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农家受气小媳妇儿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荡妇!” ‘啪’的一声,梁初月被狠狠掼到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流了血。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脸睁开眼睛,却被入眼的古色古香惊住,眼前屋子看起来有些简陋,身前几步远处立着一个男人。 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袖子挽到了手腕处,露出的手臂极其有力量。 方才她就是被这么一只手打了。 目光往上,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俊朗,虽穿着寒酸,但气质不凡,只是那一双眸子燃着熊熊怒火,正死死盯着她,仿佛下一刻便会控制不住上前来掐死她。 梁初月懵了,正奇怪自己为何玩农场游戏玩的好好的,怎么闭眼瞌睡的功夫就换地方了时,脑海中忽然涌入陌生的记忆。 她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她穿越了。 眼下的她成了西楚朝,临安城外落梅村程家媳妇儿。 身前的男人叫程六,是她的丈夫,就在刚刚,她的丈夫亲手抓住她和同村一个男人行苟且之事,将她拖回家后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量之大,直接把原主给打死了,她穿了过来。 “梁初月,你害得我四姐昏迷不醒时我便警告不过你,安分守己,眼下你竟背着我和野男人偷晴!” 程六一张俊脸早已怒到扭曲,若非最后一丝理智牵制着他,他真想此刻亲手杀了这个荡妇! 而原主她虽已死去,可她的记忆和情绪却深深地充斥在梁初月的身体里,只有她知道原主并不是荡妇,是被人陷害了! 梁初月立刻出声辩解:“我是清白的!” 苟且之事程六是亲眼看见了的,若非他动作快,这个贱人已经和那个野男人生米成熟饭了……呵,也不知道暗中苟合过多少次了,哪儿还有什么生米! 一想到此程六更是怒不可遏,盯着梁初月肮脏的一张脸,眸底的厌恶似要溢出来,“你若不愿与我过,和离便是,却偏偏要如此羞辱于我,梁初月,你真恶心!” 脑子里都是原主为这个家委曲求全的画面,这‘你真恶心’四个字当真是恶心到了梁初月,胸口硬生生被堵了一口郁气。 她冷着脸说道:“程六,你我成婚一年有余,却从未同房,我眼下还是处子之身,清不清白找知事的妇人验一验便可知!” 这一句话立刻便叫程六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娘说她年纪太小,若是同房会伤她身子,这成婚一年他硬生生忍着没碰她半分。 她倒好,送上门和野男人苟合,惹得外人说他不行…… 程六满脸戾气,忽然无征兆的上前,扛起趴坐在地的梁初月,粗鲁的丢到了床上,不等梁初月反应,他直接俯身下来。 “这种事情为夫便可以帮忙!” “刺啦。” 裂帛声响起,梁初月的衣裳直接碎在了程六手中,他一只手摁住梁初月挣扎的身子,一只手要去拿桌上的镜子。 他要让她自己看清楚自己的肮脏! 梁初月却误会了程六的意思,以为他要来亲自验她的处子身,顿时被恶心到了,立刻剧烈的反抗。 而她的反抗落在程六眼里像极了做贼心虚,反倒激起了他的怒火。 在别的男人面前倒是巧笑嫣然温柔似水,到了他这个夫君面前却连碰都不让碰。 凭什么! “程六!你放开我!” 程六充耳不闻,恶狠狠的在她锁骨咬了一口,梁初月疼的直吸气。 看到她的痛苦,程六心里升起快意,积压了一年的欲念竟在这一刻爆发,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抬起了她的双腿。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猛拍门,拍了两下见没人应,竟二话不说直接把门推开了。 在门开的瞬间,程六已经翻身而起,他的衣裳本就没脱,此刻站起来随便掸了掸便一派整齐了。 可梁初月却光着身子,就这样被从外面进来的人一眼看了个光。 她羞耻的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住,咬着唇瓣看向走进来的人。 是个脸上爬了皱纹的妇人,梁初月认出来,这是她的婆婆王氏,今年五十多岁,膝下共育有六个孩子,五女一子,程六最小。 王氏曾在皇宫伺候过贵妃,便是眼下已经放出宫到了落梅村种地许多年,也依旧拿着一身高人一等的架子。 她一进来,立刻朝着床上的梁初月啐了一口吐沫星子,指着她的鼻子骂:“荡妇!” 走到了程六面前后满脸的厌恶立刻变成了心疼。 “可怜的老六,媳妇儿没了不要紧,娘再给你找便是,这种荡妇碰了小心生病,猪笼已经安排好了,眼下便把她塞进去吧。” 这对母子竟然要将她浸猪笼! 梁初月气的眼睛都红了,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那陷害她与同村男人苟合的,便是这位王氏!而且原主之所以会上当都是为了他程六! 这王氏简直有病,明明家里不算穷,程六也在读书上十分有天分,早几年就已经中了秀才。 可王氏偏偏不许他读书了,烧光了程六珍藏的书籍,一哭二闹三上吊,非磨着程六回家种地。 原主心疼程六一身才华却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活,悄悄用娘家接济的钱找人买书,想帮他完成读书的心愿。 这事儿却被王氏给知道了,原主害怕极了,以为会被婆婆责骂,没想到婆婆不仅没怪她,还叹息说是自己太自私,总想儿子留在身边,好男儿志在四方,她不该阻他道路。 然后王氏告诉她同村赵癞子家里有许多好书,但赵癞子太宝贝那些书,不肯卖,若是有她出面说项说项说不定能成。 原主单纯,想也没想就去找了赵癞子,结果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赵癞子抱住,她力气小根本反抗不了,就在关键时刻程六出现。 赵癞子一看见程六立马跪在了他的面前,说他和原主是两情相悦,还磕头恳求男主不要伤害原主。 这话无疑坐实了原主不检点的事实,而程六呢,根本不听原主解释,还一巴掌把人打死了。 打死了还不罢手,还要把人浸猪笼。 梁初月怨恨的盯着程六,一字一顿道:“俗话说的可真对,不到关键时刻,你永远不知道你嫁的是人是狗!” 混账女人!还有脸骂他是狗! 不过娘是怎么回事,他从没说过要让梁初月浸猪笼。 “娘……” “老六,眼下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家事了,村长和大家都在外面。” 王氏阴沉沉的说完,目光看向了梁初月:“你嫁入我程家后,我待你视如己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的子女,我再是心慈也不能纵容你了!” 说罢王氏直接上前将梁初月拽到地上,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她一丝不挂的被王氏往院子里脱,而此时的院子里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第2章 治好了掐脖瘟,你我和离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怒火中烧,或是气的狠了,大脑忽然闪过白光,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玩农场游戏的画面,用力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而后她手一扬,朝着王氏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 王氏拖拽的动作一顿,一张老脸登时便肿了起来。 程六在看到梁初月被光着身子往外拖时脸色完全沉了下去,正要有所动作,就听到‘啪’的一声,当即愣住。 趁着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梁初月立刻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好啊,当着我儿的面都敢对我动手了,我这就撞墙死了算了!” 说罢就要往墙上撞,程六立刻上前拦人。 却没想到,他刚刚抬脚,梁初月竟趁他不备冲他出黑脚,正好踢在了他膝弯上,他直接单膝跪了地。 王氏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 ‘嘭’的一声闷响,王氏差点被这一下送走,她额头青紫冒出斑斑点点的血迹,眼前金星直闪,脑子更是昏昏欲睡,这是快要昏过去了。 这会儿晕岂不是给那个荡妇时间迷惑她的儿子! 王氏立刻晃晃脑袋把自己晃清醒,这一晃立刻扯的整个脑壳都疼,她忍痛捂住自己的头,一只手‘啪啪’的拍自己的大腿。 “真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个家再也没有我老婆子的安身之处了。” “我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受了多少闲言碎语,我没日没夜的刺绣熬瞎了一双眼睛,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却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去。” “她败了我们程家的门风,怀了我们落梅村的风水,掐脖瘟就是她引来的!” “呜呜呜,老头子唉,你在天之灵,把我一并带走吧,我活不下去了呦。” 看着痛哭流涕的母亲,程六内心不忍。 院子里的村民听到哭声全部一拥而入。 看到屋内的情形,立刻认定是梁初月推了自己的婆婆,纷纷义愤填膺,指责梁初月不是个东西,浸猪笼不可惜。 村长满脸阴沉的盯着梁初月说道:“妖妇!这便抓你去祭水神!你们几个,将她塞进去!” 梁初月故意阻拦自己救王氏的举动明显至极,程六恨透了这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 但当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要去抓梁初月时,他却下意识提步想要挡住她,可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见那个女人面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色,而后竟满眼喜色,忽然对着村长开了口。 “掐脖温是农作物被真菌侵害,是天灾,不是我引起的,不过我能治。” 掐脖温就是稻瘟,是发生在水稻上的一种真菌病害,若症状不同则轻重以及治疗方法皆不同,其中穗颈瘟最为严重,恰恰好落梅村的稻谷就是得了穗颈瘟。 穗颈瘟一旦发病,轻则减产重则颗粒无收。 便是在现代,穗颈瘟发病后也是回天乏力。 但梁初月有农场系统,里面有最先进的农业设备,可以治好穗颈瘟,但必须得抓紧时间。 依照眼下那些稻谷的情况还可以一治,若是再晚一些就彻底治不了。 “我真的有药能治,只要你们相信我,我可以让大家丰收!” 王氏痛心疾首的斥责:“你可知道这些庄稼都是我们的命?没有了庄稼我们都会饿死!眼下我们的命正在受难,你却还要在这儿说风凉话,你简直是个畜牲!” 她明明说的是能治怎么就成风凉话了? 懒得跟这种拎不清的人扯,梁初月直接对村长说话:“一天,只要一天,您就会看到效果,成了救大家,不成,我就在这里逃不掉。” 见村长面有犹豫,王氏眼底毒光一闪,立刻装作焦急的打断道:“稻子快要抽穗了,不能再拖了!快将她祭水神吧!” 这个女人就是在拖延时间,绝不能让她得逞! 村长眸光一肃,不再理会梁初月,立刻下令抓住梁初月。 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扑过去,梁初月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王氏心中大喜,终于要弄死这个妖妇了! 便在这时…… “慢着!” 同时一条胳膊伸到梁初月面前,帮她挡住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 梁初月微讶,竟然是程六。 王氏蹙眉,“老六别胡闹!” 程六沉声道:“让她试试。” “可是……”这个荡妇必须死! “娘,我意已决。” 王氏对这个儿子的性子十分了解,孝顺至极,却也固执至极,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份固执在面对她这个含辛茹苦的母亲时几乎没出现过,就是梁初月这个女人嫁过来以后,他才开始三番两次的忤逆她的意思! 程六看向梁初月,“若能治好掐脖瘟,你偷人之事我不再追究,若治不好,只能让你浸猪笼。” 从前的梁初月有些什么本事这个男人最是清楚不过,此番能开口让她试试,是笃定她不可能治得了,比她自己浸猪笼。 梁初月冷冷回视程六,一字一顿道:“除此之外,我还要一封和离书,治好了掐脖瘟,你我和离。” 这种不分是非的妈宝男,一定要远离! 第3章 除非……她不是梁初月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事不宜迟,现在便去治掐脖瘟。”村长是真的焦急,他身为村长,有责任为大家解决此事。 程六却道:“等等,我有些话要与她私下说。” 说罢不等梁初月反应,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西屋。 她跟他能有什么需要私下说的事,这个男人莫不是想继续完成刚才的事情吧? 趁她死之前还要再享受一番,简直就是畜牲! 厌恶在胸腔漫开,顶的她想吐,她扬起手,冲着他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响声比方才打王氏还脆,程六那张太阳都晒不黑的脸当即发红肿起,双眸阴沉沉的盯着她。 “梁—初—月!” “呸!这一巴掌只是个教训,再敢对我动手动脚,阉了你!”梁初月头一扭,提步就往外走。 刚走出一步就被拽住了手腕,巨大的力量从手腕牵扯,将她狠狠甩到了后窗上,差点撞上去。 梁初月正要发怒,迎头一个包袱砸在了脑袋上,往下掉时被她下意识的接住了。 然后听到程六冷沉的声音:“这会儿人都在前面,从这儿走没人知道……” 什么? 他竟然……只是为了让她走? 梁初月抱着包袱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尤其在看到他脸上的红肿时,歉意和尴尬尽数化成了心虚。 “对不起啊,我……” “淫尸贱体,死在我程家的地界,当真是败坏风水。”程六一脸嫌恶,看梁初月的眼神仿佛看人形病毒。 他-妈-的! 读那么书都用在骂人造词上了! “程老六,我梁初月告诉你,”她面色冰冷的对视他的眸子,“这种贱地我肯定是要走的,但我走时肯定是堂堂正正。” 说完她将包袱往地上一扔,直接步出了屋子。 程六一张脸阴沉至极,蠢妇自己要找死,随她去! 提步跟着从里屋出来,走到门口却是一愣。 就见方才还两手空空的梁初月,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几十个形状奇怪的……盒子? 盒子一边还连着一根细长的管子,她正在招呼村长把东西往田里搬。 村长一边差人搬东西,一边问梁初月:“这是什么?” “打药桶。” “打药桶?我为何从来没见过,更是听说都未曾,这么个桶就能治掐脖温?” “桶是辅助工具,里面装农药,喷到稻子上才能治。” “多久能好?” “一天会有效果,三天才能彻底好。” 程六走过去,低头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桶,越看越疑惑。 方才她明明什么都没拿,一眨眼的功夫从哪儿拿出来的? 而且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今天的她奇怪的地方太多,性子更是和以往南辕北辙。 一个人不可能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除非……她不是梁初月。 程六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拿出来的?” 是在离开他视线的瞬间从系统中拿出来的,但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屋里拿的。” 程六蹙眉,“方才我就在屋里,根本没看到这些东西。” 梁初月张嘴就来:“那是你眼瞎。” 程六的脸色瞬间阴沉,却意外的没说话。 村长和村民们一人抱一个打药桶,率先在前面带路,王氏和程六在最后,两人都盯着梁初月,却是心思各异。 到了田埂上,梁初月借着摸袖子的功夫从系统中拿出药水,分发给大伙儿,告诉他们兑水的比例和操作步骤以后,这些大老爷儿们立刻照着做起来。 程六也拿了一个打药桶,按照比例兑药水时低头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他蹙了蹙眉,很怀疑这药该不会是什么暗器,会在他们吸入一定剂量时将他们杀死。 大家都开始有模有样的开始喷洒农药,梁初月目光看向程六,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模样和气质真的是得天独厚,就连此刻背着这丑丑的打药桶也显得赏心悦目。 而且他和长相尖酸刻薄的王氏一点儿都不像,难道像父亲? 原主当初死活都要嫁给他,甚至不在乎他们家拿不出彩礼,还往里陪了十两银子的嫁妆,可事实上他们家并不穷,只是不愿意出彩礼而已。 这个男人,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 现在自己接手了这具身体,有农场系统在手,在这朝代定能混的风生水起,她得赶快跟这个狗男人和离,不然等她发达了,狗男人肯定要赖着她吸她的血! 回到程家以后,村民们将洗干净的打药桶整齐的摆在了墙根。 村长看了一眼累的满头大汗的村民,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的出来,经过这一遭,大家心里都存了期待,每个人都希望梁初月的办法能见效,每个人都想稻子起死回生。 ——这些稻子是大家一整年的口粮和家用。 但梁初月一个足不出户的村姑,怎么可能真的有治掐脖瘟的法子…… 第4章 我们都被骗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可村长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梁初月一眼,留下几个村民看守在程家院子外,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王氏做出疲惫模样对程六道:“娘有些累,你看住她些,明日大家找不到她,定会那我们泄恨。” 程六没言语。 王氏知道他听见了,悄悄剜了梁初月一眼提步进了屋。 脸上的皱纹都被那个贱妇气的多了两条,她要午睡养一养自己的脸。 没有了王氏,院子里只剩下梁初月和程六,梁初月提步往里屋走,她也要睡个美容觉。 程六在她身后蹙眉,望着墙根处那一排打药桶问她:“这些东西你不收起来吗?” 他要看看她到底将这些东西收在了哪里。 梁初月头也不回:“又没人偷,放那儿便是。” 程六冷笑,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梁初月的屋门口,打定主意要看她收打药桶。 可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梁初月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程六进屋一看,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已经睡着了,而且睡的还很香。 “老六。” 外面忽然传来王氏的声音,程六转身。 王氏睡醒后口渴,便躺着喊程六给她倒水喝。 程六怜悯王氏独自一人养大他和几个姐姐,十分孝顺她。 等王氏喝完水又睡下后他来到院子里,一眼看到那光溜溜的院墙,打药桶全都没了,脸色登时一黑。 卑鄙! 次日。 王氏睁眼看到天亮立刻爬起来,先去西屋看了一眼,看见地上有地铺,裹着个人形,知道梁初月昨晚肯定是被赶到了地上睡觉,见床上也没有人,便知道老六定是又天没亮便去后山开荒了。 王氏退出去叫守在门口的村民,应声进来两个村民,可昨日明明有三人……疑惑只一闪便被丢开,王氏对那两个村民说道: “已经第二天了,你们去把村长叫来,现在把梁初月浸猪笼,说不定还能救活我们的稻子。” 那个村民迟疑:“可是田里的情况还不清楚呢。” “你相信她能治掐脖瘟?” 那个村民老实的摇头,梁初月要是能治掐脖瘟,那狗嘴都能吐出象牙了。 “那还不快去,你想大家都颗粒无收吗?” 村民立刻转身去找村长。 村长来的很快,身后跟着一大堆的村民,昨日的那个笼子也被带了来。 与此同时,程六扛着锄头从后山回来,看到满院子的人,眼神沉了沉,扭头问村长:“派人去看过稻子了吗?” 村长才刚刚从被窝爬出来,根本没来得及叫人去看,闻言便摇头,“还没有,这便叫人去看。” 但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梁初月不可能治好掐脖瘟的。 派出的村民正要去田里看情况,王氏却出声叫住了大家,一脸遗憾的说道。 “不用再跑一趟,我已经去过了,根本没有任何好转。” 王氏自然没有去过,但用屁股想也知道,掐脖瘟不可能有好转。 程六眸光暗了暗,心中划过失望。 昨日看她那般坚决,还以为她真的会有办法,原来只是逞能,眼下把命搭上,是她活该。 王氏立刻带着大家进西屋,故意直接上前一把掀开了地上的被子。 本以为被子底下的女人会惊叫着跳起来,狼狈的去穿衣裳,却没想到里面只有一个歪歪放着的枕头。 哪儿有梁初月的人。 王氏脸色一变:“我们都被骗了!” 想到少了一个村民,王氏立刻明白了梁初月的计划。 “她定是勾引了程进财!想让程进财带她离开!我们快追!” 立在院子里的程六满脸阴戾。 贱妇! 此时此刻的稻田里。 梁初月和程进财弯腰在田间查看稻子的情况,一连看了好些稻子以后,程进财激动的抬起了头。 “真的有好转!程六媳妇儿,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梁初月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能帮到别人她的心里也很高兴。 “你我来时大家都还在睡觉,眼下肯定还没人知道掐脖瘟在好转,我们快些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程进财激动的说完便朝村子跑,可田里路面泥泞,他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狠狠摔到了地上,好巧不巧,竟把腿摔断了。 “啊!我的腿!” 程进财抱着自己的腿痛苦的嚎叫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停的发抖。 梁初月吓了一跳,立刻弯腰托住他的伤腿查看伤势。 便在这时,程六带着村民赶来,一眼看到的便是梁初月捏着程进财只剩皮肉包裹的断腿。 程进财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一边哭着一边猛摇头说‘不要碰,放开我’之类的话。 看到这一幕,程六彻底相信梁初月勾引了程进财的事实,眼下已经很明显,是她趁着程进财意乱情迷时将他推倒,还打断了他的腿…… “这个女人简直丧尽天良!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啊!”王氏气的红了眼。 程六压着胸腔翻涌的怒火,大步往前,沉声怒喝:“梁初月!!” 愤怒的抓住梁初月行凶的一只手,将她拽离程进财,狠狠甩远。 “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梁初月被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进水田里,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正要质问程六发什么疯,忽然一根拐杖狠狠打在了鼻梁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疼传来,血一下就染红了胸前的衣裳。 王氏跳出来还要甩梁初月耳光,被梁初月握住手用力推开。 王氏直接重重摔到地上,流着泪向程六告状。 “老六,你快看看,她连我都要杀啊!” “贱人!” 程六猛的掐住了梁初月的脖子,“你简直无药可救!” 梁初月被掐的双脚离地,脸色发紫,他手一甩,梁初月便被掼到了地上,顿时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起来。 这个时候村民将笼子背了过来,程六背过身对那些村民道:“浸猪笼!” 村民们立刻上来将梁初月往笼子里塞。 此刻程进财终于从疼痛中缓过一口气,急忙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住手!都住手!程六媳妇儿是我们的恩人!你们看稻子……” 第5章 掐脖瘟真的有好转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田里的稻子。 早晨金灿灿的阳光落在稻子上,原本黑褐色的茎干竟然褪出些绿色。 “这……掐脖瘟真的有好转!那,那你们是怎么回事?”村长又惊又喜,目光落在梁初月和程进财身上时露出了疑惑。 程进财气呼呼的道:“程六媳妇儿担心稻子的情况,一大早就起来查看,我正好醒了,便跟着她一起过来,谁知道一不小心摔了腿,她见我受伤帮我查看伤势……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呢?看看程六媳妇儿被你们打成什么样儿了!” 这番话令所有人都是惊诧不已,没想到事实是如此,他们还以为梁初月要杀人灭口…… “弟妹你怎么回事?明明掐脖瘟在好转,你为何说没有好转?”村长一脸愤怒的质问王氏。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心慌,接着立刻哭了起来,还一边自责的捶自己的胸口:“都怪我啊,这双眼睛在灯下熬瞎了,竟然没看清楚,错怪了初月,我真是该死!” 程六见了不禁自责,若非为了养育他们姐弟几个,娘的眼睛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娘,这不怪你。” 扭头看向面前满脸是血的梁初月,他的心情复杂极了,这个女人真的救了大家的口粮。 “对不起……” 梁初月仰头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感情:“你的道歉我不接受,程六,我要和离。” 看着这双眸子,不知为何,原本对这桩婚姻没有任何留恋的程六,内心竟然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划过,正要捕捉,却被王氏悲戚的质问打断。 “梁初月,娘纵然是看错了,但娘心里也有一个疑问,既然你有这治掐脖瘟的本事,之前为何眼睁睁看着大家受难不出手呢?” 一句话,顿时让原本感激的气氛变得冷凝。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起:掐脖瘟发生足足三日,梁初月一直不声不响,唯独和赵癞子苟且之事被撞破以后才出手……分明是为了逃避惩罚才出手解救大家,若非如此,她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大家受苦受难? 若真如此,那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只有程六与大家想的都不一样。 他看着眼前面色沉稳目光锐利的女人,与脑子里莽撞呆愣的人影重叠,仿佛一模一样,又好像哪儿都不一样。 梁初月绝对不可能会什么治掐脖瘟的法子,更不可能有那些奇形怪状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盒子,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在今日,她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梁初月…… 程六看着梁初月的目光变得复杂,开口试探:“你为何早不出手?” 只不过因为王氏一句话,他立马开始回头怀疑自己,梁初月气笑了,“程六,你他妈就是个没脑子的妈宝!” 程六不知道妈宝是什么意思,但梁初月眼底的鄙夷他瞧的分明,心里立刻憋了气。 这时程进财满脸坚定的开了口:“程六媳妇儿,我程进财相信你绝非那恶毒之人,之前不出手,定有不出手的理由!” 但其余村民可都不是这么想的,全都怀疑而防备的看着她。 更显得程进财这份信任难能可贵。 梁初月看着程进财,只对他一人露出亲昵的笑容,出声解释:“这治掐脖瘟的方子我也是今日才研制完成。” 看见她对程进财特殊的态度,程六心头一阵燥郁,细想下他明白自己为何这么生气。 这个女人现在当着他的面都敢勾引男人了! 他冷着脸质问:“你何时会医理了?”梁初月根本不会医理! 梁初月扭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我的事,你全都了解吗?” 程六心口蓦然一堵。 “但凡你稍微关心关心我,也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这句话让程六心里出现一丝愧疚,但随即想到她和赵癞子的肮脏事,脸色变得铁青:“就因为我不够关心你,你就给我戴绿帽子?” 话说王氏,在得知梁初月真的治好掐脖瘟以后,她这心里便七上八下的,又恨又怒。 蠢妇! 有这本事竟然瞒着,若是早说出来,便能将这法子当做独门秘方卖给大家,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很多银子,现在什么都没了。 想到自己原本可以挣那么多银子,现在都因为梁初月蠢没有了,王氏对她的恨更深了,听到程六的话后立刻佯装屈辱的开口拱火:“掐脖瘟如何暂且不论,这偷人之事才是重中之重,这种事情一旦传开,我们家老程在地底下都没脸做鬼的。” 程六看向梁初月的目光像刀子,却见她忽然一笑,反问起了王氏。 “对了,我到现在都还奇怪呢,明明是婆婆您让我去找赵癞子买书,可怎么一转眼您就当做不知道此事,非说我和赵癞子暗中苟且呢?” 这句话让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王氏身上,大家都一阵狐疑。 难道这件事情另有蹊跷? 程六还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眸底闪过微光,问梁初月:“买书?” 梁初月点头。 他追问道:“你买书做什么?” 梁初月平静的眸底似乎翻腾起巨浪,开口的声音却带着淡淡的嘲讽:“你说为什么?” 为了他吗…… 程六内心震荡,正要说话,王氏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梁初月,你偷人之事已是证据确凿,事已至此,你竟还要反口污蔑我这个老婆子,你的心为何这么狠呢?” 梁初月冷笑反驳:“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吗?行,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就把赵癞子叫过来,我们当众把这事儿对一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王氏心中一慌,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不能对质! “老六,娘……” 第6章 是王婶儿叫我污蔑你媳妇儿的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逃避,便直接开口打断道:“迫不及待想要对质了是吗?好,村长,您现在便去找人把赵癞子带过来吧。” 王氏气的差点跳起来,强忍住了情绪,面上拿捏出恰到好处的委屈,颤抖着手指点着梁初月的鼻子:“不孝媳!我……” 梁初月不接招,反击道:“所以婆婆是不想对质吗?心虚了?” “才不是!” “那就找赵癞子来。” 王氏哑口无言。 程六在一旁看的清楚,梁初月这个女人对母亲咄咄相逼,母亲一个农村妇女,一辈子老实巴交,被她的伶牙俐齿欺负的死死的。 他沉着脸:“本想给你留点脸,你非要当众撕下来扔到地上踩,我成全你,等这件事情过后,你立刻收拾行李从我程家滚出去!” 没头脑的妈宝! 梁初月一言不发,等着看他被打脸。 浩浩荡荡一大堆人回到程家时,正好赵癞子被村民扭送到了院子里。 此刻程家这宽敞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全都在看他被戴绿帽子的热闹…… 程六心口怒火翻腾,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赵癞子,赵癞子疼的直抽冷气,却半点儿声儿都不敢发出来,可他心里也憋屈着呢,不敢对程六发,便尽数发到了梁初月身上。 “梁初月,我们好歹好了半年,你却穿上衣裳就翻脸不认人,也太薄情寡义了些!” 程六闭眼,额角青筋‘突突’跳。 村民们全都是一脸唾弃的看着梁初月。 王氏见此心中猖笑,蠢妇,你斗不过我! 梁初月无视那些目光,她堂堂正正立在院子中,不答反问:“赵癞子,我婆婆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辱我清白?” 赵癞子立刻做出一脸委屈相,“月月,你在瞎说什么,难道你要把我们的奸情污蔑到你婆婆身上吗?” 程六的脸色先是发青,后来发黑,现在又开始发绿。 但凡梁初月她找个模样稍微体面些的男人他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自己仪表堂堂长身玉立,成婚这一年她闯了那么多祸,自己都对她再三包容,便是王氏一直在耳边念她的恶性,叫他休了她,他也拂了她的面子,想着她只是年纪太小,养一养总会知道好歹。 可她竟然出去给他戴绿帽子,还找了个青蛙眼蛤蟆嘴的丑男! 程六拳头握的‘咯嘣’响。 王氏见状立刻用帕子捂住了泪痕交错的老脸:“老六,娘实在受不得这种屈辱了,你快些将这有辱门风的女人处置了吧,娘求你了。” 见程六不说话,她知道他这是默认,便用勉强忍住哽咽的声音对梁初月说道:“功是功,过是过,梁初月,你的罪过只有浸猪笼才能洗清!在浸猪笼之前,你需得把治掐脖瘟的法子告诉我!” 梁初月气笑了,这个老妖婆,不仅要她死还想要她的方子,想得美! 可她却没有与她据理力争,而是垂眸看向地上的赵癞子,一脸大无畏的说道: “我愿意浸猪笼。” 王氏一愣,竟然这么容易就服软了? 但疑惑只是一闪,她便又得意起来。 贱蹄子,早说过你斗不过我! 可王氏的高兴还没来得及在心底蔓延开,就听到梁初月又补了一句话。 “我是荡妇,赵癞子是奸夫,他也该浸猪笼,村长,便由您来主持大局,将我们这对奸夫荡妇一起浸猪笼吧。” 村长闻言顿时左右为难起来,好歹她救了大家的稻子,功过相抵,不该死啊。 村长思忖着准备找个什么借口帮她活命时,那跪在她旁边的赵癞子却忽然跳了起来。 “谁他妈要跟你一起浸猪笼!梁初月你是不是有病?老子根本就跟你不熟!六哥,我就实话说了吧,是王婶儿给我三百文钱叫我污蔑你媳妇儿!”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所有目光全部锁住了王氏。 王氏一张老脸面皮发紫,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抖着嘴皮子想斥赵癞子胡说,可赵癞子为了证明清白,已经从身上拿出了她所给的赃款。 “这便是王婶儿给我的钱,我还没来得及用呢,六哥你看这串钱的线,这种编线只有你娘会,别人家都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谎!” “六哥你放心,我只是拿钱做做样子而已,我和嫂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当时你们已经抱在了一起!”程六一想到那个画面就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赵癞子差点把尿吓出来,太着急的辩解,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真,真的没做什么,当时我就…就抱了嫂子一次……”看到程六杀人般的目光,赵癞子立刻语速飞快的往下说,“但是嫂子用力把我推开了!还打了我一巴掌!嫂子说她绝对不可能背叛你,若我敢强来,她定会在清白被占前自尽。” 程六内心微震,看向梁初月,“他说的……是真的吗?” 梁初月脑中便浮现出了原主拼命反抗赵癞子的画面,小小的个子拼了命的挣扎,那一刻她的心里一边期待丈夫快些出现解救自己,一边在心里下了决定——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清白。 最后她的丈夫来了,却给了她一巴掌,骂她是荡妇…… 心口蓦然一酸,眼圈竟然不自主的红了,梁初月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六,声音冷沉:“你若信,便是真的,你若不信,没一句是真的。” 通红的眸子像快烙铁烫在了程六心里,他的脑中不由浮现出小姑娘哭着向自己解释的画面,心竟微微的疼。 “初月……” 第7章 狗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看到程六和梁初月之间的情愫,王氏心口一紧。 眼下她和梁初月就是河里同时溺水的两个人,梁初月浮起来踩下去的就是她。 “罢了,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罢……”王氏满脸凄惨的打断程六,而后难过的看向梁初月,“初月,我知道你为何如此诬陷我,你就是气我对你太严格,可我对你严格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在家里懒散惯了,眼下到了我们家,我这个当娘的有责任教你规矩不是?” “你只记得我对你严格的地方,却怎么不记得我对你的包容呢?当初你害得四妹昏迷不醒,我半句都不曾骂过你。” 程四妹是王氏的四女儿。 半年前梁初月和程四妹因琐事争执最后动了手,梁初月一下将程四妹推倒,致其脑袋撞上石头,程四妹就此昏迷不醒。 前些日子程六去看了,人瘦成了皮包骨,听姐夫说背上都烂掉生了蛆…… 心是得有多狠,才能将人打成那样。 眼下她因为母亲的严厉而怀恨在心,预谋之下偷了家里的钱,再伙同赵癞子唱双簧进行诬陷,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方才他竟然信了这个恶毒女人的话…… “梁初月,你简直丧心病狂!” 见这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梁初月觉得十分可笑。 原主是和程四妹发生过争执,但并没有动手,反而是程四妹动手打了原主嘴巴,准备扬长而去时不小心脚下拌住,在地上摔了一下,便是那一下也只是屁股着地,根本没摔倒头。 当天晚上程四妹昏迷以后王氏便四处传扬她和程四妹争执,还推倒程四妹,害她撞到头,弄的人人都认为原主是个坏胚子。 原主费劲了口舌跟程六解释,可他半点不信。 梁初月彻底看明白了。 像程六这种人,便是你把真相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信的,因为他缺的不是真相,是脑子。 “和离书呢?” 千言万语到嘴边,最后只吐出这四个字来,梁初月无心再和程六纠缠,她要走,立刻,马上。 而程六呢,他本以为梁初月多少会对程四妹的事情露出些歉疚,可此刻却只在她脸上看到云淡风轻,差点气歪鼻子。 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到达了顶点,他冷冷吐出一句话来。“拿到和离书立刻滚,你这种女人,狗都嫌!” 狗都嫌?而程六嫌她。 岂不是他自己骂自己是狗? 梁初月微微抬眉,嘴角浮起戏谑的弧度。 程六这才反应过来,脸冷的往下掉冰渣,找补般的接着说道:“狗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说完他直接甩给梁初月一个冷酷的背影,进屋写和离书去了。 “说不准有些人以后抢着做狗呢。” 气人谁不会,梁初月看见程六的背影直冒火,心情立刻好极了,抱起胳膊悠闲的补了一句:“记得把我的嫁妆一并还我。” 王氏一听到这句话,那张悲伤委屈的老脸上立刻顿住。 还想要嫁妆! 她的陪嫁可是足足有十两银子,想拿走,没门! “老六,你回来!”王氏立刻开口。 程六闻言折回,王氏对他道:“我不同意和离,如若你要写和离书,先要从我这个老婆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程六蹙眉,不解的道:“她一不孝,二恶毒,和离了也省得您瞧着心烦。” “我程家没有休妻,也没有和离,嫁入我程家便是我程家人,死也要是我程家鬼!总之,除非我死,不然我万万不会同意你写和离书!” “娘……” “老六,家有家规,我们程家不准和离,娘知道你是心疼娘,不想娘委屈,你不用担心,娘不会与她一般计较,更何况她今日还救了大家的口粮,我们再包容她一次。” 不就是不愿意还嫁妆么,说的冠冕堂皇。 梁初月早就预料到王氏会出尔反尔,此刻倒也不怎么生气,只是看着程六那张人面兽心的脸说道:“知道某些人又出尔反尔了,罢了,我已经习惯了,既离不了那便继续做夫妻,不过我丑话可说到前头,倘若哪日你程家提出要休妻,这嫁妆银子,得十倍的还给我。” 十倍? 想得美! 王氏张嘴便要反驳。 梁初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对村长说的:“村长今日也看见了,他们程家人几次三番反悔,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一点也不过分。”村长难得的违了一次心。 十倍的嫁妆,这分都过到天上去了! 一百两,也只有把程六卖到城里男倌楼才勉强凑得齐吧! 可梁初月是落梅村的恩人,他不想拂她的面子。 撇眼看到神色紧张的赵癞子,村长开口做了主,“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这赵癞子我先带走关进牛棚,这件事情我也会继续查的,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方才梁初月虽然已经和赵癞子对质,可王氏最后的话却又让这件事情扑朔迷离。 村长这会儿也冷静的思考过了,觉着这梁初月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看得上赵癞子这个丑八怪,苟且之事明显有疑点。 而王氏的表情也不似作伪,他得好好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大家都很认同村长的处理方式,全都点头赞同。 村长便招呼一众村民,带走了垂头丧气的赵癞子。 王氏看着趾高气昂的梁初月,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成了村子里的恩人,又长了一张狐魅脸,迟早会把老六骗上床,一旦他们蜜里调油,她这个老婆子岂不是话都说不上了。 不行,她要快点想办法。 有了! 王氏被眼皮盖住一半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忽然身形一晃,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梁初月瞧见了直皱眉,老婆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程六立刻紧张的将王氏搀住,“娘,您这是怎么了?” 王氏气息虚弱的说道:“娘头疼。” “头疼?”目光落在王氏还有红肿的额头上,程六狠狠盯了梁初月一眼,然后把王氏扶进堂屋坐下,“儿子这就去找苏大夫来。” 程六一走,王氏的虚弱荡然无存,她起身走到梁初月面前,阴森森的开口:“小娼妇,想和离,还想拿回嫁妆?你做梦!我早晚得弄死你!” 梁初月着实被这变脸速度惊到了,这老东西不去川剧变脸实在委屈了人才! 但同时梁初月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究竟是怎样深的婆媳矛盾,才会让婆婆一心想要弄死儿媳呢? 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对婆婆言听计从恭顺有加,对丈夫从来都是小意服侍,便是那常来打秋风的姑姐们,也都是客气周到的伺候好的,王氏脑子不像不正常,那对原主的恨便绝对有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梁初月看着王氏直直的问道:“你非常恨我?” 王氏爬了皱纹的脸拧出浓浓的怨恨,她点头,“是。” 梁初月更疑惑,想了想,问道:“因为我对老六好?” 王氏表情微顿,没言语,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样梁初月就更想不通了,身为母亲,看到儿媳对儿子好就算不欣喜,也不至于生恨。 除非,她不想看到儿子好……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立刻被梁初月飞快的抓住! 难道是因为…… 第8章 没打算做饭给他们吃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哎呦!” 一声惊呼将梁初月脑中刚刚冒头的猜测又摁了回去,她低头一看,就见前一刻还气势昂扬的王氏这会儿竟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往后退,身后忽然冲过来一道身影。 程六紧张的将王氏扶起来,转头冷冷的盯住梁初月:“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我再看到你虐待我娘,我弄死你。” 说完根本不给梁初月开口的机会,带着苏大夫便进了屋子。 直到那三人在堂屋坐下,梁初月夹在心底的一口恶气才吐出来,心说这老东西,可真够阴险的! 原主嫁过来这一年,她不仅不许她和程六同房,更是在每一次原主和程六关系拉近时,她都要用这种两面三刀的方式让他们产生矛盾。 心寒的是,程六每次都相信。 这种男人,就不配娶妻。 这时正由苏大夫看伤口的王氏,目光从苏大夫肩膀越过来,挑衅朝梁初月勾了勾,开口的声音却和善到甚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初月,娘饿了,你去烧火把饭做了吧。” 程六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 梁初月想到什么,嘴角一勾,乖乖点头道:“好。” 见她这般乖顺,王氏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 程六却是看着梁初月的背影蹙眉,这么乖顺倒是和从前一样,难道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心里揣着狐疑,于是程六便一边听着苏大夫口述王氏的病情,一边听着厨房的动静。 而叫他意外的是,没多久厨房竟传出了阵阵的香味儿,闻着这香味儿,他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她竟然真的是在做饭。 苏大夫耸了耸鼻翼,笑着夸道:“老六媳妇儿可真贤惠。” 夸完才想起来梁初月和赵癞子那桩事儿,抬头见程六脸色不好看,当下面色有些尴尬,给王氏开了药方让她等会儿去他那儿拿药以后便快步离开了。 王氏眼神有异的收起药方,而后闻着厨房的香味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可是两个人眼巴巴等了半天,厨房那边却始终都只有香味儿传来,期待中梁初月端着饭菜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莫不是伤了哪儿吧,你快去看看。”王氏忍着不耐佯装关心的开口。 程六正好找不到借口进去看,闻言立刻起身,大步迈进了厨房。 一进去那勾人馋虫的香味儿就更浓了。 从前家里的饭也都是她做,可从未这般香过,饭菜也都难以下咽…… 目光一扫,看到了正坐在小凳子上掩着嘴剔牙的梁初月,紧接着程六又看到了桌子上只剩下些残羹剩饭的碗碟…… 这是……做的饭已经全部吃完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打算做饭给他们吃! “梁-初-月!” 程六的脸色一黑到底,裹着怒气两步走到梁初月面前,伸着修长的食指指着碗碟,“你竟独自一人在厨房吃独食?!” 将手里的竹签往燃着星点火光的灶膛一丢,扬起嘴角还冒着油光小脸,梁初月秀气的眉微微挑起,“我自己做的自己吃,有什么问题吗?” 她竟然还有脸问他有什么问题? 不顾婆婆和丈夫自己一个人吃饭,是为不孝不贤! 是该好好教教她礼数了。 “梁……” “好了,我没兴趣听,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还不等程六再说什么,梁初月便狠狠撞开他的手臂,扬长而去。 王氏在堂屋等的口水快要流一地,忽然看到梁初月竟跟个没事人一样进了西屋,她臭着脸追着她的背影问。 “你怎么空着手就过来了?饭呢?” 梁初月的声音从西屋传出来:“在厨房呢。” “厨房地方小,我怎么吃?没点规矩!” 王氏骂着,却还是起身往厨房去了,肚子实在太饿,吃了饭才有力气处置这个贱蹄子,而且今日的饭菜真是格外的香,肯定很好吃。 来到厨房菜香味儿勾的王氏肚子叫的更欢,太香了,从前她做饭可没这么香。 脚步不停的走到四方小桌前,看到那还挂着半根青菜的白瓷碗,急切的脸色一顿,接着浮现浓浓的怒火。 “混账! 气呼呼的骂完王氏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她弯下腰在盘子里闻了闻,急匆匆两步走到灶台前揭开一个黑褐色的罐子查看,瞬间气血上涌。 梁初月!你个狗娘养的!猪油也敢偷吃!! 但身后还站着程六,王氏忍出一口老血才把骂人的话咽下去,她把罐子推到程六面前,红了眼眶。 “娘前些年为了照顾你们姐弟,败了身子,苏大夫说吃猪油才能补回来,这些猪油娘都舍不得吃,眼下她一顿就吃完了……” 王氏伤心的抹了一把眼泪,几乎全部白掉的头发刺痛了程六的眼睛,心里更气梁初月的不懂事。 “初月她年纪小,您别生气,我会慢慢教她的。” 王氏的眸色因为这句话阴了几分,但面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 程六动作行云流水的收拾脏乱的灶台,准备烧火做饭。 看着毫无怨言在灶台间收拾准备做饭的儿子,王氏心里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吃完晚饭以后天色已经擦黑,王氏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西屋,悄悄把程六叫到了面前,母子二人关在屋子里悄悄说话,最后王氏叮嘱程六。 “记住,行事一定要小心。” 到了夜里,拢在夜幕下静悄悄的程家小院里传出一声极轻的开门声,大门被打开,王氏矮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家,直到次日寅时才回到家,身上弄的脏兮兮的。 而程六呢,也在半个时辰后从屋里出来,迈着长腿走进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梁初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若非外头的吵嚷声将她吵醒,她能睡到下午去。 困倦的睁开眼睛,揉了揉,那些嘈杂的声音方才听得真切。 “……全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日都还有好转的。” “没有了这些稻子,我们全都得饿死呀!” 王氏略带犹豫的声音响起:“前天打了药,今天早上就全部死了,这……” 第9章 希望你不要自打嘴巴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王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说明了一切。 外面一片寂静,梁初月却能从这寂静之中嗅出汹涌的怒火。 她紧紧皱起了眉,赶紧起身穿衣。 衣裳才穿好,王氏推门进来,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正好你睡醒了,那便出来一下,大家有话要问你。” 梁初月抿唇来到院子里,就见落梅村的村民以村长为首,挤满院落,全部目光怀疑的盯着她。 村长脸色阴沉的开口:“梁初月,田里的稻子全死了!” 稻子……全死了? 前天她带头打了农药,今天就全死了…… 梁初月心一沉,纵然事情与她无关,可发生的太巧,谁都会往她身上怀疑。 沉默片刻后,她开口为自己解释:“这件事情绝对跟我没……” 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王氏痛心疾首的声音便插了进来:“初月,你怨恨我我知道,可是你不能因为对我怨恨就对大家辛苦种下的稻子下手啊!这些稻子都是大家的命啊!” 一句话立刻叫那些村民的目光燃起了怒火。 先入为主和这一年一来对的偏见,在大家的眼里,梁初月就是凶手,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心里又怒又悲,她抿唇看向表面羸弱的王氏,有一种直觉——稻子的死肯定与她有关。 定是昨晚做的手脚。 那……是她一个人做的,还是和程六一起做的呢? 这个猜测浮起,梁初月才发现到现在都没看到程六的人影,平时他也会早起去地里干活,但到了这个时辰都会回家吃饭,可今天却没有回来。 ——因为和王氏一起做了坏事,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故意躲起来了吗?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这个男人已经是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 “灾星!荡妇!” “死不足惜!” …… 混乱的场面中,梁初月被恶意包围,她的心凉了个透。 这个地方对她没有分毫善意…… 便在这时…… “程六媳妇儿,我相信你!” 一道坚定的声音忽然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后面传进来,人群默契的分开,程进财被家人扶着两条胳膊艰难的走了进来。 他断掉的腿已经上了木板,裹的像个粽子,此番便是被人扶着仍然牵扯的伤口疼痛不已,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走到了梁初月面前。 “昨日你我一起查看稻田情况时,你看到稻子在好转时笑了,我看的出来你的笑容是真心的,所以我相信你。” 少年的一双眸子清澈诚恳,他的信任简单纯粹。 梁初月冰凉的内心泼洒下一丝暖阳。 这个世界还是有善意的。 她吐出一口浊气,原本冰冷的眸子在看向程进财时浮起浅浅的笑,“谢谢你相信我。” 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模样本就悄,这会儿柔柔的笑起来眸底的潋滟便无意识的勾人。 程进财忽然看直了眼。 便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看吗?” 程进财听见了下意识点头,却忽然反应过来,猛一扭头,就看到程六正冷冰冰的瞧着他,当即心虚的解释:“六哥别误会,你方才不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来告诉你。” 然后程进财便将稻子一夜枯死,大家认定梁初月是凶手要抓她浸猪笼的事儿快速讲了一遍。 说起这事儿年轻单纯的程进财不免又义愤填膺起来,“六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初月姐。” 梁初月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热。 程六却只听到他在意的重点:“初月姐?你们很熟吗?” 他的脸色冷冰冰的,被盯住的程进财一阵心虚,急忙解释道:“六哥别误会,我只是担心真凶逃跑。” “别误会?你说我误会什么了?” 程进财全身的血‘唰’的凝固,年轻的脸庞又红又白。 梁初月就看不得程六欺负人,而且她也知道,程六就是见不得有人帮自己才故意针对程进财的。 她直接抬脚挡在了程进财面前,抬起眸子愤怒的看着程六,“咱们就事论事,扯别的做什么?” 看着义无反顾挡在前面的梁初月,本一脸冷漠的程六立刻被汹涌的怒火气的黑了脸,正要开口,梁初月却眸光一转,忽然撇着他说了一句。 “你不是因为程进财就吃醋了吧?” 一句话准确无误的戳在了程六的心坎上,耻辱和愤恨一并爆发,直击他的肺管子,他整个人都快气炸,面上却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你也配?淫躯荡体,我嫌脏。” 很好。 这个男人的文学造诣都他妈用在了造词骂人上! “希望你不要自打嘴巴!” 程六没言语,只用薄唇扯出一个极其讥讽的弧度。 梁初月让自己不要生气,不跟这种脑残计较。 这时候王氏走近两步,一脸严肃的对程六说道: “娘分析过了,这件事情无非两个可能,第一,梁初月怨恨我借口治掐脖瘟趁机下毒,第二,她和那赵癞子之间不清不楚,污了咱们落梅村的村风,怕是老天爷看不下去,降下怒火惩罚我们……” 说到这儿,王氏的目光看向梁初月,神情中一片不忍:“但是不管哪一个,都不得轻饶,初月,娘今日只能大义灭亲了。” “梁初月,你简直死性不改!”程六怒斥。 到了这会儿梁初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对母子合起伙来想害死她呢。 “来人!” 村长一脸严肃的怒喝,立刻便有四个五大三粗的村民出列,要去抓梁初月。 这时村长的下一句才冒出来:“搜!挨家挨户搜!谁家里有红藤粉谁就是弄死稻子的凶手!” 四个村民闻声便朝梁初月拔腿,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听清楚村长说了什么,四人齐齐一愣,拔出去的腿下意识往回收,结果却是动作跟不上脑子,身子一歪,伴着‘哎呦’几声,重重摔倒在地。 其中一个拔起脑袋一脸憋屈的问村长:“望山叔,您是不是没睡醒啊?” 第10章 一铲子敲晕程六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村长背着手道:“我很清醒!村头苏大夫的红藤粉昨晚丢了,那红藤粉对人无害,可对农作物却极其的毒,一小撮就能药死一亩地,刚好今日出了这种事,这稻子定是被人用红藤粉药死的!” 其实村长并不知道苏大夫的红藤粉有没有丢,甚至苏大夫自己都不能确定家里的红藤粉丢没丢,他那一屋子瓶瓶罐罐的,少了哪一罐他根本没数。 只是按照正常逻辑推断,他觉得梁初月当众毒死稻子并不合理,也想趁机找到真凶。 然而村长不知道的是,他的借口刚好蒙对了。 那些稻子便是被王氏趁夜下红藤粉毒死的,此刻她听到村长这番话吓的瞳孔都缩了一下,暗骂苏大夫记性那么差这次记那么清楚干什么! 梁初月听到村长的话心中微暖,她不知其中真相,但知道村长是个好人。 她故意看向王氏说道:“用红藤粉下毒,是谁这么狠毒!” 王氏不自然的别开目光。 梁初月不放过她:“苏大夫的红藤粉我知道,专门用来帮大家除草的,色红,一旦被粘到衣裳上就绝对洗不掉,便是沾到皮肤上也要三五日才能彻底洗掉呢。” 说完她看向村长,称呼都亲切了不少:“望山叔,我建议在场的人全都不准离开,保不准谁要通风报信呢,我们便这样一家一家的找,绝对不会冤枉了好人。” 不过这短短几句话间,程六便听出梁初月的话外音,知道了她在怀疑王氏,立刻冷着脸怒斥:“含血喷人!” 村长看了程六一眼,轻咳着开口:“老六媳妇儿说的在理。” 梁初月当即往旁边挪开一步:“我们家最是问心无愧,便第一个搜吧。”说着还朝王氏投去了一个目光,语气恭敬的询问道:“娘说是吧?” 王氏脸色僵硬,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月初说的对。” 村长立刻下令:“那便开始搜!” 那四个村民立刻进屋去搜。 王氏脸上的平静已经有崩裂的迹象,她用帕子挡住脸佯装抹眼泪,目光委屈的看着程六:“罢了罢了,让他们搜吧,只是你爹的灵位在,看见了这一出,便是在底下也不得安心啊。” 程六越想越气,冷脸拦住搜家的村民,“我倒要看谁敢进去搜!”话是对大家说的,眼睛却是始终没离开梁初月的脸,挑衅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梁初月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发现大家真的都不敢上前半步,当下便明白,没人敢对他对着干。 王氏立刻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放松下来。 程六一副看穿的讥讽神色反问梁初月:“敢蛊惑大家帮你,想必你用来栽赃的证据准备的很充分吧?” 梁初月怒极反笑,索性把话挑开了,“程六,稻子怎么死的你和你娘比谁都清楚,你不就是想私吞我那十两银子的嫁妆吗?我不要了,送你买棺材!但我求求你做个人吧,不要再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了!” “满口胡言!”程六气的脸色铁青,又掐住了梁初月的脖子。 狗男人不仅妈宝还家暴! 梁初月早就对他忍无可忍,此刻恶向胆边生,忽然屈膝狠狠撞击他腿间,接着趁他痛苦弯腰之际从系统里拿出一把铲子,原本还想铲他裆部,但他捂着铲不到,便对着他后脑勺一阵猛敲。 程六根本想不到梁初月还能凭空变出武器,一是不查被击中,当即眼前发黑,眼皮一翻,昏倒了! 梁初月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手,一脸决然的对村长说道:“望山叔,现在可以搜了!毒死这么多庄稼是重罪,搜到了证据咱们直接报官!” 程六和王氏到时候都得坐牢! 只是半晌都没听到回答,朝村长看去,就见他和那群村民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副傻了眼的模样。 她立刻出声催促:“程六都被我打晕了你们还怕什么,村长,快些叫人进去搜吧!” 看着破釜沉舟的梁初月,村长内心发苦,只能来到她的面前极小声的开口: “程六媳妇儿啊,有件事情必须得告诉你,就是那个红藤粉……是我胡说的。” 村长声音很小,听得出来也是十分的苦恼。 梁初月听完都愣了,看了看满脸为难的村长,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闭眼犹如一头沉睡猛兽的男人。 ……所以,釜底抽薪把薪抽错了。 还在老虎屁股上拔了毛。 也就是此时,梁初月才注意到程六的身上和脸上都有血,不禁疑惑,自己好像没打出外伤吧? 村长看出她的疑惑,指了指院门口。 梁初月才看到院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头已经死去的野猪,脖子上有刀伤,血淋淋的。 原来他一大早是去打野猪了,难道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 可是他一大早打野猪做什么? 莫非……是因为昨日的猪油? 昨日她一气之下把王氏宝贝的那一点点猪油全吃了,王氏肯定会在他面前煽风点火,但是昨天他回屋后并没有因此说过什么,今日早早就去打了野猪。 梁初月难免多想了一些,但不管程六是不是因为她一大早去打野猪,她内心都毫无波澜,妈宝加家暴,坚决不能心软。 “程六媳妇儿,我原本想着搜一搜也不会有坏处,可是如今你把你丈夫打成这样,这件事情就闹大了,我看这屋子是不能搜了。” 村长的话在梁初月耳边响起,她陷入了犹豫,搜,肯定搜不到什么,只会更加激怒程六,不搜,程六更会认为她做贼心虚。 王氏看见梁初月和村长嘀咕什么,也听不清楚,就看见梁初月面色犹豫,似乎是不打算搜了,她原本扯到嗓子眼儿的心立刻落了回去。 太好了!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就听梁初月一脸坚定的对村长说道:“搜吧,有事我一个人担着。”搜不到就搜不到,反正人都得罪,那就不妨得罪的更彻底一点! 村长敬畏的看了梁初月一眼,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此时也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吩咐人进去搜。 王氏急的不行,立刻上前推程六。 梁初月掂量了自己下手的力量,那几下怕能给他脑袋打出窟窿来,肯定没这么快醒。 可她低估了程六的身体素质,王氏才推了两下,程六就像惊醒的猛兽睁眼跳了起来。 被那双眸子抓住时,梁初月的心颤了一下,一种感觉由心底升起:这个男人会立刻扑上来拧断她的脖子。 王氏这会儿哪儿顾得上梁初月,急忙催促程六:“你爹连灵位都不得安宁,老六,这可如何是好。” 程六闻言这才将目光从梁初月身上挪开,在梁初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沉着脸进屋赶人。 只不过他才刚走了几步,便有一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跑出来,举起一只手,将王氏昨日穿过的一身衣裳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找到了!这件衣服上有……” 第11章 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有想做的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的目光顺着那件衣裳在空中晃了晃,一眼便瞧见袖口上的红色痕迹。 一时之间他没有上前,线条冷硬的脸上明显闪过挣扎。 是不愿相信这一切吧。 那就让他当场看个清楚。 梁初月几步上前,将衣裳拿过来,对程六说道:“火遇到红藤粉会变蓝是大家都知道的,想知道这上面粘的是不是红藤粉,只需要用火烧一下便知晓。” 程六一双黑眸神色幽深的看着她,却只是看着她,眼神凌厉的吓人。 以为这样她就会怕吗? 梁初月直接进厨房拿出了火折子,当众点燃了袖口。 红色的火苗跃起,烧过红色痕迹时赫然变成蓝色。 王氏脸色一片煞白。 完了。 村长和村民们都气的不轻,这个王氏,平时看着温良和善,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 “程六,你才是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这件事情你说怎么办吧。”村长脸色难看的开口。 王氏一张老脸白了又红,毒死那么多稻子是要坐牢的,她不想坐牢。 “老六……”本想像从前一样用苦肉计,可是如此罪孽在前,她一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只见程六盯着那簇蓝色火苗,漆黑的眸底也跃起了蓝色的火焰,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多少变化,但周身的气息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暴躁。 愤恨。 无奈。 和不解。 梁初月把衣裳丢到地上用脚踩灭火苗,目光怜悯的看着程六,“看清楚了吧?你娘表里不一心思歹毒,你不要再被她的伪善迷惑了。与你成婚这一年,梁初月温良恭谦,贤惠勤劳,可是你娘却总是在你面前诬陷她,还在外人面前诋毁她。” “她还找了赵癞子污蔑梁初月清白,更是将掐脖瘟怪到她头上,煽风点火的让大家将她浸猪笼,只是婆媳矛盾而已,她竟到了要杀人的地步。” 其实想一想,这程六不也是个可怜虫么。 梦想步入仕途,却被亲娘阻挠,娶了个媳妇儿也被这个当娘的弄的离心离德,整天在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回到家还要在老娘和媳妇儿之间周旋。 如果没有王氏在中间使坏,以程六的才华本该官场得意家庭幸福…… “程六,你看看清楚吧,你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没有哪个母亲不想孩子好的,除非她不是亲生的。 这个怀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根深蒂固。 王氏的脸白的更厉害,却是嘴唇嗫嚅根本不知道如何辩解。 程六抬脚,一步一步走到王氏面前,看了她一会儿,蓦的朝她伸出手去,王氏吓的猛缩脖子,眼泪‘哗哗’往外流。 “老六,娘……”错了,娘只是已是鬼迷心窍,娘不想去坐牢! “娘,别怕,我都知道。” 嗯? 王氏睁着模糊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程六。 程六瞧着心痛极了。 母亲早些年在宫里吃苦,放出来以后遇到父亲没过几年好日子父亲便不在了,她一个人带着他们姐弟六个,得受多少罪才将他们平安养大。 如今年过花甲,本该坐享天伦之乐,却要受这种磋磨。 便是昨晚梁初月吃了娘补身子的猪油娘都没有责怪她,还把他叫到跟前,叫他今日一早再去山里打头野猪,多炼些猪油出来,给她一并补一补。 娘的好心梁初月便是这样回报的! “儿子不会让人欺负您的。” 程六说完这句话后王氏傻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狂喜,眼泪流的更凶。 “老六,还好有你相信娘!” 看到这一幕,梁初月直接被气笑了。 便是村长也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六,你没看到蓝火吗?” “村长,你年纪大了,脑子也没从前灵光了,这件事情都是梁初月的阴谋,你难道看不出来?” 村长发现程六看过来的目光像在看总是光着屁股傻笑着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程大傻…… 是……他脑子不灵光吗? 村长一张老脸委屈的皱了起来,不甘心的提醒道:“可是梁初月看起来不像坏人。” “坏人脸上会写字?”程六冷笑着,目露讽刺的看着梁初月,“坏人都会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人心是肉做的,她的心是砒霜做的!” 村长动了动唇,程六看出他想问什么,直接出声回答了。 “红藤粉就是梁初月下的,这衣裳是她故意粘上栽赃给我娘的,这么明显的事实您都看不出来,望山叔,您可真是有点老糊涂了。” 村长:真的-真的-真的是他老糊涂了?? 村长真的很想再为自己的推断争取几句,可是一看到程六沉着冷静的表情就有些虚,竟也开始摇摆,怀疑自己或许真的是老糊涂,看不清现实了。 那些村民更加立场不坚定,全都相信了程六的话,只有程进财坚定的相信梁初月是好人,他忍受腿伤默默站在了她的身后给她力量。 其实梁初月这一刻并没有很生气,虽然程六的脑回路很他妈奇葩,但却也在常理之中,跟没脑子的人生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梁初月,你的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程六语带嘲讽,眼底的厌恶仿佛要溢出来。 梁初月没说话,抬腿走到他面前,柔声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有想做的。” 程六疑惑,正欲反问,却见梁初月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拿出来一个葫芦瓢,她手一扬,那葫芦瓢里的东西迎头朝他洒了过来,他被洒了一头一脸,王氏也未能幸免。 粘在头上脸上的东西湿哒哒黏糊糊,摸到鼻前一闻,一阵恶臭。 “呕……”王氏直接干呕。 程六虽然没干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他动都不敢动,觉得一动那些污秽之物便会顺着衣领滑进去。 “梁-初-月!!!” 第12章 泼他一身鸡粪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我耳朵没聋,听得见。”梁初月慢悠悠的说完后嫌弃的扇了扇鼻子,“好臭,你快去洗洗吧。” 程六盯着她没动,咬牙切齿的问:“这是什么?” 梁初月一脸老实:“鸡粪。” 程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家里没鸡,你哪儿来的鸡粪?” “关你屁事。” 程六发现这个女人现在就跟茅坑里的泥鳅似的,又臭又滑,他只能威胁道:“你毒害大家的稻子罪孽滔天,你若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为何你总能一眨眼就拿出东西来,我可以考虑帮你跟官差说说情。” 你算个什么东西,官差鸟你个鬼。 但话到嘴边梁初月还是忍回去了,怕惹得这个男人失去理智杀人泄愤。 便冷声反问道:“这些都是你说,你有证据吗?反过来,那件衣裳可以证明你娘做过坏事,只要我现在去报官,你娘立马得坐牢。” 这话其实是有吓唬的成分的,只要王氏坚称自己是被陷害,再有村子里这么多人为她作证,危险的是还是她。 但吓唬程六足够了。 果然,听到她的话后程六满脸阴霾。 她知道这个眼神的意思,程六不会让她有机会告去官府的。 于是她紧接着又对村长说:“眼下稻子没了,但大家的生活还得继续啊,我们不能让水田空着,得种点东西才行。” 村长正要说话,程六便是一声冷嗤:“你以为只有你想得到吗?可是这个季节已经不能播种插秧了!” 梁初月翘起唇角来,“我有办法。” 程六皱眉问:“你有什么办法。” 梁初月看他一眼,却不回答,而是走到村长身边,附耳对他说了几句。 只见村长听完以后立刻露出满脸惊喜,最后语带迟疑的问:“能成吗?” 梁初月自信的拍胸:“当然。” 村长顿时喜笑颜开,“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带人把水田收整出来,大概两天可以弄好,正好红藤粉的药效需要两日消散,两日后我们就行动!” 梁初月笑着点头:“好。” 村长喜不自禁的说道:“若真能成,你和离之事,我给你做主!” 梁初月脸上浮现喜色,“那就一言为定!” 越看程六的脸色就越差,心里更是像揣了只猫似的,挠的他抓心抓肺,最终压下傲气主动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办法?” 梁初月撇着他,“真这么想知道?” 程六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不-告-诉-你。” “你!……” 这时程进财用胳膊肘碰了碰梁初月肩膀,低下头离她很近的问她:“初月姐,到底是什么法子,我也想知道。” 而刚才还横眉冷对的梁初月,这会儿立刻对程进财投送了一个温柔的笑,接着便凑过小嘴儿,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通。 兴许是她喷出的热气碰到了程进财的耳朵,程六看到程进财两只耳朵都红了,脸也是红红的,看梁初月的表情明显不对。 这个荡妇! 又勾引男人! 还有这个程进财,没一点教养,梁初月是他的媳妇儿,他一个外男一点不知道保持距离! 程六兀自气的不行,可梁初月这边却已经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村民们都被她和村长的对话勾起了好奇心,全都上前来询问情况,她丝毫不记仇的一一小声与他们解释。 程六忍不住侧耳听,刚要听到点信息,梁初月却忽然收了声儿,回过头防备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对大伙儿说道: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去田里,你们一边干活我一边与你们细说。”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率先往外走去,那伙人立刻乖乖的跟在了她后面。 眨眼小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浑身散发恶臭的程六和王氏了。 王氏被臭气熏的差点晕过去,根本无心理会梁初月和大家说了什么,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立刻对程六说道:“老六,娘快被臭死了,你快去烧盆水,娘得洗洗了!” 程六闻到身上的恶臭,本就酸溜溜的心情更加难受。 这个女人不仅和从前大不相同,就连身上也有好多神秘的地方,他一定要弄清楚! 思及此,程六忽然有了主意,他抿着唇去了厨房烧水。 这一整日梁初月都在外面没回来,程六憋着气硬是忍住好奇没去田里看。 他倒要看看她能弄出个什么花样来。 别到时候弄巧成拙,成众矢之的! 可是一直到夜幕降临,梁初月竟然还没有回来。 程六看着夜幕笼罩的远处,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担心她遇到了什么危险,随即他就因为自己这个念头脸色变得十分难堪。 那个女人便是死在外面也跟他没关系! 他转身回屋,可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浮现的总是梁初月被野狗撕咬的画面。 猛的坐起来,程六纠结半天,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这么担心的原因! 梁初月那般淫乱,这么晚不回来不知道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只要她是他一天的妻子,他就要把她看好! 程六立刻起身穿好衣裳,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沿着整个村子找了两遍都没看到梁初月,程六的心纠紧成了一团,就在第三次路过程进财家门时,他听到了梁初月欢快的笑声。 浑身一僵,脚下立刻一拐,大步走到程进财家的院墙下。 院墙只到他腰部,里头的情形他一览无余。 只见月色照不到的阴影里,断了一条腿的程进财坐在椅子上,而梁初月呢,她竟蹲伏在他的腹部,头一上一下…… 这种画面程六曾在某些不上道的书上瞧见过,眼下梁初月竟然…… 怒火顶的太阳穴生疼,程六一脚踹开院门夹着怒火冲了进去! 第13章 他脑子有病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梁初月,你这个荡……”妇。 最后一个字却硬生生被眼前忽然钻出来的小东西噎了回去。 只见一只才巴掌大的小奶猫,歪歪扭扭的走到了他的脚边,耸动着湿哒哒的小鼻子在他的鞋上闻啊闻,梁初月的视线便也紧随着跟了过来,甜美的笑容在看到他的一瞬顿住,而后脸色变得冰冷。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程六这才发现,梁初月并不是伏在程进财身前,而是在他旁边,只是因为角度的问题看错了,他立刻松了一大口气。 脸色刚刚好转,又因为梁初月冷冰冰的质问阴沉。 见两人之间气氛僵硬,程进财忙笑着说道:“六哥,你是担心初月姐的安全,特地出来找的吧。” 程进财自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会比较能明白男人。 他看的出来六哥能这么晚找来,心里肯定是担心初月姐的,只是嘴硬性子冷,拉不下脸来说出自己的心意,索性他来挑明,这样他们双方都有台阶下。 可他想得再好,奈何程六这死鸭子不领情啊,当下就沉下脸来驳了一句:“我来找她?你想多了,她便是死在外面我都不会皱下眉。” 如此硬邦邦的一句话,叫现场的气氛陷入更加僵硬的地步。 程进财意识到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顿时尴尬极了,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这模样让梁初月十分不好受。 今日若非程母担心她回家被打特地开口让她留宿,她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程母想的周到,让她现在这儿过一夜,等明日程六气消一些再回去,起码不会挨打。 可现在这个狗男人一来就给程进财难堪! 不想程母出来看见了不好受,梁初月笑着对程进财说道:“他脑子有病,你不要理他,既然他来找我了,那我便回去了,我推你进去吧,正好和伯母道别。” 程父是个木匠,给程进财做的轮椅今日傍晚才完工,程进财坐在上面刚刚好。 梁初月推着他进去,程六在后面看着她温柔的背影咬牙。 薄情寡义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温柔如水,对他这个丈夫却横眉冷对,反了天了! 又想到自己竟然还眼巴巴的出来找她,程六越想越气,一甩袖子便走了。 走出来没多久,身后传来小跑的脚步,猜到追上来的一定是梁初月,程六本欲大步甩开她,但转眸看到黑漆漆的夜色,又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子。 他只是不想村子被她的淫尸贱体污染而已! 身后的人便一下子追了上来,与他并肩。 程六看着前方,冷嗤:“还出来做什么?”留下来不就能和程进财双宿双栖了。 但程六自己也察觉到了后半句的酸味儿,自然不会说出来叫梁初月得意,他微侧头,看到梁初月勉强跟上来的身影,燥郁的心情忽然莫名的好转。 她这么着急的追上来,证明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 梁初月自然不知道程六的小心思,她目视着前方,低低的说道:“程伯父程伯母还有程进财都是好人,我不想让他们为难。” 言语中的维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也意有所指他们家的都不是好人。 程六心口一堵,到嘴的‘我娘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分明是你自己太不是东西!’,可是看到月色下那张凝白纤柔的侧脸,他抿唇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 连同那些令他烦躁的矛盾,也在这一刻一并被摁了下去。 没听到身边的人驳斥的声音,梁初月有些意外,却懒得深究,正好图个清净。 空气便静了下来。 程六忽然很不喜欢这种寂静,顿了顿问道:“你很喜欢猫?” “嗯。” “喜欢为何不抱回来养?” 因为这个家她随时都要离开,抱回来又不能一直照顾它,还不如不养。 没听到梁初月的回答,程六侧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顿时又是一阵烦躁,连同方才的旖旎一并烧灭,他长腿一迈,甩开梁初月进了院子。 双双躺下以后,程六在床上侧身,看着裹在地上的人形,抿了抿唇。 前几日刚立了秋,天气开始转凉,这地上凉气挺重,她……等等!程六你想什么呢,一个荡妇让她睡地上已是仁慈,不许胡思乱想,睡觉! 程六就这么裹着一肚子气睡着,还做了个梦。 梦里梁初月不知道从哪儿换了件桃粉色襦裙,一张小脸粉粉嫩嫩的像树上成熟的桃子,笑起来时嘴唇格外润泽,让人想咬一口。 她提着裙摆深情的朝他跑过来,他的心忽然‘砰砰’跳的剧烈,也张开双臂去抱她。 可谁知道她到了面前忽然身子一偏,竟然从他身边跑开,投入了程进财的怀抱! 程进财搂住她细柔的腰肢,低头吻住她,大手开始脱她的衣裳…… 王八蛋! 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程六抹掉额上的冷汗,仍是心有余悸。 天色已经微微亮,翻身下来时地上的人依旧睡的很沉,而且睡觉还不老实,被子踢到了腰上。 程六顿了顿,弯腰捏住被子正要往上拉,却不小心看见了她敞开的领口…… 血液忽然往某处冲,程六脸微微晕红,这时梦里的画面忽然浮现,他微红的脸一僵,视线扫到闭眼酣睡毫不设防的小姑娘,忽然十分生气。 手用力一拉,被子粗鲁的往她头上一扔,起身就走。 梁初月被被子砸醒,双手推开被子,余光看到程六黑乎乎的背影出去,顿了顿,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狗男人! 想趁她睡着闷死她! 气的睡不着了,梁初月索性起来跟了出去。 出来时程六已经打好了井水,他把水盆就放在水井旁边,正弯腰在洗脸。 目光扫过黑洞洞的井口,梁初月咬着后槽牙双眼冒起两簇怒火,提步悄悄的靠近,然后猛地抬脚朝他屁股踹出去! 第14章 还不松手!!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谁料脚还没碰到他衣裳,那人便犹如后背长眼睛一般赫然转身,大手稳准狠的抓住了她的脚腕。 梁初月重心不稳之下人往前扑,竟直接扑进了井里! 这一刻梁初月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利索,她借着脚腕的力道身子猛的往反方向使劲,这样她可以借力上岸,而程六会被甩下去! 程六早在梁初月跟出来时便察觉到了她的动静,本不想理她,结果这个女人朝他出黑脚,他抓住她的脚以后本想严厉斥骂一顿,她竟被自己的力道甩到了井口。 手下意识用力将她往回拉,也就是在同时察觉到梁初月暗中的较劲,他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眸色一沉。 白眼狼!下去凉快凉快去吧! 程六也反方向使劲,梁初月因为一只脚腕还被他握着,那本已经快要落到井边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往井下倒! 狗东西! 梁初月咬牙,千钧一发时直接抓住了程六腰下的衣裳,程六在被她抓住的瞬间脸色赫然皱紧,高大的身子直接失去力气,随着她的力道与她一起重重跌进了井里! ‘扑通’两声,梁初月被冻的一个机灵,扭头看向程六,就见他依旧满脸的痛苦。 她不禁疑惑,这水虽凉但她一个弱女子都受得住,他何时这么娇弱了? 不过随即她就因为手心的触感明白了! “还不松手!!” 程六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啊……哦!” 梁初月立刻松手,脸有些红,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她凭什么要松手?她应该借机直接给他拧断啊! 可惜时机已经过了,后悔都没用了! 程六又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正常,他冷着脸狠狠盯了梁初月一眼,然后将井口垂下来的绳子缠了两圈在手上,接着脚一蹬,竟就借着这股子力直接上了地。 梁初月:…… 梁初月学他的样子试着往上爬,但是胳膊没力气,根本上不去。 这时程六的头露出井口,对着她冷冰冰的开口道:“把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刚刚还想闷死她,她才不信他这么好心! 程六看见她的脸色赫然冷笑,一脸的嫌厌,“你要是死在里头,这口井就脏了。” 他-妈-的! 梁初月将绳子绑在腰上,上去以后立刻被冷风吹的直发抖,急忙去厨房烧水。 拿出大澡盆,兑好水以后就在厨房泡了澡。 这种乡下村户根本没有洗澡的地方,大家要么是在睡觉的屋里洗澡,要么就是在厨房。 屋外,程六看着厨房紧闭的门,知道机会来了。 他虽未与梁初月行房,但她的身子他是见过的,尤记得她左臀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 只要看看她有没有胎记,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梁初月。 眯眼从门缝往里看,热气氤氲,纤柔的背影盘坐在木盆里,纤细的藕臂抬起,湿哒哒的浴巾落到肩上,热水在白腻的后背分开流淌…… 洗干净以后梁初月身子微动,明显是要站起来,程六忽然很紧张,很快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梁初月了…… “老六,你在这儿偷偷摸摸看些什么?” 王氏的声音陡然响起。 程六被这声音搅了一下思绪,目光却没有离开屋内,就见站起来的人影一僵,随即匆匆擦干身上的水珠,利落的套上了衣裳。 而程六也在这一眼之下看清楚了梁初月左臀的胎记。 她竟然真的就是梁初月! 可是性格为何变化这么大?还有她手里总是忽然多出东西的怪异之举又是怎么回事? 门‘唰’的被拉开,梁初月一巴掌甩在了程六脸上,怒红着一张脸骂道:“臭流氓!”然后狠狠撞开程六的肩膀,羞愤的冲回了西屋。 一回到西屋,梁初月那一脸羞愤荡然无存。 都成婚一年了,虽然正事没办成,但这身子那个狗男人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不在乎又多一次,梁初月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而且她也猜到了程六偷看的原因,就是想确定她身上有没有胎记,这几日她的变化到底是让他起疑了。 她的身子就是货真价实的梁初月,她没什么好心虚的,他要确认就让他确认好了,正好还能省去一些麻烦。 至于那一巴掌,纯粹是为了泄愤。 一想到那个狗男人早上想用被子捂死她她就恨不得弄死他。 院子里。 程六用舌尖顶了顶微带了腥甜的腮,没有心情和王氏多说什么,更懒得解释,拿起锄头就走了。 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王氏的一张脸阴沉至极。 果然是个贱蹄子! 她只要一眼不看着,她就勾引老六! 若是自己来迟一些,老六都要被她骗上床了! 这种能让老六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女人万万不能留。 可她眼下风头正劲,根本找不到机会对付她…… 对了,她不是说能帮大家想到了在水田里种植农作物的法子么。 这个季节水田只能种萝卜白菜,这种菜根本就卖不到多少钱,最多只能留着自己吃,而她若是提出种萝卜白菜,程望山那个老家伙绝对不会露出那种惊讶狂喜的表情。 那样的表情就证明梁初月她想的办法不是寻常的蔬菜。 她在家里是被她那寡妇母亲娇惯的不成样子,根本就没下过地种田,到了他们家程六又心疼她年纪小,田里大小事儿全部自己一人包揽,梁初月对农事根本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蔬菜。 这一次她肯定是逞能! 这么想着,王氏脸上的紧张担忧慢慢消失,完全放下心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就看到梁初月从堂屋走出来。 王氏心情不错的挖苦道:“呦,这么早出去,这是要去田里播种了?” 村长带头,村民们都很有干劲,昨日一天田里就修整的差不多了,今日上午就能撒种子,梁初月自然要早点去。 她没理会王氏,径直离开。 王氏看着梁初月的背影,冷哼: “看你猖狂多久!” 然后她忽然心生一计,悄然跟了上去…… 第15章 王氏耍阴招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便男人们干活,把做好的早饭带到了地里,这片昨日都还荒芜凄凉的水田,今日便充满了朝气。 更让王氏生气的是,那些个婆娘竟然都对梁初月十分的热情,还争相的要给她早饭吃,气的她恨不得鼻孔喷火。 她连自家稻子都一起毒死了,竟不仅没动这个女人分毫,反倒让她在村里如鱼得水了! 行,你不是要逞能吗,今日让你逞个够! “呀,王姐来啦,吃早饭了没?过来喝碗粥!” 王氏听到相熟的乡亲招呼,脸上换上温善的笑走了过去。 喝完了粥把碗递回去,便和这些女人说起了话,从村里到村外,从家常到里短,很快这话题就自然而然的扯到了梁初月身上。 “我这儿媳妇儿说能带大家赚钱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关于梁初月和王氏的矛盾,村里人都知道,这些个妇人们背地里没少说笑过她们婆媳的八卦,但此刻当着正主的面,所有人都还是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梁初月’这三个字。 而眼下见王氏自己提了起来,妇人们互相对视一眼,便忍不住八卦之魂,接了话茬。 “我也看不懂啊,反正我家男人说行。” 王氏看了一眼田里,那里梁初月正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应该就是菜种子,昨日开始便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种子? 王氏道:“行不行有什么看不懂的,萝卜白菜种出来也没人要,看看是什么种子不就知道了。” “我听我家男人说,是个叫什么……哦,生菜,听说只有皇室贵族吃得到,还说这生菜一个月就能收,听起来就很稀罕,我男人说肯定能行,可我看……”妇人打量王氏,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多半不靠谱。” 可不嘛。 什么生菜熟菜,听都没听说过,定是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种子骗大家。 那我就帮你一把! 王氏忽然脸色一沉,看着那妇人满脸不悦的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们家初月?” 妇人不知道怎么前一刻还好好的,这人后一刻就变脸,面上闪过尴尬,连连摆手说相信,可心里却没有对梁初月抱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没有期待若是事儿不成也没多大关系,其余那些妇人也是如此想的。 王氏看见大家神色,忽然神秘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大家说:“我就老实告诉你们吧,这生菜种子确实是皇家进宫的御品,是我悄悄从皇宫带出来的。” 此言一出,那些个妇人全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氏。 王氏一笑,继续说道:“我也是落梅村的人,怎么能看着大家没米过冬?于是就把这珍藏的种子拿了出来,亲手交到初月手里。” “这么说你见过生菜的模样?它长什么样?是不是跟天仙似的?” “……那是自然,一旦种出来,保证你们赚的盆满钵满!” 妇人们听完全都喜不自禁,然后又有人问王氏。 “王姐为何不自己交给村长呢?你这样岂不是把好人让梁初月做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初月是我儿媳妇儿,她被大家喜欢我更高兴,这不是她从前不懂事,给大家惹了许多麻烦吗,我就想着,让她将功赎罪,希望大家对她多包涵。” “王姐,你人太好了!这生菜的情,我们承了!” 王氏笑着接受大家的道谢,心中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若梁初月成了,那功劳就是她的,若是不能成,自己就会说是她私吞了生菜种子故意让大家受苦,不管结果好坏她都是赢家! 赵氏一直在远远看着,她跟这王氏一直不对付,村里人都说她人好,可只有她知道这个老婆子鬼心思多的很。 当初她去老姐妹家看到初月,喜欢的紧,一心想着让她给自己做儿媳妇儿,特地找了借口带她回落梅村和进财见面,结果还没等进财回家,她就看见了人模狗样的程六,就这样,看重的儿媳妇儿跑了。 一想到这件事儿赵氏就生气。 更生气的是王氏和程六都是狗东西,好好的姑娘家在他们家磋磨成那样。 眼下说什么生菜种子是她从宫里偷出来的,这种屁话她用屁股想都不信。 这个王氏肯定是想抢功! 赵氏不动声色的等候时机,等到王氏不注意时,立刻来到梁初月身边,将自己听到的说给她听。 梁初月听完倒是没太大情绪,王氏这种不要逼脸的人干出这种事儿实在太正常了,让她比较在意的是赵氏的善意。 她记得赵氏是母亲的好友,当初原主就是因为她认识的程六,最开始嫁进程家时她还和赵氏很亲近,后来王氏明里暗里给她穿小鞋她才知道王氏和赵氏有过节,为了讨好婆婆,她不再和赵氏说话…… 见梁初月不说话,赵氏误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又想到这一年来梁初月与她之间的生分,不免有些伤心,“初月,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可能我说一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你那婆婆不是什么好人,你……” “赵婶儿。”梁初月忽然开口打断。 赵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算了,我不说了。” 转身要走,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赵婶儿,我信你,我早就看穿了她的真面目,我很感谢你跟我说这些。” 赵氏一愣,意外极了,想了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小姑娘虽然单纯,却不傻的,王氏都诬陷她和赵癞子苟合了,她肯定什么都明白了。 “你看明白就好,婶儿太高兴了。”赵氏竟有些喜极而泣,初月看清楚了,再有她在旁边帮衬着些,日子总不会太难过,对老姐妹她也好有个交代。 “对了初月,那菜种子可真是王氏给你的?” “自然不是,她就是个糖公鸡,一毛不拔反还粘一身回去,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初月,要是这件事情你不知如何处理,婶子愿意帮你。” 梁初月本想婉拒,毕竟这种小事儿用不着欠一个人情,可是在看到赵氏眼里的恳切以后她就改了主意。 估计看到自己的日子,这赵氏心里也很不好受吧,让她帮帮自己她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那就多谢赵婶儿了。” “这孩子,客气什么,你说说要我怎么帮。” “婶子只需要……” 第16章 真当我蠢?