前就让人修建的,这里的暗道除了他和几个亲信,再没有别人知道。 沈若愚点燃一盏灯走在前面,为沈青雉他们带路,等到众人都进了暗道,亲信在消除痕迹后也进了暗道,关闭入口。 “大哥,这条暗道通往什么地方?” 进入暗道之后,沈青雉忍不住好奇的追问。 显然沈若愚很早就已在东木国布局,否则不可能办到这样的事。 沈若愚闻言淡淡一笑,刚要开口,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沈青雉和沈婉竹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都吃了一惊。 只见沈若愚吐了一口鲜血,面色苍白,看上去显得十分虚弱。 见到妹妹们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她们摆了摆手。 “我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你都这样了!” 沈青雉闻言不禁嗔怪一句,可看到沈若愚虚弱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说,抬头看向沈婉竹。 “怎么样?” 沈婉竹在见到沈若愚吐血后就立刻做出反应,修长的手指扣在沈若愚的手腕为他诊脉。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吐出一口浊气,脸色稍缓。 “大哥,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在用珍贵的药材滋补疗养?” “是二皇子派来的太医开的药方,有什么不妥吗?” 沈若愚听到沈婉竹的问题,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 他虽然擅于谋略,是一名儒将,对于医理却一窍不通。 东木毓当时为了帮他疗伤特意派了宫中医术最高超的太医前来替他诊治,他也一直按照太医的方子调养身体。 只是过去这么久,他的伤势始终没有起色。 沈若愚对此虽然心存疑虑,却并没有怀疑过东木毓。 “会吐血就是因为调养的方向错了。” “想必是太医见到大哥气血两亏,错判了大哥的伤势,开的都是滋补养生的药物,想要用最短的时间内补气养血。可大哥之前是被人伤到了肺腑导致的气血淤滞,血瘀之症本来就应该先清除体内的淤血,理中顺气,需要慢慢滋养才行。” 提到自己擅长的事情,沈婉竹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 “不过问题不大,等我们出去,我就帮大哥施针化解肺腑的淤滞,再开一副药方好好调养,过一阵就好了!” 沈若愚和沈青雉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心情都放松不少。 “这条暗道通往城外的一间客栈,我们走吧。” “好!” 沈青雉和沈婉竹听了沈若愚这话,都不想耽搁,想尽快出去,也能尽早为沈若愚治疗伤势。 与此同时,东木夏和霍无深已经带兵抵达庄子外面。 “殿下,那些刁民就是进到这庄子里。”暗探确认目标,急忙跟东木夏汇报。 “好!去把那些匪盗全部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一个不留!” 随着东木夏一声令下,手下立刻行动,作势就要破门而入,闯进庄子抓人。 第457章:二皇子来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众人身处暗道之中,前方是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一行人默默的朝前赶路。 终于,沈青雉忍不住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大哥,你之前不让我们对东木夏出手,究竟是为什么?” 沈青雉此话一问出来,沈婉竹的注意力也立刻被吸引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若愚,想要得到答案。 沈若愚见到两个妹妹都朝他投来疑惑又好奇的眼神,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忍不住轻叹一声。 “我不让你们出手,并不是觉得我们现在对付不了东木夏,而是因为她的身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大哥是顾虑东木夏圣女的身份?” 沈青雉联想到百姓们对东木夏的敬仰,简直将她当成神明一般。 也许沈若愚是担心东木夏这一层特殊的身份,一但她出事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圣女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不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人。” 沈若愚摇了摇头,否定了沈青雉的猜测。 “那是因为她是东木国的长公主,深受皇帝宠爱,不想引起皇室的注意?” 沈婉竹听着沈若愚的解释更加疑惑,大胆猜测。 “这段时间我们也打听了不少关于东木夏的事情,听说她一直备受宠爱,如果不是女儿身,皇帝说不定会封她为太子,继承皇位。” 沈若愚淡笑不语,依旧摇头。 见他一一否认,沈青雉和沈婉竹都有些沉不住气,急忙追问。 “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是啊!为什么现在不能除掉东木夏?” 看到妹妹们对此事的好奇心达到极点,沈若愚终于不再隐瞒,而是缓缓说道:“你们既然调查过东木夏,应该知道她有一个舅舅吧?” 沈若愚看向沈青雉她们,见二人点头这才继续往下说。 “当年东木夏的生母难产身亡,按理来说她一个孤女,就算是皇帝的长公主,可是刚一出生就失去母亲庇佑,在宫中的日子必然艰难,甚至可能被视作不祥,被皇帝不喜。” “可是东木皇帝对她却非常宠爱。”沈青雉听了沈若愚的提醒,猛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当初东木皇帝正值盛年,完全不需要担心子嗣的问题,长公主刚出生就没了母亲,按理来说可能反而会被皇帝视作不祥之兆。 可是皇帝却对东木夏非常疼宠,甚至东木夏还成为了圣女,受到万众敬仰。 “她的背后有人在支持,这个人是她的舅舅?” “对。” 沈若愚见沈青雉这么快就猜出原因,赞许的点了点头。 “东木夏的舅舅宋云很不简单,宋家最初寂寂无名,宋家女儿入宫受宠后才渐渐有了一点势力,但是宋云却不甘心只是当一个国舅爷,此人擅长经营,早就暗中培养自己的朋党,结党营私。直到东木夏的母亲难产去世时,他在朝中已经颇有权势。” “宋云有了他的庇佑,东木夏这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如今,他在东木国虽然还达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却也是位高权重,权势滔天的存在。” 沈若愚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咳一声,又惹得姐妹俩一阵担心。 他见状急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 “我不让你们现在就对东木夏出手,是因为昔日我曾经在北冥国遇见过这位国舅爷,得知当年娴夫人失踪就是宋云所为。” “竟然是他!” 听到跟宁娴有关的事,沈青雉立刻紧张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据我所知,宋云这么做也是出于利益交换,为人办事而已。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一条线索,我也是为了追查此事才会来到东木。” “宋云对东木夏极其看重,甚至可以说比起东木皇帝,他才是最重视关心东木夏的人。若是东木夏现在被我们所杀,他必然会竭尽一切手段抓捕真凶,到时候不但我们难以脱身,就连二皇子也要被卷入其中。” 沈青雉听到沈若愚的解释,终于明白他为何要阻止她们动手。 宋云怒极之下对二皇子发难,他们孤立无援,真的会面临巨大的威胁。 “若是事情真到了这种地步,我们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沈青雉心情沉重,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眼前这个难题。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沈若愚微微一笑,温声安慰道:“放心,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们暂时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不过并不表示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大哥有办法?” 沈青雉听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眼睛就是一亮。 “我另有安排,现在不宜打草惊蛇,一但出手,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话间,众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暗道的尽头,抵达客栈的一间密室。 为了治伤方便,沈青雉提议想让沈若愚回南宁酒楼静养,却遭到沈若愚的拒绝。 “皇城之中,人多眼杂,还是在这里比较妥当。” 见到沈若愚这么说,沈青雉也只好作罢,派人回城将消息传回南宁酒楼,不久楚倾玄等人就赶往客栈,众人总算汇合了。 沈青雉将事情简要的告诉楚倾玄他们,大家在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东木夏既然带人去庄子里找我们的麻烦,想必此时已经惊动了二皇子,现在还不能让他们正面冲突,我书信一封,请二皇子来客栈一叙,接下来该如何,还是等二皇子来了再议。” 众人知道沈若愚早有安排,索性就按照他的话去做。 与此同时,东木夏和霍无深却正在跟二皇子东木毓对峙。 “二皇子,我怀疑这庄子里潜藏匪盗,还请你让开,让我们进去搜查!” 霍无深丝毫没有将东木毓放在眼里,直接开口要求他让开。 东木毓刚得知东木夏带人来庄子找事的消息就立刻赶来,恰好撞上东木夏命人砸门的一幕,直接带着手下出手阻挠。 双方已经僵持许久,谁都不肯退让。 “东木夏,你这条狗可真够吵的,你就不管管?” 东木毓听到霍无深这么说,故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东木毓看也不看霍无深一眼,目光落在东木夏身上,等待她的反应。 第458章:出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东木毓,你非要跟我作对?” 东木夏早就知道东木毓不会轻易退让,冷声威胁道:“你可知道窝藏匪盗,视作同罪!到时候就算是父皇也保不了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庄园的主人是我的好友,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会是匪盗?” 东木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莫非,长公主是想污蔑我与匪盗同党,先前是我自己故意砸了碧玉轩,还顺道将长公主的钱庄一起烧了?” “你!” 东木夏听到东木毓竟敢在她面前提起钱庄被烧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皇子这么说,却是提醒了我,说不定之前匪盗就是你的手笔!” “哦?” 二皇子见东木夏竟然还真顺杆子往上爬,挑了挑眉,露出讥讽的笑容。 “看来,长公主是有证据了?你可知道,没有证据诬告皇子也是大罪,你觉得父皇更相信谁?” “东木毓!” 东木夏此时也看出东木毓是铁了心要跟她唱反调,双方僵持不下,她也不愿再忍耐。 “霍无深,你还等什么!?还不给我动手拆了这庄子!” 霍无深被东木毓当面嘲讽,早就忍耐多时,此时一听东木夏发话哪里还会迟疑,立刻带着手下的士兵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 东木毓见状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恰在此时就见到一辆马车匆匆赶来,看到马车上挂着绣着藤蔓纹样的旗子之后,东木夏的脸色就是一变。 她极其不忿的瞪了东木毓一眼,却不得不让霍无深停手。 东木毓此时也让手下停下,淡淡的看了一眼马车。 就见马车停下,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跳下马车朝着东木夏这边跑来。 “长公主,你可让小人好找!陛下想要询问长公主国祭大典筹备得如何了,还请殿下随小人进宫一趟。” 看着这名内侍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东木夏就知道皇帝必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虽然心中不甘,可是东木夏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不再跟东木毓纠缠。 “这次就算了,下回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 东木夏临走还不忘丢下狠话,随即领着霍无深一起朝着皇宫赶去。 默默注视着东木夏一行人离开,东木毓才收回目光,沉声下令。 “去,看看若公子有没有事!” 亲信闻言立刻转身,敲了一阵大门得不到回应,他当即做出决定直接带人破门而入。 众人进了庄子,四处搜寻,却怎么都找不到沈若愚。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竟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到底怎么回事?” 东木毓不知沈若愚的下落,神色凝重起来。 他之前接到消息,得知东木夏的手下对南宁酒楼的人出手,之后酒楼众人就在城外消失无踪。 东木夏大费周章的带人想要搜查庄子,看来先前南宁酒楼的人一定是被若公子所救。 东木毓不禁陷入沉思。 “南宁酒楼的人既是来东木寻亲的,又和若公子一起失踪,难道若公子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亲友?” 就在这时候,东木毓敏锐的感觉一阵风朝他面门袭来,他立刻警觉起来,双指往面一夹,却是夹住了一张信笺。 “殿下!” 东木毓的亲信见状立刻警惕起来,抽刀挡在东木毓的面前。 “无事。” 东木毓摆了摆手,他闻到信笺上的药香,这跟沈若愚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送来的。 拆开密信,东木毓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中的内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幸好若公子没事。” “殿下,若公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亲信并不在乎沈若愚的安危,但是如果有人敢威胁二皇子的性命,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他约我在城外的一家客栈见面,有要事相商。” 东木毓看着亲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晃了晃手中的密信,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看来,是时候该收网了。” …… 沈青雉知道宋云就是让宁娴失踪的人之后一直忧心忡忡,突然就见到外面的动静。 “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青雉低声嘱咐侍卫,对方立刻会意,出门查看后立刻回来禀报。 “大小姐,是二皇子来了。” “这么快!” 沈青雉听说二皇子已经赶到,不禁一怔,起身就出去一探究竟。 此时沈若愚也在亲信的搀扶下从屋中走了出来。 沈婉竹已经为他施针治疗,他的气色看上去比起之前在暗道时已经好了不少,精神也明显好了。 “殿下。” 二皇子匆匆赶来,见沈若愚想要向他行礼,立即一步跨出,伸手将他扶住。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 东木毓说着,暗中打量沈若愚一番,见到他并无大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真是吓死我了,我还当东木夏那个女人发起火来把你吞了。” “怎么会。” 沈若愚早就习惯了这位二皇子不着调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回头朝沈青雉他们招了招手。“雉儿,你们过来向二皇子见礼。” “是。” 沈青雉等人听到沈若愚的话,纷纷上前和二皇子见礼。 直到此时,众人的关系算是正式公开,沈青雉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二皇子早就跟沈若愚联手。 “对了,我听说东木夏带人想要杀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木毓此时还不知道,东木夏一直认定南宁酒楼是他刻意培养的势力,所以想要铲除沈青雉他们。 不得不说,她也算是误打误撞,倒是差一点与心腹大患正面交锋了。 “估计是东木夏误以为我们和二皇子是一伙的,所以想除掉我们出一口恶气。” 楚倾玄声音平静,他结合这段时间的遭遇,很快就推测出真相。 “看样子,倒是我害了你们!” 二皇子听到楚倾玄的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得冲着众人愧疚的一笑。 “殿下说笑了。”沈若愚见东木毓自责,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和东木夏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怎么会是殿下害了我们。论起来,我们应该算是不谋而合。” 东木毓听到沈若愚这话,神色微变,立刻收敛了笑容,表情凝重的看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 “国祭大典将至,我们该出手了。” 第459章:国祭大典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若愚的神色非常平静,好似他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想要对付宋国舅,国祭大典就是最佳时机。” 沈若愚没有隐瞒沈青雉他们,直接将他和东木毓的计划说了出来。 “如果想要让宋云失去陛下的信任,国祭大典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说的对。” 这件事之前东木毓就曾经和沈若愚商议过,当时他们一致认定,想要对付宋云,国祭大典是最好的机会。 皇帝对国祭大典非常看重,尤其这一次的大典还是他登基后最重要的一次,容不得半分闪失。 一但宋云在此时出事,皇帝绝不会轻饶。 “只可惜,这一次父皇将国祭大典的事都交给东木夏操办,我虽然有心想要从中做点手脚,却一直没有机会。” 东木毓这段时间一直派人盯着东木夏,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否则今日也不会这么及时的出现,阻止东木夏探查庄子。 “我之前想过在食材上做手脚,不过听说她对这一点尤为看重,竟是拿活人试毒。” 东木毓提到前几日皇宫中发生的事情,想起东木夏的手段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 她丝毫没有将人命放在心上,这是他绝对无法做到的。 沈青雉听到他们的交谈,心中惊讶。 “没想到我和大哥竟然想到一起去了,看来不但我们的目标一致,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沈青雉看着东木毓和沈若愚二人眉头深锁,思考应该如何动手,忍不住轻笑出声。 “雉儿,你这话是何意?” 沈若愚听到沈青雉的笑声,抬眼看去,正好对上她灵动的眸子,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心中不禁一动。 “你有法子?” 沈青雉干脆的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就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之前我见到东木夏在百姓们心中地位极高,想要扳倒她并不容易,必须让她的名声跌入谷底才行,所以就打算在国祭大典时动手。” “东木夏倚重霍无深,特意让他运送食材,我也是知道这一点抓住机会,早就已经在送入宫中的食材上动了手脚。” “可是,东木夏曾经让宫人试毒,并没有异样。” 东木毓听说沈青雉早已在食材上下毒,可是想起宫人的状况,并没有异常,忍不住出声。 “宫人当然不会有事。” 沈青雉肯定的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两个小瓶子。 她擅长使用毒药,除了东木毓之外,众人早就已经见惯不怪。 沈若愚看到这两个小瓶子立刻会意过来,“这种毒想要发作,需要契机。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两种毒药放在一起才会产生作用,对不对?” “大哥猜的没错!” 沈青雉闻言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手腕一翻,又将瓶子收好。 “就像治病的药方需要药引方能发挥药效,这种毒想要发作,就需要毒引加剧毒性。这两种毒分开使用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是一但融合在一起,瞬息之间就会发作,能够叫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竟然有这样的毒药!” 东木毓听着沈青雉解释毒药的药效,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欣喜的看向沈若愚,与他对视。 有了这种毒药的帮助,他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若公子,看来我们不用发愁了!” 沈若愚也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当即和众人商议起来。 …… 接下来一连数日都是风平浪静,沈青雉他们就像寻常百姓一般经营酒楼,东木夏忙于国祭大典的筹办,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没有人注意到南宁酒楼悄然发生着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国祭大典正式开始。 一大早,沈青雉他们就在蓝姑的巧手下变了模样。 再度易容,大家对于扮演角色都已经轻车熟路,很快众人就伪装成侍女和侍卫。 出发前,沈婉竹突然伸手扣住沈若愚的手腕。 “大哥,等一下,我再帮你看看伤势。” 二皇子见状脸上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如何?若公子的伤可有好些?” 见到二皇子如此关心,沈若愚不由得对他微微一笑。 “殿下不用担心,这几日有婉竹为我调理,已经好些了。” “当初你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宋国舅的人重伤。” 东木毓知道沈若愚是不想让他太过忧心,可是沈若愚越是如此,他却越觉得愧疚。 听见东木毓的话,沈青雉和沈婉竹不禁对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沈若愚是在北冥和宋国舅的人交手,这才会伤得这么重。 估计宋云是想要为东木夏除掉二皇子这个对手,只是他没有料到反而因此促成了沈若愚和东木毓的联盟。 沈婉竹认真为沈若愚把脉,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点了点头。 “大哥的伤势已好了一些,只要悉心调养就能彻底痊愈。” 听到沈婉竹这么说,东木毓眼中的担忧这才消散几分。 见沈若愚的伤势没有大碍,众人没有耽搁,立刻赶往举办国祭大典的皇庙。 一路上,沈青雉他们就见百姓们纷纷在街道摆开供桌,将准备好的供品摆放整齐,只等时辰一到就要一起举行祭祀。 街道上人潮汹涌,异常热闹。 “东木国的国祭大典这么热闹?” 沈青雉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询问身边的沈若愚。 “国祭大典是东木国非常重要的节日,皇帝会亲自主持仪式,供上从东木各地送来的珍稀水果,用以祭祀木神,祈祷一年风调雨顺,来年丰收。” 沈若愚对东木国的习俗非常了解,见到众人好奇,直接为他们解释起来。 “因为国祭对东木国的意义重大,所以从祭祀开始之前,为了避免亵渎神灵,皇族宗亲都会严格斋戒、沐浴,这对皇族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将会被认为对木神不敬。” 沈青雉等人听着沈若愚的介绍,说话间就到了东木皇庙。 在祭坛举行之前,所有皇室宗亲都被要求待在皇庙前的空地等待。 二皇子领着沈青雉他们往前走着,突然就听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二皇子何故姗姗来迟?” 第460章:此话何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知长公主此话何意?” 东木毓闻言,循声朝东木夏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东木夏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一句话直接给东木毓泼了脏水,直指他在这种重大的节日姗姗来迟,给这位二皇子扣上不重视国祭大典的帽子。 “长公主怕不是记性不好,父皇之前特意叮嘱过我们必须在辰时抵达皇庙,如今卯时刚过,你便指责我来迟了。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二皇子并不是软柿子,直接挑明没有迟到的事实,顺便提及其他还未抵达的皇亲。 如果东木夏再坚持这一番说辞,打定主意要故意为难他,难免波及其他宗亲,事情必然会闹大。 东木夏见到东木毓如此回击,面色一冷,随即轻笑一声,自我解嘲。 “瞧我,都怪我太心急了,早早便到了这里,才会觉得二皇子迟了。” 东木夏皮笑肉不笑的解释了一句,心中却恨不得能直接将眼前碍眼的人除掉。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皇帝用来磨炼二皇子的磨刀石,她看似距离皇位那么近,实则永远都到不了那个位置。 自从知道皇帝的用意之后,东木夏就对二皇子嫉恨不已,费尽心思想要将他除掉。 眼看机会终于来了,她怎么会错过! 东木夏暗中攥了攥拳头,面上却装得淡然,朝着站在旁边的小太监看了一眼。 “二皇子既然到了,便先整肃仪容吧。” 祭祀的仪式上,皇子皇女都必须保持整洁的仪表,否则将会被视作对木神不敬。 东木夏说着抬手一指旁边的小太监,对方立即会意,端上一盆清水走到东木毓的面前。 东木毓也不愿在此时和东木夏闹翻,并不多说,伸手就准备净手,为待会儿的祭祀仪式做准备。 可还不等他净手,那个小太监脚下一个踉跄,竟是直接将水洒在了他身上。 小太监似是被吓得不轻,直接将手中的水盆丢下,一伸手直接抓在东木毓的身上。 “二皇子,小的这就帮你将水擦干!” 小太监说着,伸手装作要帮东木毓擦干身上的水迹,手上却狠狠一用力,直接撕开东木毓的衣裳。 东木毓见势不妙,抬脚往后连退几步,避开小太监的纠缠。 “殿下小心!” 沈青雉他们几人扮成侍女和侍卫跟在东木毓的身后,见状也立刻反应过来,动手将小太监控制住。 小太监被按在地上,神色惶恐不安,不断对着东木毓磕头求饶。 “二皇子饶命啊!小的真不是故意的!” 东木毓盯着眼前这个小太监,眼神蓦然冰冷,抬头朝东木夏看去,果然就见她一脸得意。 该死! 竟然被摆了一道! 事发突然,二皇子的衣裳被那个小太监扯开,肩上的纹身也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忙伸手将衣襟收拢,不过沈青雉已经看清了那处纹身,分明就和桑夏身上的藤蔓胎记一模一样! 沈青雉急忙低头掩去脸上的惊愕,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二皇子身上竟然有藤蔓刺青,这肯定不是巧合! “东木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愤怒的瞪着东木夏,开口质问。 “二皇子,祭祀在即,你自己当众失仪,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你!” “何事喧闹?” 只听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二人的争执。 东木皇帝在内侍的搀扶下朝这边缓步走来。 皇帝威严又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随即落在东木夏的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木夏见皇帝发问,立刻装作震惊又无措的样子。 “父皇,都怪儿臣没有将事情办好,倒是连累二皇子当众失仪,都是儿臣的错!” 当着皇帝的面,东木夏直接将这人揽在自己身上,尽管她说的句句属实,可是言辞之间却更像是一个宽厚仁和的长姐在竭力为不懂事的弟弟遮掩罪责。 三言两语,不但将自己的主责推卸干净,反而将东木毓推向风口浪尖。 皇帝听到东木夏的话之后面色就是一沉。 “你可知错?” 东木毓被皇帝训斥只是低头不语,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他此时越是沉默,局势对他就越发不利。 东木夏见状心中就是一喜,连忙出声拱火。 “父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不要怪二皇子啊!” 皇帝闻言不禁朝东木夏瞥了一眼,眼中晦暗不明。 他朝二皇子冷声呵斥道:“混账,自己做出这等事情,还要长公主替你求情,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东木毓像是铁了心,不论皇帝如何训斥,始终一言不发。 此刻不少皇亲国戚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暗中观望,心里开始盘算今后究竟要支持哪一方。 “别在这里碍朕的眼,滚去更衣!” 皇帝盯着沉默的儿子,似是真被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坏了,直接发话让他下去更衣。 直到此时,二皇子才终于有了反应。 就见他对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在内侍的带领下朝偏殿走去。 “父皇——” 东木夏见势不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帝阻止。 “国祭大典在即,一切容后再议!” 东木夏不甘心,她本来计划好了一切,打定主意要在国祭大典之前利用此事做文章,将二皇子逐出皇庙,错过国祭大典。 皇子被皇帝勒令不得参加国祭大典,就意味着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不料皇帝装作对二皇子不满,假意训斥,实则却是暗中维护,轻易为他化解了危机。 东木夏看出皇帝的想法,心中愈发恼火,用力攥紧拳头,就连指甲嵌入掌心也不曾发觉。 沈青雉就见东木夏此刻脸上恼怒憋屈的神色,嘲讽的一笑,随即垂眸默默等待东木毓从偏殿回来。 等到二皇子更衣回来,沈青雉直接开口,主动询问他关于刺青的事情。 “二皇子,刚才我见到你身上有一处藤蔓纹身,如此特别的纹样,难道是天生的胎记?” 因为沈青雉是沈若愚的妹妹,东木毓对待她也格外宽容,听她问起此事也不隐瞒。 “这一处纹身并非胎记,只要身为皇家子嗣,出生后都会被礼官纹上这个标记。” 第461章:变故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不禁露出错愕的神色。 “当真?” 二皇子闻言并未多想,只当沈青雉对皇室的规矩感兴趣,索性将胎记的由来说了。 “这一处刺青是父皇定下的规矩。” “我父皇早年曾经流落民间,吃了很多苦,据说有一次染上时疫险些性命不保,当时他无处可去,只能宿在一处破庙,是木神现身救了他。” “之后父皇果真不药而愈,逢凶化吉,终于被先帝寻回,直到登基为帝。” 东木毓说起皇帝的旧事,眼中满是对父亲的崇敬。 “父皇认为他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木神赐予,所以为了铭记当年遭受的苦难,也为了让子嗣记住木神的恩惠,这才会将藤蔓纹身刺在每一个皇家子嗣的身上。” “这纹身除了皇族,别人无法模仿?” 沈青雉听着东木毓讲完皇帝的故事,出声追问。 “除了皇族之外,无人能够复制这个纹身。想要纹上这个刺青需要有特殊调配的药水才行,这种药水只有父皇才有,即使是当年亲自刺青的礼官也不知道药水的配方。”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东木毓对此非常清楚,肯定的回答。 听他如此笃定,沈青雉不禁想到桑夏。 她不会记错桑夏身上的纹身,如果二皇子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桑夏可能是东木皇族的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二皇子,大胆直言。 “二皇子,冒昧一问,不知东木皇室可曾丢失过公主?”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木毓听到这个问题不禁诧异的看了一眼沈青雉一眼,摇头否定。 “若是你想问这件事,据我所知,东木皇室并未丢失过任何一人。” 沈若愚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禁微微蹙眉,心中纳闷,不明白沈青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他知道沈青雉的个性,如果不是有所发现,她是不会贸然提问的。 不过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不适合继续讨论此事。 “雉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国祭大典即将开始,想必宋云那个老狐狸也该出现了。” “这位宋国舅近年深居简出,少有出来走动的时候,不过此次国祭大典是东木夏亲自操办,又是东木国非常重要的节日,他今天必定会出现。想要彻底除掉这个祸害就只能趁这个机会了。” 听到沈若愚的叮嘱,众人都正色起来,收敛心神等待宋云的出现。 果然,又过了一阵子,就见一辆马车缓缓朝皇庙前的广场驶来。 一个中年男人被下人服侍着走下马车。 就见来人身材高大,身上穿着一袭墨青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金冠,看上去精神奕奕。 “舅舅!” 宋国舅刚一出现,东木夏立即就发现了他,连忙带着霍无深快步迎了过去。 “舅舅,我好久没见你了!” 以往强势的长公主此时在这位宋国舅的面前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伸手亲昵的搂住宋国舅的胳膊开始撒娇。 “你呀!怎么还这么爱撒娇?陛下将国祭大典这个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操办,可不要出了岔子才好。” 宋国舅见到外甥女这般,慈爱的笑着,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轻捏了一下,就像在对待自己的亲闺女。 “舅舅,我是那样的人吗?放心,这次的国祭大典保证会让大家终身难忘的!” 东木夏信誓旦旦的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只不过,有些碍眼的东西让我很不舒服。” 宋国舅早就听说东木夏和二皇子近日频繁交锋,见状立刻明白她的想法,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拍。 “不必担心,二皇子不过是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 宋国舅压低声音,对着东木夏提醒道:“夏儿,记住,你真正的对手是谁。” 东木夏听到宋国舅的话,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如常。 …… 沈青雉他们就站在不远处,将东木夏和宋国舅的互动看在眼里。 距离太远,沈青雉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看着宋云对待东木夏的态度,不知为何心里却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宋国舅对东木夏是不是太亲昵了?” “宋云没有子嗣,一直将东木夏视若己出,对她很是宠爱,没什么奇怪的。” 二皇子听到沈青雉的问题不以为然,宋国舅对东木夏的宠爱在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 “是吗?” 沈青雉听到二皇子的解释,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随着内侍敲响皇庙前的钟鼎,三声过后,国祭大典正式开始。 在东木皇帝的带领下,一众皇室子弟缓缓走进皇庙,祭祀木神的仪式终于开始。 众人此时都保持高度警惕,幸好有惊无险,仪式顺利进行。 祭祀结束,皇帝带着皇亲国戚一起进到皇庙的大殿,宫人将事先备好的宴席送上。 “祭祀能够顺利结束,大家都辛苦了。” 皇帝举起酒杯,皇亲立刻会意过来,纷纷举杯道贺。 沈若愚不做痕迹的和二皇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皇子心领神会,端起酒杯缓缓起身向皇帝道贺。 “父皇,国祭大典能顺利进行都是因为父皇英明神武,得到木神的庇佑。儿臣在此敬父皇一杯,祝愿父皇千秋鼎盛!” 皇帝听到二皇子的话非常高兴,目光含笑的看了过来。 众人此时也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二皇子,就见他豪爽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几乎是在瞬间,变故突发,本来气色红润的二皇子在喝完酒之后突然身形一晃,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毓儿!” 皇帝见状不禁惊呼一声,还不等他反应,就见几个一向和二皇子亲厚的大臣和皇亲们也纷纷毒发,瘫软的倒在地上。 见此情形,皇帝哪里还能淡定,猛地从龙椅上起身。 “父皇……” 二皇子见皇帝如此紧张,不禁开口唤了一声父皇,立即又吐出一口血。 “毓儿,你先别说话,太医呢?还不快来!快看看二皇子这是怎么了!” 东木皇帝神色焦急,勒令太医尽快查看二皇子的状况。 第462章:想杀皇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太医很快赶来为二皇子诊脉,不过片刻将手收回,面色凝重的禀报。 “陛下,二皇子殿下怕是中了剧毒。” “怎会如此?” 皇帝闻言面色一沉,眼中流露出骇人的杀意。 他目光森冷,直接盯着太医,开口质问道:“说!二皇子究竟怎么中毒的?” 太医面对质问也是不得其解,视线不由得投向二皇子。 东木毓早就在等待这一刻,见状立刻挣扎着,抬手一指桌案上的食材。 “我……吃过宴席上的……食物……” 二皇子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再度呕血,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皇帝见状面色阴沉,下令让太医尽快为二皇子解毒。 太医不敢怠慢,连忙说就取出解毒丸塞入二皇子的口中,紧接着取出银针为二皇子护住心脉。 皇帝担忧的守在一旁,甚至顾不上其他中毒的大臣和皇亲国戚,满眼只有东木毓的安危。 东木夏震惊不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当她见到皇帝如此担忧二皇子的安危,眼里不禁流露出嫉妒。 一向就是如此,皇帝的眼中只有二皇子! 东木夏忍不住咬紧嘴唇,不忿的瞪着东木毓,这一幕恰好落入皇帝的眼中。 皇帝想起二皇子昏迷之前所说的话,眼中寒芒一闪。 “来人!把长公主给朕抓起来!” “父皇?” 东木夏还在思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下令抓她,顿时一阵错愕。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来不及多想,直接开口喊冤。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也不知道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皇帝听见东木夏的辩白不由得冷笑一声,抬手一指桌案。 “来人!验毒!”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内侍行动,取来银针对二皇子桌上的食物上验毒。 东木夏瞪着内侍手中的银针,就见银针的针尖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变黑,直到一枚银针被彻底染上黑色。 内侍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吓得手一抖,漆黑的银针掉到地上竟然在顷刻间就化为齑粉。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不止是在场的皇亲和群臣,即使是皇帝见到也是震惊不已。 “再验!” 皇帝不理会东木夏苍白如纸的神色,立刻下令,让内侍继续验毒。 不过片刻功夫,内侍就将中毒的几人面前的菜肴都验了一遍,结果都是如此。 “东木夏,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冷冷盯着东木夏,作为国祭大典的负责人,这些食材全部是由她亲自负责。 食材出了问题,最先会被怀疑的人无疑就是东木夏。 何况近来众人皆知长公主和二皇子不合,已经多次交锋,各有胜负。 而且就在国祭大典仪式开始之前,东木夏才刚设计让二皇子当众失仪! 一桩桩事情串联在一起,无一不是东木夏意图谋害二皇子的佐证! 皇帝勃然大怒,冷声喝问道:“东木夏,你为了排除异己,在宴席的食材上东手脚企图谋害二皇子和朝中大臣,意欲何为!?” “父皇,儿臣没有啊!” 东木夏对于发生的一切也是震惊不已,面对皇帝的质问只能反复的强调,她并没有下毒。 食材她事先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东木夏拼命摇头否认,就算她有野心,也只是想过扶持一个傀儡垂帘听政,并没有想过自己登基为帝。 何况即便动手,她也不会选择这种时机。 东木夏泪水涟涟的望着皇帝,期盼他念在父女之情,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父皇,我知道你疼爱二皇子,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他下毒!何况,这次的宴会是我亲自操办,一旦出事大家都会怀疑到我头上,我怎么会蠢得在食材上动手脚?” “自然是你已经猖狂到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冷笑一声,丝毫不相信东木夏的辩解。 皇帝一直都属意让二皇子继承皇位,可是宋国舅等人不断从中作梗,三番两次的阻挠册封太子。 东木夏空有野心,目光短浅,倒也罢了,可是宋云老谋深算,皇帝始终抓不到对方的把柄。 如今东木夏竟敢当众对东木毓下毒,不论真相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个除掉敌人的机会!! “东木夏和宋云结党营私,意图谋害皇子,谋杀朝廷忠臣,其罪当诛!” 皇帝目光森冷,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两个意图谋逆的反贼拿下!” “父皇?” 东木夏错愕的看着皇帝,不愿相信皇帝就这样放弃了她。 惊慌之下,她急忙朝宋国舅看去,“舅舅!你快跟父皇解释,我真的没有下毒啊!” “陛下!臣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陛下明鉴!” 宋国舅也没有料到皇帝会突然发难,一直以来,他暗中谋划了不少事情,但是从未被皇帝抓住把柄。 他不相信皇帝真敢对他动手。 皇帝听着宋国舅喊冤,面沉如水,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扫过众人。 “违朕命者,杀无赦!” 明明只是一句简短至极的话语,却犹如千钧重的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 皇帝除掉宋国舅的决心之坚决,以至于一些早就投靠宋国舅和东木夏的大臣连求情都不敢,待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分毫。 宋国舅面色一变,见此情景他也知道喊冤没有用,皇帝这一回是坚决要他的性命了。 “这是你逼我的!” 宋国舅冷声吼道:“不想死的,听我号令,动手!” 他暗中经营多年,底蕴深厚,即使是军中也有他的爪牙。 这些人早已与他利益捆绑,一旦他落败,他们同样是死路一条。 果然,宋国舅党羽闻声立刻行动起来,与禁军对峙,显然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霍无深受邀出席宴会,不料竟然发生这种事,刚想逃离,就听东木夏出声,一句话直接断了他的退路。 “霍无深,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事你也逃不了!给我杀了皇帝,我便让你当东木国的大将军!” 霍无深迫于无奈,只能出手加入混战。 危急关头,人的爆发力是非常可怕的,这些人竟将禁军狠狠压制! 眼看霍无深挥刀就要逼近皇帝,突然一道红影落在他的手臂,犹如火焰燃烧,让他一阵吃痛,不过片刻功夫就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紧接着,宴会上竟飘起漫天红雨,随即犹如鲜血滴落,瞬间四周响起一片哀嚎! 第463章:百姓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这些是什么玩意儿?” 被红雨沾染上的人立即倒在地上翻滚起来,却无法化解这种犹如跗骨之蛆带来的痛楚。 禁军这边却是毫发无伤,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在跟自己不死不休的敌人会在一瞬间失去战力,痛苦死去。 他们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刚才那种红雨竟然是用红纸剪成的一个个小纸人。 敌人一死,附在这些人身上的小纸人也会瞬间化成纸屑。 沈青雉操控纸人,无情的收割敌人的生命。 能够做到这一点都是因为她之前在食材上做了手脚,原本就是打算用来对付东木夏的。 现在情况有变,倒是正好用来牵制东木夏和宋国舅这边的人马了。 这些小纸人其实就是毒引,可以融合另一种毒药,沾在人身上就会将毒药的药效发挥到极致,被毒引沾染的人自然会顷刻毙命。 不过操控这些小纸人对于沈青雉自身的精力消耗极大,每一次操控都会让她的体力被抽走一部分。 只见一抹红色悄无声息的落在东木夏的衣角,飞入她的袖中,沈青雉终于力竭,朝着身后倒去。 一双手牢牢抱住她,沈青雉努力睁开眼睛,对那人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大哥,接下来就交个你了。” “放心。” 沈若愚郑重承诺,就见沈青雉闭上眼睛,直接陷入昏迷。 他怜惜的摸了摸沈青雉额头散乱的头发,叮嘱楚倾玄照顾好她,回身闪入人群加入战局。 楚倾玄沉默的抱起沈青雉,径自往外走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东木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中了剧毒,她只觉得身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燥热,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舅舅,我好难受!” 东木夏伸手痛苦的抓挠手臂,拼命想要消除这种痛苦的感觉。 “别动!” 宋国舅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眼看党羽一个个死掉,死状凄惨,他明白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看着东木夏痛苦的样子,宋国舅心中懊悔无比。 “夏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宋国舅果断出手,一个手刀劈在东木夏的后颈,将她打昏后抱起,在手下的掩护下离开。 宋国舅原本就是难得的高手,虽说众人竭力追赶,却还是让他逃了。 …… 施展蛊术操控纸人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沈青雉一连昏迷三日,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幽幽转醒。 “雉儿,你没事吧?” 沈青雉昏迷的这几天,众人一直都紧张的守在她身边,担心她会出事。 她刚一苏醒,楚倾玄立刻就发现了,立刻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听到动静,沈若愚和沈婉竹他们也循声赶来,见到她醒了都不禁长出一口气。 “我没事,你们别这么紧张。” 沈青雉见到他们这样,急忙出声安慰众人,“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就听沈青雉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不禁面面相觑,紧张的情绪立刻得到缓解。 “有熬好的小米粥,你先吃一点可好?” 楚倾玄端来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舀了一勺吹凉,递到沈青雉的唇边。 闻到香味,沈青雉也不矫情,直接张口接受他的投喂。 突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震天的喊声,打断这温馨的时刻。 “怎么了?” 沈青雉诧异的看向众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她的问话,沈若愚几人不禁对视一眼。 沈若愚知道此事瞒不过沈青雉,率先开口为她解惑。 “是百姓在宫外喧闹罢了。” “当日宋国舅见机不妙,直接就带着东木夏逃走了。他手下能人异士不少,逃走之后竟然煽动百姓,对外宣称皇帝昏聩,妒恨东木夏这个圣女得到百姓的拥戴,所以想要除掉东木夏。” “尽管东木皇帝昭告天下,要抓捕东木夏和宋国舅这两个逆贼,可是百姓情愿相信宋国舅的说辞,也不愿相信东木夏谋逆的事实,反而要求皇帝饶恕东木夏的罪责。” “这三日以来,不少百姓结伴到宫外抗议,要求皇帝收回成命。” 沈若愚将事情告诉沈青雉,脸上也是一片无奈。 他们之前就知道东木的百姓对这位长公主敬爱有加,认为她是上天赐予东木国的圣女,是祥瑞的象征。 可是,沈若愚怎么都没有料到东木的百姓竟然会如此拥戴她。 如此看来,宋国舅多年的经营根深蒂固,有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 “东木夏没死?” 沈青雉听完沈若愚的讲述后,吃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 她自己下得手她当然清楚,” “怎么会这样?” 沈青雉一脸不解,对于东木夏没死感到十分意外。 当日是她亲自施展蛊术,确定东木夏中毒,必死无疑。 “这件事说来确实蹊跷,当时东木夏确实已经中毒!” 沈婉竹听到沈青雉的疑问,立刻接话。 “可是不知宋国舅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控制了东木夏身上的剧毒,而他更是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扬言是因为东木夏作为圣女,是木神庇佑之人,才能化险为夷。” “那些百姓就是听到宋云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才更加坚定的相信东木夏是圣女,不论遇到怎样的危险都可以逢凶化吉。” 沈青雉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暗暗感叹。 这位宋国舅果然手腕了得,难怪皇帝非要将他除掉,否则留下来迟早会威胁整个东木皇室。 “不好了!若公子,那些百姓又闹起来了!这回竟是胆大妄为,想要砸了宫门!二皇子让我问您此事该怎么办?” 就见二皇子的亲信迅速赶来,将这个消息告诉沈若愚。 众人闻言不禁对视一眼。 “我们出去看看。” 沈青雉此时也顾不得刚醒来,身体虚弱,直接从床上起身朝外走。 天空阴云密布,凉风骤起,一切都在预示着风雨欲来。 沈青雉被楚倾玄扶着走上宫墙,就见皇帝由二皇子陪着,站在城上面色阴沉的俯瞰芸芸众生。 宫墙下方是喧闹的百姓。 人群簇拥着一名女子,赫然就是东木夏! 第464章:除掉二皇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亲眼看到东木夏好端端的站在人群的正中央,沈青雉不禁意外。 不过看得出她的神色憔悴,明明才过了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消瘦了不少,完全没有先前那种光彩照人的感觉。 但是她此时东木夏憔悴不堪的模样却更让百姓们为之心疼。 一众百姓都认为圣女是遭受了不公的对待才会如此。 “父皇!国祭大典的一切都是二皇子谋划的!他蓄意已久,故意在宴会上伪装成中毒的样子,诬陷我!” 东木夏挺直脊背站在人群之中,声音悲切的诉说委屈。 她将一个饱受兄弟残害的可怜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还请父皇明辨是非,清君侧,除掉二皇子这个罪魁祸首!” 听到东木夏这么说,百姓立刻高呼附和,纷纷叫嚣着要除掉二皇子这个祸害,还给圣女一个清白。 “请陛下明辨是非!” “是啊!除掉二皇子!” “陛下,这件事就是二皇子做局,他故意陷害长公主!” 东木夏和宋国舅将自己一方伪装成无辜的受害者,反过来责难二皇子,直指他为了上位故意做局陷害忠良。 不得不说这一招非常奏效,在他们一番声情并茂的挑唆之下淳朴的百姓们就信了他们的说辞。 毕竟百姓们都只相信自己亲眼见证的事情,如今二皇子好端端的站在皇帝身边,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因为这次的事一举成为最大赢家。 而东木夏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还被皇帝认定是谋反的逆贼,被悬赏追捕。 百姓们都不愿相信他们心中善良美好,集世间一切美好化身的圣女是大逆不道的逆贼。 皇帝和二皇子一时被群情激奋的百姓逼到风口浪尖。 “皇上,还请你还给长公主和微臣一个公道!” 宋国舅见到百姓的情绪到了最顶峰,适时开口,一副被皇帝逼迫不得不为自己发声的样子。 看着站在宫墙上一言不发的皇帝,宋国舅眼中闪过得意。 他相信只要百姓站在他们这边支持他们,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将他们如何,反而还要被迫屈服。 毕竟自古以来,得民心者的天下,他和东木夏现在就是百姓拥戴的人。 如果皇帝还不肯让步,百姓们群情激奋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可就不是皇帝能控制的了。 失去民心,不得民意,即使手中握着兵权又如何? 百姓才是一个皇朝的基石! 皇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神情凝重的看着下方的百姓,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 就在这时,却听一道犹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瞬间熄灭了这可能会引发燎原之势的火苗。 沈若愚挺身而出,直接走到皇帝和二皇子身侧。 “若公子!” 二皇子见到沈若愚出现眼睛就是一亮,随即黯淡下去。 他知道此时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根本比不上东木夏,即使东木夏谋反,可是百姓们却宁愿相信她的辩解,也不愿相信他。 东木毓很清楚,当时他也确实和沈若愚谋划此事。 沈若愚将二皇子黯然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二皇子,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我只好就将宋国舅的罪证公开了。” “什么?” 皇帝听到沈若愚的话顿时面色一沉,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若愚,想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沈若愚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任由皇帝打量。 他原本就气度不凡,即使面对帝王的威严也能神色自若,就凭这一点已经让东木皇帝刮目相看。 “什么证据?” 沈若愚见到皇帝这般,心里就是一松,知道他是选择相信自己了。 沈若愚没有迟疑,直接从身上取出几封书信,除此之外,还有一块代表南火皇室的玉佩。 “宋国舅通敌叛国,私下勾结南火皇室企图颠覆东木皇朝!这些就是我的人从南火那边截下的证据!” “竟有这样的事情!” 东木皇帝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朝二皇子看去,就见东木毓也是一脸震惊,显然这一切并不是他事先准备的。 “这些是我暗中搜集的证据。” 沈若愚看出东木皇帝的疑虑,不禁微微一笑。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我是西凉国武安侯长子沈若愚,之前在北冥恰好遇上宋国舅对二皇子下毒手,偶然出手救下二皇子,却被宋国舅的人重创,这才不得不留在东木养伤。” “宋国舅此人心思歹毒,老谋深算,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终于搜集到宋国舅的罪证。” 沈若愚隐去他寻找娴夫人的事情,而是着重强调宋国舅企图陷害二皇子的事。 他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宋国舅和南火有关,但是和沈青雉他们汇合后,听到沈青雉提及中土刺客在南火抓捕娴夫人的事情,立即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沈若愚猜测当初宋国舅带走娴夫人之后,并没有选择将她带回东木,而是去了南火。 这也就解释为何他在东木调查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娴夫人。 宋国舅应该早就和南火勾结,一直暗中和南火的人保持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无人知晓。 得到启发后,沈若愚当即就让摘星楼暗中调查,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有所收获。 东木皇帝并不知道沈若愚心中所想,迫不及待的接过他手中的信件拆开。 他一目十行的将信件的内容看完,脸色铁青。 “父皇?” 二皇子察觉到皇帝的情绪变化,担忧的出身询问,“信上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看。” 皇帝没有隐瞒,直接将信交给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迟疑,急忙展开信件看了起来,直到他将密信看完,面色已经阴沉如墨。 “宋云!你竟敢通敌叛国,暗中勾结南火皇室谋害陛下!谁给你的胆子!” 二皇子的话掷地有声,百姓们闻言都吃了一惊,纷纷警惕的看向宋国舅和东木夏,态度瞬间发生变化。 宋国舅也没有料到局势会在顷刻间发生变化,面色大色,还来不及解释,就听一声雷鸣过后,暴雨倾盆而下。 “舅舅!” 东木夏脸色丕变,惊慌失措的看向宋国舅。 第465章:给朕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夏儿!快点躲起来!” 宋国舅面对这一场暴雨也是面色大变,开口就要东木夏躲雨。 东木夏自然也想要逃的,可是她之前中了沈青雉的毒,如果不是宋国舅拿出唯一一颗保命丹药为她解毒,她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就算如此,她身上的毒也并未能完全解开,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大碍,只是比平时憔悴一些,实则根本就是强弩之末,只是为了演这一场戏怂恿百姓造反逼迫皇帝罢了。 她一直都是强撑着,此时在暴雨的重刷下更是动弹不得。 何况此时东木夏又被百姓围住,之前还对她敬爱有加的百姓们此时对待她的态度却已经发生变化。 在得知宋国舅通敌叛国,与南火勾结之后,他们已经自发的将二人围住,不让他们逃离。 东木夏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只能任凭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 她似乎非常惊慌失措,伸手环住肩膀,努力的想要躲避暴雨。 “夏儿!” 宋国舅看着这一幕也是惊慌不已,直接脱掉衣袍帮东木夏遮挡,就要掩护她。 沈青雉在宫墙上将这一幕看着眼里,心里对此十分诧异。 之前沈若愚拿出证据指出宋国舅通敌叛国的时候,这位宋国舅都没有这般惊慌,反而是一场暴雨竟然就让他如此震惊,手无足措。 这其中说没有猫腻,沈青雉是绝对不相信的。 “皇上,东木夏有古怪。” 沈青雉凝神细看,就发现东木夏一直捂着肩膀的位置,看样子好像要故意遮掩什么。 而她想到二皇子曾经说起过,皇家子嗣在肩膀上都会用特殊的药水留下一个藤蔓刺青,这是东木皇帝定下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更改。 沈青雉发现东木夏手捂着的地方分明就是刺青的位置。 她会故意这么做,难道是她的刺青有问题? 沈青雉脑海闪过桑夏的样子,如果这个刺青是皇家子嗣的证明,那么桑夏应该是东木皇帝的女儿才对。 这么一想,沈青雉不再犹豫,直接将疑惑说出。 “东木夏似乎在掩饰什么,她一直伸手捂着肩膀,我记得这是皇家子嗣刺青的位置。” 东木皇帝听到沈青雉的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即视线也循着沈青雉所指的方向看去。 皇帝眯起眼睛看着宫墙之下的众人,果然就看到宋国舅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拼命想要帮东木夏遮掩什么。 宋国舅是何等狡诈阴毒之人,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失态,顿时警惕起来。 就见皇帝抬了抬手,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恭敬的跪下。 “去,查一查东木夏身上的刺青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声音尤其冰冷,仿佛是能透过暴雨直接击中东木夏的利刃。 暗卫点了点头,随即身形一晃,直接就在众人面前消失无踪。 沈青雉见状就知道这个暗卫的实力非常出色。 不过片刻功夫,只见宫墙下有一道身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朝着东木夏掠去。 “啊!” 东木夏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暗卫吓了一跳,急忙就往宋国舅的怀里钻。 宋国舅的反应也不慢,立刻出手跟对方交手。 看得出宋国舅虽然上了年纪,却是一个身手不凡的高手,直接就跟暗卫纠缠在一起。 东木夏见此情形偷偷的往人群钻去,想要离危险越远越好。 不过还不等她逃离,只觉得手上一阵剧痛,原本捂着肩膀的手下意识的松开,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个暗卫将她制住。 “舅舅!” 东木夏惊恐的朝宋国舅呼救,奈何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人直接伸手用力一扯,东木夏身上的衣裳顿时被撕扯开,露出白皙的肩膀。 暴雨重刷在她的身上,直接将她身上的‘刺青’打湿,藤蔓纹身的颜色在暴雨冲刷之下由绿色变成了蓝色,看上去十分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 “皇室的刺青怎么会褪色的?” “这,这是染料的痕迹!我不会弄错的,我家就是染布的!” 百姓们目睹这一幕都非常震惊,完全不敢这是真的。 众所周知,东木皇帝所有的子嗣都会被刺上藤蔓刺青,这是皇室血统纯正的代表,绝对不容混淆。 皇帝早年曾经流落民间,为了不让自己的子嗣重蹈覆辙,一直都在用这种方式维护皇室的血统。 这件事在东木国并不是秘密,百姓们对此也十分了解。 然而正因为他们清楚这件事,所以在看到这一切之后才会如此震惊。 “不要!不要看!谁敢看我挖了谁的眼睛!” 东木夏惊慌失措的挣扎,想要掩盖身上的刺青作假的事实。 “夏儿!夏儿别慌,舅舅这就来救你!” 宋国舅见此情形不禁目眦欲裂,用力一掌拍出,挣脱暗卫的束缚就朝东木夏跑去,想要将她救下来。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了。 “大胆!” 皇帝冷冷看着东木夏衣衫不整的样子,眼中冒出浓烈的杀意。 “东木皇室的婴儿一出生就会被刺下藤蔓纹样,刺青的配方只有朕才会知晓,色泽与一般的刺青不同,经久不退的。东木夏,你身上的刺青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大声喝问,看着东木夏支支吾吾的样子,也不耐等她回应,直接抬手下令。 “来人!将宋云和东木夏混淆皇室血脉,给朕拿下,严刑逼供!” 皇帝绝对不能容忍皇室中存在这种污点,一想到东木夏竟是个假货,他就愤怒无比。 宋国舅眼看大势已去,听到皇帝下令,眼神骤然一变。 他咬紧牙关,终于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夏儿,快逃!” 宋国舅抬手直接拍在控制东木夏的暗卫身上,将东木夏往后用力一推。 “来人!速速掩护我们离开!” 宋国舅趁着众人惊愕之时果断出手,直接就拽着东木夏在党羽的掩护下上了之前准备的马匹,冲出人群逃之夭夭。 “给朕追!抓住宋云和东木夏,杀无赦!” 皇帝怒极,直接下令让禁军追杀二人,可惜现场百姓太多,一片混乱之下竟是被东木夏他们钻了空子成功逃离。 沈青雉看着东木夏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桑夏。 第466章:皇室信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混账!” 东木皇帝被这个现实气得不轻,连连咳嗽。 二皇子见状急忙上前安慰,伸手轻拍皇帝的后背帮他顺气。 “父皇,不要气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宋云抓住,查清当年的真相。” 听到二皇子的话,皇帝的面色依旧阴沉。 “我当年就曾因宫斗被人狸猫换太子,幼年受尽苦楚,没想到这种事竟又发生了!既然东木夏是假的,那朕的亲生女儿,你的皇姐又在何处?” 皇帝想到自己亲生的女儿不知踪迹,而他竟然替人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心中怒火更甚。 “东木夏究竟是何人送进宫中的!” “父皇,恐怕这件事是宋云故意为之。” 听到皇帝提起东木夏的来历,二皇子突然想起一桩秘闻。 二皇子经常出入一些声色之地,结交三教九流,这些人经常会提及一些趣事,自然不乏达官显贵家中的趣事。 他就听说过一件关于宋国舅的逸闻,据说当年宋国舅的亲妹妹淑贵妃怀孕时,宋国舅曾意外坠马。 当时宋云的伤势虽然不重,却偏偏伤了下体,至此沦为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 侥幸的是他在坠马之前府中就已经有一名小妾怀了身孕。 原本宋国舅还指望小妾一举得男,这样宋家也算后继有人,可是之后淑贵妃临盆之际,宋国舅的小妾却偏偏在当时摔了一跤,一尸两命。 “淑贵妃也恰好在此时难产身死……” 二皇子缓缓说出自己听说的这桩秘闻,就见皇帝的脸色阴沉如墨。 皇帝听到此处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宋国舅的小妾身死并不是意外,分明就是预谋。 “说不定,连淑贵妃的难产也不是意外!” 皇帝冷笑一声,抬眼看向二皇子,沉声吩咐道:“毓儿,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给朕查清楚,当年究竟是谁替宋云治疗的坠马,还有淑贵妃生产时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其实此时就算没有充足的证据,但在皇帝的心中,东木夏的身份也已经昭然若揭。 只不过当年很多事情尚且不清楚,真正的长公主至今下落不明。 “儿臣遵旨!”二皇子领命调查此事。 物是人非,时间过去这么久,当年的宫女多数已经年满回乡,二皇子虽然应下这件事,一时却是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东木毓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是被沈青雉喊住了。 “二皇子请留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沈大小姐。” 二皇子对于沈若愚兄妹三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停下脚步,朝她投来询问的眼神。 “沈大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二皇子的态度十分诚恳,他想到沈若愚兄妹是为了寻亲才会到东木国,下意识以为跟此事有关。 沈青雉看出他的想法,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头。 “二皇子误会了,我是想带二皇子去见一个人。” “见人?见谁?” 二皇子诧异的挑了挑眉,刚想追问,就见沈青雉已经率先朝前走去。 他好奇的看向一旁的沈若愚等人,见他们也是一脸诧异,并不清楚沈青雉的打算,越发迷惑。 二皇子没有多想,急忙跟上沈青雉的脚步,众人一道出了皇宫。 直到站在南宁酒楼的大门,二皇子还是迷惑不解。 沈若愚站在酒楼大门,却是猜出几分沈青雉的用意,伸手在二皇子的肩上一拍。 “二皇子,进来吧。” 二皇子经过沈若愚的提醒回过神来,想起沈青雉说要带他见一个人,连忙踏步跟上。 此时桑夏正端着一盘糕点从后厨走了出来,看到沈青雉他们回来就是一喜。 “青雉姐姐,你们回来了!” 桑夏知道沈青雉他们这阵子都在忙着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索性待在酒楼和离漠在一起。 不过桑夏不习惯无所事事,所以平时会到后厨帮忙打下手,或者做一些糕点给离漠送去。 此时见到沈青雉回来,桑夏立刻欣喜的迎上前。 “青雉姐姐你有口福了!我刚做了点心,你正好可以尝尝!” 沈青雉见到桑夏这么高兴也忍不住被她的情绪感染,伸手帮她撩起耳畔散落的一缕长发,随即转身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这就是我想让你见的人。” “什么?” 二皇子听到沈青雉的话,一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沈婉竹却是轻咦一声,看了看二皇子,再看看桑夏,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怎么感觉二皇子和桑夏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沈婉竹身为神医,对人有一种特别的直觉,此时她就觉得二皇子东木毓和桑夏的相貌很相似,应该是有亲缘关系。 “婉竹说的不错。” 沈青雉听到沈婉竹的话之后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直接开口揭晓桑夏的身世。 “桑夏就是东木皇室失踪的公主,也就是二皇子的长姐。” “什么!” 听到这话,不只是二皇子震惊不已,桑夏也是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青雉姐姐,你在说笑吗?” 桑夏惊讶的抬手一指自己,不敢相信沈青雉说的是事实。 “我怎么可能是公主?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在火焰山的村寨长大的!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什么地方都没去过,怎么可能……” “不,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就在此时,国师离漠突然缓缓朝众人走来,面带微笑的看着桑夏。 “桑夏,我当初见你就看出,你面相特殊,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而是贵人之姿。” 离漠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镇定人心的作用。 众人一听离漠这么说都已经信了大半。 “可,可是怎么会……” 桑夏还是觉得像是在做梦,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你不是有一块玉佩?” 经过离漠的提醒,桑夏这才猛地想起这件事,急忙从怀中将玉佩取出。 “离公子说的是这个?” 桑夏从记事起身上一直戴着这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夏字,她跟着离漠识字后才知道这个字就是她的名字。 二皇子看到玉佩后却是浑身一颤,惊讶的说道:“这是皇室信物,绝对不会错!” “你真是我的皇姐!” 第467章:信不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怎么……怎么可能的……” 桑夏听到二皇子如此笃定的话语还觉得像是在做梦,毕竟她从小就生活在火焰山深处的村寨,如果不是遇到离漠和沈青雉他们,现在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小村姑,过着简单枯燥的生活。 然而突然有一天有人却告诉她,她其实是皇帝的女儿,是东木国的长公主。 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 “我,我不知道!” 桑夏用力摇头,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桑夏,别慌。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沈青雉见到桑夏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出声安抚,伸手握住她的手,为她解释眼下的情况。 “你身上的藤蔓刺青就是皇室子嗣的证明,还有这块玉佩,这些都代表你是东木国的长公主。” “不会有错!” 听到沈青雉语气如此笃定,桑夏终于安心一些。 “可是,我如果是东木国的长公主,那么,那位长公主又是谁?” 桑夏知道沈青雉他们来到东木国是为了寻亲,但是他们也要对东木夏复仇。 如果她才是东木国长公主,东木夏岂不是替换了她的身份? “东木夏是假的。” 二皇子见到桑夏一脸困惑,急忙将事情大致对她解释一番。 “宋国舅不安好心,竟然偷梁换柱,将自己小妾生下的女儿顶替了淑贵妃的孩子,实在可恨!” 东木毓就觉得难怪他和东木夏不对付,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弟!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桑夏听着二皇子的讲述不禁啧啧称奇,心中感觉十分复杂。 “不说这些了!我这就回宫禀报父皇,父皇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高兴!” 二皇子找到桑夏后十分兴奋,也不等众人反应,一阵风似的急忙赶回皇宫,亲自将这件事告诉东木皇帝。 东木皇帝原本对于能寻到亲生女儿的事情本来其实已经不抱希望。 他深知宋国舅的性格,此人心狠手辣,当年既然狸猫换太子,让东木夏顶替长公主的位置,必然会斩草除根,又怎么可能会留下真公主的性命。 但是让东木皇帝意外的是二皇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桑夏。 “父皇,这是长姐的玉佩,请您过目!” 皇帝接过二皇子递来的信物,看着上面的夏字,眼眶不禁一红。 “就是这块玉佩!当初朕亲自刻的字!” 皇帝重视子嗣,每一个皇嗣的身上都会有一块玉佩,是刺青时一起赐下的。 当初他和淑贵妃感情很好,这块玉佩更是他在淑贵妃怀孕后亲手所刻。 之后淑贵妃难产去世,皇帝对东木夏也疏于照顾,偶然提起玉佩的事情却被搪塞过去,照顾东木夏的奶娘谎称因为长公主淘气,不慎将玉佩磕破了。 “朕当时看到断玉,并未细究,原来他们一早就在骗朕!” 皇帝将玉佩握在手中,收敛心绪,随即看向二皇子。“你皇长姐在何处?带朕去看看她!” “是!” 二皇子匆匆领着皇帝到了南宁客栈,皇帝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亲生女儿,当他看到桑夏之后立刻就被震住了。 “像!真是太像了!” 皇帝看着桑夏就觉得见到故人,眼眶不禁一红,“好孩子,快到朕这里来。” “你,你就是我爹?” 桑夏虽然已经接受自己可能是皇家子嗣的事情,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见到皇帝,她又紧张又生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措的抓着衣角。 皇帝看着桑夏这样,越发觉得她流落在外,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更加心疼了。 “好孩子,朕带你回宫!朕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吃苦!” 桑夏被东木皇帝直接带回宫中,临走之际不禁忐忑的看向离漠和沈青雉他们,不知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放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长公主此番回归正位,今后必然一片坦途。” 桑夏听到离漠这么说,心下稍安,也不再迟疑。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沈青雉和离漠身边,既然有属于她的地方,那么她也不会退缩。 等到送走桑夏,沈青雉才低声询问离漠。 “国师,桑夏今后究竟会如何?” 虽然帮桑夏认祖归宗,可是沈青雉不免担心,她从小在火焰山脉深处的村寨生活,会不会无法适应皇宫的生活。 “放心,我已经掐算过,长公主天性良善,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逢凶化吉,未来一片坦途。” 离漠淡淡笑着,看着桑夏远去的背影,心里如释重负。 他带桑夏离开村寨与亲生家人重逢,也算是还了欠她的恩情。 “善因善果,我这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 与此同时,东木夏却是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舅舅……” 东木夏惊慌失措的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还不想死! “舅舅,我不要死!我是长公主,我是东木国未来的主人!我还不能死!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东木夏惊恐的伸手,竭力的抓住宋国舅的手臂,就像要抓住她拥有的一切。 宋国舅见到东木夏惊恐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要东木夏活着,凭着她圣女的身份,说不定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宋国舅伸手反握东木夏的手,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朝外大喊道:“大夫!你快来看看!” 随着宋国舅的喊声,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大夫缓缓走进房中。 大夫看着东木夏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滚过来替长公主看病!” 宋国舅见到大夫站在一旁,他顿时恼火的大喝一声。 “信不信我直接一剑杀了你!” 面对宋国舅如此猖狂的态度,老大夫并没有气恼,而是上前伸手按在东木夏的手腕开始为她把脉。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大夫的脸色越发凝重,到最后更是眉头深锁。 “这毒药非常霸道,毒素现在已入肺腑,恐怕这世上能救她的人不会超过三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国舅闻言脸色就是一沉,冷冷盯着老大夫。 第468章:昭告天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老大夫面对宋国舅的质问,却是面色不变,只是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眼下除了神医祈愿,巫山毒医叶衣月,这世上也许就只有南火国的皇贵妃忘心才能救得了她的命。” 宋国舅听到老大夫的话,眼睛瞬间一亮,随即黯淡下来。 别的不提,神医祈愿和巫山毒医都是行踪诡秘,下落不明,如今东木夏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了多久,继续拖延下去别说等他找到他们救人,说不定东木夏就先不行了。 宋国舅知道时间不等人,尽管心中不愿,还是不得不寻求南火皇贵妃的帮助。 “好!就去南火!你想办法在我们抵达南火之前控制住长公主体内毒素蔓延的速度。” “舅舅,我不要去南火!” 东木夏听到宋国舅决心要带她离开东木,她不甘心的开口。 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她就真的败了! “不要说胡话!” 宋国舅听到东木夏竟然还不愿放弃,低声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可是……” 东木夏还想垂死挣扎,突然就听外面有人来报。 “国舅爷,长公主殿下,刚才……” “皇室昭告天下,将您和殿下定为逆贼,判下死罪。” 报信的亲信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宋国舅和东木夏此刻脸上的表情。 “皇家宣称已经找回真正的长公主,封为安乐长公主……” “你说什么!?” 宋国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瞪着亲信,目光陡然变得森冷。 “不可能!怎么可能——” 宋国舅想要否认这件事,只是话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他猛地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当初他的妹妹淑贵妃临盆时突然难产,宋国舅的小妾当时正好生下一个女儿。 原本他因为摔下马匹后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只有尚在襁褓的女儿,就算再如何野心勃勃,没有亲生儿子也是枉然。 当听到淑贵妃难产去世,留下一女的消息后,宋国舅最初是非常悲痛的,觉得宋家也就止步于此,再无法寸进了。 但是在看到妾侍抱着怀中的女儿时,一个邪恶大胆的念头就在心中滋生。 李代桃僵! 他不能取代皇帝,但是如果让他的女儿取代公主呢? 他可以扶持女帝上位,到时候东木国的江山就是他们宋家的天下! 宋国舅在产生这个想法之后,当即将妾侍控制起来,随即进宫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替换掉淑贵妃的女儿。 这件事做得十分隐蔽,当时众人都沉浸在淑贵妃去世的悲痛之中,并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身上。 除了那个该死的藤蔓刺青! 宋国舅想到这里眼里就闪过一抹恨意。 “舅舅?” 东木夏见到宋国舅陷入沉默,心中慌乱,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声。 “我没事。” 宋国舅听到东木夏的呼唤,摇了摇头,勉强对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是长公主对不对?父皇是被人蒙蔽了,是不是?” 东木夏其实已经猜出真相,但是她仍旧垂死挣扎,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如果真正的长公主已经被找回,那么东木国岂不是再没有她立锥之地? 谁会支持一个假公主!? “当年,我下令让手下的侍卫处死那名女婴,但是那个侍卫却中途背叛,竟是带着女婴企图告发我!我派人追杀那个侍卫,亲眼看着他抱着女婴一起摔下山崖的!我本以为他们必死无疑,谁知……” 事到如今,宋国舅也无意在隐瞒东木夏,索性将真相挑明。 “夏儿,我不是你的舅舅,而是你爹。” 东木夏闻言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拼命的摇头,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不!这不是真的!” 东木夏拼命摇头,也许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她竟然不顾身中剧毒,挣扎着跑出门。 “夏儿!” 宋国舅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只见东木夏跑出没多远直接摔倒在大门口。 宋国舅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却是听到门外百姓的议论声。 “听说没有,那个所谓的圣女就是个骗子!” “什么圣女?都是狗屁!还说什么上苍庇佑,皇上和咱们都是被宋云那个狗贼骗了!” “下次让我见到他们,我一定把人抓住,听说抓住逆贼有黄金百两,要有了这笔钱我可就发达了……” 东木夏听着门外百姓的议论,心知大势已去,忍不住急火攻心,又吐出一口黑血,随即就脸色惨白的倒在宋国舅的怀里。 “夏儿,你没事吧?” 宋国舅看着东木夏这样不禁大惊失色,伸手忙将她抱了起来。 “我……去南火……” “好好好!爹这就带你去南火找皇贵妃!一定为你解了身上的毒!” 宋国舅听到东木夏的话连连点头,立即下令动身前往南火,势必要请皇贵妃忘心为东木夏解毒。 东木皇室昭告天下,将东木夏和宋国舅捏造骗局,假借圣女之名拉拢人心的事情告知百姓,随即又派禁军在皇城搜捕宋国舅一行人。 得知真相的百姓们也在重赏之下自发帮着全城搜寻宋国舅等人的行踪,可惜一连数日过去始终不见成果。 不过这些却不是沈青雉等人所关注的了。 “大哥,你对爹他们的行踪可有头绪?” 沈青雉他们见东木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也开始忙着继续寻找武安侯等人的下落了。 可惜东木夏和宋国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即使沈若愚亲自出面揭露宋云勾结南火的事情,却始终等不到武安侯主动和他们联系。 “我曾经派人和爹他们联系,约定在皇城汇合,可是不知他们半路上遇到什么事情,竟是全员失踪了。” “这件事我已经从先锋官那里听说过,据说他们当时和东木夏等人遭遇,轩宇被人重伤后带走,爹和楚元帅他们为了追踪那人一起失踪的。” 沈青雉跟沈若愚交换情报,二人讨论后,大致推断出武安侯等人失踪的具体时间。 “只是,在火焰山脉附近失踪,不在东木,难道是……” “南火!” 