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听完梁初月的计划以后,赵氏目光一亮,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初月,从前是婶子小看你了,你这孩子脑袋瓜子真是灵光!” 从田里离开时,王氏和赵氏在狭窄的田埂上相遇,一个要进来一个要出去,两个人都不肯相让,最后是赵氏个子壮,胳膊肘直接把王氏挤进了水田里,王氏摔了满脸稀泥,爬起来就要和王氏干一架。 目光一下扫到周围看过来的人,她忍气吞声的做出一副委屈样儿。 “赵妹妹,你撞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下黑脚啊。” 王氏这话直接给赵氏定了罪,那赵氏也是一块老姜,岂能吃这亏,立刻眼圈一红直接哭了出来。 “王姐姐,你这话可就过分了,我哪儿不喜欢你了,平日里见到你我哪次不是姐姐前姐姐后的,可从未怠慢过你!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说完竟直接堵在了王氏面前,又高又壮的个子,王氏的小身板在她的阴影下像个小鸡仔儿。 偏偏周围的人还都向着赵氏。 “王姐,刚刚就是你说话不对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会无故为难你呢,赵姐姐平日里也是个顶好的人,你这话着实叫人伤心了,你快点给人家道个歉吧。” 最后王氏咬牙切齿的给赵氏道了歉才收场。 梁初月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不禁乐出了声儿,这赵婶儿可真是个妙人。 王氏气呼呼回到家里把自己洗干净,那一肚子的火还是只增不减。 正中午的,又加上秋老虎,烦燥之下她后背的痱子都开始炸了,她拿了把羽毛扇子‘呼呼’的给自己扇风,一边扯了把竹椅坐在院子里自个儿消气。 便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赵氏的声音。 “……望山大哥,这事儿我可只跟你一人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然后是男人很低的声音,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这赵氏跟程望山悄悄摸摸说什么呢? 王氏立刻停了扇风,侧耳仔细听起来。 “那我就放心了,那野生菜我已经拔了一半,明日就让我们家老程送到城里去卖,要是价钱好,剩下那一半你去拔了卖,算是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们的人情。” “在什么地方?就在后山枣林那一块,我拔了一半的,你去了就能看到。” “好,那我就先走了。” 这句话落下后,脚步声便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虽然全程都只能听到赵氏的话,但这不妨碍王氏根据想象推测出整个对话过程。 一定是赵氏发现了野生菜,她自己悄悄挖了一半去卖钱,这件事情她只告诉了程望山。 老女人够阴的! 那生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好像很多人都知道了? 看她明天能卖几个钱。 第二天,王氏很早就起来盯着老程的动静,见他果然一早就去了城里,当即冷哼了一声。 等到老程从城里回来以后,她便找准了老程和赵氏都下地的机会,进院子找腿脚不便的程进财套话。 套了好一会儿话,程进财才终于支支吾吾的说了实话。 “买了有十两银子,王婶儿,这事儿您千万别往外说,不然大家保准眼馋,我们家要被人针对了。” 王氏连连保证不会说。 她当然不会说,说了这赚银子的机会岂不是要和大家一起分。 从老程家离开以后,王氏立刻去了后山的枣林,很快就找到了赵氏说的那块地,她激动的手脚都在颤抖。 十两啊,娶个梁初月才十两,眼下这一片野菜就能卖十两,赚翻了! 害怕程望山得到消息来挖菜,王氏急忙回家拿竹篓和铲子,挖完菜以后分了三躺才将菜运回家藏起来。 为了让菜看起来新鲜,她隔半个时辰就要往上甩点水,一整夜基本就没怎么睡,累的头晕眼花,可是一想到那十两银子,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了第二天,趁着大家都还没起,王氏背了一个竹篓,一手还各拎了两个竹篓,吭哧吭哧的往城里赶。 走到城里时王氏的腿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两条胳膊连弯都弯不过来,但她还是觉得很幸福。 等卖了十两银子,她就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再给自己买个金镯子! 这么想着,王氏又干劲十足起来,拖着野菜来到路边摆开了吆喝。 “生菜生菜!十文钱一斤!” “生菜生菜!十文钱一斤!” 立刻便有好奇的路人上前来问: “十文钱才一斤?这什么菜怎么贵?” 王氏立刻笑眯眯的解释:“这是生菜,这种菜是皇家御品,我有个亲戚在皇宫当差,给我捎了种子,这是我自己种的,小兄弟,买一斤回去尝尝吧,我保准你还想吃第二次!” 那路人瞅着地上摆着的蔫了吧唧,看起来就很老口感很不好的菜,摇了摇头,“我再看看吧。” 待那路人离开,王氏脸上的笑立刻变成讥讽,“乡巴佬!生菜都不认识!” 骂完王氏又激情澎湃的开始吆喝: “生菜生菜!十文钱一斤!” 很快便有两个人围拢过来,王氏一边抬头一边热情的介绍自己的菜:“这是生菜,皇家御品,客官……” 当上抬的目光触及梁初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王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立刻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梁初月扫了一眼地上小山一样的野菜,看向王氏的目光充满了怜悯:“背这么多菜进城来,婆婆肯定累着了吧?” “你什么意思?”王氏当即心中一惊,这个贱蹄子该不会是眼红自己的银子吧?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背来的,她休想拿走半分! “梁初月,这些生菜可都是我从地里背来的,你可不要打歪主意。” 梁初月挑眉。 这时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程望山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地上的菜对王氏说道:“弟妹,你是不是不认识生菜,生菜不长这样,初月画出来给我看过,你挖的这些就是些杂草。” “怎么可能,这就是生菜!”王氏认定程望山是想抢走自己的生菜。 “算了,既然婆婆想卖就让她卖吧。”梁初月阻止了准备继续解释的程望山,与他一起背着买好的农具离开。 王氏看着两人的背影低骂:想骗我,真当我蠢?呸! 第17章 是他的魅力激发了她的潜力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就这样,王氏从清晨摆摊摆到傍晚,愣是一根菜都没卖出去,为了这些宝贵的‘生菜’,别说吃东西,便是茅房都不敢去,生怕自己的‘生菜’被人偷了。 眼下她是又饿又累,心里还一肚子气,嘴里骂骂咧咧:“一群土包子!生菜都不买,活该没见识!” 一个路过的老人听到她的话蹙起了眉毛,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 “真当我们城里人不识五谷?拿些野草就来糊弄我们,简直无耻!!” 此言一出,原来来往的路人全部脚下一顿,愤怒的目光齐齐看向了王氏。 帮着村民把生菜种子播下去,又教了他们如何照料以后,便到了傍晚。婉拒了大家热情的留饭,梁初月回到家里自己做了点吃的,刚吃完程六沉着脸走近。 “看见娘了吗?” 梁初月脑中浮现王氏一脸警惕护着一堆毫无价值的杂草的画面,忍住笑意,故作迟疑的说道:“见倒是见过,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程六有些不耐烦,已经一整日没看见母亲的人影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是人看起来有些奇怪,抱着一堆草在城里摆摊叫卖,非说自己卖的是皇家御品生菜,对了,我还听望山叔说,昨天在后山看到娘了,后山那个地方向来邪性的很……” 不等梁初月说完,程六就急不可待的打断了她:“我去找找!” 看着程六焦急的背影,梁初月嘴角咧到了耳根子上。 找去吧。 慢慢找。 直到夜半三更,程六才带着灰头土脸的王氏回到家里。 半梦半醒的梁初月听见动静一个翻身坐起来,假装出来喝水时打量王氏,就见她嘴歪眼斜,竟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自这之后,王氏误把野草当生菜,还被鬼上身的事情在落梅村传遍了。 赵氏听到这传言差点笑死,转头就夸了老程。 没错,那日和赵氏在院墙外说话的‘村长’,正是老程假扮的。 村里那些妇人们说完这鬼上身的事儿以后又开始议论这生菜的事儿。 “王氏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生菜,那她之前说什么种子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话,可不都是假的么。” “这两天我和我们家那口子把杂事都放一边,都紧着这生菜田的事儿先忙活了,没想到……唉……” “算了算了,只能怪我们倒霉,当初就不该对她抱希望。” 程六因为闹鬼之事花银子请了道士回家,道士说王氏碰了脏东西,这些日子需得在家里修身养性。 可王氏每日待在屋里哪里有心情修身养性,气都快把自己气死,索性扎了个小人儿,诅咒梁初月被雷劈死。 眨眼过去半月,雷还没有将梁初月劈死,她又开始祈祷‘生菜’滞销。 什么生菜熟菜,根本没人见过,也根本不会有人买,梁初月就等着被失望至极的乡亲打死吧! 还好她让程六把地里种了白菜和土豆,就不愁没粮食过冬了。 那些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蠢货们没有吃的只能找自己买,赚了,又赚了! 王氏越想越开心,连带郁闷了许久的心情都疏散了不少。 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到了收生菜的时候。 这一个月里程六仔仔细细把梁初月前后的态度思考了一番,得出结论: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伙同赵癞子是因为母亲阻止他们同房,她记恨,所以报复。 主动留下又是治掐脖瘟,又是毒害稻子再带大家种什么生菜,是为了在他眼前展现她的优秀。 还有她忽然拿出东西的举动,一定是用了什么变戏法的花样。 这些都是她引起他注意的证据。 当初她来村里时,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眼睛都直了,他就知道她爱慕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竟爱慕自己爱慕到了如此疯魔的地步。 她的爱太极端,极端到好坏不分,若是这次她真的能带大家度过这个难关,那么从前的恩怨他可以放下,好好教教她如何为人。 带着这样的想法,程六正要出门,王氏期期艾艾的拦在了他的面前。 “老六,娘都修养一个月了,已经没事了,眼下初月的生菜要收了,娘想去看看,村里的风言风语娘坐在家里都听见了,娘怕她被人欺负了去。”生菜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梁初月肯定会犯众怒,她自然要去看热闹! 程六不疑有他,带着王氏一同前去。 这段时日程六一次都没来过这片水田,家里的稻子没了,他每日都要进山打猎,还要进城里卖钱,没有时间过来。 而王氏是连门都没出一下。 所以两个人都不知道田里是个什么光景。 按他们所想,应当是萧条一片的。 可是到了地方后两个人都惊了。 只见广袤的水田间一片翠绿,嫩生生的菜叶子上还挂着颗颗露珠,在朝阳的映照下竟如白玉般剔透,光是看着便知道这菜肯定好吃。 “这就是……生菜?”王氏声音呐呐。 程六则是盯着那片翠绿一会儿以后,目光便锁住了人群中的那道倩影,眼底一片与有荣焉。 这么一片硕果,是因为他的魅力激发了梁初月的潜力。 王氏看到程六眼里的情愫,立刻装作关心的开口:“看着是挺有模有样,可是这么一大片,哪儿有那么多人吃,恐怕是很难卖出去啊,卖不出去就赚不到钱,这种菜又不像土豆白菜那么经放,唉,大家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谁料她话音刚落下,赵氏热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就是这边,都小心脚下啊,对对,这边。” 王氏扭头,就看到赵氏殷勤的领着几个人往水田走着,这几个人她还认识,正是农忙时会来村里收稻子的菜贩子。 死丫头竟然连菜贩子都找好了! 赵氏从她身边走过去时明明看见她了,却还故意装作没看见,狠狠踩了她一脚。 王氏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更让她生气的是,赵氏一过去,梁初月就亲热的与她说话,还拉住了她的手,就好像她才是正经婆婆一样。 更更让王氏生气的还在后头。 菜贩子在看了田里的生菜以后,立刻一脸狂喜的对梁初月说道:“真的是生菜!这可是皇家御品,别说老百姓,便是那皇亲国戚都难吃到,梁姑娘,这生菜,我三十文钱一斤收!” 第18章 不是我,是我和初月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三十文钱一斤,十斤就是三百文,一亩地少说也有一千斤,那就是三千文,足足三两! 每家每户少说也有五亩地吧,那就是十五两银子! 可恶的梁初月,这么赚钱的活计她帮整个村子,却不帮自己家,气死我了! 王氏甩开程六的手,疯了一样冲向梁初月,扬手狠狠打了梁初月几巴掌,又将她推到地上,用力撕烂了她的衣裳,让她光溜溜的受所有人指点嘲笑! 梁初月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哭着向她求饶:“婆婆,我错了!” 呵,没门! “梁初月,除非你把治疗掐脖瘟和你身上左右的生菜种子都交给我,我就放了你!” “好,好,我都给你!” 王氏心情大好,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娘,您也在为初月高兴吗。” 程六的声音突兀的传入耳朵,王氏回神,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才反应过来方才那爽快的一幕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顿时心情一片阴沉,脸上的笑要僵不僵的挂着,好不难受。 “初月真的变了很多,娘,看在她这些功劳的份上,从前的事儿便算了,对了,我准备重新盖一间房子,离您不会太远。” 王氏微怔,随即不可置信的问:“你想搬出去?” 程六摇头:“不是我,是我和初月。” 梁初月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改变,他作为一个男人也要拿出态度来。 他也发现和她之间的矛盾,全都集中在王氏身上,两相权衡之下,分开住是最好的办法。 王氏一下子红了眼:“老六,你是不打算管娘了吗?”你们搬出去了谁给我做饭洗衣?谁给我端茶递水?这个儿子岂不是白养了! 其实王氏这年纪,根本还没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她又不像村里那些妇人整日下地干活,自从程六能走路以后这些农活就分摊到了他的身上,随着他年纪增大,农活全交给了他一个。 这些年来王氏修身养息,日子滋润,身康体健,比村里那些个女人看着要年轻十岁都不止。 程六心疼母亲,这些年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做了,眼下他不是一个人了,有些事情他不能再一味的顺着。 “娘您放心,儿子不会不管您,新家离老宅并不远,平日里饭菜我会让初月给您送过来,有个头疼脑热的您只需要在院子里叫一声我就能听见。” 王氏听完气血上涌,好个梁初月,她千防万防,竟还是没防住她!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老六……”王氏不甘心,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凭什么白白让出去为一个外人做苦力! 可是程六却没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娘,我意已决。” 程六坚决的时候不多,但只要他说出这‘我意已决’四个字,就证明他不会因为任何话语改变主意。 王氏只能将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咽,就在这时,那给生菜称重的菜贩子回头看到远远站着的王氏,热络的朝她打招呼。 “唉大姐,好一阵没看见您了,您家地在哪边,我先给您把菜称了!” “这一次啊,你们落梅村可都赚翻了,我估算了一下,每家每户十五两打底,有些能挣到十八两呢!” “可真多亏了你儿媳妇儿!” 三句话,句句是刀。 王氏还没咽下去的一口老血又往上涌,喉头一痒,嘴角溢出液体。 “老六!娘吐血了!” 王氏吓的急忙大叫,更是不放过这个制造苦肉计的好机会,手指着梁初月:“都是被她气的,老六,你说这么好的事儿,她为何帮着外人不帮着自己人呢!” “老六,我看啊她还是不喜欢我,就是故意气我!” “老六,你不能搬……” “娘,您好好的,哪儿吐血了?” 程六最开始也吓了一跳,可是低头一看,王氏相安无事,根本就没有吐血,立刻放下一颗心,转而生了疑窦。 “莫不是那野鬼还缠着您不放吧?不行,您还得在家里修养些日子才行!” 王氏:“……” “娘,我们回去吧。”程六带走了王氏,心里琢磨着和梁初月的事,这一次她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注意,自己也应该做出些表示。 可是应该如何表示才能稳住自己高冷的形象呢?不然若是被这丫头看出来,岂不是尾巴要翘上天! 这厢。 梁初月带领着大伙儿卖完了生菜以后,就被热情的村民围住了。 “初月,之前婶子还不信你,婶子错了,你以后就是婶子的恩人,你说什么婶子都听你的!” “对对对!只是这次我们都只拿到了五两银子的定金,虽然那些人打了欠条,但我还是……” “哎你说这话就过分,若那些人真的跑了账那也是我们倒霉,难不成你连这些都要让初月负责啊?真是人心不知足!” “就是!帮你是情分,就该记恩情,若是因此就将这当成应该,那我们就是白眼狼!” 听着乡亲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看着乡亲们脸上洋溢的幸福微笑,梁初月心里不禁生出成就感。 这就是助人为乐的快乐,最重要的是,这群被帮助的人都是明事理的。 “哎哎哎,我来说!别人我不管啊,我就说我家的,喝水不忘挖井人,这银子,我拿出一两来,是我对恩人的报答!” 这个村民当即便从身上拿出一两银子给了梁初月,梁初月连连摆手,“不用,这是你们的辛苦钱,是你们应得的……” “哎,别这么说,这辛苦里头也有你一份不是,反正这是我给的,你一定得拿着,当然了,这只是我的心意,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这个钱给不给都是自愿啊。” 这人越是这么说,那些不愿意给的村民就越为难,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肉痛的往外拿银子。 梁初月笑了笑,坚决的退回了大家的银子。 村长连忙问她:“老六媳妇儿,你是不是怕大家不高兴啊,这银子本就是你应得的,谁要是敢不高兴,我程望山一分都不许他挣!” 说到最后村长的目光充满警告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不是的望山叔!”梁初月连忙摆手,素白的小脸上扬起一个腼腆的笑,“望山叔,这恩情我承了,但我不要银子,我要的是……” 第19章 今日,我俊不俊?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哎呀,你要什么你就直接说,这么大的恩情,只要你开口,就是要我这条老命都可以!” 梁初月着实被这番话逗笑了,便用手指了指村长身后那连绵起伏的山峦,“我要那片山。” 村长一愣,回头看一眼那片山,满脸疑惑的回头问她:“你要山做什么?” 梁初月的系统里有品种繁多的菜种子和农具,以及鸡仔鸭仔猪仔羊仔等等…… 只是这些东西她暂时没地方养,这段时日她想了很久,只有落梅村后那一片的后山可以满足开农场的需求,但这片后山由官府管理,偶尔村民进去打猎采蘑菇的可以,但是封闭起来为个人所用那是要到官府报备的。 正好官府将这片后山的管理权交给了程望山,这一次梁初月便是要用这个恩情拿到后山的使用权。 有了这片山,她就可以将自己的农业事业发展壮大,靠着稀有蔬菜和先进的家禽养殖技术,赚一座金山都不成问题! 忍住心底的激动,梁初月一脸平静的对村长说道:“我想用这片山种种菜,养养鸡鸭。” “啥?”村长听傻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见梁初月十分认真的点头,多少就有些明白了小姑娘的想法。 定是这生菜种子她想自己大面积种植,多给自己赚点银子,这本是理所应当,可那山上都是荒地,杂草丛生,别说她一个小姑娘,便是举全村之力也开垦不出来。 而且山上时而会有流窜过来的野猪,她一个小姑娘上去十分危险。 “初月,你要是想种田,我可以把我家的田给你,我和我家那臭小子再去开荒地也行,租金的话,你能赚到钱就给点,赚不到就算了。” “那怎么行,我这一种就不是一天两天,这田开出来得两年才能种呢,您给我您自己拿什么吃饭,望山叔,我知道您的顾虑和您的好心,我想的很清楚,我要那片后山。” “唉,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给你种吧。”村长一脸无奈,认为梁初月还是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农事,这会儿不要银子要种地,到时候肯定会后悔,到那时候可是没人再愿意给银子了,唉…… 梁初月很高兴,立刻问这后山一年的租金,然后解释道:“我现在手里头没有银子,我想先用一年,一年后把租子连本带利的补上,您看行不行?” 村长不高兴的抖了抖短胡子:“说的什么话,那片山本来就是荒着的,你要用就拿去用,还连本带利,我们落山村的人就这么重利吗?”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梁初月连忙摆手,“只是我不是只用一用,这片山头我要圈起来,只能我用。” “你要圈起来?你种点生菜养几只鸡鸭需要把好几片山头圈下来吗?初月,你老实的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村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最后梁初月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服村长自己真的是在干正经事,村长是个仗义人,知道她的难处,主动开口说明日便帮她去官府说项。 梁初月高兴极了,果然好事都是成双的! 很快她就是一个单身的地主婆了! “谢谢望山叔!那个,我还有一事。” 村长已经猜到她将要说什么,便点头道:“你放心,你和离之事我定会为你做主,你就放心吧。” 哪知梁初月竟摇了头,“不,除了和离之外,我还要把赵癞子的事儿解决掉。” 这厢。 回到家里的程六安顿好王氏以后,便开始琢磨自己和梁初月之间的事儿。 她爱自己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那么只要自己给个眼神,她立马就会摇着尾巴过来讨好他的。 那就给她做一碗面,放在桌上,她看到自然会明白。 想好以后,程六来到后院拔青菜,正拔着,就看到斜对着的后院有人说话。 “葱也拔两根,我听初月姐说特别爱吃葱油面。” “好好好,你小子,满口都是你初月姐,当初叫你不争气。” “爹,你瞎说什么呢,我把初月姐当姐姐看的!”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程一只手甩着菜上的泥,一只手推着程进财进了屋。 程六冷着脸,再看手里的青菜就觉着绿的格外的刺眼,转身把青菜扔进了茅坑! 回到西屋独坐窗下,生了会儿闷气,然后他咬了咬牙,蓦的起身,去厨房烧了热水,好好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一身平时过年才舍得穿的锦袍。 虽然是最差的料子,但他身高腿长,气质出众,便是最差的料子穿在他身上也处处透着斯文跟儒雅。 对着靠墙那个从地里捡回来破了一半的铜镜照了照,程六还是很满意自己这一身的。 然后他就开始等。 等啊等,等到太阳从头顶没入山腰,外头终于听见了动静。 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依旧保持一贯的冷漠。 耳听脚步声来到门口,在对方准备敲门时程六猛的拉开门,长臂一撑,将人堵在了墙壁和自己之间,用极其暗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今日,我俊不俊?” 因为心里头别扭,他的语速极快,以至于把话说完了才看清被他摁在身前的人……是村长! 村长矮了程六一个头,刚好和梁初月一样的高度,此刻那一张爬满皱纹的老脸布满了惊愕,被皱纹压垂的眼睛瞪的老大,目光上上下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将程六看了一遍,然后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俊!!” 我,操!!!! 第20章 骆驼进鸡窝,没门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一刻就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程六差点恶心吐了,翛的收回手,饶是一贯镇(脸皮)定(厚),此刻也红了耳根。 掸了掸本就没有灰的衣裳,方才做到镇定自若的开口:“这是今年新做的衣裳,所以想请叔帮忙看看合身不合身。” 村长活了大半辈子了,对程六那点心思岂会不明白,这小子分明是想靠色相挽留梁初月啊。 可看梁初月那样子,怕是这色相也挽留不住,唉…… 不忍拆穿程六的小心思,更不忍心看到程六就这么变成光棍,于是村长十分委婉的提醒了他一句。 “老六啊,初月等会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你自己注意些。”若是不想和离,千万要表现好些。 虽然近些日子的接触下来村长也认为程六配不上人家梁初月,但谁让程六是他看着长大的呢,多少要偏袒一些的。 村长这一片好心落到程六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梁初月她费尽心思,终于在他面前证明了自己,眼下还让村长到自己面前说项,定是为了挽回他的心。 虽然她陷害母亲伤害四姐的事儿很恶毒,但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儿上,他暂时可以将这些放下,往后她若是能安分守己做个贤妻良母,这些事儿,他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如此想好,程六神色慎重的对村长点头:“我会注意的。”一定会注意梁初月是否愿意为这个家付出,定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骗了去。 “那就好,初月她在祠堂,你叫上你娘,我们一同过去。” 竟然选在祠堂,莫非她是要在程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忏悔? 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程六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即刻转身进屋,对靠在床上生闷气的王氏开口: “娘,初月她已经知道了错了,眼下人在祠堂,您也不许为难人,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王氏一听立刻坐了起来,愤恨的心里浮起喜色。 贱蹄子! 终于要服软了! 看她如何治她! 程氏祠堂里此刻挤满了乡亲,程六迈进去后微微一愣,随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只要梁初月认识到错误就行了,真没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道歉。 王氏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立刻将身板挺直,扬着下巴就走了进去,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不将生菜种子和医治掐脖瘟的法子交出来,她绝不原谅! 目光扫到前方主位上放着的一把椅子,王氏心中有些满意,还算她做的不错,知道给她放把椅子,若是以后都能对她言听计从,她也不是不能容忍她。 这么想着,王氏便理所当然的朝着椅子走过去,身子一扭,屁股便要坐上去。 哪知一旁的村长忽然朝她怒喝:“弟妹!你做什么!那是李捕头坐的位置!” 王氏吓的站直身子,正要询问哪儿来什么李捕头,就见乡亲们分开,一个身穿捕快服的中年男人满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椅子上。 男人国字脸,留着两撇山羊胡,目光锐利至极,落到王氏身上时王氏便是一阵心慌气短。 “你便是王氏?” 王氏慌忙点头,正要询问对方什么来头,那个男人的手已拍上了桌案。 “啪!” “大胆王氏!我李达乃县衙捕头,今日提问于你!” 王氏的身子随着呵斥一颤,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去,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吓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眼婆娑的望向程六求助。 程六看着颤巍巍跪在地上满头白发的母亲,心痛不已,当即上前一步,立在李达面前冷声开口:“小民见过李捕头,不知家母犯了何罪?” 李达目光在程六脸上顿了顿,方开口禀明:“令母涉买凶杀人案,苦主梁初月。梁初月!出堂!” 梁,初,月。 程六面色阴沉,回过头,就见梁初月从乡亲们身后走出来,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立在堂中向李达回话。 “民妇梁初月,见过李捕头。” 程六看着旁边的她,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却,缓缓开口:“是你状告娘买凶杀人?” 这一次梁初月才微微侧头看向程六,点头道:“是。” 程六探究的望进她眼底,只看见一片冷漠,他不死心,“你认真的?”接着又在梁初月开口之前补了一句,“梁初月,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好好说。” 不明白是什么给了这个男人勇气,都对簿公堂了他竟还觉得她在闹脾气? 梁初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程六,你莫非以为自己是潘安转世不成?我梁初月这辈子就非你不行吗?” 程六的脸阴沉至极,抿着嘴唇紧紧盯着她,眼底带着几分愤怒和几分警告。 这样的眼神梁初月一瞬便读懂,这个狗男人是在告诉她见好就收,不然便会彻底失去他。 他是金子做的吗? 就觉得别人都会喜欢他喜欢的要死? 梁初月的火一下顶到脑门,面上却依旧的平静,她目光平淡的看着程六,“程六,麻烦你清醒一点,便是一开始被你的人模狗样迷了眼,那这一年里这张脸我也已经看腻了,更何况你暴力愚蠢,你娘两面三刀阴狠毒辣,我早就对这个家不报任何希望了。” “梁初月!” 程六简直快要气死了,这会儿再想起方才自己色诱的做法,简直恨不得找找跟柱子撞一撞。 还好这个女人不知道,不然指不定怎么笑他! 而梁初月呢,目光在程六身上来回打量几遭,忽的一笑,“听望山叔说你今日穿了新衣裳给他看,程六,老实说,这衣裳你是穿给我看的吧?” “程六,你是不是后悔了,想与我和好?” “那我告诉你,骆驼进鸡窝,没门!!” 第21章 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李达拍了拍桌子,轻咳着说道:“梁初月,眼下先说说这买凶杀人一案。” 今日一大早这个女人便来衙门递了诉状,还给他塞了个金戒指,一想到那金戒指,李达就觉得这程六一家人十分可恶。 这案子他定要好好判一判。 梁初月便朗声将自己和赵癞子之间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后又提到王氏借由掐脖瘟之说怂恿乡亲将她浸猪笼的事儿:“李捕头,我若真被赵癞子得手,我定然是活不下去的,那次我拼死抵抗住赵癞子,本以为能留个清白身活下去,谁知王氏却怂恿大家将我浸猪笼,那就证明,她早就打算好了,这事儿成与不成她都是要我死的!” “你胡说!!” 王氏气的浑身颤抖,跳起来就要去打梁初月。 立刻便有两名捕快将她摁住,李达冷着脸吩咐:“带人犯赵癞子!” 很快赵癞子被带上来。 被关在猪圈里一个月,赵癞子饿瘦了一整圈,便是带上来之前已经给他清洗过了,身上还依旧残留着一股猪屎味儿,惹得众人纷纷扇鼻子。 李达用力一拍桌子:“赵癞子,梁初月说的可是实情?” 赵癞子早就被折磨够了,只想快些将这事儿了了,以后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他再也不接这种黑心烂肝的事儿了,好好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既安稳又舒坦! 此番听闻李达的问话,他立刻点头,通通招认。 “都是实情!李捕头,小民已知道错了,求您轻判!” 李达呵斥:“本捕快只负责调查,判刑全由大人决断!既你已全部招认,那这桩案情便已明了,梁初月!赵癞子!王氏!你三人这便随我回衙门,由大人来判!” 王氏再也站不住,直接瘫在了地上,她哭着抱住梁初月的腿,声嘶力竭的质问她:“初月,娘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吧,真的是娘诬陷了你吗?说谎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眼见王氏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了自己衣裳上,梁初月嫌恶极了,用力拔出自己的腿,冷笑反问她:“你确定天打雷劈的不是你?王氏,人间做的事儿若是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下了地府以后阎王爷会判的,到那时罪孽数倍重判,我劝你还是不要狡辩为好,小心到了地府被判投个畜牲道。” “你!” 王氏气的浑身直抖,哭的更加委屈,“乡亲们,你们来说,我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我是个什么人你们应当是清楚的,她梁初月嫁过来做了多少坏事你们也是清楚的吧?小的不说,便说我那四妹……呜呜呜,我那四妹现在都还人事不省,身上可都烂了,你们再看看梁初月,她可有一点悔改之心?” “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想陷害我轻而易举!乡亲们,你们一定要帮我做证啊,我们落梅村都是姓程的,可不能叫一个外姓的欺负了去!” 同村做证一直就是王氏的底气。 王氏就是掐准了先入为主感情超越理性的心理,才会在一次又一次证据确凿的情况之下逃脱。 落梅村里都是程姓,王氏很会经营,这么多年下来成功的把自己经营成了一个贞洁贤惠的寡妇,村里人对她都会敬重几分。 而梁初月呢,在王氏的刻意营造之下,她是一个不贤不孝一无是处的恶妇,尽管人们看见的梁初月总是一副温柔谦恭的模样,可是在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之下,这些温柔谦恭也像是装出来的。 在这样封闭的时代,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有乡亲依仗,王氏永远不会输。 这一次王氏同样搬出了这个武器。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早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被慢慢撬开了。 只见在王氏说完那番话以后,那些总会偏向她的乡亲这一次却神色各异,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无一人做声。 偌大的祠堂里,安静如死。 这片寂静如同给了王氏当头一棒,她浑身的血凉了一半,泪眼婆娑的看向每一个人,声音颤抖:“便是几两银子就让你们背弃了自己的良心吗?” 乡亲们顿时一阵不满,村长更是沉声打破这一片死寂:“弟妹,公道在人心,我便与你明说吧,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认为程六媳妇儿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这赵癞子之事,他自己都认了,人证物证俱在,而你呢,全都是口说无凭的!” “对了,”梁初月瞧着王氏忽的一笑,对李达道:“还有村子里稻子被毒死一事,王氏衣裳上粘有红藤粉,也是证据确凿的,乡亲们,这桩案可要一并诉了?” 大家互相对视,却没人出声,村长看出大家的顾虑,是不想撕破脸,毕竟以后还在一个村住着,何况那些生菜不仅补回了他们的损失,还让他们赚到了更多的银子,大家便想就此作罢。 可这事儿除了乡亲委屈之外,最最委屈的应该是梁初月,若是就此算了,如何对得起她。 于是村长目光深沉的看向了立在一旁半晌没开口的程六:“老六,这事儿我替大家说了,毒死稻子一案我们要诉,西楚律令如何便如何判。” 程六听完却是看着梁初月冷笑,“梁初月,此事以后,你我再无可能。” 在一旁看了这么久,程六彻底明白了梁初月的心思,这个女人已是爱他到了痴狂的地步,眼下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报复他。 她可真蠢,难道就不明白这样做只会永远的将他推开吗? 也罢,是他疏忽大意,着了她的道。 眼下她做足了准备,他根本无力扭转,只能等事后去县衙周旋,而他跟她……账慢慢算。 “还有这和离一事,拖了这么久了,今日也一并解决了吧。” 谁料程六忽的勾唇,声音温柔至极,可漆黑的眸子里却充满了恶意:“你我感情如炽,为何和离?梁初月,我决定了,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第22章 王氏被判十年牢狱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被狗屎粘上还洗不掉是什么感觉?梁初月现在就体会到了。 从前这个男人巴不得与她和离,眼下忽然反悔,明显是恶意报复。 这种时代男人若是不肯和离,那就肯定离不了。 和离不成,那等自己成富婆了岂不是要被他分一杯羹?搞不好这个渣男还会利用手段谋财害命! 梁初月心里气的要死,但面上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 千万不能叫这个渣男看出来,否则他更是会抓着这桩婚事不放。 “哦,既然六哥哥这么舍不得我,那我们便继续过。” 王氏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会儿她哪儿还有心思琢磨他们的婚事,一颗心里全是自己的罪行,这一判下来,不晓得还能不能有命回家,于是趁着捕快拿她之前抓住了程六的手臂。 “老六,你救救娘,娘是被冤枉的,娘这一进去哪儿还有命出来啊!” 程六十分自责,若非他被梁初月的表象迷惑,岂会让母亲吃这种亏,他只能安慰母亲:“娘您别怕,您先随李捕快回衙门,我会想办法的。” “带走!” 李达立刻吩咐捕快将王氏和赵癞子抓住,同时走到梁初月面前,“还需梁姑娘与我去一趟县面见大人。” 捕快只能调查缉拿,但审判之事还得县令来。 梁初月便跟着捕快进了城。 苟合之事有赵癞子的招供十分顺利,毒杀稻子之事也有衣裳作证,县令了结情况以后很快便判了。 “赵癞子收钱行凶,罚牢狱一年!王氏数罪并罚,罚牢狱十年,并当庭向苦主赔礼道歉!” 十年。 王氏早就吓瘫了,捕快在她腰眼踹了一脚,“还不快快向苦主赔礼道歉!” 王氏被踹的跪起来,泪流满面的望着梁初月:“初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这么大年纪的份上,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呀。” “知道错了就进去赎罪,你的罪,十年都是轻的。” 真正的梁初月已经死了,王氏就应当以命抵命! 可惜没人知道这个真相,十年,真的太轻了。 不过她这身子骨,十年牢狱便只能死在里头里,让她在里头被人折磨后死掉,算起来可比直接处死好。 梁初月再也不看王氏虚伪的老脸,转身离开了县衙。 走出来,外面阳光耀眼,程六立在县衙外的街道边看着她,眸色幽深,落在身上让梁初月有种毒蛇缠身的恐惧感。 她撇开头,朝着与他与他相反的方向回了落梅村。 回村第一件事,便是跟村长商量后山的事儿,商量好后村长告诉梁初月第二天他就去衙门把这事儿办好,这后山她今日便可以开始用了。 但开始干大事之前,梁初月还有一件事要做。 山上要种菜养鸡,保不准会有人眼红来偷,或者做点什么手脚,所以她要把自己的几个山头用木头围起来,这是个大工程,自己一个人绝对完不成,还得请人帮忙。 请人帮忙就得花银子,可她连最后一个压箱底的金戒指都拿出来贿赂了李达,眼下真的是身无分文了……等等! 一个逼程六与自己和离的绝妙想法忽然在脑中诞生,梁初月的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梁初月当即就找村长说了一件事儿,村长听完先是震惊,接着诧异,最后开始关心梁初月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最后才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了。 直到太阳西沉程六才从城里回来。 彼时梁初月刚刚吃完饭,她把脏碗往灶台一推,一边抹掉嘴角的油腥一边把程六拦在了院子里。 “程六,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要与你说。” 程六目光淡淡看她一眼,而后吐出一个字:“放。” 梁初月不与他打嘴仗,转身道,“你进来。”她率先转身进了堂屋,坐在了那张八仙桌前。 程六跟进来,没等问她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沓纸,纸上都写了字。 不经意撇见‘借条’两个字,眉一蹙,伸手把最上面的纸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今九月初六,我梁初月雇程望山修围墙,工钱一两,因手头紧张,这一两银子一年后付清。”底下是个红手印。 抿唇拿起下一张,除了债主不同,其他都一样。 粗略一扫,这沓纸能有二三十张。 算下来便是二三十两。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后山被我包了,一年的租金是二十两,那么大一片后山才二十两,真的很划算呢。” 划算? 后山空着也是空着,有傻子愿意拿二十两,自然划算! 看着程六阴沉的脸色,梁初月继续说道:“这里的欠条共有三十两白银,加租后山的二十两,一共是五十两,六哥哥,哪天我还不上,你可要帮我的呀。” 看你这次还不吓跑! 就见程六手背的青筋鼓了起来,手里的借条被他捏皱,他慢慢转过脸来。 梁初月扬起下巴与他对视,挑衅意味十足,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立刻写和离书,哪知他薄唇一掀,只吐出来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字是你写的?” 昂扬的一口气在嗓子眼堵了一下,梁初月目光下移落到借条上,上头的字歪七扭八还超级大,一看就没使过毛笔。 “是,我写的,怎么了?” 程六勾唇,将借条往桌上一拍,“真丑。” “丑不丑你管我,字没错就行。” 梁初月前世学过各种古代文字,西楚国虽然是个架空的国都,但字儿和唐朝一模一样,她也会写。 程六盯着她的眼睛问:“看来那三年学堂没白上。” 梁初月的母亲手里头有一些田,在城里还有两间铺子,每年靠收租子就能过得不错,所以梁初月小时候才可以跟着村里的夫子读书,但她对读书实在没兴趣,读了三年就好死赖活的不肯读了,就天天在家里傻玩。 可能就是玩傻了才会看上程六这么个东西。 借条的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梁初月不知道程六是个什么意思,怕追着试探被发现意图,便也按捺住和离的急迫心思,忙起了自己的农场事业。 转眼过去半个月,后山的围栏已经建成。 由泥土堆砌的一人高土墙开了三处门,等着梁初月自己上锁。 梁初月很满意,正要开始整理后山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回到了落梅村…… 第23章 小姑娘和程六是什么关系?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王氏背脊挺直,在程六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了自家院子,她慢慢扭头打量整个院子,苍老的眸子里露出悲喜之色,忽而目光定格,褐色瞳孔里映入一道娇小的人影。 梁初月看着门口的王氏,脸上浓浓的错愕,随后冷着脸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氏眼眶一红,抹泪看向程六。 程六拍拍王氏的肩,安抚她:“不用理她,往后我会仔细盯着她,她不敢欺负您。” 王氏连连点头,委屈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梁初月的火猛的涌上来,神色冰冷的问程六:“你娘判刑十年,这才半月,为何出来了?” “梁初月,你有点人性吧,”程六用像看毒蛇猛兽一般的眼神看着梁初月,语气里的厌恶不加掩饰,“上一次是我不查才着了你的道,往后你休想再得手。” “是你用手段把人弄出来的?”梁初月不太相信,毕竟他程六只是个农夫,那县衙里头岂是他能说得上话的。 “你说呢?” 丢下这么一句话以后,程六扶着王氏进了屋。 梁初月回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便是看不见脸也能感受到他冰冷锐利的气息,如此摄人的气魄,哪儿像个农夫,根本就是个土匪!! 可偏偏这个土匪还长了一张斯文败类的脸! 渣男! 竟还有些本事,连县衙都能说上话,十年牢狱竟半月就放了出来,看来这话说的不小。 是她大意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当日梁初月便用身上仅有的铜板买了点东西去了一趟县衙,找到李达打探了一番,可只要一到程六身上,李捕头就闭口不言,还一副十分神秘的模样,最后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还弄了一肚子火。 离开时和一个进来的小姑娘撞了一下,梁初月立刻跟对方道歉,之后正要离开,那小姑娘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几下而后突兀的问道:“你便是程六的媳妇儿?” “嗯?对,你是?”梁初月也打量这个小姑娘,她衣着看起来挺讲究,小脸圆圆眼睛也圆圆,唇角上扬时还有一对可爱的酒窝,一看就是富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这种人怎会识得程六? 那个小姑娘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梁初月脑中蓦然浮现程六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一种只属于女人的直觉升腾而起。 这个小姑娘绝对和程六有关系! 先是王氏被放出来,后又来个富家小姑娘……不怪梁初月多想。 不管怎样,王氏不能就怎么被放出来,首先她要弄明白程六和这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才好办事儿。 梁初月心里甚至恶毒的想,最好是程六用美色引诱人家,这样只要把事儿捅到小姑娘爹娘那儿去,程六那个王八蛋保准掉一层皮! 回村前梁初月在铺子里买了三把锁,将院墙的三道门锁住后,从系统拿出割草机,再用系统的自动划设定,设定好除草面积便躺在一旁休息,忙到太阳落山才离开。 程家。 堂屋里母子俩坐在桌前吃饭,说说笑笑的十分温馨,但在她进来的瞬间气氛陡变,王氏一张脸立刻委屈起来,好像受到了胁迫一样开口询问她。 “初月,老六做好了饭,你坐下一起吃吧?” 程六立刻冷了脸,“娘,您又没做错什么,无需对她如此做低伏小的。” “可是……娘怕你搬出去,怕你丢下娘一个人不管。” 程六闻言脸色先是一红,而后黢黑,“从前是儿子瞎了眼,儿子眼下已经看清了,您放心,儿子不会搬出去。” 梁初月想到今日在衙门看到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搬出去?搬去哪儿?”搬去跟那个小姑娘住?做上门女婿?不可能吧,那小姑娘生的模样极好,又不残不傻的,便是上门女婿也轮不到他程六啊。 见梁初月满脸探究,程六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下不得,难受极了,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与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见他如此态度,梁初月更加肯定这搬出去的事儿与那小姑娘有关了。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给人家小姑娘下了什么迷魂汤! 次日,梁初月没有急着去后山干活,而是待在家里盯着程六的动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只见程六在吃完了早饭以后并没有去地里干活,竟然是换上了那身过年才能穿的锦袍出了村子。 梁初月立刻悄悄摸摸的跟上。 走在前面的程六微微顿足,唇角轻扯出讥诮的弧度,而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便这样隔着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梁初月跟着程六来到了一栋看起来十分华丽的宅子前,宅子高三层,不时有穿着讲究却帷帽遮面的女人进入。 程六进去时那些女人全都盯着他瞧。 梁初月蹙眉,这是什么地方? 一边思索着,她一边跟着走进去,结果一进去视线里就没了程六的身影,正在她打算寻找时,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迎上来,用挑剔的眼神打量她几眼,方油腻腻的问道: “夫人吃饭还是住店?” 这是客栈? 程六跟谁会在客栈见面? “啊?我,我跟人约好的!” “哦,那人叫什么名,我带您去。” 梁初月一喜,正好能带她找到程六,她要看看程六在搞什么鬼。 “他叫程六!” 油头粉面一听顿时怒了,掐着兰花指点着梁初月的鼻子骂: “你就是六哥的媳妇儿?就是你为了吃喝嫖赌逼他来这儿卖身?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毒?还好六哥聪明,从后门走了!” 梁初月懵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便在这时,余光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从街上走过,梁初月急忙回头,就看到程六立在马路上,朝着她挑衅的勾唇。 梁初月瞪眼,正要追出去,又被那油头粉面拦住。 “嘿!你今日休想就这么走了!我这就叫兄弟们过来,好好骂骂你这个毒妇!!” 第24章 一听夫子就不懂女人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看着被男倌围住的女人,心中冷笑。 跟踪他? 骆驼进蚂蚁窝,没门! 穿过这条街来到一座宽敞富贵的宅子前,程六抬手敲门,开门的竟是那个有些胖嘟嘟的小姑娘。 “您可算来了。” 小姑娘看见程六眼睛都亮了,伸手便要去挽他的胳膊,程六顺势掸了衣摆,小姑娘的手落空,收了回去。 “快进来吧!” 小姑娘让了程六进去,转手将院门关了。 两人进屋里后,小姑娘便出声遣退了下人,随后转身红着脸把门给关上了…… 我操! 梁初月骑在墙头将这看了个清清楚楚,方才被那几个男倌拦住指责辱骂时她直接从系统拿出鸡粪,泼完就跑。 紧赶慢赶是追上了程六的脚步,还亲眼看到他被那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迎进去,心里那个猜测就更加坚定了——程六为了王氏欺骗小姑娘感情! 程六他妈的还是不是个人?不,他根本就是个畜牲! 人家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狗男人竟然也忍心下手!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姑娘被这个畜牲糟蹋! 梁初月立刻从墙头跳下,趁着下人不注意,来到屋前猛的一脚踹门,门发出巨响却依旧紧闭着。 “程六!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出来!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一把火把这屋烧了!” 不想坏了小姑娘名声,梁初月话里没有提及半个偷晴的字眼,她的目的是阻止程六禽兽,救小姑娘出水火。 只见在她话音落下以后,紧闭的门扇‘豁’的打开,程六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先是惊愕,随即回归平静。 呵,渣男脸皮就是厚,偷晴被抓包都不知道羞耻! 冷冷盯了狗男人一眼,梁初月一把将他推开,目光飞快在屋子寻找小姑娘的身影。 看到她的举动,程六豁然明白,原来她跟这一路是为了捉奸。 她爱自己到底爱到了何种地步? 她喜爱的方式太可怕,这么极端的女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爱上。 一瞬之间,程六看向梁初月的目光矛盾极了,既怜悯又厌恶,还带着几分恨。 母亲和姐姐被她害成那样,她也该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念及此,程六提步挡住梁初月的视线,用冰冷的声音讽刺:“梁初月,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厌恶你吗?” 狗男人这是默认和欺骗小姑娘感情了,而且还以为她这么做是争风吃醋。 “程六,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梁初月此刻强忍着怒火,而程六稍稍抬眉不置可否的表情却是彻底激怒了她,但她偏偏是越生气就越发冷静的人。 冷笑的望着男人,梁初月的声音充满了讥诮:“你知道什么叫撕下一边脸皮贴到另外一张脸皮上吗?” 程六蹙眉,明显面露疑惑。 梁初月弯着唇角:“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啊!” 程六脸黑,他发现这个女人的口舌是越来越毒辣了,也不知道上哪儿找的损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程六,麻烦你自己照照镜子吧,你他妈不是金子做的,还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我梁初月年少无知时是犯过傻,但我现在长大了,你这样儿的我压根瞧不上!” 话里的嫌弃和鄙夷毫不掩饰,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话。 程六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双眼的眼尾泛红,明显是被气到了。 他被气到,她的心情立刻好转,脸上都浮起了笑意,伸手用力拉住他的衣领逼他弯腰,她的脸贴近他,低声警告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碰那小姑娘一下,我就去衙门告你强奸!” 说完狠狠丢开他,转身扬长而去。 相信闹成这样程六也没什么兴致再继续了,小姑娘年纪小,保住清白将来大了自会分辨好坏的。 这厢,程六一脸阴沉的看着梁初月离开的方向,这时那个小姑娘走了上来,好奇的往外望了一眼,然后问程六: “夫子,您来这儿教书的事儿没同夫人说吗?我看您夫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等程六说话,又有一个人影挤了上来,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十来岁的模样,乌黑的眼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十分机灵,他懒洋洋的接了小姑娘的话。 “你自己自重些,程夫人怎么可能会误会。” “你!” 心事被人当众揭穿,小姑娘羞红脸,狠狠跺脚跑走了。 那小公子拉拉程六的衣袖,等程六低头看过去,他立刻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女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才会拈酸吃醋,这就是夫子您的问题了。” “我的问题?”程六冷笑,“分明是她不可理喻!” 小公子蹙眉,不认同的晃了晃短胖的食指,“一听夫子就不懂女人。” 程六笑了,“哦?我不懂你懂?” 小公子双手抱胸一脸自信:“当然。” 瞧见程六一脸不信,他小眉毛一挑,红润的小嘴儿负气的撅了撅,“夫子别不信,不妨我们打个赌。” 程六挑眉:“如何赌?” “就赌夫子只要按照我说的,您夫人保准对您温柔似水,再也不随便拈酸吃醋。” 梁初月那个女人温柔似水……想到那个画面程六心里竟有些高兴,高兴完他又开始生气,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都被她害成这样了,竟然还存有这样的心思! “算了吧,我不稀罕她。” 小公子认定他还是不信自己,立刻将自己的‘经验之谈’告知程六:“女人其实都很简单的,你只要对她好她就会乖。依照我对我娘的观察,女人对胭脂水粉最是喜欢,夫子今晚回去时买上一盒胭脂带回去,您夫人见了定会高兴。” “我给她买胭脂?天方夜谭!” 傍晚,程六披着晚霞回到家里,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吃饭的娇小人影,提步进西屋,抿唇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胭脂,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第25章 缉拿朝廷重犯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早就听见了程六回来的声音,她吃完饭把碗一推,看了眼乱糟糟的厨房很是满意。 倒要看看那厮能忍多久! 回到西屋,正要收拾收拾去洗澡,却在靠窗的桌上看到一盒胭脂,顿了顿,上前拿起胭脂,打开来闻了闻,一阵清香扑鼻,她的怒火顿时烧了上来。 这盒胭脂肯定是那个小姑娘的! 小姑娘不可能不小心把胭脂放到他身上去,这证明自己走后两人又腻在一起过。 那他们有没有…… 梁初月不敢想下去,心底只觉得一阵恶心。 那还是个孩子啊,程六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这厢。 程六放下胭脂后耳根悄然红透,他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走了出去,其实并未走远,就躲在后门口,偷看到梁初月进了西屋,便鬼鬼祟祟的跟出来,躲在角落观察。 看见梁初月拿着胭脂感动到脸红手抖的模样,他唇角翘了翘。 悄悄来到院子里,程六的唇角还是抑制不住的往上翘,他迈步走进厨房,便一眼看到了像被土匪洗劫过的现场,笑意顿了顿,随即他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梁初月把胭脂放回去,左思右想,最后觉得,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然依照程六那个脸皮比城墙厚的个性,小姑娘只会越陷越深。 在梁初月决定好对付程六的计划以后,男人走了进来。 一想到他对一个小姑娘下手,梁初月就恶心的不行,平时看见他都要冷嘲热讽几句,今日是嘴都不想开,怕吐出来,便在他进来时看了一眼,便拿起衣裳起身去了厨房。 程六看见的是梁初月红着脸风情万种的睨了自己一眼,然后便羞涩的去厨房洗澡了,他不禁又红了耳根。 这一夜梁初月气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程六看着她动来动去,想到这越来越冷的天气,猜测定是地上太凉她冷的睡不着,他好几次张嘴,却还是没能将心里话说出口。 两个人一起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程六吃完早饭便离开,照旧去了城里。 梁初月早就知道他要去哪儿,故而没有跟上去。 程六发现梁初月没跟上来,唇角又扬了起来,忽然有些惭愧,他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竟然还没一个小孩子会哄女人开心! 梁初月收拾好自己后便直接去了那栋宽敞富贵的宅子,她这次没有进去,而是爬进院子,躲在角落听那些下人闲话。 听了没几句,她就摸到了小姑娘的身份,有些意外,又有些情理之中。 趁着下人不注意时,梁初月翻墙离开,直奔县衙。 这厢。 宽敞富贵宅子的书房里。 小姑娘和小公子都工工整整坐在位置上,小手捏着笔认真在纸上书写着,程六拿书的手背在身后,不时从两人身边走过。 这时小公子忽然小脸一皱。 “怎么了?”程六开口。 “我,我肚子疼!” 闻得此言小姑娘毫不留情的揭穿:“写不出来就肚子疼,回头功课不好又怪夫子没教好呗。” 小公子气红脸,瞪她:“胡说!我是真的肚子疼!” 程六皱眉道:“快去快回。” 小公子立刻起身去茅房。 上完了茅房,侍奉在外的下人立刻端水奉药皂帮小公子清洗,待清洗完了,小公子还是不愿回书房,那些考题实在太难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公子嘴角一翘,趁着下人不注意悄悄溜出茅房躲进自己的屋子,他手脚并用的藏进床底下,脸上扬起坏坏的笑。 哈哈,藏到考试结束再出去就不用做那些很难的考题了! 然而这笑刚刚浮起来,紧接着就被巨大的恐惧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这昏暗的床底下,竟还藏着另外一个黑影! 恐惧在脑中炸开,小公子张嘴便要叫,黑影扑上来死死捂住他的嘴巴,随即拿出了匕首压在他的颈动脉上,低声威胁:“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 “这里就是,李捕头,我可是亲眼看见那盗贼进去的!” 梁初月指着面前的宅子对李达说着,这满嘴的瞎话说出来她是一点儿都不脸红。 昨日在回村时她在城里各处看见了四处张贴的缉拿朝廷重犯的告示,方才在下人的谈论中得知,那个小姑娘竟然是县令家的千金,于是她心生一计。 她来到衙门谎称看见朝廷重犯进了那处宅子,这样一来,程六和小姑娘的事儿便会捅到县令耳朵里去,程六再也不能作恶。 而宅子里闹出的动静就算传到了邻里耳朵里,大家也只以为是在缉拿重犯,如此小姑娘的名声便能保全。 李达一眼认出这处宅子乃县令那娇娇外室的住地,眼下那外室有事不在家,就留了两个孩子在家里,大人那正妻不能生养,更是一连弄死了府里好几个小妾,大人不敢再纳妾便悄悄养了外室,眼下膝下就这么两个孩子,若是出事…… 冷汗‘唰’的冒出来,李达立刻吩咐另外一个捕快:“快去禀告县令大人!” 这件事事关县令的宝贝子嗣,李达可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捕快去寻县令大人,梁初月很满意,就是要让县令亲自揭穿这桩情事,如此才会严厉惩罚那程六。 为了不露出马脚,梁初月还是假装好奇的询问李达为何不抓捕反而要通知县令,李达犹豫一二以后, 便将这外室的事儿告知了梁初月,最后还叮嘱她千万不能出去乱说。 梁初月自然是点头答应,心中又有了猜测。 难怪王氏能几日便回来,定是那小姑娘同外室说好话,外室又给县令吹了耳边风。 不出一刻钟,一个身穿官袍的大肚子男人抖着肚皮跑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焦急的询问李达:“现,现在情况如何?” 李达忙回道:“回大人,卑职已经命人将宅子包围,但因里头的情况尚不明确,不敢轻举妄动!” 县令抹了一把汗,急的团团转,这时梁初月出面说道:“大人,民妇梁初月,倒是有一个法子。” 在来的路上县令就听捕快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知道是眼前这个姑娘发现的重犯踪迹,闻言眼底露出感激,忙说道:“你说说看。” 梁初月道:“盗贼敏感凶残,若是已经挟持了里头人,很容易让里面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不如由民妇换上下人服进去打探虚实,民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必盗贼也不会放在心上的。”程六若已经得手,这些个大男人进去岂不是把小姑娘看光了,她一个女人进去点破最合适。 县令觉得梁初月的提议非常好,当即叫人弄了一身下人服给她换上。 梁初月换好下人服以后推门走进院子里,下人闻声而来,看见她的穿着只是疑惑了一下,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梁初月看了一眼书房,想了想,还是先推了斜对面的门。 若是一去就推书房门,岂不是显得太刻意,若是被县令发现这是她蓄意的可就麻烦了。 思忖着,手已经推开了眼前的门,迈步进去以后,正要象征性的走一圈便离开时,眼角余光忽然看见床底晃过一抹冷锐刀光,以及一双昏暗中如狼般泛着幽光的眼…… 第26章 阴差,阳错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只匆匆一眼,梁初月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小公子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破灭,陷入了绝望之中。 浑身僵硬的男人立刻松了一口气,紧压在小公子脖颈上的匕首松了些,可尽管如此,小公子的脖颈还是流了血。 这时脚步声响起,随后‘吱呀’一声,屋门再次关上了,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男人彻底松懈,拽着小公子从床底爬出来,来到窗前小心翼翼往外望,当看见院门口隐约闪过的捕快,立刻便猜到这宅子已然被包围,他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眸色一凛,男人决定鱼死网破。 握着匕首的手猛的往下划…… 这时他的眼角忽然闪过一道人影,正在他反应之时,一道黄烟弥漫,紧接着一股直击灵魂的恶臭钻入鼻腔。 男人铁色铁青,瞪大眼睛看向那忽然钻出来的女人,就见那女人一手用袖子紧紧捂着自己的鼻子,一只手抓着一直疯狂挣扎的黄鼠狼。 “你……”卑鄙! 可惜话没说完,男人便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小公子也被那黄烟喷了个正着,乌溜溜的眼睛闭上之前,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惊喜。 呜呜,是程夫人救了他! 梁初月用力扇掉鼻前的恶臭,甩手将黄鼠狼收回系统,低头看着那昏迷的一大一小,脑门印了三个问号。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小公子是谁? 这个一脸凶光的男人又是谁? 等等! 梁初月瞪大眼,仔细打量那男人,赫然响起,这他妈不就是昨晚上在告示上看到的朝廷重犯吗!! “初月!” 身后忽然传来程六的声音。 梁初月回头,发现他竟不知何时站在了屋内,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阴暗的光线遮盖住他一半的深邃轮廓,周身都透着凛凛杀气。 他的眸子此刻紧紧锁在她脸上,眸色被阴影遮盖,看不清晰。 小公子被安顿下来没多久醒了,但是受了惊吓,那朝廷重犯被捆成粽子丢到了院子里,此刻也早就醒了。 县令满脸泪花的朝梁初月道谢,并将这朝廷重犯的身份告诉了她。 “此人乃端王手底下的人,端王待他如手足,他却凌辱端王妃妾,最后还残忍的将那妃妾分尸,端王悲痛欲绝,发誓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之诛杀!” 梁初月听了不禁毛骨悚然,然而这时那个被捆住的男人却忽然讥笑了一声,嘴里喃喃说道:“一群愚昧之人……” 县令看见他就恨得牙痒痒,抬脚狠狠在他背心踹了两脚,斥问他:“说!你是何时藏匿在此处的?” 男人倒也没有隐瞒,声音毫无起伏的回道:“昨日凌晨。” “你简直禽兽不如!来人,将这畜牲带走!” 捕快立刻上前将之拖走。 不过梁初月注意到,这朝廷重犯在路过程六身边时用头顶了一下捕快的裆,在捕快恼怒殴打他时,他侧头看着程六,嘴唇微动,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而程六的脸色却凝固了一瞬。 这个小事件除了梁初月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待重犯被带下去以后,县令对程六说道:“往后程夫子便是乔某的恩人,若是遇到困难尽管来找乔某,乔某定竭力而为!” 听完县令的话,程六神色复杂的看向梁初月,声音低沉,“在下进去时贱内已打晕了他。” 贱内…… 你他妈才贱呢! 县令眼底露出钦佩和艳羡,“令妻对你可真是一片痴心啊,还如此有勇有谋,实在叫人羡慕。” 神他妈一片痴心,老娘分明是来捉奸的! 程六的脸红了一下,面上却一片冷漠,“不过是喜欢犯傻而已,一介蠢妇,当不得如此夸赞。” 你他妈才蠢! 梁初月又气又憋屈,没想到程六这厮竟然是用给乔小姐乔公子做夫子的条件,换取了王氏出狱的好处。 更没想到捉奸不成还让他的误会更深。 现在这个狗男人肯定认定自己爱他爱到了舍身往死的地步!偏偏她还不能正大光明的解释! 这世上最恶心的是什么?是明明讨厌一个人讨厌至极,偏偏那人坚定的认为你暗恋他! 妈的! 县令又命人备了一份厚礼送给程六,程六适当婉拒一二便收了。 县令道:“今日令夫人定也受了惊吓,程夫子今日便不用教书了,早些回去好好陪陪令夫人。” 程六笑着和县令道别,离开时示意梁初月跟上。 有县令在场梁初月不想与他闹腾,乖乖提步跟上,但心里却是极其恼火的。 走出来一段距离了以后她便停下来,盯着程六怀里那一堆的好东西说道:“程六,今日……”这人是我舍身救的,所以东西应该全部给我!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全部说完,程六豁然松手,在东西‘哐当’的落地声中,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裹着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在发现被朝廷缉拿的重犯在宅子里时,你害怕他伤害我而选择孤身入内,那一刻你毫不犹豫的准备用自己的命换回我的命…… 这些心里话太肉麻,程六说不出口,也觉得没必要去说,他会用实际行动去回报她的好,加倍的对她好。 而梁初月呢,尽管程六只说了句‘我都知道’,她却能将这厮的心理活动猜个七七八,一下子脸都绿了。 “放……”屁!老娘就是去捉奸的,救人只是巧合! 然而程六早就察觉到她想说话,并且在她说话之前用唇堵住了她的唇。 双唇碰撞在一起时,梁初月脑子里的弦赫然绷断,双眸微睁着,恶心到甚至忘了推开这个男人。 程六微微闭着眼,脸一路红到耳根,他感受着触碰到的柔软,笨拙的伸出舌头在梁初月唇瓣上碰了一下。 湿润的触感落在唇上,化成电流直击大脑,梁初月当场清醒,狠狠推开程六,本想狠狠揍这王八蛋一顿,可不知为何脸烫的厉害,还心慌气短。 最后她咬紧唇瓣,捡起地上的东西,匆匆往前走去。 程六看着梁初月明显生气了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甜蜜,唇角扬着跟在她身后两丈远。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王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从身边走过去明显气氛暧昧的两个人,塌垂的三角眼眼里闪过深深的焦虑和担忧。 随后王氏站起来,找到程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六啊,娘想四妹了,想去照顾她几日。” 程六顿了顿,目光在王氏脸上微微停留,而后点头,当晚便帮王氏收拾了两件衣裳,第二日早起亲自送了王氏去程四妹的婆家。 第27章 此路不通便换一条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起床时,送王氏去程四妹婆家的程六已经回来,看见她在打水洗脸,便走过装作不经意的踢了一下她的盆子,借着替她扶正的机会开口告知了王氏的去向。 “想程四妹了?这话也只有你会信吧?” 嫁过来这一年,梁初月早就看清楚了王氏的为人,女儿在她眼里啥都不是,而程六这个儿子在王氏眼里更是比女儿还不如。 反正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些个孩子她都不在乎。 这就很奇怪了,一个母亲,若说孩子太多喜欢不过来,可总会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吧。 而王氏却不,她全都不喜欢,谁都不关心,她只关心她自己。 看见梁初月眼底的讥讽,程六眼底浮起不悦,可却意外的没有反驳什么。 晚上程六离开宅子时,脖子包扎了细布的乔小宝拉住程六的袖子,得意兮兮的对他说道:“夫子,我说的对不对,您照着我说的做,您夫人连命都可以给您!” 程六目光扫过他脖子,一脸不屑的说道:“我看不怎么样。”回家以后她一样还是不理我! 这个否定一下激起了乔小宝的胜负欲,他先是生了会儿气,然后抱起双臂一只小手轻捏下巴做深沉思考状,后食指竖起,出声时乌溜溜的眸子瞪大,“有了,女人都喜欢被宠爱的感觉,您若是想要您夫人听话,就要谨记四条,端茶倒水,甜言蜜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夫子,可听明白了?” 程六当即冷嗤,“一个女人而已,我犯得着如此低三下四?”说罢一脸不屑的走了。 乔小宝望着他冷漠决绝的背影,心底油然而生出钦佩之情。 还是夫子有男子气概啊,哪儿像爹爹,娘一瞪眼连气都不敢喘! 而这位让乔小宝钦佩不已的程夫子,回到家里看见梁初月还没从山上回来以后,立刻便去厨房把饭做了! 做完饭又把饭盛好,摆好两人的筷子,看着桌上的两幅碗筷连唇角都不自觉扬起,但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笑意微敛,接着拿走梁初月面前的饭,重新倒回了锅里! 做完这一切以后,程六便立在院门口朝路口张望。 当那道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他忽然有些慌,急忙折身往屋里跑,结果左脚踩右脚差点摔个狗吃屎。 梁初月迈进院子时,就看到程六一脸冷漠的从厨房走出来,径直进了堂屋,坐到八仙桌上吃起了饭。 她闻了闻,饭菜喷香,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累了半日真的饿了。 强迫自己不去惦记那些饭菜,提步往厨房走,想着随便给自己做一口吃的算了。 谁知刚刚转身就听到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 “做多了,倒了浪费,过来吃吧。” 谁要吃你剩下的! 梁初月理都没理他,自己进厨房给自己摊了一个鸡蛋饼。 程六听着厨房的动静,顿时桌上的菜不香了。 梁初月吃完顺便用灶里的火烧热水,然后拿桶去井边打冷水,木桶本就重,装满水更重,往上拽时麻绳勒的手生疼。 就在梁初月咬牙忍受时,手里的绳子被抢走,人也被粗鲁的挤开,程六胳膊一提,轻轻松松就把水桶拎了上来。 把解下来的水桶往梁初月面前一放,他一边系自己的水桶一边冷嘲:“连个桶都提不动,一点用没有。” 梁初月很想拎起那桶水对他兜头浇下,但她忍住了,水源珍贵,不能浪费! 洗完了澡,梁初月双手扣着木盆的边边,撅着屁股吃力的往外拖,忽然被一道人影霸道的挤开。 “木盆拖坏了又得补!” 男人轻松端起沉重的木盆,把水泼出了院子。 梁初月双手握拳,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晚上,躺在被窝里,累了一天的她一粘枕头便要睡着。 忽然胸口一沉,身子迅速往下坠,心脏一瞬之间挤到了嗓子眼儿,梁初月猛的睁眼,就见自己胸口压了一床厚重的棉被,程六立在旁边一脸嘲讽的看着她说:“快冷死了吧?给你加床被子!” 忍了半天的火蹭的顶到脑门,但她还是忍住了! 次日清晨,梁初月穿好衣裳,想到今日便可以完全开垦出来的后山,心情很好的给自己编了两条黑亮的麻花辫,思索一二,又在腰上系了条腰带,盈盈一握的小腰便显露了出来。 此刻她两条辫子一直垂到了腰上,小脸素白眼睛又大又黑,腮边垂着几缕碎发,不时扫过粉嫩的脸颊,腰肢纤柔,曲线玲珑,勾得人想要一探里头的风景。 进屋便看到这样的梁初月,程六喉头发紧,想到乔小宝四准则之中的一条‘甜言蜜语’,便真心的想夸一夸她,但他从未夸过女人,没什么经验,加上本就生了一副冷清的模样,于是发自肺腑的一番赞美落到梁初月便是—— 程六清冷的眸底堆着浓浓的厌恶,紧接着他不无嘲讽的开口:“模样真美,腰肢真细。” 贱蹄子今日又要去勾搭谁? 这是梁初月猜测程六心里没说完的话。 她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那忍了一晚上的怒火此刻轰然炸裂。 “啪!!” “夫子,您这脸怎么回事?”乔小宝将小脸凑过来,盯着程六的脸好奇的瞧的不停。 程六抿唇,别扭的偏头,将有巴掌印的半张脸藏了藏,然后没什么语气的说道:“撞树上了。” 乔大宝走过来,老实巴交的指出:“可我看着更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啊。” 程六有些难堪,冷着脸不言语。 乔小宝眼珠子一转,眼里浮现戏谑之色,凑近程六问道:“夫子是不是被夫人打了?” 看见程六杀人般的目光,乔小宝脖子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点评:“看来女人真的惹不得,我还以为夫子真的不怕媳妇儿呢。”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怕媳妇儿?”程六当即冷笑,“已经说过了,这是在树上撞的。” 乔小宝怎么可能相信,又不敢揭穿,于是想了想说道:“此路不通咱们就换一个路子吧。” 看见程六对自己的话满脸不屑,乔小宝知道他嘴硬,也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孙子兵法第三十四计——苦肉计!” “下作!” 第28章 一束光朝她奔来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傍晚时分,梁初月踩着晚霞往家里走。 今日后山已经彻底被收拾出来了,系统里鸡舍鸭舍牛棚羊棚都是现成的,拿出来放到地上就行,这些牲畜都是散养,不用处理粪便问题,她每日只需要去固定的地方捡蛋,等它们肥了就抓起来卖钱就。 不过蔬菜种子和果树苗的种植就要麻烦些,需要自己动手,后续如果生虫生病,她还要自己打农药。 系统里倒是有自动化打农药的无人机,可是需要一万两银子解锁,眼下她就只能老老实实自己干。 就在梁初月想得出神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狼叫! 脚步立刻一顿,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斜前方的草丛里蹲着一头健硕的狼,狼的眼睛在阴影下泛着绿光,长长的大嘴张着‘呼哧呼哧’喘着气。 梁初月眸光一沉,慢慢往后挪动身子准备不动声色的换个方向,就听到身后草丛‘窸窣’轻响,回头,果然看到钻出来一头狼。 狼是群居动物,若是出现一头,那必是藏了一群。 冷汗从额上滑落,梁初月的身体僵直着,一张脸比纸还白。 躲在草丛后的乔小宝推了程六一下。 “夫子,别看着了,你快上啊!” 没错,这两头狼是乔小宝放出来的,狼是两年前乔县令送他的,那时候还是狼崽子,养大后乖的不行,而且还十分通人性。 乔小宝知道程六嘴硬,直接带着狼跟着他回了落山村。 眼下程六看着被狼堵在路中的梁初月,摸了摸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又理了理整齐的衣衫,这才起身。 然而还没等他英俊出场,就见梁初月藏在身后的手忽然拿出来一头肥胖的羊! 她笨拙的将养朝着其中一头狼扔了过去。 羊摔到地上后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奔着与狼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 两只狼对视一眼,绿油油的眼睛里闪过短暂的思索,而后舌头一甩,齐齐抬爪朝小羊追去! 程六刚刚站起来的身影一僵,而好巧不巧的是,梁初月的视线刚好扫到了他的身上,微微停顿后,她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乔小宝站起来,看看梁初月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程六惨白的脸色,小脸上充满了歉意。 “夫子对不起,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初月姐姐好像误会你见死不救了……” 程六闭了闭眼,随后叹息一声,对乔小宝摆摆手,“罢了,顺其自然吧。” 乔小宝不仅很自责,就连自尊心都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他乔小宝何曾这样狼狈过? 最后乔小宝蔫了吧唧的跟着随侍的下人回了城。 程六回到家时,梁初月正在厨房做饭,知道她习惯在厨房吃饭,他便来到堂屋坐下默默等待。 等到梁初月从厨房出来,他立刻起身进去,撸起袖子便要收拾厨房。 然而厨房里却是一派整洁,锅碗瓢盆干干净净的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她吃完饭便自己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这明明是好事,可放在这时候,程六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饭也没心情吃了,程六故意在梁初月面前经过好几次。 若放在之前,梁初月必然要烦的狠狠骂他。 可眼下她却只是扯扯唇角,然后便继续转身做自己的,一个字都不与他说。 程六忽然很想被她骂几句。 这一夜程六失眠了。 次日,看到地上正揉眼睛起床的女人,他很想解释一句,可话到嘴边就是开不了口。 他又安慰自己,说一百句抵不上做一件,他多为她做一些,她自然能看出来他的为人。 于是程六赶在梁初月之前爬起来,替她打洗脸水,还把早饭也一并做好,这一次说话都放低了几分姿态。 “水我帮你打好了,早饭也做好了,你每日上山干活也很累。” “哦,谢谢,”梁初月客气的朝他点头,表情极为冷淡,“但你的关心我不需要。” 给乔家二宝上完课后,乔小宝又趁着乔大宝不注意问程六:“昨晚可有解释了?你媳妇儿可有原谅你?” 程六冷冷丢给乔小宝一句:“大人的事儿小孩不要瞎操心。” 心情烦躁的回到村子里,看见梁初月还没回来,程六心中一喜,立刻进厨房做了两人份量的饭菜。 做完见梁初月还没回来,便又进屋把梁初月塞在角落没时间洗的脏衣裳拿出来洗了。 洗完却还是不见梁初月的人影。 眼见天慢慢黑下去,程六心中逐渐焦急起来,那后山上虽然没有猛兽,但偶尔会有流窜的野猪,野猪虽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保不齐呢。 梁初月那细胳膊细腿儿,若是被野猪撞一下…… 程六不敢再想下去,立刻烧了个火把,关上院门寻着梁初月常走的路找了过去。 “初月!梁初月!” 这么一边走一边喊她的名字,一直寻到山脚下,依旧没见到那道熟悉的人影。 这时候程六注意到上山的门是从里面上的锁,这证明梁初月根本就没下来! 肯定是在山上遇到了危险! 利落的撑墙翻进去,程六一边喊着梁初月的名字一边借着火把的光亮搜寻,终于在半山腰时,程六听到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程六……我……在这儿……” 程六心脏一紧,慌忙寻着声音跑过去,因跑的太急险些被地上凸起的石头绊倒,手里的火把随着他踉跄的身影变小了一瞬。 梁初月坐在两丈深的土坑里,看到有一束光飞快的朝这边跑过来。 自摔下来后她便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都动不了,小腿更是传来锥心的疼。 为了保存体力,她隔一会儿便呼救几声,可她比谁都清楚,别说现在围了围墙,就算是没围围墙时这后山也没几个人会来。 眼看着太阳西沉,寒气慢慢降下来,毫不留情的往她衣裳里钻,一天没吃喝的她很快便冻的嘴唇发青,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慢慢下降…… 漆黑的夜晚,下降的体温,让梁初月镇定的心慢慢绝望。 便在这时,程六的声音传入耳朵,一束光飞快的朝她奔来…… 第29章 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黑暗被驱散时,寒冷和恐惧似乎也一并被驱散。 程六的脸出现在洞口,红色的火光之下,他深邃的面孔影影绰绰的。 梁初月眨眼,抚平眼底的涟漪,平稳的对他说道:“我的腿好像断了。” “别动,等我。” 火把被插进泥里,男人手臂撑地纵身一跃,落在了她的身边,高大的身子蹲在面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我看看你的伤势,会很疼。” 随后他轻轻托起她的小腿一阵摸索。 梁初月紧紧咬着牙,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可额上鼻尖却还是沁出了冷汗。 看见她隐忍的模样,程六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哑声问道:“掉下来多久了?” 梁初月平静的回道:“没多久,五个时辰吧。”掉下来时太阳当空,这会儿月牙已经爬上树梢头,估摸着便是五个时辰左右了。 “五个时辰叫没多久?”程六忽然有些生气,“你是猪脑子吗?这么大哥坑都能掉下来?如果我没找到你,你得眼睁睁饿死在这儿!” 骂完没听见梁初月说话,程六低头瞧她,发现她眼眶微红,眼里泪光闪烁,明显是在忍着泪意,发现他的目光时她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继而眼底波澜平息,只剩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程六的心又是一疼,她可以哭啊,他可以借他肩膀,不,不止肩膀,哪儿都可以,在他面前她不必坚强。 梁初月告诉自己,脆弱只能留给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此刻她必须坚强。总算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她开口低声对程六道:“谢谢你找到我,如果你能救我,我很感激,事后我一定会重金酬谢。” 什么意思? 钱货两清吗? 他的关心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程六的心被伤了一下,抿紧唇线一言不发的横抱起梁初月,脚下一蹬便带着她落在了地面,他弯腰从泥里拔出火把交给她,“拿好,我带你回家。” 见梁初月接住了火把,他松开手,大步往山下走,脑子里都是梁初月对待自己的冷漠,步子便迈得极大。 渐渐的程六发现了不对,只见梁初月苍白的小脸在火光之下皱成一团,粉白的唇瓣被她深深咬住,她的额头鬓角全是冷汗,分明是在忍受着疼痛。 目光看向她的腿,他这才发现,是自己步子迈的太急,她受伤的双腿悬在空中晃荡,带动了伤处。 心中顿时十分自责,程六立刻放轻了动作,再观察梁初月,见她脸部慢慢舒展,贝齿也松开了紧咬的唇瓣,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心底又升起责备。 “若是不舒服了,你可以告诉我。” 梁初月动了动眼皮,动了动苍白的唇,“谢谢。” 原本灼热的一颗心顿时被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浇了盆冰水,程六嘴唇动了动,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又不甘心什么都不说,顿了顿再次开口: “你这个人还真冷漠。” “嗯。”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危险?以后自己记得小心一点,别总是让别人操心!” 让他操心? 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妻子,便是她死在这儿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还说什么操心,简直笑死了。 但梁初月这会儿没有力气与他争辩,便阖上眼,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看见她如此冷淡的态度,程六深深感受到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委屈,他忍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梁初月!我的关心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听到这番指责,梁初月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可笑,她睁开眼冷静的反问他:“关心的表现是指责吗?关心的表现是安抚和温柔,你想想你,从看见我第一句便是指责质问,你还说你关心我?好,便是真的关心,那我告诉你,这样的关心我不需要!” 如果程六稍微机灵一点,就能从这些话中知道梁初月生气的原因,可惜人往往只听得到让自己接受不了的话,从而忽略掉其他的。 此刻程六的脑子你只有梁初月最后一句——这样的关心我不需要,再经由他的理解就变成了——你的关心我不稀罕! 呵……原来自己的关心在人家眼里是多余。 程六愤怒又委屈,更加让他恼火的是,便是如此,他也没生出半点就此丢下她不管的念头。 这一刻他才惊觉,原来她已经占据了他心里的一块地方! 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回到了家里,程六把梁初月放到床上,把屋里的油灯点起来以后冷声交代她:“待着别动,我去找大夫。” 见梁初月点头,他转过身,仔细关好门离开。 屋子里彻底静下来后,梁初月坚强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寸寸皲裂,她把被子盖在脸上,很快被子湿了一小片。 在这陌生的世界,她若不坚强,便会落入被动的境地。 她只能变成一只刺猬,扎伤一切恶意和威胁。 当外面传来响动,梁初月抹掉眼泪,脸色回归平静。 苏大夫为她看了腿,而后温和的安慰她:“还好只是轻微的骨裂,我开几幅药,遵医嘱,一个月便能下地。” 梁初月松了一口气,笑着向苏大夫道了谢。 程六立刻从家里拿了银子,带着苏大夫往外走:“我随您去拿药。” 苏大夫见了便笑着打趣他:“这么着急,生怕媳妇儿疼了吧。” 梁初月抬了抬眼。 程六莫名心慌,立刻摇头否认,“不是,您别乱说!” 梁初月眼眸垂下。 程六又开始心烦。 等程六拿药回来,发现梁初月已经睡着了。 他按照苏大夫的吩咐弄好药,找了块布剪成条状以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卷起裤腿,发现她的两条小腿都肿的厉害,眼底浮起心疼。 轻柔的将药敷上去包扎好,盖好她腿部的被子,程六侧头看了梁初月一眼,见她依旧沉沉睡着,松了一口气。 折腾这大半宿,她肯定累了。 见她两条胳膊露在外面,他起身帮她放进被子里,顺手掖了掖被子,然而掌心的被子却传来湿湿的凉意。 他疑惑的捏了捏,慢慢的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被她的眼泪打湿的…… 第30章 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他为她检查腿伤时她没有哭,在他怀里被颠的牵扯到腿伤疼到冒冷汗时也没哭。 而就在他离开的那一会儿时间里,她一个人悄悄的哭了。 所以,她不是不脆弱,只是不愿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你,会把所有情绪都对你分享,若反之……她根本不喜欢你。 梁初月睁开眼时日头已当空,她猜测应该已经是中午了。 小肚子被尿憋的疼,她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动作立刻牵扯到腿伤,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便在这时,屋门从外面推开,程六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她想要起来的动作,当即沉下脸:“不要乱动,骨头不想长好了!” 梁初月抿唇,撇他一眼,提醒道:“你今日不用去给乔县令的一双儿女教书?” 程六帮她掖好被角,垂着眸子说道:“家有病妻,若丢下不管,怕别人说我无情无义。” 梁初月有些过意不去,他渣是一码事,但这救命之恩不能抹杀,这恩她得还清,这样日后该和离和离,才不会有心里负担。 于是她问他道:“你去那儿教书有例银吗?” 程六点头。 梁初月又问:“一月多少?” “对我的事这么关心?”程六脸色意外,心底有些高兴,“一月五两银子。” “那你今日不去会不会扣钱?” “不去自然要扣。” 见梁初月面露担忧,程六唇角扬起,脸凑近她,一句‘你关心我啊’正待出口,便被女人一句话梗了回去。 “我一个月才能下地,那可能要麻烦你照顾我一个月了,上次乔县令送的礼值二十两,我全都给你。” 程六笑意一顿。 梁初月又加了一句:“多的算是还你救我的恩情,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起码还得给你五十两,可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银子,等明年我赚到银子,这五十两我连本带利给你。” 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他没说什么,看着梁初月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梁初月见状松了一口气,要银子就好解决多了! 不行,憋不住了! 咬牙坐起来,忍着腿上的疼痛准备去茅房,一道脚步声忽然快速靠近,在梁初月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茅房走去。 梁初月看着男人优美的下颌线,脸红成了柿子。 他到底是怎么看出她尿急的?? 到了茅房里,程六抓住梁初月的裤子往下一拽,梁初月惊呼,连忙急声说道:“我自己可以解决!” 程六看她一眼,冷笑,“两条腿都断了,你怎么解决?再不小心掉进去,还得我来洗!” 说完他不顾她的反抗,径直帮了她……像给小孩儿把尿那样…… 接下来是怎么穿上的裤子,怎么回到的屋子,梁初月都不知道了,她的脸红的快要滴血,连耳朵里都是‘嗡嗡’的。 这脸算是丢完了! 程六将她放到床上后便出去端了盆水进来。 想到方才的窘迫,梁初月连忙抽走他手里的帕子,“这个我自己可以!” 程六撇她一眼,一脸‘你想得倒美’的表情。 梁初月气死了,但谁让她自己现在是个病人呢,只能任人拿捏! 洗漱完毕,程六把脏水倒掉,随后又端了一碗白米粥,和一碟萝卜丝进来。 梁初月着实饿了,一连喝了三碗白米粥,还要喝,程六不肯给她盛了。 “家里粮食紧张,你少吃点吧。”其实是怕她一下子吃太多不舒服。 梁初月在心里骂了句小气,眼见他还留在屋里没出去,便说道:“我想休息了。” “吃完就赶人,梁初月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没有。 但因着昨日的救命之恩,梁初月咽下了这冷冰冰的两个字,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她本只是随口问问,哪知程六真的拉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俊脸上纠结一会儿后问道:“那日……你为何不顾生命危险进宅子?” 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既然他重新问起,那就证明他的脑子终于清醒一点了,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他献身了! 梁初月有些沉冤得雪的激动,本想直接告诉他是为了捉奸,然而话到嘴边时方觉不妥。 若说捉奸不仅依旧得被他误会是拈酸吃醋,还会在他光风霁月的夫子形象下显得上不得台面。 不能这么说! 掂量再三,梁初月发现不管怎么说,都逃不脱拈酸吃醋的罪名,可她实在不想程六自作多情的误会自己了,而且他问这话不就是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爱他入骨吗?那就直接让他认清现实好了。 于是梁初月开口说道:“程六,不管我是出于何种目的,总之,绝对与情爱无关。” 程六眸色微滞,而后弯唇点头,“明白。” 端着脏碗回到厨房,程六脸上的平淡消失,眼底浮起深深的受伤和难堪。 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梁初月每一次看到他自作多情时,心里都是既好笑又反感的吧…… 梁初月靠坐在床上,侧头看着程六离开的方向,心底竟然出现一丝犹豫——方才,她是不是太冷硬了? 不过很快原主所遭受到的不公就让她抹掉了这一丝多愁善感。 程六此人,不值得同情。 便在这时,屋门再次被推开,程六走了进来。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严肃的看着她:“梁初月。” 梁初月被他这种表情弄的有些懵,顿了顿才‘嗯’了一声,问道:“有事?” “嗯,”程六点头,目光开始有些闪躲,在闪过挣扎以后坚定下来,“最近我对你有些误会,给你造成困扰,我向你道歉。” 梁初月眼睛眨了眨,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程六这厮真的给她道歉了。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不管怎样,他能道歉,就证明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事情一码归一码,其他的恩怨她暂先不论,单误会自己喜欢他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人家道歉了,那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于是她笑着说道:“我接受。” 程六松了一口气,又沉默了半晌,才低低说出一句:“和离之事,我答应你。” 也是这句话说出口时,程六才意识到对她的爱竟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步——在她,已经不爱他以后…… 第31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不得不说,程六虽然渣,但这一次照顾她确实照顾的很尽心,而且自误会说清以后,他也不再自作多情的往跟前凑,梁初月觉得很省心。 快点把腿养好,就能彻底和这个三观不正的家分割开了。 只是他们之间的平静将将维持一日,便被忽然上门探望的小客人打破。 “程夫人,我叫乔小宝,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声谢谢呢,这一次听闻你受伤,我焦急不已,不知程夫人伤情如何,可严重?” 小小少年模样俊俏,白白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偏偏一脸小大人的表情,说话时脸颊两边的肉还一颤一颤的,有一种反差萌。 梁初月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床边的椅子,“乔公子快坐,我伤的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只是耽误你学功课,实在抱歉。” 不用学功课可是天大的好事! 乔小宝轻咳一声,乖乖坐下。 梁初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怕气氛冷下来,便自然的吩咐程六,“快去倒杯热水来。” 然后想起来,问乔小宝吃了没有。 乔小宝一边回答吃了,一边看乖乖离开去倒水的程六,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夫子教他功课时那般严厉,原来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这般小意。 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和好了没有? 于是在梁初月找了所有话题最后不得不尴尬的沉默时,乔小宝另起话头,和梁初月一问一答,很快把气氛活跃了起来。 紧接着乔小宝自然的把话题往程六身上带,并从梁初月的话里话外察觉出她和程六的关系还未和好。 乔小宝不禁内疚,若非大狼和小狼没忍住嘴馋,程夫子不会陷入这般险境。 内疚了一瞬,乔小宝很快振作起来,决定趁着来看望的机会,好好帮夫子一把。 于是乔小宝变着法儿的从梁初月口中打探她和程六之间的事情,为了让梁初月放下防备心,他甚至利用起了自己单纯无害的脸,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喊梁初月‘初月姐姐’。 “我娘和我爹经常吵架,初月姐姐,你和夫子有没有吵过架?” 面对一个小孩子,梁初月收起了防备心,点头说道:“当然也吵过架,每对夫妻都会吵架。” “也对,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初月姐姐也要快快和夫子和好哦。” 梁初月一听当即瞪眼:“什么床尾床头的,这话谁告诉你的?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要学大人说话!” 乔小宝被训后一脸无辜,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为什么不能说,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床头吵架为什么床尾就和了? 还不是滚床单滚到床尾,就和了! 小孩子怎么能沾染这种事情! 而且根本解释不了啊! 这时去倒热水的程六走了进来,乔小宝立刻眨着乌溜溜的眼睛问他:“夫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孩子为什么不能说啊?我不明白,您能帮我解惑吗?” 程六看了梁初月一眼,见她脸微红,嘴角便浮起一抹笑意,摸了摸乔小宝的脑袋道:“听姐姐的话,姐姐说不能说,就不能说。” 乔小宝噘嘴。 程六便问他何时回去。 乔小宝心想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乔大宝都羡慕死他了,他怎么能这么快回去。 而且还有夫子的终身大事没解决好,他更不能回去了。 于是乔小宝乖巧的说道:“我想吃完晚饭再回去。” 程六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担心乔小宝吵到梁初月休息,便说要带他出去玩儿,乔小宝一心要干大事,哪儿肯,说想跟‘初月姐姐’再说说话。 梁初月见小家伙这么喜欢自己,便开口留了一句。 于是程六只能自己出去,开始忙活家里的一摊子事儿,而乔小宝则又端着无害的小脸问了起来。 “那初月姐姐和夫子和好,也是因为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救命。 这个坎儿还能不能过去了? 梁初月实在不想再和一个小孩儿说什么床头床尾的烂事儿,便直接斩断了这个话题,“我与你家夫子不可能再和好了。” 恩?? 乔小宝一脸震惊的追问:“为什么不能和好了?是夫子对姐姐不好吗?” 梁初月敷衍的点头:“嗯,不好。” “哪儿不好呢?我想知道!” 果然小孩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梁初月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被追着问,索性一次性把他的疑问全解了。 “首先,他是个妈宝男,妈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以母亲为中心,自己没有主见没有分辨是非能力的男人,就叫妈宝,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是很累的!” “还有他家暴,一个连女人都打的男人,就不是个男人!” 乔小宝十分善于总结,听完梁初月的话后,他总结出两点——第一,程夫子婆媳关系没处理好,第二,程夫子对媳妇儿太粗暴。 虽然跟夫子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乔小宝一向擅长看人心,总之,夫子不像是初月姐姐口中说的那种人。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于是晚饭后,乔小宝凑到正在收拾厨房的程六身边,侧头看着这个身材颀长诗书满腹的男人。 都说君子远庖厨,好像只要进了厨房的男人就不是君子了。 可乔小宝却觉得,眼下的程夫子比平日里更英俊,而且他卷起袖子收拾的模样一点儿不狼狈,反而有一种雅致的美感。 欣赏了一会儿,乔小宝开口问道:“夫子,您对打女人的男人是什么看法?” “这种男人不如去死。” “那你打过你媳妇儿吗?” “当然没……”正要否认时脑海里闪过曾经扇过的那一巴掌,程六卡了壳。 “看样子是打过,夫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那样的情况,他是气的狠了,虽然后来证明她确实并未和赵癞子做什么,可她伙同赵癞子诬陷母亲同样大错特错。 “那夫子是不是妈宝男?不知道妈宝男的话我可以解释,就是一切以母亲为中心,不分青红皂白就帮着母亲,对媳妇儿没有半分信任和关怀的男人,就叫妈宝男!” “夫子,你是家暴男家妈宝男!” 程六抿唇,他……真的是吗? 第32章 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贫贱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不,他不是。 程六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与妈宝男有本质上的区别,可当他想解释时,才惊觉这所谓的本质上的区别,无法改变事实呈现的结果。 便如赵癞子的事,他从一开始就坚定的站在了母亲这一边,所以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认定错在梁初月。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程六心里第一次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 他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岁中秀才回到家,兴奋的对母亲说秋闱便在今年,他要去皇城赶考,他有信心一举中第。 可母亲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烧了他的书抱着父亲的灵位哭诉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大,结果自己老了儿子却不肯在身边照顾她,不如让她现在就死了算了。 于是他放弃读书进城做点小生意,不到一年生意做大,母亲又寻死觅活,他只能回到这个靠山的小村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心中虽有遗憾,但在生养之恩面前,都不重要。 而梁初月当初说过的话此时也跃然于脑海。 “程六,你看看清楚吧,你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对啊,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贫贱。 世上母亲都希望孩子好,为何偏偏他的母亲不愿他好呢? 这个疑惑或许一直存在,只是他不愿去想而已。 程六又想到了几日前抓捕那个潜逃的朝廷重犯时,在路过他身边时这重犯撞了捕快,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句话: “若想知道你的身世,去找梁思青!” 那种情况下,他当然觉得这人是不是被撞坏了脑子,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而此刻……他想骂人,说话不说清楚,梁思青是谁?他上哪儿去找? 乔小宝盯着程六瞧,见他表情变化莫测,这才露出欣慰的笑意。 夫子不愧是夫子,如此一点拨就知道自己的错处了,既然如此,此事便无需他再多费心了,眼下应该让夫子和初月姐姐单独相处,好好把误会说清楚。 于是默默做了这许多事情的乔小宝深藏功与名,挥手离开了落梅村。 送完客后的程六压下满腹心事,目光看向西屋,却始终没有进去解释什么。 梁初月不喜欢他,解释不解释没什么意义,既然她想和离,那便放她自由罢。 自从乔小宝走以后,梁初月发现程六就不怎么着家了,每日饭点他才会回来,端到床前等她吃完就帮她解手,但解手这种事儿她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在她的强烈抗拒之下,程六在床边不远处放了个桶,她扶着床忍着点便能自己解决。 程六都是傍晚回来,回来后会先把桶拿出去倒掉,再洗干净拿进来。 然后去做晚饭。 除了必要的事儿他基本没有话。 梁初月瞧着他沉默寡言的模样,心里很满意,趁着他做饭的功夫忍痛下床把乔县令给的那些东西拿到身边,等他进来时全部交给了他。 “这些是定金,等我好了以后,我赚到银子,就把剩下的钱给你。” 程六看着那些东西,脸上浮现一抹深沉的笑,在顿了片刻以后,他沉默的把东西收走了。 梁初月见状更加满意了,收了东西就代表这份照顾只是一场交易,交易可比人情好。 看到梁初月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程六心里划过一抹苦涩。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便是一个月。 王氏期间捎回来两次信,说想再多照顾程四妹几日,等到十月中回来。 眼下已是十月中,梁初月的腿终于能下地了,程六早就提前给她做了一副拐杖,以免她走的太辛苦牵动伤口。 看见梁初月杵着拐杖走的像模像样,程六松了一口气,交代她不要太累还是要多休息之类的,便又行色匆匆的出门了,也便是程六刚刚离开没多久,王氏回来了。 连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程四妹的夫家,以及被放在门板上抬回来的程四妹。 梁初月穿越过来以后还是第一次看见程四妹的模样,记忆里圆圆胖胖的人,眼下瘦瘦小小,像根麻杆儿,门板被重重丢到地上时,麻杆儿随之一震,让人有种差一点点便折断的揪心感。 赵大勇心疼的看着麻杆儿似的妻子,摸了摸她的脸,粗糙的汉子留下两行泪,一双红肿的眼愤恨的盯着梁初月: “姓梁的!你简直不是东西!你当初不是说没有钱吗?我张家砸锅卖铁照顾四妹一年了,你这不声不响的又是生菜又是租后山,听说还花三十两修围墙,你这么能耐却不拿出来为四妹买药治病,当初四妹若是有钱吃药也不会弄成这样!你如此狠心是要遭天谴的!” 粗糙的汉子嗓门洪亮,一下就招来了一片看热闹的人,全都围着这小小的院子指指点点。 梁初月看了王氏一眼,心下一片了然,这赵大勇之所以上门来闹,定是她窜托的,按照王氏这尿性,定是要逼她拿出生菜种子和医治掐脖瘟的法子,如果她不给,这赵大勇定会将昏迷瘫痪的程四妹丢给她来照顾。 这王氏可真够毒的,为了利益连女儿的尊严和性命都不顾了。 呵……她自己都不顾惜自己的女儿,她一个外人就更不可能在意了,随他们闹,能从她身上得到半根毛都算她输,更别想用程四妹道德绑架她。 梁初月冷笑着抱起了胳膊,目光鄙夷的看着赵大勇:“且不说这事儿与我无关,便说当初因为你们的诬陷,我从我娘家拿了十两银子一次性赔偿给了你们赵家,而你们又在一年后找上门来要我负责,是不是有些不要脸了?” 赵大勇黢黑的脸瞬间气的通红,激动到唾沫星子横飞,“胡说八道!你半分银子都没拿出来过!!” 瞧着赵大勇激动的模样,梁初月有种错觉——这个男人好像没说假话。 当初那十两银子是让王氏帮忙交给赵家的,如果赵大勇没有拿到,那就是王氏私吞了。 这时王氏忽然哭了起来,“大勇,你莫要闹了,初月她虽挣了些银子,娘家也富裕,可毕竟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眼下又来闹,大家都会骂你不是的,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些年你为了照顾四妹砸锅卖铁家徒四壁,娘看着实在不忍,不如这样,娘把棺材钱给你算了,你别在为难梁初月了。” 第33章 跟初月道歉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又是她很有钱,又是赵大勇心软,最后又说要把棺材本拿出来,这一句句的,分明是要把她架到火上烤啊。 而这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呢,梁初月是他们的恩人,王氏是个本该受牢狱之罪却不知道怎么放出来的恶人,大家心里自然是站在梁初月这边的。 可当看到赵大勇激动的模样时心里又不免同情,感情上又开始觉得梁初月也不太对,于是看向梁初月的目光中都带了些不赞同。 看到这一幕的赵大勇心中的委屈驱散一些,但心底满胀的怒火却有增无减,看着梁初月那张可恶的脸,怨恨的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朝她的太阳穴扇了过去。 便在这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抓住了赵大勇的胳膊,云淡风轻的一推那五大三粗的赵大勇便跟个磨盘似的摔到了地上 抬眼看见面无表情的程六,梁初月默默收起了悄悄从系统拿出来准备敲赵大勇脑袋的锄头…… 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程六就听见吵嚷的声音,匆匆赶回来,便看见梁初月被一群人堵在角落里骂,小姑娘双腿不便撑着副拐杖,弱柳扶风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素白的一张小脸一派镇定。 可遇到这种事儿谁能镇定得了? 她一个小姑娘,家里男人又不在,自己还受着伤,遇到这种事儿内心慌乱无助,表面还要装出镇定的模样,多可怜呐。 即便当初她对不起程四妹,可他是她的丈夫,有事儿应该来找他,冲她一个弱女子去算怎么回事儿?若他稍微回来迟一些,赵大勇那一巴掌岂不是要把梁初月打死? 想到此,程六心里的火滕腾往上涌,眼尾泛起猩红,在赵大勇准备爬起来时狠狠一脚踹在他腰眼上,冷声警告他:“赵大勇,亏得初月没事儿,若她掉半根汗毛,我弄死你!” 赵大勇趴在地上直吸冷气,看见阎罗王一样的程六心里又痛又悲,他竟然为了梁初月这种不贞不洁不贤不孝的女人跟他这个姐夫动手? 终于喘匀了气,赵大勇瞪着程六质问:“她算个什么东西呀,啊?你为了她跟我急眼?往后我们两家这亲戚还做不做了?程六,我可是你姐夫!看来你娘说的没错,你被这小蹄子彻底蛊惑了,眼下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赵大勇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够重了,程六他自小聪明,此刻怎么着也该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程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冷冷的甩给他一句话:“跟初月道歉,否则,你出不了落梅村。” 这话气的赵大勇心口涌血,这一下他是彻底相信了王氏的话。 一个月前王氏忽然上门,一住便不走了,大家问了好几次王氏才终于把在家里被虐待到过不下去的事儿说出来,他也才知道梁初月在家里横行霸道,在外偷人放荡的事儿,本想劝王氏想开她还有程六这个儿子孝顺她,结果这一劝更是劝在了王氏的伤心处,原来程六早就被梁初月蛊惑到没有了半分良知。 赵大勇又气又怒,但自己又能怎么着呢,只能尽自己一份力气帮四妹孝顺孝顺王氏。 也就是在这期间,他才从王氏口中得知梁初月她带着村里人挣钱,还花大价钱租下一片后山,连修个围墙都给人家一两银子。 可是被她伤害的四妹呢,她不管不问,见死不救! 赵大勇越想越气,可又能怎么办呢,她是程六的媳妇儿,四妹就这一个弟弟,两家这么亲,若是撕破脸多不好。 到底是王氏看出了他的憋屈,叹了口气告诉他,一码归一码,他尽管去找梁初月问理,她这个婆婆绝对不插手,事后两家人还如从前一样。 这话才让赵大勇彻底放心下来,准备一人前来找梁初月理论,还是王氏大义凛然的提醒了他。 “梁初月那个女人心思极其冷漠,你一个人去必会吃亏,要我说,你把四妹抬过去,如此她便是脸皮再厚也抵赖不了。” 见他不舍,王氏还劝他。 “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四妹委屈一二了,若是能从梁初月那儿要到钱,我们就有能给四妹治病了,说不定她还能够治好呢。” 便是这番话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这才用门板抬着四妹找上门来的。 原本他对程六这个小舅子是抱有几分希望的,可眼下一看,这小舅子是已经废了,被梁初月这婆娘枕头风吹傻了! 跟个傻子根本说不通,赵大涌含恨站起来,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梁初月。 “今日是我不对!” 程六蹙眉,正要让赵大勇端正态度重新说,梁初月忽然开口:“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儿。” “那便算了。”程六冷冷开口,看了一眼被扔到地上的程四妹,眼底浮起心疼,“这一年我给了你不少银子,你却照顾成这样……姐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赵大勇一听眼睛都气红了,这一年来是他砸锅卖铁才保住了四妹的命,而他们这些娘家人呢?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还银子,就是石子都没见着一颗! “程六,你……” 然而还没等赵大勇把话说完,王氏便心疼的打断了他:“大勇啊,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都是娘不好。” 看到老人家担心受怕的样子,赵大勇内心一阵内疚,觉得是他这个女婿没有当好,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程四妹,想到来之前王氏说的。 “她若不肯给银子,你就把四妹丢在那儿,你就放心吧,有我这个当娘的在,四妹不会有事的,梁初月她再是脸皮厚,天天对着四妹也会心虚,到时候多多少少能拿出些银子,四妹就有救了。” 抿唇犹豫片刻,赵大勇忍下不舍,冷冷的对着梁初月丢下一句:“反正人是你伤的,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他甩手就走了。 王氏顿时急的在原地直打转,流着眼泪扑到程四妹身上,“我的四妹哦,你放心,娘即便是死,也不会放下你不管的,只是娘这身体一直不好,怕是不能照顾你太久,你就原谅初月吧,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贱妇!老身便是要把你架到火上烤,让你不得不接手照顾四妹! 你照顾了四妹以后,就没时间勾引老六了! 王氏算盘打的‘啪啪’响,奈何她算计的是住着现代人灵魂的梁初月。 悄悄把眼睛憋红,梁初月正要用感动的语气,说一句‘果然世上只有娘亲好,即便我想照顾,娘您也不会肯的’来把程四妹这烂摊子重新丢给王氏时,一脸阴沉的程六忽然开口了。 “我不能人道,不想耽误初月,已经写了和离书,从今日起初月不是我程家人,没理由照顾四妹,四妹就由我来照顾……” 第34章 想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一语如雷,炸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便连早有准备的梁初月都愣了一下。 眼下她的腿确实好的差不多了,和离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选在这个时间,而且还用这个理由,分明是维护她,不愿让她接手程四妹这个烂摊子…… 不,他一定是害怕自己趁着照顾程四妹时对她下毒手。 梁初月,你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梁初月彻底没了心理负担,当着王氏的面在程六拿出的和离书上写自己的名字。 王氏气的脸都绿了。 合着她唱这么大一出戏,还没等唱完戏台子塌了,把她自己砸里边了? “老六,你这是做什么?娘说过,除非娘死,否则不准和离!” 程六目光平静的看着王氏:“娘,我已经决定了。” 一旦程六说出这句话,这件事情便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王氏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偏偏这时候程六又开口说道:“你的嫁妆银子我现在就拿给你。” 还要还嫁妆银子!! 等程六出来时,手里拿着几张银票。 梁初月接过来数了数,发现竟是六张十两的银票,这一共是六十两银子! “我的嫁妆只有十两,这里有六十两,你给多了。”她抬起头来。 王氏气的差点昏厥、 六十两!! 便是家里她藏起来的,也才二十两,他上哪儿弄了六十两? 偷偷藏的? 不孝子! 程六唇角浮起淡淡的笑,看向梁初月的眼神竟透着丝丝的温柔,“多的五十两去把债还了。” 有什么在心里撞了一下,被撞的地方闷闷的,又好像有什么涌上来,直往眼窝钻。 梁初月捏着银票,看面前的男人,脑子里是原主这一年的记忆。 表面上他们有很多争吵,很多冷战,可是在王氏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有很多甜蜜,这些好的和不好的,此刻竟都让她觉得感慨。 尽管是失败的婚姻,到了分开时也会渗透浓烈的情绪。 梁初月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剩下的还给程六,“拿着重新找个媳妇儿吧,记得,一定要对人家好一点。” 程六看了银票一眼,没有接,而是开口说道:“你在这儿等等我。” 然后程六找了个乡亲帮忙把程四妹抬进屋里安顿好,又把气到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王氏也带进去,之后笑着让乡亲们都散了,最后来到梁初月面前。 “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 “你上来,我带你去看。”程六走到梁初月面前,背对她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梁初月犹豫片刻,竟真的丢下拐杖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厚,很暖和。 梁初月把下巴枕在他的肩上,看着他背着她走了一段路,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间从未见过的院子。 院子不大,三干的泥巴屋子,半人高的青竹围成篱笆,院门也是青竹做的,院子里面开了两块地,还没来得及种下什么,只有新土蓬松的翻着,中间是青石铺的小路。 很简单很舒服的小院子。 “从前没看见过,是谁家要娶媳妇儿盖的新房吗?”梁初月歪头目露疑惑的看着程六的侧脸。 程六背着她推开屋门走进去,梁初月看见屋子里都是新打的家具,靠在窗下的梳妆台格外的别致,她一眼就喜欢了。 “喜欢吗?” 梁初月笑,“喜欢啊。”心里却可惜极了,喜欢是真的喜欢,但不是她的呀。 就听到程六低低的说道:“送给你了。” “啊?”梁初月没听清。 程六重复:“我说,送给你了。” 梁初月震惊的撑起身子,半边身子歪到程六身侧,惊讶的看着他问道:“这院子是你的?” 程六脸色淡淡的点头。 “你盖的?” “嗯。” “你在我养伤的这一个月盖的?” “嗯。” 梁初月的心‘砰砰’的跳,有些激动,又有些慌乱,咬了咬唇瓣,方问道:“我伤你四姐,还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顾,你还愿意送我院子?还有你娘,你不是认定赵癞子是我花钱找的吗?如此你为何还要送我院子?” 程六顿了顿,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 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 梁初月眼眶一热,心中闷闷的疼了起来。 程六,你若早这样,原主就不会死了。 眨眼压住泪意,梁初月发自肺腑的对程六说了声:“谢谢。” 程六脸上泛起笑,把她放到椅子上,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在这里等我。” 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模样有多温柔。 梁初月撇开视线‘嗯’了一声,直等到程六走了以后她才猛然醒悟: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啊?!! 好在程六回来的快,他抱着好几床棉被,重重扔到了木板床上。 他是要给她把床也铺好吗? 明白过来这一点后,梁初月连忙道:“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这些你拿回去吧,你们自己也要用。” 程六解释:“这些被子都是你从娘家带过来的,本就是你的东西,你坐着,我给你铺上。” 然后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帮她铺好床,接着又抹着汗出去。 他来来去去十几趟,慢慢帮她把屋子填满温馨,把厨房添了烟火,最后还带来了那个她用了一个月的木桶。 “给你放床边了,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梁初月环视一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这个地方以后只属于她一个人。 “不缺了,谢谢你。” “客气什么,既然没什么缺的我就走了,若是有事你就在院子喊一声,你的声音我一下就能听见。” 这平淡的一句话却在梁初月心里狠狠戳了一下。 ——你的声音我一下就能听见。 只有放在心上的人才能一下就听见吧。 程六心里是有她的吧。 “我先走了。”程六转身。 “等等!” 第35章 知道你腿伤未愈需要照顾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停下转身。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梁初月立刻清醒。 人不能记吃不记打,眼下的好,抹平不了曾经的恶,一条阴沟里不能翻两次。 于是顿了顿后,梁初月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我想说的是,你上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程六眼底闪过失望,方才她叫他时,他还以为她有点舍不得自己……从写和离书到现在,她都是一派冷静,她的眼睛里不仅没有半分留恋,便是连怨恨不满都不曾有过。 她对他,便如同一个陌生人。 想到最开始成亲时,她看他的眼睛里总是透着浓浓的倾慕……心里隐隐的疼,不强烈,却叫人无法忽视,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 程六眨眼撇去眸中情绪,嘴角上扬,眼底浮起似笑非笑,“挣钱这种事儿可不能随便张扬,我只能跟我媳妇儿说。” 这话明显在调戏她。 在原主的记忆里,程六是个严肃沉默寡言的人,从未像现在与她说笑过,每一次开口都像在举办丧葬礼一般庄严肃穆,让人连笑都显得不合时宜。 反倒是现在和离之后,他竟然学会了开玩笑。 程六离开后,梁初月杵着拐杖把整个院子看了一遍,心里满满的很充实。 还真得多亏了程六给她盖的这个院子。 别说在这样的时代了,便是在现代,离婚都是一件会受人指指点点的事情,这种时候她若是回家,必会让娘跟着受人闲话。 眼下有了这个小院子,她便可以等到成为小富婆以后再风风光光的回去带着娘一起享福。 好在落梅村和桂花村还隔的有些远,这边的事儿没那么快能传到桂花村去,她要趁着这段时日好好赚钱。 可惜这养伤的一个月,后山没人照料,那开出来的地肯定又荒了。 还好家禽都没有放出来,不然全得死。 系统里倒是什么都可以买到,用的也是和现实中一样的货币,可价钱却是翻了好几倍的,还好系统一开始便送了她一些基础蔬果种子和牲畜,不然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买不起里头的任何东西。 伤腿最少还得修养半月才能上山,眼下也只能等半月以后再去收整后山了。 这厢。 程六一迈进家门,就看到王氏站在凳子上,她一只手抱着程父的灵位,另外一只手扯着头顶悬挂的麻绳。 看见他进来顿时老泪纵横,脖子往绳子里一塞便哭喊了起来。 “我不活了!老头子诶,我来找你了,你可要等等我呀!” 说着便作势要踹翻脚下的凳子,但为防个万一,这凳子王氏没敢真踹。 但她觉得自己的委屈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以程六的孝心,一定会立刻上前来阻止自己,还会心生愧疚从而乖乖听自己的话。 可叫王氏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程六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一动不动,便那样立在门口,双手环胸,靠在门上静静看着她。 不孝子,眼下连生母的死活都不顾了! 王氏心里怒气翻滚,但摇晃的身体却不敢再摇晃。 若真一不小心把凳子踢了,这不孝子又不上来救自己,岂不是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在面子和命之间只稍微犹豫了一瞬,王氏便抱着灵位自己下来了。 程六见此微微挑眉,轻笑问道:“不上吊了?” 王氏一听顿时气的面红耳赤,把程父的灵位往桌上重重一搁,哭着质问道:“老六,娘一个寡妇,拉扯你到这么大,眼下你便是如此报答生养之恩的吗?你太令娘失望了!” 程六提步上前,抱起程父的灵位,小心的放回柜子上,擦了擦上头的灰,却没有转身,“初月给姐夫的十两银子怎么回事?” 王氏一阵心虚,仗着这事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即装聋作哑:“什么十两银子?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六唇角轻扯,弧度讽刺:“那好,我每月让你转交给姐夫的五两银子呢?” 王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唏嘘:“我给他了,他也是,拿了银子还来闹,还不肯承认收了银子,你说他这人,从前老实巴交的,眼下怎会变成这幅尖酸刻薄的模样?唉……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任谁照顾一个活死人一年都好不到哪儿去的,怪只怪你四姐,摔成活死人拖累了他。” 程四妹变成活死人还不是梁初月造成的吗,那怪到最后还是得怪梁初月。 王氏笃定,便是梁初月会引诱,可只要有程四妹这根刺在,程六就不可能与她交心。 自己只要利用这一点,一定能唆使得程六把那六十两要回来,到那时候,再把梁初月与野男人苟合被休的事儿闹到桂花村去,叫梁初月彻底成为过街老鼠,自己受不得羞辱去自尽! 便在王氏算盘打的‘啪啪’响时,程六冰冷的声音传来。 “姐夫拿没拿到银子,我一打听便可知,同样的,梁初月到底有没有拿出十两银子来,我只要去一趟桂花村就能知道,娘……您做个人吧。” 一旦打破了固有思维,从前的一切都开始可疑起来。 眼下程六再想起新婚夜娘过来转告他,说梁初月哭诉自己年纪太小不宜同房的画面,又是一阵疑窦。 梁初月嫁过来时已是十七,比起村里其他新嫁娘,并不小了。 而且她爱慕自己,他甚至好几次发现自己着单衣时她都有红着脸偷看…… 洞房这事儿,也得向梁初月求证才行。 当晚,程六做好晚饭,把饭菜分出来一份,便端着去了梁初月的院子。 结果刚到院门口,就看到程进财杵着拐杖站在同样杵着拐杖的梁初月面前,害羞的把一个装着饭菜的竹篮子递给她。 “这是我娘做的,我娘说你受伤没人照顾,特地叫我送过来的!” 程六心里当即腾起一股火,想也没想便上前,把自己的饭菜递向梁初月,“这是我做的。”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知道你受伤需要照顾!” 话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程进财看见程六,先是有些尴尬,随即想到他眼下已经不是梁初月的丈夫了,自己心虚个什么?于是抿了抿唇,把手里的竹篮往前伸了伸,“其实……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 眼下梁初月已经不是他人妇了,做为男人,不该再藏着掖着,他喜欢梁初月,想做她的丈夫,就是要让她知道! 一瞬之间,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起来。 第36章 原来他默默做了很多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看看满脸寒霜的程六,又看看面庞青涩明显是鼓足了勇气的程进财,微顿,伸手接了程进财的竹篮。 “谢谢你关心我。” 程六当即脸色黢黑,本要动怒,却在怒火即将倾泻之时,陡然想起来梁初月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再也没有资格因为她的选择而生气。 心中一片黯然,程六抿紧唇,捏紧木头托盘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目光从走远的落寞背影收回,梁初月看向已经激动到面红耳赤的程进财,将手里的竹篮还给了他。 “抱歉,拿你做了挡箭牌。” 闻言,程进财通红的脸僵住,慢慢褪白。 梁初月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我虽然伤没痊愈,但照顾自己没问题的。” “哦…好!”程进财尴尬失落的脸上勉强扯出笑容,接了递回来的竹篮,杵着拐杖落寞离开。 半个月后。 梁初月总算能放下拐杖走路,她第一时间去了自己的后山,往山上走时忽然想起害她摔断腿的那个大坑。 那个大坑周围得做个记号,等腿脚完全好了再找时间来填上,不然总有一天还得掉下去。 可她根据记忆里的路线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那个大坑。 难道她记错了? 正疑惑时,发现了不对。 就见满地荒草中,有一片新土,看了看新土范围大小,正好和土坑吻合。 这是……被人埋起来了。 谁埋的? 脑海中立刻想到一个人,唇抿了抿,提步往山上爬。 这片后山并不高,树木稀少,遍地的青草,不论种菜才是放牧都很方便,只不过这地需要深耕晒晒土施肥,最后才能种菜。 摔伤之前梁初月已经把这些都做好了。 眼下这一个月过去,杂草肯定疯长,除草松土又得做。 虽然系统里有耕田机,但只能免费使用一个月,眼下免费期已经过了,她又没有多的钱租用,就只能自己动手除草松土了。 梁初月来到一月前耕好的那一块地,原本心里已经做好了手皮磨破累断腰的准备,可到了地方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眼前这偌大一片田,泥土松软,半根杂草都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想到被填平的土坑,梁初月的心微微一颤。 是……他。 难怪她卧病在床的那一个月里他日日早出晚归,原来他在这一个月里不仅给她盖了房子,还帮她看着田地,埋了存在安全隐患的深坑。 可是这些他一个字都没在她面前说过。 转念她又想到,如果他在和离之前说出这些,她会如何呢? 她还是会选择和离,只是和离时的心情并不会像眼下这般轻松。 所以,他不说,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吗? 想到这一点,梁初月心里闷闷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按下心中情绪后,专心开始忙碌起来。 生菜已经让村民种了,她便不打算再种,这次她打算种的是莴笋,西楚朝根本没有莴笋,等到收获时必定能卖出好价钱。 撒完莴笋籽以后,把系统里的自来水管拿出来,对着田里均匀喷洒,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接着梁初月又去了另外一片山头,把鸡舍鸭舍拿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开门让鸡鸭出来。 这些鸡鸭还都是幼崽,但是已经十分乖巧了,知道晚上自己回家,她根本不用操心。 又去另外一片山头放下牛棚和羊棚,同样把牛羊放出来吃草。 做完这些太阳已经落山,她立刻往家里赶。 腿伤将愈,忙了这一天下来腿部隐隐有些疼,她只能用拐杖杵着慢慢下山。 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呀,眼看着太阳落山了,她离山下还有一大段距离。 裹紧衣裳微微加快些速度,谁料脚下轻轻一绊人便顺着坡度往前冲。 完了! 慌乱之中她丢开拐杖双手抱头,然而身子却被一片温暖接住,停止了下坠。 是程六来找她了吧…… 梁初月感受着背后这温暖的怀抱,又想到这些日子这个男人默默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心里竟是一热。 “程六……” 身下的人没有回答。 “程六?” 还是没有回答她。 梁初月蹙眉,他为何不理她? 不会被她砸晕了吧? “程六你没事吧?!” 梁初月一惊,立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往身下瞧,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这接住她的哪儿是程六温暖的怀抱,分明是一坨刚拉出来还带着青草芳香气息的牛粪! “哞~” 一声憨厚的牛叫传入耳朵,梁初月青着脸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头小牛慢慢咀嚼着青草一脸傻气的看着她。 他-妈-的! 梁初月的鼻子彻底气歪! ‘豁’的站起来,立刻感受到了后背的黏腻感 ,当即胃里一翻,差点没吐出来。 这他妈撞个狗屎好歹还能带来个狗屎运,她倒好,撞上一坨牛屎! 还好现在天黑了,回去也没人看见,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骂骂咧咧的捡起拐杖,正要趁着月黑风高快点回家时,耳旁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梁初月!” 是程六的声音。 我去! 他怎么来了! 被看见的话根本没脸做人了! 梁初月青着脸假装没听见,快步往另外一个方向下山。 结果没走两步便眼前一黑,被程六给拦住了去路。 拦住她后程六喘了口粗气,而后低头上下打量她,见她没事儿眼底的担忧才散去,继而低声问道:“为何这么晚还不回去?地里很忙吗?”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唯一的光线是树梢头那一轮并不算明亮的弯月。 这么暗的天色,他应该是瞧不见自己背后的狼狈的。 眼下只要快点把他打发掉就行了! “挺忙的,你来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快走吧! 程六看着梁初月明显敷衍的脸色,心中黯然。 只是看到天色黑下来而你还没回来,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可开口却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问一件事儿,看你不在家就找了过来。” 闻言梁初月心里一松……还以为他死担心她才来的。 她笑着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先下去,等我回家吃了个饭去找你!” 快走吧快走吧! 后背的牛粪都好像干在衣裳上,再耗下去别说这身衣裳,她连自己都不想要了! 第37章 补一补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哪儿知道梁初月那些小心思,更没发现她背后的不堪,在听到她说还要回家做饭以后,心中一阵怜惜。 她的腿才刚刚好,眼下累了一天,再折腾下去腿伤肯定得复发。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正好我也没吃,不如我去你院子里一起做了,我们搭火吃一顿。” 最后怕她误会,还欲盖弥彰的加了两个字:“方便。” 梁初月不傻,一眼就看出来程六的心思,若是在摔牛粪之前,她心里肯定会有写些些波动,或许还会有些感动,可眼下,她只想他快点从眼前消失! 于是她直接冷了脸。 “连拒绝都听不懂吗?程六,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背着这坨牛粪了!! 程六俊脸一僵,好半晌才转换出一个不在意的表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梁初月这才大松一口气,急忙往山下走。 她要快点回去洗澡换上香喷喷的衣裳!! 然而才走了两步,程六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你的背上是怎么回事?” 梁初月:“……” 怎么办,好想去死啊! 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这会儿后背的牛粪已经干硬了,程六提着水桶的身影在院子里走过,目不斜视的进了厨房,可梁初月分明发现他背对她时菲薄的唇角往上扬起了。 他竟然在偷笑! 可恶! 脚步声响起,随着迈进来的是程六颀长的身影,他一进来,这不大的堂屋立刻显得逼仄起来。 梁初月盯着他正儿八经的脸,心里发誓,只要他敢当着她的面笑,绝对不客气! 程六察觉到小姑娘眼里射出的杀气,脸色立刻更加正经了,两步走过去低声问她:“水很快就能热,你在哪儿洗,我帮你把盆放好。” 反正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不使唤白不使唤。 “就在厨房!” “好。”程六点点头,又转身出去了。 梁初月憋着一口郁气,忍着背后的不适进屋拿出干净衣裳,来到厨房,看见程六正在试水温。 见她进来说了声‘水温刚好’便起身出去了,还顺手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这样的体贴还进退有度,倒叫梁初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牛粪是自己摔的,不该往他人身上迁怒。 强忍着恶心把粘了牛粪的衣裳脱下来,她看都没敢看一眼就扔进了还剩余火的灶里。 快快从我眼前消失!! 好在头发上没有沾到牛屎,不然连这头秀发她都不想要了。 不过也还好有这坨牛粪,不然她差点被程六感动。 梁初月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只是原主对程六的爱太深,以至于即便她已经死去这么久,这具身体在面对程六时还是会渗透情感。 若是原主,面对程六回头的深情定会感激涕零。 可梁初月很冷静,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程六再好,她也不稀罕。 一连洗了三遍,直把缸里的水洗了个精光,她才觉得心里的不适稍微缓解了一些。 从澡盆里站起来,拧干澡巾擦干身子,身手去够放在椅子上的干净衣裳。 也不知道是哪一步没做到位,就在手碰到衣裳时,脚下忽然一滑,光溜溜的身子直接摔倒,上半身摔到了地上,而腿还在盆里,小腿便直接磕在了梆硬的盆沿。 “嘶……呃。” 疼! 梁初月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花直冒,想站起来,根本使不上劲儿。 姑奶奶,她这是走了什么背运啊! “梁初月,你还好吧?” 屋门被敲了两声,外头传来程六迟疑的声音。 梁初月立刻摇头,摇完发现屁用没有,外面根本看不见,于是忍痛说道:“我没事。” 然而因为太疼,开口的声音都在发颤。 外面犹豫了一下,紧接着程六说了一句:“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好。” 应了一声后,梁初月想慢慢站起来,可还是使不上劲儿,折腾几下更疼了。 程六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抿唇等了好一会儿,眼见梁初月还没出来,握紧了自己冻的冰凉的手。 这个天气到了晚上寒气很重,他穿着衣裳都觉得冷,梁初月她在里头不知道来没来及穿衣裳,若是没穿,岂不是得冻坏…… 抿唇又犹豫了一会儿,程六再也忍不住,直接推开了门。 就见梁初月狼狈的摔在地上,两条腿还挂在盆里…… 梁初月用被子捂住脑袋,脸红到了耳朵根。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从未这么丢脸过! 而且还都被程六这个男人看到了! 看着被子里露出一点点的黑色脑袋,一抹笑意从程六眼底蔓延,她应该觉得很丢人怕被他笑话吧……不过也确实挺好笑的! 一想到她被他看见后背的牛粪时羞愤交加的模样,以及方才被他抱起来时闭眼装死的模样,程六的笑就抑制不住的从胸腔溢出,但他克制的很好,绝对半点笑声都没发出来。 等完全压下笑意,他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躺会儿,我去做饭。” 知道小姑娘会继续装死,他说完便直接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梁初月才掀开被子露出脸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红的像柿子,这红不止有羞耻,还有恼火。 这男人方才声音装的那么正经,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藏着笑! 自己维持了这么久的高冷形象,眼下是功亏一篑了! 越想越懊恼,索性身子一挺,继续装死。 没多久程六就把饭菜端到了她的床边,碗筷有两幅。 梁初月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坐起来,从他手里接了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饭,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镇定,表现的很好。 然而在程六眼里—— 小姑娘面色平静的端着饭碗优雅的往嘴里送饭,可是也只是吃饭,摆在椅子上的菜一口没吃。 这模样分明是强作镇定。 轻咳了一声,程六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的米饭上。 “这是我打的野鸡,吃几块…补一补。” 补一补就补一补,什么要停顿一下? 而且停顿就停顿,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身上看? 狗男人讽刺她胸小?? 梁初月心里气的不行,但表面依旧平静如厮,她坐直身子,把腰杆挺了挺,山峰立现,然后她把那块野鸡肉夹回程六碗里,笑出一口糯米牙。 “还是你多补补吧…你更需要。” 她故意学着他的语气做了个停顿,并且在停顿时巧妙的扫过他的某一点。 第38章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察觉到梁初月的挑衅,程六面色一顿,品了品,多少明白梁初月什么意思了,心中不禁好笑,自己在她看来就这么刻薄吗?而且……她根本不小。 面不改色的吃掉梁初月夹回来的肉,思索片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不打自招掩耳盗铃! “哦?那我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意思?” 程六哑然,眼见梁初月眼里开始飞刀子,便硬着头皮说道:“很大。” 殊不知他这样的回答在梁初月眼里更加是欲盖弥彰,一下气的手抖都了,便是方才出那么大的糗她都么这么激动。 为了反击,她也面无表情的对程六说道:“你也很大。” 哼! 成婚一年总是推说‘忙’‘累’‘没时间’,与原主成婚一年都没洞房,依她看,这个男人多半是真的不行。 可真是应了那句话: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程六看着梁初月争锋相对的脸色,听出来她是在讽刺自己,心里头也是有些不高兴,她可以说他渣,但不能质疑他的能力。 于是他直接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问她:“要不给你验一验?” 梁初月当即就想验一下的,但很快冷静下来。 狗男人在给她下套! 于是淡淡的撇他一眼,吃了一块碗里的野鸡肉,率先服了软,“嗯,这块肉是挺大的。” 程六看着她笑了一声,然后才拿起碗筷继续吃。 吃完后程六把碗筷全部收走,收拾妥当后敲门进来叮嘱梁初月:“不好总是大半夜麻烦苏大夫,你的腿伤也不急,等明日我去找苏大夫来给你看看。” 梁初月轻轻抿唇,对他说了声谢谢。 程六走后,梁初月躺在床上想了半晌,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才慢慢理顺。 次日。 程六担心着梁初月的腿,起了个大早,先去厨房做了个三人份的早饭,在王氏谴责愤恨的目光中分出来两份,端着去了梁初月的院子。 谁知进去就听见苏大夫说话。 “……没有大碍,但以后切不可再如此折腾,走路切记要小心。” 程六蹙眉走进堂屋,就看到梁初月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颗碎银子拿给苏大夫。 “多谢您跑这一趟。” “哎呦,初月太客气了!”苏大夫笑眯眯的把碎银子收下,一转身看到走进来的程六,瞧见他手里端着饭菜,便笑着打趣:“老六来给初月送早饭啊。” 程六点头,叫了一声苏大夫。 苏大夫‘呵呵’一笑,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溜了一圈,一脸心知肚明模样的说道:“小两口吵架是常事,但既然还有感情就不要轻易分开了,不然再好的感情也会出意外的。” 说完苏大夫就走了,殊不知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当即搅乱了程六的心绪。 梁初月总有一日会嫁给别的男人。 她会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心里试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程六根本接受不了,便是此刻他才发现,即便是和离了,可在他心里,梁初月依旧是他媳妇儿。 “你这么早就来了。” 梁初月笑着迎上来,主动接了他手里的饭菜,在桌上摆开。 看到她一反常态的热情,程六心中意外,随即划过一抹欢喜。 是不是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好了? 是不是要回心转意了? 嘴角止不住上扬,在梁初月对面坐下后亲手给她递了筷子。 “这粥熬的不错,你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去盛,还有。” 梁初月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够了。” 吃完了后,梁初月主动把碗洗干净放进托盘里还给程六,同时还回来的还有一锅做好的羊肉,以及一个系起来的荷包。 “谢谢你给我做的饭,这锅羊肉是我做的,算是还你的人情,这个荷包里是五十两银票,我想着和离时既然你给我了,那便是我的了,眼下我给你,算是你照顾我一月的银子。” 程六看着托盘里多出来的东西没说话,清冷的面容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梁初月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你给我院子,帮我打理地里,还帮我把坑填了,我想着我与你成婚这一年,我也付出颇多,这些便算是你还我的,现在,我们之间两清了。”既然不可能与他在一起,那就不能接受他的好,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程六抬眸看着梁初月冷静的面容,苦涩在心底蔓延。 有些东西真的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好,我明白了。” 程六端着托盘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梁初月才转身进去。 她的腿只是磕到时牵动了旧伤,当时疼的厉害,事后其实没多大问题,只要不再牵扯伤处便没事。 这厢。 王氏看着程四妹身下泅开的一片水渍,快要崩溃。 自从这个拖油瓶弄回家后她就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眼下根本没借口叫赵大勇把人接回去,梁初月更是带走家里的银子离开了这个家,老六又被她迷的五迷三道,心根本不在家里。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累死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有梁初月死,老六的心才能回到这个家里,才会继续孝顺她这个母亲! 可是要怎么做梁初月才能死呢? 目光忽然看到瘦如骨柴的程四妹,王氏眼底闪过一抹毒光,忽然抬手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后扯开她的衣裳,在她瘦弱不堪的身体揪出许许多多的血印子。 没多会儿,本就孱弱的程四妹变得进气多出气少,脸高高肿起,身上全是伤。 王氏做完这些以后,不动声色的找到程六,哭着对他说道:“马上便是你爹的祭日,明日一早你去城里买些香烛纸钱回来吧,对了,你爹最喜欢吃城东王记的烤鸡,唉,可惜那烤鸡很难买到,听说排队要排很久。” 程六看着父亲的牌位,低声道:“我来做。” 第二天一早程六就进了城。 程六前脚出门,王氏后脚去了赵大勇的村子,到了快中午她才走到地方,正好看到赵大勇在院子里晒萝卜干。 “大勇!四妹快不行了!你快跟娘走一趟!” 第39章 我会查清楚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赵大勇一听立刻站起来,一下站的太急眼前发黑差点栽倒,一边往外跑一边声音发颤的询问:“怎么回事?前几日不都还好好的吗?” 王氏登时眼泪大把大把掉,她一边用帕子擦眼泪鼻涕,一边带着赵大勇往家里赶: “这事儿说起来怨我,今早老六进城给他爹买香烛纸钱去了,我想着去把田里的草铲一铲,去到田里发现忘了带锄头,便返回家拿,结果刚进去就看到梁初月在掐四妹的身子,我立刻就叫她,她看到我脸色一慌,拔腿就跑了!” “等我进去一看,四妹脸肿的高高的,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迹,连气儿都弱了!” “狗娘养的!老子不弄死她不是人!”赵大勇双眼猩红,直奔落梅村。 地里种子已经洒下,只要等到莴笋长出来再把莴笋苗拔出来一株株栽好就行,鸡鸭牛羊也不用管,除了还没栽下去的果树以外,倒是没什么需要做的,梁初月索性就在家里养腿。 还是得等腿彻底养好才能去干活,不然再受点伤可就真玩完了。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院门忽然被人踹开,赵大勇满身怒火的冲进来,挥拳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拳。 梁初月眼疾脑快,脑袋一偏立刻起身闪开,可闪过了这一拳却被躲过下一拳,肚子上一痛,当即疼的弯腰成了虾米。 赵大勇又挥来一拳,这一下打的是她的太阳穴。 这一下下来,梁初月必死无疑。 梁初月心念一闪,手里立刻多了一根水管,对着赵大勇一顿喷。 赵大勇被喷的睁不开眼,直往后退,她另一只手拿出一把锄头,对着他的脑袋猛砸两下。 雄壮的八尺大大汉眼前一晕,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怒目瞪着梁初月。 “毒妇!你要么杀了我,否则我赵大勇跟你没完!” 梁初月收起水管和锄头,扫了一眼站在院门口看戏的王氏,忍着火对赵大勇开口:“把话说清楚!” 赵大勇抹掉脸上的水,红着眼一脸悲愤:“说就说,理亏的是你,我还怕你不成!我四妹娘家养病你看不惯了,你便趁着你婆婆出门至之际对她下毒手,她被你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我这个丈夫若是不替她出头岂不真成窝囊废了!” “我对程四妹下毒手?谁告诉你的?”梁初月听笑了,也总算明白这赵大勇是发的哪门子风,原来是因为程四妹。 赵大勇大声道:“自然是娘告诉我的!” 梁粗月冷笑,扫了王氏一眼,心里已经知道了她的诡计,她忽然上前两步,对着赵大勇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赵大勇打懵了,脸色一顿,眼泪竟掉了下来。 这八尺大汉捂着自己的脸,哭的声嘶力竭,嘴里始终呢喃一句话。 “我的四妹,她若死,我也不独活……” 看见此景,梁初月心里对这个男人生出怜悯,她冷声开口:“赵大勇,我跟程六已经和离了,我现在要银子有银子,要地有地,你想想清楚,眼下的我到底有没有必要去做这种事!” 赵大勇哭泣一顿,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诧异,“你跟老六和离了?” “对,”梁初月点头,“和离时老六给我盖了房子,还给了我六十两做补偿,他这么仗义,我对程四妹上哪儿生恨去?” 赵大勇被仇恨蒙蔽的内心微微清醒。 梁初月最后点了一句:“程四妹在程家住着,谁才最方便靠近她?你自己想一想吧。” 最方便靠近的自然是娘了,可娘是四妹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会…… 赵大勇震惊错愕的看向身后的王氏,老人家一张脸上全是担忧和惶恐,夹着银霜的头发让她的模样显得格外孱弱无助,这样一位老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呢。 可梁初月说的也没错,她没有下手的动机。 到底是谁做的? “赵大勇,你先回去吧,程四妹这事儿,我会查清楚。” 之前这事儿是王氏的家事,眼下这事儿闹波及到了自己,那她就要管一管了。 而且这个王氏已经蹦跶的够久了,之前一边要对付程六实在没精力对付她,眼下程六看起来没那么糊涂了,想对付她就简单多了。 赵大勇揣着一肚子疑惑不情不愿的离开,徒留王氏一人面对梁初月,对上她冰冷的眸子,王氏不禁有些心虚。 “这事儿就是你做的,你否认也没用,赵大勇傻被你骗,我可不傻,梁初月,等我找到证据定会去官府告你!” 眼下周围早就围了村民,不禁都议论起来。 有说梁初月报复的,也要说王氏嫁祸的,还有说闹鬼的,总之众说纷纭。 梁初月不理会那些议论只看着王氏说道:“王桂兰,尾巴可千万要藏好了,只要被我抓住一截儿,那我可就不会放手了。” 王氏瞳孔一缩,心里竟感觉到了恐惧,就像你原本要打死一条毒蛇,结果一棍子没打在七寸上,反被毒蛇记住了你的脸。 这条毒蛇随时会上来咬她一口。 “胡说八道!我懒得跟你说!” 王氏气急败坏转身就走。 院外的看客们也随之离开。 王氏回到家里,看着屎尿全拉在了床上的程四妹,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个烫手山芋接回来干什么! 送又送不回去! 本打算让她脏着不理会,又怕程六回来发现,王氏只能忍着恶心把程四妹收拾干净,然后端来一碗米糊喂给她吃。 喂着喂着就不小心喂到了程四妹的鼻子里,程四妹一张脸顿时憋红,王氏忙将米糊清理干净,便是在擦干净的这一瞬间,她的手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脸色逐渐正常的程四妹脸上,一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冒了出来! 如果不小心把米糊喂进她的鼻子里,她被米糊憋死,最后程六不仅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而且这场丧事还会让程六回忆起程四妹受伤的原因,连带恨上始作俑者梁初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占据了王氏的大脑,她呼吸急促的盯着程四妹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抖着手舀起一勺米糊,对着她的鼻孔塞。 就在米糊快要碰到鼻子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下,将米糊放进了程四妹的嘴里。 第40章 他……又是谁呢?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王氏吓了一个激灵,身上瞬间就被冷汗打湿,猛的抬头看向手的主人,梁初月那张含笑的脸映入瞳孔。 “王桂兰,你怎么连饭都不会喂了?” 王氏手一软,碗从手里滑落,梁初月手一伸帮她接住,又稳稳的送回她手里。 “拿好了,可不能浪费粮食,你不会喂我教你,来,舀一勺,放四妹嘴里,记住,是嘴,可不能往鼻子里放,会死人的。” 这落在耳朵里的一句句就像鬼语魔音一般,王氏心里又怕又怒,偏偏还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照着梁初月说的做。 梁初月便坐在王氏身边,监督她把一碗米糊喂完才起身。 便在这时,程六推开院门进来,抬眼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梁初月,眸底划过一抹光亮,转瞬趋于平静,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 “怎么过来了?” 梁初月往杂物间努努嘴:“四妹被人打了,浑身都是伤,差点没了,你娘跑到赵家告诉赵大勇是我下的毒手,赵大勇上门来找我拼命,得亏我动作快,不然你都见不到我了。” “你娘现在还在屋里因为程四妹的事儿难过呢,正好你回来,快去安慰安慰吧。” 丢下这句话梁初月便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错身时手腕被程六抓住,他把她拉到面前,上下打量她,脸色沉的可怕:“伤到哪儿了?” 这事儿是王氏诬陷挑唆的,程六做为儿子,她这个受害者该向他诉苦还是要诉苦的。 “打到了肚子,我问过苏大夫了,肋骨差一点就断了。”其实苏大夫说的是没什么大事儿,但她不能平白挨这一下,说的越严重程六就会越重视这件事。 果然,程六的眼底闪过戾气,接下来竟直接朝她的肚子伸出手去。 梁初月立刻后退。 程六伸到一半的手僵住,须臾收回,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给我一点时间。” 看来是对她的话心存怀疑,不过对比从前一棒子将她打死是好多了,这个时间她可以给。 可程六的心思却和梁初月所猜测的完全不同。 梁初月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相信,而之所以要给他一点时间,是因为他还未找到梁思青是谁。 他要知道他的身世。 王氏是他的生母与否,决定着处置她的方式如何。 梁初月离开以后,程六去了程四妹的屋子。 王氏一看到他就哭了出来,方才梁初月在院子里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现在先机已经被梁初月抢走,再去哭诉指责梁初月的暴行只会叫程六怀疑,眼下只能反其道而行。 于是王氏用袖子抹干眼泪,一双泪眼惶恐无助的看着程六,“老六,你四姐她,她伤成了这样,若非我回来的及时,她就没命了,四妹若是走了,娘也活不下去,只是可怜了你,往后没了娘孤苦一人…… 娘没什么舍不得的,去了底下正好能和你爹团聚,只是舍不得我的儿啊……” 说着哭了个肝肠寸断。 很奇怪,若是以往看到母亲这样哭,程六心里定会焦急怜悯,可此刻,他只觉得这哭声聒噪。 目光看向脸肿起一半的程四妹,他的语气又冷又厌,“淤血隔夜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娘,你说这伤是梁初月早上打的,不对。” 说完他抿紧嘴唇,转身离开。 王氏先是一愣,目光慢慢落到程四妹青紫的脸上,一股寒意慢慢从脚底板升起。 莫非,老六在怀疑她了? 王氏忽然焦急起来,若是没有老六伺候她,像这种穷苦山沟子她可怎么过! 又想到当朝圣上那康健的身体,她的心里更加焦躁起来。 时日还未到,她必须忍受,等他成就大业时她就能离开这个山沟沟了。 到那时,程六也得死! 可他什么时候能成就大业…… 算一算,每年一次的祭祀又到了,正好趁着老头祭日遮掩去把这事儿办了。 有了今年的祭祀加强,他定能早日成就大业! 下午,程六带着从城里买来的烤鸡来到梁初月的院子里,把烤鸡递给她,真心的向她道歉。 “今日的事,对不住,这只烤鸡给你补一补。” 一提这补一补,梁初月就不免上火,但闻着烤鸡是真的香,便忍着火接过来吃了起来。 入口更香!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梁初月,程六心里稍微好受些,顿了顿,问出了那个一直没机会问出口的问题。 “你嫁给我时已十七,年纪也不算小了,却一直推说年纪小不肯与我同房,是为何?” 梁初月吃鸡的动作一顿,蹙眉看向程六,咽下嘴里的肉反问他:“我推说年纪小?分明是你每天‘累’‘忙’‘没时间’为借口推脱,所以,你是不是真的那方面不行?” 程六心里一堵,本想问她要不要试试看他到底行不行,但考虑到眼下他们的关系,也知道这样的话不合时宜,便忍着恼火问道:“我何曾对你说过这些推脱之词?” 梁初月想了想,他确实没有,因为这些都是王氏说的,王氏总说老六每日干活辛苦,你作为妻子,要贤惠,晚上可不能折腾她。 原主一个小姑娘脸皮子薄的很,每次面对程六都不敢有半点逾越。 看着梁初月迟滞的脸色,程六低声说道:“娘跟我说你哭诉年纪小,不想同房,成婚这一年我便没碰过你。” 顿了顿装作不经意的补了一句:“并不是我不行。”这句才是重点。 但梁初月的重点在上一句。 “你娘跟你说我哭诉年纪小,又跟我说你累忙没时间,你娘这是根本不想让我们同房,可是为什么啊?哪个母亲不想抱孙子?你娘为何这么奇怪?” 越说梁初月越恼火,若非王氏在中间这样折腾,原主和程六本该好好的,说不定早就生下了可爱的孩子! 而眼下原主却被害死了! “我真觉得你不是她亲生的!你说说哪个亲生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梁初月这话半是生气半是认真。 而程六听在耳朵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 如果多年抚养他的母亲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他的母亲又是谁? 他的家在哪儿? 他……又是谁呢? 这些年他自以为的尽孝真的是尽孝,而不是被人玩弄在鼓掌间的利用吗…… 第41章 程六的内心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说完才发现程六脸色不对,试想了一下自己若被人说不是家里亲生的,一定会很伤心,尽管程六是个大男人,但无论外表多冷硬的人,内心都会有一处柔软地。 自己这样当着他的面说也确实不合适。 而且话也说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王氏在搞鬼,她纵然有怒火也不该再朝程六发,要找也是找王氏。 于是梁初月把剩下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程六。 “对不起啊,是我说话没分寸,这个鸡腿当我给你赔罪的。” 看着伸到面前的鸡腿,程六阴郁的心情微微驱散,嘴角浮起笑意,抬手接了鸡腿。 两人就并排坐在门槛上无声的啃烤鸡。 吃完烤鸡后程六离开,梁初月独自坐在堂屋想着程六的事儿。 原主嫁过来这一年里将程六从小到大的事儿打听的很清楚。 他从三岁起就开始自己洗自己的衣裳,用凳子垫着做饭,后来七八岁时,地里的活就全部交给了他一个,每日回到家里还要洗衣做饭伺候王氏。 可便是这样的忙碌他也没耽搁读书。 王氏说读书没出路还浪费钱,于是他偷偷用攒起来的铜板买书趁着王氏睡觉时借着灶里的火光读书,小小的他一心想着只要他中秀才,王氏就会以他为荣,让他读书。 可中秀才那一日王氏把他的书烧光了,还威胁他在读书就撞墙一死了之。 他只能放弃。 可他头脑聪明,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在城里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最开始王氏不管他,看到他生意越做越大便故技重施,强迫他留在这个小山村里头。 王氏用的理由是舍不得一手带大的儿子离开自己。 便连原主都是相信的。 可梁初月不信。 没有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好的,这个王氏就是见不得程六优秀,感觉上她就是希望看到程六一辈子没出息的待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小村里伺候她。 这不合逻辑。 任何事儿都是有原因的,王氏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一定要弄清楚。 于是从这日开始,梁初月便有意无意的观察王氏。 三日后,王氏拿出程六买的香烛纸钱,用个小竹篮提着,对程六说道: “娘要去给你爹烧些纸钱,你也知道,你小时候身子弱,你爹之所以出意外就是为了给你打野味补身子,顺天大师说你天生命里带煞,是个不祥的孩子,会克父克母克全家,眼下你爹被你克死,大师说了,你不能去你爹的坟头,否则后果严重。我知道你也想去看看你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完王氏长长叹了口气。 程六点头,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这祭日也没多少关心的样子。 王氏瞧着在心里骂了一句白眼狼,提着篮子就走了。 直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程六没有表情的脸才寸寸皲裂,自责,愧疚,厌恶自他的眼底倾泻而出。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家里本来可以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便是因为他的出生才会变得残破不堪贫穷困苦。 他是个罪人。 他讨厌自己。 外面艳阳高照,而一个门槛之隔的屋内却冰冷阴翳。 明明抬脚就能迈进阳光里,但无数次的被否定之后,他再也没有抬脚的勇气。 程六高大的身子慢慢靠着墙滑下来,他抱住自己的头,额头 抵着自己的膝盖,膝盖那里湿了一小片。 “程六。” 忽然外头传来梁初月清脆的声音。 程六立刻擦掉眼角的湿润,眨眼抹去眼底的脆弱,面无表情的提步来到了门口。 就见梁初月站在院子里的太阳底下仰头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微微停留后,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程六心中有些窘迫,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就听梁初月自问自答道:“昨晚熬夜没睡好?” 他便随着点头,“嗯。” 梁初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的面前,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把他往前拽了两步。 温暖的阳光立刻裹了他一身。 “我昨晚做噩梦了,梦里梦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想去找大师瞧瞧,但是我一个人不敢走这山路,你今日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程六眸底划过意外,想问她为何会找他,又担心问出来她一恼火不肯要他陪了,于是点点头,淡淡道:“我有时间的。” 梁初月脸上浮现笑意,就这么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去。 到了院子外面她才放开手,而程六冰凉的身体也在炽烈的阳光之下慢慢回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梁初月,他问道:“你要找哪位大师看?” 梁初月面露苦恼:“我从前在家也不怎么出门,不太了解这些,也不知道哪个大师好,就先去城里问问看吧。” 程六想到一个人,对她道:“我知道一个顺天大师,你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好啊!” 顺天大师不在城里,而是在离落梅村一个时辰脚程的无名山的半山腰上,因道术高超,很多人慕名而来找他算命看相。 到了山脚下,程六仰头望了一眼藏在树林后的小竹屋,内心深处划过恐惧。 这个地方他曾经无数次经过,但却都不敢靠近,只要靠近,他就会想到被自己克死的父亲,想到自己为家里带来的不幸。 对这个地方,他有天生的恐惧。 他对梁初月说道:“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梁初月指了指被树林杂草遮盖的上山小路,脸上露出害怕,“会不会有蛇啊?你不能陪我上去吗?” 程六笑,“都快入冬了,哪儿还会有蛇,不用怕,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有事你喊一声我一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要是真有意外你根本来不及,程六,你就陪我上去吧。” 梁初月红唇微撅,语气又软又糯,一双含着秋水的眸子巴巴将程六望着。 梁初月模样生的极好,平时即便冷着脸也透着风情,眼下这一撒娇,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程六是男人中的男人。 “好。” 梁初月脸上绽放甜美笑容,让程六在前面开路,她在后面跟着。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被程六连拖带拽的弄上了半山腰。 此刻这半山腰上还排了好几个人,在等待顺天大师的接见。 梁初月和程六排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他们。 两人被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童领进一间小屋,小屋里放着茶几蒲团,茶几对面盘腿坐着一个梳着道士髻,穿着白色道袍的白发老人,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 梁初月拉着程六坐下,那道士吩咐小童给他们倒上一杯茶,然后开口问道:“你二人要看相还是算命?” 程六正要说都不是,是他身边的姑娘被不干净的东西粘上时,梁初月却抢先开口。 “我想让大师帮我看看我朋友的面相。” 第42章 君王将相之命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一怔,随即脸色微白,猛地扭头看向梁初月。 梁初月面带歉意:“抱歉,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秘密。” 程六起身就走。 梁初月一把拉住他,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道:“程六,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努力的男人,而且我会看面相,你绝非王桂兰口中那样的命格,你坐下来,我们听一听大师怎么说好不好?” “梁初月,你不要自以为是!”程六面色冰冷,想甩开梁初月,但她抓的太紧,他怕太用力弄伤她,于是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僵持。 而梁初月呢,她甚至能感觉到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的大手在微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吧。 害怕面对自己的不堪。 可他明明是个很优秀的人啊,便是这个异世的朝代有鬼神之说,那他也应该是君王将相之命格,绝非王氏口中所说的孤煞克星之命! 梁初月沉下脸,语气冷漠的激他:“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人就是个懦夫!程六,你是要在我面前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吗?” 程六挣扎的动作一僵,明知这个女人在激将,他还是忍不住上当,脸上露出了犹豫。 “你先坐下,便说你真的是孤煞克星的命格,那也不是你的错!程六,你听明白没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内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有些疼,又有些如释重负,可更多还是沉甸甸压在上头的巨石,又重又锋利,让他喘不过气。 “你先坐下,我们让大师看一看,如果是也有很多办法可以化解的。” 程六垂眸遮住眼底的无助,低声向顺天大师确认:“真有办法化解吗?” 顺天大师呵呵一笑,“小姑娘说的没错,任何命格只要用对方法都可以改,不过……” 程六眸色立刻一紧:“不过什么?” 顺天大师的目光在他脸上微微停留,平易的眸底露出淡淡精光:“你的命格很好,无需再改。” “我的……命格很好?”程六觉得自己听错了,“可是二十年前我出生时您给我算命不是这样说,您说我是天煞孤星,这辈子都是别人的累赘,永远成不了大事。” 顺天大师平易的脸上露出看破一切的笑,“二十年前我并未给你算过命,小伙子,我观你乃君王将相之命。” “从未……给我算过命?”程六仿佛被天雷击中,整个人僵硬的不成样子。 梁初月激动的拍他的肩:“你看,有些事情你一定要自己亲自验过才会知道真相!” 程六抿了抿唇,问天顺大师:“我现在这模样,会是君王将相?” 顺天大师却不再开口。 之后即便梁初月提出可以加银子,顺天大师不肯再说一个字。 梁初月和程六只能离开。 下山的路上程六一言不发,梁初月也没有开口,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 到了山脚下,程六忽然抬头仰望头顶的太阳,如释重负的笑了。 看到他的模样,梁初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如果换做是她在那样的环境下,绝对不可能做的比他好。 像他这样的人,敏感又缺爱,他对王氏的孝顺,多少是带着讨好的,只是为了从王氏嘴里得到一句肯定,听到一句夸赞。 他虽然看起来沉着老练,可今年他也才刚刚二十岁,在现代,二十岁的男孩儿还在被自己的爸妈照顾着,兴许还会在父母面前撒娇卖萌,而程六却是早早背起了整个家庭的荣辱和责任。 这些年他很累吧。 “梁初月,谢谢你。” 他低下头,俊逸的脸庞被阳光渡上了一层金边,他的笑容看起来比从前轻松多了。 看到这样的他,梁初月心里又欣慰又心疼。 看看,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默默消化掉了所有的事情,并且摆正了自己的方向。 他的内心真的很强大。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 对,是朋友。 做不成夫妻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程六眼底划过失落。 他想做的是夫妻,并且这个念头在这一刻更加强烈。 心里想到一件事,梁初月对程六说道:“今天是你爹的祭日,我们走两步就到城里了,正好去买点香烛纸钱,我陪你去你爹坟头烧点纸。” “好。” 两人先来到城里买香烛纸钱,然后回落梅村,直奔程父坟头。 程父坟头的方向程六一直都知道,但是一直不敢靠近,他害怕自己的晦气沾染到地底下的父亲。 今日是他第一次过来。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跟他料想的完全不同。 隆起的坟头杂草丛生,碑前也没有任何燃烧香烛纸钱的痕迹。 “王桂兰不是早早就来了吗?来过了怎么连草都没清理,香烛纸钱也没看见烧呢?”梁初月一脸疑惑。 程六看着荒凉的墓碑,心里怒意涌起,但面上依旧一派冷静,他让梁初月先找个地方坐着等等他,然后便卷起袖子收拾坟头的杂草,烧完香烛纸钱,弯腰对着墓碑拜了三下,最后摆上一点小点心。 “走吧。” 梁初月起身跟在程六身边往回走,一脸思索的问他:“王桂兰没来看你爹,那她拿着香烛纸钱去哪儿了?” 程六也不知道。 “我觉得不简单,程六,我知道我说这话可能会让你难过,但是忠言逆耳,我怀疑你不是王桂兰亲生的,方才那大师不是说了你是君王将相的命格吗,不是我阴谋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王桂兰偷换过来的。” 这个猜测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梁初月却觉得十分靠谱,因为只有这样,王桂兰不许程六优秀才说的通。 “如果真是我猜的这样,那你的身世,王桂兰肯定一清二楚。” 侧头看见程六脸色深沉一言不发,梁初月觉得他心里多少不好受,尽管还有很多话想说,却还是忍住了,决定等他缓一缓再跟他说。 而程六却像是看到她的想法一般,唇角勾了勾,说道:“我没有不好受,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能跟我说说吗?” “你还记得那个被缉拿的重犯吗?他在被带走时用唇语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若想知道你的身世,去找梁思青,之前我让你等等我,是因为我还未查到梁思青是谁,只有弄清楚他是谁,我才知道要如何对待她。” 其实程六心里很清楚,即便查出来他是王氏亲生的,他也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孝顺她了,这段母子情分,在天顺大师说王氏从未来找过她算命时便彻底断了。 而梁初月却是因为梁思青这个名字皱了眉。 程六看见她的神色,低声问道:“怎么了?” 第43章 王氏的去向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思…青……”梁初月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反复咀嚼,那种熟悉感越来越浓,可偏偏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 “你认识?”程六随口问。 梁初月抿了抿唇,摇头道:“不认识。” 要说听说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只会让他失望,不如说不知道,等自己想起来再告诉他更好。 程六本就未放期待,见她摇头也并没有失望,连他都查不出梁思青是谁,梁初月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过现在我觉得重要的是要知道王桂兰到底去了哪儿。” 程六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 又是两个时辰后,程六牵着两头狼来到了王氏离开家时所走的那条路上。 梁初月看着这两头狼,心里多少有些发憷,但当着程六的面她不想露怯,于是主动接了他手里的香烛纸钱,放到两头狼的鼻子前让它们闻。 心里却是不得不夸奖程六脑子好使,眼下这个时节不逢年也不是清明,不会有人烧香烛纸钱,那么在这条路上顺着香烛纸钱的味道找过去,就一定是王氏所去的地方。 程六在两头狼耳边说:“顺着这个味道带我过去。” 两头狼就像听懂了一般,兴奋的往前跑去。 九曲八绕之下,竟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道观前。 正在这时,道观的门被推开,胳膊上挂着空竹篮的王氏从里面走出来。 程六立刻拉住梁初月,拽着两头狼躲进了人高的荒草地里。 王氏脸上挂着舒心的笑意,毫无所觉的从两人面前走过。 直到她走远了,程六才站起来,目光看向了那个道观。 三干的屋子规模并不大,但是院子圈的广,一侧里长着一颗百十年的大榕树,榕树下有一副石桌。 程六和梁初月面对面坐在石桌前,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道姑坐在他们中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碎银子,然后笑眯眯的对程六说道: “居士这面相一看便是富贵之人,”又看了梁初月一眼,眼底笑意加深,“将来你们会有八个儿子,五个女儿,儿女满堂子孙绕膝,幸福美满!” 九个儿子六个女儿……生就生,对着她说做什么? 难不成她去生吗! 这个道姑不会以为她和程六是夫妻吧? 一抬眼发现程六正看着她,而且目光十分奇怪。 梁初月顿时生气了,他不会真的在幻想自己给他生那么多孩子吧? 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对这道姑的印象一落千丈,顺天大师都是叫她小姑娘,便是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夫妻了,这个道姑却连这都看不出来,估计能力不太行。 不过她也没打断,还指着她打听王氏到底来这儿做了什么呢。 就见道姑忽然叹气,看着程六和她一脸的可惜:“可惜啊……可惜了。” 不明白这道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梁初月便假装好奇的顺着往下问:“不知什么可惜了,我们有银子,您只管说便是。” “唉……”道姑满面忧色,“是你家相公啊,他命里有一劫啊,这一劫便在一年后,且九死一生,若是他能够度过此劫,便可荣华富贵子孙满堂,夫人也可跟着享福的,可若是度不过……” 道姑不忍再说下去。 这一次没等梁初月问,程六便率先问了:“您可有法子?” 道姑便一脸大义的说道:“我自然有法子,只是我为你们算命本就泄露了天机,眼下若是替你们渡劫,这劫难便要落到我身上啊,这……” 这没有大把银子解决不了。 梁初月在心里帮这道姑把话补全,又想起那位顺天大师,和眼前这一心只想要钱的道姑一比,立刻骂了一句骗子! 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敬畏和惶恐。 “大师,您可千万要帮忙啊,我们银子多的是,您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道姑眼底止不住的浮过喜色,“居士放心,您只要花五十两供奉一个福运法阵便行了。” 梁初月立刻道:“行,我们这就回家拿银子!” 道姑一见这么爽快,脸上笑意更深,连道:“那你们二人快去,我便在这儿等你们。” “好!” 梁初月当即起身作势要和程六离开,不过走了两步程六忽然停下,迟疑的问她:“你说,这到底行不行,会不会是骗子?” 梁初月立刻露出犹豫之色,“不能吧?我方才还看见有位大妈从门里出来,看样子是来这儿看向相算命的,如果是骗子的话不可能那么多人上当吧。” “弄不好那位大妈是他们自己安排的呢?” “这……” 道姑而听到两人的议论,又看到梁初月脸上明显露出了反悔之色,当即说道:“那位居士姓王,就是这附近落梅村的,你们不信可以去打听,都是能打听到的。” 梁初月转过身,一脸怀疑的问道:“落梅村我倒是知道,但是不知道还有个姓王的大妈,那你倒是说说看她来这儿是算命还是看相?” 道姑高深莫测的一笑,“她不是算命也不是看相,她也是找我供奉法阵的。” “哦?”程六和梁初月对视,两人都是一脸疑惑。 道姑见两人有些信了,便带着他们往屋里走。 “你们不信就跟我来,她做的是命数转移法阵。” 梁初月和程六跟着道姑来到屋里,道姑指着神柜上供奉的一尊蛇像说道:“这便是命格转移的法阵,这王氏每年花六十两银子供奉在这儿。” “六十两?”梁初月惊讶不已,这王氏哪儿来这么多钱?二十年前程父刚去世,程六还是个奶娃娃,她一个寡妇带着六个孩子吃的都弄不上嘴,上哪儿弄这么多银子供奉这蛇像? 听说她从前在皇宫伺候贵妃,难道是那个时候得到的赏赐,她变卖后得来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命格转移法阵,这又是个什么鬼? 而程六这会儿终于确定了自己每月让王氏转交给赵大勇的五两银子去了哪儿。 都放在这命数转移法阵上了。 他沉声问道:“这个法阵是用来做什么的?” 道姑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介绍了起来:“顾名思义,便是能将一个人的命格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比如张三是大富大贵的命,而李四却是贫贱命,那么李四只需要来我这儿做一个这样的法阵,便能把张三这大富大贵命转移到自己身上!” 道姑越说越激动,开始催促程六:“居士动作可要快些,在我这里供奉法阵的人太多,你动作太慢的话我怕没有地方为你供奉了。” 可程六却根本听不进去她后面的话,脑子里都是这命格转移法阵。 王氏是要把谁的命格转移到谁的身上呢? 第44章 程六从小就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大师,你这说的太玄乎了,我还是不信,除非你能把眼前这个法阵是谁转移给谁说个清清楚楚。” 便在程六思绪百转时,梁初月已经开了口,他不禁看她一眼,这一刻他才发现,梁初月不仅聪明还善解人意。 为何他从前就是眼瞎看不见呢…… 道姑被这一激立刻想也没想就把一切都抖了出来。 “那我便告诉你个清楚,这法阵虽然是王氏供的,但这里头是一个叫程六的人的头发,她要求我把程六的命格转移到一个叫燕无玷的人身上,她已经供奉这个法阵二十年了,这下你们总信了吧。” 听完道姑的话,梁初月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天顺大师说程六是君王将相的面相,而王氏要将他的命格转移到燕无玷身上,这个转移法阵她供了刚刚好的二十年,所以从程六呱呱坠地起,她就在用自己的方法夺取程六的命格! 这样一推算,程六不是亲生的就更加明确了。 而那个叫燕无玷的人基本确定就是王氏的儿子! 那么程六原本的身份,应该便是燕无玷现在的身份! 这些猜测从脑中闪过,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了梁初月的后背心,连带心口都毛毛的。 如果这一切推断是真的,那么……程六从小就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侧头看向身边依旧冷静沉着的男人,梁初月想:他到底需要多么克制自己才能在外人面前总是如此冷静呢? 每一次的克制都是自我压抑,而压抑过后的痛苦他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消化。 梁初月忽然有些心疼,再去看那尊蛇像,只觉得怒火汹涌,她冷着声音对着道姑开口:“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转移命格的法阵,便是有,也没有哪个道士敢轻易使用,因为这是要遭天谴的,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假尼姑!” 