沈青雉和沈若愚对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就在这时,却见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手上还拿着一件让众人眼熟的物件。 “大小姐,西凉那边传信过来,还附上了这个!” 第469章:那个神秘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什么?” 沈青雉急忙上前接过侍卫递来的东西,只见依旧是一封没有任何标记的信件,只是这一次附带信件一起送来的,却是一条腰带。 “这是爹的腰带!我认得上面的刺绣,是媚姨娘亲自绣的!” 沈青雉在看清腰带的样式后,顿时面色一变。 她清楚的记得这条腰带上是媚姨娘的刺绣,之前武安侯出发之前,媚姨娘因为不能跟着一起所以特意送给武安侯这条亲手绣的腰带。 “快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沈若愚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催促沈青雉快点查看信件的内容。 沈青雉点了点头,连忙将信封拆开,看到信件上熟悉的字迹时,她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字迹是之前给我们传消息的那个神秘人的!” 沈青雉的话一下引起沈若愚的注意,他诧异的看向众人,就见楚倾玄和沈婉竹接过信件看了之后也给出同样的回答。 “确实就是那个人的手笔。” 楚倾玄见到沈若愚疑惑,急忙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都对他说了一遍。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沈若愚皱眉思索,这件事就算是摘星楼的情报网也无法查到。 “信上声称爹被擒住,现在人在南火,危在旦夕。” 沈青雉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封密信,担忧武安侯的安全。 “大哥,婉竹,你们怎么看?” “之前此人传递的消息既然都是真的,那就说明这人应该的情报网不逊于摘星楼。” 沈若愚面色凝重,缓缓说道:“既然对方曾在西凉给你们送信,直到现在我们在东木,对方也能将信送到,就意味着这个人一直都在注意我们的动向。” “他对武安侯府实在太关注了,一次次的送信向我们传递信息,究竟是敌是友?” 众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沈青雉开口做出决定。 “不论这个神秘人的动机究竟是什么,爹现在很有可能真的遭遇威胁,我们必须赶到南火!” 既然决定要赶往南火,沈青雉等人也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各自分头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二皇子和桑夏姐弟之间的相处却很好。 桑夏因为之前流落民间,初入宫廷对于一切都觉得新鲜。 她天性良善,待人诚恳,因为先前的经历看待问题的角度更贴近百姓,淳朴可爱。 二皇子就觉得自己这个长姐很有趣,通过她的讲述也了解很多平民的真实生活。 “长姐,下回我再待你去逛逛戏园子,听听小曲。” 二皇子笑着承诺桑夏,他希望能让桑夏尽快融入皇室,皇帝也期望他们的关系能亲近。 “好啊!我之前一直都在酒楼,也没有去过多少地方。” 桑夏听到二皇子的提议立刻高兴的赞成,她也不想一直待在皇宫,可以出宫见识外面精彩的世界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姐弟二人正在闲聊,却是听到一道浑厚的笑声。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没有听到内侍的通传,突然就见到皇帝出现在面前,姐弟二人也是吃了一惊。 “父皇,儿臣正在和长姐说宫外的趣事。” 因为桑夏刚认祖归宗,皇帝为了弥补过去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就直接将桑夏留在宫中,赐给她的公主府还在修建之中,因此桑夏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宫中住着。 皇帝见到东木毓对待这个姐姐的态度比起东木夏简直是天差地别,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过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这样的局面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皇帝笑了笑,刚要藉机发表一番兄友弟恭的言论,这时却见到暗卫匆匆赶来。 “陛下,刚才得到消息,宋云等逆贼已经逃去南火!” “什么!” 皇帝听到宋国舅竟然带着东木夏潜逃南火,面色就是一沉。 他抬眼看向二皇子,直接开口下令。 “毓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置,带兵赶往南火,务必要将宋云等人抓获!此仇不报,朕绝不罢休!” “儿臣遵旨!” 二皇子闻言面色一肃,立刻应下此事。 临行前,东木毓想起沈若愚和沈青雉此前的帮助,特意出宫去了南宁酒楼,想和他们道别。 不料东木毓刚到南宁酒楼,却见沈青雉等人正在收拾行囊,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诧异的发问,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沈若愚见到二皇子也是一怔。 “二皇子,你这是……” “宋云和东木夏逃往南火,父皇命我前往缉拿逆贼。” “竟然这么巧,我们也打算赶去南火,没想到竟然目标一致。” 询问二皇子出发时间之后,沈若愚不禁叹息一声。 “可惜,我们不能耽搁,必须即刻启程了。” 沈青雉等人心系武安侯等人的安危,以武安侯的身手竟然也会被人擒住,说明对方手段高超,他们心中担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想要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南火。 二皇子听到沈若愚的话,虽然有些惋惜,但也能理解。 “之前宋国舅就与南火皇室勾结,你们抵达南火后一定要小心。” 沈若愚担心二皇子不知南火的情况会遭遇危险,当即将他知道的情况都告知了二皇子。 二皇子闻言脸色一凛,对他郑重的道谢。 沈若愚又和二皇子约好抵达南火之后的汇合地点之后,领着众人出发。 “来日再会!” “一定!” 二皇子站在城门口目送沈青雉等人离开。 桑夏得知沈青雉等人已经离开东木后十分不舍,这一路她受到沈青雉他们很多帮助,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能寻到自己真正的亲人。 想到就这样与朋友们分离,她心中很是不舍,想要跟二皇子一起去南火,却被皇帝阻止。 东木皇帝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简直宠上天,怎么可能让她冒险。 …… 沈青雉等人带领猛虎军赶路,夜间不得不在荒野驻扎。 众人生起火堆,围着篝火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对了,雉儿,你之前说那神秘人之前就曾传过两次消息,每一次都准确无误?” 第471章:囚车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对!” 听到沈若愚提起这个神秘人,沈青雉的脸色也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当初我们对于这个神秘人提供的消息也是将信将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沈青雉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至今为止这人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相反,如果不是有他提供的线索,他们还不知要到哪里寻找武安侯他们。 “但是,我们用了很多办法想要调查此人的身份,却是一无所获。” 沈青雉想到对方屡次送来密信,可是他们却无人能追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不禁一阵挫败。 “我感觉,对方一直在引导我们的行动。你觉得对方可能是谁?” 沈若愚听着沈青雉详细的讲述这几次得到密信的经过,神色越发凝重。 沈青雉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无数次,可惜一直都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此人应该是有友非敌。此前发生的种种都可以看出,对方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图。” 但是为何要如此隐藏自己,这一点她怎么都想不通。 既然想不明白,沈青雉索性放弃,转而看向楚倾玄寻求帮助。 “倾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沈青雉对楚倾玄非常信任,他擅长谋略,也许能发现旁人没有留意的细节。 楚倾玄听到这个问题,垂眸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 他心里其实有一个怀疑的人选,但是并不确定。 “我不知道。” 楚倾玄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不想给大家错误的引导,干脆只字不提。 “总之,我们赶快到南火救出侯爷和我爹,说不定到时候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对!” 沈青雉听到他这么说立刻赞同的点头。 不论这个神秘人如何,他们的目标始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武安侯他们,和他们顺利汇合。 大地还在晨间薄雾的笼罩之下,沈青雉等人就早早的出发赶路。 众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用最短的时间抵达南火。 虽然说南火国和东木国毗邻,但是气候却有着鲜明的差别。 东木国草木茂盛,气候闷热,空气却较为湿润,很适合植物的生长。 相反,南火国的气候更加燥热,就像火炉一般给人带来强烈的不适感。 沈青雉他们赶到南火,最初对南火的印象就是炎热的气候。 “快看!前面有人在打斗!” 临近城门的时候,众人就发现前方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老头打。 那老头身上穿着破破烂烂,乍看之下就像随处可见的乞丐,但是他与人打斗时,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任何冗余,而是招招致命。 与他缠斗的人也是高手,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显得不够看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 沈青雉骑在马背上,放眼看去,突然就觉得这个正在挥汗如雨的杀人的老头身形十分熟悉。 随着老头的杀招收割又一个对手的生命,沈青雉脑海突然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是玄老!” 众人听到沈青雉的话也是十分震惊,没有想到被这群人围困的老头竟然是玄老。 但是他们很快回过神来,见状也不耽搁,急忙骑马上前与玄老汇合。 “玄老,我们来助你!” 沈青雉冲着人群中的玄老喊了一声,玄老听到动静抬眼朝他们看了过来。 他没有多说,手上的动作更加迅捷,趁着对手被沈青雉他们的出现扰乱心神之际,更快的收割这些敌人的性命。 众人见到玄老如此立刻意识到对手并不是泛泛之辈,急忙认真应对。 不得不说,在沈青雉他们加入之后战局很快逆转,原本被这群人步步紧逼的玄老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众人齐心协力,很快杀退一波人。 这些中土刺客在发现不是他们的对手后也不敢恋战,当机立断迅速逃离了。 “多亏了你们,不然这回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玄老等到这些中土刺客离开后才终于停下,伸手擦去满头大汗。 “玄老,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沈青雉见到玄老脸色发白,看上去非常疲惫,她急忙递上水囊。 玄老也不客气,接过后咕咚咕咚的喝了半袋子水,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相比沈青雉他们,他很早就出发来到南火,按理来说他应该早就已经抵达南火的皇城调查宁娴的下落,而不是在城门外与中土刺客周旋。 但是现在看来,中土那个白三夫人派来的中土刺客十分难缠,竟是将玄老绊住了。 听了沈青雉的询问,玄老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白三夫人下达的竟是最高级别的绝杀令,这回引来南火的这些刺客俱是不俗,即便是老夫对付起来也非常吃力。你们在南火更要小心,千万不要暴露了,否则会非常危险。” 玄老的话让沈青雉他们十分惊诧。 “玄老,你来南火已经有一阵子了,难道一直都在这里?” “怎么?” 玄老听到沈青雉的问话,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他将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青雉身上。 “对了,怎么就你们几个来了南火?武安侯他们呢?” “我爹他们失踪了!” 沈青雉没有隐瞒,直接将他们赶来南火的目的对玄老说了。 玄老听完沈青雉的讲述,神色凝重的思索片刻,突然缓缓开口道:“说起来,前阵子却是有一桩事情十分蹊跷。” “什么?” 众人听到玄老这么说立刻紧张起来,能被玄老认为蹊跷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玄老见状直接解释,“前段时间我在探查娴夫人的消息时,曾经看见有人押送一辆囚车从东木的方向而来。” “囚车四周蒙着黑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担心可能跟娴夫人有关就追上去查看,不料却被中土那群刺客发现,这才不得不在此地跟他们周旋。不过,我记得对方所走的方向是南火皇城,听你们这么一说,说不定这件事真的跟武安侯有关。” 第471章:武安侯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说不定真的是我爹他们!” 沈青雉听了玄老的话更是心急如焚,猜测囚车中关押的极有可能就是武安侯。 相较于沈青雉的焦躁不安,沈若愚就要沉稳许多。 “玄老,能请您说说囚车的具体细节吗?例如,押送囚车的人生得什么模样,他们是何时经过此地,为什么您认为囚车是往皇城而去的?” 沈若愚条理清晰的询问具体情况,他沉稳的气质也影响了众人。 沈青雉闻言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专注的看着玄老。 玄老闻言略一思忖,回忆当时的情景,这才缓缓说道:“我担心打草惊蛇,当时虽然觉得这件事很古怪,却不敢跟得太紧。” “不过,押送囚车的那些人衣着服饰很明显都是东木国的人。东木国尚绿,不论是皇孙贵胄还是平民都喜欢绿色的衣饰。那些押送囚车的人也不例外。” 玄老熟悉各国的风土人情,一眼就看出押送囚车的人是东木国的人。 “如果说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囚车的车身上有一个槐树的印记。还有这些押送囚车的士兵身上也有类似的槐树印记,应该是某个大人物家族的家徽。” 沈青雉他们听了玄老的描述,一下就想起了宋国舅。 “我记得!当时宋国舅的马车就有槐树的印记!” 沈青雉想到国祭大典时,宋国舅的马车姗姗来迟。 彼时宋云还是东木国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即使他故意来迟也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不过也是因为他如此招摇,一举一动就显得更加引人瞩目。 沈青雉当时暗中观察这位传说中的宋国舅,她就发现宋云马车上有一个特殊的标记,就像是要故意与皇族对比似的,皇家子嗣有藤蔓刺身,而这个心比天高的宋国舅则是在家中使用槐树印记。 “长姐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 凤栖桐闻言立刻附和道:“之前二皇子就曾经提起过,这个宋国舅为了与其他的家族区分开来,特意设计了槐树作为宋家的标记。” 沈若愚听到他们的话,立刻就有了想法。 “宋国舅许久之前就与南火的高层有勾结,很可能是爹他们进入东木国之后就被他发现,将爹他们擒下了。” 武安侯等人在火焰山脉附近就与东木夏他们正面遭遇,虽然东木夏和霍无深在中土刺客的帮助下逃过一劫,可是却无法将武安侯等人抓获。 东木夏对此必然不肯善罢甘休,也许就是她将此事告知宋国舅,让宋国舅带人对付武安侯他们。 “难怪爹他们会在进入东木后就和大哥失去了联系。” 沈婉竹点了点头,赞同沈若愚的推测。 “可是,为什么武安侯要将爹他们送交到南火国?” 沈青雉觉得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只是现在他们掌握的线索太少,尚且无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为了投诚?” 楚倾玄听了沈青雉的话,大胆推测起来。 “之前中土刺客赶往南火追杀娴夫人,可是他们的行动屡屡受挫,一直没有将娴夫人找出来。东木夏恰好在火焰山时遇到了那个丁老,如果是丁老提议让东木夏将侯爷送往南火,未必不可能。” 丁老身为中土之人,既然是接了绝杀令到南火追杀宁娴,对于当年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 如果是他想要利用武安侯将宁娴找出来,因此向东木夏提了要求,这对父女为了讨好中土,极有可能会这么做。 “根据二皇子的消息,宋云现在已经带着东木夏逃到南火,多半是为了投靠幕后的靠山。如果他只是与南火皇室勾结倒也罢了,万一他借助中土的力量,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不论如何,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我爹他们!” 一想到宋国舅可能对武安侯不利,众人就纷纷对他起了杀意。 沈青雉心中暗下决定,等他们救出武安侯等人后就顺便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宋国舅。 宋云此人诡计多端,实在留不得! 因为白三夫人的绝杀令,南火如今到处都是中土的刺客的身影,为了避免被中土刺客发现,打草惊蛇,众人商议过后决定还是用老办法,继续乔装成商队行进。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们现在对于扮成商队的事情已经驾轻就熟。 路上但凡遇见中土的刺客,沈青雉就会直接使用巫蛊术,利用小纸人悄无声息的携带剧毒将这些刺客毒杀。 这个办法虽然耗费精力,但是胜在高效,而且随着暴毙的中土刺客越来越多,直接造成他们心灵上的压力。 中土刺客们开始恐慌,感觉暗中潜藏着一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只要被对方发现就会立即殒命。 这样一来这些原本嚣张跋扈的中土刺客也不得不低调行事。 他们认定这个躲在暗处毒害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宁娴。 沈青雉他们一路上抓了不少中土刺客盘问,但是得到的线索并不多,只有一点十分明确。 据说这位白三夫人认定宁娴就在南火皇城之中,她要这些中土刺客留意皇城中的一切动向。 可惜这些刺客将皇城翻了个底朝天,至今为止却是一无所获。 沈青雉他们不敢耽搁,见到从这些刺客口中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他们索性全力寻找那一辆疑似载有武安侯的囚车。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在一座城池追上了那一辆玄老口中的囚车。 就见这一辆囚车比起普通的马车要更窄一点,四周都蒙着黑布,避免囚车中的人与外界接触,一切都跟玄老描述的一样。 看着负责押运囚车的那些侍卫身上的服饰,众人更加确定这些就是宋国舅的人。 “怎么办?我们现在就直接动手?” 沈青雉他们隐匿在暗处跟着这辆囚车,眼看大半天的时间过去,这些侍卫终于停下修整。 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着那群侍卫,就见其中一个侍卫走到车旁,随意的撩起黑布的一角。 透过这个细微的举动,沈青雉确实清楚的看到了车上的人正是一直寻找的武安侯他们! 第472章:营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就见到这一名侍卫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突然毫无征兆的挥动手中的鞭子,直接朝着武安侯的方向挥了过去。 不过他的准头不佳,这一下直接打在车上,并没有击中武安侯。 “哎呀!不小心打偏了了!” 侍卫见状露出一脸惋惜的样子,随即又抬起手,朝武安侯的方向落下! “你敢!” 嘶哑的喊声蕴含着愤怒,此时的沈轩宇面色发白,一眼看去就知道伤势惨重,明显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 他身上的衣袍早就成了破布,透过破烂的衣裳可以看到身上一道道的伤痕。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他的眼神依旧这般锐利,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即使已经伤痕累累,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过对手。 哪怕是一丝机会,他也要将对手吞噬掉! 即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看到侍卫要对武安侯下手,沈轩宇强撑着就要与对方拼命。 “轩宇,不要……” 武安侯见到沈轩宇这般,眼中流露出心疼,无奈他的手被绳索牢牢捆着,就算想要动手也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出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 听到沈轩宇的质问,侍卫就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 “听说你们是西凉的权贵?就算那样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要被人关在笼子里任我打骂?” 侍卫猖狂的笑着,直接招呼同伴。 “快来!这些家伙不听话,我们好好教训一顿!” 其他的几个侍卫闻言立刻哄笑起来,纷纷取出鞭子对着囚车中的三人挥动起来。 武安侯见状拼命用自己的身躯护在沈轩宇的身上,避免他伤势加重。 现在沈轩宇就剩下一口气,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濒死状态,要是再被重创,就真的没有救了! 沈轩宇见状悲愤不已,屈辱和不甘的情绪交织,怒极之下竟是昏死过去。 “轩宇,轩宇!” 武安侯察觉到沈轩宇的状态,心里又气又急,可是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将沈轩宇护在身下。 此时楚战见状也上前帮忙,同样用自己的身躯为沈轩宇挡住侍卫们的攻击。 这些侍卫下手心狠手辣,很快将武安侯和楚战身上打出道道血痕,囚车中顿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只是不论他们怎么做,武安侯和楚战都是一声不吭,从未开口求饶。 “楚元帅,这回是我连累你了。” 武安侯心中愤怒,恨不能直接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办不到。 武安侯对楚战十分愧疚,“如果不是我中计连累了你,你也不必跟我们一道受罪。” 之前他们原本已经和沈若愚取得联系,本想先和沈若愚汇合,之后再一起寻找宁娴的下落。 可是中途发生变故,他们抵达东木后就中了圈套,武安侯得到宁娴的消息,担心迟则生变,干脆就改变了计划想要去救宁娴。 不料这个消息根本就是为他设下的诱饵,他们没有防备之下误入敌人的陷阱,这才被擒获了。 武安侯每每想到这一点就后悔不已,觉得是他连累了大家。 “胡说什么!难道我是孬种,会怕这些废物吗?这种话以后都不要说了!” 楚战听到武安侯的道歉顿时面色一沉,直接大声呵斥。 “可是……” 武安侯听到楚战这话不禁苦笑,却是不再多说,二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沈青雉等人就躲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沈青雉他们哪里还能忍耐。 “混账!” 沈青雉当即和沈若愚他们商议,她直接操控红色小纸人朝着那一群侍卫悄无声息的飞近,随着纸人附在这些侍卫身上,剧毒顿时就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纷纷倒下。 沈若愚和沈婉竹他们则是飞快的带人朝着囚车靠近,警惕周围可能潜藏的敌人。 这一辆囚车如此招摇过市,分明是有意为之。 否则这些侍卫就没有必要在停下修整的时候故意对武安侯他们挥鞭相向了! 果然,囚车旁的侍卫倒下后立刻挣扎着从怀里取出铃铛,用力摇晃,没过多久就见不远处就出现了一队人马,直接朝着他们这边攻来。 沈若愚和沈婉竹等人见状并不慌张,而是直接挥剑应敌。 沈青雉在暗处操控纸人,击杀了一部分敌人后就直接朝着囚车飞奔而去。 她就看见原本一脸颓然的武安侯在见到她之后,眼中露出激动的情绪。 “雉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爹,我这就将你们救出来!” 沈青雉和楚倾玄配合默契,除掉前来阻挡的宋国舅的侍卫,随即将囚车打开,将武安侯三人一起救了出来。 沈若愚他们的动作很快,将宋国舅的人斩杀大半,又俘虏了几人,就立刻过来帮忙。 众人带着武安侯他们上了马车,清除现场可能被追踪到的痕迹之后就迅速离开。 直到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大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婉竹不敢耽搁,立刻帮三人疗伤。 “爹,你一定很疼吧。” 沈婉竹帮武安侯清理伤口,看着武安侯后背被侍卫打出的鲜红鞭痕,心疼不已。 不止是她,沈青雉和沈若愚见状心里也是恨不得能直接去将宋国舅杀了,为武安侯他们报仇。 “我没事。” 武安侯看着沈婉竹几人愤怒的样子,温声安慰他们。 “对了,轩宇怎么样?他的伤势很严重,你们先不要管我,快去帮他看看!” 武安侯想到沈轩宇的情况,立刻担心起来,连声催促众人先关心沈轩宇的伤势。 “爹,你放心,轩宇的伤我已经帮他看过了。” 沈婉竹听到武安侯问起沈轩宇的伤势,急忙安抚他。 “我已帮他处理好伤口,不会危及性命,就是之前失血过多,今后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才行。” 听见沈婉竹这么说,武安侯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武安侯等人的伤势,虽然已经将他们救了回来,可是沈青雉却依旧心情沉重。 这边沈家人还在叙话,楚倾玄却是直接找到楚战。 “你怎么样了?” 第473章:玄老的震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什么?” 楚战见到楚倾玄来找他,顿时一愣。 楚倾玄看着楚战这样就知道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眼中闪过无奈,不过还是耐心的询问。 “我是问你的伤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没事!” 楚战没想到楚倾玄竟然会关心他的伤,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就好。” 楚倾玄看着楚战一脸惊喜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看着楚战手上还拿着一瓶金疮药,想要为自己受伤的手臂上药,直接走上去将药瓶接过来。 “我帮你上药。” 楚倾玄的动作很自然,伸手取来干净的帕子帮楚战的伤口清理一遍,撒上金疮药的药粉,随后就用纱布帮他将伤口包扎上。 楚战安静的看着楚倾玄帮他包扎,眼眶忍不住微微一红。 一直以来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楚倾玄相处比较合适。 现在这一刻对他来说真的非常珍贵,尽管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楚战却还是被楚倾玄的态度触动。 楚倾玄帮他处理了伤势,抬眼就看到楚战一副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好休息。” “好!” 楚战和楚倾玄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不过他也看出楚倾玄对他的关心,连连点头。 此时就见沈若愚快步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他显然已经审完宋国舅那边抓来的俘虏,直接将人除掉,身上还沾染了血迹。 不过此时沈若愚显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直接走到众人面前。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大哥,怎么回事?” 沈青雉难得见到沈若愚如此紧张,急忙出声追问。 “刚才我审问宋云的那些手下,得知了一个消息,宋云让这些侍卫负责将爹押送到南火皇城。也就是说,宋云是奉了南火皇帝的命令才会对付爹的。”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沈青雉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和楚倾玄对视一眼,他们对此都感到非常惊讶。 原本他们还猜测宋云擒拿武安侯可能是跟中土的刺客有关,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 为何南火皇帝要对付武安侯? “不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如果真是南火皇帝要对付爹他们,囚车被劫,他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必然会派出追兵来抓捕我们。” 众人听到沈若愚的话都觉得有道理,不敢怠慢,以最快的迅速离开。 一行人扮作商队成功进城,选定一间客栈投宿。 因为武安侯他们的伤势太重,现在实在不宜赶路,沈青雉他们商量后决定先在客栈住一段时间,等他们的伤势好一些再做打算。 然而进城后不久,他们就发现城里的守卫明显变得森严。 城卫军一直在城里来回巡逻,惹得城里的百姓都人心惶惶,不知该怎么办。 “掌柜的,这城卫军是在搜查什么人?”沈青雉装作不经意的和客栈掌柜打探情况。 “听说是在抓捕逃犯,城卫军正四处搜查,询问是否有人受伤,说是只要有受伤的人都会被抓走。” “受伤者一律抓捕?” 沈青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装作诧异的样子。 “逃犯受伤了,那应该跑不远,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谁知道呢!” 客栈刚被搜查过一番,客栈掌柜心里也是满腹牢骚。 开门做生意,可没有人喜欢三天两头就被官兵找上,这样日子久了他还怎么做生意? “听说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杀了很多人的!” 沈青雉听着客栈掌柜的描述,攥了攥拳头,低头敛去眼底的愤怒,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掌柜又闲聊几句就回了房间。 回屋之后,沈青雉就将打探到的消息对众人说了。 “我们需要采买多少药材?” 现在武安侯等人伤势非常严重,需要用到不少药材,就怕他们手头上的不够用。 沈婉竹知道沈青雉的意思,思索片刻才回答道:“我刚清点了我们所有的药材,需要的种类不多,只是药量会很大。” “这一点不怕,我们人多。” 既然南火皇帝要对付武安侯,现在正全城搜捕受伤的人,那么如果他们短期内大量买入药材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幸好他们人数多,而且沈婉竹精通医术。 “婉竹,你写几个方子混淆对付的视线,我们分批去买药。” “好。” 沈婉竹听到沈青雉的话立刻就会意过来,点了点头。 “另外,我们的人不能一直在客栈,既然是来做生意的,总要有商队的样子,也能趁机在城中打探消息。” 众人听到沈青雉的话都纷纷赞同,觉得她的提议好。 装作商人做生意与南火的百姓接触,他们就能不经意的打探到南火的真实情况。 大家商议过后,决定由玄老外出帮沈婉竹购入一些急需的药材。 玄老答应下来后立刻出门,他刚买了几包药材走出药铺,却是在街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凤千舞,她怎么会在南火的?” 看到凤千舞,玄老顿时吃了一惊,他之前听到沈青雉他们提起过,当时在火焰山脉附近曾经和东木夏等人交手,凤千舞当时还在霍无深身边。 只是等他们到了东木国后却再也不见她的踪迹,怀疑她是在那时候失踪的。 玄老没想到凤千舞竟然会到南火,心中震惊。 就在这时候,玄老看见凤千舞掀开马车的帘子,将一个妇人搀扶下马车。 妇人身形窈窕,脸上戴着面纱,任由凤千舞扶着就走进了一间客栈。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玄老却是被这一幕狠狠震惊了。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对方还戴着面纱看不清全部的长相,但是妇人的眉目与宁娴极为神似。 她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宁娴! 玄老深深看了一眼停在客栈外的那一辆黑旗马车,将一切牢牢记下,随即转身快步隐入人群,直接赶回客栈。 凤千舞并不知道她被玄老发现了,小心翼翼的扶着妇人走进客栈。 “好了,不要忙活了。” 妇人显然并不喜欢被人这么小心伺候,走进客栈后就直接收回手,径自朝前走去。 第475章:想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夫人,你是觉得舞儿伺候的不好吗?” 凤千舞看着妇人这么冷淡,立刻就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凤千舞如今就化名舞儿跟在忘心皇贵妃身边。 当日她被霍无深等人抛下,趁乱装死逃过沈青雉他们的眼睛,之后想起了黑旗马车的传闻就循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上来。 一开始忘心并不愿收留她这个不知来历的人,只是见到她独身一人,孤苦无依,又浑身是伤,实在可怜,最后才答应让她留下,收为她的婢女。 忘心承诺给她一个容身的地方,她想要离开时随时可以离开。 凤千舞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庆幸,幸好忘心皇贵妃心善,她这才能成功卖惨博取她的同情,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凤千舞虽然现在成了忘心的婢女,当时她一刻都没有忘记仇恨。 现在她就想博得忘心的信任,让忘心将她当作心腹,只要有了忘心这位南火皇贵妃当靠山,她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夫人,你不要责怪舞儿,夫人有什么不喜的地方,舞儿一定改!” 凤千舞低眉顺眼的说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这么伺候。” 忘心看着凤千舞怯懦的样子,轻叹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转身看向自己的亲信侍卫。 “城卫军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乱,是在抓什么人?” 侍卫早就发现城里的气氛不对,闻言急忙找人打听过这件事,随后回来向忘心汇报。 “主子,听说是有逃犯杀了很多人逃了,现在就潜藏在城里,所以城卫军正在到处搜捕。据说那逃犯身受重伤,所以他们将受伤的人都抓了。” “胡闹!” 忘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脸色就是一沉。 “既然是逃犯,从相貌年龄着手调查就是,总有明确的目标。只要是受伤的人就抓,这是怎么回事?” 忘心对于这个消息十分不满,觉得城卫军如此大动干戈实在不妥。 而且这段时间南火涌入的中土刺客越来越多,她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中土的刺客如何了?查清楚没有?他们究竟在抓谁?” 忘心对于中土刺客大量进入南火的事情也非常不满,短时间内大肆派刺客在南火行动,感觉中土实在没有将南火放在眼中。 “属下无能,这件事暂时还未查清,不过倒是听说他们在抓捕的是中土的叛徒。” “算了。” 忘心听着侍卫的禀报,随意的摆了摆手,直接抬脚朝楼上的厢房走去。 “主子,陛下前日刚送来消息,询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回宫,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快点回去。” 忘心听到侍卫这一句话,脚下不禁一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主子,您不要多想,陛下也是担心您在外会遇到危险。” “陛下多虑了。” 他们此时所在的城池距离皇城只剩数日的路程,只是忘心却并急于回去。 侍卫听到忘心这么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主子有的是手段,敢伤害她的人才真是嫌命长。 听到二人的对话,凤千舞却是忧心忡忡。 她跟了忘心也有了一段时间,外面盛传这位贵妃深受南火皇帝宠爱,原本凤千舞还以为贵妃和皇帝十分恩爱,却不料每次提起皇帝时,忘心的态度总是淡淡的。 难道并非如同她想的那样? 凤千舞心中担忧,如果忘心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对南火皇帝影响重大,她又该怎样东山再起? …… 玄老几乎是用他最快的速度赶回客栈。 “丫头,老夫见到了!” “玄老,您这是怎么了?” 沈青雉见到玄老如此激动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柔声询问。 “老夫见到你娘了!” “什么?当真?” 沈青雉也没有想到玄老出门一趟竟然会带回这样的消息,顿时吃惊不已。 不止是沈青雉,在场的其他人闻言也是震惊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玄老,您快说清楚!” 武安侯也没有想到玄老会这么说,闻言立即挣扎着就要从床榻上起身,还是沈婉竹反应快拦住了。 “爹,您别急,先等玄老将事情说清楚。” 沈青雉看着武安侯这么激动也急忙出声安抚。 玄老见状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太过心急,竟然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深吸一口气,玄老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将他遇到凤千舞的事说了出来。 “那人虽然戴着面纱,但是眉眼分明就是宁娴,老夫不会看错的!老夫就说之前怎么一直都没有在南火找到宁娴,原来她竟然成了南火的贵妃!” 玄老知道黑旗马车是独属于南火贵妃的,他也是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自己在南火寻找多时,却找不到宁娴的原因。 如果宁娴一直都在皇宫中,他又怎么可能找到她。 “玄老的眼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对方毕竟戴着面纱,眉眼相似的人不少,而且时隔多年,我娘现在的样貌跟过去应该也有了变化,不可能跟过去一模一样的。” 沈青雉当然愿意相信玄老的话,如果真的如同玄老所说,他们就能顺利找到宁娴了。 可是她担心这是个陷阱。 毕竟武安侯之前刚上过当,宋国舅利用宁娴的消息引诱他上钩,这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丫头,你别不信!就算是时隔多年,老夫也不会忘记你娘的相貌。老夫看着那人的眉眼真的和宁娴很像!” “玄老,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 沈青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众人。 “就算那人真的是我娘,可是不能保证这其中没有别的内情。我娘的本事你们都是清楚的,可是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西凉,甚至不曾跟我们联系,这其中难道没有问题?” “雉儿,你的意思是?” 武安侯听着沈青雉的分析,脸上神色越发凝重。 “我觉得我娘可能被谁囚禁了,迫于无奈所以才会一直失联的。我想先去客栈见一见她,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475章:竟然是沈青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实在是不清楚,为什么宁娴会和南火贵妃忘心扯上关系。 她的娘亲到底是如何从西凉失踪,变成了南火的皇贵妃的? 众人此时心里其实也有疑惑,见到沈青雉如此决定,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确实,现在还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开。” 武安侯点头,赞同沈青雉的想法。 “可是,会不会太冒险?” 武安侯担心沈青雉会遇到危险,毕竟宁娴的本事不俗,而且传闻中南火的这位贵妃亦是能力非凡,尤其她身边的侍卫更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武安侯担心沈青雉贸然行动,主动找到忘心,可能会遇到麻烦。 “爹,别担心,女儿自有办法。” 沈青雉安抚好武安侯,到了晚间她和楚倾玄扮作一对普通夫妻来到客栈,假意投宿。 客栈的掌柜听说他们的来意后就直接表示,这一整间客栈都被人包下,没有多余的房间能让他们留宿,请他们到别处去。 沈青雉早就料到想要接触一国贵妃没有那么简单,她并不懊恼,带着楚倾玄走出客栈。 只是她离开客栈后却并没有放弃,而是绕到客栈的后院,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正好一个婢女提着一个木桶走出院子,就要往客栈的后厨走去,想来是给忘心准备沐浴的贴身婢女。 见此情形,沈青雉直接出手将婢女打晕,将她拖到一间无人居住的厢房,随后换上了婢女的衣裳。 沈青雉这一段时间跟着蓝姑学了一点易容的本事,虽然尚不及蓝姑厉害,可以做出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但是在短时间内靠着易容术模仿别人的相貌也能有七分相似了。 恰好她打晕的这个婢女身形与她相似,换上她的衣裳进行易容后,就算是和婢女朝夕相处的人也不会轻易看出她的问题。 装扮妥当,沈青雉就提着木桶走出厢房。 只是她并不清楚忘心究竟在哪间屋子,一时有些踌躇。 “霜儿,你怎么还在这里?主子让你去给她研墨,快点过去!” “可,热水……” “哎呀,交给我吧!” 一个婢女看到沈青雉,连拉带拽的就把她推到一间厢房门外,自己则是提着空桶走了。 沈青雉见状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站在门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主子,您找我?” 忘心端坐在书桌后,见到沈青雉走进来不禁眉梢一挑。 她注视着眼前的婢女,随即垂眸看着桌上的白纸,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青雉想起刚才那个婢女的提醒,她也没敢多说,直接走到桌边,拿起一块松烟墨就开始为忘心研墨。 她的手指修长,拿着墨锭在砚台上研磨着,动作赏心悦目。 忘心的视线很快就被沈青雉的动作吸引,眼睛定定的落在她的手上。 沈青雉发现忘心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不过她本来就是为了试探对方而来,什么都不做可不行。 “主子,您要作画?” 经过沈青雉的提醒,忘心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展开的白纸。 “我想画一张婴儿的画像。” 沈青雉没有想到忘心会如此直白,手不禁一顿,但是很快又继续研墨。 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询问。 “主子想要画小婴儿?可是,我怎么看到纸上什么都没有?” 沈青雉觉察到忘心心中的犹豫,她见对方已经提笔许久,却迟迟没有蘸墨的打算,面前也一直摆放着一张空白的纸张。 既然想要画一张婴儿的画像,却迟迟没有动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想不起婴儿的模样。” 听到沈青雉的询问,忘心倒是回答得十分干脆。 “不知主子想要画的婴儿是谁?” “是我的女儿。” 忘心淡淡的说着,她的声音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缓缓解释道:“我从前有个女儿,可惜我没能看到她长大成人,她便夭折了。” “你的女儿——” 沈青雉听到忘心提起女儿,刚想追问,这时却见一道人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正是化名舞儿的凤千舞。 “夫人,我给您送晚膳过来了。” 凤千舞一边说,一边提着食盒走进房中,一眼就看到了沈青雉。 “你是谁?你的鞋子比霜儿的鞋子小,你根本就不是霜儿!” 凤千舞脸色一沉,直接将食盒搁在桌上,冷声质问沈青雉。 为了能够在忘心面前表现自己,凤千舞可谓费尽心思,将忘心周围的一切都牢记于心,所以她才会一眼就看出沈青雉的身份并且直接揭穿。 沈青雉也没有想到她的伪装这么轻易就被揭露,刚想说话,却见凤千舞已经朝外跑去。 “来人!有刺客想要对夫人不利!” 凤千舞的声音很大,很快就有黑衣侍卫循声赶来。 沈青雉早就见识过这些侍卫的身手,也不敢与他们为敌,闪身就想跃上窗户逃走。 好不容易能在忘心面前表现一番,看到沈青雉逃走,凤千舞忍不住气急败坏。 她此时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就拿起桌上的食盒往窗户砸去。 她这一下动作太快,沈青雉几乎是下意识的闪避。 可是也正因为这一下的耽搁,黑衣侍卫已经赶来,出剑直接对准沈青雉的面门刺去。 沈青雉知道黑衣侍卫的厉害,此时也顾不得暴露身份的威胁,直接从怀中取出鞭子对着黑衣侍卫甩了过去。 黑衣侍卫没有料到沈青雉会有这样的举动,动作不禁一顿,沈青雉当即抓住机会上升避开对方的袭击。 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僵持不下。 凤千舞紧盯着沈青雉的举动,眼看她挥动鞭子瞄准黑衣侍卫手中长剑,这样的鞭法实在是太过熟悉。 凤千舞脑海中立即闪过沈青雉的样子。 “沈青雉!竟然是你!” 凤千舞早就恨不得能除掉沈青雉,此时看着仇人近在眼前,想也不想就从怀里取出匕首,想要趁着侍卫拖住沈青雉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将她除掉。 凤千舞没有发现,始终保持沉默的忘心在听到她喊出沈青雉的名字时,提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颤,一滴墨水打在白纸上迅速晕染开。 第476章:母女连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知道一但失去这次机会,她将再没有办法伤到沈青雉,当下也顾不得可能会误伤到侍卫,直接将手中的匕首朝着沈青雉的后背掷了出去。 她这一下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沈青雉敏锐的感觉到威胁,但是她被黑衣侍卫纠缠着,只能强行避开匕首的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匕首直接划破她的手背,瞬间鲜血就沿着伤口滴落下来。 “沈青雉,我要杀了你!” 凤千舞见到自己这一击竟然只是给沈青雉带来擦伤,心中的恨意越发强烈。 她大喝一声,随即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忘心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毛笔。 “住手!” 黑衣侍卫听到忘心的喊声,动作不由得一顿。 沈青雉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的反应很快,直接趁着侍卫失神的功夫,挥鞭甩开朝她扑来的凤千舞,跃上窗子直接跳了下去。 凤千舞伸手想要去拽沈青雉的衣裳,可惜却扑了个空。 “还愣着做什么?没有看到刺客已经逃走了吗?” 凤千舞不甘心就这么错失良机,回过头对着黑衣侍卫大喝。 黑衣侍卫见状却是不为所动,而是看向忘心。 “主子。” 他是专属于忘心的侍卫,只会听从她的命令,即使是皇帝,没有忘心发话,也无法下令让他做任何事。 凤千舞猛然想起这一点,紧张的看向忘心,劝诫道:“夫人,此人扮成婢女接近您,分明是意图不轨,绝对不能留下这个祸患!当务之急应该将人抓住再说!” 凤千舞此时也察觉到忘心的态度古怪。 凤千舞不明白刚才为何忘心会开口制止黑衣侍卫的行动,明明沈青雉伪装成婢女接近她,换做任何人都会怀疑她的动机。 可是忘心却任凭沈青雉逃离,非但没有下令让侍卫追击,反而让侍卫停下,让沈青雉有机可乘。 她着急,愤怒,不甘,却无能为力。 “够了,这件事不用再议。” 忘心听到凤千舞的话非但不为所动,反而一脸冷色,对着侍卫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黑衣侍卫见状立刻会意,直接上前就把凤千舞带出去。 “夫人!我这都是为了您好啊!” 凤千舞犹自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不论她如何挣扎顽抗,还是被侍卫带下去了。 直到侍卫带着凤千舞离开,忘心这才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已然空无一人的街道怔怔出神。 她伸手抚摸着手背,感觉那里似乎还残存着刺痛的感觉。 “子母连心蛊,为什么会在此时突然发作?” 忘心喃喃自语,恍惚想起十多年前的旧事。 当时她从噩梦中苏醒,却怎么都想不起究竟梦见了什么,甚至就连自己是谁的记忆也一同丢失。 记忆的缺失让她痛苦不堪,唯一清楚的是当时她母乳未断,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刚刚诞下不久的女儿。 她向皇帝追问女儿的下落,皇帝语焉不详,只声称她是因为宫斗被歹毒的妃嫔迫害,被人灌下汤药这才丢失了记忆,他们的孩子也在宫斗之中不幸早夭。 皇帝告诉她,为了帮她复仇,他为她血洗宫廷,杀了许多人。 这一番看似深情的表白,在忘心看来却显得尤为可笑。 她不记得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丝毫的感情,如果二人之间真的有过海誓山盟,为何她心里怎么都忘不掉那个早夭的孩子,却无法记起他们之间的分毫? 而当她发现自己的体内有子母连心蛊时,就更加怀疑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忘心身体里的子母连心蛊与寻常可见的有所不同,是经过她改良的独门秘方制造出来的蛊虫。 这种改良版的蛊可以避免人受环境控制,方圆百里内,一旦孩子受伤,母亲会立刻感应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体内的母蛊可以感知到子蛊是否存活,如果她的孩子早就死去,母蛊亦早就感应到。 可是一直以来,母蛊始终在呼唤着子蛊,似乎知道它还活着,只是距离太过遥远才得不到回应。 回想刚才,从沈青雉进门之后她体内沉寂已久的母蛊突然就动了起来。 这个细微的变化逃不过忘心的感知,她瞬间就对沈青雉的身份起了疑心,决心要试探她一番。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沈青雉一进门就开口打探消息,言语之间对她的女儿似乎十分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真相。 忘心按下心里的激动,打算与沈青雉多接触一番,不料这一切却被凤千舞破坏了。 凤千舞出现之后,事情就脱离她的掌控。 忘心对于这个结局十分懊恼,但是也因此更加确定了沈青雉的身份。 对方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孩子! 捂着手背,那种母子连心的触动还如此清晰。 “沈青雉是吗?” 忘心低声唤了一声,随即抬了抬手,就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中。 “主子。” “你去审一审舞儿,问清楚她究竟是谁,还有……沈青雉究竟是谁。我不要听到一句谎言,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黑衣侍卫郑重的应下,随即如同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隐没在黑暗中。 沈青雉逃离之后立刻就和等在暗处的楚倾玄汇合。 “这是怎么回事?” 楚倾玄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背上的伤,急忙伸手牵过,仔细的查看伤势。 楚倾玄面色阴沉,眼底一片阴翳,明显动了真怒。 “我没事,这伤是凤千舞所为。” 沈青雉担心楚倾玄误会,急忙解释一句。 “多半是我和侍卫周旋时使出了鞭法被凤千舞认了出来,她早就对我恨之入骨,趁着我和侍卫交手的时候出手,这才伤了我。”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她!” 沈青雉见楚倾玄如此愤怒,知道他是出于对她的担心,心里不禁一暖。 “我不要紧的。忘心贵妃的黑衣侍卫身手不凡,万一他们一起追出来,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客栈跟爹他们汇合,一切等之后再说。” 沈青雉说完,拉上楚倾玄一起赶回客栈。 第477章:一网打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是怎么了?” 武安侯等人早就等候多时,一见到沈青雉和楚倾玄回来,立刻就发现沈青雉受伤的事。 武安侯面色猛然一变,上前一把拉住沈青雉的手仔细端详,面色很是难看。 不止是武安侯,在场的其他人见此情形脸色都不好。 沈青雉身手了得,这世上能伤到她的人少之又少,可是如今她却被人伤了,这件事可不简单! “长姐,你不要紧吧?” 沈婉竹急忙上前,查看过伤口,立即取出药膏为她擦了起来。 幸好手背上的只是划出一道口子,并无大碍,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青雉知道大家关心自己,简短的解释了一下受伤的原因。 “那位皇贵妃究竟是不是我娘,我尚且无法确定。只不过,她身上确实有古怪。” “怎么说?” 武安侯听到沈青雉出去这一趟并没有白跑,顿时来了精神。 不止是他,玄老闻言也是立刻紧张的看了过来。 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只是还缺少证据。 “她跟我提到了自己的孩子。” 看到众人都如此好奇地盯着自己,沈青雉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发生的一切都对大家说了。 “当时我装作婢女进屋,就见这位贵妃提笔想要作画,只是过去许久,她似乎迟迟没有办法动手。” “她说自己想要画一个婴儿,这个婴儿是她的女儿,可是她却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沈青雉说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贵妃的记忆应该是出现了问题,而且很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否则沈青雉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何一个母亲会忘记孩子的样子,甚至连想象的将孩子的模样描画出来都做不到。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位母亲失去了对孩子的记忆。 听到沈青雉这么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件事不寻常。 “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都早些休息吧。剩下的我们明天再说。” 武安侯看着沈青雉疲惫的样子,想到她受伤的事,索性打发她回去休息。 见过忘心之后,沈青雉的心情也非常复杂,没有推辞,直接和楚倾玄一起回了屋。 一觉醒来,沈青雉就惊讶的发现楚倾玄竟然没有在身边。 “倾玄?” 沈青雉有些诧异,起身想要一探究竟,没有想到她一脚刚踏出房门,竟然发现自己回到了武安侯府。 眼前完全一致的景致让她惊愕不已。 “长姐,快来陪我一起放风筝!” 沈婉竹手上拿着一只燕子造型的风筝,笑盈盈站在院中朝她招手,见到她没有动作,连声催促着,见到她不为所动,就要上前来找她了。 沈青雉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认真的观察周遭的一切,就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察觉到异常,武安侯等人坐在院中聊天,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不对!” 沈青雉惊觉有异,她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吓得她立刻戒备起来,手按在腰间,就想着见势不妙要立刻动手。 等到她看清对方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 “倾玄,你怎么了?” 沈青雉发现楚倾玄面色不虞,似乎非常焦躁的样子。 “雉儿,小心。” 楚倾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显然正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力量。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幻觉,不要相信!” 沈青雉经过他的提醒立刻明白,楚倾玄会如此焦躁,是因为他正在竭力抵抗幻境。 他们竟然中招了! 沈青雉心中一沉,意识到出事后她也不敢怠慢,伸手握住楚倾玄的手,开始一起探查逃离幻境的路。 二人在幻境中走着,用尽各种能想到的办法,却怎么都走不出去。 而就在不远处的茶楼伤,忘心却是安静的坐在窗边,认真的观察着这一幕。 蓦地,她心中一动,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撒出了几滴茶水。 忘心不悦的看向门口,冷声道:“怎么回事?” “属下办事不利,一时疏忽,竟然让凤千舞逃跑了!” 听到黑衣侍卫的话,忘心的面色微微一变。 之前侍卫审问凤千舞时,她就因为扛不住审问的痛苦,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因为凤千舞坦白了一切,忘心现在已经知道沈青雉的真实身份以及她和凤千舞过往的纠葛。 “追!把人给我抓回来!” “是!” 黑衣侍卫不敢怠慢,应声退下。 不得不说忘心手下的这些黑衣侍卫办事效率极高,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发现凤千舞的行踪。 凤千舞暗道不妙,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为何忘心要放过沈青雉,反而将她关押起来。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不能逃离忘心的控制,等待她的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幸好她已经跟在忘心身边一段时间,对于黑衣侍卫们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才能找到机会,趁着侍卫不注意悄悄溜了出来。 感觉到黑衣侍卫的脚步正在不断逼近,凤千舞不得不加快脚步。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着她的行动,竟然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突然,眼前出现的一行人引起她的注意。 凤千舞一眼认出对方身上佩戴的标识,心中大喜。 “各位中土的大人们,救命!救救我!” 凤千舞看着眼前这一群路过的中土刺客,只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当即不管不顾的朝着他们大声呼救。 “我知道你们和武安侯府有仇!我知道武安侯和沈青雉在哪里!只要你们出手救我,我就带你们去找他们!” 情急之下,凤千舞也顾不得多想,歇斯底里的嚷嚷起来。 她的呼喊果然引起这些中土刺客的注意,一群人立刻朝她直奔而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凤千舞见到这些刺客果真上钩,顿时喜不自胜,抬手一指自己的身后。 “只要你们能够帮我解决掉这些追兵,我就带你们去找人,帮你们将武安侯府的人一网打尽!” 第478章:宁娴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信心满满的样子打动了这群中土刺客。 这段时间他们的人手不断被人暗杀,以至于现在他们不得不集结起来应对这个局面,如今听到凤千舞这么说,众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猜测,之前对他们动手的莫非就是武安侯府的人。 “人在哪里?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与此同时,黑衣侍卫们已经赶到,见到这些中土刺客立刻拔剑相向。 中土刺客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就与他们交手。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黑衣侍卫们的身手如此高超,如果不是对方人数不多,估计已经将他们压制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武安侯府的人抓住再说!” 这群中土刺客的首领见状意识到不妙,当即大喝一声,拎起凤千舞就走。 中土刺客们清楚黑衣侍卫们的本事,继续与他们周旋并不占优势,倒不如先抓住武安侯他们再做打算。 凤千舞也不敢怠慢,急忙抬手一指前方。 “就在前面,你们快带我过去!” 凤千舞心中发狠,只要可以利用这些中土刺客将武安侯等人除掉,让她做什么都行。 中土刺客的行动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武安侯他们下榻的客栈,直接将客栈四周包围起来。 只是他们并不清楚,此时的忘心就在客栈旁边的茶楼关注着这一切。 武安侯等人此时正陷入幻境之中无法自拔,中土刺客们瞬间冲入客栈,动静之大一下惊动了沈青雉和楚倾玄。 “怎么回事?有人攻打客栈?” 沈青雉立刻察觉到异常,奈何武安侯他们此时无疑都失去了战力,只能靠他们二人跟这一群刺客周旋。 沈青雉当机立断,直接使用巫蛊之术,红色的小纸人飘向中土刺客。 楚倾玄在一旁护着她,防止这些刺客暗箭伤人。 只是他们此时面对的并不是泛泛之辈,而是中土刺客之中的佼佼者,即使是沈青雉和楚倾玄联手也只能勉强护着武安侯他们。 中土刺客们辨认出沈青雉就是之前暗中动手的人,集中精力势要将她除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施法的缘故沈青雉面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中土刺客瞅准机会,挥动手中的流星锤就要朝沈青雉砸去。 “雉儿!” 楚倾玄刚击退一个意图攻击武安侯的刺客,回身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 他大喝一声,飞身上前想要帮沈青雉挡下这一击,可惜距离实在太远,根本就来不及! 眼看沈青雉就要遇险,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纤玉手无声无息的出现,直接伸手搂住沈青雉的腰肢,带着她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击。 “死。” 忘心的声音非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愤怒的情绪。 顷刻间,四周突然出现漫天的花瓣,这些粉色的花瓣瞬间化成粉末在空中飞舞,在场数十名中土刺客却无一人能够躲避,竟是直接倒地身亡。 只见他们七窍流血,死状尤为骇人,临死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瞪得老大。 这一招言出法随实在令人震惊。 “你是什么人!” 楚倾玄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忘心,眼中俱是冷意。 “这幻境就是你制造出来的对不对?你究竟想对我们做什么?” 忘心看着愤怒的楚倾玄,转眼看向怀里已经力竭的沈青雉,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便长话短说。” 楚倾玄态度强硬。 他抬手一指武安侯等人,声音冷然的说道:“不论如何,你先解除幻境!” 忘心见到他的态度也不恼,随手一挥间,幻境就直接消失了。 众人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一脸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武安侯看着地上那些中土刺客的尸首,惊异的抬头,一眼看见了忘心。 在看清楚忘心的容貌后,武安侯的瞳孔猛地一缩。 “夫人!” 绝对不会错的! 武安侯心中笃定,眼前的这个人眉目和当年的宁娴一模一样,他不会弄错! 恰在这时,一阵清风吹起,忘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脸上的面纱就已经掉落在地,露出她的真容。 只见眼前的女人姿容绝艳,风华绝代,身上有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 不过这并非最让人吃惊的,然而最让众人惊讶的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的相貌和沈青雉有许多相似之处! “娴夫人!” 看到忘心的真容之后,不只是武安侯惊喜不已,就连沈若愚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宁娴。 忘心却是微微蹙眉,朝着沈若愚瞥了一眼。 “你称呼我娴夫人,难道‘娴’是我的本名?” “宁娴,你的名字叫宁娴!” 武安侯激动的点头,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难道你一切都不记得了?” 之前他们也只是猜测宁娴这几年可能遭遇某些事情,无法跟他们取得联系,现在看来沈青雉猜得不错,她的记忆确实是出现了问题。 听到武安侯询问,忘心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索性将她这几年在皇宫中的遭遇对众人说了。 “混账!那个狗皇帝分明就是诓骗于你!” 武安侯得知这么多年来宁娴一直都被人蒙在鼓里,被南火皇帝欺骗,顿时气得面色铁青。 不止是他,玄老等人在得知真相后也都愤怒不已,没想到他们苦苦寻找的宁娴竟然一直都被南火皇帝算计欺骗,多半她失忆的事情也跟对方脱不开干系。 也是因此,他们才一直没有办法相见。 “我究竟是谁,我想知道关于过去的一切,你们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忘心此时已经相信众人的话,确定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娴夫人,因为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母蛊在对沈青雉身上的子蛊产生感应。 这件事只有她知晓,旁人是无从作伪的。 众人听到忘心的话不禁面面相觑,最后武安侯叹息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知道,我不会有任何隐瞒。” 第479章:沈青雉中过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原本是中土宁族出身,却因爱慕白族三爷被白三夫人迫害,不得已在西凉隐姓埋名,只是后来却又出了事,从此下落不明。” 武安侯将过往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一番,随即轻叹一声,又将白三夫人使用绝杀令追杀她和沈青雉的事情说了。 “所以,这些刺客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忘心听到武安侯提起绝杀令的事,联系到这段时间内南火国潜入不少中土刺客,到处兴风作浪的事情,忍不住拧紧眉头。 “我之前,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没有办法想象当初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 “情之一字并非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控制,夫人不必介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武安侯看出忘心对此感觉无法接受,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此时的楚倾玄得知忘心的真实身份之后,确定她不会伤害沈青雉,情绪终于恢复平静。 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思索忘心失忆的缘由,分析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按照现在的一切来看,当初娴夫人会失踪跟宋云有关,这位宋国舅却又跟南火的高层勾结。种种迹象表明,这位宋国舅背后的靠山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南火皇帝!” 众人闻言都对楚倾玄的推断表示赞同。 忘心也确定这件事少不了南火皇帝的手笔,她一直都对自己的失忆感到困扰,也想要寻找名医治疗。 可是南火皇帝却总是含糊其辞,对这件事一直是回避的态度。 现在看来,他分明心里有鬼! 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听到动静应该是城卫军赶来了。 忘心瞬间想起之前侍卫打探来的消息,据说城卫军正在大肆抓捕受伤的人,不论对方身份来历,只要身上有伤都会被带走。 看了一眼武安侯他们,忘心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这些城卫军在搜捕的就是你们了。” 武安侯闻言点头肯定,“之前我得到消息,听说你在东木国,于是带人赶了过去。不料,却是宋云设下圈套。” 忘心听到这话更加肯定她失忆的事跟南火皇帝有关,否则对方也不会如此反常,竟然要对武安侯等人下手。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说完,忘心就领着侍卫走出客栈。 城卫军自然是认得那一辆黑旗马车,城卫军的首领见到一队黑衣侍卫簇拥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从客栈缓缓出来,顿时心中大骇。 “您,您怎么会在这儿的?” 城卫军首领神色忐忑,就要下跪行礼,却被忘心阻止了。 “好了,不知者无罪。” 忘心声音冷淡,直接开口道:“我不喜吵闹,你们都退下吧。” 城卫军首领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急忙带着手下原路返回。 忘心等到城卫军离开,回身看向身边的侍卫。 “去,找到凤千舞,一经发现,杀无赦!” “属下遵命!” 黑衣侍卫闻言就知道忘心是不打算留下凤千舞这个隐患,立即闪身隐入黑暗,势必要抓住趁乱逃走的凤千舞。 “雉儿。” 武安侯见到忘心回到客栈,急忙对着沈青雉招了招手。 “如今你总算是见到你娘了,还不快喊人!” 忘心一直知晓自己有个女儿,可是多年以来一直以为对方早夭,如今看着亭亭玉立的沈青雉,一时觉得百感交集,眼眶不禁微微发红。 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多! “我能喊你雉儿吗?” 近乡情怯,虽然忘心知道眼前的少女就是她一直牵挂的女儿,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沈青雉相处比较好。 听到忘心的问题,沈青雉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她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和亲娘重逢,感觉到体内的子蛊微微一动,一种奇妙的联系将她和忘心连接在一起。 这就是她的生身母亲! “娘亲!” 沈青雉上前,就要对忘心行礼。 只是还不等沈青雉行礼,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已经稳稳托住她的手臂,沈青雉诧异的抬头看去。 就见忘心神色一变,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飞快伸手,修长的手指直接点在沈青雉心口的位置,随即众人就看到竟然有一只玉蝶从沈青雉心口废了出来。 这一只玉蝶不是别的,正是子母连心蛊的子蛊! 玉蝶缓缓的落入忘心的手中,紧接着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萎靡下去,翅膀上出现奇异的银丝。 忘心看着手中的玉蝶,眼底似乎酝酿着风暴。 她抬头看向沈青雉,柔声询问道:“雉儿,你告诉娘亲,之前你可曾心性大变?” 沈青雉猛然想起原主曾经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原主是个十足的恶女了。她早在杀生大阵时就怀疑自己是胎穿的,可是尚在襁褓时就遇到危险,后来又被别人穿了一次。 她听着忘心的话,心中一惊,似有所悟,急忙追问道:“娘亲,难道我的性情变化跟这只玉蝶有关?” “这玉蝶翅膀上的银丝并非寻常之物,而是银丝蛊,又名降魂蛊。中蛊之人,便会心性大变,失去控制。” 武安侯等人在一旁听到忘心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想起沈青雉之前所作的一切。 “夫人,之前雉儿的性格是有过变化,原来是跟这降魂蛊有关!那么,雉儿现在要不要紧?” 武安侯众人想起从前沈青雉曾经“心性大变”的事,只不过她后来又突然变了回来,先前只是以为她变得懂事了,没想到竟是因为有人陷害。 想到有人对沈青雉下蛊,他们各个面色难看,同时担心沈青雉中了这种蛊是否会有危险。 “竟然有人敢对我的女儿动手脚!” 忘心的问题得到确认,不由得心中震怒,眼里闪过杀意。 不过她很快收敛心神,见众人如此紧张,知道他们对沈青雉关爱有加,也不忍他们为此忧心,连忙出声安抚。 “不要紧,这降魂蛊如今已被玉蝶耗死,雉儿现在无碍的。” “能否查到是谁对雉儿用蛊?” 武安侯想到竟然有人敢对他的女儿下毒手,恨不得能立刻将这个始作俑者揪出来就地正法。 第480章:离族,离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忘心同样恨不得将伤害了女儿的人找出来,听到武安侯的询问,立即点了点头,当着众人面前开始掐诀施术。 片刻过后,就听她轻叹一声,神色郁郁。 “我知道了,当初对雉儿用蛊的人,如今就在南火皇城。” 武安侯众人闻言顿时愤怒不已,武安侯直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无需再耽搁,现在就赶紧去南火皇城,一定要把害了雉儿的人抓出来!” 忘心闻言,眸色一闪,想到欺瞒她多年的南火皇帝。 如果不是他的算计,她和女儿也不会被迫分离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找他清算这一切了! …… 南火皇城。 “让你偷!我让你偷!” “打死她!瞎了眼了,小姐的钱袋你也敢偷!” 几个大汉正围站成一圈,对着一个相貌奇丑无比,瘦瘦小小的小乞丐拳打脚踢。 围观的路人见状却没有半点同情,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时竟然还有人大声叫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乞丐拼命蜷缩身体,努力的想要挣脱这些人的包围,可惜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刚挣扎着站起身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惹来众人一顿嬉笑。 “好!给我往死里打!” 也许是被打得太狠了,恍惚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武安侯府。 她多么怀念在武安侯府的那些日子啊! 在那里的每一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就是一切的主宰! 她年幼时曾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民,每天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忐忑不安的跟随其他难民一起迁徙,只要有谁肯施舍一口吃的,她甚至愿意舍弃一切尊严。 终于有一天,她的运气来了,在路过西凉国时意外捡了一个锦囊。 当时她并不知道锦囊中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觉得锦囊做工极其精致,肯定是一件宝贝。 也因此,她一直贴身收藏着,直到遇到武安侯府的大小姐。 当时沈青雉陪同媚姨娘一道出门,好心的施粥救济难民,而她也在其中。 也许是见到她浑身脏污,模样可怜,沈青雉对她格外温柔。 她羡慕沈青雉那般众星拱月,光彩夺目的样子,心里涌上一种强烈的渴望。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想起身上的锦囊。 她也不知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打开锦囊放出其中的东西。 之后,她就变成了沈青雉,取代了那个千金大小姐享受一切荣华富贵。 但是不知为何,她对身体的掌控越来越微弱,直至最终无法再成功降魂。 终于有一日,她恢复清醒就发现自己成了现在这般落魄的模样。 极度丑陋的长相,扭曲佝偻的身形,集世间所有丑陋于一身。 不,这不是她! 她不该是这幅模样! 小乞丐面容扭曲,看着眼前这些人,一双小眼睛中流露出骇人的杀意。 这些人都该死!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人群外一道俏丽的身影上,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羞辱过她的人! 一旦她重新成为武安侯府的大小姐,一定要让这些人全部下地狱!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相貌俊美的白发男子朝着众人缓缓走来。 他周身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疏离淡漠,可是出众的相貌却极其吸引旁人的目光。 “离心,走了。” 看到白发男子出现,人群外的俏丽姑娘立刻抬手制止众人。 “好了,几位大哥辛苦了,这点银子就当我给几位的辛苦费了。” 少女离心从钱袋中取出碎银递给几个围殴乞丐的男子,随后转身,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直接跟上白发男子的脚步。 “你何苦刁难一个小乞丐。” 离渊见到少女走到身侧,略带责备的说了一句。 “二叔,这就是你不懂了。那乞丐可不像外表看着那么可怜,她先前偷偷跟了我们一路,就是想要偷窃,分明是个老手。如果不狠狠教训一顿,下次还有别人遭殃。” “算了,说不过你。” 离渊也无意教导侄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毕竟他膝下无子,也不知如何教导晚辈。 二人走了一阵就到了一家客栈。 一个相貌平平无奇,混入人堆就认不出来的中年人见了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二爷。” “事情办得如何了?可有降魂蛊的线索?” 中年人听了离渊的话不由得露出苦涩的表情,摇了摇头。 “属下无能,并没有任何消息。” “那,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近年可听说过有谁心性大变,症状和中了降魂蛊相似的?” 中年人听到离渊的话依旧给予否定,一脸的无奈,显然是真的一无所获。 见到属下没有将事情办成,离渊神色淡淡,并未过多追究。 “罢了,时隔多年,光靠你们去找确实不容易。之前让你打听六爷的消息,可有眉目了?” 离渊口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沈青雉他们认识的国师离漠。 “关于这件事,属下倒是有些眉目了。说来也巧,据说六爷之前曾经在东木出现,最近似乎又到了南火。” 听到离漠的踪迹,离渊忍不住微微皱眉,似乎不满他到处游荡。 “传消息给他,让他尽快回到族里,不要在外面瞎逛。” 离心听出离渊语气中的不满,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 “二叔,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你就可以四处游历,却不让六叔在外了?” 听着离心的谴责,离漠眸色不禁一黯,想起往昔。 昔日他曾一人一剑游走四国,却因采药途中遭遇意外,误中了春蛟情毒。 那一夜他遇见了一名女子,神志不清之下他甚至都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是清楚二人越过那一条界限。 之后他四处寻访,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那个女子,却是难觅芳踪。 前些年,他受人之托要将降魂蛊带回中土,途中被宁族和白族的人联手暗算,导致他不慎将蛊遗失,受伤昏迷多年,直到如今才刚恢复过来。 想起这些事情,离渊的面色就是一沉,警告的瞥了离心一眼。 “多嘴!” 第482章:狗皇帝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等人在知道下蛊之人可能就在南火皇城后也不耽搁,直接整装出发。 一路上,忘心一直对她嘘寒问暖,好似要将过去缺失的母爱全部补偿她。 不过母爱泛滥的忘心让她也有些难以招架,尤其是谁都不会知道,看似无所不能的忘心在厨艺方面着实没什么太强的天赋。 看着忘心端到面前的一盘糕点,沈青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娘亲,这个……真要我吃了?” “是啊!” 忘心似乎看不出女儿面上的为难,非常认真的点头。 “你之前施法耗费太多精力,这是给你补身体的。你不要觉得味道不好就不想吃,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 沈青雉看着面前的糕点,有种难以言喻的忧伤。 她别过头,就看到离漠正好奇的看向这边,顿时就像见到了救星。 “国师,你为何一直看着我娘亲,是有什么话想同她说?” 离漠确实对忘心十分好奇,猜测忘心究竟是他族中哪位老哥的风流债,不过看着忘心忙着和沈青雉联络母女感情,也就识趣的在一旁观望。 此时突然听到沈青雉的问题,不禁微微一怔。 不过离漠性格豁达,既然沈青雉给他提供了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 “我是在想,娴夫人究竟与我哪个哥哥有过一段姻缘。” “怎么回事?” 忘心听出离漠意有所指,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不解。 沈青雉也没有想到离漠这么直白,闻言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现在忘心已经失去记忆,多半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亲爹是谁。 想到这里,沈青雉只能担负起帮忘心解惑的角色,为忘心介绍起来。 “娘亲,这是国师离漠,他……很有可能是我的叔叔。” 离漠听到沈青雉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我在家行六,雉儿你其实应该喊一声六叔的。” 忘心听到离漠的话,却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她上下打量了离漠一番,似乎是在评估他的相貌。 “你家中兄长的相貌跟你相比如何?” “各有千秋。” 离漠闻言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介绍起族中的兄弟。 “看来我所料果然不错。” 忘心在听了离漠讲起离家的事情后,越发肯定她先前的猜想了。 “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就猜到南火皇帝一直在骗你?” 沈青雉困惑的看向忘心,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 忘心听到女儿的问题,伸手温柔的帮沈青雉抚去额前的一缕碎发,笑着点头。 “是,我与南火皇帝并未生育过孩子。” 忘心一直以来都无法对南火皇帝产生感情,即便对方表现得多么温柔,对她多么体贴,她都始终无法被他打动,甚至为此感觉厌烦。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因为二人的孩子不幸夭折,所以她才会对南火皇帝产生抵触的情感。 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之所以不愿与他过多接近,完全就是因为她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爱意。 南火皇帝编造出的后宫争宠,独爱一人的谎言,到此也就彻底破灭了。 “想不到这个狗皇帝如此不要脸,竟然还捏造这种事情!” 沈青雉听了忘心说起在南火皇宫的事情,为忘心的遭遇感到气愤。 南火皇帝表面上装得痴情,实则却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小人罢了。 “不过一切都不算太迟,娴夫人如今能够跟丫头重逢,今后一切都会好好的!” 玄老听着忘心讲述在南火皇宫的一切,出声安抚他们的情绪。 “娴夫人,刚才有人来报,说我家主子得到你的消息之后已经在往这边赶了,她见到你安好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玄老提起自家的主人,沈青雉忍不住好奇。 之前她一直从玄冥二老口中听说他们主人的事情,可是一直只是听到传闻,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听说对方打算亲自来见宁娴,沈青雉终于开口问道:“玄老,我一直听您说起你家那位主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见到沈青雉好奇,玄老笑呵呵的。 “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中土无情阁的阁主,正是我家主子。” 说完这话,玄老又一脸自傲,显然对于自己的主人非常推崇。 “至于主人的名讳,老夫不可直呼其名,所以……” 玄老说到这里,却是一顿,明显是不打算往下说了。 沈青雉见状心里有些郁闷,听话听了一半,这如何能不让她难过。 倒是一旁的离漠听了玄老所言,笑着接话。 “如果我没有记错,无情阁的阁主应该是叫秦素吧?” 玄老闻言挑眉看了离漠一眼,干脆的点了点头。 “真是的,直说不就好了。” 沈青雉听说过无情阁,只是没有料到原来玄冥二老就是无情阁阁主的手下,也难怪他们能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娘亲,听说无情阁非常厉害,说不定等见了秦姨,她能治好你的失忆症。” “主人无所不能,自然是没问题的!” 玄老对于自家主人可谓盲目自信,听了沈青雉这话立刻赞同的点头,好似一切都快完美解决了。 一行人有忘心这个南火贵妃的带领,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南火皇城。 还未进城,大老远的众人就见到南火皇帝早早的摆开阵仗等着迎接贵妃回宫。 就见沿途用鲜花铺设成了一条花路,即便南火的气候炎热,但是这些花朵的花瓣依旧娇艳欲滴,可见皇帝费了多少心思。 “爱妃,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我这阵子有多么思念你,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南火皇帝也不知道在城门口等了多久,一见到忘心的马车立刻就带人迎了过来,对着她开始诉说衷肠。 可惜皇帝的举动完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忘心直接走下马车,无视自诩深情的皇帝,直接朝前走去,压根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 对于忘心的淡漠,皇帝却是习以为常,并未起疑。 他目光痴痴的看着忘心,好像她就是他的一切。 第483章:宋国舅来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对了,贵妃,这些人是……” 南火皇帝转过头就看到忘心身后还跟着一行人,显然是她带回来的,不禁好奇询问。 忘心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怎么?陛下对我带人回来有不满?” “不,不是。” 皇帝生怕忘心会生气一般,急忙摇头否认。 忘心见了也懒得理会,径自朝前走去。 南火国有一个百年以来的规矩,除非皇帝本人,任何人在皇城中都必须下马行走,即使是忘心也不例外。 不过忘心对此没有任何不满,闲庭信步的往前走去。 见到皇贵妃回城,许多百姓立刻夹道欢迎。 他们对于这个贵妃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忘心贵妃,他们也不能过这么安稳的日子。 可以说在南火百姓的心中,贵妃比起南火皇帝更加重要。 皇帝见状非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他的子民的表现非常不错。 见到忘心走远,皇帝急忙跟上。 此时一个丑陋的小乞丐就藏在人群中,看着忘心一行人从眼前走过。 她嫉恨的看着忘心的身影,直到众人在面前消失,她才转身走到不起眼的角落,暗自咒骂这不公平的命运。 “迟早有一天,我要毁了你们这些生来就享有富贵的人!” 沈青雉等人跟着忘心朝前走着,不知为何,沈青雉就觉得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忍不住回头想要一探究竟。 “雉儿,怎么了?” 忘心发现女儿的异样,柔声询问。 “没事,就是觉得好像有谁在看我们。” 沈青雉闻言连忙回答忘心的提问,她也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皇帝见到忘心竟然对沈青雉这般温柔,忍不住吃了一惊,深深看了沈青雉一眼。 只不过此时沈青雉等人都易了容,沈青雉现在的样貌和忘心差别很大,南火皇帝根本看不出异常。 他压下心中的惊异,连忙柔声询问,“爱妃,朕已经让人将宫中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今日就随朕回宫——” “不劳烦陛下费心。” 听到皇帝想要接自己回宫,忘心直接开口拒绝。 “我回城之前就已经让手下的人将庄子打扫干净,会在庄里住下。” “可是,我们是夫妻,一直分居两地不太好吧?” 皇帝听到忘心这么说,心中不甘,还想要劝她几句。 可惜忘心压根就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皇帝见状只好赔笑,“好,既然爱妃想要在庄子里歇息,朕就不打扰了。” 恰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在皇帝的贴身太监耳边嘀咕了一阵。 大太监脸色顿时一变,表情凝重的看向皇帝。 “陛下。” 皇帝听到太监的呼唤,心知有异,点了点头,等到将忘心送到庄子后就借故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宋国舅带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您。” 太监低着头,不敢正视皇帝。 皇帝听了这话面色就是一沉,冷声说道:“缉拿武安侯的事如何了?” 之前皇帝得知关押武安侯等人的囚车被劫,震怒之下立刻派出人手抓捕,甚至动用了各处的城卫军搜查,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可是不知为何,时至今日始终音信全无。 皇帝对此非常不满,三令五申,要求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找到。 太监早就预料皇帝会询问此事,小心翼翼的接话。 “回禀陛下,尚且没有任何音讯。劫车的人很有手段,不但消除了踪迹,而且并没有投靠任何客栈,甚至不曾到药铺买药……” 太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面色也越来越白。 “陛下,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皇帝听着太监的汇报脸色也非常难看,冷哼一声。 “当年朕愿意留一丝余地,没有除了武安侯,是深知爱妃性格倔强,如果她恢复记忆,得知真相后不顾一切的跟朕同归于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没有想起当年的事情,想来武安侯对她也并非多么重要。” “如果武安侯安分守己,好好过他的日子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不识趣的!” “继续给朕查下去,一定要把他抓住!” 之前皇帝就听到宋云传递的讯息,得知武安侯等人一直在边境徘徊,似是在调查宁娴的事,他才起了心思,要将武安侯等人抓住控制起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太监看着皇帝盛怒的模样不敢多话,只是点头应是。 皇帝看着太监这样顿觉无趣,收敛脾气,主动转移话题。 “宋云现在人在何处?” 皇帝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也清楚孰轻孰重。 “宋国舅正在偏殿,需要奴才将他请来吗?” “去吧。” 皇帝挥了挥手,太监应声离开,没过一会儿就领着宋云进了大殿。 宋云一见到南火皇帝立刻双膝下跪,重重的磕头。 “陛下!求陛下救救长公主吧!” 宋云直接开口向皇帝求药,东木夏如今的情况越发糟糕,已经陷入昏迷,如果不能及时救治怕是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宋云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哀求着想要皇帝救人。 之前他给东木夏服下的解毒丹药就是当年他帮皇帝掳来忘心时获得的赏赐,既然皇帝当初能够给他这种解毒丹药,想来肯定能救得了他的女儿! 南火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神色不愉。 他知道宋云是一个非常高傲的男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狼狈的。 此时就见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模样狼狈不堪,显然是在东木国那边出了事。 皇帝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顿时涌上不妙的预感。 “究竟出什么事了?” 宋云听到皇帝的问话,忍不住浑身一颤。 “是,出了一点意外。” 宋云知道他对于南火皇帝而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对方想要利用他提供消息,吞并东木国。 而他当初也有自己的谋算,这才投靠南火皇帝,从他这里谋取好处。 一但皇帝认定他再没有用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陛下,虽然我如今处境艰难,但是未必不能帮到您!” 宋云想到这点急忙开口,主动示好。“我有东木的军事布防图可以献给陛下!” 第483章:离心,六叔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说的是真的?” 皇帝听到宋云这话,眼睛就是一亮。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弄到手。 虽说宋云如今已不能在东木与他里应外合,协助他攻占东木,但是有了东木的军事布防图也能让事情变得轻松起来。 “千真万确!” 宋云见到皇帝相信了他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开口补充道:“虽说此事我可以帮助陛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皇帝早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听到宋云跟他提条件倒也不诧异,而是挑了挑眉,示意他说清楚。 宋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想要解毒丹!陛下多年前曾经赐给我的那种解毒丹!” 说完这句话,宋云就忐忑的看着皇帝,想要看出他的想法。 皇帝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眉头紧皱,似乎在衡量轻重。 “可以,不过眼下我手中也没有这种丹药。正好,听说中土离族的二爷离渊刚抵达南火,当初那一枚丹药就是从他手中获得,这样,我派人去将离二爷请来。” 宋云闻言立刻大喜,连连点头。 皇帝也没有耽搁,直接就让太监去请人。 太监领命离开,没过多久就到了离渊的住处。 “不去。” 离渊性情淡泊孤冷,最厌烦这些繁琐的事情,听了太监的来意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 “离二爷,陛下是真心想要邀请您进宫做客。” 太监见到离渊如此干脆就拒绝了邀请,心中不悦,只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见到无法说动离渊,太监只能愤愤离开。 皇帝得知离渊竟然如此大胆,不将他放在眼里,当即摔了面前的茶杯。 “混账!” “陛下息怒。” 太监看着皇帝发怒,急忙低声安抚。 “中土的离族又如何?这些年来四国一直都在承受中土的剥削,每年都要求朕上贡,他们坐享其成,却不将朕放在眼里!” 皇帝对中土不满已久,如今离渊的态度不过是让他对中土的不满更多了几分。 “等着吧!等朕统一四国,到时候一定会将中土一起收入囊中!” “陛下英明!” …… 与此同时,离心怀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走进离渊的院子,看着二叔面色冷淡的拿着一卷书册安静的看着,忍不住撇了撇嘴。 “二叔,南火国皇帝的心真是大了,觉得南火如今富庶了,竟然连中土都不怕了。” “怎么说?” 听到离心的话,离渊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瞥了这个过于活泼的侄女一眼。 如今他最后悔的就是这一趟竟然让离心跟着,一路这个侄女就如同皮猴似的,成天上蹿下跳,没有安静的时候。 离心却是没有发现自家二叔对她的嫌弃,直接在离渊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 “我刚才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太监从这儿离开,你是没有看见他离开时脸上的表情。一副不将咱们看在眼里的样子!” 离心说着,像是怕离渊不相信,特意模仿了太监的表情。 离渊听着侄女的话却是不以为然,拿起手中的书卷继续看了起来。 眼看二叔将自己当成空气,离心无趣的玩着怀里的小猫。 看着小猫柔软的样子,她眼珠子一转,就想要将脸埋进小猫的肚皮。 猫儿受惊,小爪子就朝离心挥了过来。 离心见状连忙闪躲,这一下却被猫儿瞅准空档逃了。 “哎呀!别跑啊!我花银子买了你的!” 离心没想到小猫会直接逃走了,当即也没心思跟离渊多说,急忙撩起裙摆就去追猫。 离渊看着小侄女,摇了摇头,索性由她去了。 离心一路追着小猫就到了一处庄子,看着小猫一溜烟逃进洞里不见了,急得不行。 她也不知道庄子的主人究竟是谁,心里只想尽快抓回小猫。 咬了咬牙,离心干脆直接爬墙就进了庄子。 “咪咪,快出来啊!快点,我带你回家!” 离心低声呼唤小猫,趴在草丛开始寻找小猫的身影,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飞快的跑进院子。 沈青雉实在太过紧张,生怕忘心再拿那些黑暗料理来刺激她的五感,慌张的逃到院子,却不想光顾着看身后是否有追兵,没有发现前方还有一个小障碍物,直接就撞了上去。 “哎呀!” “好疼……” 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 离心瞪大眼睛看着来人,不知为何她就觉得眼前的人给她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你是谁?” 离心性子直率,心里好奇便开口问了出来。 沈青雉见到眼前的少女如此不讲理,顿时哭笑不得。 “是你进了我家的院子,却问我是谁?我倒是还要问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的?” 离心被沈青雉反问,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我,我是来找猫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你等我占上一卦!” 沈青雉听了离心这么说也有些好奇,她也觉得眼前的少女给她一种可亲的感觉,也不赶人,就等着她在一旁占卜。 就见离心从怀里取出一个铜铸的小龟摆弄起来,摇出三枚铜钱。 她看着铜钱的排列,小脸却是皱了起来,十分疑惑的样子。 “如何?可有结果?”见到离心眉心微蹙,一脸苦恼的模样,沈青雉忍不住轻声询问。 她看着离心占卜的样子,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很古怪!” 离心闻言摇了摇头。 “我们族里除了我二叔那个奇葩之外,都擅长占卜,而且占卜的结果不会出错!” 离心说着一顿,上下打量起沈青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可是我竟然看不出你的命数!实在太奇怪了!” 沈青雉听她这么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难道就没有例外?” “有,除非你我是血缘至亲才会这样。”离心认真的说着,看向沈青雉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就在此时,只听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离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心循声看去,立刻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六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384章:独霸中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听到离心管离漠叫六叔,沈青雉不禁诧异的看着他们,眼里满是好奇。 离心看到离漠,也顾不得跟沈青雉多说,立刻上前牵住他的手,“六叔,真是太巧了!二叔正在找你,没想到我就在这里遇上你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族里出事了?” 离漠知晓离渊淡漠疏离的性子,能让这么一个冷淡的人打探他的下落,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离漠面色不由得一变,紧张的追问起来。 “这个还是让二叔亲自跟你说吧。从这庄子出去,往左边走上几十米的那间宅院就是了。二叔正在院中看书呢!” 离漠闻言也来不及多想,直接进屋去和武安侯解释清楚,众人得知消息也十分担心。 离漠得知族中可能出事甚至都顾不上离心,径自往离渊所在的宅院赶去。 离心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站在院子里和沈青雉大眼瞪小眼。 “离姑娘,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沈青雉见到离心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何会如此。 “姐姐,你帮我一起找找我的小猫吧?它很好认的,全身白毛,没有一点杂毛,叫声软软的可好玩了!它刚才就是钻了那个洞跑进你们院中的。” 离心听到沈青雉的问话,抬手一指院子的狗洞,满脸委屈。 也许是因为那一份特别的亲近感,离心很自然的就想要依赖沈青雉,忍不住朝她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小猫?” 沈青雉对离心也很有好感,闻言干脆的应下。 毕竟如果离漠说的是真,那么眼前的小姑娘就算是她的小堂妹了。 这么一想,沈青雉就对她多了几分宽容。 她帮着离心在院子找了一阵,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缩在一处灌木丛中瑟瑟发抖。 沈青雉见状直接伸手将小猫抱了出来,恰在此时放在袖中的一方手帕因为她的动作不慎掉到了地上。 “姐姐,你的手帕!” 离心见状急忙上前帮着捡起,只是手帕刚一入手,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香味非常奇特,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青雉也发现离心的神色变化,见状忍不住微微挑眉。 “怎么了?” “这手帕——” 离心刚想对沈青雉解释,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 “雉儿,娘亲今天特意给你做了茯苓膏,你快来试试。” 离心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好奇的循声看去,等她看清来人的模样时,顿时就呆在原地。 她从未加过这么美的人儿! 离心只觉得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美人,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 沈青雉在听到忘心的声音之后面色就是一白,等她看到离心的模样,却又忍不住一阵好笑。 似乎初见忘心的人都会被她的美貌震慑。 沈青雉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南火皇帝不择手段也要欺骗忘心留在他身边了,因为她实在是太美好了! “离姑娘,你可以呼吸的。” 离心听了沈青雉的提醒这才如梦方醒,猛地深吸一口气。 她惊讶的看了看沈青雉,再看看忘心,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姐姐,这是你阿娘吗?” “这位姑娘是?” 忘心早就已经走到近前,听到离心的问题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对于出现在女儿身边的人,忘心都会格外警惕,生怕失而复得的女儿又会遇到危险。 沈青雉丝毫没有察觉到忘心的想法,微微一笑,点点头。 “是,这位是我的娘亲,娘亲,这是国师的侄女离心离姑娘。” “原来你就是离漠的侄女。” 忘心点点头,瞧见沈青雉怀里的小猫顿时来了兴致,上前接过抱在怀里,手温柔的抚过小猫的背部。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猫瞬间就变得安静起来,睁大一双猫眼好奇的看着她。 离心也被这一幕震撼,心底不由得想着,难道美人的美就连小动物都能折服? “这,是我的小猫。” 离心弱弱的出声,小心翼翼的提醒忘心。 “哦?很可爱的猫儿。” 忘心闻言对着她微微一笑,顺势就将小猫往离心的怀里一塞。 短暂接触的瞬间,忘心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味就直接钻入离心的鼻子,惹得她吃惊不已。 她抱着小猫,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用语言形容心里的诧异。 “谢谢夫人!” 离心震惊于自己的发现,也顾不得和沈青雉母女俩多说,就抱着小猫一溜烟的跑了。 “这小丫头倒是有趣,跑那么快是怕我会吃了她?” 忘心看着离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回眸看向正想要逃走的沈青雉。 “来,雉儿,娘亲做的茯苓膏你今天可要多吃一点。你看看,上回施法没多久就差点晕过去,就是你太虚弱了!” “……” 沈青雉闻言一脸苦涩,很想找个人帮她分担一下这过剩的母爱。 可惜忘心的厨艺已经让武安侯府的众人望而却步,没有人敢分享这一份沉重的母爱,大家都无福消受,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离漠并不清楚自己离开后庄子里发生的插曲,他急匆匆的找到离渊,就见他一脸冷然的端坐在院中,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卷认真研读。 “二哥。” 离漠低声唤了一声,离渊这才缓缓抬头看了过来。 “离漠,你怎么在这里?” 离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的诧异根本不存在。 “我遇到了离心,她说你在找我,是族中发生什么事了?” 离渊听到离漠的回答,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思考二人怎么碰见的。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对离漠点了点头,“如今局势复杂,宁族和白族正联手对付离族,我召你回族也是担心你独自在外会遇到危险。” 离渊的声线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陈述近段时间中土发生的事情。 离漠听了离渊的话十分震惊,一时难以消化这个真相。 “怎么哪里都有宁白两族,他们还真以为可以联手独霸中土不成?” 第485章:是离族的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论他们想做什么,四国现在有不少中土来的刺客,你还是尽快回到族中。” 离渊的声音平静,要求离漠现在就离开南火回到族中,以免宁白两族的人联手伤了他。 离漠刚想应下,突然脑海中就浮现起忘心和沈青雉的身影,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弄错,这对母女分明就和他们离族的人有瓜葛。 虽然不知母女二人是离族哪一位的风流债,但是既然跟离族扯上关系,就是离族的人了。 “二哥,我在这里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还不能离开。” 离漠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要跟离渊讲一讲沈青雉母女的事。 只是他刚要开口就被离心打断了。 “六叔,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姐姐和夫人的?夫人好美啊!” 离心怀抱小猫就跑进院中,想要追问离漠关于沈青雉母女的事情,视线不经意就落在了离渊的身上。 蓦地,离心就觉得自己像是被闪电击中,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 她就说怎么会觉得忘心夫人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个香味她很小的时候就从二叔的身上闻到过!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离渊被侄女直勾勾的盯着也有些不自在,抬眼看去,眼神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聒噪!” “二叔,冤枉啊!我可是做正经事去了!” 离心被离渊这么一嫌弃,急忙为自己叫屈,“你别不信!我发现了一件对二叔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 离漠在一旁听着,见离心如此信誓旦旦也不禁好奇的追问起来。 “小离心,你发现什么了?” 离心听到问话却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六叔,你说我的鼻子是不是你见过的最灵敏的?” 离漠见离心卖关子,心中虽然好奇,却仍旧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的鼻子不是一向被族人喊作狗鼻子吗?只要是你闻过一次的味道就能清楚的记得。依我看,这一点就连真正的狗也未必有你厉害。” “六叔,你学坏了!” 听出离漠的调侃,离心顿时不满的大叫起来,但视线触及离渊时立刻就闭了嘴。 她有时候真的挺害怕这个冷若冰山的二叔的。 见到离心消停了,离渊这才缓缓开口道:“说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二叔,你还记得你以前身上有一个非常好看的香囊吗?我小时候想跟你讨要,你却小气的不肯给我的那个!不过我记性好,只是闻过一次,就把那香味记住了!” 离心说着,冲离渊调皮的眨了眨眼。 她之前就觉得忘心身上那一股幽香让她感觉非常熟悉,现在想来就是因为那时候曾在二叔的身上闻到过。 离渊听到离心突然提起这件事不禁微微皱眉。 他自然记得这个香囊,当时他与那个女子一夜春风,当时神志不清,醒来之后就发现对方已经离开,至此杳无音信。 不过他却是不知何时扯下了那女子身上的香囊。 多年来他一直都以此为线索寻找那名女子的踪迹,可是却一筹莫展。 现在突然听到离心说起这件事,离渊的神色蓦然一肃。 “你的意思是,你闻见了跟那个香囊一模一样的香味?” 离渊先前也曾经想要利用香囊的气味来寻找那个女子,可是他找了许多制香的大师,都说那香囊的香料是独门秘制的,世间只有此人才能制出。 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之后又因为负伤昏迷,这么多年过去,虽然香囊他一直都小心保存,可是时隔多年那香味早就淡了,再想以此作为凭证寻人却是不可能。 此时突然听到离心说起这件事,离渊一双淡漠的眸子里也难得出现了几分紧张的情绪。 “小离心,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六叔也急着知道结果!” 离漠发现离渊的神色不对,忍不住皱眉,直觉这件事对离渊而言非常重要。 能够让他这个性情淡漠的二哥如此认真对待的事情,必然关系重大! 离心见到两个叔叔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故意清了清嗓子,这才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忘心夫人身上的香味和当时那个香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确定?” 离渊听到离心的话,下意识攥了攥拳头。 “当然!我是谁啊!其他的不敢说,但凡是我闻过的香味,我就绝对不会搞错的!” 离心非常肯定的点头,这可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她有绝对的自信! “她,人在何处?” “就是距离咱们不远的那个庄子,写着忘心小筑的就是了!” 离漠就见离渊在听完侄女的话之后一脸严肃的起身,径直朝外走去,迅速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你二叔……” 离漠吃惊的看着二哥的背影,忍不住和离心交换了一个眼神。 “六叔你不知道,这对二叔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 离心知道离渊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神秘的女人,可惜至今为止一无所获。 她得意洋洋的对离漠挺了挺小胸脯,十分自豪的样子。 “二叔都没有找到的人被我找到了,可见我比二叔厉害!” 离漠没有理会自卖自夸的离心,视线落在离渊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某个真相。 离渊径直到了庄子门外,却是踌躇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适。 难道他要追问忘心当年的事情? 可是他该如何解释,当年并非他所愿,而是无心之失? 如果她记恨他害了她,该如何是好? 离渊脚步一顿,站在门外思忖良久,竟是近乡情怯。 他知道自己想要弥补对方受到的伤害不过是一厢情愿,说不定对方压根就不愿见到他,更不用说提起当年的事情。 离渊刚才凭着一腔热血就跑来了,细想之后忍不住犹豫,刚想离开,偏偏此时却撞见了刚采买药材回来的凤栖桐和沈婉竹二人。 凤栖桐他们一起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男子,都不禁诧异起来。 “这位……” 沈婉竹出声想要询问离渊的来意,却见他相貌和离漠有几分相似,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离渊闻言立刻回神,淡定自若的开口。 “敝姓离,是离族的人。” 第486章:请你离开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原来是国师的亲人!” 凤栖桐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您是来找国师的?” “不,我有事情想要求见这里的主人。” 离渊身形修长,给人一种出身浊世不染尘的感觉,很容易就能得到他人的好感。 听了他的自我介绍,沈青雉和凤栖桐也没多想,直接就将人领进庄子。 “还请离先生随我们来吧。” 与此同时,忘心正在院中和武安侯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南火皇帝当年对她做了那么多事,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的! “狗皇帝一日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忘心只要想起当初被南火皇帝算计失忆,导致她多年来和女儿无法团聚,心里的怒火就怎么都无法熄灭。 “夫人说的是,我们是该找南火皇帝好好清算!” 武安侯听到忘心的话也忍不住点头附和,想到南火皇帝的所作所为,他何尝不是心中愤怒。 二人商议一番,一致认为应该毁了南火皇帝最在乎的事情。 沈青雉一边听着武安侯和忘心商议事情,一边在院中炼化毒物。 尽管她的巫术蛊术很厉害,可是比起忘心就要差了不少。 “娘亲,这里我有些不懂。” 眼看蛊虫就要融合,却又迅速分开,沈青雉不禁紧张起来。 她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失败了。 忘心闻言立刻起身走到沈青雉身边,抬手指导她的操作。 此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沈婉竹和凤栖桐的声音。 “爹,娴夫人,长姐,我们回来了!”沈婉竹心情很好,一见面就和众人打招呼。 “对了,长姐,外面有一个自称姓离的人,我看他的相貌和国师有几分相似,说想要见一见娴夫人,所以就让他进来了。” 沈青雉听到沈婉竹这么说,忍不住循声看去,就见沈婉竹他们身后不远果然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沈青雉一听对方自称姓离,猜测也许是离漠派来跟他们传消息的,并未多想,而是转身朝忘心请教。 “娘亲,这蛊女儿一直炼不好,是有什么关键的地方做错了吗?” “没关系的,你还年轻,对于蛊术还不能运用自如,这是正常的。” 忘心丝毫没有在意离渊的出现,听到沈青雉的问题立刻柔声的为她解答。 如果这世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沈青雉。 “夫人说的是,雉儿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成就,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天纵奇才!” 武安侯是个宠女狂魔,对于沈青雉一向宠爱,听到忘心这么说立刻在一旁附和,觉得她的话十分有道理。 “爹,娘亲,你们真是太夸张了。” 沈青雉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心中感慨,忍不住开口说道:“现在这样真好,如果媚姨娘也在这里就好了,那样我们就终于算是一家团聚了!” 说完,沈青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刚才他们一家忙着说话,倒是忘了还有一个客人。 “这位……离先生,你是国师的族人吧?不知你来找我娘亲,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青雉好奇的看向离渊,只觉得这人实在古怪,从刚才进门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离渊进入宅邸之后就一直神色复杂的看着忘心。 他刚进门的那一刻就闻见那一股淡淡的馨香,即使时隔多年,依旧让他记忆犹新。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那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从未想过会被这样一个梦境困扰这么多年,直到如今终于再见梦中人。 从刚才他听见忘心的声音就确认不会有错,他对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离渊本来斟酌着想要询问忘心,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如何,却不料听到了沈青雉对忘心的称呼。 意识到忘心已经嫁人,如今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离渊猛地一惊,瞬间打消相认的念头,生怕他这个不速之客会打扰到忘心如今的生活。 只是等到听众人的谈话,尤其是听到沈青雉提起媚姨娘的事,离渊的面色瞬间一沉。 他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武安侯的身上,心里为忘心感到不值。 离渊一直认为这世间的男女本就平等,自然应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武安侯都有了忘心这样美好的女子为妻,竟然还娶了妾室,而且他发现当沈青雉提起媚姨娘时,武安侯的眼里满是柔情! 离渊顿时为忘心感到气愤,她明明值得更好的! 可是就算他对此感到不忿,终究只是个外人。 “你究竟是谁?” 突然,一道魂牵梦萦的熟悉声音打断了离渊的思索,他们的回过神来,怔怔的看向忘心。 “我……” 离渊一时语塞,他本来就是在得知香囊的主人可能在庄子里,所以不顾一切的跑来,想要见见对方。 此时终于冷静下来,离渊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多么不理智。 这样的事情从未在他身上发生,以至于他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无事,还请你离开吧。” 忘心见到离渊一脸痴相,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莫名的眼熟,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她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怒意。 偏偏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忘心非常不喜欢情绪失控,可是她感觉眼前的男人可以轻易的影响她的心绪,尤其他还一直用那双冷然的眸子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这让忘心更加不舒服了。 武安侯等人也没有料到忘心会直接对离渊下逐客令,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 此时,南火皇帝还不知道忘心已经清楚他当年犯下的罪孽,安静的靠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桌案上的地图。 “陛下,宋国舅求见。” 太监的一声提醒让皇帝从思绪中抽离,不悦的皱眉看去。 “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那个东木国的长公主快要不行了。宋国舅担忧不已,希望陛下能救救长公主的命。” 太监小心翼翼的斟酌词句,一边偷偷打量南火皇帝的神色。 “陛下,是否需要奴才将人赶出去?” 第487章:宋国舅,救救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罢了,你让他进来吧。” 皇帝想到东木夏中毒的事情也是心烦气躁,不过想要得到东木的军事布防图,他还需要宋国舅的帮助,现在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太监得了命令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宋云领进了御书房。 “陛下,求求您快救救夏儿吧!” 宋云一见到南火皇帝就再接跪下求他救命,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皇帝见状忍不住微微皱眉,对于他的要求很不满。 “宋国舅。” 南火皇帝冷冷的喊了一声,直接说道:“朕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不会食言。只是那解毒丹实在难得,当初朕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中土得到的。” “陛下!” 宋云一听南火皇帝这么说,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他已经听出皇帝的言外之意。 皇帝分明是要吊着他! 宋云想清楚这一点不由得心中恼怒,只是想到东木夏如今的处境,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陛下,求求您,快救救夏儿吧!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千难万难,可是对陛下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您可以拖,可是夏儿拖不得了!” “她就剩下一口气了!” 宋云说到这里就对着南火皇帝连连磕头,可以说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此时他再也不是东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国舅,而是一个可怜的老父亲,不过是为了给女儿谋求一线生机。 宋国舅不确定自己手中的筹码对于南火皇帝到底有多么重要。 如果连这一个法子都失败了,那么东木夏就真的只有一死。 不! 他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夏儿是他仅存的血脉,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 “陛下,微臣之前也说过,我手头上有东木的军事布防图,只要您可以救夏儿一命,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帮您成就大业!否则……” 为了帮东木夏争取一线生机,宋云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甚至连威胁皇帝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南火皇帝最厌烦有人在自己面前摆架子,他立誓要统一四国,取代中土成为天下的霸主,哪里能忍得了宋国舅这般挑衅。 “愚蠢!” 就听一声大喝,南火皇帝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双眸冷厉的扫向宋国舅。 “宋云,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自己在跟谁说话?” 宋云听到皇帝的质问,浑身微微一颤,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 “陛下想要的不就是我手中的东木军事布防图吗?如今我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天下之大再没有我容身之处,陛下以为我这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宋云见到皇帝对他态度的转变,当即也不再委曲求全,直接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直视着眼前的帝王。 “放肆!” 太监没有想到宋国舅会这般,顿时一挥手,很快侍卫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将御书房包围起来。 此时只要宋云敢轻举妄动,顷刻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首。 宋云面对此情此景却越发冷静,的确就如同他所说的,如今他已经被逼上绝路,既然如此也无需再做小伏低,索性彻底豁出去就是了! 反正今天如果无法离开这里,他一死,东木夏得不到解药也是逃不过一死。 如果东木夏中毒身亡,他的一切也彻底毁了。 横竖都是死,那么他还需要怕什么? 宋云想到这里突然释然,眼里流露出骇人的寒芒。 “陛下,人是不能被逼到绝路上的,否则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能保证。我一条贱命对你来说无足轻重,随时随地都可以杀了我。可是,我要是死了,你就算是南火的皇帝又如何?” “我死了,你穷尽一生也休想得到东木的军事布防图!” “胡言乱语!” 不等皇帝开口,一旁的大太监就率先发话。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同陛下如此说话?” “狗仗人势的阉人,你又算是什么?”宋云冷笑一声,目光却落在南火皇帝身上。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触动了皇帝。 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们已经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他早就看透这个男人虚伪的真面目! “陛下,您怎么看?” 宋云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给南火皇帝思考的时间。 皇帝冷漠的抬眼看了宋云一眼,知道他的一切早就被对方看穿。 南火皇帝看着眼前被他豢养多年的狗,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一开始他就想错了,也许他养的不是狗,而是伪装成狗的狼!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滚吧。” 听到皇帝发话,侍卫也不再阻挠,直接放行让宋国舅离开。 宋国舅见状也不敢停留,没命似的跑出皇宫。 好不容易从皇帝那边脱身,宋国舅出了宫门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大脑飞速的运转,想要找到一个拯救东木夏的办法。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条巷子里钻了出来,直接挡住他的去路。 宋国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就要动手,却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按住。 “宋国舅,是我啊!我是凤千舞!” 凤千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宋国舅,此时再见故人,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凤千舞飞快的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见到黑衣侍卫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宋国舅,你救救我吧!” 凤千舞这几日一直都在四处逃窜,唯恐被忘心派来追杀她的黑衣侍卫发现,小命不保。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此时浑身狼狈,看上去与其说像是一位落难的公主,倒不如说更像一个乞丐。 不过凤千舞此时也顾不得多想,乍一见到宋国舅,她的心里就涌上一个念头。 凤千舞相信只要宋云答应当她的靠山,她一定还有机会翻身! 宋云不耐烦的瞥了凤千舞一眼,刚要将人赶走,突然就见家中下人朝这边跑来。 见状,他的面色瞬间阴沉,直接出声询问。 “怎么回事?” “国,国舅爷,长公主情况很不好,怕是——” 宋云听到下人这么说,也不等他将话说完就急忙朝前方跑去。 凤千舞见状,心中诧异,来不及细想就直接跟了上去。 第488章:千真万确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一路跟着宋国舅到了他在南火暂时居住的宅邸,没想到刚走到大门处就被下人拦下。 “放肆!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凤千舞没想到会找到阻拦,顿时面色一变,对着看门的下人大声训斥。 她毕竟是西凉的九皇女,即便如今落魄至此,身上仍旧有着一种皇室多年教养形成的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她端起九皇女的架子,下人也是一怔。 “让开,我是你们长公主的好友,西凉九皇女,特意来探望她病情的!” 凤千舞见到下人目光闪烁,显然是听信了她的话,立刻再接再厉。 “再不放我进去,若是你们长公主性命不保,一切就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宋国舅会如何收拾你?” 凤千舞早就从刚才宋国舅和下人简短的对话听出端倪,很显然东木夏现在身体状况极为不好,已经是命悬一线。 虽然不清楚宋国舅和东木夏的真实关系,但从前还在霍无深身边时,凤千舞就曾经偷听到东木夏和他的交谈,东木夏言谈之间对宋国舅非常敬重。 而之后宋国舅帮东木夏等人抓住武安侯他们时,她也曾经见过宋国舅和东木夏相处的样子。 凤千舞至今还记得宋国舅那时看向东木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珍宝! 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凤千舞才敢拿宋国舅吓唬这个下人。 果然,听到凤千舞这么说,下人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也不敢再阻挠,反而将她迎进大门。 “九皇女,小的有眼无珠,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好了,退下吧。” 凤千舞朝着下人摆了摆手,也不管他心中如何想的,看着快要从眼前消失的宋国舅,急切的追上对方。 等终于踏入院中,凤千舞才稍稍放松,料想忘心的黑衣侍卫就算再怎么武艺高强也不能硬闯宋国舅的宅邸。 这么一想,她就放松下来,看着宋国舅进了一间屋子,她也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凤千舞就走到门口,却没有选择直接进去。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当初他们仓皇逃命,好不容易从西凉到了东木,原以为靠着东木夏能够在东木落脚,没想到最后竟然沦落至此。 凤千舞心中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东木夏和宋国舅会出现在南火。 如今她已经成为忘心贵妃的眼中钉,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东木夏和宋国舅他们了。 凤千舞打定主意还是先看看形势如何再做打算,靠在门边偷听起宋国舅和东木夏的对话。 宋国舅并不清楚凤千舞狐假虎威,欺骗下人进了宅邸。 他此时满心只有东木夏,担忧她身体情况继续恶化。 可惜老大夫的医术仅能帮她缓解体内毒素的迅速扩散,却终究没有办法帮她解毒。 “夏儿,你如何了?” 宋国舅深吸一口气,努力对东木夏挤出一个笑容,只是眉眼却是无法掩饰的苦涩。 听到动静,东木夏这才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别过头看向宋国舅。 凤千舞透过门缝就看到此时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只见她双颊凹陷,皮肤蜡黄,眼窝深陷,哪里还看得到那个养尊处优的东木圣女的影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 凤千舞见状忍不住低呼一声,急忙捂住嘴,屏息凝神的听着屋里二人的交谈。 东木夏的身体此时已是极度虚弱,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听到宋国舅的呼唤,过了半晌才努力的开口问道:“爹,解药……” 就听东木夏的声音嘶哑,听起来比起老妪更加沙哑难听。 不过宋国舅已经顾不得这些,飞快上前就握住她的手。 “没事,爹在这里!” 宋国舅看着东木夏如此憔悴的样子,眼睛一酸,急忙别过眼装作淡定的样子。 “我已经和南火皇帝谈过,想要东木军事布防图,就必须拿解毒丹来换!” 宋国舅神色坚毅,显然为了东木夏,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只是,如今南火皇帝一时也拿不到解毒丹,还要,再等等……” 东木夏听着宋国舅的话却是目光一闪,声音嘶哑的说道:“不,我已经预感到,我时日无多了……” “胡说!夏儿你不能这么咒自己!” 宋国舅现在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种话,他担心东木夏会丧失求生欲,急忙鼓励道:“一定会有法子的!放心,爹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南火皇帝不行,咱们就想别的法子。” “对,别的法子……” 东木夏听到宋国舅这么说,眼睛就是一亮,“大夫不是说了,除了祈愿和叶衣月之外,还有南火贵妃忘心吗?爹,你求求皇帝,让贵妃为我解毒好不好?” 东木夏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脸色变得越发惨淡难看。 但是她仍旧坚持着想要求得一线生机。 “忘心,不是皇帝的妃子吗?皇帝开口……一定可以的……她一定有办法救我……” 宋国舅听到女儿的哀求,面色微微一变。 他最初也是希望忘心能救女儿一命的,可是他顾虑当年的事情。 而且虽然外人眼中忘心是南火皇帝的贵妃,为南火做了很多事,可是宋国舅清楚真相并非如此。 忘心会为南火做事,并非是因为皇帝,而是她本性如此,不愿看着百姓受苦罢了。 相反,即使多年过去,忘心和皇帝的关系依旧非常冷淡。 宋国舅不确定真能求得忘心的帮助。 “爹这就进宫试试,不论如何也要让忘心救你。” “不可以!” 突然,就听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凤千舞直接冲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宋国舅没有想到凤千舞竟然尾随自己到了这里,瞬间面色阴沉,就要出手将凤千舞解决了。 凤千舞也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咬咬牙,坚持道:“要是想让东木夏活下去,就绝对不能找忘心!她和沈青雉他们是一伙的!” 听到凤千舞这话,宋国舅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我亲眼所见!” 第489章:有事禀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凤千舞知道现在想要活命就只能依靠东木夏和宋国舅。 她还想帮东木夏一把,如果她能侥幸不死,自己也能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今后也能得到他们的庇护。 “当时在火焰山脉附近,我们和沈青雉他们遭遇时,我侥幸逃过沈青雉他们的追杀,偶然被忘心救了。” 凤千舞说着,将她隐瞒身份成为忘心婢女的事情说了。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又描述了一下忘心的模样和性格。 “有一日我在给忘心送晚膳的时候就见到她和沈青雉在一起,我原本还以为她是刺客,喊来侍卫想要抓住刺客,不料忘心竟然反过来对我出手!” 凤千舞到此时还不清楚为何忘心会突然反过来针对她,但是她很肯定他们是一伙的。 “之后,忘心还让手下的黑衣侍卫帮沈青雉他们杀了中土的那些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国舅在一旁默默听着凤千舞的讲述,等她讲完,这才缓缓开口。 “宋国舅,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凤千舞听见宋国舅的问题,还以为他是怀疑自己,连忙赌咒发誓。 “如果我有半句谎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实宋国舅在凤千舞讲到忘心为了保护沈青雉他们,出手将中土刺客全部击杀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相信了凤千舞的话。 宋国舅只是不敢相信忘心竟然和武安侯等人重逢,而且看这个样子,她似乎已经恢复记忆了! 宋云忍不住一声叹息。 想当年他为了能让宋家更上一层楼,暗地里投靠了南火皇帝,奉南火皇帝之命掳走忘心。 宋国舅想起当时南火皇帝坚持不让他斩草除根,认定如果除了武安侯府后会让忘心恢复记忆后与他彻底反目。 宋国舅虽然觉得南火皇帝做事不够果决,迟早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当时他也不过是帮人办事,便也不多管闲事。 如果知道当时所做的一切会给今时今日埋下隐患,他那个时候就应该狠一点!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爹,为何忘心要救沈青雉……” 东木夏眼看活下去的希望就快要破灭,不甘心的开口询问。 宋国舅看着憔悴虚弱的女儿,也不想隐瞒,干脆就将当初他掳走忘心的事情说了。 “当年南火皇帝对宁娴情根深种,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宁娴根本就对他无意,甚至还嫁给武安侯生下了沈青雉。南火皇帝求而不得,就动了歪心思,直接命我做手脚,将宁娴掳到了南火。” 听到宋国舅说完,凤千舞和东木夏对视一眼,都是震惊不已。 “原来忘心竟然是沈青雉的亲生母亲!” 凤千舞面色铁青,她不甘心自己竟然一再的败在沈青雉的手上。 “对了,还不曾问起,宋国舅你们为何会在南火?” 凤千舞想要向沈青雉复仇,可是看到东木夏此时这样,心里不禁产生顾虑。 看着宋国舅他们如今的样子,想要靠他们逆风翻盘显然不可能。 不过二人如何沦落至此,凤千舞心中实在好奇。 “说来话长,东木毓不知从何处得到高人相助,竟是发现了我们跟南火皇帝联系的事情,这才会如此……” 宋国舅叹了一口气,至今依旧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岔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凤千舞却是想到沈青雉易容的事,她也是巧合之下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听着宋国舅讲述在东木发生的一切,凤千舞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依我看,当初设计陷害你们的就是沈青雉!我见她和忘心在一起时也是易容了,如果不是认出她的鞭法,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鞭法?” 宋国舅听到凤千舞说起易容,心里就是一动。 不只是宋国舅,东木夏也是恍然大悟。 “爹,害他们身败名裂,落得如此境地的人就是沈青雉!我要杀了她!” 东木夏激动之下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黑血,竟是直接昏迷。 “夏儿!大夫,快来!” 宋国舅见到东木夏又一次吐血昏迷,目眦欲裂。 此时他心里对沈青雉等人仇恨至极。 眼看老大夫迟迟没有过来,宋国舅心中焦急,直接跑出去找人。 凤千舞看着宋国舅慌乱的模样,再看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东木夏,眼里闪过不屑。 “东木夏,你未免太没用了。” 凤千舞鄙夷的看着昏迷的东木夏,她感觉想要靠宋国舅等人成事已经不可能。 “沈青雉和忘心竟然是母女。” 凤千舞喃喃自语,思索片刻,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 “沈青雉,我看你这次再怎么逃!” 无视命悬一线的东木夏,凤千舞悄然离开宋国舅的宅邸,直接就朝南火皇宫赶去。 站在宫墙之下,凤千舞忍不住想起当年在西凉的一切。 如果不是沈青雉,她一定已经夺位成功,如今已经是西凉的女皇!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沈青雉毁了! 凤千舞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到宫门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取出鼓槌,直接对着宫门前的登闻鼓重重敲了起来。 一下,二下,三下! 每一道鼓声都像是敲在人们的心上。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敲登闻鼓,这登闻鼓是可以随便敲的?我看这女的是不要命了!” 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越来越多的人被凤千舞吸引过来,将宫门围得水泄不通。 禁军立即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就要上前制止凤千舞的举动。 不等禁军靠近,凤千舞却是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我是西凉九皇女凤千舞,我有要事禀报南火皇帝!” “陛下,忘心贵妃作为南火国皇贵妃竟然对陛下不忠,与他人暗中勾结生下孽种,这是混淆皇族血脉啊!” 凤千舞不断的往忘心身上泼脏水,言辞夸张,存心要将事情闹大。 百姓们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般皇家丑闻,俱是面面相觑,对此心存怀疑。 如果说东木夏作为东木的圣女深受百姓的爱戴,那么忘心这么多年为南火做的一切都看在百姓们眼中,一时百姓们都是心中迷茫,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第490章:作呕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胡说八道!” “什么西凉九皇女,我们南火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西凉人多嘴!” “就是!看她这狼狈的样子,说自己是什么西凉的九皇女,我还说我是东木的皇亲国戚呢!” “哈哈哈,老太婆你要是东木的皇亲国戚,我岂不是可以说是北冥的王爷了?” 百姓们哄笑起来,根本不相信如此狼狈的女人是西凉九皇女。 他们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纷纷对凤千舞各种嘲讽起来。 虽然如此,这个消息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皇城中传播开来,不到半天的功夫,有人敲登闻鼓状告皇贵妃的事情就在南火人尽皆知了。 与此同时,忘心正对离渊这个不速之客感到不满,刚想下逐客令将人赶走。 不料这时候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几个黑衣侍卫匆匆跑进院子。 “主子,不好了!有人敲登闻鼓,说您对皇帝不忠,还说您跟别人偷偷生下孽种。” 黑衣侍卫将听来的消息禀报给忘心,等待她的定夺。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不止是忘心对此感到诧异,武安侯府众人闻言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就去宰了传播谣言的人。 “可知道是谁在传谣?” 忘心毕竟是当了南火贵妃多年的人,作为上位者,她最关注的不是自己的名声被毁,而是这个消息的来源以及现在南火百姓的态度。 “那人自称是西凉九皇女。” 黑衣侍卫面沉如水,显然对于凤千舞逃走后还做出这种事赶到非常愤怒。 “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说罢,黑衣侍卫的首领就要下跪请忘心惩罚。 “起来吧。” 忘心也没有想到凤千舞竟然如此疯狂,竟敢如此挑衅她。 不过这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和南火皇帝撕破脸的机会! “走,我们去看看。” 众人听到忘心这么说立刻就猜出她的意图,纷纷跟上。 离渊听着众人的交谈却是心生诧异,他之前还以为武安侯和忘心是夫妻,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思忖片刻,离渊还是决定跟上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南火皇帝却是心焦不已。 他赶到宫门口,就见凤千舞正歇斯底里的跟南火百姓对骂,犹如一个疯婆子。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忘心早就跟武安侯生下孽种,就是武安侯府的嫡女沈青雉!忘心对皇帝不忠,通敌叛国!你们这些愚民竟然还要维护她!” 凤千舞实在没有料到都到了这般地步,南火国的百姓竟然还要维护忘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知不知道,忘心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圣洁——” “住口!” 南火皇帝听到凤千舞还要口出狂言,立刻大喝一声,随即朝侍卫下令。 “去,把这个疯女人给朕抓起来,押入天牢!” 南火皇帝此时心慌不已,生怕凤千舞这么一闹让忘心回忆起从前的一切。 想当初,他好不容易才让忘心失去记忆,愿意相信他的说辞,成为他的贵妃。 如果现在因为凤千舞搅局,让她将过去的一切都想起来,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皇帝,你糊涂了!” 凤千舞看着侍卫朝自己逼近,急忙朝百姓中逃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大声嚷嚷。 “难道一个女人比起皇室血脉纯正更加重要吗?身为南火皇帝,你怎么能混淆皇室正统!” “你!” 南火皇帝被凤千舞气得不轻,正要下令将凤千舞直接击杀,却听到一阵鼓掌声。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一望之下顿时面色大变。 “爱妃,你怎么来了?” 皇帝没有想到忘心会出现在宫门前,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皇帝,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当着众人的面前将事情说清楚,你觉得如何?” “爱妃,你听我解释——” 南火皇帝敏锐的感觉到不妙,他发现忘心身后还带着不少人,一眼看去,就见到人群中的武安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既然忘心选择和皇帝摊牌,沈青雉等人也不再易容,都以真面目示人。 皇帝见到武安侯就站在忘心的身边,顿时又惊又怒,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忘心可能已经恢复记忆了! 皇帝想到这里就觉得恼火,他当年费尽心血才让忘心留在他身边,这一切都被武安侯毁了! 皇帝此时恨不能直接上前取了武安侯的性命,然而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他尚存几分理智。 “皇帝,你当年为何要勾结东木国的宋国舅将我掳到南火!” 忘心却不给皇帝任何情面,直接出声质问。 “你害我和尚在襁褓的女儿分离多年,更是暗中谋害武安侯等人的性命,究竟是何居心!” “爱妃,朕对你是一片真心!” 皇帝听着忘心的质问,面容扭曲,但很快就出声为自己当年犯下的罪孽辩驳。 “朕心里只有你一人,朕想要给你最好的一切,难道你陪在朕身边不好吗?” “你掳走我,就是为了你的一己之私?” 忘心早就知道南火皇帝的无耻,但是真的听到他的这般言论依旧觉得恶心。 “你真是令人作呕!” “爱妃!” 皇帝听着忘心的奚落,眼中寒芒一闪。 他知道忘心是打算跟他彻底决裂了,但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皇帝打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囚禁忘心,一如当年那般! 当初宋国舅掳走忘心后,为了防止她反抗一路喂给她大量的蒙汗药,终于到了南火,只是等忘心苏醒后就开始设法离开,一心想要回到西凉。 皇帝为了将她困住,干脆选择继续给她喂药。 他心里想着,只要能让她的人留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只是没有想到不知是蒙汗药喂得太多了,还是忘心受到的刺激太大,某一日醒来竟是失忆了。 他当时大喜过望,索性对她扯谎,编造了一个宫斗的故事蒙骗她。 既然这个办法当年有用,现在也一定有用,只要除掉这些碍眼的人,再让忘心失忆就行! “来人,将贵妃拿下!” 第491章:别想逃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忘心听到皇帝这么说顿时面色一沉,脑海中飞速闪过某些片段。 只是这些记忆太短暂,她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就已经消失。 “皇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忘心见到皇帝竟然如此执迷不悟,也不再留情,直接出手。 只见漫天的花瓣缓缓落下,只要是谁敢靠近就会被花瓣灼伤,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她分毫。 “娘亲,我来帮你!” 沈青雉此时也行动起来,施展巫蛊之术,红色的小纸人比起之前更加具有力量,只要沾染上她的小纸人就立刻会暴毙身亡。 侍卫们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顿时踌躇不前。 皇帝也注意到这些侍卫的反应,顿时气恼不已,朝着侍卫们大喝道:“违抗皇命者,杀无赦!” 侍卫们听到皇帝的命令,再看看贵妃的手段,一时进退两难。 但是他们毕竟是皇帝的手下,就算再不愿伤了贵妃,也必须听命行事。 一众侍卫纷纷朝着沈青雉和忘心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想要凭着人多的优势击败他们。 就在这时候,隐藏在人群中的凤千舞瞅准机会,直接朝着沈青雉的后背发起偷袭。 此时的凤千舞已经存了不顾一切也要除掉沈青雉的心思,速度之快就连她自己也惊异不已。 “雉儿小心!” 忘心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寒芒朝着沈青雉疾射而来,顾不得施法,直接舍身扑向沈青雉,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拼尽全力也要保护沈青雉的安全。 “娘亲!” 沈青雉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此时武安侯等人都在和侍卫周旋,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爱妃!” 皇帝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眼看匕首就要刺入忘心的身体,千钧一发时,就见银光一闪,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经笔挺的倒在地上。 凤千舞怔怔的看着天空,竟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就觉得心脏剧痛,体内的生机迅速流逝。 “不……不可能……” 凤千舞瞪大眼睛想要看向前方,这一瞬间她感觉看到了很多过往,她还是风光无限的西凉九皇女,受到万众瞩目。 可是这一切到底已经远去了。 恍惚间,凤千舞好似看到了楚东尘在对她微笑,她想要跟他说,她那时不应该对他那么冷淡的。 可终究眼前一黑,凤千舞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她保持着双目圆睁的模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众人怔怔看着凤千舞死去的样子,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离渊却是反手一挥,将剑身上的血滴挥落,剑锋一扫直接对着南火皇帝。 “我是离族离渊,南火皇帝,立刻让你的人停下!” 南火皇帝闻言顿时大惊,没想到离族的人竟然会现身南火。 此时只要他敢违抗离渊的命令,无疑就是在违抗中土,这样的罪状可是承担不起的! 还不等皇帝想出解决的法子,又见到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朝着宫门赶来。 士兵见到皇帝二话不说直接下跪禀报道:“陛下,东木皇帝派了二皇子东木毓带兵攻打我们,已经快要攻下我们的城池了!” “这是何时的事情!?” 南火皇帝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面色阴沉如墨,瞪大眼睛看着来人。 士兵见状也不敢隐瞒,直接将东木毓偷袭南火的事情说了。 “好一个东木毓!好一个东木国!” 南火皇帝得知东木毓竟然暗中布局,连夜袭击了几座城池的事情,气得险些就要吐出血来。 他哪里知道,东木毓这一路能如此顺利还要多亏了沈青雉他们一直在暗中与他联系,而自从沈青雉他们和忘心相认后,想要得到南火军事布防的重要信息就更加简单了。 东木毓也是多亏了沈青雉他们的里应外合才能如此迅速的攻占城池,直逼皇城。 “陛下,东木毓派来使节,说如果您……您不想生灵涂炭,百姓受苦,就必须将东木的叛贼宋云和东木夏交出去……否则……否则他必然会让您后悔……” 士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南火皇帝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搞得心烦气躁,听到士兵最后一句更是愤怒至极,直接抽出士兵身上的佩剑,竟是直接砍下对方的头颅。 瞬间众人都被盛怒的南火皇帝吓得面色惨白。 南火皇帝目光凌厉的看着众人,嘴角勾起一个无情的冷笑。 与此同时,宋国舅的宅邸中,东木夏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爹……我,我不想死……” 东木夏挣扎着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可是因为中毒太深,她此时已经双目失明,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无意义的挥舞双手。 “夏儿不要怕,爹在这里!爹一定不会让你死!” 宋国舅看着情况越发恶化的女儿心痛不已,急忙伸手握住东木夏的手,柔声安抚东木夏的情绪,不断给予她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可惜他只能感觉到手中的温度逐渐变凉。 “不,我——” 东木夏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头一歪,直接闭上了眼睛。 “啊!夏儿,不要!你不要丢下爹!” 宋国舅看着女儿在怀中死去,他发疯的吼叫着,想要将东木夏唤醒,可是已经死去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给予他任何回应。 宋国舅悲痛至极,看着形容枯槁的女儿,眼中满是仇恨。 “都是沈青雉!是她害死了你!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宋国舅想到凤千舞的话,如果不是沈青雉,东木夏也不会死,他谋划了一生的事也不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宋国舅的眼里满是浓烈的恨意。 “我要与她不死不休!” 然而现在该怎么办? 宋国舅知道南火皇帝不可靠,他必须要替自己寻找更加稳妥的靠山,否则根本就不能和沈青雉他们为敌。 “对了,中土!” 宋国舅猛然想到宁娴的身份,他现在能够求助的就只有中土的力量! “等着吧!你们一个都别想逃,我会将你们全部毁掉!” 第492章:妖妇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宋国舅知道中土刺客在南火大肆活动的事,现在想来这件事多半和宁娴有关。 既然如此,他只要能取得中土的帮助,对付沈青雉他们就能手到擒来。 宋国舅正在思索要如何与中土刺客合作,突然就听下人来报。 他却是听说了南火皇帝和忘心撕破脸的事,顿时就是一喜,只觉得机会来了,甚至顾不上处理东木夏的身后事就匆匆出门。 …… “白三夫人的绝杀令已经发布多时,期限将至,我们还没有办法将人找到,怕是回到中土也要受到白族的责难。” “虽说我们在四国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能总在这破地方待着啊!” “可是白族……” 一群中土刺客聚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最近前来南火的中土刺客已经死了大半,这群人意识到不对劲也不敢再像当初那么招摇过市。 他们之中已经有一大半人开始后悔接下绝杀令的事,但是此时进退维谷,莫名其妙被人杀了是死,就算逃回中土,他们也未必能逃过白族的清算。 接了绝杀令却不能完成任务,终究也是一个死字。 可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宁娴的线索,没有丝毫进展。 就在一群人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就见一个刺客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有进展了!” “快说,怎么回事?” 听到这名刺客的话,一众刺客都是心中一喜,急忙追问起来。 “外头来了一个自称是东木的宋国舅宋云,他说自己知道宁娴的下落!” “哦?” 听到这话,这一群刺客不禁面面相觑,但是他们也不敢耽搁,急忙就让人将宋国舅请进门。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对他们来说再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很快,宋国舅就被人领着进了门,当他看到屋内的一众中土刺客时,心里不禁闪过诧异。 宋国舅一直都认为中土是非常繁华的,中土之人也极其尊贵,可是看着眼前这些刺客,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件事到底做得对不对。 这些人真能靠得住? “你就是宋国舅?” 不等宋国舅反应,为首一个中土刺客就直接发问了。 “听说你知道宁娴的下落,这件事是真的?” “小人绝对不敢欺瞒各位大人,绝无半句谎言!” 宋国舅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一股骇人的威压,这是武艺高超的人才会有的,即使他自认为身手不错,面对此人时竟然也感觉到危险。 见状,宋国舅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他觉得自己之前根本就是多虑了,这么多高手一起对付沈青雉他们,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为首的中土刺客看到宋国舅眼里的窃喜,微微皱眉,“说,宁娴究竟在哪里?” 此时他已经根本不在乎宋国舅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知他们,对他而言只要可以尽快完成任务回到中土交差就行。 否则等到白三夫人发怒,他们也难逃一劫。 “是是是!” 宋国舅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耐烦,他不敢迟疑,直接就将当年他如何掳走宁娴送到南火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此外,宋国舅还提起了凤千舞对他说过的事情。 “宁娴如今应该已经恢复记忆,并且和她女儿沈青雉重逢了。不过,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宁娴如今与南火皇帝为敌,如果大人现在赶去,说不定能够来一个渔翁得利。” “你说什么?宁娴就是忘心贵妃?” 为首的中土刺客一听宋国舅这话顿时面色一沉,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难怪我们之前在南火根本寻不到宁娴的踪迹,原来如此!” “好!你这件事办得很好!等我们将宁娴杀了回中土交差,我保证会在白三夫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说完,这人也不跟宋国舅废话,转身直接领着手下的中土刺客就往宫门口赶去。 就如同宋国舅所说的,他在得知南火皇帝和宁娴他们交手时,心里就计划着想要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到中土刺客们赶到,就见地上已经是一地尸首,南火皇帝被一众侍卫护在后面,怔怔看着忘心的方向。 “爱妃,你真要执迷不悟?” 皇帝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盯着忘心的脸看着,眼里满是苦涩。 “你我夫妻一场,你何至于此?” “狗皇帝,休要废话!如果不是你害了夫人,她又怎么会与雉儿分离这么多年!” 武安侯看着南火皇帝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简直快被气死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像你这种装模作样的家伙,我见多了!看我撕烂你的假面具!” 南火皇帝闻言气极,又是一声大喝。 “上!给朕将这些乱党抓起来!” “呸!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很快,侍卫们就朝着沈青雉他们围攻过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离渊见状,眼中寒芒一闪,长剑出鞘。 也不知道他如何动作,那些侍卫就已经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南火皇帝看出离渊身手了得,即使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侍卫也未必能在对方手上过上一招。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 南火皇帝眼看自己手下的侍卫接连毙命,他的人马不到半天功夫就只剩下一半,他不禁心中焦虑。 此时就算他想要认输也来不来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与他们为敌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群中土刺客及时赶到。 “皇帝,你被这妖妇骗了,我们中土来助你一臂之力!” 中土的刺客们齐齐朝着这边飞快赶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加入到南火皇帝的阵营,直接和沈青雉他们对峙。 皇帝见到这群中土刺客,目光不由得一闪。 他自然知道这一群中土刺客的意图,他们想要杀了忘心! 一时间,皇帝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忘心,她依旧如同初见那般傲然独立,美得不可方物。 皇帝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陷入回忆。 第493章:冥顽不灵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想当初,他在见到忘心的第一面就对她情根深种。 她一人在乱军中大杀四方,那么残酷的战场,只有她美得惊心动魄,就像地狱盛开的彼岸花,美艳又有毒。 南火皇帝没有想到原来一见钟情竟是这般苦涩,之后他每每入梦都会梦见宁娴在战场上的英姿,那样令他痴迷。 可惜她已经嫁为人妇。 昔日的武安侯不过是一个军中寂寂无名的无名小卒,然而宁娴竟然会委身下嫁给这样一个小人物。 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平衡,他认定武安侯根本就配不上宁娴。 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开始疯狂的生根发芽,直到最后他再也忍受不住,不择手段也要将她夺回自己身边。 因为他认定,宁娴那样的人物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他才是那个配得上她的人! 然而宁娴的倔强出乎他的意料,她根本看不起他,一再想要从他身边逃离。 如果不是失忆,也许她早就已经自尽身亡也不会让他得逞。 南火皇帝苦涩的想到,他觉得武安侯配不上宁娴,可是宁娴又何尝看得上他! 宁娴失忆后,他心中窃喜不已,干脆就为她取了忘心这个名字。 忘心忘心,忘记从前那颗心,忘记那段过往,开始新的人生。 她可以遗忘所有的一切,只陪在他的身边。 可惜事与愿违!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回忆总抽离,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忘心。 “爱妃,我本不愿与你闹到这般田地,只要你愿意放下过往,与我重修旧好,朕可以不计前嫌。” 皇帝看向忘心的眼神满是痴迷,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他依然偏执。 “只要你点头,朕就帮你将这些人赶走,朕保证不会让中土伤你分毫!” “皇帝,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忘心听着南火皇帝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不屑。 “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与你在一起!” 忘心冷冷的拒绝,她的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直刺皇帝的心脏。 南火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是你逼我的!” 皇帝不理会旁人的想法,径自朝皇宫走去。 大太监不愧是皇帝的心腹,见状却是立刻明白他的心思,直接下令让一众侍卫护送皇帝回宫。 看着南火皇帝撤掉自己的人手,中土的刺客们对此都非常不满,认定南火皇帝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并非是这件事。 就见为首的中土刺客抬起手,沉声喝道:“快!杀了这对母女,我们就可以回中土领赏!”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中土刺客就齐齐挥动手中兵器,直接朝着沈青雉他们冲了上去! 沈青雉他们瞬间被中土的刺客们团团围住,面对眼前大约百来号的中土刺客围成的人墙,众人顿时陷入到危机之中。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在此时抵达南火皇城。 “他真的会来赴约?你这消息可靠吗?” 楚西城在离开西凉后不久就被楚东尘的手下找到,兄弟二人汇合后,他这段时间一直都跟楚东尘在一起。 得知楚东尘来南火是为了寻找白族的少爷白泽,楚西城的心中不免诧异。 他一直知道楚东尘是个有着极大野心的人,如今想要寻找白族的少爷,也是为了与白族合作。 然而这一切真的能如他所料的那么顺利? 楚西城怀疑的挑了挑眉,看着端坐在他对面的大哥。 楚东尘察觉到楚西城的视线,无视他的猜测,直接开口道:“白族少爷白泽,是白三爷和白三夫人唯一的子嗣,虽说他行踪不定,但是我得到消息,据说他与他的师姐叶衣月如今已来到南火皇城。” “紫门的消息绝不出错。” 楚西城听着楚东尘自信的话语,却是忍不住笑出声。 “你未免太自信了。” “事实如此。” 楚东尘听着弟弟嘲讽的话语,丝毫不以为意,闭上眼睛思索与白族合作的可能性。 虽然他派人传话,想要跟白泽联手,但是听说对方性情古怪,对于这件事的把握其实并不大。 兄弟二人话不投机,楚西城见到楚东尘不理会自己,索性也不再理会他。 “这南火也太热闹了,一天天吵吵什么,让人心里烦躁。我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楚西城说着,伸手撩起车帘,想要一探究竟。 不料车帘刚撩起一角,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是她!?” 楚西城没有想到会在南火见到沈青雉,眼看他们一群人被众多中土刺客追杀,危在旦夕,他顿时紧张起来。 “不行!我得去帮她!” 楚西城刚想下马车,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竟是被楚东尘抓住了。 “放开!” 楚西城不满的大喝一声,眼中流露出怒意。 “你可知道那些人是谁?