道姑脸先是一僵,随即露出怒色:“小丫头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没钱供奉就从这里滚出去!” “滚?我看滚的人是你吧。”说完,梁初月直接拿出一把锄头,‘轰轰’几下砸烂了那尊蛇像,还不解气,将那神柜也砸了个稀烂。 “大胆狂徒!你住手!太过分了,我要去报官抓你!”道姑气的‘哇哇’直叫。 梁初月则是弯腰从破碎的蛇像里拿出一根指来粗,编成了麻花辫两头用红绳系好的头发,拍拍上面的灰,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程六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特停在了她怀里。 梁初月抬头看向那道姑: “二十年,一年五十两,算下来有一千两银子,老骗子,现在就把这一千两还回来,否则我先拆你道观,再把你送去官府!” 斥完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西楚律令你是知道的,坑蒙拐骗一律死罪!” 其实西楚什么律令梁初月也不清楚,这种东西只有读过书的才会知道,这么个老骗子肯定也不知道,吓她足够了。 果然,道姑闻言脸上露出了心虚恐惧之色。她在这里装了二十年道姑,慢慢的她也就把自己当成了真的道姑,骗了这么多年钱,慢慢的她也不觉得自己在骗钱了。 而现在被梁初月这么一诈,她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骗子这么一回事。 “我,我不是骗子,你胡说!” 辩解了这么一句,道姑看向程六,意图迷惑他:“居士,你命里有一劫,你这媳妇儿却要砸我道观,我看她分明是想谋害亲夫另嫁他人呐!她别的供奉不砸,偏砸这程六的,我猜,她的奸夫就是这个程六!” 程六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忽然微妙了一下。 梁初月气笑了,抱着胳膊等着程六斥骂这道姑狗嘴吐不出象牙,当众抖落自己程六的身份说清楚自己与他之间真实的关系来打一打这老骗子的脸,可谁知道,这程六竟然一个字都不说! 想了想又理解了。 发生这么多事儿,他心里一定很难受,现在估计半个字都不想讲,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舔舐伤口吧…… 心里叹了口气,梁初月决定速战速决。 于是横眉立目的威胁道姑:“我告诉你,我就住在落梅村,王氏是我婆婆,这些供奉佛像的银子都是她在村里偷的,你要是不拿出来,这偷窃也要算你一份!” “你,你们方才竟是在诈我!” 道姑又怒又怕,最后还是胆小的服了软,只能乖乖的去拿银子。 骗了这么多年,道姑攒了些银子,但是很少有时间出去花,手里头刚好有一千两银子的存余,便全部拿出来给了梁初月。 “都给你,你们可不能再来找我了!” 梁初月手下银子冷哼了一声,拉住程六的袖子便往外走。 出来后梁初月把银子递给程六,程六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帮着要回来的,我们一人一半分了。” 梁初月当然是拒绝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银子不关她的事,她可不要。 于是直接冷下脸不容拒绝的把银票塞进了他怀里。 见她态度坚决,程六便将银票收了,然后默不作声的进到荒草地把拴在树上的大狼和小狼牵出来。 趁他牵狼的时间梁初月把锄头收进了系统。 程六出来看到她空掉的手只是微微挑眉,什么都没问。 气氛沉闷的走了一段路,梁初月忽然开口:“这个道姑一看就是个坑蒙拐骗的,你的命格没人抢得走的。” 程六冷硬的唇线融开些弧度,‘嗯’了一声。 梁初月又道:“还有,你不是一个人,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跟我说,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去村里到处乱讲,你要是需要帮助也可以找我,我虽然没有银子,但我娘有钱,我可以回家拿银子借给你先用。” 眼下这处境,这便是梁初月所有能够拿出来的东西了。 程六阴郁的心情蓦然好转,抬手拍了一下梁初月的脑袋,微带神秘的对她说道:“我不缺银子,而且,我也不缺人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一个梁思青不好找,再加一个燕无玷,两个人目标大,总要比之前简单些。” 这话倒是彻底勾起了梁初月的好奇心,明知道程六就是故意在卖关子,却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到底哪儿来赚到的银子?还说有人手,你一个村里种田的农夫,上哪儿有人手去?” 程六看她一眼,薄唇微勾,“你猜。” 我猜,我猜你个大头鬼! 但是骂完以后梁初月又觉得欣慰,“还有心情跟我斗嘴,看来是好多了,这我就放心了。” 程六很会抓重点,“所以我心情不好你会担心?” 梁初月点头,“是啊,担心你想不开上吊自杀。” 程六:“……” 第45章 是王氏把程四妹推倒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折腾这一天,两个人的腿都快走断了,于是程六先把大狼和小狼栓在了梁初月的院子里,明日去城里教乔家双宝读书时再顺便还回去。 程六离开时梁初月问他:“你打算如何对待王桂兰?”眼下已经基本可以断定,王氏不是他的生母,没有哪个生母会把自己儿子君王将相的命格转移给别人的。 程六只说了一句:“要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如何。” 也对,凡事不能只靠推断去下决定,到底这桩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眼下谁都还不清楚。 等程六走后,梁初月也想了想自己和程六之间的关系。 原先本打算断个干干净净,可经过今日的事情以后,她和他是不可能像陌生人那样断干净了。 不过往后与他这样的人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那顺天大师可是说了,程六乃君王将相的命,将来他不论做到这四个字里头哪一个字都足够了。 她这个相识于微的朋友想要沾光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她农场系统傍身,又有程六在上头罩着她,简直可以在西楚横着走了! 这么一想梁初月开始期待程六的身份起来,并幻想着有一天能成功抱上他的大腿! 大概是想的太多,以至于晚上做梦都梦到了他。 梦里头程六身穿龙袍当了皇帝,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牵着他的皇后往大殿走,便在此时,怀里抱一个,背上背两个,身边还跟着三四个奶娃娃的她出现! 她带着孩子冲到程六面前,一脚踢开他的皇后,哭着质问他:“程六!你个没心肝的陈世美!!” ‘豁’的一声,梁初月直接被这梦给吓的坐了起来,抬手一抹,额上全是冷汗,胸口更是剧烈的喘着气。 这个梦太吓人了! 次日一早,程六便过来牵走两头狼去城里。 兴许是昨晚梦境的原因,程六过来时梁初月一直没敢与他目光对视。 程六哪儿知道这些,见梁初月对自己态度冷淡,心里又是淡淡的失落,不禁还有些生气。 昨日说好了做朋友,这才过了一天就态度如此冷淡,哪儿有朋友是这样做的? 但他不敢质问什么,害怕一旦问出口连这段宝贵的友情都会消失掉。 不过气还是要生的! 程六憋着郁闷教完乔家二宝,回村时看到王记门口排起的长队,脚步顿了顿,而后一转,站到了队伍最后面。 排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轮到他。 天气越来越冷,怕烤鸡冷掉,他只能找店家多要了几张油纸把烤鸡包严实些,最后放进了衣袍里面。 步行一个时辰回到落梅村时已经是下午了。 程六手捂着怀里的烤鸡,脑海里一边想着梁初月看到烤鸡以后惊喜的模样。 这样总不至于还给他脸色看了吧? 推开虚掩的院门进去,走到门口正要推开虚掩的堂屋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说话声,他脚步一顿。 “……那程六没心没肺的,又不懂心疼媳妇儿,还总是跟他娘串通欺负你,初月呀,你可要看仔细了,咱不能一条沟里翻两次啊。” “婶子我自己明白的。” “你知道就好,程六他不能人道我们整个落梅村都知道,你与她成婚一年了还是处子身,我们也都明白。你是个聪明孩子,婶子上门的目的你肯定看的明白对不对?” “……婶子,我……”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们这乡村之间也没有那高门大户之间的规矩,反正啊你和进财都在一个村里,你们可以多相处相处,你要是觉得还看得上他,你就告诉婶子,要是看不上,那肯定是我家进财的问题,我肯定骂他让他好好改!” “我现在……” “婶子理解你的,你先坐着,婶子还要回家做饭呢,对了,我看你那水缸里没水了,这村里只有程六家里有井,他们家你肯定不稀罕去的,村口的井又太远了,你一个小姑娘挑不动,你等着,我叫进财过来给你把这缸装满。” “婶子!和您说实话吧,程进财很好,但我现在没那心思,您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行行行,这事儿啊我们以后再说!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时,堂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赵氏笑眯眯的模样在看到门口杵着的高大身影时僵住,顿了顿又恢复了正常,斜眼冲程六‘哼’了一声,一扭壮硕的身子离开了。 程六侧头看着赵氏走远的背影,眼底满是郁闷之色。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梁初月惊讶的看着门口的程六,发现他神色不太对,想到方才赵婶儿说的那些话,心下了然。 估摸是全都听见了。 虽然赵婶儿说的是事实,但是对比程六幼年的经历倒也情有可原。 于是她准备安慰他一句。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呢,程六便黑着脸转身走了。 走出院子以后,路边跑来一只摇着尾巴的大黄狗,程六摸出怀里还温热的烤鸡,对着大黄狗扔了过去。 看到这儿梁初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男人生气了。 不过也是,要是自己在背后听到别人说自己坏话也得生气。 可说他坏话的又不是她,他凭什么对自己撒气? 还当着她的面把烤鸡扔给狗吃,讽刺谁呢?狗才吃烤鸡? 你昨天自己也吃了,你也是狗! 哼了一声,梁初月便要关门。 正在这时,赵氏拉着腿刚刚好的程进财进了院子。 “初月,我把进财给你带来了,你要怎么使唤都可以,我走了啊。” 赵氏根本不给梁初月说话的机会便转身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一脸无语的梁初月和满面羞红的程进财,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梁初月很不喜欢这种气氛,更不喜欢被赶鸭子上架的局面,于是她直接对程进财说道: “进财,谢谢你喜欢我,但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回去吧。” 程进财脸上红色褪去,年轻的脸庞满是无措,但脚却钉在原地没动,嘴唇嗫嚅半晌,说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程家四姐昏迷的前一晚,也就是你和她发生摩擦之后的那天晚上,我在我们家菜园子里看到她和王婶儿吵架了,最后急红眼的王婶儿把她推倒……” 第46章 她只想搞钱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在程进财停顿时,梁初月的头皮微微发麻。 如果真是这样,那程四妹的昏迷就和王氏有着莫大的关系。 或者说,程四妹本就是被王氏推倒昏迷的! 她推倒自己的女儿导致其昏迷不说,还私吞了程六拿出来给她治病的银子,程四妹那长相一看就是她亲生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呢? 程进财看看她的脸色,以为她在责怪自己当初不为她作证,有些着急的为自己解释起来:“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当时对你不了解,就把这事儿忘了,后来了解你以后,我才慢慢想起这件事来,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想想从前自己和王氏之间的风评,程进财的做法没什么毛病。 她奇怪的是他为何早不说晚不说,而是选在这么个时间说,但她也懒得问了,现在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 程进财腼腆的脸上浮起讨好:“你要去做什么,我能帮你的,你是不是要去查王婶儿的事,这村里我认识人多,你告诉我怎么做,我马上帮你办好!” 这话让梁初月立刻明白了程进财的小心思。 难怪选在这时候,原来是想借机与她走近些。 小少年真纯情。 但她现在对男女之事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搞钱!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你的腿也才刚好,不能太劳累,你快回去吧。” 说完她关上堂屋的门,也不管院子里还站着的程进财,直接走了。 程进财失望的看着梁初月的背影,当看见她是朝着程六家的方向去了时脸色更加沮丧起来。 这厢。 梁初月跑了会儿就看到了背靠枯树坐在路边遥望夕阳的程六,橘色的光落在他身上,泛开一层金色,嵌在湛蓝的天幕之下颇有意境。 梁初月提步踩碎这片意境,坐在了他的身边。 察觉到在身边坐下的女人,程六心中一喜,但脸色依旧臭臭的。 歪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梁初月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怎么了,还生气呢?” 程六傲娇的不理她。 “赵婶儿她对你不是很了解才会那样讲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番话落在程六耳朵里便透露了另外一个意思——我了解你不会那样认为你。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裹了冰霜的脸春风一扫,浮现笑意。 瞧着他瞬间好转的脸色,梁初月又好笑又有些不是滋味儿。 通常一哄就好的人是因为从未被哄过。 他的童年真的很可怜…… “咱们说点正事吧。”她挥散心里的情绪冷静的开口。 程六侧头冲她挑眉,是示意她讲的意思。 梁初月道:“刚刚程进财……” 赵氏拉着程进财进去梁初月的院子里的一幕,程六看了个清楚,也是第一次他才发现这程进财模样生的挺俊,特别是看着梁初月脸红时,就像路边摇尾巴的小狗,可怜又可爱,梁初月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动心。 赵氏对她的照顾再对比王氏的恶毒,简直天差地别。 梁初月答应这门婚事只是迟早的事情。 ……梁初月以后会睡在程进财身边。 程六心里冒出又酸又涩的火焰,撩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有关程进财的半个字他都不想知道。 “好了,我不想听了!”程六冷漠出声。 梁初月一顿,侧头打量他的脸色,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 又怎么了不高兴了? 无语了一会儿,不过很快梁初月就原谅他了。 从那种阴影下成长起来的人,性格古怪扭曲也正常。 她是个正常人,对这种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还是要多多给予关爱的。 于是梁初月收好自己的脾气继续说道:“你不想听也得听,因为这件事儿跟你也有关系!是这样的,方才程进财过来找我,他跟我说……” 程六直接起身就走,并且丢下一句:“他跟你说什么关我屁事!我们已经和离了,这种事你不用跟我说!” 他真的不想知道,便让他在她还未嫁人之前自欺欺人的快乐几天不好吗? 梁初月简直无语了,这么三番两次被人打断,那没说完的话简直就跟没拉完的半截屎一样,憋的天灵盖疼! 不说就不说,不知会你老娘照样有办法查出程四妹昏迷的真相! 气呼呼回到家里,发现程进财还在院子里没走,他坐在院墙底下的石头上,头往后靠着,脸庞在夕阳下显得很干净,修长的脖子露出一大截,上面有个漂亮的喉结。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睁眼站了起来,看见梁初月皱着眉打量他,脸上一阵尴尬,想解释,但是刚刚睡醒的脑子一下跟不上自己的嘴,于是一阵‘呃呃啊啊’以后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是这样的,我又想起来那日王婶儿和程家四姐吵架的内容了,想着你知道的话应该能查的快些,当然了,你想要我给你作证的话我也随时可以去。” 眼下这样的局面贸然拉程进财出来作证是最不明智的。 她现在是和离的小妇人,赵氏有意娶她做儿媳妇儿的事儿这村里肯定有人知道,若是没有任何证据就拉程进财出来指责王氏,只会让王氏反咬她和程进财不干净。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王氏作案的证据。 但这种朝代没监控没录像,又是过去一年的事情证据根本就不可能留下来。 所以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程四妹醒过来。 方才她去找程六就是想跟他说说给程四妹请个好大夫的事儿,结果这狗男人发顿疯跑了。 脑子里闪过这些,梁初月笑着说道:“暂时不需要你作证的,到时候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开口的。” 然后又往下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听到的很零碎,先是程家四姐说‘会遭报应’,王婶儿说‘事已至此’,还说什么‘不会忘了你们姐妹’,之后程家四姐就激动起来,说要去找谁说清楚什么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程四妹就摔倒了。” 第47章 只有昏迷的程四妹知道程六的身世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遭报应……事已至此,不会忘了你们姐妹……找谁说清楚…… 几个信息点串联起来以后,这场吵架的起因便在梁初月脑海清晰了起来。 是程四妹发现了程六的身世以及王氏暗中供奉的蛇像,骂她这么做会遭报应,王氏就安抚程四妹不要声张,将来那个燕无玷发达了不会忘记她们姐妹,结果程四妹是个正直的女人,但是脑子不是很聪明,当着王氏的面就闹着要去找程六说清楚。 而王氏到底是不小心推倒她,还是不想事情败露起歹毒之心故意为之,梁初月更倾向后者。 她可是亲眼看见王氏有弄死程四妹的行为。 当时她只以为王氏是不想照顾程四妹这个拖累,想弄死她好解脱。 看来真实的原因并不止这么简单。 王氏既想弄死程四妹好解脱,同时也怕程四妹真的醒过来说出这一切。 可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燕无玷到底是谁? 这一点程四妹肯定知道。 眼下只有昏迷的程四妹知道程六的身世! “好的,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对了,你等等。” 梁初月急忙进屋拿出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兔子,递给程进财。 “这只傻兔子自己撞了树,刚好被我撞见,你带回家去,算是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礼尚往来,收到的人情一定要还回去,不然梁初月总觉得欠别人东西,心里不安逸。 撑进财看着眼前的兔子,心里一阵阵泛苦。 梁初月把任何事情都分的太明白了,他找任何借口都无法靠近她。 不想让梁初月不舒服,程进财收下了兔子。 而这一边。 程六发完脾气又后悔了。 梁初月她那么好的姑娘,他本来就配不上,现在她还能找到像赵氏那样的好婆婆,像程进财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该为她高兴才是。 方才那样子甩脸色,实在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度量。 在心里谴责了自己的小气以后,程进财又往梁初月的院子走去,想着给她道个歉,顺便祝福她和程进财。 快要走到时,便从打开的院门中看到梁初月正含情脉脉的把一只兔子递给程进财。 这兔子算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菜了,眼下一点不留的全部拿给程进财。 什么时候她对他的爱深到这种地步了…… 程六发现大度什么的都是屁话,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眼下看到梁初月和程进财含情脉脉的一抹立马稀碎,心里的醋浪忍不住的往上翻。 铁青着脸在原地站了片刻后,程六转身离开。 梁初月对程六的到来一无所觉,送走程进财便去厨房烧火做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一边收拾一边想着程四妹的事儿。 赵大勇说过,最开始程四妹是可以治好的,只是后来耽误时间长了才变成了这样。 如果现在给她找大夫的话,不知道苏醒的几率有多大? 心想不如行动。 甩掉手上的水,梁初月把手往衣裳上随便擦了擦,便直奔去了苏大夫的家里。 和苏大夫讲清楚过来的目的后,苏大夫看着她露出了古怪的姨母笑。 “你们小两口,这是唱的哪一出?前后脚来找我给四妹看病,我年纪虽大,但眼睛不瞎,你们肯定不知道对方做的事。” 梁初月先是惊讶,随后又释然。 程六其实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想试一试治好程四妹也很正常。 苏大夫看着她从惊讶转为了然的表情,姨母笑更浓,“看看,我才提了一句你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你们根本就是心有灵犀。” 梁初月:“……”大夫,没想到您还这么八卦! “呵呵,小两口吵架是常事,但不能动不动就和离,程六是个好孩子,长得也好,眼下对你更是没得说,我看呐你们还是赶紧成亲吧,不然这么好的男人随时得被别的狐狸精骗走。” “大夫!我们说的是治病救人的事!”梁初月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哪儿都跟哪儿啊,程六爱被哪个狐狸精拐走就被哪个狐狸精拐走,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好不好! “咿呀,看,还急了,好好好,说说治病救人的事儿,早上程六已经请我去看过四妹,她的身体就是太虚弱了,加上赵大勇一个大男人照顾的不细致,若是好好用药调理,再细致的照顾起来,醒过来不是问题的。” 梁初月大喜,但随即心中又是一紧,问苏大夫:“王桂兰知道这件事吗?” 苏大夫点头:“知道啊,她当时就在旁边站着呢。” 坏了! 梁初月急匆匆往程家赶,一定要快点告诉程六王氏对程四妹做过的那些事儿,让他防范起来,千万不能叫王氏把程四妹弄死了! 赶到程家没有看到程六的身影,却发现安顿程四妹的杂物间亮着昏黄的灯光,王氏被放大的身影在门上晃动,隐约好像是弯腰在捂着什么。 心中一紧,梁初月直接上去踹开门,一句‘王桂兰你住手’正要出口,便被眼前的场景惊的把话又咽了回去,极致的安静了几息,她利落的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程六看着还在微微晃动的门扇,脸‘唰’的红了,随即又懊恼,自己洗澡时都会栓门,今天怎么忘了? 匆匆擦干一丝不挂的身子穿好衣裳,来到门前时程六才发现不是自己没栓门,是门栓被梁初月给踹断了…… 她这是要干什么? 程六很想怀疑梁初月这么大力气是不是就是为了看他的身子。 但经历过无数次打脸以后他知道,小姑娘是不知道自己和程四妹换了屋子,这是认错门了。 打开门看到尴尬的背身站在院子里的人影,程六轻咳了一声,待到脸上的热意褪下以后才故作老练的走上前去,站到她的对面问道: “找我有事?” 梁初月早就听到程六的动静了,但是她脑子里都是那雄伟的画面,挥都挥不走,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六,可程四妹的事儿在后面顶着,她又不能就这么走了。 听到程六站在面前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冷静的模样抬起头来。 “嗯,有点事……” 刚说到这儿,‘吱呀’一声,王氏拉门走了出来,目光阴森的朝她看来。 第48章 他要温水煮青蛙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老六,你们都和离了,这么大半夜的还搅在一起,不好吧。” 王氏的声音就跟她的表情一样阴森,像是死去多年的腐尸乍然启唇吐出的人言一般,特别是她看程六的眼神,像索命的恶鬼。 想到程六自小在这个家里遭受到的一切,梁初月对这个王氏就恨不得一棍子打死。 见王氏还盯着程六,梁初月直接抬脚挡住了他,扬着下巴问王氏:“有什么不好的?和离夫妻重修于好不也是一桩美事?你在担心什么?” 被梁初月这么一挤兑,王氏有些哑口无言,兴许是上次被她看到了预备向程四妹下毒手的恶性,现在她一看到这个女人就莫名心慌。 总觉得她憋着什么坏准备对付自己。 王氏板着脸走到院子里。 “今晚夜色不错,我要在院子里坐会儿,老六,你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看不见人影,来,快陪我坐坐吧。” 老六一向听她的话,定会顺从的坐下,气死这个狐狸精! 而程六呢,他站在梁初月身后,目光自她头顶落在王氏身上,眼底憎恨如海浪翻滚,方才幸好有梁初月挡在了身前,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了她。 此番听到她一贯的温和中带着命令的语气,一股子厌恶在心里弥漫,但他脸上没有表现丝毫出来,只是冷着声音开口说道: “这么好的夜色我只想和初月看。” 说完拉住梁初月的手就走出了院子。 看出来程六在气头上,梁初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顺从的跟着他往前走。 而程六呢,其实走了没几步就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激动牵了梁初月的手,也感觉到掌心里头小手犹豫的小动作,但他却装作不知道般继续牵着。 她的小手软乎乎的,好像没有骨头,便是这样牵着就能叫他燥郁的心情好转起来。 到了一处平整的小山坡前,梁初月轻轻抽了抽自己的手,“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这会儿程六便是想继续装蒜也不好意思了,于是只能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手。 两个人并肩坐下以后,梁初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再长篇赘述,直接把自己的发现讲了出来。 “程四妹是王桂兰推倒的,原因是程四妹发现了你的身世之谜,王桂兰不知时有意还是无意把她推倒了。” 程六的神色只是一顿,便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梁初月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是程进财告诉我的。” 程六面色微顿,忽然低声问道:“你方才提程进财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不然呢?”梁初月忍不住翻了白眼,“你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听都不听完就走了。” 枪药是什么程六不知道,但他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尴尬,马上转移话题。 “他怎么跟你说的?” 梁初月便把程进财两次与她说的话,全都原封不动的说给了程六听。 程六听完以后第一个在意的点竟然不是王氏的恶毒,而是程进财为了接近梁初月费尽的心思。 虽然现在梁初月对他无意,保不齐以后就会动心! 在程六暗戳戳吃醋时,梁初月又想到一事。 “你现在对王桂兰的隐忍是对的,保不齐她和那燕无玷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若是出现什么特殊被燕无玷知道,你多半有危险,像这种连丧良心的人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这话叫程六更加苦涩。 他一句话都不说,她就能知道他的用意,这样的姑娘他以后肯定遇不到了。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对他说:既然眼下遇到了,为何要让她溜走? 程六灰暗的眸色忽然发亮,他侧头看着梁初月在夜色下格外白皙的脸庞,嘴角往上翘了翘。 梁初月并没有看见,她还在想着程四妹的事儿,见程六不说话,她不禁有些着急。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眼下王桂兰知道程四妹有可能苏醒,她肯定会找机会下毒手,你可要防范起来。” 程六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眼底泛起笑意,低声道:“我今天花银子找了张婶儿和刘婶儿过来照顾四姐,已经交代过了,寸步不离。” 梁初月微讶,想到什么后眼睛不禁瞪大:“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程六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四姐的伤有问题,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认为你不可能真的对四姐下那么狠的手,那么下手的就另有其人,而综合所有条件来看,最有可能的是……王桂兰,不过关于我身世这一点,我倒是真的不知道。” “王桂兰……”听到这个称呼梁初月不禁笑了,看来程六是彻底从这段痛心的关系里把自己的感情掰扯出来了,他真的不是一般的理智。 “不知四姐,还有王桂兰的一举一动,我在等着她与燕污点联络,这样便可以顺藤摸瓜,不动声色的找到他。” 梁初月点头,眼下我在明敌在暗,周围迷雾重重若是贸然行动不知道会掉进什么陷阱,这样的做法最稳妥。 但她又担心。 “若是王桂兰就是沉住气不与燕无玷联络呢?” 有程四妹醒来揭发她的危险悬着,王桂兰沉不住气的。 但程六没有说,反而做出苦恼的模样。 “这倒是个问题。” 见他这么聪明的人还有被难住的时候,梁初月不禁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智,于是稍微思索后说道:“不如我们来一出激将法。” 之后梁初月将自己的激将法详细与程六说清,程六发现竞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心里更加舍不得这朵解语花了。 既然舍不得为何要放手? 那就不要放手。 便是梁初月不喜欢他,他也要试一试。 而且他摸到了一点梁初月的性格,你对她越是急功近利她越会将你推的远远的,反而你对她保持距离,她会没那么抗拒。 也就是俗话说的温水煮青蛙。 第49章 王氏的纠结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王氏孤零零待在院子里,越想心里越窝火,可这火窝到最后,慢慢的就翻上来一股恐惧。 老六从来不会这种态度对待她这个母亲的,眼下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他现在整日不着家,肯定天天跟那个骚蹄子混在一起。 前脚老苏来给四妹看病,她后脚就看见这贱蹄子去了老苏医馆,分明是去打听四妹的病情,她肯定也知道了四妹有可能苏醒的事儿,巴不得四妹醒过来洗清自己的冤屈。 可四妹身上藏的不仅仅是梁初月的秘密,还有程六的身世,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想把程六养成一个老实巴交毫无见识的村里农夫,就是不希望他长本事给玷儿造成威胁。 可他不仅偷偷读书十几岁就中了秀才,后来赤手空拳去城里,才一年就做了很大的生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池中物,眼下若是让他知道半分他身世的秘密,玷儿保准完蛋! 要不……给玷儿传信,让他提前防备? 但是想了想以后王氏还是摇了头。 这样太危险了。 还是让四妹彻底闭嘴最简单。 思考完这些以后,王氏感觉到有些冷了,淡着脸色转身,目光落到西屋亮着的昏黄灯光的窗口,眼底的阴影像月光下的树梢明灭出各种怪物的形状。 便在这时,张婶儿端着一盆脏水走出来,看到院子里立着的王氏,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先去院门口泼掉了脏水才走回来跟王氏讲话。 “王姐姐呦,我看了一圈,我们村里最享福的还是你,从程六七八岁起你就没怎么下过地了,眼下这程六是越来越有本事,你看看这四妹,这要是你一个人照顾得多闹心呐,老六又能干又舍得花银子,雇我们来照顾,帮你省了多少事儿。” 这张氏对王氏是羡慕极了,要她自己有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谁知却听到王氏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张氏立刻问道:“王姐姐这是哪儿不舒心了?” 王氏抹了一把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用哭腔开口说道:“我是心疼我这四妹呀,年纪轻轻瘫在床上一年,身上都生了蛆,有你们帮着照顾我是轻松了,可我这四妹心里头肯定是想要我这个母亲照顾的。” “哎呦,王姐姐别哭呀,你想照顾四妹随时都可以的呀。” “妹妹你不懂,我只是想与我四妹多些单纯相处的时间。” 张氏听见这话就犹豫了。 老六严肃交代过,她们之间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人寸步不离的守在程四妹身边,否则要扣掉所有的工钱。 若是答应让王氏跟程四妹单独相处,回头她跟老六告状怎么办?那她们辛辛苦苦付出的劳力岂不是白费了? “这……这也不是我不肯啊,主要是你儿子交代过,我们两个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守在四妹身边,否则是要扣我们钱的。” 王氏嗔怪的拍了一下张氏的胳膊,“你们跟我什么关系,这事儿我肯定不会让他知道的,你跟刘妹妹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知道你们照顾这么个活死人也很累,回头我会悄悄给你们补些辛苦费的。” 张氏一听便放下心来,立刻去屋里跟刘是说明情况,很快便带着刘氏出来了。 “王姐姐快进去吧,不然老六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哎,你们就在院子里守着,老六回来就叫我。” 说完以后王氏便转身进了西屋。 推开门看到闭眼沉睡的程四妹时,她脸上的笑尽数消失,一张半遮在阴影里的老脸充满阴戾,眼底深处是有一些挣扎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可对比儿子的前途,别说这块肉,便是她自己的命她都可以舍弃。 慢慢走到程四妹的床前,王氏抽了程四妹脑袋下面的枕头,心脏便在此时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手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抖。 不过她并没有犹豫,眸光一寒把枕头捂了下去。 便在这一瞬间,梁初月的声音传了进来。 “两位婶儿怎么在外面站着?” 张氏和刘氏尴尬的支吾,答不上来。 然后是程六的声音。 “我娘呢?” “你,你娘,在,在西屋呢,老六啊,我们真不是想偷懒,实在是……” 不过这张氏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随即跟着响起的是门扇被踹开后狠狠撞击在墙面又反弹回来的声音。 梁初月跟着冲进去,一手撑着门扇,一边目光着急的看向床榻,就见王氏正坐在床沿温柔的抚摸着程四妹枯瘦的脸,脸上的还挂着心疼的泪痕。 而程四妹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恬静的睡着,胸口在微微起伏。 门被踹开的一瞬王氏吓的身子一颤,看见进来的是程六和梁初月,当即皱了眉,气呼呼的质问程六。 “你踹门做什么,要吓死你娘啊?” 程六收起脸上的焦急,站直身子低低说道:“推门的时候不小心劲用大了,下次会注意。” 王氏又看向梁初月:“你已经不是我程家人了,这么晚还来我们家做什么?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放心,我也不想看你见你,只是苏大夫说四姐姐有机会醒过来,所以特地来看看她。” 王氏眸底深处划过阴沉。 梁初月扯了扯唇角,转身就走。 程六立在原地看着王氏说道:“夜深了,您出来让四姐好好休息吧。” 王氏倒是什么都没说,一边抹掉脸上的眼泪一边站起来离开了程四妹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王氏靠在门上,身子这才开始微微颤抖。 方才虽然在程六和梁初月进来之前把一切恢复了原样,但很明显,她想做什么程六和梁初月心知肚明,而她的装傻,他们也心知肚明。 这就不难猜了。 梁初月一心想要四妹想过来洗清自己伤人的罪恶,并且老六是站在她那边的。 今天没有成,她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四妹。 这可怎么办是好…… 王氏颤巍巍的身子慢腾腾做到椅子上,双手扶着膝盖,面色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眼下只有给玷儿送信一条路了…… 第50章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王氏很忧愁,忧愁到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头发,煎熬了半个月之后,她本来五十几岁保养很好的脸,竟生了好些皱纹,法令纹深的有阴影,头发也几乎全部白了,整个人看起来快七十岁。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村里她还有好些能说得上话的好姐妹,实在憋的难受了,她就跟这些好姐妹造梁初月的谣,倒也从这艰难的日子里撑了下来。 她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给玷儿递信。 这一天,王氏照旧去村里找老姐妹说梁初月的坏话,到了地方以后发现大家都围在一起看什么,她紧走几步挤进去,发现围在里面的是城里专门收农作物的二道贩子,二道贩子身后有五个用牛拉的板车,板车上垒了慢慢一车菜。 眯眼仔细瞧了瞧这些菜,王氏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两只手抄在袖子里,用胳膊撞了旁边的妇人,“挨,这是什么菜?我竟没见过,谁家种的,什么个价呀?” 那妇人显然是看了会儿热闹了,闻言语气颇为激动的说道:“这叫莴笋!我也是第一次见!听说这莴笋全西楚都没有,是有价无市的稀罕菜呢,一斤都卖到了一两银子!” 王氏的眼睛都瞪圆了,什么东西?一斤一两银子,这到底是菜还是太上老君练的仙丹呐? 这五个板车的莴笋一千斤绝对有,这么算岂不是一千两银子?! “那你还没说是谁家种的呢,到底谁家种的?这一下岂不是发大财了!” 那妇人目光怪异的打量王氏一眼,然后才小声的说道:“是初月种的,原先我们都不看好她包下的后山,眼下她这不声不响的种出了莴笋,一下成了个小财主!” 说完便见王氏目瞪口呆的楞在原地,这妇人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管住爱道是非的嘴,“当初你拦着不让和离是对的呀,你看看现在这莴笋,梁初月她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要是程六没跟她和离,这银子还不是得全部拿来孝敬你这个婆婆。” 这话像一把钩子,在王氏心口拉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最后还勾在最嫩的肉上不肯掉下去! 王氏气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便在这时她终于看到了梁初月的身影,她被村长以及几个二道贩子簇拥着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收下了一沓银票,看票面和厚度,起码也有五百两! 那二道贩子笑眯眯的对她说:“这么大一笔银子我们一下子也拿不出来,就这五百两还是找钱庄借的,这批莴笋我们会连夜送到皇城,一半卖进皇宫,一半卖给皇亲国戚,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回来,一定把剩下的六百两给你结清!” 还有六百两! 难怪她一直闹着要和离,原来是身上揣着宝贝呢。 和离就是为了一个人独吞! 这厢。 梁初月得体的笑着:“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卞老板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那二道贩子眼睛都笑弯了,“梁姑娘就是豪爽,挨,以后你的菜我可都包了啊,等跑完这趟皇城我肯定也能跟着赚一笔,到时候你的菜钱我都一次性付给你,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些菜卖给别人呀。” “就冲一次性付清就不卖给别人。” 二道贩子大笑,随后打量梁初月的年纪,半开玩笑的问道:“你这年纪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差不多,我那儿子读过几年书,憨憨的,现在都还没说媳妇儿。” 这个话题转的很有深意,梁初月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可这二道贩子很执着,立刻又把话题带了回来,顺带还说了一嘴八卦:“梁姑娘,这落梅村我常来,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你从前那婆婆恶毒,尖酸,刻薄,待你不好,我跟你说,我家那婆娘性子软心还善,你们肯定能处的好!” 王氏肺都快气炸,再也忍不住,直接跳出来便要跟那二道贩子厮打,却被那二道贩子反手推到了地上。 二道贩子认出来王氏,脸上当即露出厌恶:“恶婆娘,初月心善忍让你,我可不让你,再到我面前倚老卖老,我揍的你满地找牙!” “卞满粮,你就是根墙头草!从前我家老六在城里做生意时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讨好我,眼下竟然骂我恶婆娘,你也不怕遭天谴!” 商人逐利,没有利益谁鸟你?而且…… “一说起这事儿我就想问问你,老六在城里生意做的好好的,你非逼他回家种田,挨王桂兰,我就奇怪了,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儿子好?啊?” 若非王桂兰逼着程六回家,他跟着程六这样的聪明人早就赚到大钱了! 这事儿一直是卞满粮的心头刺,只是从前不想撕破脸,眼下王氏这般撒泼,他也不想再忍。 王氏被堵的脸色青红交加,原先那妇人瞧见忍不住帮忙道:“你不知道就别乱说,王姐姐只是舍不得儿子离开身边而已,哪儿有母亲不想自己孩子好的?” 旁边立刻有三五个与她要好的妇人点头应和。 “养儿防老,当年老程便是为了程六死的,眼下王姐姐老了,程六自然要留在身边照顾的。” “程六他命里带煞,王姐姐为此付出了多少,你们这些外人根本不会知道。” “反正就是程六不对,他这辈子都是家里的罪人,就该待在王姐姐身边赎罪!” 程六大清早就去了临安城乔家,此刻才回来,还不知道梁初月的莴笋卖出了天价的事情,只是看到前方有人围拢着,便提步走了过去。 他身材高挑,便是站在最外面也能将中心的热闹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一眼瞧见了耍泼模样坐在地上的王氏,浓眉一皱,立刻看向梁初月,见她毫发无损的站在一边这才放下心来,正要提步进去询问情况,那几个妇人的话便传入了耳朵。 脸色逐渐裹了寒霜。 他命里带煞…… 程父是因他而死…… 他是个罪人…… 怒火烧上心头,而夹杂的还有浓浓的委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欲加之罪? 第51章 咱可不是那丧良心的人!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听见那几个妇人的话心里气的不行,特别是想到程六一个人抱头蹲在屋子的阴影里哭泣的模样,那样的无助害怕,可曾有人真的关心过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儿呢?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议论别人? 她当即冷声开了口: “程六命里带煞?谁说的?说程父因程六而死?你们有证据吗?程六什么人品你们大家看不到吗?从我们临安到皇城赶考脚程也就两个月,来回我算个一年,王桂兰你身康体健难道程六不在你身边一年你就会死吗?你没有手吗? 你为了自己享这一年的福斩断他的梦想,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好,便说你双腿双手都残废离不得人,那程六在城里做生意,每日不辞辛苦的花几个时辰都会回来照顾你,把你照顾的好好的,你又为何阻断他做生意? 别跟我说什么士农工商,天下笑贫不笑娼你比谁都懂,你爱财如命,却非要让他放弃大把赚钱的机会回到这山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现在人多,我们就来说一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一番话顿时把那几个妇人说的哑口无言。 程六看着像头暴怒小狮子般怒怼别人的梁初月,杀气腾腾的内心慢慢宁静下来。 这世上只要有一人懂你便够了。 又庆幸还好梁初月及时开口了,不然若真的杀掉王桂兰,他一辈子都无法知晓自己的身世。 王氏见梁初月三两句就占据了上风,心里的火一阵阵翻。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骚蹄子! 今日她绝对不忍! 王氏目光往那翠绿可爱的莴笋上一扫,当即说道: “梁初月,我也有话想问问你,这些莴笋是怎么回事?大家一个村里的人,你一个人吃独食,把大家撇在一边合适吗? 你看看你钱婶婶他们家,小儿子重病,老母亲瘫痪在床,马上大儿子要娶媳妇儿又得拿钱,还有你钟婶婶李婶婶,都是各有各的难,恨不得饭都吃不上了,你倒好,自己把银子往兜里一揣就不管他人死活了? 你这心是不是太恶毒了?你好歹也嫁过来这村里一年,这些可都是平日里对你照顾有加的婶婶呀,你怎么狠得下心的?” 自古财帛动人心。 梁初月她一人独占一千一百两,这村子里谁不动心谁不眼红?只是都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 眼下由她来戳穿大家的贪念,梁初月立刻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要是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必须把银子跟大家分了。 哼。 想一个人发财没门! 听见王氏这番话,程六眼里的厌恶浓到了极致,他冷着脸快步挤进去想一招结果了这个恶毒的婆子,便在这时,一旁忽然窜起一道人影。 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王氏的脸当即肿了,嘴角缓缓往下躺下一抹血。 程六和被他挡在身后的梁初月都惊呆了。 因为这出手打王氏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长程望山。 他打完了王氏以后整个右手都还在发颤,一张老脸怒气勃发,指着王氏的鼻子骂她: “你方才说的什么混账话?啊?一大把年纪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初月能挣钱是她自己的本事,乡亲们有难那是自家难念的经,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更何况初月她帮我们的还少吗? 掐脖瘟是她治的吧?收大家银子没有?生菜是她无偿拿出来给大家种的吧,不说辛苦费,便是种子人家都没收半分钱!!后来大家要给她银子她也没要,为什么?还不是看大家都困难! 人要有良心,不能做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不然岂不是变成畜牲了!!” 这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把王氏羞的无地自容。 围观的村名早在王氏给梁初月扣帽子时就生气了,只是碍于程六在场不敢说什么,这种情况也只有村长这位老人才敢出手教训。 教训的真好! “我们虽然穷,没见识没出息,但我们有良心,”一个村民闷声闷气的开口,愤恨的瞪了王氏一眼以后,目光友善的看向了梁初月,“初月,我们大家心里都是记着你的好的,上次帮你修围墙,我没打算要银子,只是村长说你性子要强,怕你心里不舒服我们才写了借条,但是这个钱我根本没打算要!” “我也是,咱可不是那丧良心的人!” “我们也是!” …… 而原先还帮着王氏的那几个妇人此刻看向她的目光都厌恶极了,全都离她远远的,都对她方才的话十分不耻。 “王桂兰,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太没良心,以后别再来找我玩儿!” “也别来找我,我才不跟你这种丧良心的人来往!” …… 所有的村民都感激的看着梁初月,目光里投射的是友善和淳朴。 梁初月一向冷静的脸上先是露出惊喜,随后露出些不好意思来。 程六见此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两步上前,站在了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王氏面前,冷冷开口说道:“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在让她闹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了她。 王氏用帕子捂着脸,哭着挤开人群跑了。 村长哼了一声,心火还是难消,看了梁初月一眼以后,当众就开口训斥程六。 “老六,你娘原本该有十年牢狱,却没几天就回来了,我知道都是你在背后做手脚,我看在初月帮了大家的份儿上一直没提这事儿,但现在初月已经不是你们家人了,那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做的真不叫人事儿!” 程六看了一眼一旁睁着一双大眼睛的梁初月,面上一阵难堪,但偏偏村长这话半个字都没说错,他从前真就没干过人事儿,便心里再是不悦也都忍住了,沉着脸一言不发。 “因为这红藤粉的事儿乡亲们哪个心里没有气?大家都是看在初月的面子上咽下可这口气,可便是这样你娘还要煽风点火的害她,要我说,初月跟你和离做的太对!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第52章 王氏按捺不住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村长也是憋的太久,这会儿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不得不说,村长真的句句都骂在了点上! 梁初月心里爽,但瞧着程六黑黢黢的脸色,不免又想到他可悲的童年,觉得他其实也有很可怜,便出于好心开口说了一句。 “多谢叔帮我说话,不过程六也没那么差,”然后压低声音,“这儿这么多人,您多少给他些面子。” 她这么一说完,村长怒气冲冲的脸色立刻转为多云,用手背拍了两下程六的胳膊,话里满是深意,“你自己看看,日久见人心是不是?你要真是个男人,你就别叫我这个老头子失望。” 程六立刻就听懂了村长话里的意思,这是再告诉他,快点把梁初月的心追回来。 见程六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村长背着手长长叹息了一声,“老头子我也没几年活头了,我这一生没有儿子,拿你当亲生的一样……在我入土之前,行不行?” 程六眼底露出哀伤,在他黑色的幼年时光中,唯一的温暖来自于村长……他认真的朝村长点头,“一定行!” 梁初月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听的一头雾水。 腊月的天一天比一天冷,山上的风开始变刀子,梁初月裹紧衣裳,把莴笋种子洒进了重新翻整过的地里,浇水时将经营农场得来的经验值取出一些,一起浇进这片地里。 在她收回水管以后,莴笋竟已经发了牙! 看到莴笋的变化梁初月弯起了唇角。 一个月前她就发现系统是可以通过经营农场积攒经验值的,除草耕地种果树,照看鸡鸭牛羊等等……都可以得到经验,所以原本需要三个月才能收获的莴笋只用了一个月就长好,并且长得比那些从大棚里精心照顾出来的莴笋还要好看,关键她这可是无农药的天然蔬菜。 果树也有很多种,因为系统的原因,她不论是种菜还是果树,都不受季节约束,一年四季都可以开花结果收获挣钱,果树里还有许多热带水果,在她这里也一样可以种出来! 这一次她栽种的是香蕉苗,栽下时不到一尺,在经验值的浇灌下,才二十天就长到了人高,根据莴笋的成熟时间来换算,香蕉的成熟周期在三个半月左右。 鸡蛋鸭蛋连同第一批被经验值加快生长的鸡鸭也可以卖了,不过卞满粮他不收肉类,昨日收莴笋时告诉梁初月今日会找可靠的人过来收。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正午,怕卞满粮推荐的二道贩子过来,梁初月便提前下山在院子里等着了。 等到二道贩子过来,讲好价后带着人上山把鸡蛋鸭蛋和鸡鸭卖了一些,又赚到手两百两银子。 啧啧,现在可真是菜比肉贵! 兜里有了银子,梁初月的腰杆都直了,叫来了村长把修建围墙的银子给大家结清,然后拿出来一些交给村长修祠堂,此举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 接着梁初月便打算回娘家去,把自己的情况如何告诉秦若怜,免得她从别人口中听说心里着急。 回家肯定不能空手回,得去城里多买些东西才行,而且身上带这么多银子也不安全,正好去城里时存进钱庄。 在村里问了问,知道明天早上也有几家要进城采买的,于是梁初月与他们约好一同进城,路上有个照应。 便是在这一日,王氏有了动作。 话得从王氏哭着回家说起,回家以后的她眼睛都哭肿了,心里头包着一团火不上不下,看到程六从外面回来,她估摸着外头的热闹是散了,便一言不发的出门去找那几个老姐妹,想要诉一诉心里的苦,不然再这么憋下去真得给她憋死。 可她一连敲了几个好姐妹的家门,都吃了闭门羹,甚至还在门外听见里面骂她的声音。 “真不要脸,都说了叫她别上门,还上赶着来,够烦人的!” 王氏差点没气的撅过去,忍着满腔的怒火和委屈回到家里正准备休息一下,缓一缓心神,便在这时,西屋传出惊呼声。 “动了!四妹的手指动了!眼皮也动了一下!” “看来是快要醒了!太好了!” 这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在望着帐顶发了很久的楞后,她慢慢起身,弯腰从床底拉出一个铺满灰尘的箱子,找出钥匙打开锁头,低着头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只剩一般的圆形玉佩。 玉佩的质地看起来很劣质,又是破掉的残缺品,值不了什么钱,但是却被她用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十分的宝贝。 最后王氏有把一层层布包回去,抱在怀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一个人默默的出了门。 在王氏出门时,便有两个躲在附近隐蔽处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第二天,梁初月带上自己所有的家当跟着村里几个汉子一起进城,好在路上没遇到什么波折,平安的进了城。 她和那几个汉子约好申时在城门口集合,之后一群人便分道扬镳,各去做各的事情了。 梁初月先去钱庄存钱,走到半路时突然看见前方走来一队人,为首的人身材颀长衣着奢华,那身矜贵的气度和周边簇拥者的卑恭,让他看起来简直像皇太子出行一般。 只不过此人脸上遮了骚包的金色面具,只能看到一双藏在面具后的漆黑眸子,根本窥不见模样如何。 梁初月有些遗憾,但眼睛还是盯着这人半分都不挪! 穿越进这古代这么久,她的身边都是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夫农妇,像电视里那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矜贵禁欲的皇亲国戚是半眼都没见到过,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了个假越。 眼下这人虽然看不见容貌,但有这身气度就给足了遐想的空间! 就在梁初月盯着这金面人瞧个不停时,这原本目不斜视的金面人目光忽然落到她身上,漆黑的寒眸闪过了一丝意外,错身而过时头还往她的方向偏了偏。 第53章 长这么帅竟然是个鸭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目光和他的在空中撞了一下,随后对方收回视线提步进了男倌楼,梁初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男倌……楼?! 长这么帅竟然是个鸭! 这就像绝美的工艺品,不小心掉进茅坑,捞出来洗干净明明已经看不出痕迹,可总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叹了口气,梁初月失望的转身去了钱庄。 这厢。 金面男人提步进入男倌楼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梁初月的背影,而后被簇拥着来到了五楼。 男倌楼一共就五层,底下四层用来宴客,五楼只有老板才能进,但这五楼其实已经空了三年。 但在这三年里每天都会有专人进来打扫,点上昂贵的熏香,给花瓶换上新鲜的花……仿佛他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门被从外面推开,长腿迈入,金面男人走进来,目光打量一圈,进入,坐在了屋内的太师椅上。 便在他入座的一瞬,随之进来的十几个人全都朝他单膝跪地,齐呼:“恭迎程爷回归!!” 这些人全都是临安城占有一席之地的生意人,与官家都是有暗中往来的,在这临安城里这些人都是横着走。 而现在他们单膝跪在金面男人面前的模样就像诚服的部下。 金面男人语气温和的请大家入座,随后说道:“这一次我回来便不会再抛下你们,但现在跟着我会有一定的危险,信中已向大家说明,既然大家还是来到了这儿,说明对我是足够的信任,我很感动,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趁现在问我。” 便有一个络腮胡的男人目光疑惑的看着他开了口:“程爷是伤了脸吗?为何要用面具遮脸?” 男人低沉道:“我现在太过弱小,只能先把自己藏起来,有朝一日……我会摘下来。” 屋子里安静几息,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出声道:“程六,那王桂兰去的是我兄弟的镖局,要寄一个破掉一半的圆形玉佩,但是所寄之处是皇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寺庙,交给寺庙一个叫九尘的小沙弥,这小沙弥和燕无玷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需要好好查一查。 现在寄送的镖师已经出发,我安排的人也一同前往,只要顺藤摸瓜上去,一定能知道这燕无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程六点头。 而那络腮胡在顿了顿以后又语气斟酌的说道:“我天发钱庄培养的打手刺探情报那都是一流的,皇城姓燕的本就不多,能让我的打手都查不到的燕姓人名,怕是只有皇家子嗣了。” 此言一出,络腮胡身边的那些人全都露出震惊之色。 而金面人却依旧目光沉静,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许久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劳烦各位兄弟。” 原主在家里是曾听到秦若怜提过一嘴,说她的钱都存在城里的天发钱庄,于是梁初月便直接去了天发钱庄。 她的身上有自己挣的七百两,以及和离时程六还回来的嫁妆,到现在还剩下九两有余,避免手头需要银子使,她往钱庄存了六百八十两,手里留了二十多两的银子。 用这些银子买东西回桂花村,绝对不会丢面子。 银子存的很顺利,梁初月仔细的把票据收好以后才走出钱庄,她揣着钱将街上只要觉得好的都买了,还好有系统可以放东西,否则这么多东西她根本拿不回去。 看看天色离集合的时间还早,见旁边有家酒楼,正好肚子饿了,便准备进去好好吃一顿。 便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喝骂。 “贱人!” 随后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还伴随着肉体重重砸在地上的闷响。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男倌楼的门口聚集了一些人,从人群的缝隙里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侧躺在地上,右边脑袋挨着地面处已经晕开了血迹,小姑娘的双手被细细的铁链绑死,已经勒进了肉里,手上的颜色都变成了有些不正常的紫红色,脖子上也绑了一根类似的铁链,链子的一头被一直指甲嫣红的手牵着。 目光顺着链子上的手往上,便看见一个脸盘子圆滚滚妆容似老黄瓜刷绿漆的妇人,四十多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望着地上的小姑娘时就像看一条狗。 此时妇人见小姑娘没动静,蹙了蹙眉,手里的链子狠狠拽了几下,牵动着小姑娘的脑袋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下。 “装什么死?快起来!” 小姑娘吓的浑身直抖,立刻挣扎着站起来,可身子实在太虚弱,刚刚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妇人脸上的耐性耗尽,气呼呼地上前用镶嵌南珠的绣花鞋狠狠踢小姑娘下身,一边踢一边烦躁地抱怨。 “给我起来!小贱人!一点不争气,白费了老娘十两银子……” 小姑娘蜷缩身体努力躲避,干巴巴的一张脸上全是麻木,一双大的可怕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眼角悄悄往下流着泪。 而周围围观的人都不适地皱着眉,却无一人敢出声。 在西楚有钱人买奴隶当宠物养的比比皆是,奴隶是买家的私人物品,人家自己如何处置自己的物品外人根本管不着,更何况他们都只是平头老百姓,对像这种穿金戴银出入男倌楼的人避之不及,哪儿敢上去触霉头。 就在妇人第三脚快要落下去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中间挡住了她的动作,接着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位姐姐为了何事如此动怒呢。” 妇人随之抬眼,看见个十七八的少女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看穿着,穷酸至极,她本就恼火见状火更大,反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 “老娘管教一个畜牲轮得到你一个乡野村姑插嘴!” 可挥出去的手却没打到对方,妇人就看到这少女微微侧身便躲开了她的手,然后不知道打哪儿飞来一坨黑色的东西,正好被她挥出去的巴掌打中。 一片温热滑腻,还在往下淌。 妇人收回手凑近眼前,发现竟是鸭子的粪便!那股恶臭直往天灵盖顶! 第54章 这泼妇得罪了我的女人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啊!!!” 妇人暴躁的尖叫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鸭粪从指缝往下流,还是温热的! 连这只手她都不想要了! “谁家的鸭子!站出来!!”妇人红着眼对着四周怒吼,恨不得把每一个过路的人身上都扎出一个窟窿眼。 梁初月忍着笑,一脸严肃的说道:“怕是哪个看不惯的好事者暗中泼的吧,姐姐,不如这样,你把这小姑娘卖给我吧,你十两买的,我给你十两,这样你一分不亏呢,是不是?” 理自然是这个理,这么个晦气的病秧子能十两银子卖掉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 “你一个村姑,还十两银子?滚一边去!” 梁初月忍着火气依旧好脾气的说道:“姐姐的意思是我拿出十两就把她卖给我是吗?”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是个什么身份就站在我面前讲话?滚滚滚!老娘烦的很!” 妇人浑身都透着烦躁,只想快点去把这只手清理干净,不然这事儿传出去被那些老姐妹知道,她的脸往哪儿搁? 正要转身,却被那少女拦住了,正要发怒,一只手伸到面前,手上拿着的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姐姐,我有钱的,你看。” “天发钱庄?呵,天发钱庄这种大钱庄是一百两以上的银子才能往里存的,你作假也不做个靠谱的!” 妇人直接抢过银票一把撕了个稀碎。 梁初月脸色一寒,再也不忍了,直接从系统拿出锄头,冲着妇人的胳膊就是一下,妇人被打的跳了起来,手里头的链子松开掉到了地上,正要抱头躲开时,一锄头戳在了腰上,她直接背朝下的狠狠摔了下去。 后背砸在地上时五脏六腑仿佛都碎了,妇人咬着牙正要爬起来,肚子上一沉,紧接着脸上被左右开弓,没两下眼前就开始晃,嘴里的血随着拳头的撞击往外飞溅。 直到妇人眼前冒星星脑子都有些不太清楚了时,梁初月才站起来,拍了拍手,语气冰冷的对满脸是血的妇人说道:“银票已经给你了,你自己撕的自己去拼,小姑娘归为了,我带走。” 然后梁初月转身,把依旧抱头缩在地上的小姑娘扶起来,穿过自动打开一条道的人群,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贱人!老娘…老娘不会放…过你!” 妇人盯着梁初月离开的方向,目光阴狠至极,她只恨自己出门没有带下人,现在她要记住她的去向,回头就叫人狠狠教训她! 围观的路人静了一瞬,忽然十分默契的用身体填平中间的道,挡住了梁初月离开的背影。 妇人差点被气死!恨不得上去把这些穷酸刁民都掐死! 就在她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时,店里的管事朝着她小跑过来,妇人大喜,立刻仗着自己是这男倌楼的贵客颐指气使的吩咐这管事。 “事儿发生这么久你才来!你快点去给我追上那个小贱人,我要她两条胳膊!” 管事立刻朝着身后的打手一挥手,妇人正要高兴,就听他沉声吩咐大手:“来人,把这挡道的泼妇清走,不要耽误了我们店里做生意!” 紧接着便有几个打手上前,直接将妇人丢到了大街上。 妇人全身的骨头都差点被摔断,趴在地上抖手指着那管事:“你放肆!混账!我可是你们店的贵客,你得罪我你家老板饶不了你。” 这管事抄着手冷冷的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就是我家老板吩咐的!” 说完管事撇下妇人直接进男倌楼,来到五楼向立在窗前垂眸往下看的金面男人汇报。 “程爷,小的已经按您说的做了!” 金面男人的目光从梁初月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收回,转身冲管事点点头,接着吩咐他:“跟整条街都招呼一声,这泼妇得罪了我。” 管事立刻应是。 这厢,妇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口气,她忍痛爬起来,顾不上处理身上的伤,便直奔斜对面的万事知。 这万事知就是临城这片地界的千里眼,只要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它都能查出个七七八八。 她一定要查出死村姑的身份,弄不死她! 进了万事知,妇人直接拿出一块金子放到桌上,语气阴森的对陪在一旁的伙计说道:“我的奴隶在大街上被一个村姑抢了,方才大街上很多人都看见的,我要尽快知道这个村姑的名字住处!这一锭金子算是定金,做的好我还有赏钱!” 像万事知这种地方只认钱不认人,而她有钱,死村姑跑不掉的!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叫却妇人呆在了原地。 就见那伙计一脸轻蔑的抬起一只手,对着桌上的金子一弹,金子咕噜噜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伙计指了指地上的金子,又指了指外面: “滚。” 好半晌妇人才憋出一句话:“你脑子撞门上了?有钱你不挣?你们今天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伙计一听当即怒了,怒声问那妇人:“你骂我?” “对,就是骂你!” “简直岂有此理!来人,把这泼妇拉出去狠狠揍一顿!!” 然后,这妇人被拖到旁边的巷子里去了。 等到她出来时,两条胳膊早已抬不起来, 鼻青脸肿的模样较之方才更加狼狈。 可她的眼底再也没有了怨恨,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心里更是盘亘着一个疑问。 那个村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叫男倌楼和万事知这种有身后背景的铺子都为她撑腰?! 当然,这个疑问只是想一想就被她压下去,今日之事她再也不想提起! 梁初月走的很快,这临城的深浅她根本不知道,眼下得罪了人自然得快点溜。 正好在申时赶到城门口与大家汇合,大家都被小姑娘的模样吓到,但见梁初月脸色不对,都没有多问什么,帮着把人安顿在板车上,一行人便出城往落梅村赶。 晚霞漫天时赶到落梅村,村民好心的帮着梁初月把小姑娘抱进屋,放在了她的床上。 在村民离开时梁初月开口让他们帮着请了苏大夫过来,等人都走了以后,她才仔细打量这个躺在自己床上用一双大眼睛无声望着她,并且不停瑟瑟发着抖的小姑娘。 脸上都是鞭子抽过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头发乱糟糟像狗啃过一样,明显是被人胡乱用剪刀剪过,甚至有的地方都露出了头皮,头皮上结了痂,分明是被拽掉了一整块的头发…… 第55章 坐下一起吃吧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苏大夫来的很快。 梁初月立刻让出位置,让苏大夫给她检查。 反正她是不敢碰一下的,甚至看都有些不敢看。 但男女终有别,胳膊腿的伤处苏大夫都检查了,胸以下到臀部以上他只能隔着衣服捏着查看有没有骨伤或内伤,而外伤却是不便查看的,便支使梁初月。 “你是个姑娘家,你来掀开她的衣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梁初月只能照做,在苏大夫避到门外以后,她走到床边低声对小姑娘说道:“别怕,我只是要帮你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小姑娘眸色依旧麻木,但却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这一幕让梁初月的心里浮现一个心痛的猜想——或许……从前她也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若是不听话,甚至点头稍微慢一点,都会受到虐打。 所以现在她才会这么‘乖’。 心里头不是滋味,手已经掀开了小姑娘的衣裳,尽管掀开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看清楚后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瘦削的胸膛上有新的旧的鞭痕,还有心的旧的刀痕,以及新的旧的烫伤……找不到一块好皮。 十几岁的小姑娘胸部已经开始发育了,可她太瘦,发育的很小,而这很小的两处顶上被剜去了一块,留下了黄豆大的两个疤…… 梁初月的眼睛被这两个疤刺的生疼,抬眼看到正仰头望着帐顶双手举到头顶放平‘乖巧’让她检查的小姑娘,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忍着难受脱掉小姑娘的裤子,当看到腿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她的眼睛一下红了,有愤怒,也有怜悯。 原本心里还有一丝丝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多管闲事,可此刻,她觉得这闲事管的很好。 如果连基本的同情心都丧失,那和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她能力微渺,也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发光发热! 默默的给小姑娘穿好衣裳,梁初月冲着小姑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对她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小姑娘又是飞快的冲她点头。 梁初月难受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小姑娘找回为人的本性! 来到外间将小姑娘的情况告诉苏大夫后,连见多了生死的苏大夫都沉默了,许久才脸色沉重的开出来药方。 “胸口和下体的伤口已经不可治愈,我只能尽力帮她治好新伤,消除疤痕,让她的头发能够长出来。” “苏大夫的医术我是相信的,多少银子,我拿给您。” 这苏大夫虽然只是个村医,但关于他的传说是很多的,有的说他曾是某位神医的徒弟,因为师徒间的衣钵之争被逼到了山野之间,也有说他曾是皇宫太医,却和后妃传情被通缉躲到了此处,而众说纷纭之下,只有‘苏大夫医术高超’这一件是毋庸置疑的。 苏大夫叹着气冲她摆手:“算了,看个病只是小事一桩,她的用药我这儿也没有,你还得去城里去抓。” 今日是去不成城里了,梁初月只能找苏大夫先要了镇痛消炎的药帮小姑娘稍微处理一下新伤,希望她稍微能好受一些。 在她给小姑娘处理伤口时,小姑娘就一直安静的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梁初月问她疼不疼,她就立刻摇头表示不疼,梁初月又问她还有哪儿疼,她也飞快摇头,大眼睛乌溜溜的睁着,乖巧温顺,像被关在笼子里被狠狠虐打过的狗…… 梁初月并未逼着她说话,处理完伤口便帮她盖好被子让她休息,自己则去厨房煮了稀饭,炒了两个菜,还把今天在临城买的烤鸡拿出来一只。 端到床前时小姑娘闭着眼睛,一听到声响她立刻睁开,看到放在床边小桌子上的饭菜,条件反射的起身跪坐,锁住的双手撑住床沿,俯身用嘴去吃碗里的饭菜…… 梁初月连忙扶她起来,耐心的将饭菜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喂完端着碗准备出来,一转身发现程六靠在门口,正静静的看着她。 “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程六侧开身子让她过去,等她从身边过去以后他提步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听说你捡了个小姑娘回家,还满身的伤,药还得去城里买。” 梁初月进到厨房,把脏的碗碟放下,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侧头问他:“你吃饭了吗?” 吃了,还被灌了酒。 “没吃,正好饿了,刚从地里回来,很累。” 梁初月便朝他招招手,“那坐下一起吃吧,菜做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我请你去城里大酒楼吃饭,还你这顿人情。” 梁初月笑起来,一边把一碗饭递给他,一边说道:“不用回头了,就明天吧。” 程六眸底露出惊喜,未及开口,梁初月就打断了他的幻想。 “小姑娘的用药苏大夫那儿没有,你不是每天都要去城里吗,我给你药方和银子,正好你帮我带回来,她身上的伤挺严重的,你要尽快回来。” “哦,好。” 程六抓起筷子,看着手里这满满一碗饭,立刻就感觉在第一楼吃的那顿晚饭还顶在嗓子眼儿,可若是不吃,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而且也会失去与她独处的机会。 于是在稍微的犹豫之后,程六含着壮士断腕的气势低头扒饭。 梁初月抬头看见程六只扒饭不吃菜,立刻觉得是不是他在这儿不自在根本不好意思夹菜,于是十分好心的给他夹了一大块烤鸡。 烤鸡泛着肥腻腻的油光,程六光是看着心里就翻起了一股恶心。 但是看着梁初月温婉的模样,他根本不忍心拒绝,于是几口把烤鸡吃了。 第56章 不如你去我屋里睡…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与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吃东西这么急,想来是饿坏了。 梁初月十分好心的又给程六碗里夹了两块红烧肉,低声叮嘱他:“锅里还有呢,不要着急。” 程六看着碗里肥腻腻的红烧肉,刚咽下喉咙的烤鸡差点吐出来。 但看着梁初月温柔娴静的脸庞,他又觉得不难么难受了,而且她刚刚怕他饿,还给他夹了好几次菜,证明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程六心里不禁甜滋滋的,将两块红烧肉都吃了,就连顶在舌根的油水都好像泛起了甜味儿。 见他吃的这么香,梁初月也很有成就感,那碗红烧肉自己也舍不得吃了,直接推到了程六面前。 “你在地里干活耗费体力大,是要多补补,我吃的少。” 见程六低头看着面前的红烧肉不说话,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梁初月心中一酸。 这么个大男孩儿自小就没得到过温暖,眼下便是这么一点点温暖都能叫他感动…… 怕他舍不得吃,梁初月故意吓唬他。 “你不吃就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那我倒掉算了!” 程六立刻道:“没有,很好吃!” “那你吃啊。”梁初月撑着下巴看着他。 程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嚼,酒和油水在胃里头直翻腾,他脖子一伸,咽下红烧肉。 梁初月满意的点头。 程六立刻又吃了一块。 就这样一块一块又一块,一盘子红烧肉吃光光。 程六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梁初月对吃光的盘子十分满意,点头说道:“去吧,我收拾碗筷。” 程六‘嗯’了一声,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梁初月撸起袖子正要收拾,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小姑娘哭泣的声音,神色一紧,立刻进屋查看。 就看到小姑娘缩成虾状,紧闭的眼角不停往下淌着眼泪,肩膀也在不停的颤抖,连带脖子上的链子也跟着抖动互相碰撞,发出了微微的金属碰撞声。 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小姑娘只是在做梦,怜悯的抚了抚她的脑袋,转身出去。 走到院子里,正要去厨房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一个方向,须臾,慢慢抬脚走到院门口,抱胸静静看了起来。 程六扶着树干,把胃里的东西通通吐出来了人才好受些,弯腰在河边漱口洗了把冷水脸,甩甩头,感觉人精神些了才转身准备进院子。 结果转身以后就定在了原地。 梁初月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吐完了?” 程六面色一顿,嘴唇微动,“你别误会,我……” “行了,不好吃就直说,把我当傻子骗有意思吗?” “很好吃,只是我……” “你闭嘴吧。” ‘嘭’的一声,梁初月把院门狠狠的摔上了。 气呼呼的回到厨房,把碗洗的‘叮当’响,最后把准备送到桂花村去的一只卤猪蹄拎出来砍碎了心里的火才下去。 狗男人,再也别想吃老娘做的饭! 收拾干净后顺便用后灶锅里的热水洗了澡,然后回到屋里,看见床被小姑娘占了,本想跟她挤一挤,她又怕自己半夜里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只能打地铺。 可家里只有一床铺盖,看来只能先去借一床凑合一晚上再说了。 梁初月出得屋来,拉开院门,就见门口直挺挺杵着个黑影,吓的她头皮都炸了起来,抬头看到程六那张欠揍的脸,顿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干什么?吐完了我的饭还想来吓我?” 程六立刻把抱在怀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知道你今晚没地方睡,我特地给你送来的。” 听见这话梁初月心里的火稍微下去一些,侧身放了程六进来。 她让他把铺盖放椅子上就行了,但是程六却弯腰帮她铺好了。 看着他掸平床单时细致温柔的模样,梁初月心里的火彻底消了,正要说句‘谢谢’,就听到他说。 “这么冷的天,地上便是铺了一层也还是有很重的寒气,不如你去我屋里睡……”我来打地铺。 然而这后半句他根本没机会说出口,就被一双愤怒的手给掀了出去。 “滚滚滚!程六你少在这儿耍流氓!” 接着门‘啪’的关在了面前。 程六摸摸鼻子,委屈的转身。 关上的门忽然又拉来。 他眼睛一亮。 梁初月把一张方子以及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他。 “明天顺便再帮我找个厉害的锁匠回来。” 说完话后门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程六摩挲冰凉的银子,忽然就不委屈了。 这村子里这么多人,初月却只找她,证明在她心里他是这么多人里让她感觉最亲近的! 次日中午,程六带着药和锁匠回来。 梁初月带着锁匠给小姑娘解开了脖子和手腕上的锁链,她纤细的脖子上皮肤都比别的地方糙,这是常年带着锁链皮肤反复磨破结痂后的症状。 还有她的手腕,磨破的地方骨头都能隐隐看得见。 送走锁匠以后,梁初月要给小姑娘所有受伤的地方上药,就把站在旁边的程六赶了出去。 程六自然不甘心离开,就隔着一堵门跟她讲话。 “初月,昨晚我真的不是嫌弃你做的饭不好吃。” “嗯哼?” “我昨天……着了风寒,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苏大夫。”苏大夫一颗玲珑心,等会儿只要自己一个眼色,他就知道该怎么答! “哦。” “真的,我昨天早上起来头就疼……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人关心我,所以就算着了风寒我也忍着,晚上吃到你做的饭,我真的很开心,一不小心吃多了,加上风寒头本就晕,出去冷风一吹就吐了。” 梁初月上药的手微微停顿以后继续往小姑娘伤处抹药,嘴里淡淡的说道:“你昨日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可没有着风寒的样子。” 程六用低落的声音说道:“……我习惯了逞强而已。” 梁初月轻轻咬住下唇,随后放开,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晚上来吃饭吧。”这可是金大腿,还是要抱紧的。 门外的程六喜出望外,就更舍不得走了,屋里四处看了看,他直接撸起袖子把板凳桌子摆正,又把院子的地扫干净,还把厨房的水缸装满了水。 刚把水缸的木头盖子盖好,东屋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第57章 你给我一点奖励我就不会难受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一惊,猜测定是那被虐待的小姑娘性情大变,得到自由以后胡乱伤人,立刻冲进去保护梁初月。 只不过进去以后看到的画面却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就见梁初月立在床边,小姑娘则坐在床上,上半个身子瑟缩的靠在她的怀里,而梁初月则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 程六那颗跳到嗓子眼儿的心方才落到实处,可随后他竟嫉妒起来。 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都能被她抱在怀里,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与她做了一年夫妻竟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目光忍不住落到小姑娘身上,细细琢磨起来。 楚楚可怜。 伤痕累累。 无依无靠。 弱小无助。 原来如此…… 在程六琢磨这些时,听到了推门声的梁初月担心吓到小姑娘,细细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才回过头去,结果看见的便是程六落在小姑娘身上‘色眯眯’的目光。 心中一跳,梁初月不禁有些生气。 这程六也太渣了,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呢! 不过转念又觉得这种事儿在古代很正常。 古代人平均寿命才五十多岁,成婚自然也很早。 只是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实在实在接受不了。 而且这个小姑娘曾经遭受过那样可怕的伤害,眼下需要的是安静和守护。 他的感情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伤害。 而程六,在看到梁初月看过来的目光时,立刻开始有样学样,而且他刚刚也说了自己着了风寒,眼下装柔弱也不突兀。 于是疏冷的一张脸透出些虚弱,然后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在‘我很坚强你不必为我担心’之上几息以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到了院外,程六反复推敲自己的表情,觉得天衣无缝。 接下来自己再拖着病躯为她做饭,她便是铁石心肠也要掉一片石头屑。 程六兴致勃勃的去了厨房。 这厢,梁初月注意到了程六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她发现原本正在盯着小姑娘看的程六在发现自己的目光以后,脸上露出了尴尬和窘迫,这分明是小心思被人发现后的反应。 所以刚才不是她的错觉,程六真的对这么个小姑娘起了心思。 之前还对她念念不忘的,眼下这么快喜欢别的小姑娘,这个男人真够花心的。 还好她自始至终都对他没有半分动心过。 脑子里闪过这些思绪,梁初月看向程六的目光冷淡了下去,得叫他打消这个念头才行。 安抚好小姑娘的情绪以后帮她盖好被子,梁初月轻轻带上门来到院子里,没瞧见程六的人影,以为他回家去了,正要去程家找他,就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叮当’声。 走到门口就看到程六撸起了袖子,动作利落中透着优雅的在做着饭。 知道她不会答应便要用做饭示好? 呵,狗男人是独守空房太久发情了吗? 梁初月冰冷着一张脸走进去,站在了他身旁,看着他一下一下的切土豆丝儿,阴阳怪气的开口: “这么认真呢?” 程六早就察觉到梁初月来了,但他故意没有抬头,切菜切的却更加卖力。 这样更能博得她的怜悯之心! 感觉到女人站在身边时传来的幽幽清香,他还差点切到手了,听见她主动问话,程六立刻忍住激动一脸沉着的点头。 “知道你累了一天,想让你休息休息。”他拖着病躯做饭是为让她休息,她应该会感动的! “哦?不是着了风寒?”狗男人,刚才还说着风寒吐过,现在切菜切的飞起,为了女人连脸都不要了? “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这样说的话,她肯定会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万一你又吐了怎么办,多难受啊。”不仅糟蹋粮食还脏了这片地! 程六侧过头,目光饱含深意,“你给我一点奖励我就不会难受了。” 呵! 三句话就露出真面目了。 奖励是不是把小姑娘给他做媳妇儿? 才十三四岁呢! 要不要脸!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悲惨的童年确实让他看起来很可怜,可他长久下来被教歪的三观是改不回来了! 她一定要好好治治他,给他鼻子前面挂张饼,等他跑死再把饼捏稀碎! “哦~行啊,只要你表现好,我就给你这个奖励。” 装柔弱竟然真的有用! 程六心里激动极了,但面上依旧是一派沉着,眉眼间还是裹着疏离的冷霜,只是唇角扬起的笑意添了温度,叫他本就英俊的五官更加迷人:“我肯定会表现好!” 渣男! 梁初月气呼呼的出去了。 程六这顿饭做的费了些心思,炒的三个菜都是自己的拿手绝活,他保证梁初月一吃就忘不掉。 俗话说的好,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在女人身上也一样适用。 “初月,饭好了,来吃饭。” “来了。” 梁初月从屋里出来,走近厨房伸头往桌上一瞧,呵,色香味俱全,狗男人用心良苦啊。 这种时候越夸奖他他越不知道东南西北。 于是梁初月拿起筷子,在程六期待的目光中吃了一根土豆丝儿,接着冷漠无情的吐出一句:“没有我做的好吃。” 程六蹙眉,别的菜他不敢保证,但这土豆丝儿他确定没人能做的比他的好吃,避免是自己出现失误,他还特地拿筷子尝了一口,没出错,味道很好。 于是他认真的对梁初月说道:“你是不是没尝清楚,你再吃一口试试,我的土豆丝儿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老实说,梁初月觉得他没说大话。 但打击是必要的,要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莫要想着老牛吃嫩草! “没有我做的好吃。”梁初月又尝了一口,仔细咀嚼后给出了这个结论。 程六的眉皱的更深,他不服气,直接拿起刀,放到了案板上,冲着梁初月抬了抬下巴,“来,你做一碗,比一比。” “比就比!” 想到昨天他把自己做的菜都吐掉的屈辱,梁初月也生了好胜心,立刻当着他的面切菜,炒出一碗酸辣土豆丝儿。 菜一出锅程六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班门弄虎,比我的差远了。” 梁初月的火‘蹭’的涌了上来,但她没有当场发,显得她气量小! 反而脸上笑的更加柔和,转身去灶台盛了一碗饭,把菜一样夹出来一些以后转身往外走,路过程六身边时脚在他脚背狠狠碾了一下! 第58章 他要叫她心服口服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疼的差点跳起来。 梁初月装作没看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六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她像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把不高兴压下去。 不过他敢肯定,小丫头心里一定不服他。 等有机会一定叫她心服口服! 王氏一个人冷清的坐在屋里,肚子叫了几遍,但自从莴笋之事以后,这张氏和刘氏都不肯做她的饭了,眼下已是下午,她还没吃上午饭。 这日子真的没法儿过了! 算算日子,信物应该到了皇城,三五日就能到玷儿手中。 他一看到信物肯定会派人来接她去皇城享福的。 眼下他羽翼应该快要丰满了,来接她虽然有些冒险,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都怪那个梁初月,要不是她搅浑水,她的玷儿何须冒这个险! 而与此同时的皇城。 威远镖局顺利进入皇城地界,直奔位于城西郊外的法华寺。 正中午的时辰,在‘沙沙’的扫地声中,便连头顶的艳阳都透出些慵懒,晒得人昏昏欲睡。 镖师熊正义带着半个玉佩找到那个叫九尘的和尚,将玉佩交给了对方,九尘冲着熊正义打了个佛号,熊正义借机试探了一句: “千里迢迢送玉佩,莫非是大师出嫁前的媳妇儿?” 和尚‘呵呵’一笑,又是一个佛号,便转身走了。 熊正义脸上的笑容消失,出得法华寺后便带人藏在了寺庙外,并且每日从手下之中选出一人,装成香客进入寺庙上香,时刻监视九尘动向,看看他到底把玉佩交给谁。 经过这两天的打探,熊正义知道九尘是庙里的老和尚,但平时做的最多的只是扫地的活儿。 在熊正义监视的第三日,来了个身着宝蓝色锦袍的男人,此人五官英俊,但面向阴戾透着刻薄,尽管身边随行人马十分低调,但其神色间的目中无人却透出了他并不一般的身份。 装成香客守在寺庙里面的镖师,亲眼看见九尘趁着香客众多将一个朴实无华的布袋子交给了这个男人,两人之间并没有多余的话,拿完布袋子后这个男人给庙里的观音烧了一柱香,随后便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 熊正义得到消息后立刻带人跟了上去! 一路上这个男人都没有发现自己被追踪。 熊正义心中大喜,只要知道他进了哪家的门,燕无玷是谁就很清楚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却出乎了熊正义的意料,他的脸色都跟着发青,咬着牙骂了一声‘娘的!’。 原来那行人竟然直接进了皇宫。 这皇城本就不是他们的地盘,若是别的地儿他们还能勉强查一查,这皇宫里头住了那么多尚未分封宅邸的皇子,他们又进不去,根本查不了! 熊正义只能带人返回客栈,给临城写了一封信,如实禀报了这边的情况。 而就在熊正义离开的当晚,一只白色鸽子从皇宫一处飞起,朝着临安城的方向而去。 程六收到信已经是五天后了。 这五天里梁初月就没跟他说过半个字,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几次问她,她都甩给他一句‘没事儿啊’,就走了。 可她哪儿像没事,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动不动就生气! 这封信就是在他燥郁至极时送到手里的,看完信里的内容,他更烦躁了。 这皇城本就不是他的势力范围,眼下还牵扯进了皇宫里,以他在皇城两眼一抹黑的情况,这事儿无解。 可是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燕无玷收到玉佩一定会有所行动,若等他出手,他的形势只会更加艰难。 他必须尽快进入皇宫。 落梅村。 一只白鸽从天空飞过,最后落在了苏大夫家的墙头。 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的苏大夫听见翅膀扑腾地声音循声回头,看见白鸽时眸色凝了凝,随后放下手里的草药,神色警惕的上前抱下白鸽,进屋关门,从白鸽腿上取下了一封信。 信上话语简练: “帝王病危,时局动荡,不宜多生事端,你前往打探虚实,若事情泄露,通通绞杀,但要记住,绞杀乃下下策,维持现状才是上上策。” 看完信以后苏大夫面无表情的将之烧掉,抿紧了嘴唇。 这么紧要的关头冒险送信来,定是这边主动递了什么消息。 定是王氏为之。 最近程六因为梁初月对她态度大变,她没人伺候就开始想东想西了。 蠢货! 心里骂完了,苏大夫又起了疑窦。 会不会是他一叶障目,被程六的障眼法蒙骗? 若要知道虚实,必要弄清楚程六和梁初月到底是什么关系,如若他们互相有意思,那便真的是梁初月为了和自己婆婆斗法,勾引程六,使得他性情大变。 如若并非两情相悦,或者只是程六剃头挑子一头热,这种情况之下,利弊相权衡,没有哪个男人会为了不确定的女人和敬重的母亲闹翻,那就必有问题。 想清楚症结以后,苏大夫起身出门。 他要去会会程六和梁初月。 而这厢。 梁初月正在屋里陪着小姑娘说话,当然,只是她说,小姑娘睁着大眼睛乖乖坐在她对面,半个音都不发出来。 若非上次听见她受惊尖叫,梁初月简直要怀疑她是哑巴。 这小姑娘带回来已经好几日了,可她叫什么,从前家住哪儿,梁初月都一概不知。 小姑娘也从不出门,每天都缩在房间里,不是发呆就是发呆,偶尔发着呆睡着了,睡梦中会蜷缩着爆头哭泣,好像梦里有人在打她。 这叫梁初月更怜悯了,连哭都只敢在睡梦中无意识时,平时她到底是被怎样对待的? 给小姑娘讲完故事以后,她的眼皮明显开始打架,梁初月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问她道:“想不想睡觉?” 原以为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得不到回应,没想到小姑娘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一转以后,竟然点头,还应了一声‘想’。 梁初月喜出望外,却不敢操之过急,没有逼着她继续说话,而是让她自己去床上躺下睡觉。 小姑娘乖乖的去躺下了。 梁初月刚给她掖好被角,一道焦急的人影便冲了进来! “初月!快跟我来!!” 第59章 狠狠回吻她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立刻听出这是张氏的声音,心中一惊,程四妹出意外了?! 谁知下一句就听见张氏气喘喘的说道:“四妹要醒了!!” “什么!太好了!” 梁初月欢喜不已,立刻往程家跑。 程四妹醒过来,程六的身世便不是秘密了! 不过跑出去几步以后梁初月又慢下步子,等了张氏几步,待她走到身边才压着声音问道:“惊动王桂兰没有?” 张氏只当这是婆媳矛盾,儿媳妇儿这是要架空婆婆呢。便连忙摇头:“老六交代过的,我出来时谎称是要回家拿东西,王桂兰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又拍了梁初月的一句马屁:“初月,你可真有福气!老六对你真是没的说!不过我还是要劝劝你,你和老六得快点和好,这样的好男人你可别再冷着了,小心真的被别的狐狸精勾走!” 怎么各个都劝她跟程六和好? 劝就劝,偏偏都是小心被狐狸精勾走的话。 难道她看起来就这么廉价。 只有程六会被狐狸精勾,她就没有男狐狸精勾吗? 梁初月忍着不悦没搭话,进院门时装作随意的说了一句。 “正想来看看四妹呢,就和婶儿遇到了。” 张婶儿上道的应了一声笑。 紧接着梁初月便在东屋窗口看见了布帘破洞处,一闪而过的一双三角眼。 收回目光提步进西屋,张婶儿照例关上门,还上了锁。 暗赞这张婶儿一句上道后,梁初月来到床前,看向躺着的程四妹。 她依旧瘦弱不堪,只是一张苍白的脸稍微有了些血色,从前紧闭的眸子,此刻眼皮底下的眼珠在缓慢的转动。 垂在床上的手,手指时不时也会抖一下。 看来是真的快醒了! “你们看紧些,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王氏知道。” 两人齐齐应是,梁初月便从身上拿出四个铜板,一人给了两个。 张刘二人看见铜板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上,对梁初月的话更加上心了。 梁初月从西屋出来便被王氏拦在了院子里。 “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四妹快醒了?” 梁初月不仅没否认,反而露出得意的笑来,“对啊,王桂兰,你就等着我当众揭发你伤害自己女儿的事儿吧!” 王氏听见这话反而送了一口气,底气十足的斥骂起来:“谎话连篇!四妹昏迷这么久根本不可能醒,更何况我还……” “你还什么?”看着王氏忽然凝住的脸色,梁初月直觉有异。 可王氏却不肯往下说了,只是指着她的鼻子骂:“梁初月,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罢手?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毒!总有一天老六会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就等着哭吧!” 梁初月冷冷盯着王氏,面无表情的问她:“若我有逼死你的本事,我还真想这么做,可惜~王八活千年啊,有些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梁初月你竟然骂我是王八,还想咒死我!” 王氏日日紧绷的神经这一刻轰然断裂,一双眼睛怒到猩红,扑上来要扯梁初月的头发。 梁初月本想给她一锄头,又怕她死掉让程六的身世更难查,便拿出水管,对着她的脸一顿喷。 冰冷的水珠迎面浇下,王氏一口冷气抽上来,差点背过气去,矮瘦的身子狼狈的摔到了地上。 这时程六提步进来,梁初月慢悠悠收回水管。 王氏抹掉脸上的水,看见进来的程六立刻委屈的哭了起来。 “老六,这下你看清楚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了吧?你再回来迟一些,她怕是要把娘生吞活剥了!你快些给娘做主啊!” 王氏被喷的七荤八素,根本没心思疑惑梁初月是从哪儿弄来的水。 而就在王氏说这句话时,苏大夫已经到了院门口,看见里面的局面,他步子一顿,立足默默观看了起来。 程六现在看到王氏那张脸就恶心,若非摸不透燕无玷的深浅以防村里有他的人监视,他早就弄死这个毒妇了。 此刻他满眼厌恶的开了口:“从前你不也是背着我这样对待她的吗?眼下如此,我觉得是你活该。” 王氏没被冷水喷死,这一下也快被程六的话气死,她实在接受不了程六不听自己的话,更接受不了梁初月一个才来家里一年的女人抢走自己在家里至高无上的位置! 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那就给他们都添点儿堵! “梁初月,你根本不喜欢老六,对不对?” 苏大夫听见此言目光微深,目光落在梁初月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梁初月清楚的明白王氏问这话的目的。 对,她是不喜欢程六,但更不喜欢看到王氏如意。 于是她故作亲昵的拉住了程六的袖子,一脸甜蜜的回应王氏的话:“谁说我不喜欢他的?我不喜欢他我当初能回绝那么多上门提亲的男人,非要嫁给他吗?” 程六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袖口,心里一阵甜意泛开,但紧接着回上来的是苦涩的后劲。 他当然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只是为了气王桂兰而已,再无其他。 这一边,苏大夫听到梁初月的回答有些疑窦,怀疑她可能在说谎,便在这时,王氏帮他说了一句。 “那是以前,以前你只看皮相不看性格,你嫁过来这一年他碰都没碰过你,还对你冷嘲热讽没有半点关心,再炽烈的爱慕也会冷掉!你早就不喜欢他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我不会上当的!” “气你?那你看清楚了。” 梁初月唇角扯出淡淡的弧度,忽然拽住程六衣领,迫使他弯下腰的同时,她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瞬间,万籁俱静。 程六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紧接着他白皙的一张脸红透,下意识想推开,又在付诸行动时被理智拽回来,然后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挣扎,便脑袋下压,狠狠回吻她。 但程六毫无经验,只知道用嘴唇挤压梁初月的,梁初月疼的皱眉,下意识咬住他的下唇予以报复。 只是在咬住他的同时,她的舌不小心在他的唇上轻轻撩了一下。 这一下像引爆山火的风,程六搂住梁初月的腰,转个身,将他挡在自己宽厚的怀里,无师自通的将舌探进了梁初月的口中。 第60章 当众和男人亲嘴儿!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异物的侵入让梁初月的脑子懵了一下,紧接着舌头被温柔的撩了一下,而后是轻扫和追逐…… 梁初月彻底懵了。 她只是想气一气王氏,怎么就搞到这个地步了? 察觉到软舌有攻城虐地之势,梁初月只觉得头皮发麻,用力将面前的男人推开。 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不像话,嘴唇上凉凉的,是他的口水! 用力抹掉唇上的水渍,梁初月撞开程六飞快跑了出去。 路过苏大夫身边时不小心踩了他的脚,等到‘哎呦’的呼痛声响起,她已经跑出去老远。 程六用拇指指腹抹掉唇上的水渍,想到方才梁初月嫣红的脸蛋,以及那双被水光浸润以后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嘴唇,身体产生了男人最本能的反应。 他轻咳一声,端着一张红意还未褪去的脸,步态自若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把门插上了! 这厢。 苏大夫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看来梁初月和程六确实是真心相爱,王氏落得这个下场就是自己自作自受。 苏大夫对这位同仁实在是看不上,好在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与她装作不熟。 于是苏大夫根本没有去扶趴在地上的王氏,转身就走了。 等信鸽休息两日他便给皇城回信,以免那边两眼一抹黑,做出暴露身份的事儿。 而院子里。 一阵冷风刮过,王氏冷的一个寒颤,终于从震惊之中回神。 梁初月这个贱妇,竟然当众和男人亲嘴儿! 简直一点儿廉耻之心都没有! 晦气晦气! “啊…秋!” 王氏抹掉喷出来的鼻涕,冷得嘴唇都乌紫了。 不行,她得快点吃药,不然若是病死的话,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她还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到,怎么能就这么死掉! 换了件干衣裳后,王氏匆匆来到苏大夫的医馆,看见院子里晒药草的人影,立刻扯着嗓子喊道: “老苏,快救救我,我快被那狐狸精折磨死了!” 苏大夫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晦气,懒得与她废话,直接给她开了一副风寒药,便摆手叫她离开。 王氏正满肚子怨气呢,哪儿肯离开,抓着个人自然要好好的诉诉苦。 于是便拉着苏大夫讲了整整一个时辰梁初月的坏话,事儿就那么几件,要讲这么久那肯定得反复说。 苏大夫头都快炸了,委婉提醒好几遍叫王氏离开,王氏就是装作听不懂。 最后他冷下脸,顾不得什么邻里同仁之间体面不体面,直接把王氏推了出去,用力关上了门。 他自小身子弱,当初学医便是为了调理自己的身子,这些年虽有好转,却也比一般人的身子要弱,若是感染风寒那得要他半条命! 王氏一走苏大夫就给自己煮了靛青根来喝,可叫他恼火的是,当晚他便开始发烧,肺管子都差点咳出来! 梁初月回到屋里用被子蒙住头,只有一双脚露在外面,好半晌脸上的热意才开始慢慢往下褪,但尴尬和羞耻却不是这么快就能消散的。 她绝望的裹着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滚成个粽子,嘴里懊恼的叫唤。 忽然一双手在她身上拍了拍,然后是小姑娘细弱的声音。 “姐姐,你中毒了吗?” 滚动的身子一顿,而后被子猛的掀开,梁初月目光发亮的站起来,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你…你刚刚叫我姐姐!” 小姑娘被她的激动吓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咬住嘴唇,垂下眸子恳求的说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您别生小草的气!” 梁初月心口一揪,忙柔声说道:“不,我怎么会生小草的气呢,我很喜欢你叫我姐姐,刚刚只是太高兴了,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这句话让小姑娘抬起了头,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怯懦的打量她,眼底带着思索。 显然是在推敲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梁初月就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 好一会儿小姑娘眼底的恐惧才抚平一些,小嘴儿张开,细弱的问她:“姐姐是中毒了吗?” 梁初月尴尬极了,方才她在床上发疯乱滚乱叫的样子别说还真的像毒发之人痛苦的挣扎! 她本欲摇头,但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儿,不禁叹气:“可能……我真的中了什么毒。”不然怎么可能脑袋一热用接吻去气王氏。 小姑娘闻言立刻抿紧了唇,好半晌方鼓足勇气说道:“我好像会解毒……会解很多毒,而且,我应该还蛮厉害的。” 好像会解毒? 应该蛮厉害? 她是因为从前的虐待,眼下脑子还有些混乱吧…… 梁初月温柔的摸她的脑袋,柔声哄道:“嗯,我信你的,不过姐姐的毒不深,自己已经好了,以后我要是中毒,可就要麻烦你帮姐姐哦。” 这话好像不是很吉利。 小姑娘根本没听出来她话里哄劝的意思,麻木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小小的骄傲。 见她的态度不似以往那般封闭,梁初月拉着她在窗下梳妆台前坐下,试探着问道:“你叫小草,那你姓什么呀?” 小姑娘道:“主人没有赐姓。” 所以小草是那个女人对小姑娘的称呼,而本身,小姑娘可能根本没有名字。 梁初月本想再问问她有没有家人,是家人将她卖给大户人家做奴隶的,还是与家人走散,或者是个孤儿。 可是无论她属于哪一种,都是一件悲伤的回忆。 担心她好不容易打开了自己,又因为这些不好的回忆封闭起来,梁初月便将疑问都放进了肚子了,决定等小姑娘的精神状态好起来再慢慢打探。 若她还有关心她的亲人和家人能够帮她送回去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梁初月便接着小姑娘的话往下说道:“小草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听,你现在跟我一起生活,那你先跟我姓,我再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嗯……叫锦安,梁锦安,好不好?” 小姑娘听完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如往常一样乖巧的点了下头。 注意到她微表情的梁初月立刻道:“你有话想说吗?我想听你说说。” 小姑娘这才放松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表情十分认真:“我觉得还是小草合适,锦安这样美好的字,用在我身上不好的。” 锦安二字太美好,而小姑娘觉得自己命贱配不上…… 第61章 我看见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最后梁初月并没有逼着她接受梁锦安这个名字。 以她现在的情况,强行让她接受‘锦安’这个新名字,只会叫她感到无措、羞耻、无地自容。 眼下要做的,是帮着她彻底打开封闭的内心,让她自己先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他人口中的贱命。 只要她自己从内心认可了自己,那么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看着小草乖顺中没有任何‘人性’的脸庞,梁初月忽然一脸苦恼的说道:“我有一片山,种了蔬菜栽了果树,还养了些家禽,但是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要是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 小草打量着她的表情,小声说道:“小草是姐姐的奴,姐姐可以随意吩咐小草。” 梁初月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在我这里可没有主奴之分,我只对我的朋友好,难道小草不承认我这个朋友吗?” 朋友…… 小草微怔,随之涌上心尖的,是欢喜、自卑、怀疑、和期待。 梁初月摸摸她的脑袋,“怎么,我这位朋友不想帮我吗?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唉……” “不是的!”小草急忙摇头,总是只有温顺一种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我愿意的!我很愿意!” 梁初月大笑,“那行,吃完午饭我就带你去山上转转。” “好!” 梁初月来到厨房做饭,小草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跟在她身后迈出一步,发现她的动作,梁初月回头朝她鼓励的一笑,小草红了脸,快走两步紧跟上来。 在小草笨手笨脚的帮助下,梁初月这顿饭做的比平时长。 小草很敏感,虽然梁初月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嘴里的话也都是鼓励,但她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笨拙,心里又自责又慌张。害怕这样笨拙的自己被姐姐从朋友的位置划开。 “我以前也不会,有一次做饭还差点把厨房烧了,不过我肯努力呀,硬是花了三个月学会了做饭。”梁初月一脸骄傲。 小草闻言脸上的慌张淡了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也可以努力的! 看到小草眼里的情绪,梁初月露出笑意,然后柔声道:“你把饭菜摆好,我去叫那个大哥哥也来吃饭。” 要说起来,方才错在她。 没有经过程六允许就亲他,犯流氓罪的是她,她应该主动道歉。 来到程家时,没看见王氏,她便直接去了程六所住的杂物间,敲了敲门:“程六,你在吗?” 屋里静了一下,随后传来程六微微有些暗哑的声音:“嗯,你有事?” 听见他声音的一瞬,梁初月莫名开始心慌,拇指指甲下意识扣食指指腹,脚尖一下下踢地,只有声音是镇定的:“我做了饭,你来一起吃吧……有话跟你说。” 说完见门还是没开,她反倒松了一口气,立刻道:“那你快来,我先回去了。”说完立马走人。 好尴尬啊! 而屋内。 程六听着梁初月的脚步声走远了,才将门打开,见她确实不在外面,便回头看向床榻,翻过来的被子上有几团可疑的白色痕迹。 他走回去,淡定的把被子盖起来遮住,等会儿再洗。 梁初月回到家里刚坐下,程六的身影就低头迈进了厨房,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目光撇见右侧的小草,他的眼底露出一丝惊讶,随后闪过一丝思索,最后露出温和的笑,冲着小草点头。 梁初月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一丝别有深意的思索。 而小草却是立刻害怕的低下了头。 梁初月见状便附耳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朋友之间是要相互问好的,还要自我介绍的。” 朋友…… 小草咬着嘴唇,花了极大的勇气才再次迎上程六的目光,但根本没与他对视上就又立刻垂下头,做起了鹌鹑。 梁初月摸摸她的头,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能再次抬头,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小草怕生,你们熟了……”梁初月抬头向程六解释,却发现了他又一次盯着小草思索的目光,心不由跟着狠狠一沉,连话都顿了顿,“就好了。” “嗯。”程六收回目光,想了想,又抬起头,十分认真的向小草介绍自己,“我叫程六,是你初月姐姐的朋友,以后遇到什么你初月姐姐处理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我。” 梁初月皱眉。 与他相处一年多,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别的女孩子有如此热情的态度。 看来还是狼心不死! 反观小草,这一次头埋的更低了,就连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屁股小幅度的往梁初月这边挪,就快要挤到她怀里了。 梁初月立刻抬手揽住她的背,轻轻的拍,口中轻轻的哄着:“没事没事。”可眼睛却盯着程六。 就发现程六的目光紧紧落在小草的后背上,眼神竟然带着些嫉妒。 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一个同性拍拍小草的背他就开始吃醋了? 莫非他对小草是真心的? 不可能。 感情这种事情很现实的,男人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喜欢一个人,看的要么是脸要么就是身材,而小草眼下显然这两种都没有。 便是程六的喜好不一般,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对她有这么深的感情。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装的。 故意在她面前装深情,迷惑她答应这桩婚事。 先别说婚后他会不会珍惜,便说小草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适合接触男人的感情。 这事儿该找个机会摊开说了! 于是饭后梁初月让小草去睡个午觉,她则轻拍程六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来到空旷处停在了一颗大槐树下,梁初月一脸严肃的转身对程六说道: “我看见了。” 程六面色一顿,随后恢复沉着,但心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尴尬的,但他也不蠢,立刻反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搞不好她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方才自己没开门乱猜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才不会这么傻的出来认。 而梁初月见程六竟然还嘴硬,她当即不客气的露出嘲讽来:“你说我看见了什么?程六,你一个大男人,这种事情有什么不敢认的?” 第62章 我是来道歉的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她竟然真的看见了! 程六的脸色一瞬之间变得十分尴尬,隐隐的还有些恼火。 他一个单身的大男人,有那种需求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是她先点的火!眼下她还倒先质问上了! 再退一万步说,他自己安慰自己怎么了?又没有违法乱纪,哪个男人没这样过,她犯得着这么鄙视自己骂? 程六越想越气,逼视着梁初月的眼睛,声音冰冷至极,“这关你什么事?梁初月,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小草是她花银子救回来的,现在跟她同吃同住,也是她在这异世的第一个同性朋友,她来管天经地义!! 还敢这样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他是真的一点脸都没准备要啊! 梁初以同样冰冷的脸色与他对视:”程六,那我就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不死了这条心,我们这朋友……不要做了!” 大腿是很好抱,但人生并不是只有名和利的,友情和亲情一样很重要。 “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我会用我的方式回击你!” 丢下这句话后,梁初月转身就走。 程六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干点男人都会悄悄干的事儿,怎么就上升到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这个女人太霸道! 程六气呼呼回到家里,动作粗鲁的把被子拉出来洗干净,洗完后这火才消了些,同时他又想明白了。 女孩子都脸皮很薄,梁初月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鄙夷这种事情很正常。 其实……她刚刚的模样也挺可爱。 他一个大男人,方才说话也太过分了些,还是应该主动向她道歉。 张氏从西屋出来,看见程六立刻上前打招呼,然后便要禀报程四妹的情况,程六却率先开了口。 “我出去一趟。”然后便大步离开。 赵氏只能咽下话决定等程六回来再说。 这厢。 梁初月‘叮铃哐啷’的收拾厨房,越收拾越火大,而夹杂在这怒火之中的,还有浓浓的失望。 这段日子对程六的观察下来,她觉得他是个明理守节的人,甚至觉得他的三观与自己是类似的。 可现在她才发现,那些都是她的错觉。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一连把厨房收拾了三遍,情绪才趋于平静,结果刚刚迈出厨房,就看见程六走近了院子。 她冷哼一声,直接进屋关门。 一只脚临关上时伸进来挡住了门 她不得不抬头和门后的人对视,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 这会儿再看梁初月这种表情,程六竟一点儿都不生气了,不仅不生气,还觉得十分有趣。 “程六,你这是做什么?强入民宅吗?” 程六柔着语气哄道:“我是来道歉的,你先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说说。” 梁初月很想叫他滚,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想到这事儿不解决对小草是一种伤害,便气呼呼的松了手,不过没准程六进屋,而是带着他来到了刚才的槐树下,抱着胳膊看着他。 “说吧,你怎么想的?” 程六来之前就把自己放在了梁初月的角度想过,遇到这种事儿女孩子肯定接受不了,最想听到的肯定是再也不做,于是他道:“我再也不这样了。”以后要这样,还得更加隐蔽! 见他态度诚恳,梁初月也不生气了,还是好心的安慰了他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主要是小草她眼下不论年龄和心理都跟你不合适,真不是我棒打鸳鸯。” 程六:“……嗯?” 这人怎么又开始装傻了! 梁初月干脆明说:“我说,你和小草不合适!” “我跟小草?” “对啊。”梁初月这才发现程六脸色不太对。 可程六的脸色哪儿是不太对,简直就像日了狗,“小草才那么点大,我对她生杂念那我不是禽兽了!梁初月,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 这一下梁初月意识到了不对劲,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不满的反问:“既然你没有,那你承认个什么劲儿?” “我承认的是……” “说啊,干嘛说一半?” 程六绷着脸,“反正我对小草没任何心思。”我有心思的人是你! 梁初月知道自己误会了人家,心里开始过意不去。刚才把人家骂的不轻,眼下还是人家找上门先道歉了,更显得她不讲理了。 但就这么道歉又好像说不出口,于是她弱声弱气的转了话题。 “四妹快醒了,你知道吧。” 程六眼睛一亮,如实说:“我还不知道,方才赵婶儿要与我说的定是这件事情,我还没听,急着来找你了。” 听他这么说,梁初月更好奇他方才误会之下承认的是什么事情了,还这么急着先来找她道歉。 “那你说说,你刚刚承认的是什么?”说一半不肯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么急着来道歉,肯定是因这事儿做贼心虚。 在梁初月清澈透亮的目光打量之下,程六便是认为此事再寻常不过,也开不了口,立刻转移话题。 “前几天王桂兰着人往皇城递信物,我请了镖师跟踪,但是现在遇到了困难。” 果然,梁初月的注意力立刻转移。 “遇到什么困难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拼命也要帮啊,金大腿在这儿呢,帮好了这份情能让她家的鸡犬都跟着升天! 程六知道梁初月帮不上,但还是仔细的将跟踪王氏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皇宫……”梁初月的眼睛都亮了。 按照程六的年纪,那肯定是皇子啊,毕竟太监不值得叫王桂兰花那么大的代价冒这个风险。 而且也只有皇子的名字才这么难查,这都对上了。 所以程六他是堂堂皇子! 这金大腿稳了! “眼下我需要尽快进入皇宫,查清楚信物的主人,才能占有先机。”程六并不指望梁初月能有什么办法,此番只是想跟她说说话。 而梁初月在沉默片刻以后,竟真的说出了一个法子! 这个法子,叫程六的脸色陷入古怪…… 第63章 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我种的香蕉已经成熟了,你的人可以装成二道贩子,跟着卞哥进皇城,用献宝的方式进入皇宫。” “香蕉?”程六目露疑惑。 梁初月这才想起来,香蕉在古代叫做甘焦,现代的香蕉都是经过了无数次改良的成果,果肉软糯香甜,几乎没有籽,而古代的甘蕉有很多籽,而且籽很硬,果肉是脆甜的,味道口感都跟现在的没得比。 梁初月弯唇一笑,从系统直接拿出一根来。 “你尝尝。” 程六早就对她的变戏法见惯不怪了,看见她手里那根黄色的一出现便透出淡淡香味儿的东西,不禁笑了,“甘蕉啊,原来你们桂花村叫它香蕉,不过这玩意儿并不稀罕,而且味道也不算特别好,籽还多,拿去献宝……你确定不是想借刀杀人?” 梁初月白他一眼,把香蕉往他面前递了递,“你尝尝嘛。” 程六只得接过香蕉,随后便发现手感比自己吃过的甘蕉软。剥开外皮便闻到一股异常的香甜味儿,竟勾的他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看见程六的表情,梁初月捂嘴直乐,推推他的胳膊:“你快吃吃看。” 程六咬了一口,便惊讶的发现牙齿不仅没有咬到硬硬的籽,而且口感还格外的软糯,舌尖更是一片香甜,甜而不腻。 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 咽下嘴里的香蕉后,程六又咬了一口,然后一口接一口把香蕉全吃光了,扔掉了香蕉皮才有嘴巴讲话:“这香蕉为何与我平时吃的甘蕉完全不一样。” 梁初月不答反问:“好不好吃?” 程六老实点头,眸底浮起笑意,“好吃!” “够不够格献宝?” “如此美味,自然是够的,你有多少,我全买了。” “全买?程六,你是不是背地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每次都能悄摸的拿出好多银子来,今天你说清楚,不然这香蕉我不卖你。” 哪知程六竟一点儿不受威胁,只是用那双桃花眸看着她,低低的说了一句:“你会的。” 不仅如此,在停顿几息以后,还语气坚定的补了一句:“就算我拿不出一个铜板,你也会把这批香蕉给我。” 梁初月气的狠狠踹了他小腿,“你想得美!我给你讲,这批香蕉我是准备卖给卞哥的,一斤一两银子,现在卖给你,友情价,二两一斤,你答应就卖,不答应这买卖咱们做不成!” 而程六却是一点儿都未曾犹豫就点了头,还一脸赚到了的表情:“这么稀有的香蕉,只要控制数量,再叫人制造出一个关于它的神秘传说,啧啧,十两银子都有傻子抢着买。” 这狗男人,比她还黑心! 但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古代贫富差距极其巨大,十两银子可以是老百姓好几年的吃用,也可以是皇亲国戚一盘菜的花销,只要操作的好,十两银子他们也照样抢破头。 “但凡事有万一,皇宫要进,四姐也要治,回头我从城里找大夫,乔装来给四姐看看。” 梁初月惊讶:“你信不过苏大夫?” 程六面色冷凝:“眼下这个村子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 这句话微微击中了梁初月的心。 香蕉一共收了一千多斤,最后程六交给梁初月两千三百四十八两银子,这么多银子不仅仅是震惊到了梁初月,还有村里一众村民,最最惊讶的,是王桂兰。 她直接上去拦住程六,指着他手里的银票质问他:“老六,你有银子竟然不是先拿出来孝敬你娘,反而拿来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香蕉,你还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程六冷笑着反问她:“不是你说你不喜欢银子,只想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了,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想要银子,是不是太贪心了?” 然后,王桂兰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厚一沓的银票落进了梁初月手里,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朝着梁初月扑过去,要抢她手里的银票。 她一辈子都没碰过这么多银票,梁初月凭什么! 程六的东西都是她的! 这些银票都是她的! 梁初月目光一寒,利索的侧身躲避,同时惊叫道:“啊!犬瘟!我前几天看见她被狗咬了,她现在肯定是发了犬瘟!” 犬瘟的可怕年轻一辈或许不知道,但活了半辈子的老人们是知道的,纷纷色变。 村长怕王桂兰伤及小孩儿,当即叫出五个壮汉,自己也亲自上阵,把王桂兰按在了地上,怕她乱咬人,连嘴巴都塞上了臭袜子。 按完人以后,村长满脸歉意的对程六说道:“老六,今日实在对不住,这犬瘟危险至极,只能先对你娘不敬了!” 程六看了梁初月一眼,脸上露出大义凛然之色,“我心里虽难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望山叔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我程六绝无怨言。” 这话顿时博得一片叫好声,都夸赞程六分得清轻重。 只有王桂兰差点气死。 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 她算看明白了,程六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良心早就被梁初月这只狐狸精吃了,现在他们里应外合要害她这个一家之主,好霸占她的宅子过神仙日子呢。 她要把他们的恶毒告诉所有人! “唔唔!唔唔唔!!” “还想伤人!大家伙儿摁住了,关进牛棚里去,我去请苏大夫!” 发现王桂兰挣扎的几个壮汉,其中一个立刻用大手摁住王桂兰的脖子,把她的脸死死摁在地上,另外两个直接把王桂兰绑成粽子,等他们忙活完,最后一个壮汉拎起粽子往肩上一甩。 ‘嘎嘣’一声,王桂兰的腰差点在壮汉肩膀上砸断,疼的冷汗直冒。 她全身都动不了,只有眼睛能动,便瞪的大大的,嘴里还在‘唔唔’的叫。 可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委屈,反而用无比厌恶的目光怒视她。 王桂兰被扛着来到牛棚,接着便是一阵天地旋转,随着一股快要震碎五脏六腑的重摔,她整个人被丢进了恶臭熏天的牛棚里。 地上刚好有一滩牛粪,她脸朝下,正好印了上去! 第64章 你做什么去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望山亲自去找了苏大夫。 “老苏,王弟妹被狗咬了,得了犬瘟!你快去帮着瞧瞧吧!” 又是王桂兰! 苏大夫整个人捂在被子里,不停的瑟瑟发抖,眼下听到王桂兰的名字,本就郁闷烦躁的心里立刻升起一股无名火。 蠢货,被咬死才好! “望山兄啊,你看看我,都快病死了,实在是不能帮这个忙了,你们还是快去城里请大夫吧。” 程望山这才瞧见苏大夫的模样,一张脸红通通的,但是嘴唇却苍白一片,额头上全是汗。 “你这是怎么了?听说医者不自医,要不,帮你也请一个大夫?” 苏大夫摆摆手,他的身体那些个庸医看不好,“没事儿,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程望山连忙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帮你把门带上。” 等门带上以后,老苏对着帐顶狠狠打了个喷嚏,天灵盖都差点顶飞出去,两只眼睛都在冒星星。 这厢,村长急匆匆的找到程六,将苏大夫的情形说了,“苏大夫现在不能出来,你不是在城里教书吗,比我们熟悉城里情况,你快去城里去找个大夫来。” 这话正好顺了程六的意。 原本他还打算找个大夫乔装进村给程四妹看病,但到底人多眼杂,有暴露的危险。 眼下这个机会正好给了他名正言顺的机会。 程六立刻去了城里,找了一个最好的大夫回来。 而这一边,在王桂兰被带走以后,人群便都跟着去了牛棚看热闹,梁初月和程六对视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后便回了家。 看见小草一个人坐在窗下发呆,她过去拍拍她的脑袋:“走,我带你去我的后山熟悉熟悉,以后这后山可都指着你帮忙呢。” 小草没什么神采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光亮,立刻站了起来。 担心小草害怕别人的打量目光,梁初月特地选了条偏僻无人的路,牵着她往山上走。 之后带着她在山上转了一圈,熟悉每一个地方。 空旷的山顶,清新的空气,安静的环境,还有稀奇古怪的植物,和可爱的小动物,这些都让小草又新鲜又兴奋,但是她的情绪却不太敢表露,便是笑也抿着小嘴儿,缩着脑袋。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小声的对梁初月说道:“姐姐,我喜欢这儿,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了,以后你要是想来这儿,自己就可以从刚刚那条路过来,想回去随时都可以的,正好我还有一套备用的钥匙,回头交给你。” “嗯嗯!” 小草要留在山上,而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雨,梁初月嘱咐小草进木屋躲雨,雨停才能出来,千万不要着风寒,然后便自己下山。 她的院子里还晒着鱼肉呢。 前几天准备去桂花村去,她在城里买了好些东西,可惜因为小草的事儿给耽搁,买的鱼肉放着怕坏,她全部腌好晒了起来。 这几天太阳大,已经晒的差不多了,正好过几天去桂花村就可以带鱼干和肉干去。 回到家里把鱼肉收好,出来时正好看见程六带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看方向应该是刚刚从村外进来。 “你去做什么去了?这人是谁?” 程六停在她面前说道:“这是周大夫。” 梁初月面色一顿,不是说不相信村里人吗,眼下这么大咧咧的去请大夫,岂不是谁都知道了?传到那个燕无玷耳朵里去了怎么办? 她动了动唇,但还未及说话,程六便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率先开口说道: “我娘犬瘟严重,苏大夫病了,我特地从城里请的大夫。” 哦,原来是给王桂兰请的。 不过这也正好可以给程四妹看看情况,还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思及此,梁初月也来了兴致。 “哦,我也正担心你娘呢,我跟着去看看。”看看王桂兰的惨样儿! 她与程六并肩走在前面,用周大夫听不见的声音问程六:“这是一次可以叫王桂兰消停又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机会哦。” 程六便侧头用很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当然知道,已经交代过周大夫了。” 梁初月捂嘴奸笑:“你真鸡贼!” 程六对‘鸡贼’这个词不是很喜欢,但他知道梁初月这是夸自己脑子好,便也不计较。 来到牛棚前,那围在牛棚外面的村民立刻让开一条道让他们进去。 梁初月随着走近一看,顿时就被王桂兰的惨样儿逗笑了。 只见她被绑的丝毫动弹不得,一张脸压在一坨牛粪上,但是为了不让自己闷死,她只能撅着屁股,用吃奶的劲把脑袋侧过来,好让鼻子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嘴里的臭袜子已经被揪出来丢到了一边。 当她走近以后,她那双被牛粪糊住的眼睛立刻瞪大,张嘴就骂:“梁初月!你不得好死!” 梁初月忍着胸腔的笑意,在村民看不见的角度冲着她抬了抬一边的眉毛,嘴角还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嘲讽意味十足。 王桂兰被气的浑身发抖,张嘴又要骂,却不小心把嘴边的牛粪吸进去,直接呛进了嗓子眼儿,顿时差点憋死。 好一会儿才把牛粪咳出来一些,又吐不出来,直接咽了下去。 梁初月有些反胃,见周大夫检查完了,便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犬瘟?” 周大夫一脸严肃的点头:“确实是犬瘟,这种病根本治不了,而且传染性极强,你们可都要小心了!” 周围的村民齐齐抽了一口气,看向王桂兰的目光像看臭虫,恨不得将她当场浸猪笼,但这话没人好意思讲,于是全都看着村长,等村长拿主意。 村长和王桂兰认识多年,尽管眼下已经对她厌恶至极,但人都是念旧情的,不忍心因为犬瘟就处死她。 只是目光一扫,梁初月便将大伙儿的心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也多少知道村长的顾虑,而同时她也并不想就这么让王氏死掉。 这种人不将十八种酷刑全用上绝对不能死! 于是她开始装好人。 “唉……她好歹当过我婆婆,虽然在那个家里时她总是打我骂我,还害我,但我心里还是念着婆媳的情分,不想她就这么死了,不如这样吧,我花银子,周大夫您尽力而为,能不能好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王氏听完一愣,这个女人竟然帮她说话。 但随即听到梁初月接下来的话以后,她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毒! 第65章 我只是一缕魂魄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只听梁初月接着说道:“不过她这样子肯定是不能住在家里的,只能住在这牛棚里,人也不能离太近,平时喂饭搁地上就行了,她脑袋能动,不会有事的,医治的药也放在饭里头,各位看看这个法子行不行?” 村民们都怕死这个犬瘟了,听这安排觉得十分的稳妥,便纷纷点头同意。 王氏气哭,身子颤抖着用哭腔质问程六:“老六,你就忍心看着一手带大你的母亲被人这样虐待吗?老六啊,娘会被她害死的呀!” 梁初月也跟着看向程六,就见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叹着气对王氏说道:“娘,您这情况听安排是最好的,难道您想把犬瘟传染给无辜的人吗?” 这话立刻得到一片应和。 “对啊,传给大家怎么办?这病可是没法儿治的。” “王桂兰,你太自私了,还是老六明事理!” …… 一句句的指责把王氏说的无力还嘴。 最后村长大手一挥。 “好了,事儿就按初月的法子处理,大家都散了吧!” 在大家都散开以后,梁初月正准备一起离开,王氏忽然压低声音叫她。 “梁初月,我有话要问你!” 程六率先停下脚步,看向梁初月,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率先一步先出了牛棚,立在不远处看着这边,静静等待。 梁初月折身回来,离着王氏一小段距离,以防被臭气熏到,也防止她狗急跳墙嘲她吐口水。 见梁初月不肯走近,王桂兰只能隔着这段距离开口,“你到底是谁?” 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话,梁初月有些意外,又有些难过,梁初月花骨朵般的年纪,就死了,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这些坏人都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但没关系,从接替这具身体起,梁初月就没打算让伤害过原主的人好过,只不过她能力有限,在这陌生的异世多花了些时间而已。 但该报的,她不会少一分。 梁初月看着王氏那张恶臭的脸,唇角微微扬起弧度,只不过这弧度落在王桂兰眼里却极其的阴森。 “我只是一缕魂魄,借住了梁初月的身体,王桂兰,你放心吧,在十八种酷刑没给你上个遍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句话像幽魂吐出的鬼语,透着能冰冻一切的阴寒。 王桂兰的心底一阵阵寒意泛开,其实这个疑问她早就有了,只不过明明这人还是从前的人,鬼上身也不是这模样,她便打消了这个疑问。 直到这一刻,她一脸无辜的出了这种恶毒的主意时,这个疑问才重新冒了出来. 而且她还承认了。 她是借尸还魂,说到底就是鬼!! 那么程六也是因为被他勾魂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王桂兰大张开嘴,想要当众揭露梁初月的真面目,可是心底的恐惧像一只铁手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张开的嘴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古怪声音。 “好好待着吧,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这厢。 苏大夫躺了会儿心里头到底是担心着王桂兰的事儿。 她若是被整死了,以程六的本事必定离开落梅村,他可不能离开这儿,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王桂兰现在还不能死,他得去看看才行。 撑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在院子了找了跟棍子杵着才不至于倒下去。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子里问了一圈儿,得知王桂兰被扔在了牛棚,苏大夫立刻朝着牛棚而去。 到地方时刚好看见人群离开的背影,他探身往牛棚里瞧,一眼看到王桂兰,目光往她肚子扫,还喘着气,心立刻落了地。 没死就好。 这几步快累死了,他要快些回去躺着。 刚刚转身,就听到王桂兰激动的声音传过来。 “老苏!我有话说!” 苏大夫皱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转身,打开牛棚的门走进去,慢慢蹲在了她的面前。 “快点说,这儿能熏死个人。” 王桂兰急忙道:“梁初月是恶鬼!程六被她勾魂了!他们找张氏和刘氏看着四妹是别有用心!” 目前她没有别的办法了,眼下这村子里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她只能从其他方向入手。 她想了一圈,也只有生病的四妹才能让这些人对她有一丝丝的怜悯,只要制造梁初月和程六害四妹的谣言,便可以把大家的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 这样一来,老六被鬼勾魂,梁初月是恶鬼的事儿才有可能被揭穿! 然而这话落在苏大夫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没有斗过梁初月便骂她是恶鬼,离心的程六在他眼里是被梁初月挑唆的,现在这二人在打程四妹的主意。 可程四妹身上有什么主意可以打? 便只有程六的身世了。 苏大夫的脸色一下子阴沉,根本没多余的心思管王桂兰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急急地起身离开了牛棚。 如果真如王桂兰所说,那么很有可能程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若真如此,他要立刻给皇城报信! 目光看向远处离开的人群身影,落在了一道陌生的身影上,此人应该就是从城里来的大夫…… 苏大夫立刻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眼下他要把一切都弄清楚才行,不能贸然行事! 先去程家看看,看看程六会不会叫这大夫给程四妹看病。 若有,便证明他在防着他,或许是防着整个村子里的人…… 苏大夫越想后背越凉,脚下又很着急,一下子冷汗和热汗一起出,他又热又冷,身体直打摆子。 好不容易跟着程六和梁初月来到了程家,苏大夫隔着半人高的院墙,亲眼看到那被请回来的大夫进了大门! 第66章 她更相信程六的判断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看到这一幕,苏大夫瞳孔微缩,心里已然确定了:程六已经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此番便是等着程四妹醒来打探自己的身世秘密! 这王桂兰也不是一无是处! 眼下她算是立了功了,他要立刻给皇城去信! 苏大夫急急的转身,却眼前一黑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直接摔到了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子差点砸散架! “哎呦!快起来快起来,没事儿吧?” 没想到刚到程六家门口就被苏大夫撞了一下,还把人家撞的直接摔了一跤,看起来还摔的不轻,村长急忙关心的把人扶起来,正好旁边有个大石头,便扶着人到石头上坐了下来。 然后关心的问道:“没摔坏吧?” 苏大夫扶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村长瞧着他的模样分明是快要背过气去了,连忙说道:“正好周大夫在老六屋里头,走,我扶你进去瞧瞧。” 听到‘周大夫’这三个字,苏大夫痛苦的表情一凝,顺势点头道:“好,瞧瞧也好。” 村长便细心的扶着苏大夫进了院子。 一进去就问到一股子饭菜的香味儿,院子里梁初月的和一个瘦弱小姑娘的身影忙碌的进进出出,而程六则在厨房烧火做饭。 走进堂屋里头,那周大夫就拘谨的坐在八仙桌前一个人喝着茶,看见进来的村长和苏大夫,友好的起身朝二人点点头。 村长立刻道:“周大夫不必客气,今日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我们这小村子看犬瘟,我们都感激不尽,便是这顿饭都不足以还您的人情。” 周大夫立刻客气的跟村长客套。 苏大夫在旁边听着便听出些意思来,小声问村长:“老六请他回来只是为了吃顿饭?” 村长闻言马上朝他瞪眼,小声反问:“一顿饭还少了?这看病是欠了他人情,但一顿饭也够了,我方才只是客气两句。” 苏大夫便抿了嘴唇。 真的只是来吃顿饭? 不过这逻辑也说的通,犬瘟这种病根本治不好,许多大夫一听说是犬瘟,立刻便摇头说不治,眼下这周大夫能来,确实该谢谢人家。 按照时间来算,这周大夫被请回来后便直接去了牛棚给王桂兰看病,便在刚刚才进了这个院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接触程四妹。 那么只要他想办法留在这儿,看看饭后他会不会去程四妹的屋子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大夫十分配合的把自己的手腕伸过去让周大夫瞧,然后又拉着周大夫从自己的病情讨论到医术医德,这一谈,就谈到了开饭,他自然也就不用走了。 这厢,梁初月看见桌上多了个病恹恹的苏大夫,只道他是为了看病,并未放在心上,而程六却目光在苏大夫身上多停留了几息,眸底神色深不可测。 饭后,苏大夫屁股还粘在椅子上,不过却没再拉着周大夫说话了,而是拉着村长扯七拉八,不过目光始终没离开周大夫。 就见那周大夫在吃完饭以后,和程六道了声谢,又和梁初月客套了几句,便直接背上药箱离开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靠近过程四妹的屋子。 程六根本没有让周大夫给四妹看病。 看这情形,程六对程四妹的情况并没有起什么疑心,也就是说,他应该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世。 可王桂兰为何要骗他? 对了,王桂兰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皇城派来的人,怎么会忽然给他透露这么重要的信息呢?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儿,苏大夫再也坐不住,杵着棍子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直接去了牛棚。 村长也随之离开,院子里便只剩下程六梁初月和小草。 梁初月和小草帮着把桌子上收拾一番,出来发现程六神色不对,便对小草道:“小草,你先回去,我在这儿还有些事。” 小草乖巧的离开。 梁初月侧头问程六:“怎么了?” 程六眼神示意梁初月出来说,两个人一前以后来到僻静的空旷地,程六沉声开口: “苏大夫不对劲。” “嗯?哪儿不对劲?”梁初月一惊,她当然知道这个‘不对劲’代表了什么,肯定是关系到程六的身世,关系到皇城了。 “以苏大夫的傲气,他不会让别的大夫给自己看病。” 梁初月没说话,她的脑子里浮现出苏大夫给小草看病时悲悯的模样,最后他还没有收银子,这个好她是记在了心里的,难免会有些滤镜,不太能相信他是伤害程六的恶人之中的其中一员。 不过她更相信程六的判断。 他说有问题,那就基本没跑了。 “除了看病这一点,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小细节,都让我觉得不正常。” 梁初月点头,语气庆幸的说道:“还好我们提前准备了,让周大夫借了上茅房的借口,从后窗进去给四妹看的诊,诊断结果应该都写下来,趁机给你了吧?” “嗯。”程六点头,从袖子里拿出那张送周大夫离开时被塞进手里的纸,打开,看完以后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梁初月从中瞧出几分惊讶,几分愤怒,最后还捕捉到一些笑意。 她不禁好奇起来,一边问着结果如何,一边从程六手里把诊断纸拿过来看了起来。 看完以后她的脸色也露出惊讶,又从惊讶过度到愤怒,最后全部融化成古怪的笑。 第67章 程六,我会帮你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只见纸上写着的诊断: “后脑撞击治瘫,久治未愈成活死人,本已无生还希望,却因体内两种毒的冲击刺激她的肌体重获新生,最多半月人便可醒来。据我推测,这两种毒所下时间相近,在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左右……那就是四妹回到家里的日子了。”梁初月推断。 程六点头,“两种毒不可能是一个人下的,其中一种肯定是王桂兰,另外一种……” 他顿了顿,方继续开口: “肯定是苏大夫!” 而与此同时梁初月也说出了一样的几个字。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禁相视一笑。 梁初月抖了抖手中的纸,“这可真叫天无绝人之路,对不对,一条堵住了,老天爷总会给你打开一条的。” 程六笑了笑,继而眼神慢慢变冷,“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王桂兰和苏大夫之间消息是不互通的,或者说,是有一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是这样,那被蒙在鼓里的便是王桂兰。” 梁初月却皱眉:“你是王桂兰一手策划调换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苏大夫的身份呢?他们是一伙的呀。” “若……不是王桂兰一手策划的呢?” 这低低吐出来的一句话,叫梁初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看着程六,脑子里有些乱,就像揪住了一根线条,但是拉过来却发现这线头上是一团缠死的巨大线团。 ……他们现在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燕无玷有可能根本不是王桂兰的儿子。 如果真是如此…… “程六,你后面的路,很难走。” 程六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向来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可自从深入调查自己的身世以后,他总是会有无能为力的疲惫感。 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出谎言的阴影,或许在某个时刻,这阴影之上便会伸下来一只手,将他捏死。 现在的他,在皇城那些人面前,力量太过渺小。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梁初月身手拍拍少年的肩,说起来,程六是她在这异世的第一个朋友,什么金大腿啊荣华富贵啊,在她这里,没有亲人和朋友重要。 “我赚钱的速度你是看见了的,那些人有权有势,但我们都有钱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阵营的,我可以出钱帮你招兵买马,届时你拿回自己的东西,不要忘了我这位老朋友就好。” 皇子是能继承皇位的,以程六的能力,和她将来的财力,绝对可以助他上位。 那她便是头号功臣,封侯拜相说不定也有些指望呢。 想到这些,梁初月心里美极了。 而程六,却侧头看着自己被拍过的地方发呆,许久才回神,看着梁初月用力点了下头,“好!” 晚风吹来,夹着入冬后的寒意,可这一刻,程六却连心窝窝都是暖的。 他知道梁初月的本意无关情爱,便是这份友情叫他动容不已。 人生能得一知己,何其幸运。 话说苏大夫,离开后便去了牛棚。 他直接来到王桂兰面前冷着脸问道:“王桂兰,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桂兰糊着一脸牛粪抬起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半晌才用确定的语气说道:“你是老苏!” 苏大夫闻言立刻便明白这王桂兰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王桂兰呢,看见苏大夫没有否认,当即就怒了。 “你有病还是太无聊?我脑子好着呢!” 就在刚刚苏大夫问她自己是谁时,被动的瑟瑟发抖的王桂兰还以为自己被冻傻了,连人都不认识了! 见王桂兰倒还先发起火来,苏大夫气的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那你说说,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桂兰顿时心虚,撇开头嘴硬道:“就是那个意思呗!” 苏大夫蓦的冷笑,声音变得低沉冷厉:“不说实话是吧?王桂兰,我随时可以给你一剂毒药,没人能查出来是我做的。” 这话顿时吓到了王桂兰,她不明白这平时看起来老实温和的苏大夫怎的忽然这般吓人了,却也不敢多问,当即红着眼睛全招了。 “我…我是撒谎的,但是梁初月她是恶鬼这一点没有撒谎!这是她亲口向我承认的!老苏,你可千万不能也被她骗了呀!” 真的撒谎了! 她可知道便是她这个谎言,他差点给皇城送信? 眼下这样的时刻,一个行差踏错,上头这么多年的筹谋就全白费了!! 蠢妇,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大夫气的直接扇了王桂兰一巴掌,扇完又被手上的牛粪激起更大的火气,抡起棍子在王桂兰不致命的地方狠狠打了几下,这才下去些火,杵着棍子喘着粗气离开了牛棚。 而王桂兰呢,疼的半天没缓过来气,趴在牛粪上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就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苏大夫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立刻写了一封平安信,绑在鸽子的腿上,往空中一松,鸽子振翅高飞。 看着鸽子飞远,苏大夫放心的回屋躺着去了。 鸽子从落梅村到皇城,用了六天。 而程六的香蕉在一行人的快马加鞭之下,也只用了六天便到了皇城。 鸽子从驮着香蕉的车队头顶飞过,飞进皇宫凤仪殿,落在了一只纤柔无骨的手腕上。 手腕轻抬,鸽子自己进了金丝笼里头,随之腿上的信被另外一双手取下来,送到了纤柔手腕的女人手里。 “娘娘,是落梅村的信。” 女人‘嗯’了一声,抖开信纸,看完以后杏仁眸里的担忧淡去,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似自语,又似对身边人言语:“母子俩都斗不过我的……”说完那双柔软的红唇里吐出一声极为讽刺的轻笑。 然后又问身边的宫女:“她在冷宫这么多年还不消停,竟然还查到了临安城……李家安排在临安城的眼线找到了没有?” “回禀娘娘,已经查到了,是临安城县令,乔翰易。” “下令,杀无赦。” “是!” 而与此同时,先皇后娘家李家。 一个样貌英俊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前,和坐在对面的男人说话。 “皇后那边怕是已经发现了乔翰易的存在,定会派人诛杀,我已派人给飞鸽传书通知乔翰易,一边动手拦截皇后的人,若拦截不住,乔家怕是……” “唉……都怪我李家无能,女儿的皇后之位保不住不说,连亲外孙被换了都受制于人不敢开口!!思青,我李家只能靠你了。” “李兄莫如此自责,是那秦家太奸诈!” 提到这秦家,坐在里面的年长者便叹了口气,“你和若怜也深受其害啊……思青,这么多年过去,若怜她……多半已经不在人事了,你也该再娶一个,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她在天之灵也能放心。” 梁思青沉着的面色凝固片刻,眼眸深处的悲伤难过不受控的溢出来,但很快被他抚平,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此生,只此一妻……” 第68章 赵氏为儿子去桂花村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落梅村。 眼看梁初月银子越挣越多,赵氏心里是又欣慰又忧愁。 这孩子能把日子过好她自然高兴,可是这也意味着她和她家进财是彻底没戏了,她家进财根本就配不上现在的梁初月。 叹了口气,忽然听到动静,赵氏立刻出屋,便看见儿子程进财偷摸的从院外溜进来,她立刻上前把人拦住,揪住他的衣领子严厉的质问他: “天都黑了才知道回来!最近总是这般鬼鬼祟祟的看不见人,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程进财睁开母亲的手,垂着眼睛嘟哝道:“您瞎说什么,还有饭吗?我饿了。” 瞧着儿子满身掩也掩不住的疲惫,赵氏又忍不住心疼,立刻去厨房把温着的饭菜拿出来,随后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咽,一边苦口婆心: “你这一天天的总是不见人影,地里的事儿也都丢给你爹不管了,你到底在忙什么,进财,娘身子弱,只给你们家添了你这么一个独苗苗,内疚了这一辈子,若是再没有教好你,让你走上什么邪魔歪路,娘真的没脸去见你爷爷奶奶呀。” 这一说便说到了伤心处,赵氏的眼泪‘啪嗒啪嗒’掉,程进财瞧着心中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我在城里找了个活儿,每天能给我五个铜板呢,娘,您别担心,我不会去做坏事。” “五个铜板?做什么活儿?五个铜板是不错,但从城里来回就得两个时辰的脚程呢,好好的怎么忽然想到去城里做活儿了?” 程六却不肯再多说,扒完碗底最后一口饭,脚都不擦就睡了。 娘哪儿有不知儿的,赵氏知道,儿子这番行为多半是因为梁初月。 近段日子梁初月靠着莴笋和香蕉赚了大几千两的银子,这身价比那些个富户还富呢。 进财喜欢她,看到她这般有能耐心里定是自卑了,这样拼命的去城里做活儿,无非是放不下她,做一番垂死挣扎罢了。 唉…… 叹了口气,赵氏轻轻推开儿子的房门,将随便扔在地上的衣裳裤子捡起来,准备拿出去洗了,结果抬头时不小心看见儿子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一片青紫。 不敢相信的上前将被子掀开一些,顿时触目惊心! 只见那胸膛脖子……只要是衣裳遮住的地方,就没一块好肉,看起来有新伤有旧伤,像是被人拳打脚踢过。 次日,听到第一声鸡叫程进财就爬起来,穿好衣裳洗了把脸,随手从厨房拿了个冷硬的馒头便离开了家门,在路过梁初月的院子时他停下脚步,默默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 来到城里时天色已经亮了一些,程进财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武行,这间武行里头已经有三两对在过招的人了。 一个穿着短衫满身横肉的男人看见他扬了扬下巴,而后站在了演武台上。 程进财陪着笑跑上去,和男人对打。 但很明显他不会功夫,在这男人面前就是个陪练。 他的身上挨了一拳又一拳,对面的男人也很讲道义,从不打脸。 每一次他被打的趴下以后,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这场对练才完全结束,穿短衫的男人一边擦着汗一边拍拍他的肩膀,交给他六个铜板。 “我这身力气没人愿意跟我练,多亏了你。小伙子,你身子板真不错,也很卖力,今天多给你一个,明天我还这个时辰等你。” “好!” 程进财把铜板珍惜的收进衣裳里,随便擦擦汗便走了出去。 这武行中午是管饭的,但陪练是力气活儿,他这会儿早就又饿了,看见街边的小吃直咽口水,却硬 是没舍得花半个铜板。 一路回到家里,他立刻进厨房找吃的,却发现冷锅冷灶。 “娘,娘?今天怎么没饭?” 可是叫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回应,正纳闷,就看到赵氏从外面进来,他定睛一看,发现眼睛红红的,立刻上前问道:“娘,您怎么了?” 赵氏揉了揉眼睛,摆着手说道:“风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今天地里忙,没来得及做饭,你等等啊,娘手脚麻利,很快就能吃上饭。” 赵氏在厨房忙碌时老程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看见厨房忙碌的婆娘,不禁蹙眉,丢下锄头走进去不满的问道:“地里地里不去,饭饭也不做,你这一整天做什么去了?” 赵氏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饿死你没有?出去出去,马上就好了!”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赵氏来到程进财屋里,看着熟睡的儿子,目光落在他满是乌青的胳膊上,泪流满面。 悄悄退出来,赵氏立在院子里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去了梁初月的住处。 她要好好和初月说说她和进财的事儿,否则以进财的固执劲儿,定要死在武行。 进财是没钱,但……说不定梁初月不是那看重钱的人呢,那会儿她刚和离心里放不下别的事儿,这会儿她赚的盆满钵满,肯定有心思想这些的,进财年轻,模样不错,又知根知底,她若是想家人,进财是首选啊。 这么想着,赵氏的底气足了一些。 来到梁初月家的院子外面,正要上前敲院门,目光却越过矮矮的院墙看见了半开的堂屋。 堂屋的八仙桌上亮着煤油灯,桌上摆着碗碟,还有酒,能看清相对坐着两个人,看地上的一个字,赵氏直觉一个是梁初月,另外一个,是程六。 这么晚了,程六在初月的院子里做什么? 他们和离时闹成那样,现在怎么会单独见面呢? 对了,前几天王桂兰发犬瘟,程六宴请城里大夫时便是梁初月带着个陌生的小姑娘在前前后后的帮忙,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思及此,赵氏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眯起眼睛偷看起来。 就看到左边纤细的人影动了动,然后拿出来一沓纸,递过去。 对面高大的人影伸手接了过去,还数了起来。 凭直觉,赵氏猜到这沓纸肯定是银票。 梁初月给程六银票做什么? 难道……他骗初月的钱?! 赵氏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气的浑身都直发抖。 这程六太不是东西了,以前和王桂兰合伙欺负初月,现在和离了又来骗她的钱,他是专挑软柿子捏呀! 真当初月家里没人是不是! 不行,初月和离这事儿非得告诉秦妹妹不可了! 赵氏是个急性子,当天晚上便拉着自家老程直奔桂花村而去…… 第69章 我的嘴比他甜,你要不要试试?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厢。 程六看着手里这一沓银票,数了数,这些银票几乎是梁初月所有身家……心里热热的,直顶到了眼眶。 “你不怕我拿着银票跑了?”他抬眸,看着面前被昏黄灯光衬得格外娇俏柔和的小姑娘,眸子一眨不眨。 富贵险中求。 她赌的是程六的人品以及将来的成就,这也算是风险投资了。 如果他真的携款逃跑,那她只能自认倒霉,但不会后悔。 做生意嘛,哪儿有只赚不赔的。 但生意归生意,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响亮。 “你看起来不像是缺这点银子的人,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人品。” 程六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然后他把银票退了回去。 “你也知道我看起来不缺银子,我现在缺的是皇城的人脉,我认识的都是生意人,在临城还行,去了皇城啥也不是。” 查清楚燕无玷只是迈出的一小步,想要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必须要有强大的手腕。 如果当初他能够顺势下场秋闱,眼下已经能在皇城有一席之地,那样一来做任何事情都方便多了。 可惜……没有如果。 梁初月把银票重新推出去,笑着对程六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鬼不肯推,那就是钱不够,程六,大丈夫做事当不拘小节,如果眼下你连我的银子都舍不下脸收,往后你做不成什么大事。” 当然,这话有些重了,但梁初月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 局势决定选择,程六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清高,而忍辱负重往往比清高更难。 “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的都是小钱,我已经在准备盘铺子了,往后我赚的就都是大钱,到时候我们就拿钱砸,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被砸晕了。” 而这席话,程六听进心里的只有‘我们’二字。 要说发现自己身世以后的感受,没有丝毫慌张害怕是不可能的,那种一夜之间世界变了的感受,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明白吧。 他从未奢求过被人感同身受的理解,因为每个人本来就是孤独的。 更未奢求有人能不遗余力的帮助,因为自私是人的本性,包括他自己。 而现在,梁初月把这两样都给了他。 就像给了他全世界。 他孤独的内心因此温暖,狭小的内心坚定的放下了一个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 在今日以前他也是喜欢她的,也会因为她而奋不顾身。 而现在,这种喜欢似乎发生了变化,让他的奋不顾身转变成了不顾一切。 捏着银票,掌心热热的,程六深深望着梁初月,灯光摇曳下,他的眸子里清楚的倒映她的影子,须臾他低低对她说道: “梁初月,你真好。” 或许是夜幕太过静谧,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梁初月抬眼便望进了他的眸子里,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她,忽然不自在的撇开了目光。 总觉得……这气氛忽然变得暧昧了起来。 搞什么? 她明明在投资,搞什么暧昧。 梁初月立刻拿起酒坛子,给程六倒了一杯。 “今天这顿饭就是为了给你加油打气的,对了,顺便还要找你帮个忙。” 看出来梁初月不喜欢那样的气氛,程六配合的挑眉:“你刚给我这么多银子,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忙吧?” 梁初月瞪眼:“说什么呢,我这点小事儿哪儿用的着这么多银子。” “什么小事,跟你盘铺子有关?” “嗯,”梁初月点头,“这两天我在临城看中了一个铺子,地方好租金便宜,定金都给了,那房东忽然反悔,租金还不肯退我,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看起来在临城混的不错,你给我帮帮忙呗。” 这事儿发生后梁初月第一个便去官府告那房东出尔反尔私吞他人钱财,但这种小事儿官府根本没人管,她也想过要不要找李捕快,毕竟自己是乔县令的恩人呢。 可最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这恩情别人已经给了报酬,其次,像这种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拿出乔县令这把牛刀。 所以程六如果能解决,那是最好的,眼下他们也算是合作伙伴了,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把地方告诉我。” 梁初月立刻把自己租赁的铺子地址告诉程六,还把房东的名字也报了出来。 有了这件事情打茬,暧昧彻底一去不复返。 因为铺子的事儿得到了解决,梁初月郁闷的心情好转,也多喝了几杯。 穿越前她酒量不错,还记得当初公司来了个帅帅的实习生,想追她,故意给她灌酒,意图灌醉她送她回家。 结果最后小实习生自己先倒下,被公司里出了名爱揩油的大姐开车送回了家…… 想到这事儿梁初月就想笑,于是便‘咯咯’的笑起来。 这会儿她脸蛋红红,眼眸湿漉迷离,笑起来就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精。 她忽然一条胳膊义气的搭上程六的肩膀,脸凑近他,喷着酒气:“我告诉你哦,我以前在我们公司可是公认的女神呢,好多人追我!” 公司? 女神? 虽然这两个词很陌生,但程六大概能理解,公司是某个地方,女神是天仙。 这不止公司公认,整个落梅村也都公认她是女神。 而且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除了程进财,这村子里好些个男人看她都色眯眯的。 “但这些追我的,我都他妈不喜欢,都是看脸看身材,肤浅的很!” 程六目光往她身上溜了一圈,沙哑着嗓子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梁初月砸吧砸吧嘴,忽然害羞起来,把头埋在了程六肩膀上,“我喜欢……肖战那样儿的,帅死了!” 肖战…… 程六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跟你讲哦,”梁初月忽然抬起脑袋,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我还曾经梦到过我跟他……睡觉呢!” 程六脸色一凝,默了片刻问出一句:“他住在哪儿?” 梁初月摇头:“这我哪儿知道,我们不认识,这只是我的单相思而已。” 单相思…… 她心里到底喜欢过多少男人? 忽然梁初月盯住了程六的侧脸,看了会儿,毫无预兆的捧起来,板到了自己眼前,红唇微动,酒气扑了他一脸。 “你这么看起来……跟他好像呢。” 程六的心被撩了一下,他看着近在眼前的红唇,却不敢唐突,害怕打破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 但他会动脑子。 目光在梁初月醉醺醺的脸上扫过,蓦的压低声音,半哄半诱的开口:“我的嘴比他甜,你要不要试试?” 第70章 那是你尝的还不够深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唇看起来柔软极了,静谧的夜晚里他的声音也好听极了。 梁初月看着这美色,又听着这低沉醇厚的嗓音,头一扬,就以半勾着他脖子的姿势吻了上去。 嗯……真的很甜。 她贪婪的伸舌舔了一下,品了品口感,‘咯咯’的笑。 “好甜,但是……应该没有肖战甜。” 程六脸色微黑,唇碰着她的唇,声音暗哑极了:“那是你尝的不够深。” “是吗?” 梁初月变成斗鸡眼,盯着他泛着水光的薄唇,又吻了上去。 这一次浅尝变成了深品,她的舌直接探进他口中,尝到了酒水的甘甜。 真的很甜呢~ 她身子软软的没力气,一直往程六怀里倒,到最后就直接把程六压在了椅背之间,而程六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只一手扶椅背,一手扶着她纤柔的腰,以防她不小心跌下去。 梁初月就不那么老实了,亲就算了,手还往人小腹摸。 她就想试试,男人的腹肌是个啥子手感。 但经验匮乏,折腾半天都没解开外衣的系带。 不过这气氛却是彻底被引爆。 程六眼眸幽暗,喘气明显急促起来,一张俊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漆黑的桃花眸此刻泛着水波。 梁初月抬头看到这模样,娇笑着抬起他的下巴,语带调戏,“小妖精!” 程六眨眨眼,沙哑问:“还想摸腹肌吗?” “嗯。” 程六弯唇,亲手解了自己外衫带子,然后摊开手。 这样一副美男图,梁初月被酒熏晕的大脑如何还把持得了,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放肆的摸。 还迫切的去脱程六的衣裳。 这整个过程里,程六就像一只被‘强迫’的下羔羊。 忽然。 “嘭!” 堂屋的门被人踹开,力气之大,门扇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又被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踢回去。 一个穿着朴素但不掩出众气质的妇人大步迈进来,她两只袖子都卷到小臂,露出来的一双手腕白皙极了,一只手握着拳头,另外一只手捏着根马鞭,手一扬,马鞭直接抽在了桌子上。 顿时‘哗啦啦’声不绝于耳,桌子被抽的直晃荡,桌上的盘子碗以及酒坛子都掉到了地上。 梁初月猴急的动作一顿,端着一张意乱情迷的脸回过头去。 当看清立在面前的美妇人后,小脸顿时笑开了花。 “娘!” 没错。 这美妇人便是梁初月生母秦若怜。 话说秦若怜,这一路上肺都快气炸了。 半个时辰前赵氏跟她家老程匆匆忙忙来到桂花村找到她,她这才知道自己宝贝女儿都经历了些什么! 被王桂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欺负! 成婚一年没同房! 还差点被赵癞子轻薄! 王桂兰还要借此将她的初月浸猪笼! 那程六全程助纣为虐,跟王桂兰狼狈为奸,逼得初月不得不和离! 这程六为了做面子,和离时又是给初月银子又是给宅子,可背地里呢,悄悄给初月灌迷魂汤,骗她的银子! 这对母子都是茅坑里的臭虫,臭到了骨子里! 当初她就看那王桂兰不行,却叫程六这个衣冠禽兽的外表给骗了,想着他多少读过书,知道些道理,而且看起来着实比周围这些个男人知书达理一些。 最重要的是,女儿喜欢他。 所以她什么都没要,还为了给女儿底气,搭了十两银子的嫁妆进去,可眼下竟是害了她…… 秦若怜当即牵出在马棚里养了十几年的马,甩着马鞭一路风驰电掣冲了过来。 来之前她还知会了桂花村村长,叫村长在村子里多找几个壮汉,她要好好给自己女儿讨回公道! 这会儿找到梁初月的住处,秦若怜看着被灌的醉醺醺,而且还被欺负的衣衫不整的女儿,心里又自责又愤怒,抽完那一鞭子以后,她的大脑也慢慢冷静下来。 她上前把梁初月带回自己怀里,目光冷飕飕扫了程六一眼,吐出一句话:“把衣裳给老娘穿好!把你那混账母亲带过来!今日,我女儿的气不出,我就把这落梅村都烧了!” 在门被踹开时程六就从情欲中清醒,当看到进来的身影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有一场恶仗要打。 还能不能和初月继续做朋友,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可能,都要看今天他这个‘罪婿’的表现。 程六立刻站起身,背过身把敞开的外衫系好,然后回过身姿态从容的向秦若怜行了一个书生礼。 “女婿见过母亲。” 秦若怜搂着梁初月软软的身子,当即便是一声冷嗤:“母亲?你也配叫?滚出去把王桂兰带过来!!” 这个态度可谓是一点儿脸都没给程六留了,别说对面是个男人,便是个女人都得恼火起来。 秦若怜扬着下巴捏紧了手里的鞭子,已经打算好和翻脸的程六打一架。 但叫她惊讶的是,程六的脸色除了有些难堪之外,竟没有半分愤怒,甚至眼神之间还充满了愧疚。 狗男人还会愧疚? 明白了,一定是银子没骗够,眼下装模作样的还想继续骗银子呢。 “哼!快点滚!” 程六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醉的北都摸不着的梁初月,提步往牛棚而去。 不过在去牛棚之前,他先去找了村长,把自己人叫过来,以防秦若怜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后悔的事儿来。 这厢。 秦若怜看着醉醺醺的女儿,心里疼的不行,立刻扶她进去休息,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躲在门后睁着双大眼睛警惕的偷看她。 想到赵氏提过一嘴梁初月在城里做好事的事儿,她把梁初月放到床上后便对小草说道: “我是初月的娘,眼下有大事儿要办,小姑娘,你在这儿照顾着你初月姐姐。” 小草一看到梁初月躺下,立刻便趴跪到了床前,两只手老实的叠着,紧张的守在旁边,对秦若怜的话置若罔闻。 秦若怜没有时间计较她的态度,转身出去把脏兮兮的桌子收拾好,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端正的坐到了主位上。 而这会儿门外一共来了两拨人。 一拨是村长领头的落梅村的人,一拨是桂花村村长领头的桂花村壮汉。 两拨人在院子外面一碰头,立刻迸发浓浓的火药味儿,也不知道哪句话不对,战斗一触即发。 秦若怜瞧见这景象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好啊这程六,不声不响叫这么多人来准备对付她来了! 便在此时程六带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走到两拨人中间,他先笑着向怒气勃发的桂花村村长问好,然后面露惊讶的问程望山。 “望山叔,您怎么来了?” 第71章 王桂兰,你就是个臭虫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看来人不是他叫来的。 秦若怜的火稍微歇了歇。 接下来她又听到程六说道:“我和初月的事儿本就是我的错,今日便是被桂花村的哥哥们打死也是活该,望山叔,您回去吧。” 乔望山立刻急了,但他也聪明,知道程六这是在演戏呢,立刻就配合的带着人要离开。 反倒是秦若怜,心气儿平静许多,开口道:“望山哥来的正好,这事儿我们趁着人多好好论一论,没得说我桂花村欺负人!” 桂花村的村长带着汉子们举着火把应和。 “就是,我们桂花村是讲理的,向来以德服人!” 于是这么两拨人就分别进了院子,浑身恶臭的王桂兰被丢到了中间,她这些日子在牛棚过着狗一样的日子,每晚靠着挤在牛旁边睡觉才不至于冻死。 可坚持到现在也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而程六呢,他脑子聪明啊,把狼狈的王桂兰往中间一丢以后,立刻进屋搬出来一把椅子放在堂屋外的屋檐下。 秦若怜瞧了他一眼,坐下了。 还肯坐,证明自己不会死的很惨。程六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把汗。 至于秦若怜,她在赵氏口中听到的都是女儿的惨和程六母子的恶,往落梅村赶时她自己就脑补了一场与桂花村这些恶棍的恶战。 可到了地方以后她发现这里的情况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程六态度谦卑,村长以及村民都温顺讲理,而她想象里靠剥削自己女儿过的风生水起的王桂兰竟是一副快要被折磨死了的模样。 叫她一肚子气打在了棉花上,而且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和真正发生的事儿肯定有偏差。于是她的态度也收了一些,先听听程六如何狡辩,再从中反击。 秦若怜目光锐利的看着程六:“程六,你来说说,你和我家初月是怎么回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另所有人都没想到! 只见程六没有回答,而是进屋将丢在堂屋桌上的马鞭拿出来,递给秦若怜,然后站定在秦若怜面前,接着,竟直接双膝跪了下去! 他宽厚有力的脊背微弯,双手以拳撑地,头垂着,声音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愧疚。 “母亲,您来这儿,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您知道的都没有错……只有比这更过分的。眼下简单的一句知道错了根本无法抚平初月所受到的伤害,您打吧。” 这一出把两个村子里的人都镇住了。 程望山瞧着程六实在于心不忍,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便沉着脸压住那些想帮自己人说话的村民,不许他们发出半个音。 桂花村这边呢,看着程六高大的身影跪在秦若怜面前,心里头纷纷不是滋味儿起来。 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程六能跪秦若怜,说明他心里依旧把她当母亲,能在自己有倚仗时还把姿态摆到这个地步,就显示出他不可能是没心没肺的畜牲。 但却没一个人开口。 这事儿是秦妹子的事儿,他们这些人是来撑腰的做打手的,要一切听秦妹子的话音。 便在这凝固的寂静之中,秦若怜只开口问了一句: “初月差点被赵癞子欺负,你不禁不信她,还打了她一巴掌,对不对?” 程六薄唇抿成一条线,须臾开口:“是。” 窥一斑可见全貌。 只这一问,秦若怜就能猜到女儿在这程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秦若怜点点头,一张脸冷肃至极,她拿起马鞭,对着程六的身子狠狠抽了下去。 “啪!” “啪!” “啪!” 三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但程六的身子晃都没晃一下。 因为,秦若怜打的是程六身后的王桂兰。 王桂兰被打懵了,明明是程六自己求着挨打,这个疯女人打自己做什么? 可惜她本就身子弱,此刻被这一抽,疼的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这事儿我分析过了,万恶源头都是你这个毒妇!王桂兰,你就是个臭虫!” 这会儿秦若怜对程六基本没什么怒火了。 她向来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程六的畜牲行径他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这证明他是有良知的,一个有良知的人一旦认识到错误,不需要别人惩罚,他自己就会很痛苦。 而王桂兰没有良知。 方才她问程六那句话时其实看的就是王桂兰的表情,在程六忏悔时王桂兰闭着眼睛装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愧疚。 她对初月造成那样大的伤害却依旧死不悔改,不打她打谁? 秦若怜手起鞭落,又是几鞭子下去。 王桂兰被抽的泥鳅一样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虚弱的惨叫。 怕自己就这么被抽死,享不到燕无玷的福了,王桂兰不停的求饶起来。 “我错了,秦妹妹,我知道错了,哎呦!放过我吧,只要你不打我了,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秦若怜根本不理会她,鞭子抽的‘啪啪’响,没一下都抽在王桂兰疼痛敏感却又无损生命的地方。 王桂兰满地打滚,身上都流了血,然在地面上,在火把的光芒下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 秦若怜下手有分寸,此番她过来是给女儿出气的,不是给女儿添一个杀人犯母亲的,见王桂兰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这才收手。 她转过身看了依旧跪在原地的程六一眼,见他并没有为这混账母亲说情的意思,方才冷声对他道:“你先起来吧。” 程六抿着唇起身。 秦若怜对他道:“收买赵癞子和毒死庄稼,都是犯罪,你把她送官吧。” 随即想到什么,冷冷盯住他:“若再出现两天就让她回来的事儿,我秦若怜跟你没完!。” 桂花村的村长立刻带着村民示威。 “送官!否则我桂花村不客气!!” …… 在一片示威声中,程六低低开口:“这件事,怕是不能听从母亲的意思。” 第72章 她是他的光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秦若怜是万万没想到程六会拒绝,当即怒道:“还说你对初月愧疚,眼下都了这一步都不肯送官,不就是怕她死在牢里吗?她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死一百次都活该!程六,我对你太失望!” 程六抿唇。 身世之谜还是一团迷雾,王桂兰的生死有没有牵扯到哪根重要的线还未可知,他不可贸然行动。 见他垂眸闭口不言,秦若怜气的红了眼,直接对桂花村的村长说道: “陈大哥,今日怕是要麻烦大家了!” 桂花村村长立刻扬手一挥,沉声喝道:“乡亲们,我们村的人不能被外村欺负了去!大家一起,把这王毒妇抢过来,咱们亲自给她送官府去!” 程六只能给程望山使眼色。 程望山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是个十分护犊子的人,便是这事儿是他落梅村理亏,可秦若怜她上来人也骂了,鞭子也抽了,该打的脸打了,该出的气也差不多了。 眼下还要在他落梅村的地界上作威作福,当他落梅村都是残废吗? “大家上!!” 随着程望山那号令千军般的一挥手,落梅村的人一哄而上。 桂花村的也红着眼丢了火把,撸起袖子就要干。 这些个汉子今日就一个目的:看看哪个村子厉害! 眼下这已经是从两家的家事,演变成了两个村子之间的战斗。 这么一番打斗下去,受伤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 但现在谁也顾不上了,打了再说! 然而就在两拨人快要碰到一起之时,程六忽然拦在了中间,他一脸责备的看着程望山。 “望山叔,你这是做什么,这事儿本就是我不对,母亲要生气发火也是正常,便是今日杀了我也正常,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您把大家带走吧!” 程望山:“……” 是他眼瞎了? 刚才这小子的眼色不是给自己使的吗? 在程望山怀疑自我时,程六已经把两拨人推开,他走到秦若怜面前,低声说道:“母亲,除了送她去官府以外,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这会儿秦若怜其实也冷静下来了,方才在两拨人快要干上时她就有些后悔,若是乡亲们出个好歹,她如何跟对方家里人交代。 事儿能和平解决是最好,闹出人命对初月的名声也不好。 于是秦若怜顺势下台阶:“既然你态度如此诚恳,那我便暂且退一步,大家都是明事理的,我的条件也不会过分,首先,我要求这王桂兰要一辈子被栓在牛棚里头。” “好。” “其次,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若怜冰冷的看着程六,“从今往后,不许再靠近初月半步!” 程六面色微凝。 “怎么?不肯?”秦若怜冷笑,目光变得鄙夷,她从身上拿出来一张银票,愤恨的丢到程六脸上,“拿着银票滚!” “你太过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咱们落梅村不差这银子!!” “对!你们太过分!” 在程望山的愤怒之中,村民们跟着呼喝起来。 而程六却出奇的平静,仿佛这羞辱不是甩在他脸上的一般,他目光认真的看着秦若怜。 “别的都行,但不靠近初月,我做不到。”她是他的光,如果连光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秦若怜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打死这个混账东西。 程望山瞧气氛不对,不想刚刚稳定的局面再次混乱,于是出面说道:“秦妹子,老六他是个倔脾气,真闹开了都不好,不如今日先到这儿,我来好好跟他说说,回头一定给秦妹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秦若怜是个十分拎得清的人,此刻程望山的话她觉得是有道理的,闹开了逼的程六狗急跳墙,怂恿得初月做出什么过激事情便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这段日子她就住在这儿,一边防着程六这个混账,一边把初月劝回家去。 思及此,秦若怜朝着程六冷哼一声,看向了程望山,“那此事便麻烦您了。” 程望山忙客气的说‘哪里哪里’,一边做出态度,叫自己村子里的人都回家去。 秦若怜瞧见便也对桂花村的村长道:“今日多谢了诸位乡亲,待家事处理好,必重谢。” 桂花村的村民们都义气的摆手说不用,然后便在他们村长的带领之下,离开了落梅村。 秦若怜扫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桂兰,冷声对程六道:“弄走吧,看了恶心。” 程六便上前脚尖踢了王桂兰一下,冷着声音开口:“暂且死不了,起来了。” 一听自己死不了,浑浑噩噩的王桂兰本能的爬起来便往牛棚的方向跑。 说是跑,但她实在太虚,比走还慢,跌跌撞撞的,很狼狈,又很坚持。 怕程六留在这儿和秦若怜又吵起来,程望山拍拍他的肩,“你去盯着去,以防她跑了,犬瘟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见‘犬瘟’的秦若怜从齿缝间讽刺了一句:“报应!” 待程六走后,村长又对秦若怜说了些宽慰的话,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回了自己家。 秦若怜把院门关好,回到屋内,看见自己女儿睡的跟头小猪似的,那被她救回来的小姑娘竟然还以之前跪伏的姿势守在她身边,一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衣袖,满脸都是紧张。 心中不禁一暖,上前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小声安慰她:“她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今晚我们打地铺,你跟我挤一挤吧。” 小草有些害怕,但瞧着秦若怜和梁初月十分相似的面容,她又强迫自己压下恐惧和戒备,点了头。 当晚秦若怜铺了地铺,和小草睡了一夜。 梁初月这一晚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眼前被阳光晃的不舒服了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呆滞了好几息大脑才慢慢清醒。 与此同时,昨夜发生过的事情,自动挑选出最劲爆的画面跃然于脑海。 她,把,程六,给亲了!! 又把他给亲了!! 啊!! 她抱着被子绝望的翻滚。 真是脑子进了水了,她酒量好但是原主根本没酒量啊,现在用的原主的身体,那几杯黄汤下肚,东南西北都摸不清了! 好尴尬啊! 不行,这段日子她坚决不能跟程六见面,要等这个吻的后劲过去以后再说! 