那是中土的刺客,你若是被卷进去,兴许好不容易这条命就没了!” “我这是为你好!” 看到楚西城这般冲动,楚东尘不禁眉心紧蹙。 事有可为,事有不为。 他希望弟弟能够分清利弊。 楚东尘看着世上仅存的亲人,打定主意不让楚西城去冒险。 “为我好?” 听到楚东尘这一句话,楚西城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有恩于我,你要我见死不救,还敢说是为我好?你看你是想要陷我于不义!” 楚西城用力一挥,直接甩掉楚东尘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挣开束缚就要朝沈青雉他们那边赶去。 兄弟二人虽是一母双生,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楚东尘为人喜欢谋算,权衡主次利弊,凡事从自己能获得最大利益的角度出发。 可是楚西城却与他截然相反,他交友从来都是凭着本心,做事都靠一腔热血。 楚西城感激当初沈青雉的帮助,如今看到她陷于危难,便无论如何都不愿袖手旁观。 “你真是冥顽不灵!” 眼看楚西城就要下车离开,楚东尘不禁冷喝一声:“抓住他!不要让他犯糊涂!” 手下听到楚东尘下令纷纷上前,直接出手将楚西城制服。 “楚东尘,你敢!” 第494章:为她挡刀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西城试图反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瞪大眼睛,震惊又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兄长,没有想到楚东尘竟然会如此对待他。 楚东尘别过眼,无视弟弟愤怒的眼神,一心想要与白泽见面商议要事。 殊不知,此时的白泽根本无心见他,而是正在对叶衣月的不告而别感到愤怒不已。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白泽挥剑就要朝眼前的亲信落下。 “少爷恕罪啊!” 亲信也没有想到白泽会如此愤怒,连声求饶。 “也许叶姑娘只是出去走走,并没有走远。” 听到亲信的话,白泽想到叶衣月这段时间一直失魂落魄,确实不太正常。 想到这里,他越发担忧,也顾不得再对手下动手。 “还不快滚出去找!找不到不要回来见我!” “是!” 亲信见状如蒙大赦,直接连滚带爬的跑出茶楼。 白泽则是回到他们之前的座位,他担心叶衣月独自出去会遇到危险,但是又怕自己走开会与回来的叶衣月错开。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 白泽想到在西凉那一战之后,叶衣月整个人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他也试图询问叶衣月出了什么事,可是不论他如何追问,她始终只字不提。 这让白泽非常挫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始终不能打动叶衣月的心,让她正视他的存在。 好不容易叶衣月答应陪他一道来南火,哪里知道今日上午他们才刚抵达皇城,她就不见了。 白泽越想越觉得生气,忍不住一拳打在桌上,直接将桌面砸出裂痕。 而就在白泽为叶衣月烦恼的时候,叶衣月却是踉跄着跑到了宫门前。 她与白泽到了茶楼打算在那边等待楚东尘,方才白泽得到白族的消息临时离开了一阵,她正好听到茶楼中有人交谈。 当她听到武安侯府的众人正在被中土刺客追杀时,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先前她就从白泽的口中得知武安侯府除了媚姨娘坐镇西凉之外,其余人都行踪不明。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得到武安侯府的消息。 想到沈婉竹,叶衣月不禁想起那一夜,当她得知沈婉竹就是祈愿之后,受到的震撼无以复加。 叶衣月心中始终放不下祈愿,到底还是想要亲眼看看。 等她感到宫门前就见此时武安侯府的人被中土刺客团团围住,尽管武安侯等人身手不凡,已经斩杀不少的敌人,可是那些中土刺客却是前仆后继,好似一点都不畏惧死亡。 此时,沈婉竹和楚倾玄正一左一右的护在沈青雉的身边,替她争取施法的机会。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宁娴弹指间释放出花粉蛊蝶灭,瞬间击杀数十名刺客。 离渊的剑术更是快若闪电,疯狂收割这些中土刺客的性命。 尽管之前从未一起并肩作战,但是二人此时却表现出一种特别的默契,直接在中土刺客中杀出一条血路。 可惜就算众人如何努力,中土刺客们反而越挫越勇,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拼命的对他们发动攻击。 这些中土刺客的手段层出不穷,以至于沈青雉他们防不胜防。 恰在此刻,叶衣月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中土刺客冷不丁出手,手中的大刀却不是朝着沈青雉,而是冲着沈婉竹而去! “婉竹!” “婉儿,小心!” 叶衣月看到这一幕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比起理智,身体竟更快一步行动起来。 此时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护住沈婉竹! 刀直刺入她的胸口,却没有预料中的痛苦。 叶衣月觉得这一刻她突然释然了。 幼时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唯独祈愿的身影依旧那么清晰。 祈愿是她人生中的一缕清风,吹散了笼罩她的阴霾。 既然如此,她唯愿守护他! “叶衣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婉竹没有料到危急关头,冲在她身前保护她的人竟然会是叶衣月。 她低头就见到叶衣月胸口的刀尖,瞬间面色大变。 眼看中土刺客将刀抽回,又要动作,沈婉竹已经挥剑砍下对方的头颅,鲜血顿时喷洒了她一身。 但是她现在根本就顾不得这些,焦急的抓住叶衣月的手,慌忙想要帮她止血。 “你不要乱动,我这就帮你止血!” “祈愿。” 叶衣月看着慌张的沈婉竹,怔怔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却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真好,原来她还愿意救她。 叶衣月最后一刻只觉得满足,随即整个人直接往后坠。 沈婉竹见状急忙伸手,接住她不断下滑的身体。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叶衣月,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姐!” 白泽在茶楼等得心焦,听见宫门前的事急匆匆赶来,正好就见到这一幕。 眼看叶衣月闭上眼睛,面色苍白的倒在沈婉竹的怀中,他就像疯了一般,直接挥剑朝着人群冲杀而来。 “师姐!” 白泽目眦欲裂,不断喊着师姐,可惜一声声呼唤都显得无力,叶衣月再不可能回应他。 紧跟白泽而来的亲信们见此情形,唯恐少爷失控受伤,急忙上前制止。 “放开!” 白泽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拼命挣脱这些亲信的束缚,发疯一样的挣扎,努力想要离叶衣月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心爱的女子竟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不相信! “少爷,得罪了!” 亲信见状实在无可奈何,一狠心直接抬手一记手刀敲下,白泽只觉得后脖颈一痛,整个人就软软的倒下。 亲信当即伸手将他扛在背上,迅速的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沈婉竹压根无暇顾及白泽那边的闹剧,叶衣月的死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 看着叶衣月宛若熟睡的面容,沈婉竹心中悲愤。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说完,沈婉竹直接抱起叶衣月的身体,挥动起身冲入人群,长剑所到之处疯狂收割中土刺客的性命。 第495章:毁在女人身上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武安侯府众人联手,仅仅是一个时辰就收割了大半中土刺客的性命,直到最后仅剩十几人,面对步步紧逼的武安侯等人,这些中土刺客都被杀怕了,直接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沈婉竹注视这些刺客,还想再追,却被沈青雉阻止。 “婉竹,你冷静点。” “长姐。” 听到沈青雉的声音,沈婉竹才回过神来,看着怀中的叶衣月,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任凭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关键时刻,叶衣月竟然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保护她。 “她,为何这么傻?” 沈婉竹低声喃喃,看着叶衣月,可惜这个人再也不会回应她。 沈青雉看着沈婉竹这般,只能伸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婉竹,想要哭就哭出来,姐姐会陪着你的。” 沈婉竹闻言却摇摇头。 “长姐,我们好好安葬她吧。” “好。” 最后一行人来到城外,沈婉竹一指城门处的一颗桃花树,淡淡开口。 “就在这里吧。春日来时,她兴许能看看桃花,这也是不错的。” 说完,沈婉竹再也无法做声,别过头不敢再看。 众人最后就依着沈婉竹的选择,将叶衣月安葬在城外的桃花树旁。 看着眼前小小的坟茔,沈婉竹回想她和叶衣月的交集,曾经的交锋,深感愧疚。 “是我愧对于你,我如何能承受你这份恩情。” 如果不是白三夫人的绝杀令,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一再出手想要杀害沈青雉和宁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会为你报仇,了断这一份因果。” 沈婉竹双拳紧握,在叶衣月的墓前郑重许下承诺。 “此生,这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就在众人安葬叶衣月的时候,宁娴却是已经杀进皇宫。 南火皇帝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中土刺客落败的消息,吓得勒令侍卫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宁娴等人靠近皇宫。 他自己则是躲在御书房,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忐忑不安的等待。 南火皇帝很清楚宁娴的性格,以她的脾气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只是就算他如何布局,一切都显得不堪一击。 宁娴随手一扬,毒粉直接将守在宫门前的侍卫全部放倒。 她刚想踏入宫门,却是发现离渊就在她身边,忍不住停下脚步。 宁娴一脸莫名的看着离渊,想到他这一路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甚至当她杀人时,离渊还会及时出手,让那些中土刺客的尸首无法靠近她,好像生怕那些血会溅在她的身上似的。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确定要一直跟着我?” 宁娴冷冷的扫了一眼离渊,她确实搞不懂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离渊沉默不语,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见状,宁娴也不再与他多说,迈步就朝前走去。 离渊见状,眼中竟是流露出几分罕见的笑意,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二人很快找到南火皇帝,将他直接堵在御书房。 “皇帝,欠下的债该还了。” 宁娴看着南火皇帝一脸仓皇的模样,冷淡的开口。 南火皇帝听了她这话,却是面色大变,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忘心,你真要这么对朕?这么多年,我扪心自问,我对待你究竟如何?” 南火皇帝大声质问,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对王欣的宠爱,无法焐热她的心。 “难道你就这么绝情?还是说,你就这么爱武安侯,始终放不下他?” 宁娴听着南火皇帝的质问始终无动于衷,她淡然而立,只是静默无声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小丑的表演。 皇帝见到她用这般轻蔑的眼神注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忘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武安侯之间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你跟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甚至你那个女儿也不是武安侯的骨血,你是骗不了我的!” 南火皇帝之所以当年会放过武安侯,没有派人杀了他,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个秘密。 二人并非真正的夫妻,沈青雉也并不是武安侯的孩子。 也是因为这样,皇帝才会留武安侯一命。 “你那个女儿就是一个生父不详的孽种!” 皇帝此时已经被逼到绝境,索性不吐不快,“忘心,似你这般的女人,除了朕难道还有人会真心待你?” 南火皇帝并没有发现,在他说出宁娴和武安侯没有夫妻之实,沈青雉生父不详时,一旁的离渊面色已经发生变化。 他震惊的看着南火皇帝,心中说不出的疑惑。 父不详? 如果忘心对南火皇帝从未有过感情,如果她和武安侯并非真正的夫妻,那么她女儿的生父…… 霎时,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离渊心中成型。 他不禁想起年轻时和宁娴的那个夜晚。 难道沈青雉是他的女儿? 宁娴并没有发现离渊的神色变化,面对皇帝的质问,只是轻蔑的一笑。 “我本该在武安侯府陪伴女儿,如果不是你这个小人设计陷害,怎么会害得我和亲生女儿失散多年,骨肉分离?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测,不择手段,我又怎么会遗忘从前,失去过去的记忆?” “你口中所谓的宠爱不过是一个自私虚伪至极的小人费尽心思编织的牢笼!你想要用华丽的牢笼困住我,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欺骗我,可是这一切终究是徒劳!” “我不是你口中那个忘掉过往的忘心,我是宁娴!” 宁娴此时最庆幸的就是她多年来虽然一直活在谎言中,却从来都没有被谎言蒙蔽双眼,误信皇帝的谎话。 她清楚自己不爱他,所以即使在周围的人都在为皇帝圆谎的时候,她也仍旧坚持本心,从不妥协。 “幸亏我从来便看不上你,否则现在面对你这样的小人,怕是会更加恶心!” 皇帝听着宁娴的诛心之语,脸色变得铁青。 “你,你竟是这么想我的?” 他颓然的倒在龙椅上,怔怔看着眼前恍若天人的女子,心里说不出的涩然。 “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最终竟然会毁于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身上!” 第496章:一夜夫妻白夜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冷酷无情,我早就该看穿的。” 皇帝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无比。 他自知大势已去,但是仍旧不甘心。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一直偏安一隅,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你这个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贱人!” “你再说一句试试?” 宁娴听到皇帝对她出言不逊,顿时气极,冷声质问。 皇帝看到宁娴被他的话气到了,竟然得意起来,又故意大声说道:“贱人!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 “你——” 宁娴听着南火皇帝口出恶言,气得双颊绯红,还要再说,谁知就见离渊直接抬手,一道寒芒闪过,南火皇帝就已经倒在血泊中。 南火皇帝惊讶的瞪大眼睛,捂着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离渊刺中胸口。 看着伤口汩汩冒血,他的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你做什么?” 宁娴也被这一幕搞得一怔,不满的瞪了离渊一眼,不知他为什么直接出手。 “这种人杀了便是,何必跟他废话。”离渊听到宁娴的质问,语气淡淡的说道。 他的脸色很不好,伸手直接牵起宁娴的手,看也不看南火皇帝一眼,直接就要带她离开。 宁娴却是被离渊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用力一挣,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放开,男女授受不亲!” “不放。” 宁娴没有想到离渊如此固执,偏偏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竟然不能轻易挣开。 她不满的抬眼盯了过去,另一手已经暗暗蓄力,大有跟离渊拼命的架势。 离渊见状,心中一急,忍不住脱口道:“孩子都生了,你跟我之间哪来的男女授受不亲?” “你说什么?” 宁娴听着离渊一时心急说出的话,顿时愣在原地。 离渊见状也知道是时候将一切说清,索性深吸一口气,淡声说道:“雉儿是你跟我的女儿,不是什么生父不详的私生女。” 宁娴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南火皇帝听到这话,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瞪大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直接咽下最后一口气。 …… 沈青雉一行人陪伴沈婉竹埋葬叶衣月之后就回到庄子,只是他们刚一进门就敏感的发现庄子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就见离渊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院中,一语不发的盯着前方,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众人见状不禁想到孩童被长辈教训罚站的样子,虽然很难跟眼前这位高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但是又莫名契合。 离心此时就抱着她那只雪白的小奶猫站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全是揶揄。 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她二叔这副模样呢! 沈青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离心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就见少女狡黠的一笑,直接抬手指了指坐在桌边品茶的宁娴。 见状,沈青雉也没有迟疑,直接走到宁娴的身边坐下。 “娘亲,这是怎么了?” 此时只要眼睛没瞎,谁都能看出惹怒宁娴的正是在远处罚站的离渊。 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沈青雉并没有直接挑明,而是打算旁敲侧击一番。 宁娴听到女儿的问题,却是呵呵一声冷笑。 “有些人脸大如斗,真是我生平仅见呢!” 说着,宁娴就没好气的冲着离渊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姐姐,你不用问二婶婶,问我就行啦!” 离心见到沈青雉一脸疑惑不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动认亲。 “之前我还说怎么感觉姐姐那么亲切,原来你跟我是堂姐妹啊!我家二叔,姓离名渊,就是姐姐的亲生爹爹啊!” “什么?” 听到离心这一番解释,众人都不禁吃了一惊,纷纷将视线投向宁娴,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宁娴原本端起茶杯刚想喝茶,被众人这么直勾勾盯着,瞬间烦躁起来,将茶杯往桌上一搁。 她也懒得跟众人解释,直接起身就进了屋,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就在众人一脸茫然,不知这件事该如何收场时,就听到离漠惊叹出声。 “我之前就一直好奇究竟是哪个哥哥的风流债,想不到,竟然是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二哥!真是叫我开了眼界!” “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离心听着离漠的感慨忍不住接话。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看到离漠发话,顿时忍不住跟着附和起来。 “二叔之前一直都不成亲,这个看不上那个不喜欢的,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美人婶婶这样的绝色美人!二叔眼光真是太高了!” “谁说不是呢!” 离漠听到离心的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连连点头。 “也许在二哥的心中,其他的女子都是庸脂俗粉,只有二嫂这般的美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离渊在一旁沉默的听着离漠和离心叔侄俩一唱一和,眼看他们越说越来劲,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 “够了!” 离渊冷冷瞪了离漠和离心一眼,直接扬长而去,看方向应该是去追宁娴去了。 看着离渊匆匆离开的背影,离漠叔侄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沈青雉在旁边听了一阵,总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竟然是离渊和宁娴的女儿! 这个结果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的武安侯等人都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离渊并不清楚众人此时多么惊讶,快步跟上宁娴将她拦下。 “宁娴,我们——” “你是你,我是我,没有我们!” 宁娴一听离渊这么说就不满的打断他的话,恼怒的瞪他一眼。 “就算当初我们之间真的发生过那种事,可是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记得你,你也无需为了那时候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离渊听到宁娴这么说,立刻出言反对,他才不管她记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对她负责! 第497章:咬舌自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我们之间既然有过肌肤之亲,而且孩子都生了,你就是我的娘子,不论成亲与否,你都是我的夫人!” 离渊固执的坚持。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会娶妻生子,但是既然他与宁娴有过关系,还有了沈青雉这一个女儿,那么不管如何,他们都应该在一起。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宁娴听着离渊的话,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上赶着要对她负责的。 “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就算我生下雉儿,那也仅仅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与旁人无关!” 此时宁娴就觉得自己的直觉果然非常敏锐,怪不得她初见离渊时就觉得心烦气躁。 这人的脾气简直又臭又硬,就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家伙! “我说过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不会嫁给你的!” 宁娴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她不是那种会爱上别人,被情爱蒙蔽双眼的女人。 “好了,这件事休要再提!” 宁娴看着离渊还要争取,直接冷冷瞪了一眼过去。 离渊见状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沉默的看着她,眼神犹有不甘。 就在此时,沈青雉已经带着众人走来,见到二人之间气氛诡异,沈青雉连忙出声。 “娘亲,如今南火皇帝已经死了,之后应该怎么办?” 南火皇帝虽然为人刚愎自用,自私虚伪,但毕竟是掌控南火的一国之主。 一旦皇帝的死讯传出去,怕是会引起南火局势的动荡。 宁娴听到沈青雉的话也不禁沉思起来,虽然皇帝已死,但是南火的百姓是无辜的。 她虽然对南火皇帝没有一丝感情,可是已经在南火生活十几年,对这一方水土,对着你的百姓却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将这里当成第二个故乡。 “南火的国情不能乱,而且虽然皇帝死了,我也绝不能放过宋云。” 当年奉命将宁娴从西凉掳走的人就是宋云,宁娴不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沈青雉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宋国舅尚未落网,此人心机深沉,就怕之后还要掀起波澜。 正在此时,楚倾玄和沈轩宇也从外面赶回来了。 先前沈青雉和沈婉竹他们出城安葬叶衣月,楚倾玄和沈轩宇则是去追杀中土刺客残存的十几个余孽。 此时见到二人赶回,沈青雉急忙上前关心。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没事。” 楚倾玄见沈青雉担心,对她温柔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包在掌中。 “我们已经将刺客余孽尽数剿杀,而且从其中一个刺客口中得到消息,原来这些中土刺客之所以这次会大规模的围攻我们,都是宋国舅搞的鬼。” “宋国舅不知从何处得知我们的真实身份,向中土刺客通风报信,他们这才赶来围杀我们。” “竟然是他。” 宁娴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得知真相后,宁娴也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老人,传四皇子来见我。” 黑衣侍卫闻言立刻领命而去,不过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赶到庄子。 四皇子一见宁娴就要躬身下跪,却被宁娴制止。 “好了,我已经不是南火贵妃,你也不必对我行礼问安。我传召你过来是有一见重要的事情。” 宁娴的视线在四皇子身上一扫,眼神锐利。 四皇子见状急忙低下头,尽管宁娴说自己已经不是南火的皇贵妃,但是他的态度依旧非常恭敬。 宁娴将四皇子的表现看在眼里,见他不卑不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虽然你出身冷宫,却有大才,如今皇帝已经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让你接替皇帝的位子,你意下如何?” 四皇子原本心中忐忑,不知道宁娴突然传召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这位贵妃的本事很高,皇帝也是被她除掉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宁娴找到他竟然是要将皇位传给他。 面对这突然降临到头上的幸运,四皇子一时喜不自胜。 “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 宁娴见到四皇子露出欣喜的神色,却没有畏惧和不安,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我会立你为皇帝,不过有一个条件。你继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交好东木。东木与南火相邻,兵强马壮,南火与东木为敌不是明智之举。” “我明白!我这就派人去请二皇子,当面与他商议,签订免战协议,平息皇城乱象!” “除此之外,东木国的宋国舅依旧在逃。这个宋国舅是东木的叛贼,你应该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儿臣明白!” 虽说宁娴已经说了自己不再是贵妃,可是四皇子仍旧忍不住如此自称。 他清楚自己即将拥有的一切都事拜她所赐,自然不敢怠慢。 宁娴见状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就让黑衣侍卫带着四皇子离开。 之后,南火皇城的百姓就都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四皇子继承皇位,直接成了新任皇帝。 与此同时,这位新皇雷厉风行,很快就颁布圣旨要与东木结盟,并且派人用最短的时间抓住宋国舅。 有了新皇的支持,宋国舅就算再怎么躲藏也难逃一劫,终于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他被带到庄子时已经是一身狼狈。 宋国舅抬眼看着前方的女人,心里知晓一切已无力回天。 “宁娴,你以为自己这样就赢了吗?” 宋云冷笑连连,尽管已经落入宁娴的手中,却依旧不肯低头。 “跪下!” 黑衣侍卫见到宋国舅这般,大喝一声,直接抬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膝盖上,逼迫他向宁娴下跪。 宋国舅虽然想要负隅顽抗,可是终究还是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呵呵,你这般折辱我又怎么样!你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还会有什么好下场?不,不可能的!中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宋国舅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瞪着宁娴和沈青雉,好像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他绝对不会服软。 就见他闭紧嘴巴,竟是直接咬舌自尽了! 第498章:一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娘亲。” 沈青雉听到宋国舅临时之前的威胁,显然是意有所指,忍不住担忧的看向宁娴,担心她的安危。 宋国舅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否则临死之前也不会撂下这么一句狠话。 “雉儿,你放心。娘亲没事的。” 宁娴察觉到沈青雉的情绪,对她微微一笑,“不过是一条疯狗,真当白族能对我如何?” 也许是离渊道出当年之事的缘故,她竟是恢复了一些过去的记忆。 想到宁族和白族当年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的面色变得冷峻。 “宁白二族当年让我受尽屈辱,如今也该付出代价了!” 宁娴此言一出,众人就知道她打算要回中土对宁白二族进行清算,都不禁吃了一惊。 “好!不论娘亲决定怎么做,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沈青雉也从武安侯等长辈的讲述中了解当年宁娴受过的冤屈,她选择坚定的站在亲娘这一边,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娴夫人,我也跟你一起!” 这时就听沈婉竹开口,沈青雉转过头就见她神情严肃,眼神坚毅,显然是已经打定主意。 “婉竹。” 沈青雉忍不住微微蹙眉,这件事必然非常危险,她不禁担心沈婉竹。 “长姐,我心意已决。” 沈婉竹见沈青雉神色担忧,对她安抚的一笑。 “娴夫人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我则是为了给叶衣月报仇。如果不是白三夫人下了绝杀令,也不会引来那么多中土刺客,叶衣月更加不会为了救我而死。” 沈婉竹对叶衣月的感情非常复杂,二人算是恩怨交织,但是最终叶衣月为她挡刀而死,总归是她欠了对方更多。 “我不愿欠她这份恩情,可是她已经死了,我现在能替她做的事情就只有为她报仇。” 沈婉竹心意坚定,不论是为了沈青雉,还是为了叶衣月,她都必须走这一趟! “婉竹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自然要一起行动!我们也一起去中土!” 武安侯也在此时开口,他的话顿时引起侯府其余人的附和。 大家都一致认为必须如此,只有彻底解决白三夫人这个威胁,他们才能恢复平静的生活。 “好!” 宁娴见到大家的决定立刻答应下来。 她性格直率,不会犹豫不定,见到侯府众人都与她站在一起,心中感动,却是能坦然的接受他人对她的好。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起去中土!” 恰在此时,却见一个中年人匆匆赶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在客栈中跟离渊禀报离族消息的族人。 中年人见到离渊就急切的开口。 “二爷,大事不妙,族中出大事了!族长让您尽快赶回。” “什么事?” 离渊闻言面色一沉,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闪过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定定的看着中年人,等待他的回答。 中年人也不敢怠慢,直接将得到的消息说了。 “是宁白两族合谋围剿离族,族中不少人都已经被他们设计杀害。族长见到情势不妙,希望您跟六爷可以尽快回去。” 宁娴听到中年人的话,神色也微微变化。 这些年她虽然失忆,但是身为南火贵妃的身份也能让她得到不少关于中土的消息,知道宁族和白族近些年关系紧密。 而且她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测出,她当年会被宋云和南火皇帝算计也少不了这二族在其中掺和。 既然这些人对她不义,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打定主意,宁娴直接看向离渊,冷声道:“准备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离渊闻言不禁诧异,他原本以为宁娴之前毫不留情的拒绝和他成亲,必然不会愿意跟他有太多的牵扯,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提出与他一起回离族。 离渊听到她的话,眼底忍不住闪过一抹喜色。 宁娴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见状就要改口,却听沈青雉出声。 “娘亲,我之前炼制的巫蛊毒药都在之前的混战中耗光了,正好南火如今的局势也稳定了,我想趁着出发前这几日采买药材炼制一批,等到中土时正好可以用上。” 听到沈青雉这么说,宁娴自然不会拒绝。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有倾玄陪着我就可以了!” 沈青雉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她看出离渊对宁娴似乎有些想法。 她觉得宁娴被南火皇帝设计已经浪费太多时间,解决了中土的事情后也该有全新的人生。 对于宁娴和离渊的事,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她和楚倾玄已经太久没有单独相处,正好可以一起出去见识一下南火的风光。 宁娴一眼看穿沈青雉的小心思,却没有揭穿,反正南火如今已经没有外界威胁,也就答应下来。 “好,你们一起去吧。” “是!” 沈青雉闻言高兴起来,拉上楚倾玄就一起出了门。 现在那些中土刺客已经被彻底剿灭,他们也不需要再遮掩,解除易容直接恢复原本的容貌。 “倾玄,你看我这样如何?” 沈青雉换上一袭红衣,在楚倾玄的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他。 南火的衣袍款式和西凉有一些不同,更多了几分俏丽。 楚倾玄看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很好看。” “好,那我们出门吧!” 沈青雉得到赞美,高兴的就拉着楚倾玄一起离开庄子,往南火最繁华的长街走去。 他们的相貌非常出众,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不过沈青雉早就习惯众人瞩目,并没有发现看向她的人之中,有一个长相丑陋的小乞丐。 小乞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盯着前方艳丽的身影,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到愤怒,继而变成仇恨。 她绝对不会认错! 小乞丐没有发现自己不加掩饰的眼神引起了楚倾玄的警觉。 楚倾玄敏锐的发现躲在人群中佝偻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看着这个丑陋至极的小乞丐,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涌上一种难以形容的厌恶。 这般阴冷怨毒的眼神,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第499章:楚倾玄的杀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怎么了?” 沈青雉发现楚倾玄的脸色变得不好,忍不住担忧的开口。 “是不是伤口没有彻底痊愈?” 楚倾玄的伤势虽然在沈婉竹的妙手回春之下恢复了,但是这段时间他们马不停蹄的从东木赶到南火,之后更是与中土的刺客发生激烈的战斗。 她忍不住担心楚倾玄的伤势是不是复发了。 “没有,不是因为这个。” 听到沈青雉的询问,楚倾玄立刻收敛了眼底的冷意。 尽管刚才看到小乞丐的瞬间让他回想起当初刚入赘武安侯府时遭遇的一切,但是他知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也早就放下。 “没事,也许是闻到了药味,有些不舒服。” 楚倾玄紧紧握住沈青雉的手,确定这一刻在他身边的人是他,他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慰。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的回答没有怀疑,毕竟这段时间为了养伤楚倾玄可是吃了不少苦药。 沈婉竹开出的药方效果很好,但是却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味道太冲。 就连她在旁边看他吃药时,闻到那一股药味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沈青雉听楚倾玄这么说,只当他是喝了太多苦药留下了阴影,所以在闻到药味后就觉得不舒服。 “那我进去买药,你就在门外等我吧。” 沈青雉不想楚倾玄太难受,干脆就让他在门外等候,自己转身进了药铺。 然而,等沈青雉进入药铺,楚倾玄就转身看向那个丑陋的身影。 小乞丐没想到夫妻俩会分开,等到沈青雉一离开,立刻就朝着楚倾玄飞奔过来。 “楚倾玄!” 小乞丐冲上前来,直呼楚倾玄的名讳,态度很是恶劣。 “没想到你如今竟然恢复了容貌,看上去倒是顺眼不少。” 小乞丐这幅倨傲的模样让楚倾玄心里越发的警惕,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就见此人不过是一个相貌丑陋,身形佝偻的乞丐。 虽然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想起当初那个虐待他的沈青雉,但是楚倾玄很快就打消这个诡异的念头。 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沈青雉当时之所以会那么暴虐都是因为降魂蛊的影响导致性情大变。 楚倾玄别过眼,并不想理会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乞丐。 小乞丐见到楚倾玄竟敢无视她,顿时恼了。 “楚倾玄,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乞丐大喝一声,眼中满是不满,“你知不知道,我才是跟你成亲的人!” “你听我说,那个女人是霸占了我身体的孤魂野鬼,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抢走我的身体,但我才是真正的武安侯府大小姐!” “你必须帮我!” “什么意思?” 楚倾玄本来想要无视这个小乞丐,没想到会突然听到她这么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上下打量面前的小乞丐,突然想到宁娴说过的话。 降魂蛊是一种非常诡异的蛊虫,能够让中蛊之人的身体受到影响,宛若变成另外一个人。 降魂,顾名思义就是身体的灵魂受到影响。 霎时间,楚倾玄突然一种骇人听闻的可能性。 如果说影响到魂魄,那么是不是别人的魂魄也能控制中蛊之人的身体?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荒谬,但是楚倾玄却觉得有极大的可能性。 当时宁娴只是含糊其辞的将这个话题带过,一副对此讳莫如深的样子,可是凭着楚倾玄的才智很容易就明白她为何那么做。 因为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可怕,所以宁娴才不愿多说! 如果不是因为沈青雉的体内早就被宁娴用了子母连心蛊,子蛊多年来一直在与降魂蛊争斗,最终将降魂蛊除掉,她真的就被人害死了! 楚倾玄将手拢在袖中,掩饰此时愤怒的情绪,淡声开口道:“你这个小乞丐在胡说什么?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楚倾玄故作高傲,斜睨了小乞丐一眼。 他想起当初中了降魂蛊的沈青雉,那是一个手段狠辣阴毒的女人,面对他这样的态度一定会暴怒。 “混账东西!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信不信等我恢复之后立刻就宰了你!” 果不其然,见楚倾玄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小乞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直接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她此时根本不是楚倾玄的对手,估计盛怒之下早就动手了。 楚倾玄一直默默观察小乞丐,见状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当初用降魂蛊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丑陋的乞丐! 不过他还需要证据。 楚倾玄按捺心中的怒意,佯装冷静的说道:“既然你说自己是沈大小姐,那我倒是问你,晋王世子姓甚名谁?” 小乞丐完全没有看出楚倾玄在对她下套,一听到楚倾玄的问题就直接开口。 “韩愈宁啊!你以为我会忘了他?” 当初她一直都想要和韩愈宁在一起,根本就瞧不上毁了容的楚倾玄。 “放心,如今既然你的相貌已经恢复了,等我回去后一定会留下你的!只要你帮我把那个抢占我身体的贱人赶走,我不会亏待你!你想要什么,现在都可以说,我都会满足你!” 小乞丐还在梦想回到侯府的美好生活,丝毫没有察觉楚倾玄的眼神已经发生变化。 就是这个人利用降魂蛊害了沈青雉,霸占了她的身体,当初害了他的人就是她! 楚倾玄冷冷的盯着小乞丐,心中杀意肆意疯长。 看着面前的小乞丐还在不知死活的口出狂言,楚倾玄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捏住她脆弱的脖子。 他的手一点点的用力,不断的向她施压。 楚倾玄看向她的眼神冰冷无比,周身气势骇人,犹如从幽冥而来的修罗。 “啊——” 小乞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倾玄,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拼命的挣扎,挥舞手臂想去抓挠楚倾玄,让他松开自己,可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楚倾玄冷漠的将小乞丐拎了起来,欣赏着她脸上惊恐绝望的表情。 就见小乞丐的脸从一开始涨得通红逐渐变得铁青,眼神也从最初的惊恐变成了绝望。 第500章:吵架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刚从药铺采购完,走出来却不见楚倾玄的身影。 药铺门口只剩下一个侯府侍卫,见到她出来立刻迎上来。 “大小姐。” “倾玄人呢?” 沈青雉朝四周张望,却没有发现楚倾玄的踪影,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侍卫见状急忙将楚倾玄交代的事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他突然想到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去办,所以先行离开了?” 沈青雉闻言微微蹙眉,一时想不起有什么事需要楚倾玄单独去办。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是跟楚战有关。 这段时间楚倾玄和楚战父子的关系比起过去和缓不少,也许这件事跟楚战有关吧。 “大小姐,您接下来要回庄子吗?”侍卫见到沈青雉沉思,出声询问。 沈青雉原本是打算和楚倾玄一起逛逛南火的,他们来了南火这么久,可惜一直忙着处理那些刺客,难得来一趟竟是没有机会游玩。 不过现在楚倾玄既然去办事了,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思。 “回去吧。” 沈青雉没有多想,直接领着侍卫就回到庄子,直接去找宁娴。 而与此同时,楚倾玄却是施展轻功,直接拎着那个小乞丐到了城外的树林中。 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直接将小乞丐往地上一丢。 “咳咳咳……” 小乞丐刚被丢到地上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窒息感还残存着,让她拼命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 她不断的深呼吸,过了半晌总算是缓过来,不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楚倾玄,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小乞丐佯装镇定,色厉内荏的对楚倾玄嚷嚷道:“你以为我是谁?胆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一定会让你好看!” 她知道楚倾玄已经认出她,还想威胁他,帮她回到沈青雉的身体中。 小乞丐愤怒的瞪着楚倾玄,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当初如果不是宗元帝下旨赐婚,她也不会被迫失去嫁给韩愈宁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因为楚倾玄! 想到这里,小乞丐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对着楚倾玄颐指气使。 “你,带我回去!我要亲自揭穿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小乞丐认定只要她回去,武安侯等人一定会重新接纳她。 她认定是以为自己距离沈青雉太远,所以降魂蛊才会失效。 想起当初蛊虫生效时的条件,也是因为她跟沈青雉近距离接触过。 楚倾玄任由小乞丐叫嚣着要如何对付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她疯狂的样子,过了片刻才缓缓出声。 “说,当初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乞丐听到楚倾玄的质问,心里就是一紧,意识到他可能已经知道一些内情。 但是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 那件事别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小乞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她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楚倾玄冷笑一声,直接出手,一剑刺中小乞丐的琵琶骨。 “说!你的降魂蛊究竟是哪里来的!” 楚倾玄出声质问,听他逼问降魂蛊的来历,小乞丐的面色就是一白,知道她下蛊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她思来想去,但是不论如何都想不出楚倾玄究竟怎么得知降魂蛊的事。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不,你杀了我,她也会死!” “那么,我就留下你一条贱命。” 听到小乞丐的威胁,楚倾玄不怒反笑,看着她的眼神森冷无比。 小乞丐见状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颤。 她后悔了! 她不该招惹这个煞星的!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 楚倾玄出手如电,毫不留情的挥剑刺下,小乞丐只觉得整个人痛苦不堪。 偏偏她的身体承受如此剧烈的折磨,却始终保持清醒,只能被迫承受这般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能放我走!” 此时小乞丐也知道继续强撑毫无意义,虚弱的开口祈求。 “我,我也不知道那降魂蛊是从哪里来的,我就是偶然捡到了一个锦囊……” 小乞丐实在难以支撑,索性将当初用降魂蛊变成沈青雉的事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楚倾玄淡漠的听着她的讲述,但他听到小乞丐说起她是在沈青雉施粥给流民的时候接触到她,这才放出降魂蛊的时候,脸色陡然一寒。 他没有想到乐善布施的沈青雉却因这个小乞丐的算计变成西凉人嫌狗厌的恶女,遭受他人的冷眼唾骂时,胸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楚倾玄直接抬手,一剑斩落! 日近黄昏,楚倾玄终于缓缓走进庄子。 当他刚踏入院子时,就听到到一阵争吵的声音,不禁微微一怔。 楚倾玄心中惊疑,快步进了屋中,就见宁娴正一脸愤怒的瞪着离渊。 “雉儿会经历那样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竟然还说自己不是罪魁祸首?” 宁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离渊,似乎他只要敢说出让他不满的话,立刻就要动手将他除掉。 离渊面对如此愤怒的宁娴,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并没有想到自己不慎遗失降魂蛊,会让雉儿受苦。是我的责任,我也绝对不会逃避。” 离渊态度诚恳,认真的回答宁娴的质问。 “但是,我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毕竟降魂蛊这种蛊虫极其特别,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成功发动。” 离渊耐心的解释着,希望宁娴可以理解。 他也是担心降魂蛊会惹来祸端,当年苏醒之后立刻就用尽各种办法寻找遗失的降魂蛊,却没有想到这蛊虫竟会影响到沈青雉,甚至差点害了她的性命。 这是离渊始料未及的。 “呵!你还真擅长狡辩!” 宁娴压根不愿相信离渊的话,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因为离渊的错误导致。 她不愿再跟离渊多说,直接转身回了房间,将离渊晾在原地,摆明了是要跟他冷战了。 “青雉姐姐,怎么办?都怪我多嘴,二叔才会跟美人婶婶吵架的。” 离心一脸担忧,朝沈青雉投去求助的眼神。 第501章:凄惨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怎么回事?” 楚倾玄走到沈青雉的身边,询问事情的原委。 他在一旁听着,似乎宁娴和离渊是以为降魂蛊的事情吵起来的。 离心听到楚倾玄的问话,肩膀垂了下来,一脸的忧心忡忡。 “都怪我多嘴了。” 离心叹了一口气,这才对楚倾玄娓娓道来。 “我们这一趟会来南火,有一部分原因是卦象显示当初拿走降魂蛊的人极有可能就在南火皇城,所以二叔才带着我一起来了。” 离渊不擅长卜卦,特意带上离心就是为了能在抵达南火之后能算到降魂蛊的下落。 “二叔当年受人所托保管降魂蛊,只是之后不慎遗落,后来他又受伤昏迷多年,所以这么多年来降魂蛊一直都没有找到。” “我也是之前刚占卜,算到降魂蛊的施蛊者和中蛊的人都同时在南火皇城出现了,所以询问二叔要不要在回中土之前,再在南火城中搜寻一下。” 说到这里,离心忍不住一顿,朝沈青雉看了一眼。 “结果,娘亲恰好就听到离心和我父亲的交谈,偶然得知当年就是我父亲丢失了降魂蛊,才会导致我中了降魂蛊。” 沈青雉知道宁娴是护女心切,心疼她之前中了降魂蛊,这才性情大变,被人当成歹毒的恶女人人唾弃。 “父亲虽然一再解释,但是娘亲却不愿接受,两人争执不下,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了。” 沈青雉向楚倾玄解释经过,说完也有些无奈。 “雉儿,你娘……” 此时,离渊终于回过神来,朝沈青雉投来求救的眼神。 “父亲,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娘亲如今正在气头上,就算我也帮不了你的。” 离渊听到沈青雉这么说不禁一阵沉默,沮丧的转身离开。 沈青雉也没有想到二人会爆发这么激烈的争执,见他们如此,也觉得无语。 “离心,你去看看我父亲。” 沈青雉发现楚倾玄的神色有些奇怪,只能叮嘱离心帮忙照看离渊。 离心闻言乖巧的应下,就跟上离渊去了。 等到离心和离渊一起离开,沈青雉这才伸手牵住楚倾玄的手,领着他回到他们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 四下无人,沈青雉低声的询问楚倾玄,想弄清楚他这般的原因。 楚倾玄却是一语不发,伸手一把就将她抱住了。 他的力气很大,用力箍住她,像是要将沈青雉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楚倾玄此时非常庆幸,幸好降魂蛊已经被子母连心蛊耗死,沈青雉也已经恢复如常,不会再受到降魂蛊的影响。 不然,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会变成模样。 她就是他的命! 楚倾玄知道如果此生不能和沈青雉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对他而言都不值一谈。 最后他可能会毁掉一切,包括他自己! 沈青雉能感受到楚倾玄身上悲伤的情绪,尽管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却还是温柔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即伸手环住他的腰。 “放心,有我在呢。” 听到沈青雉简短的话语,楚倾玄的心狠狠一颤。 “嗯。” 他抱着沈青雉,两人紧紧相拥。 …… 翌日,武安侯府的众人早早准备好一切,直接从庄子出发。 他们一行人都装扮得很低调,就像是一支极为普通的商队,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在接近城门的时候,却是看到城门附近围着一群人。 沈青雉就看到城门下方满是百姓,对着城门上的什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好惨啊!” “真是太可怕了!” “这人看上去好像还没死?不知原本生得如何?” “这种事到底是怎样的狠心肠才能做出来……” 听着百姓们连声感叹,沈青雉忍不住就要抬头朝城门上方看去。 只是还不等她看清前方的场景,就觉得眼前一黑,竟是楚倾玄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不要脏了你的眼睛。” 楚倾玄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沈青雉闻言心里越发诧异,抓住楚倾玄的手往下一拉。 楚倾玄无奈,却也不愿意违背她的意愿,只能任凭沈青雉朝城墙上看去。 只见城墙上悬挂着一个模样凄惨骇人的人彘,不知被谁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削断了四肢,剜目拔舌,正在太阳下承受暴晒。 之所以不说是尸体,那是因为这人彘的伤口被人为止住了血,而她的耳朵似乎还能听到众人的议论,正试图挣扎呼救。 然而纵然如此,她也承受不了太久这样的痛苦了。 沈青雉在看清这一幕之后后背顿时生起一股恶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雉儿?” 楚倾玄此时正握住她的手,沈青雉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他的感官。 他立刻就察觉到沈青雉的情绪变化。 “你怎么了?” 沈青雉听出楚倾玄语气中的担忧,这才从紧张又惊讶的情绪中逐渐抽离。 她怔怔的看着楚倾玄,眼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如果她不是与楚倾玄相爱,按照原文的发展说不定也会沦为女配那般,被人做成人彘的下场。 书中,楚倾玄就是如此对待那个女配的。 可是现在知道降魂蛊的事情后,沈青雉却更加肯定当初她是胎穿的。 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女配的结局? 沈青雉一时陷入迷茫中,脸上也显露出迷惑的神色。 “雉儿,你没事吧?” 楚倾玄见到沈青雉一语不发的看着他发呆,心中一紧,用力握紧她的手。 他猛地想起小乞丐的威胁,如果她死了,沈青雉也活不了。 难道…… 楚倾玄胸口顿时一痛,懊悔他是不是做得太狠了,万一事情真的如同那个小乞丐说的。 沈青雉察觉到楚倾玄的神色变化,终于开口。 “倾玄,你坦白告诉我,你昨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先行一步离开药铺,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 沈青雉的语气很平静,眼神澄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很清楚依照自己的性子是做不出原文女配那种恶毒的事的,一切都是降魂蛊的关系。 而这个小乞丐如今的惨状与书中女配的结局简直一模一样。 沈青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难道此人是当初施展降魂蛊的人? 第502章:水月玉蝶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想到这里,不由得勒紧缰绳。 她松开与楚倾玄握住的手,认真的盯着他。 沈青雉的眼神清澈,态度坚决,显然是不愿接受任何隐瞒的。 楚倾玄见状就知道如果他不说出真相,沈青雉绝不会放弃。 他的眼神微微一闪,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我昨日在药铺门口偶然遇见了她,她口口声声说你是孤魂野鬼,还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命我带她回武安侯府。” 楚倾玄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沈青雉,索性坦白。 “我逼她说出当年的真相,在我用刑之后,她终于承受不住如实说了。” “你说什么?”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的话忍不住提高音调。 “她就是那个对我用了降魂蛊的人?当年父亲掉下的锦囊就是被她捡走的?” 得知真相,沈青雉越发的困惑。 如果降魂蛊是能让人‘穿越’到别人的身上,那么她对于原文之中女配的下场为何会那么清楚? 她就觉得自己掉进一个迷宫,找不到真相。 与此同时,宁娴却是坐在马车中,取出那一日从沈青雉体内取出的子蛊放在眼前观察。 当时她感觉到体内的母蛊剧烈的震颤,似乎非常愤怒,心知是沈青雉体内的子蛊有异样,所以想也不想就动手取出子蛊。 此时看着掌心中萎靡不振的子蛊,宁娴的眉心微微蹙起。 宁娴知道子蛊如今这般都是因为持续不断的消磨自身的力量与降魂蛊对抗,耗费太多的能量,所以才会如此。 只是子蛊并没有因此死去,反倒像是产生某种神秘的异变,一直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即使是擅长巫蛊之术的宁娴对此也是毫无头绪,竟然不知子蛊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离渊却是坐到她的身边,将一个白玉酒壶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听说你喜欢清酒,我特意带了一壶玉离淳,这是离族独有的清酒,你要不要喝一杯?” 离渊也是从武安侯口中打听到宁娴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喝清酒,为了哄她特意带上马车的。 只是他实在不善言辞,这么做没有让宁娴消气。 宁娴直接侧身背对离渊,继续研究蛊虫。 离心在一旁偷看离渊讨好宁娴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想不到二叔也有哄人的一天!” 离心怀里的猫儿却没有她这般识趣,竟是想要脱离她的怀抱去找宁娴。 之前才不小心让这二人闹翻,离心现在哪里还敢再让小猫打扰到二人的相处,急忙冲上前抓住小猫。 也是因为这一下,这才让她看清宁娴手中的蛊虫。 “水月玉蝶!” 离心看清宁娴手中的子蛊竟然是水月玉蝶之后,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 沈青雉和楚倾玄正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听到车里传来离心的惊呼声,还以为是父母又争执起来了,急忙撩开车帘往车中看去。 就见宁娴和离渊坐在一处,宁娴的手中还拿着那一日从她体内取出的子蛊。 “美人婶婶,我没有看错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月玉蝶!” 离心顾不得跟沈青雉解释,盯着宁娴手中的水月玉蝶,一脸兴奋。 “水月玉蝶极其稀有,我也是从离族收藏的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相关记载。水月玉蝶,顾名思义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因为它在被炼制成蛊之后可以让人预知未来!” “这是真是假?真有能让人预知未来的蛊虫?” 沈青雉听了离心的话顿时大吃一惊,连声追问起来。 离心见到沈青雉对此这么有兴趣,忍不住挑了挑眉。 “是真是假我也不能断言,古籍中的记载,不能保证真实性。” “不过,我倒是看到古籍上特别提起,据说这个将水月玉蝶炼制成蛊的高人在使用后就发现蛊虫能让人预知到以后发生的事。” “只是预知的范围不确定,有时是立即会发生的事,也有时是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后发生的事。” 尽管一直被自家二叔嫌弃聒噪,但是离心依旧不改话痨的性格,好不容易有机会显摆自己的学识,她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就像庄周梦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已是梦中人。” 离心说着,忍不住叹息一声。 “古籍里最后记载,用了水月玉蝶的人往往会因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造成认知混乱,更有因为太过痛苦而遗失记忆的。” “水月玉蝶会导致人丢失记忆?” 沈青雉听了离心对于水月玉蝶的介绍后,心里不禁产生跟一个推测。 “有些人失去了部分记忆,也有一些丢失了全部的记忆。应该说,这就是预知未来的副作用吧。” 离心耸了耸肩,看着宁娴手中的那一只水月玉蝶,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起来。 不愧是二叔看中的女子,竟然能有这种传闻中才有的蛊蝶。 沈青雉此时所有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自己过往的经历,冥思苦想后,终于理清了一切。 “我懂了!” “什么?” 楚倾玄一直担心在他出手除掉对沈青雉下降魂蛊的小乞丐后会有危险,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听到沈青雉突然这么说顿时就紧张起来。 “我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雉儿,你在说什么?” 宁娴和离渊见到沈青雉如此兴奋忍不住担心起来,怕她是不是受到水月玉蝶的不良影响。 沈青雉却是因为理清一切脉络而感到高兴。 原来她是因为蛊蝶的影响才出现认知混乱的问题,她不是书穿,而是胎穿到这个世界的! 宁娴和离渊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我之前脑海中一直有一部分记忆,是那个对我施展降魂蛊的人利用我的身份作恶的记忆。我并不清楚自己知道这一切是因水月玉蝶预知了未来,所以一直都将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 沈青雉不记得胎穿之后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就知道,这一切也许就是水月玉蝶的影响,导致她失去一部分记忆。 “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进入了一本话本,而自己是话本中的一个恶女,把大家都当成了话本中的角色……” 沈青雉讲起自己的事情,惹得众人连连惊叹。 第503章:前往中土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长姐,你竟然会觉得自己是活在一本话本里?那我们岂不是也一样活在话本中?话本里的人怎么会有七情六欲,需要一日三餐?” 沈轩宇听完沈青雉的讲述忍不住调侃她,觉得沈青雉的想法太有趣了。 “看来庄周梦蝶,这种事情还真是能发生。” “好了,我现在都知道自己错了。” 沈青雉听着沈轩宇的揶揄也有些脸热,忍不住朝楚倾玄看去,就见他含笑看着她。 就算她把自己当成话本戏文中的人,却没有抛下他,反而愿意爱他,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对于他而言就足够了。 看出楚倾玄的想法,沈青雉就觉得脸上更烫了。 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是胎穿误以为是书穿,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再对众人提起。 就让他们认为,她是单纯受到水月玉蝶的影响,这才会如此。 “竟然还有这种可以预知未来的东西。” 宁娴在得知沈青雉是因为水月玉蝶的特殊性才能摆脱降魂蛊的影响,不禁一阵庆幸。 她当初在炼制子母连心蛊时对这种蛊进行了改良,用了水月玉蝶炼制子蛊,原本是因为万一母蛊遭遇危险不幸夭亡,水月玉蝶能够脱离母蛊的影响,不会对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原本是出于拳拳爱女之心,没想到水月玉蝶竟然能预知未来。 因水月玉蝶的力量,这才让沈青雉在降魂蛊的影响下依旧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甚至摆脱降魂蛊的控制。 她倒是很想看看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可惜这只蛊蝶经过降魂蛊的摧残如今已经太过虚弱,不能再使用。 宁娴惋惜的轻叹一声,取出一个小木匣就将水月玉蝶收起。 …… 一行人出了南火皇城,一路到了国境,正好遇见在落英城扎营练兵的东木二皇子。 东木毓一见沈青雉他们立刻高兴的迎了上来,与众人叙旧。 “若公子,沈大小姐,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你们从中斡旋,东木和南火才能顺利签订免战协议。” 东木毓也不想真的跟南火闹翻,战争一起,劳民伤财,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 他并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可以和南火的新皇签订免战协议,这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二皇子没有打算再进攻南火,为何还没有班师回朝,反而在此地练兵?” 沈青雉听着东木毓的道谢,不解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回到东木皇城继续做他的逍遥皇子,反而在落英城辛苦练兵。 他这阵仗看上去可不像是无事发生。 “说起来,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打仗劳民伤财,又苦又累,我也不愿意在这里风吹日晒。” 二皇子听到沈青雉的问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在此练兵,完全是因为近期中土之人太过猖獗,前段时间中土不是来了不少刺客吗?听说在南火皇城大闹一场,简直没有将南火皇室放在眼里。” 听到东木毓的解释,众人不禁对视一眼,总算明白他在这里的原因了。 看来他是担心那群中土刺客在南火闹完后会改道去东木。 东木和南火紧邻着,如果这些中土刺客真的要闯入东木骚扰东木百姓平静的生活,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多年来中土一直压制四国,四国只能承受中土的欺辱,忍辱偷生。” 东木毓说到这一点,眼中闪过愤怒。 “东木虽然比不上中土,但是我们东木的男儿都是有血性的!” 沈青雉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就对东木毓开口道:“那么如果我说,接下来我们打算讨伐中土,你怎么看?” “什么?” 听到沈青雉这话后,东木毓忍不住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他认真的打量沈青雉,像是要确认她这话的真实性。 东木毓已经见识过沈青雉的手段,知道武安侯府的众人都是罕见的高手。 但是要凭着他们扳倒中土,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真的?” 东木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早就受够了中土的压迫,如果真的有办法,他自然是选择站在沈青雉这边支持他们的。 “自然是真的。我们打算赶往中土,瓦解宁白二族的势力。” 中土中权势最盛的就是宁白二族,他们两个宗族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如今贪心不足,竟是连离族也不放过。 东木毓作为东木国的二皇子自然也听到一些传闻。 见到沈青雉他们打定主意要去中土后,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就必须要帮你们了!” 看到东木毓一脸神秘的样子,沈青雉忍不住微微蹙眉。 东木毓却是不等沈青雉出声询问,压低声音开口道:“我发现一条前往中土的捷径,离此处很近,就在火焰山脉中。我这带你们过去!” “出其不意,才能出奇制胜,不是吗?” 众人听到东木毓说出这个消息都是吃了一惊,忍不住面面相觑。 一直以来中土通往四国的路途危险重重,四国前往中土必须要越过许多险境。 也是仗着险要的地势,中土才能一直牢牢的控制四国。 一来,是因为四国权力分散,四国的皇帝各自为政,并不团结,所以没有办法一起进攻中土。 二来,中土占据易守难攻的地势,四国的士兵战力不及中土,无法将中土攻下。 如果有一条捷径可以直接从四国抵达中土,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大不相同。 “二皇子,不知你怎会知道这条捷径的?” 众人跟着二皇子朝捷径走去,路上沈若愚忍不住开口跟二皇子打听消息。 这种捷径的存在对中土可是一个不小的危机,为什么二皇子能知晓? “说来也是凑巧,我偶然救了一名行商,发现那人身上有不少中土那边的特产,心中怀疑,追问之下那人才告诉我的。” 中土物产富饶,不少的商人都想去中土做生意,但是许多商队往往会死于半道,再也回不来。 这条捷径对于这个行商可是发财致富的康庄大道,如果不是感激二皇子的救命之恩也不会轻易告知。 第504章:密道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东木毓一边说着,一边为众人带路。 玄老此时想到自家主子已经在赶来南火的路上,原先以为能在途中顺利碰面,却不料东木毓竟然知道通往中土的捷径。 如此一来,他们必然是要错过了。 但是转念一想,玄老又觉得机不可失,他还是跟着沈青雉他们比较稳妥,否则一但进入中土,遇到突发事情,他也能搭把手。 这么一想,玄老立即上前跟武安侯商议一番。 武安侯闻言也不含糊,直接就让先锋官留下,只等秦素抵达南火,将众人从捷径离开的消息告知她。 “这是我的信物,主子见到此物就会明白。” 玄老说着就将一块不起眼的木牌,正面上刻着无情二字,背面则是一个玄字。 先锋官见状接过,郑重收进怀中。 “不过,不知那位无情阁的阁主有什么相貌特征?我并不认识她,如何能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 先锋官虽然接了任务,负责留守落英城等待秦素的到来,但是他此前并没有见过对方,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这你就放心吧。我家主子有天人之姿,你绝对不会认错的!” 玄老非常肯定的回答,叮嘱先锋官几句就跟武安侯等人一起出发。 东木毓一路领着众人进入火焰山脉。 虽说火焰山脉中有很多极端的地形,但是只要小心避开就不会有危险。 那个行商为表诚意特地陪着他在山脉中走过两回,对于捷径的路线他已经牢记于心。 “从这边走,穿过这一片沼泽地后,就能发现一个山洞,沿着山洞不断往前就能发现一条地下河。” 虽说火焰山脉的气温炎热,但其实地底下有着不少的水源,否则也就不会有村寨存在了。 众人一路紧跟着东木毓,穿过沼泽,就见到前面有一个仅容许一人穿过的狭小洞口。 洞口四周生长着许多藤蔓,一不留神就会错过。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种洞口,难怪我们之前在山中没有发现。” 沈青雉他们早就发现刚才穿过的沼泽有些熟悉,正是他们之前经过的路线,却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藏着如此隐秘的山洞。 “是啊。我第一回来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已,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隐蔽的山洞。” 东木毓赞同的点头,他最初来这里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穿过地下河,就能抵达中土的白雾山,据说到了此处,距离中土就很近了。” “竟是如此!” 玄老听到东木毓的话不禁愕然,“如此要走上数月的路程就被缩短到一月左右了!” 四国抵达中土最困难的就是一路上的崇山峻岭,如果不是身怀武艺的高手多半会折在途中重重险境,但是有了这一条捷径,他们就已经能确保安全了。 “那行商倒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听到玄老的肯定,众人对于能够顺利抵达中土就更加放心了。 就在众人走在前往中土的地下暗河中时,另一边就见一驾八人抬着白玉辇车缓缓朝着落英城而来。 远远的就能看见辇车被白纱笼罩,其中端坐着一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此人周身骇人的气场。 先锋官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白玉辇车,不知为何一下就想到了玄老提起的主人。 他壮着胆子,直接取出玄老交给他的信物走上前去。 还不等先锋官靠近,抬车的八人立刻反应过来,警惕的盯着他。 “来者何人?” “我是武安侯府的先锋官,受玄老嘱托,传话给无情阁阁主。” “哦?” 一道慵懒的女声从白玉辇车里传来,分明是很轻柔的声音,却给人极大的震撼。 先锋官听到声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拿着玄老信物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还不等先锋官感慨对方给他带来的压力,就见一只白皙的手撩开了白纱,一袭白衣翩然落入他的眼睛。 先锋官瞪大眼睛,霎时间觉得四周的一切黯然失色。 秦素犹如从壁画中落入人间的仙人,连带着先锋官都以为自己是坠入到仙境中,他的一切都得到净化一般。 他只觉得这一刹那,四周空气却仿佛都凝滞了。 不过先锋官不愧是武安侯器重的手下,很快就从惊艳中回神,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恢复冷静。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找回理智。 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想必这位就是无情阁阁主了。” 先锋官不敢怠慢,急忙将沈青雉一行人从火焰山出发前往中土的事情说了。 “竟然是如此。” 秦素接过先锋官递来的信物,拿在手中把玩。 听到先锋官的话不禁失笑,“我辛苦赶来,想要见故友一面,竟是扑了个空。若是早知有这么一条密道,倒是能省事不少。” 秦素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如此,她脸上却是十分平静,不见半分气恼。 “走吧,带我去瞧瞧。” 先锋官闻言不敢怠慢,当即就领着秦素进了火焰山脉。 沿途有武安侯等人留下的记号,一路都非常顺利。 …… 众人进入山洞后一直朝前走出一段距离,终于见到一处地下暗河。 地下河旁是碎石嶙峋的山路,即使他们点燃火把,却照不亮前方的道路,而是迷雾重重。 “那行商说沿着这条路往前就可以走到那里,这雾气虽然很浓,但只是单纯的雾气,并没有害处。” 二皇子抬手一指前方,朝众人解释。 “我还有事情在身,就不跟着你们一道了。” 东木毓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凭着自己留在东木尚且可以帮上沈青雉他们的忙,可是中土高人无数,他要是到了中土非但没有用武之地,反而可能会拖后腿。 “到时候我会让人通过这条路运送物资,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身后毕竟有东木支撑!” 东木毓很清楚沈青雉他们到中土的目的不简单,怕是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他所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帮他们了。 “多谢!” 沈若愚闻言不禁郑重的向东木毓行了一礼,沈青雉亦是如此。 众人对东木毓的仗义相助都十分感激。 第506章:无情阁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别,我可受不起!你们对东木皇室有大恩,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和父皇也许至今都被东木夏和宋国舅蒙在鼓里,也不能寻回长姐。” 当初东木内乱,若不是沈青雉他们拆穿了东木夏,又帮皇室找到桑夏,说不定他们早就遇害。 想到东木夏和宋国舅的手段,东木毓至今仍旧恨得不行。 “如果不是你们相助,宋国舅和东木夏这两个叛贼至今也许还逍遥法外,多亏了你们!” 东木毓心中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能帮上沈青雉他们的并不多,不过力所能及罢了。 他又跟众人约定,之后会派兵运送物资,就与沈青雉他们道别离开了。 目送二皇子离开,沈青雉他们就先后踏上那一条崎岖的山路,走入浓浓的雾色之中。 雾气朦胧,众人只能靠着火把照亮面前数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在乱石中穿行。 这一条地下暗河很长,不断朝前延伸,众人走着都忍不住生出一种眼前的道路无穷无尽的错觉,心神恍惚。 “这条暗河怎么会这么长啊!真是累死了!” 离心走了一阵忍不住低声抱怨,她的性子活泼,不喜欢这种沉闷的环境。 怀里的小猫此时乖巧的趴在她的怀里,显然也是被这诡异的环境吓到,不敢随意乱跑了。 “二皇子说了,这条地下河的尽头就是出口,不会太久了。” 沈青雉估算了他们走了多远,这条地下密道其实更像是现代的隧道,只是后者是人工在山壁中打通的捷径,而这一条地道却是天然形成。 因为火焰山脉与白雾山脉相连,他们才能从这一条捷径前往中土。 又走出大约数百米,突然眼前一亮,众人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离心见状急忙朝前跑去,率先走出山洞。 当她看清所处的环境之后,脸上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 “到了!我们终于到白雾山了!” “这真的是白雾山?” 沈青雉等人还是第一次到达这里,不禁环顾四周,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没想到一条不起眼的地下暗河竟然真的延伸到这里。” 离漠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感慨一声。 离心见到众人不清楚白雾山,立刻就为沈青雉他们介绍起来。 “青雉姐姐,这白雾山可是一个好地方,各种药材,天材地宝,毒物都能在这里找到。尤其常年产出大量的灵芝人参,被各大家族分别把持着。” “这白雾山的面积非常广阔,常年雾气缭绕,也不知我们现在到了谁家的地盘?” 离心看着四周只觉得陌生,显然他们现在并非再离族掌控的区域。 众人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宁娴面色有些凝重,眉心微蹙。 “我倒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娘亲,你认得这里?” 沈青雉听到宁娴这话顿时就好奇起来,朝她看去,刚想追问,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你们是谁?” 只见一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领着几名族中的后辈出现。 中年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在见到宁娴时顿时面色大变。 “是你!宁娴,你竟然没死!” 众人听到中年人竟然直呼宁娴的名字,不禁一阵惊愕,猜测此人的身份。 离渊更是立刻警惕的站在宁娴身前,伸手搭在剑柄上,一双锐利的眸子则是冷冷盯着对方。 中年人却是无视众人的反应,眼睛直勾勾盯着宁娴,目露凶光。 “想不到,你竟然还敢回来!” “帆叔,你认得他们?” 后辈中有人见到他如此,不禁好奇的出声询问,同时暗暗打量起沈青雉一行人。 “族中叛徒,自然是认得的!” 宁帆冷笑一声,看向宁娴的眼神充满讥讽。 回忆起年轻时的宁娴,多么惊才绝艳,可称得上是一代天骄。 宁娴天赋过人,旁人勤学苦练都不得要领,可是她却能碾压族中众人,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不论是练武还是学习各种巫蛊术法,她都能将同辈远远甩在后面。 宁族众人都曾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一度传出她可能继任宁族族长。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 最后宁娴被挑断手筋脚筋,废掉丹田逐出中土,成为了宁族的弃子。 众人都以为宁娴沦落至此早就已经殒命生死,不料她竟又回来了! 想到这里,宁帆的眼中寒芒一闪,脸上露出狠辣的神色。 他当年就一直嫉妒宁娴的天赋才华,只是后来她成了丧家之犬,他便将这件事淡忘了。 如今她既然敢回来,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宁娴,当初族中早就将你逐出中土,如今你竟然还敢回来,正好白族的白三夫人下达绝杀令,凭着宁族和白族如今的关系,我也要杀了你!” 宁帆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就要动手。 “哦?那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突然,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无论是沈青雉一行人还是宁族众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有人能如此无声无息的靠近他们。 沈青雉好奇的朝来人看去,就见对方缓缓朝众人走来,周身在薄雾的笼罩下,竟然有一种仙人下凡的感觉。 秦素盯着前方的宁帆,慢悠悠开口道:“那白三夫人不过是徐家一介养女罢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竟然也敢对我的娴儿出手。” “却是不知,她打算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玄老早在听到声音后就认出来人的身份,激动的上前。 “主子!您来了!” 楚倾玄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殊不知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楚战早已面色丕变,瞪大一双虎目不敢置信的看向前方。 “阿芙……” 楚倾玄陡然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中一惊,回头惊愕的看了楚战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秦素。 