这么打算好,梁初月镇定下来一些,正要下床,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口哨,是从后窗传来的…… 第73章 大不了,你再亲回来就是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回过头,就看到纸糊的窗子上有个双手抱胸侧靠着的高大身影,侧脸的剪影挺拔俊朗,修长的脖颈上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 梁初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喉结的时候要咽口水,总之咽完她就脸红了。 不过她很确定自己对程六没有爱慕之情,那么,就只能是出于色心了。 没办法,这狗男人太帅了,不色一下都对不起他这张脸这副身材! 脑子里不禁又想到昨晚的画面,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又庆幸是隔了一层窗户纸,自己的窘迫不会被发现。 开口时她的声音就冷静极了。 “程六?你在外面做什么?” “等你。” 等她做什么? 算昨天被轻薄的账? 昨天也不能完全怪她吧? 她好像记得是他先问她要不要试试的……应该是问过的,可是……真的记不清楚了,到底是他真的问过,还是她喝醉了的幻觉啊? 而且脑子里还有他主动宽衣解带的画面。 太玄幻了,程六这人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那肯定是她喝多了的幻觉。 这可怎么办,现在人都找上门来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咬着嘴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梁初月才尴尴尬尬的说道:“昨晚……我喝醉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你不要介意哈。” “哦?” 就算隔着一层窗户纸,梁初月也知道外面的男人挑了一下眉。 紧接着听到他道:“亲完就不承认,梁初月,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小伙子。” 黄花……大小伙子? 但,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他看起来挺纯情的,两次被亲都脸红,一看就是个处男。 但负责是不可能的。 梁初月拿出了痞子无赖的态度:“大不了,你再亲回来就是了!” 外头笑了一声,然后窗户被推开,程六那张俊脸映入眼帘,桃花眸朝她眨了眨,“这可是你说的,你过来。” 过来就过来。 大清早的,她牙没刷脸没洗,说不定脸上还有眼屎呢,不信他下得了嘴! 梁初月走到窗下,恶趣味的把脸凑近他,故意离他很近的讲话。 “来,亲吧,亲完我好去刷牙。” 看着小姑娘眼底的狡黠,程六嘴角上扬,慢慢伸出手捏住了她纤柔的下巴,拇指在她嫣红的唇瓣轻轻摩挲。 异样的温柔触感立刻从嘴唇传到心尖尖,梁初月忍住脸红的情绪,努力装作老练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六的眼睛。 殊不知她这样的表情落在程六眼里格外可爱。 摩挲的拇指停下,就那么轻轻压在她的唇瓣上,而后他毫无预兆的低头,吻在了自己的拇指上。 虽然隔着拇指,可梁初月竟然感受到了属于他嘴唇的温度和软度,还有他温柔的鼻息。 心脏‘扑通’跳,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脸终究是不可抑制的红透。 程六的眼睛一直落在小姑娘脸上,看到她漆黑的眸子里镇定寸寸瓦解,随后一片兵荒马乱,偏偏还要故作冷静。 可爱到叫人舍不得放开。 原本只是打算调戏调戏的一个吻,这会儿他下颌偏移,温软的唇落在了滚烫细嫩的脸颊上。 吻的很轻,很纯情。 温柔的触感好像从脸上的毛孔钻入,进入筋脉血液,一直流淌到心房,变成一只小兔子,在梁初月的心口,活蹦乱跳。 耳边又是一声轻笑,脸颊的温软离开一些距离,但气息还在近距离喷洒,脸上的手也离开,但又很快回来,轻轻捏了一下她娇俏的小鼻子,而后吐出一把撩人的低沉嗓音。 “可以呼吸,嗯。” 随着‘嗯’字,手捏着她的鼻子还晃了晃。 “呵……”梁初月大大吸了一口气,有些晕的脑袋才清醒过来。 她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花痴是为何。 是缺氧导致的! 正要退后一步到安全距离,忽然身后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秦若怜的声音传进来。 程六浪荡的表情立刻收敛,匆匆在梁初月耳边丢下一句:“铺子的事儿已经办妥,等会儿与你一起去城里拿租赁房契!” 他的身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一瞬已经从眼前消失,而秦若怜的身影也在此刻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她面色通红的站在后窗处,立刻警惕的上前伸头往外看,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影脸色才松懈下来,转身摸了摸梁初月的脑袋。 “醒啦,头还疼不疼?娘给你熬了粥,来,快来喝点,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酒。” 梁初月喝粥时秦若怜就撑着脑袋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眼眶就慢慢红了。 “娘,你怎么了?” 梁初月吓了一跳。 秦若怜立刻笑着擦掉眼泪,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声音哽咽的责备道:“傻孩子,无论你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娘的心肝小宝贝呀,和离又不是作奸犯科,不必怕别人说三道四,你一个人在这落梅村,又没个人照应,多苦啊……” 说到这儿秦若怜再也忍不住,哭的泣不成声。 梁初月的喉咙也梗了一下,眼眶一阵酸,唇角却上扬起来:“娘,我不苦啊,离开了不如意的男人,挣到了那么多的银子,我可一点儿都不苦,我比谁都过的开心呢。 这村里都是好人,大家都对我很好的,您不用担心我,我要是过的不好被欺负,我早就哭着跑回家找您诉苦了。” 看着女儿坚毅的脸庞,秦若怜知道她这些不是宽慰,都是她的真心话,心里一阵欣慰,爱怜的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肩,最后抓住她两条胳膊上下看,眼底都是欢喜。 “这才半年不见一下子就成大人了,说话抖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看见你这样,娘倒是真的放心了。” 见秦若怜的状态转好,梁初月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方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道:“下午我要去城里有点事儿。” 秦若怜原本笑盈盈的面色立刻一顿,马上怀疑的看向她,“有点什么事儿?跟娘说说。” 梁初月可是记得昨晚秦若怜抽的那一鞭子,桌子都快被抽散架了,她心里肯定是恨透了程六的。 程六的那些事儿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而且他的身世眼下是个秘密也不方便说,就更跟秦若怜解释不清了。 于是她话里半个程六的名字都不敢提,只道:“我要盘铺子。” 秦若怜目光溜了一眼那半开的后窗,冷笑着开口:“我跟你一起去!” 第74章 拉郎配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只能带上秦若怜一起。 出得门来,梁初月一眼就看到那棵她经常和程六说话的大树下立着高大的身影,背着身站着,叫她眼色都不方便使。 秦若怜也看见了,看见后立刻偏头看她,表情几分试探几分警告。 梁初月只能装作不认识的从程六身边路过。 对于梁初月的脚步声,程六已是十分熟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刻知道是她来了。 把提前摘的花握紧了些,他转过身来,当目光落到秦若怜身上时,脸上的笑容定格。 再对上秦若怜投过来的冰冷目光,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但却又坚持的不肯离开。 秦若怜冷哼,立刻偏头看向梁初月,目光里的警告十分明显。 这会儿只要梁初月敢跟程六说半个字,那不亚于捅马蜂窝。 她当即背脊挺的笔直,目不斜视的从程六面前走了过去。 程六微微抿唇。 秦若怜嘴角露出笑意,欣慰的抚了抚梁初月的脑袋。 程六立在原地看着梁初月背影的模样,就像被遗弃在路边望着主人远去的小狗狗。 便在这时,赵氏和程进财从斜方小路走出来,正好在路口和梁初月母女相遇,于是热情的问道: “看方向你们也要出去啊,你们去哪儿?我看看顺不顺路,要是顺路路上还有个照应呢。” 而程进财则扎着脑袋。 梁初月对他的态度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他不好意思与她见面。 秦若怜瞧了程进财一眼,赵氏的心思很早她就察觉了,当初若没有程六这一出,初月多半是嫁给程进财的。正好想到远处的程六,她便生出了些故意的心思。 脸上便露出热情的笑意,对赵氏说道:“我们去临安城,你们呢?” 赵氏立刻一脸惊喜,“哎呀,我们也是去临安城,走吧,正好路上说会儿话呢,说起来我跟你可好长时间没相聚了。” 昨晚赵氏找到秦若怜,还没说两句她便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等赵氏赶到村子里时两个村子的气氛正在白热化,她自然不敢出来,也怕这事儿闹大牵扯到自己,便偷偷回了家。 今早她立刻在村子里打听,得知秦若怜把程六这混账狠狠教训了一顿,而且程六还当众向她下跪赔礼了,想来这程六以后是不敢再纠缠初月了,她心里高兴,便找到程进财把跟踪他去过城里的事儿说了,后直接命令程进财不许再去城里做陪练。 看得出来儿子心情不好,她便把程六被教训的事儿告诉他了,还宽慰程进财‘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她和秦若怜的关系,一定会尽全力帮着他把梁初月这个儿媳妇儿娶回家的。 程进财听到这话心里欢喜极了,便答应了赵氏不再去武馆,但是做人不能没有信用,之前他答应过每天都会去,眼下不去了也应该跟人说一声。 赵氏怕他阳奉阴违,便提出要陪着他一起去。 于是正巧和梁初月母女碰到了一起。 赵氏亲昵的挽住秦若怜的胳膊走到前面,路就那么宽,程进财和梁初月便只能走在后面。 赵氏一边和秦若怜说话‘你可藏得深啊,去你家里这么多次,都不知道你竟然还养了匹马’,一边偷看身后两个人的动静。 秦若怜自然看得出来她的意图,却没有阻止,因为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程六跟上来的身影! 于是她一边心不在焉‘嗯,很多年前的陪嫁,我跟你说过的,我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来应付赵氏,一边悄悄的观察身后三个人的动静。 这厢。 程六捧着花,亲眼看到程进财红着脸跟梁初月走在了一起,当即沉着脸跟了上去。 程进财从来没有这么局促过。 身边是心爱的姑娘,走的这么近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儿,脸红到脖子根,眼睛又想偷看又不敢看,在眼眶里简直无处安放。 而身后,是情敌,虽然很远的跟着,但是以他男人的知觉,能清楚的感觉出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背脊上,恨不得把他的血肉烧个窟窿。 原本他胆怯的内心,因为这道目光而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以至于根本不敢开口说话的他,鼓足勇气跟梁初月说了第一句话。 “初月,你今天去城里做什么?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梁初月这会儿也很不好受。 前是别有用心的偷窥,身边是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气氛,身后是火枪一样的视线…… 她好想去死一死。 心不在焉的回答程进财的话:“我去盘铺子,已经都安排好了,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谢谢你。” 程进财听到梁初月的声音,温软细糯,脸更红,小声道:“盘铺子肯定有很多琐事要做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妨我跟你一起去,省得你忙不过来时找不到人。” 赵氏听见心中一喜,暗道这儿子总算开了一次窍。 秦若怜听着也露出会心一笑,这孩子虽然小家子气了些,但性子老实,若初月要再嫁,还是嫁给这样的男人比较好。到时候当着程六的面办婚礼,把他气死! 而程六呢,这会儿一张脸黑的像锅底,特别是看到程进财有意无意往梁初月身边靠时,很想飞起一脚把这臭小子踢飞。 明明初月已经拒绝他了,他还不要脸的往前凑,没有一点自尊吗他? 初月会答应让他帮忙吗? 她如果答应,就证明她心里对程进财也是有些想法的…… 寒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梁初月的背影,这一刻,程六竟然紧张的手心冒了汗。 便在这时他听见梁初月开口。 “真的不用。” 简简单单四个字,语气坚决,态度坚定,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程六唇角刚刚要扬起,就看见秦若怜转过身来,开口说了一句。 “便让进财跟着去吧,你一个小姑娘,娘也身子弱,还是有个男人跟着比较好。” 梁初月蹙眉,还未再开口说什么,赵氏便笑着插话了。 “那正好,让进财陪着初月看铺子,我跟你去逛街。” “好啊,我们好久没一起逛街了,就这么说定了!” 在两个中年妇女的欢笑声中,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 看到此,程六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就好像自己的媳妇儿当着自己的面儿跟野男人跑了一样,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梁初月这会儿深深的蹙了眉,她讨厌被强行安排,更讨厌被拉郎配,她不喜欢程进财,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给他希望。 于是她停下脚步,对着秦若怜开了口。 第75章 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赵婶儿,进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帮助,而且,我们应该也不顺路,要不你们先走一步。” 一句话立刻叫气氛凝固住。 赵氏脸色十分尴尬,她没想到梁初月模样看起来软软的,说话竟这么硬。 程进财羞窘的无地自容,没有等赵氏再说什么,便提步快步往前走去。 “那,那下次再约。”赵氏只能尴尬的跟秦若怜招呼一声,快步追上了自己的儿子。 秦若怜脸色不好的走到梁初月身边:“你这是做什么?当着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让别人多难堪啊?” “娘,你刚刚的做法让我很不高兴。”梁初月直接开口这样对秦若怜说,她不想管原主从前是如何跟母亲相处的,但是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那么她就要用自己的方式。 “还有,我今天原本是要跟程六一起去临安城的。”说着,梁初月竟直接转身,把站在不远处不敢上前的程六拽了过来。 程六平时多沉稳的一个人,此刻竟激动到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过他能装,心里慌的一匹,面上依旧淡定如斯。 便如此刻对上秦若怜的目光,他表情沉着语气沉稳的开口喊了一声:“秦婶儿。”其实还是想喊母亲,但怕秦若怜跳脚,还是算了。 而他这般模样在秦若怜看来便是稳坐钓鱼台。 秦若怜快要被气死,但是气到极致竟然是冷静,她目光悲痛的看向梁初月,“初月,你莫非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他带给你的伤害还不够吗?你为何还要这样作践自己?像这种畜牲,你就应该离的远远的!” 程六摸了摸鼻子。 他……从前是很畜牲,但现在不是了! 梁初月脸上也是与秦若怜如出一辙的冷静,“娘,女儿长大了,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有自主的能力了,如果我还对他存有期待,怎么可能毅然决然的和离?” 程六眸色…… 接着肩膀被梁初月拍了一下,梁初月依旧看着秦若怜,“不信你自己问程六,当初和离时我是不是毅然决然,是不是他死活不肯?” 看到秦若怜看过来的目光,程六立刻点头:“是的,和离以后……初月对我不假辞色,她心里没有我我知道。” “可是你们现在呢?昨晚你给他银子,后来还抱在一起,要不是我过来,你们……”秦若怜气的说不下去。 梁初月崩住没让脸红起来,“娘,您应当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的道理,反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您,我不傻,我不会在一条沟里翻两次,现在和程六的关系就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以及生意伙伴的关系。” 一个人是不是冷静,以秦若怜活这么大岁数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下她自然看得出来女儿目光里的清醒,可心里还是难免担心。 “娘,女儿总是要长大的,您若不放开,女儿永远长不大,您要相信女儿啊。” 这句话梁初月说的很轻。 她希望秦若怜能给予她空间,也希望能找到一个与她和谐相处的角度,不然以后他们还会为了类似的问题出现矛盾,索性第一次出现便彻底解决了。 秦若怜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妇人,眼下她看着梁初月冷静的态度,心里虽然还是担心,但却不像方才那样紧张了。 女儿说的没错,她应该相信她。 而且今天早上她已经把女儿和程六的事儿都打听过了,女儿种田赚了很多银子,后来种出来的香蕉就是卖给程六的,他们之间有金钱往来很正常。 或许真的是赵氏误会了。 只是那抱在一起的模样…… 梁初月十分善于观察,看到秦若怜的表情,便知道她最后顾虑的是什么,于是她把秦若怜拉到一边,悄声在她耳边说: “娘……昨晚,昨晚是我喝多了,把他亲了,是我占了他的便宜,我没吃亏,您仔细想想当时的场景。” 秦若怜还真仔细回想了一遍,就想起来当时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把程六摁在椅子里来着……看来真的是程六被占了便宜! 心情立刻好转了,秦若怜欣慰的拍拍梁初月的小脑瓜,语重心长的对她道:“娘跟那些妇人不一样,不认为女人没有男人就不能活,只是从前不好跟你说,怕你接受不了,但是今天你跟娘说了这番心里话以后,娘知道你跟娘的想法差不多。” “娘也就不妨对你说了,以后啊,你的婚事娘不会插手,你觉得孤单想再嫁就再嫁,你觉得自由想一个人就一个人,娘都支持!” 这番话着实把梁初月给惊了一下,虽然她早就看出来这秦若怜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但真没想到她的思想竟如此开放。 在梁初月惊讶时,秦若怜又在她耳边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吃男人豆腐,但不能自己被吃豆腐,有解决不了的事找娘,娘还是有些家底的。” 这话可把梁初月给逗乐了,她用力点头,叫秦若怜放心。 这会儿秦若怜着实是放心了,再看程六也不再那般碍眼。 程六这人,做丈夫不行,但做生意伙伴是可以的,他是有能力的。 便这样,三个人一起上了路。 梁初月和秦若怜走在前面,程六独自走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叫秦若怜很满意。 进城后秦若怜内急,找地方如厕去了,程六立刻来到梁初月身边,小声问她: “你跟你娘说了些什么?她对我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说了被吃豆腐的不是她女儿。 梁初月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跟她说我很清醒,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她也就放下了。” “那你盘铺子的事儿,我还能去吗?” “你还是走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也不用等我了,自己回去吧。” 程六心里失望,把手里蔫了吧唧的花塞给她:“顺手摘的,我让房东在铺子里等着,你去了直接拿租赁契书就行。” 梁初月接了花,点头:“嗯。” 程六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这时秦若怜回来,没看到程六也懒得多问。 两个人来到铺子里,果然那房东在里头等着。 “顾大叔,让您久等了!”梁初月立刻笑着迎上去。 然而这房东的面色却极其古怪,脸上笑不像笑哭不像哭,额上满是冷汗,声音更是在发颤:“梁姑娘,那个,实在不好意思,这铺子,我还是不能租给你。” 第76章 我不想杀你了,我想睡你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立刻皱眉,暗道这程六办事不行啊。 便在此时,一个人自房东身后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原来房东身后还坐着个男人,只是方才被房东挡着她一时没发现,而且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匕首锋利处正抵在房东后腰上。 难怪房东态度那般奇怪,原来如此。 梁初月看向这个男人。 身材高大,衣着华贵,模样称得上俊俏,只是一双眼又细又长,斜飞着,透着股子邪气。 目光对上的一瞬,邪气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 梁初月立刻从此人眼神里察觉到危险,拉着秦若怜便要出去,然而她的脚才刚刚抬起来,身后便被一群衣着统一表情冷漠的男人堵住了。 看来真是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人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 脑子里立刻把自己在临安城得罪过的人想了一遍,最后只想到那个虐待小草的女人。 是她找的人? 竟然能找到顾大叔身上,这是把她查的清清楚楚了,可是既然能查到铺子,那么查到村子也应该很简单,为何不直接去村子里找她,要在这儿蹲守呢? 心里一肚子疑问,但动作上她丝毫没停,先护着秦若怜往后退开一步安全距离,然后从系统里拿出水管,水管只有一头在掌心,剩下都在系统里,根本没人能发现,而水压她调到了最大,这样的水压她曾经试过,能将土砖击碎。 若是这些人扑上来,先喷眼睛,再趁乱逃! 想好后路以后,她方才开口:“这位公子是?” 男人看着她勾唇一笑,而手下的刀却毫不留情的扎进了房东肉里,在房东惨叫时他一脚把人踢开,那还扎在房东肉里的刀便狠狠划开一道。 皮开肉绽。 鲜血喷洒。 房东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而男人却无动于衷,淡淡的回答梁初月的话:“我姓洛,你叫梁初月对吧,名字可真好听,人也美。” 看着地上挣扎得满地都是血的房东,梁初月心里一阵发寒,冷着声音道:“承蒙公子知道小女的名字,只是不知公子此番是为何?” “一个村姑说话倒是文绉绉的,”男人眸底的兴趣越来越浓,他把那把染血的匕首随意丢给随从,朝着梁初月迈近两步,斜飞的眼眸毫不避讳的打量她的脸,声音低低的:“模样比那些娇小姐还俏,小爷忽然改变主意不杀人了,月月,你跟我回家吧,给我做通房,我不会亏待你。” 这人的目光叫梁初月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而且一开口便是调戏,更叫她不喜欢,她的脸色更冷了,正要说话,身边的秦若怜忽然开口。 “姓洛……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便是那洛家最不成器的儿子,洛殷城吧?” 洛殷城一顿,偏头打量,见是个容貌美艳的妇人,眼里的兴趣锐减,冷冷的问道:“你如何知道小爷的名字?” 秦若怜表情有点狂,“回去问问你爹去,你就跟你爹说,你今天欺负了一个叫秦若怜的女人,你看看你爹会不会把你脑袋顶给削了。” 还别说,这狂傲的语气着实把洛殷城给镇住了。 洛殷城想到自己那不靠谱的爹,最大的乐趣便是带那些个丰满的妇人回府做小妾,亦或者在外头买宅子当外室,这些个女人他各个都宝贝的很,像眼前这女人的模样和身段,若真是老爹的女人,那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自己要是得罪了,回头真得被削掉脑袋顶。 思及此,态度立刻收敛了一些,但想想又觉得此番做为很丢人,正有些尴尬时,清冷却不失甜美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放心吧,只要你没做出格的事儿,我娘也不会在你爹耳边编排你什么,不过此番我倒真有话要问你。” 洛殷城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拿着十足的痞气,“你问。” “你为何在这儿守着我?” 洛殷城闻言便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后门的帘子一掀,一个双臂松散明显是断了的女人走了出来。 梁初月瞧了好几眼才认出来,这憔悴的女人正是把小草虐待的不成人样的人渣! 女人出来后看到梁初月,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怂怂的抱怨洛殷城。 “洛小爷不是答应不暴露我的身份么?” 结果便是洛殷城一个冷眼扫过去,她立刻闭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女的是跟我做事的,前些日子她被人欺负了,据她说是你和男倌楼那个疯子联手欺负的。” 洛殷城干不过男倌楼的疯子,又查不到梁初月的住处,多方打探下得知梁初月要盘这铺子,便只能到这儿蹲守,找梁初月的晦气。 而梁初月听完后脑子里第一个想的是:男倌楼那个疯子又是谁? 见这洛殷城瞧着很凶,但实际上有些虚,便再次开口问道:“男倌楼的疯子?麻烦洛小爷说清楚一些,我想着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事情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做生意的,当和气生财。 往后她的事业还得从这临安城起步的,不想树敌太多。 洛殷城和爽快的解释:“男倌楼楼主,整天戴着个金色面具装神秘的疯子,上次你欺负我的人溜之大吉就算了,他不仅叫人把我的人丢到大街上,还找人把她两条胳膊给卸了。 你说说,这事儿是不是他做的不对?眼下我来找你,也是有道理的。” 听完这番话,梁初月的脑子有片刻混乱,脑子里闪过自己和金面男人短暂的对视,不知为何,便品出些熟悉感来。 到底是谁会这样帮她? “金面男人……洛小爷知道这金面男人叫什么吗?” 洛殷城忿忿摇头:“都说了他爱装神秘,小爷我懒得查。” 实则是派出人力财力,却连根毛都查不到,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叫别人笑话? 梁初月只能先把这金面男人放下,先处理人渣的事儿。 “我和她的事儿是公说公有理,扯来扯去都是浪费时间,洛小爷也不是那种有闲时间扯这事儿的人,不如敞开了说,洛小爷您要怎样才能消气呢?” “一开始小爷只想杀人泄愤,但现在嘛……”洛殷城瞧着梁初月那张如花似月的脸,邪气的脸上浮起轻佻的笑,“我不想杀你,我想睡你!” “混账!” 秦若怜脸一沉,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洛殷城脸上! 第77章 借势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整个屋子里,只有这一巴掌回荡的清脆声。 梁初月这会儿对秦若怜当真是刮目相看,从前她只以为她比普通妇人多些见识才自己做生意稍有薄产,眼下发现,她在这临安城竟然还有人脉! 只不过,她跟那洛家老爹到底是什么关系? 该不会是什么情人关系吧? 不过梁初月脸上丝毫没有透露自己的忐忑,表情和秦若怜如出一辙,冷静沉稳。 以至于被打的洛殷城俊脸扭曲,怒火冲天! 但随即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家老爹的淫威,还是决定,暂先不计较这一巴掌。 于是他忍着火,冷着脸开口说道:“方才是我说话多有唐突,但你已经打我了,我们扯平……你可不能去我爹面前乱说什么。” 后面这句才是洛殷城想说的重点。 秦若怜冷哼,一脸不耐烦的问道:“你的人撤还是不撤?” 洛殷城被个女人逼到这份儿上,心里着实有些委屈,只能压下这口气,决定等梁初月和这老女人分开时再出手。 于是色厉内荏的道:“撤,自然撤。” 言罢扬手撤了人。 梁初月紧追着开口:“租赁契书呢?应该在你手上吧?” 洛殷城扫了‘人渣’一眼,‘人渣’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神示意自己的小跟班掏出契书,交给梁初月。 梁初月拿过来瞧了一眼,上头租赁方写着的确实是她的名字。 她昨晚才把这事儿交给程六,他这一早就弄好了,而且在没有她到场的情况下,名字都签好了…… 又想到他买香蕉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拿出来几千两的模样,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金面男人面具下漆黑的眸子。 真的…跟程六很像呢。 在‘人渣’的跟班退回去后,梁初月又朝她开了口。 “还有一样东西。” 女人深深皱眉,一脸愤怒的质问:“你莫要欺人太甚!” 梁初月直接朝她摊开手板心:“十两银子的赎身钱我已经给你了,但是卖身契你还没有给我。” 这卖身契其实梁初月一开始没打算去要,她掂量的清楚自己的斤两,只会躲的远远的。 但眼下她自己撞上来,这么好的时机,当然要把卖身契要回来,以绝后患。 女人一想起被人泼粪的一系列事儿就呕的慌,唯有那还捏在手里的卖身契能叫她稍微吐一口恶气,眼下还要把卖身契给她,凭什么!! 女人立刻装作没听见,撇开头去。 原本立在梁初月身边一声不吭的秦若怜见状,当即目露不满的对着洛殷城‘啧’了一声。 洛殷城瞧见心里又是一股火,立刻朝女人发了出来,“人家给了你银子你给人家卖身契理所应当,你现在是做什么?耍流氓啊?快拿出来!不然小爷叫人帮你拿!” 女人一听当即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靠着洛家这棵大树在临城横着走了这么多年,眼下却因为梁初月这个村姑落到这般田地,实在可恶! 但事已至此,她再是不甘也不敢违逆洛殷城,只能命令跟班回宅子拿卖身契。 跟班动作快,两盏茶的功夫就跑回来,将一张盖了红手印的契书递给她。 接过来仔细查看,确认是小草的卖身契无疑,梁初月才满意的收回怀里,朝洛殷城拱手一礼。 “今日多谢洛小爷帮忙,回头定好生宴请洛小爷。” 瞧着梁初月那张脸,洛殷城下意识想调戏一句,但一看到秦若怜的冷厉的眉眼,立刻把到嘴的话咽回去,正正经经的回了一礼,带着人便要走。 “等等。” 在洛殷城满脸‘小爷想杀人’的转过脸时,梁初月指了指地上疼的快要昏过去的房东,“把人带去治好。” “来人,把人抬走!” 洛家随从立刻上前,把房东抬起来,麻溜儿的走了。 梁初月上前把屋门关上,那一脸的冷霜才散开,变成八卦兮兮的贼笑,“娘,你跟那洛殷城的爹,是什么关系啊?” 秦若怜端正的在太师椅上坐下,抬眼看着满脸期待的梁初月,脸上的严肃一个没崩住,扬唇大大的笑起来,“娘根本就不认识他爹!” 梁初月懵了。 “洛家是临城数一的富户,靠经商为生,在临城名声很大,洛殷城这个纨绔子名声也很大,娘听说有一次他当街强抢民女被他爹抓回去,吊在树上打了三天,最后要不是洛家老夫人以死相逼,他就死在树上了。” “所以你就利用他怕爹的软肋,假装跟他爹很熟?” “嗯,这叫借势,以后你的学着点儿。” 这确实得学着点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今日这么紧张的时刻,竟然就被这‘借势’轻松化解了。 而且以洛殷城对自己老爹的恐惧心理,是绝对不敢去洛老爷面前求证的。 “娘,你太行了!” 看着女儿钦佩的目光,秦若怜心里满满的自豪,但也不忘夸奖女儿,“你方才表现的也很好,冷静沉着,真的长大了,娘……算是彻底放心了。” 女儿说的没错,她要相信她。 更要给她成长的空间。 “娘明日就回家去。” 梁初月惊讶,心里还有些不舍,“做什么这么快回去?” 秦若怜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你有你的事要忙,娘也有自己的事要打理呀,等你空了,记得回家看娘,或者哪天你想搬回桂花村了,提前跟娘说,娘给你做好吃的。” 心里热热的,眼眶也跟着酸,梁初月用力点头说好。 然后母女二人把地上的血洗干净,又把铺子收拾了一番,便手挽手的去逛街。 逛完出来拎的大包小裹,最后又一起去酒楼吃饭。 吃完出来已是傍晚,梁初月豪气的来到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在路过男倌楼时,她的目光闪了闪…… 第78章 秦若怜藏起来的伤疤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一夜,小草主动开口要睡地上,小声的说让梁初月和秦若怜睡。 晚上梁初月和秦若怜说家长里短,还说八卦,最后还谈到了男人,小草就躺在地上听,有时候听到有趣的地方还会跟着笑,尽管笑的很克制。 梁初月发现秦若怜是个十分有趣的人,而且胆子很大,她的很多想法甚至是这个时代女性从未触及的。 “娘,你的三观我很喜欢,我觉得我们的三观是一样的。” “三观?”秦若怜偏头,昏暗的月光下,她的侧脸温柔慈爱。 “嗯,”梁初月点头,从被子里拿出一只手,一根一根伸手指,“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每个人的三观都不一样,但我们是一样的,不愧是母女。” 秦若怜看着她一根一根伸出来的手指,微微有些晃神,随后竟湿了眼眶,唇角却高高扬起,眼底第一次露出释然,“嗯,每个人的三观都不一样,所以……很多不被人理解的事情,不代表我错了。” 听出这话里藏有深意,梁初月小声问道:“娘,你是不是有心事?” 秦若怜笑着摇头:“没事儿,睡吧。” 然后她先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动一下。 但梁初月知道她没睡着,因为她的眼珠不时在眼皮下动一下,还有眼角一直泛着泪光。 梁初月没有说话,也闭眼装睡,故意发出沉重的呼吸。 秦若怜以为她睡着,一动不动的身子这才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擦掉眼角的泪,探手拿了放在一旁的帕子,翻个身,蜷缩,脸埋进双臂之间,压抑的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似乎慢慢睡着了,但还在抽泣,嘴里无意识发出呓语。 “思青……思青……” 思青。 梁…思青?! 梁初月原本迷糊的思绪一下子清醒,立刻悄悄靠近秦若怜,发现她嘴里喊的确实是‘思青’二字。 但到底是不是姓梁呢? 如果姓梁,那与自己的姓为何一样? 如果姓梁,又与程六的身世有着何种关联? 次日。 梁初月早早睁开眼,想着给秦若怜做顿早饭吃。 然而坐起来以后才发现秦若怜竟然已经起来了,而且空气中已经传来了米粥的香味儿。 来到堂屋,就看到小草捧着一碗萝卜丁进来,看见她腼腆的笑了笑,将萝卜丁放下,声音小小的却很甜,“姐姐快去洗脸,要吃饭了。” “好。” 梁初月笑着去梳洗,收拾完自己饭菜已经摆上桌,秦若怜和小草已经在桌边等着她了。 梁初月立马坐下,三个人安静的吃早饭。 饭后梁初月把碗洗了,等她从厨房出来秦若怜已经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这马养的体格健硕,一看就是匹好马,在古代有一匹马,那相当于现代一辆豪车了。 从前原主也是知道家里有马的,但她对钱财不关心,所以根本不知道这匹马的贵重,而秦若怜也总是告诉她,财不外露,家里有马的事儿不能往外说。 所以这马在秦若怜的宅子了关了十几年都没有外人知道。 眼下秦若怜把马牵着站在院子里,立刻便引来落梅村一群人的围观,眼里都是羡慕。 梁初月摸了摸马脖子,秦若怜便笑着对她道:“要不要娘带你走一圈。” “好啊!” 梁初月坐在前面,秦若怜坐在后面,她把梁初月温柔的环在怀里,或许是想到了女儿小时候的模样,便在梁初月发上亲了一下,腻腻乎乎的对她说:“初月可真是娘亲的小宝贝。” 梁初月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但心里却是温暖的。 马鞭落下,马儿扬蹄奔跑。 直把落梅村饶了一大圈才回家。 梁初月下马后就觉得两个屁股蛋蛋疼,被秦若怜好一番笑话。 看着秦若怜灿烂的笑脸,梁初月憋了半天的话终归还是憋了回去。 关于‘思青’到底是不是梁思青,还是不要问了吧。 那个人肯定是她不愿提及的过往,每次提起都是一次旧伤的撕裂,旁的人根本不会懂这被撕裂的痛。 程六这边前有快醒的程四妹,后有进了皇宫的探子,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最后梁初月把上一次在临安城买回来的东西,全部装好,捆在了马背上,帮秦若怜牵着马,一直把她送出了村口。 送完一转身,就看到程六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张俊脸没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何,她总能从中瞧出一丝小狗狗被遗弃的委屈。 “你怎么在这儿,平时这个时候你不都是在乔家教书吗?” 程六开口,声音沙哑:“着了风寒……乔家的书我不打算教了。” “嗯?为什么不教了?” 难道不是应该问他为何会着风寒吗? 程六更委屈了。 而梁初月,她话一问出口就有些明白了。 眼下程六看起来并不缺钱,去给乔家二宝教书的那点银子完全是浪费他的时间,而且最开始他答应去教书也是为了救出王桂兰,眼下以他的周全,估计已经用其他的路子收买了乔县令的心。 程六看着她道:“没时间去了。你娘是回家了?还来吗?” 梁初月挑眉:“怎么?你怕她啊?” 本是一句玩笑,没想到程六竟点头了,“有点儿杵。” 梁初月抬脚往前走,本想笑他一句‘还不是你当初对我不好,做贼心虚了’,但转念又觉得这陈年旧事说了过去就应该让它过去,总提起不太好,便闭了嘴。 见她不说话,程六想岔了,立刻低声解释:“我没有说你娘凶的意思。”是他自己从前不是东西,眼下心虚而已。 “我知道。” 知道他从前不是东西,明白他的心虚吗? 不过梁初月很快有说了话。 “昨天我去拿租赁契书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程六当即皱眉,“姓顾的胆敢为难你?” “不是的,”梁初月摇头,“是一个叫洛殷城的人,他把顾大叔捅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是因为男倌楼的一个疯子因为我的原因,欺负了他的人。” 说这句话时,梁初月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程六的表情…… 第79章 情感陷阱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就见程六眸底闪过两分震惊,三分恼火和五分疑惑,最后他冷着脸开了口:“洛殷城…男倌楼的疯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先不要着急,待我把这件事儿查清楚。” 这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莫非这男倌楼的疯子,是程六找人办事的上线,洛殷城误以为她和那疯子关系熟,所以把麻烦找到自己这儿来了? 可是细想想,梁初月还是觉得不对。 直觉告诉她,程六在撒谎。 狗男人竟然这么不老实。 这样消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贸然投资是有很大风险的。 有必要做个流调,视情况而定要不要继续投资。 这么打算好,梁初月开始跟踪程六。 当日程六哪儿都没去,只去了一趟苏大夫的医馆,拿了一副风寒药,不过根据梁初月的暗中观察,发现他把熬好的汤药倒了。 看来这拿药也只是不想引得苏大夫生什么疑心,毕竟以往他生病都是第一个找苏大夫的。 梁初月还看见他脸色苍白,张婶儿和刘婶儿做饭他也没吃,就关进了自己的屋子。 见他暂时应该不会出来,梁初月这才回到家。 看到小草竟然在厨房做饭,她欣慰极了,上前去帮忙。 两人简单的吃完晚饭,小草第一次主动的开口说要洗碗。 其实小草不是个懒惰的姑娘,梁初月看得出来,之前有好多次她想开口要做点什么,但每次都只是张张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现在她会主动开口说自己的感受,也会主动开口要求做点什么了,让一步步看着她变化的梁初月很欣慰。 梁初月没和她抢,等她收拾完厨房回来以后,把她叫到了身边。 小草性子敏感,梁初月叫她时的语气比平时严肃,她放松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拘谨的在她对面坐下来,怯生生的看着她,小小声的问道:“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 然后又抢在梁初月还没开口之前保证:“我保证我以后会做的更好的,我确实不如别的人聪明,初月姐姐,我好喜欢跟你在一起,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在说这句话时,小草的身子在轻微的发抖,眼眶里包着眼泪,却不敢往下掉。 梁初月没想到只是自己一个表情变化便把她吓成这样,立刻拍拍她的背,安抚道:“你瞎想什么呢,我送你走哪儿去啊?你走了后山谁来看?” 小草立刻松了一大口气,立刻也不抖了,只要不是送她走,任何事情她都不怕。 梁初月收回手,从身上拿出来那张卖身契,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是要给你这个,之前我娘在这儿,没有机会给你。” 担心小草不识字,梁初月正要告诉她这张纸代表什么,没想到小姑娘竟一下就念了出来。 “卖…身契。” 然后小姑娘目光往下,梁初月确定她是真的在看,而且每一个字都看明白了。 “你……竟然识字?” 可小草却忽然发了狂,猛的把那卖身契打落,好像这张纸是什么恶鬼妖魔一般。 接着整个人恐惧的缩到了桌子底下,嘴里还疯狂的喊着: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主人……我好疼,我听话,我再也不跑了……” 梁初月没想到她看到卖身契竟然是这样的反应,立刻把卖身契捡起来收好,然后钻到桌子底下抱住她。 “不疼了不疼了,小草,我拿出来的这张卖身契不是用来束缚你的,我是要给你自由,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愿意出门,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愿意踏出去,我们立刻去官府把你的奴籍消了。” 消奴籍需要本人去官府,找里正办理。 听到梁出于这番话,小草强迫自己不发抖,她相信初月姐姐不会伤害她的,她相信。 可记忆里的恐怖画面却一幕幕在眼前出现,被脱光的衣裳,被割掉的血肉……偶然一次成功的逃跑,被抓住,脸上被这张纸砸中,有人在她耳边告诉她,只要这张纸在,她插翅难逃……曾经那些画面眼前浮现时,好像真的一样。 小草抱住梁初月的胳膊,窝进她怀里,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她小声,却坚定的一遍遍告诉自己:“那些是假的,初月姐姐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初月姐姐肯定是真的,小草不怕,小草不怕……” 听到小草一遍遍的自我安慰自我鼓励,梁初月心里很不好受,她更不敢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女孩子正在遭受她曾经遭受过的梦魇…… 终于哄好了小草,梁初月已是一身汗。 来到厨房洗漱一番,结果一开门差点被门口杵着的黑影吓死。 “程六?你站这儿干什么?你有病啊!” 程六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低低的开口:“我饿了。” “你饿了回家吃饭去!” 梁初月一把把他扒拉开便要进去。 没想到程六那么高那么壮的身板子,竟就被这一扒拉直接给扒拉的摔到了地上。 直挺挺的摔下去,她看着都疼。 忙弯腰拍拍他的脸,紧张的问道:“喂,你不是碰瓷儿吧?我可没用劲啊!” 程六虚弱的睁开眼睛,吐气如兰,“……我……饿。” 一炷香后,程六放下碗,如弱柳扶风的脸色添了些气色。 梁初月吐了口气,把碗一收就赶他走。 “滚了滚了,我要休息了!” 程六倒是没死缠烂打,乖乖的出去,转身正要跟她说句谢谢,院门已经拍在了眼前。 但他还是很高兴。 脚步轻快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这会儿他完全没了病人的虚弱。 走到一个完全黑暗的转角时,头顶的树上倒挂下一个黑影,脑袋就落在程六眼前。 这人一身黑衣,脸上也遮着黑巾,若非程六耳聪目明,直接就能一头撞上去。 程六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倒挂的‘黑蝙蝠’立刻发出贱兮兮的声音:“程爷,这招苦肉计如何?” 程六傲娇的扬着下巴,意思意思的点了下头,薄唇微动:“还行。” “嘿嘿,”‘黑蝙蝠’豆子一样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再来一招诱敌深入,眼下梁姑娘对您的身份提起兴趣,那我们就继续利用这份兴趣,引诱梁姑娘进入您布下的感情陷阱!” 第80章 我好像,扭到腰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次日。 依着对程六作息的了解,梁初月在天边刚翻起鱼肚白时便起了。 梳洗完便从院子里观察程六院子的情况。 因为她这边地势高,从院子里看过去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便院子里的情况。 直到她把早饭做好程六也没有起来。 他不是今天要去乔县令家把教书这事儿辞了么,还不起来,她的计划怎么实施? 这么等下去等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做好早饭以后,梁初月来到程六的门外,敲响了他的房门。 “程六?” 里头没动静。 “程六?你在吗?” 这一次隔了会儿里面才传出程六虚弱的声音。 “嗯……有事吗?” 看来是风寒更严重了。 “你起来,我做了早饭,你吃完我陪你去城里拿点药。” 怕这突然的温暖叫他怀疑,随即又补了一句:“主要还是那洛殷城的事儿,我心里不放心,你起来我随你一起去,你找你朋友问问,看看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一次解决干净,省得我一直惦记着。” 门便在眼前打开。 程六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内,乌发披散着,衬得他脸色十分虚弱,他这会儿站着的模样都明显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他低声的道:“好,快点把这事儿处理了,你也好放心做生意。” 然后便从她身边出来,不过才走了两步就虚弱的扶住了桌子。 “埃,你这身体不行啊,风寒这么严重,还是别起来了,我扶你进去,你再休息休息。” 梁初月忙上前搀了一把。 在梁初月扶着程六进屋时,张氏上完茅房回来,进来堂屋看见两人的模样,脸色立刻八卦起来,侧耳听到梁初月的话,面色又变得古怪。 程六着风寒了? 去茅厕前都还看见他精神抖擞的给自己换了床干净被子,她眼尖的很,一眼就发现了被子上可疑的痕迹,这年轻人啊…… 这什么着风寒明显是说谎呢,等等,他该不会是为了骗梁初月进自己屋子吧? 张氏越猜越来劲,见两人进了屋, 而且程六还‘顺脚’把屋门踢上了,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立刻上去猫在门口偷听起来! 程六那么高的个子,又壮,搀扶他时梁初月感觉像背了个很重的麻袋,好不容易来到床边,放他躺下时他实在太虚弱,根本使不上劲,导致她也随着他的力量栽了下去。 直接整个人侧卧进了他怀里。 大清早的,他衣裳穿的单薄,系带更是直接没系好,这么一折腾全开了。 于是……梁初月的脸砸进了一片不油不腻恰到好处的胸肌上! 手摁在了硬邦邦的,有八块的,腹肌上! 一时之间,她居然动不了了。 头顶响起程六透着颗粒感的低沉嗓音,“你没事吧?” 这把声音像羽毛,在梁初月心尖尖挠了一下,以至于她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 梁初月动了动身子,语气虚弱道:“我好像,扭到腰了。” 程六面露紧张:“还能动吗?” 梁初月:“没事,不严重,我试着起来。” 然后梁初月身子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她实在太‘虚弱’,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起来,反而手把程六的腹肌来回摸了好几把! 梁初月不承认自己流氓,在这种绝色面前,哪个女人能把持得住? 她只是犯了大多数女人都会犯的花痴而已! 程六的呼吸重了几分,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接着一个翻身,她跟他便调了个方位。 程六的脸与她只有咫尺,漆黑的眸子里欲念毫不掩饰,颗粒感的嗓音充斥了梁初月所有的感官。 “你再摸一下,我就要把持不住了。” 然后他忽然低头,贴着她耳朵,语调呢喃缠绵:“小月月,你好坏。” 心口立刻被点击中,电流从脊椎往全身扩散,心脏‘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儿,很刺激。梁初月眨着润晶晶的眸子开口:“那你摸回来算了。” 程六看着她笑了,接着竟真的手往下…… 忽然。 “轰!” “嘭!” “叮铃哐啷!” 张氏万万没想到,正偷听呢,竟然一直老鼠顺着腿爬进了裤子里头! 当即吓的跳起来,身子撞在了门上,虚掩的门撞的大开,她自己也重心不稳摔进屋内,带翻墙角的桌子,顿时一片狼藉,身上也疼的厉害。 但她根本顾不得疼! 偷听这种事儿本就不道德,眼下还不小心自曝行藏,要是程六一怒之下不让自己照顾程四妹,那损失可就大了! 于是张氏摔倒后根本头都没抬,也没去扶那翻倒的桌子,就以摔着的姿势猫儿一样匍匐着爬了出去,嘴里还一边嘀咕。 “咿呦呦,好大的老鼠,埃,老鼠跑了,休想跑!” 一出来张氏立刻站起身来,闭着眼把屋门重新带好,拍着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飞快回了西屋。 这厢。 榻上的二人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梁初月的脑子是麻的,张氏方才那一系列动作代表什么,代表她根本就是在外面偷听! 张氏是个大嘴巴,自己装受伤吃程六豆腐这事儿,岂不是要传的人尽皆知? “放心,我会叫她闭嘴。” 程六一下就看穿了梁初月的表情,开口的同时手试探性往下,“那…我们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 梁初月一脚出去,正中红心。 程六翻倒下去,她立刻起身,整理好自己,红着脸飞快的跑了。 这时窗户上忽然倒挂下一个黑色的影子,贱兮兮的望着天边的烈阳感慨:“流年不利啊……” “滚!” 黑影麻溜消失。 等那疼缓过去后,程六收拾好自己,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西屋门口。 张氏瞧见立刻不动声色的出来,跟着程六来到无人处后立刻朝他摆手:“老六你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你眼瞎?” 看来这是要算账啊。 张氏汗都急出来了,连忙竖起手指发誓:“真的没看见!我发誓!老六,不瞒你说啊,婶婶平时眼睛就有问题,有时候看得见,有时候看不见的!” 程六没什么表情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很渗人。 张氏就听见他说:“你刚刚看见的清清楚楚。李婶儿,你不是和赵婶儿关系好么,平时可以多聊聊……” 第81章 男人为了爱情勾心斗角的更厉害!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张氏整个人惊呆了。 直到程六走了很久,她才缓过神来,明白了他话里头的意思。 他方才的意思,分明是叫自己把今日的事儿传扬给赵氏知道,那赵氏是个嘴巴紧的,又对初月好,这种事儿肯定不会往外传,而赵氏的儿子听说为了梁初月不惜去城里五官做陪练。 有段时间被打的满身伤,而且还有人看见,那程进财每天早晨都会去梁初月屋前看,每次梁初月起床之前,他又会离开。 这样的深情村子里都传遍了。 所以程六是因为此事有了危机感,才故意叫赵氏知道,意在提醒程进财梁初月是他的女人吗? 肯定是! 张氏不禁在心里‘啧’了一声,从前她只知道女人为了爱情勾心斗角的,眼下她算是知道了,男人为了爱情勾心斗角的更厉害! 张氏不敢耽搁,立刻在刘氏面前找借口离开,麻溜的去了赵氏家里。 赵氏一家子正在吃早饭,张氏进去时老程抹着嘴角的米汤汁站起来,朝她点点头,便扛着锄头去了地里。 程进财也想去地里,却被赵氏拉住,小声叮嘱他:“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哪儿也不许去,好好养伤!” 程进财只能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逗猫。 张氏进屋去,赵氏立刻笑吟吟招呼,一番寒暄,张氏进入了主题。 八卦兮兮的拉住赵氏的手,声音压的极低,“赵姐姐呦,我方才啊,真是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八卦是人类的本性,程进财无聊极了,瞧见两人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禁侧耳去听。 “什么事儿啊,快说来我听听。” “是程六和梁初月呀,我方才瞧见他们在……哎呦,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赵氏脸一沉,在她心里,只要梁初月一日不成亲,她就一日存着念想,当下立刻怒斥了一句:“你胡说!初月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她跟程六已经和离了!” “哎呦,赵姐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张氏立刻一脸尴尬的站了起来,“这种事儿我能瞎说吗?你不信就算了,还朝我发火。” 说完气哼哼的离场。 张氏越想越气,走到门口看到脸色苍白的儿子,下意识喊了一声:“进财……” “不可能,初月不是随便的姑娘。” 程进财脸色冷静,手里的猫儿却吃痛的‘嗷呜’一声,在他手上挠了一爪子跑了。 赵氏瞧着心疼,叹了口气转身。 程进财抿着嘴唇,心里难过极了,那程六人品低劣,那样的人她都能喜欢一次两次,为什么自己就不行! 程进财洗了个手便直奔梁初月的院子。 正在厨房吃早饭的梁初月看见他进来,微顿,然后放下碗筷走出来,笑着问道:“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进财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道:“初月,程六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莫要再上当了。” 梁初月敏感极了,前一刻吃程六豆腐被张氏看见,下一刻程进财来叫她不要再上当。 不怪她多想。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程进财憋红着脸,“张婶儿刚刚来过我家。” 梁初月呼吸一凝,随即怒火翻滚,开始迁怒。 狗男人,刚刚不是说会让张婶儿闭嘴吗,一点用没有! 见梁初月脸色不好看,程进财连忙说道:“你放心,那些话我都不信,我相信你不是个随便的姑娘。” 哪知…… “都是真的,张婶儿说的都是真的。” 程进财惊呆,愣了半晌才伤心的问她:“难道你还要再在阴沟里翻一次吗?你不能看看我吗?我比他好了不止万倍!”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梁初月的语气不重,但脸色很冷。 程进财不由被激起了一丝火气:“我只是关心你,你为何这么冷漠?” “我需要你的关心吗?你关心我我就必要要对你热情吗?程进财,你越界了。” 这一番话把程进财说的愣住,他不太明白,又有些生气,更多的是难过。 “从前你性子温和,现在是怎么了?” 梁初月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从前没有越界,那时候我们是朋友,你第一次有表露心意时我便明确的告诉过你了,我的态度很明确,你若一意孤行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程进财只觉得这番话冷漠至极,眼底露出受伤:“原来你是这样冷漠的一个人,从前是我看错你了。” 说完这句话,程进财转身就走。 梁初月立在原地,心里也不好受。 最初穿越过来孤立无援时,是程进财第一个说愿意相信她的,她心里把他当成第一个朋友,可眼下…… 但她不后悔。 或许她就是一个冷淡的人吧。 她不会在别人明确拒绝之下还要以关心的名义插手人家的私生活,所以也接受不了别人这样做。 程六神清气爽的出门,来到梁初月的院子的一瞬立刻像电量耗尽般虚弱下来,看见厨房里梁初月和小草相对而坐在吃早饭,慢慢走过去,坐下。 “这几日我身体不好,怕是都要来麻烦你了。” 说完见桌上没有自己的碗,便‘虚弱’的站起来,去拿碗盛粥。 结果锅盖一打开,锅里干干净净。 “你来晚了,没你的份了。” 梁初月慢悠悠的放下碗,对同样也吃完正准备收拾碗筷的小草道:“你去后山吧,今天不用你洗。” 小草很敏感,立刻便察觉到梁初月语气不对,听话的起身离开。 “饭没你的份,但碗有,正好你来了,把碗洗了吧。” 说完这句话,梁初月看都不看程六,提步就走。 徒留程六一个人站在灶台边,一脸呆愣。 小小的窗口吊下来一个黑影,语气疑惑:“女人啊,搞不懂搞不懂……” “滚!!” 第82章 所以他在她眼里就是个通房?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洗完碗筷,又收拾了灶台,程六一边琢磨梁初月忽然的态度转变,一边虚弱的走出来。 看见梁初月在院子里晒衣裳,便走上前去,试探性的问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梁初月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没有啊,我很好啊。” 但程六分明从这笑脸之中品到了一丝杀气,“你有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梁初月立刻冷笑:“我难道比某些人拐弯抹角吗?”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程六属于做贼者心虚,当即便猜到了张氏身上。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让你误会我了?初月,咱们现在是朋友,你有话得直说,才能解决问题。” “好,”梁初月把衣裳往盆了一扔,仰头直视,“你什么意思?故意把我跟你的事儿传出去,让别人觉得我跟你有一腿是吗?” 说这话时,梁初月气并不壮,毕竟刚刚那会儿确实是她见色起意,摸了人家。 可这程六也太阴了,程进财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他授意张婶儿做的,用屁股想都能猜得到。 狗男人心思太深! 看着梁初月气呼呼的面色,程六沉下脸,低声说道:“你把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们不止有一腿,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有了肌肤之亲,那可是要成亲的。” “有了肌肤之亲就能成亲?那我之前跟你成亲,你还一年都没碰我呢!”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能又亲又摸?” “泡友而已。” 这话很渣。 但梁初月很理直气壮。 和程六和离时她就打算好了,这辈子,只搞钱,不再成亲。 当然,不成亲不代表她不能睡男人。 她要做有钱有闲还有大把美男睡的渣女! “泡友?”程六听不明白,但能感知到这个词很不友好,“什么意思?” 梁初月扬了扬下巴,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避开程六的目光看向远处:“就是仅限于床上的关系,你要是同意就继续,不同意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在她眼里就是个通房? 程六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但很快他又安慰好自己。 好歹他是唯一的通房,只要他不倒,其他男人休想上位。 “所以,白天我们是生意伙伴,晚上是泡友?”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男人接受的还挺快的,别说古代的男人了,便是现代的男人听到自己追求的女人说他们只是泡友,也得气的脸红脖子粗吧。 看来他对她的感情也仅限于身体上。 那就好办了。 有需要陪一陪,没需要一拍两散,还没有任何顾虑。 “那……”程六觑着梁初月的脸色,压低了声音,“今晚我能侍寝吗?” 幸好这会儿没喝水,不然梁初月得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过只是一息她就调整好表情:“看你表现吧。” “你想要怎么表现?”顿了顿,“腹肌你是看到了的。” 语气蛮骄傲的样子。 神经! 谁说的是那方面的表现啊! 翻了个白眼,“那我问你,你和男倌楼那个金面男人怎么回事?什么关系?熟吗?还有那个洛殷城,又是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你都不熟,洛殷城不是傻子,不然不可能不来落梅村找我麻烦,非要苦巴巴的守在铺子里头。” 以洛殷城的能耐,想要找到她的住处很简单,眼下却在城里守株待兔,只要一个可能,没找到她的住处。 谁能有那个能耐隐去她的踪迹呢? 除了连洛殷城都忌惮的金面男人没有第二个人了。 那金面男人根本不认识她,不可能帮她又是修理那个女人,又是帮她隐藏行迹。 除非金面男人就是程六。 但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肯定心里有鬼。 梁初月盯着程六的表情,倒是没什么被隐瞒的难过情绪,只是往商业上的原因上分析——多半是想拿回身份后不带上自己。 见梁初月紧巴巴的盯着自己,程六忽然挺直了脊梁,“可能洛殷城就是个傻子吧。” “呵……呵呵!滚!”梁初月抓起盆里的衣裳往程六身上砸。 程六稳稳接住,十分好脾气的帮着晾好。 晾完以后梁初月一看,顿时气到脸红。 可他妈巧了。 他晾的正好是个肚兜! 程六的目光停在肚兜上,意有所指:“真好看。” “下流!” “我说衣裳。” “恶心!” “你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滚!” “你脸为什么红了?” 梁初月眼一瞪,忽然皱眉,“你不是病的快要死了吗?我看你现在神清气爽的,你是不是装病?” 程六满脸春风立刻熄灭,恹恹的垂下眸子,“还是很不舒服的,等会儿你陪我去城里看看大夫。” 梁初月想叫他滚的,但又想趁机试探试探,于是点头同意。 晾完衣裳,梁初月关上院门和程六往村外走,迎面遇到程进财,梁初月顿了顿,见他没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便也装作没看见。 而程六呢,示威性的朝程进财挑眉,宣誓主权的意思很明显。 程进财双拳握紧,忽然目光一闪,脚下方向一变,走到了梁初月面前。 “嗯?你有什么事吗?” 程进财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为刚刚的事儿跟你道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可以啊!” 对于自己来落梅村的第一个朋友,梁初月真的不想失去。 见她态度热情,程进财也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其实也想开了,感情勉强不来,做不了夫妻那就做朋友,以后,他会尊重她的生活方式。 “那你去忙吧,我回家了。” “好。”梁初月笑着和程进财道别。 接下来的路程,她的心情明显雀跃了起来。 程六瞧着心底不禁翻上来一股酸气,不冷不热的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也是泡友?” 第83章 别用我跟你的肮脏关系来揣度别人!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白他一眼:“胡说什么,别用我跟你的肮脏关系来揣度别人!” “所以他在你心里更纯洁?” “友情。” “呵!” “他是我来……是我被全村人误解时,第一个站出来说相信我的人,我拿他当朋友。” “男女之间有朋友?我看,只有泡友。” 狗男人把这个词理解的透透的! “那是你思想肮脏!” “你把他当朋友,但他只想跟你睡觉。”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那你什么时候能侍寝?” “你三句话离不开‘啪啪啪’吗?” “啪啪啪?” “好好走路,小心摔死!” 两人一路上吵嘴,从前漫长的路途今天竟然到的很快。 先去看了大夫拿了风寒药,程六又说去乔县令府里辞去夫子一职的事儿不着急,要跟着梁初月看帮她在铺子布置上指点一二。 两人便先在大街上,把梁初月的铺子里头该买的东西买了。 程六不禁好奇的问她:“你这铺子打算做什么?” 梁初月道:“我要自己组一个商队,自己去收农作物去卖,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那你有人吗?” “有,我想让卞大哥来我这儿,这铺子也还要日子弄,刚好他从皇城回来能弄好,就跟他说这事儿。” “你就这么笃定他能答应?” “有钱能有什么不答应的。” “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 “他不会答应的,你出多少银子他都不会答应。”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程六一笑,就是不回答。 梁初月好想打他,忍着脾气问:“听说你从前在这临安城做生意时,跟他接触过?难道现在你们在一起做事?” 程六又是一笑。 梁初月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好好说!” 程六单脚跳,痛的眉间皱出个川子,“你就只会欺负我。” “是你欠!” 程六委屈巴巴:“他现在跟着我做事,我不开口,你给他金山他都不会过来。” 这话的真实性梁初月一点儿也不怀疑,有些苦恼:“那你怎样才能答应把他给我?”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没有像卞满粮这样熟门熟路的老人带路,会很难打开局面。 程六笑眯眯的把脸凑过去:“亲我一下。” 梁初月转身就走,“我自己另外找人!” 吃豆腐这种事情,要自己自愿,若被逼着吃,会吐。 程六立刻妥协,“行行行,人给你。” 梁初月扬唇。 忙完了铺子里头,梁初月对程六道:“我这里今天就到这儿了,你去乔县令那儿,我在这里等你。” 等他从乔县令府里出来,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要带他去呢! 程六顺杆往上爬:“我身子难受,你陪我去,要是路上有个好歹,也能有个人照应。” 又怕梁初月不答应,可怜的补了一句:“眼下像我这样模样好身材好性格好的泡友可不好找。” 梁初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答应了。 自从正室趁乔县令不在带人去外室宅子里闹过以后,乔县令便直接从府里搬出来,正大光明的和外室住在了一起,一家四口过起了小日子。 乔县令已经愁眉苦脸好一阵了。 外室金铃瞧见终是忍不住问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总是唉声叹气的。” “唉……”看着枕边人关心的双眸,乔县令把积压在心里的压力说了出来,“有一件……公务吧,需要找到弄丢的孩子,时间紧迫,若是能完成,我升官有望,若是不能,怕是这身官袍都保不住,做不做官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 乔县令没说下去。 金家祖父曾救过乔县令的命,后来便在两家人的商议之下,让才三岁的乔县令和刚刚出生,还是个奶娃娃的金铃定亲。 那时候两家都是以做生意为生,身价和身份相当。 后来乔县令高中,走了仕途,来临安城上任,乔家便举家搬到了临安城,乔母开始嫌弃金家,而此时乔县令那正妻顾氏一次偶然看见乔县令,一见钟情,她爹也是从官,乔母对她十分满意,但是乔县令不愿意,声称只要金铃做妻子。 乔母见此又气又无奈,最后是顾氏自己出主意,她亲手给乔县令下药,和乔县令过了一夜,其实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顾氏借此把事情闹的两头的亲戚都知道,还悄悄派人去金家,借乔县令的名义给金铃一封退婚信。 金铃伤心欲绝,金家义愤填膺,立刻派人来退还信物,把这婚退了。 而乔县令,被两家人强行绑着拜了堂。 这些人都以为只要成了亲,乔县令就会慢慢忘掉金铃好好过日子。 可成婚后乔县令却碰都不碰顾氏,即便她学着青楼女子那样穿着打扮,依然得不到半点目光。 而金家在此期间发生巨变,金父金母双双身亡,金铃只能带上薄款独自来到临安投奔亲戚,却被无良亲戚卖进青楼。 好在乔县令一直派人关注金家,原先是想知道金铃的一切,此番正好发现金铃的行踪,在她被卖之前找到,将之带回家。 而后金铃做了乔县令的外室,生下了一双儿女。 金铃知道乔县令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所以便是外室,她也心甘情愿,在这个世界上,她所剩下的,就只有乔县令了。 她更知道他升迁的执念,官职高过顾氏父亲,他才能在休妻以后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和他们的一双儿女。 眼下看到情郎遇到困难,她也着急,小声问道:“那这个孩子眼下多大?有画像吗?身上有特殊记号吗?在哪儿丢的?” 乔县令不好细说,只道:“眼下已经走丢二十年,今年二十岁,不可能有画像,不过倒是有胎记,但是在后腰上,是个黑色的龙头形状,这种位置,我总不能见到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就脱人家衣裳。 何况这件事情必须谨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目的。” 不能让任何知道他却还是告诉了自己,金铃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抿着小嘴儿想了想,忽然说道:“眼前不正有个年龄合适的吗?便是给大宝二宝教书的夫子,叫程六的,你看过他没有?” “倒是没有。”乔县令也是一愣,他的目光都放在远处,而眼前这个人他竟从未考虑过,就像一叶障目了一般! “他昨日没来,今日肯定来,正好趁着今日,你仔细看看他后腰!” 第84章 我们再生几个孩子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厢两口子商量完便叫人守着程六,人来了府里第一时间通报。 刚吩咐下去没多久,就听到下人来通报。 “程夫子来了!” 乔县令立刻起身,随即又坐了回去。 “我这般反常去迎接,若他不是,反倒把事情传扬出去就坏了。” 自从得到皇城的密令,得知了狸猫换太子的事儿被委以重任,以及这临安城里隐藏着很多皇后一脉的走狗以后,乔县令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总怀疑或许身边的谁就是奸细。 倘若程六是那个奸细,这么大喇喇的查看他定会察觉到他的意图,到那时,他和一家老小都得死。 乔县令不得不谨慎。 “让小宝去办吧,他古灵精怪的,定有办法不被察觉。” 于是乔县令叫来乔小宝,告诉他自己需要查看程夫子后腰,但不能被他发现自己的目的。 乔小宝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便拍着小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瞧着儿子的机灵样儿,乔县令越看越喜欢,抱起来不顾他的反抗狠狠在他柔软的小脸上亲了两口,这还不够,又在软乎乎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乔小宝‘咿咿呀呀’的反抗,身子一落地朝着自己老爹狠狠哼了一声,扭身就跑。 可爱的小模样惹得乔县令‘呵呵’的笑,而后满脸爱意的把脸贴在金铃脸上,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 “这次升官我就能去皇城,我谁也不带,只带你和孩子,等到那便安顿下来,……我们再生几个孩子。” 金铃俏脸一红,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 便在乔县令以为小女人不会回答他时,耳边传来极轻的声音。 “嗯,都听你的。” 而与此同时。 凤仪殿的秘旨在快马加鞭之下,进入临安城城门,直奔洛府。 首辅梁思青的人终究是慢了一步,但还好他做了两手准备,放出信鸽,在马儿冲进临安城城门时,这只信鸽也扇动着小小的翅膀,飞向了乔府。 程六带着梁初月熟门熟路的来到学堂,乔大宝和乔二宝已经乖乖的坐在了里头。 梁初月本不想进府,准备在府外找个地方坐着等。 但正好乔小宝也在府门口,一看到她眼睛都亮了,亲昵的上前牵住她的袖子,“初月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你可算来了!” 程六跟在身后,看着被乔小宝牵住的女人,心里有些酸,两步上前把乔小宝提溜到一边。 “你也十岁了,男女授受不清。” 乔小宝悄悄翻了个白眼。 到了教书的学堂,乔大宝正乖乖坐在里面,一看到梁初月,脸色顿时一沉。 “乔小姐好。”梁初月礼貌的打招呼。 而乔大宝则是目光往程六身上瞟了一下,敏锐的发现他看向梁初月的目光与看别人时不同,心里当即十分不舒服。 不冷不热的开口:“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被夫子休了么,为何还要这般缠着夫子?” 梁初月微顿,轻笑回道:“不是我缠他,是他死缠着我呢。” 这个乔大宝,和小草应差不多年纪,十二三岁,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眼下这话属实没礼貌,那就不怪她打击她幼小的心灵了。 果然。 在听到这番话后,乔大宝的脸色变了变,委屈的看向程六,却又羞于表露自己的感情,更不敢质问什么,便只能尖锐的讽刺梁初月。 “你都这么老了,夫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老女人,夫子这样的男人,只会被女人缠!” 程六当即蹙眉,正要开口,便听到梁初月紧接了一句。 “可你们夫子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呢?” 梁初月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若是人进我一尺,那我同样进你一丈。 小孩子也不例外。 说完发现程六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立刻白了一眼回去。 程六就翘起了嘴角。 看见两个人公然的眉来眼去,乔大宝心里又酸又怒,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半晌吐出一句:“一个和离的女人,就跟穿过的旧鞋一样!” 这一次没等梁初月说话,程六就冷着脸开口了。 “我今日来,是要辞掉这夫子一职。” 乔家二宝双双一惊,齐齐发问:“为什么?” “无可奉告,原本想再教你们最后一天,但初月好像不喜欢这儿,我想尽快带她回去,至于乔县令那儿,我便不当面告辞了。” 说完朝梁初月走来,牵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梁初月立刻把他甩开。 这时乔小宝跑了上来,拦住了程六,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夫子,我姐姐就是那张嘴讨人嫌,您就再教我们最后一次吧,可能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程六想都没想便要拒绝。 梁初月开口:“你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乔小宝立刻摇程六袖子。 “……好吧。” 梁初月便立在院子里,百无聊赖之下来到窗前,一下便和乔大宝目光相撞,后者撅着嘴巴狠狠挪开视线。 梁初月没理她,看向前方的程六。 他一身月白袍子,衣着朴素,但气质出尘,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矜贵之气,谈吐之中的渊博学问让他整个人增添了许多魅力。 忽然他朝这边看了一眼,斜阳下眸子清澈又深邃。 对视的一瞬心脏忽然跳的有些快。 梁初月抬了抬下巴,朝他挑眉,指指他面前的书,示意他认真点。 程六弯唇,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梁初月的心跳这才慢慢正常,摸了摸脸,温度挺高。 中途休息时,程六在里头写着什么,乔大宝坐在底下撑着脑袋目光羞怯的望着他,乔小宝则一蹦一跳的跑到了梁初月的面前。 “初月姐姐,刚才是我姐姐失言了,我代她向你道声抱歉。” 这乖乖巧巧的小模样,谁见了不喜欢呢,梁初月心里最后那一点恼火烟消云散,弯起了唇角:“没事儿,我不放在心上。” 乔小宝见状便拉着梁初月叙起了旧,最后话锋一转。 “夫子这便要离开了,我真的好舍不得,初月姐姐,我想在夫子离开之前给夫子送一个特别的礼物,但是我一个人完成不了,你能帮我吗?” 梁初月立刻道:“当然能了,那你想给你的夫子送一个什么样的礼物?” 乔小宝软乎乎的小嘴儿凑近梁初月耳朵:“我想看夫子的胸肌!姐姐一定要帮我哦!” 第85章 告诉我,我自己来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程六倒茶,在茶满时,她手腕似乎没了力气,撞上茶杯,茶杯立刻往程六怀里的方向倒去。 “哎呀!我太不小心了!” 然而在她话音落下时,就见程六手一伸,那杯茶竟被扶正了,还一杯茶泼是泼了,但都泼在了桌上,他身上半滴未粘。 “小心点,是不是太重,我来吧。” 程六说着便去接她手里的茶壶。 梁初月立刻躲开,心里这会儿是悔的要死! 方才可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她竟然答应帮乔小宝! 答应完才觉得上当,可小家伙现在暗戳戳的在外面盯着。 于是硬着头皮按照小家伙出的主意,先把程六衣裳打湿,再借着帮他清理之际脱掉他衣裳。 娘的。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礼物? 自己脑子进屎了才会答应! 可心里骂归骂,答应了的事儿还是要做的,毕竟是小家伙一片赤诚之心……而且她也真的很想看看他的腹肌呢! 之前只是摸了摸,但是还真没看到过。 “还是我来吧。” 看到梁初月明显躲闪的眸子,程六不禁想到方才她和乔大宝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的事儿,他觉得,她心里多多少少,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的。 此番给他倒茶,定是被情敌激将到了。 想到此,程六心里美滋滋的,没再坚持,任由她给自己倒茶。 可这一次又是将将倒满之时,她的手腕又使不上来劲,碰到茶杯往他的身上翻。 “小心!” 程六再次出手,这一次出手更快,那杯茶被扶正后一滴没漏。 梁初月瞧着那满满的一杯水,脸上露出了‘妈卖批’,眼下水没泼上不说,还失去了继续倒茶的机会,那接下来要怎么进行呢? 她不禁犯愁起来。 程六瞧着梁初月明显失望到了顶点的面色,慢慢的心中一动。 她……刚刚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弄湿他,占他的便宜。 目光往外看了一眼,见屋门关着,乔家二宝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回来的迹象,他不由心中一荡,抬手,直接把那杯茶泼在了自己身上。 笑着对梁初月说道:“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我自己来。” 梁初月怔楞。 程六一脸把她看穿的表情,“接下来是不是要借机脱我衣裳?来吧。” 他整个人往后一靠,一副予取予求的乖顺模样。 梁初月咬唇,暗哼一声,直接便上手开始扒他的衣裳! 可手却被程六一把抓住了,他哭笑不得的道:“你还真来?乔大宝和乔二宝就是上个茅房,随时回来,不安全……等回家,关上门。” 门外偷听的乔小宝‘噗嗤’一声,不过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然自己躲在门缝偷看的事儿就要被发现了! 屋内。 梁初月直接摁住他两只手,“不许动!安全的很!”乔小宝保证过,乔大宝没有一炷香回不来,她可以放心的搞。 三下五除二。 程六被拽的站起来,衣裳被扒开,精壮的上身整个露在了梁初月眼睛里。 胸肌恰到好处,不油不腻,腹肌两侧的人鱼线线条勾人深思…… 梁初月咽了一口唾沫,脸似火烧。 程六轻咳一声,红着脸问道:“看完了吗?我能穿衣服了吗?” “嗯……看完了。” 实则心里恋恋不舍。 狗男人的而肌肉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为了不露怯,她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可脸实在红的厉害。 眼瞧着程六盯着她的脸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眼睛乱飘,想要缓解尴尬,忽然眼角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 定睛看去,便在程六后腰处发现一个胎记,细看之下,这胎记竟然是龙头的形状。 要不是知道这是古代,梁初月非得以为这是个纹身不可。 “你身上这个胎记好特别。”她开口。 程六点头,一边穿衣裳一边面色平淡的道:“王桂兰说这是煞星转世的印记。” 这暧昧忽然便散了,梁初月哼了一声:“她才是煞星,你这分明是福星高照的印记。” 程六系好带子,把外衣穿好,脸上浮起笑,“我也觉得你说的比较对。” 梁初月弯唇。 这厢。 乔小宝从门缝里偷看到程六后腰的胎记,小脸都笑开了花。 今日真是一举两得啊。 又帮爹爹看了夫子的后腰,又帮夫子和初月姐姐增进了感情! 嘻嘻! 乔小宝悄咪咪起身,直奔乔县令的住处去报信。 而与此同时,信鸽落在了乔县令手中。 认出这是皇城来的信,乔县令面色凝重起来,取下信鸽腿上的信,正要打开,乔小宝‘蹦跶’着跑了进来。 人还只看到一个影子,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爹,我看到了!” 乔县令立刻把信藏进袖子里,一把抱住扑过来的乔小宝,屋子里的下人早就屏退,他便满脸慈爱的问道:“快给爹仔细说说。” 乔小宝:“我看见程夫子后腰上有个黑色的龙头形状胎记!” 这句话入耳,乔县令的血液有片刻凝固,好半晌才语调颤抖的对乔小宝道:“你去跟程夫子说,就说爹有事找他……不,你先把他留住,别让他走了,爹马上就来!” 乔小宝听话离开。 乔县令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拿出那封信,看后,瞳孔骤缩! “事情败露,速逃!” “金铃!快收拾东西!带几样值钱的便可!” 正在小憩的金铃被这句话惊醒,却一句都没问,立刻去屋里拿值钱的东西。 而乔县令则快步往教书的学堂走,可才出得门来,便看见一列黑衣人从月亮门外冲进来,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 第86章 我难道不比狗重要吗?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听到乔小宝说乔县令想见自己,程六想着定是为了教书一事。 这事儿他事先跟乔县令说过,当时乔县令便很惋惜,眼下多半是还想再留一留他。 “岂能让乔大人跑这一趟,我去吧。” 乔小宝忙点头,带着程六去见乔县令。 临走时程六叮嘱梁初月,你便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 程六前脚离开,乔大宝后脚到了。 四下找了一圈,皱眉问下人:“程夫子呢?” 下人忙回道:“去东屋了。” 东屋是主屋,去那儿,必定是去见乔县令。 乔大宝顿时把嘴巴撅了老高。 梁初月瞅着面前脸皱成包子,打扮的跟只花蝴蝶似的小姑娘,终于明白乔小宝为何说她没有一炷香回不来了。 原来是去打扮自己了。 肯定是乔小宝为了支开她,故意骗她回屋打扮给程六看。 她打扮成这样,估计也不敢去乔县令那儿找程六。 感受到梁初月打量自己的目光,乔大宝立刻一双眼珠子瞪过去,“你看什么看,村姑!” 梁初月故意调戏,“穿这么好看不就是给别人看的?” “是给别人看的,但不是给你看的!” “那是给谁看的?” 乔大宝脸红,对上梁初月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恼羞成怒:“要你管!死村姑!” 梁初月两片唇一掀,语气轻飘飘,“死胖子。” 乔大宝当即炸了! “你竟敢骂我!” “你怎么知道我骂的是你,莫非你承认自己的是个死胖子?” “你!……” 乔大宝直接被气哭,哭完想起来这是在自己的地盘,立刻吩咐下人,“来人,把她的嘴巴给我捂起来!不许她再骂我!” 下人闻言都是一脸犹豫,梁初月是府里的恩人,大家都知道,谁敢捂啊? 见竟没人听自己的话,乔大宝‘哇’的一声哭出来,目光怨恨的盯着梁初月,“我恨死你了,梁初月,我恨不得你被雷劈死!!” 梁初月弯唇,正要再在火上浇一把油,月亮门处忽然冲进来一堆人。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侍卫,但瞧周身的气息又分明不简单,手里头的长刀锋利极了,看一眼都叫人心里发毛。 梁初月脸色一沉,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即发现那为首的人,竟然是洛殷城。 瞧见她时洛殷城也愣了一下。 今日他远在皇城当官的哥哥忽然归家,奉的是皇命,被委以钦差一职,缉拿借官职之便一直行谋财害命之事的乔县令。 他也想看看热闹,求了半天才得以带人来缉拿乔县令家眷。 没想到还能看到梁初月。 她会在这儿……莫非是乔县令的小妾?? 洛殷城心里立刻一阵恶心,背着手走到梁厨业面前,上下打量她,语气轻鄙:“一边跟老男人睡觉,一边对那疯子投怀送抱,你也不是什么干净姑娘,凭什么我要跟你生孩子你还打我,你装什么清高?” 明知道这洛殷城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她懒得解释,沉声问他:“你带这么些人是什么意思?” 洛殷城瞅着她凝重的面色,薄唇上扬,故意凑近她,扯了扯她肩上的头发:“我是来抓人的,抓你的男人。” 梁初月当下便想到了程六,随即想到洛殷城的误会,便猜到了他嘴里的‘男人’是谁:“你要抓乔县令?” 看来真的是乔翰易那个老家伙的小妾。 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趁着查抄抢回家,就算爹质问起来他也不理亏。 这么想着,洛殷城唇角扬起,看向梁初月的目光里充满了欲念的算计。吓一吓她,让她自己投怀送抱! “我不止要抓他,我还要杀他,来人,把这个院子里,下人当场处决,剩下的两个,抓起来,带走!” “是!” 习武之人的声音本就浑厚,此番齐声应和,自有一股令人震颤的气势。 乔大宝早就吓呆了,听到洛殷城的话转身就往屋子里跑,想躲起来。 可人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带刀的侍卫抓住摁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侍卫的刀朝着一个下人的脖子划了下去。 洛殷城背着手,等着看梁初月花容失色的模样。 然而,事情根本没朝着他预料的方向走。 就见梁初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个盒子,背在背上,一手把一侧的红色机关按下以后,另外一只手里头捏着的黑色管子便喷洒出一股液体。 被喷的那个侍卫当场一声惨叫,弯下腰去,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有暗器!大家快闭上眼睛!!” 随着其中一个侍卫声音响起,洛殷城也立刻闭眼后退。 “跑什么,不是想睡我吗?这就怕了?”他听到了梁初月软糯的声音。 随后身上微凉,鼻腔立刻充斥一股浓烈的辣呛感,洛殷城下意识憋气,但他三脚猫功夫,又没有内功,憋气的后果是更深的吸气。 顿时咳的眼泪鼻涕齐飞,就连眼睛缝里也进了液体,刺痛和灼烧立刻传来。 “呃啊!这是什么毒!!梁初月,你好生阴损!” 梁初月早给自己戴好了防毒面罩,这辣椒水是她特制的,辣不死人,但能当场让人废掉! 那些个侍卫虽能憋气,但却不及顶级高手那般能封闭五感,没一会儿就被那“毒液”渗入鼻孔和眼睛,顿时疼的‘嗷呜’大叫。 没有一刻钟,这些人休想睁开眼睛! 梁初月把同样被辣的眼睛肿起哭个不停的乔大宝一拽,“快走!” 乔大宝这会儿脑子是糊的,一边顶着肿脸哭,一边跟着梁初月跑。 “你家有狗洞没有?” “啊?什么啊?我快疼死了!你还在关心狗!我难道不比狗重要吗!” “再叽叽歪歪就真的要死了!” “有!” 在乔大宝指明方向以后,梁初月拿出水管给乔大宝冲了冲眼睛,然后把她从狗洞塞出去,大声告诉她:“直接出城,在城外五里亭等着!快走!” “哦嗯,好!”乔大宝眯缝着一双肿眼拔腿就跑。 而梁初月,她又从系统拿出一个电动打药桶,背在前胸,一手一根喷杆奔向东屋…… 第87章 程六!你没事吧!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东屋前院。 程六和乔小宝刚刚迈进去,便被人群包围。 不知事情来龙去脉,程六没有动声色,目光落到那当先一人,立刻认出来,此人是洛殷城那在皇城做大理寺丞的大哥,叫洛泓巾。 他忽然来临安城是为何? 在这种时刻…… 程六不免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可一切都云山雾罩,他脑子里没有任何思绪,便开口问洛泓巾: “洛大人此番是作何?” 洛泓巾不识得程六,但他满腹锦纶年少有为的名声在临安城成了一段佳话,有人识得他很正常。 见程六穿着朴素,猜测是这乔府的算账先生之流,他只用眼角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根本不屑于回答程六的话。 乔翰易便冷声开口:“洛大人此番带人强闯我府宅是为何?” “你以权谋私,谋财害命,证据确凿!我奉皇命来拿你!” “呵,证据确凿,若真证据确凿,本官立刻拔刀自刎,无需大人动手,还请洛大人把罪状证据通通拿出来!” 洛泓巾早有准备,冷冷一笑,“证据在大理寺,今日便是来捉拿你回大理寺定罪!皇后娘娘特下懿旨赐我钦差一职,乔大人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下官相信皇后娘娘乃公正之人,更相信大理寺卿会还下官一个清白,下官随洛大人回去便是。” 乔翰易很清楚眼下的局势。 这洛泓巾是奉的懿旨,违抗便等于造反,不止他得死,一家老小全得死,万一连累到程六,他祖宗十八代都得被挖出来重新杀一遍。 乖乖跟着离开,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抬脚迈出一步。 “阿易!”身后的女人声音急切,透着颤栗。 乔翰易回头,女人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衣摆,指尖发白,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瞧着便叫人心疼。 “一定要走吗?”问出口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金铃的眸光恐惧又无助。 乔翰易抚摸她柔软的发顶,柔声安慰:“没事,查清楚就回来了。” 金铃闻言眼底彷徨稍定,抬手擦掉眼泪,小声道:“我会把孩子照顾好,会等你回来的。” 哪儿还能回来…… 此去怕是一出临安城,他便会因为某种意外而身亡…… “好,等着我。” 乔翰易转身,遥遥看向程六,郑重对他道:“我此去不知归期,劳烦程夫子代我照顾家里一二。” 程六微顿,不明白他为何向自己托孤,却还是点头,道:“好。” 乔小宝早就满脸泪水,却没有大喊大叫,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因为他的大喊大叫而改变,眼下他唯一能做的,是听话,乖巧,让爹爹觉得他有能力照顾娘亲和姐姐,这样才不会总是担心家里。 “爹,我会好好读书的!” 乔翰易眸色柔成了一滩水,感激的朝程六点头,目光看向洛泓巾时,一片冰冷,“走吧。” 话音落下,洛泓巾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当着他妻儿的面将他摁到地上,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嘴里还狞笑着: “想什么好事呢?今日不止你,你府里,便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走!” 接到皇后的密旨时,前来的太监特地叮嘱过他。 “此去兹事体大,切记,乔县令身边,便是一只蚊子都不许飞走。” 洛泓巾连夜伪造了乔翰易的犯罪证据,快马加鞭赶回临安城,带着洛家培养的暗卫倾巢出动,就是为了做好这件事情。 只有做好皇后交代的事情,他才有机会往上爬! “来人,通通抓住!!” 一声令下,暗卫伪装的侍卫立刻出动,三个人按住金铃,两人死死反剪住她这个弱女子的胳膊,一人的脚踩在金铃头上,将她的脸往泥巴里压。 “混账!!洛泓巾,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答应随你回去,你为何还要把事情做绝?你放开她,你他妈给我放开她!!” 可挣扎的结果,是脑袋被狠踹了两脚。 洛泓巾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乔翰易,心里有大大的快感,正要嘲讽两句,忽然一根胳膊粗的棍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棍子从敲击处裂开,一片血隔了一会儿才从洛泓巾的发间流下来。 洛泓巾当即跌坐在地,捂住嗡鸣的脑袋,一抬头,就看到那被乔翰易称做程夫子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朝他挥来一棍。 嘭的闷响。 脑子懵了。 洛泓巾一边凭着本能往后退,一边大喊:“来人,拦住他,拦住这个疯子!!” 洛泓巾身边自然是有人保护的,但那三五个人全都被程六踹飞,眼下听到洛泓巾的呼喊,那些分散开抓人的侍卫立刻丢开手里的人上前,拔出长刀,招式狠辣的朝程六砍过来。 程六却不慌不忙,直接抓起洛泓巾的衣领子,在空中一抡,侍卫纷纷吓的后退。 敌退我进。 洛泓巾被甩的头晕眼花,已经说不出话来,侍卫们又怕伤到他而不敢上前,而程六身高腿长,手法刁钻,在侍卫连连后退时长腿横扫,侍卫一个个被踹飞。 乔小宝一边在角落保护自己的安全,一边给程六喝彩。 “夫子好棒!打死他们,左边左边!” 三下五除二之下,所有侍卫都被踹飞。 这些都是洛府圈养的暗卫,武功虽不是顶级,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奈何的,可眼下这些人在程六手里却连一招都接不住。 眼瞧手里的洛泓巾昏死了过去,程六把人甩给侍卫,侍卫们立刻爬起来朝着他们的主子围拢上去。 程六正要上前扶乔县令起来,忽然身后传来了梁初月焦急的声音。 “程六!你没事吧!” 回头,便看到一道娇小的人影,身上背着两个打药桶狂奔而来,看来有些滑稽。 但那义无反顾的气势,却深深烙印进了程六的心底。 他当机立断,身子一软,虚弱的扶住刚刚走到他身边的乔小宝,露出一脸的弱不禁风。 “我……还好。” 说完还咳了两声。 乔小宝惊了:程夫子怎么还两幅面孔?? 而梁初月呢,她冲进来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 偌大的院子里头黑压压的侍卫,一个个手握长刀狼一样把程六围在中间,程六这会儿身上都是血,脸上也是,虚弱的立在包围圈之中,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怒火自心底涌现,梁初月‘蹬蹬’冲到程六身边,一边按下自动打药气开关,一边对他大喊:“找地方躲好,这里有我!” 第88章 他能想到的,她十之八九也能想到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话说那洛泓巾,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着装奇怪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片红雾喷洒过来。 糊状的脑子跟随红雾仰头,紧盯,红雾落下…… “啊!!!” 洛泓巾立刻跟被洒了盐的蚯蚓一样,那些个侍卫虽不至于这般狼狈,但也是各个都睁不开眼睛,失去大半战斗力。 梁初月又喷了一阵辣椒水,这些侍卫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彻底失去战斗力。 虾兵蟹将! 梁初月唇角勾起笑,正要上前去扶起金铃和乔县令时,便听到乔县令大喊:“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在他话音落下时,地面明显在震颤。 这是几百上千的人同时踩踏地面时凝聚的气势。 “程夫子,带上我的妻儿,快走!” 乔县令很清楚,自己不能走,他若跑了,这几百上千人必定穷追不舍,不死不休。 那样下去谁都跑不掉。 眼看震颤到了月亮门,程六把乔大宝甩到肩上,拉住梁初月,而梁初月一只手则拽着金铃。 四个人从另外的小门朝着狗洞狂奔。 金铃就听到自己的丈夫在身后的声音。 “铃儿,早上的事儿,我已确定,你万万记得!” 金铃匆匆回头时,人已跑过小门,视线里丈夫被几十号人包围的画面只是一闪便消失。 眼泪‘簌簌’往下掉,但她脚下步子没有一丝犹豫。 她会照顾好孩子,把家里打理好,做好热乎乎的饭菜,等他归家。 又想起丈夫那最后一句话,目光不禁落在了程六的后腰上…… 四个人钻过狗洞——其实程六可以不用钻狗洞,以他的身手翻墙更快,只是在瞧见梁初月凝重的脸色后,牙一咬,爬了过去。 某处隐蔽地,一个黑色的身影当场倒吊下来,嘴里发出贱兮兮的惋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变成傻瓜。” 钻出狗洞,外面是一条脏兮兮没有人的巷子,梁初月取下防毒面罩和打药桶,找了个背人的角落收起来。 出来后金铃上下打量她面上露出诧异,却没有心思多问什么。 程六目光微闪,心里打定了主意。 等和她生米成熟饭以后,定要弄清楚她这‘收放自如’的本事是何种奥秘! 而梁初月,看见杵在一旁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大高个,心中一阵怜悯。 他本就还病着,又被那些人砍成这样,若自己再来迟一步,他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翘翘了。 越想心里越怜悯。 见程六身形微晃,她立刻上前扶住他,扭头对金铃说道:“你们且在此处等一等,我带他去看看身上的伤。” 金铃连忙点头。 程六从未被人这样关心过,心中暖融融的,更是贪婪的想要得到她更多的关心,便带着私心的没有告诉梁初月自己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只道:“我还好,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些外伤,眼下去医馆也不安全,我家里有止血药,先回去再说。” 见他态度坚决,梁初月心中虽不放心,但这种时候最忌拉拉扯扯,便对金铃道:“大宝在城外十里亭,你不用担心。” 金铃红着眼眶一个劲儿点头。 怕程六满身的血惹来骚动暴露踪迹,梁初月都是挑着没人的巷子钻,到了城门处才匆匆过去。 出了城她一颗心才彻底落下。 四个人直奔十里亭,结果在亭子里却没有看到乔大宝的人。 四下搜寻一圈,梁初月先发现了她,藏在一块石头后面,抱着身子在瑟瑟发抖。 她一抬眼看到梁初月的脸,那一刻,犹如看见了世间最美好的景物,小嘴儿一瘪,抱住她的腿就哭了起来。 金铃闻声赶来,抱住乔大宝一阵哄慰,乔大宝慢慢平静下来,红着眼睛问金铃: “我们家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跑?爹呢?” 金铃忍着心底的悲痛,摸着女儿的脑袋告诉她:“你爹要去皇城办点事儿,我们家眼下遇到了困难,但不要紧,你爹回来就会好起来的。” 乔大宝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母亲在强撑着安慰自己,当下什么都没再说,默默把眼泪擦干净。 “走吧,天色不早了。”梁初月开口。 金铃扶着乔大宝站起来,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跟在梁初月和程六身后。 回到落梅村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村民们都关门在洗漱了,梁初月又挑了无人的小路,倒是没被人看见。 到了家附近,梁初月一眼便看到小草在院门口眺望的身影,立刻喊她: “小草,快进去烧水,我还有事,你要帮我照顾好这三位客人。” 说着人到了近处。 小草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却没有逃避,她用力朝梁初月点头:“好,我肯定能做好的!” 说完便领着金铃母子三人进门。 梁初月扶着虚弱的程六回到程家,一进门就吓到了闻声出来查看的张氏。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去叫苏大夫!” 这厢。 苏大夫的身体终于好利索。 而他的院墙之上,又落下了一只信鸽。 从善如流的取下鸽子腿上的信,就见上面写着四行小字: “乔翰易乃李家走狗,已派人诛杀之,密切观察程六动向,如有异动立刻上报。” 苏大夫面色一紧。 从洛殷城说出他哥哥是从皇城回来的钦差后,梁初月心里就升起警报,总觉得这皇城来的人,是不是和程六的身世有关。 反正不管是不是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程六在乔县令府里受伤的事儿,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但眼下张氏和刘氏是瞒不住的,若是强行命令她们不许讲,恐怕二人的表情会更快的暴露这件事情,所以得找个说辞。 程六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是看着梁初月,这一刻,他总是无依无靠的心,像有了一处停靠的温暖之所。 他知道,梁初月不是一般女子,他能想到的,她十之八九也能想到。 并且会做出合理的安排。 果然,就见梁初月立刻出声叫住了赵氏,然后她一张在油灯下格外莹白的脸庞露出些羞红之色:“婶儿……今天,我们去了山上……他不小心摔倒,滚了下来,您千万别往外说。” 张氏愣了楞,目光仔细在梁初月脸上上下打量,见其粉面桃腮,确确实实是害羞之色,心里登时一乐。 感情这小两口子和离是闹着玩儿呢? 还跑山上逗野趣! 第89章 福来,给我一刀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要是传出去得叫人笑掉大牙! 张氏心底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找人说一说,可随即对上程六冰冷的目光,立马被浇了一盆凉水,忙朝梁初月点头: “你放心吧,婶儿嘴是这村里最严的,肯定不会往外说,你柳婶儿那儿,我也会叮嘱的!” 得到这番保证梁初月的心放了一半,剩下一半她给张氏许诺:“您和刘婶儿照顾四妹都辛苦了,回头我那香蕉熟了,多送些给你们尝尝。” 香蕉那可是进献皇宫,只有皇宫贵族才吃得到的宝贝! 赵氏立刻笑眯了眼睛,心里连连跟自己保证,这事儿一定要烂在肚子了! 等张氏走后,梁初月把程六扶回屋里,伸手便要去脱他的衣裳查看伤口,却被程六摁住手:“先烧点水,伤口要清理。” “哦,对,那你等等。” 梁初月立刻去厨房烧水。 见她身影消失,程六低声对暗处说道:“福来,给我一刀。” 黑色身影倒吊,贱兮兮的问:“为了个女人,给自己一刀,程爷,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低沉嗓音淡淡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那划哪儿?” 划哪儿,是个学问。 一番乱七八糟的深思熟虑之后,程六开口:“大腿。” 梁初月把烧好的水兑温,端着回到屋里, 先把盆放到地上,从堂屋端来一把椅子放到程六的床前,然后把盆放到椅子上,往里丢了张帕子,又把家里的止血药拿出来,来到床前,先擦掉了程六脸跟脖子上的血,发现他脸上根本没有伤。 便问:“你伤的是哪儿?” 程六虚弱的道:“大腿。” 梁初月以为是膝盖上方一点,那样把裤腿拉上来便可以了。 可谁知道…… “大腿根。” 梁初月瞄了一眼,大腿…根,怎么偏偏伤在了这么个地方,这地方不整个把裤子脱下来,根本不能处理!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处理,从小我受了伤便都是自己处理的,你不用担心我,出去吧。” 程六立刻忍痛坐起来。 瞧见他这模样,梁初月哪里还狠得下这个心,当即告诉自己:医者父母心。 眼下她是医生,不能拘小节。 便又小心的把程六摁回去:“你躺好吧,我帮你上药。” 说着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闭着眼解开系带,把程六的裤头拽了下来。 虽然里面还有底裤,可暴露的形状太他妈真实了。 梁初月脑子一抽,开了一句玩笑:“不是说不行吗,我看这盛况,看起来蛮行的样子。” 程六俊脸扬起笑,声音低沉的敲在了梁初月心上,“是不是想宠幸我了?” 梁初月脸微热,低着头丢给他一句:“闭嘴吧。”手里用力,直接把他裤子整个扒掉。 然后是里裤,手指去解系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心底的热意不住往脑袋冲,梁初月努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看起来清心寡欲一点。 这种受伤的时候,她还要因为这点事情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岂不是太不是人了! 于是眼皮一垂,把裤子整个拉了下来。 然后…… 梁初月没敢看,眼睛紧紧盯着人鱼线延伸下来的腰窝下方,那道指来长的伤口。 看起来并不深,没想到竟然能流这么多血,难道是伤到了大动脉? 心里立刻一沉,但又怕吓到程六,便忍着心惊说道:“还好,不深,我先给你止血,明天我们找机会去一趟城里,让正经大夫看一看。” “嗯。” 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音节,带着胸腔的鼓噪,原本有些散掉的暧昧又回来了。 梁初月低头拧帕子,将他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拿了止血药往上倒。 药粉碰到伤口的一瞬,程六痛的闷哼一声,身子便从原本的位置挪了一下,而梁初月眼睛里的那一处地方,也换到了那处盛况之上。 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气血一下顶到脑门。 这会儿若是在她脑门扎个眼,估计血能喷到房顶去! 梁初月咬着嘴唇在程六腰上拧了一下,白他一眼,“不许搞怪!” 狗男人的花花肠子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方才他分明是故意的! 程六弯唇,方才梁初月那一眼不仅一点儿不凶,反而风情万种,叫他心里发荡。 他立刻苦着脸道:“真的很疼,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 不得不说,帅哥就是有一种魔力。 眼下这一道歉,眸子里水光一晃,梁初月就神魂颠倒,认为方才是错怪他了。 看看那伤口,她想,若是换成她,早就哭成狗了。 于是本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梁初月微微撅起红唇,在他的伤口上吹了吹,然后问他:“好点没有?” 温热的气息落在身上,程六觉得自己好不了了,声音一片暗哑:“还很疼。” 梁初月又给吹了吹。 程六还想说疼,但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嗯,现在没那么疼了。” 梁初月这才继续给他上药。 上药时尽管她一直控制自己,可眼睛却总是不可避免看到‘盛况’,于是脸红慢慢蔓延全身,她成了一只虾。 不过好在这会儿灯暗,程六应该看不到她的窘态! 而事实是,程六恰恰一分不少的看了进去。 这会儿梁初月的脸粉粉的,显得肌肤格外嫩滑,视线便止不住往领口钻,在她弯腰的姿势下,领口无限遐想。 程六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卑鄙,对喜欢的女人没有想睡的心,那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正常的。 他就是想睡梁初月。 这样的想法在梁初月给他包扎时,总是不小心的触碰中爆发。 什么温水煮青蛙,什么诱敌深入,这一刻通通破溃。 他长臂一捞,那香香软软的人儿,便惊呼着落进了怀里…… 第90章 要不要试试?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苏大夫回头,看到趴在地上睡懒觉的猫儿,忽然拿起棍子在猫屁股上打了一下。 猫儿‘嗷呜’一声,一溜烟跑了出去。 “咪咪?咪咪?”苏大夫一边喊一边走出来,“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躲哪儿去了!” 说着便开始找了起来。 找着找着,找到了程六家门口。 就见里头亮着灯。 早上看见他和梁初月一起离开的村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以往可没有这么晚回来过…… 思及此,那紧闭的屋门忽然打开,张氏端着盆水出来倒,泼完看见的苏大夫,便笑着打招呼。 “苏大夫这么晚还出来遛弯呢?” 苏大夫语气无奈道:“猫又跑了,出来找找。” 张氏嘀咕:“这还没到春天呢。” 苏大夫便顺打探起来:“老六回来啦?” “嗯,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多久呢。” “我听说城里今天发生了些大事儿,他去,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张氏想到程六那狼狈模样,心下好笑。 他哪儿是去城里啊,分明是跟梁初月去山上逗野趣儿了! 不过她答应了不能说的,便面不改色的回道: “能遇到什么事儿啊。” 说完又还是觉得不够,补了一句:“和初月两个去茶楼里听戏去了,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这么晚。”是听戏啊,可不是逗野趣儿! 苏大夫点点头,忽然提出来想要进去看看:“上次他来我这儿拿风寒药,也不知道眼下好了没有,我病了好些天,今日才好了些,他平时不是忙地里就是去城里忙生意,正巧今日遇到,我进去给他瞧瞧。” 这会儿两个人关着门正腻歪呢,进去打破好事儿不说,两个人去山上‘玩儿’的事也得暴露。 张氏立刻回绝道:“都好了,苏大夫要是不放心,明天再来吧。” 自从知道程六在城里做生意后,他心里就总提着,给皇城去了信,那边告诉他,眼下正是关键时期,只要他不闹出太大的动静都随他。 苏大夫只能加倍小心,就怕错过一丝丝异动。 要是这件筹谋二十年的事儿在他手里出现纰漏,他苏家祖宗十八代都得被挖出来再杀八遍! 眼下张氏的样子没有任何异常,但苏大夫此人心思极其谨慎,张氏越是不让他进,他就越觉得有问题。 当下竟直接推开门院门走了进去。 “生病这种事情你一个妇人如何说的好,可不要小看风寒,拖久了也是要命的。” 他一边说着,人已经穿过院子,进了半开的堂屋。 张氏想拦都来不及,只能大声喊道:“挨,苏大夫,这会儿老六都休息了,您这是做什么?” 苏大夫充耳不闻,直接上前把程六所住的屋子推开了。 不过只用了半息,他就迅速的把屋门带上了。 脸色尴尬极了! 方才他都看到了什么? 感情这两口和离是闹着玩儿呢? 谁家和离了还在一起睡觉的?? 张氏急忙上前拉走苏大夫,带到门外一脸嗔怪的与他低语:“苏大夫你这,太鲁莽了!我都暗示好几遍了,你还往里头闯,可真是!” 苏大夫想到看到的画面,虽然只有一眼,但程六光裸的只有臀部盖了被子的身体,以及梁初月在底下只露出一颗脑袋的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越想越尴尬。 “那你不会明说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哦,这还成我的错了!你好生不讲道理!” 张氏把腰一叉,摆好架势准备来大吵一架,结果苏大夫屁股一拍走了,徒留她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气呼呼的回了西屋。 屋内。 梁初月一动不敢动。 在张氏声音响起时,两人俱是一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程六利落脱掉身上带血的衣裳丢到床的里侧,而梁初月也在同时脱掉了自己的衣裳,罩住了床边那一盆血水。 动作落地时程六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纤瘦的腰肢,一个用力便将她放到身下,长腿一勾,被子遮住他自己的臀部,而他精壮的身体遮住了梁初月只剩个肚兜的酮体。 门便在这时被推开,而后不到一息又关上,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但梁初月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的心好像跳到了耳朵里,脑袋都是胀的,眼睛不好意思和程六对视,又不敢看他的身体,无处安放。 又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不对,方才之所以脱衣裳是因为有紧急情况。 这暧昧得快点打破! 于是梁初月表面镇定的对上程六的目光,低低道:“下次我记得栓门。” 程六双臂撑在她脸侧,低沉的声音透着呢喃:“还想有下次?” 暧昧又被拽了回来。 他低下头,薄唇挨着她的耳垂,“我的伤,不影响我的能力,要不要试试?嗯?” 那个从鼻腔发出来的‘嗯’,像一片带电的羽毛,梁初月整个身子都被电酥了,呼吸重了起来。 但越是这种时候,她的头脑越是清楚。 她还没有想要和他发展到这一步。 于是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我想回去了。” 程六看着她,心里有想过什么都不顾,直接按住她狠狠欺负她。 但……他舍不得。 舍不得看到她失望,更舍不得这段来之不易的平衡。 如果将来他们真的发生什么,那一定要是在她心甘情愿情之所至之下。 梁初月穿好衣裳,整理好头发,顶着一张红脸一点镇定的离开。 看着一下子冷下去的屋子,程六心里怅然若失,窗口一个黑影慢慢吊下来。 “这么快?才两息?” “滚!” 第91章 我的床给你吧,我睡地上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被子里仿佛还有梁初月的味道,很醉人。 程六盖住被子,把头蒙住,被子下有均匀的动静传出。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门被敲响了。 程六血液一凝,没好气的开口:“谁?” 外面传来梁初月弱弱的声音:“……是我。” 凝固的血液立刻活跃,程六钻出被子,稍微整理一下床铺,开口:“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梁初月抱着自己的枕头迈进来。 “那个,王桂兰的屋子应该是空着的吧?” 梁初月回家才发现,自己的屋子被金铃母子三人和小草占了,乔小宝一个人睡床,地铺上的金铃一边一个乔大宝,另外一边蜷着小草,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家里又没了多余的铺盖,这么冷的天,真得冻出个好歹来,便只能来程六这儿凑合一夜再说。 她这厢尴尬的要死,程六的嘴角却是快要咧到耳根了,并且在第一时间起了个小心思。 “那间屋子让张婶儿和刘婶儿住下了,毕竟照顾四妹不轻松,两人来来回回太辛苦,只能在这里住下。” “啊……”梁初月为难极了,那自己今晚岂不是真的要睡地上了? 程六瞧着她的神色,“我的床给你吧,我睡地上。” 程六说着便要掀开被子。 被子底下是个什么‘盛况’梁初月还能不清楚,害怕发生那样的尴尬,她立刻道:“不,你别动!” 说完觉得自己语气太重,毕竟程六现在是个虚弱的病人,便解释道:“你现在又是病又是伤,睡地上不好,铺盖在哪儿,我去堂屋打地铺。” 程六开始睁眼说瞎话:“没有多余的铺盖了。” 梁初月满脸为难,目光在床上停留许久,才指着床尾极为艰难的开口:“我睡这头吧。” 程六点头:“也只能如此。” 然后十分守规矩的往里面挪。 梁初月看着那让出来的大半张床,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下,有些逃避的放下枕头,“我先把这儿收拾收拾。” 然后开始收拾屋子。 收拾完屋子见程六还醒着,又想起自己还没洗漱,急急忙忙去厨房烧水洗漱。 洗漱完回来,见程六闭着眼睛,心下立刻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一个角,轻手轻脚的躺了进去。 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头上好像有什么动静,抬头一看,发现床沿上一只大老鼠,睁着豆大的眼睛正望着她。 梁初月心里炸了一下,头皮都快飞起来,她拿起放在身边的外衣,朝着老鼠狠狠打过去。 老鼠一溜烟儿的跑了。 放心的闭上眼睛,可没多久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睁眼一看,好嘛!这次来了两只! 两双豆子般的小眼睛一起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最后实在遭不住,她悄悄起身来到了程六这一头,轻轻躺了进去。 侧头见程六睡的很香,心里松了一口气。 将就睡一晚吧,明天早点醒来回到那头就没事了。 这么安慰完自己,梁初月闭上了眼睛。 此时窗外倒吊下一个身影,手中绳子一拽,那两只老鼠顺着窗缝被拽走,将两只假老鼠往胸口一塞,福来心里叹气:如今当个差可真是不容易啊! 叹完气,福来转身离开,深藏起了功与名。 屋内。 梁初月很快来了睡意,迷迷糊糊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腰上一沉,好像被抱住了,再然后,她彻底睡死。 次日。 一睁眼,梁初月便看到一张英俊脸庞,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落在他深邃的轮廓之上,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拉长,在鼻梁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 他们的脸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段距离之中,全是暧昧。 随后梁初月发现,自己两条胳膊紧紧抱着程六的手臂,一条腿还压在他的大腿上。 这样的角度,男人早上那点变化尽在掌握…… 脸腾的红了! 趁着程六还没醒,梁初月很轻很轻的抬起自己的腿,想要挪开,谁知道这时候程六忽然翻身,他的腿便顺着她刚刚抬起来的腿伸进去…… 不仅如此,他的手一下子甩过来,整整好覆盖在了…… 梁初月垂眸,看着身上那只手,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可气的是,还不能骂他。 昨夜是她趁他睡着跑过来的,若是这会儿弄醒他,肯定要被他误会自己饥渴难耐什么的! 梁初月慢慢调整身体,平躺好,那条抬起来的腿慢慢放下,现在便是她平躺,程六一条腿压着她一条腿,一只手压在她胸口。 她两只小手抓住他的大手,慢慢的抬起来,刚刚要推开时,他忽然一动,手又落了回去,还弹了一下。 梁初月这会儿急的汗都出来了,又去抓程六的手,可还没抓到,他便换了姿势。 这次手往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手臂一用力她便变成侧身的睡姿,然后他的头顶蹭在了她的下巴上,胸口立刻痒痒的,是他的呼吸…… 梁初月全身都热了起来,咬着嘴唇,慢慢往后退。 动作间胸口在他脸上蹭了好几下,好在这次他没有乱动。 终于成功下床后,梁初月大大松了一口气。 穿好衣裳,抱起自己的枕头悄悄离开了屋子。 出来时正好看到张氏从西屋出来,目光一对上,梁初月正尴尬的准备解释一二,省得张氏误会自己和程六有什么,谁料张氏先开了口。 “我懂我懂,年轻人的情趣,我不干涉,也不会出去乱说的,那个香蕉你别忘了就行!” 说完张氏便笑眯眯的与她错开,打开后门去了茅房。 梁初月的脸已经不能再红了,也放开了,误会就误会去吧!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确实不干净!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乔小宝过来跟程六睡一屋,这样她们一屋女人就好安排了! 否则这乔县令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她总不能一直这么跟程六睡一张床,这样总感觉吃亏的是她自己。 便是真的要睡一起,也应该是程六抱着枕头来找她! 梁初月抱着这个想法往家里走。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离开程家,后脚程六就抄小道去她的院子里找了一趟乔小宝! 第92章 怎么三天两头看他洗被子?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回到家里时,金铃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看见她进来立刻用围裙擦干净手,局促的迎了上来。 “你回来啦,我早饭已经做好了,快坐下吃吧。” 这会儿的金铃穿着梁初月的粗布衣裳,昨天还华丽的妆发,今天挽成了普通的农妇模样,而她的神态之间却一点儿不甘都不曾有。 从昨天到现在,她从未抱怨过半句,更未大肆发泄自己的情绪,梁初月在她身上看到的是为母则刚的坚毅,心里不禁对这个女人高看了一眼。 笑着坐下,五个人围着吃了早饭。 饭桌上,梁初月对金铃道: “你们的身份最好是保密,我会跟村民说你是我表姐,家里遇水灾,来这儿避难的,往后你把名字改一改,还有两个孩子,都不要再叫本名了。” 金铃知道现在他们母子三人的身份是敏感的,当下便点头,把名字改好了。 “我叫徐三娘,大宝叫大福,小宝叫小福。” 乔大宝立刻皱眉:“小福还不错,但是大福……听起来好憨啊。” 金铃一脸正色:“眼下这境地,没叫你狗蛋就不错了。” 这‘狗蛋’二字当场把乔大宝吓的白了脸,肉嘟嘟的脸皱成了包子。 乔小宝‘噗嗤’笑出声儿。 就连小草也难得的捂嘴笑起来。 饭后梁初月正要找乔小宝说事儿,金铃面色踌躇的上前来。 “初月,我想找程六说点事儿,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她心中微讶,却并未多问什么,点头道:“好。” 然后带着金铃去找程六。 程六正晒被子。 梁初月看着他晒起来的被子,心中觉得奇怪。 怎么三天两头看他洗被子? 他是有洁癖吗? 程六看了金铃一眼,然后用眼神问梁初月来的目的。 梁初月道:“她说找你说点事儿。” 程六微微挑眉。 梁初月冲他一抬下巴,“你们讲吧。”说完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梁初月找到乔小宝,跟他商量。 “你现在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跟女人住一屋,从今晚开始,你去和程夫子睡,好不好?” 以乔小宝懂事的性子,梁初月料想他一定会答应。 却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摇了头。 “不好。” 梁初月面露意外:“为什么?” 因为程夫子答应他了,只要听他的话,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爹爹,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能泄露。 “我离开娘亲害怕,我会做噩梦,梦到爹爹被抓走的样子……”小家伙的眼底一下子便盈满了泪水。 这可怜的小模样,梁初月哪儿还忍心再说什么。 罢了,等他缓两天再说这事儿。 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乔县令被抓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不是和程六的身世有关。 金铃很快就回来了。 看到梁初月她朝她点点头,然后主动说道:“眼下我还得打扰你一段时间,谢谢你收留我们,我听说你包下了一片后山,正好我还有把力气,往后我也去后山给你帮忙。” 说完又紧接着补了一句:“你放心,等我家老乔出来了,我定会给备上厚礼,携全家来道谢。” 这番话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在短短的一夜时间里已经接受了自己的遭遇,她没有怨天尤人,而是积极的为自己和孩子,以及那被抓走的丈夫做着她所能做的一切。 这样的品质,梁初月很欣赏,她也乐意给她一个舒适的空间。 “行啊,有你帮忙我就更轻松了。” 为了组建自己的商队,后山的田地被她扩大了,除了莴笋之外,还种上了辣椒和菜苔。 辣椒和菜苔还未出现在西楚朝,这两样拿出来,又是能上贡的等级。 眼下第一批已经能收获,算算日子,卞满粮差不多要从皇城回来。 到时候就用辣椒和菜苔打开市场。 她眼下的目标,用自己的商队往皇城卖菜,先把这条线成熟起来,再逐步壮大自己的商队。 假以时日,她的商队或许能遍布西楚。 到那时,钱对她来说,就只是个数字了! 想一想就叫人激动。 金铃跟她说完话就去厨房收拾,还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最后交代二宝不许乱跑,挽着小草的手臂上了后山。 这时程六迈步进来,说有话跟她说。 两人来到熟悉的大树下,程六先开口。 “方才乔夫人跟我说了一件事儿。” 梁初月就知道他来找自己的目的和金铃找他有关,便顺嘴问:“什么事儿?” 程六道:“乔县令在被抓之前,跟她说自己手里头有一件很秘密的任务,需要寻找一个丢失了二十年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后腰上,有一个黑色的龙头胎记。” 龙头胎记…… 梁初月目光看向程六后腰,语气逐渐凝重:“所以,乔县令是你的家人派来寻找你的!而且你的亲人也知道你被换了!” 害程六的人对程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么这个乔县令,就只能是程六的亲人派来的。 脑中想过这个想法,梁初月一下子高兴极了,但随即又垮起了脸。 “可是乔县令现在被抓了,早知道这一点,我当时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乔县令一起带走,现在就可以轻松知道你的亲人都是谁,就能直接去找他们了。” 而程六停在耳朵里的重点却是那句——早知道这一点,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乔县令一起带走。 这样,算不算梁初月为了他能拼命? 不管算不算,他心里都甜滋滋的。 这辈子,能遇到一个能为你拼命的人就已经是幸运了。 他是个幸运的人。 “不要自责了,不带乔县令走才是对的,你想一想,我们如果带走乔县令,洛泓巾能放过我们,追到落梅村,村里的眼线发现往上头报,或者洛泓巾发现我的身份往上一报,别说你我,乔县令的妻儿都跑不掉。” “而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我的家人,远远被敌人压制着。” 这番分析的十分透彻,梁初月也想明白了,不再纠结,转而开始思考:“依照我看电视多年的经验,这个洛泓巾把乔县令带出临安城以后,定会借机杀人。” “所以我们要在乔县令被带走之前把人救出来!” 程六道:“昨日傍晚,洛泓巾就押着乔县令离开了临安城。” 第93章 去男倌楼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一惊。 程六马上又道:“我已经找人帮忙,跟上去拦截,有把握能将乔县令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他是个谨慎的人,洛泓巾上门抓人时,他不能暴露自己,否则一切功亏一篑。 但是背后,他能做的事有很多。 梁初月却是看着他的目光透出一丝古怪。 拦截洛泓巾。 那洛泓巾手底下几百上千人,还都是高手。 昨天她也就是打了个出其不意,而且当时人少,要是后面那批人进来,便是十个打药桶喷辣椒水都奈何不了! 可程六却说有把握毫发无损的带回乔县令。 他可不是说大话的人,说了有把握,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主动陷进这种事情之中。 他嘴里的朋友,多半是他自己吧? 念及此,那个因为乔县令家遭突变而折损的计划再次浮上心头。 “这个洛泓巾这么着急带走乔县令,估计也是心虚,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 程六点头。 梁初月又道:“那现在城里对我们来说就是安全的了?” 程六‘嗯’了一声。 洛泓巾这个朝廷奉命的钦差一走,这临安城,便是他的地盘。 见他点头,梁初月放下心来,立刻问道:“你的腿怎么样?” 一句‘没什么事了’都到了嘴边,立刻被程六改成了:“疼的厉害,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说着,他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脸色,这会儿立刻虚弱了几分。 梁初月没想过他会在这种事情上扯谎,而且伤口她也确实看到了,虽然算不上重伤,但看起来也不是一点皮外伤,便根本没注意程六脸色上的变化。 “还是要去找大夫看看,我找人租一辆牛车,我送你去。” 见梁初月这么关心自己,程六心中又是一甜,唇角弯着笑意点头。 很快梁初月便弄来了一辆牛车,跟赵氏说去城里玩儿,赵氏‘知道’这两口子暗地里的关系,立刻笑着点头,说早去早回。 一回头,赵氏还是没忍住八卦之火跟同村的人说了梁初月和程六共坐牛车去城里的事情。 同村一听立刻又告诉另外的村民。 就这样,这件事情传进了苏大夫耳朵里。 他摇头直叹气,脸上透着好笑。 这程六看来是彻底沦落了,眼里除了儿女情长,最多便是城里那点子小生意,之前他打听过的,他在城里的男倌楼做事,具体做什么不清楚,但那种地方出了小倌还能做什么。 想必他就是靠着做小倌的银子,和卞满粮一起,找人凑了些银子,买下了梁初月的香蕉。 环境真的能毁掉一个人啊…… 感叹完程六的堕落,苏大夫又想到了昨天来到梁初月家里避难的一家三口。 被派到落梅村以后,他的任务就只是检测程六在村子里的动向,对于城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时间去了解,皇城也根本不可能派人跟他说,苏大夫知道,这也是在防着他呢。 所以到了此刻,苏大夫都不知道乔县令的外室和一双儿女,被两个外人带着跑了。 对于这避难的一家三口,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到城里以后,梁初月先带着程六找大夫,因为想到可能伤到了大动脉,所以她把程六的伤说的十分严重。 大夫抱着沉重的心情打开包扎的伤口,表情顿了顿。 这么点伤口,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这么大个男人,有必要弄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大夫有些瞧不起的看向程六,正要数落他几句,就看到这个英俊的男人朝自己隐晦的眨眼。 几乎是一瞬间,大夫就闹明白了。 感情玩苦肉计呢! 做为男人,自然要帮着男人。 于是大夫一本正经的对梁初月说道:“这伤看起来小,但是伤到了筋脉,千万要小心,我开一些外敷的药,你切记,一定要每日都帮他换药。” 原来真的伤到了筋脉。 难怪流那么多血。 梁初月点头:“多谢大夫!” 在大夫开完药之后,梁初月立刻跟着去拿药,最后一手拿药一手扶着因为腿伤使不上劲的程六。 却并未看见程六靠在她身上时脸上一闪的奸诈。 然后两个人去了梁初月的铺子,把药放在那儿,让程六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程六,我想跟你一起去一个地方。” 程六一听,心中一喜,随即又听到梁初月语气失落的补了一句: “但是你肯定不会同意。” “同意,去哪儿都同意。” 便是叫他陪她下地府,他也陪。 然后就听到梁初月笑眯眯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走,我们现在就去。” 程六本能的觉得梁初月脸上的笑不对劲,但色令智昏之下,没舍得多想,整颗心都沉浸在被她邀请陪同的喜悦之中。 当站在男倌楼的门口时,他那被喜悦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 低头看她,“来这儿做什么?” 来这儿能做什么,当然是嫖男人啊! 但这话梁初月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拉着他往里面走,“之前你带我来这儿,我觉得挺有意思,礼尚往来,今天我请你。” 一提以前程六就虚。 他也是真没想到,梁初月为了打探他的秘密,会来男倌楼,一般的女孩子便是路过这儿都会羞的满脸通红。 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进了男倌楼,立刻便有一个五官清俊的小倌上前,打量他二人,笑着问:“二位吃饭还是住店,要不要听曲儿看戏?” 男倌楼的男人不一定都是出卖身体的,事实上只有一楼是出卖身体的,二楼往上都是只卖艺不卖身。 而男倌楼比较受欢迎的小倌都在上面的楼层,楼层越高代表越受欢迎。 男倌楼共有五层,但是听说第五层是那位神秘楼主的住处,那么第四层就是最高头牌的闺房了。 眼下她要去第四层,当着程六的面拜访这些人,就不信他看到老同事时还能气定神闲! 于是梁初月说道:“我要去四楼,但是你们这里的人我都不熟,我想都见见,看看喜欢哪一个。” 见那小倌露出难色,立刻拍着腰包补充:“放心,我有的是银子。” 小倌可不信,眼前的女人模样确实可人儿,但这身衣裳一看就寒酸,跟有钱沾不上半点边儿。 梁初月直接拿出一沓银票,豪气的给自己扇风。 小倌一见立刻眉开眼笑。 带着两人往楼上走时,小倌看了程六好几眼。 梁初月心中一动,想到上次被他骗进来时那个小倌说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和程六很熟的样子,便问这个小倌。 “你总是看他,小哥哥,你是不是认识他?” 第94章 不比花钱的差吧?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小哥哥……这个称呼可比小哥好听,”小倌笑弯了眼睛,然后才回答梁初月的问题:“认识啊。” 可接下来却什么都不再说。 认识,那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 梁初月正要问,就听那小倌一声,“到了,小姐姐,这里是我们如玉公子的屋子,您二位请进。” “小姐姐…小哥哥倒是很会举一反三呢。” 小倌骚气的朝她眨眨眼,转身走了。 梁初月提步进去,屋内一股好闻的熏香味道,窗前坐着个白衣盛雪的年轻公子,窗外的艳阳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脸如玉般莹白,浑身的气质都透着温暖。 真真是如玉般的人儿。 梁初月十分礼貌的朝窗下的人行了一礼。 “小女子见过如玉公子。” 男人闻声回头,目光先落在左边的程六身上,微顿,接着毫不停留的看向梁初月,弯起好看的唇角回礼:“姑娘有礼,公子有礼。” 然后问他们:“二位想听曲儿还是要听戏?如玉还会弹琴。” 说实话,来之前梁初月真的只是抱着试探程六的心思,可这会儿看到这么个伶俐俊俏的公子,又听到他会这么多才艺,心里也起了欣赏之意,便坐到了如玉公子的对面: “那你先弹一曲。” 梁初月觉得弹古筝的男人有着别样的魅力,对她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见那如玉公子微微一笑,点头说好,却是起身站了起来,朝程六一礼,竟将位置让给了他。 程六面如如常的走过去坐了下来,而那如玉公子,竟然开门走了! “哎,这如玉公子怎么回事儿?是怕我出不起这个钱吗?” 程六挑眉,声音很低,便透出暧昧的温柔:“有免费的,为何非要花钱的呢?我弹给你听。”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拨弄一根琴弦,然后指尖连拨,悠扬的乐声自他手下溢出。 最开始梁初月是抗拒的,但听到中间以后,就不再说话的。 她虽然不懂乐器,但好不好听是能听出来的。 程六弹的很好。 眼下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尽管他衣着并不贵气,但他自身的五官和气质在那儿,此刻沐浴在阳光之下,便有了和如玉公子截然相反的气质。 孤冷。 清淡。 矜贵。 这个矜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慢慢咬住了嘴唇,心跳莫名加快,可偏偏眼睛舍不得挪开。 一曲终了,程六抬起头,问她:“不比花钱的差吧?” 梁初月嘴硬,扬着眉毛道:“还行。” 程六有些不满意这样的回答,顿了顿说道:“肯定是衣服没穿对,你等等。” 说完他起身出去,一盏茶后回来。 看到进来的人,起初梁初月没认出来,愣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这个锦衣玉带,金冠束发的男人是他妈程六! 从前梁初月觉得像程六这模样的人,披个麻袋都是帅的,可今日她才发现,像他这样的,换一身行头简直能把人帅死在当场! 他走过来,见她发愣,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拇指的玉扳指碰到她的额头,传来些微凉意。 重新在琴架后坐下,连声音都透出矜贵的质感。 “再给你弹一曲。” 然后他十指撩拨,每一下,都像拨在了梁初月心上。 “这次如何?” 弹完一曲他抬起头问她。 而在他看过来时,梁初月便有种,这双桃花眸里只容得下她一人的错觉。 见她没反应,他微微偏了偏头,“嗯?”裹着霜雪的眉宇微微皱起。 梁初月的心被狠狠击中,但她道行不浅,很快冷静的给出回答:“这次味道对了。”语气镇定,脸色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程六心里不禁有些失望,来之前他照过镜子,便是他自己都被自己惊艳到了,她怎么这么淡定? 莫非方向反了? 她更喜欢他不穿衣裳的样子? 就在程六琢磨自己要不要换一身料子少的再来时,梁初月问他了: “你到底在这男倌楼做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这儿的头牌?” 程六收回思绪,故意吊她胃口的吐出两个字:“你猜。” 看到他这欠揍的模样,心里立刻生了恼火,但梁初月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挑着眉说道:“不否认就是承认了。难怪你那么多银子,原来在这儿挣的。” 程六也挑眉,正要说话,外头有人敲门,如玉公子的声音传进来:“程爷,有人找。” 程…爷? “你在这儿等等,我很快回来。” 然后程六起身离开。 换了如玉公子进来。 “梁姑娘,我陪你说说话吧。” 但现在梁初月对着如玉公子已经没什么兴趣,有了程六这个顶配版在前,六宫粉黛都无颜色了! 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程六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知觉——凭程六的本事,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头牌。 方才如玉叫他‘程爷’,想来定是知道他身份的,于是向他打探: “你叫他程爷,他跟你一样是在这儿做事的,你为何这样称呼他?” 如玉一笑,“习惯了这样称呼。”就是不说为何这样称呼。 一个个嘴都好严。 梁初月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自己却端了杯茶,“以茶代酒,我敬公子一杯。” 灌醉他,看他嘴还能那么严! 这厢。 程六从无人的走廊来到五楼,进了小厅。 程六以前在临安城做生意时便接管了男倌楼,而后陆陆续续聚拢了一大批商户,俨然成了商户之首,因为王桂兰的哭闹,他丢下这些回了落梅村。 眼下再次回到这儿,那些曾经跟过他的人通通回来,他们都知道他的底细,程六也知道他们的忠心,更明白用人不疑,也把自己的身份如实告诉他们,许诺将来的荣华,这些属下都很亢奋,也想跟着他从商人一跃成为官人,对他的身份都守口如瓶,便连手底下的人都只字不提。 今日他要见的,便是这其中一个属下,是上次奉命去皇城进献香蕉,趁机在皇宫打探玉佩的人。 进去后,便看到一个八字胡。 八字胡叫胡广胜,做为天发钱庄的老板,暗地里也专门培养暗卫,卖给有需要的人家,像洛家的暗卫,便都是出自他手,卖出去的那些都是高手,而顶级高手他都留在手中。 眼下这些暗卫,他全部交给了程六。 看见程六进来,胡广胜立刻朝他行礼,开口道:“此番我跟着去了皇城,进了皇宫,玉佩的主人我已经查清楚了!” 第95章 忽然十分想念梁初月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玉佩最后进了九皇子身边的伴读手里,在下花了一番心思查到,这伴读的母亲,是废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废后在她到了年纪后放她出宫成婚,在她生子时废后也生了一子,便允她入宫给皇子哺乳。” “紧接着废后因为行巫蛊之事被皇上打入冷宫,这乳母也因为牵连之罪被杖刑,三年后皇帝立了新后,这位新后多年无子,便将年仅三岁出自废后膝下的九皇子过继到自己膝下,而后以行善积德之名,将乳母的儿子召入宫中,做为九皇子伴读。” “眼下九皇子已分封出府,封号襄王,那玉佩先进宫入皇后的手,皇后再交由身边人递给九皇子身边的伴读。” 听到这儿,程六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可知这皇子叫什么?” 胡广胜答:“燕无玷。” 程六沉吟,紧接着又问:“乳母叫什么?” “叫什么不知道,但知道姓氏,姓王。” 程六闭上眼睛,待眼底风波平静,方才睁开,继续问:“废后那边有没有查过?” “查了。废后出自世族李家,自从废后之后,李家便开始败落,被新后秦家压在了头上,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晋的秦家虽然压制了李家,但想要铲除根基深厚的李家还根本不可能。” 所以,李家和秦是是死敌。 而他,便是在废后……不,母后,生产时被换走的,眼下的九皇子,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李家的血脉。 王桂兰是九皇子乳母,她谋的是自己儿子跟着九皇子鸡犬升天,带着她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说到底,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而已。 眼下程六最想不通的是,秦家得手后为何不杀掉他呢? 斩草除根的道理,这些玩弄政权的人应该比谁都懂得,为何要留他在落梅村呢? “对了,在下还听到一点风声,说皇上的身体很不好,每日都靠灵丹吊命,朝廷之事全由丞相秦牧执掌,眼下正在商议立太子之事,襄王的呼声最高。” 秦牧执掌政权,皇帝随时归西,即将立为太子的皇子乃秦家血脉,最重要的一点,玉佩是先进了皇后手中,再由皇后交给襄王,足以说明这襄王是被皇后掌控的。 待到皇帝驾鹤西去,这继位的襄王就完完全全成了秦家的傀儡,或者哪一日直接禅位给秦牧也说不定。 这秦家,谋的是天下呀。 既然如此,为何又留下他这个祸根不杀呢? 程六想不通。 胡广胜经商多年,也不是个傻的,在查清楚这些事情以后,再联想到程六的身世信息,立刻便分析出来个十之八九,心中很是为程六不平。 “程爷,您才应该是太子,反正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胡广胜愿意倾家荡产帮助您!” 男人都有股子义气,何况程六是真有本事。 程六笑着拍拍胡广胜肩膀,低声对他道:“你再叫人查查,秦牧或者皇后,对巫蛊一术是个什么看法。” 胡广胜不明白为何要查这些。 程六看透他的想法,解释道:“除了巫蛊一术以外,我想不透他们为何留着我不杀的原因。” 胡广胜立刻犹如醍醐灌顶,连忙下去吩咐。 程六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路人,忽然觉得内心孤单,十分想念梁初月。 立刻下楼去找。 推开门,就见如玉公子一个人坐在桌前,已是喝的醉醺醺,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在转碟子,一个转不稳,碟子掉落摔碎。 他走过去问道:“初月呢?” 如玉公子抬起醉醺醺的眸子,指了指面前的空掉的碟子,傻呵呵的笑:“她吃梅子吃醉了。” 程六看向那个碟子,想起来这里头的梅子不是普通梅子,而是用酒炮制而成的酒香梅子,少吃几颗没事儿,要是酒量不好的人吃多了,也会醉。 梁初月就是个酒量不好的。 醉酒了还喜欢占人便宜。 这男倌楼到处都是男人,眼下她醉酒岂不是见个男人就要调戏? 程六立刻不淡定了,连声问如玉公子梁初月去了哪儿,如玉公子打了个酒嗝,半晌才想起来,“去了茅房。” 程六立刻往茅房走去。 梁初月上完茅房,用水洗了把手脸,抬起一双发虚的腿,一脸镇定的走出来,却直直和一个人撞上了。 登时便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没事吧?咦…女的?咦!梁初月!!” 头顶的声音很是熟悉,梁初月抬起头,就看到洛殷城站在面前,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扭头就走。 “唉你给我站住!” 洛殷城看到梁初月的一瞬是一肚子委屈,昨天也不知道她给他喷的什么毒,直到现在眼睛都还有些肿!眼下遇到她本想着她多少会有些心虚,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满腔的委屈立刻浓缩成恼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跑什么跑?我哥走了,没人抓你,你给我回来!” 大手一拽,梁初月顺着力道撞进了他怀里。 洛殷城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开始心猿意马,抱住梁初月不让走。 “你来这儿是找那个疯子的,还是找其他男人?我可是听说了,那个疯子卖艺不卖身,你只能看着吃不着不难受吗?” 梁初月脑子晕乎乎的,被这一拽好半晌眼前才清晰,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给抱住了,耳朵里根本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直接拿出铲子对着这人的脑袋便是一下。 “dua g。” 洛殷城吃痛的松开手,捂住脑袋,摸到一手血。 这个女人! 怒火翻滚之下,洛殷城仅剩的克制烟消云散,直接上前把梁初月摁在了墙上,邪气的脸靠她极近。 “梁初月,小爷我今天要上你!” 第96章 那怎样才有诚意?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又是一铲子,却被他的手握住,腰身被掐住,他的唇吻了下来。 滚烫的气息喷洒,梁初月胃部一翻,方才吃下的东西全部吐在了洛殷城脸上。 洛殷城懵了。 好半晌才抓狂的冲到水井旁疯狂打水洗脸,快把脸搓破一层皮,也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心里恨极了梁初月。 转身,那个女人竟然丝毫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已经转身走了。 他立刻追上去,抱住梁初月的腰,这一次用了蛮力,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又学过些功夫,梁初月一个弱女子,又喝醉了,软手软脚还神志不清,被他这么抱住根本反抗不了。 就算刚才被喷了一脸,可是看到梁初月白嫩昳丽的脸庞,洛殷城的欲念又很快浮现,把梁初月翻了个面,让她面对自己,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小嘴儿,再次吻了上去。 “初月?”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洛殷城吻下去的动作一顿,而后一脚踢开旁边的柴房。 程六找到茅厕附近时没有看到梁初月的身影,皱了皱眉,看着茅房关上的门喊了几声。 “初月?你在里面吗?梁初月?你没有掉进去吧?” 喊了几声没回应,程六担心起来,直接上前把茅房的门推开,见里面没人,立刻伸头往茅坑里瞧,见坑里没有梁初月,提起的心才放回去。 心中琢磨:难道已经去大堂了? 他脚步一转,便往大堂走去。 柴房里,洛殷城坐在一张满是灰尘‘嘎嘎’作响的椅子上,把梁初月面朝自己放在腿上,沉醉的欣赏了好一会儿她因为醉酒而晕红的脸颊。 长这么大,他洛殷城见过的美人儿数不胜数,但是像梁初月这样既清纯又妩媚的女人是第一次,想到自己不是他第一个男人,心里还酸酸的。 他一只手扶着梁初月的腰,温柔的拨开贴在梁初月脸颊上的碎发,拿出品尝世间珍宝的态度,几乎是透着虔诚的吻了上去。 这样的绝色,他要仔细品尝。 然而。 “嘭!” 紧闭的屋门被踹开,高大的身影携着怒火迈进来,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直接敲在了洛殷城脑袋上,第二棍打在了他尚未反应过来而依旧微微撅着的嘴巴上。 ‘嗷’的一声,洛殷城吃痛的摔到地上。 他怀里的梁初月也软软的朝地上倒去,却被一双大手扶住,温柔的揽进了怀里。 男人薄唇紧抿,拦腰将人抱起,上前又狠狠踹了洛殷城几脚,踹的都是要命的地方。 但还是留了一线,没给他直接弄死。 “丢出去。” 一声令下,堂堂洛家小公子,像条死狗一样被丢出了男倌楼。 洛殷城趴在地上时还是有意识的,看着那个抱着梁初月离开的背影,觉得眼熟极了,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陷入了昏迷。 程六抱着梁初月回到五楼,将人放到榻上才发现已经睡着。 脑中浮现进去时看到的画面,心底翻起妒火,立刻命人倒了一盆温水进来,他坐在榻边用温热的帕子,仔细擦拭她的脸,想要擦掉其他男人的味道。 醉酒后的梁初月口渴的厉害,感觉到脸上的湿润凉意,‘咕哝’一声根本听不懂的话,便将小嘴儿凑了上去,想要喝上一口水,但碰到的,却是程六的手背。 软软的唇,贴在肌肤上,软软的舌探出来,舔了一下。 程六动作顿住,浑身一片紧绷,看向榻上女人的目光一片火热。 古语有云。 君子不乘人之危。 于是他忍着心底的冲动,把手挪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嗔怪:“小妖精。” 正要把手收回来,却被揉进了怀里,正正好压在了那一处之上。 梁初月顺着手臂找水喝,软唇所过之处,撩起一片火焰。 程六的眸色越来越暗,声音变得暗哑:“梁初月,这可是你先撩拨的我。” 话音落下,程六另外一只手扣住梁初月后脑勺,手指穿过她的发,抬起来,他的唇印了上去。 梁初月这会儿口渴的厉害,嘴唇碰到东西张开嘴汲取水分,她的舌头撩开柔软的唇瓣,撬开牙齿,钻了进去。 程六眸底仅剩的理智顷刻间被欲念吞噬,压了上去。 便在这时—— “扣扣扣。” 门外传来焦急的敲门声,还有属下严肃的声音。 “程爷,乔县令被截回来了,眼下安置在城外废弃的茶馆里,洛泓巾那儿我们已经用相似的尸体做好掩护,他丝毫没发现,眼下已经高高兴兴的往皇城去了。” 程六微微抬起头,声音低沉:“知道了。” 头再次埋下去,然而外面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响了起来。 “您先前不是很着急吗?这会儿不去看看乔县令吗?” 程六语气不耐:“不急,等会儿去。” 外面不再有声音,程六正要继续刚才的吻,一低头就被一双睁的溜圆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梁初月静静看着面前的程六,忽然抬腿攻击他的腿间。 程六急忙躲开。 梁初月顺势坐起来,抓起枕头就朝程六身上砸,一边大着舌头骂:“混蛋!占我便宜!” 程六狼狈的躲避,最后心一横,直接把梁初月扛起来丢到榻上,不给她机会反应就压了上去。 恶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质问:“你要谋杀亲夫吗?” 梁初月语气发软,但眼神凶狠:“老娘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 “是你先撩拨的我,不信你自己想想。” 梁初月一听立刻转动眼珠子,然后小脸变得皱巴巴,好像,也许,似乎……真的是她先图谋不轨的! 程六立刻顺杆爬:“你要给我道歉。” “对不起。” “没诚意。” “那怎样才有诚意?” 程六扬唇,声音低沉惑人:“让我侍寝。” 眼神迷离看起来很好骗的梁初月立刻眼睛一瞪:“想得美!”推开他就要走。 “行行行,那我换一个,”程六立刻把人拽回来,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亲我一下就行了。” 梁初月想了想,小嘴儿一撅,亲在了他的薄唇上。 第97章 被子又洗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唇角扬起,正心神荡漾时,梁初月蜻蜓点水般离开,一脸冷酷的将他给推开了。 “我要睡觉了,滚吧。” 程六委屈巴巴的望着她,见她闭上眼睛不理自己,叹了口气,上前帮她把被子掖好,揉揉她的脑袋,方才开门出去。 对守在外面的属下道:“去城外。” 城外废弃茶馆。 乔县令被安置在稍微好一些的屋子里,破旧的床榻上随便铺了些保暖的铺盖,乔县令躺在上面,脸色很不好。 程六推门进去,第一件事便是让随行的大夫给乔县令诊脉。 大夫看完乔县令的脉象,脸色沉重:“病人被暴打过,表面没有伤口,但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情况很严重。” “能治吗?” “能倒是能,但是需要时间。” “人多久能醒?” “可能三五天,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便是会死掉的意思。 沉吟少许,程六开口,先对大夫说:“开药吧,最好的药,银子不是问题。” 然后对身边的手下说:“先把附近严密看守起来,好生照顾乔大人,人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手下回答:“是!” 程六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这个模样的乔县令,他如何能叫金铃他们母子看见,得等乔县令稍微好转一些。 如若救不回来,那便更没有让他们见到的必要,徒增伤悲。 兴许金铃以为他还活着,内心不至于太过悲伤。 回到男倌楼时,梁初月还没醒,可是等他站在榻边取下金色面具后,发现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眉毛一挑,莫非金面被她看见了? 然后就看到小姑娘眼睛无力的一垂,又睡了过去…… 程六低笑,换回原先的衣裳,抱起梁初月,从专属他的走廊出了男倌楼,将梁初月放到停在外头的牛车上,他坐下来,腿落在板车外,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腿,鞭子拍拍牛屁股,赶着牛车往城门走去。 回到落梅村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程六把梁初月抱下来,回到屋里,闻了闻她的脸,都是酒气,这个样子怎么能上榻。 于是坐到椅子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拍拍她的脸:“醒醒,起来洗一洗。” 梁初月撅着软软的唇,秀美蹙起,动了动,继续睡。 “快醒醒,你这样,臭死了。” 睡梦中的梁初月被这样三番两次的吵醒已是十分烦躁,还听到别人说她臭死了,当下就怒了,闭着眼睛就怼了回去。 “你才臭死了!我不洗,要洗你帮我洗!” 程六眸光一闪,低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很快,程六兑好温水,关上门,生涩的脱掉梁初月的衣裳,红着脸把她放进了澡盆里。 大手仔细的清晰她身上每一处。 搓来搓去。 梁初月的思绪被水稍微拉回来一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样,半晌抱怨了一句:“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程六搓的更仔细,低声‘嗯’了一声,尽管他并未听说过‘洁癖’一词。 “已经洗干净了,再搓我皮要掉了!” “不行,还得洗洗。” “那你洗洗别的地方,胸前这里快要被你搓疼了!” 程六的声音更低:“我只喜欢洗这里。” “什么?” “我说这里比较容易藏污纳垢,要多洗洗。” 梁初月眉毛皱的死紧,也懒得再说了,脑袋往他手臂一靠,又睡了。 第二天,梁初月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屋顶迷瞪半晌眸子才慢慢聚焦,然后她想起了昨天的事儿,又好像有很多事情没有想起。 隐隐约约记得遇到了洛殷城,他想欺负她,被她敲了一铲子,然后好像程六来了,接着就不记得了。 捂住头,长叹。 酒色误人啊…… 还好程六来的及时,不然自己就在姓洛的小子手底下吃亏了。 穿好衣裳起来,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她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 不是昨天那件。 谁给她换的? 程六? 那他岂不是把自己看光了? 狗男人! 梁初月气呼呼的开门出来,在院子里看到了程六。 已经是正午时分,他高大的背影沐浴在阳光之下,正在晒衣裳。 仔细一看,被子又洗了。 再仔细一看,还有她的肚兜…… 不想被西屋的张婶儿和刘婶儿听见,梁初月一脸平静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有话问你。”然后率先往外走。 程六回头看向她,没说什么,提步跟了上去。 来到熟悉的大树下,梁初月斜眼睨他:“昨天,谁给我换的衣裳?” 敏锐的嗅出来自于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气,程六立刻面不改色的说谎:“张婶儿。” “真的?” “不信你自己去问。” 见他这么理直气壮,梁初月立刻就信了,随后又问:“你是不是有洁癖?” 这洁癖二字,立刻勾起了昨晚的画面,看向梁初月的目光暗了暗,但面上表情却是一本正经:“为何如此问?” 梁初月指指院子的方向:“你最近怎么老是洗被子?” 顿了顿有些语气不爽起来,“从前三五天洗一次,自从我搬过来以后,你就天天洗,你是不是嫌我身上脏?” 越说越气,狗男人竟然嫌她脏! 她每天都洗的很干净好不好! 盯着程六,不准备放过他一丝表情变化,心里更是打算好,只要他胆敢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丝的嫌弃,她立刻给他一铲子! 程六见她表情杀气腾腾,立刻一脸坚决的否认:“不是,你在我心里就是天上的仙女,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梁初月冷哼:“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在我来了以后天天换被子?” 程六沉默。 “不说话了吧,你就是嫌弃我了!” 像抓到了一个小尾巴一样,梁初月指着程六一脸控诉:“我都没嫌弃你一个大男人臭死了,你凭什么嫌弃我!” 梁初月觉得,自己这会儿多少有些像那无理取闹的泼妇,但她就是要跟他闹,一想到程六竟然嫌弃她,她就来气! 这会儿,只要是情商稍微高一点的男人,都会看着女人的眼睛温柔的问对方:“你是不是在意了?” 可程六不属于情商高的那一类,见梁初月这么生气,他立刻十分认真的向她解释: “你说的洁癖,我大概能理解,我觉得,我应该是有一点,别人睡过的地方我心里确实会膈应,但是,你睡过的地方我能够忍受!” 梁初月立刻抓住重点:“忍受?” 第98章 伤心一阵,总比惦记一辈子要好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什么叫越描越黑,眼下便是。 看着梁初月好像头发都炸了起来,程六后背心都冒出了冷汗,便是发现自己身世是个巨大的阴谋时,他都没有感到这么棘手过。 停顿了片刻,他果断的转移话题。 “乔县令救出来了!” 一听到这个,梁初月马上问:“人呢?现在在哪儿?”想到昨晚自己喝醉了,又追问:“你不会把人带回村子了吧?安置在我家了?” 要是这样,目标有些太大了,乔夫人和孩子都在内宅,鲜少出门,可乔县令估计是有人见过的,很容易暴露。 程六立刻开口抚平梁初月的担忧:“没有,人还昏迷着,大夫说多半救不活。” 救不活…… 想到家里满心期待丈夫回来的金铃,梁初月的心情沉重极了。 “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乔夫人,眼下这样的情况她知道了只会更加伤心。” 但是梁初月却看法不一样。 “如果我是一位妻子的话,我希望我能够知道,在丈夫最后的时光里陪伴他,最起码没有遗憾,我也能走出阴霾,迎接新生活。” 程六又抓住了重点:“新生活?倘若你丈夫死了,你还要再嫁?” 梁初月摇头。 程六心里舒坦一些,但是接下来梁初月的话差点气的他吐血。 “我才不要再嫁,不嫁的话,全天下的小哥哥都是我的,嫁了就只能守着那一个,多无趣。” 程六脸青,半晌吐出一句:“你怎么这么花心?” 语气竟然还有些委屈的意思。 梁初月没听出来,心思都在乔县令的事情上。 “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听我的,伤心一阵,总比惦记一辈子要好。” “惦记一辈子哪里就不好了?为夫守节,多美好。” 梁初月立刻反击:“那怎么不见男人为妻守节?” 程六理所当然:“男人需要传宗接代,否则每年战死那么多士兵,再来守节,谁来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泱泱大国自己便要灭亡。” 这番话竟把梁初月说的无言以对。 见她没说话,程六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以后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去外…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初月屈膝撞了腿间。 程六当即一声闷哼,虾米一样倒在了地上,一张脸都疼白了。 “活该!” 梁初月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程六捂着痛处,冷汗都下来了,唇间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 走出去几步的梁初月顿了顿,终于心软的转身,走了回来。 “也没有很疼吧?” 程六咬着牙:“你试试?” 她又没有那玩意儿。 听他连声音都在抖,梁初月有些良心不安起来,想到他身上还有伤,而且伤到了筋脉,又被她这样一撞,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 “我扶你起来吧。” 虽然脸色还是很难看,但语气软了许多。 程六忍痛‘嗯’了一声。 梁初月一手扶他的肩膀,一手托住他后脑勺,对他道:“我喊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你就使劲,听见没有?” 程六乖乖点头,说好。 梁初月便:“一,二,三!” 结果程六这厮不中用,力气使了一半人忽然往下栽,害得她一屁股跌坐下去,生怕把他给摔傻了,她立刻看他,松了一口气。 他的脑袋摔在了她的腿上,倒是没磕着。 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头疼…我想靠一下,靠一下应该就好了。” 梁初月也拽不动他,只能让他头靠在自己身上。 程六脑袋往上拱了拱,挨到柔软地,嘴角翘了翘。 “还疼吗?” 听到梁初月问,他翘起的嘴角立刻抿紧,声线颤抖的回道:“还需要再缓一会儿。” 梁初月便托着他的脑袋,安静的坐着。 程六这会儿享受极了,像是被她抱在怀里一样。 可是隐隐的,感觉到脑袋下的手有些不稳起来,知道她没什么力气了,便开口道:“现在好了。” 梁初月松了一口气,让他听口令。 这一次倒是没有中途掉链子。 一个‘三’落地,程六稳稳站了起来。 说实话,梁初月的耐性此刻已经耗尽了,心里甚至打算好,要是这一次还是扶不起来,就扔这儿不打算管了。 程六心机的很,知道这事儿只能做一次,不能把路走死了。 回到程家以后,程六说伤口的药该换了。 梁初月勤勤恳恳的打来热水,脱他裤子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事情,应该要很多很多次才能做到心如止水吧? 不过好在她比上一次熟练了,而且也视线眼神威胁了程六,要是敢搞小动作,有他好看。 所以这次换药很快。 换完程六说手疼。 梁初月又帮他把裤子穿好。 程六脸都快笑烂。 把东西收拾好以后,梁初月认真的对程六说道:“我坚定的认为,这事儿应该告诉乔夫人,不能让人留下遗憾,毕竟这种事情是不能重来的。” 程六并不认同。 但见她脸色郑重,想了想,点了头。 “那你去告诉她,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 本以为他还会固执己见,没想到这一次这么爽快,梁初月心里松快一些,立刻回家,将乔县令的情况如实告诉了金铃。 金铃听完倒是很平静,平静的流着泪。 问完梁初月什么时候走,便没再说什么了。 次日。 梁初月和程六一起起床,梳洗好以后来到这边,就发现金铃已经收拾好,带着两个孩子守在院子里,她的肩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 见梁初月进来,她掂了掂小包袱,说道:“里头是你给我的澡巾等东西,给他擦洗得用到。” 这句话让人有些悲伤。 往外走时发现小草竟悄悄的跟了上来。 梁初月把她拉到面前,笑着说道:“路太远了,来回奔波太辛苦,你就在家里,我们很快回来。” 小草有些紧张,鼓足了勇气说道:“姐姐,我觉得,好像可以治好大福小福的爹。” 第99章 你要去皇城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微楞,第一反应是不信,但忽然想到,在小草刚刚到家里时,她好像也说过。 “我好像会解毒……会解很多毒,而且,我应该还蛮厉害的。” 以前她的精神状态不好,眼下却很好了,不可能是胡说。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梁初月把小草也带上了。 一行人离开村子时天还未大亮。 苏大夫早起如厕,正好看见他们离开的背影,细细瞧了瞧,忽然目光盯在一个小小的人影身上不动了,脸上露出努力的思索表情。 那个小子……好像前些日子来过,等等,让他想想,好像是梁初月摔断腿时来的。 来时锦衣玉跑,威风凛凛的,还有下人跟着,那派头分明是有钱人家的小公子。 梁初月竟然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可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带着这个疑惑,苏大夫进了屋。 这厢。 一行人来到废弃茶楼,推开安置乔县令的屋门后,乔大宝和乔小宝立刻朝着榻上的人跑了过去。 不停的喊爹爹。 见乔县令一动不动,脸色更是苍白的像是死去了一样,两个孩子都吓哭了。 孩子一哭,金铃的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掉,她上前去,把小包袱放下,握住乔县令的手抚了抚,又摸了摸他的脸,替他把脸上的一缕头发扒开,最后摸了摸他下巴上乱糟糟的胡子,笑了一下。 “才两天没见,胡子怎么这么长了。” 然后对程六说道:“程夫子,我想要一盆热水,给他把身上擦一擦。” 程六立刻点头,吩咐人去烧水。 梁初月则是将二宝交出来,给金铃和乔县令独处的时间。 程六的手下把热水送进去,屋门关上,大家安静的等在外面。 没多久金铃端着热水出来,把水倒掉,盆子放到角落,又进去,守在了榻前,大宝和二宝也立刻进去,安静的守在一边。 一家人一个躺着,另外三个眼巴巴的守着。 梁初月心情沉沉的,这时身边的小草忽然开口: “大福的爹爹是内脏受了伤,我能治,但是我需要一套银针。” “内脏?”梁初月立刻看向程六,询问他是不是伤到了内脏。 程六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朝她点头,“确实伤到了内脏。” 然后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快去城里买银针!” 小草却开口阻止:“还要一些药材,没有笔,我说出来你们记下来。” 程六的手下立刻上前,仔细的记下小草需要的东西。 手下骑马,来回不到两炷香。 小草拿着银针进屋,来到乔县令榻前,指尖捏着银针摩挲一二,像是在熟悉一般,然后小声的对金铃道:“把大福爹的衣裳打开。” 金铃立刻照做。 乔县令肥肥的肚皮露了出来。 小草神情专注的落针。 梁初月对医术一窍不通,根本不懂她是不是扎在了穴位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时而观察乔县令的反应。 过了一盏茶后,小草拔出银针,来到桌前,动作熟练的将那些不知名的药材按不同的剂量分成了许多份,分完后才转身面向大家。 此时她脸上的专注消失,羞怯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只敢看着梁初月说话。 “药方用两碗井水来煮,煮成一碗水,喂给大福爹喝,一天喝两次就行了。” 梁初月这才回神,连连点头,“哦,好!” 金铃立刻去取了一份药材,亲自去煮。 等乔县令喂过一次药后,小草对梁初月说道:“最多两日大福爹便可醒来。” 在说这句话时,小草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神采。 梁初月内心便有一种感觉,眼前的模样,才是小草原本的模样! 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她的身上,一定发生过巨变。 之后金铃说要在这人照顾乔县令,乔大宝和乔二宝也说要在这儿陪着爹爹。 可这地方什么都没有,最后梁初月强行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两天后,乔县竟真的醒了过来! 得到程六递来的消息以后,梁初月立刻带上二宝和小草一同前去。 到了地方时,看见程六在外面立着,梁初月便停下来,让二宝进去见乔县令。 小草敏感的看出来梁初月和程六有话说,自己默默走到一边去了。 梁初月便问程六:“你问过乔县令没有?” 程六‘嗯’了一声。 “那他怎么说?” “与皇城联络的人都被杀了,眼下,他也联络不上。” “洛泓巾真他妈是条狗!” 程六看着替自己愤愤不平的梁初月,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笑意:“不过他的字迹皇城那边认识,而且他的私章还带在身上,我只要拿着他写的信去皇城李家便行。” 梁初月挑眉:“你要去皇城了?” 程六眼眸垂了垂,道:“后天就走。”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在庄子附近安排好住处,让乔县令一家先住进去,也安排了人照顾他们,等我那边站稳脚跟,便会为他洗清冤屈。” 但这句话梁初月却有些没听进去,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见她没说话,脸上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程六有些黯然。 他都要走了,她却没有一点儿不舍…… 压下心里的失落,程六又道:“卞满粮已经回来了,我跟他说了你的事儿,你等会儿直接去铺子里头,他会在那儿等你。” 梁初月点头,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等到乔县令一家讲完体己话,梁初月带着小草进去看了乔县令,又让小草给乔县令看了身体。 “没什么事了,按照我给的方子按时喝药,好好修养,一月便能好起来。” 金铃握住小草的手,十分郑重的对她说:“小草,谢谢你,要是你不嫌弃,以后你就是大宝的姐姐。” 乔大宝一听瞪了瞪眼,但却没说话,只是肉嘟嘟的嘴巴撇了撇。 小草脸一红,拘谨的躲到了梁初月身后。 梁初月反手握住她的手,笑着对金铃道:“夫人的心意她心领了,这事儿等以后再说。” 金铃笑着说好。 因为乔县令的身体还适合挪动,所以暂时现在这儿养伤,二宝还是由梁初月带回去。 把三只送回家后,梁初月便借了牛车,往城里去。 刚刚赶出去没多远,板车一沉,程六坐了上来。 第100章如果你再婚,可以第一个考虑我吗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你上来做什么?” 程六接过她手里麻绳做成的鞭子,抽了一下牛屁股:“我想在离开之前,去看一看伯母。” 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万一梁初月在家里再找一个怎么办? 他要去一趟丈母娘家,把丈母娘稳住。 梁初月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莫名的,沉闷的心情好了起来,脸嘴角都松快起来。 脸上却故作疑惑:“伯母?我娘吗?我娘忙着呢,没空见外人。” 程六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表情变得认真:“梁初月,如果你再婚,你可以第一个考虑我吗?” 梁初月内心微跳,但表情却有些讽刺:“如何考虑,考虑你婚后会不会打我吗?” 不管过去多久,原主被一巴掌打死的事儿,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原主是真的死了。 却连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程六沉默许久,忽然把鞭子塞给她,小声说道:“婚前我可以立字据,去衙门立字据,只要我动你一根手指头,我程六,以及我程六即将要恢复的身份……” 梁初月有些不屑。 天打雷劈什么的,最不切实际。 却听到程六说道:“愿将手中所有钱财交给她,孩子也给她,我自己滚蛋。” 这样还不错。 但…… “将来你就是皇子了,跟我去官府立这个字据,你不嫌丢人?” 程六下意识道:“有你还嫌什么丢人。” 梁初月嘟哝:“可我一介草民,你当真失约我也拿你没办法。” 程六正色道:“这字据我亲自画押签字,你可以拿去大理寺状告我。” 梁初月嘴角翘了起来,但内心又十分介意原主的死,便抿着唇没说话。 程六以为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说道:“村里男人每月赚的银子都会交给媳妇儿,我也一样,将来风光迎娶了你,我每月的俸禄都给你,还有我生意所赚,也都交给你。” “你都给我了,你生意周转怎么办。” “你再拨给我。” 梁初月没接话,快到城里时却说了一句:“去看我娘总不能空手去,买些东西吧。” 程六心中一喜,琢磨着梁初月心里应该是没有那么抗拒自己了。 他乖乖跟在梁初月身边,等她和卞满粮碰头,说完了商队的事儿以后,两个人便一起去买东西。 程六直接拿出一张一千两的一票丢给她。 “照这张银票买,多的算我孝敬伯母的。” 梁初月本不想要,她又不缺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收了。 买完东西,见天色还早,又有牛车,两人便直接去了桂花村。 秦若怜刚刚从自己的田地里巡视回来,她自己是不下地的,都是到了季节便花银子请村子里的乡亲帮忙。 最后其实挣不了几个银子,但看到乡亲们有事做有钱挣她也高兴。 乡亲们自己都是种地的,又岂会不知道呢,对她的行为都十分感动。 秦若怜手头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城里早年盘下的几间铺子,靠着租金,她在这乡下过的很是滋润。 刚刚回到家门口,就见院子里停着一辆牛车,还以为是村子里哪位乡亲没地儿放,停到了她的院子,等进堂屋看到满桌子的东西以后,她眼睛立刻弯起来,笑着喊道: “初月,是不是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便看到一个身影从后门走进来。 梁初月笑弯了眼睛,拉住女儿的手上下看,嘴里感叹:“几日不见,又长高了,长漂亮了,真真是个大姑娘了!” 梁初月觉得秦若怜太夸张了,哪儿有几天就变高变漂亮的,但见她高兴便也咧着嘴陪着她笑。 秦若怜的目光却忽然看到了后面跟进来的身影,笑意在脸上凝固。 看到她这表情,梁初月背脊发寒。 “娘……” 而程六已经率先上前来,开口喊了一声:“伯母。” “你来做什么?”秦若怜的脸色很冷,看向梁初月:“这就是你说的长大了?” 梁初月嘴唇嗫嚅,不知该如何应对时,程六温声说道:“伯母,我可以单独与您谈谈吗?” 然后梁初月就被赶到了院子里,堂屋的门虽然没有关,但八仙桌上对面而坐的两个人气氛太吓人,她根本不敢听,蹲到角落逃避的玩起了蚂蚁。 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听不清说了什么。 当蚂蚁窝被她拆完时,程六的脚出现在视线之中。 她抬头,看了看已经没有秦若怜身影的堂屋,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个情况?” 程六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来,捡起一根棍子戳蚂蚁窝,声音低低的:“说好了。” “什么说好了?” “伯母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会把你许配给别人。” 梁初月不禁白他一眼,“我要找男人,我娘也拦不住。” 程六语气不禁委屈:“我自然知道,但起码丈母娘这儿我得先说好。” 梁初月不再说话,继续戳蚂蚁窝。 程六也戳。 院墙根被戳出个打洞。 秦若怜看着蹲在院墙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两个人,扬声叫道:“别戳了,再戳我这院墙该塌了!过来洗手吃饭。” 梁初月和程六乖乖站起来,一起来到水井前,梁初月故意走慢一步,等程六扔桶打水才走到地方。 在他打完水上来,用葫芦瓢舀水洗手时,她就默默看着,等他洗完立刻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程六看了她一眼,唇角上扬,乖乖为她倒水。 秦若怜做饭也很好吃。 只有三个人,她只做了四个菜,全都被吃干净了。 吃完了饭天色已经暗下来,秦若怜担心路上危险,对梁初月道:“你留下来过一夜,反正那后山也有人帮你照看。” 梁初月对这儿也很喜欢,点头答应了。 程六磨磨唧唧半天,就是不肯走。 秦若怜装作瞧不见,最后估计实在是受不了那双祈求的目光,埋着头丢出一句:“你也留下吧。” 家里只有两间房。 当晚梁初月和秦若怜睡一起,程六睡在了梁初月闺房。 躺在干净的被子里,看着小小而干净的屋子,程六内心充实极了。 他觉得,这样才像个家。 第101章 程六离开落梅村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早上起来发现天又冷了一些,看见厨房里升起了阵阵炊烟,梁初月一脸惺忪的下地,从柜子里找厚衣裳穿。 翻着翻着,忽然掉下来一张画像。 上面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五官清俊,气质儒雅,一双眸子望着画画的人,透着如秋水般的笑意。 画像底下有一枚秀气的印章,上面单一个‘怜’字。 梁初月猜测这幅画应该是出自秦若怜之手,至于画上人,她很快想到了梁思青。 听到脚步声临近,她立刻把画像放回去,一脸如常的把厚衣裳穿好。 刚好秦若怜走进来,看到穿着自己衣裳的女儿,眼角笑出了鱼尾纹。 “真好看,你穿比娘穿还好看。” 每次听到秦若怜夸自己,梁初月就有种自己是天仙下凡的大宝贝,珍贵的不行的感觉。 她笑嘻嘻的抱住秦若怜的胳膊撒了会儿娇。 来到院子把自己梳洗干净以后,梁初月才发现在厨房忙碌的人不是秦若怜,而是程六。 她走进去,看着从善如流的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程六头也不回:“天没亮。” 梁初月没说话,但眼底有笑意。 ‘一家三口’吃完早饭,梁初月见程六要去洗碗,她立刻起身,主动把收拾的任务承担。 收拾妥当以后,梁初月跟秦若怜道别。 “家里还有很多事儿,我和程六先走了。” 秦若怜站在门口目送他们。 走出去老远了梁初月回头,还能看到那立在门下影影绰绰的身影,心里发酸。 大声对那个人影喊道:“娘,你进去吧!不用担心!” 人影动了动,似乎是朝她挥了下手,却依旧站在那儿。 梁初月眼眶便湿了。 程六递给她一方帕子,低声道:“离的这么近,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别哭了。”他心疼。 梁初月接过他的帕子擦眼泪,摁了把鼻涕后把帕子还给他。 程六看着皱成一团的帕子,俊脸紧了紧,脑中想到之前挨过的揍,抿着嘴唇把这帕子收进了怀里。 “噗嗤……” 程六偏头,发现小姑娘还带着湿意的眸子弯成了月牙,他便也跟着弯了眼睛。 牛车在不平整的地面上晃晃悠悠,两个人的身子跟着板车一扭一晃,慢慢的融入了清晨的骄阳中。 而秦若怜,在看到枕头下女儿留下的信时,眼泪掉了下来最后叹了口气:“是真的长大了呀。” 回到落梅村,卞满粮已经到了。 这是梁初月昨天和他商量好的。 在卞满粮回来之前,梁初月便花银子组建了一支新的商队,商队领头是从镖局退下来的镖师,有押镖经验,在商队上也比较熟练。 只是毕竟隔行如隔山,眼下让这镖师带商队,他还是有些没头绪。 于是梁初月便和卞满粮商量,此次去皇城时带上这支新的商队,让他们跟着熟悉熟悉。 以后便是老带新的模式。 卞满粮看到两人后先朝梁初月这个新老板点头,然后才向程六这个旧老板问好。 三人说了些话后,梁初月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严肃的对卞满粮道:“卞大哥这般请,我有些事儿想与您单独说。” 卞满粮立刻肃色跟了上去。 程六等在一边,心里头有些好奇。 说什么事儿还得瞒着他? 很快梁初月和卞满粮一起走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回来后的卞满粮看他的眼神总是有些不对。 趁着梁初月不注意时,程六把卞满粮堵到角落问他:“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卞满粮一脸无辜的抓抓后脑勺:“没有啊,程爷,您太敏感了。” 程六笃定不是自己敏感,但卞满粮嘴硬,他也没办法,只能放人走。 在卞满粮进村收菜时,‘梁初月自己买下商队做大生意’的事儿,便在整个村子传遍了,村民们奔走相告,互相打听,得知梁初月不止一支商队,并且还有再组新商队的打算。 于是便有起了心思的村民,把自己的儿子推到她面前,讨好的问她:“初月,你看看我家小子,能不能跟着商队出去见见世面。” 梁初月立刻笑着说可以,然后忍着的把商队会遇到的危险吗,可能吃到的苦一一告诉他们,村民们听完都不太忍心了,觉得孩子还是留在身边好。 在卞满粮快要离开时,程进财走到了梁初月面前,干净的眸子望着她,小声的说道:“我想进商队。” 梁初月看了他身后的赵氏一眼,笑着说道:“危险和苦你都知道的,确定还想去?” “想!” 梁初月又看向赵氏,问她的意见。 赵氏抹着眼泪,叹了口气,走到梁初月面前说道:“带他去吧,这村子,留不住他了。” 看着她的模样,梁初月想到了秦若怜,扶住赵氏肩膀,低声对她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赵氏连声道谢。 梁初月对程进财道:“商队明早天不亮便启程,你把东西收拾一下,现在便跟着去城里。” 程进财用力点头,飞快跑回家里,很快便拎着个小小的包袱跑了回来。 赵氏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么着急,她都来不及做点吃的’,然后从身上拿出铜板塞给儿子,“你拿好,不再爹娘身边,你自己要会照顾自己,多听卞叔叔的话,不要……” “好了娘,我知道。” 相比于母亲的难舍难分,程进财则是充满了跃跃欲试,转身便跟着卞满粮离开了村子。 梁初月安慰了赵氏好一会儿才回家。 看见程六等在她的院子里,她走过去问道:“有事?” 程六摇头:“也没什么事。”只是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我明天和商队一起走,天不亮就走。” 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见你。 梁初月不知道怎么就看透了程六没说出口的心里话,‘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程六立在院子看着那道冷情的身影,心口一阵酸涩,落寞的转身回了家。 收拾好包袱,背在背上,在村民们的打量下,他提步离开了落梅村。 很快程六离开的原因在村子里传开。 “原来是找钱庄借了印子钱,还不上了,怕被人追到村子里来,眼下出去躲债去了。” “难怪之前能拿出那么多银子,他可真是糊涂啊。” 苏大夫听到这些议论,皱了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脑中又想起那日看见的小小身影,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第102章 我跟着商队一起走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想起来了! 上一次这个小公子过来时曾提过一嘴,他家住在临安城,老爹在城里当官! 那乔县令和外室不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么。 苏大夫越想越心惊,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怀疑全都一股脑的涌上来,并且连成了一条线! 那个小福,就是乔小宝! 若非什么都知道了,他们不可能如此隐瞒! 苏大夫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回屋写信,把信绑在鸽子腿上,放走了。 看着鸽子飞走,他一颗心还是不安稳。 若是这件事儿在他手底下出现差错,他老苏家,就彻底完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落梅村并非他一个眼线,皇城那边十分谨慎,只有上级知道下级的身份,而上级和下级的下级也是互相不知道身份的。 所以这落梅村里到底还有几个皇城的眼线,他也不知道。 但是不一定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被蒙蔽,说不定早就发现不对,已经把事情上报。 这样一想,苏大夫一颗跳到了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落地。 次日清晨。 蛋黄一般的太阳挂在山的后面,程六收回遥望的视线,迈出城门后,看向了落梅村的方向。 还没有真的离开,他竟然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不知此去多久才能回来,不知回来时,初月身边会不会已有别的男人…… 他不确定,更没有安全感,初月从未给过他希望…… 心里涩涩的,翻身上马,正要扬鞭时,身后传来一声少女的急呼。 “等一下!” 程六猛的转身,可是在看到那道并不熟悉的身影时,眼底的光亮消散,落寞的垂下眸子,心里不禁自嘲。 初月都不知道他离开的具体时辰,怎么可能来为他送行。 然后就看到那追上来的小姑娘,羞答答来到福来的马前,扬着红苹果般的小脸,将怀里的小包袱交给他,还小声的叮嘱他: “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这里面是我早起烙的饼,你路上吃。” 福来一张瘦瘦的脸上满是不在意,冲小姑娘摆摆手,“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小姑娘因为他冷淡的态度撅了噘嘴,声音更低了,“你要记得想我。” “想你想你。” “不许在外面招惹其他女人,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你放心好了,我这模样,也就只有你看的上。” 小姑娘美眸一瞪,是真的生气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福来‘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眼底终是露出一丝柔情,伸手在小姑娘头顶揉了一下,然后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哎呀!你干什么呀,这么多人!” 小姑娘羞的直跺脚,但是嘴角却快要咧到耳根子上去,“那,那你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你也快回去,天冷了,小心着凉。” “嗯!” 小姑娘转身,却是一步三回头,最后竟然望着福来哭了起来。 大咧咧的福来脸快要笑烂,将包袱打开,拿出里面还有热气的饼给兄弟们分了。 分到程六这儿,他贱兮兮的撞了他的胳膊,说道:“怎么样?我媳妇儿好看不好看?贤惠不贤惠?” 这话听在程六耳朵里纯粹就是在炫耀,他把饼丢回去,酸不拉几的丢下一句:“也就那样。” 福来一听不乐意了,嘴里骂骂咧咧半晌,甩着马鞭追上来,正儿八经的说道:“商队走的慢,便天没亮就出发了,眼下已经快要到码头,我们会直接去码头与他们汇合。” 程六点头回应,用力一抽马屁股,朝前狂奔而去。 程六一行人来到码头时,正好看到刚刚停下不久的商队。 一支商队最少十个人,算上老带新,商队一群有近三十人,再加上货物和车马,看起来浩浩荡荡的。 程六一拉缰绳,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往商队靠近时,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怀疑自己看错,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那道身影还在。 但他不敢出声。 害怕一出声这美好的幻象就会消失,也害怕自己一出声,就遭到福来无情的嘲笑。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往那道身影靠近,想着自己靠近后,她便自然会消失。 可是叫他惊讶的是,直到他的马儿来到这道身影的身后,这幻象竟然还在。 并且转身,朝他看了过来。 空气静了几息,程六还是没开口。 身边的福来伸头来瞧他的表情,见他神色怔忪,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中好笑,贱兮兮的推了一下他胳膊,催促道: “愣住做什么?快说话呀!” 程六被这一推才彻底回神,目光定定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少女,低声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他想问她,是不是来这儿送他的。 