阿芙是他娘亲的名字,可是他的娘亲早已过世多年,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母亲? 昔日,楚倾玄费尽心思在西凉布局,就是为了查清娘亲死亡的真相。 难道,他的娘亲没死? 第506章:他们要找的人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阿芙,你是阿芙!” 楚战盯着秦素,心中越发笃定,这一切不是做梦!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眼里满是兴奋的光。 也许是楚战的眼神太过热切,秦素不由得转过头,诧异的瞥了他一眼。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 秦素心中诧异,不明白此人为何会对她流露出这样强烈的感情,但是既然想不明白,她也懒得去纠结这些问题。 眼下她更加在意的还是宁娴。 “娴儿!” 秦素莲步轻移,直接无视楚战走到宁娴的面前,声音轻柔的唤了一声。 “这么多年,你过得如何?” 宁娴一见秦素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尽管她如今失去了大半的记忆,可是心底生出的那一份好感却没有消失。 反而,随着秦素的出现,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变好了。 “你是……” “我是素素啊!听玄老说你失忆了,我原本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真的连我都忘记了!” 秦素嗔怪的看着宁娴,对于她忘记自己的事感到不高兴。 “对不起,我确实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我们一定是关系很亲密的好友!” 宁娴笃定的说着,秦素给她的感觉很好,她毫不怀疑当年会跟秦素成为好友。 “不愧是我的娴儿!” 秦素听了宁娴的话十分高兴,无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宁帆等人,直接和宁娴聊了起来。 宁娴从秦素的口中得知了很多往昔日的事情,心中十分感慨。 看着秦素笑容满面的和宁娴交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楚战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火热,回过神来就朝秦素走去。 “阿芙,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楚战激动的伸手握住秦素的手腕,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确信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跟亡妻一般。 她是偶然落入凡尘的仙女,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跟她生得一模一样! 恍惚间,楚战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中他最心爱的女子竟然死而复生,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放肆!哪来的大胆狂徒?” 秦素的手腕被楚战抓住,不悦的蹙眉,手腕一翻就挣开了他的束缚,警惕的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她精致的眉眼透着淡漠疏离,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会如此对她。 “素素,你跟楚元帅认识?” 一旁的宁娴也颇为诧异,不知道楚战为什么在见到她旧友的时候会如此激动,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认识,我从未见过他。” 秦素笃定的话语让楚战心中一阵剧痛,还想说点什么,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陷入过往的回忆中。 早年时,他在山野中偶遇阿芙,当时她在无人的地方悠然自得的独自生活,穿着粗布麻衣,过着恬淡平静,与世无争的日子。 他与她结识,相知相爱,过了一段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后来,他带着阿芙回家成亲,原本以为这一世就会这样一起相守,恩爱两不疑,直到最后白头偕老。 这一场美梦却是伴随着破灭,徐氏的出现瓦解了他所有美好的时光。 徐氏来到战神府,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一向温柔的阿芙变得冷淡疏离,再不愿对他展露笑容,他和阿芙的关系也是那时开始直转而下。 然而他一心觉得阿芙不理解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对她的态度也生出不满。 只是他为了护着她不得不容忍徐氏的许多作为,原本以为这样就能护着他们母子平安,不料一次外出却成了他的终身遗憾。 等他回到战神府,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阿芙好似一道云雾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不见,再没有一点踪迹。 楚战想到当时他疯狂的寻找阿芙的下落,直到他终于找到蛛丝马迹,寻找到阿芙的下落,面对的却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首穿着阿芙的衣裳,被野兽咬得面目全非,再看不出昔日任何的美好。 楚战想到这里不禁陷入迷茫,分不清面前的秦素究竟是阿芙,亦或者只是面容相似的人…… 还是,他的阿芙真是死而复生,只是忘记了他? 秦素直接忽视楚战的态度,转而继续跟宁娴叙旧。 对她而言,此时宁娴才是被她放在第一位的人。 与此同时,沈青雉却是猛地想起一件事。 当初玄冥二老为了寻找他们口中的少主,曾经在四国各地开办玄冥学院,而她透过水月玉蝶预知未来中,楚倾玄一直都在受到一股神秘势力的帮助。 她当时以为自己是书穿,对于这一点只当是作者的伏笔,但是现在沈青雉已经明白,她所处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既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作者伏笔,那么一切都是有因可循的,是真切发生的事实! 如果说未来真的有这一股神秘势力在帮助楚倾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股帮助他的神秘势力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楚倾玄的生母,来自无情阁。 沈青雉觉得自己这个猜测非常大胆,但是并非毫无依据。 若是楚战真的跟秦素有过一段感情,秦素就是楚倾玄的生母,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何楚倾玄可以拥有神秘势力的暗中帮助了!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楚倾玄极有可能就是玄冥二老要找的人! 沈青雉想到这里忍不住朝一旁的楚倾玄看去,就见他面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定定看着楚战和秦素,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青雉心中疑虑更深,她想到楚倾玄和秦素如果真是母子关系,那么楚战的原配夫人过世多年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想当初楚倾玄曾经为了调查生母的死因布局多年,现在看来这其中隐藏的秘密更加复杂。 也许这个真相并不是楚倾玄能承受的…… “倾玄。” 沈青雉想到这里不禁担心起来,伸手握住楚倾玄的手,希望他不要受到太大的影响。 “放心,雉儿,我没事的。” 第507章:将他杀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感觉到手心一暖,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对沈青雉微微一笑。 他已然明白,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沈青雉都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唯独她是完全属于他的。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不会重蹈覆辙,想要毁掉一切。 “真的?” 沈青雉看到楚倾玄的笑容,却还是不免担心,生怕他是在逞强。 “真的。” 楚倾玄郑重的点头,“我没事。” 沈青雉见状才稍稍放心,不过仍旧紧紧握着楚倾玄的手没有放开。 此时,不远处站着的玄老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楚战和秦素,过了片刻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看向楚战的眼神却变得冰冷狠厉。 玄老默默的握紧双拳,压抑心底的怒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先将这件事搁置起来,转而将视线落在楚倾玄身上。 玄老看着楚倾玄和沈青雉安静的站在一起,定了定心神,这才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能否借一步说话?” 玄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楚倾玄,原本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的眼睛此时却是精光乍现。 楚倾玄见状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明白了玄老的心思。 “好。” 楚倾玄干脆的点了点头,低头俯身在沈青雉的耳边说了一句,让她等自己回来,就跟玄老一起朝着地下河洞口走去。 沈青雉虽然心中担忧,但并未跟上。 她知道楚倾玄的身世之谜就要揭晓了。 他们并没有留意到,一直陪着宁娴说话的秦素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倾玄和玄老离开的背影。 “素素?” 宁娴敏锐的察觉到秦素的变化,诧异的出声,就见她摆了摆手。 “我没事,我们说到哪儿了?” …… 楚倾玄跟着玄老沉默的往前走了一阵,直到避开众人,玄老才缓缓停下脚步。 “一直以来,我和冥老一直都在寻找少主的踪迹,可惜主子能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以至于我们寻遍四国却一直没有找到少主。” 玄老说着,声音中饱含沧桑,显然数年以来他们为了寻找少主费了不少心力。 “我们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少主身上有一处胎记。” 玄老一边说,一边看着楚倾玄,眼里满是盼望。 “能否……让我确认一下?”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玄老这么说的时候,楚倾玄心里还是不免涌上几分惊讶。 他果断的点了点头,直接转身背对玄老,将他的胎记显露出来。 玄老一脸严肃的看着楚倾玄的动作,虽然楚倾玄的年龄能对得上,但是再没有确认胎记之前,他并不敢大意。 他想看看楚倾玄身上是否有主子说起的那一处胎记。 直到看到楚倾玄撩起衣袍,露出身上的胎记,玄老的瞳孔不由得狠狠一缩。 “这……” 玄老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让楚倾玄不禁诧异,收拢衣裳回身看去,就见玄老不知何时已经满眼泪光。 “玄老?” 楚倾玄还是第一次见到玄老这般失态,见状忍不住微微蹙眉。 不等他反应,玄老却是单膝跪地。 “少主!少主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楚倾玄见到玄老喜极而泣的样子不禁一愣,但也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将玄老扶了起来。 “玄老,您不用这般。” “少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玄老心中狂喜,又哭又笑,恨不能将这个消息昭告天下。 玄老没有留意到楚倾玄复杂的眼神,笑着拉住他的手臂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快,我这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主子,让她高兴一下!” 宁娴和秦素讲述这几年的遭遇,就见她虽然听着自己的话,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即使秦素隐藏的很好,看上去十分淡定,可是她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显然此时的秦素心中并不平静。 宁娴看穿她的心思,却没有揭露,转而好奇起玄老带着楚倾玄一起离开,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秦素一直暗中关注玄老和楚倾玄那边的动静,终于见到玄老回来。 当她看到玄老满脸喜色的模样,原本悬着的心顿时落下,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果不其然,玄老已经快步带着楚倾玄回来,见到秦素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主子,属下幸不辱命,终于找到少主了!” 玄老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惊诧的目光,震惊的看着楚倾玄,没想到楚倾玄竟然是他们寻找多年的少主。 秦素听到玄老的话,却不禁一阵恍惚。 她一双美眸专注的看着楚倾玄,心中涌起千头万绪。 她的孩子是如何长大的,又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秦素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叹。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素此话一出,忍不住苦涩一笑。 她竟然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楚倾玄。” 楚倾玄神色平静的回答,他专注的看着眼前翩若惊鸿的女子,心中对于生母残缺的记忆在这一刻被填补上。 原来,这就是他的亲娘! 楚战在一旁听到玄老和秦素的对话,瞬间就确定了秦素的身份,霎时激动不已。 “阿芙,你真是我的阿芙!” 楚战激动的看着秦素,心里涌上无数的疑惑,“当年你为何不回家,为什么你要诈死?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楚战实在有太多的话想要问秦素,他不理解为什么她要抛夫弃子,离开战神府,这一去数年为何没有半点消息。 然而秦素听着他的追问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作答。 “阿芙!” 楚战得不到回应,依旧不肯放弃,见到秦素对他毫不理会,他就想上前去牵她的手,不想眼前一道寒芒闪过,竟是秦素提剑指着他。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再靠近我半分!如果不是我不愿倾玄有个弑夫的母亲,早已一剑将你斩杀!” 秦素双眸冰冷的盯着楚战,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楚战怔怔看着秦素,一脸迷茫。 “阿芙?” 第508章:命中注定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秦素面对楚战时,毫不掩饰对他的恨意。 她无视楚战疑惑的表情,懒得给他任何眼神,转而朝楚倾玄招了招手。 “倾玄,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看到秦素对楚战如此淡漠,众人都不禁一阵诧异。 楚战也不懂秦素为何如此憎恶他,见到秦素不愿解释,不禁将视线投向玄老,想要从他这里知道真相。 “玄老,阿芙究竟为何如此?” 玄老闻言目光一闪,想起当年他们找到秦素时,她的模样,眼底瞬间流露出几分阴翳。 只是看到面前的楚倾玄之后,玄老迅速敛去对楚战的杀意,将头转向一边,同样将楚战视若空气。 沈青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暗暗猜测,当年秦素肯定遭到不小的伤害。 她忍不住看向楚倾玄,眼中满是担忧。 楚倾玄见状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迈步走到秦素的面前。 “娘。”楚倾玄郑重的喊道。 秦素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楚倾玄一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的儿子!” 她看着楚倾玄的眼神无比温柔,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你过得好吗?” 楚倾玄听到秦素的询问,目光不禁微微一闪,下意识朝沈青雉看去。 见楚倾玄眼神闪烁,秦素不禁蹙眉,循着他的视线就看到沈青雉。 她之前就注意到沈青雉和楚倾玄一直站在一起,十分亲密的样子,此时更是心生疑惑。 “怎么了?我问你过得如何,你却在看那个姑娘,这是何意?” “主子,少主此举其实恰恰是在回答您的问题。” 玄老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为秦素解惑, “您当年曾经和娴夫人约定过,不论如何都要结成亲家。只是后来您和娴夫人接连遭遇变故,这个约定会就此不了了之。没想到阴差阳错,少主竟然真和娴夫人的女儿成婚了。” “竟是这般!” 秦素听说沈青雉是宁娴的女儿后,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柔。 “看来这两个孩子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秦素微微一笑,就朝沈青雉招手,示意她一起上前。 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秦素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秦素关心楚倾玄这些年的生活,得知楚倾玄前段时间曾经遭受重伤,急忙伸手为他号脉。 秦素的医术高深,甚至远在素有神医之名的沈婉竹之上。 她刚将手搭上楚倾玄的手腕,立刻察觉到问题。 “倾玄,你丹田曾经遭受重创,一度破碎不堪。” 秦素语气肯定,一脸凝重的看着儿子。 仅仅是为楚倾玄号脉,她就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楚倾玄遭受了许多磨难。 想起当初她所经历的事情,瞬间看向楚战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 “娘?” 楚倾玄也发现了秦素的情绪变化,担忧的喊了一声。 “放心,娘会帮你调理好身体,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苦!” 秦素怜爱的看着楚倾玄,眼中满是对儿子的关心。 “你们说够了没有?” 就在此时,一直被众人忽视的宁族众人终于开口,打断了秦素的话。 “怎么?想要找死?” 秦素不悦的扫了一眼宁家的后辈,眸中冷芒一闪,抬手一挥,就见数道银光闪过,几个宁族后辈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重创,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宁帆却是不顾一切的朝前方的树林跑去。 “休想逃走!” 宁娴一眼看穿了宁帆的意图,足下一点,就要上前将人拦住。 只不过她的反应快,却有人比她更快。 就见离渊不知何时已经闪身到了宁帆的身后。 一剑挥出,宁帆只觉得后背一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他惊愕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倒在一旁,试图抬手查看,却发现自己早就身首分离。 宁帆瞪大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从秦素出现时,他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所以自从秦素现身后他就一直默不作声,思索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 论起身手,宁帆很清楚自己并非秦素等人的对手,真要交手注定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也绝对不能让宁娴离开! 宁帆原本是打算让族里的后辈出手先拖住秦素和宁娴,自己赶回族里搬救兵,不料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不甘的瞪大眼睛,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离渊,你究竟什么意思!” 宁娴看着尸首分离的宁帆,气恼的朝一旁的离渊狠狠瞪了过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被离渊这么轻易抢了人头。 离渊闻言却是一脸不解,“他刚才对你出言不逊,自然该死。” “你!” 看到离渊一副不思悔改,反而想要邀功的模样,宁娴就为之气结。 就在二人为此争执的时候,一名倒地后尚未咽气的宁族后辈挣扎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扯竹筒底部的引线。 只见一道白烟升腾而起,很快在半空中炸开一道红色的烟火。 “不好,是信号弹!有人向宁族发信号求援!” 众人见状立刻反应过来,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这枚信号弹的威力不小,相信宁族的人应该已经被惊动了。 “怎么办?” 沈青雉见状担心不已,眼看剩下的宁族后辈已经朝着来时的方向逃离,就要去追,却被秦素制止了。 “雉儿,不需惊慌。” “可是……” 沈青雉不解的看向秦素,担忧那些漏网之鱼回到宁族,会将宁族的高手引来。 虽然他们这边的高手不少,但是毕竟在宁族的地盘,直接与他们相遇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秦素看出她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手势。 只见随着秦素的手落下,立即就有数名随从无声无息的出现,直接朝着前方逃离的宁族众人而去,不过顷刻间血流一地,那些以为侥幸能逃过一死的宁族后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气绝身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沈青雉都感到震惊。 看来,秦素远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加强大! 第509章:离族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如何,这下就不需要担心了吧?” 秦素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见到沈青雉面露惊讶,微笑的调侃道:“不如我们等在这里,等宁族那些闻讯而来的废物到了,再一举将他们扑杀?” “素素,你这提议不错,也省得我们费力去找人了。” 听到秦素这么说,宁娴立刻赞同,在她看来这样可以轻松解决宁族,不失为一桩好事。 一旁的离心听了二人的对话,目光来回在秦素和宁娴身上游离,心里不禁生出感慨。 美人婶婶和她的好友真的好厉害啊! 离心一边暗自称奇,一边忍不住同情的看向离渊。 她怎么觉得自家二叔追妻路漫漫啊! “我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毕竟这是宁族的地盘,我们并不清楚他们是否在这里设下其他的陷阱,万一误入陷阱就不好了。” 武安侯并不赞同秦素和宁娴的想法,直接开口反对。 “侯爷说得有道理。” 一直不怎么发言的离漠此时也主动接话,对武安侯的想法表示赞同。 “这里是宁族的地盘,如今宁族和白族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离族,想来大现在这两族大半的人马都集结在离族。” “是啊!之前我跟二叔刚接到消息,族里如今许多人都死在宁白二族的围攻之下,族长还让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呢!” 离心听着离漠的话立刻出声附和,想到还在族中的父母,她顿时担忧不已。 秦素闻言不禁秀眉微蹙,“当年娴儿就是被宁白二族所害,只可惜她当时遭了算计,落入他们手上,我担心她会遭遇不测,不敢轻举妄动,不料之后他们竟然敢那样对待她!” 当初秦素得知宁娴被挑断手筋脚筋逐出中土后,她立刻带着手下四处寻人,可惜一无所获。 想起当年的事情,秦素神色越发冰冷。 她没想到宁白二族这些年联手剿灭不少中土的势力还不满足,如今竟是越发嚣张,竟然还想联手对付离族。 秦素抬眼看向宁娴,直接说道:“娴儿,走!我们一起去离族,这回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出了当年的那一口恶气!” 宁娴听到秦素的话立刻重重一点头。 “好!” 她这一次回中土,原本就是打算找宁白二族清算当年之事,如今正好宁白二族找死,她也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离渊听到秦素和宁娴的对话,这才猛地意识到宁娴出身宁族的事实。 之前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竟是一直忽略最重要的事情,为何宁娴身为中土之人却会到了西凉,之后更是被南火皇帝算计。 如今离渊这才终于知道,原来当初宁娴就是被宁白二族联合欺负,遭到非常残忍的对待。 想到自己的媳妇竟然被宁白二族如此欺辱,离渊的眼中顿时露出骇人的杀意,手握在剑柄上,决定一定要血洗宁白二族,为宁娴出气! 宁娴和秦素雷厉风行,离渊亦是不遑多让,打定主意要向宁白二族讨回公道之后,三人就迅速赶路,直接将众人甩开一大截。 沈青雉看着这一幕不禁无语凝噎,回头再看其余众人,见到武安侯和沈若愚组织好队伍,带领众人赶路,这才觉得画风正常了一些。 沈青雉就见到一向威严的楚战此时一脸意志消沉的样子,跟在队伍的最后,不禁有些担忧。 她想和楚倾玄商量一下,是否要帮忙缓和一下楚战和秦素之间的关系,就见楚倾玄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倾玄。” 沈青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清楚当年的事情。 “当年,关于你娘过世的事,你知道多少?” 从楚战的表现来看,沈青雉觉得当初的事情疑点重重。 楚战为何会认为秦素已经死了呢? 听到沈青雉的询问,楚倾玄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我猜,当年我娘的死,也许是徐氏一手策划的阴谋。” “怎么说?” 沈青雉听出楚倾玄话里有话,忍不住挑了挑眉,追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你回想一下刚才我娘和玄老对待我爹的态度。” 沈青雉闻言,想到秦素对楚战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恨意,甚至就连玄老都是一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的样子。 那般仇视的态度,若是说当年无事发生,沈青雉是绝对不信的。 “你的意思是……” “我娘当年应该是被徐氏所害。” 如今楚倾玄和楚战父子关系缓和,也从楚战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当年的隐情。 “当年我爹怕徐氏会对我们母子不利,故意疏远我们,原本是希望这样可以降低徐氏对我们母子的敌意,只是没有想到他一次外出回家,我娘就不见了。” 那时候楚倾玄年纪尚小,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娘会抛下他离开,直到后来楚战找回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 “我那时年幼,大人们并不愿让我一个稚子去接触那些。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尸首的体型和衣着都跟我娘一般无二,只是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所以,你觉得当年就是徐氏对婆婆下了手,但是她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借着死遁离开了战神府,回到中土?” 沈青雉结合现在掌握的线索,得出这个结论。 她想到徐氏出身中土,也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楚战当年投鼠忌器,为了护着一介山野女子阿芙,并不敢与之为敌。 他以为自己的退让能够护着心爱的女子,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更加残酷的结果。 “如果婆婆不是无情阁的阁主,身手不凡,怕是当年真的已经死在徐氏的手中了。” 沈青雉忍不住低声感慨,想到徐氏的出身,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联想。 之前她就听到秦素提起,如今的那位白族三夫人正是徐族的养女。 她不禁想到,秦素和宁娴这一对好闺蜜论起来,竟都是被徐氏的女子所害,这事实在太过凑巧。 想到此处,沈青雉不禁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不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了宁白二族,其他的以后再议。”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这么说,赞同的点了点头,二人快步跟上队伍,一起朝离族赶去。 第228章:大梦初醒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她冲到二人面前,一把抓住了沈二珍的胳膊。 “二珍,你这是咋了?你俩咋弄成了这样?” 沈二珍心里一咯噔,她的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 她红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苍老的面容……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想过,兴许奶奶是个偏心的,兴许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她的思想受到刘雁子和沈玉姗的影响,心下也曾有过几分埋怨。 但是如今换了个角度,却仿佛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奶奶是真的很关心她!!奶奶并不重男轻女!奶奶是整个沈家对她最好的人了!! “奶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沈二珍这么说着,之后她抱住了老太太徐大枝。 徐大枝闻言愣了愣,接着神色复杂。 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沈二珍的背脊。 “哎,你这个孩子!可真是吓死我了!” “走走走,咱们快回家!咋湿成了这样呢?” 这么说着,老太太就紧紧地抓住了沈二珍的手腕子,像是生怕沈二珍再像刚才那样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似的,而沈二珍显得格外的安分…… …… 家里这边。 之前四房正准备给小堂弟沈向西洗澡,所以烧了一锅热水。 不过如今这锅热水却是便宜了沈依雯和沈二珍。 因为是两个女孩子,家里人口又多,倒是不必矫情。沈依雯想了想,就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了三房的屋子里。 沈二珍看见沈依雯时,顿时就有点儿不自在。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抿着嘴露出个生疏青涩笑容。 “雯丫,谢谢你……” 沈依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伸手挠了挠后脑瓜。 “你这?这……”把她搞得怪不自在的,怎么还突然道上谢了呢? 她可能是太过习惯以前沈二珍和她针锋相对的模样,如今人家突然变得客气起来,她反倒觉得自己不知所措了。 “过来洗澡吧。”沈二珍冲着沈依雯招了招手,旋即,她就背转过身,紧张又羞涩地解开了她自己的衣裳。 沈依雯又盯着她看了几眼,这才收回视线。 她倒是比沈二珍自在多了,她本就不是羞羞答答的小女生类型。况且这也没有啥好害羞的。 就当进了一回澡堂子!! 不就是和别人一起洗澡吗?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沈依雯很放得开,虽然身板娇小,但内心却极其豪放。 不久之后。 两人一人一张小板凳,沈依雯手里抓着条毛巾,不断的往胳膊上蹭着。 她身上倒是还好,没那么多灰。虽说她很少利用自己那个金手指空间,但是也没少背着人的时候悄悄洗澡。 所以肉眼可见的,当别人都在灰扑扑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干干净净的。哪怕穿的同样是打满补丁的旧衣裳,可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却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沈二珍倒是有些难为情,她惊讶地偷瞄了沈依雯好几眼,这才发现沈依雯瘦归瘦,却并非那种肋骨突出的类型,而且皮肤极其地白净!! 与之相比,倒是沈二珍自己,她虽然也算白皙,可是肤质却不太好,倒是显得有些粗糙了。 顿时间,沈二珍没来由地感到有几分自卑。 “我帮你吧。” 过了一会儿。 看见沈依雯将一只小手伸到了身后,手中攥着毛巾,一副想擦后背的模样。但是她却手短够不着。 于是沈二珍起身,主动地说。 沈依雯木着一张小脸。 讲真的,她是真有点受宠若惊! “那……谢谢?” 半晌,她才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沈二珍。 于是沈二珍接过毛巾,轻轻地帮她擦拭了起来。那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沈依雯是个脆弱的瓷器,像是生怕自己手中的力道重一点,就会弄伤了沈依雯似的。 可沈依雯却浑身不自在,她小肩膀不断地耸动着。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她彻底地破功了! “那个……二珍?我有点痒。” “你可以使点劲儿吗?” 沈二珍惊讶了下:“原来你喜欢力道重一点的?可是你皮肤这么嫩,我怕弄坏了你……” 沈依雯摆了摆小手,“没事儿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着呢!” 沈二珍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皮肤,然后又将那只小手搭在沈依雯的肩膀上,轻轻地摸了两把。 沈二珍顿时就感觉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完全没办法比较。 若沈依雯这种肤质都叫做皮糙肉厚的话,那么她这种真正皮肤粗糙的人可还怎么活呀? 不过,在沈依雯的要求下,沈二珍仍是加重了一些力道。这下子,沈依雯倒是感觉好受多了。 不久之后。 沈依雯已经洗的差不多了,不过想到沈二珍对她态度还不错,她就琢磨着投桃报李。于是拿着手巾来到沈二珍身后。 “我帮你擦吧!”沈依雯这么说。 沈二珍柔弱的背脊微微一僵,之后又缓慢地放松了下来。她抿着小嘴,笑出一副甜美又寂静的模样,可神色却不知怎的,竟然像是黯然了起来…… 沈二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这时候,农村人并不经常洗澡,毕竟烧水挑水实在是太麻烦了。而就算是爱干净的,也顶多是一两个月才洗一次。 像是她娘刘雁子,刘雁子就不太爱干净,她大姐沈玉姗也总是有样学样。而她们三房,经常是一年到头才洗个一两次。 可,以前和沈玉姗洗澡的时候,从来只有她伺候沈玉姗的份儿,从来都是她为沈玉姗服务,却从未从沈玉姗那里得到过任何的回报。 然而如今,沈依雯却主动地帮她擦澡? 这样一想,对比实在太惨烈,叫沈二珍的心口酸了酸,她眼眶也微微发红了起来。 她弯起嘴唇笑了,可却笑出一副怅然释怀的味道。 或许以前是她一叶障目了,是她白长了这对眼珠子。戴着厚重的亲情滤镜,却忽略了许多事儿…… 直至此刻,突然有了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仿佛就连头脑都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雯丫,谢谢你。” 正在认真帮她擦澡的沈依雯:“???” 不是,她又干啥了? 她也没干啥啊,咋就突然被沈二珍感谢了呢? 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510章:如此狂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一行人在离渊等人的带领下朝前走去。 白雾山有许多大小家族的势力盘踞,期间有人发现了秦素的玉终于走出终年被雾气缭绕的白雾山。 期间有人发现秦素的白玉辇车惊讶不已,不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无情阁阁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纷纷奔走相告,认定秦素这回是有大动作。 “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离心看着前方的白玉辇车有些担心,她也不知道秦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能从那狭窄的地下河道中将这白玉辇车一起运了出来。 不过看着她身边那些手下,又觉得一切都有解释了。 有这样的高手在侧,相信对旁人来说千难万难的事情,对于无情阁阁主来说都不值一提。 只是她想到族中的血亲,心里怎么都不能平静,担心秦素这般招摇过市,怕是还没有等他们回到离族就先一步被来找茬的人堵住去路。 可是偏偏因为离族不能卜算亲人,她现在对于离族那边的事情根本就一无所知。 “放心,以你二叔还有娴夫人的身手,一定不会有事。更何况此地距离族里已经不远,我们很快就能回到家中了。” “六叔,你真的这么想的?” 离心听到离漠的安慰,却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可是,我总觉得要出事。” 离心低着头,一改平日活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离漠只能伸手拍了拍离心的肩膀,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众人继续朝前走,一路无话,大约走了半天总算是走出终年被雾气缭绕的白雾山。 “快看!我们就快要到家了!” 望着近在眼前的离族,离心不禁快步朝着离族的大门跑去。 然而,异变突生! 只听到一声巨响传来,随即就是重物轰然倒塌的声音。 “阿爹,阿娘!” 离心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狠狠一颤,她瞬间就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应该是有人使用掌法,依靠自身强大的内力造成的。 顾不得多想的,离心拔腿就往离族的方向飞奔而去,根本就顾不上前方的危险。 “离心!” 离漠见到离心这般不顾一切,不禁大喝一声,飞快的跟上。 众人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离族的方向赶去。 …… 与此同时,离族的宗祠已经垮塌一片,族长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如何?你可认输了?” “认输?” 族长听到面前男人的质问,擦去唇边的血迹,冷笑一声。 他强撑着想要站起,即使已经落得这般地步,却依旧不改傲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二族向来无耻,想要紫参自己去寻便是,我就不信名山大川何其多,会找不出一株你们想要的紫参!” “不过是想要找个缘由除掉我们离族,竟还要冠冕堂皇的编借口,实在是可笑至极!” 如今离族会被宁白二族合围,最初的起因是离族一名晚辈得到一株极其珍贵的紫参,引来二族觊觎。 这些无耻之辈编造谎言,称紫参对于他们族中的长辈十分重要,要求离族晚辈直接送上。 宁白二族扬言如果离族晚辈不肯,就要让他和整个离族好看。 离族人一向傲气,这名离族晚辈也是个性子倔的,见宁白二族如此嚣张,心中愤怒,面对逼迫非但不肯松口,反而与对方起了冲突。 虽然这名晚辈凭着不错的身手冲出重围,最后侥幸逃回族中。 然而宁白二族却不肯就此放过离族,反而以此为借口,谎称离族晚辈重伤了宁白二族的晚辈,造成伤亡,藉机找上门来一起对付他们。 外人得知这件事,嘴上说着离族晚辈不懂事,才让离族被宁白二族针对。 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宁白二族寻衅滋事,找了一个借口藉机动手罢了。 一直以来,离族手中掌握的资源就引得不少宗族觊觎窥伺,只是离族本身强大,而且素来擅长占卜测算,利用这一点趋利避害,其他族裔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宁白二族早就已经盯上离族,一直眼馋离族手中的十几条矿脉,却始终没有办法。 这次不过是二族终于达成协议,抓住机会趁机发难罢了。 “狼狈为奸,不外如是!” 离族的族长嗤笑一声,强撑着挥起手中的长剑,直指前方的敌人。 “我们离族就是战到最后只剩下一人,也绝对不会向尔等狗贼低头!离家只要一人不死,离族就永远都在!” 离族的族人听到族长这话也纷纷响应,不顾身上的伤势,强撑着就要与宁白二族继续对抗,哪怕是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也绝对不会妥协。 他们宁可站着死,也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此时不少离族的族人已是存了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哪怕对方人多势众,他们都不怕,打定主意能多杀一人便多杀一人,至少这一世无愧于心就已经足够! 离族族长更是猛地挺直脊背,眼中丝毫没有畏惧。 他笃定,即使他死了,但是相信只要离渊还活着,相信以他的本事日后也定能为族人讨回公道! “离族族长,你这般硬气,不会是以为离渊能将我们如何吧?” 饱含讥诮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正是站在离族族长面前的男子。 就见对方一袭白衣,相貌俊秀,气质儒雅,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外人口中的白族三爷白玉箫。 年轻时这位白三爷也是惊艳一方的人物,即便如今人到中年,也依旧可以看出一些当年的风采。 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之色,一双冰凉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离族族长,就像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很显然,在他看来离族的众人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我承认离渊是有点本事,毕竟他当年也算是惊艳一方,与我齐名的人物。可惜,他自从负伤之后就昏睡数年,如今可还提的动刀?” “白玉箫,你好大的口气!” 离族族长听到白玉箫嘲讽离渊,顿时气极,胸口剧烈的起伏,鲜血又要动气吐出血来。 “如此狂妄,究竟是谁给你的底气!” 第511章:白三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怎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白玉箫听到离族族长的质问只是冷笑一声,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他刚才一掌就轰碎离族宗祠一半的房屋,然而放眼整个离族,根本就没有人能上前阻止。 在他看来离族中人也不过如此,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远水解不了近渴,离渊再有本事,难道还能从天而降救你们?不要再做梦了!” 白玉箫轻哼一声,脸上毫不掩饰对离族的轻视。 “识相的,快点将紫参交出来,我心情好了还能饶你一具全尸!” 白玉箫想起家中的妻子,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近日白三夫人身体不好,他之所以会掺和这件事,亲自到离族逼迫离族族长就范,也是为了帮三夫人取得紫参补身体。 但是他没有料到,离族族人即使被宁白二族逼迫至此,竟是不曾低头。 “你!” 离族族长捂着胸口,气得快要喘不上气,却还强撑着。 “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这些狗贼!” “离族族长还真是有气节,竟然敢拒绝我,看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白玉箫说着,挥起一掌作势就要朝离族族长的头颅拍下。 然而还不等他的手接近离族族长,就觉得掌心一阵剧痛,不得不迅速将手抽回。 白三爷身形一闪,迅速的避退数步,眼睛冷冷盯着前方。 “什么人?还不给我滚出来!”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白族也擅长卜卦?可惜你这本事可不怎么样。” 只听一道宛若从九幽地狱而来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其中蕴含的威压直接压得二族一众晚辈直接跪倒在地,不能反抗分毫。 离渊缓缓走进宗祠,衣袂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杀意。 “你是离渊?” 白玉箫见到离渊赶来,不禁眉心紧拧。 他没有想到离渊竟然有这样的战力,不过顷刻间竟然压得宁白二族的晚辈直接丧失战斗力,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白玉箫眼中闪过恼怒,暗骂这些晚辈都是没用的东西。 但是他面上却仍旧维持着白族三爷的气度。 与此同时,见到离渊赶回,离族的众人却像是终于盼到了救星,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 “离渊,你可算回来了!” 离族族长强撑着朝离渊走去,只是没走出几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离渊见状立刻伸手,一把将他扶住。 “族长,没事了。”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离渊抬眼扫过众人,就见离族的族人大多身受重伤,显然在他赶回来之前就已经和宁白二族发生过一场恶战。 宁白二族仗着人多势众,分明是要将离族赶尽杀绝! 看到这一幕,离渊的眸光越发冰冷。 “白三爷,不知此事,你打算如何解释?” 此事沈青雉等人也终于赶到,离心一见族长伤重的样子,顿时眼眶泛红,当即落下泪来。 “阿爹!” 离心快步朝族长跑去,伸手想要去触碰族长的伤口,却又害怕会让他更加难受,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落下。 “傻丫头。” 族长看到离心这么伤心,忍住疼痛,努力想要对她挤出一个笑容。 “爹没事的……” 可惜离族族长的伤势实在太重,刚想再说几句安抚离心,却是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 “大哥!” 离漠见到族长这般心中愤怒,朝一旁的宁白二族看去。 “宁白二族真是好大的威风,今日可以联手对付离族,怕是今后还能联手对付其他的宗族吧!看来,你们是打算联手在中土称霸了?” “殊不知,月满则亏,怕是你们靠肮脏的手段掠夺的一切都要尽数归还!” “离六爷说笑了,虽说你向来有料事如神的美誉,但那也不过是四国没有见识罢了。难道你还能算出白族和宁族的将来?”白玉箫听到离漠的讥讽不禁冷笑一声。 “那么,我便请离六爷算算,究竟是离族先灭族,还是我们二族先出事?恐怕到时候你们离族就落得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的下场吧!” “你!” 离漠没有想到白玉箫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不禁气恼的瞪过去。 只是他很清楚凭着自己的身手并非此人对手。 白玉箫见到离漠这般,脸上神色越发得意,显然丝毫不将离家众人当做威胁。 在他看来离漠不过是一个擅长卜卦的神算,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离渊,虽然他身手了得,但是当年身负重伤已经数年不曾出手,刚才那般释放威压多半是虚张声势,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凭着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逃脱宁白二族高手的围剿! 白玉箫已经铁了心,不论如何今日都不会空手而归! “呦!这里好生热闹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就在白玉箫暗中谋算,打算抓住机会发难的时候,却听到一道慵懒的女声传入耳中。 他顿时面色一变,抬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眼却是让他心中狠狠一颤。 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玉箫惊疑不定的看着秦素,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秦素会出现在离族。 见此情形,她显然是打算站在离族这边支持他们了! “无情阁阁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过得自然是不错的,毕竟你这样的祸害都还能大摇大摆的在别人的地盘大放厥词,我这种大善人更应该长命百岁,不是吗?” 秦素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玉箫,想到当年此人对宁娴所做的一切,心里早已杀意滋生。 “阁主说笑了。” 白玉箫淡淡一笑,好似真的在跟故友叙旧。 “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喜欢开玩笑啊。” 白玉箫暗中观察秦素和离渊,脑海飞速思考应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他一人之力也许尚且能跟离渊战个平手,如果加上秦素,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与此同时,宁白二族的族人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心生忌惮。 他们很清楚局面已经反转,原本处于弱势的离族如今有了离渊和秦素的支援,又多了这么多援兵,怕是再难对付。 第512章:宁娴生下的孽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白玉箫脑海快速的思索应该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命搭在这里。 他深知离渊是一个护短的人,这一次他代替白族出头,显然已经被离渊恨上。 秦素则是从许久之前就因为宁娴的事情对他恨之入骨,这些年只是一直都没有交集,所以她不曾对他出手。 然而,此时秦素摆明了是要为离族出手,她这次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玉箫心中思绪万千,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宁娴?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箫发现了宁娴,见到她顿时露出厌恶的神色。 听到白玉箫的声音,宁族这边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宁娴的存在。 宁族族人,惊讶有之,不解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宁娴,你这个宁族的罪人,如今竟然也敢出现在这里!若是你识趣的,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们还能念在同族之情留你一命,否则……” 宁族中的一个长辈看到宁娴走到秦素的身边,摆明了是要跟秦素并肩作战,顿时气恼不已,抬手指着她大吼大叫。 宁娴听到动静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朝着秦素微微一笑。 “素素,我们速战速决吧。” “好!” 秦素听到宁娴的话立刻赞同的点头,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宁娴,难道你真的想要跟宁族为敌?” 见到宁娴竟然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那名宁族长辈越发气恼,更加愤怒的咆哮起来,“你这贱人,我——” 不等此人再出口成脏,却见一道银光闪过,他的手臂竟是被齐齐斩断! 宁族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朝银光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见离渊正一脸无谓的擦拭剑身的血。 在场众人竟然无一可以看清他刚才的动作。 宁娴见状却是不满的朝他瞪了一眼,暗道离渊多事。 “多管闲事。” 宁娴不满的嘀咕一声,一旁的秦素听了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倒是觉得他这护短的性子跟你挺像的。怎么,你真不考虑从了他?” 离渊对待宁娴的心思从未隐瞒,就连秦素也看出他对宁娴的想法,忍不住打趣。 “素素!” 宁娴听到秦素的调侃,忍不住嗔怪的瞪了一眼过去,却是换来秦素更加放肆的笑声。 因为秦素和宁娴的实力太强,以至于尽管她们此时旁若无人的说笑,却没有人敢上前触她们的霉头。 此时,有宁族的人见势不妙,悄然走到白玉箫的身边。 “白三爷,众所周知,秦素就是个肆意妄为,不顾一切的疯女人。偏偏她身手高强,杀人不眨眼。我们还是不宜与她针锋相对,倒不如暂且撤退。” 白玉箫自然不会将这些族人的性命看得多么重要,他一向无情,在他眼中只有利益罢了。 不过听着这名宁族族人的话,白玉箫纵然为人再冷漠,也不得不考虑这件事的利弊。 此时宁白二族联手,固然可以除掉一部分离族人,同时对他们这边的损失也不少。 尤其是离渊和秦素身手了得,纠缠下去,伤及白族的晚辈,对未来白族的发展也会有不好的影响。 宁族的人死了便死了,对他而言微不足道,反而有利。 将来他也不需要担忧宁族过于强大,会影响白族的发展,反而在解决了离族的事情后,白族就可以着手收拾宁族了。 但是,眼下继续纠缠,对二族的损失只会更大。 “好,依你所言。” “我们走!” 白玉箫朝手下的族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过来,顿时就整顿队伍要跟着白玉箫离开。 宁族的族人见状也是心头一喜,急忙招呼一众晚辈赶紧跟上。 见到宁白二族想要撤退离开,离渊等人哪里肯依。 “想走?没这么容易!” 秦素轻笑一声,抬手一挥,无数的银芒朝前飞去。 离渊则是提剑上前,挥剑一斩,瞬间前方还没有来得及逃离的数名宁白二族的族人就已经身首异处。 “离渊,秦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箫没有想到离渊等人竟然不肯让路,顿时开口冷声呵斥,“我奉劝你们一句,见好就收,否则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白三爷好大的口气,我竟然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宁娴听到白玉箫口出狂言,险些被他气笑。 她只觉得自己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竟然见到世上有这般无耻的男人。 与白玉箫相比,怕是南火皇帝都相形见绌! 此时的宁娴虽然没有过去的那一段记忆,但是她也从秦素等人的口中知晓了不少过去的事情。 而且,在见到白玉箫的那一刻,她心里就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憎恶,就像见到她在世间最厌恶的事物。 “宁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玉箫听到宁娴的讥讽不禁面露厌恶,看向宁娴的眼神充满鄙夷。 “难道你还想再尝一尝当年被人砍断手筋脚筋的滋味?” “如果你有本事办到,尽管试试!” 听到宁娴的回答,白玉箫不禁冷哼一声,当真挥起一掌作势就要朝宁娴落下。 沈青雉见状眼里闪过一抹寒芒,出手如电,长鞭一挥直接击中数道暗器。 原来刚才白三爷不过是虚晃一枪,装作要对宁娴出手,实则是在指尖藏了暗器,打算出其不意的动手伤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动作快,沈青雉的反应更快,竟是直接将他的暗器打飞出去。 沈青雉见状没有迟疑,直接挺身而出,飞身到宁娴的身边,“娘亲,我帮你除了这个卑鄙小人!” “好!” 宁娴见到女儿出手保护自己,心中一暖,对沈青雉露出温柔的笑容。 “看来这就是你生下的孽种了!” 白玉箫见到一击不成,心中恼火,此时已经顾不得伪装风度,直接出声讥讽。 “我这就送你们母女一程,好好在地下团聚吧!” 白三爷痛恨沈青雉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眼底恨意翻涌,就要对沈青雉母女俩痛下杀手。 第513章:开战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白玉箫深吸一口气,挥起一掌就要朝沈青雉拍过来。 但是不等他动作,离渊的剑更快一步直接横担在他面前。 白玉箫见状慌忙收势,堪堪避开离渊刺来的剑锋。 “想要对她们动手,先过了我这一关。” 离渊神色淡漠,站在宁娴和沈青雉的面前,摆明了要护住她们母女。 “好大的口气!离渊,你不要以为我真拿你没有办法!” 白玉箫经过刚才的对峙已经看出,论起单打独斗,他确实不是离渊的对手。 但是这一点他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承认。 “看来,你是看上宁娴这个女人了?那我实话告诉你,她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最后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胡言乱语!看我撕了你的嘴!” 秦素听到白玉箫竟然胆敢这样污蔑宁娴,眼中杀意更甚,不等离渊出手已经飞身上前,直接冲着白玉箫的要害袭去。 “素素!” 宁娴就见秦素和白玉箫身形一闪,一触即分。 白玉箫神色惊骇的盯着秦素,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怕是此时已经被秦素重创! 然而秦素却是神色淡然,盯着白玉箫,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三爷,不过尔尔!” 秦素看向白玉箫的眼神充满怜悯,好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怕是你这些年都喂狗身上去了吧?” “你!” 白玉箫听到秦素的嘲讽顿时胸口一痛,他这数年以来虽不曾懈怠,但是武功却再难寸进,甚至还有倒退的趋势。 这对骄傲的白族三爷来说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也从未对人提及。 甚至就连白三夫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如今却被秦素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挑明,无疑是在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 虽说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会听出秦素的意思,但是白玉箫仍旧气得不行。 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被秦素看穿,此地不宜久留。 白玉箫暗自蓄力,想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自身的内力聚成致命一击,对秦素等人发难。 偏偏此时,却见一名身穿白族服饰的年轻人飞快朝这边奔来,嘴里还不断叫嚷着白三爷。 白玉箫见状顿时一惊,朝来了看去。 众人见状也是心生疑虑,不约而同的被这名白族晚辈吸引了注意力。 就见到那人终于跑近,见到白三爷顿时激动起来。 “三爷,大事不好了!三夫人……三夫人吐血了!三爷你快回去看看吧!” 年轻人的话让白玉箫心中惊疑不定,飞身上前一把将人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三、三夫人吐血了,让您快回去看看。” 白族的年轻人苦着脸,不知道为何白玉箫会如此愤怒,却是不敢隐瞒,将白三夫人吐血的事情说了。 白三爷闻言面色陡然一变,铁青着一张脸将前来报信的年轻人往地上狠狠一丢,直接飞身就要施展轻功离开。 “休想!” 离渊眼看白三爷施展轻功,打算飞身离开,瞬间冲上去,一剑斩出。 只听一阵鸣响,离渊出剑的速度之快,竟是连周遭的空气都受到影响,发出破空之声。 然而白三爷毕竟是颇有盛名的高手,即使这些年来武功一直都没有寸进,却也不是一般的强者可比的。 白玉箫在察觉到危机后立刻做出反应,强行在空中扭转身形,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但是他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尽管避开了要害,却还是被离渊击中手臂。 “离渊,今日之事,我白玉箫记住了!” 白玉箫捂着被离渊砍伤的胳膊,冷声放话。 “他日,我必要让你偿还今日犯下的罪孽!” “可笑!” 离渊看着白玉箫捂着伤口飞快的逃离现场,冷嗤一声,眼里闪过一抹遗憾。 他刚才是想要直接出手将白玉箫一剑斩杀的,可惜竟是被他逃了。 “父亲,没事的,下回还有机会!” 沈青雉看出离渊的遗憾,急忙在旁边安慰。 她看着白玉箫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此人真是无耻,明明是离渊的手下败将,却要将话说得这么好听。 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沈青雉转身,看向宁白二族剩下的人。 “父亲,娘亲,既然白三爷那个无耻之徒已经逃了,我们不如先解决这些小喽啰吧。” 宁白二族听到沈青雉的话不禁回过神来,意识到危险。 如今白玉箫已经弃他们于不顾,他们剩下的这些人群龙无首,根本就不是离渊和秦素的对手,留下来只有送死的份! 想到此处,众人就想要撤退,身随心动,纷纷朝着离族大门的方向逃去。 “谁准你们走了?” 宁娴见到宁白二族的人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冷笑一声,直接放出花粉银蝶。 瞬间粉色花瓣在空中飘散,沾染到这些人身上,立即取走他们的性命。 宁族中人认出宁娴的手段,眼看族人被她毫不留情的毒杀,忍不住大声怒叱。 “宁娴,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如此同族操戈,简直大逆不道!” “聒噪!” 宁娴听到宁族族人对她的怒骂,眉心微蹙,一挥衣袖,就见原本散落各处的花粉银蝶竟是齐聚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将痛斥她的这名宁族族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同族操戈,这难道不是你们教会我的吗?” 宁娴莲步轻移,朝着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宁族族人缓缓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始细数宁族众人当年对她犯下的罪孽。 “难道不是你们当年将我打断四肢,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废去我一身武艺,毁了我的容貌,将我逐出宁族,直接将我赶出中土,丢到荒野任由我自生自灭?” “如今,你们竟然反过来说我大逆不道了?真是可笑!” “娴儿,你跟这些废物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动手杀了便是!” 一旁的离渊听着宁娴的话,已经不愿再忍,就要出剑收割这些歹人的性命。 如今宁娴跟宁族中人已无话可说,直接开战便是! 第514章:你可真是好样的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好!宁娴,你真是好样的!” 宁族人见到宁娴摆明了是不愿放过他们,此时也只有破釜沉舟,直接应战。 宁白二族认定论起人数来说他们占据上风,虽然宁娴这边高手众多,但是只要他们使用人海战术,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宁白二族的人一哄而上,就朝着离族的人发动攻势。 他们清楚离族众人与他们在实力上的差距,认定先拿这些离族人下手会影响到离渊等人的行动。 毕竟离渊不可能放着族人不管,只要他分心回护,他们就能找到机会反击。 然而宁白二族的人却是低估了离族人的傲气,他们怎么甘心沦为别人的包袱,想到之前被二族联手围攻的事,各个都是悲愤不已,直接冲上来跟宁白二族的人交手。 之前有白玉箫坐镇,宁白二族占据上风,直接将离族压着打,可是现在白玉箫已经离开,没有压制的离族终于有机会出一口恶气,此时也是毫不留情。 他们像是要将压在头顶的巨石粉碎,尽情的杀戮面前的敌人,不留一点情面。 宁白二族的人见到离族众人竟然如此疯狂,不由得节节败退。 然而两军相接,气势强的那一方无疑占据上风,离族的族人此时心里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下起手来也越发的狠厉。 “疯了!你们都疯了!你们真以为的自己可以掌控全局吗?” 宁白二族的长辈见到局面已经超出他们的控制,且有越来越疯狂的趋势,不得不对离族族长喊话。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若是做事不留余地,就不要怪宁白二族今后的报复!” 此时宁白二族的长辈心中清楚,他们这回带来不少族中的晚辈,都是未来大有可为的潜力股,原本以为是带出来长见识,却不料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眼看年轻人一个个不敌离族人,成为刀下亡魂,他们也急了。 宁白二族的长辈色厉内荏的威胁,希望可以劝下离族,不要对他们斩尽杀绝。 可惜此时离族人怎么会听信他们的鬼话。 离族族长更是冷笑一声,“之前不知是谁要屠尽我们离族满门,如今见势不妙,竟然舔着脸求情?我们为何要手下留情?” 离族族长反唇相讥,看向宁白二族的人,眼里一片冰凉。 之前白玉箫可是没有一丝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他也不会对如此敌人心慈手软! “不需跟这些鼠辈多说,杀了便是。也让其他宗族看看我们离族的厉害,免得他们自以为是,再对我们离族动手!” 离渊声音淡漠,冷眼看着宁白二族的人。 在他看来宁白二族设计陷害宁娴在先,伤他族人在后,一个都不能留,全部必须死在这里! 离渊一惯人狠话不多,直接挥剑朝前挥去,顷刻间又收割了一波生命。 对于离渊来说,杀人犹如砍瓜切菜,再没有比这更加容易的事情了。 沈青雉见到亲生父亲这般霸气,也受到鼓舞,“父亲,我来帮你!” 说着,她立刻施展蛊术,瞬间红色的小纸人开始在空中飞舞,精准的落在宁白二族族人身上,直接将他们毒杀。 经过宁娴的调教,沈青雉的蛊术突飞猛进,如今再施展出来已经不会像当初那般耗费巨大的精神力,威力更胜从前。 不止是沈青雉,武安侯府等人也配合默契,对宁白二族大开杀戒。 宁白二族瞬间被众人杀得连连溃败,不得不四散逃逸,躲避沈青雉等人的围追堵截。 宁白二族长辈见状又惊又怒,偏偏他们实力不济,没过一会儿离族宗祠中就已经尸横遍野,都是他们族中的晚辈。 “我跟你们拼了!” 见势不妙,宁白二族的长辈也知道情势对他们极为不利,再不做点什么,他们就真要葬送在离族的地盘了!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下定决心一起朝着离渊出手。 他们已经看出离渊是所有人之中个人战斗力最强的人,也是剿杀宁白二族的主力军。 但是再强的人,面对他们一起发难也会受到影响。 这些长辈心中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对离渊出手,将他重创! “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呢?” 秦素见到宁白二族的人动手,不禁幽幽的说了一句。 宁娴也瞬间看穿宁白二族的意图,“素素,他们似乎也将我忘了呢!” “是啊,毕竟他们天生没长脑子,怎么会有记性了。” 秦素轻笑一声,手一扬,就见手下的高手齐齐动手,加入战局。 等到宁白二族的长辈人反应过来,就见到离渊对他们冷冷一笑,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族长,清理垃圾的事就交给你了。” 战后,离渊看着一地狼藉,忍不住微微蹙眉,朝离族族长说道。 “这是自然。” 离族族长闻言郑重点头,立刻招呼族中没受伤的族人将宁白二族族人的尸体搬出离族丢到山中喂给野兽。 秦素扫了一眼四周,直接让手下的人帮离族的伤者医治。 无情阁众人不但战力了得,更是精通医术,有他们的帮助相信很快离族人的伤势就能痊愈。 离族族长见状急忙上前道谢。 “多谢秦阁主了,算起来上回与阁主相见,已经是数年之前,你与那时相比倒是有了不少变化。” “阿爹,你认识素素姨母?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离心是个性子活泛讨人喜欢的姑娘,知道秦素跟宁娴是闺蜜后,就直接称呼秦素姨母。 秦素对她还算喜欢,也就随她这么喊了。 此时离心听了身为族长的父亲与秦素寒暄,顿时好奇的追问起来。 她知道无情阁阁主近年来深居简出,很少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没想到父亲却能跟秦素平辈论交,这让离心不禁心生诧异。 她从有记忆以来,父亲身为离族族长一直都在族中,可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而秦素也不曾拜访离族。 离心怎么都想不出二人之间的交集。 “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前了。” 离族族长见到女儿这般好奇,淡淡一笑,对她解释道。 第515章:竟然是这样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此时不止是离心,一旁的沈青雉和楚倾玄闻言也顿时来了兴致,好奇的追问起来。 “族长,您跟我娘相识?我娘以前是什么样子?” 楚倾玄主动开口,询问离族族长。 他作为秦素的儿子,对母亲过往感到好奇是很正常的,由他提问也十分合理。 离族族长听到楚倾玄话,却是微微一惊,朝秦素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位年轻人是……秦阁主的公子?” “是我的儿子。” 秦素听了离族族长的问题,点头肯定。 “想不到竟是如此。” 离族族长闻言不禁心生感慨,“历代无情阁的传人皆是断情绝欲,不过秦阁主年轻时,却并非这般。” “族长知道我娘年轻时是什么样子?” 楚倾玄自从跟秦素相认后就对她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感到困惑,可惜秦素并没有主动提及,玄老对此也是三缄其口。 再加上这一路他们为了尽快赶往离族,并没有过多交谈,一直都在赶路。 此时终于有机会,楚倾玄自然不会错过,就想要从离族族长这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我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他们师徒,当时秦阁主还年轻,是个喜欢挑战困难的女子。只是当时的老阁主似乎对徒弟的叛逆感到头疼。” 离族族长回忆起过去的时光,不禁微微一笑。 “老阁主那时还担心,让秦阁主继任阁主之位,不知能否将无情阁管好。” “竟是这样的吗?” 离心听到父亲的讲述不禁啧啧称奇,在她看来现在的秦素性格高冷,并不像是活泼叛逆的性子。 “我怎么觉得,阿爹你口中的素素姨母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按照离族族长的说法,秦素当年是一个性情爽朗,洒脱不羁的性子,可是现在她除了楚倾玄之外,也就对宁娴这个好友另眼相待,对于其他人都是淡淡的。 “我也说了,那是秦阁主年少时,少年天性。不过,之后倒是听说老阁主和秦阁主因为一些事情起了争执,秦阁主至此离开无情阁,消失多年,之后再回到无情阁,就变得深居简出了。” 离族族长说到这里不禁一阵感慨。 “秦阁主这些年越发神秘,我这个故人也有数年不曾与你见面了。” “都是少时不懂事,族长就不要打趣我了。” 秦素听到族长的感慨只是淡淡的一笑,好似不是在听自己的事,反倒更像一个局外人。 楚战听到离族族长的话却是忍不住看向秦素,当他听到秦素从无情阁失踪数年时,就忍不住想起他们相守的那几年。 “阿芙。” 楚战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动,就想靠近,却被秦素一个冷眼制止了。 “我说过,不许靠近我一丈!” 秦素毫不留情的呵斥想要靠近的楚战,一点情面也不肯给他。 警告完楚战,秦素就直接转身去找宁娴。 她在路上也从宁娴口中得知她失忆的事,对此十分心疼,就想找机会为宁娴和楚倾玄调理身体。 对于秦素来说,再也没有也比他们更加重要的人了。 离族为众人安排休息的房间,让他们在族里住下。 秦素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好友,喊上儿子儿媳就直接回了客房。 进了屋,秦素就让宁娴坐下,伸手搭在她的手腕号脉。 “婆婆?我娘亲怎么样了?” 沈青雉见秦素将手收回,顿时迫不及待的追问。 沈婉竹的医术尚不及宁娴,对于宁娴失忆的事情束手无策。 沈青雉想到秦素既然是宁娴的好友,又是无情阁阁主,医术高明,说不定能帮宁娴恢复记忆。 “有我出手,娴儿的记忆要恢复自然不成问题,不止如此,倾玄此前的暗伤也能彻底根治。放心好了。” 秦素见到沈青雉这么紧张,笑着朝她招招手。 “来,雉儿你也过来让我瞧瞧。” 沈青雉听到秦素这么说也乖巧的上前,老实的坐在亲娘身边,将手伸出方便秦素诊脉。 一家子其乐融融,唯独丢下楚战只能在远处观望。 楚战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楚不解,实在不明白秦素为何如此恨他,竟是连让他靠近一丈之地都不肯。 他定定看着秦素和楚倾玄母子,过了半晌才无奈的叹息离开。 其实不止是楚战不清楚秦素恨他的原因,楚倾玄对此也是想不明白。 夜里,躺在客房床榻上的小俩口也在讨论这件事。 “倾玄,你说婆婆对公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说?” 楚倾玄听到沈青雉提起这件事,不由得挑了挑眉,想听听她的看法。 他觉得也许她能启发自己,想到原因。 沈青雉闻言点了点头,就将她心底的感觉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觉得婆婆有些地方跟我娘亲很像?” “她们既是多年好友,自然是因为志趣相投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结交了。”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这么说就知道他误会了,摇了摇头,将她观察到的细节说了。 “我娘亲失去了当年的记忆,所以在说起旧事时更喜欢倾听他人的讲述,而我发现婆婆也是如此。当时离族族长提起无情阁的老阁主,婆婆的神色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对于秦素来说无情阁的老阁主应该是她的恩师,正常人在听到故友提起恩师时,难免会一起怀念。 可是秦素的表现却异常的平静,让人感觉她太过淡漠了。 “婆婆一直都是冷静的,除了对待我娘亲和你这个亲生儿子,对待旁人都是一惯的冷漠,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秦素在面对楚战这个昔日的爱人时情绪那么激动? 那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恨意。 “你不觉得,她对待公公的态度,与我娘亲对待南火皇帝时有些相似之处?” “你是说……我娘的记忆也许跟岳母一般,是出了问题?” “很有可能!” 沈青雉笃定的点头,“你不要忘了当初玄冥二老到西凉寻找少主,他们既然知道你身上的胎记,为何不知道并你就是西凉战神府的公子?” 第516章:黑水河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经过沈青雉的提醒,楚倾玄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玄冥二老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不会游历四国,花费巨大的精力时间建立玄冥学院了。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推测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世。 “婆婆的记忆可能出现了偏差,她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儿子,也记得她的孩子有什么特征,却忘了他究竟在何处。就像我娘亲,她记得自己有一个女儿,却记不住女儿的样子。” 沈青雉想到宁娴多年以来一直都被南火皇帝蒙骗,误以为孩子早夭,她不禁猜测是不是秦素也有类似的情况。 为母则刚,所以她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仍旧会牢记自己的孩子。 “我想婆婆已经忘记了战神府发生的事情,而她遗忘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却唯独没有忘记你。” 沈青雉此时的语气多了几分肯定,她觉得自己的猜想有八成把握。 楚倾玄听着她的话,却是心情沉重。 究竟是发生怎样的事情才会让秦素这样的高手遗失当年的记忆? 他到底要怎么解开父母之间的心结? 楚倾玄为此担忧不已,心情沉重之下,休息得也不好。 一大早,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想要询问秦素对当年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秦素没有想到楚倾玄一早就来叩响自己的房门,不禁一阵诧异。 “倾玄?你起得这么早?怎么就你一个人,雉儿呢?” 秦素朝楚倾玄的身后看去,没有见到沈青雉的身影,心底的疑惑更深。 她不知道楚倾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竟是要避开沈青雉单独见她。 要知道这对小夫妻感情很好,简直可以用如胶似漆形容,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怎么?你跟雉儿拌嘴了?” “娘你误会了。” 楚倾玄听到秦素的猜测不禁哭笑不得。 “不管是不是误会,既然来了,就陪娘用早膳吧。” 能够跟儿子相处,秦素也是非常珍惜的,当即下令让手下准备早膳。 玄老见状立刻应声离开,不多时就带着手下几人送上精致的早膳。 尽管此时他们在离族的地盘,秦素的一众手下却是神通广大,竟是送上了许多四国的特色早点,满满摆了一桌子。 楚倾玄垂眸看着眼前的早膳,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尝哪一道。 “玄老,您也坐下一起吃吧。” 楚倾玄目光一扫,见到准备离开的玄老,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主动开口邀请。 “这……” 玄老闻言不由得朝秦素看去,就见她笑着点头,这才恭敬的上前,在楚倾玄身边一侧坐下。 “娘,其实我这么早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问您,请您不要隐瞒。” 楚倾玄见到秦素和玄老都已经落座,这才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宁静的清晨也仿佛被楚倾玄打破。 见到楚倾玄这般严肃,秦素心知有异,不禁与玄老对视一眼。 “少主,老朽唐突,不知您想要问主子什么事?” 玄老知道秦素不便,主动开口询问。 他心中也很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楚倾玄会有此一举。 楚倾玄听到玄老的问话,犹豫片刻,这才说出心中的疑问。 “我想知道,当初娘为什么要丢下儿子从战神府离开?还有,这么多年以来,你为何不亲自回战神府与我相认?我想凭着您的身份,想要带我离开战神府应该不是难事,不是吗?” 楚倾玄的问题十分尖锐,像是要对秦素兴师问罪。 “放肆!” 秦素身边的近侍不知道楚倾玄的想法,立刻大喝一声,“就算你是少主,我也不容许你对主子无礼!” “住口!” 玄老显然早就料到近侍会如此,冷声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退下!” “可是……” 近侍听到玄老的话仍旧不满,直接开口叫嚷起来,“少主根本就不知道主子这些年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他在战神府被人伺候的时候,怎么会知道主子遭到歹人陷害,命悬一线!” 近侍觉得楚倾玄这样的毛头小子根本就不清楚秦素遭受过的苦难,想要为她抱不平。 “闭嘴!” 玄老眼看近侍如此态度,就想起身教训他,却被秦素拦下。 “好了,玄老,这也不是什么不能为人知的事情。倾玄既然想知道,告诉他便是。” 秦素朝玄老微微点头,示意他来为楚倾玄解释。 玄老见状也知道了秦素的想法,无奈的叹息一声。 “大公子,实不相瞒,即使是老夫也不清楚当年主子在战神府遭遇了什么,我只知道在我们终于寻到她的时候,她就泡在黑水河中,遍体鳞伤,伤口被河水泡得发白发胀,可谓体无完肤……” 随着玄老的讲述,楚倾玄终于得知秦素当年究竟的惨状。 “如果不是老阁主医术高超,怕是世上早就没有主子这个人了!” 玄老说起当年的事情仍旧气愤不已,浑身微微颤抖。 “只是,老阁主当时为了救下主子,迫不得已让她服下了无情丹。虽然无情丹药效霸道,能够在危急关头救人一命,可是这丹药的后遗症却是会对记忆产生影响。主子因此忘记许多事情,甚至就连少主的身世也遗忘了。” “但即使如此,主子也从未忘记少主,一直都想要寻到你!” 楚倾玄怎么都料到,真相竟是如此。 听到玄老的讲述,他看向秦素的眼神不由得充满愧疚。 “娘,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惹您生气。” 秦素见状笑着摆了摆手,显然并不在意楚倾玄的问题。 “其实我不主动提起,也是因为早就忘了当年受伤的事,也不记得我为何会顺着黑水河的河水漂移,这一切对我来说只有一片空白。” “据我所知,黑水河水域极其复杂,暗流涌动,暗藏凶险,如果不是遇到致命的威胁,人是不可能主动往黑水河跳的。” 楚倾玄的声音平静,大胆说出自己的推测。 “少主,你的意思是,主子当年是被人威胁主动跳下黑水河的?”玄老听到楚倾玄的话忍不住追问。 第517章:落寞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有这种可能性,当时我娘遇到威胁,为求自保不得不做出选择,而四国不论从哪一个方向进入中土,都必须跨越黑水河。当初我娘人就在西凉,应该是在城外出事的。” 楚倾玄的声音平静,肯定玄老的想法,“也许当初我娘为了求生,想要回到中土,所以在危急关头选择了这个法子。” “但是,也不排除是对她出手的人想要掩盖罪证,将娘丢入黑水河之中。” 楚倾玄很清楚,不论是哪个原因,当时的秦素肯定吃了不少苦。 “少主说得有道理,只是我们仍旧不能确定当时对主子下手的人是谁。” 楚倾玄闻言忍不住看向秦素,想要求证。 秦素见状肯定的点了点头,“等我醒来之后,除了记得自己有一个孩子之外,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我当时就一个念头,想要找到你。” 秦素怜爱的看着楚倾玄,也许是母亲的天性使然,才会让她忘记了那一段时光,却仍旧牢牢记得自己的孩子。 玄老听到秦素这话也立刻附和道:“少主,你不知道主子当时的模样,她一醒来就求老阁主帮她寻找你的下落,派我们四处寻找。” 楚倾玄当然知道这件事,他知道玄冥二老成立学院最初就是为了寻找他的下落。 只是,他心里仍旧有很多的疑问,可惜秦素对于当初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并不能为他解答疑惑。 “娘……我爹你也忘记了?” 楚倾玄想到楚战神色落寞的模样,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他?” 秦素听到楚倾玄询问楚战的事,眼中流露出恨意,讥嘲的一笑。 “我对他确实没有印象,不过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人让我厌恶!” 见到楚倾玄疑惑的表情,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索性将心底的感受说了。 “你以为,为何娘醒来后就央求师父和玄冥二老去找你?因为我心里一直担心一件事,我怕你会被你爹伤害!” 当时老阁主为秦素用药,无情丹的药效霸道,将她那几年的记忆都抹去了大半,但是唯独两件事让秦素印象深刻。 一是,她已经成婚,生下了一个孩子。 二是,她的夫君和她感情早已破裂,她对他仅有恨意没有爱意,如果她不能将孩子找回自己身边,这个夫君可能会害了她的孩子。 秦素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楚倾玄闻言不禁哑口无言,事实上从秦素离开战神府之后,他与楚战的父子关系确实并不好。 可以说父子之前有着很深的隔阂。 但是他之后也明白是他楚战的误会太深了。 楚倾玄不禁想到,也许秦素和楚战之间也有很深的误会,一如从前他和楚战那般。 “娘,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切是误会?也许我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主,有句话老夫知道不当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还是希望你能认清。” 玄老见楚倾玄想要劝说秦素,忍不住开口打断。 “你可知道,当初主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她遍体鳞伤,简直是体无完肤,即使是老阁主医术精湛,也费心为她调养了大半年,这才让她能下地行走!” “寻常人家夫妻若是有了争执误解,最多也是吵闹打骂,怎么会让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变成那样子!” 玄老说起当初他们找到秦素时所见的场景,此时仍旧恨不得去找楚战理论一番,为何娶了他们家主子竟然还如此对待她! 可是玄老也清楚以秦素的脾气,如今断然是不可能再去找楚战说当年的事情。 她是一个不会回头去看过往失败,永远朝前看的人。 楚倾玄等人谈论此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楚战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正好将他们说的事情都听了去。 他原本是想早早的过来秦素这里,看看能不能见到她,跟她说上几句话。 然而在听见玄老的那一番话之后却是深受打击,面色变得煞白。 楚倾玄险些站立不稳,急忙伸手扶住旁边的柱子,这才让自己不会太过狼狈。 他却没有发现秦素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 秦素的武功强过在场的所有人,五感更是敏锐,在楚战接近客房这里时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之所以没有出声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此时见到楚战被打击得脸色煞白的样子,只是冷笑一声。 “好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娘,我送你。” 楚倾玄闻言立即起身,陪着秦素往房间走去。 先前秦素为了陪儿子吃早膳,特意让玄老将早点都送到了院中的凉亭,此时他们从凉亭走出正好就看到躲在不远处的楚战。 楚战见到自己被发现,窘迫的看向秦素,就想开口解释,却被她直接无视。 秦素干脆的越过他身边,自始至终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楚倾玄则是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楚战,并未多说,跟着秦素一起回到房中。 目送母子二人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楚战就像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完全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他的脑海不断的回响着玄老的话,想到秦素体无完肤的模样,想到她对他的恨,想到她的漠视…… 如今的一切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公公?” 沈青雉起床之后就没有看到楚倾玄,想到二人睡前时聊到的话题,猜测他是来询问真相的。 她心中对此事也非常好奇,索性跟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在半路上会遇见楚战。 眼看楚战不断的喃喃自语,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沈青雉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 “您怎么了?” 沈青雉走到楚战面前关心的询问。 “是你啊。” 楚战听到有人在喊他,勉强抬起头,看到是沈青雉,惨然一笑,并不欲多说,“倾玄和他娘在一起,你若是要找他直接过去便是。” 说完,楚战就直接离开,留给沈青雉一个落寞的背影。 沈青雉见状心里不禁为楚战感到担心。 第518章:清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就在这时,楚倾玄将秦素送回屋后就立刻折返回来,刚好和沈青雉遇上。 “倾玄,我刚才看到公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接从这里离开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倾玄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见到沈青雉好奇,他也不隐瞒,直接将刚才从秦素那里了解到的事说了。 “雉儿,你觉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青雉听到秦素遭遇的一切忍不住轻叹一声,她没有想到那个如同谪仙一般的女子竟然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我觉得公公应该不知道婆婆当年遭遇的事情,从他见到婆婆时看向她的眼神和态度来看,就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肯定不是他对婆婆做了那样的事情。” 沈青雉知道,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藏不住的。 有道是旁观者清,她在旁边看着楚战对待秦素的态度就知道,楚战依旧深爱着秦素,这一点并没有因为时间而产生变化。 可是,当初究竟是谁害了秦素的? 沈青雉认为当年他们肯定有不小的误会,问题很可能出在战神府那个继室夫人徐氏身上。 “当年婆婆离开战神府后,徐氏就成了继夫人,这件事肯定跟她脱不开干系,也许我们可以从她入手,调查当年的真相。说不定就能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了。” “如果能见一见徐氏,有些谜团也许能迎刃而解。” “我也是这么想的。” 楚倾玄也觉得沈青雉的推测有道理,只是徐氏被楚战控制,如今人在西凉,想弄清楚当年的事,必须将徐氏带来中土才行。 “这事我会跟爹再谈谈,不能让他们一直存着这样的心结。” 楚倾玄虽然觉得父母今后有各自的人生也好,在一起也罢,但是都不应该将当年的误会解开。 沈青雉点头,赞同楚倾玄的想法。 二人决定再和楚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派人将徐氏弄过来。 此时却是见到一人朝着这边走来,看上去神色匆匆,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楚倾玄认出来人正是秦素的一名近侍,微微蹙眉。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楚倾玄的提议,沈青雉点了点头,二人就一起朝着秦素的房间走。 他们二人到了门口,正好听到近侍向秦素禀报情况。 “主子,无情阁出事了!” “怎么回事?” 秦素原本正在思考要如何着手为宁娴恢复记忆,手中此时正拿着一枚无情丹研究。 当初她被老阁主喂下无情丹,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是因为丹药的副作用太大,遗失了那几年的记忆。 对于楚倾玄的担忧让她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为了找回那段记忆,她自从伤势痊愈后就不断试药,想要化解无情丹造成的影响,恢复记忆。 秦素一直都认为只要恢复记忆就能找到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研究这件事。 她之所以敢打包票治好宁娴的失忆症,也是因为最近她的研究已经有了眉目,只差将解药制出事情就能顺利解决。 只是她在着手制作解药时却突然得到玄老传回无情阁的消息,当她得知失踪多年的宁娴就在南火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赶往南火。 没想到刚离开无情阁不久,阁内就出事了。 秦素闻言面色就是一沉。 她抬眸朝近侍看去,眼中淡漠如冰。 “不得隐瞒,照实说!” 楚倾玄和沈青雉在门外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一惊,忍不住对视一眼,都很好奇到底是谁敢对无情阁出手。 “据我所知,无情阁位置隐秘,常人根本就寻不到无情阁在哪里,怎么会突然出事的?” 沈青雉轻轻的扯了一下楚倾玄的衣袖,询问他的看法。 楚倾玄见状无奈的摇头,他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近侍听到秦素的询问,不敢怠慢,直接将无情阁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 “是白族三爷趁着主子不在无情阁,突然带人闯入阁中,伤了阁内看守药阁的长老,直接夺走了主子珍藏的一株天山雪莲!” “什么?!” 秦素没想到白玉箫竟如此不要脸,趁着无情阁空虚,带人闯入无情阁夺走了天山雪莲。 虽说如今她已经寻得楚倾玄,不需要天山雪莲了,但是炼制恢复记忆的药物却需要用到这一味天山雪莲,宁娴的记忆能否恢复这就是关键! “是不是因为白三夫人吐血的事?” 沈青雉听着近侍的话,猛地想到当时白玉箫拼着被离渊重伤也要脱困,就是因为得知白三夫人重病吐血,急着赶回去。 “白三夫人?” 秦素听到这话越发气恼,“之前的账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算,现在还敢硬闯无情阁,抢我秦素的东西?” “我看天山雪莲不是她的救命药,而是催命符!” 秦素起身,当即就决定要去找白族算账。 “素素,到底怎么回事?发这么大的火?” 宁娴听说无情阁的事情心中担忧,特意过来看看,就见秦素这般生气,不禁柔声发问。 “还不是白玉箫欺人太甚,竟然敢上无情阁抢夺天山雪莲,那可是为你治病的药引!” 秦素也没有隐瞒,索性将白三爷的所作所为跟宁娴说了一遍。 宁娴听着白玉箫的所作所为,心里对他越发嫌恶。 世人皆说她当年对白三爷情根深种,为此甚至不惜铸下大错,企图谋害白三夫人,这才被宁族逐出中土。 可是宁娴很了解自己,她的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会看上像白三爷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外人眼中,白三爷是一个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可是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听说秦素准备去找白族算账,宁娴当即表态,直接说道:“素素,我也一起去!” 楚倾玄和沈青雉见状对视一眼,担心她们会遇到危险,决定一同前往。 离渊听说消息也立即赶来,就要跟着宁娴一起去。 “我们离族的账还没有跟他们算清,现在正好,我们带人去白族闹一场,也算扯平了!” 离渊的行动力很强,不过一会儿就召集族人一起前往白族。 第519章:这些废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此刻,这段时间被一众中土刺客挂在嘴边的白三夫人却是一脸病容的倚靠在软榻上,定定看着手中的密信,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信中的内容,她只觉胸中愤懑,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 “三夫人,您不要紧吧?” 侍女见状生怕白三夫人出事,不禁担忧的上前,伸手轻拍白三夫人的后背,想要帮她顺气。 不料她的动作刚做了一半,就被白三夫人狠狠推开,随即脸上就被扇了一巴掌。 “废物!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白三夫人气愤的瞪着眼前的侍女,她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怜悯,这样的眼神让她愤怒! “废物,一群废物!都给我滚!” 侍女挨了白三夫人一记耳光,也不敢停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留下白三夫人愤怒的将密信往地上一丢,躺回软榻呼呼喘着粗气。 密信掉在地上,摊开的纸面上清楚的写着宁娴回归中土的消息。 得知宁娴不但回归中土,而且还跟亲生女儿相认,这让白三夫人感觉十分气愤。 她耗尽一切资源,倾家荡产的弄了个绝杀令,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些废物!” 想到宁娴回归,白三夫人就一阵心慌,当年她原本以为将宁娴逐出中土就能万事大吉,不料却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怪只怪她当年太过年轻气盛,想要看看从前身为天之骄女的宁娴被打落凡尘的狼狈模样,却没有想到宁娴不但从绝境中站了起来,甚至依旧耀眼如初! 而她如今却是…… 白三夫人想起她之前发现的事,目光幽暗。 她有一回帮白玉箫收拾书房,竟然发现书房有一个暗格,打开后就看到暗格中有一个精致的木匣,装着一根玉钗。 那分明是宁娴的东西! 年轻时,白玉箫和宁娴都是中土非常耀眼的存在,二人被无数人称作金童玉女,认定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尽管白玉箫从未表示过对宁娴的感情,但是白三夫人很清楚,她知道宁娴那样的女子对男人的吸引力。 她知晓白三爷曾经对宁娴有过好感,也因此她才苦心算计,费尽心思的抹黑宁娴,终于让她在白三爷心中的形象崩塌。 原本以为宁娴从此以后就会跌入泥潭,不会再影响她的生活,没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这般美好! 想到这里,白三夫人就觉得胸口一疼,险些又要吐出一口鲜血。 她急忙深呼吸,平缓心情。 就在这时,却见到一个下人匆匆来报。 “三夫人,泽少爷这几日一直是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刚才小的去给泽少爷送膳,就看到他……” 下人一脸的惊慌,似乎是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白三夫人闻言面色顿时一沉,不满的盯着下人。 “他不吃,你们不会强行给他塞进嘴里吗?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究竟像什么样子!” 白三夫人这回之所以会染上重病,起因就是白泽。 她觉得中土贵女何其多,比起叶衣月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可是白泽却是执迷不悟,一心想着跟在叶衣月的身边。 如今叶衣月已死,甚至还是为了救沈婉竹而死,白泽这个白族少爷却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意志消沉,不吃不喝,简直要将白三夫人气死。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四国贱民,竟然也值得她的儿子如此魂牵梦萦! 因为白泽的事情,再加上得知宁娴在绝杀令下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还跟女儿相认,两件事加在一起让白三夫人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三夫人,您还是去看看吧!” 下人小心的请求白三夫人,“小的觉得,泽少爷毕竟年轻,初次遭受这样的打击,也是正常的。” “有您在泽少爷陪着,也许他能早日走出阴霾。” 白三夫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当即也不顾自己病重,强撑着从软榻上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下就往白泽的房间做去。 来到白泽的住处,白三夫人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她不禁狠狠一皱眉,抬手用手帕捂住鼻子,冷眼朝一旁的下人投去一眼。 下人见状神色仓皇的跑进屋中,急忙将房间的窗户都全部推开。 随着空气流通,那股刺鼻的味道才稍稍消散。 白三夫人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才迈步走进屋中,缓缓来到内屋。 就见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正是白泽本人。 此时的白泽双眼空洞无神,形容枯槁,怔怔盯着前方发呆。 随着窗户被推开,窗外的阳光一下就洒进屋中,原本躺在床上无声呢喃的男人像是突然被惊醒,浑身一颤,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站起来。 “关了!把窗户关了!风会把师姐吹走的!” 白泽就像疯了一样,起身就想去制止下人的举动。 他踉跄着朝窗边走去,没走出几步就重重摔在地上,干脆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白三夫人看着心爱的儿子如今竟落得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痛不已。 她上前想要去扶起白泽,却被白泽狠狠甩开手臂。 “不要碰我!师姐会不高兴的!” “泽儿!” 白三夫人被白泽一推,险些就要摔倒在地,还是下人反应快扶住了她。 白三夫人看着白泽这样,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泽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似乎是报仇这两个字触动了神智恍惚的白泽,他这才回过神来,对白三夫人重重点头。 “对!报仇!我要找沈青雉报仇!一切都是她害的!” 白三夫人之前就已经从密信中得知当日的事情,此时看着白泽这样,对于宁娴母女越发恨之入骨,坚定的要找他们报仇。 “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娘?” 白泽听着白三夫人的话连连点头,笑容痴傻。 “报仇,师姐一定会高兴的!师姐……” 白泽恢复痴呆的样子,又开始喃喃呼唤叶衣月。 “这是怎么了?” 白玉箫好不容易从无情阁抢来了天山雪莲,刚回到白族就听说儿子和妻子的事,立即赶了过来,正好见到白泽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第520章:这个注意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白三爷快步上前来到白三夫人母子身边,想问清原委。 “夫君!” 白三夫人见到白三爷归来,立即强撑着迎上去。 白三爷见状立即伸手搂住她的腰,就见她趴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哭诉。 “夫君,你一定要为泽儿做主啊!如果不是宁娴母女,泽儿的那位师姐不会香消玉殒,泽儿也不会深受打击,变成这幅样子……” 白三夫人依靠在丈夫怀中,看上去那般脆弱无助。 白玉箫见状越发怜惜,深受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别怕,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真的?” 听到白三爷的承诺,白三夫人心里就是一喜,连忙抬头认真的盯着他。 “这是自然,你是我的夫人,泽儿是我的儿子,我定然是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白玉箫知道白泽如此萎靡原因是沈青雉之后,对宁娴母女越发嫌恶,恨不能手刃仇人。 白三夫人闻言仍旧不忘见缝插针,给白三爷上眼药。 “夫君,我知道以你的实力要对付宁娴不难,只是听说宁娴这回还带了许多人一起回来,甚至还跟离族有牵扯……” 白三夫人说着,低头正好就看到白三爷手臂上缠着绷带,明显是受伤了,不禁惊呼一声。 “夫君,你怎么了?” “无碍。” 白玉箫听到白三夫人的询问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自己的手臂,凝视为他担忧不已的白三夫人,不禁想到离渊和宁娴亲密的举止,脸色越发阴沉。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当年对宁娴仅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并未对她交付真心,否则让宁娴那样心如蛇蝎的女人当了妻子,就不会如同今日这般了。 相较之下,还是白三夫人如此温柔贤淑的女子更得他意。 “慧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为你们母子出气!” 此时,就听到下人前来通报,声称是葛家求见。 二人闻言俱是一愣,忍不住对视一眼,尤其是白三夫人对此更觉得惊讶。 葛家是白三夫人的表亲,之前他就知道葛青在四国布置杀生大阵,葛家为了不让他闯祸之前曾经派人去四国将葛青接回。 此是突然上门,白三夫人心中纳闷,不知好端端的葛家为何要来见自己。 “三夫人,葛青带来一个人,自称姓徐,是您同父异母的妹妹,想要见您一面。” 白三夫人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但也不好推辞,终于点头应下。 “将人带进来吧。” 与此同时,沈青雉等人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跟着秦素一同前往白族。 众人出发后,沈青雉就发现人群中并没有楚战的身影,她不禁担心楚战是否因为之前得知了秦素的过往,受到太大刺激。 “倾玄,你说公公是不是因为之前得知了婆婆的事,受了太大刺激?他会不会有事?” 楚倾玄却觉得沈青雉想得太多了,在他看来楚战并不是那种脆弱的人。 他如今对秦素心怀愧疚,肯定会想为她做点事情弥补曾经的亏欠。 说不定他已经着手行动,而不是在知道真相后一蹶不振。 “放心,爹应该只是没有露面而已,说不定此时正在暗中跟着我们。他身为西凉的战神,怎么会如此懦弱!”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如此肯定,也放心下来。 众人朝着白族的方向进发,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所以赶路的速度也慢了。 这一次行动离渊和离漠带领离族许多人手出来,摆明了是要向白族讨回公道的。 直到夜里,众人寻了一间客栈打尖。 客栈的厨子手艺很是一般,送上桌的饭菜没有卖相也就罢了,竟是连口味都不好。 离渊担心宁娴吃不惯,索性起身找掌柜借了后厨,做了好几道拿手好菜,亲自端到宁娴的面前。 “娴儿,试试我的手艺。” 离渊也不知该怎么讨好宁娴,只能笨拙的为她做点事情。 他知道宁娴喜欢喝清酒,特意带上从离族带来的清酒,席间特意为她倒上。 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宁娴只觉得别扭。 她对于这个口笨舌拙,偏偏耿直得笨拙的男人感觉非常无奈,尤其他每次都会笨拙地对她大献殷勤,让她实在是吃不消! 偏偏离渊又是女儿的亲爹,宁娴有心想要无视他,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又只能忍下,因此对他有点不耐烦起来。 “放着,你去别处坐着,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宁娴直接下逐客令,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离渊了。 离渊见状不由得一阵委屈,可是看着宁娴明显不喜的模样,不想惹她生气,只能沮丧的起身到了离漠他们那一桌。 见到宁娴和离渊的互动,秦素就忍不住在旁边轻笑出声。 “娴儿,我倒是觉得离二爷人挺有趣的,虽然看着笨拙了些,对你却是一片真情。” “素素,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宁娴听到秦素的调侃,忍不住嗔怪的瞪了闺蜜一眼,这才开口解释。 “其实我虽然忘记过去发生过什么,但从前如何,我还是心中有数的。像我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对任何人动心。” 尽管之前有人说她年轻时对白三爷情根深种,但是宁娴觉得那不过是以讹传讹。 她根本就看不起白玉箫那样虚伪的男人。 更何况,宁娴觉得离渊对她这般,其实只是出于责任心,想对她负责罢了。 宁娴不是那种需要依附他人而生的女子,虽然过往二人曾经意外的生了一个女儿,但是那必定是出于她个人的意愿,想要生下孩子。 这件事是她的选择,所以离渊想要负责的想法在她看来实在不必。 “我觉得现在独自一人最好,潇洒自由,才不需要被男人烦心。” “你说得对,要什么男人啊!” 秦素听了宁娴的话当即赞同的点头,“这正好,不如我们以后一起过算了?等我老了,就把无情阁交给倾玄,我们一起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素素,你这个主意真好!” 第521章:雕虫小技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宁娴听到秦素的提议顿时眼前一亮,商量起日后老了,她就见自己在四国的产业和势力交给沈青雉,然后跟秦素一起隐居,悠闲自在,好不快活。 俩人构想着将来美好的退休生活,却没有发现离渊正在一旁哀怨的盯着宁娴。 他发现宁娴的未来构想中丝毫没有他的存在,对此深感郁闷,忍不住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旁的离漠看到离渊这副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觉得离渊这模样实在罕见,竟然挺有意思。 “二哥,你原本就是个独行侠,何必如此执着纠缠人家呢?” 离漠觉得离渊这样痴缠宁娴,抓着她不放的样子,虽说是为了负责,但未免太执着了。 “宁娴看着也并不喜欢被你如此另眼相待,既然如此,你也大可不必痴缠她不放,或许你们当朋友反而比在一起更轻松自在。” 离漠觉得离渊原本就是个性格淡漠的,宁娴也是清冷的性子,他不禁想象了一下两人日后在一起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觉得这两人要是在一起未必适合。 如果说他们之间真有什么,那应该就是沈青雉这个女儿了。 “你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雉儿,但是雉儿如今也已经成家,似乎没有什么理由需要你如此?” 离渊听到离漠的话,眉心微蹙。 听到离漠的话,他心中有些不悦,望着宁娴的身影淡淡的说道:“你不懂,她是不一样的。” “我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的女子。” 离渊少时成名,惊才绝艳,即使是人才辈出的中土,他也是其中的翘楚。 世人将离渊和白玉箫齐名,认定他们都是当时最出众的青年才俊。 离渊虽然性情冷淡,但是他相貌出众,身手高强,不知惹得多少女子心生爱慕,恨不能成为他的妻子,离族当时可是接到不少家族的联姻请求的。 可惜他对那些女子根本没有好感,甚至觉得这些人实在惹人心烦,后来干脆就离开家族外出游历。 “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成婚,也不会有任何女子能让我觉得特别,可是宁娴是不一样的。” “娴儿太过耀眼,虽然这些日子我们交谈不多,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如此与众不同。” 离漠说话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注意着宁娴,对他来说宁娴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牢牢的霸占他的所有注意力。 即使是一件小事,只要这件事跟宁娴相关,离渊就觉得非常重要。 宁娴一笑,他就觉得心脏加快,好像一切都已经失去自己的控制,会随着宁娴而变化。 他深受她的影响,忧彼之所忧,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离漠却从中听出了不同。 虽然离渊表达得隐晦,不过身为他的兄弟,离漠自然懂了。 看来离渊这一次真是铁树开花,竟然对宁娴动了情。 离漠忍不住看向宁娴的方向,觉得这位果真是足够特别,竟然能让离族公认的清冷二爷陷下去! 如果离渊真对宁娴动了心,离漠倒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离渊待人一向清冷疏离,他都担心这位要孑然一人到老,现在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子,却是不错的事情。 可是未来离渊追妻的道路必定是困难重重,毕竟宁娴可不是那种以男人为天的女子。 宁娴和秦素都是那种太过潇洒的类型,就如同她们所说的,将来可以肆意的游历大好河山,累了就寻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隐居,过自己无拘无束的日子。 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因为一段感情就遗失自我,放弃梦想。 离渊想要打动宁娴,说实话真的是太难了。 离漠想到这里,看向离漠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同情,伸手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拍。 “二哥,你的苦日子怕是还在后头!” “……” 离渊不知道离漠为何会有这样的感慨,索性闭口不提,继续喝酒。 一顿饭还未吃完,离渊却是因为不胜酒力醉倒过去,直接趴在桌上睡得人事不省。 宁娴见状忍不住微微蹙眉,眼里有些嫌弃。 离漠见状看向自家二哥,忍不住摇头。 任重道远啊! 翌日一行人整装继续朝着白族出发,离渊不知为何就感觉到宁娴对他似乎更加疏离了。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多想,这次众人很快赶到白族附近。 只是等他们到了白族时就明显赶到不对劲。 “不对,这气氛好古怪!” 沈青雉等人敏锐的捕捉到四周暗藏凶险,这是高手独有的感知,对于常人难以发觉的危险,他们往往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二爷,六爷,我们还走吗?” 离族的一些晚辈见到众人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出声询问。 “等。” 离渊此时已经一改之前在客栈时那副落拓的模样,恢复成清冷寡言的形象。 听到族人的询问,离渊抬手让众人稍候,随即长剑出鞘,直接朝着前方的虚空一斩。 剑气一扫,前方的地面突然冒出许多突刺,尖锐的兵器从地上直接刺出,如果有人经过必然要被这提前布置的陷阱所害。 地刺被触发后,很快躲在暗处的埋伏也得到消息,直接发动攻势。 “雕虫小技!” 离渊冷笑一声,出手如电,直接击杀数个躲在暗处企图偷袭的白族族人。 沈青雉等人也随即加入战斗,很快就将暗中埋伏的白族人杀了大半。 “我没有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主动上门送死了?” 就听一道男声从前方传来,就见白三爷等人赫然出现。 白三爷讥讽的看着众人,好似已经胜券在握。 白三夫人此时就陪在白三爷的身边,一见宁娴,她眼里立即流露出浓烈的恨意。 她想起当年宁族将宁娴逐出中土之时,她即将临盆,根本无暇顾及宁娴,又想到宁娴作为天之骄女被打入尘埃,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这才没有再对她下杀手。 原本白三夫人觉得算是为了腹中的孩儿积德了,却不料当年的一时大意,竟然是放虎归山! 第522章:保护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宁娴,你竟然还敢来这里?” 白三夫人愤恨的开口道:“我当时就不该放过你,否则也不会害了我的泽儿……” 想起白泽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白三夫人就觉得胸口一痛,连声咳嗽起来。 “夫人!” 见到妻子这般,白玉箫不禁紧张上前,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 “还真是夫妻情深啊!” 秦素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嗤笑一声,打断白三爷和白三夫人之间的互动。 “不过,我可不是来看你们假惺惺演戏的。” 秦素冷眼盯着白三爷,冷声命令道:“白玉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今日便将白族夷为平地!” “原来你们是为了天山雪莲来的?想要东西,你们可以尽管试试!” 白玉箫得知了秦素的来意,不禁嗤笑一声,“就怕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说完,白玉箫大手一挥,就见他身后瞬间出现一众白族族人,各个手持武器,显然是早有准备。 白玉箫想到前几日的冲突早就恨不得将秦素等人除掉,消他心头之恨,此时众人主动送上门来,正合了他的心思。 “废话真多!” 秦素见到白族的族人齐齐出面,手一抬,身后无情阁的人立刻上前与白族人交手。 秦素更是施展轻功,一跃到了白玉箫面前。 她抬手一挥,就见细细的丝线直接飞出,朝着白玉箫的面门而去。 白三爷虽然武艺多年不曾精进,却也并非泛泛之辈,很快就朝旁边一闪,躲开秦素的致命一击。 只是他的脸上仍旧被划出一道血痕,不断渗出鲜血。 白三爷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变得冰冷。 “这就是无情阁阁主的手段?不过尔尔!” “装腔作势。” 秦素见到他这般嘴硬不禁轻笑一声,觉得白玉箫装模作样,实在可笑。 这边白玉箫在跟秦素交手,白三夫人也没有闲着,她早已暗中埋伏好人手,只等宁娴不注意就出手,暗箭伤人,一定要将她击杀。 只要宁娴活着一日,她便一日难安。 宁娴就是白三夫人心中的一根刺,经年累月,早已深深扎在她的心里,除非宁娴死了,她始终不能释然。 仅是因为知道当年白三爷对宁娴动过心,白三夫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处在痛苦之中。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底那早已腐烂发臭的伤口终于有了治愈的希望,只要将宁娴除掉,她便能不药而愈! 白三夫人直勾勾盯着在人群中拼杀的宁娴,瞅准时机,朝着暗处下令。 瞬间,一群人立即齐齐从暗处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宁娴围在其中。 这些人身手不凡,与其他白族族人截然不同,是抱着让宁娴有来无回的心思,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击杀的! 几人配合非常默契,直接使出手中的兵器,短时间内竟是布下一个杀阵,显然是打算要用这个杀阵绞杀宁娴。 沈青雉见此不禁勃然大怒,当即不顾自身的精力,直接放出大量的蛊朝这些杀手而去。 就见漫天飞舞的红色纸人就像鲜红如血的花瓣,朝着这群人而去。 “找死!” 白三夫人见状,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大喝一声道:“将这对母女都给我杀了!碎尸万段!” “那你就试试能不能办到!” 沈青雉听着白三夫人的叫嚣越发愤怒,拼尽全力也要护着宁娴。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这几个杀手的招式非常诡异,一招一式竟能轻易的化解她的蛊术。 不仅如此,就连宁娴的蛊术也是屡屡被对方化解。 沈青雉顿时就明白,这些杀手是白三夫人特意挑选,专门针对她们母女而来的! 毕竟白族想要掌握四国的消息并不难,她们之前与中土的刺客交手,消息自然会传回白三夫人耳中。 白三夫人精于算计,特意找来这些杀手克制她们并非难事。 眼看局势凶险,沈青雉也顾不得深思,既然蛊术很难除掉这些人,那么她就加大施蛊的力量,以力破力! 就在此时,一道诡异的光投射进她的眼睛,瞬间刺眼的光芒让沈青雉觉得眼前一晃,随即眼睛就在强光的影响下无法视物。 她施展蛊术的动作不禁一顿,漫天的红色小纸人都失去了控制,直接掉落地面。 “雉儿!” 楚倾玄一边与杀手们交手保护沈青雉,一边留意她的动向,见到其中一个杀手使出如此阴损的招数,趁机就要动手伤害沈青雉,顿时大怒,抬手直接将手中的剑狠狠一掷,刺中这名杀手的胸口。 可惜前有狼后有虎,虽然沈青雉面前的杀手被他杀掉,身后的杀手倏忽又至。 “雉儿,小心!” 楚倾玄心知此时再无兵刃,竟是飞身上前,伸手一把搂住沈青雉的腰,想要以身为她挡刀。 眼看杀手的刀就要朝他劈头砍下,楚倾玄忙用双臂紧紧搂住沈青雉,想要以此为她阻挡一切威胁。 但是等了一阵,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楚倾玄不禁一怔,就见对方的大刀早已被离渊斩断,胸口竟是插着自己的刀尖,正鼓鼓的往外喷血。 “岳父!” 楚倾玄见状不禁一喜,就见离渊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足尖一挑,刚才楚倾玄丢出的剑又回到他的手中。 “既要保护妻子,怎能轻易舍弃武器!” 离渊对于楚倾玄不顾一切救下沈青雉的事感觉还算满意,只是他对这个女婿鲁莽的举动并不赞同。 在他看来只要剑在手,必可破局,根本就不应该做出那样冲动的举动。 楚倾玄被离渊教训,悻悻点头。 不过离渊一向人狠话不多,见他认错并不再多说,而是低声叮嘱。 “护着雉儿,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剑法!” 说完,还不等楚倾玄反应,就见离渊已经飞身而上,竟是直接朝着白三夫人的方向而去,挥剑就要直取对方首级! “保护好三夫人!”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众多白族的族人纷纷朝着离渊的方向扑来,想要以众人的力量制止他的行动。 第523章:伪君子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一群蝼蚁!” 离渊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这些白族族人,挥手一甩,凌厉无匹的剑气直接朝着这些企图拦路的人而去,剑气所到之处,这些白族族人纷纷重伤。 无数的白族族人被剑气挥开,直接倒在地上,有抱着断臂断腿连声哀嚎不止的,有直接昏死过去人事不知的,更有甚者直接就被剑气重创五脏六腑没了生气。 白三夫人见到眼前这个宛若修罗一般的男人,吓得面色苍白,连连后退。 她本来就身患重病,此时仓皇之下竟是又呕出一口血来。 “夫人!” 白三爷见到白三夫人这般顿时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想要回护。 他堪堪在离渊的剑刺中白三夫人前到达她身边,用力的将她往怀中一带,足下发力往地上狠狠一蹬,借力避开离渊的攻势。 “离渊,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玉箫愤怒的质问离渊,看着不断呕血的妻子,心疼不已。 离渊面对白玉箫的质问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好似在看一件死物。 刚才宁娴和沈青雉险些受伤,这事令他愤怒无比。 离渊虽然性格淡漠疏离,却是个极其干脆的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知道白三夫人一直都在针对宁娴和沈青雉,眼下这个狠毒的女人更是设下埋伏想要伤害他的妻女,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让开。” 离渊淡淡开口,挥剑一指白三夫人,态度非常明显。 他要立即杀了这个女人! 白三爷见到离渊竟然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想到之前在离族时被离渊所伤的事情,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哪里还能忍耐。 “夫人,你在这里稍候,等我杀了此人为你出气!” 说罢,白玉箫将白三夫人往一旁轻轻一推,将她交给赶来保护白三夫人的族人,直接就朝离渊攻去。 离渊早就等着白玉箫出手,见状非但不闪不避,甚至挥剑就朝他的要害刺去。 “夫君!” 白三夫人花容失色的看着二人交手,就见最初白三爷凭着一腔怒意还能勉强和离渊僵持着,可是随着离渊的攻击越发凌厉,他渐渐无力应对,身上开始出现道道伤痕。 离渊好似要故意耍弄他一般,非但没有直接对他使出杀招,反而屡次出手,在堪堪要刺中白三爷要害的时候突然收手。 白三爷哪里不知道离渊的心思,面色越发阴沉。 只是他根本不是离渊的对手,屡战屡败,直指被逼到了绝境。 离渊此时狠狠一抬脚,直接将白玉箫踹到在地,随即将剑尖抵在他的咽喉。 “夫君!” 白三夫人眼看白三爷不敌,就要命丧离渊之手,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危险直接朝他飞奔过去。 “别过来!” 白三爷心中倒是对白三夫人颇有几分情谊,尽管在离渊的手下落败,却还关心着白三夫人的安危。 “夫君……” 白三夫人眼看白三爷就要被离渊斩杀剑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她对白三爷爱之入骨,恨不能以身代替,竟是直接朝着离渊跪下求饶。 “离渊,求求你放过我夫君吧!” “夫人!” 白三爷见到白三夫人竟然如此卑微的向离渊求饶,心中又惊又怒,忍不住大喝一声。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白玉箫此时只觉得白三夫人丢尽了他的颜面。 白三夫人却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哀求着离渊。 “求你,只要你可以放过我夫君,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白族的矿脉,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双手奉上!求求你了!” “或者?你想要美人?我听说离族二爷如今还未婚配,我们白族有不少标致的美人,只要你开口,我立刻将她们送到府上!” 众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看着白三夫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许诺离渊,就要求他放过白三爷。 可惜,即使白三夫人哭得声音嘶哑,形象全无,离渊始终不为所动。 “你们意图伤我妻女,如今痛在己身倒是知道求饶了?” 离渊垂眸,讥讽的看着地上的白三爷,眼中俱是不屑。 “谁是你的妻女?” 白三夫人在听到离渊的话之后不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面色变得惨白。 她猛地想起之前传回的密信中就提及离渊和宁娴过从甚密,二人似乎有暧昧。 白三夫人朝着沈青雉看去,又惊又恼,没有料到沈青雉竟是离渊和宁娴的女儿。 然而此时她根本就顾不得这些,连声道歉。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害三爷!” 见到离渊神色冷淡,并没有要放过白三爷的意思,白三夫人当即转移目标,朝着宁娴看去。 “宁娴,你当初不是对三爷情根深种,非他不嫁吗?如今三爷有难,你怎么能袖手旁观?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念及过去的情分!” 白三夫人知道现在能说动离渊的唯独宁娴,铆足了劲想要劝说宁娴帮忙说情,甚至还提起宁娴当年对白三爷情根深种的事。 离渊闻言顿时眉头紧蹙,看向白玉箫的眼神越发冰冷。 宁娴完全没有料到白三夫人情急之下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昏招,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之前还当白三夫人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惜一切代价使用绝杀令针对自己,现在看来她不是被嫉妒冲昏脑袋,而是完全没有头脑! “白三夫人,无凭无据的说出这种谣言,不知你究竟是什么用心?” “什么?” 白三夫人听到宁娴的话不禁一愣,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你挺好了,就算我如今失忆,但也知晓以自己的性格为人是绝不可能看上这位白三爷的!” 宁娴的话斩钉截铁,却让白三爷的脸色蓦地一白。 他瞪大眼睛看着宁娴,完全不能接受她的说辞。 “宁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据实相告罢了。” 宁娴听到白三爷的质问不禁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既然如此,我就再说一遍,我绝不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伪君子!” 第524章:丝丝入扣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你!” 见到宁娴这般态度,好像当年的一切都是他们自作多情,白玉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宁娴却还嫌不够似的,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年的事情我虽然已经记不起,但是这其中的诸多疑点,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我在被宁族逐出中土后到了西凉,之后便进了武安侯府。” “若是我真对谁情根深种,怎么可能会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另娶他人,自己则是生下父亲不详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别的问题。” “什么叫做父亲不详,雉儿的父亲是我。” 离渊听着宁娴的话,不满的皱了皱眉,强调自己的存在,却被宁娴横了一眼。 宁娴不理会离渊的抗议,轻蔑的看着白玉箫。 “既然你说我曾经对你心生爱目,那我问你,当初我对待你究竟如何?” 宁娴很确定自己不会像别的女人那般讨好男人,她的人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却不包含男人。 离渊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听到宁娴的追问,白玉箫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不禁想起初见时宁娴的模样。 彼时,她是中土最耀眼的明珠,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她现在究竟会如何? 白三爷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恍惚。 他承认,最初他在见到宁娴的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痴迷不已,屡屡在她的面前出现,想要博得美人的关注。 只是宁娴却对他不假辞色,待他也只是跟其他宗族的年轻人一般。 宁娴这般出众的女子自然不乏追求者,虽然白玉箫认定那些人都比不上自己,却也不免患得患失。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心中女神的形象彻底破灭,在他眼中宁娴不再是那个集美好于一身的天之骄女,而是心如蛇蝎,狠辣歹毒的恶女。 白玉箫想到,当初如果不是知道了宁娴的真面目,他甚至曾考虑过要娶宁娴为妻。 即使是与白三夫人定下婚约后,他也仍旧一度想要将她纳为妾室。 可是宁娴如今竟然如此无情,令他当众难堪! 白玉箫愤怒之下,终于再也沉不住气。 就听他一声冷笑,冷冷的开口道:“宁娴,你不要欺人太甚,竟是想出失忆这种低劣的借口污蔑我们!” “当年如果不是你花重金雇佣歹人企图玷污我夫人,毁掉她的清白,逼我就范,我原本是想过娶你进门的!可是你这个毒妇却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情义!” 白玉箫开口,说出让众人吃惊的内容。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救了夫人,兴许她早已死在奸人的玷污之下,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还好意思歪曲真相!” 谁都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此时听到白玉箫的话,忍不住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宁娴身上,想要听她怎么说,只有极少数的几人注意到白三夫人的神色变化。 白三夫人在听到白玉箫说出这件事时,脸上就露出慌张的神色,显然并不愿意提起此事。 宁娴面对白玉箫的质问神色淡漠,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不等众人反应,她直接抬手朝前一抓,瞬间就将白三夫人控制住。 “你看清楚了,如果我若想毁了你这位夫人,根本不必使用那般迂回又不讨好的法子,大可直接将人杀了,一了百了。” 宁娴雷厉风行的举动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她霸道的宣言更是震撼人心。 然而在场的众人都相信她说到做到。 白三爷看着眼前迎风而立的女子,衣袂飘飘,宛若仙人一般,瞬间就跟他回忆中的天之娇女的模样重合了。 此时在一旁看戏的秦素也终于出声,直接开口。 “白三爷,我只问你一句,你难道从未怀疑过当初那件事并非是娴儿所谓,而是你这位好夫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秦素此前只知宁娴跟白玉箫和白三夫人之间有一些纠葛,事情发生后宁娴容貌被毁,甚至被人挑断四肢,最后被宁族逐出中土。 但是她当初自顾不暇,也未曾了解这件事的隐情,加上这件事被宁白二族捂得很紧,即使是之后她终于抽出时间,想要深入调查,却依旧一筹莫展。 今日听到白三爷说出当年的事情,秦素顿时就起了疑心。 “凭着娴儿的身手,她大可将白三夫人从世间抹杀,但是她却宁愿选择更加麻烦,更容易留下破绽的方法,这难道合理?” “更何况,想要让一个人凄惨痛苦的死去,能用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哪里需要特意找男人玷污三夫人?直接将她扒光了丢到闹市,同样能让她声名尽毁,不是更加省事?” 秦素的话有理有据,顿时引来众人的赞同。 不止是离族和武安侯这边,就连白族的许多族人心里也开始动摇,觉得秦素的话有道理。 “秦素,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谁不知道宁娴与你的关系,你分明是在帮她狡辩!” 白三爷愤怒的瞪着秦素,认定她是为了帮好友开脱才向白三夫人泼脏水。 沈青雉在一旁听着白三爷对白三夫人的盲目维护,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出声打断他的话。 “白三爷,如果你认定我们是为了维护娘亲才出言狡辩,那我问你,白三夫人出身徐族,当时又与你定下婚约,好歹算是有身份的人,难道她出行就没有护卫陪同保护?” “白三夫人遇险护卫自然要拼命保护她,难道他们会任由她轻易被贼人掳走,非要等到你伸出援手才免遭一难?” 沈青雉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条理清晰,将问题分析丝丝入扣。 “再来,我且问你,你当时撞见那歹人行不轨之事时,白三夫人的状况究竟如何,是衣衫半解,还是完好无损?那歹人身手如何,你当时与之交手用了几招,对方是命丧你手,亦或者遁逃无踪?” 面对沈青雉的接连发问,白玉箫面色越来越难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别过头怔怔看着白三夫人。 第525章:做了什么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白三爷觉得沈青雉的问题在理,忍不住对妻子起了疑心。 眼看白三爷定定的看着自己,白三夫人担心纸包不住火,彻底慌了神。 但是她不肯就这样放弃,如果她现在退缩了,白三爷肯定会恨上她。 白三夫人和白三爷夫妻多年,早就了解他的性格。 白玉箫此人极其高傲,对待他人的要求更是苛刻至极,即使他当初心系宁娴,在得知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时,也依旧毫不留情。 换做自己,情况未必会比宁娴好到哪里去。 白三夫人对白三爷已经爱入骨髓,丝毫不敢想象被白三爷厌恶是什么样子。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眼泪瞬间滴落下来,朝着白三爷望去,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夫君,你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这些人都是为了离间你我的感情,刻意造谣抹黑我!我的为人究竟如何,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白三夫人将白三爷拿捏得死死的,知道他一向对柔弱的女子没辙,刻意装出脆弱的一面。 她本来就重病在身,此时并不需要刻意装扮,就已经足够可怜。 白三爷见状果然产生动摇,并不觉得自己的妻子有问题了。 白三夫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小稍安,这才转过头看向沈青雉。 “你是宁娴的女儿,自然会为她狡辩,搬弄是非。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你污蔑!” 白三夫人装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对着沈青雉冷笑道:“当初宁娴想要害我身败名裂,直接出手将我的护卫杀光了,我慌忙逃走,却被那个歹人抓了去,如果不是夫君及时赶到,我现在……” 说到这里,白三夫人故意低头,低声抽泣起来,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污蔑。 “既如此,我这就问问当年的知情者,看对方究竟怎么说的!” 说完,还不等白三夫人反应过来,沈青雉直接抽出长鞭一甩,直接将白三夫人身边的一个护卫抓住,用力一扯,将对方甩到地上。 她抬指一挥,就见一只细小的蝴蝶煽动翅膀,直接就飞入那人的口中。 “你在做什么!” 白三夫人见状立刻意识到不妙,惊叫出声,只不过此时她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护卫倒在地上拼命扭动身躯,试图将飞进口中的不明虫子吐出来。 可惜他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成功,反而是脖子被指甲抓出道道的血痕。 “你不需做无用功,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当年的事情,自然会没事,否则……” 沈青雉冷笑一声,她早就看穿了白三夫人的把戏。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巧舌如簧,让她坦诚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她就干脆用激进一点的手段。 沈青雉今天是铁了心要为宁娴正名,还她清白的! 既然白三夫人不肯坦白,那就让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坦白。 “说,当年徐族和白族中可有人死伤?” 沈青雉问得非常全面,不但问了三夫人的娘家,也问了白族的状况。 被她喂下飞蝶的护卫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男子,面对沈青雉的询问一开始还咬牙不肯回答,但是很快他的面色陡然一变,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滴落下来,冷汗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衣裳。 他捂着肚子开始不停打滚,大声呻·吟。 众人见状都不禁好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雉儿,这是怎么了?” 秦素心中好奇,见状不禁开口询问。 她虽然医术精湛,却并不懂巫蛊之术,所以看到此人狼狈的模样,心中除了好奇更多的却是困惑。 只是一只渺小的飞蝶,竟然能有这样的威力? 沈青雉见婆婆好奇,笑着为秦素解释起来,“婆婆,这不是寻常的小蝴蝶,而是我炼制的真言蛊,只要有谁敢欺瞒我,就会受到蛊虫的攻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青雉解释玩蛊虫的用处,随即转头看向那个护卫。 “如何?你说还是不说?” 中年护卫听说这真言蛊竟然如此狠辣,心下骇然,根本不敢再隐瞒,干脆的将当年的实情说了出来。 “徐族和白族当年没有任何人死伤!当初三夫人勒令我们不许说出去,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她命令我们做的……” 这人挣扎着将真相说出,就觉得腹中如同刀割斧凿的剧痛骤然消失,整个人就瘫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如果不是看着他眼珠还在转动,众人都要误以为他是死了。 可是只有尝试过真言蛊的人才会知晓这种痛苦。 白三夫人看着地上这个犹如死狗一般的护卫,心知大势已去,不敢再去面对白三爷,只能低着头不断哭泣。 白三爷得知这一事实,不禁瞳孔一缩,意识到这么多年以来他竟然一直活在谎言之中。 他误会宁娴,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瞬间,懊悔涌上心头,但是白三爷仍旧不甘心接受这个现实。 他不希望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活成了一个笑话,沦为众人的笑柄! 想到此处,白三爷不禁将视线投向宁娴,想看看她对此有什么话说。 不过让白三爷懊恼的是,宁娴压根懒得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反而对沈青雉的真言蛊更感兴趣,定定的看着女儿。 沈青雉并不知道宁娴的想法,直接朝白三夫人逼近。 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女人,今日必然要让她将真相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白三夫人还在低头饮泣,突然心底生出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她心知不妙,就像转身逃离,可惜还不等她逃走,沈青雉已经抢先一步拦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白三夫人,如今你也该将一切坦白了!” 说着,沈青雉就取出真言蛊,就要送入白三夫人的口中。 白三夫人已经见识过真言蛊的威力,哪里肯就范,拼命的挣扎起来。 她紧抿着嘴唇,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拼命想要抗拒真言蛊。 可惜,即使白三夫人再怎么挣扎,那微小的蝴蝶却还是直接钻进她的口中,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啊!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第526章:做得好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白三夫人激动的伸出手就想要对沈青雉做出反击,可惜她的手只是伸到半空,剧烈的疼痛就让她动弹不得。 她生生吐出一口血来,面色瞬间变得灰败。 “说,当年你究竟对我娘亲做了什么?” 沈青雉冷冷的看着白三夫人,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这个女人对宁娴犯下的罪孽,她今天就要让她如实交代清楚! 随着沈青雉的质问,蛊虫开始在白三夫人的体内肆意攻击,剧烈的痛苦让她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白三夫人多次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惜眼前根本就没有救命稻草。 疼痛一直持续,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白三夫人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撑不了多久就服软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 她的声音变得虚弱,朝沈青雉投去哀求的目光。 沈青雉见状稍稍抬了抬手指,蛊虫的力量就减弱几分,让白三夫人终于能顺畅的交代当年的真相。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从见到夫君的第一眼就被他深深折服,想要嫁给他,成为他唯一的妻。” 白三夫人说着,眼神恍惚,好像看到了当初的白三爷。 那时候她青春年少,身为徐族的女儿,偶然间在一次宴会中遇到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白玉箫。 至此,她就将他放在心上,一心想要与他在一起。 只是白族和徐族相距甚远,一年也难得见上几回,数次接触,白三爷对她依旧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泛泛之交。 反倒是宁白二族距离近,二族的关系颇深,一直都有传言说两个宗族打算要联姻。 “开始时,我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毕竟宗族之间的联姻再正常不过,强强联合,可以给族里带来好处,何乐而不为。直到我发现夫君对宁娴的在意。” 女人的直觉是相当敏锐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对于情敌更是如此。 当白三夫人发现白三爷对宁娴的态度不同,似乎是爱上了她时,白三夫人心中顿时生起强烈的危机感,担心他会就此选择与宁族联姻,娶了宁娴为妻。 尽管当时徐族与白族联姻的声音也有不少,可是白三夫人根本就坐不住了,直接出手打算先将宁娴这个最大的威胁除掉。 也是因此,她算计了白玉箫,特意提出让家族送她到白族做客,并故意巧遇宁娴,设计那些事陷害她。 “我原本还当宁娴有多聪明,其实也不过尔尔,我不过是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她就傻傻的入了套!” 当时为了让白玉箫当场抓住宁娴,认定是她设计陷害自己,白三夫人也是费尽心思。 不过结果令她还算满意,至少她的计划真的成功了! 沈青雉可懒得听她这些感慨,直接追问道:“我再问你,我娘亲当初身残貌毁,究竟是何人所为?是你做的?” 想到宁娴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毁去容貌,沈青雉就觉得怒不可遏。 她早就怀疑动手的人是白三夫人,只是没有证据,借此机会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她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歹毒的恶人,让他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在一旁听着白三夫人坦白当年之事的白三爷此时却是一脸震惊,完全是一副被震撼到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宁娴,眼神复杂,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竟错怪了她,冤枉宁娴这么多年! 想到宁娴当年受到的伤害,白玉箫不禁低下头,已经没有颜面去面对她。 此时白三夫人在真言蛊的影响下,根本不敢有任何隐瞒,低声的说出真相。 “不,不是我!她的伤是夫君给她的惩罚,是他做的!宁娴身残貌毁,是因为夫君一怒之下将她丢入狼窟,只是宁娴命大没死。” 白三夫人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既然如此,她也就彻底豁出去了。 当年白玉箫曾经在伤害宁娴后,回到白族将那些事情告诉她。 白三夫人那时候已经借着在白族做客的机会与他成就好事,怀了身孕,当时得知宁娴的事情只觉得大快人心。 只是这一切现在却变成了她的催命符,她不得不坦白说出真相,只求沈青雉能放过她,不要让她再那样痛苦下去。 “宁娴虽然伤重,却还留着一条命回到宁族寻求族人的帮助,只不过宁族不愿为已经变成废人的宁娴得罪白族,于是就将她丢出中土,打算任由她自生自灭。” 至此,宁娴被逐出中土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离渊在一旁听着,其实他之前就听说过宁族将宁娴逐出中土的事情,不过彼时二人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只是听旁人感慨几句,叹息宁娴运气不好,被族人抛弃。 现在终于知道当初的全部真相,得知宁娴当初是被白玉箫重伤之后,他顿时勃然大怒,挥剑朝着白玉箫而去。 “既然你当初那么对娴儿,如今我便如法炮制,也让你尝尝那样的滋味!” 白玉箫闻言还想反抗,可惜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离渊的剑已经直接刺穿他的手臂,挑断他的手筋,随即又往下一挥,双脚的脚筋也被瞬间挑断。 “啊!!” 白三爷瞬间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原本温润如玉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做得好!” 一旁的秦素见到离渊这么做不禁赞许的点头,衣袖一挥,就已然到了白三夫人的面前。 她一把扣住白三夫人的脖子,冷笑着对她晃了晃手中的刀子。 “既然白玉箫偿还了当年挑断娴儿手筋脚筋的罪责,毁容这一点就由你承担吧?毕竟夫妻同心,相信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不!不要!” 女子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一听到秦素要毁掉自己的容颜,白三夫人立刻尖叫出声,拼命的求饶。 “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不要这么对我!” 白三夫人拼命的摇头,看向秦素的眼神充满哀求,可惜不论她如何求饶,秦素都没有准备放过她。 一如当年,不论宁娴如何无辜,这对蛇蝎心肠的夫妻也没有想放过她! 第527章:白泽之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都给我住手!” 就在此时,白泽却是冲了过来,他愤恨的瞪着面前的众人,眼神疯狂。 “放了我爹娘!” “泽儿!” 白三爷和白三夫人见到独子都是眼睛一亮,没想到白泽竟然恢复神智,变得正常了。 要知道他之前因为叶衣月的死精神崩溃,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他们用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都没有用。 现在看到白泽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白三爷和白三夫人心里都不禁生出希望,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白泽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比起之前更加疯狂。 就见他手中拿着白族的至宝,一件可以使用白族隐藏阵法的阵旗。 “泽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此时的白三爷已经顾不上手脚传来的剧痛,挣扎着想要朝儿子靠近,可惜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白泽。 一旁的白三夫人见状更是花容失色,她不安的看着白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平静,只是声线颤抖,任谁都看得出她的惊慌。 “泽儿,你冷静一些,只要你将东西交给娘,娘什么都帮你办到!你千万不要动!” 众人此时也意识到白泽手中的东西不同寻常,一定是白族的某件杀伤性极强的武器,沈青雉等人顿时戒备起来。 不过白泽显然对于父母的劝说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在他看来叶衣月会死都是因为沈青雉这些人,他恨透了自己,没有办法救下叶衣月,更恨透了沈青雉他们。 只要能为叶衣月报仇,他可以不顾一切,只要能跟他们同归于尽! “你们害死了师姐,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白泽冷笑一声,直接咬破手指,鲜血滴落在阵旗上面。 就见原本白色的阵旗红光一闪,突然变成红色。 “不!不要!” 白三夫人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快!谁来制止他!不要让他做傻事啊!” 白三夫人朝着白族的族人喊着,这些族人反应过来,刚想要上前制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泽的血被阵旗疯狂吞噬。 “把他的手臂砍下来!” 白三夫人眼看局势不妙,此时已经顾不得多想,只是朝着族人发号施令。 然而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巨力拼命的阻挡众人,尽管他们已经竭尽全力的想要摆脱这一股诡异的力量,却依旧没有办法,只能被束缚在原地,看着前方发生的骇人一幕。 就见白泽的血肉在瞬间变得枯槁,终于被抽走了一身的生气,倒在地上再没了呼吸。 阵旗却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直接射进地面。 瞬间,众人只觉得地面剧烈的颤动,白族的族人更是神色惊慌,大叫着想要逃走。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白泽会如此疯狂,为了跟沈青雉等人同归于尽,竟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白三夫人和白三爷双目赤红的看着这一幕,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中年丧子,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难以承受的打击,但是更多的,却是他们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素是此时距离白三夫人最近的人,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一把扯住白三夫人,质问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白三夫人看着儿子的尸体悲痛欲绝,面对秦素的质问只是冷笑一声。 她此时对宁娴等人的憎恨已经到了极点,见到众人不解,冷声开口道:“现在白族大阵已经启动,所有人都会陷入到阵法之中,不会有人能逃离此地!” “都一起下地狱吧!” 白三爷听着白三夫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越发凄厉。 他身体好像突然有了一股诡异的力量,双目猩红的盯着挑断他手筋脚筋的离渊,竟是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沈青雉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动向,见到这一幕不禁大惊,但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就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猩红色的,看上去让人无比厌恶。 毁了这一切! 彻底将所有的一切毁了! 刚才站在眼前的人好像瞬间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不断朝着她靠近。 沈青雉下意识的握紧长鞭,体内强烈的嗜血冲动让她再也不愿忍耐,就要出手将这些让她憎恶的面孔一一杀掉。 但是,就在她准备大开杀戒之前,却是听到一道悦耳的女声。 “雉儿!你清醒一点!” 宁娴的声音让沈青雉从这种混乱的情况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虽然子母连心蛊的子蛊已经被宁娴取出,但也许是多年以来二人之间那种玄妙的连接,让宁娴的声音能很快影响她,将她从唤醒了。 “娘亲?” 沈青雉眨了眨眼,抬眼看向四周,就见到此时不论是白族亦或者是他们的人,都已经混战在一起,甚至有些人敌我不分,只是一心想要对面前的人下死手。 这实在太诡异了! “雉儿,你怎么样了?” 宁娴见到沈青雉神智恢复清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对她解释当前的局势。 “刚才白族那个小子使出了白族的杀阵,此刻所有人都陷入到阵法之中,这个阵法能够辐射方圆百里,无一幸免。” “进到这个杀阵之后,人会失去理智,一心想要杀戮。” 沈青雉听到宁娴的解释,想到刚才自己失去控制的事情,不禁心有余悸。 不过随着宁娴的分析,沈青雉突然想到一点,急忙对宁娴说道:“娘亲,这个阵法和葛青当初在西凉皇城外摆出的杀生大阵十分相似,只不过比起杀生大阵的威力更强。” 说着,沈青雉就发现,不论是离渊还是武安侯等人此时都在宁娴的身边,看上去虽然心神受到影响,但并未出手伤人。 想来是宁娴在危急关头做了什么,否则现在的局势可能会更加糟糕。 但是秦素却不见了,并且白三爷和白三夫人此刻也不知所踪。 不过眼下的局势太过危险,沈青雉根本就来不及多问。 “雉儿,快点协助娘亲,我们一起破了这个阵法!” “好!” 第528章:黯淡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就见宁娴衣袖一挥,无数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翩翩飞舞,沈青雉见到宁娴的举动就明白她打算利用自己的蝶蛊唤醒众人,当即在一旁进行辅助。 她施法将红色小纸人散入阵法中,协助宁娴将那些互相攻击的人群迷晕。 “雉儿,你还撑得住吗?” 沈青雉和宁娴施法将局面暂时控制,但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楚倾玄强忍着心底的焦躁,一边在旁边帮助沈青雉,等到局面控制住,这才低声询问沈青雉的情况。 受到阵法的影响,他感觉那一股暴虐的冲动只要他稍稍放松就会卷土重来。 发现秦素不见了,他内心非常焦躁不安,见到绝大多数的人都被宁娴和沈青雉合力制服,不能再对彼此发动攻击,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就想去寻找秦素。 “刚才阵法启动,我受到影响没有留意,等我意识清醒了一点就发现我娘不见了。我想现在局面已经得到控制,我担心她的安危,想去找她。” 楚倾玄认真的看着沈青雉,询问她的想法。 “你怎么想?” 沈青雉闻言立即点头,跟宁娴等人一番商量,大家都决定去寻找秦素。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歇斯底里的女声从前面传来,一个女人发疯似的挥着手中的刀,见人就砍。 沈青雉定睛看去,就见这个女人头发散乱,似乎已经经过一场混战,看上去十分狼狈,但是从穿着打扮来看并非是白族之人。 她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听她口中不断的咒骂着谁。 就听女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沈青雉终于听清楚她在喊什么。 “阿芙你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女人不断的叫嚣着,听她口中喊出阿芙,沈青雉和楚倾玄不禁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诧异。 众人都知道阿芙是秦素当年跟楚战在一起使用的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只会是当初跟秦素有交集的人。 沈青雉和楚倾玄等人见状急忙上前,想要问清楚这个女人为何会认识秦素。 直到近前,沈青雉就听到女人大声嚷嚷着。 “阿芙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命大,我将你丢入黑水河竟没有淹死你?很好,那我这一次一定要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女人一副疯狂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影子。 “是徐氏!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青雉认出徐氏的身份立刻意识到不妙,急忙朝着那边赶去,这才发现秦素正被一群人团团包围。 秦素身手高强,面对敌人毫不畏惧,手起刀落就直接斩杀朝她冲来的人。 她正专注的眼前的敌人,没有发现背后有人偷袭。 “娘!” 楚倾玄见状不禁大喊一声,想要提醒秦素小心。 与此同时,一个浑身是血,状似疯魔的男人竟是硬生生的用刀劈开一条血路。 他的样子看上去虽然也失去理智,却是坚定的朝秦素的方向走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战! “小心!” 楚战努力从喉咙中挤出一句提醒,随即抬到劈砍,直接将企图偷袭秦素的人一刀斩杀。 他即便受到阵法的影响,却依旧把秦素放在第一位,时刻保护她。 却在此时,那个疯女人突然尖啸一声,直接朝着秦素扑去。 楚战反应过来,率先挡在秦素的面前。 他的速度已经极快,但是那个疯女人的速度更快,竟是直接一刀刺中楚战的腹部。 “爹!” 楚倾玄见状立刻纵身一跃,轻功在此时发挥到极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楚战和秦素身边,挥剑护着二人。 他见到徐氏还不肯放弃,直接飞起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将人踢飞出去。 沈青雉等人见状也立即加入战局。 宁娴挥手,粉色的蝴蝶落在一众敌人身上,立刻就将人放倒了。 秦素见状立即抓住时机,出手制服了剩下的几个敌人,瞅准机会抬手一抓,直接就将徐氏从地上拎了起来,同时用数根银针封住徐氏的穴位。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看向倒在地上被楚倾玄扶着的楚战。 看着楚战昏迷的样子,秦素眉梢微微挑起,对他不顾一切的挡在身前救她的事情感到十分意外。 “先将这些碍眼的家伙都杀光,剩下的等之后再说!” 随着宁娴的一声令下,离族和武安侯府的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四周的威胁都清除干净。 秦素莲步轻移,来到楚战的身前查看他的伤势。 “先将人抬进去,白族应该有上好的伤药,他需要立即医治,否则拖得久了怕是会失血过多而死。” 秦素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是一旁的沈青雉却能感觉到她的动摇。 众人清理完敌人就一起进了白族,准备在白族中暂时修整。 楚倾玄抱着楚战到了一间厢房安顿好,秦素就开始施针为他止血,开了药方让手下去熬药。 看着昏睡的男人,她的心中疑虑顿生。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既然在危急关头选择救她,就意味着对她是有情分的,那当初又怎么会任由她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楚倾玄看着秦素陷入沉思的模样,识趣的没有惊动父母,转身离开厢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秦素丝毫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心思,默默的思考问题。 又过了片刻,楚战终于醒来,他抬眼就看到秦素,没想到她竟会陪在自己身边照顾他,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阿芙……”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愿欠你的人情罢了。” 秦素冰冷的一句话让楚战心里刚涌上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神色黯然的点头。 “我没有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事?” 楚战很想知道,这一次他有没有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 秦素看着楚战这幅落寞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我既然在这里,自然是没有事的。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秦素就直接起身离开,留下楚战黯然的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黯淡。 第529章:当年真相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不去纠结父母之间的纠葛,此时终于清闲下来的楚倾玄也总算有空审问徐氏了。 徐氏已经被人用绳索牢牢捆着丢到了院子正中的空地上。 她被宁娴喂了药,已经从刚才神志不清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倾玄,顿时惊吓的朝后躲去。 只是她手脚都被绳子牢牢捆着,就算是想要逃走也根本做不到。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也敢这么对待我!” 徐氏环顾四周,陡然想起她如今已经回到中土。 她色厉内荏的对楚倾玄骂道:“我是徐族的女儿,是白族白三夫人的妹妹,你们这么对我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徐氏的叫嚣,楚倾玄忍不住嗤笑一声,讥讽的看着她。 “徐氏,死到临头,你竟还觉得自己可以对我造成威胁?” “你什么意思?” 其实徐氏心里已经隐隐有种预感,白族怕是已经出事了。 但她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狠狠地瞪着楚倾玄。 不过楚倾玄可没有心思继续浪费时间,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当年害了我娘的人是不是你?你究竟威胁我爹什么,为什么他会让你进入战神府,在我娘‘死’了之后,抬了你做继夫人?” 楚倾玄眸光锐利,盯着徐氏的脸,没有错过她一丝表情变化。 “是不是你害了我爹和我娘!” “胡说八道!” 徐氏面对楚倾玄的质问却是一口咬定他在胡说,不愿承认当年自己所作的一切。 她知道如果真相说出来,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一丝毫毛,我必然会让你死无全尸。” “哦?” 楚倾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徐氏不会想到她的威胁彻底激怒了楚倾玄,让他想起从前在战神府的经历,那时他不得不忍受徐氏的虐待,被她日夜折磨。 想起从前徐氏做过的那些恶事,楚倾玄险些就要一掌将她当场击毙。 沈青雉在旁边听着徐氏对楚倾玄的叱骂,早就气得不行,没有想到有人能如此无耻,但是她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直都在关注楚倾玄的神色变化。 见到他露出愤怒的表情,心知此时楚倾玄已经怒到极点,急忙出声。 “倾玄,让我来。” 沈青雉对楚倾玄安抚的一笑,随即就朝着徐氏走去。 徐氏看着沈青雉逼近自己,瞬间心底就涌上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但是她如今的处境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能被迫咽下沈青雉喂给她的真言蛊。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徐氏在咽下真言蛊后就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将其吐出来,可惜却是徒劳无功。 “我问你,当年你究竟做了什么,不得隐瞒,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沈青雉一声大喝,瞬间徐氏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是着火一般,痛得她连连在地上打滚,却无法将身体那种灼烧的感觉消除。 真言蛊的特别之处就是会激发人心底最强烈的恐惧,每个被喂下真言蛊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最畏惧的酷刑。 这种痛楚其实是精神上的,可是对他们而言却极其致命。 “不,不要!我还不想死!” 徐氏大叫着,眼泪鼻涕一下就流了出来。 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一切身外之物,只是想要活下去。 “说,还是不说?” 沈青雉懒洋洋的盯着徐氏,对于她痛苦的模样无动于衷。 她现在要做的是获取真相,竭力还原当年发生的事。 徐氏见到求饶没有用,又怕自己再这么疼下去会肠穿肚烂而亡,心里的恐惧终于让她松口,将当年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徐氏拼命的大喊起来,好像这样喊能让她减轻疼痛。 “我当年对楚战一见钟情,但是楚战那时候已经娶了那个女人。他心中就只看得到他的阿芙,对旁人根本不屑一顾。” 徐氏眼睁睁看着自己看中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温柔小意,她哪里能忍,认定阿芙就是她人生的绊脚石。 后来,她设法利用徐族的声望成功进了战神府,威胁楚战如果惹她不快,她就会除掉阿芙。 楚战担心阿芙的安危,与她虚以为蛇。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去宠爱别的女人?” 徐氏说着,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 “怪只怪楚战太过愚蠢,竟然相信我的话,以为只要他疏远阿芙母子,离他们远远的,我就会放过那个女人。” “但是他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了解女人!” 在徐氏的坦白下,众人终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原来在楚战奉命离开战神府的时候,徐氏假借楚战出事,利用楚战的贴身信物将阿芙骗出战神府。 她事先就在西凉皇城外布置陷阱,只等阿芙自己闯入,就立即将她虐杀。 “她还真是命大,被那样一番折磨后丢入黑水河,竟然还没死?” 徐氏会将阿芙丢下黑水河本是打着毁尸灭迹的心思,因为黑水河的水域复杂,她认定尸首丢进了河道就可以消除一切痕迹,不会有人知道阿芙的下落。 可是徐氏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有算到阿芙竟然没死。 “之后我见楚战到处寻找阿芙的踪迹,担心事情败露,索性就找了一个身形跟她相似的女人毁了容,直接丢到山里被野兽啃噬。” 徐氏讲述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到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竟突然咯咯怪笑起来。 “就算我做出这些又如何,你们根本就杀不掉!东尘和西城的父亲就在中土,我是他儿子的生母,你们若是敢动我分毫,他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徐氏想到一双儿子的父亲,眼里流露出希望。 她相信只要找到那人,她就安全了! “那人若是知道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绝不会放过你们!” 徐氏疯狂的叫嚣着,在她口中,好像楚倾玄等人都会被楚东尘的生父斩尽杀绝一般。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就像已经看到那美好未来。 第530章:很意外吗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恶妇!” 一声大喝成功让徐氏从美梦中惊醒。 她猛地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楚战正朝着这边走来,愤怒的瞪着她。 而在楚战身边的不是别人,分明就是她认定早该死去的阿芙! “贱人,你竟然真的活着!” 徐氏看着秦素一如既往的美貌,心中憎恶不已,恨不能冲上去将秦素毁了。 “当初我就该将你这个孽种一起杀了,斩草不除根,这一点是我做错了!” 楚战原本就已经怒不可遏,此时再听到徐氏这么说,更是怒极。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楚战就要上前对徐氏出手,却被秦素拦住。 楚战见状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向秦素,“阿芙,怎么了?” 秦素并没有看楚战一眼,直接走到徐氏的面前。 “你说,你儿子的生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素虽然不记得当年战神府发生的事情,但之后也从玄老等人口中了解了战神府的情况。 她知道在自己离开战神府后,楚战就让徐氏成为了继夫人。 此时听到徐氏竟然这么说,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奇的看向她。 “怎么?很意外吗?” 徐氏见到秦素露出好奇的表情,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将视线投向楚战,露出一个讥讽的神色。 “看来,你并不知道有些人不行呢!” 徐氏此时在真言蛊的影响下完全没有办法控制,直接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如实说了出来。 又或者说真言蛊只是一个催化剂,这件事一直埋在她的心底,是她这辈子最耻辱的事。 不过事到如今,一切对她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畅所欲言,将曾经受到的羞辱都说出来,彻底发泄一通。 “我当年为了离间你们二人感情,曾给楚战下过药,想要跟他成就好事。” 徐氏说得直白,却让一旁听着的人不禁尴尬起来。 “阿芙,你听我说,我没有……” 楚战生怕徐氏会胡言乱语,再惹得秦素误会,急忙开口辩解。 “是!你不行啊!” 徐氏看到楚战此时还在担心秦素生气,怒急攻心,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你表面道貌岸然,装作一副为了阿芙守身如玉的样子,始终不愿碰我!” 徐氏想起这件事还觉得羞愤难平,说出的话也越发刺耳,想要在众人面前狠狠的落楚战的面子,让他难堪。 在徐氏看来并非是自己身为女人没有魅力,而是楚战不算是一个男人。 “我都直接在你面前那样了,你却不为所动,根本就不是男人!” 秦素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真相,闻言不由得一怔,朝楚战看了一眼。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心头积蓄的怨气散开些许,变得轻松许多。 她即便不记得过往,但冥冥中似乎一直介怀楚战的背叛,以为楚战和徐氏睡过并生下楚东尘和楚西城,如今心情倒是平静了些。 至少,她已经不像最初看到楚战时那般愤怒,想要直接将他杀了以消心头之恨。 不过秦素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依旧是那一副淡漠无情的样子。 反而是楚战在听到徐氏说出这样的话是,已经气得想要出手将徐氏击毙。 “恶妇,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如此,我要杀了你!” 楚战怒不可遏的抬掌,就要朝徐氏当头拍去。 但是他毕竟刚受到重创,反应速度慢了一拍,就见秦素已经抢先出手。 秦素的动作又快又狠,直接将徐氏抹杀。 她没有发现一个躲在暗处窥视的身影,白三夫人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喘,定定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白三夫人浑身颤抖,她没有忘记之前自己被秦素擒获的事情,如果当时不是出现异变,白泽的出现打断了秦素,她是不是已经…… 想到这里,她已经不敢再往细想,只是看向秦素的身影满是仇恨。 她要杀了这些害死人,这些都是害死她的泽儿的元凶! 秦素看着地上气息断绝的女人,嗤笑一声,弹指一挥间,白色的粉末洒在徐氏的身上,竟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将尸首分解,最后竟然将所有的血肉都化作一滩血水。 徐氏就这么轻易的被抹杀,消失无踪,最终只留下一具光秃秃的骨头架子被吊在树林中,随着风吹诡异的摆动起来,看上去异常骇人。 等到秦素做完这一切,众人也就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确定秦素等人都已经走远之后,白三夫人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刚才躲着的地方爬出来。 她站起身,心有余悸的看着秦素消失的方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白三夫人没有想到秦素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想到白泽,她的心就是一沉。 接下来,她要如何为儿子复仇? 秦素解决了徐氏的事情后就找到宁娴他们。 之前秦素和楚倾玄带着楚战去疗伤了,宁娴他们就在白族的正屋四处搜寻,想要寻找破阵的办法。 虽然他们暂时将局面控制住,可是白族这个阵法极其诡异,方圆百里都会受到影响,如果不能尽快将阵法解除,怕是会牵连无辜。 见到秦素回来,宁娴就敏锐的发现她眼底有残存的几分杀意,不禁担忧起来。 “素素,你没事吧?” 宁娴主动迎上,担忧的询问秦素的状况。 “我没事的。” “可是你的脸色并不好看。” 宁娴见状微微蹙眉,总觉得秦素身上有些不同了。 虽说她无法用言语直接说出来,可是宁娴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好友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对了,你们之前不是说要商量破阵之法,可有眉目?” 秦素被宁娴这么看着也觉得不自在,忍不住开口转移话题。 离渊闻言就看向离漠,淡淡开口。 “离漠,你占卜的结果究竟如何?” 之前离渊让离漠卜算,测出破阵的方位,他们好借此破开阵眼离开这里。 “已经有了眉目,大家随我来。” 离漠听着离渊的问话,笑容随和,不过他此话一出却是让众人心中一喜。 第531章:无利不起早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等人在离漠的带领下找出了阵眼,众人合力之下终于将阵法破坏,找到一条生路。 “这个阵眼被毁掉之后,半刻钟的时间这个阵法就会彻底失效。” 离漠指导众人毁去阵眼,抬手朝前一指,“我们从这里可以不受阵法影响,安全离开白族。” 众人闻言立即行动,跟着离漠一起朝前走。 走了一阵,沈青雉却忍不住脚下一顿,朝身后看了一眼。 “雉儿,怎么了?” 楚倾玄一直都陪在她身边,自然没有错过她的一举一动,见状不禁诧异的询问。 “倾玄,你说白三爷和白三夫人究竟去了何处?从阵法施展之后,他们就不见了。” 之前除了宁娴和秦素这两个医术极其精湛的高手之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受到白族这个阵法的影响,即使是楚战,当时如果不是凭着对秦素强大的爱意,说不定也会失控斩杀了她。 他们找到秦素跟楚战的时候,徐氏也明显是一副疯癫的状态。 可是白三爷跟白三夫人却是失踪了。 这实在是太过蹊跷。 “你说他们到底躲在哪里?” 沈青雉不清楚白三爷他们的下落,总觉得留下这样的隐患不是好事。 “白族的很多族人也受到阵法的影响,难道他们二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许是因为施用阵法的人是白泽?” 楚倾玄看出沈青雉的疑惑,他也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白泽是白三爷和白三夫人的独子,这阵法当时是他施展出来的,也许作为他的血亲,这二人并未受到阵法的影响。” 楚倾玄大胆的推断,“他们在阵法中虽然没有受到影响,失去理智,但是白三爷已经被挑断手筋脚筋,也许在阵法开启的时候就被白三夫人带走了。” 白三夫人对白三爷的感情,他们有目共睹,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沈青雉想起白三夫人对白三爷那种疯狂偏执的爱意,对此她虽然嗤之以鼻,却也不得不说有些佩服。 “算了,说他们做什么,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之后再设法将他们二人揪出来。” 楚倾玄不想让沈青雉为这些事情烦心,安抚她几句,就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 与此同时,白三夫人好不容易避开众人的耳目,终于摸进了白族的一间密室中。 “夫君?” 白三夫人进到密室,压低声音柔声的呼唤了一句。 “东西拿到了?” 白三爷的声音从密室的一角传出,他的后背靠在墙上,借此才能勉强支撑着坐直。 见到白三夫人,他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找到了。” 白三夫人并未发现白三爷眼神的异样,听到他的问话立刻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打开。 就见木匣中装着一枚白色的药丸,看上去就像珍珠一般圆润,散发莹白的光芒。 “这真的能够让夫君的伤势痊愈吗?” 白三夫人刚才逃出去,就是听了白三爷的话去取这件东西。 他们白族有着两件珍宝,一件就是白泽偷走的阵旗,可以操控白族方圆百里的杀阵,还有一件就是这能够救命的丹药。 据说只要服下这枚丹药,不论怎样的伤势都能恢复如初。 原本白三爷一直将这件宝贝珍藏起来,并未想过动用,但如今白族已经沦落这般地步,他也不需要再迟疑。 “喂给我!” 白三爷满眼渴望的看着白三夫人手中的丹药,大声道:“快点!” “好。” 白三夫人见到丈夫这般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照着白三爷的话,将丹药送进他的口中。 就见原本形容憔悴,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浑身绵软无力的白三爷竟然在瞬间恢复正常,手脚自然的舒展开。 “夫君?” 白三夫人见状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呼唤一声。 不等她反应,就见白三爷已经站起身,快步朝密室外走去。 “他们人呢?” 白三爷的伤势痊愈,他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离渊等人算账。 如果不是离渊,他怎么会受此屈辱! 他的家族被这些人害得如此凄惨,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离族六爷离漠最擅长卜算推演,已经带着他们找到阵眼……” 白三夫人看出白三爷的想法,心里也恨不能将宁娴和秦素斩尽杀绝,见状急忙将自己所见的一切都告诉白三爷。 她当时亲眼见到徐氏惊吓过度,此时见到丈夫已经恢复如常,又觉得一切并不可怕了。 “秦素杀了徐氏。” 白三夫人突然想起徐氏临死之前的威胁,她曾经提到自己的一双儿子是中土某个大人物的子嗣,或许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论起阴谋诡计,白三夫人可以说是个中高手,她很快就想到利用这件事报复宁娴和秦素他们。 “也许,徐氏口中的那个人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向离渊他们报仇!” 白三夫人很聪明的没有在白三爷面前提及宁娴的名字,而是故意说到离渊。 她知道白三爷此时对离渊怕是已经恨之入骨。 眼下白族已经接近全灭,他们如果不是因为是施展阵法的白泽的血亲,怕是也已经小命不保。 现在的他们急需得到助力,而徐氏口中的那人也许就是他们最后的筹码。 与此同时,一支队伍却是抵达了白族。 秦素等人刚破开阵法走出白族,没想来竟然会跟这支队伍撞见,不禁一阵诧异。 “怎么是他?” “娘,你认得他们?” 楚倾玄见秦素面色严肃,心中立刻警惕起来,看向前方的队伍。 “这是执法堂的队伍,带队的那个人是执法堂的墨钧。” 秦素看着队伍前方的男人,眼中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此人刚愎自用,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我当初在知晓娴儿出事后,曾想对付宁白二族,墨钧这个伪君子却借口要维持中土的和平,出手阻止了我。” 秦素向众人介绍墨钧的来历,语气不佳。 “只是,这个家伙怎么会来此?” 秦素心中纳闷,不明白墨钧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人阴险狡诈,无利不起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532章:死又何妨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众人见到秦素对墨钧的评价如此低,看着前方的眼神也微微变化,都警惕起来。 而就在此时,沈青雉却是惊讶的发现了一点,就见这支队伍在他们前方不远出停下,墨钧身后的马车则是下来两个年轻人,赫然就是楚东尘和楚西城!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青雉惊愕的看着这二人,不清楚他们怎么会跟墨钧一道的。 楚西城一下了马车就发现了沈青雉等人,见到沈青雉安然无恙,心中不禁庆幸。 “沈青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看着曾经的旧友安然无恙,楚西城由衷的说道。 沈青雉也很欣赏楚西城的为人,她知道他跟徐氏和楚东尘都不同。 “我没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沈青雉看着楚西城,就想趁机打听他们兄弟二人和墨钧在一起的原因。 不料,还不等楚西城回答,却听到一个略显刺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徐珍何在?” 墨钧冷冷的瞥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 “父亲,之前得到消息,母亲应该就在这里。” 楚东尘听到墨钧的问话,恭敬的开口回答。 沈青雉听到楚东尘竟然称呼墨钧为父亲,顿时震惊不已,忍不住朝着楚西城看去。 就见楚西城讪讪的点了点头,面对楚战时,目光明显有些躲闪。 看来这件事竟是真的! 之前他们听徐氏说起一双儿子不是楚战的骨肉,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关系,她儿子的亲生父亲来自中土,身份尊贵。 原来她口中的人竟然是墨钧! 其实沈青雉并不知道徐氏对墨钧也并不了解,当年墨钧去四国办事,不慎身中情毒,随手就掳走了徐氏让她替自己解了情毒。 之后他就将徐氏丢弃,毕竟对他而言徐氏不过是一个四国的贱民,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后来他出了意外伤及根本,终生不能再有子嗣。 直到楚东尘找上他,墨钧这才得知当年与他诞下一双子嗣的女人是徐氏之女。 楚东尘身为紫门门主,之前掌握情报,得知徐氏就在白族,这才要求墨钧一道来白族接回母亲。 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之前就曾经多次试着接触中土,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墨钧此行就是带着一双儿子来迎回徐氏,将她娶入墨家,也能让一双子嗣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 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沈青雉等人。 墨钧一路已经察觉到白族的异常,此时见到秦素竟然在这里,心底就涌上不祥的预感。 当初秦素为了替宁娴讨回公道,可是想过要对宁白二族动手的。 如今,她竟是忍耐不住,终于出手了? 就在此时,白三夫人也正好跟白三爷一起从白族出来。 他们原本是打算先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落脚,直到打听出徐氏当年遇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没想到会正好撞见。 听着墨钧喊出徐氏的闺名,又听到楚东尘的话,白三夫人立刻就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急忙抬手一指秦素,大声嚷道:“就是她!是秦素杀了珍儿,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 见到白三夫人跳出来指控秦素杀了徐氏,楚西城不禁震惊的朝秦素看去。 就算徐氏这个娘对他不好,但毕竟那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娘! 楚西城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至于楚东尘却是在短暂的愣怔后就恢复如常,神色淡然。 他特意带着墨钧来这里接徐氏,不过是想为他们兄弟的身份正名。 但是既然徐氏已经死了,一切已成定局,他也不觉得需要悲伤。 一直以来徐氏对他们兄弟并不好,薄情寡义,他对徐氏也没有多少母子之情。 相较之下,墨钧竟然成了最为激动的那个人。 他本就和秦素不对付,闻言面色骤然一变,冷冷的看向秦素,“秦素,中土之人不能肆意杀伤四国之人,难道你忘了这个规矩?” 秦素听到墨钧的话不禁嗤之以鼻,冷笑回答道:“怎么?难不成只许徐氏动手残害我在先,我就不能回击了?她当初命人设下陷阱坑害我,这不过是她的报应!” “你!” 墨钧听到秦素的回答,神色越发难看。 眼看气氛越发不妙,大战一触即发,此时楚东尘的注意力却是放在楚战的身上。 他从前一直处心积虑的针对楚倾玄,仗着自己紫门门主的身份没少给楚倾玄下绊子,设计坑害他,实际上所做的一切全是出于嫉妒。 他妒忌楚战更疼爱楚倾玄,更关注楚倾玄! 实际上楚东尘的内心深处是很渴望的得到楚战的父爱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将楚战推得更远。 楚战察觉到楚东尘投来的视线,眼神就是一冷,冷哼一声转过头不愿面对。 他知道楚东尘犯下的那些事,也因此对他心生排斥。 但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楚战如今面对楚东尘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楚东尘见状,心中一阵复杂,又怅然,又落寞,又觉自己这样实在可笑。 得不到的东西,他果然永远都得不到! 白三夫人看着墨钧跟秦素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猜出二人之前就已经结下梁子,当即打算再添把火。 “墨钧,你可是执法堂的人,如今秦素杀害珍儿,已经触犯中土的规矩,你还不将她速速拿下,抓回执法堂处置!” 楚战听到白三夫人的叫嚣,顿时挺身而出,挡在秦素的面前。 见到楚战第一时间就站在自己这边,打算与她一起面对敌人,秦素早就如同一潭死水的心不禁荡起道道涟漪。 她忍不住注视着前方这个伟岸的身影,心底纳闷。 “楚战,你难道不怕死?” 秦素不相信楚战不知道墨钧的厉害,墨钧身为执法堂的人,身手不俗,可是楚战之前刚被徐氏偷袭中伤,现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全盛时期。 他难道不怕自己会这样死在墨钧的手中?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又何妨?” 楚战已经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要死在秦素的前面。 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第533章:忍无可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所以即使他早就看出墨钧不好对付,却仍旧坚持要将秦素护在身后。 就算他知道秦素的身手并不在他之下,以她的能力也不需要他保护,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秦素听到楚战这么说,却是忍不住笑出声。 “你以为我是那种需要躲在男人背后祈求庇护的女人?楚战,你实在太小看我了!” 秦素说罢,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受到影响变得沉重起来。 她眸光流转之间,一股骇人的气势直逼墨钧而去。 “墨钧,你若是有胆量就来试试,要战便战,我无情阁绝无一人会退缩!” 在此之前,墨钧就多次阻挠她给宁娴报仇,秦素早就想要狠狠教训这个伪君子了。 墨钧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威严被秦素挑衅,当即面色一沉,决心出手。 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势,冷笑道:“看来,今日我能一睹无情阁阁主的风采了!” 然而,就在墨钧准备出手之际,一旁的楚东尘突然就剧烈咳嗽起来。 “父亲……” 楚东尘的视线扫过楚战,随即剧烈的咳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眼看长子这般虚弱,墨钧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一把将他小心的扶住。 “东尘,你怎么样?” 墨钧前些年与人一战伤及根本,原本以为再也不能育有子嗣,却不料与徐氏的那一次阴差阳错竟然有了楚东尘和楚西城这一对兄弟。 他对这一双儿子宝贝得很,见到楚东尘身体不适,顿时就紧张起来。 “我不舒服。” 楚东尘见到墨钧的态度,低哑着嗓子说道:“胸口有些闷痛。” 墨钧之前就让人调查过战神府,知道徐氏对一双儿子并不好,之后楚东尘更是因为被人算计而不得不迎娶西凉国的九皇女。 想到楚东尘的遭遇,墨钧就是一阵心疼,当下也顾不得跟秦素纠缠,直接就要带他离开。 “你的身体太过虚弱,回去父亲一定寻找高明的大夫来为你调理身体,绝不会让你有事!” 因为楚东尘一惯扮作弱者的缘故,就连墨钧也被蒙在鼓里,真当这个长子身子骨不好。 “好。” 听着墨钧的话,楚东尘点了点头,就跟着墨钧一起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临上马车之前,他却忍不住回眸看了楚战一眼。 对于楚东尘而言,楚战就是他心中执念,他曾经所求不过是一份父爱,只可惜楚战的父爱注定不属于他。 但是不论如何,多年以来在战神府的生活是他心里残存的一份温情,楚战是他心中所有的善,所以不论怎么样他都不愿楚战出事。 楚东尘深吸一口气,就在墨钧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白三夫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以为她可以借刀杀人,借着墨钧除掉秦素等人,却没有想过会迎来这样的转折,顿时就急了。 “墨钧,你疯了吗?徐珍可是被秦素杀死了,她还将徐珍——” 白三夫人试图说出秦素杀害徐氏的过程,以此激怒墨钧,让他留下来。 不料她话还未说完,秦素已经出手,直接朝她一挥衣袖。 白三夫人只觉得喉头一阵刺痛,鲜血就从脖子滴落下来,吓得她面色惨白。 “你,你想要做什么?” 白三夫人吓得连连后退,想到秦素对徐氏出手时狠辣的手段,顿时浑身抖若筛糠。 秦素早就对白三夫人忍无可忍,决心今日就要将一切清算。 宁娴见状立刻就明白闺蜜的意思,一脸凛然的站出来,就准备与秦素联手一起除掉白三夫人。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白三爷见状,到底是站了出来,出手挡下宁娴和秦素二人联手一击。 “白玉箫你找死?” 宁娴见状秀眉微蹙,不满的盯着白三爷。 白三爷见状,神色不禁一黯,但是他毕竟与白三夫人是多年结发的夫妻,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宁娴杀死。 白三爷深吸一口气,对宁娴沉声说道:“宁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们已经取走我们白族多少性命,就连泽儿也因此而死,难道这还不够吗?” 白三爷神色复杂的看着宁娴,忆起年轻时的那段时光。 他当时对宁娴十分心动,若不是妻子从中作梗,设计陷害宁娴,恐怕他和宁娴也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可惜覆水难收,白三爷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仍旧心存幻想,希望宁娴可以放下过往的仇恨。 “得饶人处且饶人,宁娴,你不该是现在这样。” 白三爷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朝着宁娴靠近,“仇恨会毁了你,放下仇恨,饶她一命,好不好?” “你在教我做事?” 宁娴听到白三爷这话,顿时就被气笑了。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当年挑断她手筋脚筋,又将她丢弃在狼窝,害得她身残貌毁,如今竟然反过来教训她不该心怀仇恨?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也配与我说话?” 白三爷听到宁娴这话,脸色顿时一白,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娴,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情一般。 “娴儿,难道你就真的不顾往日情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够了!” 眼看白三爷还想接近宁娴,一旁冷眼旁观的离渊再也忍不住,沉声说道:“既然你觉得娴儿这样美好的人不该对你们动手,那就由我出手!” 离渊看似冷情淡漠,待人疏离,但是熟悉他脾性的人却知道他是一个极其护短的。 见到白三爷一再纠缠宁娴,试图道德绑架宁娴,离渊此刻已是忍无可忍。 只见他挥剑直接朝着白三爷挥去,剑气精准的击中白三爷的手脚,那原本靠着祖传秘宝的丹药修复的经脉立刻崩断。 白三爷见状不禁骇然看向离渊,这才意识到之前离渊根本未使出全力对付他! 离渊可不理会白三爷的愕然,想到眼前这对男女对宁娴的所作所为,直接伸手一抓,直接一手一个将白三爷和白三夫人拎起,足下一点已经施展轻功飞遁而去,留下众人一脸愕然的待在原地。 第534章:不愿脏了她的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怔怔看着离渊远去的方向,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朝着楚倾玄看去。 “倾玄,你说我父亲带着那两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不过等待他们的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楚倾玄语气肯定,身为男人,他非常能够理解离渊的心境。 离渊知道白玉箫跟宁娴旧时有过一段渊源,难免会生出醋意,毕竟那个时候他跟宁娴并没有任何纠葛,反观白玉箫却是当时距离宁娴最近的男子。 以往离渊可是听过宁娴跟白玉箫是一对金童玉女的说辞,原本就对白三爷心怀不满。 之后更是知道白三爷伤害了她,对她做出那样残忍之事。 自己在乎的人被人如此伤害,换做哪个男人都不能忍! 然而白三爷和白三夫人却丝毫没有求生欲,一个挑拨离间,企图借刀杀人,伤害秦素和宁娴,另一个为了妻子竟然颠倒黑白,大言不惭的指控宁娴不善良。 “白三爷真是太自以为是,还真以为人人都需要被他掌控,简直可笑至极!”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的话立刻赞同的点头。 “确实,道德表最烦人了!” 沈青雉非常赞同楚倾玄的观点,觉得离渊的做法实在是大快人心。 这边小俩口正在讨论离渊会如何惩治白三爷时,离渊已然将人带到了一处狼窟。 “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我也不会将你们拆散,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当年如何对待娴儿,我也如何偿还给你们!” 说着,离渊直接将二人往地上一丢,抬手一点,用强悍的内力冲破二人的穴道。 白三爷和白三夫人刚一获得自由,立刻就挣扎着想要朝外跑去。 他们此时已经猜出离渊的心思,生怕迟一点就会遭遇不测。 可惜他们根本就低估了离渊的怒火,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离渊淡漠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二人逃走的背影。 此时此刻狼窟里的一众狼群畏惧的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慑于离渊的威势,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离渊却是丝毫不理会这些野狼,冷漠的看着前方逃走的二人,突然抬手一指。 就见一道无形的剑气直接贯穿白三爷和白三夫人的身体,让他们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白三爷见状又惊又怒,忍不住回头瞪着离渊。 “离渊,你究竟想怎样!” 离渊并不理会白三爷的叫嚣,一步跨出,直接到了他们面前,紧接抬手一掌落下,直接击中白三爷的丹田,废掉了他的武功。 随后,离渊又是一脚踢出,直接将白三爷踹进狼群。 白三夫人此时已经顾不上白三爷,纵然她对白三爷爱入骨髓,但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她还是更爱自己。 她手脚并用,企图摆脱离渊的威胁。 但是离渊怎么可能放过她,随手一抓就将她拎了起来,冷笑一声,直接出手废去白三夫人的武功,将她往白三爷的方向一丢。 “你们既然夫妻恩爱,自然是要生同衾死同穴,这才不枉费夫妻一场啊!” “离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以为宁娴知道你的手段会怎么看你?她定然会不齿你的行径!” 白三爷惊怒交织,口不择言的嚷嚷起来。 他早就看出离渊对宁娴的态度不一般,此时被离渊这样对待,他也不愿让离渊好过。 “如果当初没有误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哪里轮得到你这样的小人!” 离渊听着白三爷的叫嚷,突然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是一种让人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冰凉。 “你记住,娴儿只会是我的,你别妄想了。你不配!” 说完这一句,离渊就头也不回的走出狼窟。 原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狼群,此时在离渊终于离开后立刻恢复了本性,纷纷朝着白三爷夫妻二人逼近。 “夫君!夫君,救救我!” 白三夫人眼看狼群朝他们不断逼近,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不断的朝白三爷哀求,希望能够求得白三爷的庇护。 只是白三爷已经被离渊废掉武功,挑断了手筋脚筋,如今自顾不暇,面对狼群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快,狼群蜂拥而至,为首的狼王更是直接扑上去,一口咬在白三夫人的咽喉,巨大的狼爪直接将她撕得支离破碎。 血腥味一下充斥在整个狼窟。 血腥的气味引得狼群更加躁动,拼命朝白三爷扑了上去。 最初白三爷还试图抵挡,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挣扎不动,只是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瞪着外面的离渊,显然心有不甘。 离渊就这样淡漠的注视着这一幕,“白玉箫,你当年把娴儿丢入狼窟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入狼窟?这便是报应!” 白三爷还想挤出一句话讥讽离渊,但还不等他开口,就见狼王挥爪一下拍在他的头顶。 白玉箫竟是就这般被狼王一爪子拍死了。 狼王见到白三爷终于咽了气,满意的张开血盆大口直接一下咬掉白三爷的头颅,开始大快朵颐。 离渊站在外面静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确认二人已经被群狼分食殆尽,这才转身离开。 离渊一身煞气,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心中依旧有未散的郁气。 在他看来即使这么做,仍旧不能补偿宁娴当年遭受的苦楚。 半路上,他就遇见一路寻来的宁娴和沈青雉等人。 宁娴见到离渊身上溅了血迹,心里就猜出他做了什么,顿时气愤不已。 她开口质问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离渊听到宁娴的话不禁一阵委屈,看了看沈青雉等人,见到无人为他求情,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声。 “娴儿,我只是不愿你脏了手罢了。” 在离渊看来,宁娴这样美好的人不应该被白三爷夫妻二人玷污了双手,由他亲自动手,这件事也算是了结了。 听到离渊给出理由,宁娴忍不住又狠狠的瞪过去一眼,冷哼一声,却是不再做声。 不得不说,离渊太过耿直的态度反而让宁娴觉得他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反而还有几分顺眼。 沈青雉和楚倾玄见状不禁相视一笑,看来某人追妻之路终于迈出一步,获得小小的成功! 第535章:回不到从前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战站在一旁看着正围在宁娴身边讨好她的离渊,忍不住叹息一声。 与之相比,他和秦素的关系似乎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想起当初和秦素的初遇,楚战不禁心神恍惚。 他们最美好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即使已经弄清楚当初是徐氏设计陷害,才让秦素离开战神府。 她九死一生,受尽苦楚,如果不是因为无情阁的老阁主医术高超,她怕是早就香消玉殒。 他也不能幸运的再见到她。 以为秦素去世的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楚战就觉得痛苦愧疚,恨自己当初竟然那么大意,在离开战神府之前没有先安顿好秦素母子。 当时楚战并不知道徐氏歹毒到这种程度,总以为他已经一再忍耐,不与阿芙过分亲近,免得徐氏因此发疯对她做出不好的事情。 徐氏擅长演戏,在他面前总是装作一副对阿芙无害,只要他乖乖就范,就不会伤害对方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徐氏此人的寡情,其实楚战早就已经有所了解。 她自己的一双亲生子,徐氏对待他们也不好,其实楚战心里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认定阿芙就是被徐氏所害,但是他并不愿意面对这种猜测。 因为这样一来,就成了他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人的最有力的证据。 所以楚战更愿意接受徐氏的说辞,是阿芙因为嫉妒,受够他的冷落之后不愿再陪在他的身边,所以才会离开。 也是因为她想回到最初二人相遇的山林,这才遭遇不测。 楚战接受了徐氏的说辞,并且在心中为阿芙的离开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所以在看到那一具身形跟阿芙极其相似的尸首,在看到对方身上也穿着阿芙的衣裳时,就接受了阿芙已经死去的事实。 然而现在这一切却如此讽刺,归根结底,不论如今的秦素如何对待他,都是因为他当年并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该尽的责任。 是他的错! 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他这个无能的丈夫没有保护好妻儿,才会有现在这般结局! 楚战沉默的看着前方的人影,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他知道秦素心里有心结,就是因为她当年遭受的那些残忍的对待,而这一切因他而起。 然而楚战却没有把握可以将她的心结解开。 他非常清楚,别看以前的阿芙温柔善良,一向以夫为尊,对他有着极强的包容,但是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而变化。 一时间,楚战心情复杂,陷入沉默中。 他知道自己无力对抗时间。 更何况就算他还深爱着阿芙,眼前的秦素已经遗忘他们过去所有的美好,她跟阿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人了。 楚战心底惆怅,看向秦素的眼神却犹如实质。 他这毫不掩饰的视线让秦素忍不住皱眉。 一直以来,楚战都是一副想要接近她的样子,即使她再三的警告不愿意他靠近,但是楚战也总是会见缝插针的在她的面前找存在感。 可是今日知道了徐氏的事情之后,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变得意志消沉起来。 秦素想到这里就有些懊恼,觉得她到底还是受到这个人的影响。 她不满的抬眸瞪了楚战一眼,就见他的神色竟是越发忧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素被楚战的态度惹得很不自在,既然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就来做一点正经事。 因为离渊已经收拾了白三爷和三夫人,在加上白族的杀阵已经被离漠卜算破坏,现在的白族已经是一盘散沙,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 之前白族的族人有不少趁着混乱逃走,但是白族毕竟也是中土有名的家族,族里还是有一些能主持大局的人。 “我差点忘了这一回是来取回天山雪莲的。” 秦素淡淡开口,笑着朝宁娴说道:“娴儿,等我取回天山雪莲就为你炼制恢复记忆的丹药,到时候你就可以记起所有的事情了!” 说完,秦素不等宁娴反应,直接施展轻功就朝着白族宗祠的方向而去。 宗祠的密室中躲着不少白族的族人,其中就有白族的族长。 秦素可不客气,直接挥起一掌劈开了密室的大门,冷声开口道:“白族长,我来讨要属于自己的东西,识趣的最好老老实实的交出来,否则……” 白族众人都没有想到秦素的手段会如此凶残,竟然一下就找出他们藏身的地方,众人顿时都又惊又怕,朝着白族族长看去,等待族长定夺。 之前他们之中就有不少人是跟着白三爷一起上无情阁取走天山雪莲的,此时见到秦素来讨要东西,顿时都是战战兢兢,往人群中躲避,生怕被秦素抓住。 毕竟作为白族最强战力的白三爷白玉箫都不是秦素等人的对手,换做他们亦是如此。 这些人都非常惜命,怎么敢让秦素知道真相。 秦素抬眼扫过白族众人,她其实并不在乎是谁去过无情阁,她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如何?白玉箫已经死了,现在你们是打算老老实实将天山雪莲交还,还是非要让我出手?” 秦素的声音冷幽幽的,如果不是墨钧等人搅局,她还真差点忘了这件正事。 白族众人听着秦素的威胁都不约而同的颤抖起来,白玉箫这位白族三爷在活着时就是白族的最高战力,有他镇守白族,其他的家族并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手。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原本白族因为这次的纠纷已经濒临灭族,要是秦素再动手,他们就真的只有一死了! “族长,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办?” 有胆小的白族族人在听到秦素的威胁后终于忍不住,朝着人群的中心看去,直接询问族长要如何定夺。 显然此时白族族长的决定关乎他们一族的将来! 白族族长面对众人紧张的态度,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件事真的很难决断! 如果白族就这样轻易对秦素妥协,将来要如何继续再中土立足! 第536章:无情阁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怎么?事到如今,你们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秦素当然知道白族族长的心思,他仍旧不愿意接受白族已经一败涂地的事实,仍旧想要垂死挣扎。 如果真的按照她的命令,乖乖的交出天山雪莲,纵然是可以保住白族这些残兵败将的性命,可是这件事传出去,中土其他的宗族就会彻底将他们当成丧家之犬。 到那时候,其他宗族势力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白族已经没有强大的战力,谁都会想要对他们出手,从他们手中掠夺资源。 原本白族族长还想将白玉箫一家死了的事情捂上一段时间,让族人休养生息,尽快培养下一辈的人才,现在秦素却分明是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了! “秦阁主,你当真要如此苦苦相逼?” 最后,白族族长终是叹息一声,开口质问秦素。 “我何时苦苦相逼了?不过是取回自己遗失之物,竟然变成了苦苦相逼?白族族长,我现在突然知道为何你们白族会养出白玉箫那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了!” 秦素听到白族族长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看待对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凉,充满鄙夷。 “你!你竟然敢对我们族长不敬!” 白族中有人见到秦素这样,似乎是终于忍无可忍,竟是直接走出来,挥起手中的武器,朝秦素的方向一指。 “你现在不过是仗着我们白族势弱,趁势要对付我们罢了!如果不是因为阵法影响,我们白族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们!” “丧家之犬也敢狂吠!” 玄老跟秦素的近侍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直接就要出手将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除掉,还是秦素及时制止他们。 “你说的不错,我这就是要痛打落水狗,难道有什么问题?” 秦素冷笑一声,并没有去看这个出言不逊的人,而是直接看着白族族长,继续说话。 “白族族长,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人之前强抢民女,作恶多端。这样的败类继续留在白族也不好,会对你们有影响。” 说完,就见秦素抬手一弹,那个刚才还在叫嚣的家伙就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整个人就直接软软的倒地。 见到此人倒下,白族的其他族人当即就退后数步,任由这个人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等到这人终于不动了,才有人壮着胆子上前,伸出手指在这人的鼻子上一探,随后快速缩回,面色苍白的尖叫起来。 “死了!真的死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秦素会这般狠辣,但是不得不说她这一招杀鸡儆猴非常奏效,瞬间白族的其他人都畏惧起来,生怕如果族长再不答应,下一个被杀的人就会轮到自己。 “族长,就把东西给她吧!” “是啊,族长,反正三爷跟三夫人都遭了他们的毒手,那东西留着也没有用了!” “族长!” 被秦素的手段狠狠震慑的白族众人都不敢再顽抗,挑战秦素的底线,只是一个劲的要求族长将东西交出来。 “够了!” 白族族长看着秦素的手段敢怒不敢言,但是他还要为族里仅剩的这些族人着想,最后只能咬牙认下。 “去!把东西取出来!” 之前白玉箫将天山雪莲取回之后就交给了白族族长保管,因为白族的族长是个炼药的高手,白玉箫为了白三夫人的病能尽快痊愈,就求着族长帮忙炼药。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自己的妻子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白族族长眼看情况如此严峻,自然不好再负隅顽抗,当下就规规矩矩的让人将天上雪莲取来。 等到族人将装着天山雪莲的木匣子取出,白族族长立刻接过,亲自递到了秦素的面前。 “请无情阁阁主查看吧。” 白族族长的态度比起之前要多了几分恭敬,他知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在是不能再激怒秦素了。 秦素见状微微一颔首,却没有亲自去接木匣的意思,而是朝着不远处的玄老使了个眼色。 玄老见状立刻意会,上前从白族族长的手中接过木匣当众打开查看,确认无误这才朝秦素恭敬的点头。 “主子,没问题,是我们无情阁的东西。” “好。” 秦素见到白族族长的态度还算好,当即就带着众人离开。 等到走出一阵,玄老这才低声询问。 “主子,就这么放过白族真的好吗?” 在玄老看来白族这些人根本就死有余辜,秦素现在不将他们除掉,万一将来他们卷土重来就不好了。 秦素却是懒得对白族剩余的人下手,而是淡声道:“白族从前再威风,那也是昔日的荣光,如今白族的年轻一辈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是剩下的这些老东西也只是虚有其表。” “然而,他们拥有的一切却跟他们如今的情况不匹配,相信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不少人都会开始惦记白族的那些资源。” 换做以前,白族的精锐不少,再加上白玉箫这个少年成名的白三爷坐镇,白族在中土也算有名有姓的大族,但是今日之后必定是要从大族中除名的。 何况白族以往树敌不少,仗着自己的势力没少做坏事,现在落得这般田地,必然是要遭遇反噬。 秦素很清楚,虽然她没有亲自出手,但有的是仇敌会围剿白族,她还不如省省力气。 “还是主子有远见!” 玄老听到秦素的话忍不住赞叹,立刻招来几个近侍,对他们交代一番。 相信过了今天,中土不少大族都会知道白族发生的一切。 秦素见到玄老去安排善后,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直接转向宁娴母女,“娴儿,横竖无事,你们母女就跟我一起回无情阁吧?” “我可先说好了,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是绑也要将你绑你的!” 宁娴听到秦素这话不由得失笑,看了沈青雉一眼。 沈青雉早就已经对无情阁充满好奇,不知道秦素所掌管的无情阁究竟是什么样子,当即点头应下。 “婆婆,我早就想去无情阁看看了,这下有您的允许,我就不担心会被人赶出来了!” 听到沈青雉这话,众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第537章:宁族来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经过几日跋山涉水,沈青雉等人总算是抵达了无情阁。 无情阁坐落在一处陡峭的岩壁上,想要上去就需要有极强的轻功才行,所以想要上无情阁,不是高手根本就办不到。 站在山下,沈青雉就觉得眼前的无情阁犹如传说中仙境里才有的楼宇,给人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就见无情阁檐牙高啄,屋檐下还垂下无数的银铃,随着山风吹过立即发出悦耳的声音。 而最让沈青雉感觉到诧异的是,这些银铃发出的声音并非毫无规律,而是以一种奇异的共振奏出一曲悦耳的曲子。 “这就是无情阁?也太妙了!我都快要以为自己不在人间,而在仙境了!” 不只是沈青雉感到赞叹,就是武安侯等见多识广的高手见了无情阁也忍不住赞叹,只觉得这里大气恢宏,不似凡尘的皇宫,反倒是更有几分仙气。 沈青雉见到无情阁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秦素有一种仙人般超然物外的气质。 想来就是因为她一直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的缘故吧! 秦素见到众人这般,心情很是不错。 无情阁毕竟是她的地方,她自然是希望前来的客人能喜欢这里的。 秦素将众人领进无情阁,很快就张罗着要帮宁娴炼制恢复记忆的丹药。 “娴儿,我会用这一株天山雪莲为你炼制丹药,治疗你的失忆症。相信只要等丹药炼制出来,你的记忆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秦素亲热的牵住宁娴的手,叮嘱她在自己炼药的时间,就将无情阁当成自己的家,千万不要拘束。 “我要闭关数日炼药,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尽管在无情阁游玩,若是有什么问题只管找玄老,他自然会帮你们解决问题。” “千万不要觉得拘束!” 听着秦素千叮万嘱,宁娴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好了,素素,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事情我怎么会不懂?” “我就是怕多年不见,你跟我生疏了。” 秦素听着秦素的话,这才稍稍放心,她现在一心想要治好宁娴的失忆,其他什么事情都要放在之后了。 宁娴能够理解秦素是为了自己好,亲自将她送到炼药房。 等到宁娴折返回来,就见到在不远处的楚战。 他明显是想要跟秦素说些什么的,只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躲在不远处观望。 看着楚战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宁娴的心里就有了想法。 她早就察觉出秦素对楚战并没有那么厌恶,只是因为当年的误会所以二人一直都没有和解。 如果秦素恢复记忆,想起她和楚战曾经的过往,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他们能够消除隔阂,重新开始。 宁娴之前虽然跟秦素约定要一起找个地方隐居,但是那毕竟是她的想法,如果秦素有更好的选择,宁娴觉得那样也不错。 “娘亲,你在想什么?” 宁娴正在思索这个问题,突然就被沈青雉打断了思绪,她转过头看着女儿跟女婿,再看看武安侯府的众人,心里就有了决定。 之前秦素就曾经告诉她因为天山雪莲只有一株,所以炼制出来的用来恢复记忆的丹药也只有一颗。 丹药有限,这还是在成功炼制出来的前提之下。 宁娴相信以秦素的本事肯定可以顺利的炼制出丹药,但是这一颗丹药究竟谁来使用比较合适,她现在也有了新的想法。 换做之前,宁娴不会推辞秦素的好意,因为她并不清楚秦素之前经历过的一切,也不知道记忆对她的重要性。 她只会当做是好友的深情厚谊,郑重的接受秦素对她的好。 但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 相较于秦素,她失去记忆的后果并不严重,甚至还不用回忆起当年遭遇的那些不堪的往事。 宁娴感觉回想起自己被人设计陷害,遭到污蔑,名声尽毁,甚至还被人挑断手筋脚筋,丢到狼窟被毁掉容貌,最后被宁族的人逐出中土的往事,还是现在这样更加自在。 她之前一直纠结记忆的问题,是因为她始终记挂着女儿,对沈青雉放心不下。 但是如今她们母女团聚,过去的苦痛不再,而且现在一切真相大白,白三爷和白三夫人都已经被离渊收拾了。 宁娴觉得自己其实已经不需要那一段记忆了。 反而是秦素比她更需要恢复记忆。 秦素当年出事时,楚倾玄已经记事了,她需要回忆起孩子诞生到成长的那一段美好的回忆,也应该回想起她和楚战的过往。 宁娴在心中默默做出决定,等秦素将那颗药炼制出来后,就让秦素服下。 此时,就见一个无情阁中的人快步近前,在玄老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玄老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对着宁娴开口。 “娴夫人,听说宁族派人前来无情阁,想要向您请罪。” 宁娴听到这事忍不住挑了挑眉,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倒是反应快。” 宁娴嗤笑一声,相信白族如今已经遭受报应了。 宁族也是因为此事心怀忐忑,这才打听了她的下落,急切的派人来跟她赔罪。 “当初他们可曾想过今日?” “娘亲,你要见他们吗?” 沈青雉觉得宁族对宁娴亏欠太多,这样在族人遇难时不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的家族根本就配不上宁娴。 “见!怎么不见?” 宁娴看出女儿的担忧,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向我赔罪呢!” 宁娴说着直接领着众人到了无情阁的会客大厅,刚一进门果然就见到宁族的几位长辈。 见宁娴进来,这几位长辈立刻就站起身,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宁娴,之前的事情我们已经深刻反省过了。当初我们也是被迫的,如果不是白族施加压力,我们也不会那样对你。” 宁族的长辈张口就来,直接将罪责都推卸到白族的身上,一副当初都是被白族所害的样子。 宁娴见了他们只是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将这几位宁族的长老放在眼里,反而招呼众人落座,开始跟女儿讨论难得在无情阁做客要做什么。 第538章:打断骨头连着筋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见到宁娴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他们,几个宁族的长辈顿时心中恼火。 “宁娴!我们毕竟是一族的人,当初是族里做得不对,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难道你就非要揪着过去不放?” “是啊!娴儿,五叔以前最疼你了,你小时候,五叔还抱着你出门逛街,你忘了?” “宁娴,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始终是一家子不是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今后大家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你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回到族里,二伯会好好弥补你……” 几个宁族长辈轮番劝说,大打感情牌,好似真的多么关心宁娴这个晚辈似的。 这几个长辈分工明确,有苦口婆心劝说的,也有故作强势,想要向宁娴施加压力的,好像宁娴如果不肯跟家族和解就是天底下最不孝,最不讲理的人一般。 沈青雉看着这些人企图道德绑架宁娴,就要发火,手背却被人轻轻拍了拍。 沈青雉见状忍不住抬眼,就见到宁娴对她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口型。 交给娘亲。 沈青雉看懂宁娴的口型,点了点头。 她也很好奇宁娴要怎么解决这事。 其实沈青雉觉得宁族的人要是真心悔过,竭力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也许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这些宁族长辈完全是一副倚老卖老,如果宁娴不肯原谅宁族就是十恶不赦的家族叛徒的样子,实在让人厌恶! “你们既然这么说,那么我且问,如果换做是我挑断你们的手筋脚筋,废去你们的武功,再将你们丢进狼窟,最后在你们挣扎着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时,将你们逐出中土,直接丢进荒山野岭,最后再轻飘飘的说当初是我的错,请你们原谅。” “你们会如何?” “你!你这是不肯和解了?!” 听着宁娴的嘲讽,宁族的几位长辈的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意识到宁娴从未想要跟他们和解。 宁族的长辈觉得颜面扫地,见到宁娴态度坚决只能悻悻的离开。 只是他们在离开无情阁之后仍旧不甘心,看着白族如今的情况,之前白族还带头去入侵离族,如今风水轮流转,许多资源都已经落入到离族的手中,俨然已经没落。 白族对于宁族而言就是前车之鉴,宁族如果不想办法必然是要成为第二个白族。 “族长,宁娴不同意和解,我们该怎么办?” 几位宁族长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族里,将交涉的结果告知宁族族长。 “真的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听到这个结果,宁族族长不禁开始发愁,他已经了解清楚当日的一切,得知是宁娴和秦素一行人将白族杀了个天翻地覆。 白族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根本就不是其他几个家族的对手,尤其这些年来二族联合做了不少坏事,现在那些仇家围剿完白族,自然是会转而对付他们。 先前二族的人联合一起,在中土可以说是不小的势力,但是白族没了之后,宁族之前也被宁娴他们杀了不少人,现在族里的情况也不好。 “不如这样,我们去徐族试试?” 见到族长如此,宁族中就有人想到了白三夫人的娘家,徐族的势力虽然不如白族,但毕竟也是中土数得上号的家族。 “白族虽然灭了,但是徐族可没有,那个白三夫人出自徐族,不如我们试试跟徐族联手。” 听到这样的建议,宁族族长虽然觉得并不算是什么好办法,但也只能一试。 但是很快他们就遭到徐族的拒绝,毕竟白三夫人在徐族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养女而已,当初白三夫人能嫁给白玉箫这位白族三爷,算是帮他们徐族巩固了家族的势力,结了一桩不错的姻亲,他们对这个养女也高看一眼。 可是得知白三爷和白三夫人身死,甚至连白泽也死在阵法之中后,他们也明白和无情阁还有离族作对多么愚蠢。 徐族族长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当即选择弃车保帅,非但没有跟宁族联合的想法,反而是特意差人到无情阁和离族讲和。 徐族族长的态度很明确,只要秦素和离渊等人不追究白三夫人和徐氏犯下的罪,他们承诺会给予一定的补偿。 得知这个消息后,宁族族长在议事厅发了好大一通火,可是却无能为力。 “真是小看了徐族族长啊!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没有骨气,割地赔款派人去说和?也亏得他做得出来!” 宁族众人对于这个结果非常不甘心,可是却无可奈何。 很快,留给他们的时间彻底消耗殆尽,宁族以前的不少仇敌在观望事态后,确定宁族已经黔驴技穷,再也无法翻身后,在吞下了白族后立刻对宁族出手。 一时间中土又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原本在中土颇有名望的两个大家族就此没落,直至消逝无踪。 与此同时,中土也进入了全新的篇章。 无情阁中,沈青雉对此却是并不在意,她帮着宁娴清点徐族送来的不少珍宝,忍不住感慨起来。 “想不到徐族这么大气,竟然怂了这么多东西。娘亲,这个徐族族长懂得壮士断腕,还真是一个人物啊!” 宁娴看着沈青雉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清点徐族的礼物,自己却是兴趣缺缺。 她一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更何况她自己在四国就有不少的产业,这些珍宝根本就勾不起她的兴致。 就在此时,却听到一声轻笑,母女二人听到动静都不禁转头看去,就见秦素不知何时已经出关。 “娴儿,幸不辱命,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素笑着走到宁娴的面前,抬手将一个木匣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快点打开。 “成功了!?” 宁娴看着眼前精致的木匣,立刻就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看向秦素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兴奋。 “这是自然!有我出手,你还怕会失败吗?” 秦素的心情显然非常好,甚至还调皮的朝宁娴眨了眨眼。 “快吃了吧!只要服下这颗丹药,你的记忆就可以恢复了!” 第539章:秦素的回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宁娴闻言忍不住认真的看向秦素,就见好友一脸喜悦的笑容。 她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将木匣推还回去。 “我知道凭着你的医术炼制出来的丹药一定可以让我恢复记忆,只是我觉得比起自己,你才是更需要这一颗丹药的人。” “娴儿?” 秦素原本以为宁娴在得知可以恢复正常后一定会很高兴,却不想她竟然是这样的的态度,顿时就是一愣。 “我炼制出来本来就是为了你能恢复记忆,现在你不要,这颗丹药有什么意义?” “素素,我明白你是关心我。” 宁娴看到秦素疑惑不解的样子,柔声的解释道:“现在我已经跟雉儿相认,身边都是关心我,照顾我的人们。我现在过得很好。” 在宁娴看来她的现状很不错,没有那些不好的记忆,她更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反正不论是宁族还是白族,如今都再也不能对她的人生产生影响。 “相反,如果我恢复记忆,想起以前那些糟心事,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宁娴认真的劝道:“之前我想恢复记忆,是想理清当年我被人所害的来龙去脉,不过雉儿已经帮我调查清楚,这个理由也没有了。” “可……” 秦素听到宁娴这么说也不禁犹豫起来,的确,她炼制这颗丹药的动机是帮宁娴恢复记忆。 然而就算她不恢复记忆,二人的友谊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宁娴留意到秦素已经开始产生动摇,只是还缺少一个足够打动她的理由。 宁娴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儿,心里灵机一动。 “素素,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恢复记忆,记起关于倾玄以前的事情吗?我当时跟雉儿被迫分离,一直都记不起她的样子,所以心中有遗憾。” “不过毕竟雉儿并非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小时候有侯爷和媚姨娘细心照顾,除了我这个亲娘不在身边,她不仅有长辈关爱,也有同辈陪伴。” “但是你的情况不同,你离开战神府的时候倾玄已经记事了,你们之间应该有不少回忆。” 宁娴说着,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之前就从沈青雉的口中得知了不少二人的事情,知道楚倾玄在战神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倾玄就完全不同了,他儿时唯一的温暖就是你这个母亲。只是他那时候还小,对于你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秦素听着宁娴这么说,立刻就想到楚倾玄,她知道徐氏那样心肠歹毒的女子肯定不会让楚倾玄好过的。 一想到儿子这么多年遭受的苦楚,她的心忍不住就是一疼。 宁娴一直都在观察秦素的神色变化,见状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劝说有了成效。 她急忙继续劝道:“还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跟楚元帅相识,又怎么离开的?这其中有太多隐情,只是徐氏已经死了,如今如果你不记起来,相信楚元帅也不会提及。” 秦素听着宁娴的劝解,也觉得有道理,而且她心里还有一点不曾对外人提及。 在徐氏嘲讽楚战被下药之后还对她无动于衷时,秦素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已经产生了一点动摇。 之前她对楚战的愤怒怨怼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娶了徐氏。 她认定楚战跟徐氏之间有瓜葛,一起生下了楚东尘和楚西城这一对双胞胎。 因此,秦素对楚战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可是在听到徐氏说出真相后,她发现自己对楚战的那种厌恶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吃了无情丹,为何还会为这个男人而产生动摇? 这是秦素非常不解的事。 “我想一想。” 秦素见到宁娴执意不收下丹药也没有勉强,将丹药收好就回了房中,她觉得需要理清自己的内心。 “娘亲,这样好吗?” 沈青雉明白宁娴的想法,但是她并不清楚让秦素回忆起那一段过往究竟是对是错。 秦素和楚战的关系会因为她恢复记忆而和缓,还是越发疏离? “不用担心,我相信素素。” 宁娴闻言只是慈爱的摸了摸沈青雉的头,笑得非常温柔。 “雉儿,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晚膳吃什么吧?需不需要为娘亲自下厨,替你做几道美食?” “……娘亲,我觉得既然到了无情阁,自然应该多尝尝大厨做的菜。毕竟娘亲做的菜以后我都能吃到,无情阁的菜可不一定!” 沈青雉发誓,她并没有看不起亲娘的意思,只是对她的厨艺完全接受无能! “哼!你不吃,我还不想做呢!” 宁娴听了沈青雉的话忍不住就轻哼一声,到底没有多说。 这边秦素独自回屋后就将木匣放在桌上,她定定的看着木匣发呆,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秦素缓缓起身,将木匣打开,取出丹药放在眼前看了又看,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既然想了一整天都是这样的结果,她也就不需要犹豫了。 秦素心底其实一直觉得亏欠了楚倾玄,作为母亲却没有办法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成人。 玄冥二老寻找多年也始终没有办法找到楚倾玄,还是这一次误打误撞才让她与楚倾玄相遇。 秦素觉得自己作为娘亲比宁娴还要失职,如果可以,她想要从现在就开始弥补他。 她想要记起与儿子相处的点滴! 也是出于这样的心思,秦素这才最终下定决心服下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秦素缓缓咽下丹药后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她急忙抓住桌角这才让自己能坐回椅子。 秦素只觉得一瞬间她的头像是被某种重物击打,剧烈的头痛让她浑身开始冒冷汗。 不过她很快就稳住心神,经过几次调息,她渐渐的适应这种疼痛。 最初剧烈的头疼过去,很快回忆就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朝她席卷而来,差点没有将她淹没在过去的记忆中。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那个最初跟楚战相遇的时候。 秦素深深的呼吸,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这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原来事情竟是如此!” 第540章: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记忆的最初,秦素是无情阁老阁主最宠爱的徒弟,天赋极高,却性格叛逆。 就像离族族长说的那般,她年轻时是一个肆意妄为的性子,跟着老阁主学习医术和武艺,学成之后就下山游历。 秦素当时毕竟年轻,性格还有些跳脱,为了炫技接下为人炼制丹药的任务,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原本信心满满的自己会因为一次炸炉废掉一身武功。 遭遇炸炉,秦素才知道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 她决定要听从老阁主说的,遇到事情时先将一切放下,让心情沉淀下来,退一步也许可以看到更多以前不曾看清的真相。 秦素就这样外出散心,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凉国境内,见到西凉国山中山清水秀,是一个宜居的地方,她索性就在此隐居,本来是想要在深山之中修行,沉淀自己的,却不想遇到了楚战。 楚战当时进山打猎,因为一心追捕山中猛兽不慎迷路,后听到树丛中的动静误以为是野兽埋伏试图偷袭,差点就挥剑重伤了秦素。 也是因为这一点,楚战对秦素最初的印象除了惊艳,还有几分愧疚。 楚战并不知道秦素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一个孤苦无依,没有地方可去的孤女,于是就提出只要秦素有求于他,可以去西凉皇城的战神府找他,他会帮她。 秦素当时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楚战不知是哪来的愣头青,扰了她的清净,直接将人打发走了。 不过,必须承认的是,楚战英武高大,性格豪迈,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 后来楚战因为追击一支叛贼队伍再一次进到山林之中,再次与她遇见。 秦素记得那一次见到楚战时,自己是惊讶又担忧的,没想到之前见过的生龙活虎的年轻人怎么就沦落如此境地。 彼时的楚战身负重伤,命悬一线,如果不施救怕是就会立即死去。 换做其他人,也许秦素并不会在意,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 但是她也不清楚当时自己心里为何会生出不忍,将楚战带回住处悉心照料,就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楚战数日,直到将他的伤势治愈。 二人也在这个过程中对彼此动了心。 楚战许下重诺,说要娶她为妻,让她成为战神府的女主人,一辈子与她厮守。 楚战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真男人,不但兑现诺言娶她为妻,婚后二人的感情也一直都很甜蜜,之后楚倾玄出生,她也安心在战神府相夫教子。 秦素觉得那是一段对她而言最平静也最美好的时光,她的身边有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血脉相连的儿子。 也是因为这样,她甚至一度将自己无情阁阁主弟子的身份遗忘,只当自己是楚战的‘阿芙’,并满心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延续。 然而世间美好的东西也许都是脆弱的,就在她觉得一辈子都要跟楚战厮守的时候,徐氏出现了。 徐氏最初是打着战神府老夫人远亲的名义进到战神府的,起初秦素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在她看来楚战是一个非常正直磊落的男人,不会因为旁人就改变对她的感情。 可是不久之后,楚战竟然开始疏远她。 秦素见状立刻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她那时候心情非常复杂,以为楚战变心了。 但是为了孩子,秦素还是选择留下。 虽然秦素很清楚这只是借口,只要她愿意,她大可带着楚倾玄一起离开战神府。 那个时候她心里默默的想着,也许哪一天楚战就会彻底清醒过来,让徐氏离开战神府,一切也都会恢复成最初那样。 秦素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做出完全不像自己的事。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复杂难以言说,她只是一个希望能挽回婚姻的女子。 而徐氏却并不消停,唯恐她不知道自己跟楚战之间的事情似的,经常会舞到她面前,做一些似是而非的事误导她。 秦素并不相信徐氏的把戏,她觉得徐氏的手段太小家子气,实在无趣。 她只是想要楚战一句话。 秦素想问楚战,他是不是当真爱上徐氏了? 如果楚战确认这一点,她也不会留恋,而是会二话不说离开这般不忠的男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就是秦素的骄傲。 她从来都不屑跟别的女人争抢男人! 然而就在秦素终于忍无可忍,想要等楚战回府当面将一切说开的时候,楚战的侍卫却突然匆匆回府禀报,告知楚战遇险的消息。 秦素懂得医术的事情在战神府人尽皆知,毕竟最初楚战迎娶秦素,征询老夫人同意的一个理由就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想要用一生守护秦素。 当时侍卫的表现非常紧张,秦素关心则乱,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细想就跟随这个侍卫一起出城,本以为是去救楚战,不料等他们上山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中计。 那个侍卫并非是楚战派去战神府搬救兵的人,而是诱骗她离开战神府,想要杀她灭口的歹人! 虽说最初因为炸炉,她的武功被废,但是在战神府的数年时间秦素并没有浪费。 她利用银针进行反击,成功制服侍卫,逼问后才知道这是徐氏布的一个局。 然而还没等秦素成功脱逃,徐氏事先安排好的埋伏已经出手,直接擒下她。 秦素拼命挣扎,徐氏见她拼死抵抗便谎称楚倾玄在她手上,如果秦素不肯就范,下一步她就直接杀了楚倾玄。 秦素担心儿子因此遇害,迫于无奈,不得不忍受徐氏接连数日的折磨。 短短数日,她就已经被徐氏折腾得不成人样,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为了儿子,秦素怕是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秦素想到自己当时仅剩下一口气,徐氏见了她那样却不肯给她一个痛快,反而是派人将她丢入黑水河中。 在徐氏看来黑水河可以消除阿芙的一切踪迹,也能让她死也死得痛苦不堪! 第541章:你心知肚明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秦素终于记起了当初的那一段时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却是越发的愤恨。 她心中恼怒,尽管如今已经知道楚战并未背叛过她,他与徐氏之间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存在暧昧。 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怨恨难消。 要不是徐氏之前就已经被她杀了,她估计要再将她杀一次。 此时的秦素简直恨不得能将徐氏再鞭尸一顿,但纵然如此也难消她心头之怒。 秦素在屋里沉默许久,终于消化了情绪,整理好心情走出来时,就看见站在院中的楚战。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院中站了多久,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沉寂的感觉。 见到秦素出来,楚战的眼中立刻流露出几分光彩,跟之前那种寂寥的样子不同。 “阿芙。” 楚战唤了秦素一声,但很快又苦笑着改变了称呼。 “不对,你是秦素。” 他的阿芙早就已经因为他的失职而死,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面对秦素,楚战的感觉十分复杂,一方面毕竟是年轻时深深爱过的人,他心里都是阿芙美好的一面,不论如何都不会将那些美好的记忆遗忘。 记忆之中的人跟眼前的人如此贴合,可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这一点是楚战一直都很难接受的,但也是他必须接受的现实。 另外一方面,二人久别重逢,但是毕竟时过境迁,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楚战很清楚他和秦素的关系和离渊宁娴二人是截然不同的。 当初离渊和宁娴是阴差阳错彼此有了关系,之后分别多年,离渊不知宁娴的身份,宁娴失去了关于离渊的记忆。 但是他们之间是从零开始,所以有着无限的可能。 可惜他们的情况不同,他对阿芙犯了错,阿芙也已经死了,如今站在眼前的是秦素。 楚战之前听说秦素已经炼制出恢复记忆的丹药,但是她会不会选择服用丹药恢复记忆,这就不是他能确定了的。 所以他急迫的赶来,又不敢求证,只是怔怔的看着秦素。 他知道秦素对他有心结,而这心结即使是她恢复记忆,也许终其一生都不能解开。 秦素看到楚战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就来了火气。 “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素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想起之前为楚倾玄号脉的时候,发现楚倾玄身上的旧疾,有一部分是之前在密道受到伤害留下的,但是也有一些是幼年是时候遭遇徐氏的虐待留下的隐疾。 如果不是她精通医术,这些隐疾随着楚倾玄年纪的增加,可能会让他开始忍受各种病痛折磨。 想到这一点,秦素看到楚战就越发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问你,倾玄小时候被徐氏那个毒妇虐待的事情,你究竟知不知情?” “我……” 楚战原本还在纠结自己跟秦素的将来,突然被她这么问,顿时陷入沉默。 他必须要承认自己的确是一个失职的父亲,没有保护好妻子的同时,竟然连儿子也疏忽了! “我,我当年以为自己的安排万无一失,倾玄在战神府能得到庇护,比起跟在我身边四处征战,他作为战神府的大公子,日子会好一些。” 楚战不是没有考虑过将楚倾玄带在身边,但是失去阿芙之后,他的人生就陷入低谷,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因为战神府,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楚倾玄,说不定他就直接随阿芙而去了。 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就是为了护着儿子。 楚战当年自以为是,觉得他做出的决定对楚倾玄是最好的安排。 他在战场上驰骋,借此化解丧妻之痛,同时也是为了给楚倾玄创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作为西凉的战神,楚战越强大,外人就要越看重楚倾玄几分。 然而楚战完全没有想到徐氏能那么恶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只是没有照顾好儿子是事实,这一点楚战不会否认。 他低着头,面对秦素的指责感到无言以对。 “呵!好一个父亲!” 秦素见到楚战没有为自己辩解,心里的怒火稍稍消散,但很快又卷土重来。 “难怪我当初一见到你就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碍于倾玄,真想直接将你杀了,一了百了!” 秦素冷冷的说道:“楚战,如今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阿芙,你——” “住口!谁准许你喊这个名字的?” 楚战在听到秦素的话之后似有所悟,激动的抬头看向她,想要向秦素求证,但是很快就被她的怒斥打断。 不过楚战要是这么容易退缩,他就不是楚战了。 “阿芙,你是不是……” 看着眼前男人这么激动的样子,秦素心情异常复杂,想要否认楚战的想法,让他痛苦,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素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才不是因为心软,只是觉得这样做没有意思罢了。 “我是记起来了,那又如何?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是什么丰功伟绩?” 秦素对徐氏恨之入骨,既然没有办法找到死人复仇,那她就直接让楚战来充当这个冤大头。 毕竟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他,绝对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的局面! “当年之事,如今我也已经清楚了。你我过去的确是有误会,我当时以为你背叛了我,另有新欢。现在看来是被徐氏算计了。” “阿芙,你知道就好!” 楚战闻言眼里就是一喜,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希望,只要秦素和他之间的误会解开,也许他们还有机会能修复关系! 但很可惜的是,秦素下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幻想。 “楚战,你我之间的误会是解除了。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也绝对无法原谅你!因为你的刚愎自用,因为你的疏忽对倾玄造成多大的伤害,你自己心知肚明!” 作为母亲,秦素根本就不能接受楚战对楚倾玄犯下的错误,即使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孩子。 但是那也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第542章:打个赌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尽管楚战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得知秦素已经将一切都记起来了,却还是不能原谅他,楚战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 “你恢复记忆就好,倾玄知道也会很高兴的。” 楚战苦涩的一笑,想要掩饰自己眼底的落寞忧伤,但是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当年……还是算了。” 秦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询问。 其实她很想知道楚战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不跟她好好说清楚,要以那样的方式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时过境迁,说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 秦素讥讽的一笑,直接转身离开,留下楚战独自站在原地,一脸寂寞忧伤。 楚战在知道秦素恢复记忆后,不知为何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像缺了一块很重要的地方,怎么都填不满。 他漫无目的的在无情阁走着,终于一个人来到无情阁的一处僻静的树林,想要在这里静坐,思索今后要如何。 楚战安静的在树林中,抬眼看着前方的景致,心里好奇起秦素在无情阁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但是,他发现自己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就在楚战心情苦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就见离渊不知何时竟然也来了这里,二人四目相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渊手中还提着酒壶,见到楚战这样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不善言辞,但也看得出楚战的失意。 离渊跨步上前直接走到楚战的身边,一撩衣摆顺势就在他的身边坐下,打开酒壶喝了一口,又顺势递给对方。 楚战看到离渊递来的酒壶忍不住笑了笑,觉得他实在有趣,明明是一个淡漠疏离的性子,但有时候却会有一些热心肠的举动。 楚战顺势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喝完却忍不住皱眉。 “清酒,并不是烈酒?” “你想借酒浇愁我没有意见,只是就算这么做,你跟秦阁主的事情也不会解决。” 离渊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能不能劝楚战想开一点,但是他还是试图安慰对方。 “我知道。” 楚战听着离渊的开解,明白他的意思之后忍不住苦笑,原来他看上去已经这么惨了,就连离渊也因为看出他的凄惨,所以开始同情他了? 想到这里,楚战忍不住摇了摇头,索性直接仰头将酒壶里的酒都喝光了。 他抹去唇边的酒水,怅然一笑。 “让离二爷见笑了。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如果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也许今时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我真羡慕离二爷啊!” 楚战由衷的说着,觉得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这样的痛苦无处发泄,只能不断在心上堆积。 离渊听着楚战这么说,却并不理解他在羡慕自己什么。 难道被心上人不断的无视,冷漠对待,这是值得羡慕的? 不过离渊很快就明白楚战的意思,尽管宁娴对他不假辞色,但是也不会真心的厌恶他。 想到这里,离渊突然激动起来,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楚元帅,恕不奉陪了!” 说完,离渊很没有义气的丢下楚战,直接就朝着无情阁的方向赶去,留下楚战在原地怔怔出神,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离渊一路回到无情阁,直接就去了宁娴暂居的小院。 “娴儿!” 见到站在院中赏花的宁娴,离渊的眼睛就是一亮,快步上前,竟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将人往怀中一带。 感觉到怀中的软玉温香,离渊觉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他伸出手臂就这么环住宁娴,却是不敢再近一步,只是想要感受她的存在。 离渊一向都是沉稳冷静的,就算有时候失控也不会像今天这般,一直以来他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突然抱住自己的事情。 宁娴被突然这么对待,忍不住直接抬手,就朝着离渊的脸甩去。 不过她的手刚到半空就被离渊精准的握住。 “别打。” 离渊看着宁娴气呼呼的样子,笑得有些痴傻。 “你究竟要做什么?发什么疯?” 宁娴不满的挣开他的束缚,推开面前的男人,往后推开数步,一副提防离渊的样子。 