但又怕她说是因为商队的事情才来的,于是临开口时改了。 然后她听到梁初月说道:“新商队第一次上路,我不放心。” 果然。 还好没有自作多情。 程六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甘心什么都不说,于是半天憋出一句:“吃了早饭没有?” 梁初月摇头:“天没亮就出发,没来得及。” “哦,我这里有!”程六立刻转身,从福来包袱里抢走了那个被他甩回去的饼,递给梁初月,“给你。” 梁初月看看满脸不忿的福来,有些尴尬,把饼接了又递回去给他,笑着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 福来立刻跟着笑,“没事儿,这是我媳妇儿做的,梁姑娘试试看好不好吃。” 梁初月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姓?” 福来贱兮兮一笑:“我是程六的朋友。” 话外音便是,程六经常提起你。 程六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立刻转移话题:“船马上到,你什么时候走?” 福来一听差点没气死。 难怪这么长时间还没把人骗回家,就这觉悟,没个三五年是骗不回家了。 摇了摇头,福来正要离开,因为他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这时便听到梁初月的声音: “谁说我要回去?这一次,我跟着商队一起走。” 第103章 想抱她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这句话叫程六心脏一跳,惊喜的看着梁初月,一句‘你是因为我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肯定不是 问出来只会叫大家都尴尬。 于是故作冷静的说道:“好突然,之前也没听见你提起。” 梁初月垂下眸子道:“临时决定的……毕竟,做为老板得自己把一切都熟悉了,才不至于抓瞎嘛。” “哦。”程六点头,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惊喜,眼下能与她一起去皇城,便已经很幸福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上船后,船只很快离岸。 水路要走三天,所以梁初月以及她手下的商队,都买了船铺,梁初月是唯一的姑娘,单独一间,其他的人两人一间,开支还是要省着点的。 梁初月进屋放置自己的行李,听到敲门,打开门一看是程六,她侧身让他进来。 船上空间有限,这屋子放下一张小床以后边没了地方,程六束着手脚立在一边,看梁初月收拾东西。 身上的目光温柔专注,让梁初月甚至出现一种极其自恋的幻觉——自己是个叫人稀罕的大宝贝。 紧接着脸就红了。 气氛没有由来的开始暧昧,小小的空间里温度开始升高。 然后她感觉到程六朝自己靠近,走到了身后。 便是隔着一小段距离,还隔着两层衣裳,可她竟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笼罩了。 接着梁初月察觉到他伸出了手,好像……想抱她。 抿了抿唇,她继续折衣裳。 然而伸到了一半的手却又收了回去,程六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初月,我可以抱你吗?” 在看到梁初月的第一眼,程六就想抱她了,把她揉进自己怀里。 还想像福来那样,在她脸上狠狠亲一口。 可是他不敢。 对于眼下的亲近,他很珍惜,生怕自己一个不合时宜的举动,便丢掉这得来不易的和平。 程六眼巴巴看着梁初月,等着她回答。 而梁初月却咬了咬唇,半晌语气羞恼的低斥:“想得美!” 程六脸色一暗,立刻把手收回去。 看到他的动作,梁初月气咻咻的丢给他一个字:“滚!” 说完直接把他推出去,狠狠关上了门。 程六委屈极了,他都已经这么小心了,为何初月还是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呐,王爷还是没参透。” 福来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程六一脸委屈立刻转换成孤傲,睨着福来:“说得好像你就很懂一样。” 福来闻言立刻咧出一口白眼,眼角眉梢都浮现出炫耀来,语气又变得贱兮兮的:“我自然懂了,不然我家小娇娇是怎么对我死心塌地的?” 程六想到临行前那含羞带怯的姑娘,想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福来亲一口时,脸上羞恼,但眼里发光的模样,心里一时羡慕极了。 什么时候,他亲梁初月一口,梁初月也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得笑醒。 看着福来一脸等着他来不耻下问的模样,程六心里不屑极了,但嘴上却很诚实:“那你跟我说说。” 福来便竖起一根食指,“王爷只要记住一点,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们说不要,那就是要。” “那要说要呢?” “就是要呗。” 程六目露思索。 福来想起来什么,马上叮嘱:“但是也要分情况,你得学会看表情,这个只在含羞带怯时适用。” 程六思索着点头:“懂了。” 于是到了晚上,程六又找借口敲了梁初月的门。 梁初月把门打开,站在里面问他:“什么事?” 程六一本正经:“有事与你说。” 梁初月把门开开,没有再关门的意思。 程六看了看那门,一脚给踢上了,见梁初月蹙眉看过来,立刻道:“此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梁初月挑眉,在床沿坐下,一副等着看他如何狡辩的模样。 然后就听到他说:“此次去皇城,我决定先在醉仙楼落脚。” 梁初月看着他,表情淡淡:“哦。” 程六顿了顿,“我手里有乔县令写的信,直接去李家便行。” 梁初月还是那个表情:“嗯哼。” “我想抱你。” 梁初月表情微顿,眼底的冷淡化开,却故作反感:“我不想。” 程六便仔细的品了她这个表情,然后一把拉她入怀。 怀里的人身子微微僵了一瞬,但却并未发怒,也没有推开他,乖乖的倚靠着他。 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程六心里默默给福来记了一功。 然后他把头低下去,在她耳边说:“我想亲你。” 梁初月脸红,没说话。 下一刻,唇被封住,程六的动作已经比从前熟练多了。 两人分开后都是气喘吁吁,逼仄的小屋子里气温高的可怕,程六看着梁初月,这会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侍寝。 这一次他没有问,而是用一个温柔的吻来试探。 慢慢的,梁初月察觉到他动作的放肆,沉迷的大脑立刻拉响警报,一把推开了他,红着脸道:“你别太过啊!” 程六委屈巴巴,“初月,等我拿回自己的身份以后,你能嫁给我吗?” 梁初月想了想,摇头。 她并不想成亲。 成亲代表要另外一个人绑在一起,喜怒哀乐都会因这个人而被左右,太可怕了。 便是在现代,那些女人成亲以后都变得憔悴疲惫,何况是这古代,一旦成亲,她不仅仅要操持家里还要忍受男人的三妻四妾…… 她做不到。 所以不想再经历婚姻。 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儿,活一回,就要让自己高兴。 “程六,我不会再成亲了,这个观点我是跟你表达过的,现在我再说一次,我不会成亲,我把你,只是当泡友,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立刻分开。” 看着梁初月冰冷的目光,程六的心难受极了,他发现此刻的自己,真的很想一只觍着脸朝着梁初月摇尾巴讨好,却被她一鞋底子摔在了脸上。 羞愤难堪还有一股无名的愤懑。 他凝视梁初月半晌,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第104章 她只是不敢喜欢你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在程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梁初月的心里微微有些难受,她知道,自己对程六是有一点点动心了的。 什么与他做泡友,都是动心以后她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但她又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原主的死,这古代的多妻制度,都是她翻不过去的山。 程六身上有很多地方吸引她,但她不敢把心交出去。 心一旦交出去,便不由自己控制了,别人随随便便一捏,你就会疼,只有存在自己肚子里最有安全感。 甲板上刺骨的冷风一吹,程六火热的身体温度慢慢降下来,福来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贱兮兮的声音这次带了些怜悯。 “她不是心里没有你,她只是不敢喜欢你。” “说说看。” “那得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什么导致了你们和离。” 往事让程六有些难以启齿,抿唇半晌,才将自己和梁初月之间的事情讲了一遍。 福来听完忍不住嫌弃的骂了他一句:“你这完全是活该。” 可不是活该么。 程六垂着眸子,心情低落极了。 福来看着不忍,替他分析:“被诬陷清白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伤害是巨大的,你不仅不相信她,还打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你把她的心打死了。” 心……打死了。 程六想起以前梁初月好像便说过,他已经死了的话,当时他没在意,眼下却是明白,她在告诉他她的心死了。 “现在她对你应该是有一些心动的,但她爱怕了,害怕重蹈覆辙。” 程六看着黑色的湖面,在月光下,又泛着凉意的粼粼波光,他低声问福来:“便是我加倍补偿她,也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福来虽然不忍,却还是点头:“倘若她还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姑娘,你补偿她她或许会再对你敞开心扉,可是现在的梁姑娘,冷静聪明,而且有足够的钱财养活自己,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心交给只会伤自己心的臭男人了, 还不如用这些银子,找听话的男人陪自己,一辈子潇潇洒洒无牵无挂,岂不美哉?” 程六苦笑,“初月她,好像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何去何从,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福来拍拍程六的肩膀,转身离开。 程六独自站在甲板上,落寞极了。 最开始他一心想着弥补梁初月,想着只要能在她身边守护便好,可他发现自己的贪心的,眼下和梁初月的关系近了以后,他开始想要的更多。 便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太过于贪心,也无法再收回。 他就是想要与她成亲,完全拥有她。 想要与她生儿育女,希望她的喜怒哀乐与自己紧密相关…… 然后程六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幻想自己和梁初月成亲,生孩子,她白天在府里带孩子,孩子不听话,他晚上回府她气呼呼的跟他抱怨孩子哪儿哪儿不乖,让他这个做爹的自己去管。 这会儿孩子又来面前哭,说娘亲是母老虎。他便两头哄,好不容易把大宝贝和小宝贝都哄好,他终于可以搂着大宝贝睡觉,他们睡前会点着油灯,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看着摇曳的灯光,低声的说家长里短。 他一边把她的一缕头发缠在手指绕,一边听她说话,等到她快要睡着时,他会在她的脸上亲一下,然后弯腰去将离榻极近的油灯吹灭,翻个身,抱着他入眠…… 程六的唇角上扬起,空落落的心因为这个幻想吗,变的暖融融的。 便在这时,他恍然察觉周围的空气格外的安静。 在这安静之中,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目光在湖面巡视一圈,发现远处有几点随波浮沉的光亮,像是用来照明的煤油灯。 便是这一眼望去,在这甲板周围,全是浮动的煤油灯。 程六不动声色的来到船尾,同前面一样,全是上下浮沉的煤油灯。 他立刻明白,这艘船,已经被人包围了! 是什么人,无非两种。 水匪,或者皇城那边的人。 程六立刻来到福来的屋门前,压低声音:“有情况!把兄弟都叫出来,埋伏好!” 他说完以后,屋门便无声的打开了,福来二话没说,立刻挨个去敲门。 而程六则来到了梁初月的屋门口,轻敲三下,里面便传出梁初月明显睡意朦胧的声音。 “谁?” “我,有急事!” 里面沉默一回,屋门被从里面拉开,散着头发的梁初月站在里面,脸色严肃:“出什么事了?” 梁初月在里面听到程六不同寻常的声音,便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儿。 程六语速很快:“去货仓躲起来,我不叫你不要出来!” 说完这句话程六就走了。 梁初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程六叫她躲,那就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她躲起来总不会错。 立刻抓起桌上的发绳,随手把头发全部绑在脑后,然后挨个去敲同行人的门。 敲出来一个便语速飞快的叫他去敲下一个门,不要多说,直接往货仓躲起来。 所以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梁初月便将船上所有人都带到了货仓。 说是所有人,其实都是她商队里的人,这艘船被她包了下来,出了几个船员,其他便是她的人和程六的人。 眼下程六的那些兄弟一个都没看见,梁初月知道肯定都在外面应对这件紧急的事情。 这会儿藏好以后她开始揣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危险不危险?他们那些人能不能搞得定? 便这样等了许久,也许只有一会儿,反正梁初月觉得如坐针毡,一直看着货仓紧闭的门,期待着程六来敲门,跟她说安全了,可以走了。 可是没有,程六没有来,外面安静的,就好像人全都死光了一样。 梁初月赫然站起了身,程进财立刻挡在她面前,满脸焦急。 “初月,外面现在肯定很危险,我们还是在这儿躲着比较好!” 梁初月只对他说了一句:“照顾好大家,若是我出了事,这些货大家分一分,我家里,你告诉我娘,我在天发钱庄存了银票,她只要进去说出我小时候三个秘密便能取出来。” “初月!” 梁初月却头也不回,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走出去的第一时间,打药桶背在了身上,前后各一个,两根喷杆紧握手中。 第105章 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甲板上,此刻一片乱战,战团分两方。 一方是程六和他的弟兄,一方是用黑巾遮面的黑衣人。 程六和他的弟兄加起来十几人,而这些黑衣人却有五六十号人,各个都是顶级高手,他们声东击西,利用人多的优势上船以后,追着程六攻击。 如此一来,程六立刻确定,这些人,是皇城来的。 定是他离开落梅村去往皇城的消息泄露了。 看来落梅村真的还有其他的眼线。 一番混战以后,程六这边明显开始势弱,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因为黑衣人只盯着程六打,所以程六的胳膊和背部的衣裳已经被划破,要不是他动作迅速,早就血流如注。 可若在被如此压着打,他和他的弟兄都要死在这儿。 便在这时,身后传来梁初月的声音。 “闭眼!!!” 程六立刻知道了她要干什么,沉声吩咐自己的弟兄:“闭眼!” 于是在梁初月冲到近前时,程六和自己的一众弟兄都闭上眼睛,并且趴下用手捂住了脑袋。 这阵仗把黑衣人唬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那背着个奇奇怪怪的盒子跑过来的女人,警惕的往后退,并且严谨的列成了一个防守极佳的阵列。 俨然是把梁初月当成了高手来对待了。 梁初月按下两个打药桶的开关,喷杆对着那因为列阵而聚拢在了一起的黑衣人。 “呲~” 因为天色太暗,这些黑衣人看不见红色的辣椒水,只是本能的觉得梁初月在放毒,立刻封闭五感抵挡毒气。 可让这些黑衣人没想到的是,这毒气竟然会从眼睛进入! 这毒气一进去眼睛,立刻便传来一股灼痛感,眼睛半点都睁不开! 不仅如此,那呛烈的刺鼻味道还直往鼻腔钻,便是封闭五感都阻挡不住! 黑衣人纷纷开始咳嗽,咳的眼泪鼻涕齐飞,想要去擦眼泪,却更加刺激了眼睛,眼睛痛的更剧烈,黑衣人纷纷低吼。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似乎就适应了闭眼的黑暗,甚至凭借超强的五感朝梁初月扑了过来。 眼看黑衣人朝自己扑来,梁初月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动作笨拙的往后退,却根本躲不开黑衣人的手,吓到尖叫。 便在这时,胳膊被人住握住,被握住的地方传来男人干燥的温度,紧接着她的身体跌入了男人温暖的怀抱。 梁初月抬头,唇便被吻了一下,但只是浅浅一吻便挪开,程六在她耳边低语:“这些人就交给我们了,你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总要给我一些表现的机会。” 说完他把梁初月摁到安全的一角,转身冲进黑衣人之中。 而福来等人早在他亲吻梁初月时便冲进去了,对付这些只能用五感分辨危险的黑衣人,被压制了半天的福来等人早就是一肚子气了,这会儿含着一口恶气将人一个个摁倒,下手又狠又毒,专赶着黑衣人的致命处打,一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就被解决了一片。 看到冲进来的程六,福来溅了血的脸露出些不满,冲他抱怨:“这儿有我们就足够了,这种美女救英雄的时刻,你应该做的是趁此机会以身相许!” 程六没理他,一个肘击敲晕一个黑衣人。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黑衣人全部倒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梁初月早就把打药桶收起来了,见黑衣人被收拾完了,立刻上前抓住程六的胳膊问:“你伤到哪儿了?” 这会儿天暗,程六又穿着黑色的衣裳,梁初月只能借着月光看到他被划烂的衣裳,却无分辨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血,或者有多少血。 程六摇头。 福来听到不禁用力咳了几声,不停的给程六使眼色。 兄弟,这会儿多好的机会,这梁姑娘能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救他,这是难得一见的真情啊,便是他那未婚妻都不见得能有这样的魄力。 眼下只要顺势说伤的很重,往她怀里一倒,这感情不就又可以升温了! 可程六却好像看不见他的眼色,他看着梁初月紧张的脸色,甚至能看见她的嘴唇都是发白的,方才她一定吓死了吧。 可她还是以义无反顾的冲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好像,每次都能够为了他豁出命去。 抬手抚了抚梁初月的脑袋,温柔的对她说道:“我没有受伤,直接开始衣裳被划烂,方才多亏你出来,否则我就死在这儿了。” 听他说没受伤,梁初月紧紧吊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落了地,随即她又听到程六说。 “每次我遇到危险你都会义无反顾的冲出来,梁初月,我不相信你对谁都是如此,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会儿湖面上的晚风有些凉,梁初月拢了拢匆匆披上,并不能完全御寒的衣裳,看向远处,没有回答。 程六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给她披上。 梁初月瞬间暖了起来,鼻尖都是程六身上的味道,熏的她脑子有些晕。 程六把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挽到而后,声音在这冷风中温柔极了,“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梁初月,你对我是喜欢的。” 梁初月并不想面对这件事情,于是往后退了一步,“程六……” 然而她的话却被一只燃烧的火箭截断。 在‘铮’的一声颤音之中,尾部燃烧的箭牢牢钉在了甲板上。 梁初月和程六双双脸色一凌,程六下意识的动作是抱住梁初月,把她护在怀里往有遮蔽的地方躲,与此同时默默退场的福来等人立刻转身回来。 看见甲板上接二连三钉上来燃着火焰的箭,立刻大声吩咐:“快去取水来!” 木头制作的船,很容易便会被烧,晚上风又大,火势借着风很快便会窜上来。 这时梁初月在程六怀里大声说道:“我有水!你让开,我来!” 程六不敢让开,箭矢锋利,他怕她受伤,便找来一块木板做盾牌,护着她来到甲板上。 梁初月拿着水管,很快便灭了箭矢的火。 可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梁初月灭火快,那些箭矢射过来的速度更快,钉在甲板上的需要一些时间才会引燃,可是射在船体上的旧部一样了。 穿上有屋子,屋子里有极易引燃的物品,箭矢一旦钉上去立刻便会撩燃一切! 第106章初月,你要记得我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脸色阴沉。 皇城的人此行是做足了准备啊。 一开始没有用带火的箭是担心他这个重要人物见势不妙跳水逃跑。 眼下黑衣人全部被制服,便开始放火箭,能杀一个是一个。 这里离岸还有很远,水又寒凉,初月若是入水必定凶多吉少,这些人既然用带火的箭,那么水下必定也安排了埋伏的人,这凶多吉少,直接变成凶多吉无。 脑子里闪过这些考量时,程六来到正在喷洒水柱的梁初月身后,搂住她的腰,歪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初月,你要记得我。” 梁初月耳边都是喷水的声音,并且满腹身心都放在火势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直到发现船上不再有新增的火箭以后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猛地转身,与此同时福来等人惊惧的声音传入耳朵。 “程爷!!!” 伴随他们的尾音落地,梁初月彻底转过身,只看到一簇溅起的水花。 这簇水花像指引了方向,无数带火的箭矢‘唰唰唰’的朝着那一处激射而去。 箭矢上的火遇水熄灭,但箭矢却依旧带着锐利的速度冲入水底。 隐约之中,梁初月看见水面翻起了一片殷红,像是血。 可明明这么黑的天色,她怎么可能看得清,那一定不是血,一定是她看错了。 梁初月跑到船舷边上,手握着栏杆,望着那黑压压的,已经找不到任何程六身影的湖面,眼泪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滑落。 她冲着水面大喊:“程六!我们在说好的地方见!你一定要去!不然,我他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程六说过,去到皇城,他会先去醉仙楼落脚。 他一定会知道她说的老地方是哪儿的。 喊完以后,回答她的只有无情的寒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梁初月忽然泣不成声,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你的。” 可是那个人听不到,有可能,他再也听不到。 这一刻梁初月忽然明白,比起伤害,遗憾好像更痛苦。 伤害会在一段时间以后被抚平,而遗憾,会一辈子煎熬你的内心。 便在此时,梁初月眼前忽然出现一副画面。 画面里是她那十平方的小房间,地方虽小,但父母为她精心的装扮成了粉粉嫩嫩的公主房。 此刻她那张电脑桌前,正坐着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儿,正在玩儿着她最爱的农场游戏,女孩儿的脸与她一模一样,但梁初月知道,那不是她。 便在此时,那女孩儿忽然抬头,好像隔着时空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女孩儿微微怔了怔,然后弯唇,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嘴唇微动,梁初月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却能凭着口型猜出她说了什么。 “我很喜欢这儿,你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耿耿于怀,去过自己的生活去吧。” 梁初月怔住。 她很肯定,她不是因为程六跳河导致的精神失常,她很确定,这是真的。 所以,在她穿进这古代世界时,原主进入了她的身体。 不,原主应该不是立刻便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肯定在她身边停留了很久,因为她知道她因为她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后来她的灵魂穿越进现代,大抵是将一切看透,挣脱了内心的枷锁,替她,去完成她的人生了。 梁初月的眼泪汹涌而下,这一刻她的内心难受到了极致,嘴里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直在喃喃的喊着‘程六’。 “梁姑娘,这儿风大,先进去吧,程爷会没事的,”福来来到她的身边,他的眼睛里也有泪水,见梁初月没反应,他又低低的补了一句,“若是程爷去了醉仙楼,您却病倒了,岂不是不美了。” 这会儿,梁初月想到了金铃,那时的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却能保持冷静,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着丈夫回来。 对比起来,梁初月觉得自己还不如她。 擦掉脸上的泪,梁初月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对福来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日后,货船在码头停靠。 梁初月把商队交给卞满粮,叮嘱他照顾好大家,然后在当地马行找到一个会骑马的女人,在她带着她,跟在福来等人的身后,往皇城狂奔而去。 商队行进的太慢,这陆路还得十来日,眼下他们骑马,日夜兼程之下,才花了五日不到。 进入皇城以后,梁初月直奔醉仙楼。 花银子打点住宿,将福来等人安顿好以后,梁初月便每日都在大堂坐着,有时候是吃东西,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发呆。 但不论她在做什么,眼睛总是会隔一会儿便看向门口。 而福来等人,则分开来,有的守在城门口,有的在城外几条路上,日夜轮换蹲守,保证只要程六靠近皇城,便能被立刻发现。 一连五日,都没有程六的影子。 第六人,卞满粮带着商队到了皇城。 梁初月带着人在醉仙楼下榻,听卞满粮说了此次的安排。 因为梁初月加大种植力度的关系,这一次的莴笋辣椒和菜苔总量,加起来是平时产量的三倍,因为是冬天,又用冰块保存着,这些菜又都是能放的,虽然没有一开始新鲜了,但在这大冬天能吃上蔬菜,便是皇亲贵族都觉得稀罕。 卞满粮要将五成卖进皇宫,因为前几次卖过莴笋的关系,他可以和皇宫的御膳房直接联系,然后四成卖给那些皇亲贵族,剩下的一成卖给那些有钱人。 这一次因为是梁初月自己的第一手,没有中间商,所以粗略的算下来,盈余能有近两万两。 梁初月听完卞满粮的安排以后,从新的商队里把程进财提出来,交给他。 “进财便交给你了,你带着他,让他都见见世面。” 卞满粮点头答应。 梁初月又叮嘱程进财:“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眼下卞大哥带着你,你要用心学,最多半年,半年以后,你要自己带着这支商队,明白吗。” 这会儿的梁初月一脸的严肃,没有了平时的亲和,程进财心中发紧,连忙点头,说自己一定会用心。 梁初月点头,让卞满粮去做自己的事情。 等这些人都离开以后,梁初月的耳边忽然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好像空气里都透着喧嚣。 她依照往常那样,拿着一本书来到大堂,刚刚坐下,头顶便罩下一片阴影,阴影晃动,在对面坐了下来。 第107章 看到它我就好像看到了你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翻书的手一顿,心脏在这一刻忽然剧烈的跳动,可是她的头却抬的很慢。 终于,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那一身粗布衣裳也遮不住矜贵气质的男人占据眼瞳,眼泪瞬间涌出。 程六笑着的眸光一紧,身子立刻往前探,紧张的问道:“你受伤了?” 这低沉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时的真实感,叫梁初月犹疑的心立刻落地,她好像紧紧抱住他,可是最后却是坐在那儿一动没动,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低低说道:“我没受伤。”只是看到你平安回来很高兴。 “没受伤就好。”程六松了一口气,然后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将一捧蔫巴巴的山茶花递到了她的眼前。 “路上看到的,看到它我就好像看到了你,所以找摘回来送给你。” 梁初月结果这捧明显是被挤压过的花,哭笑不得:“这花你摘是多久了?” 程六道:“有五天了,我一直放在怀里。” 梁初月把花拿在手上没有放下,问程六:“你吃了没有?是福来他们在外面接到你的吗?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受伤?” 程六一个个的回答:“没有吃。我到城门口就看到了他们。受了点小伤,被箭擦破了皮,已经好了。” 在他回答时梁初月就叫来店小二,简短的吩咐他把店里好吃的全上上来,听到程六说只是擦破皮,她松了一大口气,但脑中还是因为水底翻上来的殷红而心惊肉跳。 “哪里擦破皮,给我看看。” 程六目光幽深,“确定在这儿看?” 梁初月立刻明白,这伤的地方,肯定不正经,脸一红,嗔道:“我又不是大夫,看了也没用。” 这时点的菜一样样的上上来。 程六是真的饿了,吃饭比平时快,一大口一大口,吃的梁初月也跟着来了食欲。 吃完饭以后,梁初月明显在程六脸上看到了疲态,想着他来皇城的一路上,肯定吃了很多苦,便对他道:“你的房间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让小二给你送上热水,你好好洗一洗,再睡一觉。” 程六说好。 两个人站起来往楼上去。 梁初月推开早就给程六安排好的房间,走进去,指着铺的整齐的床,以及床上那些一身一看就是新买的衣裳说道:“床早就给你铺好了,衣裳也有,你……”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腰便被人从后面抱住。 梁初月没有动,程六试探着亲了亲她的脸,见她没动,便探寻着吻上了她的唇。 想到他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梁初月推他:“你先洗洗,脏死了。” 程六声音沙哑:“洗过了,很干净。” 梁初月还想问‘你什么时候洗的’,可根本没机会说话。 吻的很热烈,渐渐的梁初月也被他感染,开始回应她。 便在两个人倒在榻上时,程六忽然很低的哼了一声。 尽管这声低哼细如蚊呐,耳朵很尖的梁初月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立刻出声:“你是不是不舒服?” 程六说没有,又要吻上来。 梁初月不让他亲,把他推开,严肃的问他:“你不老实说,以后都别想亲我!” 程六一脸无奈,只能脱了上衣。 于是,那后背心,拳头大的伤口便暴露在了梁初月的眼睛里。 伤口一看便是被利器扎的,这会儿结了痂,但还是红肿的厉害,看位置,正好对着心脏。 眼下他还能活蹦乱跳的,说明没有伤到心脏。 可这后果,想一想就叫人后怕。 梁初月脑中立刻浮起那晚看到的殷红水面,问程六:“那晚跳水时被箭射伤的?” “嗯。”程六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好像这个伤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梁初月对他的态度有些生气,但想想又觉得不该生他的气,应该生那些坏人的气才对。 他跳水后受了伤,那船正在湖心,他带着伤游到岸边,可不单单是毅力的支撑,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运气。 梁初月这会儿想了很多。 例如,他是怎么回到岸上的。 回到岸上以后又是经历了多少困难找到大夫的。 回到皇城是在哪儿碰到福来他们的。 又是在哪儿梳洗过了。 但见程六面色疲惫,她什么都没问,帮他把里衣穿好,让他上榻,细心的提醒他,“记得趴着睡,你这伤口不能压。” 程六说‘嗯’,乖乖的躺下去,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陪我会儿,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梁初月心说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还要陪着你睡着,美得你,但看着他小狗一样的眸光,心便软了,甚至很想揉揉他的头发。 但最后全部都化成了理智的一个字:“好。” 只是被他握住的手没有抽出来。 程六睡着以后,眉心一直皱着,梁初月瞧着便没有立刻走,小心翼翼的伸手帮他抚平,见他的睡颜慢慢平静,她才慢慢抽出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楼下,看到在大堂吃饭的福来等人。 在等待程六的这些日子了,福来等人都是换着班的回来吃饭,过的十分辛苦,梁初月见他们吃的简单,立刻叫店小二上好菜。 福来等人看到她过来,立刻笑着挤到一起坐着,将一方让出来给她坐。 坐下后她嘴唇才动了一下,福来便贱兮兮的问:“梁姑娘是不是想找我们问程爷的事情?” 暗道这福来前世怕是一条蛔虫,面上则露出笑意,也没有扭捏,点头道:“是,你们可知道,知道的话跟我说说。” 福来说知道,然后将程六的遭遇简单的讲了一遍,真的讲的很简单,但梁初月却听的心疼极了。 “程爷跳河后背心中了一箭,半夜在水里没有方向,慢慢没了力气,就在快要昏迷时,来了个靠捕鱼为生的船夫,把程爷带上了岸,上岸后程爷伤口恶化,最后还是那船夫人好,拿出家里唯一的银子帮着请了大夫,程爷的烧才退下去。 醒来以后程爷给了船夫报酬,买了匹马往皇城赶,却运气差,半夜遇到成群结队的野狗,程爷被堵住,脱身时伤口撕裂,马儿也受伤跑不动了,最后程爷找到个县城,重新买了匹马,跑到皇城,我们是在官道上遇到程爷的。” 说完这些福来又低低补了一句:“当时程爷趴在马背上昏迷不醒,浑身烫的差点可以烙饼吃。” 第108章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不敢想程六独自在冰冷湖面的绝望,更不敢想他身受重伤被野狗围攻时的无助,因为一想心就痛的厉害。 福来看了看梁初月,小声的说道:“我们发现程爷的时候,程爷怀里塞着一捧山茶花,我打趣程爷,这种生死关头竟然还有心情赏花,程爷说,这花是在被野狗围住时发现的,程爷还说,这花跟你很像呢。” 被狗围攻时看到了花,他觉得像她……不是花像她,是在那种生死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她。 梁初月低声问福来:“你们肯定不是今天发现人的吧?” 这话题跳的有些快,福来‘嘿嘿’一笑,“既然梁姑娘看出来了,那我便也不隐瞒,我们前天就发现了程爷,本来是想立刻告诉你的,但是程爷让我们不要说,怕你担心。” 梁初月低哼:“男人都自以为是的觉得隐瞒是为了女人好!” 直到傍晚,晚霞漫天时,程六睁开了眼睛,就发现屋里有个人影,先是一惊,紧接着看出人影是梁初月,整个人放松下来,坐了起来。 “醒啦。” 程六‘嗯’了一声,声音带着鼻音,盘腿坐着,表情有些放空。 看起来呆呆的。 梁初月把衣裳丢给他,“起来了,下去吃点,吃完我们再去医馆看看。” 程六一边穿衣裳一边道:“已经看过了。” “什么时候看的?” “前……”说了这么一个字,程六忽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梁初月,见她表情严肃,顿了顿,老实道:“前天。” “不告诉,是怕我担心?” 程六觑着她的表情点头。 梁初月没说话,开门出去在外面等他。 程六穿好衣裳立刻出来。 去医馆的路上梁初月一直没出声。 程六一路心惊胆战,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到了医馆,借着大夫给他看伤口时故意装疼,哼了一声,便看到梁初月脸上的冰冷软化了一些。 程六立刻借机问她:“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没告诉你,生我的气了?” 梁初月顿了顿,低声道:“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在说出这句话时,梁初月的心情是这样的: 关于夫妻之间,一方受伤到底要不要告诉另外一方的问题,在落梅村时他们就说过,程六坚定的认为不应该,而她坚定的认为应该。 但是后来程六答应让金铃去照顾乔县令,她就以为他的想法朝自己这边松动了,可是这一次,他伤成这样,却在进了皇城以后叫人不通知她。 她知道那是不想她担心,但如果万一他在医治时没能救回来,死掉了怎么办?那她便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不怕挫折和困难,她害怕未知和遗憾。 可是她要怎么说呢,已经为此争论过的事情,再拿出来也依旧是争执不下,不会有结果,徒增疲累。 由此便可见,她和程六的想法,有很大的差异。 眼下看着好像都是小事,但一旦真的在一起,日夜的相处时这种小事就会积攒成大事,除非某一方迁就退步,不然便会处处都是争吵。 光是想一想那样的画面,梁初月就觉得好累。 在路上她也想过,自己能否接受程六的想法,能否向他妥协,她发现自己不能,她不愿意妥协,一时之间便陷入了一种很纠结的情绪。 而程六,他听到梁初月的话以后,是这样理解的: 女人总是因为一点小事生气,但谁叫她是他心爱的姑娘,只能哄着! 于是程六说道:“我明天就去李家,但是这身衣裳方才换药时弄到了药渍,你陪我去买身衣裳吧。” 梁初月点头答应,这时大夫看完了程六的伤口,她便问大夫:“怎么样?” 大夫道:“伤口有点深,以前应该发炎过,眼下虽然开始结痂,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记住不能吃太油,不可饮酒,我开的药记得勤换,千万不要沾水。” 梁初月一一记下,拿了外敷的和煎服的药,要去付银子,被程六抢先付了。 先回了一趟醉仙楼,把东西放下,然后梁初月带着程六去了自己之前去过一次的成衣铺子。 她给程六看了几身锦袍,其实程六这人对穿着没什么要求,只要干净,保暖,就行了。 但梁初月觉得,他眼下是要去认亲的人,而且去了李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穿好点儿也能给自己撑撑门面,好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能收敛一二。 于是给他看的锦袍都是店里最好的料子,并且抢在程六之前把钱付了,美其名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预祝你认亲顺利。” 程六嘴角扬着笑,眼睛在铺子里看了一圈,最后认真的挑了好几身小姑娘穿的衣裳,叫梁初月进去试。 梁初月自穿越过来以后也天天都是粗布麻衣,眼下看到这些好看的衣裳,也起了臭美的心,进去换上一身绯红色脖子镶了一圈狐狸毛的小袄,小袄里是同款的长裙,很厚实。 换上后走出来,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连声夸俊,见梁初月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便十分心灵手巧的给她梳成了一款半披肩的辫发,十分的好看。 “小姐这模样真好,这么好的年纪不多穿点鲜艳的颜色,以后老了可就穿不上了,来,这是我女儿落在这儿的簪子,我给你戴上看看。” 老板娘说着便将一个坠着一颗红色珠子的簪子簪在了她的发上。 梁初月回头,簪子下的红色珠子轻轻晃动,她弯唇笑,望着程六问:“我好看吗?” 程六看着那一抹绯红的人影,漆黑的眸子里眼下通通被这绯红占据,他点头道:“真好看,我买给你。” 说着他来到老板娘面前,指了指他挑出来的那几件,“全都要。” 老板娘顿时乐开了花,然后又听程六说:“那个簪子也要。” “好嘞!” 付完钱后新买的衣裳被老板娘用布包好,全部挂在程六的胳膊上,梁初月准备回客栈,程六却又带着她进了一家首饰铺子,梁初月不太想买,程六道: “老板娘说的对,年轻的时候不戴点花花绿绿的,年长以后就戴不起来了,而且,你戴着真好看,我又不差钱。” 说着硬把梁初月拉了进去。 第109章 感情本就只是一种情绪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进去收拾铺子后,那柜台里头,放在铺着白色狐狸毛毯子上的首饰,程六但凡瞧着觉得很闪很亮小姑娘应该会喜欢的,通通吩咐店小二买下来。 店小二喜上眉梢,就连掌柜的都出来跟着程六介绍铺子里的好东西。 梁初月不停的拉程六,他们虽然都不差钱,可钱得用在刀刃上,再大额家底也禁不住这么败的。 “够了够了,眼下这些都够我两个月不重样了,回去了!” 程六蹙眉,“男人挣银子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若是女人不花,那我挣银子做什么?” 正好这掌柜的媳妇儿又是来了铺子里,听到程六这番话感动的泪眼汪汪,一脸‘啥也不是’的瞪了一眼自家男人,‘哼’了一声,“瞧瞧,好男人都在别人家!” 这掌柜的被这么当众挑刺儿,有些难堪,立刻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那水灵姑娘不也都在别人家么,你要是有这位妇人水灵,别说两个月,我让你三个月下不了床。” 这……话题转的实在有些快。 偏这时候程六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梁初月一眼,眼神很是流氓。 抬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斥道:“不许胡思乱想!” 程六挑眉,明知故问:“我想什么了?” 梁初月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白了他一眼。 程六吃痛。 而这时那掌柜的媳妇儿已经气的红了眼,上前就把掌柜的衣领子揪住,摁在了桌子上,以压倒性的姿势冲着他的脸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掌柜的也是要面子的,脸色阴沉至极,阴森森的对女人吐出一句:“你放开我!不然今天的饭我不做了!” “噗嗤!” 看见掌柜的望过来的不满目光,梁初月立刻收回笑意,尴尬的道:“别误会,方才我是在打喷嚏!” 掌柜的明显不信,怒火有爆发的迹象,这时女人将他一推,往后退了一步:“快点儿的,老娘肚子饿了!” 说完这女人转身往外走,路过梁初月身边时看了程六一眼,然后在梁初月耳边说道:“男人都骨子里贱,小姑娘,你这夫君眼下瞧着是不错,但你也要格外的小心,小心外面的狐狸精。” 丢下这句话这个女人就走了。 梁初月翻了个白眼,可这一次却没有之前的反感,甚至心里有一丝丝的警惕,好像真的有程六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危机感。 但这种危机感比风还快,只在她的心上停留片刻便飘走。 动心是因为双向奔赴,干柴烈火越烧越旺,而若一方退场,火自然熄灭。 或许那样,她便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这段不合适的感情。 纠结的心情因为这个想法豁然开朗。 感情本就只是一种情绪,迟早都会消失,眼下这种情绪来了,没有退出去的道理,好好享受,及时行乐,等到感情褪去,各自安好。 付完银子以后,程六前胸后背外加两条胳膊都挂满了东西,朝着梁初月走来,在她身边站定,笑着问她:“脸色这么严肃,在想什么呢?” 梁初月仰头看着他,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在想你。” 程六的脚猛然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挽住的胳膊,半晌目光挪到梁初月脸上,眼睛亮晶晶的,“梁初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会儿,男人的身子竟在微微的战栗,那是兴奋到极致了,高兴到极致了。 梁初月就是不满足他,很快收回手,抬脚便往外走,“不是。” 福来说过,女人含羞带怯时的否认,都是假话。 所以,梁初月是答应要与他重新开始的意思! 心脏‘砰砰’乱跳,快步跟出来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还好他身手矫健,不至于出糗,只是胳膊上的纸包掉了几个。 抬头看见梁初月身影已走远,他心中一急,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初月!等等我!” 街对面,一个锦袍男人刚刚从茶楼出来,便听到了这道声音,猛的回头朝着声音处望去。 就看到一个身材颀长容貌出众的男人,带着满身的包裹迈着长腿,走到了一个站在路中间等他的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衣裳绯红,脖子上的白色狐狸毛衬得那张脸唇红齿白……与家中,父亲珍藏画像上的女子,足有八分相似。 而且,她也叫初月。 梁柒月立刻抬脚,挡在了这一双身影面前。 梁初见程六身上挂的实在太多,十分善解人意的帮他分担了几个,程六心里像猫爪似的,迫不及待的问她:“初月,方才……” 然而还没等他问完,一道陌生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初月!” 程六扭头,便见面前立着一个着湖蓝色锦袍的男子,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梁初月,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程进财当初看她,也是如此目光。 原本平和的眸光立刻带了针对性,心存挑剔的去打量对方的模样,模样俊逸,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只比他逊色一筹而已。 再观察气质,气质富贵雍容,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 喊初月喊的那么亲热,看起来跟初月已经很熟了。 在自己生死未卜时,初月与他结实的吗? 程六抿唇,看着梁初月,语气晦涩不明:“你们认识?” “不认识啊。” 见梁初月摇头,脸上满是诧异,程六紧绷的心情立刻松懈,嗤笑:原来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爱慕者。 梁初月打量了面前的男人几眼,礼貌的问道:“公子方才是叫我吗?” 这温软的声音,勾起了梁柒月埋藏在记忆深处已然泛黄的温柔身影,那个身影会在炎热的夏天拍着他的背为他扇风,会用慈爱的声音哄他入睡。 那时候梁柒月才六岁,关于母亲的记忆少的可怜,可每一帧都在他的回忆里被仔细的装裱起来,放在了无人能够触及的地方。 而对于妹妹的印象,微乎其乎,他只记得自己的妹妹有一张胖如馒头的脸,她的名字,叫梁初月。 泛黄的回忆比陈年的老酒还要烈,不过浅尝一口,梁柒月的眼睛便红了,他望着这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声音发颤: “敢问姑娘贵姓?” 第110章 哦,我姓程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知道自己长的美,但她更知道,世上美的人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因为她的脸而搭讪。 莫非因为程六? 但很快这个猜测被否定,根本不符合逻辑。 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些,梁初月不动声色的反问:“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梁!我叫梁柒月!” 梁初月目光一闪,淡淡道:“哦,我姓程。” 程六一愣,手臂已经被拉住,梁初月笑看仰头对他道:“我们走吧。” “嗯。” 走出去很远,程六回头时还能看到那年轻公子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收回视线,低声问梁初月:“刚刚是认真的吗?” 梁初月侧头:“什么?” 程六弯唇,“你说你姓程。” 梁初月狡辩:“你听错了。” 但程六看见她的脸红了,不想把人逼急了,没有揭穿,转移了话题,“你好像认识他。” 梁初月没说话。 默认的态度。 是个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程六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倒是梁初月,在沉默一会儿以后,开了口:“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不无妨。” 程六心中一喜,但面上依旧那副无足轻重的模样,甚至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梁初月现在对他了解极了,知道他这人就爱装,也不揭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他是我哥。” 程六语气微酸:“看来你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时两个人一起迈进醉仙楼,默契的噤声,先去程六屋里把他的衣裳放下,然后一起来到梁初月的屋子,放下东西后两人坐在桌边,程六倒茶,她开口说道: “我怀疑,你曾经要找的梁思青,是我爹。” 程六倒茶的动作一顿,看过来,目光晦涩。 是生气了吧? 他当初为了查自己的身世费尽心思,眼下知道她其实有梁思青的线索,却不告诉他,反过来如果是自己,尽管能够理解别人没有非要帮忙的义务,但不舒服是肯定的。 梁初月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的难处,就听到程六说道:“我已经查到了,梁思青是内阁首辅,时任礼部尚书,实权极大。如果他是你爹,那你……是千金大小姐。” 这句话明显重点在最后一句,而且,梁初月还从中听出了一丝危机感。 她忽然有些明白方才他眼神中晦暗的含义,不是生气她知道梁思青的下落却不透露,而是因为她水涨船高的身份而担心配不上自己。 这个傻子。 “也不一定,我娘从不在我面前提及他,而且梦里都很痛苦的样子,她并不想回到那个家,那我做为女儿,也绝对不会认祖归宗,所以,我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种田为生的农家女。” 眼睛斜睨他:“你不会因为我的农女的出身嫌弃我吧?” 原本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程六却十分认真的回道:“不可能,在我心里,你比那些官家小姐高贵。” 梁初月嘴角上扬,莫名脸红。 不管真假,不管能否永久,反正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程六离开以后,梁初月把屋里用来摆设的花瓶拿出来,把那捧顺带从程六屋子里拿出来的,快要干掉的山茶花插了进去,睡前眼睛都是看着它的。 次日清晨。 梁初月和程六下楼吃了早饭,然后梁初月和福来等人一起送程六去李府。 李家是几百年的簪缨世家,眼下虽然开始衰败,但这盘踞在中心地段的宅子气派不减,门口两只大石狮子威风凛凛,叫人望而生畏。 梁初月和福来等人在离府门的一段距离停下来,程六独自上前,敲响了李家的大门。 看着那缓缓打开的门,梁初月心里跟着激动起来。 还好程六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乔县令的信用牛皮袋装着,落水时信并没有弄坏,这次的认亲没什么悬念。 就见门开后,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门内,上下打量程六,隔得太远听不清,但看嘴型,应该是询问程六的身份。 程六说了句话,明显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老头面露疑惑时,他又拿出那封信,递了过去,这一次,梁初月隐约听到他说: “我是程家远房亲戚,这是家父的信,劳烦您给李家老爷看一看,李老爷看完自然会知道一切。” 老头接了信,让他稍等,匆匆往府内而去。 梁初月还有些提着的心,这会儿是彻底放下了,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正好这时程六看过来,目光对上,她冲他俏皮的眨眼,用嘴型告诉他: 我们先走,你办完事儿,到醉仙楼找我们。 程六只看了一遍就懂了,冲她点头。 梁初月便对福来等人道:“你们程爷让我们先回去等着,走吧。” 福来立刻招呼兄弟们离开。 一行人转身,然而才走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喝骂。 心中一惊,齐齐转身。 就看见程六被人推搡到台阶下,那封他落水时都用手护着的信,被凶神恶煞的家奴撕碎,丢在了他的脸上。 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骂: “咱们李府最厌恨你们这些来打秋风的!这信我们老爷看都懒得看,快点滚!” 程六立在那儿,背影笔直,没有动。 隔着这老远,梁初月都感受到了杀气,心中一紧,倘若程六和这些打起来,势必会引来皇后的人,一旦行踪被暴露,就彻底完了。 她立刻上前想要阻止程六发怒,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程六很快就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看了那指着他鼻子的家奴一眼,便转过身。 梁初月大步来到他面前,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疼的不行,牵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愤愤不平的骂道:“咱们不跟这没教养的恶毒计较,咱们回去!” 恶奴在身后跳着脚的骂:“一群白眼儿狼!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咱们府上找晦气了,真当咱们府上好欺负是不是……” 走的很远了那恶奴还在骂。 梁初月和福来等人全都一言不发。 到了醉仙楼,梁初月拉着程六进了他的屋子,让福来等人也一起进来。 梁初月还想着要怎样安慰他,毕竟那样的羞辱便是对她一个女人来说都受不了。 但程六却并没有她猜想中的愤懑恼火,而是门关上的第一时间,语调冷静的吩咐福来等人: “去查查李家的家主是谁,查清楚李家内宅的情况。” 第111章 还有远处的很多很多苟且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一直觉得,一个人最叫人佩服的闪光点不是他爬到高处的能力,而是他跌落低谷时的不卑不亢努力向上。 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本身就成功了一大半儿。 梁初月看着冷静吩咐手下的程六,竟觉得此刻的他比任何一刻都迷人。 “发什么呆?” 眼前一只手挥了挥,梁初月立刻回神,方发现福来等人已经离开,而自己竟然看着程六走了神。 那模样在他眼里肯定很像个没头脑的花痴。 她立刻一本正经的道:“我在想事儿呢。” “哦?”程六挑眉,明显不信。 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直觉。 方才落在身上的目光,分明是欣赏。 在喜欢的人眼里看到欣赏,比看到爱慕更令人心动。 这会儿程六心底的阴霾散去,幽深的眸底浮现莹莹光亮,笑看着梁初月,等着她编。 梁初月不是迟钝的人,这会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程六的明知故问,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的菜都卖出去了,钱款也全部收齐了,这两日便要回临安。” 程六脸上的笑意消失,“这么快……” 她也感觉好快。 但其实也已经好些天了,商队在外面多待一天,便多一天的花销,自然是越早回去越好。 看出来男人的不舍,梁初月心里甜丝丝的,低低说道:“临安已经有了一家商铺,等这家商铺稳定以后,我会来皇城,在皇城郊外买地,种田养殖。” 在西楚,临安属于中下地区,在那儿能挣的钱很少。 但是皇城就不一样了,有钱人多不说,水路四通八达,把总部安在皇城,是最省钱最省力,也最省时的。 “嗯。”程六点头,“商队总部安在皇城是最明智的选择。” 梁初月也点头。 之后程六便陷入了沉思,俊朗的五官因为认真透出别样的魅力。 琢磨着他肯定是在想李家的事儿,梁初月不想吵到他,默默出去吩咐店小二上了壶热茶,动作轻柔的给他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喝一口,天冷,坐着没热气。” 程六回神,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没有实处,还没回神的模样。 梁初月便低声安抚他:“福来他们办事儿一向靠谱,李府内宅的事儿你不用操心,肯定能给你查个七七八八。” 程六却放下茶杯摇头。 见他凝重的表情,梁初月也放下茶杯,沉声道:“你觉得会不顺利?” 程六落在虚处的目光收回,认真的看着她:“等临安那边的铺子稳定下来,你首先要培养出来一个自己人,一个能令自己放心的人,少说也要三五年。” 所以他刚刚那么认真,想的是多久才能再见到她。 脸微微泛红,顿了顿,梁初月说道:“也没那么久,那个铺子我打算交给我娘,给她付双倍的银子,她肯定很乐意。” 程六眼睛发亮,“那你回去把事儿处理处理,便立刻过来。” 梁初月不看她,只看着自己的脚尖,用不太在意的语调‘嗯’了一声。 程六弯起唇角,忽然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贴在她耳边说道:“反正,我就当我们之间说好了,等我拿回自己的身份,我们就成亲!” 眼下连李府都没进去,将来便是进去了,一步一步揭穿皇后的阴谋,以及拿回他身份又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这漫长的过程里,他对她的感情或许会慢慢消失,而她对他,也将更理智,更淡薄。 那样便能各自安好的分开了。 程六只看到梁初月面色深沉,以为她在筹划他们的未来,心中甜甜的涨涨的,被什么充满了,他高兴的抱住她,像抱住一件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私人物品,深情的吻了下去。 这一次梁初月热烈的回应了他,并试图反客为主,可到底技术生疏,没一会儿败下阵来,软倒在了程六怀里,任他摆布。 程六眸色幽深,身体早就被欲念撑爆。 可偏偏身体不争气,正要进入正题时,后背心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鲜血汩汩。 原本他还想继续,却被已经清醒的梁初月摁趴在枕头上,“别动,我给你上药!” 程六语气委屈:“不想上药,想上你。” 梁初月瞪眼:“你不要命了!” 程六死皮赖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什么死不死的!”梁初月在他腰上拧了一下,语气不满,“生活不仅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远处的很多很多苟且!你眼光放长远一点!” 程六竟然被这句歪理邪说说服,上一次和天天上,当然是选择后者。 乖乖的趴着任由梁初月给他上药,伤口的火辣辣在小手温柔的涂抹之下,药膏的清凉透过来,很舒服。 等到梁初月处理完他的伤口,就发现这厮竟然趴睡着了。 深邃的俊脸被压的微微变形,软化了他平日的凌厉,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梁初月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亲,目光看到他柔软的唇瓣,鬼使神差般亲了上去。 贴上的那一刻,脸红的厉害,只是一瞬便立刻挪开,可此时后脑勺却被大手强硬的扣住,紧接着腰被人搂住,直接拽到了榻上。 梁初月一声低呼,倒在了程六的身边。 程六侧身躺好,帮她盖好被子,小声诱哄:“陪我睡会儿,我保证,只是单纯的睡觉,我什么都不做。” 男人要是告诉你只是单纯的睡觉,他什么都不会做,那绝对是在骗人! 但梁初月却没有起来,而是点点头;“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程六弯唇,抱住她,就这样隔着很近的距离,用很低的声音跟她说起了话。 “忘了告诉你,你这次回去大可以放心,皇后那边以为我死了,不会再派人追杀我们了。” “你做了什么?” “我在船夫家里醒来第一件事,去附近的乱葬岗,找到一具与我身形相似的尸体,在他腰上烧了个黑色的胎记出来,扔进了江里。如果他们能捞到尸体,那尸体也完全认不出来人样儿了,那些刺客立功心切,只会以为就是我。” “你真鸡贼。” “谢谢夸奖。” “我后天早上回去。” “那我明天晚上一定可以。” “滚!” 第112章 互相的存在感是两个人的粘合剂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福来在打探消息上很有一套,不过半天的功夫,就从各种门道,将李府内宅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李老爷子只有一位正妻,生下一儿一女后早早离世,女儿嫁入皇宫,曾是宠冠后宫的皇后,眼下身在冷宫,因为这位废后的牵连,长子官职被夺,整日酗酒,沉迷美色,无心府内事务。 而这长子的正妻性子懦弱,长此以往之下,被小妾压住风头,他最近宠谁,谁就风头旺,所以这后宅的管理大权,基本上隔一个月就换人,不仅有主仆厮混的事儿,还有家财被盗的事儿……总之混乱极了。” 听完福来的话,梁初月内心气愤。 好好的簪缨世家,却因为皇后的阴谋,变成了现在这副衰败的模样,难怪那家奴敢自作主张的撕掉程六的信,估计这家奴已经仗着府里的纰漏,在宅子里集结了自己的势力,根本不怕被事后追责。 程六的表情一片阴沉,低声问福来:“听说李老爷子曾是护国大将军,如此人物,岂会眼睁睁看着府里变成这幅乱象?” 梁初月便想起来,以前程六跟他提过一嘴,命令乔县令寻他的,正是这李家的老爷子。 可这老爷子眼下又在哪儿呢? 心里很是好奇,便一同看向福来,等他回答。 福来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叹了口气,“不是老爷子不想管啊,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老爷子年轻时征战四方,身上留下不少旧伤,眼下年纪大了,旧病缠身,每日在卧榻之上,靠药吊着呢,根本管不了。” 听完后心里闷闷的。 年轻时为了国家把身体败了,眼下老了却女儿蒙冤,孙儿失散,家宅不宁。 梁初月难过的问:“好歹是为国捐躯过的老人,皇上就不闻不问吗?” 福来摇头:“这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屋内陷入静默。 梁初月看向程六表情,明显看出来他眼底压抑的悲痛,心中跟着难受。 他作为孙子,对亲人的现状定是心痛极了。 福来也瞧见了程六的情绪,心里跟着愤愤不平,碎碎念的说道:“可悲,可叹啊。眼下便是我们着急也无济于事,我们已经走入了死局。 依照李家现在这样的情况,那颓废的李老爷多半是不知道寻亲一事的,这在路上堵人的想法直接小产,而李家老爷子身子差,连床都下不了,就只剩下进府这一条路,可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利害关系在场所有人都很明白,原本放在心里还能自欺欺人的保持沉着,眼下一旦抛出来,立刻像一盆霜倒下来,冷了一片。 “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梁初月忽然站起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小脸上压抑着激动的红晕。 程六和福来等人全都朝她看来,大家的眸子里都带着期待。 “我去找梁柒月帮忙!” 福来疑惑:“梁柒月?也姓梁,是梁小姐家的亲戚吗?” 梁初月点头,“我可以让他带我们进李府。” 知道梁初月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眼下她说可以便一定是可以的,福来马上来了精神,“梁小姐在皇城竟然还有亲戚,在下真是刮目相看啊!” 其余的几个人脸上都重新焕发生机,此番大家跟着程六来皇城,那是把脑袋绑在了裤腰带上的,如果程六无法顺利拿回自己的身份,他们都得跟着送命。 可一旦程六能拿回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功臣,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跟着混上个一官半职,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这会儿梁初月在他们眼里犹如天神降临,是带着霞光的。 可是—— “不行。” 程六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刚刚焕发的生机,其余几个兄弟不理解,却不敢开口,全都看福来,福来硬着头皮问:“程爷是有顾虑吗?” 程六松开唇线,看了梁初月一眼,“我说不行,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的,眼下也不是没有路子走,只不过是要多花些时间而已。” 可是明明有更简单的,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福来也看了梁初月一眼,眼神微闪,然后对神色各异的弟兄们说道:“大丈夫最不怕的就是困难,没事儿,这事儿不急,咱们吃完晚饭慢慢想法子。” 说完带着弟兄们离开,在关门之前,冲梁初月眨了下眼睛。 梁初月收到福来的眼神示意,心中明白,他是让她劝劝程六。 这福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心细如发,不过是程六的一个眼神,他便知道他顾虑的是她。 她之前便说了,她不可能去梁家认祖归宗,他是不想因为他自己的事情,让她做出为难的决定。 或许,也有男人微妙的自尊心作祟。 不愿意利用她的关系来做任何事情,觉得做了这段感情便不纯粹了。 “我不觉得一段关系里,用对方的人脉关系去办事儿,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也不觉得这样会让感情出现杂质,相反的,如果我现有的东西能够帮到你,我会很高兴,在你面前我会很有存在感。 两个人的粘合剂,不就是互相之间的存在感吗。” 程六没料到梁初月会直接摊开来说这件事情,更不知道‘粘合剂’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他领会梁初月的意思。 抬眼对上她纯粹坦荡的目光,心里多少觉得自己过于狭隘,可身为一个男人,他想要做的是为自己在乎的人遮风挡雨,如果因为他而让对方为难,那他太失败。 可这些话他当着梁初月的面根本说不出口。 见他唇角紧了松松了又紧,梁初月一下就领悟到了这个男人别扭的内心,唇角扬起了笑意来。 “你放心吧,这件事儿我没有为难,而且,我让梁柒月带我们去李府,也不是非得跟他认亲啊,我这么聪明的脑子,肯定能有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为难自己的法子。” 这番话落在程六耳朵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姑娘早就看穿了他可怜的自尊心,却善良的没有点破,只是用胜券在握的表情告诉他,这件事情没他想的那么复杂。 心里流入一股暖流,随着暖流涌上来的想法,是庆幸。 庆幸老天在他黑暗的人生中留下了一束光。 肯定是他上辈子做了很多善事,不然怎么会遇到梁初月呢。 他看着梁初月,眸光深邃到溺人。 女人不怕男人帅,就怕帅哥搞深情。 反正这会儿梁初月对上程六深情的目光,心脏就跳的飞快,脚趾还下意识抠鞋底。 眼角余光察觉到程六的身子靠近,她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下巴被大手捏住,男人的唇覆了上来。 “吱呀!” 紧闭的屋门猛的被推开,福来带着一伙儿兄弟大咧咧的冲进来。 “程爷!我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第113章 看来复婚有望啊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福来没想到,这一推门,就看到自家老大将梁姑娘抱着亲! 这是能看的吗? 会长针眼的呀! 福来麻溜转身,捂住身后人的眼睛就往外推,并且懂事的重新把门关上。 前后不过两息的功夫,梁初月根本没来得及推开程六,屋内又陷入安静。 见程六又吻上来,梁初月指头摁住他的唇往后退,羞恼的嗔道:“正经点!福来他们都在外面呢!” 可这程六却直接亲在了她的指腹。 温柔的触感撩的心尖发酥,手指仓惶收回,狗男人的唇便印了上来,轻轻碾压后挪到她的耳畔,声音低低的:“在外面又不是在面前,没事儿。” 然后又亲上了。 梁初月要气死了,可力气太小,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胡来。 而那一门之隔的外面,还能听到福来和弟兄们的说话声。 “程爷可不简单啊,终于和媳妇儿亲上了!” “看来复婚有望啊!” “唉等等!我好像听到摇床板了!” “哎呀别挤!都别挤!” …… 这厢。 虽然对方声称自己叫‘程初月’,可梁柒月依旧没有打消‘那个小姑娘可能就是自己妹妹’的猜测。 当年母亲不告而别,虽然他这些年在父亲面前旁敲侧击过许多回,可对于真正的原因却丝毫不知,但有一点他明白,母亲对这个家是有恨的,她不想回来,也绝对不会让妹妹回家。 ‘程’这个姓,会不会是母亲再嫁后,让妹妹随了那个男人的姓呢? 于是清晨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小厮清风查探‘程初月’的消息。 清风经过一番波折,终于找到了醉仙楼,花了点碎银子,向掌柜的打听起来。 “您这里头,可有一个穿红衣,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美极了的小姑娘?” “公子说的莫非是那梁姑娘?” “梁姑娘……梁初月姑娘吗?” “对对对,就是叫梁初月! 清风朝掌柜笑着点头,转身离开,快速往梁府而去。 掌柜的看着门口没了人影,立刻来到二楼,敲开了面前的屋门。 打开门的是个身穿绯红衣裳的小姑娘,模样娇俏,当真是美极了。 “姑娘,我都按你说的说了,”这几日的观察之下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才是大财主,那看起来很英俊富贵的男人好像都是靠她养着的,掌柜的谄媚的将清风给的碎银子拿出来,“这是那位公子给我的,我没道理收这种不义之财,此番交给姑娘。” “不用了,您拿着吧,”梁初月笑着从身上拿出来一张十两的银票,“我们在这皇城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希望您多照顾,我的名字您也就当不知道。” 加上前面给的五两,一共便是十五两银子! 掌柜的眼睛都笑弯了,更是自以为是的理解梁初月要保密自己的名字的缘由,定是这皇城又生意上的对手,害怕被人找上门来。 “姑娘放心,您的名字我已经忘掉了!姑娘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梁初月关上门,转身时忽略掉福来等人戏谑的目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偏头看了程六一眼,便看见了他脖子上嫣红的印子,拳抵着唇小声道:“衣领拉拉。” 程六‘哦’了一声,把衣领拉了拉,不过却不是往上,而是往下。 那撩人的锁骨上赫然还有两个嫣红的印子…… 福来等人眼睛都直了,激动的用眼神交流: “方才肯定该做的都做了!” “不会吧?” 所有人都看向程六,梁初月也看向程六。 程六摸摸把衣领子拉上去,严肃的说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与梁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做。” 这么掩耳盗铃的说辞,分明就是做了! 梁初月忽然笑着开口:“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这一盏茶可是辛苦你了呢。” 这是自己亲自承认了! 可是一盏茶……是不是太快了? 福来和兄弟们目光复杂的看向程六,脸上全都写着同情。 程六脸色微黑,顿了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家那边,初月,依你看,梁公子何时回来寻你?” 见他主动示弱,梁初月便也不再追究,胸有成竹的说道:“今日必来。” 第114章 你确定你是你爹生的吗?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梁初月话音落地没多久,屋门被人敲响。 “梁姑娘在里面吗?我家公子想与您见一面!” 与程六对视一眼,梁初月开门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她脸上露出疑惑,“你是……昨天在街上碰到过的那位公子?” 从府里赶过来的一路上,梁柒月的心口都是涨涨的,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热,此刻终于见到人,他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要说,可张开嘴,却要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化成简单的一句。 “是我,我叫梁柒月,你叫……梁初月对吗?” 对于梁柒月的激动,梁初月能很清楚的感受得到,也能感受得到,他内心对于母亲的思念,心里不是没有动容的,但她没有资格替秦若怜认亲。 眼下便是利用他进李府,她也会给予足够的报酬。 “是的,我叫梁初月。” 梁柒月眸光疑惑:“昨日,为何骗我?”莫非是已经认出来他的身份了吗? 梁初月对上他的目光,很快又挪开,语气无辜的说道:“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何要告诉你我姓什么,我爹说了,外面骗子多,叫我小心。” “你……爹?” “对啊,我爹说的。” 梁柒月面色凝重,半晌问道:“你确定你是你爹生的吗?” 这叫什么话? 大哥,你礼貌吗? 哪儿有这样问人家话的,亏得她猜到了缘由,这要是原主那性子,非得甩上一巴掌不可。 梁初月当下恼火的斥道:“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污蔑她?我不是我爹生的,难道是你爹生的吗?” 多半就是我爹生的…… 但见小姑娘气的脸红脖子粗,梁柒月没敢支声儿,连声道歉称自己唐突,顺势邀约道:“不知梁姑娘可否随在下一步大堂喝杯茶,给在下一个赔罪的机会。” 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只要借机弄湿她的衣裳,让丫鬟替她清理时看看她左臀有没有胎记便可。 在梁初月点头应下以后,梁柒月立刻给小厮使眼色,叫他回府带几个丫鬟过来,并趁着梁初月不注意,在他们耳边交代了几句。 小厮离开时,梁初月和梁柒月已经坐在了大堂靠窗的位置,梁柒月应该也是常来这醉仙楼,开口便叫店小二照老样子上茶。 茶上得快,在两人之间升腾袅袅白雾,梁柒月琢磨着丫鬟到来的时间,好拿捏打翻茶壶的时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对面的小姑娘面带愁容,便没话找话: “姑娘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梁初月顺势叹气:“初来乍到,遇到了些麻烦。” “哦?不妨说来听听,我说不定在下可以帮上些忙。” 对着这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庞,梁柒月打心底里觉得亲近,不论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他都愿意帮一帮。 梁初月半真半假的道:“我有个朋友,他曾经救过李家老爷子一命,李家老爷字承诺,他日他若有难,只要带着他给的信去李府必会有人相帮,可我这朋友带着信上门,那家丁却根本没递到李老爷字跟前,直接撕了个粉碎,眼下我这朋友四处无门,实在郁闷。” 梁柒月沉吟:“你说的李府,可是李老将军的府邸?” “便是。” “那你这朋友的话,可值得信任?我倒是可以带你去李府,可毕竟李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折腾……” 言外之意,若是个骗子,他带过去岂不是招人嫌。 梁初月立刻保证:“自然是值得信任的,我们一个村长大的,知根知底。” 梁柒月点头:“今日时辰还早,我今日便可带你们去。” 梁初月一下亮了眼睛:“真的吗?谢谢梁公子!” 看着小姑娘崇拜的目光,梁柒月心里美滋滋的,此时眼角余光看到小厮带着丫鬟进来,他立刻把心思放到正事儿上,佯装自然的拿起茶壶,给对面梁初月的茶杯倒茶。 梁初月端端坐着,就见那壶口的茶水几经犹豫,最后稳稳倒满一杯,没有洒一滴。 抬眼觑对面的人,瞧见一脸懊恼和后悔。 梁初月不动声色拿起茶杯,一口饮尽,笑着赞道:“多谢梁公子的茶,这茶真不错!” 说着她放下空掉的杯子,梁柒月目光一亮,立刻又探身来倒茶。 这一杯茶比方才熟练,但最后依旧没能泼出来,俊脸都急出了汗。 梁初月善解人意的端杯饮尽,客套的道谢,她一放下杯子,梁柒月立刻给她倒茶,梁初月也紧紧盯着,琢磨着都练习两次了,第三次总该顺利泼出来了吧? 结果,还是没泼!! 梁柒月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梁初月也有些喝饱了,强忍着不适,端起来喝完,可第四杯第五杯…… 当第九杯又稳稳倒满时,梁初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时手一个不小心碰到桌沿,茶水全部洒在了自己腿上。 “太好了!!” 激动之下,梁柒月不小心喊出了心里话,看到对面抬起来的目光,急忙遮掩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也太不小心了,天冷,得快些换衣裳,我这儿正好有丫鬟!” 然后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的丫鬟叫过来,吩咐:“你们陪梁姑娘上去换洗!” 两个丫鬟应是,簇拥梁初月往楼上去。 见此情景,梁柒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心里感叹:看来坏事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的! 这厢。 梁初月进屋时福来等人已经不在了,只有程六在屋里,明显在等她。 看到她被簇拥着进来,立刻紧张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梁初月告诉他只是身上湿了,要换件衣裳,程六便看向那两个陌生的丫鬟,不过一个转念间便明白了缘由,低声叮嘱梁初月:“那你换洗,有事叫我。” “好。” 门关上以后,两个丫鬟立刻殷勤的上前来给梁初月脱衣裳,说实话,这样被陌生女人脱衣裳,她是真的不习惯,但为了叫梁柒月死心,只能忍一忍。 衣裳脱掉以后,一个丫鬟拿来了干净衣裳,另外一个仔细的看向那曲线玲珑的臀部。 第115章 我带你们去李府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如白玉般光洁,别说胎记,便是一颗痣都没有。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服侍梁初月穿好衣裳,打开了门。 梁初月走出来,程六站在走廊上,目光对视,她提步走过去,明显有话要说。 两个丫鬟正好趁此机会下去禀报。 “你怎么知道他会查看你的胎记?” 梁初月不知道,只是猜测,觉得有可能,便提前做准备,用珍珠粉遮盖了胎记。 “我猜的。” 这时两个丫鬟走到了大堂里正在喝茶的梁柒月身边,弯腰在他耳边回话。 梁初月站在走廊上往下看,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脸上浓浓的失望. “你今天这么做,其实也有绝了他猜测的心对不对?” 梁初月没否认。 梁思青可是内阁首辅,在这皇城权势滔天,梁柒月若真的要查,肯定能查到她的名字,未免他顺着自己去打扰秦若怜,不如先出手断了他的念想。 “你就不好奇,你娘为何离开梁家吗?” “好奇啊,但是能怎么办,梁柒月又不傻,我若是打探,他必定会怀疑,我娘既然要离开,那就有她要离开的道理,我不能因为我的好奇心,打破她努力维持的静好。” 大堂里。 眼前黑影晃动,梁柒月抬头,看到坐在了对面的小姑娘,目光在她熟悉的脸上定格许久,挪开,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一口气便散尽了心里的失落和委屈。 他告诉自己,寻母这么多年,希望落空的失落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只要母亲还在这个世上,他一定就能找到的。 “方才实在得罪,你朋友现在可有时间,我带你们去李府。” 看到对方深藏起来的难过,梁初月心里跟着扯了一下,但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打探的念头。 秦若怜离开时他也还是个孩子,也不可能知道她和梁思青之间的事儿,问了也是白问。 梁初月朝二楼走廊双肘撑着栏杆的程六看了一眼,他便站直身子,走了下来。 没让福来等人跟着,就梁初月和程六两个人,跟着梁柒月去了李府。 这一次有梁柒月带路,十分顺利的进了李府。 李忠孝正和新纳的小妾在榻上交流感情,忽然有下人来报。 “老爷,梁家大公子求见!” 小妾不满的推了一下,“老爷~” 李忠孝安抚的摸摸小妾的头,语气充满不耐的问下人:“这会儿来做什么?他爹叫他来监督我了?” 下人忐忑的不敢回话。 “哼,”李忠孝脸色冰冷,心里憋屈的不行。 那梁思青从前可是靠着他李家剩饭剩菜活下来的,如今他风光了,不说送上黄金万两上门报恩,竟还处处与他作对,简直是个白眼儿狼。 他的儿子就是个小白眼儿狼! 一想到这父子,斗志溃散,不顾小妾的柔情,起身穿衣,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朝外走去。 梁思青他奈何不了,这小崽子他还拿捏不了吗。 今日定要给这小崽子拿出报恩的银子来! 来到小厅,一眼看到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小崽子,端的一身假模假式的优雅,哼,农民出身,再怎么贴金都盖不住里头的土性! 梁柒月放下茶杯便看到李忠孝走进来,立刻笑着站起身来,“晚辈向伯父问好。” 哼,一个农民也开始叫他伯父,欺负他官帽被摘,藐视他李府败落! 李忠孝一肚子气,装作没看见他的礼数,昂首挺胸的走到主位上,抖开衣裳下摆,气势昂扬的坐下来,这才用半个眼珠看向梁柒月。 “贤侄今日如何有空来看我这个没用的伯父了?” 满腔的阴阳怪气。 梁柒月面色不改,温润有礼的道:“伯父这是哪里话,外人那是不知伯父的苦,才会说出您无能废物窝囊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身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侄儿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些话呢!” 立在身后的梁初月差点笑出来。 还以为这位大哥是个温润仁厚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毒舌,这明里暗里的嘲讽,李老爷怕是要气吐血。 抬头看去,果然,那面庞虽有些年纪了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潇洒风采的李老爷,脸色乌黑,明显憋屈的不行。 梁初月甚至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不过也是此时,她发现这位李老爷的五官上,有程六的痕迹。 大概有个三分相,同样的轮廓分明,同样的深邃五官,只是一个年轻一个老,一个正气一个油。 算辈分,这李老爷应该是程六的伯伯,也就是程六母妃的大哥。 “哼!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我就问你,你爹打算什么时候报我李家的帮扶之恩?” 梁柒月温润的脸庞终究是冷了几分,剩下维持着的都是做为晚辈的礼数,“这是我爹的事情,我不管,我今日来,是帮李家带回来一个救命恩人,眼下伯父先把李家这位救命恩人安顿好才是要事。 说完他侧头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什么叫做是你爹的事情?你就是不打算给钱的意思对不对?”李忠孝一边指责一边顺着梁柒月的目光看过去,上下打量,一脸警惕。 “我李家哪儿来什么救命恩人,倒是有一些只想着来白吃白喝的穷亲戚!贤侄难道想不给钱还从我这儿倒打一耙!” 这李老爷的言行举止,哪儿有半点世族大家出身的气派,整个给梁初月一种尖酸小气的感觉。 这就不难想象李家为何会衰败至此了…… 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清楚的看到他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心痛。 梁柒月两手一摊:“我只是帮个忙而已,伯父朝我发火没用,还是快些把这事儿妥善解决了好。” “胡说八道!我李家根本没有什么救命恩人,来人,把这坑蒙拐骗的恶人打出去!” 这些年李家已经沦落到靠典当家产度日了,谁都别想从他这儿拿走一个铜板! 程六扫了一眼冲上来的下人,沉声开了口:“我不是来要银子的,我只是来见老爷子一面,见完就走。” 一听到不是来要银子的,李忠孝的脸色好了不少,飞快权衡了一下利弊:赶出去的话,这梁家崽子肯定又要到外面造他的谣,把他传的很难听,不如让他见一面。 “方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梁贤侄你来作证,是他自己说不要银子的!” 梁柒月快要被这幅尖酸的嘴脸恶心吐了,若非顾及晚辈的礼数,早就拍桌骂人了,这会儿敷衍的点了下头,只想快点把这事儿办成离开。 李忠孝见他点头,那颗警惕的心才放下,对下人一挥手:“把这人带去老爷子处。” 第116章 又做梦了……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李老夫人早在五年前便去世,这李老爷子算起来也有六十五了。 在富贵人家,六十五还是健朗的年纪,李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靠着变卖家产度日,也能再养活一代人。 李老爷子早已赋闲在家,便是因为年轻时打仗受了伤,但身边有下人伺候,吃的又是山珍海味,定也是一派富态的。 可是当真的看到那个,躺在榻上,瘦骨嶙峋的老人时,梁初月的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仔细打量。 不大的屋子里窗扇紧闭,里头昏暗憋闷,还一股子凉气,老人家瘦瘦的身子便是隔着被子也能看到骨头,花白的头发稀松的堆在头上。 一眼看去,只有两个字:凄凉。 而且这屋子里和前殿看到的荣光完全不同,里头没有任何华贵的装饰品,或许曾经是有的,只是在老爷子病倒以后才没有了…… 一瞬间心里很是不好受。 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位老将军的事迹是有印象的,东定西伐,南征北战,西楚每一块净土都留下过这位老人的身影。 而眼下,这位老人却萧瑟的躺在这儿,身边甚至连个伺候的人都没看见。 隐约间还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儿…… 偏头看向身边的程六,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深邃幽冷,眼底看不清什么神色,但梁初月知道,他的心,比她难受一百倍。 看向立在身后的梁柒月,低声开口说道:“我们都下去吧,让他和老爷子说说话,好不好?” 她开口之间,梁柒月定格在老爷子身上的视线才收回,点点头,提步走了出去,顺便将那守在旁边的两个家丁也一并带了出来。 立在外面明艳的阳光下,梁初月忍不住问梁柒月:“这个李老爷是老爷子亲生的吗?” 梁柒月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想要笑一笑,最终却露出个苦涩的表情:“是亲生的,他们家……发生了很多事,李老爷从前不是这样的……” “李家现在连给老人安排下人的银子都没有了吗?” 问完梁初月也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李家的事情她没资格管。 梁柒月眼底露出温和的笑,语气却带了些嘲讽:“钱都被李忠孝吃喝玩乐用掉了,用不到老爷子身上。” 梁初月抿着唇没说话。 梁柒月语气唏嘘:“我和我爹都想帮一帮老爷子,但是老爷子自尊心强,外人的怜悯对他来说,是羞辱。” 年轻时那样征战四方的霸主,自然有自己的傲骨,只怕是宁可死在床上,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梁初月能够理解,也因此更加难受。 屋内。 程六慢慢走到榻前,仔细的打量榻上的老人。 脸上瘦的很,没有一点肉,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出眼眶凹陷的严重,紧闭的唇能看到牙齿的形状……也隐约能看到这五官之中,与自己的相似之处。 便是这种相似,像一根线,将他们相连,让他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 这个人……是他的外祖父。 他慢慢蹲下来,看到老人微微起伏的胸口,开口喊了一声:“外祖父。” 声音落下,老人微惊的掀开眼皮,慢慢朝他看过来,一双浑浊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迷茫。 “外祖父。”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老人定定的看着,目光从茫然到猜测,又从猜测到震惊,最后从震惊变成了自嘲。 干瘦的嘴唇扯开,声音透着无尽的叹息:“又做梦了……年纪大了就是爱做梦。” 第117章 大结局 - 穿成农家小辣妻:和离后渣夫天天忙着洗白 - 西瓜八号 程六声音沙哑:“外祖父,您不是在做梦。” 老人一顿,继而灰败的眼底爆发出光亮,“你刚刚叫我什么?” 程六唇角扬起笑:“外祖父。” 老人眼眶一热,这会儿才有了真实感,却还是心有疑窦,不确定的问:“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腰吗?” 程六二话不说便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瘦的腰身给李老爷子看。 李老爷子看到上面那黑色的龙头胎记,隐忍在眼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低落下去。 祖孙二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有了程六的回归,李老爷子病弱的身体都好了不好,立刻下床,换衣梳洗,精神焕发的带着程六去皇宫。 临走时,程六交代梁初月先回醉仙楼。 梁柒月看到李老爷子竟然起来了,而且还要带程六去皇宫,惊讶不已,看向梁初月的目光多了肃穆。 出得李府以后,他把梁初月拦在僻静处,沉着声音问她: “你没有说实话,梁初月,我把你当朋友才带你过来,但是你骗我。” 看着对方那双委屈受伤的眸子,梁初月心里有些心虚,想了想,说道:“对不起,确实骗了你,但是我也没打算白骗你,现在市面上有价无市的香蕉,我手里头就很一些,还有一些稀罕的蔬菜,我会直接派人送到府上去,算作是感谢你这次的帮助。” 梁柒月却不说话,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说道:“所以你是一开始就算好了我会上当对吧?” 梁初月一噎,想蒙混过去,可梁柒月明显不是个傻子,直接对她步步紧逼起来。 “你为什么能算到我会上当?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放下你是我妹妹的猜测,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不会放下,只能是因为你知道些什么……梁初月,你是我妹妹,对不对?” 话到最后,梁柒月红了眼眶。 这一刻她本来只需要摇头否认,再转身离开便可,可却头像是被人摁住,一动不动, 梁柒月敏锐的发现里其中的心虚,整个人激动起起来。 “你在恨得是我的妹妹!初月!跟我回家!” 梁初月就这么被梁柒月带回了梁府。 在回来的路上梁柒月就通知了府里,梁思青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当梁初月迈进小厅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小厅里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斯文儒雅,和画像上差别竟也没有多大。 这人……便是她的父亲。 “初月!” 手被握住,干燥温暖的触感,激发了血脉深处的羁绊,梁初月的眼眶微微红了,轻轻喊出来:“爹……” 下一刻便被温暖的怀抱慈爱的抱住。 “初月,爹找你和你娘找的好苦!” 接下下一家三口坐下来,梁思青将当年秦若怜离开的真相说了出来。 梁初月这才知道,原来秦若怜和梁思青是因为误会才离开的,梁思青一直在寻找秦若怜想要解释当年的误会,可是这么多年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这些年里,无论没人如何上门,他都没有再娶。 梁初月有些被这样的深情感动,将自己和秦若怜的情况说了出来。 梁思青很激动,激动完注意力又放到了重要的事情上。 “那个程六,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当初那个朝廷重犯说让程六找梁思青了解身世的话,梁初月本能的猜测梁思青是站在李家这一脉的,于是将程六的事情说了。 “苍天有眼啊!太好了!” 梁思青听完激动的落下泪来。 这是半晌没说话的梁柒月斜着眼贱兮兮的问出来一句话:“都和离了还要陪着他来皇城,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梁初月脸微红,低声狡辩:“别胡说,没有的事。” 梁柒月贼笑:“我看见那程六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梁初月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和程六的关系。 一个月后。 流落民间的九皇子认祖归宗,赐名,燕无玷,赐封瑞王。 冒牌九皇子连带皇后和秦家一脉,被连根拔起,主犯斩首,从犯刺字流放。 又是一个月后,皇帝下旨到梁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家有女初月,贤良淑德,温婉端庄,朕甚为满意,特赐于端王,为端王正妃!钦此!” 全剧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