宁娴上下打量离渊,完全不懂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宁娴用如此嫌弃的眼神注视着,离渊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庆幸。 离渊感觉他和宁娴如今的情况比起楚战和秦素简直是好上太多太多倍! …… 沈青雉并不知道父母亲之间的事情,此时她正在跟兄长弟妹等人一起商量接下来要做什么。 “难得来中土一趟,自然是要多买些特产带回去了,我想媚姨娘一定会喜欢中土的绸缎,比起西凉做工更加精致,做出来的衣裳肯定非常美!” “我觉得还是带一些药材回去吧?中土的药材很不错,我多买些补药回去给姨娘好好补补身子!” “不!我看胭脂水粉不错,这里的胭脂颜色多样,跟西凉差别挺多的,我想姨娘会喜欢。” 沈青雉跟众人议论得热火朝天,商量着要给媚姨娘准备礼物。 毕竟他们这一趟出来了许久,因为事情接连不断,一直没有向家中传消息,媚姨娘估计早就在西凉翘首以盼,等着他们回去了。 众人都希望能给媚姨娘惊喜。 “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我们各自去准备礼物,谁都不告诉谁,到时候看看谁的礼物最得媚姨娘的心意,大哥,婉竹,轩宇,你们觉得如何?” 沈青雉见到众人争论不休,当即开口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这样好!” 沈轩宇听到沈青雉这个提议顿时就举手赞成,一旁的沈婉竹也觉得提议不错,忙看向沈若愚。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比就比!不过输的人要有惩罚,你们没有意见吧?” 沈若愚不愧是腹黑的大哥,直接就提出要给这个赌约增加难度。 “大哥看来胸有成竹啊!可以,我们谁要是输了,就必须……” 楚倾玄一直温柔的看着沈青雉,目光满是宠溺。 他没有参与到众人的讨论中,只是专注于一人,觉得人生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见她。 第543章:命中注定的缘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就在此时,秦素缓缓朝这边走来。 她见到众人围在一起交谈,其乐融融的样子,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楚倾玄的身上。 她就看到楚倾玄坐在沈青雉的身侧,正含笑看着她。 见状,秦素心底没来由的一酸。 这么多年以来,楚倾玄在战神府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可以想象得出来。 秦素收拾好心情,缓步朝前走去,声音温柔的问道:“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娘。” “婆婆!” “秦阁主。” 众人见到秦素立即起身见礼,沈青雉更是直接上前,将他们的想法说了。 秦素闻言只是笑看他们,只是神色有些莫名的哀伤。 不止是楚倾玄,就连沈青雉也察觉到秦素的情绪有些不对。 楚倾玄见状忍不住关心的看向秦素,低声开口询问道:“娘,你……没事吧?” 楚倾玄看得出秦素的神色变化,虽然自从相认之后,秦素待他一直都很不错,可是母子二人多年以来的隔阂还是存在的。 秦素待他虽然温柔,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 但是此时秦素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何还让他想起了幼时娘看着他的眼神,那样温柔,那样包容,好似他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上苍赐予的礼物。 这样的眼神,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楚倾玄心里瞬间就意识到,秦素应该是服用了那一颗恢复记忆的丹药。 “您……想起来了?” 楚倾玄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 其实不论秦素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她始终是他的母亲,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秦素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她并不想要提起当年的那些事,纵然她离开战神府的原因是徐氏的算计,纵然她是被徐氏威胁,为了保护楚倾玄,这才甘心被对方折磨,甚至被丢入黑水河。 可是这些事情,她如今一句也不想提了。 秦素温柔的看着楚倾玄,无法想象在她离开战神府的这些年,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娘,我没事的。” 楚倾玄看出她眼中的心疼,笑着安抚秦素的情绪。 就算过去经历的一切并不美好,但是楚倾玄觉得这些经历现在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历练。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也不会是遇到自己最爱的女子,未来能够与她长相厮守。 有得必有失,这就是人生的奇妙之处。 “我如今有雉儿陪在身边,而且还跟您相认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楚倾玄的声音很平静,尽管他对楚战有过误解怨怼,对母亲的死感到痛苦,对徐氏的歹毒感到厌恶愤怒,但是他如今已经对过去的一切释然。 他能发现秦素的心疼愧疚,但是他并不希望秦素替他难过,他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收获幸福,就算秦素跟楚战已经不能回到过去,但至少他们今后能有各自的人生。 这是楚倾玄这个儿子衷心期盼的结果。 “好,娘知道了。” 秦素也知道楚倾玄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轻叹一声。 她上前,伸手握住了楚倾玄的手,又朝沈青雉示意。 沈青雉不清楚秦素的想法,不过还是依照她的意思将自己的手伸出去。 秦素笑着将她的手牵住,又轻轻的放入楚倾玄的手中。 “说来也是缘分,我当初跟你娘亲曾经有过约定,约好了如果我们日后生儿育女,就要结为亲家。只是没有想到之后发生那么多事情,我离开了战神府,娴儿也被南火皇帝所擒,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原本这个约定秦素已经遗忘了,她只是不断的寻找自己的孩子,寻找自己的闺蜜,但是现在回头看结果,就发现原来这世上真有缘分一说。 “现在你们能在一起,我很欣慰。” 沈轩宇在旁边听着秦素对楚倾玄小俩口的话,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一件事。 当初长姐心性大变,变得暴虐,对待楚倾玄的态度一直都不好。 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沈青雉是中了降魂蛊的原因,现在看来当时跟楚倾玄成亲的‘长姐’并非是真正的长姐。 沈轩宇眼珠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 “秦姨,其实你不必为此遗憾,咱们再为长姐和姐夫举行一次婚礼,您和娴夫人就可以一起见证他们在一起了!” 听到沈轩宇这么说,众人都忍不住朝他投去询问的眼神,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沈轩宇却是神色不变,直接笑道:“你们难道忘了?当初长姐受到降魂蛊的影响导致心性大变,姐夫跟长姐虽然成亲了,可那人并非真正的长姐。” 经过沈轩宇的提醒,众人也意识到这一点。 楚倾玄想到那个小乞丐更是觉得心中怒气翻涌,虽说他已经亲手处置了那女人,但是如今想来,当初跟他成婚的的确不是沈青雉。 他看向沈青雉的眼神不禁一黯。 沈青雉也没有想到这件事,自从她跟楚倾玄在一起时二人就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事情。 “我觉得,哪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有美好的婚礼,长姐如果不能嫁给姐夫一次,总归不够圆满。” 沈轩宇看出沈青雉的心思,立刻加油添醋一番。 “长姐,难道你不想自己穿着嫁衣嫁给姐夫?如此,秦姨和娴夫人也能一同见证你们在一起!” 听到沈轩宇的提议,秦素也觉得很有道理,当即点头。 “是!轩宇,你说得很对!” 秦素也希望可以亲眼见证自己的儿子成婚,听到沈轩宇这么说顿时心思活络起来,也不等楚倾玄和沈青雉反对,直接拍板就要为二人举办一场婚礼。 “这个想法好!” 就在这时宁娴跟离渊也一道来了,听到秦素的话也不禁一致赞同。 他们作为沈青雉的亲生父母,对于无法讲真沈青雉跟楚倾玄的婚事也心有遗憾,此时沈轩宇的提议正中他们下怀,自然要连声附和。 “可是……” 沈青雉没想到事情一下发展成这样,顿时不知该如何,只能朝一旁的楚倾玄投去询问的眼神,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第544章:原来是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雉儿,你不想嫁给我吗?” 楚倾玄看出沈青雉的犹豫,柔声询问。 “不,就是举办婚礼是不是太麻烦了?还有,我们要在什么地方举行?要重新宴请宾客吗?” 沈青雉觉得有些头疼,不知要如何筹备婚礼,毕竟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次,难免会觉得紧张苦恼。 但是如果要问她真实的想法,她自然是愿意的。 沈青雉也想嫁给楚倾玄,成为他的新娘。 她还没有见过楚倾玄穿着喜服前来迎娶自己的样子呢! “这样,依我看还是去西凉举办吧。毕竟西凉是我们相识相知的地方。” 楚倾玄看出沈青雉的想法,笑着提议。 他认为西凉是二人感情开始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在西凉再重新举办婚礼,弥补之前的遗憾。 听到楚倾玄这么说,众人也一致赞同。 “正好,上次婚礼还有些讨厌的家伙,这次就不需要再面对那些人了!” 沈轩宇立刻附和起来,见到双方长辈都没有意见,他立刻就跑去将武安侯找来一道商量。 武安侯和楚战得知小俩口要回西凉国重新办婚礼也是非常高兴,立刻就跟过来与众人一道商议。 这其中除了一对新人,最高兴的当属秦素和宁娴两个闺蜜了,她们开心的为子女筹备婚礼的各种事宜。 “我来准备彩礼,娴儿你放心,我这个婆婆会将雉儿视若己出,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我当然放心,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以后对倾玄也会更好的!” 闺蜜二人各自去准备彩礼和嫁妆,倒是将这一对新人给晾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手。 众人各自忙碌起来,张罗着婚礼的事宜,反而是沈青雉和楚倾玄这一对新人变得清闲起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反正没事,我们出去玩吧!” 之前在东木和南火的时候,二人一直都没有机会外出游玩,错过不少,沈青雉就想跟楚倾玄一起在中土好好的玩一次,就当是预支蜜月了。 沈青雉的提议,楚倾玄自然没有不应的,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出门了。 中土地大物博,二人在市集转悠一圈下来就买了许多东西,沈青雉逛街逛得都累了。 “不行,我们找个茶楼歇一歇吧。我累了。” 沈青雉拉着楚倾玄的衣袖,就进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茶楼。 伙计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茶水点心送上来。 沈青雉是真的渴了,一连喝了三杯茶才算终于缓了过来。 就在这时,却听邻桌有人低声说着什么。 沈青雉对中土的事情很感兴趣,见状立刻支起耳朵听起来。 对方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却是躲不过她的耳目。 “听说没有?墨韵不知从哪里认了一对儿子回去,还帮助大儿子墨东尘入职执法堂了!” “墨钧,你说的是执法堂的长老?他不是……” “嘘!你不想活了?” “可是执法堂的规则严苛,能进入执法堂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那私生子还真有点本事。” 沈青雉就这么安静的听着这一桌客人的议论,朝楚倾玄投去询问的眼神。 楚倾玄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担心吗?楚东尘一向是很有野心的家伙,他这次似乎是有了新目标,进了中土的执法堂,你说他会不会再对我们不利?” 很早以前沈青雉就看出楚东尘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尤其楚东尘对初楚倾玄一直都有敌意。 “说起来紫门似乎销声匿迹了,最近并没有听到紫门的消息,紫门消失的时间正好就是楚东尘从西凉离开之后。” 沈青雉原本是想到楚东尘一直针对楚倾玄,而紫门也一直针对楚倾玄,为他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合?” 突然,沈青雉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到某种可能性,神色就是一变。 “倾玄,我们之前一直都不知道紫门的门主究竟是谁,你说会不会是楚东尘?” “怎么说?” 虽然楚倾玄对此也有一些隐隐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此时见到沈青雉如此,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奇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推测。 “之前楚东尘一直给你制造麻烦,紫门每次出手针对你的时机也是一致的。可是从楚东尘离开西凉,紫门一下就沉寂下去了,而楚东尘又能进入中土的执法堂。” 沈青雉之前也被楚东尘示弱的样子迷惑,但是在听到领桌的人的议论后,她猛地想到楚东尘能进入执法堂,本事必然不俗。 这样的人不会是一个弱者! “紫门的门主就是楚东尘!也只可能是他!” 想到楚东尘一直以来对楚倾玄做的事,沈青雉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除掉了所有的敌人,却唯独让这人跑了! 楚倾玄见状却是身手摸了摸她的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也无意再追究。” “可是……” 沈青雉不解为什么楚倾玄会这么做,他一直都是恩怨分明的,如今突然不愿再追究楚东尘的所作所为,实在奇怪。 “你忘了,当初侯府众人遇到危险,曾有神秘人陆续送来几封匿名信提醒我们。” 楚倾玄见到沈青雉对他的决定愤愤不平,索性将事情挑明。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猜测这一件事应该是楚西城做的,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下过往的恩怨。” 沈青雉一听楚倾玄这么说,猛地想到之前武安侯等人失踪后传信到侯府的神秘人,等他们追出去后就不见了传信人的踪迹。 现在想来,那神秘人一直都在帮他们援救武安侯等人,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是每一次提供讯息都非常及时。 若是没有此人在背后助力,相信他们也许早就和武安侯、楚战、沈轩宇等人生离死别了。 “我之前一直都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关注侯府,如此关注爹和轩宇他们,原来竟然是他。” 楚倾玄见到沈青雉如此感慨并未多说,他知道楚西城会这么做都是为了沈青雉这个好友,但是从结果来看,他就是他们的恩人。 第545章:相忘于江湖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也知道楚西城会这么做,是因为二人之间的友谊,心中忍不住生出感激。 休息了一阵,沈青雉就拉着楚倾玄继续逛街。 “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我们再逛逛吧。” 楚倾玄看出她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想纠结这件事。 只是没走出多远,经过一座花楼时,他们就看到了正在二楼饮酒的楚西城。 就见他一袭锦衣华服,端的是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怀中抱着美人,品尝美酒美食,入眼的则是美景。 他依旧如同当初在西凉时那样,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好像他的人生永远都是没有烦恼一般。 如今他们兄弟已经认祖归宗,回到墨家成为墨家子弟,有墨钧这个执法堂长老在背后撑腰,楚西城仿佛一夕之间又变成那个纨绔。 好像之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人生好似从来都没有那些不堪的插曲。 楚西城与一个花魁娘子说笑几句,恰好转过头,三人正好对上视线。 楚西城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敛,朝二人挑了挑眉。 相较于楚东尘,楚西城对于权势没有兴趣,一心就想当流连花丛无忧无虑的公子哥。 但是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也明白要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双方照面后,楚西城再次面对楚倾玄和沈青雉夫妻二人时,心情已经不能像过去那般,而是十分复杂。 年幼时徐氏拿他们兄弟当成工具,楚东尘偏执的追逐楚战的父爱,渴求得到楚战的关注,一心想要成为人上人,而徐氏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楚倾玄的身上,每天变着花样的虐待他,唯有他被忽视得彻彻底底,在家中毫无存在感。 楚西城一直很想逃离战神府,想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他希望父兄母亲能够发现他不见了,希望他们能耐找自己。 可惜楚西城的离开却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反而是他偶遇沈青雉,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变化。 那时候沈青雉还是一个小小少女,而他则是一个一心想要逃离的小小少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得不到他人的关心。 他与她阴差阳错的结识,很轻易的成为朋友。 沈青雉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 年幼时他曾经受到沈青雉的开解,也是因为她的影响,他才能一直保持本真。 在他心中沈青雉是最特殊的存在,是知己,是好友,是妹妹,是他想保护的人。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徐氏死了,虽然具体的过程他不清楚,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事实。 徐氏是他的亲娘,是生下他的人。 她的死对于楚西城而言就是一根刺,虽然是很小的存在,但终究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楚西城清楚的知道徐氏的死跟沈青雉等人脱不开干系,不论是谁杀了徐氏,徐氏的死是无可改变的现实。 楚西城并不觉得自己对徐氏有多深的感情,然而如今面对沈青雉,他并不能做到释怀。 想到此处,楚西城忍不住苦涩一笑,端起酒杯遥遥冲着沈青雉敬了一杯,随即一饮而尽,将酒杯倒扣。 沈青雉站在楼下看到了他的动作,心里一下看懂了楚西城的意思。 前尘往事皆虚妄,从此二人相忘于江湖。 不知为何,沈青雉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泪险些就要掉落下来。 但是她很快展露笑容,对着楼上的楚西城挥了挥手。 这一别,也许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但是或许在未来会偶然的重逢,希望到时候楚西城能放下心结。 楚西城目送二人的背影从眼前消失,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也明白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做回朋友,只是不是现在。 他们此刻需要距离,天各一方的距离也许会修复很多东西。 “爷?你与那姑娘有旧?” 身边的花魁娘子敏锐的感受到楚西城的惆怅,忍不住柔声的询问道:“为何不下楼与她说几句话?” “不必。” 楚西城听着花魁娘子关心的话语,突然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搂进怀中。 “有美人在侧,于我已经是人间幸事!” “爷真坏!” 花魁娘子听着楚西城这话忍不住嗔怪一声,却是投入他的怀中,想要以自己的柔情抚平他眼里的伤痛。 来到这世上一遭,能快活一天变是一天,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沈青雉和楚倾玄一路无话,之前快乐的气氛在见到楚西城之后就有了变化。 “你说,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雉主动打破沉默,抬眼看向楚倾玄,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有心,自然能再见。我觉得他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无法原谅罢了。” 徐氏的一生就像是笑话一般可悲,但是能有楚西城这个一直被她忽视的儿子替她伤心,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至少这世间是有人在乎她的,只是她之前不曾认识到这一点。 “他一向豁达,会想开的,更何况如今他有父兄的庇护,也算是有了一个长久的归宿。” 之前楚西城在西凉时并不快乐,虽然他一直放荡不羁,好似人生除了吃喝玩乐再无其他,可是楚倾玄可以看出他的寂寥。 现在回到中土,有了执法堂庇护,他的人生也会发生改变。 “但愿吧。” 沈青雉听到楚倾玄这么说,想到楚东尘当初离开西凉的时候也不忘照料自己这个弟弟,彼此之间还是有几分兄弟情义,楚西城能对他们通风报信也有他的默认。 也许他们兄弟的感情不错,她也就无需替楚西城担忧了。 不知不觉,二人就回到了无情阁。 刚踏入无情阁,迎面就见众人一脸喜气洋洋的,宁娴更是高兴的上前拉起沈青雉的手就往屋里走。 “来,看看娘亲帮你们准备的东西,若是没有问题,我们明日就可以出发回西凉!” 沈青雉依言跟着宁娴一起,清点了宁娴为她准备的嫁妆,眼看一切都筹备完毕,他们终于可以出发赶回西凉了! 第546章:回到西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一行人准备妥当后就启程赶往西凉。 这一次他们照例是选择取道前往东木的那一条地道,毕竟这条地道能大大缩短赶路的时间,众人现在都是归心似箭,想要尽快回到西凉。 等到他们穿过地下河,终于到了那一处山洞时,正好就遇到了东木毓。 就见东木毓一脸忧心忡忡的,好似有什么烦心事。 “二皇子,这是怎么了?” 沈若愚和凤栖桐和这位东木二皇子的交情最好,见到他这般还以为是东木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出声询问。 “你们终于回来了!” 东木毓本来还在担忧沈若愚等人离开后就杳无音信,虽然他也派人陆续通过密道运送众人所需的物资,但是从沈青雉他们解决了宁白二族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东木毓取得联系,也难怪他会如此不安。 “你们没事吧?” 东木毓上下打量众人一番,见到都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让二皇子费心了。” 沈若愚见状不禁微微一笑,“这一路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好!” 东木毓虽然没有跟众人一起前往中土,不过他对中土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尤其是知道沈若愚他们去中土的目的,更加好奇他们遭遇了什么。 “听说中土各个都是高手,这一次应该非常凶险吧?” 东木毓此前一直都很担心众人的安危,如今确定众人安然无恙,他对众人越发佩服起来。 从小东木毓就从东木皇帝的口中听说过中土的许多事情,在他看来中土非常神秘,也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二皇子想知道尽管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青雉见到东木毓这样不禁觉得有趣,直接说道。 她早就将东木毓当作朋友,见到好友有困惑,她这个朋友自然要为他答疑解惑。 众人一阵说笑,气氛十分轻松。 “对了,你们既然回来了,这一次一定要跟我一道回皇宫,长姐一直都很担心你们,这次你们可要跟她好好说一下外头的见闻!” 听到东木毓提起桑夏,众人也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桑夏的近况。 “桑夏还好吧?她可还适应在皇宫的生活?” 听到沈青雉关心桑夏,东木毓忍不住笑着将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自从桑夏认祖归宗之后,东木皇帝就恨不得将女儿时刻捧在掌心宠爱,希望可以弥补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 “长姐很好,只是她最近倒是多了一桩烦心事。” 东木毓似乎是想起有趣的事情,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揶揄,“父皇前阵子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要替长姐选驸马,他说自己如今年迈,也不知道还能照顾长姐多久,倒不如选一个驸马长长久久的陪在长姐的身边。” “竟是如此,不过这样其实也不错。桑夏那样的好姑娘,是应该找个好人家。” 沈青雉等人闻言都觉得这样也好,桑夏如今已经恢复公主的身份,对婚事有了很大的自主权。 之前桑夏在火焰山脉的村庄时,村里人嫌她父母早亡,一直都没有人上门提亲。 现在东木皇帝惦记起女儿的婚事,应该会为她选择才貌双全的男子。 “那么,桑夏可曾定下婚约了?不知东木皇帝为她选了个怎样的男子当驸马?” 离漠听到东木毓的话,想起桑夏从前的遭遇,忍不住关心起来。 他对桑夏亦师亦友,可以说在场的众人之中他跟桑夏相处的时间算起来反而是最长的。 “哎,父皇其实也就嘴上这么说,可是真开始选驸马时却是对一众青年才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好像东木国就没有什么人能配得上长姐了,不论是高门子弟还是金科状元,哪个都不满意。” “最后还是长姐见父皇这般,实在受不了,直接要求父皇让她自己做主算了。” 东木毓想起这件事忍不住摇头,一脸无奈。 “父皇听到长姐这么说,也觉得与其自己挑来挑去的,都快挑花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倒不如让长姐亲自选,额是没想到长姐却说她谁都不嫁,这下可把父皇愁坏了。” 似乎是觉得东木皇帝忧愁的样子很好笑,东木毓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其实他倒是觉得东木皇帝太着急了,毕竟东木夏才认祖归宗不久,他还是希望她不要这么早出嫁,也能跟家人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不过这事也就心里想,嘴上东木毓自然不会明说。 “我看,近年我是没有办法喝上长姐的喜酒了。” 沈轩宇听到他这么说,却是笑了起来。 “不,二皇子此言差矣,虽说你还不能喝上自家长姐的喜酒,但是喝一下我长姐的喜酒却是可行的!” “哦?此话怎讲?” 东木毓听到沈轩宇这么说忍不住诧异的看向沈青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长姐跟姐夫要再办一次婚礼,到时候还请二皇子跟长公主一起来西凉喝杯喜酒啊!” “好!这是再好不过了!” 东木毓得到答案,立即满口答应。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已经成婚过一回,沈青雉和楚倾玄竟然还要再举行一次婚礼,不过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错过。 “到时候我必然会和长姐一道登门道贺!” 二皇子说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青雉夫妻二人,显然十分重视这件事。 之前提起要重新举行婚礼,沈青雉还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因为知道这件事的都是家人,所以她能坦然处之。 可是此时面对二皇子如此真诚的道贺,不知为何她竟然就有些羞涩了起来。 沈青雉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估计此时一张脸都已经红透了。 她不自在的对东木毓一笑,“多谢二皇子,到时候还请你和桑夏一起来参加婚礼。” 沈青雉强撑着不让自己显得奇怪,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甜蜜的。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这还是头一次成婚呢! 想到此处,沈青雉忍不住抬眼看向楚倾玄,就见他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顿时就觉得脸更烫了。 第547章:有没有想我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众人一路前进,非常顺利的从东木回到西凉国。 刚进皇城,提前得到消息的冥老就早早的领着玄冥学院的众人前来城门迎接。 “黑冥见过主子!” 冥老见到众人安全归来,尤其是见到了秦素之后激动得眼眶发红。 他已经从信中得知玄老找到了少主,想到花费这么多年,努力终于有了收获,心情异常激动。 只是冥老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少主的踪迹,忍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朝着玄老看去。 “白玄,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少主?” 玄老听到冥老有此一问,脸上就露出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是找到了,而且还是老夫找到的。如何?你说说,我是不是比你强?” 二人一直在四国寻找少主,然而之前却从未有任何关于少主的消息,没想到这一次玄老单独出去一趟,竟然就有了收获。 这让冥老大为不甘,心情不是很好。 但是此刻对少主的期待已经超出一切,所以他也懒得再跟玄老斗气,直接开口询问。 “既然你已经寻回少主,那少主究竟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到?” “哎,你真是老糊涂了!” 玄老见冥老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故意出言激他。 “这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眼看玄老一直都没有揭晓真相的意思,冥老的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如果不是碍于秦素在场,估计要直接对玄老动手了。 “好了,玄老,你不要再逗冥老了。” 还是一旁的沈青雉见两个老人这般,忍不住开口打圆场。 “冥老,其实玄老已经将答案告诉你了,你觉得他所指的近在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冥老也不傻,听到沈青雉这么提醒,顿时就回过味来,定睛朝着沈青雉等一行人看去,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楚倾玄的身上,一脸将信将疑。 “难道……” “算你还不算太傻!” 玄老见到冥老终于回过味来,在一旁点头,“还不快见过少主?” 冥老确实没想到他们竟然距离少主如此近,一直以来却没有发现,闻言不禁心生感慨。 “还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前真是我有眼无珠,竟是没有将少主认出来!” “其实我也是。” 玄老见到冥老这般感慨,这时候也不想着逗他了,附和的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楚战那一声阿芙,他也不会猜到当初秦素所嫁之人就是楚战,更不会因此联想到楚倾玄的身上。 只能说缘分真的是玄妙无比,之前他们就已经多次见过楚倾玄,却是从未将他跟阁主联系在一起。 如今知道楚倾玄的身份后,他们却是感觉楚倾玄看上去跟秦素长得真的非常相似。 “少主,你这些年受苦了!” 冥老看着楚倾玄,忍不住一声叹息。 玄冥二老在西凉办学,自然也对楚倾玄的事情十分清楚,想到这些年以来他遭遇的事情,一时心情复杂。 “冥老,多谢您和玄老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我。” 楚倾玄听着冥老的话却是淡淡一笑,他现在对于过往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意。 玄冥学院的一众学生见到众人寒暄,一直也不敢上前打扰,知道玄冥二老领着秦素等长辈离开,他们顿时就一拥而上,直接将沈青雉围在中间。 “沈教头,听说你缉拿了叛徒凤千舞?” “我听说东木国那个假圣女也是咱们沈教头揭穿的,还帮着真公主认祖归宗!” “不,我倒是听说沈教头去了中土……” 学生们虽然在西凉,但是也得知了不少关于沈青雉这一趟中土之行创下的丰功伟绩,围着她问这问那,有好奇沿途的风光如何的,也有关注各地的美食的,但是他们其实就是想要跟她多说一说话。 被一众学生围着好一番嘘寒问暖,沈青雉看着对她如此热情的学生,笑容灿烂。 与此同时,宗元帝和刚认祖归宗不久的十一皇子凤噬也闻讯赶来与众人见面。 宗元帝一见到凤栖桐就立刻上前,上下打量他,就见凤栖桐这一趟出门变得黑了些,但是气色却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其实除了有沈婉竹一路细心照顾,沈青雉还特意请宁娴和秦素帮他看过,调理了身体,现在凤栖桐的健康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父皇。” 见到宗元帝,凤栖桐立即上前见礼,只是还没等他行完礼,就被宗元帝一把抓住。 “你这次出门,一去就是这么久,父皇很担心你。” 宗元帝直接坦言,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担心凤栖桐的安危,每一次从东木和南火传来消息,他都不禁要为凤栖桐捏一把汗。 只不过幸好一切是虚惊一场,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父皇,儿臣这一趟出去长了许多见识,也认识不少朋友,很有收获的。” 凤栖桐明白宗元帝的担忧,当即扶着他边往皇宫的方向走,一边说起沿途的见闻。 凤噬见他们父子交谈,却没有上前凑热闹,反而是一转身就到了沈青雉身边。 “姐姐,我很想你!” 凤噬之前被凤栖桐直接带回宫中,自从那之后再没有机会跟沈青雉见面,此时总算见到心心念念的姐姐,哪里还肯放过她,直接上去一把就抱住了沈青雉的腰,缠着她不肯放。 “你这一次走了好久,有没有想我?” “当然不想!”沈轩宇见到凤噬竟然一上来就缠着沈青雉,顿时就不高兴了,直接上前就要将凤噬从沈青雉的身上扒拉下来。 “你干什么!” 凤噬毕竟已经在皇宫中接受了一段时间的皇族教育,此时被沈轩宇这么对待,不禁露出不满的神色,竟然也有几分气势了。 可惜他这一招对皇宫的内侍有用,对沈轩宇可是毫无威胁可言。 “呦呵,你还长脾气了?我告诉你,长姐是我的姐姐,跟你可没关系,你赶紧给我下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 凤噬被沈轩宇这么一拉,顿时脾气也上来了,直接狠狠一踩沈轩宇的脚,当即跳开朝前撒腿就跑。 “你是坏人!你竟然跟我一个孩子抢姐姐,你就是一个大坏人!” “你给我站住!” 第548章:太久了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众人看着他们你追我赶,眼看沈轩宇竟然被凤噬一个小家伙闹得头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阵欢闹过后,大伙儿就一起将沈青雉他们送回武安侯府,随即离开了。 沈青雉站在武安侯府的大门前,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竟然有些恍惚。 离开之前,她也没有想到这一路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不但与亲生父母相逢,而且楚倾玄也终于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只是不论如何,这里始终是他们的家。 沈青雉深吸一口气,直接带着众人一起进了武安侯府的大门。 许是听到外面有动静,侯府的老夫人急忙招呼一旁陪着自己的媚姨娘。 “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我怎么听着,好像是侯爷他们回来了?” 之前因为白三夫人的绝杀令,侯府安排老夫人外出避风头,之后武安侯等人又为了追击凤千舞等一众叛党离开西凉,留下媚姨娘在西凉坐镇。 等到西凉的局势稳定,媚姨娘就见老夫人接了回来,二人一起在侯府等着众人归来。 只是这一段时间,每天她们都在期待中醒来,却又在失望中睡下,时间一长,老夫人就多了一个幻听的毛病,总是觉得武安侯等人就要回来了。 媚姨娘见状,心里忍不住一酸,她又何尝不希望赶紧跟武安侯夫妻团聚,与孩子们重逢? 但是这并非是她可以控制的。 “老夫人,也许是你听错了吧?来,这是我刚炖的燕窝,你喝一点吧。” 这段时间老夫人的胃口不是很好,平日媚姨娘也是费尽心思的为她准备一些容易入口的食物,想让她多吃一点。 但是沈青雉等人一直没有回来,老人家的精神也越来越差,更加食不下咽,对什么都是兴趣缺缺。 见到媚姨娘将燕窝端到面前,她却是摆摆手,叹息一声。 “我不吃。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吃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老夫人心中记挂着武安侯他们,她现在就想尽快见到武安侯等人,只要见了他们,她悬着的一颗心才能安稳落地。 除此之外,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媚姨娘见到老夫人如此固执,见状也不好多劝,只是看着老人的眼神充满担忧。 突然,媚姨娘也听到了一阵交谈声,声音如此熟悉,以至于她一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难不成她也跟老夫人一样开始幻听了? 但此时老夫人却是不顾媚姨娘的心思,直接起身就往外走去。 她走得很快,险些就要摔了,还是媚姨娘反应快,疾步上前将她扶住。 媚姨娘就觉得老夫人浑身一僵,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诧异的抬头,就见到了武安侯等人平安归来。 “你们都回来了!” 老夫人见到武安侯等人顿时就激动起来,武安侯亦是快步上前,帮着媚姨娘一起扶住老夫人。 “嗯!我们回来了!” 武安侯重重的说着,此时心里有着巨大的喜悦。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回到家中,他才真切的感受到家人的陪伴是多么美好的。 媚姨娘此时却是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听到武安侯跟老夫人的对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那一抹如同天仙一般的身影。 她感觉自己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这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 媚姨娘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滴落下来。 “娴夫人!” 说着,媚姨娘竟是对着宁娴直接跪了下去,以婢女的姿态对着宁娴行礼。 她低着头,泣不成声,只知道宁娴真的回来了! 宁娴早前就已经从武安侯的口中知道媚姨娘,此时见到她这般,忍不住轻叹一声。 “何必如此。” 宁娴温柔的一笑,上前将媚姨娘扶起,又帮着她抚平裙摆的褶皱,笑望着她。 “我既然已经回来,这是一件好事,可不要哭了。” 宁娴取出帕子帮媚姨娘擦掉眼泪,她的动作粉丝温柔,却惹得媚姨娘更加激动,眼泪竟是怎么都止不住。 “怎么,这越擦眼泪还越多了?” “我这是激动的!” 听到宁娴的调侃,媚姨娘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但是她说的都是实话,此时她真是太高兴了! 众人回到西凉皇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皇城,很快,就听下人通报,这一回竟是战神府的老夫人亲自来了。 闻言,楚战和楚倾玄父子不禁对视一眼,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反而是秦素在听到战神府的老夫人前来之后,率先迎了出去。 她现在已经恢复记忆,自然是想起了当年在战神府的事情。 这位老夫人一向待她不错,于情于理她都该去见她的。 见到秦素这样,楚战父子二人也急忙跟上。 老夫人刚进了大门,看见秦素时,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阿芙,真的是阿芙!” 之前楚战已经派人回战神府禀报情况,只是老夫人在得知阿芙没死的消息时,还一度觉得是楚战太过思念对方魔怔了。 但是等她亲眼看到了秦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连声喊着阿芙。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秦素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将她带到屋中坐下,二人就开始叙旧。 当年她来历不明,但是老夫人却不曾嫌弃过她的出身,还多次要求府上的人要待她好。 老夫人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这一点秦素看得很清楚。 她知道其实老夫人一直都在默默的关照她,不过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不过秦素也不是那种只看表面的肤浅之人,所以她记着老夫人对她的好,也一直都是打心底尊敬这位老夫人的。 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也失忆回到无情阁,再也没有见过老夫人。 现在看到眼前的老人,秦素就发现时间真是过去太久了,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夫人如今也已经是垂垂老矣。 “老夫人,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您不用为我担心。” 秦素看得出老夫人心底的愧疚不安,只是她并不怪对方。 她知道老夫人并不是本意如此,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第549章:难以成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我怎么能不为你担心!” 老夫人听到秦素这般善解人意的话语,却是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现在想起当年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无能,也不会让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徐氏可是打着她远亲的旗号进了战神府的,若是那个女人不进门,一切都还好好的。 若是她有能力,也就为了保护楚倾玄而故意疏远慢待他,装作厌恶他的样子。 “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无能,也不会这样了!” 老夫人每次想到阿芙的死,想到楚倾玄就这样没有了亲生母亲的庇佑,想到楚战的痛苦孤寂,她就痛恨自己。 然而看着秦素这般云淡风轻,好像不曾责怪过自己,她的心却是不由自主的更痛了。 “都是我,我都我的错,你就是怪我打我恨我也好,不要这样……” 老夫人说着,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昏死过去。 “老夫人!” 秦素没有想到老夫人的情绪竟然会如此激动,哭得险些要昏死过去,急忙取出一颗清心定神丸送入老夫人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老夫人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去,情绪也镇定许多。 然而她看着眼前的秦素,依旧激动不已。 老夫人抓住秦素的手,看向一旁的楚战,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阿芙,之前都是我们家亏待了你,只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你和楚战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今后你们两人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在一起了。” 老夫人只当徐氏这个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从此之后楚战跟秦素之间再没有阻碍,能够幸福的在一起。 她的想法很简单,毕竟一直以来楚战没有一日忘记秦素,而秦素愿意跟楚战父子回到西凉,想必是已经和解。 他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 然而,老夫人却没有发现她这话刚一说出口,秦素和楚战就齐齐一僵,神色变得非常不自然。 老夫人沉浸在一家团聚的喜悦中,并未发现二人这细微的变化。 但是一旁的沈青雉和楚倾玄闻言却忍不住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着担忧。 他们很清楚时过境迁,现在的秦素对楚战的感情已经发生变化,再也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而楚战当年犯下的错误,现在也无法因为从前的误会消除就能顺利的跟秦素再续前缘。 他们二人以后究竟会如何,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不过沈青雉他们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团聚时刻,两人很聪明的谁都没有开口说破。 不只是他们,宁娴等知情人也都没有提起此事。 媚姨娘见到众人终于回家,高兴的带着管家就去张罗家宴,一家子终于能齐聚一堂热闹一番。 战神府和侯府两位老夫人也难得放纵一回,竟然在席间饮了不少酒,很快就醉倒,在儿女的搀扶下回去休息。 “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酗酒。” 沈青雉想到两位老夫人平时的样子,没想到她们竟然也有这样豪放的时候,席间就快把武安侯和离渊放倒了。 武安侯还好说,离渊的酒量可不太好,没过几杯酒就开始说胡话,拿着宁娴的手不放,还差点惹来醉酒的侯府老夫人一通胖揍。 想到那画面,沈青雉就忍不住一阵好笑。 “也许是积压太久的郁结终于消散,所以席间放纵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 楚倾玄听到沈青雉的感慨,也想起两位老人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 天色已晚,他们也准备就寝。 沈青雉铺好床铺,从楚倾玄的手中接过枕头放下,又习惯性的拍了拍,就示意他上前。 楚倾玄见状不疑有他,凑上去刚想询问她的意思,就觉得脖子被人一把勾住,沈青雉就直接把他当成抱枕。 “别闹。” 楚倾玄反应很快,顺势就让沈青雉倚在他身上,温柔的环住她,防止沈青雉一个不小心从床榻上掉下去。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一点都不想分开。 许久没有这样耳鬓厮磨的时刻,此时二人都有些怀念这种温馨美好的时光。 “老夫人们心里的郁结可以解开,可是公公和婆婆之间的心结,又要怎么解决呢?” 沈青雉想到席间秦素和楚战那一副尴尬的模样,偏偏战神府的老夫人对此一无所知,还一个劲的要楚战帮秦素夹菜倒酒的。 看着他们二人僵硬的样子,沈青雉忍不住轻叹一声。 “你觉得婆婆到底怎么才会原谅公公呢?” 沈青雉认为秦素的意难平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楚倾玄身上,“你说,如果你做什么,是不是就能让他们两人重归于好?” “这个,我倒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交由爹娘他们自己处理。” 楚倾玄笑着摸了摸沈青雉的头发,希望她不要为此太过忧愁。 “我曾一度认为自己的人生非常不幸,但是现在我觉得其实一切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 不过既然沈青雉这么认为,楚倾玄也就顺着她的想法思考起来。 他仔细的思忖片刻,这才低声开口,“雉儿,依我看,爹娘当年那么相爱,能让他们重修旧好,破镜重圆,本身问题并非在我的身上,而是看他们是否愿意为了彼此的缘分都付出努力。” “什么意思?” 沈青雉听楚倾玄这么说忍不住微微蹙眉,思索起来。 “有些东西会被时间冲淡,以往他们一起经历的美好瞬间都变成回忆,也就不再如同当初那般动人。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轻易磨灭的,既然爱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 沈青雉听出楚倾玄的意思是不要过度插手秦素他们的事情,一切交给时间,秦素和楚战之间是否还有缘分或许真的要看造化。 虽然不甘心一对璧人就如此分散,不过沈青雉也只能点头。 “希望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吧。” 沈青雉想到也许她和楚倾玄的婚礼能够成为秦素和楚战和好的一个契机。 此时在同样的夜色笼罩下,秦素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今日见到战神府的老夫人对她的触动很大,以至于她到了深夜竟还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第550章:没长进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秦素索性就起床走到窗边,本来打算开窗透透气,没想到竟然看到楚战的身影。 她没有想到楚战竟是在为她守夜,顿时说不出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她故意冷哼一声,无视楚战投来的视线。 然而不知是不是上苍都看不下去二人这样僵着,此时竟然开始惊雷电闪,不过片刻功夫竟是下起倾盆大雨! 楚战就这样站在院中,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着雨幕,秦素恍惚间竟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那时候有一年两人因为一件琐事斗嘴,她气楚战不懂包容自己的小任性,干脆将他赶出屋子,原本是想要他说些好听话来哄哄自己的,结果楚战却丝毫不解风情。 他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竟然像是傻子一样杵在暴雨中为她守夜,一守就是一整夜。 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人却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没长进的家伙!” 秦素想到这里,忍不住朝屋外的楚战狠狠瞪了一眼,只是心里却泛起涟漪。 她不愿细想,直接关窗回到床边躺下,翻了个身,不知为什么竟然是一夜好眠。 楚战在见到秦素关窗回去后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打风吹。 他也想到当初二人斗嘴的事情,只是彼时二人斗嘴是小夫妻的情趣,就算打打闹闹,过一阵就会和好。 如今却是截然不同了。 楚战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直到暴雨停歇,天色破晓,他这才缓步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 楚倾玄和沈青雉要再次举办婚礼的事很快就在皇城中传开,没过半天功夫就传得满城皆知。 百姓们对此啧啧称奇,纳闷好端端的小俩口为何突然要再办一场婚礼。 难道这是有钱烧的?还是什么达官显贵中流行的新风尚? 不过不论二人为何要再办一场婚礼,对于武安侯府来说却是一桩大喜事。 不止如此,皇家从上到下对此事也是极为重视的,先后派了不少人前来帮忙筹办婚礼的事情。 离族在得到消息后也是放下族中的事情,大老远从中土赶来参加。 毕竟沈青雉可是离渊这个离族第一高手的独女,离族对此格外重视。 等到离族族中的叔伯们都赶来之后,沈青雉就和离渊一起将他们安顿在一处别苑暂住。 说起来,这里却还是宁娴的产业。 “如今中土那边如何了?” 离渊将族人安排妥当,顺势就询问起族长关于宁白二族的事情。 他们之前为了沈青雉的婚礼几乎是用最短的时间回到西凉,现在距离当时离开中土也过了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估计一切也尘埃落定了。 “宁白二族多行不义必自毙,之前他们二族仗着族人众多,经常联手起来对付别的宗族,霸占别人的产业矿脉,现在他们二族的年轻一辈都已经被仇家围剿的差不多了。” “竟是如此?” 沈青雉没有想到宁白二族这样的大族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抹杀了。 她心中吃惊,忍不住担忧的看着宁娴。 宁娴以前就是被宁白二族所害,她不知道娘亲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作何感想。 不过宁娴闻言却是十分平静,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对她而言一切恩怨在白三爷和白三夫人被离渊除掉后就已经消散,往事已如过眼云烟。 “他们之前既然对旁人做恶,自然也该承受恶果,死不足惜。” “娴儿说的对!宁白二族作恶多端,如今也不过是报应!” 离渊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但是他却也不是没有优点,例如在无条件支持宁娴这一点上,就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了。 “我跟你说话了?” 宁娴听到离渊这么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只是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对待离渊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疏离冷淡了。 沈青雉看着宁娴和离渊的互动忍不住好笑,不过她对于二人能越走越近这一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随着离族的人抵达西凉,先后又有一些跟离族交情不错的宗族陆续派了族人前来参加婚礼,这些陆续出现的中土之人也引来不少人侧目。 除此之外,还有北冥国,东木国,南火国也派来皇族子弟前来观礼。 三国的来使都暗暗的关注着武安侯府的一举一动,纷纷猜测这些中土之人与武安侯府的关系。 不止是这三国的人对此感觉好奇,西凉国的一些权贵之家和百姓私底下也是议论纷纷。 很快,众人就知道沈青雉其实不是武安侯的亲生女儿,她的父母皆是来自神秘的中土,而她则是中土世家大族的后代。 这一下子沈青雉的身份变得万分尊贵,让西凉的一众权贵和百姓都暗暗吃惊,觉得楚倾玄这是撞了大运,竟然能娶回如此贵女。 不过很快就又有消息传出,提起楚倾玄其实和中土无情阁的阁主有关,将会是下一任的阁主。 众人吃了这些瓜,心中惊叹的同时又觉得很是正常了。 这对小夫妻门当户对,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就在百姓议论纷纷,对于事情的一波三折惊叹不已的时候,北冥太子北冥澈就带着蓝云一起前来参加婚礼了。 “没想到还能再喝上二位的喜酒。” 北冥澈一见到沈青雉和楚倾玄就笑着打趣,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朝蓝云看去,眼底的期盼怎么都掩饰不住。 蓝云见状却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直接上前拉起沈青雉的手。 “雉儿,许久不见,我们可要好好叙叙旧啊!” 之前沈青雉等人为了寻找武安侯等人离开西凉,北冥澈就找了个借口带蓝云一起回了北冥国,这次得到沈青雉和楚倾玄即将再次举办婚礼的消息,二人受到邀请这才又一起回到西凉。 只是过了这么久,北冥澈和蓝云依旧是一对欢喜冤家,一个想要抱得美人归,一个却迟迟不肯松口。 沈青雉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北冥澈和蓝云的感情已再进一步,可是为何关系却始终停滞不前? 也许是沈青雉的眼神太直接,蓝云被她看得脸一红。 “雉儿,听说你的嫁衣来自中土,可以让我看看吗?” 第551章:嫁衣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当然可以!” 沈青雉看出蓝云是想要跟她单独说说话,就笑着带她进到房中,取出嫁衣让蓝云欣赏。 “这嫁衣的绣工真好,不愧是来自中土。” 蓝云看着眼前这一袭大红嫁衣,眼睛就是一亮,伸手想要去抚摸上面的刺绣,却又悬在半空没有落下。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沈青雉笑望着蓝云,柔声开口。 “听说澈太子一直求着,希望你能嫁给他,可你一直迟迟不肯松口?” 蓝云借口想要看嫁衣,原本也是想要跟沈青雉说悄悄话的,此时听她这么问也不意外。 她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我,我也不是不想嫁的,其实我日日看着他那般,已经心软了。之前我一直瞻前顾后,怕真的嫁给他之后,又会分离。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去想这些了。” “那又是为何?” 沈青雉挑眉,看样子北冥澈距离抱得美人归也不远了,但是她有些不解,既然蓝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想和北冥澈在一起,为何又没有答应下来。 难道是缺少一个能让她下定决心的契机? “你说说看,既然你已经心软想要答应他,那又为何迟迟不肯回应?就不怕他等得太久没了耐心了?” “他敢!” 听见沈青雉这么说,蓝云顿时就怒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几分。 她很快就发现沈青雉正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她,顿时脸上一红,意识到沈青雉这是故意逗她。 “我,就是想让他急一急罢了,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 蓝云红着俏脸,小声在沈青雉耳边道出真相。 “你可不许告诉他!” 沈青雉没想到原来蓝云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忍不住一阵好笑。 “好,我不告诉他,我陪你看他急得抓耳挠腮,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别笑话他!” 一听沈青雉要看北冥澈的笑话,蓝云又忍不住护短,不愿意了。 “怎么?那你是改变主意了?” “才不会。” 蓝云知道沈青雉的想法,红着脸,却坚定的摇头。 不过看着他们这般,沈青雉却是放心了,看来北冥澈和蓝云在不远的将来也会顺利走到一起。 这边俩人又说起许多中土的趣事,沈青雉还将在中土买的礼物取出送给蓝云。 “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 蓝云打开就见是一个琉璃臂钏,看上去很简单的设计,但是琉璃却能随着阳光的照射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波光流转,看上去很美。 “对,这是臂钏,也是暗器。” 沈青雉原先就收过楚倾玄送给她的一个臂钏,据说那臂钏是来自中土,她此前去中土想起这件事,就特意找了,没想到还真找到这样一件臂钏。 “就算不用来防身,单纯装饰也很不错。” “谢谢!” 蓝云闻言也明白沈青雉的心意,感激的道谢,小心的将礼物收起。 就在这时候,外面就传来下人的通报,告知东木国的长公主和二皇子到了。 蓝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她之前只听说原先那个东木长公主东木夏是假的,但是真正的长公主她还不曾见过。 想起当初东木夏为了北冥澈派刺客害她的事,蓝云还觉得记忆犹新。 没想到才过去多久,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走吧。我带你认识一下桑夏,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会喜欢的。” 说着,沈青雉就带着蓝云一道出了门,来到会客厅,就见桑夏和东木毓已经到了,正在跟北冥澈等人寒暄。 桑夏见了沈青雉眼睛就是一亮,急忙快步上来,高兴的道贺。 “青雉姐姐,恭喜你们成婚!” “谢谢你。” 沈青雉笑着道谢,见桑夏好奇的看着身侧的蓝云,急忙为她介绍。 “这是蓝云,是我的好友。蓝云,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东木长公主桑夏。” “长公主好。” 蓝云很快就发现桑夏这个长公主一点架子都没有,反而非常好相处。 尤其是在聊起美食的时候,她猛地发现他们竟然有共同爱好,更是一见如故。 “我跟你说,以前在火焰山,我最擅长的就是烤肉了,我们那边的肉……” 蓝云听桑夏说起她是怎么就地取材烤肉时,就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抗议了,恨不得能让桑夏做一次美食,让她尝尝味道。 沈青雉见状也顺势和她们聊起中土的一些美食。 “对了,桑夏,我买了中土的调料,你要不要带一些回去?” “好呀!好呀!说不定我还能发掘出别的吃法。公主府的大厨有几个很擅长研究美食,一定可以做出好吃的菜的!” “那到时候我能去东木看你吗?” 蓝云听到桑夏这么说,眼睛就是一亮,期待的看着她。 “当然,青雉姐姐和蓝云姐姐,你们都一起来吧!” 楚倾玄看着沈青雉等人聚在一起闲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恭喜啊!” 北冥澈站在楚倾玄的身边,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你就好了,不像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楚倾玄闻言,忍不住朝北冥澈看了一眼,“北冥国那边,最近如何了?” 北冥澈虽是太子,但是此前并不受宠。 北冥澈闻言却是笑道:“都是托了沈大小姐和你的福气,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 之前北冥的老皇帝对北冥澈继任皇位还有疑虑,加上北冥的局势也并不太平,所以北冥澈在太子之位上一直都是如履薄冰的。 但是在老皇帝得知他与楚倾玄沈青雉交好,再加上二人如今身份曝光之后,就不再犹豫,已经拟好了退位书,只等北冥澈这次参加完沈青雉和楚倾玄的婚宴后,北冥澈便要回国继承大统。 楚倾玄闻言立刻就知道北冥澈的意思,笑着恭喜。 “看来,不只是我们有喜事,澈太子很快也有喜事临门,说不定到时候还是双喜临门。” 北冥澈一听,忍不住又朝蓝云看去,感叹命运实在是太神奇了。 “但愿,到时候能双喜临门。” 如果此生只有一人能陪伴左右,他希望那个人是蓝云。 在这种喜气洋洋,到处都是一片欢歌笑语的日子中,大婚的日子也悄然来临。 第552章:大婚(正文大结局)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这日一大早,侯府上下都是一片喜色,下人们早早就将喜堂布置好,侯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到处是焕然一新的景致。 一大清早,桑夏,蓝云,沈婉竹等人就进到房中,将因为昨夜太过兴奋而没怎么睡好的沈青雉从床榻上挖了起来。 “长姐,可不好赖床,今日可是你跟姐夫的大喜之日。” “嗯?” 沈青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个关键词,顿时就瞪大眼睛。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倾玄怎么没有叫我?” 沈青雉猛地从床上坐起,就见沈婉竹等人见她这幅样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长姐,你是睡糊涂了?姐夫昨天就已经提前去了战神府了。” “是啊,青雉姐姐,你一定是睡迷糊了。” “也许是思念过度?” 沈青雉看着沈婉竹等人揶揄调笑自己,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好了,不是来帮我准备的吗?一个个净是调戏我!” 沈青雉故意佯装生气,更惹得众人笑作一团。 不过玩笑之后,众人也立刻正经起来,开始帮着沈青雉梳妆打扮。 她原本就生得貌美无双,此时在众人的巧手下更是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看着沈青雉身穿凤冠霞帔,娇艳曼妙的身姿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被她吸引了目光。 “长姐,你这样真美!姐夫真有福气!” “是啊!青雉姐姐,你真的非常美!” “都说出嫁这一天的女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原本还不信,但是看到你,我就相信了!” 沈青雉被众人称赞,忍不住红了脸。 她现在有些期待楚倾玄看到她身穿嫁衣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了。 虽然她一向喜欢穿红衣,但是如今她才发现,原来嫁衣的红是截然不同的红。 “长姐,可别净想着姐夫了,该盖上盖头了。” “你呀!” 沈青雉正出神想到楚倾玄,不料竟然又被沈婉竹揶揄了,忍不住抬手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你给我等着,等到时候你出嫁,看我怎么收拾你。” “长姐,你就饶了我吧!” 听着姐妹俩的对话,众人又忍不住笑起来。 这边,屋里欢腾一片,喜气洋洋,战神府的气氛却是十分紧张。 楚倾玄还从未这么忐忑过,他一大早就换上喜服,好不容易吉时一到,立即翻身跃上马背,直接骑着马就从战神府出发了。 “这小子!” 楚战看着楚倾玄这般忍不住笑骂一句,很快准备好,让战神府送亲的队伍跟上,整整一百八十抬的箱子从战神府抬出,沿途绕了一圈,最后进入武安侯府的大门。 楚倾玄带着这样的队伍张扬的到了武安侯府,场面如此盛大,自然是惹来全城围观。 之前侯府就晒出沈青雉的嫁妆,也是同样的一百八十抬,此时男方的聘礼也是这么多,可见双方都是极其重视这门亲事的。 十里红妆,一时引来无数人津津乐道。 楚倾玄可不会理会旁人怎么想,迫不及待的就到了武安侯府的大门,然而还没有等他进门,迎面就碰上了沈若愚和沈轩宇堵在门口。 “倾玄,你懂的。” 沈若愚声音柔和,面带微笑,只是眼神却非常锐利,就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楚倾玄早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过关,但是被大舅子和小舅子一起围着,还是觉得压力大。 “大哥,轩宇,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说对不对?” 楚倾玄的声音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朝二人眨了眨眼。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怎么可以破坏?” 沈若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沈轩宇却是毫不客气的打断,“我可不能让长姐嫁给没本事的男人,必须好好考教一下新郎官的才学才行!” 说着,沈轩宇眉毛一扬,直接朝旁边的管家看去。 “管家,把东西拿上来!” “是!” 管家闻言立刻恭敬的应了一声,直接取出一卷长长的卷宗,对着楚倾玄满面笑容的说道:“姑爷,请吧。” 楚倾玄抬眼看去就见沈轩宇一脸得意,想来这个小舅子为了今天这一遭可没少做准备。 他摇头失笑,上前提笔就在卷宗上开始作答。 不过片刻,就将答案都写好了,交给管家。 “我看看!” 沈轩宇见状急忙上前去看,发现楚倾玄竟然一一破解他的难题,顿时一脸惊讶。 只是任由他如何闹,楚倾玄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最后他竟然节节败退。 “好了,吉时将至,不得胡闹。” 沈若愚看着弟弟一脸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他可是清楚沈轩宇为了这一天精心准备许久。 不过现在婚礼要紧,沈若愚很干脆的出手,帮着楚倾玄顺利过关。 沈轩宇压根不知道除了内鬼,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姐被人娶走了。 众人闹腾了一阵,作为新郎官的楚倾玄总算是顺利进门。 沈青雉是被离渊亲自牵着交到楚倾玄的手中的。 看着眼前一身喜服的年轻人,离渊板着脸沉声说道:“好好待她,否则就等着我的三尺青峰。” “父亲放心,我此生定然不负雉儿!” 离渊闻言面色这才稍稍缓和。 刚认回女儿不久就要将她嫁给别人,老父亲的一颗心忍不住有些酸涩。 一旁的宁娴见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大喜的日子不要惹事。 离渊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将女儿的手放在女婿的手中。 宁娴见状眼中不由得泪光一闪,但是她很快露出笑容,叮嘱两个小辈。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娘亲放心,我和倾玄一定会好好的!” 沈青雉听着父母的叮嘱教诲,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正在这时,随着司仪的声音响起,二人就被领到喜堂正中,拜天地,拜父母。 前来观礼的人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看着楚倾玄和沈青雉成亲,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如今知晓楚倾玄是无情阁少阁主的人可不少,他们十分纳闷为何会在侯府拜堂,难道楚倾玄这是又打算入赘一回? 韩大郎郑重点头,“不辛苦。” 第553章:番外1,碧落黄泉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楚倾玄无视众人灼灼目光,他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儿,心里喜悦无比。 旁人猜测的不错,他还真是想继续入赘。 对他而言,男娶女嫁还是女娶男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妻是沈青雉。 只能是她! “夫妻交拜,礼成!” “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的最后一声落下,沈青雉就被牵着朝洞房走去。 沈青雉心里十分甜蜜,她终于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了! 楚倾玄带着沈青雉回屋,他挑开沈青雉的盖头,就见眼前的美人犹如最璀璨的明星,熠熠生辉,让他的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一半。 楚倾玄怔怔看着沈青雉,就见她含笑望着自己,眼波流转,他的心不禁狠狠一颤。 “雉儿,我终于娶你为妻了。” 楚倾玄低头,就想凑近一些,可就在此时,新房的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一群人蜂拥而上,直接将新房挤了个严严实实。 楚倾玄见状眉头微蹙,下意识就挡在沈青雉的面前,像是怕自己的新娘被人抢走一般。 “姐夫,别这么怕啊!这回不闹你了,我们闹洞房!” 沈轩宇眼尖的瞅见楚倾玄的动作,忍不住开口调侃,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沈青雉看了楚倾玄一眼,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众人开始闹洞房,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出的鬼点子,逗得一对新人脸色涨红,偏偏还不能反抗。 “来,吃点饺子。” 媚姨娘笑着将一碗饺子递到沈青雉的面前,一脸笑容。 沈青雉看着这碗饺子,立刻想起是怎么回事,脸上微微发红,还是按照媚姨娘的意思咬了一口。 但是,瞬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的袭来,让她忍不住一阵干呕。 “雉儿!” 众人正笑闹着,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顿时都紧张起来。 “我没事。” 沈青雉忍住恶心的感觉,见到众人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急忙摆手安抚众人。 只是不等她再说,又是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惹得她又一阵干呕起来。 作为在场医术最好的二人,沈婉竹和秦素更是快步冲上前帮忙查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武安侯忍不住朝媚姨娘看去,想问问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难道是沈青雉先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宁娴也是十分紧张,只觉得手心比平时都凉了几分。 她站在原地,并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离渊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宁娴见状忍不住回头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并不敢打扰沈婉竹和秦素为沈青雉诊脉,只能在一旁坐立难安的盯着。 沈青雉见状,笑着对大伙儿摇了摇头。 “我没事,最近应该是消化不太好,所以吃东西时常会觉得恶心,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沈青雉此前就觉得消化有些问题,以为是刚从中土回来就忙着准备婚礼,又要招待宾客,所以才会累成这样的。 她不说还好,一听她这么说,秦素却是微微蹙眉。 “素素,雉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宁娴敏锐的发现秦素的神色不对劲,急忙开口追问。 “雉儿到底是怎么了?” 见到众人如此紧张,秦素连忙摆手,安抚他们的情绪。 “没事,雉儿没有病,也不是消化不良。” “她是怀孕了。” 武安侯等人闻言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沈婉竹,就见她也点了点头,为秦素佐证。 “是,长姐已经怀孕了,不过现在月份尚浅,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这是真的?” 如果说在场中谁对于这个消息最吃惊,那肯定要属沈青雉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里竟然已经悄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我什么时候……” 沈青雉思索着,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忙里忙外的,竟然完了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雉儿,真是太好了!” 楚倾玄却是比沈青雉更快接受这件事,他高兴的上前,伸手就将沈青雉拥入怀中,低头看着她的小腹,喜滋滋的伸手想要去摸,却又怕摸坏了似的,急得一脸不知所措。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楚倾玄平日看上去那么聪明,怎么一到这时候就冒着傻气? “长姐,姐夫,恭喜你们!” 沈婉竹笑着道贺,一旁的武安侯等人也纷纷恭喜他们。 “这下真算是双喜临门了!” 沈轩宇得知沈青雉怀孕后顿时期待起来,他就要当舅舅了! “是啊!双喜临门,我要当小舅舅了!” 听着沈轩宇的提醒,众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要变一变了,看向沈青雉的眼神都更加热切。 沈青雉在众人的恭喜中,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小腹,想到里面竟然有她和楚倾玄的爱情结晶,这是他们血脉的延续。 她的眼眶不禁有些酸涩。 “我要当娘了?” 楚倾玄原本被沈青雉怀孕的惊喜消息冲昏了头脑,完全是一副将为人父的痴傻模样,见到沈青雉这般,却是最快反应过来的。 他急忙伸手帮沈青雉擦拭眼泪,安慰她激动的情绪。 “雉儿,别哭,这是喜事!” “嗯!” 沈青雉靠在楚倾玄的身上,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起感受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尽管此时这小生命还如此的脆弱,可是却是他们未来要倾尽一生去爱护的存在。 “小家伙,听到没有,我是娘亲。” “我是爹爹,听见没有?” 看着这一对新手父母犯傻,众人见状忍不住一阵好笑,却是没有再打扰他们。 大家悄然退出新房,将空间留给这一对新人。 沈青雉安静靠在楚倾玄的肩上,“倾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养育子女,白头偕老。” 楚倾玄一眨不眨的看着,默默听着沈青雉描绘将来的美好画卷,直到她因为困倦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他这才笑着将她抱到榻上。 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他低声附在她的耳边,郑重的许下承诺。 “雉儿,即使碧落黄泉,我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第554章:番外2,生死纠缠 - 穿书后,我把反派养娇了 - 杜知微 沈青雉和楚倾玄大婚后,从得知怀孕到顺利怀胎九月,沈青雉终于生下一对龙凤胎。 孩子一生下来就受到一众长辈浓烈的疼爱,每天不论是两位老夫人,还是宁娴秦素等人,只要抽空就一定要过来看看两个小宝宝。 这一日,宁娴终于逮着机会能自己带两个孩子,心情大好,一整个上午都抱着孩子不肯撒手。 不过抱得太久,她就算身手再好,却也有些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别的什么,怀里的两个小宝宝竟然接连哭了起来。 孩子的声音稚嫩,但是却非常响亮,瞬间引得她一阵手忙脚乱。 “我来帮你。” 离渊看到宁娴这幅样子立即上前,想要帮她分担一下,结果还不等他伸手将孩子接过,就被宁娴嫌弃的瞪了一眼。 “做什么?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能帮上什么忙?” “可是……” 离渊听到宁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当初沈青雉出生时,他也不在身边,又一惯待人淡漠疏离,从未照顾过小孩,更不要提这样软绵绵的小婴孩了。 瞬间,离渊就像是被宁娴的话定在原地,只是一脸委屈的瞅着她。 宁娴早就习惯他这个模样,自从得知沈青雉怀孕之后,她就干脆留在西凉。 离渊还未跟宁娴相认时也是常年在外,四处游历,如今自然是宁娴在哪里,他就待在哪里。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宁娴已经摸清了他的性格。 别看他对别人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实则根本就是一个呆子! 只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开始觉得逗他还挺有趣。 见到离渊因为她一句话就愣在原地不动了,宁娴忍不住勾唇一笑,“呆子!” 不等离渊反应,宁娴直接转身就走。 眼看宁娴越走越远,离渊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根本就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娴儿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骂他呆子?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离心和离漠却是忍不住面面相觑,对于离渊的此段感到头疼。 “六叔,你说二叔是不是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习武了?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先前离心就发现宁娴对待离渊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什么都将他排除在外了。 只是她这个二叔也真是傻得可以,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离漠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还以为自己这个二哥要想顺利追上心仪的女子,恐怕要花费不少的心血和时间,可是现在看来,他抱得美人归的阻碍也许正是他自己。 叹了一口气,离漠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拍了拍离渊的肩膀。 “二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可是娴儿……” 离渊觉得宁娴应该不会喜欢自己步步紧逼,听着离漠的话,有些迟疑。 不过他很快恍然大悟,想到宁娴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分明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顿时大受鼓舞。 离渊冲着离漠一点头,急忙快步去追宁娴。 “六叔,你说二叔真能追上美人婶婶吗?” 离心看着前方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征询离漠的意见。 “事在人为,有何不可?” 这边宁娴和离渊的关系慢慢升温,秦素和楚战却依旧淡漠。 一对龙凤胎的满月礼刚过,秦素就从西凉出发,打算到深山寻找一些灵药回来帮孩子们补补身体。 虽说是龙凤胎,生产会比一般的孩子要提早一些,但是终究不足月份,秦素就担心孩子们会体弱多病。 她如今也是当奶奶的人了,自然要为孩子们做点什么。 这么一想,秦素很快离开武安侯府,独自外出进了深山。 许多年以前,她就曾经在西凉的深山中发现了一株千年灵芝,只是当时并不是采摘的好时机,所以并未动过采摘的想法。 原本是打算等着时机成熟,她再将灵芝摘下的,不料后来就遇到楚战受伤,之后更是随着他一起离开,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秦素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涩。 没想到时过境迁,她又有了机会可以重返故地,只是不知那一株灵芝是否还在。 不过秦素转念一想,并不担心,毕竟像是千年灵芝这样的灵药都会吸引来各种猛兽守护。 秦素又朝前走了一段,很快发现有人尾随。 察觉到背后的异样,她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施展轻功快步朝前掠去,趁着那人上前,急忙闪身一挥衣袖,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割开对方的喉咙,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停下。 “怎么是你!” 秦素不满的瞪着对方,没想到躲在后面跟踪她的人竟然是楚战。 “我不放心你。” 这一年来,楚战虽然不曾打扰秦素的生活,但是却经常隐藏在暗中保护她,时刻注意着她的一切。 楚战其实已经死心,知道秦素不愿原谅他,他也不愿勉强她,只是默默在远处守护。 但是他爱着她,并不会因为她的态度就停止这一份爱意。 楚战就觉得一辈子默默的跟在秦素的身后,知道她过得好就可以了。 秦素听到楚战这话不禁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开,想要隐去心里的触动。 她朝前走着,很快循着记忆找到那一株千年灵芝。 也许是因为楚战的态度让秦素方寸乱了,竟然没有发现隐在草丛的一头巨蟒。 等她反应过来,巨蟒竟是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她咬下。 “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楚战立即闪身冲到秦素的面前,挥刀与巨蟒战在一起。 巨蟒被楚战一刀砍断头颅,临死前竟然用尽全身力气,直接将楚战甩飞出去。 楚战被巨蟒的尾巴直接甩到山壁上,受到剧烈撞击,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秦素见状哪里还顾得上摘灵芝,飞快上前将他扶起。 看着楚战身受重伤,秦素忍不住气得大骂。 “你是不是傻!非要逞能!” 楚战看着秦素生气的样子,却是笑了,“我不怕死,我就算是死,也会死在你前面。” 听到楚战这句话,秦素顿时百感交集,瞬间红透了眼眶。 “放心!有我在,你想死都死不了!” 听着秦素赌气似的说出这话,楚战却是笑了。 真好,不论是生是死,他们终归还是会一直纠缠不休下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